《盘玩天下,从读心调戏古玩开始》 第1章 不要小看任何一颗心 “醒醒!哪儿上车的?到哪儿?” “火星!”步涉条件反射应着。 “过了,过了,下车!” 一如小时候还在梦乡,被妈妈揪起来上学校。 步涉被售票员推出了车门! 步涉手掌摊开,宝灵珠在握,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刚在洪水中,救了当然选择原谅的人。 见龙王和阎王之际,紧握住这枚宝灵珠——而不是大美女——做了个大梦。 掌中的宝灵珠灵性,融进了自己灵魂,给身体装了个“系统”! 系统自带导航,导着自己朝救她的河流方向…… 信步漫行,翻过山坡,丈高的坟头草映入眼帘,接着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涉娃,阿妈来看你了,阿爸老了,走不动了,阿妈也走不动了,这可能是阿妈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这是怎样的一波操作? 步涉寻声望去,草下的坟没有碑,两位青年迎风站立。 中间一位妇女,身体清瘦,l型坐地烧纸,念念有词。 那是妈妈!还有老二老三,都年轻了! 咋回事? 妈妈声音入耳,步涉忍耐不住,跑到了面前蹲下,大奇道: “阿妈,我是涉娃,咋了!” 老二老三难以置信的眼神,异口同声道: “哥?!今天你忌日” “什么忌日?”步涉莫名其妙道。 阿妈睁大了眼睛,喜极而泣: “涉儿没有死?涉儿活过来了?这是真的吗?不是梦吗?涉儿回来了?阿妈回去做饭给你吃。” 话音未落,出手比出千还快,揪住了步涉耳朵;变脸比变天还怪,揪骂道: “叫你谈恋爱!救女生!被龙王带去哪了?还知道回来?” “停!妈,耳朵要掉了!”步涉疼得龇牙咧嘴道。 时空玩笑开大了! 救女生——父亲还活着! 步涉确定了,自己重生的节点,是初中毕业的七年后! 步涉心里想着,嘴上确认道: “阿爸不是去世了吗?” “这孩子不能要了,弄死算了,咒你爸死——就算医生说剩三个月!” 阿妈苦笑怒骂,双手支地,挣扎起来。 “别动,我背你回去,别揪耳朵!” 步涉忍俊不禁,蹲着转身,要背起阿妈,阿妈出乎预料道: “快,挖坟!” “坟?里面是我?”步涉大惊道。 阿妈做了个合十的动作,朝坟墓连连作揖道: “呸,大吉利是!灵心玉别见怪,知道你显灵了,挡了灾,他才能回来,现在请你回家!” 步涉反应过来,自己享受了衣冠冢待遇,里面是灵心玉。 拿起旁边除草的铲子,老三也拿起另一把铲,一起动手挖坟。 体内真气自然流转! 梦中握着宝灵珠修炼的《九圣天经》,是真的? 步涉毫不费力挖着,问道: “阿妈的腿怎么回事?” “一下说不清,”步妈乐极不悲,“人回来就好,活着就好,先把灵心玉挖出来。” 灵心玉是一块心状的玉化舍利,跟自己戴着的珍珠,莫大关系。 族谱记载了一位先祖逸事,采药时,救了一位冻僵的和尚回家。 和尚医术出神入化,祖先问他去哪儿,想送一程,顺便跟着学点医术。 谁知到和尚要去的地方,万里之遥——在尼波罗国。 牛逼吹了出去,祖先只好送佛到西。 沿着茶马古道,历尽九死一生,和尚说祖先是有缘人,感念救命之恩,传授医术,又相赠礼物。 除了一盒别样针灸针——三十支软金针。 和尚又打开了背在身后的长包裹,里面是一具白骨舍利 全身骨架关节紧密相连,毫无散落,并且洁白庄严之中,隐隐见明亮的红色纹理。 和尚从中取出一颗宝灵珠,和一块心状灵玉,相赠祖先。 当时步涉脑海浮现的,却是另一个故事——孙悟空护送唐僧,沿丝绸之路,西去取经。 后来奶奶去世前,专门将一起流传的宝灵珠,给了自己佩戴,说自己魔性重,要降服。 忙了一会,重重衣冠包裹,将军罐内的灵心舍利玉,出现在面前 似玉又非玉,五彩缤纷,在六十倍以上的放大镜下,会显山露水——连贯立体的山河图。 不放大,则像在月球看地球,就是彩色盘子。 放大看,就像在空间站,俯瞰地球,真山真水! 这是从大地取景,以心为画纸,老天运笔着墨而成的心舍利! 步涉运起目力——居然能放大! 一幅鲜活的画卷慢慢呈现在了眼前——上面长空浮云、川流江水,似乎在隐隐流动。 最神奇的是手握灵心玉,能感知它的温度,和体温一样恒定不变。 族谱说,无论在冰雪下还是烈火中,从不改变。 握住灵心玉,感觉到蕴含了鲜活的生命,乃至天地的奥秘。 忍不住缓缓注入真气,在灵玉内循环一圈,回到体内。 灵心玉,小如生命,像有经络血脉。 大比天地乾坤,虚无空荡,运行不息。 加了一道真气,还是没能摸清灵心玉底子。 发起狠来,倾尽全部真气,一股脑注入灵心玉舍利内,循环一圈,真气反弹一般,尽数倒灌回体内。 真气贯进灵心玉,如滴水入海。 真气再流转回体内,变成了琼浆,像钱塘江大潮,倒灌回自己体内,被融合吸收。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晋入了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 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忘了身体,万般皆空,倏地时空穿梭。 从古而今,由外到中,千山万水,人间百态,如看电影。 沧海桑田,一眼万年,都融进了心田。 步涉一惊,这是什么境界? “不要小看任何一颗心!心能转物,心能转到万物的境界。” 回应了,像灵魂之音,无声的交谈! 更像像老朋友,面对面,一切尽在不言中! 步涉暗忖,那不是摸到的物件,除了感知材质,还能和它对话,万物沧桑,都能了解? “有感于心,有如目睹,它会说话,你能听懂!”玉魂之声回应! 如果自身是硬件,宝灵珠则是装上了系统,灵珠内的《九圣天经》是硬核。 这个灵心玉,无疑是将“硬件”和“系统”,炼熔扩张、升级、装上了万能的软件,让自己到了神圣境界! 它将蕴含的千山万水、阅历思虑,知识技能、融入了自己灵魂心魄,让系统变得无所不能! 无论鉴宝还是鉴物,都纤毫毕现,无所遁形啊! 步涉再真气运行一周,真气在经脉流传,如果之前是溪流,而今已变成了河流! 咦,不对! “嗯,没错!你折寿了,五折那种!”玉魂之声回应,似乎知道步涉思想。 灵心玉舍利魂! 好像融进了自己生命! 只是这个折寿——就像自己工资两千,但别人月薪两万,平均收入是一万一? “是的,你被平均了!” 再次被灵心玉魂猜到心思,步涉一惊:寿命也能被平均,生命走到尽头的舍利主,平均了自己? “凡事有代价,能治愈父母,愿意承担吗?”玉魂回应。 步涉自我安慰,人生两百岁,五折还有一百,够了! “想多了,人生不满百,一到四十就哀哉!”玉魂泼的冷水,真凉! 步涉暗骂,坑爹了!没得改变了吗? 这一次,玉魂浮现了《九圣天经》境界: 自己在“练形化精”境界,只有晋入“炼精化气”之后,才能开始改变命数! 这是“别样系统”——玉魂的提示! 如果系统错了,大不了找灵心舍利主去! “呆什么呆?中邪了吗?阿爸自己在家呢!” 阿妈的催促惊醒了沉思。 步涉只好先收着灵心玉舍利,背起阿妈往家里走去。 路过记忆中灌了自己一壶的河流,一个老伯在钓鱼。 步涉双眼差点被亮瞎 第2章 九子吉庆瓶 “我买几条鱼去,妈你先在这,不要走动。”步涉说着,轻轻放下了老妈。 “要能走动,保证不打你!”阿妈揪步涉耳朵道。 步涉龇牙走到了河边,在钓鱼翁身边蹲下,轻声道: “虾呀!” “你才瞎!小子骂人咧!” “我说罐子里是虾,给我妈补补身体正好,全买了,怎么卖呀?” 步涉故意微侧瓶子,瞅瞅清楚里面的虾,缓缓注入真气。 其实意在瓶子——这是九子吉庆瓶! 怕惊吓到老伯,步涉强忍住,没翻开底部瞧底款。 “瞎了,堂堂道光清宫中,最尊贵的御用陈设瓷,就装虾!唉,杏儿姑真美” 瓷瓶的声音,沿着自己经脉,传到脑海,证实了自己眼力! 就像数字沿着网路,传到屏幕,翻译成图像,呈现给自己。 步涉纳闷,咦,这个风流瓶,杏儿姑是谁? “慈禧!”九子吉庆瓶回应。 步涉大乐,古董真的会说话,只有自己能明白! 耳边传来老伯笑呵呵的声音: “是真虾呀,二十给你了!” 买猫都搭个盆,虾全买,怎么不送瓶? 步涉一本正经胡诌道: “怕虾走了味,瓶子一起给我了,加一百给你,还可以马上收工,回去搓搓麻将!” “就是虾生猛,怕蹦出来,才用瓶子装,走啥味呢? 不过,回去搓麻将不错,都给你了,点钱!” 步涉找老妈拿了一百二十块,爽快递给了老伯,连瓶子抱走。 才悄悄看了一下底部,繁体铁红楷书:“慎德堂制”。 一手提着瓶子,一手扶着后背的老妈,回家里去。 一百二,就买了半斤虾,耳朵又挨了狠狠一下! 步涉忍痛道: “妈先放手,我是救人!” “你是丢人,充大款吗?” 步涉怕老伯顺风耳听到,故意低声道: “这可是晚清“九子吉庆瓶”,老伯要知道装虾的瓶子,是皇帝用的,非得吓一跟斗,栽河里去!” “歪理!瓶值一百吗?” 没见过大蛇屙屎,步涉忍俊不禁道: “值一百万,甩卖也有几十万!” 老二老三瞪大了双眼,老妈出乎预料道: “甩卖” “为啥?”步涉不解道。 老妈来不及解释,回到了记忆中的家门前。 老屋呢,眼前三层楼房是自家的吗? 外墙装修一半,就像一个粗服的村姑。 重生回来,也能人是物非? 老二到了跟前拍门,开门的是十六七岁的姑娘。 脸庞白皙,双眸黑亮,秀发乌黑,梳着刘海儿。 “妹妹?我是哥哥!”步涉狐疑道,都年轻了。 “死丫头,哥哥都不认得了!”阿妈责备道。 妹妹步修月明眸闪亮招呼: “哥哥?你潜水了七年?” “对,现在才冒泡。”步涉逗她道。 进了父母房间,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还加了一张活动床,外面一张空着,应当是阿妈的病床。 步涉轻轻放下阿妈,再小心翼翼的放好九子吉庆瓶。 回头看着阿爸,双目紧闭,右额凹陷,右眼也塌了进去,妹妹解释道: “阿爸右眼受伤失明,左眼青光眼失明,还脑中风,瘫痪。” 活着就好,步涉奇道: “怎么会这样?” 老妈情绪从激动欢喜中回复过来,变成了平日的急性子,干脆道: “哎呀,活该你爸有一劫,从三楼上,脑袋撞地球,病都从脑门入了。” 步涉听到阿妈熟悉的语气,不禁淡淡一笑,问道: “咱家三楼撞地球吗?” 阿妈着急道: “在高利贷债主家干活啊!” “阿妈,”步修月跺脚道,“你歇着,我给哥说,你越说,哥越糊涂。” “我先瞧瞧什么情况。”步涉插入道。 “哥哥这几年去哪了?还会看病?”妹妹睁大了秀眸道。 “宝灵珠、灵心玉系统”潜力无限,只是这话没法接,步涉微微一笑,岔开道: “说来话长,大难不死,必有后患,迟些再说,我先看看病情。” 步涉试试运用体内真气,从脉搏缓缓注入阿妈体内。 双脚踝处,出现了错位。 经脉在断裂的边缘摇摇欲坠,脆弱如藕断丝连。 依样给父亲诊脉,贯入一缕真气,随父亲经脉游走,奇经八脉已阻塞干涸,十二正经也滞涩不通。 已经接近于油尽灯枯,再迟一个月,可能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医生说三个月,是宽慰了。 步涉先往父亲的奇经八脉,注入了自己近半真气,维系生机。 想着病情,步涉已经了然于胸,这不是难题,阿爸也绝不止三个月寿命! 还能治愈瘫痪,甚至重见光明! 无人说话,步涉宽慰道: “瓶子有虾,炖个汤,补补身体,虾壳可以补钙,调理好了,才好治疗。” 步涉继续问道: “阿爸怎么受伤的?” 妹妹步修月幽幽的说了起来。 家里这栋房子建好之后,老爸脑门发热,借了高利贷,和老妈一起装修房子。 结果老妈受伤了。 另一边,高利贷的本金变成了黑洞,赚到的每一分钱,被无情吞噬,反而壮大了黑洞的格局! 阿爸无奈又借了高利贷,堵刘侯本金的黑洞。 这下变成了两个黑洞,阿妈怕花钱,不肯住院了,悄悄叫人送她回来,脚就一直不能痊愈了。 阿爸无奈辞了老师的工作,去工地赚钱还债,却是杯水车薪。 逼得三哥步天维都辍学,去了工地。 债主轮番逼债,家里实在没有了。 就叫阿爸给他们建房子,抵利息。 年近五旬的阿爸,高上低下的砌砖,不小心从三楼摔下来,头先着地 即使这样,两个债主还是轮流步步紧逼。 阿爸一着急,急出了青光眼,又动了手术。 一回来,又被催债,阿爸着急到脑中风。 住院急救回来,这下双眼都失明了,还瘫痪了,一直神志不清,谁都不认得,说话都是胡话。 难怪老妈叫甩卖九子吉庆瓶,原来这事,步涉沉声道: “阿爸给他们建房子受伤,没有赔钱,还来要债?” “后天他们还会再来。”步修月皱眉道。 想着怎样应对,妹妹拿来了一份请柬,打开一看,两个名字都如此熟悉: “曹丹傅思澜,举行结婚典礼,是日敬备薄酒,恭候光临汉唐江山阁” “她要当阔太太了,以为你没死——哥确实没死——上周她叫人送来了请柬。”妹妹强调道。 步涉风轻云淡道: “呃,知道了。” “哥准备去吗?”妹妹不解道。 ※※※ 注:九子吉庆瓶—— 清道光粉彩庭院九子戏图双耳瓶。 双耳巧饰蓝彩夔龙,简约玲珑。(夔,音葵。) 口沿松石绘云头纹,如意吉祥。 颈部粉红彩色地,宝相花上承蝠纹,前后对称。 肩部与胫部均饰如意云头纹,像手卷的绢边。 腹部白地彩绘九子嬉戏图——庭院中,八童在洞石、花树间嬉戏。 画中青花缠枝莲纹缸,三鱼游动,红衣童子双手探入缸内摸鱼,神情愉悦。 九童头梳发髻,脸庞圆润,体形丰腴,绘画精细入微,神形俱佳。 脸颊淡红彩渲染,接近皮肤原色,细润如真。 各人衣饰华丽,丰富多变,令人叹绝。 九童衣着无一重复,且色彩转换自如。 衣褶线条细劲流畅,与色彩配搭相得益彰。 整瓶足见画工精妙,气息清雅。 第3章 不要小看任何一位后生 “我去!有吃有喝,傻子才不去!”步涉笑道。 瞧着请柬时间,国庆节,农历八月廿一,还有三个月,照这个赚钱速度,三个月,包得起红包,送得起礼了! 妹妹一针见血道: “那么早送请帖,叫我哥去,肯定是想证明,她没看错人,想羞辱我哥。” “你哥坦坦荡荡,”步涉坦然道,“羞辱我,放马过来!” “都不知道哥为什么要喜欢那女人,”妹妹率真道,“我觉得斯羽姐比她美,性格又好!” 步涉苦笑道: “少年不知同桌美,再回头已百年身。” 一杯未尽,山河已暮。 晚饭后,带着三分酒意,回到自己房间,本想补足受损的真气。 发现真气充盈之后,灵心玉和宝灵珠的灵性,已经和自己完全融合。 就像为生命带来了灵魂。 翌日,早餐后。 步涉迫不及待、要给父母疗伤,妹妹步修月愕然道: “还在熬汤呢,不是说要调理好身体吗?” 宝灵珠灵性被吸收,灵心玉认主升级了系统,这更没法解释,只好尴尬笑道: “好心情是甘甜的良药,应该大有起色了,一会我再确认一下。” 步涉进入父母房间。 “嘚、嘚、嘚!”突然传来敲门声。 步涉回头望去,敞开的房门口站了两个人,一个五十岁上下,留了两撇胡子;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长一对招风耳,背着药箱。 步涉正纳闷,阿妈招呼道: “是包神医和关医师来诊疗了,进来!” 阿妈的提醒,隐约唤起了步涉的记忆,依稀记起小时候见过那位年长的医师。 是周边四镇神医,都叫他包九针,九针治百病,金仙在人间。 被称关医师的大耳青年,想必是包九针收的徒弟了。 包九针进来坐下,先是把了一下阿妈的脉象,摇头叹息: “重新接骨、打钢板,骨能正,脚掌也站不稳了。 坏死了经络,针灸也无用了。” “自己的事自己知,”阿妈听天由命道,“包医生帮他爸诊治就好了。” 包九针点点头,挪了凳子,给步父诊了脉,一脸凝重道: “该吃吃,该喝喝,我开个方子,再下几针,让他舒服一点,这伤大罗金仙来都没法子咯。” 阿妈失望的眼神,像针扎在步涉心脏,忽然心中一动,问道: “那盒针灸针还在吗?取来我用用。” “在,幺妹去拿一下。”阿妈吩咐道。 步修月转身走了出去。 一个小青年,竟敢怀疑师父诊断,还要自己动手,实在不相信他年纪轻轻,能用针灸针,招风耳青年关医师讥讽道: “哪来的愣头青,不知天高地厚! 我师父行医时,你还在娘胎,师父救的人,比你见的人还多,哪轮到你怀疑诊断!” 步涉没有分神搭理,再次给阿妈诊脉,真气流过,摸清经脉断裂情况、骨折错位地方。 见到步涉当两人是透明的,自顾诊脉半晌,包九针的涵养,也忍耐不住,似笑非笑道: “后生人谦逊是美德,病治不了没人说你,不知天高地厚,才惹笑话! “看你把脉手法,是‘寸关尺’,古传把脉法。 自己看书的,够努力了,心诚的话,指点你两招也没问题。” 步涉笑而不语,轻轻放下阿妈手腕,走到阿爸床边,继续诊脉,一边真气游走,一边凝神静思诊治方案。 包九针看步涉沉默不语,以为不过如此,更加相信自己判断,自信道: “我假假也比你吃多几十年饭,靠九支针走遍天下,除了阎王不好说,神仙也平分秋色,人就不值一提了!” 脑中想着药方,步涉波澜不惊道: “帮我拿下纸笔,我先开张方子,明天到镇上照方子抓药,先治好阿妈的。 阿爸的有几味矿药,我得去采,回来还要熬三天三夜,再给阿爸服用。” 老三取来了纸笔,步涉写下药方的同时,煎煮方法和用法用量,也做了说明。 “纸上谈兵吓唬人?”招风耳青年自负道,“熬三天的药,当是炼丹?天下怕已无人能会!” “知道白金丹吗?”步涉轻描淡写道。 听到“白金丹”,包九针双眼震了一下,扯了扯招风耳徒弟,登时语塞。 虽然不会炼制,包九针终究还是听过。 步修月取来了针灸针,步涉就像进了考场,屏蔽了信号,自顾对阿妈低声道: “阿妈,我现在要重新接骨,得封住穴位,免得接骨的时候痛。 “接完骨再做针灸,疏通经络,感觉到比接骨痛,就是好事,通则痛。 治好以后,脚就跟以前一样正常了,不会留下后遗症。” “大言不惭,”招风耳讥讽道,“还点穴,咋不说上麻药呢?” 阿妈感觉到步涉和包九针的把脉,自己身体感觉完全不同,无形之中对儿子的信任,已超过了包九针,抢先道: “痛一阵子,不用躺一辈子,这生意一本万利。” 步涉开始诊治,出手如风,点了阿妈几个穴道,按了一圈,重接了阿妈骨折,真气游走一圈,确认了对接精准。 阿妈脸上始终不见痛苦神色,包九针和徒弟瞪大了眼睛瞧着。 那一刻,步涉大罗金仙附体! 徒弟冷哼道: “接好三天,怕就错位。” 步涉取出针灸针,关医师没见过金针,神色倒是如常。 包九针心知肚明,金针非常软,对指力要求,不是一般高,自己都无法把握,嗤之以鼻道: “金针不凡,不知指力够不?” 步涉不语,只给阿妈施了几针,再运体内真气透过金针,疏通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 脚上欲断的经脉,恢复了活力,复元只是时间问题。 一套针灸下来,发现自己体内真气,仍然充盈,没有虚荡感觉,还可以继续诊治阿爸。 施针完毕,阿妈红肿的双脚,立见消减。 “是有点痛,”阿妈眉宇舒展道,“但是脚不痒了,比起昨天,舒服很多。” 步涉再给阿妈诊脉——虚脉、涩脉也缓解不少,最主要是骨折处的经脉,恢复了生机。 包九针和弟子除了尴尬,已无话可说,想离去,更想步涉摔个大跟斗,那样才放心,于是腆着脸留下。 步涉没有休息,开始给父亲施针。 分别在父亲左侧面部、肢体的颊车、太阳、合谷、内关等三十个穴位施针。 一口气连施三十针,动作行云流水。 包九针沉默不语了,步涉认穴比织女刺绣还精准;化柔为刚的指力,运针如飞速度,仿佛孙悟空使唤定海神针,自问万万办不到。 父亲经脉损伤太严重,用体内真元收效太慢,步涉只能再次引乾坤精气诊疗。 三十枚金针,步涉选择了引精气从十二正经的心包经,奇经八脉的阴维脉交汇的内关穴注入。 先天真气走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又在父亲丹田气海处汇合,再缓缓游走全身,激活四肢百骸。 半个钟之后,步涉已经头顶白雾萦绕,似要凝霜,涌泉热浪阵阵,似乎着火。 父亲忽然浑身剧震,“啊”了一声! 第4章 意在灵心玉 “涉儿回来了?去杀只鸭啊,留鸭腿给他。” 父亲身体动了起来,开始说话。 “阿爸,我是涉儿,我回来了,安心躺着,很快会好的。”步涉虚弱掩不住的欣然道。 步父却再没有说话。 阿妈白了阿爸一眼道: “你阿爸整天说胡话,家里哪有鸭!” “几天来,还是第一句话呢,”步修月喜悦道,“医生说他脑颅有血块,不知道能不能恢复神智。” “沟渠通了,池水才能鲜活,”步涉沉吟道,“经络通完,血块自然散去部分;剩余的,我想办法驱散。” 步父又重新睡去,不再痛苦呻吟,而是安稳的打起呼噜。 谁都看得出,这是大有起色了,包九针如坐针毡,一脸尴尬,起身告辞。 招风耳青年背起药箱跟上。 “包神医慢走,”阿妈客气道,“一会就开饭了!” 不说话还好,阿妈一说话,真诚的语气,就像绣花针,扎破了连心的指尖。 包九针冷哼一声,没有回头,挥一挥衣袖,扬长而去。 房间出来,路过客厅,忍不住瞧着正对大门的山水,心中一动,感觉到不对劲,惊道: “这栋房子谁看的风水? “老二明天去抓药,顺便买块八卦镜、还有罗盘回来。 “老三上山挖棵松,顺便采块大石头,像人样的就行。 这房子我估摸着要重建,先凑合挡挡煞。” 老三和妹妹瞪大了眼睛——哥哥除了会看病,还有点八卦! 老二步天佑不屑一顾。 妹妹步修月不解道: “咱家的房子,有什么问题吗?” 珍珠“系统”的知识量,自己也很难估量,只好说道: “还吃不准,明天问罗盘,它比我清楚。” 安排完毕,步涉回到房打坐复元,体内本已虚虚荡荡,精气从天灵穴和涌泉穴涌入,醐醍灌顶、牛奶泡脚的感觉,运行十数周天之后,功力已完全复原,且有精进。 真气枯竭之后的复元,竟会益加精进。 就像信用卡,刷爆了就提额。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碎了梦境。 步修月神色慌张的进了房间,焦急道: “哥!来人了,人都来了!” “现在天是白的还是黑的?”步涉莫名其妙道。 “就知道睡,太阳晒屁股了!”步修月没好气道。 “那就是天还没塌,”步涉慢条斯理道,“我先去洗个澡。” “再不下去,”步修月慌道,“他们就冲进来了!” 步涉微笑道: “啥事,你先慢慢说嘛,跟老妈一样性急。” 步修月噘嘴不满道: “高利贷来催债了,阿爸就是在刘侯家摔下来,受了伤,后面的病,还不是被他们催出来的?” “嗯,”步涉淡定道,“我去洗个澡,再去会会他们。” “哎呀!急死人了!”步修月说着,跺了一下脚,一阵急风似的下楼去了。 步涉不慌不忙的洗澡、刷牙、换了身衣服,一丝不苟的梳了头发,整了整衣领,才从容下楼。 到了门厅,好整以暇的推开门走了出去,伸个懒腰,双眼如电,扫过明堂。 远处站了一群磕瓜的邻居,门前两排大汉,等上菜似的。 左右都是六条大汉,各摆一条大长凳,一把圈椅。 每条长凳坐着四个汉子,目露凶光,左边圈椅坐的是四十来岁中年男子,鹰嘴鹞目,脸庞疙瘩起伏,给人感觉就是——人狠话不多。 右边圈椅坐的男子年近五十,宽扁狮子鼻,双眼细长,透着一股阴郁气。 他旁边站了个三十来岁男子,白面无须,衣着考究,想是个狗头军师。 步涉一出现,众人见他眼内电闪雷鸣,不由得一凛。 步涉整了整衣衫,巡视一周,昂然道: “哪位是刘侯?” 扁狮子鼻男子站了起来,脸上再次蒙上阴霾,不客气道: “我就是!” “我父亲欠你多少钱?”步涉淡淡道。 “哥,阿爸就找他借了十二万,这几年已经还了二十万了!”步修月在后面接话道。 刘侯眼本来就细,现在眯成了锋刃般,不悦道: “话没错,可你去借个老母鸡,三年五载过去,就还回几个蛋,谁乐意? “我告诉你,那二十万就是母鸡下的蛋——利息,三年又过去了,母鸡呢? 除了母鸡,好歹得加几个蛋,现在还三十万就好了!” 步涉从容道: “那现在母鸡都吃了,哪还剩蛋? 就算要还你,不说怀胎十月,下蛋的个把月,总要给?” 刘侯阴恻恻道: “下蛋啊,今日拖明日,明日拖明年,啥时候是个头? 都不知你们明明有钱,为啥不愿还钱,这叫啥,要钱不要命!” “哦,原来我家有钱,你比我自个还清楚,那你瞧瞧钱在哪?” “你家不是有块玉吗,拿出来瞧瞧,要是价值差不多,算两清了,要是有多,也不会少补给你。 你说一块玉,守到家破人亡,也划不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步涉明白了,刘侯甚至闫朗目的,原来在于此——灵心玉! 狐狸对乌鸦和颜悦色,只是因为它嘴里的鲜肉。 阿爸能借到钱,或是因为家里的灵心玉! 玉魂提醒步涉,无上神魂在玉心——是我故居,你丫别败了! 步涉回敬玉魂,还我命来,不还我卖掉你老房子! 玉魂气哑了,步涉望着刘侯和闫朗,喜怒不形于色道: “要债的有两位,可石头就一块,掰不成两半,你再瞧点啥抵债的?” 刘侯军师走了过来,对步涉唱红脸道: “这样嘛,那块玉给了老刘,抵债多了出来,可以拿去还闫哥。 就算没多出,我跟老刘商量商量,由他出面担保,让闫哥宽限个把月,也不是难事。” 步涉一言不发,回了屋子,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捧出了一个布袋,爽快的递给了刘侯。 步修月目瞪口呆,不知道哥哥要唱哪一出。 刘侯打开之后,一个心状灵玉出现在众人面前 灵心玉细腻致密,温润厚泽,精华内蕴之中,宝光隐现。 刘侯军师微微一震,瞧了一会,在刘侯耳边嘀咕几句。 刘侯点了点头道: “邻里邻居的,也计较不了那么多;这块玉,就当抵清债了。” 步涉一字一顿道: “欠钱的事,清了,欠条呢?” 灵玉明显不止这价,算得上牛抵羊债,刘侯军师拿出了欠条。 刘侯点了点头,才将欠条递给步涉。 刘侯站了起来,拍拍衣袖,干脆利索道: “现在两清了,兄弟走了!” 玉魂跟步涉急了起来,我老宅子,你丫真给他了? “慢!”步涉断然道,“欠债两清,别的事呢?” 第5章 我的系统我做主 刘侯睁开的眼,又眯成了缝,不解道: “还有啥事没清?” “我父亲的事,医院的报告,写的明明白白——左眼失明,眉骨碎裂,青光眼,脑出血,瘫痪,都是摔伤后遗症。 摔伤却是因你刘侯,请我父亲去建房子导致!” 步涉双眼雷鸣电闪说着,似乎要裂开刘侯的心脏,方便话听进去。 步修月渐渐明白,哥哥为啥步步退让,爽快干脆。 手肘收回,是为了拳头击出! “你想怎样?”刘侯戒备道。 “你不妨问问身旁那位,这事要是到了法庭,是怎样的局面?”步涉反问道。 白面男子侧头咬着刘侯耳根,步涉运起耳力,他们对话一字不落传入自己耳内: “我打听过,他父亲是不治之症,事情闹大了,前后费用,恐怕没一两百万下不来台。 还有,咱的利息,是站不住脚的。” 刘侯听罢,打了个寒噤道: “你要索赔?” 正说着,老三步天维带着俩伙伴,推着辆手推车回来了,车上除了两棵罗汉松,还有一块人头高的石头。 步涉叫老三先放一边,再回头对刘侯一字一顿道: “钱能解决的事情,我不放眼里,父亲既然能受几年罪,让你也感受几年,不是什么难事。 眉骨碎裂,双目失明,半身瘫痪,可以一样不落!” 步涉倏地双目神光射出,饱含悲愤,接着一掌朝大石拍落,人头高的白石,泥做成一般,寸寸碎裂,石屑洒遍一地。 大石“砰!”的一声变成碎粉时,包括步涉自己在内,众人全惊呆了。 这绝不是自己功力能做到的! 步涉大吃一惊,原本只想拍断石块,震慑震慑,虽义愤难填,哪料到自己的掌力,突然这么厉害,竟可硬把整块石头拍碎。 这石头也忒脆了! 步修月和老三吃惊,一是哥哥连功夫都会了,二是没料到哥哥也会发这么大脾气。 众人心神剧震,除了从没想过世界真的有神功,更被步涉威猛无俦的气势,深深震撼。 众人表情震骇怪异之至。 步涉缓过神来,向前冷冷道: “话说了出来,我就能做到,比起这一手,我更在行的是治人! 把你变成我父亲这样,给你个百多万,这辈子躺床上,也稀松平常。” “你要怎样?”刘侯措手不及道。 步涉淡淡道: “我并不想怎样,都是站着尿尿的,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你步步紧逼,我寸土不让! 敌可化,仇也可解,关键在你。” 步涉见好就收,分明是摆下一个台阶。 想着终究算邻里邻村,震慑一下,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柿子,想捏就捏即可。 刘侯犹豫了一下,他真要用强,恐怕灵玉自己也带不走,态度软了下来,把灵玉递了回来,故作镇定道: “好!我刘侯敬你,灵玉奉还,你看还要多少?” 步涉接过心状灵玉,决然道: “德是根本,财是末节,街坊邻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事到此为止,要再纠缠,我奉陪到底。” 刘侯是明白人,本来一切都是为了灵玉,眼看无望,步涉父亲今日状况,也因为自己。 既然步涉不追究,卖个人情,借驴下坡道: “好!这份情我刘侯领了,以后步兄弟镇上、村里有啥事,都是我的事,兄弟们走!” 刘侯说完转身而去,五个汉子扛起凳椅,尾随跟上。 刘侯一走,闫朗底气明显不足,双眼飘忽不定。 “你就是闫朗?”步涉走到满脸疙瘩的汉子前,缓缓道,“不知我父亲,连本带利,还欠你多少钱?” 闫朗缓过神来,起身掏出了欠条,借驴下坡道: “本金五万,利息算了,都是熟人。” 九子吉庆瓶,拿到市里一卖,这点钱小意思,步涉于是爽快道: “这样,我会给你六万,但是你要给时间,不多,两天就足够。” 闫朗收回了借条,道: “步兄弟的面子,我给,一个月我再来。” 打发了债主之后,卜修月松了一口气道: “以为哥真给他灵玉。” 步涉轻松笑道: “给房给地也不能给玉啊,祖宗留下的,哪是钱衡量的?” 老二步天佑刚好上街采购回来,步涉接着道: “既然罗盘回来了,我去测测房子。” 老二拿出了罗盘,却不屑道: “风水就是迷信,有什么用?” 玉魂提示起来,步涉大略翻译解释道: “空气清新,水源洁净,三冬不寒,九夏清凉,这是小风水。 “北方汉子粗犷,南方爷们精细,是不同的水土养育,这是大风水。 “天地万物是大宇宙,人也是小宇宙。 “天地之间有大磁场,人体之中也有小磁场。 “人和宇宙相合,是天地人和,精气神都和顺。 人的磁场和大磁场相合,身体思维顺畅,相悖则周身不畅。” 步天佑不以为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沉默不语。 玉魂继续提示,步涉依玉魂提点,先是定了中线,再端着罗盘,叩齿三声,念念有词: 天有三奇,地有六仪。 精灵奇怪,故气伏尸。 黄沙赤土,瓦砾坟墓。 方广百丈,随针见之。 口诀祷念完毕,在宅前屋内分别测了几个位置,好奇道: “新房的地基垫高了,是因为上次水淹了吗?” 不空手离去的人,留下的,往往不会是啥好东西,比如鬼子留下的一地狼藉,比如风水先生埋下的地雷。 “对,”老三步天维答道,“阿爸请的风水先生的意思。” 步涉眉宇微皱道: “误人误己!高了两尺,反成‘孤峰独耸’格局,众亲不靠。 “高这两尺,对面山棱刚好对准了大门,这是犯形煞。 “好比自然界树木高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两棵罗汉松种门前左右,八卦镜挂门楣上,会有改善。” 继续端着罗盘到了厅堂东面,指针突然浮起不定,风水上叫搪,就是惧,通常是底下有古砖古板之类。 再走到屋外同方向确认,指针甚至横了起来,风水上叫兑,就是突,土下十有八九埋了金属古器类。 步涉看了看地基,讶道: “建地基的时候,没有发现古怪?” 第6章 问路不问房 “挖地基时,这一头挖到一堆青砖,整整齐齐的,阿爸不敢再往外挖,没再动砖,宁愿把地基后缩半尺,有问题吗?”老三步天维瞪大了眼道。 众人再次诧异,风水原来是科学? “房子磁场受干扰了,这边垫块铁板,再摆个大石头。”步涉吩咐道。 继续沿着房屋周围转圈,盯着上下浮动、颤动的指针,微震道: “还有蹊跷!” “别的风水先生,看不出来,什么蹊跷?”老三插入道。 “地下有古墓,而且不少金银铜铁。 “房子迟早要搬,现在还不是时候。 给阿爸采药,还有凑钱还债,才是火烧眉毛的事。” 步涉慢条斯理说着,想着给阿爸治疗的白金丹,缺两味买不到的矿药,脑海竟闪过一个场景——三山九脉。 耸立的三座山,就像凤凰的两翼和凤首。 延绵的九条脉,就像凤凰尾巴。 山上瀑布、溪流,大大小小九十九条,就像凤凰羽毛,四面披散落下。 这不正是凤凰山吗? 怕一去得两天,除了带上九子吉庆瓶,还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先到市里卖掉九子吉庆瓶,顺便去采药。 市里下车,顺着“系统导航”,到了一座古城,三面临水,北面依山。 城内古街、旧巷、老码头、石城池、天井、巨树、青砖黛瓦,鳞次栉比。 沿着旧石巷,步涉往山上的方向走去。 到了山脚下,古城建筑最高处,一座俯瞰古城的楼阙,大门上方紫檀木雕:“抛砖斋”右下角写着“天字号”。 瞧着门柱的一副对联: 夏鼎秦砖赵氏璧; 唐瑜宋玉元遗山。 步涉饶有兴趣想着,有意思,下联双关? 玉魂提示: “下联包含了物和人,物你懂的。 说人,唐瑜是永乐大帝老师,宋玉是美男子兼辞赋家,元遗山是诗人元好问。” 步涉嘿笑一声,提着九子吉庆瓶走了进去。 掌柜三十左右,下巴宽平,一股沉稳的气度,从双眼透出。 将瓶子放在柜台,步涉没有说话,想先探探对方口风。 “里边请,有好茶!”掌柜不动声色道。 古玩店诸多门道,比如喝茶,平常物件就平常“上茶”、“喝茶”,好物件则强调一句“好茶”。 这掌柜不一般,一眼就断定这是好东西,倒是省去自己口舌,心中对他好感大增! 到了茶室,步涉忍不住心中喝彩:美女养眼! 泡茶的正是一个二十四五美女,流畅曲线鹅蛋脸,下巴圆润,嘴角后一对醉人酒窝。 五官精致,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之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气质。 茶一入口,清香盈口,掌柜开口道: “哥们,这瓶子多少出呀?” “两百万。”步涉风轻云淡道。 “高了点,这种年份的东西,不能要那么高。” “您也别光听我要呀,您给个价。” “怕差太远,说出来不合适。” “没事,您给一口,给一块钱不嫌少。” “我不少给你,六十方。” 行话通常管一元叫“一文”或“一分”。 十元是“一张”,一百元叫“一颗”,一千块则是“一本”或“一吨”。 “一方”是一万元。 这掌柜算厚道人,不是给几百几千蒙人,但仍和心理价位有落差,步涉继续道: “不行,这价格没法研究。” “你看这样可好,在这寄售,一个月为限,能不能出,我都给你120方。” 想着高利贷的六万,步涉提议道: “掌柜挺爽快,我也不含糊,先给我十方。 一个月后,我只要一百方,给您多赚十万。” 签了合同,步涉暗暗记了一下掌柜名字:黎允升。 掌柜抱九子吉庆瓶出去,步涉对美女笑嘻嘻道: “还没请教,小姐姐怎么称呼?” “哟,姐比你大呢,小字就免了,我叫于雪霏。”叫于雪霏的美女莞尔笑道。 步涉讨好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姐姐真美,名字也美!” “哎哟,小兄弟有什么指教,说罢?”于雪霏嫣然笑道。 “呃,我就像问问,这附近有没有旧物地摊。”步涉洒然笑道。 于雪霏凝眸浅笑道: “还以为小哥哥的瓶子,在地摊淘的呢! 整座古城的建筑,或红砖碧瓦,或者木材结构,只有一栋独一无二,就是青石殿,重檐歇山顶结构的;有瞧见吗?” “那当然,三重老殿,五层楼高,那就是旧物件市场啊?”步涉难以置信道。 于雪霏笑盈盈道: “那哪有那么气派,到了那边,沿殿右边,东北方向走,或者再问问人。 只是本月鬼市刚过,现在去也难淘道好宝贝。” “鬼市是什么?” 于雪霏解释道: “就是古城旧货市场的地摊夜市,凌晨开张,天亮消失,所以叫‘鬼市’。 每月阴历十五开市,主要一些铲地皮的游击队摆摊。” 步涉谢过于雪霏,告辞出门。 包里揣了十万现金,连阳光下的影子,都显得笔挺。 树叶纹丝不动,步涉衣摆飘飘,甚至开始yy发财大计。 这世道,别说爱人,连坟墓都能跑,房子才是不动产,跑不掉的。 所以有了余钱,得买套房,何况父母康复,到医院会比家里更好,这有房子就方便了。 刚刚想着买房,到了青石殿前,步涉忍不住留意起来。 这是青石仿木建筑,整体立方体宫殿式! 除窗棂外,整体由巨石堆砌而成,巨大的石块上凿刻了山水,无不精雕细琢。 左右两边的大窗户,正方格窗,又正又直,给人正直之感。 门头雕升龙,单龙戏珠,龙首在外,尾摆在门楣内,神龙见首不见尾! 青石殿整体结构坚固、雄浑、给人以沉重感、永恒感。 这房子,要是我的就完美了,整栋就是文物! 心里想着房子,步伐迈向了青石殿,准备打听打听——旧物件地摊怎么走。 刚到门口,两人抬着一幅山水画,喷绘玻璃框装裱那种,和步涉汇合了。 主人见画来了,走了出来,拍拍步涉肩膀道: “伙计,把那旧画拆了丢掉,换上这个。” 嘿嘿,被当成工人了,还来不及解释,就被老画吸引了眼球——那不是简单的画! 步涉毫不犹豫走了过去 第7章 丝绸释迦唐卡 “蚊子叮铁牛,参禅得证道,两者对比怎么样?” 这是一幅丝绸唐卡,触到眉杆,贯注真气,唐卡回应了莫名其妙的信息! 步涉心想,这话的意思,跟自己喜欢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一样,可望不可即。 唐卡好像读懂了步涉心思,继续回应: “想都不用想,向那不能下嘴的地方,拼命一钻,连身心都钻进去。 就在此时,好像置身亿万个香水海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禅语机锋,就是有内涵! 玉魂解释: “这是原妙大和尚的话,人家说的是参禅悟道!励志当内涵,小子想拿去了? 这唐卡是他开光的!” 步涉心想,敢情天下第一美女,我也能讨来做老婆! 心中又有疑问,这原妙大和尚,是哪朝哪代的?” “大元朝!” 原来这唐卡,至少是元朝的,价值不菲! 心念一转,对老头恬不要脸笑道: “老伯新换这画不错啊,要装修房子啊?” 老头表情如冷屁股道: “啥呀,说了就来气,儿子出国了,老太太去带孙子! “带就带,连我护照签证也办了。 没办法,就把祖屋的一些老东西换新,希望卖个好价钱!” 步涉心中暗笑,不装修还好,怕你装修白送这座青石殿,被我白捡了便宜! 瞧着唐卡椭圆紫檀眉杆和地边,地边正中锦缎已经破败不堪。 步涉扯谎道: “老伯,我正缺个房子娶媳妇,但是我说不了话,回去问问家人,要是合适,下午就给您定了这房子?” 老头一听,没想到这伙计一身质朴,家底挺厚啊,兴致盎然的推销起宅子: “这宅子地面土地360平,其中建筑240平,可当商铺;二层180平,三层主要观光,房60平,可是阳台也有60平,再住五百年没问题!” 步涉开门见山道: “老伯,你看房子怎么卖,今天就给你答复。” “地皮和商铺值钱,两百八十万!” 步涉心里琢磨了小会,忽然道: “最低什么价?” 常逛店的买家,问了价后,一问最低什么价,就是东西瞧上了,有了要买的诚意。 上来就讨价还价的,是生虎子,问最低价的,都是久练惯打的油条,头一句话就先把价里的水分挤出去。 老头子也久经沙场,知道步涉想要,寸土不让道: “两百八十万,一分不降,谁瞧上了,谁掏钱。” 按当前新房价格,虽然贵了点,但整座都算古董,一楼是商铺,还那么大片地,现在能买得起的话,正是时候,过两年翻番咯。 步涉故作吃惊道: “全城中介都去过,你打听打听,现在这行情,哪家二手房有一口价的买卖?何况会给你全款!” 老头以攻代守道: “小哥是谁啊,一看这气度,娶的那肯定是全城第一美女! 房子便宜点卖你也行,改天你媳妇知道了,不得奚落你,就差这一万几千块钱?” 该是收线的时候了,步涉波澜不惊道: “要不这样,我那俩鱼竿,轻得不称手,杆头加两根沉木棍正好。 “这幅画上的两根,我拆了呗? 新画不要您掏钱,房子也不用您装修了,便宜点。” 装新画的俩小伙愣了,哪来的二愣子,当了我的家,正想纠正老头子, 步涉背着老头,悄声道: “两位大哥,画多少钱?” “五百六!” 步涉适时的递上了六百块,低声道: “多出的,给两位大哥买包烟。” 两位小伙喜出望外的收了钱,不吭声了。 老头高兴地不得了: “两根棍子拿去,但是房子,清代、民国和现在的地契房契都有,只能少一万!” 步涉做了个要撕拆画的动作,随口道: “好,您那幅旧画,还要吗?” “不要了。”老头爽快道。 步涉趁机卷了起来,想想也明白,老头压根不把唐卡当回事,要是当宝,也不会买喷绘画替代。 步涉借故回家商量买房子的事,告辞了老头,直奔抛砖斋去。 和掌柜黎允升一起研究唐卡。 唐卡旧是旧点,还算完好,绘着四佛和一护法神。 释迦摩尼佛在中间,手持金钵,背光无限,脚踩莲花宝座。 右上方是长寿佛,坐在莲花宝座上,背后绿色莲花般的光芒,手持长寿花瓶,装了长生不老药。 左上方是弥勒佛,站在莲花宝座上,汇集了可以代表月亮,消灭敌人的那种荣耀;手捧金钵,装着花蜜,能治百病。 右下方是咕噜咕哩佛母,四只手,两手开弓射箭,两手持花和绢索,是怀摄十方,最殊胜的本尊。 右下方是护法神,怒目金刚。 瞧了一会,黎允升掌柜大讶道: “步小哥得是什么家庭,怎么这么多宝?” 步涉心急着买房,笑嘻嘻道: “说唐卡,您能看到哪,给多少?” “瞧着风格,还有材质,绸缎横竖都单丝,但粗细一致,正是元代特点,我看差不多。” 这掌柜倒是真厚道,步涉有心学艺,赞道: “掌柜好眼力,这确是元代的,只是绸缎怎么看出来,还请指教。” 掌柜徐徐道: “宋丝绢,横竖都单丝,只是横丝宽,竖丝窄。 “元代更进一步,虽然横竖都单丝,但是粗细一致。 明代竖单丝,横已变双丝,粗细均匀。” 步涉恍然道: “又学了一招,感谢掌柜赐教;这幅唐卡,可以现钱?” 你来我往,磨了好一会,最后三百万成交,双方签订了买卖合同,步涉到银行办卡,转账。 时间还早,步涉迫不及待回到青石殿,和老头办理了青石殿过户手续,连清代和民国的地契,一起拿了过来。 白捡了青石殿,还有找! 步涉细致的寻找每一寸地方,就像寻找美女身上的美人痣,看看还有没有宝。 先从顶楼开始,算是主人层,已收拾得空空荡荡。 二楼空间也巨大,留下有家具,却没瞧见值钱玩意。 一楼接近正方形,两百多平空间,中间一根青石立柱,两人合抱大小,定海神针一般,支撑着建筑。 西北角财神位,承放大茶盘的是一块巨石,天然平整,长约三米,宽约一米二,高逾一米;重量得有十几吨! 表面黝黑发亮,像形成了厚厚的包浆,再遭遇火灾熏黑。 烟浆交战,才形成今天的样子,想来年代久远。 移开根雕主人椅,试试沏茶的感觉,顺便瞧瞧巨石品种。 挪开座位时,靠背墙上,一个物件吸引了步涉眼球——以至于暂时忽略了巨石长桌。 是一面疑似铜镜,拇指到中指最大跨度的一捻长度。 铜镜除了绿锈斑斑,还有灰暗氧化痕迹,背纹镶嵌在青石内,取不出来。 步涉尝试按上铜镜,贯注真气。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 科普:唐卡—— 彩缎装裱替代金佛像,悬挂起来供奉的,就是唐卡。 国内有纸本和布本,海外几乎清一色布本;先是织工细密的纯白府绸做画布。 然后分别涂上几层胶水、石灰浆糊,打磨光滑;涂下一层之前,都得等上一层干透。 再在画布划出定位线,像书法的米字格。 之后用炭笔素描草图‘白画’,又用墨勾成墨线‘黑画’。 到上色了,用金、银、玛瑙、珍珠、孔雀石、珊瑚、绿松石等做成颜料。 根据景物不同,涂上相应的颜色;一次只上一种色,先上浅色,后上深色。 最后是开眉眼,包括画眼、唇、鼻、手足指甲等,是绘制最后道工序,也是唐卡成败关键;相当于国画的画龙点睛。 一幅古代唐卡的完工,是按年算的,快半年,慢十年。 第8章 昆仑奴铜镜 像给灯泡通电,步涉往铜镜贯注真气。 铜镜绿铜锈片片消失,就像太阳出来,天上云层散去。 氧化层慢慢退去,如同大海退潮,沙滩现出真容! 铜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镜子光亮如新,表面光芒闪现! 神物自晦! 可惜最关键的镜背饰纹,没办法取出来瞧瞧。 更让步涉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镜子“说话了”! 但不是通过经脉传递,而是在镜面放起了电影 一个面如冠玉的帝王近卫才子,探望生病的父亲好友,和府中的绝代佳人,一见钟情。 归去时候,佳人对才子伸出三个手指,连续翻了三掌,然后指了指胸前的镜子,含情脉脉道: “记住!” 再没有片言只语。 才子百思不得其解,却被家里的昆仑奴道破玄机: 伸三个手指,故友十重院落,她住第三院。 翻掌三次,正是十五,意思十五日后。 胸前镜子,就是十五的月亮圆如镜,叫才子相会。 到了约定日子,昆仑奴背负才子,飞过了十多重院墙,到了第三院落。 一头曹州孟海护院犬,跳了出来,警如神,猛如虎! 只是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昆仑奴顺手取了狗命。 停下来的才子,双目四处搜寻。 果然一道门没锁,灯亮着,佳人长叹而坐,卷帘等待。 相会完毕,昆仑奴连续背负才子和佳人,飞出了院落。 武功高强的百名护院,无一人发现他们踪迹。 原来这是昆仑奴铜镜! 毫无疑问,至少是盛唐时代物件。 只是关键的铜镜背后饰纹,到底是什么? 有什么意义和价值? 一切不得而知,取出铜镜,看看背后饰纹的念头,更加强烈。 最后在青石殿呆了一宿,巨石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仍然想不到办法。 该死的玉魂,抠门得一句提示都舍不得给! 翌日。 只好暂时放下昆仑奴铜镜,上山采药。 玉魂此时开始“导航”了,把步涉导到了群山之中,太阳在中天,步涉失去了方向。 心中暗骂一句,码瞎棋! 有路便走,踏上了一条羊肠龟背路。 骄阳如箭雨,似乎烈日只是为他洗尘。 转过一个山弯,龟背路换成蛇形蜿蜒路,出现了脑海中的景象。 四面八方全是山,往外到天边,向上直通天,主峰如凤首,号令群山,环山如一条条匍匐的长蛇,温顺乖巧! “烟子烟,莫烟我 我是天上梅花朵 你一朵,我一朵 杀个猪来打平伙。”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若隐若现的童稚声音,如氤氲缥缈,出现在空旷的荒山野岭,已足够吸引全部注意。 如一丛不起眼的绿草,在烈日炙烤的沙漠,也会吸引全部眼球,并希望草丛下出现泉眼。 声音婉转纯净,无丝毫杂质,像清水洗过,纤尘不染,似从天外飘来,又像从山中传出。 忘记了采药,听声寻去,按理声音当越来越响,然而始终没有更嘹亮,始终不见人影。 难道是山中精灵? “一对小阳雀 飞过乌江河 站在花枝上 望着太阳落。” 童声《烟子烟》唱罢,《换了小阳雀》。 “不是精灵,是鸟儿啊。”步涉自言自语说着,加快了脚步寻觅声源,声音刚明显一点,又细微得若隐若现。 就像蝴蝶翩旋而来,触不可及,又轻舞而去。 走过头了,步涉刹住脚步,往回走了七八米,声音稍微清晰,从山底下传出! 四顾张望,山的斜上方,瞧见一座荒冢,凭断壁残垣能看出年代的久远。 古墓规模甚至不到一丈见方,连小户乡绅的墓地都比它大,但风水极佳,堪称莲花宝地,步涉揣测,这该是古代某个穷隐士墓冢。 藏在郁郁葱葱的松柏林中间。 这座山势活似凤凰,从天而降,墓冢座在腰间落脉处,左边山势起伏矫健,右侧伏虎生动雄浑,案山似众山来拜,水口环抱,无不天造地设。 心中暗忖,山如凤举,或似龙蟠,千年见天,当出仙官。 难道已经孕育出了小仙女,以仙音感念天地? 就像花果山上的神石,内育仙胎,诞生了美猴王,拜谢四方? 风水积聚福德,恩泽后世,墓主不会自飨——就像清明节拜山,都是供奉一下猪羊美酒,完毕后人享用。 声音从墓出,或者真的有亡灵——要是仙女,怎会在墓冢? 但歌声清越纯净,毫无阴森,怎会是亡灵? 亡灵修炼成了精灵? 自己会不会成为她盘中餐? 逃还是留? 如果这次逃了,必定在心底埋下了恐惧的种子,此生再不可能攀上巅峰境界。 一身所学,正要试试锋芒,打不过还逃不掉吗? 就当磨剑,但愿不要一出师就身先死。 纠结半天,壮了壮胆色,往荒冢走去,入耳的声音更清晰了,已能确定——声源在古墓里! 人之所以恐惧,不是对未来的无知,而是对当下发生的事情,完全一头雾水。 玉魂既不放电影,也没给提示! 走近古墓,荒野中飘荡的儿歌,又换了一首: “大白鸡,下白蛋 没有妈妈怎么办 跟猫睡,猫抓我 跟狗睡,狗咬我 跟牛睡,牛踢我 小娃小娃你别哭 外面来了驴大叔 驴大叔,脖子粗 走近了,瞧一瞧 原来是头大肥猪。” “嘿嘿,你是鸟儿我是猪?”步涉喃喃自语,露出了阳光笑容。 再低头仔细的检查每一寸地方,寻找可能的洞口或机关。 像写作文检查错别字一样细致。 没有任何发现,墓顶只剩乱石丛,像早年中了天外流星,被炸平了一样。 长满了青苔,也没有搬动或挖撬的痕迹。 不死心,又寻觅了一遍,忽见乱石之中,隐隐射出金色光芒。 搬开乱石,刚好一握的金色弯月,静静躺着。 拿起一瞧,宝光闪耀,握在手里,沉之又沉,有如黄金;玄之又玄,就像星空。 让人平静,觉得深不可测的真理,就在金月亮之内,自己手中,深藏功与名。 缓缓注入真气,致密比黄金,温润如羊脂,纯净如井水。 “寂寞,五百年的寂寞!”黄金宝石回应! 步涉心想,你是猴子吗,被我佛如来压了五百年?骂我是唐僧? “天外陨宝石,有个失散三千年的兄弟,在金字塔国,呈给了法老图坦卡门,取名黄金陨石,镶在了太阳神护身符上,有神奇的保护力量。”玉魂回应。 那得价值多少城,步涉暗想。 “金字塔国的镇国重宝,想要得到,除非灭国。”玉魂回应。 那就算了,既然我也有,哪能干杀人灭国的事? 你不是传国玉玺,我也不是王莽。 收起了黄金陨宝石,继续寻找古墓入口。 第9章 牵到别人女朋友的手 荒冢青苔之中,终于看见了一个小孔,两指大小,不仔细极难发觉,孔壁一层暗绿滑苔。 就算是人工凿刻,也有不少年月了,即使缩骨成寸也钻不进去。 日正中天,直射小孔。 步涉忍住强烈要看一看的冲动,一看就会遮住阳光,里面能察觉到! 如果里面是人,必定有另外入口,如若没有,定非人族! 步涉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十五米左右,也没发现入口或者盗洞痕迹。 回到墓冢,再仔细观察,前方明堂无树,中后方四株大树呈扇形分布,半环墓地,都在十五米以外。 后面两株龙松,树冠圆穹如龙体,侧枝蜿蜒螺旋,树干遒劲,盘根沉稳。 墓左右两株古柏,雄伟苍劲,像两个巨大的绿浪。 右边的巍峨挺拔,左侧的似乎倾斜要倒,巨大的盘根抓住山体,旁边大石挡住,才稳固了树身。 难道蹊跷就在树中——就在左侧这一株? 步涉走近树下察看,地上厚厚的腐叶,慢慢扒开,只瞧见土层,再没有孔洞。 失望溢于言表,步涉重重坐在了树根旁的石上,石头难以察觉的下微微一撼。 嗯?是不是错觉? 步涉站了起来,像驴转磨盘,扳住大石,往一边缓缓移动。 开了一半,漆黑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忘记了害怕,紧张当中有点小兴奋。 好像误打误撞,牵到别人女朋友的手。 继续把整块石搬开,露出了容身钻过的洞口,里面漆黑一片。 像一个黑洞,能吞噬万物。 伸头往洞内探看,再狠狠呼吸几口,空气还好。 墓不算大,有这个孔进空气,该憋不死人,小心驶得万年船,步涉还是退了出来。 换成双脚先进,双手撑在洞外平地——就像水井上的轱辘慢慢把桶吊下去打水。 小心翼翼伸下去半个身子,没见异样,再缓缓松手,双脚紧紧撑住洞壁。 下降了近两人高的距离,双脚再用力撑稳,突然脚底变得滑不溜秋,完全无处着力! 就像梦里一脚踩空的无助。 原来土层尽处是石层,长满了滑苔。 步涉力气全部灌注在双腿,双手一下子撑不稳孔壁,整个人失重滑了下去——就像轱辘脱手,桶不再受控制,掉了下去。 下坠了约两人的高度,慌乱之中,猝然触底。 但足底松软,碰触到的是蓬松的沉沙,继续下陷,深不见底。 脑袋陷没的瞬间,漆黑的洞内数米远地方,一双镜面的铜铃光芒射出! 惊惧一闪而过,就被更大的恐惧淹没,就像起伏的前浪被汹涌的后浪吞噬——步涉整个人被沉沙吞噬。 原来底下是如渊的大沙坑! 在沙坑内继续沉降,直到接近两人身高,总算止势稳住。 陷身于此,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张口还沙灌嘴。 别说出声,呼吸都不能。 步涉心中暗叹,今日要埋葬在这个风水宝地 决不能! 好歹自己也曾在浪里打滚,步涉屏住了呼吸,把沙当成水,脚踩手划,拼命向上。 然而沙终究不是水,手脚也不是船桨。 缩回双脚猛蹬,下沉了一尺! 换成慢踩,仿佛踏在蓬松的积雪,无处着力,只升了一寸! 这个速度,别说胎息,龟息都不撑不到出头,只能窒息。 一旦窒息,就是极限,最终变大限了。 似乎看见了守候在旁边的死神,在等自己气息殆尽,便带走魂魄。 终于窒息,步涉万念俱灭,似睡非睡,将醒未醒,忘记了一切。 连向玉魂呼救都忘记,黄金陨石说好的护身,都是骗人的! 突然脚心发热,如烈火灼烧,接着火气汇成了线上窜,千丝万缕涌进经脉,充盈各大小脉穴,灌进下丹田,成了燎原烈火。 火势不止,继续向上蔓延,似乎经脉成了导火线,燃烧到中丹田。 与此同时,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从天灵灌顶而入,进入上丹田,接着满溢而出,冰线流窜,冻结了上丹田,继续往下冻结经脉。 就像寒风挟裹霜雪,蹈履过大地,沿途江河随即披上了坚冰——寒冷延伸到了中丹田。 泾渭分明的奇寒奇热两股气流,在中丹田冰火交战融化,胸膛变得暖融融。 犹如冰雪逢春解冻,融化成一湖春水。 暖流接着又循诸窍经脉灌去。 福至心灵,步涉知道这是神兆触发的时刻! 再不去理会生死,不去理会下热上冷的痛楚,也不理会在体内乱闯乱窜的真气,静心凝神,只守于一。 最奇妙的是窒息而死之际,忽然又回过气来。 旧气已尽,新气自动地自体内生出。 这口奇气非从天而降,而源于体内的真气。 就像打井挖到了地下河,暗流涌动,川流不息,受用至极。 脚心奇热,头顶奇寒,同时进行,体内真气澎湃,流转不息。 外气不竭,内息不生。 这是体内真气,从“炼形化精”,向“炼精化气”升级! 混混沌沌,任由内息流转,硬撑了不知多久,全身经脉似乎炸裂开来,步涉接着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步涉躯干好像被裁成了三段,上丹田凉浸浸,中丹田暖融融,下丹田热乎乎,身轻体泰,内息不止。 原来自己体内真是自给自足的宇宙。 步涉重新蹬起双脚,划起双手,身体就像小船儿荡起了双桨。 身体轻盈了许多,毫不费力,随着活动慢慢上浮。 终于到了沙面。 掉进黑洞时,外面正午,里面除了那对发光铜铃,四周漆黑。 无论现在什么时候,肯定不会比正午更亮了。 步涉感觉却是度过了长夜,初现晨曦,有云霞雾霭阻挡太阳,虽然朦胧,已能看见四周。 体内真气流转不息,就像江河流动,不舍昼夜。 步涉压抑不住的狂喜! 终于进入了炼精化炁境界,性命不会被平均了? “你的性命,恢复到四分之三。”脑中回应。 步涉暗骂一句“坑爹”。 “炼气化神之后,还你性命!”玉魂回应。 不敢再骂,回头望去,那对铜铃还在,刚刚触发气机的喜悦,替代了有所预告的恐惧。 就像捡到一把屠龙的宝刀,即便猛虎,怎会放在眼里? 步涉淡定望去,那不是猛虎,是另一种怪物,额头眉骨高耸,类似两只角,铜铃就是他的双眼 第11章 六龙 小姑娘在这呆了多久,玉魂没回应,步涉心中吐槽玉魂: 你说这世道 “不说!”玉魂回应! 步涉只好问小姑娘道: “是很多人都生病了吗?爸爸妈妈有说过多少阵子回来吗?” 小姑娘天真无邪道: “全村都生病了,妈妈说等我结婚了就回来,咱们结婚好不好,结婚了就见到爸爸妈妈了。” 眼前小姑娘可怜,步涉决心要带她出去,寻找亲人——当然,首先要能出去。 “我带小妹妹出去好吗?”步涉轻声说道,“要跟爸爸妈妈一样高,才能结婚哦,所以出去了要好好吃饭。” 小姑娘欢喜道: “嗯,好!爸爸妈妈说好孩子不挑食,才快快长大,所以哥哥不能做我不喜欢的菜,我不做坏孩子,不挑食,才能长大。” 步涉啼笑皆非。 重新回到主室,打起了棺椁的注意! 是一口石棺,不得已,只好得罪了,看看里面有没有金属器件,可以替代石头,把绳子甩出去。 步涉开始观察石棺,看了一会,对着石棺边作揖,念念有词道: “前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现在你可以救人两命,造十四级浮屠,功劳我不要,抵得罪您的地方。” 小姑娘也依葫芦画瓢,跟着作揖,只是话太复杂,学不来,说了一句: “哥哥,里面有前辈人吗?” 步涉哑然笑道: “哈哈,可能是神仙,会保佑田涛妹妹。” 说着,轻轻拍了拍棺盖,又稍稍用力推了一把,感受感受重量。 厚厚的棺盖比上面的大石头,只重不轻。 下棺壁有一边凸起一半,挡住了棺盖,和棺盖齐平,只能往另一边挪开棺盖。 步涉双手按上棺盖,想着推动石棺盖,涌泉发热,天灵奇寒,同时袭来。 全身经脉真气流转,就像打开闸门的同时,还天降大雨,真气自然灌注到双手。 步涉扎着马步,一手推一手搬,耍太极一般,力道逐渐加大。 忽然轧轧声响起,棺盖缓缓移开,看见了棺肚子,步涉大失所望。 这位主视钱财如粪土,身外之物只有衣服。 是一件古代道服长袍,除了发黄的骨头,金银瓷器,一件都没看见,这隐士不是一般的穷。 步涉失望之余,脑筋一转:骨头能不能替代石头? 死马当作活马医,再次得罪了。 先作了个揖,再探手轻抓骨头,刚一碰到,骨头散碎成了粉齑,就像沙子捏成的。 步涉再次失望。 小姑娘看到步涉失望神色,问道: “哥哥不开心?神仙不在家吗?” 步涉强颜笑道: “嗯,神仙出去了,可能等爸爸妈妈回来的时候,神仙才回来,咱们把他的门关上?” 说完,黯然挪合棺盖,挪到大半,突然“啪”一声,地上掉下一个薄薄的盒子。 步涉突然想到:盒子也可以当石头? 伸手拿起,木片盒子轻飘飘的,当不了石头,就像芦苇作不了箭。 又想到,咦,把黄金陨石装进盒子,重量不就够了? 就算差点,填上沙子,绰绰有余! 想到这节,淡定了,面露微笑。 蹲了下去,再看棺盖下方还有没有藏宝。 宝倒是没有了,棺盖上鱼鳞状斜坑,倒是凿了一个,盒子镶入变成鳞片。 步涉明白了! 棺盖往外推是顺鳞,往里合变成了逆鳞,就像刀子逆刮,鳞片掉了下来。 主人有智慧,盖馆应该是抬起放下合上的,后人一旦挪开,心怀不敬,不予合上,盒子自不会掉落。 心怀敬畏之心,合上便触发逆鳞,盒子掉落。 甄田涛翻了一下盒子,递给了步涉一本册子,认真道: “哥哥,里面还有一本画画,不穿衣服的羞羞小黄人,你教我画衣服给他们穿?” 步涉拿过来一看,是一本经脉行气图。 宣纸材质,连封面封底总共九张而已,封面篆书写着《六龙经》。 翻开扉页,开篇小楷写道: “知道者天不杀,含德者地不害。 道德相抱,身不衰老。 内食太和,始炁为首。” 步涉暗忖:不杀不害?难道感念我的敬畏之恩,赠送经诀一本,包含了救命大招,是出入洞穴的关键? 步涉继续翻下去,出现了六幅图。 《六龙经》的每一幅图,都标注了经脉穴位,密密麻麻的,还有真气运行路线。 一幅一幅看下去,六幅图分别是连接六腑的经脉,以六龙喻之,六脉对应了六气,分别是: 咡、主肾连耳。 嚊,主肺连五脏。 咶、主心连舌。 喙、主脾连唇。 哯、主肝连目。 啜、主三焦连四肢百骸。 再看经脉标注的行气箭头,全是逆向的,没有吐气,都是纳气。 原来除了口和鼻,眼耳手足都可以呼吸。 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能飞天遁地上去的。 步涉忽然反应过来,咦? 不对!四肢能呼吸,那摒绝七窍,只留四肢纳气,不就可以成壁虎? 要爬上滑溜的深洞,并非不可能! 而且——这是最重要的——自己青石殿中昆仑奴铜镜,还可以这个方法吸出来! “妹妹认识字吗?”步涉问道,随即想到她大概年龄,自己都笑了。 “它们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不认识。哥哥会画画吗?”甄田涛天真道。 原来这小姑娘把字当成了人,是又思想和名字的,步涉忍俊不禁道: “那以后哥哥教你认识字好不好? “画画也会,出去就可以教你,因为这里没有笔墨。 “哥哥找到出去的法子了,不用石头,咱们一起看图好吗? 从第一个箭头开始,沿着箭头方向看,记熟了,心里想着箭头。” 想到甄田涛跟不会说话的乌龟,都能学会龟息,这赤子天性,能学会这几幅图也大有可能,文字嘛,解释一下应该明白。 步涉于是先教甄田涛打坐,玉魂终于有了提示 步涉照搬跟甄田涛解释,本想再提醒她一下心念不起,自性不动。 想到小姑娘本来就纯白如水,没有再废话。 自己两足交叉,置于左右股上坐了起来,手上结了个太极印。 步涉继续“翻译”玉魂提示—— 用海比作丹田,百川比作经脉,大小湖泊比作穴位,水比作气,浅明介绍了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还有十二经别。 “奇经八脉”,是十二经络的上级老板,统帅、调节十二经脉的气血。 当十二经脉气血盈余,就藏于奇经八脉。 当十二经脉气血不足,则由奇经八脉“溢出”补给。 就像老板的公司赚钱,除去开支利润自然归老板。 如果公司入不敷出,老板只能从自己口袋掏钱补给。 公司在则老板在,公司破产老板殉职。 终身股权,不能转让。 十二经别,就像各个公司的基层办事处。 自己像个老师,信心满满,讲起来毫不费力。 甄田涛却像从幼儿园跳级道高中,听起来一头雾水。 一会问公司是什么,一会问老板是什么。 步涉不得不把公司比作家,老板比作爸爸,又解释了一通。 理解了之后,甄田涛心无旁骛,学得倒是极快。 普及了基础之后,开始教她看六龙图。 第12章 五彩龟 两人看《六龙诀》,明白熟记之后,步涉教甄田涛在心里一幅一幅图的想着箭头,自己也缓缓闭上双眼。 内心想着第一幅“咡”图、第一个箭头,突然“听会穴”一跳,跟着发热。 想着箭头,一道热线沿着所想经脉,进入下丹田。 六张图的行气方式,都与常规内功逆向而行,极为凶险。 甄田涛从没练过内功,没有正反区分,最艰难一关,对她而言,根本不是事儿。 而宝灵珠传给步涉的《九圣天经》,一切顺其自然,没有强求先后,一切顺自然流淌,行云流水般自然。 真气循环了数周天,步涉张开双眼,除了被抛弃的肚子,浑身舒泰,最明显的是耳聪不少。 甄田涛的龟息呼吸声,若有若无,原先在步涉耳边都几乎听不到。 等她煞有介事练完了《六龙经》,再次恢复龟息,步涉竟然能清晰听到。 跟着练完嚊、咶、喙、哯,每一样修炼,感官都有不同级数的提升。 特别是双眼,比刚浮上沙面时更明亮,看着图画更清晰。 到了最后一个“啜”,同样是逆向而行,真气从手脚指头的穴位,逆经脉往丹田运行。 默想这这一幅“啜”图,双足、双手穴位,一齐跳动,四肢百骸间到处发热跳跃。 步涉猛觉内息汹涌澎湃,顷刻冲破了奇经八脉窒滞之处,如一条长江大川急速流动起来,流至下丹田,而至膻中,又流到头顶上丹田。 自上丹田又转膻中、下丹田,再发散四肢百骸、越流越快。 步涉接着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涉睁开了双眼,通体轻盈畅快,饿感奇迹般的消失了! 忽然想到甄田涛,赶紧先看看她有没有出岔子,只见她由坐变卧,呼吸正常,不再是龟息,而是正常呼吸,还在昏厥中,如天使一般安宁,状况良好。 过了许久,甄田涛睡醒一样睁开双眸,奇怪道: “哥哥,我身体发大热水了。” 小姑娘先天之气还没散的年龄,再加长期龟息,长期与世隔绝,先天灵气保持完好,竟然一下触发了气机。 步涉感觉胡乱指路,却歪打正着,喜悦道: “田涛妹妹比哥哥还厉害,一下子就打开了闸门,让身体发洪水了!” “就是能打开这里的门了吗?”甄田涛期待道。 该怎样教她用意念控制体内真气?步涉微一思索,指点道: “我们想着变成龟龟,游过大沙坑。 再变成壁虎,想着要爬上去,这样就行了。” “我想叫龟龟也跟一起出去。”甄田涛天真道。 “龟龟太大了,洞口太小它上不去,跟龟龟说再见?”步涉耐心道。 贼不走空,步涉想把《六龙经》带走,好歹是古籍,能卖钱呢! “留下!”玉魂却阻止。 步涉不明所以,还是听玉魂的,无奈将《六龙经》装回木盒,放进棺盖鱼鳞坑里,移了回去。 和甄田涛走出主室,到了中室,目光所及,比之前更清晰。 再看大乌龟,也更清楚了,它身上青赤黑白黄五种颜色,淡淡隐隐的呈现。 想帮甄田涛也带几件衣服,却发现她衣服都太小了,不不再合身,没必要带。 甄田涛把自己篮子的衣服全部拿出,在龟龟的窝上铺了一层——善良的小姑娘。 铺完了,她再跟大乌龟道别。 “以后不能唱歌给你听了,你无聊就玩沙子了。” “冷了记得回窝里睡。” “要好好吃‘饭’。” “想你了我就叫哥哥带我回来,跟你玩。” 小姑娘抚着大龟眉骨,泪水涟涟说着。 五彩巨龟好像通灵般,温顺的低下了头,眼睛眯起,只留一道缝。 见她告别完毕,怕甄田涛不能爬上去,步涉拆了篮子的一根绳子,在两人腰间绑好。 率先从沙坑游过去,神奇地感觉到身体轻盈,就像浮舟。 如同沙坑有了水质的浮力,轻而易举的游了过去。 小姑娘真的像巨龟一样,四肢张开扑打游着。 五彩巨龟“扑通”潜了下去,往前游,到了甄田涛身下,浮了上来,驮着她过来。 步涉心想,以前巨龟应该就这样子,驮着小姑娘过了沙坑。 到了洞下方,小姑娘忽然哭了起来。 步涉以为什么事,回头见她抱住了大乌龟脖子道: “龟龟驮我回去,我留下来陪你。” 五彩巨龟双眼亮晶,似乎湿润了,明白她要走了,一动不动任她抱着。 步涉轻轻拍了拍大乌龟眉骨,表示交了这个朋友了,带它朋友出去纯属好意! 再轻拍甄田涛肩膀,劝了半天,她才同意爬上去,步涉在后面跟着。 “嗯,我是壁虎,我要上去!”甄田涛喃喃说着,手脚像壁虎张开,竟然慢慢的爬了上去。 步涉运起《六龙经》“啜”字诀,手掌贴在洞壁,产生了强大的吸力。 意念收起一个手掌的真气,吸力消失,拿开手掌,向上攀爬是再驱动真气,紧随着爬上了洞口。 世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同样是正午。 如果来时阳光是箭,现在太阳似乎变成了织女的纺车,光照变成了一根根丝线,铺洒在身上舒服受用。 整个天地比起进来时,更无比清晰,色彩也更丰富,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此时一一有感于心田,至乎摇曳的树叶,徐徐清风的细微变化,均漏不过视听。 最奇怪是似乎和天地建立了想通的气息,一山一石,一草一木,甚至飞鸟虫豸,都像跟他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原来“炼精化气”境界,如此玄妙,世界焕然一新,步涉心头莫名狂喜,不由得跳跃起来。 甄田涛一出来就好奇的打量着周围,步涉端详了她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不吃五谷,肌肤晶莹剔透,似乎透明一般。 只是衣服确实太小了,四五岁小姑娘,穿着三岁小孩衣服。 为了防止有人掉下去命丧沙坑,大石还得归位。 “这是小龟龟的家,咱们先把门关上?” 步涉说着,用力去移动那块大石头,更加轻而易举就搬动了。 按原样把洞口堵住,捡回周围的腐叶,覆盖在大石周边。 再帮小姑娘拍干净沾衣的细沙。 发现自己简直成了沙人,从头到脚,包括衣衫,覆上了厚厚的细沙。 清理干净,衣衫上的细沙抖落,覆在了腐叶上,铺了一层,就像锅里炒菜,撒了一层淀粉。 距离无痕迹,仅仅缺了一场雨 第13章 雅士安能留笔墨 正想着雨,万里苍穹的尽头涌起了乌云,就像织女转眼纺了一块巨幕。 从天边覆过来,天空迅速被遮住。 “要下雨了,咱们快点走。”步涉轻声道。 “天空被乌云弄得好脏,是要下雨洗一洗吗?”甄田涛睫毛忽闪奇道。 “哈哈,”步涉忍俊不禁道,“对呀,妹妹很干净,不用淋雨,哥哥做把伞给你。” “要做两把。” “为什么?” “哥哥也要啊!” “呃,雨伞布不够了。” 步涉说着,用换洗的衣衫,做了把简易雨伞。 大雨刚好洒了下来。 “哥哥背我?”甄田涛说道。 步涉以为她担心自己走不快,蹲下来背起小姑娘。 没雨了? 步涉抬头看天,是小姑娘趴在后背撑起了新做的“伞”。 原来她索背,是为了给自己遮雨,贴心小棉袄般的小姑娘。 “伞往后移,别淋到了妹妹!”步涉说完飞奔起来。 怪事接连发生。 步涉背的似乎不是人,而是一朵云。 脚下穿的好像不是鞋,而是风火轮。 身体比之前更轻盈! 步涉沿着蜿蜒的山路疾驰。 两边的树木、扑面而来,随即轻盈地向后滑去,山路快速的向后抽去。 这速度完全不是平时所能比拟! 奔跑了近两公里,转过一个山坳,山路又起变化。 后方蛇形蜿蜒,前面弓形延绵。 视野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在山路的弓背处。 走近了些,影子幻化成了人,雨衣得体合度,却不戴帽子,也不打伞。 为了避免惊世骇俗,步涉放慢了脚步,平常速度奔跑。 距离那人不到五十米,才看出他穿的不是雨衣,而是皮裘长袍。 步涉纳闷,六月的天,厚厚的皮裘,当雨衣吗? 交臂而过,步涉又奔跑起来,正常速度。 奔波了一两公里,看见了一座古刹,奔过去躲避。 老远就看到古刹牌匾,掉漆的金字行楷写着:静空庙。 静空庙牌匾虽陈旧,却洁净无尘。 走近一点,庵门悬一对木匾楹联: 空观云飞天不动, 静听风过树无声。 到了屋檐下,已有两位过客在避雨,都在左廊上。 一位四十出头,身材修长,宽脸长眉,气度轩昂。 另一个二十四五,相貌堂堂,眉高眼深,从容淡定,有种经历过风霜后,宠辱不惊的气质。 青年见到步涉和背着的小姑娘,眼内闪过讶异神色。 步涉见庙里面、佛祖前的坐一老和尚,侧脸腮肉微垂,似有七八十岁。 却红润饱满皮肤,不见苍老。 和尚双手盘着串珠,走珠节奏和屋檐落水的拍子毫无二致,丝丝入扣。 和尚跟佛祖之间的香案,不贡香炉,供笔墨。 和尚右侧一平整大石头,石上一炭炉,炉身一列字:客至炉上火。 炉内满炭灰,炉上茶壶却氤氲缭绕。 一切都透着不同世俗的禅意。 步涉放下了小姑娘,奔跑太快,自己前面湿了大半。 再看小姑娘,背后湿了大半,显是担心淋到步涉,伞全挪到前面了。 步涉心中一阵温暖。 “妹妹坐这边?”步涉指着右廊槛对小姑娘柔声道,陌生人在场,把名字去掉,以免别人听着生分。 “哥哥,这有幅画!教我画画吗?”小姑娘并没有坐下,边指墙上边说道。 步涉顺着甄田涛指向看去,右墙一幅只贴了一半的画。 一幅六龙图! 严格来说是一幅画不完整的画。 画工中规中矩,纸的左边一句话,似是上联: 山水若无情,雅士安能留笔墨。 右边缺下联,却留了位置。 难道是邀人留画,并完成对联? 玉魂没回应,步涉继续细看画作,六条龙,线条简单,倒也完整体现出龙。 自下而上在云层里翻腾,有乾卦意味,奇怪的是第五条飞龙,躯体完整,偏偏缺了龙头。 寓意群龙无首,吉? 要吉也得六龙一样嘛,头都没了,吉个屁。 再配合上联,“山水若无情,雅士安能留笔墨”,明显邀人补全图画的意思。 步涉略一思索,笑道: “好呀,这幅画一条龙缺了头儿,咱们是医生,帮它医好,补全了画,好不好?” 左边年长宽脸男子看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步涉不以为意,拉着小姑娘进了庵内。 小姑娘看着和尚,莫名其妙道: “哥哥,那个是不是太阳公公?” “那是大师父,咱们借个笔墨。”步涉说着,走到了和尚跟前。 “那他发光的?公鸡一叫就出来的太阳光。”小姑娘好奇道。 和尚微微抬头,看了一下步涉,留神了小姑娘,眼内的讶异一闪即逝。 步涉更是一惊,自己看他就是普通衣着,常人和尚而已。 但是听说得道高人,僧佛身上有金光;道士身上见白光! 难道小姑娘灵性未泯,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景象? 步涉对那和尚涌起了崇高敬意。 玉魂之音暗示,步涉双手合十欲鞠躬,和尚神同步作势欲站起来。 “大师不用起!”步涉忙道。 “老僧未曾坐。”和尚从容道。 步涉一怔,不仅是庙处处禅意,和尚举止言行透着机锋,于是答道: “我也没礼拜。” “何故没礼拜?” 嘿嘿,有意思!步涉盯了一眼茶壶说道: “有茶氤氲袅。” 言外之意,和尚是茶,自己举止是热茶生出的氤氲,根源在茶,不在氤氲。 “茶在何处?” “点染真水处。” “你是谁?” “我是我。” “你拨拨看,炉内是否有火?” 步涉小心拨了拨炭炉,答道: “无火。” 和尚躬身站起,在炉内深处拨出了一粒炭,钳出来摇了摇,冒起了火星,低喝道: “你说没有,这是什么?” 步涉内心微微一动,若有所感。 “吃水去!”和尚接着道。 步涉明白了! 和尚已大彻大悟,是四大皆空的高僧。 但是自己一番“禅语”,绝壁是玉魂潜移默化的,毕竟它前身是和尚。 相当于和尚见和尚,机锋对麦芒。 既然这样,自己便从心所欲,率性而为。 和尚不是世俗中人,佛是众生平等的,世俗礼教彰显阶级的,那就不用守。 没参佛,朝和尚合十,鞠了一躬,这一次是出自真心的。 小姑娘也学着他合十,向和尚鞠了一躬。 步涉再不与和尚客气,走到香案前,拿起毛笔蘸饱墨水回头。 拉着小姑娘出来。 第14章 飞龙方好破丹青 步涉取画下来,手把手教小姑娘握笔。 就像扶着蹒跚学步的小朋友,步涉尽量细致教甄田涛运笔。 然后才自己补画,左廊槛的年轻人看了一小会儿,又抬头望天,瞧着青山变得空灵,雨已经放晴。 四处张望,像在等人,没有等到,便离开了静空庙。 步涉讲完的同时,龙首画完,看看外面,雨过天青,长风驱散了乌云,光照替代了雨幕。 左廊避雨的两人,只剩年长的宽脸男子坐在廊槛,顾盼自若。 步涉沉吟一下,顺便下联也补一个,补成了: 山水若无情,雅士安能留笔墨, 风云皆有意,飞龙方好破丹青。 步涉端详着画作,也不算太丑。 默念对联,也觉得工整,就像自家孩子,怎么看都喜欢。 忍不住感叹道: “哥哥真是被耽搁的丹青高手,妹妹可不要被耽搁了。” 说完去还了笔,宽脸男子也进了庙门,在和尚侧面的大石旁坐下。 步涉出来,只想弄吃的,古墓呆了许久,可能那里真的汇聚了天地灵气,再加上学艺废寝忘食,当时饿感消失。 离开了古墓,饿感来势汹汹,回马枪杀来了。 身体就像脱离了根据地,马上被饥饿全军追击。 “咱们去摘点野果填肚子。”步涉对小姑娘道。 挂回了画,拉了小姑娘准备往外走。 心生警兆! 步涉真气映照,感应到刚才画画的地方,悄无声息多个人! 从天而降! 回头一看,正是过来路上遇到的皮裘客! 原来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刚刚进入炼精化炁境界,就接触到高手? 实力有多强,便进入多高级的圈子? 他的实力明显比步涉强太多! “原来这幅画是你的,我自作主张补了。”步涉笑着表达歉意。 “很好,跟我走!”皮裘客冷冷说着。 说完突然脊背挺立,身长暴涨。 步涉感觉到对方气势压迫而来,锁定了自己。 把小姑娘往身后拉,气势消失。 再回头,皮裘客消失了! 步涉左顾右盼,不见皮裘客。 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压顶而下,如乌云压城。 小姑娘就在身后,自己已避无可避,无论前仆或左右闪开,她必定遭殃。 魂飞魄散中,旋身后探,抱住小姑娘。 弯腰弓背,真气凝聚后背,希望挡住一击。 双手往前一送,小姑娘往庙里平飞而去,轻轻落地站住之后,看见了和尚一挥之后,收回的衣袖。 皮裘客落到步涉背后,同时抓住了后背和腰间。 双手气流透背而入,步涉后背“神道”、“灵台”,后腰“命门”、“悬枢”同时一麻,身子已被凌空提起。 气力尽失! 庙里和尚敲了一声木鱼“咚”,异常清越! 小姑娘喊一声: “放下我哥哥!” 与此同时,步涉双足涌泉一热,头顶天灵一凉,竟又回复了挣扎的能力。 皮裘客“咦”的一声,待再送入真气。 “阿弥陀佛!”庙里和尚宣了一声佛号,衣袖一挥。 一道劲气有如实质的人,贯门而出。 神功如此!简直天地之气都是他将士。 宽脸男子也从座上弹起,发足外奔。 和尚仿佛是真佛,真气就是他灵魂意念,比宽脸男子速度快十倍! 皮裘客首当其冲,明显感觉到实质的气势,骇然大惊! 倏地退后半丈,双手划出两道弧线,欲把步涉前举挡住全身。 步涉一直弓着的背,突然一个挺腰,皮裘客哪想得到任自己制住的弓背,此时如摆腰的鱼,脱离了控制。 劲气如影随形附来,似乎由抓变掌,救人变攻击,来势不断增强。 瞬息之间,皮裘客顾不上回抓步涉,先补了胸前空门。 双手交叉架着了劲气,借力飞退。 此时宽脸男子才奔到庙门。 步涉落到皮裘客身后,游鱼般摆尾转身,右手中指食指并拢疾刺。 急欲退走的皮裘客后背长了眼,“神道穴”准确无误朝步涉双指撞去,手指正贯满了真气。 指尖触穴,皮裘客也是了得,生死时刻,凌空运气抵背。 步涉戳中了他“神道穴”,却像戳在棉絮上,空不受力。 内心一惊,来不及变招,真气激吐,反而被他后背真气、倏地引带,偏了一分。 触到他腰间玉佩,真气无意间透了进去,感觉怪异,顺手扯了下来! 皮裘客“神道穴”堪堪避过重指,飞退不敢稍停,像中箭的鹰隼,投入了路边密林。 连玉佩被摘下都没留意到——或者命比玉贵。 步涉感觉到玉佩厚重,简直接近玉璧,还没来得及细瞧,宽脸男子疾奔而到。 四处观望,皮裘客远遁消失,哪里还有踪影? “多谢!深山藏寺藏龙虎,想必刚才那个是隐藏的野狼,不知是谁?”步涉强颜笑道。 “确实是头狠狼,瞧他招式,是倭国空手道,高端带炼气那种!” “原来空手道跟太极一样,有广场大妈和武林高手!” “对,他是武林高手那种空手道。” 步涉递给对方玉佩,问道: “加上这个玉佩,能确定他们身份吗?” 三环的玉佩,厚重近璧,质地温润,色泽光亮,璧肉见红润沁色,外侧起脊,肉内饰谷纹。 璧中一枚镂雕小玉璧,用三座山形赤金镶套,饰三个如意云纹出廓,内饰龙纹。 最内又镂雕一小玉璧,三桥连着中璧,内璧饰凤纹,繁中蕴含极简,生动神秘。 对方瞧了一下,递回给了步涉,徐徐道: “三环玉璧象征天地人,三璧九处出廓,象征九重峰,是倭国九重峰的人。” “文士笔能杀人,我是墨招杀身之祸;不知道倭国九重峰,住着什么妖魔鬼怪?”步涉谑笑道。 “看画让人费解,抢袭小兄弟也让人费解,但是看了画就袭击,不难解释。”宽脸男子自信带着几分傲气说着。 “嘿嘿,看画费解,抢人更费解,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大哥解疑惑。” 宽脸男子从容道: “画是空云禅师代我所作,有意留下残缺,悬在墙上等人补全。 那人突然现身,是涉及了一桩宿怨,或许和小兄弟有关。” 第15章 孤独仙子花 “我只是个独行客,招惹九重峰了?”步涉愕然道。 宽脸男子徐徐道: “大树寸步不移,还有风来招惹,何况是人? “步兄弟补画时,已注定了缘分。 夺下玉佩时,身已在江湖。” 步涉讶笑道: “看来要想平安,得回家种田。 现在结了什么缘分,大哥明说?” 宽脸男子转移话题道: “说来话长,稍后再讲;看不出小兄弟有两手。” 步涉揣测他认识那位杀手,既然语焉不详,谦虚了几句,便不再追问,再次走进庙门,作揖要拜和尚。 和尚说道: “你再礼拜,我又将怎样还礼?” 难道刚才他挥一挥衣袖,救自己一命,只是还之前鞠躬之礼? 步涉于是说道: “我讨茶吃。” “茶已被清水点染,你打哪来?” “踏青山来。” “哪座青山能落脚?” “青山是处能落脚。” “天下山都被你站了。” “并不是。” “那么你已经找到了路。” “也没路。” “若没路,那怎能与老僧相见?” “若有路,就与您隔山远去啦。” “此子以后千万人把持不住他,去,你捡到宝了。”这句话是对宽脸男子说的。 哪有茶都不让吃的? 老和尚的言止,就像虚空中飘荡漆黑轻羽,无迹可寻。 唯一捕捉到的是送客意。 步涉拉了小姑娘往外走,踏上山门路。 “我叫徐重明,黎明中间加一重复的重。小哥借一步说话?”宽脸男子追了上来,和气说着。 “我叫步涉,黎大哥可有关照?”步涉客气笑道。 徐重明好整以暇道: “我姓徐,不姓黎。” 步涉尴尬笑道: “呀,原来徐大哥,不是黎大哥,错把冯京当马凉,告罪!” 徐重明暗讶,你这是尴尬吗?脸上不以为忤道: “步小哥遇到难处了,随我回一趟家? “作画的缘分,玉佩的主人,都跟步兄弟解释解释。 “放心好了,空云禅师与我算旧识,得道高僧背书,步小哥不用多心。 再者我起歹意,也没什么好处,随我回去,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虽然请求,却有种不容反对的气度。 或许他料定步涉不会拒绝。 在他预料之外,步涉微微一笑道: “今天是几号?” “6月28,农历5月14。” 自己竟然在古墓呆了六天! 想到这更饿了,步涉出乎预料道: “徐大哥,我有事在身,确实不能随您回去,改天一定拜访!” “步兄弟,啥事不妨说说,看我能不能帮点忙?” 他的语气,步涉也没觉得夸张,但有些事,别人是不能代劳的,于是坦然道: “不是啥大事,父亲有恙,缺几味药,得抓紧去采药。” “步兄弟懂医术?” “我这医术有点老,上不得台面。” “医者仁心,步兄弟更要随我回去了。” 听他言外之意,或许家中也有病人,步涉委婉道: “这样,您留电话,回到市里,我联系您,快三天,慢五天。” 无奈,只好留了联系方式,相互道别。 ※※※ 步涉后脚刚走,静空庙出现了一个仙子美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 勾魂夺魄的翦水双瞳外,似环绕一层氤氲,平添了朦胧的神秘美。 瞧着墙上的画,若有所思。 方才避雨年轻儒雅的男子,也回到了庙里。 他手上抓了一条蛇,不到一尺,通体赤红的小鸡冠蛇! 美女心有余悸道: “长缨真抓到鸡冠蛇了?会不会离你三尺就中毒?” 叫长缨的男子轻描淡写道: “它刚才咬到一个受伤的皮裘客,我救了人,顺便抓了蛇。 鸡冠蛇毒性已经没了,反而要拿回去喂养,让它恢复。” 虽然这样说,美女还是不敢靠近他,自顾盯着墙上的画。 男子见见状问道: “斯羽会画画?” 叫斯羽的美女反应过来道: “没有,上下联笔迹不同,不是一人写的?” “确实不是,”长缨道,“方才连续遇到了怪事。” 于是把避雨步涉补画的事说出。 “补画那人长什么样子?” 长缨回忆道: “眉毛浓密很长,双目精灵也长,鼻梁高直又窄,嘴唇薄,下巴长度刚好,轮廓立体阳光,带一股像魔性或是匪气还是痞气。 斯羽不会认识她?” “往哪走了?多大年纪?” “应该我去追蛇时走了,”长缨道,“他年龄二十左右,带着个小妹妹,怎么了?” 斯羽怅然若失道: “字迹熟悉,‘风云皆有意,飞龙方好破丹青’,‘意’和‘龙’简直一模一样! 我有一幅字,其中两句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他妹妹多大?” “小伙二十这样,他妹妹四五岁。” “那可能不认识,”斯羽道,“我认识的人,妹妹十五六了。” 长缨提议道: “或者可以问问庙里大师,他们谈的颇为投机。” “空云禅师,跟父亲算朋友,带我来见过一次。” 斯羽说着,进了庙里。 “有人带来了父亲消息。”空云禅师笑道。 美女到哪都受优待,得道高僧也不免俗。 “有人不带来父亲消息。”斯羽调皮道,好像跟禅师是老朋友。 “有人想带走什么消息?” “想问那副画消息。” “消息要去伍园问。” “我可以带走那副画吗?” “我没看见便是不知道。” 斯羽喜滋滋出了庙门,刚好一个和尚挑水回来,见到她,脚挪不动了,眼睛定住了,就像第一次见美女。 斯羽对他嫣然一笑。 “咚——哗”两声,水桶掉地上,水洒一地,小和尚六根未净。 小和尚慌忙收起水桶,跑进了庙门,斯羽揭了画卷。 传出空云禅师一句话: “早该放下了。” ※※※ 步涉继续背着甄田涛,在山里发现了野生芒果,摘了几个填饱肚子,继续往白云深处去。 到了一座小瀑布下,目光四处寻找,眼球忽然被吸引了! 悬崖上探出六片粉红色花瓣,周围并无其他植株生长,显得这朵花儿孤独而神圣。 孤独仙子花! 正是能治父亲的良药! 把小姑娘放下,手脚并用往上爬。 真气流转,身体轻盈,运起《六龙经》,轻而易举的攀了上去。 花露出了全貌,花瓣根部伸出数条细须,每根须顶缀着粉色小粒,如同仙女发簪上缀的粉红珍珠,枝干也是通体透明粉红,亭亭玉立。 四周并没有土壤,只有孤独仙子发达的根系,只能慢慢采挖。 徒手珍而重之的一根一根捻起嫩根,生怕伤了根须,忙活半天,完整的采了下来。 根地下的一个物件,比孤独仙子花,更加耀眼 第16章 紫袍玉带石 一块石头! 深紫而明净,紫玉一般,仿佛就是仙子花的宝座! 顺势挖了出来,一个硕大的长方砖一般,三十多斤重。 徒手去擦泥土,石质温润纤密,光滑细腻,如婴儿肌肤,古朴典雅,现丝绢光泽。 最神奇的是,“砖块”上层紫中泛蓝。 中间一条皮带般的玉带,质地致密细腻,温润如玉,净无杂质,色彩明丽。 下层纯正深紫,上下中三层,正是天地人。 紫袍玉带石! 但这块堪称王者,如同玻璃底帝王绿,在翡翠中的地位! 步涉一起搬了下来,准备寻路回去。 翻过一座山峦,夕阳无限美好,余晖的恩泽施与云彩,生出万道霞光。 远处露出了一个歇山顶,白云深处有人家! 背着小姑娘和一块沉重石头,步涉飞奔起来。 夜幕降临,走到了建筑前面,门口溪水潺潺,清幽雅致。 是一座国际会议酒店,依山傍水,气度恢弘。 步涉走了进去,大堂偶尔见各国友人,都衣冠楚楚,颇有气度,往来无白丁啊。 步涉忽然心中一动,冒出一个念头,走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找机会敲开了酒店老总办公室,凭借三寸不烂舌,拜访了老总。 翌日离开的时候,已有一个铺面属于步涉的,位置显赫,五十多平,其中十多平是隔开的茶室。 准备开古玩店,既提升了逼格,又给客人多一个去处,酒店老总屁颠屁颠同意出租。 只要三天内,古玩上架,租金还可以宽限三个月交! 步涉心想,古城里古玩店太多,客户群无非游客为主,再加部分老油条。 哪比得上这里的高端人士,何必在古城跟人拼杀? 空手白狼租下铺面之后,回市里托人办营业执照,顺便招聘营业员,条件是首先会一门外语——当然会越多门越好。 回到自己的青石殿,安抚小姑娘睡下,放好紫袍玉带石,开始研究那枚昆仑奴铜镜。 左手按着铜镜,贯注真气护住铜镜,右掌贴上镜面,运起《六龙经》“啜”字诀。 铜镜一分一分开始往外挪动,最后丝毫无损的取了出来。 铜镜后面藏了个机关——难怪铜镜要镶嵌这么稳! 开关是个玉璇玑,似乎是顺着璇玑出廓旋转,先瞧瞧铜镜,再看机关。 铜镜半球形钮,莲纹钮座。 四组莲花宝珠纹将主纹饰分成了四区,高浮雕工艺雕塑四组纹饰。 就像春夏秋冬将一年分成不同的季节。 第一组,波斯胡人牵一神马,体形健壮,低首嘶鸣,扬蹄翘臀,竖鬃飘尾,神采奕奕, 第二组是一个昆仑奴,在训领一张嘴睁目的雄狮。 第三组波斯人引逗四肢有爪,呈立龙状的怪兽。 第四组是立凤麒麟图。 主纹饰外区还有铭文 “仙山并照,智水齐名,花朝艳彩,月夜流明,龙盘五瑞,鸾舞双情,传闻仁寿,始验销兵。”铜镜后铭文遒劲有力。 外区用花草纹条形框,间隔为十二区,就像钟表十二个格子。 每区一高浮雕奇禽异兽,有摩羯神鱼、伏虎、飞凤、狻猊(音酸泥)等等。 立缘区一周锯凿纹,环绕连续的忍冬花纹带。 镜高浮雕,尺寸硕大,工艺精湛,气度恢宏,雍容华贵,纹饰精美,画面井然有序,高低错落有致。 无论史料还是艺术,都显示了铜镜价值不菲! 步涉虽然已撤回了真气,镜子并没有和白天一样,变得暗淡,光芒反而更耀眼,能和窗外的月光争辉! 更显铜镜神秘莫测,似乎蕴含了玄奥的能量! 步涉心里一阵惊喜,又反应过来——月光? 今天刚好阴历十五,鬼市凌晨开张,正好去淘几件宝贝,撑门面! 照着于雪霏提示,沿青石殿东北方走去,将出古城。 步涉赌一赌的左拐,走进了一条小巷内,步行数十步,便听到里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月色朗朗下,广场和巷子里,地摊纵横铺开,卖猪肉似的,将排骨、五花肉、内脏等等分开了摆。 这地摊则是旧书、老字画、明器古玩罗列开来摆摊。 不少人来回转悠,有老有少,有老炮儿,有新手,甚至还有老外。 还有操着各种口音农民,显然各地来的,有站在墙根屋角,有穿着破军装,赤脚踏着解放鞋。 高举还沾着土沫的新鲜玩意儿,向过往的行人叫卖。 就像举个假胡萝卜,引诱兔子撞树似的。 游人有茫然无措的,有跃跃欲试的,有冷静观察的,有的觉得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有的相信最好的后头大多捂紧了钱包。 “步兄弟也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寻声望去,正是抛砖斋掌柜黎允升。 “黎掌柜好,第一次过来,还不懂这的规矩,正想请教,没想到黎掌柜就来了。”步涉笑着招呼。 黎允升倒是没摆架子,和步涉聊了起来,知无不言。 原来‘鬼市’的规矩,就是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儿来的。 看好再讨价还价,一手钱一手货,两清以后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 翻脸也没用,打眼不打眼凭自己的眼力、学识和本事。 砍价如果没有小李飞刀——一击致命;就要带屠龙刀——大刀阔斧! 聊了一会,黎允升借故告辞,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正合我意,这掌柜是高手,他陪着自己,好东西都被他淘了,自己岂不是陪太子读书? 步涉想着,开始一个一个摊位走过去,先凭半瞎的鉴定眼力,帅选了一番,认为可能是真品,才上手细看,顺便用真气查探沟通一番。 最后发现,一百件里,未必有一件真货。 心中有点失望,忽然瞧见一幅画,是山水人物立轴,悬挂在宫灯架上。 没有题头、落款,也没有古代名家鉴赏的印,只有一笑段新加的题识。 步涉凭着书画功底,看得出用笔沉着稳练,笔墨细密苍劲,内藏筋骨,刚健沉郁,气势雄浑。 有沈周风骨! 要是沈周画作,就值钱了,作为明四家之首、吴门画派创始人,江南四大才子,最出名的三人,都是沈周的学生——包括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 忍不住取了下来上手,贯注真气 立轴传来了奇怪的信息 第17章 天香渺渺出华章 “不会又来个认错儿子的,我是沈周流,却不是沈周儿子!”山水人物立轴回应信息! 步涉乐了,画作自认是画家儿孙,倒也贴切,不是沈周儿子,就是他孙子呗! 书画方面,自己有点功底,就算没有落款,也不至于认错儿子。 清代之后字画,没有印章落款,字画不能算完卷——落款就像母鸡的叫声,没听到就是蛋没下完。 但是古人虚荣心比较淡,落款就像武林高手的剑——往往见不到,只能凭伤口断定谁人出手。 特别唐之前的字画,哪怕再好,多不露姓名。 宋之后慢慢有印章,但是制作也不精良,常用铜印、象牙、犀角章,盖章也多用水印,再水调朱砂涂一遍而已,都只是意思意思。 元之后用油和朱砂调,直到明代,部分高人慕古人风范,不落款也是常事,往往是后人鉴赏时,注明作者而已。 比如北宋《清明上河图》,是张择端巨作,没有题跋落款,连题目都是宋徽宗所题。 张择端名字出现在画卷,跟一个叫张着的金朝人有关,他像一个考官,看见了考生写出千古文章,却没有署名,忍不住帮他补全了: 翰林张择端,字正道后面还有一串介绍,就跟媒婆似的,吹他的籍贯、代表作、官职有没有结婚 所以瞧见没落款的字画,步涉倒也不会一棍棒打死。 再瞧题头后人加的题识: 此帧乃明四家沈周流派之作,虽无画家名款,然明代风貌颇为突出,或谢时臣之手笔舆,待名家辨之;龢(音何)溪仁恺题。 钤印:杨杨仁恺玺、沐雨楼主八十后作。 有了这个题识,步涉更有信心,决定生意做大点,虽然自己钱不多了。 于是连续看了另外几件旧物,这摊位件儿,大多到代,想来是铲地皮收的。 心中有了计较,步涉才问道: “老板,这画怎么出?” “六千!” 步涉爽快道: “别价呀,东西挺好的,给你一万整。” 老板那见过这样加价的,乜斜眼瞧着步涉,没好气道: “这是捣乱呢,还是脑子进水了?” 步涉哑然失笑,哪有给钱不要的? 干脆直接点了一万,递给了老板,认真道: “我是生意人,和别人有点不同,有钱大家赚,哪会拿您开涮?” 老板接过真金白银,感激涕零道: “头回遇着这样的哥们!兄弟是开店的? “玩古玩谁不是拼命压价,闷声发财,不跟卖家哭穷算不错了。 “没听过倒找的,我看兄弟就是成大事的人! 要不要再瞧瞧别的?” 步涉一语双关道: “东西都挺好,就是我一时拿不下太多。” 老板见这豪客,只当他还要买别的东西,哪想到囊中羞涩,心直口快道: “我就喜欢小哥这人品,这些件,出不完的,可以送你店里寄售,店在哪?” 步涉就等他这句话了。 “我店跟别人的不同,在国际会酒店大堂,老物件放在那,大可以放心!”步涉坦荡道。 “小哥这人品,有啥不放心的,明儿下午过去。” 告辞了老板,继续逛摊儿,一直到凌晨三四点,再没有收获。 准备回去,一个摊主才姗姗来迟,东西刚一放下,周围哗啦啦的围了二三十人,水泄不通。 步涉也跟着挤进去,因为晚了半分钟,可能就走宝了。 只是自己拿着画卷,怕挤坏了,挤到里面,摊主定价低,已经用一摊旧物,换了一沓钱。 只剩十多样没人挑,零零散散的,步涉双眼扫去,被一个灰泥砖头吸引——这砖头不算薄,厚度有自己捡到的紫袍玉带石一半。 “砖头”像一方砚台,已经风化,完全看不到纹路,也不见颜色,外面就一层白白的灰。 双手抚上,贯注真气,砚台竟然吟起了诗: 踏天磨刀割紫云天香渺渺出华章 步涉暗忖,头一句是李白的,后一句是谁的诗句? “宋徽宗!”玉魂这次倒是回应了。 那这块砚台,只能是李白之后,最早宋徽宗年代,难道主人是个呆子,整天吟诗作对,做胎教一样,把砚台也教成了书呆子? “‘天香渺渺’是北宋御书房名号。”玉魂回应。 那岂不是皇家御用,砸锅卖铁拿下来! 脸上轻描淡写随口道: “老板,这砖头拿回去种菖蒲倒是不错,多少钱?” “三百给你了,背着死沉死沉,懒得扛回去了。” “给你一千,凑个整数!” “爱买不买,瞎捣乱!” 步涉点了一千,递给老板,才知道这不是来踢馆的。 “老板,我看您件儿不错,要是找个地,价格能翻几番,还不用熬夜守摊。”步涉趁机道。 “我要找个地,就被绑在店里了,哪还能收到件?”老板无奈道。 “我有地啊,你放心,价格合适,我当即拿下了,其他的寄售在我那。” 三言两语,又说动了老板,愿意将件送到步涉店里。 再找多一两位,展架的货,都能配齐了! “老板,这刺绣多少钱?”传来一个爽脆不失柔和的声音。 忍不住瞧过去,一个凹凸有致的高挑姑娘,背了个大书包,五官精致,容颜秀丽,额头密疏有致的刘海,更凸显了眼睛的清澈。 “八十!”老板干脆道。 那姑娘也不还价,拿了一片刺绣过来,马上付钱,装进书包就走。 步涉心中一动,跟着她屁股,招呼道: “美女原来是同行,怎么称呼?” “哟,你谁呀?我可不是同行,就几个绣片。”美女回头道,表情并没有惊讶。 追了上去,和她并肩而行,步涉赞许道: “摊位有好些绣片,可你过手的,竟然又美又便宜!” “你要请我吃渣辣面吗,要不可没空搭理你!”美女泼辣道。 “正有这意思,走?” 美女大方道: “看你不像坏人,也不小气啦,告诉你名字,我叫叶何翩,何必翩翩起舞的‘何翩’。” 玉魂这时提醒了一句曹植的《美女篇》,步涉顺口道: “恐怕是‘柔条纷冉冉,叶落何翩翩’?” “呀,瞧不出来,你到有几两墨水,走!” 到了一家早餐店,点了早餐,步涉才掏出砚台,顺便瞧一瞧——这砚台什么来历…… 第18章 凤兮凤兮归故乡 梵天开物,净土出玉,采之为砚,墨分五色。 这是砚台一侧的瘦金体刻字。 另一侧同样瘦金体镌刻: 绿如蓝,润如玉,紫如云,不在端砚之下,兔毫一泯便知。 砚台下方是刻了四个字: 天香渺渺。 难怪砚台要吟诗,原来有出处! 再沾了点水,用纸巾拭去白灰,砚台露出了真容。 上层紫如云,润如玉,像飘飞的云霞。 中间绿如蓝,润如玉的一条带子,像善舞的绸带。 下层紫如云,又明净如水。 “这是什么宝贝?”叶何翩忍不住问道。 “紫袍玉带石砚台,叫三才天香砚,名儿我取的,哈哈!”步涉压抑不住的欣喜道。 想起自己的目的,问了叶何翩一句: “什么是古玩?” “什么样的女人,你想娶?”叶何翩不答反问。 “哈哈,当然是秀外慧中的。” “对咯,古玩的秀外慧中——要巅峰艺术,同时凝聚文化。”叶何翩一副过来人道。 步涉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继续问道: “怎么卖古玩?” “女人怎么寻个好婆家?”叶何翩以问代答。 “外表不过是通行证,内在才能领准生证?”步涉讶笑道。 叶何翩做了个赞许的手势,解释道: “普通商人卖古玩,只是卖器物,就像耍流氓。 “高端玩家卖古玩,那是卖文化,真正的谈婚论嫁。 呃,你问这干嘛?” 相见恨晚,步涉大开天窗道: “哈哈,咱们英雄所见略同,刚开了家古玩店,想邀请翩翩妹子,一起开创大场面!” 一见面就叫人翩翩,叶何翩断然道: “叫我何翩!你,就你?可不像富二代!” 步涉没有搭理,豪情道: “甭管我人是不是富二代,总之心态就是要打江山!” “好,看你这魄力,还有挑了块砚台的眼力,也不是纨绔弟子,我答应你了!” “不问我工资?” “你买砚台的全过程,我都瞧见了,这样的人,会亏待别人吗?” 一顿早餐,搞定了一个美女,叶何翩还同意当天上班,步涉心情大好。 下午和叶何翩到了国际酒店。 见到店铺名,叶何翩喜道: “一诺山,有华夏风,音译外语也洋气!” “就是要中西合璧,外语的名,翩翩取个。”步涉趁机道。 正说着,保安过来了,说有人找步老板。 步涉随保安去瞧是谁,让人惊喜,是送玩来的游击队,竟有四位之多,而且都同意在这卖了结账。 展架一到,步涉本要一起动手摆件,叶何翩撇了他一眼道: “是我坐镇,又不是你卖东西,怕你摆了我找不着。 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步涉乐得清闲,估摸着字画有点少,淘了老宣纸,自己磨墨写了几幅对联充数。 两人忙了半天,布局有模有样,古色古香的店铺,古玩摆了个琳琅满目。 四壁挂古画老字,博古架放瓷器佛像、柜台里展玉件翡翠,耀眼的灯光下,无不流光溢彩,夺人眼目。 步涉忍不住叹道: “我的件有这么好吗? 翩翩这一布置,连自己都流连忘返,爱不释手了,这回还怕鬼佬不乖乖掏钱?” 叶何翩不爱高帽,嗤道: “叫我何翩!不吹会死,除了字画和砚台,哪件是你的?” 步涉有点招架不住,死不悔改道: “得,总之翩翩在,我放心了,明儿回家一趟。 可能会有新人面试,翩翩代劳一下就行。” 叶何翩眼神扎了步涉一刀,狠狠道: “我叫叶何翩!小心拿你宝贝去换渣辣面吃!” “行,翩翩记得给我留点汤,哎呀!” 步涉笑嘻嘻说着,腰间中了一下九阴白骨爪,忍痛逃出了大堂。 回家的车上。 大巴前档一片片斑迹,甄田涛疑惑瞧着,忽然清越声音道: “哥哥,你看,叔叔的玻璃脏了。” 司机乐呵呵道: “那不是脏,是车子太快,飞着的小虫,撞死在玻璃上。” 小姑娘“啊”了一声,蹭到了司机旁边,伸长脖子瞧去。 “咚!” 忽然一个小蚂蚱撞在了玻璃上,飞行的生命,顿时化作了一滩污迹,红红黄黄的。 小姑娘呆了一呆,带着哭腔央道: “叔叔,你慢点儿开,好吗? “别撞到这么多的虫子! 我们晚一点回,没关系的。” 步涉暗忖,这小姑娘的心,是观世音还是佛? 刚下车,还没回家,一群磕瓜群众远远站着,像看新娘子一样。 还窃窃私语: “真美啊,第一次见!” “怎么瞧上他了呢?” 纳闷他们在议论啥,穿过了人群,家门停了一辆车子! 炫目红色,四环标志,造型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猛兽,奥迪tt! 难怪了,可他们不像议论车子,这车子怎么停这,家里可没这么豪的亲戚,这小猛兽的主人是谁? 纳闷背着睡着的小姑娘,往大门去,身后还传来一句: “呐,回来了!” 上了二楼,步涉呆住了! 一个窈窕美女站了起来,身材亭亭玉立,展现出了仙姿玉质! 原来磕瓜群众,说的是她! 异常熟悉的身影,步涉脑海闪过一幕幕景象,相逢一笑道: “蝈蝈?怎么来了,交保护费吗?” “蝈蝈”露出连绵阴雨之后明媚笑容,却马上翻脸道: “叫我凤斯羽!步惊云! 在静空庙见到你的字画,猜你回来了。” 步涉一阵温暖,识人不少,心心念念自己的,就这凤蝈蝈了? 脸上笑嘻嘻道: “我本青灯不归客,奈何浊酒醉红颜。 知道有红颜等我,所以归来了。” 没料到自己中学调皮的事情,影响这么深远,看来自己又被中学挂了。 那时知道“凤斯羽”出自《诗经》“螽(音钟,意蝈蝈)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 就调侃她“蝈蝈斯羽,子孙莘莘,家族赫赫”。 步惊云是因为一件小事。 有一次自己喝完酒,跟舍友下棋,被宿管大爷抓到,自己和舍友谎报了名字,第二天宣传栏黑板上写着: “昨晚凌晨两点,404宿舍,步惊云和陈近南,两位同学下象棋,特此批评!” 班主任啼笑皆非的盘问: “咋不写达摩和张三丰呢?” 自己脑抽回答: “这两位名气太大,怕穿帮!” 然后“步惊云”名字就传开了,被眼前这美女开了一通玩笑。 看来外面的磕瓜群众,是来看凤蝈蝈这美女的。 凤斯羽瞪了步涉一眼,看见他背后的甄田涛,讶道: “你去哪捡个小仙女回来?” 步涉先解释了一番,“捡到”甄田涛过程,把她抱到房间安顿好。 走了出来,两眼放光道: “原来蝈蝈变凤凰了。” 第19章 非同一般的客人 瞧着身长玉立的步涉,立体阳光的棱角,脸上若隐若现的痞笑,多了一份谈笑自若的气度,凤斯羽明眸忽闪,俏皮道: “这凤凰当你女朋友,要不要咧?” “好啊!”步修月脱口而出。 步涉微微一笑,轻描淡写道: “不稀罕,又不是真女朋友。” 步涉被妹妹白了一眼,似乎怪他不识好歹。 凤斯羽揶揄道: “傅思澜,不是派请帖了吗? “可惜新郎不是你,是曹丹。 曹丹当年对我死皮赖脸呢,你是知道的。” 原来是临时女朋友,来镇压那两人的,步涉恍然道: “就说嘛,只是借来挡挡煞,又不是娶回家。”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有点羞涩道: “美你,这还不够吗,当年你不要我,现在我有男朋友了……” 步涉打断道: “男朋友” 忽然想到时间节点,才初中毕业七年,她该才大学毕业,还没结婚,见风使舵道: “他拯救了银河系?” “是他救了我。”凤斯羽喃喃道着。 步涉反应不大,步修月倒是为哥哥惋惜,凤斯羽转移话题道: “我不知道阿姨这几年那么难,你刚回来,也不容易。 “虽然知道,没有你搞不定的事,要真有什么事,你就说话。 要我能帮的上忙的哦,也就是钱的小事了。” 步涉知道这千金大小姐,最不差的就是钱,打趣道: “钱要是怕发霉,拿来帮你投资啊,赚钱五五开。” “投资算借的,九出十三归,要吗?”凤斯羽似笑非笑道。 步涉做了个鄙视的手势道: “蝈蝈不吃素菜了,改吃人肉了!” 凤斯羽敛起笑容道: “对了,伯父的病,本想叫我男朋友来看看,小妹说你也会看病。” “哎呀,我这是见了媳妇忘了爹娘,先给老爸看看去。” 说着,自己后背挨了一粉拳。 分别给父母做了针灸,阿妈的除了腿伤,已经无碍。 做完父亲的针灸,瘫痪的一侧开始恢复知觉,意识也慢慢变得清晰。 虽然他眼睛还看不见,听出了步涉声音,激动的眼皮都开始蠕动,如果双眼是好的,或许已经热泪盈眶。 凤斯羽难以置信的瞧着,香唇轻启道: “原来你医术这么高明的。” 步涉望着凤斯羽,笑嘻嘻道: “比武招亲不好说,医术招亲,把这媳妇夺过来的把握,我有八成!” “切,就你狂,等你见到覃长缨,让你见识见识医术。” “原来他叫覃长缨,改天我会会。” 步涉说着,开始给父亲熬药,凤斯羽兴致盎然的瞧着。 远处仍有几个青年,魂被凤斯羽勾住了一般,离去的脚步始终迈不动。 玉魂提示了步骤,步涉按部就班的熬药,忽然想起在静空庙遇到的徐重明。 他家里也有病人,约了天去,步涉只好先给他电话,再次推迟时间。 刚挂了电话,手机响起,是叶何翩的! “你啥时回来?有个倭国人咧,在店里瞧一天了,说要等老板,他后天就要回国!”叶何翩性急道。 想起前几天,自己还挨了倭国人一顿揍,步涉不以为然道: “鬼子见多了,有啥新鲜的,翩翩接待不就结了,干嘛非叫我?” “非同一般!”叶何翩言一字一顿道。 想着谁能担当“非同一般”这四个字,步涉无奈道: “约他明天来,我今晚赶回市里。” 挂了叶何翩电话,凤斯羽明眸忽闪道: “原来是步老板啊,卖什么啦,要不要我光顾啊?” “我的字画啊,蝈蝈想要吗?” “好啊,用我名字写一副对联。” “私人订制,得加钱!” “本姑娘的车,随时回市里,谁坐谁加钱!” “咸鱼终有翻身时,原来烧钱的车子,也有赚钱日。”步涉叹道。 “也不一定车子就烧钱,也有会赚钱的;就像男人不一定都是坏人” “比如我,就跟别的男人不同?” “哟,你承认啦,我是说,也有的男人他是坏蛋!” “呃,咱们还是聊车子,过两天得买一辆了。” “呐,过两天车展呢,要赚钱的车啊,买货车,拉东西赚钱。” “你丫说我是东西?” 虽然对这蝈蝈恨得咬牙切齿,但自己常常来回奔波,有时候还得进山,卖掉古玩,首先得考驾照,买车。 刚好过两天 步涉匆匆交代了熬药和看火,带上甄田涛,坐凤斯羽车子回市里。 瞧一瞧得到叶何翩“非同一般”评价的倭国人,到底什么来头? 到了市里,见到步涉的青石殿,凤斯羽讶异道: “你不是步惊云,你是步惊天,捡个小仙女,捡座大殿堂,明天要捡什么咧?” “本想捡个媳妇,奈何被人捷足先登;那咱们先去捡一顿吃的?”步涉逗她道。 翌日,步涉请了个保姆,照顾甄田涛,自己先回到店里。 除了叶何翩,新招的营业员也到位了一个。 会两门外语,英语滚瓜烂熟,日语娓娓动听。 名字也不差,出自云想衣裳花想容,叫贺云裳。 最主要亭亭玉立,美丽动人,步涉很满意。 步涉不仅年轻,最主要未婚,贺云裳对这老板,更加满意! 了解营业员之后,步涉打听起倭国人。 叶何翩解释道: “这客人是个华夏通,比我们还通,我们只会外语,镇不住!” 步涉哑然失笑,客人刚好就到了——不是袭击自己那个倭国人。 用“非同一般”形容客人,倒也非常贴切。 眼前这位倭国人,五十左右年纪,两鬓微霜,西装革履。 主要的是气质,平静里透着高贵,淡定中给人谈笑用兵的感觉。 后面跟着个年轻的女秘书,正在店里慢慢浏览。 步涉不卑不亢地冲客人点点头,用仅会的两句岛国话中的一句,跟他打了招呼。 叶何翩在旁边掩嘴而笑,客人却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客气道: “您就是步掌柜,年轻有为;我是向元夏,请多关照!” 步涉瞪一眼叶何翩,眼神在说,客人会中文,不提醒我,一会怎么治你! 叶何翩扮了个鬼脸,不吃他那一套。 步涉回头故作惊讶,赞叹向元夏中文了得,向元夏哑然道: “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其实我是华夏子孙,在倭国也是为华夏人不受欺负。 异日步总到了倭国,自然知道。” 步涉纳闷倭国什么机构,有这样的情怀和实力? 第20章 小事三千万 向元夏不再说话,瞧着墙壁悬挂的一副对联,步涉只好陪同着。 那副对联正是步涉写着玩的: 抱貂蝉,遇贵妃,问昭君,想西施; 观水浒,临红楼,梦西游,战三国。 自己来不及尴尬,向元夏赞道: “字妙,力能扛鼎;构思好,美女对名着!” 步涉有心宰他顿大的,指了一幅山水立轴——鬼市淘的那幅谢时臣的古画,推荐道: “这些对联,无名小卒所写;这幅古画,才出自名家之手,有大师鉴定!” “对联字有苍劲雄浑的气势,行笔尽显筋骨,即使不是名家,如果作者还活着,是大师的潜质!” 步涉心中暗骂,瞎呀,作者就在你面前,倭国人才死了呢! 为了发财大计,还是笑脸相迎,一件一件字画介绍过去。 倭国文化和我国文化源远流长,他们十分推崇我国文化,尤其书法,顶礼膜拜——简直瞧着别人的媳妇,美得不要不要的! 这向元夏也是,秦篆、汉隶、魏碑、唐楷、颜柳、苏黄,无不如数家珍。 步涉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为了不失我国体面,如履薄冰地陪同。 向元夏看了一个多钟,从那副对联点起,把店里的书画摘走了大半——包括谢时臣的山水立轴。 像沙滩上的贝壳代表大海,算是华夏文化一粟的不少物件,也被向元夏淘了去。 这儿开店,没有件件十元、样样十元那事,都是直抵云霄的天价。 向元夏却视若鸿毛,信手拈来,足见财大气粗。 向元夏正准备起身离去,步涉心中一动,挽留道: “向先生留步,寒舍有几样书房珍藏,邀先生小赏片刻。” 又回头对叶何翩道: “翩翩上好茶!” 叶何翩微瞪了步涉一眼,星眸射出两道光芒,小李飞刀般,招呼营业员贺云裳进了茶室。 宾主落座后,新来的营业员贺云裳沏茶,茶一入盏,醇香四溢。 客人向元夏轻轻嗅了嗅,已有几分陶醉之感。 步涉庆幸昨天买了好茶——八八青普洱。 既然这个向元夏是华夏人,步涉少了顾忌。 香茶一盏之后,案上铺起素毡,叶何翩的纤纤玉手,捧来了古砚一方——正是紫袍玉带石三才天香砚! 摆在案头,如天地乾坤纳入眼中,深紫大地,一泓碧湖,映照如紫青天。 客人向元夏把砚移到眼前,仔细瞧了砚台,还有左右铭文,双眼微微颤动。 步涉趁热打铁道: “紫袍玉带石名气看似不如端砚,实则因为稀少,用得上的人不多,影响了知名度。 “但自古就是皇家贡品,这方砚更是上品之首,物过千载,而毫发无损。 “瞧上一眼,已是三生有幸;想有一方,唯有厚德居之!” 向元夏正赞叹不已,步涉不失时机的把砚举到他面前,开始兜售文化: “您大概不知道,‘天香渺渺’是宋御书房名号,自宋徽宗始,这方砚台,就成了帝王心爱之物!” “什么?皇帝御用!” 向元夏说着,亲自端了砚台再次细瞧,开门见山道: “这方砚台,多少钱可以割爱?” “既然都是华夏人,紫袍玉带三才天香砚,就一千万,rb。”步涉举重若轻道。 叶何翩瞪了步涉一眼,微张俏嘴,似乎在说,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敢情这价格,还是友情价了? 向元夏踌躇了一会,商量道: “能不能借砚台,在房间看一个晚上再决定?” “没问题!云裳帮忙捧一下紫袍玉带石三才砚,送到向先生客房。”步涉一挥手道。 贺云裳抱着砚台,向元夏和秘书也大包大揽,走了出去。 后脚刚出店铺,叶何翩忍不住道: “你要价的嘴,能吞天!” “只要紫袍玉带石三才砚,进过大内深宫,什么天价不可以?”步涉自信道。 “所以你给砚台黄袍加身?” “你想啊,黄袍和布衫,能是一个价吗?” “砚台真是皇帝御用吗?” 玉魂和砚台的提示,八九不离十,唯一不能十足把握的是,它太抠了,提供的资料,不足以证明。 步涉于是打肿脸充胖子道: “吃不准,但这砚好得不得了,石美、形雅、词妙、字好! “简直是绝代佳人——拥有了西施、貂蝉、昭君、玉环的全部优点! 要是不把它鼓捣成御砚,天理不容!” 瞧着向元夏走了一遭、变得空荡荡的店铺,叶何翩也不理步涉真胖还是虚胖,欣喜道: “好,叫你回来是对的,发财了!” “砚台要不要还不知道呢。”步涉心里没底道。 “就算砚台不要,卖字画都能买青山了!” “字画卖了多少钱?” “你猜?” “够请翩翩吃几顿渣辣面?” “够吃一辈子,告诉你,字画就卖了小一千万,其他物件也差不多这个数!” “如果他再要了砚台,那明儿去买三辆车。” “装钱吗?” “装财神,三人一人一辆,百万以内就行了。” “不开玩笑?” “只开车,不开玩笑,顺便帮我报个驾照班。” “这败家老板,赚钱快,花钱更快!” “得,看来要尽快找个媳妇,管钱!”步涉开玩笑道。 翌日,步涉早早到了店里。 向元夏空手下楼,步涉心里一喜,说明砚台是要了! 秘书递上了一张支票,陪着叶何翩去银行办手续。 谁说的青山处处埋忠骨,钱就装不下,必须到更广阔的天地去。 步涉先办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拿了四张卡,叶何翩跟贺云裳,各给了两张,风轻云淡道: “一张是工资卡,买辆一般车子,问题不大。 “一张是酒店卡,只先租一个月,听涛观霞。 现在货也没啥了,这半个月,尽情潇洒。” 叶何翩吐槽道: “员工住五星级酒店上班,也就你这大葱猪了!” 贺云裳打电话,输了卡封上的密码查询,眉飞色舞道: “这哪是一般车子,可以买四个圈的了!” “放假,我约了人,还得去办件小事。” “什么小事,我们能帮什么吗?”贺云裳甜甜一笑道。 “花掉三千万,那哪能要人帮忙。”步涉笑道。 第21章 买车的姿势 步涉的小事是花掉三千万。 贺云裳噗嗤娇笑,叶何翩横了步涉一眼,责怪道: “说你什么好,你要记住啊,卖了的件,可还有很多没给人钱呢!” “留着呢,再说这井挖到泉眼了,还怕没水?”步涉笑嘻嘻讨好道。 “没听过未雨绸缪吗?”叶何翩提醒道。 步涉有点怕了她,赶紧打了辆车,到了和凤斯羽约好的车展门口。 “步惊云买的车,是什么惊天车子呢?”凤斯羽俏皮道。 步涉侃侃而谈道: “有一种车,既能赚钱,又很顾家。 “既有负重远行的责任,也有勇闯天涯的灵魂。 “既能翻山越岭,又能居家旅行。 它是一种生活态度——享受生活,又不羁的态度。” “说人话会死啊?”凤斯羽撇嘴道。 “货车——皮卡。” 这不是开玩笑,凤斯羽没料到步涉真买“货车”,陪着他到了丰田展区。 两位销售顾问,深鞠一躬,响彻展区的音量打招呼: “欢迎光临!什么可以帮到您?” 凤斯羽浅笑不语,步涉想起向元夏,笑道: “岛国自吹是礼仪之邦,真不是盖的。” 一个销售员,扫了一眼两人,迅速判断出拍板者,热情洋溢对凤斯羽道: “美女,不知道您之前有没来,看中过哪款车?” “我像买车的吗,是这位帅锅买车。”凤斯羽瞥一眼步涉道。 销售员微一错愕,美女一瞧就富贵出身;这青年,不应该是凭本事吃软饭的吗? 旋即迅速调整过来,笑脸相迎步涉道: “先生怎么称呼,到来之前,想必您已经有了充分了解,不知您心仪哪类型车?” “我姓步,能拉,能跑,能代步的。”步涉轻描淡写道。 销售员瞧他买车,最后出钱的,无非是这美女,凝视步涉一眼,又对凤斯羽讨好道: “这款汉兰达,2398万起。” 步涉嫌他啰嗦,开门见山道: “红杉。” 销售员以为他来消遣的,固执道: “你要嫌汉兰达价格贵,还可以做三年按揭的。” 就算红杉,步涉无非看上动力还凑合,百来万的车子,不够霸气,也不够强。 销售员还狗眼看人低,于是招呼凤斯羽离开,刚出展台,对面一辆巨无霸,把步涉眼球吸过去了。 招呼凤斯羽道: “就那辆。” “买不起车,偏过来消遣。” “知道那辆多少钱吗?” “问问别人,轮胎单不单卖。” 身后销售员的讥笑,步涉听而不闻,走到了那辆车前,瞧着上车如同上楼的踏板,询问道: “能上去瞧瞧室内空间吗?” 两个销售员冷眼旁观,一位冷淡道: “不能!” 麻痹,难道买车的姿势不对吗?步涉暗忖。 一个清白脸庞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和凤斯羽年纪相当,解释道: “先生,不好意思,因为这车有主了,按规矩,只能在外面看。” 周围的销售员冷眼旁观,眼神嘲笑小姑娘太年轻,不会看人。 “我要买一辆呢?”步涉开口道。 “先生,这是定制车,国内是没有的,您愿意等待,最快一个月,能从北美过来。”小姑娘歉然道。 想着那驾照也要这时间,步涉奇道: “能定制啊,有什么功能?” 小姑娘耐心道: “这款外貌霸气,身材魁梧,气势无与伦比,特殊功能倒是没有多少。 “不过最高端的改装,可以升级钛合金发动机,钛钨钢车身。 比坦克更强劲,比陆地一号更安全。” “这才是我的车,按照这标准,多少钱?”步涉爽快道。 小姑娘也愣住了,难以置信道: “先生,真的要吗? 这样改装,造价150多万美刀,还有关税150,总共380多万美刀,还要两个月。” “就它了,刷卡rb可以吗,我可没有美刀。”步涉好整以暇道。 “就是要rb啊,只是这车国内没卖过,我才说美刀价格。”小姑娘双眸星闪道。 这回连凤斯羽也惊呆了,讶然问道: “这钱是天上下的吗?” “这钱是海外飘来的。”步涉打趣道。 全款刷卡,签订合同,一气呵成。 其他销售员后悔不迭,看小姑娘的双眼,变成了嫉妒: 以一当百的超级大单,偏偏被眼嫩的捡到! 订单惊动了总经理,从办公室小跑出来,眼神凌厉,扫过众销售员,似乎在说: 你们可以小瞧不懂的人,但别欺负任性的人,多少生意,是因为任性做成的! 步涉出门时,总经理率领全体人员,恭送到门口,还深鞠一躬,展台屏幕大大的循环放着: “恭喜步先生,全款2888万,定制了福特f650一号!” 对面奚落步涉的销售员,全傻眼了,暗骂自己眼瞎了,财神来敲门,当成了扫把星,被自己轰走了 回到青石殿,想起了徐重明约了去看病。 还有静空庙补了他们的画、被倭国人袭击种种怪事,徐重明语焉不详。 这会该给他打电话,治病和搞清楚这一切。 奇怪的是,通完电话不到五分钟,楼下停了一辆车。 加长版揽胜,绿莹莹的车窗,看起来防弹,自己今天定的f650,有这效果,不由得期待起来。 准备出发,玉魂忽然提示——带上金针。 才想起这一去可能要看病,那针灸针时,甄田涛也嚷着要去,步涉只好带上。 到了楼下,是徐重明开车,开车门那一刻,车窗有三个手指厚,关门低沉厚重的声音,堪比关上金库重门。 出了市区,起伏弯曲的道路,堪比去凤凰山,然而没有颠簸之感,车停在了一个小山村。 已没有路,车子停下,一路跋山涉水,一直走到近黄昏。 好在一路甄田涛一会唱儿歌,一会问飞翔的小鸟去哪? 一会看见天上流云,天真地问,云也在走,它们是不是回家? 再加青山绿水,一路倒是颇有乐趣。 翻过一座山丘,又见大山,大山之下的广阔平岗,一座宏伟巨大院落。 围墙如城,巨石筑成,给人厚不可破之感。 整座庄园如石头城,遗世独立,隔着高山大川,山没有路,水只有扁舟横渡,材料从何而来,是怎么建起来的。 好比九天之上的琼楼玉宇,怎么建成的? 玉魂变懒了了,一直没提示! 第22章 都是人中龙凤 徐重明见步涉惊讶庄园,似乎猜测到了心里的疑问,作了解释。 原来这个大山岗比现在高,都是罕见的坚石,削矮了一截,就地取材凿建,主体凿好,装饰的石头外运也简单了。 步涉笑道: “风水真不错,愚公移山,是不是指的是这里?” 徐重明突然问道: “步小哥懂风水?” 完蛋大吉,自己胡诌一句,被抓住痛脚了。 步涉左顾右盼,试图分散注意。 只见豪宅门楣上凿刻了俩字:伍园。 左右门柱一副对联: 现将军身,守玄印,百无禁忌; 行圣武道,持属卢,一脉传承。 伍子胥人称圣武宰相,属卢是他的佩剑,难道是伍子胥后人? 甄田涛却不放过步涉,问道: “我看不见风,看得见水,风水是什么?” 步涉只好尽量用小姑娘能听懂的话语,胡诌解释: “风在天,有风鸟儿可以自由飞。 “水在地,水好鱼儿可以欢快游。 人在这种好地方啊,天和地都会帮他实现愿望,这就是风水。” “步小哥精辟!空云大师用‘宝’形容,并没有过誉。” 徐重明说着,没有再纠结,在大门上叩了三下,停了一回,又叩一下,像是打暗号。 伍园门开了,出来一个男子,三十左右,比徐重明矮上几公分,大头瘦脸下巴圆,一股耿直急躁气,似乎穿透粗密头发,冲冠而出。 耿直男开门时还颇兴奋,见到步涉,伸出手来要相握。 步涉也还礼伸出了手。 徐重明转向步涉说道: “这位是何斯迈,直汉子,还有位孪生兄弟,何斯征,有点功夫。” 步涉礼貌的跟何斯迈握了握,摇一下。 何斯迈不客气的加了力道,忽下重手箍紧步涉手掌。 对方手掌就像不合手的金镯子,硬要往步涉手腕戴。 如果进入古墓之前,此时被钳住,必定痛得龇牙咧嘴。 但是现在手掌受力,虽然没加力,真气自然流转,灌注到手上护体,随受力震荡。 何斯迈好像感到一股带电的弹力,把力道返回,又加一道力才握稳,松了手劲,弹力自然消失。 “哈哈,我何斯迈得罪,原来步兄弟年纪不大,真带了两把刷子!”何斯迈说着,脸上马上堆起佩服神色,喜怒都写在脸上。 “哪里哪里,你再用力,我得废一把刷子。”步涉打趣道。 步涉真气流转到手掌,知道何斯迈确是试探,能感觉到他留了余力,还颇为雄浑。 进了院落,这竟然是一主二次三路四合院,气象恢弘,处处彰显豪雄气魄,至少五进! 到了第三进,徐重明说道: “咱们先用餐,完毕带你们四处看看,今晚就委屈一下在这住宿,正事明天再商量。” 到了正房客厅,步涉一愣! 六七个男女围着大桌子而坐,其中一个美女在泡茶,如鹤立鸡群,竟然是于雪霏——在市里抛砖斋见过! 还有抛砖斋的掌柜——黎允升也在! 其他人年龄二十来到四五十不等,谈笑风生和于雪霏开玩笑。 于雪霏和黎允升见到步涉,也同时一呆,异口同声道: “步兄弟!” “原来你们认识啊,这么巧的?”徐重明大讶道。 在市里连出九子吉庆瓶和唐卡的事,于雪霏伶牙俐齿的说了起来。 完毕之后,在座的六个人,徐重明才跟步涉逐一介绍。 三十出头,透着玩世不恭味儿的胡景游笑道: “老徐,你搞反了,怎么带回大小伙和小姑娘? 而不是大姑娘和小小伙?” “嘿嘿,步兄弟功夫,不一定输给你,小姑娘是步兄弟妹妹”一起进来的何斯迈解围道。 “步兄弟坐,喝茶。”于雪霏温文尔雅说道。 看了一眼小姑娘更柔和温润的说: “小妹妹真可爱,过来姐姐这里!” “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你们别欺负我哥哥!” 小姑娘清越的声音,响彻厅堂。 众人被甄田涛老气横秋的稚语,逗得哄堂大笑。 “难怪庄园宏大,风水极佳,因为里面住的,都是人中龙凤!” 步涉朝众人招呼道,在靠近美女的横凳子坐。 “哟,步兄弟口若悬河,”于雪霏嫣然笑道,“如果大伙是人中龙凤,你就是龙王。” 甄田涛也坐了下来,隔开了步涉和于雪霏。 有几位步涉没见过,徐重明分别介绍。 齐鸣谦,三十五六,像几分潇洒的气质的文人貌。 王闻远,四十出头,身材矮壮,皮肤微黑,实干派气质。 何斯征,何斯迈的孪生兄弟。 晚餐,多了一个慈眉善目,白发苍苍的奶奶。 叫夏奶奶,众人对她极为恭敬,步涉暗忖,得是伍园真正主人。 “你们各吃各的,不用管我这老太婆。”夏奶奶毫无架子说着,声音慈祥,听着让人心里舒服。 众人似乎也习以为常坐下。 “小妹妹来奶奶这里坐。”夏奶奶和蔼的招呼小姑娘。 甄田涛倒也不怕生,走了过去,亲昵的挨着夏奶奶。 “奶奶,不能挑食哦,要吃肉。” 小姑娘说着,先舀了面前碗的一块肉给夏奶奶。 “小妹妹你吃,奶奶老了,吃不动肉了。” “奶奶,你没老,等我长大了挣钱了,给你买裙子。” “老了怎么穿裙子啊?”夏奶奶笑着问小姑娘。 “那我跟你买个拐杖,发亮的,这样不就是更好看,更年轻了吗?”小姑娘纯真无邪的说着。 众人都大笑,夏奶奶也笑的合不拢嘴。 晚餐完毕,夏奶奶才缓缓道: “听说医术精湛?” 步涉猜想徐重明邀请自己,肯定吹嘘了医术,谦逊道: “奶奶,哪里敢说精湛,只是略懂一点而已。” “心脏病能治吗?” 步涉心想来了,玉魂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步涉似在思索,徐徐道: “心脏病的治疗,须恢复和激活体内机能为主。” “不用药物和动手术吗?”夏奶奶眼内期待道。 步涉从容道: “药物当然要,主要是辅助。 “真正的上药,是精气神,健旺了病魔自然不能入侵。 就像这座庄园,基础和墙体夯实了,哪怕风霜雨雪?” 步涉忽悠奏效,风轻云淡的于雪霏恳切道: “一会帮我们看看小妹?” “不急在一时,今天也累了,明天再看。”夏奶奶关心道。 步涉没料到夏奶奶那么体贴,洒然道: “奶奶,没事,就算今晚不一定治疗,看诊还是可以的。” 这个神秘的小妹,那么多人关心,步涉倒想知道是什么人物。 第23章 君子比德于玉 西厢,闺房。 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山川起伏的优美体态的女生,乌玉秀发,雪白冰肌。 除了肤色苍白,天生丽质的容颜,完全挑不出任何瑕疵。 睫毛浓密,双眸紧闭,美的异乎寻常的容颜,若眸子衬得上,说是天仙也毫不为过。 夏奶奶解释这就是病人,她孙女伍菁菁。 众人进门和说话,惊醒了躺着的伍菁菁,缓缓睁开了眸子。 凤目纯净而深邃,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唯一的遗憾,就是病体虚弱,双眸光华略显暗淡。 步涉呆呆的沉醉了。 “奶奶——”伍菁菁如清泉的声音道。 步涉清醒过来。 “丫头好好躺着,你很快就好了,今次的先生,跟别的都不一样。”夏奶奶关切入微道。 这一刻,她纯粹是奶奶,没有身份地位。 “奶奶骗人,每次都不一样,骗我吃药。”伍菁菁双眸闪过俏皮,语气虚弱道。 “这次咱不吃药。”步涉断然道。 不是玉魂提示,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难道不忍见她受苦? 觉得海口夸大了,步涉岔开道: “我先给姑娘诊脉?” “叫我菁丫头,大家都这么叫我。”伍菁菁说着,伸出了如雪的玉掌。 步涉双指轻轻搭上手腕脉搏,肌肤如凝脂,心里微微一荡。 怕她虚不受补,轻轻送出一丝真气,游走她体内经脉,似乎能内视一般。 真气游走全身经脉,汇合处滞塞,血气完全转位,并且左心脏衰弱严重。 这大美女的经脉,像荒废很久的竹筒水管,耗费了自己大量真气。 诊脉完毕,步涉思索和等玉魂提示。 众人以为他犯了难,好像看到漆黑的天空划过彗星,带来的不是光明,而是灾难。 “先生,怎样?”夏奶奶忍不住问道,称呼都改了。 “没关系的,奶奶和大家陪着我就很开心了。”伍菁菁说着,脸上早知如此的表情。 “是不是自小带来,近年病症常发作,发作时全身青紫、严重还会泛黑带红?”步涉问询道。 病症说的有如目睹,众人眼内闪现希望之光,就像划过天空的彗星,只是错觉,实际是流星,可以许愿的流星。 “就是这样,什么病?能治愈吗?”夏奶奶激动得甚至有点起伏的说。 步涉淡然一笑道: “稍微复杂,经脉紊乱,还有厥心脱等并发症状,可以治疗。” 众人好像吃了定心丸,甄田涛忽然一本正经道: “哥哥,这是什么病?” 步涉耐心道: “姐姐身体里,就像咱们在山洞,很多条路,但是每条路,都被石头堵住,不通了。” “姐姐,你不要把石头吃到肚子了。”小姑娘大人口气说道,充满悲天悯人。 大伙一乐,阴郁的房间好像射进了阳光。 玉魂给了提示,步涉现炒现卖道: “这是先天顽疾,先天真气能治愈;彻底祛除、永不复发,得用金丹。” “那现在有吗?能不能先给小妹服一粒?”冯雪霏期待道。 步涉哪知道什么金丹,可能玉魂好美色,不忍这仙女香消玉殒,今天倒是勤快提示,虽然莫名其妙,步涉还是故作高深道: “炼制不难,丹材也还好,只是炼炉要饱含天地灵气,非上古鼎炉不可,这就难办了。” 众人沉默,步涉继续道: “没有金丹也行,每周施针一次,十二次之后,会生龙活虎。” 徐重明等人,你望我,我望你,缓缓点了点头道: “步兄弟,不知四千多年前的古鼎,够不够上古?” 步涉暗吃一惊,心里骂玉魂,原来你早知道人家有宝贝,想财色兼收,比我还居心不良! “彼此彼此,你不想要九鼎炉吗?”玉魂提示。 步涉了然了,对徐重明求证道: “四千多年?是黄帝年代,难道是轩辕九龙宝鼎?” 徐重明点头道: “正是,我们有三件传家宝,已失两件,剩下的,就这个。” 玉魂继续提示给了信心,步涉胸有成竹道: “嘿嘿,能与创世鼎争锋的宝鼎,就是轩辕九龙鼎! 两个月之内,包保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妹。” “何时要用到?我们准备。” 不是霸王,勿要问鼎,要想人献鼎,得拿出真本事,步涉欣然道: “不急,我先施针,七天后施第二针再看情况。” “这阵子步兄弟就住伍园,保管酒不会少!”何斯迈插入道。 步涉忙不迭推辞道: “那可不行,田涛妹妹和家人失散,我得带她碰碰运气,找找家。 “家里父母有恙,我也不好离开太久,徐重明大哥是知道的。 无论什么结果,我会赶回来施针。” “步兄弟和田涛妹妹家在哪?”何斯迈热心快肠道。 步涉受不了他热情,推辞道: “田涛妹妹和家人离散,见到才记得家。 我家嘛,在紫薇,到了市里,自己回去就行。” “紫薇知道,去过,小妹妹的家,我们也全力帮忙。”何斯迈爽快道。 夏奶奶插入道: “田丫头我一看就喜欢,要是家没找到,信得过老太婆,就留下来,我视如己出,今晚田丫头跟我睡。” 这不是押了个人质吗,步涉随意应酬道: “谢谢奶奶,田丫头可是小大人,咱们听听她的。 我先施针?” 夏奶奶慈祥道: “这个自然,辛苦小步了。” 夏奶奶说着,对旁边保姆嘀咕了一下,保姆转身出去了。 取出金针,徐重明讶道: “金针很软,对指力要求极高,如果不锈钢毫针,运针功力有十成,运金针充其量剩三成。 金针几乎已经失传,步兄弟竟然是传人!” 没料到他也懂,步涉假装行家道: “徐大哥放心,指力没问题,疗效看功力。” 行家在旁,步涉认真起来,不羁的笑容收敛,提醒道: “夏奶奶,施针可能有不便的地方,先跟您讲,您来定夺。” 感觉到自己化身为断人生死的大夫,言行举止一丝不苟起来。 哪怕症状像和尚手里的珠子,把玩了亿万次,变得平常和显而易见,也得以生死一线的态度,严阵以待,体验了一把身为医者的天职。 “小步是先生,不用拘礼,不用客气。”夏奶奶慈祥道。 步涉解释道: “主要是两点,因为要施针,所以菁丫头最好只穿睡衣或单衣就好。“施针有个心包经天池穴,最好除去文胸。 所以请男士们回避一下,夏奶奶和雪菲姐留下就行。” 第24章 但愿长醉不复醒 “医者仁心,哪有什么讲究,大伙照做就是。”老奶奶不以为忤,平静道。 大伙自觉的退了出去,小姑娘说要跟哥哥学救人,坚持留下。 于雪霏协助伍菁菁换上适合的衣衫,步涉转过身去,窸窸窣窣换衣声停了下来,传来了于雪霏声音: “小步兄弟,好了。” 步涉转过身去,伍菁菁因衣衫单薄,像受冻一般,绯红了脸。 步涉只能假装注目病人,背对众人,弯着腰移到病床边,以便掩饰自己不听话的地方。 步涉在心里抽了自己几十个大耳光,暗骂自己,假假也是医生,救死扶伤才是天职!收摄心神。 于雪霏坐在床前,逃不过她眼睛,笑意盈盈,轻捂住嘴,步涉更尴尬了。 “先生要凳子吗?”于雪霏善解人意道。 “这样最好,一会针灸费力气。” 步涉说着,没有回头。 伍菁菁身体太虚了,治疗会极耗真元,怕自己有什么意外,甄田涛大嚷大叫,交代道: “妹妹乖,一会你跟着奶奶,要安静,无论哥哥有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吗?” 小姑娘没回答,一会忽然在后面道: “哥哥,你没看见我点头吗? 我答应你了,你没回答我。” 众人莞尔。 “呃,哥哥背后的眼睛看见了,心里点头了的。”步涉笑道。 在这小姑娘面前,要严肃比治病救人还难。 施针在伍菁菁左侧,伏兔、解溪、天池十三个穴位施了十二指针。 其中一针两个穴位,是条口透承山,气血出入门。 本已经回复专心,施针难免靠近,一靠近伍菁菁,淡淡的体香,盈鼻醉心。 容颜娇羞无限,呼吸节奏清晰,步涉不得不在心里,又扇自己耳光! 好在伍菁菁羞得闭上双眸,没看见他囧态。 开始捏针渡入真气,真气的损耗,终于心无旁骛。 渡了五针已感觉到有点虚力,比起父亲的施针,费力不少。 坚持到了第十针,头顶隐隐泛起白雾,几欲昏厥。 终于渡完十二针,还没收针。 伍菁菁“啊”的一声睁开双眸,本来光华暗淡的眼神,回复不少神采。 步涉终于坚持不住,仰天后倒,却没有着地,这是最后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梦里听见一个声音:针还没取! 悠悠转醒,恢复知觉,简直不愿醒,还想再睡会,因为感觉实在温暖如春,甘醇如醉。 期间于雪霏一动不动,似乎不忍打扰。 “针还没取,功力不够,十二针已是极限,竟然睡着了。”步涉尽量轻松说着,取了针灸针。 保姆端来了一碗浓汤。 “小步辛苦了,先把这碗汤喝了。”夏奶奶关心道。 “好的,奶奶有心了,确实有点渴了,谢谢奶奶!”步涉说着,确实口干舌燥,端过来喝了。 参汤,气极重,入肚一阵暖热,年份不少。 看到伍菁菁呼吸平稳了不少,知道确实在恢复了,如释重负道: “奶奶,我先休息一下,菁丫头气色好一些了,休息好了,可以适当走动走动。 康复嘛,一静不如一动。” “谢谢你。”伍菁菁羞涩道。 “霏丫头扶小步回房休息。”夏奶奶说道。 “我没事,这汤劲真大,现在恢复一些力气了,可以自己走。”步涉坚持道。 于雪霏还是关切的扶他回房,随移步节奏,步涉感觉胳膊一阵温柔。 东西厢房之间八十米左右,走到一半,身边的温香,似乎催化了参汤的后劲,肚子烧了起来,步涉知趣道: “霏姐姐,那人参得多少年份? “后劲比百年陈酿还大,都受不了了,我还是自己走。” 于雪霏低头看了一眼,莞尔一笑道: “人参没有千年,也有八百,诊切之后开始,熬到现在,药力太强受不了啊?” 步涉心里一烫,强压下冲动,赧然道: “姐姐魅力更强,我更受不了。” 回到房间,于雪霏叮咛一句: “好好休息,姐姐走了。” 步涉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随着关门声音,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再不离开,忍得比施针还辛苦。 人参大补元气、强化经络的,为了让这元气稳固,不敢躺下,坐起引导。 体内真元原来就像冰山融化,汇聚成河,从流淌不息,慢慢到奔腾不息的大江。 现在是加多一座大雪山,和日光明照,一开始就已成奔腾不息的大江,再变成滔滔洪水。 真元化成真气,开始就如山洪暴发,顺着经脉奔腾,最后变成滔天洪水,沿着四肢百骸灌注,每一条经脉,每一个穴位都充盈欲炸。 紧守玄一,紧守真气在经脉穴道奔腾,不使乱串,意念成了治水的大禹,不断扩充河道,加高堤坝,让大河更坚固有容。 一直到肚里的火消失殆尽。 醒来第一感觉,是有人监视伍园! 却又不只是因为功力,功力能映照周身数丈范围而已。 此时能感应到门外有人,甚至浮现出于雪霏的影子,但是有人监视纯粹是感觉。 难道是身体通灵了?是功力深厚了的缘故,还是千年人参的功劳? 张开双目,多了一道光芒,循环一周内息,经脉比之前更加强韧扩大,真气看似如常,实际却比之前强大不少。 水满还是水满,溪流已成江流,江流广度、深度和容量,都不是溪流能比拟的。 不仅强了真元,还强了经脉。 醒来已经天色大亮,原来打坐了一整宿! 推门出来,果然于雪霏门口端水候着。 她看见的是步涉眼内一道慑人的光芒! 芳心讶异道: “双眼天狼星似的,果然这一觉睡得不错!” 步涉戏笑道: “可能参汤太补,逼出了两道光。 端茶倒水的事,我来,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劳驾姐姐!” 于雪霏露出一丝暧昧笑意道: “过了这条村可没那个店咯,吃饭啦! “你睡一天一夜了,姐姐我要不来,奶奶就自己来叫醒你了! 梳洗一下,一会到了厅堂,再看看发生了什么?” 步涉惊讶道: “什么?不是中午吗?发生了什么?” 第25章 我不做大哥 于雪霏横了步涉一眼,抿嘴低笑道: “你猜?现在可是晚餐了!” “我是正常男人的天然反应,该不会被发现,埋伏了刀斧手,一进客厅就真出不来了?” 正房。 就像梅雨时节过去,出现了艳阳天,人人脸上洋溢着阳光。 原来伍菁菁也出来客厅了,这是步涉始料不及的。 步涉刚刚出现在门口,何斯迈就站了起来大奇道: “咦!步兄弟两眼带了闪电,是因为咱们菁丫头出来了吗?” 还来不及尴尬,众人齐刷刷也站了起来。 受到这样的礼遇,步涉更始料不及,赧然道: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让大伙久等了,但大伙这样,我该怎样还礼?” “哥哥再不醒来,都饿到我了,奶奶不让吃饭。”小姑娘委屈道。 众人大笑。 “今天田丫头和菁丫头和小步最大,你们仨谁不在,都不准吃饭。”夏奶奶笑容满面道。 步涉舒了一口气道: “菁丫头恢复这么快,意外惊喜,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哥哥说完了吗?说完我要吃饭了。”小姑娘不满的说道。 “好上菜,饿到我们田丫头可了不得!” 这一顿众人胃口奇好,餐桌一扫而光。 上来的酒,竟然是四羊方尊、铜冰鉴等十大青铜器茅台酒! 这是外青铜,内瓷器,限量三百套的典藏极品茅台,价格百万以上! 这酒下肚,别睡嘴软,心都变软! 果然,餐后众人从餐桌移到茶台,于雪霏沏茶。 徐重明缓缓道: “奶奶,您看现在事情说了?” 夏奶奶平静道: “大伙决定就好,不用问我。” “奶奶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奶奶。” 徐重明说着,向夏奶奶欠了一下身,继续道: “现在才知道,步兄弟除了医术精湛,还在古玩圈,可谓学究天人!” 步涉哑笑道: “我就是一棒槌瓷瓶,里面泥土、砂石和水,都灌了一些而已。” 抛砖斋掌柜黎允升插入道: “那可都是金沙子,我们是做什么的,步涉兄弟已经知道了一项——古玩商。 另外典当和考古,也是我们业务,伍园的来历,步兄弟猜到了吗?” 玉魂之提示了一半: 伍子胥曾对仇人楚平王,开墓宣棺,鞭尸三百;并取了几件宝,所以被尊称为盗墓祖师爷。 步涉微一思索,想起家里勘查到疑似古墓,揣测道: “从门外对联‘现将军身,守玄印,百无禁忌;行圣武道,持属卢,一脉传承’来看,难道诸位是圣武宰相传人? 考古是子胥公传下来的?” 徐重明点头道: “步兄弟一点就透,确实是的。 不同的是,以前是盗墓,现在为国家服务,从事考古。” 步涉淡淡一笑道: “如果考古,我倒是能干点粗重活。 门外对联的‘玄印’、‘属卢’另有所指吗?” “门外对联,包含了伍园的三大宝。”徐重明接话道。 步涉一脸茫然,难道轩辕九龙宝鼎不算,还有宝?没有打断。 徐重明继续道: “一是春秋古剑——伍行属卢玄钨重剑。 “二是‘伍行天印’,天外玄金材质;圆径两寸,厚9分,重量相比同等体积纯金,高出十倍! “三是‘伍行地印’,天外玄铜材质;比天印略小略薄,同样比黄金重。 铸了:‘百无禁忌’四个字,字体是轩辕契文。” 步涉愕然道: “别人宝不外露,为啥徐大哥怕我不知道似的?” “因为这三件宝,都已经不见了。” 步涉讶笑道: “我可不会盗术。” “步兄弟说笑了,我们三件宝,虽然丢失,已查出了眉目。”徐重明干咳一声道。 “那凭诸位实力,取回应当不难。”步涉接话道。 徐重明神色落寞道: “我们前当家伍鸿飞——就是菁丫头父亲,功夫强我们十倍,遭奸人暗算,还不幸遇难。 “随身带的属卢玄钨重剑、伍行天印、伍行地印,都被人取走。 “经过多年暗查,种种迹象表明,倭国九重峰,脱不了干系。 “袭击步兄弟的,也是他们门人。 所以就算知道,一没铁证,二是实力不济,取回不易,只能徒呼奈何。” 步涉茫然道: “实力限制,这事我就算想帮,也爱莫能助啊,跟我说起,是什么原因?” 徐重明答道: “只因在静空庙,补全了那副画和对联,作为我们天选的当家,步兄弟已具备了资格。” “我也看出来了,”步涉不解道,“各位个个身怀绝技,文才武略都通,为啥选我这愣头青?” 徐重明犹有余悸道: “这几年,我们推举了两位当家,都是众兄弟中,出类拔萃的,可是都在短时间内,步了前伍当家后尘 后来静空庙空云禅师,才出了这一策略。” 原来真拿我当棒槌背锅侠了,步涉暗忖。 徐重明似乎看出了步涉疑虑,坦然道: “步兄弟放心,要是愿意做我们当家,有人要伤害步兄弟,除非从我们躯体踏过去。” “各位忠肝义胆,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开口,但是当家这事,万万不敢!”步涉拒绝道。 “为什么?”众人异口同声问。 步涉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解释道: “一来,我算晚辈;二来伍行技能我一无所知;第三,品德资历最多只配在各位末尾。” 徐重明反对道: “步兄弟错了,第一,当家以贤德为先,这是步兄弟当仁不让的。 “第二,至于技能,伍行就是鉴宝、风水、步兄弟已经自然得到真传。 “再者,成为了当家,伍园所有秘诀,都会尽数相传,步兄弟根基深厚,学起来也快,再指点我们几手,才能有所长进。” “还有,步兄弟说,菁丫头痊愈,要九鼎炉炼丹。 “本门九鼎炉的启用,须当家才有资格。 为了救菁丫头,还恳请步兄弟答应!” 伍菁菁接话含羞道: “我还没有机会谢你呢!” 步涉轻描淡写说道: “是我该谢谢你和奶奶,那是难忘的经历。 “再者,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在国际会议酒店,开了个店。 主持伍园大事,恐怕心有余时间不够。” 徐重明苦思半晌,和大伙交换了眼神,一脸渴望的道: “短短时间,步兄弟就买了豪宅开了店,已展现了非凡魄力! 这样可好,只当大哥,结拜大哥,暂时不做当家?” 胡景游笑嘻嘻道: “步兄弟,你要大哥也不愿意当,大伙就跪了,可是这地板是石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有点掉价啊。” 步涉瞧了众人眼神的期待,夏奶奶和伍菁菁都充满真诚,推辞不去,无奈道: “我真的不能做大哥” 第26章 十大青铜器酒 “小步不肯答应吗?”夏奶奶忍不住插入道。 步涉退一步道: “我们所作所为,老天在看着,天为大,天是大哥。 “如果诸位不嫌弃,那大哥位置空缺,从老二开始。 “虽然排老二,各位比我年长,我还是叫各位哥哥姐姐。 “后面无论谁,找回了传承宝物,自动升为大哥和当家。 原先他的排行,作为功臣号退役。” 原来这样,众人轰然答应! 才说完,竟然工人就摆香案,抬出一口猪,一腔羊,当天排列。 “你们,早有预谋啊?”步涉瞠目结舌道,“看来今天我不答应,离不开了?” “可以离开,但是踏过我们躯体过去,哈哈!”何斯迈笑道。 “大喜日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夏奶奶责备道。 “奶奶教训的是!咱们开始?” “菁丫头和田丫头也一起不?”有人问了一句。 “你们是我哥哥姐姐,”菁丫头低头道,“我做丫头好了,不来!” “既然二哥年纪小,菁丫头更小,做我们三姐?要不小妹也行,我们大伙一起保护你。”何斯迈愣头愣脑道。 于雪霏使劲给他打眼色,扯衣服,还是没住嘴。 “干嘛?大家不同意?”何斯迈愕然道。 “不同意!你个呆子!”于雪霏说着,看看步涉,又看看伍菁菁。 伍菁菁含羞低下了脸。 “哦——”众人若有所悟,异口同声。 步涉一脸尴尬。 “菁丫头不拜有原因,我也有理由不拜。”胡景游嬉笑道。 “啊?你喜欢二哥?咦——”于雪霏揶揄道。 “我喜欢你啊!”林景游厚颜无耻脱口道。 “认真点,这不是玩笑。”于雪霏白他一眼说道。 闹了半天,拈香设誓,歃血为盟。 祭过了天地,又八拜为交。 何斯征老七,何斯迈八弟或八哥,因为‘小八’、‘老八’读音太占人便宜了。 于雪霏最小,本应老十,嫌“老十”和“老实”谐音,不好听,坚持也排老九,叫九妹,或者姐姐。 至此,夏奶奶领着菁丫头和小姑娘休息去了。 众人继续热闹,一蹶不振中,有了龙头,中兴可待,无不大为振奋! 好久没如此兴高采烈,闹到五更天才放“二哥”去休息。 整个伍园,就像国中大鸟,沉睡多年后终于苏醒,随时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回到房间,步涉打坐练功,内息愈循环愈精神。 白天吸收千年人参,却未稳固,幸而这一打坐,终于让白天强韧了元气经脉的行功彻底永固。 连续一周,伍园盛情难却,步涉很难离开。 给伍菁菁施了第二次针,更加大有起色,于是准备回一趟家,给父亲施针。 清晨。 回家给父亲诊治之前,去看了一下菁丫头病情。 甄田涛亲昵的挨着夏奶奶,看着菁丫头。 步涉打了招呼,问甄田涛道: “妹妹,昨晚跟奶奶睡得香吗?” 小姑娘想了一会,摇摇头道: “我睡着了,没闻到。” 连夏奶奶都忍不住莞尔一笑。 步涉替伍菁菁把了脉,已充满了生机,双眸神采明亮。 准备回家,何氏兄弟开着加长版揽胜相送,车后尾箱还放了个大箱子。 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几天,重新涌起,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叮嘱道: “大家这几天小心点,东方雾气重重,不见太阳。 外人看来,咱们多少有点反常。” 徐重明点头道: “放心,雾气是紫气东来,可能咱们将有贵客到来。” “贵客?是谁?”步涉不解道。 徐重明郑重道: “二哥,本门秘籍要交你保管,典籍使者可能近日到来。” “说好的结拜,可不是当家,这宝贝怎能我管?”步涉不情愿道。 徐重名油然道: “那就看到再说。 “别小瞧这个典籍,最重要一本,由祖师爷亲笔所写,字用上古轩辕天文。 “本门多与文物古玩打交道,历代东家不乏学究天人之辈,但是数千年来无人能全懂,别说堪破。 祖师爷又把典籍看得比三宝还重,看缘分。” 步涉暗忖,和什么伍行天印一样,又是轩辕契文,是黄帝造的字吗? 玉魂提示,是的,就是最原始的文字,教你呀! 步涉感觉掉进了坑——玉魂和伍园联合挖的坑,委婉道: “只知道轩辕契文的字义,跟现在流行的版本,天壤之别,到时候大伙一起参详。” 胡景游笑道: “二哥回来教我,我要用最古老的语言,跟九丫头表白。” “我要用最原始的方式揍人。”于雪霏横他一眼道。 “斯征斯迈跟过伍当家的,遇到敌人,会保护二哥,可以放心。”徐重明道。 “我倒是希望遇到敌人,渔网已经很久没开张了。”何斯迈自信道。 步涉愕然道: “什么渔网?” “哈哈,”何斯征笑道,“改天让你见识什么渔网。” 坦克一般的越野车,缓缓驶到家门前,邻居已远远围着。 看这个闻所未闻的巨无霸,窃窃私语: “这几年发财去了?” “上次有个洋气的仙女过来,这次回来带着两个保镖?” “上回债主来要钱,凶凶巴巴,走的时候,客客气气呢。” “就说他们风水好,家山有福,老二又是名牌大学生” 何斯征将箱子拿到了屋里,步涉才知道,竟然是价值百万的礼物——十大青铜器茅台酒,完整的整套十件! 还有一捆钱,得好几万, “七哥、八哥,这是?”步涉微震道。 何斯征神态自若道: “奶奶说意思一下,钱嘛必定用得着。” 步涉惊道: “奶奶的‘意思一下’,限制了我的想象,这么大手笔!” 何氏兄弟刚把酒搬到屋里,步涉忽然道: “你们有没有不妥的感觉?” 何氏兄弟摇摇头。 步涉解释道: “一周前就有种感觉,伍园被人盯着,今早起来,感觉又来了,现在回到家里,还像影子一样跟随了。” “哈哈,习惯了,这几年,常常被人监视。”何斯迈坦然道。 何斯征警惕的四周张望,说道: “真没有感觉,二哥功力深厚,感觉到的吗?” 步涉哑笑道: “全凭感觉,凭功力察觉,我哪比得上两位哥哥?” 何斯征谨慎道: “以前被盯上,咱们也多少有感觉,现在却毫无异常。 这次的对手,恐怕跟之前的,不是同一个级数” 第27章 坏了才要修吗 “咱们现在就是清水中的鱼,对方站在高岸上,对鱼儿一览无余,鱼儿却看不到他;咱们走这一趟,不一定太平。”步涉提醒道。 “他为什么不出手捞鱼呢?”何斯迈问道。 步涉捧腹道: “哈哈,水虽然清澈,池子却不小,他不够自信一网打尽?” “那咱们把他引到咱们地盘——池子中来。”何斯征提议道。 “计将安出?”步涉笑问。 “我当诱饵?”何斯征提议。 “拉倒,诱饵钓的是鱼——咱们自己!”何斯迈嗤之以鼻道。 “对方要是鳄鱼呢?”何斯征不服道。 “会把咱们吃掉。”何斯迈嘲弄道。 “得,我倒是想到个办法了,我先给老爹取了药再说。”步涉洒然道。 熬了三天的白金丹,给父亲服下,再施针。 步父意识渐清晰,到精神健旺过渡,坐了起来,关心高利贷有没有来收钱。 步涉一阵安抚,告诉他已经搞定,安心养病就行。 父母病情大好,步涉心情大佳,十大青铜茅台酒,忍不住就开了。 酒过才知道,价值百万的美酒,一周喝完了,一捆钱也通知闫朗来取走了,自己又变成了穷逼。 得开始做事,叫来了何氏兄弟,商量道: “酒没了,七哥回去,午餐后就回。” “回伍园拿酒吗?”何斯征愕然道。 步涉笑道: “不是说伍园也考古吗,回去之后,通知安排人勘察,这里十有八九是古墓,还不一定小。” “那也不用专门回去啊。”何斯征不解道。 步涉好整以暇道: “咱们不是被盯上吗,这几天,敌人或许正在等机会。 七哥回去,少了一人,是给他机会,让他现身,看看是鳄鱼还是鱼腩。” “你们俩鱼饵、鱼钩和渔夫都包办了啊?那不行!”何斯征断然道。 步涉解释道: “七哥再过来时,和三哥徐重明一起,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过来之前,我部署一下,画张图发到你手机?” 何斯征不安道: “如果敌人比我和三哥先到了,怎么办?” 步涉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八哥也在,我不会单独行动,放心。” “好,”何斯征无奈道,“二哥和八弟小心!” 何斯征开走了加长揽胜,步涉叫来何斯迈,商量诛敌大计。 步涉手绘了一幅群山画,再画了两个圈——可以藏身的洞穴。 分别发给了徐重明和何斯征,说明太阳升起之前藏好。 然后指着画,对何斯迈道: “明天凌晨,三哥和七哥埋伏在这两个圈。 “我去采药,不出这个山坳大圈。 “八哥先在家,如果收到了信息,就出发。 第二次收到群发信息,全速赶到我采药的圈。” 何斯迈打趣道: “师父,你可不要出圈啊! 千万等到悟空、八戒和沙师弟过来!” 翌日。 收到信息,三哥徐重明和七哥何斯征,已经“就位”。 步涉背上篮筐出发,走了半天,被盯住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一直挑着担子,突然一身轻松,却不是自己放下,而是担子被人掳走的感觉,步涉反而觉得哪儿不对劲。 压下不安,继续走到目标地点,感觉还是没出现。 心中一惊,敌人目标难道不是自己? 赶紧给何斯迈发了一条信息: 速看田丫头,过来带上。 步涉本意自己做诱饵,引蛇出洞。 现在强烈的感觉到,自己这诱饵,不是敌人喜欢的味道! 没有消息回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步涉开始打电话。 “拨号”键还来不及按下,头顶一只大鸟掠来,举目望去,是御空飞翔的人! 虽是一个人,却给人大到遮天、轻若流云的感觉。 步涉看着他从天而降,实在难以相信这是人! 这样的轻功,是神仙还是鸟人? 步涉只好放弃拨号,群发了信息:“1”。 信息发出,“鸟人”已如云落地,是个峨冠青衣的道士,要判断年纪,步涉犯难了。 道士面如冠玉,最多三十;五缕雪白长须,出尘飘逸,不下百岁。 眼神与世无争,瞧入眼内,是另一个与尘俗毫无关系的天地,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 像极了甄田涛的双眼,只是蕴含了一股玄奥的力量,连接天地。 所以这是一个四五岁到百岁之间的道士 道士落地之后,步涉才看见甄田涛,在道士背后趴着,双目紧闭! “放开我妹妹!”步涉大喝一声,摆出攻击的姿势,顾不得他是神仙妖魔。 道士负手背后,往左侧跨出半步许,看似随意,却暗含天地至理,完美到圆融无缺。 步涉心中杀伐全消。 小姑娘听到步涉声音,睁开双眼,从道士背后滑了下来。 “谁绑你妹妹?”道士清越的声音笑道。 “哥哥,没人绑我。”小姑娘雀跃道。 “既然没人绑,就是自在,何须放下?”道士含笑道,话语同他动作,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深。 像极了空云大师。 甄田涛没事,步涉心头石落下,心情转佳,忍不住问道: “你是修道的吗?” “哥哥,是‘道’坏了才要修吗?”小姑娘天真问道,明明是稚语,予人大道至简感觉。 道士喜滋滋道: “哈哈,小孩都懂,道无所谓修不修! 你要说修得,有修好就是有损坏;如说不修,即同凡夫。” 这时候,徐重明和何斯征先赶到,围了上来。 道士看似随意的踏前两步打招呼,登时涌起森厉无比、重云压城的气势,三人全被笼罩在内。 三人大为凛然。 道士两步看似简单,给人行云流水的奇异感觉,分明暗含玄奥诀法! 否则怎能区区两步,便产生无数动作,才能表达出的威势? 三人想要进攻,感觉面对的道士,成了巍峨大山,无可撼动! 不仅如此,三人还感到被他的精气神紧紧抓住,只要任何一人稍有异动,他会立即进击,而且是雷霆万钧之势,让人无法抵挡。 三人颓然垂手,气势立即消失。 就像重云释放出太阳,天高云淡。 神乎其技如此,或许也只有空云和尚,可以比拟。 “哈哈,我并无恶意,现在可以坐下来,听几句话吗?”道士从容道。 第28章 金枝玉叶金镶玉镯 不听行吗?步涉三人无奈坐下,听道士讲经。 这时候,何斯迈匆匆赶到。 何斯迈待要动手,步涉拍拍身边草坪,示意他坐下。 见大家都好好的,何斯迈只好坐下。 “怎么称呼?这几天一直跟踪我们的,就是您?”步涉奇道。 道士露出童真般诧异道: “小子倒是通灵,要不是知道实力,还错当成高手。 名字只是代号,你可以叫老夫虚月。” “为什么跟踪我们?难道身上有宝?还外露了?”步涉愕然问道。 “心田有根,是灵根,算不算宝?”道士徐徐答道。 步涉暗忖,不是又盯上自己的灵心舍利,反正已经融进了自己的心,于是洒然道: “随便拔去。” “已被捷足先登了,我拔另一株?”道士吟笑道。 “什么意思?”步涉诧异道。 “我收个徒,就这小姑娘,怎样?”道士悠然道。 “不行!”步涉断然道。 “怎么不行?”道士讶道。 “你可以跟踪小姑娘,打她主意就不行。”步涉坚决道。 “哈哈,怎敢强求,先听老夫说几句好吗?”道士提议道。 “您请示下。”步涉虚心道。 道士徐徐道: “脚下绳头小利,便去追逐;眼前人间美色,便去跪舔。” 步涉大讶道: “我本俗人,就该有贪财好色的小目标。 咦,你该不会,把小姑娘当成了色?” 道士滔滔不绝道: “不说小姑娘,贪财好色的小目标,实现之后呢? “坐拥无尽黄金,绳头小利便不会再入你眼。 “受过世人景仰、万代流芳,落市井默默无闻,还能忍受吗? 有天仙美眷相伴,世间蒲柳之姿,只是路人” 原来是说法,步涉打断道: “这些太遥不可及,不敢奢望。” 道士接着侃侃而谈: “还有更难实现的——执掌九州,坐拥天下,享尽荣华富贵。” 步涉叹道: “这些倒是容易实现,在梦里。” 道士继续说法: “梦醒之后呢,会不会怅然若失? “荣华富贵原本短暂,即便终生身在其中,百年之后便归尘土。” 步涉嘲笑道: “哈哈,原来是长生不老皇帝梦啊? 最动人的不是美梦成真,而是追逐过程,甚至伴随的责任、亲情、友情、爱情、忠肝义胆,侠骨柔肠,远比梦想本身更动人。” “哈哈,原来小子别有怀抱,不是一般俗人。”道士以牙还牙道。 步涉询问道: “道长戏唱完了吗?” 道长笑道: “有一场永不落幕的大戏,忍不住要唱完,小兄弟可想看看? “也伴随了动人过程,并且永不破灭。 好比你这医生,妙手回春之后的喜悦,永不落幕。” “您请,即便我不赞同,也洗耳恭听。”步涉点头道。 道长从容说道: “这戏不需要借助外界,主角就高贵、富足、精深、无所不能——比如脚踏彩虹桥。” 小姑娘静静听了半天,终于有一句能明白的了,扬起脸说道: “我喜欢彩虹,就是她很快就会回家的。” “为什么呀?”步涉讶道。 小姑娘认真道: “雨走了,彩虹叫太阳公公从云里出来,她就回去了。” 步涉笑道: “这位伯伯是仙人,他说带妹妹到彩虹上去。” “好。”小姑娘拍手道。 道士继续道: “随我修行,得我大道,是这位小姑娘,不是你。” 果然自作多情了,步涉恍然道: “原来您和空云和尚认识,但是收小姑娘做徒弟,我不同意!” “为何?” 步涉正容道: “下海得会水,在人间生活,技能不是修道得来的。” 道长笑语道: “世俗不过是红尘,每个人在其间,只是一粟而已。 方才从天而降的功名叫逍遥游,庄子的功夫,一并传你?” 步涉抗议道: “道门就像鸟儿的金笼子,再华丽,鸟儿愿意困在里面吗? 就算轻功再好,也就在鸟笼扑腾。” 道长洒然长笑道: “哈哈,反倒是我俗气了,入山又如何,出山又如何? 不用她追随,我登门传授,这样可好?” 步涉勉强道: “妹妹,这位伯伯教你像刚才一样飞好不好?” “他是月光伯伯,会发光,跟月光一样,所以还会飞。”小姑娘喜滋滋道。 众人人不明所以。 步涉见识过小姑娘,能看见和尚的金光,现在能看见道长白光,也不奇怪。 小姑娘自己乐意,步涉无奈点了头。 道长原以为是璞玉的石头,竟然是和氏璧,面露喜色,像小孩子得到糖果般嚷道: “哈哈,逍遥游一并传你们。” “嘿嘿,怎好意思?又没答应你收她做全日制徒弟。”步涉故作谦逊道。 就像过年收红包,嘴上拒绝,红包往兜里揣。 道长徐徐道: “道法是珠,追随是椟,追随只是个形式。 “修心炼性,天人合一,即身成道,出家和在家并没有半点关系。 逍遥游功法,听好” “真人,二哥,偷师学艺不是我们所为,我们先回避!” 徐重明说着,三人起身要离开。 道长阻止道: “稍安,逍遥游不怕偷师,你们恐怕都有秘籍,只差运气法门而已,且逍遥游关键不在法门,所以不怕偷师。” 众人重新坐下,凝神静听。 道长对小姑娘欣然道: “叫一声师父,带你看彩虹。” 拜师完毕,虚月道长拿出了两个镯子,一个给了甄田涛,作为拜师礼。 步涉诧异的是,另一个递给了自己,大讶道: “道长,无功不受禄,这镯子为啥给我?” 道长却笑而不答,坚持要步涉收着。 步涉暗呼,玉魂玉魂,这镯子有深意吗? 玉魂回应,不可说,不可说,收着没有错。 赤金镶绿玉手镯,分内外两层。 内侧赤金精雕卷叶纹。 两层之间,竹节环绕整圈,竹节圆形饱满,赤金打造。 不同的是大小和外层,甄田涛的是金枝玉叶——外侧金枝赤红,镶嵌绿玉叶片,玉质通透明净,润腻莹亮。 步涉的则是玉枝金叶——外侧羊脂白玉枝,镶嵌赤金叶片。 轻抚镯子,玉魂回应,七青八黄、九紫十赤。 步涉纳闷,什么意思? 玉魂回应——金子颜色,七成金青色,足赤金赤红色。 看着玉片浑厚包浆,步涉暗问,你老还是这镯子老? 玉魂回应,独有的黄金雕刻,玉石切割,风格影响了宋元明,这件到代晚唐。 步涉缓缓注入真气,手镯是中空的! 内藏一种强韧的物品,像蚕茧! 继续贯注真气,游过“蚕茧”,玉魂回应道: 唐代蜀地茧纸,用茧、桑皮、麻混合上等檀木浆制成,韧性极佳,防潮性好,蜀纸代表。 步涉诧异,为啥要在镯中藏纸,几个意思,有啥作用? 第29章 善者不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玉魂回应。 九字真言! 步涉取过甄田涛镯子,依样试探,镯子念起了经—— 若有人持此咒者,所在得胜……若在臂者,是人能成一切善事 步涉暗忖,难道只是一对护身符? 《千手观音陀罗尼经》,玉魂回应。 这礼物非同小可,步涉将镯子递回给甄田涛,对虚月道长惊道: “大师,这礼物重如泰山,非同小可,我拿什么回礼?” 虚月道长含笑道: “江山重,比不上人贵;收一徒儿,送一对身外物,何必拘泥? 准备好了,更重的东西,它来了” 步涉打起了精神,虚月接着解释道: “逍遥游的诀窍有三点—— “人身是宇宙,与天地宇宙暗合,胸襟须大,能容纳贯通宇宙。 “具见是远见,能见‘道’,才能修道——好比见到金子,才有想法做成首饰,否则最终只是空想。 悟心,捕捉到造化原力,才能证道,才能真逍遥。” 步涉恍然道: “就是要了解、包容、远见,好比在天空,看地上的迷宫,一目了然?” 虚月道长含笑道: “就是这个理,逍遥游秘籍,人人可以有。” 说着颂念起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 步涉叹道: “大道,原来在日常中,只是见惯了,不去留心。” 虚月道长喜道: “哈哈,老夫再点几个诀窍,可能小子都能飞了。 “在身体的宇宙,下丹田、海底之下,就是‘北冥’。 “上丹田,就是‘南冥’,气便是托举身体的风。 “气,自下丹田而上,到了上丹田,然后充盈人体小宇宙,最后与天地大宇宙浑然合一。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修炼多高,就能在多大范围逍遥。” 虚月道长说着,步涉体内真气,像得到指令一般,蠢蠢流动。 耳边继续听着虚月道长说法: “诸位用心,《逍遥游》不传的运气行功秘诀如下: 北冥精化气,百川气归海; 六息怒徙翼,南冥海运泰; ” 虚月道长念完,再让众人背诵烂熟,开始逐一讲解,确认众人都已听明白。 讲完,道长突然大笑三声,欣然道: “老夫走遍天下,到今日一下找到两个机缘人。” “是二哥领悟了吗?还有一个谁?”何斯迈忍不住问道。 在他看来,步涉领悟是理所当然。 步涉尴尬道: “嘿嘿,八哥太抬举了,明白人不一定是我,我只是假明白。” 虚月道士笑道: “方才我在说时,都听得头头是道,但不一定真能修行,往往得其意而失其心。 “解释完毕诀窍,步小子体内真气循环,隐隐有飞天的气象。 “我徒儿双臂微微晃动,像大鹏振翅欲飞,都是秘诀入耳,心有所感。 而你们仨,毫无反应,步小子说说看,感受到了什么?” 步涉哑笑道: “叫小子就行,‘步小子’容易听成‘不孝子’。 我理解的逍遥游——不是轻功。” 何斯迈三人哈哈大笑,听到最后又大吃一惊,小姑娘怡然自若,虚月道长颔首而笑。 步涉顿了一顿,继续道: “我感觉《逍遥游》,在水里、大地、天空都可任由逍遥。 “在水里是遨游混鲲,在地上是御风野马,在天空变成大鹏翱翔。 “功夫到家,扶摇直上九万里,南极飞到北极,也不夸张。 一般的轻功,能这样吗?” 虚月道长笑道: “本来不是轻功,老夫有提过轻功二字吗? “除了小子所说,逍遥游还有更大妙处,看日后领悟,你们服不服?” “服了” 何斯迈话音未落,虚月长笑坐起,腾空而飞,天空飘来五个字: “找和尚吃茶” 接着天际只见一点黑。 步涉默想一遍记得滚瓜烂熟的秘诀,恨不能马上运功练习,试一试堪比筋斗云的逍遥游。 长身而起,才惊觉已经向晚,得回去给父母做针灸。 加长揽胜再次停在明堂前,徐重明跟何斯征真抱下来两大坛酒! 不是十大青铜茅台酒了,是两坛各十斤装,封口泛黄了的酒,铸着66度杏酒头锅原浆! 晚饭又开了一坛,酒过三巡,步涉问小姑娘,怎样被虚月“逮住”的,小姑娘咭咭咯咯的说了起来。 早晨,甄田涛在平地玩沙子,过来一个伯伯,身上会发光,手掌一只鸟,扑通扑通飞,就是飞不走。 问甄田涛喜不喜欢。 “你是月光伯伯吗?我喜欢很会飞的鸟。”小姑娘说。 “月光伯伯”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掌也不见动,鸟儿就飞走了,说道: “哈哈,会飞的小鸟飞走了,喜欢也不会回来啦。” “我喜欢小鸟在天上飞啊,你手掌又不是小鸟的家,小鸟肯定不喜欢。” “那我带你像小鸟一样飞,飞去找哥哥好不好?但是你要闭上眼睛。” 小姑娘正说得起劲,何斯迈给了小姑娘一块鸡腿,随口道: “给你一块狗腿吃。” 何斯迈接着又说道: “我收到二哥消息,赶紧出来看田丫头。 “她趴上道长后背,还来不及喊,就看见道长腾空而起,背着小姑娘,往二哥采药地方飞去。 “这还得了!我顾不上回信息,拼命追赶。 他们在天上飞,我在地面追,就像夸父逐日。” 何斯迈说完,又给了小姑娘一块鸡翅膀。 甄田涛拿着鸡翅膀,端详好一会,颇有发现地道: “我怀疑这条狗会飞!” 众人哄堂大笑。 给父母做了针灸,又到伍园给伍菁菁诊治,其余时间在驾校学车、撩妹。 近一个月来,只有农历月中,铲地皮的农民朋友,送来收到的老物件,步涉才回了一次店里。 寄售在抛砖斋的九子吉庆瓶到期,黎允升爽快的给了120万。 步涉转手给了农民朋友,结了上期寄售物件的钱。 其他时间,店铺全程由叶何翩打理。 步涉忙得乐不思蜀的时候,叶何翩打来了电话,着急道: “你店还要不要咧,倭国向元夏又来了,马上给我回来!” 步涉打趣道: “除了人不卖,其他的,他爱买啥买啥 算了,价格合适,把我也卖给他。”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这次怕是来者不善”叶何翩哼道。 再一次见到向元夏,步涉暗呼,善者不来 第30章 红地描金万福将军罐 向元夏眉头紧锁,愁云密布,端出了“天香渺渺砚台”,委婉道: “步先生,回到倭国,我查遍了所有资料,问了很多朋友,没人知道宋代哪位皇帝的御书房,名叫''天香渺渺’。 您的说法不准确,我很失望,想将此砚完璧归赵,其中酬劳为百分之十,您意下如何?” 这向元夏,退货偏不说退货,叫完璧归赵,话说得有水平,让人心里不添堵,步涉还气不起来! 玉魂只提示了‘天香渺渺’御书房,却没指明出处,这会儿还装死,步涉振起精神道: “文化讲究含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似和不似间最好。 “像极了爱情,情窦初开的朦胧最美。 也像一盘香肉,挑明了这是狗肉,味道反而打了折扣。” 向元夏一个劲地摇头道: “此理不敢苟同。” 古玩交易,跟银行一样一样的,离柜概不负责,步涉心里犹豫,该翻脸不认人呢,还是拉下脸不给他退? 会不会影响邦交友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见步涉犹豫,向元夏一剑封喉道: “最看不起的就是——华夏人的不讲信誉!” 步涉心中大怒,就不信了,我砸锅卖铁,你得把这句话,给我吞回去! 脸上风轻云淡道: “砚台给您退,不知其他物件,可还需要退的?” “就这一件。”向元夏松了一口气道。 步涉一字一顿道: “行,今天周末,有些业务,银行不办理,下周随时过来。” “周一见!” 向元夏一走,步涉犯难了,花钱总比挣钱快,这吹下的牛逼,该怎样去圆? 两千多万定了车,车子不是飞机,不会飞回来马上能卖;还在海上漂的车子,谁会买? 自己的家当—— 黄金陨石,没识货的人——卖不起价。 昆仑奴铜镜——撑死几十万。 金枝玉叶镯子——卖了简直不是人! 青石殿——就算卖,两天手续办不完,再说卖掉也不够。 紫袍玉带石原石——翡翠玻璃底帝王绿,当成赌石卖。 十大青铜器茅台酒——酒没了,只剩空瓶 玉魂忽然提示了一个人——凤斯羽。 步涉暗骂玉魂,人不能卖,况且人家不是我的人! “谁叫你卖她,是卖你这倒贴货,也就她愿花千万买了。”玉魂回敬。 玛德,有异性没人性,你这货原来要出卖我,卖了我,看你住哪? 美人恩深,最不能辜负,找伍园不好吗? “然也,伍园当家还当定了!”玉魂回应。 做伍园大当家,步涉实在不愿意,左右为难。 干脆把自己关在青石殿,抱出了酒——上次剩下那坛十斤装,66度杏酒头锅原浆——喝了个酩酊大醉。 翌日醒来,赤脚躺在地上,桌上多了一幅对联! 明明是自己的字,却跟以前大不相同! 看来这是天意,步涉给凤斯羽打了电话,嬉皮笑脸道: “蝈蝈不是要一副对联吗,带名字的,写好了!” “好啊,好啊,接你吃早茶!”凤斯羽大方道。 坐上了凤斯羽的车子,沿河行驶了几公里,到了一座四合院前——白墙黑瓦,歇山顶结构的屋顶。 步涉惊讶的是,金子招牌写着六个大字: 汉唐阁江山阁! 前女友傅思澜和曹丹的结婚请柬地址,正是定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汉唐阁主楼建筑结构,就像青石殿放大十倍版本,只是青石换成了红砖白墙。 才进大门,眼前便展开了一场视听盛宴—— 流水潺潺,池鱼嬉戏,水榭楼阁,奇石绿竹,处处透着雅、秀、幽、古。 花香、流水声、轻音乐萦绕。 步涉叹道: “真会选地方,我醉了,醉倒在这江南小镇,苏州园林!” 步涉说自己会选地方,还是曹丹会选地方,凤斯羽不知道,揶揄道: “你情敌将在这办婚宴,先让你预习一下咧!” 进了小包厢,布局雅致,窗台摆着一对君子兰,花盆用的是彩瓷鼻祖——钧窑! 天青釉、玫瑰紫,看着非常漂亮! 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片! 点了早茶,步涉把对联往桌上一放,忍不住走近了细看兰花盆。 才瞧出了端倪,兰花盆花里胡哨中,透着俗气。 手掌扶上去,贯注真气,玉魂之回应了一个字:俗! 吓了步涉一跳,原来只是仿品。 博古架上还有一些瓷器——青花玉壶春、青瓷渣斗、哥窑三阳开泰尊 同样透着俗气,流光溢彩的瓷器中,步涉被一个将军罐引起了注意 红釉描金的将军罐,通身珊瑚红打底,宫墙一般含蓄内敛。 描金哑光,简直黯淡无光。 主体宝相花,花蕊写成“福”字,福上点缀“卍”字纹,边饰如意云头和莲花瓣。 种种吉祥如意,种种美好,在优雅线条下尽显无遗。 可又觉得缺点什么,忍不住轻抚瓶身,贯注真气,花瓶回应道: 秀外未必是浅薄,我虽不慧中,看不到工匠热情,不可否认,你依然愉悦! 玉魂回应: 它说得有道理,给人愉悦,不也是艺术最重要的功用之一吗?你这俗人,怕不能明白! 步涉暗问:你丫说说看! 玉魂滔滔不绝回应起来: “这是嘉庆红地描金万福连连盖罐” 步涉默听强记,忽然被凤斯羽拍了一下肩膀,接着传来一个声音: “这位小哥,您在这罐子旁瞧了半天,有啥不对劲吗?” 声音像长期摸爬滚打,磨圆了棱角,带着和气生财的圆厚。 回头一看,一个身穿唐装,五十来岁,身宽体胖,满身珠光宝气,似个大商人模样的男子,站在了身后。 步涉笑道: “一屋瓷器,这件为尊! 足下是” 唐装男子笑呵呵道: “叫我戴远就行,刚好路过瞧见小哥,忍不住打扰。 小哥为啥咬定,这件瓷器尊贵?” 步涉想着玉魂的提示,徐徐道: “明永乐已有瓷器描金,但只是尝试。 “宝岛故宫,有件永乐官窑瓷器,表面的金,居然是黏上去的。 成熟用金装饰,还要到清代,这件正是杰出代表!” 戴远竖起拇指,赞叹道: “想不到小哥年纪轻轻,竟然是行家! 可惜了,这件烧制不当,把金漆烧坏了!” 步涉不同意道: “非也!这件瓷器,首先烧制好白瓷;再施珊蝴红釉,低温烧制一次;最后描金,第三次烧成。 有白手套吗,变个魔术您瞧瞧?” 第31章 少年不知同桌美 戴远招呼上茶点的服务员、递给步涉一双手套。 步涉戴上手套,摩擦红地描金万福将军罐瓶身,摩擦过的地方,纯金本色显露了出来,瓶子变得光芒四射,金碧辉煌! 戴远震惊道: “果然是宝!小哥在古玩圈,名声必定如雷贯耳,敢问怎么称呼?” 步涉趁机推销道: “我叫步涉,无名小卒,在国际会议酒店开了个小店而已。” 算同行,戴远当然知道国际会议酒店,那里说寸土寸金,丝毫不过分,吃了一惊道: “在那开店,必定非同小可! 改天一定拜访,顺便带几件玩意,给步掌柜掌掌眼!” 步涉欣然道: “哈哈,我在店时间不多,如果戴先生光临,提前招呼,一定恭候!” 这时,服务员往桌上陆续摆茶点,戴远歉然道: “打扰步掌柜了,您慢用餐!” 戴远正要退出,服务员把对联拨到一边,腾出空间上茶点,刚好打开了对联。 凤斯羽和戴远惊呆了,凤斯羽惊喜道: “哇,你几年前的字,就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率意遒劲;现在更是” 戴远忍不住打断道: “这字笔力扛鼎,雄秀磅礴! 竟然是步掌柜手笔,我能求一幅字吗?” “这幅是专门为凤斯羽小姐涂鸦,戴先生的,改天?”步涉洒然笑道。 戴远看了一眼步涉,又盯着凤斯羽,眼珠再也移不开了,两人龙章凤姿! 戴远了然道: “哈哈,看得出来,凤斯羽。 “横批:凤凰来仪。 “上联:斯世难寻卞和玉。 “下联:羽翔可见梧桐枝? 我当步掌柜答应赐字了,告辞!” 戴远退出之后,凤斯羽笑盈盈道: “这字是我的,你以前的字虽然不差,比起这个,之前的烧了,为啥变化这么大?” 说着,想起戴远眼神,凤斯羽娇呼道: “哎呀,不对,这戴远误会咱俩啥关系呢!” 步涉心想,我也纳闷,字好,难道是因为醉酒脱靴? 嘴上笑嘻嘻道: “可能心里想着蝈蝈,蝈蝈是天人,写出来才这么好,字如其人嘛! 咱俩关系嘛,还没发生,呀!” 凤斯羽揍了步涉肩膀一粉拳,嗔怒道: “你呀,死性不改口花花,看在字好的份上,这次饶过你! “我爹最爱瓷器书法,谁要是拿对联和那什么‘红地将军罐’,登门求亲,他能把我卖了! 以前你对我太差了,为什么突然这么好?” 步涉笑谈道: “红地描金万福将军罐,看来我得用字画,跟戴老板换瓶子,然后去提亲。” 步涉又挨了一拳,才将假鬼佬向元夏买了三才天香砚,自己把钱花完了,他又来退货,这事说完。 凤斯羽盯了半晌,嘲弄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还是这副鬼样! 你又知道我只剩九百万,那是我嫁妆,嫁不出去,你真要娶我!” 步涉招架不住,投降道: “男朋友都有了,只怕蝈蝈三生石上的名字,不是我! 我只好垂泪双倍送嫁妆,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凤斯羽递给了步涉一张卡,责怪多于嘲弄道: “你现在才知道我好,当初干嘛去了?” “少年不知同桌美,再回头已百年身。”步涉插科打诨道。 吃完早茶出来,步涉心情大好,栽种的盆景——倭国五针松,都觉得顺眼多了! 园内正中,搁着两座宽口古青石大水缸,也瞧着雕刻不错,忍不住停留驻足。 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男声: “哟,这不是凤家大小姐,多年不见,更标致了! 也来这里吃饭啊,怎么不进去啊?” 说罢,又一个轻佻的女声嬉笑道: “哦,不会只是来参观游园?要不到我们包厢坐一坐?包了俩月,直到国庆长假后。” 两个人的声音,步涉刻骨铭心! 对盆景和青石喷的兴致,转移到对方身上—— 男的矮个配奇装异服,发型黄中带绿,颈戴硕大的无事牌,绿莹莹的翡翠镶钻石材质。 左手名表,外镶嵌亮闪闪的钻石,内表盘绿莹莹的珐琅,贼辣眼睛。 女子脚下细高跟,显得比男高,比凤斯羽矮,身穿白色蕾丝纱裙,脖子上挂着翡翠吊坠,绿油绿油,时尚靓丽。 正是曹丹和傅思澜,那个鸡心翡翠项链,步涉同样刻骨铭心! 记忆中因为那颗鸡心,傅思澜就变了心,自己差点殒了命! 步涉内心一阵鄙夷,凤斯羽倒是端庄自然的招呼道: “你好,曹丹和傅思澜?恭喜!” 两人才留意步涉,盯了小会,傅思澜沉默不语,曹丹冷嘲热讽道: “呃,都是老同学啊,这是步惊云——步涉啊,听说你到了东海龙宫! 现在好了,总算回来了,要不就错过我们婚礼了!” 麻痹,怎么样也算救了他们,这是害生于恩吗?还是恼羞成怒? 步涉心里像被扎了一针,从嘴里吐了出来,反唇相讥道: “江水黄,两位却绿比江南岸,我都认不出来了!” 傅思澜瞥了一眼步涉,帮凶道: “牙尖嘴利,现在不正好,跟你的蝈蝈成一窝了;婚礼别怂得不敢来哦!” 曹丹扫过凤斯羽和步涉,嘲弄道: “恐怕不敢来,凤蝈蝈怎么看上他?能给你什么? “当时还觉得门楣高,今天就算搭上凤家产业,求爷做女婿,爷也不乐……” 他说“乐”字嘴唇微张。 听到一阵牙齿碎裂的声音,跟着是曹丹往后倒去,落在了天井。 曹丹痛得“啊”了一声便戛然而止,好像吞了牙齿进肚子,忍痛翻过身来,吐出了一块鸡肋,再吐边是一啖血水,落到了天井。 “打掉牙齿和血吞”,曹丹做到了一半:吞了牙齿;血吐了出来。 打碎他牙齿的,竟是一块鸡肋。 旁边厢房窗子开着,步涉忽然对着窗口,讶笑道: “一直以为鸡肋弃之可惜,没想到还可以用来挽尊。” 窗内笑声传出,接着人影一闪,已有个人站在窗台外,洒脱大方,英俊不凡。 步涉不认识,凤斯羽神情错愕,旋即欠身嫣然笑道: “谢谢啦!” 步涉纳闷他是谁,他对凤斯羽谦谦回礼,淡淡笑道: “斯羽小姐好,又见面了,能替斯羽小姐做点事,是在下的荣幸!” 说完转向步涉拱手道: “步兄,果然眼力不凡,在下徐生白!” 步涉回礼清朗道: “我是眼高手低,看得出做不到;徐兄才是高手,佩服!” 第32章 就在明天 曹丹趴在地上呕吐,仍没起来。 傅思澜脸色煞白,骇然的盯着徐生白,掩盖不住双眼的恶毒,偏偏撑腰的曹丹弯了腰,变得手足无措。 徐生白睥睨曹丹,声调不高,却不失严厉道: “今天的事,我徐生白看不惯,要来报仇,我一力承担,与你同学无关;诸位有缘再见!” 话音刚落,徐生白已经凭空消失,犹如鬼魅,只剩窗户没关的窗叶。 步涉低问道: “这徐生白对蝈蝈很好啊,是谁?” “徐生白是墨门的人,覃长缨外公是墨门巨子。”凤斯羽解释道。 “原来蝈蝈男朋友名门之后。” 曹丹再吐不出来,干咳了一会,抬起了头,脸色由红光转惨白,就像烧得通红钢材,淬火后提起,咬字不清道: “薄四吕笨友啊,高估里了(不是女朋友啊,高估你了)” 原来曹丹上下门牙没了,让人听得很辛苦,步涉讥诮道: “唆话漏哄了(说话漏风了)。” 凤斯羽听得忍俊不禁,“噗嗤”娇笑,曹丹怒气更盛,对傅思澜狠道: “胡我楚銮(扶我起来)!” 曹丹起来咳了两声,惨白的脸逼出了一丝红色,口齿不清道: “楼本肃(有本事),掰浪我再看赞里(别让我再看见你)。” 步涉苦忍不住笑,嘲弄道: “先醋武了牙(先去补了牙),有啥招,尽管来,我等你!” 曹丹嘟嘟囔囔,含含糊糊道: “姨纹租剁我娃速回吗(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这回步涉没听明白,傅思澜忍不住翻译道: “你们知道曹丹爸爸是谁吗?” 步涉盐油不进怒道: “管你是谁,冒犯斯羽就是不行!” 曹丹咄咄逼人骂了一句,觉得话说长了,他们又听不清了,求助的瞪一眼傅思澜。 傅思澜会意,狐假虎威道: “曹少是云百纳翡翠珠宝三少。” 凤斯羽低声解释道: “云百纳是本市大珠宝商。” 步涉不愿跟曹丹再纠缠,沉声道: “管你云百纳,天百纳,天王老子,滚! 斯羽没听过翡翠碎裂的声音,回去镶满翡翠牙,我打碎听听,是不是更清脆!” 凤斯羽捂嘴而笑,戴远声音传来: “这不是大排档,请别相争打脸! “大家都是体面人,相互给脸! 在这里,请讲文明,有礼貌!” 圆厚音色变得绵里藏针,人由远而近过来。 只感应到十米外的保安,戴远已经到了三米处,才生出感应,步涉暗自心惊,戴远也是高手! 曹丹和傅思澜像看到救星一般,戴远却盯着地上,一块鸡肋、两粒碎牙片, 没有回头,柔和道: “曹公子不小心摔倒了,扶他到前面休息!” 两名保安加快了速度,小跑过来。 “他纹(他们)”曹丹抗议了两个字,命令傅思澜道: “里缩(你说)。” 傅思澜正想辩解,戴远强调道: “先让曹公子好好休息,不要怠慢了!” 曹丹回头狠狠盯了一眼步涉,随保安而去。 步涉干咳一声,解释道: “戴总” 戴远手一挥,打断道: “诶,步掌柜,我瞧见了,这跟你无关。 “但请给我一分薄面,此事不要追究。 为表歉意,早茶免单,改天再设宴招待步掌柜。” 步涉暗想,该不会是戴远顾忌徐生白,改天请自己鸿门宴? 客套了几句,摸不清对方意图,告别凤斯羽,步涉回国际会议酒店。 奇怪的是,叶何翩新买的车子,不在位置。 回到店里,叶何翩递给了步涉房卡,还有好几捆钱,责怪道: “就你心软,答应了退货,钱不够了,我这还有点,先拿去顶档!” “翩翩把车子都卖了?”步涉苦笑道。 叶何翩平静道: “以前也没车子,也照样过,我愿意卖车子,是相信你为人和本事。 你别再叫我翩翩就行!” “好的,翩翩,啊!” 步涉嬉皮笑脸说着,又中了一下。 叶何翩帮人干活,还往外掏钱,步涉没有磨叽,感激涕零收下了钱。 翌日,步涉爽快的给向元夏退了全款,连“百分之十”的酬劳,都没要他的。 向元夏赞叹道: “步先生一言九鼎,让我对华夏人从此彻底改观! 真诚希望,以后和步先生合作愉快!” 步涉跟他客套了几句,送走了向元夏。 正准备试试写几幅字,看看还有没有给凤斯羽对联的神韵,酒店老总竟亲自登门。 迎进了茶室,老总连喝茶都拒绝了,步涉感觉大大的不妙。 老总婉转道: “步先生,大堂经理对您的店,赞不绝口,据说开门一天,就卖断了货。 那这押金和租金,是不是该交一交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步涉微一沉吟道: “确实一单成交三千万,为了将来发展,进货两千多万,还在路上。 今天的事您也知道,我们无条件退了千万给客户,这信誉,对我们,对酒店,乃至对华夏,都让外国人无话可说!” 酒店老总绵里藏针道: “这事当然知道,步先生是爽快人,我直说了——本市一家卖珠宝商相中了这地方,正谈着加价进驻,我得堵住他的口啊。” 步涉接话道: “这没问题,我只需要半个月,一年的押金和租金,分文不少奉上。” 谈了好一会,争取到了半个月时间,前提是到期不交租,将封门拍卖,以抵租金。 并且即日起,酒店派员监督,以防往外拿东西。 步涉暗想,这加价进驻的珠宝商,该不会是曹丹,这一招真绝! 一年租金和押金,近百万之多,除了给父母和伍菁菁诊治,其他时间,基本坐镇店里,等天上下黄金雨。 还没到送货的日子,四五个供货的铲地皮队,打游击似的,轮流到来,时不时要闯进店里,不是送货,而是取回物件! 东西要往外搬,酒店比步涉还急,平常衣冠不整的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劝退回去。 开始的时候,保安还和颜悦色相劝,可老农就那点儿家底,急眼起来,硬要闯进去找步涉。 能卖钱的都卖掉,包括手机,给了游击队部分钱。 事情还是惊动了老总,这还了得,造成国际影响的责任,谁能担当? 步涉的店,于是被提前封门拍卖,就在明天。 第33章 大反转 任由金蟾当成蛤蟆卖,拍卖现场,步涉压根没准备现身。 去了,虎落平阳算好,怕是猛虎关进铁笼,那是大大不妙,何苦露这个脸呢? 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在自家山林呆着,不香吗? 从天空掉进了深渊,得好好养养伤,谁也不见,哪也不去,一个人闷在青石殿。 喝醉了赤脚写字,没醉跟玉魂吵吵架。 玉魂嗤笑步涉——还臭美呢,背着千万巨债,还有两位姑娘的情债! 步涉大人大量,不介意的安慰玉魂: “怕啥,吉人自有天相,死都能复活,何况身外之物的钱,千金散尽还复来。” “你背的可是千万金,该出去了!”玉魂莫名其妙提示。 “你才出去呢,从我体内出去!”步涉暗骂玉魂。 “不去吃顿好的?”玉魂诱惑道。 “怕饿着你了?”步涉嗤之以鼻。 拌嘴归拌嘴,还是收拾了一下,决定吃顿好的。 太阳刚刚出来,甄田涛还没醒来,步涉独自信步,到了一个早餐店! 坐了下来,莫名其妙点了一份渣辣面。 吃得快活似神仙,自己双眼忽然被捂住了,一双热乎乎的小手。 谁这么不知深浅的开玩笑,步涉猜道: “蝈蝈?” “还蛐蛐呢!” 双眼上的玉掌拿开,传来了叶何翩熟悉的声音。 原来这店来过啊,还请叶何翩吃了渣辣面,步涉纳闷道: “翩翩也来吃渣辣面?” “吃什么渣辣面,找你两天了,要不是第一次来这吃面,要找着你,恐怕得下辈子!” 步涉笑笑,招呼老板道: “再来一碗!” 叶何翩撇了撇嘴道: “就知道吃,告诉你啊,向元夏正找你呢!” 步涉不解道: “他找我干吗,钱已经给他了,都背到姥姥家了,他还惦记我呢。” “人家还是住在国际酒店,叫你有信儿就快去,电话也不通!”叶何翩埋怨道。 步涉双手一摊道: “手机卖了!” 叶何翩变魔术似的,手往步涉摊开的双手一放,多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步涉大讶,叶何翩淡然自若道: “这方砚台,给你带出来了!” “怎么带出来的,不是封门拍卖吗?” “趁他们不注意,掖在腰里啊,难不成还搜身?” 捧着三才天香砚,还带着温热,是叶何翩体温! 步涉双眼变成了泉眼,泪水涌了出来。 这老板顶天立地,叶何翩哪想到他双眼要下雨,忙不迭道: “别价,别价,男子汉大丈夫,整这个景给谁看呐!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拿了它,去换碗渣辣面吃呢!” 步涉破涕为笑,心里热烘烘的,豪迈道: “走,假鬼子不是在等吗,是福避不开,是祸躲不过,咱们去会会这假鬼子!” 国际酒店桃花依旧笑春风,感觉却物是人非,大堂服务员依旧青春靓丽,步涉偏偏有垂泪对宫娥的感觉。 心中暗想,今非昔比,看来这人呐,啥时候都不能太狂了。 刚准备按铃,房门开了,步涉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长揖及地,向元夏! 步涉心想,我讲信誉,你也会心悦诚服,可知道为了你这鞠躬,谁能比我惨! 步涉还是走向前去,得体的扶起向元夏。 向元夏请步涉上座后,诚恳到虔诚地道: “十分对不起,我听叶姑娘讲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一方砚台,给您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步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还想请您割爱,让我收回那方三才天香砚。” 步涉心想,华夏人情味,这假鬼子倒没全丢掉,是要伸出国际援手吗,我可不受你施舍! 步涉于是跟他谈起了天气,嘘寒问暖,介绍华夏入秋进补良方。 向元夏见步涉顾左右而言他,偏不提三才天香砚,打开天窗道: “步先生,您的那方天香砚,现在搞清楚了,真是宋代皇家御砚,而且有资料为证!” 步涉本来就坚信是皇家御砚,苦于没资料,气定神闲的听他徐徐道来。 原来,三才天香砚到倭国后,他请不少博物馆的专家查证,答复都是不见经传,他很失望。 只有一位专家,对华夏古砚研究颇深,没有一棒子打死。 后来还真的在《洞天清录》找到了出处,断定“天香渺渺”就是天子御砚。 向元夏得到答复后,追悔莫及,所以马不停蹄回来找步涉,怕晚了就走宝了。 步涉心中嗤笑玉魂,天道有眼,你还不如一倭国砖家! 玉魂回应,你也没烧高香,干嘛告诉你! 有了铁证支撑,步涉腰杆一下挺直了,变硬了,对向元夏好整以暇道: “向先生,不想意思,酒涨价了,这方砚台也是,现在两千万。” 向元夏吃了一惊,这价格,简直翻脸不认人,不过他仅仅是吃惊,没有佛袖离去。 跟步涉商量半天,你来我往,一千一百万成交,向元夏另外首期投资九百万,在古城边,合资成立一家书院。 步涉任命向元夏为倭方名誉院长,双方皆大欢喜。 江山已定,走出了国际酒店,步涉心情比阳光还灿烂。 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领着叶翩翩又折了回来,进了老总办公室,开口道: “任总,店铺里,我的物品别拍了。” 老总欠身,和颜悦色到恭敬道: “店内丝毫不动,前几日,我失礼了。” 步涉不明白老总为啥前倨后恭,换了个人似的,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租金押金,如数给你。” “也不用再交。”老总歉然道。 步涉一愣道: “租给别人了吗?” “是卖给别人了!” “您也太不仗义了,我件还在呢,卖给谁了?”步涉不满道。 老总拿出了一个红本,还有合同,不以为忤道: “卖给谁不重要,店铺变成了八十一平,茶室二十七平,都翻了一倍。 从此以后,全权是步掌柜的,全款已经交了。” “你要不说谁付的款,这店铺我不要!”步涉断然道。 “伍园,抛砖斋,原来步掌柜面子比天大;本本您拿着,现在也不是我的了。”老总笑容可掬道。 步涉暂时接下了红本,暗呼:完蛋了! 玉魂不失时机回应:恭喜步当家! 麻痹,怀疑你是故意的,步涉哭笑不得暗骂玉魂,嘴上对老总不解道: “酒店的房间店铺,还能买卖吗?” 第34章 瞧你笨的下限 “酒店房间,当然可以买卖,房间出售后,如果返租给酒店,每月还会给您租金。”老总解释道。 步涉爽快道: “好,那我买两个套房,一个户主叶何翩小姐!” “你疯了!”叶何翩大吃一惊,插入道。 “我该给翩翩店铺的,无奈这事还没了,还得去一趟伍园。”步涉轻描淡写道。 老总欣然道: “行,最好的酒店,最好的迎宾楼,最好的套房,六六六和六六八。 办手续可能需要几天,两位可以先到一楼大堂,开两天房,体验体验。” 领着叶何翩,下了大堂,走到前台,开口道: “给我开两间房,六六六、六六八。” 叶何翩在身后,没好气道: “你又不回家了?” 步涉头也不回道: “这,就是我家,我本来就该住在这儿,头阵子就是从这儿叫人轰出去的,让他们瞧瞧,我步涉是怎么回来的!” “败家仔!”叶何翩嘲弄多于责怪道。 酒店事情尘埃落定,步涉拿着店铺红本,直奔古城。 一进抛砖斋,黎允升来回踱步,不停搓手。 还没来得及开口,黎允升见到救星,精神一震道: “二哥总算回来了,咱们快回伍园!” “咋了?” 黎允升急道: “菁丫头都能自己下地了,今早突然卧床不起,脸色苍白。 奶奶急火攻心,也起不来了。” 人命关天,只好放下店铺小事,先随黎允回伍园。 车子停在青石殿前,不知道要去伍园多久,步涉顺便带上了甄田涛。 何斯迈开车,引擎声如狮吼虎啸,到了一座村庄,没有停下。 进入了石砌围墙的大院,绕半圈院里一栋三层小楼,从楼一侧驶下地库,再绕地下库半圈。 两扇密闭铁闸门打开,车子进入库中库,厚重铁门关上,车前一堵墙缓缓移开,车子进入了隧道,行驶十公里左右,又到另一地下库。 地下库上来,是伍园,原来这是一条秘密通道! 进了房间,夏奶奶闭目而卧,脸色苍白,呼吸起伏短促,众人关切难过围着。 步涉坐到床沿诊脉,夏奶奶脉象虚浮疲弱。 运气游遍奇经八脉,十二正、别经,经脉紊乱,五脏六腑生机凋敝! 步涉心中剧震,动容道: “奶奶中了毒!” 众人同时一震,于雪霏惊道: “什么毒?” “怎么解?” “能治好吗?” 众人一人一句问着,俨然把眼前这个二哥,当成了救世主。 步涉有苦自己知,既然夏奶奶中毒,菁丫头十有八九也是,而自己功力,逼出一个的毒素还勉强能为,再治另一个断不可能。 “这是一种双重寒热毒,经脉紊乱,已侵入神经;五脏六腑破败,已感染血液。”步涉缓缓说完,凝神沉思。 众人屏息,知道他遇上了困难,谁也没打扰。 脑中灵光一现,怎么把《六龙经》忘了? “笨!”玉魂揶揄。 步涉暗骂玉魂,就知道落井下石,没想到时,你咋不提示? “瞧你笨的下限在哪!”玉魂淡淡回应。 步涉不跟它计较,脸上淡定道: “雪霏姐扶一下奶奶坐起,把右腿缩一下,我来祛毒。” “二哥有把握?需要帮忙?”徐重明疑惑道。 只因他知道,运气行走别人经脉,真气得非常听话,操控自如,非内家高手不能为。 而祛除融进了五脏六腑、神经、血液的毒素,真气不仅要绝对服从,还要足够强大,非一般的顶尖高手能办到。 步涉先天真气炼来精纯,毒邪不侵,触发即运转自如,祛毒就像搬砖,只要吃饱饭,没有难的概念。 而且喝了千年人参,修炼勤快,真气更深厚,就像吃了顿好的,力气更足。 逼出毒素,是真气运行一周天——在别人体内。 有了《六龙经》,吸出容易的多——自己喝水,总比灌别人喝水容易。 “三哥放心,猫是老鼠天敌,我这真气,是病毒克星。”步涉轻松笑道。 说完盘腿坐上夏奶奶床榻。 右手覆在夏奶奶脑顶,掌心贴上天灵穴,左手握住夏奶奶右脚掌,掌心贴住涌泉穴。 分别渡入一寒一热两股真气,沿奇经八脉,十二经络运行周身——摸清了毒情。 又往四肢百骸发散——撒开了网。 最后运起《六龙经》“啜”字诀——开始收网。 真气从四肢百骸掠回,沐遍全身,重归步涉掌内。 夏奶奶顿时浑身剧震,“喔——”的一声,弯着的躯体坐直,睁开了双眼,又见清澈。 于雪霏首先感受到变化,一声惊喜道: “奶奶!” 众人关切眼神,换成了喜悦,还有敬佩。 夏奶奶睁眼看到面前的步涉,急促道: “小步回来了啊!快去看看菁丫头。” 步涉手掌像千万只蚂蚁在咬,麻痛异常,口不能言,但知道毒素尽收掌内,暗呼厉害,运功化去。 回过神来,安慰道: “奶奶安心,我这就去。” 为伍菁菁祛毒,也跟夏奶奶祛毒同样施为。 右手覆上头顶,心生怜意。 左掌握住金莲,心生涟漪。 吸毒完毕,菁丫头双眸睁开,恢复灵光。 感觉到右足被一只手掌握住,厚实温暖,微动欲缩回玉足,又停住。 步涉感觉到了,立即全身火热游遍,慌忙松手。 抬头正和伍菁菁明眸对视,浑身触电,瞬间呆住。 双手的麻痛都忘记,众人看着,以为像刚才治好夏奶奶一样,痛不能言。 伍菁菁也是芳心一颤,内心生出微妙情绪。 回过神来,步涉借化去掌内剧毒机会,闭上双眼,心脏还在怦怦急跳。 为了缓解尴尬,转移大伙注意,步涉沉吟道: “是谁下的毒,为什么要下毒呢?” 于雪霏接话道: “是呀,奶奶和菁丫头不参与事务,人又和善,更不会得罪谁。” 徐重明一针见血道: “想一想,夏奶奶和菁丫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九鼎炉,就是伍园,谁能守住,最终会归谁所有?” 一经提醒,一人一句,众人议论起来: “意思伍行门流派的触角,已经在伍园扎根了?” “还是那句话,当家位置翌日空闲,伍园片刻不得安宁。” “二哥只有坐上当家座位,才能暂时断了旁人念想。” 第35章 温柔不住住何乡 商量半天,直到黄昏,结果是步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己一句疑问,以为是打水漂过河的石子,没曾想变成了鱼雷。 望着众人期待眼神,步涉勉为其难道: “找回宝物之前,就算把我推上来,这当家只是临时工” “遵当家号令!”众人异口同声打断道。 “还没说完,”步涉强调道,“我还是那句话,谁能找回伍园三件宝——属卢剑、伍行天印、伍行地印,谁才有资格做当家。” “遵当家号令!”众人群情鼎沸道,当家喊上瘾了,哪还管他后面的变数! 兜兜转转,还是做了当家,步涉进入角色,询问道: “平时奶奶和菁丫头的饮食起居,同一人照料吗?” 众人醒悟过来,一直随身照料的保姆,居然不在! 徐重明沉声道: “花嫂呢?” 何氏兄弟同时贯门而出,疾奔前院。 胡景游脸一黑,沉声道: “平时老狗一条,忠诚听话,无声无息咬死人;二哥,一会要我出手吗?” 步涉笑意从容道: “两位哥哥回来再说;迫不及待上钩的,往往只是小鱼。” 何氏兄弟回来,一个耸肩,一个摊手,异口同声道: “人不见了!” 何斯征接着道: “床被凌乱,箱柜空空,衣物和珍贵物品,全部不见,可能下完毒,趁大伙慌乱逃了,咱们分散去追!” “恐怕早已逃到天边去了,”步涉轻声道,“但还是要表示表示,两人去追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不用大张旗鼓,也不需偃旗息鼓。” “既然追不到,为啥还要做戏?”何斯征问道。 步涉含笑自若道: “花嫂只是弃卒,恐怕后面还有大车,那就做给他看,好让他安心。”“我和七哥去,就算危险,我们配合习惯,要打要逃都好办。” 何斯迈说着,何斯征点了点头。 晚饭后,步涉站了起来,双足一阵虚浮,才知道今天真气的损耗,一顿饭补不回来,对大伙道: “今天有点吃力,我去打坐练功,恢复一下。” 想到《逍遥游》学了那么久,没能好好修炼,趁机道: “这么久,还没去过后花园,正好那里天地无阻,就在那。” 徐重明领头,过了后罩房,隐约听到流水的淙淙响音,似是山泉成瀑,天然飞流直下。 水声衬得后园林更加幽静! 穿过洞门,一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园里去,开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于花园的景致。 中间荷花池,池心大石成岛,岛上一座六角亭,由小桥接连到岸上。 月出东山,洒得树叶银光闪闪,池上波光粼粼,景致动人之极。 园后山崖,急折而下,石罅间松柏盘虬卧龙,顽强孤傲,迎风轻舞, 婉蜒绕过的清溪,必是引进后山泻下来的泉瀑。 通过左弯右曲,两边美景层出不穷的回廊,经过一个竹林后,水声哗啦大响。 原来尽头是一座方亭,前临百丈高崖,对崖一道瀑布飞流直下,气势迫人。 轰鸣如雷的水瀑声,隔了竹林和后罩房,不扰正房的宁静清幽。 动静皆宜,雅俗得体 左方一条碎石小路,与方亭连接,沿着崖边延往林木深处,令人兴起寻幽探胜之心。 众人一路走去,左转右弯,眼前忽地豁然开朗,在临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石凿小楼,形势险要。 拾级而上,正处伍园最高处,回望庄园,月色映照,更见宁静祥和。 步涉心想,有这样一座庄园,何必住温柔乡? 玉魂回应,有这样一座庄园,何愁没温柔乡? “就你事多,等我富可敌国,一定建一座,美女浮云天上过!”步涉心中怼玉魂。 “这押韵说还是唱,能不能有点梦想,飞鸟燕子一双双,佳人作伴好还乡,你为她画眉梳妆,她为你研墨添香。”玉魂回敬。 得,牛逼,步涉懒得跟它纠缠,对众人由衷叹道: “这园子,比琼浆玉饮,更让人心神迷醉,不是生出避世退隐之心,而是觉得我已成仙了。” 步涉眼内光华,比任何溢美之词更让众人自豪,徐重明笑道: “这园林,三百年前,雷良生大家设计,才入得了二哥法眼。” 步涉哪知道雷良生是谁,既然三百年还被人记住,肯定是牛逼人物,于是笑道: “哈哈,身在这里,觉得人太渺小了,不过是瀑布的一粒烟珠,这样的风水,也只有这样的大家设计,才不辱没。” “二哥要不要来两杯助兴?”胡景游笑道。 步涉叹道: “已经醉了,何须把酒? 大家先回去歇息,打坐复元了,我自己回就行,应该不会迷路,迷路正好,更能尽兴!。” 众人告别回去。 步涉在石屋前方石坐下,沉醉在这动人小天地,洞然进入忘情忘忧忘我境界。 茫然不晓得两足涌泉热气催发,顶上天灵寒气开窍,先天真气同时足底、头顶穿穴而入,由弱渐强,缓缓涌进经脉,滋养窍穴。 时间在混沌中,融进飞瀑,逝者如斯。 月过中天,真气混混沌沌之中,已灌满四肢百骸,好像无意斟茶,满溢杯沿流出,烫手醒来。 损耗的真元已尽数复元,还加厚一层,精力充盈。 石梯下来,顺着溪流前行,水里犹有鱼儿嬉戏,良辰美景,鱼儿也乐,不知白天黑夜,步涉忽然感受到鱼儿的欢乐。 恍若化身为鱼,置于群鱼之中。 突然一条大鱼潜来,步涉意识危险,身边其他鱼儿尾巴一摆,刹那由意想不到的角度溜走,还充分利用了水流特性。 剩下自己独对大鱼,忽地涌泉一跳,不由自主如群鱼摆尾,双足倏地斜串而出。 又如鱼儿蹦出水面落下,直冲而上落下,夜凉如水,气如流水,自己自在遨游。 刹那间切入逍遥游的天地,在后花园左突右摆,遨游起来。 不知道多久,从溪边游到林边,突入竹林,惊起一滩鸥鹭,扑腾扑腾而起,在上空翱翔,划出的一道道弧线,暗合天地至理。 步涉又化身成鸥,双手为翼,斜冲而起,在花园上空,仿群鸥姿态,和它们翱翔嬉戏。 原来逍遥游,不只是在水是混鲲,还包含了腾挪闪避的身法、步法。 也不只是在天上是大鹏,还包括进击、攻袭的手法。 攻如鹰隼,守若游鱼,逍遥游岂止是轻功,简直是全功,全攻全守,兼容并包。 步涉心中喜悦,简直要鹰鹤鸣唳。 乐此不疲,醒来如轻羽飘落,惊觉站在了湖心亭之上,举目已月下西楼。 鹞子翻身,飘落亭下。 内心一惊,亭内坐了两人,自己浑然不觉! 第36章 必定是大宗师 亭内是何氏兄弟,在把酒观望,震惊、讶奇、喜悦从眼里溢出。 半晌反应过来来,何斯征突然道: “二哥,这就是逍遥游吗?这么神奇!” “七哥八哥才回来吗?”步涉愕然道,“怎么在这?” “哈哈,早回来了,”何斯征兴奋道,“一进前院,见大鸟在后园上空翻腾,赶来看个究竟,没想到是鸟人。” 何斯迈接茬道: “看了半天,鸟人原来是二哥,一会冲下竹林,点一脚竹枝,又腾空上冲,不知疲倦,干脆提一壶酒,边喝边观赏。” “我去!找打吗?鸟人说谁?”步涉佯怒道。 何斯征心痒痒道: “手好痒,忍不住一起喝两杯,再过三招!” 何斯迈倒了一碗酒递来,步涉接过,一饮而尽,畅快道: “哈哈,正好打一壶酒回来,试试香不香,放马过来!” 说完直射而出,掠过湖面,落到平地之上,摆出架势。 何氏兄弟腾空而出,飞过湖面,不打招呼,一个直扑,一个横扫而来。 两人连招,织成一张横拉大网,席卷而来,封死了所有可能躲闪的方向! 两人联手,果然非同小可! 步涉来不及凝神思考,倏地上身倾侧,双足斜摆,偏偏不可思议的漏网而出,串到侧方两兄弟平行处。 待要出招,后方的何斯迈腾冲而上,后发而至,何斯征平移攻来,一上一下,又织成立体竖网,卷裹而来。 步涉如若发招,势必先中两招,并且大网滴水不漏,给人无懈可击之感。 攻上,下边兜来,攻下,上边掩来。 中间进击,势必上下掩杀。 无奈游鱼急摆,疾闪躲开。 何氏兄弟攻了三十多招,竟无一招击中。 步涉腾挪躲闪了三十多招,也没能击出一招。 “二哥为啥不出手?不用客气!”何斯征邪笑道。 “能出手我会客气?他奶奶的!”步涉急道。 “二哥不用给我们面子,尽管出手!”何斯迈调侃道。 “休想我出手,出手就中奸计,挨揍了。”步涉气道。 何氏兄弟一阵长笑收势,步涉也自然站定。 “怎样,二哥爽不?”何斯征得意道。 “不爽,”步涉断然道,“一招都出不了!” “二哥初学,”何斯迈分析道,“攻守还不能一体,但是我们已经难耐你何。” “不是我的问题,”步涉摇头道,“即使攻守一体,仍然撕不开网。” 何斯迈跃跃欲试道: “那我们守,你来攻试试?保证不反击。” “哈哈,”步涉长笑道,“一顿美食,忍了半天,终于可以动筷了,菜鸟看招!” 步涉仿着鸥鹭姿势,一招斜劈而至。 何斯征蓄力一架,步涉反而被震退数步。 何斯征如果趁势攻来,步涉势难幸免。 “怎么觉得不对劲?”步涉不解道。 “不见刚才练的气势啊,”何斯迈追问道,“难道二哥要飞起才灵光?” 步涉后退数步。 “再来!小贼看招!”步涉大笑道。 斜冲而起,斜劈而至。 “小贼找死!”何斯征哈哈笑道,双手交叉迎上。 步涉被震飞两丈。 “我明白了!”步涉恍然道,“身内小天地,身外大天地,内外天地合一,浑成一体,才能像练习的时候,再来!” 步涉说完又腾冲而起,加了一个弧度绕击而来。 还是被震退两丈。 “二哥练习的时候想什么?”何斯征忽然问道。 “哪能想什么,那时候自己都忘了,所有动作都是噢,”步涉恍然大悟道,“原来要连娘都要忘掉,无人无我,有意无意之间,才能嵌入天人合一境界!再来!” 第三次还是没能改变被震飞命运,重来几次,依然结局不改。 “美餐无法享用,算了,还是不能切入境界!”步涉颓然道。 “二哥已经很厉害,”何斯征兴奋道,“日后必定是大宗师,在千万人之上!” “哈哈!吃不到美餐,喝酒!”步涉说完,掠回亭内,斟了三碗酒。 三人一饮而尽,不再去想。 一坛酒完,已晨曦初现。 “我再去石屋前打坐,”步涉叮嘱道,“功满再看看夏奶奶和菁丫头情况。 要是恢复过来了,顺便帮菁丫头施针一次,七哥八哥一宿没睡,快去歇息。” 真气充盈,双目睁开,似乎所在的世界,不再是昨日的天地,触目色彩的层次,更清晰分明。 色度更丰盈饱和,乃至感觉到叶片色素、在鲜活流动。 每片叶子,都是一个生命,晨光初照,柔风轻拂,叶片似乎不是被拂动,而是自身借清风欢乐轻舞。 就像飞鸟籍风飞翔。 再看流瀑,也不是昨日的飞流急下,而是慢了下来,瀑流中的纹缕清晰可辨,激起的烟霏,有种质感的清晰,层次分明。 体内真气流传,经脉感知如目视江流般明了,真气也如目视江河奔腾般清晰实质,好像眼睛能看到体内,这就是传说中的内视吗? 长身而起,躯体变得空灵而轻盈,感官也加倍敏锐,头脑一片澄明,体内宇宙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心中充满喜悦。 步下石阶,感觉稍弱。 给菁丫头施针的时候,又切入了方才的境界。 步涉自然的闭上了双目,不再目视,只凭神遇。 不再拘泥于既定穴位,而是感知到所有经脉的流动,穴窍生机,施针针对生气受损,或是残缺位置,凭感觉,依天理,自然施为。 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周边,浑然不知身后比平时多了一人! 步涉双目闭着,周围众人却眼睛瞪大,似乎在替他寻脉探穴,眼内有担心,有疑虑,有震骇。 从容不迫施针完毕,睁开双眼,体内真气流转一周,仍然游刃有余。 伍菁菁同时也睁开了眼,不止澄明清澈,身体的青春活力,也从明眸洋溢出来,顾盼之间,是见所未见的喜悦。 “七爷爷回来了?”伍菁菁望着步涉身后喜道。 又笑意闪烁问步涉: “大夫,我可以起来吗?” 步涉呆住了,浑然没留意菁丫头口中的“七爷”。 心里在想,或许这才是真实的菁丫头,以前的菁丫头,是被病痛压抑了生气,一旦康复,青春活力,便从言行举止散发出来,从一娉一笑中透露出来,也融合在眸子的熠熠光辉里。 众人似乎被菁丫头感染,欣喜若狂,也短暂忘记了其他事情。 第37章 千呼万唤的宝鼎 “哎!”伍菁菁笑意盈盈,眼里掠过俏皮道,“你是大熊公仔娃娃吗?问你呢!” “不可以起来!”步涉回过神来说,“等我闪开才可以,怕你踩到我。” 开始故意板着脸,说完自己也笑了。 “菁姐姐是仙女吗?”甄田涛突然道。 “妹妹看到姐姐身上发光吗?”步涉笑道。 “姐姐眼睛会发光啊,又漂亮,有一点是仙女?”小姑娘眉色飞舞道。 “哎呀,姐姐有一点是仙女,妹妹整个都是仙女。”菁丫头坐了起来倩笑道。 此时,身后传来徐重明的声音: “二哥,这就是我们多次说的方振鹏七爷,咱们的元老。” 众人并没有向方振鹏引荐步涉,想必施针的时候,已经介绍了。 步涉长身而起,回过头来,面前一个七十多岁老人,须长发细,鼻大口方,予人气度沉稳,平和乐观之感。 正要打招呼,方七爷缓缓说道: “第一次收到重明信息,得知新拜了大哥,身在万里之遥,又不能插翅飞回,我心深感遗憾,所以作完报告,就马上飞回,希望弥补过失。 谁知道刚回来,得知二哥已成当家,我回晚了,还请恕罪。” 步涉暗想,啰嗦! 玉魂吐槽,人家礼数周到,不得无礼! 步涉勉强欠身客气道: “听说越有本事越谦逊,今日总算证实。 我只是小辈,七爷客气了!” “步兄弟才是谦逊,初次相见,就见识到医术,可以高超至此!更让人喜不自胜。”方振鹏平和道。 步涉耐着性子道: “得,七爷架我上高台,四周没梯子,我得摔个粉身碎骨! 千万别客气了,有件事,正要商量。” “小步自然就好,阿七向来这样,久了就习惯了;大伙别都挤房间里,去客厅。”夏奶奶慈祥道。 大厅。 奶奶带着菁丫头田丫头玩游戏,其余众人围坐大茶台,于雪霏一如平常沏茶。 方七爷的随行人员,是一男一女两个学生。 男生皮肤黝黑,面容沉稳质朴,有股长期日晒雨淋、风餐露宿锤炼的坚毅。 女生身材健美,面容算不上白皙,自有健康阳光的气息,略带野性。 步涉把家里可能有古墓的事情一说,方七爷不是叫学生记录,而是温和略带歉意的说了搬家、照顾起居大堆客气话。 步涉有点怕他啰嗦,自己国际酒店迎宾楼,六六六套房,青石殿,都大把地方住,随口笑道: “砍了树枝,小鸟到处能落脚;枝节事情,别费心,住处,有安排了。” 方振鹏好一通客气,要看勘察情况,在市里补贴一块地。 现在地不算贵,补贴多少,步涉无所谓,随意应酬着。 “如此就略尽绵力,斗胆做主了,”方七爷转向两位学生继续道, “文和、文刚,先去跟院里打声招呼。” “没问题,那资金申请” “文刚,请让我二弟耳根落个清净,先打声招呼就行。”方七爷不悦道。 步涉暗想,您不说话,大伙耳根都清净。 两位学生听罢,知机的退了出去。 徐重明干咳一声,话题转移到九鼎炉,朗声道: “二哥医术通神,之前说菁丫头的病,彻底根治要炼制金丹” 菁丫头听到名字,注目望来。 步涉从容道: “先天性的病因,要想根治,是要金丹改变体质。 “就像故乡在草原的野马,要彻底赶走,除非改变草原。” “步哥哥在,我不怕呀,要不做你影子好了。”菁丫头俏皮道。 “哈哈,一棵歪脖子树,哪能带个玉树倩影?”步涉哑笑道。 于雪霏掩口而笑: “看来要嫁就嫁个医生,一辈子无病无灾。” “二哥,你收徒吗?我拜你为师,当医生。”胡景游冷不防道。 “怕你学得半桶水,当个坏庸医,谁敢拿一辈子去赌?”于雪霏白了胡景游说道。 商量了一会,胡景游领着众人走后花园,去看传说中的九鼎炉。 看似凡事满不在乎,一路上介绍才知道,胡景游竟然是奇门遁甲、机关阵法高手,一直掌管伍园主要守护工作。 胡景游领路,出乎预料的是,藏鼎处就在瀑布正对的石屋,昨晚步涉还在屋前打坐。 石室内一块大方石,两边圆石墩,方石上刻围棋盘,两边各一盒棋子。 胡景游在围棋盘不同小格子,按了几下,就像手机屏幕解锁密码。 步涉目瞪口呆,感叹道: “不会仿手机解锁功能?” “哈哈,机关造成的时候,电话它爹可能还在找媳妇,还没怀上电话。”胡景游自豪道。 “轧轧”声中,石凳后方一块石扳陷了下去,石板大小同石桌,刚好构成向下石阶最顶的一级,令人叹为观止。 步涉首次目睹这种精巧的机关,惊叹之中,胡景游领头步下石阶。 身后依次是于雪霏、步涉、徐重明等。 众人兴趣盎然,在四十来级台阶的陡梯逐级而下。 “二哥小心点,别一下踩空,撞到了九丫头,我承受不住。呀!”胡景游说着,显是中招了。 “叫你说实话,不知道不能说女生胖吗?”于雪霏恼道。 又到一个地下室,比上方宽敞一倍,下通道兼有采光作用,室内倒也视线清晰。 石室对面石壁,是一幅浮雕人像,想来是门派祖师爷。 浮雕前一个立方大石,石面凿刻六个连桌的碗,想来装贡酒的。 室中一个长方大石,石面划刻一个象棋盘,棋盘旁摆一盒象棋。 长方石两边各有石墩凳,凳旁边各放一坛酒,用瓷碗封坛,嘿嘿,喝酒倒是方便。 胡景游却端起一坛酒,问道: “二哥,喝酒吗?” 众人啼笑皆非:下到这里是来喝酒的吗? 步涉想,如果还有机关,该像楼上按围棋盘一样按象棋盘,好奇道: “六哥,摆两盘?” 胡景游拍开了酒坛,露出一丝笑意道: “先敬祖师爷。” 分别往六个碗倒酒,每个碗深浅不同,最后一个碗倒上。 “轧轧”响起,石室中心长方石缓缓下降消失,只留下一口漆黑的方井,井下传来低沉的“隆隆”声响 机关神奇至此,巧夺天工! 内心震骇不已,“轧轧”声由小渐大,神器千呼万唤始出来。 第38章 上古九鼎炉 明明升起的是厚重的青黑色,整个石室却变得明亮;黑暗,似乎都被收进了这个青黑色的器具之中。 器具依次露出圆球,是上鼎。 圆球上升四分之三左右,不再收圆,而是由往外张,上升看清楚是中圈足,像条宽厚的腰带裹缠。 继续上升“腰带”缠到四方下座,里面是炉。 整个器具高古拙朴。 “菜锅呈上来了,还要继续上吗?”胡景游询问道。 “还能继续上吗?”步涉惊奇道。 胡景游洒然道: “能,但是这个铁锅架子大,要咱们领路迎接。 因为它会沿着下来的通道上去,为了人不堵下面,人要先出去。” “先不提神器,这么神奇的机关,怎么驱动的?”步涉不解道。 “二哥你猜?” “难道是瀑布?” “哈哈,猜对了,动力源就是瀑布底下大石,瀑流不息,动力不止。” “机关这么神奇,不知道锅得神奇到什么境界。”步涉叹道。 胡景游说道: “我只懂机关,不会炒菜,这口锅,七爷最清楚,介绍下?” 方振鹏慢条斯理,说了一大堆,最后才总结,九鼎炉凝聚了上古华夏文化: 上鼎圆,下座方,中圈足,按天圆地方。 上鼎身饰二十八宿,下炉身饰四海九州。 高度跟人相当,周长两人合抱。 但是按古代单位,四围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高度按二十四节气。 上鼎内腔正圆形,下炉内腔正方体,尺寸按九宫八卦。 胡景游接茬道: “二哥猜猜这口锅重量多少?” “看体积,至少过一吨,也就是过两千斤。”步涉揣测道。 “再大胆猜!算了,猜不到的,这个锅五万斤!”胡景游笑嘻嘻道。 步涉听得匪夷所思,徐重明谈笑如常道: “确实是上古制五万斤,折合现在是十二吨,两万余斤。 炉内温度能达万度,诀窍在于鼎密度重量极大,储能提温,也是普通丹炉的近十倍。” “这个重量,摆在门外,谁能取走?”步涉讶道。 “如果咱们被人全部收拾,可以从容取走。”徐重明笑道。 “谁想收拾咱们,都得掂量掂量!”步涉点头道。 抚了一下这个怀璧其罪的“铁锅”,触手浸凉,触感厚重,还有一股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九鼎炉也是一个天地,或者说天地也在九鼎炉之中! 摸到一个星宿,步涉心中一动,奇道: “大伙来摸摸看?好奇怪!” 众人围上来,依样画葫芦抚摸过去。 黎允升咋舌道: “比水还凉,隐隐一股拽引力,感觉手都变重,和摸到其他东西不同,手移动一下都吃力。” “哈哈,就像大美女,触摸到就动不了了!哎呀!九丫头又打我!”胡景游说道,显是被于雪霏敲了一下。 “叫你最坏!” “没有其他感觉了吗?”步涉问道。 “二哥发现了什么?” 步涉把自己感觉说了,见众人茫然的神情,自己也纳闷,难道像某人描绘过某处风景,读者刚好见到实景,自然有感于心。 还是这个鼎因人而异,会认人? 想着,往古鼎注入一丝真气,古鼎的回应让步涉大吃一惊: “主人归来了?那条龙,嫌我沉,不带我飞,说要召集九条,我才能上天,弱爆了!咦——不对,哪来的小子?” 步涉一乐,敢情黄帝乘龙上天,没带上它,牢骚了几千年;自己练的《九圣天经》,其中部分是黄帝所着,所以这鼎认错了人。 步涉暗想,你还真以为自己不重,要是女的,这分量,黄帝也不敢娶! 鼎炉回应,我诅咒你,娶个老婆,比我还重! 步涉回敬,虽然不能带你飞,没准能帮你讨老婆,所以请自重! 古鼎犯起了花痴,那个鼎姑娘,真香啊 步涉暗呼,打住! 九鼎炉乖了,玉魂当起了帮凶:它说得对,神农鼎,炼尽百草,奇香无比。 步涉暗怼玉魂,事多! 重新去触摸,图像再次涌上心头,忽然说道: “六哥先收起来,我去找空云和尚喝茶!” 何斯迈奇道: “难道锅会说话?它叫二哥去找空云和尚?” 步涉笑道: “它会放电影,想着炼丹的事,因为缺两味矿药,刚好心里闪过一个景象,就是凤凰山。” “如果采到,九丫头我都不服,就服二哥!”胡景游脱口道。 步涉背了竹篓,拿了铁镐出发采药。 徐重明说安全为重,叫何氏兄弟一起。 步涉推辞道: “三哥放心,如有有危险,打不过能逃得了,问七哥八哥就知道了。” 想起那晚的事,何斯迈大笑道: “哈哈,我们联手对付二哥,四十招连他衣服都碰不到,不过他也出不了一招。 二哥逍遥游已经悟了半桶水了,能逃不能打,别逞能就是。” 徐重明惊讶到瞠目结舌,只好作罢。 到了门口,看到巨大的紫袍玉带石,步涉心中一动,询问道: “三哥,紫袍玉带石还有吗,要厚大霸气的!” “后园杂物间,还有二三十块,每块都有几吨重;用来做什么?”徐重明讶道。 “有就行,投资了一家书院,到时候可能用得着。”步涉解释道。 “紫袍玉带石摆书院最好,紫袍加身,玉带横腰,吉祥如意!” 了一桩心事,才出门,步涉又浮现被人追踪的感觉,掉头叫上何氏兄弟的想法一闪而过,最终没有回头。 静空庙。 步涉刚到门口,就见一个年轻和尚,对空云和尚作揖道: “师父,水挑满了,弟子下山几天,特来辞行。” “下山几时归来?” “日。” “归来时,有无底桶,挑一担回。” 年轻和尚无言以对。 玉魂像棋逢对手,开始提示,步涉会心一笑,迈入庙门替年轻和尚解围道: “大师派什么用场?” “你去,那货山门无路自然来。”空云禅师对弟子说着,声音不低,显是也说给步涉听。 年轻和尚出门之后,步涉对空云施礼道: “这次过来,有求于大师,希望指条明路。” “来时有听闻溪流水声?” “有所闻见。” “那便是你门路。” 步涉不等他招呼,坐下说道: “溪流鱼跃,自在欢乐。” 空云禅师双目瞧来,步涉有种由内而外,被看了个通透的玄奥感。 比自己“内视”还无所遁形,自己替菁丫头施针的通透感,比起空云禅师来,小巫见大巫。 “你已找到。”空云禅师笑语道。 “还要找条路,因故人有恙,缺曾青、灵参两味矿药,不知哪里去找?” “青山不碍白云飞。” “山高日暮,就此别过。” “茶吃不了,桶兜着走。” 这次连玉魂也无言以对,步涉呆望着空云禅师缓缓起身,步入禅房,手提铅茶叶桶,从容出来,泰然归位,结跏趺坐,再递来茶叶桶。 步涉一看,是个超厚双层茶叶罐,内层锡,外层铅。不解道: “大师有何深意?” “归来时,有无底桶,提一只回。” “有必要吗?” “有缘则有,无缘则无。” 步涉不解茶桶深意,还是接过,拜别空云禅师,出门上路。 步涉心想,青山不阻碍白云飞,那便是高耸入云的青山之巅。 玉魂回应,这回倒是不笨,但是有两座青山,在白云之上。 步涉叮嘱玉魂,还不快领路! 第39章 “天鹅蛋” 步涉施展逍遥游,循着玉魂导航,往群山深处飞驰。 到了一座山巅,倒没发现啥,俯视山谷时,两点烁大的星光闪耀, 仿佛牛郎织女星! 不用导航,步涉纵跃而下 到了山谷,两朵神奇的鲜花! 五个花瓣,发出圣洁的光晖,花下的叶子,如婴儿手掌。 玉魂提示,灵参,比孤独仙子花,还要珍稀! 这是千年灵参,如果千年人参是人间的灵药,这两株就是天界的仙药! 不用再提醒,步涉不用铁镐,徒手轻轻刨开土层,露出了灵参根部 巨型萝卜形状,不同的是,这个巨型萝卜,隐隐发出荧光,翡翠绿的荧光,表皮也如翡翠,晶莹水润的祖母绿翡翠。 灵参巨大,品相完美,吸足了天地精华! 步涉按奈不住狂喜,小心翼翼的拨开土壤,连根带须,采下了一棵。 正要采第二棵,玉魂提示,留下一棵! 步涉抗议,没事,我手可以拿着! 玉魂喝止,这是救命药,你丫要是采光,间接杀死两个人! 步涉暗骂一句,最终没有动手,依依不舍离开,往号令群山那座古墓峰顶飞驰。 玉魂再次提示,别怀鬼胎,别想下次来采! 步涉回应,得,别人举头三尺有神明,我特么在心里供了一尊大佛! 玉魂回敬,这是供佛的态度吗? 吵着吵着,到了山巅之上,一个巨大陨石坑,直径不下百米! 这是共工怒撞不周山吗? 天坑很奇怪,有大小两个环圈,意味着同一个点,分大小两次撞击。 就像大小两个石头,先后落在水面同一点,激起大小圆圈波浪,向外扩散。 陨石坑通常没有陨石只有坑,这个陨坑中心,却瞧见一颗斑驳的大陨石,静静站立,没有被烧掉。 意味着陨石虽大,密度却小,并且极耐高温。 步涉没空去理会,先在周边寻找曾青。 夕阳斜照,远远看见一处泛出紫蓝光泽。 步涉暗想,不会又得一块极品紫袍玉带石? 玉魂回应,想得真美,别以为每次去外婆家,都有鸡腿吃! 飞奔过去,见一块青蓝紫三色相间晶石。 不是紫袍玉带石,是极品曾青! 收入篓中,得来全不费功夫。 旁边还有另一种矿,闪烁白银金属光泽,像一捆银筷子凝结一起,拿起一块。 “银筷”接缝之间,灰黑色条纹——伴生矿玄钨! 这一片矿石提炼,足够打造一两把玄钨神兵。 无奈竹篓太小,只好改天再来。 蓦然抬头,夕阳西下,霁月东升。 准备归去,回望一眼陨坑心的大石头,吓一大跳! 几个拳头大小光斑浮动——绝不是光斑! 像隐隐涌起的氤氲,闪着幽幽紫光。 步涉壮了壮胆,走到陨坑中心,陨石约一层楼还高,大小约四人合抱。 经过大气层的摩擦,烧得斑驳酥松,变成了残石,浑身遍布菜盘大小的凹坑。 部分凹坑孔窍中通,就像一块皱、漏、透的太湖石,只是这块是胖石,也更稀松。 荧光便是从这些孔窍透出,想是经大气焚烧,仍然无损的天外矿石。 难道还有惊喜? 步涉取下铁镐劈凿陨石,按人身大小,沿着其中一个孔窍凿挖。 挖得越深,荧光越盛,预计即将挖到陨石中心了,怕铁镐损伤矿石。 扔下铁镐,试试手劲。 经过修炼,自己对体内真气早已收发由心,强弱、快慢、刚柔,无不随意而为,自如挥洒。 却从未试过控制真气同时刚如利刃,柔若布帛。 真气体内运行,一川真气,隔为泾渭分明的两层,阳刚藏于内,阴柔裹于外。 就像宝剑藏于鞘室。 掌劲吐出,表面阴柔沉缓,却无比强大,陨石应掌凹陷,并没有碎裂。 步涉也想不到会这样,撮手成指,随意一戳,掌指没入陨石,削石如泥。 自己都吓了一跳,想不到内劲厉害,乃至于此。 手化为抓,继续深挖,突然触指温暖坚固,像是一硬壳,顺着刨去周边阻隔,探手直抓缩回。 手上多了一个“鹅蛋”,拳头大小,沉甸到压手,温暖却不烫手,似乎还有微不可查的脉搏。 小心翼翼的捧了出来,荧光变成光晖,柔如明月,却不寒凉,耀如太阳,却不灼眼。 隐隐觉得蕴含了一种强大原力,陨坑外圈是大陨石撞击,陨坑内圈是这个“鹅蛋”原力迸发,所以造成了先后两个陨石,撞击同一点的现象。 步涉突然悟到了空云禅师赠桶深意:这是一个魅力四射的天鹅蛋——充满放射性的天外奇矿“鹅蛋”! 所以给了一个内外锡铅双层的茶叶罐,因为铅可以阻隔任何辐射。 空云禅师早已知道!这么说来,这枚大“天鹅蛋”理应属于空云禅师,那就下山给他。 打定主意,收起“天鹅蛋”,放入铅灌,装进竹篓,准备下山。 长身而起,心生警兆! 抬头仰望,一个白影,浮在天坑边缘竹林之上,风过竹林,拂叶如浪,白影随浪漂浮,身比竹叶轻。 月上竹梢,寒光幽晦,更添诡异。 步涉壮胆道: “恕我眼神不好,出门到现在,始终找不到足下藏身在哪,累得足下为了显眼,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唉,你的位置,鱼在锅中还不自知,还不自量力顾及他人?”白影绵叹道,声音中性,语调低沉,甚至语速缓慢。 “这口天锅太大,煮一条鱼太奢侈,不如下来商量商量?”步涉嗤笑道。 话犹未已,白影如竹叶离枝,随风飘荡,落在坑沿,却背向天坑,挡住去路。 垂地的长氅,显得背影修长。 “伍行门萁豆相煎,已覆亡在即,你蹚这趟浑水,不过添一勺油;让出九鼎炉,今日让你踏出天锅。” 白影背向步涉说话,声音却像从后脑勺传出,必是已内劲控制声音传播,如此功夫,骇人听闻。 步涉语气转寒道: “豆萁相煎,我不明白,要九鼎炉,你先下锅去!” 话犹未已,步涉双目杀机大盛,倏地腾空而起。 步涉从轻功、控制声音即明白,这货功夫太过可怕,让他占了先手,拼命就别想了,逃命还不知道脚够不够长。 步涉刹那晋入天地一体之境,化作护巢海鸥般,一道玄奥难言的弧线往白影划去。 精气神合为了一体,融进了招数里,人未至,气先行,势遥锁白影,无论他作何异动,气机牵引,长江大河般的后招,势必接踵而至。 这是步涉逼出来的巅峰之作! 第40章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飞到离白影不足三米!似乎对方背后长眼,左手负后,五指捏莲花状,右手五指微曲起伏,像在弹琴,接着外张,胳膊微扬,手挥五弦。 步涉掠至一米处,如一堵石墙的真气直迫而来,无法再作寸进,掌劲疾吐,力道原封不动折返,立时气血翻涌,被自己掌劲反弹击飞七八米。 气劲下压落地,后退了五六步才站定。 双眼无法掩饰的露出震骇神色。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还是继续无谓的尝试?” “废话!这锅太大,煮汤也要拉多个才有味!” 说完如鹰振翅,直冲而起,鹰击长空,腾过逾十米空间。 掠至三米处,见对方捏指欲出招,突然一个回旋,如鹰盘旋而去,长笑道: “哈哈,我去” “哼,找死!” 话没说完,气墙压迫而至,接着眼前白影出现,就要撞上气墙,不得不强行跟斗后翻,又跌回天坑。 还没站稳,气墙压到,只好双足猛撑,往斜后方坑沿横空疾飞。 白影成了步涉影子,从后如影附形的凌空追来。 步涉惶惶奔走,疾驰不休,根本无从出招,持续下去,终将绝力而死。 只能缓缓蓄气,猛换一口真气,忽地游鱼摆尾,奇迹的往右上弯去。 蓦地身子一轻,挣脱威胁。 “咦!”随着冷哼传来,气墙旋即重新压迫而至。 待旋腰迅摆挣脱,忽然四周空气凝重,变得有如实质。 开始如水,阻力骤增,紧接水凝固作冰,空气凝住,再不能游鱼款摆的轻松,冰凝的空气又化作坚石,重若泰山挤迫。 让步涉瞧见了空气,如此骇人功夫,无法想象! 束手待毙时,玉魂见死不救,反而自己脑海画像闪现——静空庙所补那幅画,也是《九圣天经》包含的内容,一个爻象清晰呈现,还有几个字:亢龙有悔。 原来《九圣天经》,是一部无所不包的天书。 白影急于置步涉于死地,就是置自己于亢龙有悔之地,让步涉窥见了一线生机。 事实上步涉武功,被白影甩开不是几条街,是几座城。 白影手法也异常高明,如是正常对垒,步涉甚至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白影把手法从高明提升到霸道,把内劲贯注周边空气,还无限扩张,意图让坚硬如石质的空气,裹卷住步涉,压迫得他无法动弹,只能束手就死。 就像松脂包裹住小昆虫,最终变成琥珀。 恰好是绝境之中,终于开悟天书。 白影真气太强,提升到极点,变成遍布周身比石头坚硬的“松脂”,灌注的气劲强弱分布,真气运行方式,从无迹可寻,竟如一幅画卷,向自己清晰展现。 步涉把握到了他这招的玄虚,窥探到强到再无可变化的一点。 亢龙在最高位,已非中位,强极到体内真气已全部灌注,再也没有余力辅助补充,意味着此处强极,彼处必弱极,弱到潜龙勿用。 强极则辱,亢龙有悔。 步涉不再蓄力挣脱,逍遥游混鲲步法,脱缰为野马身法,闭上双目,旋身双指戳出,凭感觉寻白影最弱一点,刚好迎上破空击来的双掌。 指力因对方真气,作对应的相反分布,以自己的飞龙在天,占八成功力的右指,迎他潜龙勿用的虚力左掌。 防御指力两成,如见龙在田,再用上卸力,迎他亢龙有悔的右掌,籍卸力和留守真气,保住性命。 下驷对上驷。 击出双指时,攻击的右指疾刺,先击上白影防守之掌。 防守的左指微曲,缓上一线,后迎上白影攻击之掌。 步涉先一步以强击弱,令对方错估遭受全力攻击;匆忙之中,部分转移功力,从最强攻击处到最弱防守处。 转移未完成,青黄不接时。 指掌相交! “坚石”破碎,空气流动。 就像围魏救赵,赵国没攻陷,自身魏国先遭围攻,匆忙回救,终顾此失彼。 一声娇咤,全身剧震,不住后退。 显是对方预料不到这个结果! 步涉却如断线风筝,向后飞坠,抛过的空间血雨喷洒,心中念道:今日还是要葬身天坑。 “休伤我二哥!”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失去了知觉。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对方太强了,高出自己何止一个级别。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暖暖的真气流过身体,天灵穴和涌泉穴自然打开,一寒一热先天真气灌顶而入,周游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悠悠醒来。 就像春雨淋过冬眠的青蛙,慢慢苏醒。 步涉睁开了眼,恍若置身仙境,看到的是一个仙姿绰约的美女,容颜如玉,目光如水,似乎带着跟年龄无关、稚气未脱的俏皮气质。 正按着自己右掌侧内关穴,缓缓渡入真气,看见长氅,是刚才差点让自己葬身天坑的白影! 见他醒来,美女放开了输气的手,轻蹙的秀眉也舒展开来笑道: “平常好手,已经死了;一般高手,将躺整月;一流高手,也要昏一周;他是怪胎,马上好了。” 步涉再看到左侧徐重明、何氏兄弟三人如释重负的表情,问道: “玩笑开大了吗?怎回事?” 徐重明苦笑道: “是玩笑开大了,自己人,秘籍使者,孙和琳姑姑,姑姑是辈分,跟年龄无关。” “你们这二哥不行!”和琳撇嘴说道。 小姑娘的表情,毫无违和的出现在她脸上,众人觉得理所当然。 开口就提名字,显是介绍过了,在步涉昏迷时。 “武功吗?二哥人品杠杠滴啊。”何斯迈不服道。 “就是说人品,小气啦!不过试试他几斤几两,就和我拼命。” “姑奶奶,你出手招招要命,不拼命我早完蛋大吉。”步涉叫屈道。 孙和琳揶揄道: “还不服气!追他,眼看逃不脱了,不乖乖就范,变成条鱼,滑不溜手逃掉。 “只能全力出手制他,眼看束手就擒,谁知抽干了水,他鱼变马,还来个马后蹄。 还没欺负到你们,就要了他的命,这个品性,很快会大祸临头。” “你明说清楚,我不会设防,别提拼命。”步涉无奈道。 “那就不好玩了。” “你要玩我命啊。” “命不是还在吗?” “那是我命大!三哥、七八哥怎么过来了?” 第41章 是来做媒的吗 “田丫头哭得凄凉,说哥哥肯定当别人哥哥去了,不回了。”何斯征忍住笑道。 “我们看二哥太晚没回,怕危险,到了静空庙,看见这边山顶,多了一个月亮似的,就赶来了,那是什么?”何斯迈好奇道。 “回,”步涉说道,“天外鹅蛋一样的石头,简称天鹅蛋,不知道能孵出什么,反正有强辐射,空云禅师先见之明,给了铅罐,本想带给空云禅师,田丫头不乐意,那就改天。” “哟,小媳妇吗?”孙和琳揶揄道,“深情情款款哦。” “仙姑姑猜错了,不是媳妇,是四五岁小丫头,父母不见了,见她可怜带着。”步涉哑然一笑道。 “我像仙姑吗?”孙和琳欣喜道,“堂堂大当家,对一个小丫头那么着紧,二哥该叫二嫂贴切点。” “哪有仙姑这么挤兑人的?” 步涉说着,真气运行一周,内伤已无大碍,长身而起,何斯迈背起药篓,一同施展轻功回去。 “吐出的血把这天锅装满了,我准你骂两句?”孙和琳俏皮道。 “我怕再挨打,”步涉笑道,“揍了我才说试探。” 孙和琳看着步涉失血到苍白的脸,不太放心,并排驰去。“小气啦!”孙和琳撇嘴道,“你真气我也试过了,阴阳怪气。” “难道是邪魔歪道?”步涉讶道。 孙和琳摇头轻声道: “没见过的天地浩然正气,怪在深厚不过十年修炼,精纯堪比甲子修为,是什么功?”孙和琳奇道。 玉魂提示,步涉打趣道: “我以为仙姑姑可以掐指算到,有人说伏羲、神农、黄帝、尧、舜、禹、文王、周公、孔子等九位圣人,横跨五千年着成,所以叫《九圣天经》。” “达摩张三丰坐到了一起,参禅论道,着书立说?原来《九圣天经》不只是传说,也不止是文道。”孙和琳嘲弄道。 步涉哑然道: “达摩种田悟配方,张三丰加料酝酿,姑姑添了火候,我有幸喝到美酒,大概这意思。”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道: “《九圣天经》倒是类似《补天圣典》,十位武圣级人物,几千年合着。” “《补天圣典》厉害吗?” 孙和琳笑盈盈道: “治病没有《九圣天经》厉害,菁丫头都被你治好了,请我吃喜糖,要招你当孙女婿了。” 步涉抗议道: “仙姑姑玩笑开大了,治病救人就当女婿,恐怕我要后宫佳丽三千了。” 孙和琳不以为然道: “怪咖,世人想进没门,拱手送你面前,不看一眼?” “我总不能看见一条美丽的河,”步涉气结道,“就引到自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孙和琳眨眼道,“没准河流自己改道,流过你家门口呢?” “哎呀,姑姑是来做媒的吗?”步涉惊奇道。 “嗯哼,可以的,我很乐意。”孙和琳理所当然道。 步涉一惊,真怕这姑姑说了就去做,赶紧说道: “姑姑已经跟我开了大玩笑了,这个可不敢再开。” 孙和琳眉黛轻蹙道: “胆小鬼,你想我还不能帮凶呢,菁丫头可还上着学呐,要介绍也介绍大姑娘啊,想吗?” “姑姑是认真的吗?”步涉吃惊道。 孙和琳似笑非笑道: “我像开玩笑吗?想知道谁家大姑娘吗?” “谁家大姑娘?”步涉愕然道,“如果姑姑不是开玩笑,当我没问。” “迟些再给你说。”孙和琳打哑谜道。 回到伍园,过三进垂花门。 便见甄田涛望着天空,抽抽噎噎,睫毛泪水未干,身后于雪霏、伍菁菁安抚着。 “谁在哭啊?”步涉柔声喊道。 听见声音,小姑娘委屈得“哇”一声大哭起来,一字一顿,哭着说道: “他们不讲道理。” “怎么了?”步涉奇道。 小姑娘抽噎着,指着天上道: “我说太阳都回家了,哥哥还没回来;她们说哥哥跟云一起回来,你看,云都回家了!” 步涉哑然失笑道: “好啦,哥哥回来了,跟一个云一样的姑姑回来的呢?妹妹不哭了,好不好?” 孙和琳插话道: “难怪着紧,小妹妹跟小仙女似的,可是哭起来就不漂亮了哦?” 哄了半天,才破涕为笑。 晚间。 步涉祭天地、拜祖师爷,启九鼎炉,开始了第一次炼丹之旅。 九鼎炉升了上来,竟然巧妙的座在了龙虎丹坛上。 丹坛分上中下三层,层层四方,面面双门,每层共八门。 三层表示天地人,八门象征八风。 水海、研磨器等器具,也一应俱全。 按照玉魂提示,鼎炉上该悬古镜一面,既然没有,可能是用伍行天印替代。 前悬古剑一口,应当也是用伍行属卢剑替代。 步涉疑问,九鼎炉、伍行天印、属卢剑三件宝集齐,难道是炼制仙丹的关键? 玉魂回应,只是练丹药,不是仙丹,没那么讲究。 把矿药都拿到石屋处,铅锡罐随手放炼丹坛后。 不亦说乎先销熔那堆银筷子般的矿石,取出伴生的玄钨。 然后才开始按部就班的炼制丹药。 最后见众人新奇围观,笑道: “这不是新娘子,过程既不好看,又不能吃,一阶段的矿药,就要文火熬制三日三夜。” “本来炼丹士有两个童子看火,既然条件不允许,明天开始三哥安排两人看火。 “二阶段的辅助矿,还是三日;六日后才加灵参等草药,熬制到第九日。 “什么时候加什么,加多少,当然是我来。” “二哥放心,”胡景游看着于雪霏讨笑道,“我和九妹轮流来,因为就算成仙,给我们都不会吃。” “来就来,”于雪霏说道,“跟吃不吃什么关系?” “我们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你升天也是到魔界,”于雪霏横胡景游一眼道,“仙界怕你污染仙境。” 让步涉纳闷的是,方振鹏喋喋不休客气一番,居然要守炉! 说自己回来太晚,出点绵力,表示歉意。 让他守炉,步涉当然不好意思,孙和琳突然率直道: “七爷不是脱离伍行了吗?是果实离开树,可不是树要果实离开。” 说着,又一反常态的对步涉不耐烦道: “我走了,你师祖向我我祖上托孤,青黄不接时帮保管典籍,现在交还给你。” 玉魂忽然提示,挽留她! 第42章 小混混不讲武德 “姑姑比闲云仙鹤还飘逸洒脱,才匆匆一瞥,就说再见,实在舍不得,还想瞥多几瞥受教。”步涉笑嘻嘻道。 “还是别再见的好,”孙和琳瞥了步涉一眼道,“今次是初见,等你要托孤,才再见了。” “我命大啊,”步涉拍胸道,“初见死过一回,再见还能更惨么,现在月光皎洁,我陪姑姑走走。” 说完一起步下石阶。 “你这怪胎,”孙和琳说道,“揍你一顿,还要我留下来?” 步涉哑笑道: “人啊,被蜜蜂蜇一下,想到的是把蜜蜂引回来,相对蜂蜜的巨大甜蜜,谁在乎蜂蜇的微小痛痒呢? “挽留姑姑,只因为姑姑为人率真,不同别人的做作。 只是姑姑好像对七爷不待见?” “你倒是会顺杆子爬,”云和琳解释道,“我不认识他,只是看见这人不舒服,你小心就是了。” 步涉点了点头,怕方振鹏耳力太好听到,岔开道: “刚才姑姑说,祖上和祖师爷有交情,怎么回事?” “我祖上是孙长卿,你祖师爷是伍行,知道了?” “一个兵圣将军,一个圣武宰相,互为挚友。”步涉恍然道,“那咱们更不能老死才相往来啊。” “牛郎织女一年相见一次,才有千万年的守望。”孙和琳淡然道,“终生两面,才有延绵千年的交情;走得太近,就像同林鸟的夫妻,早就分道扬镳了,一个道理。” 步涉口无遮拦道: “姑姑是说,咱们是牛郎织女星,怎能用世俗眼光去看姑姑?” “如果不想再挨一顿揍,”孙和琳双眸闪过狡黠的光芒道,“这话留着哄菁丫头。” 步涉狡辩道: “世间除了玫瑰,还有海棠、紫荆、莲花千万种花。 “菁丫头和田丫头是妹妹,就像海棠、紫荆 姑姑是不是天仙?还是地仙?莲花一样!” 孙和琳笑吟吟道: “只要是仙,揍凡人都是降维打击,就像你撕一幅画像,画像是毫无还手之力! 噢,原来你想成仙?” “那不是,”步涉举头望月道,“明月皎洁,不代表我要上天揽月,因为触不可及,但不妨碍喜欢。” “你是想改变两家传统吗?” “数千年传统,哪能说改就改?” “那你什么鬼心思?” 步涉正在犯难,玉魂给了提示,她是找回“伍行天印”关键! 步涉于是似笑非笑道: “挚友是超越一些桎梏的,何况寻回‘伍行天印’,还要仰仗姑姑。” “你认为我能帮上忙?” 这回不用提示,步涉胸有成竹道: “我认为非姑姑莫属,大门对联‘现将军身,守玄印,百无禁忌;行圣武道,持属卢,一脉传承’。 ‘圣武’是宰相祖师爷;‘将军’,兵圣将军无疑,‘守’,就像守典籍,但是‘玄印’如果不交予姑姑,那就是姑姑另有一套方法寻回。” 孙和琳递给步涉一个包裹,意味深长道: “七窍玲珑心,你不是要成仙,而是会入魔。 算你猜对,联系方法秘籍有,自己悟。” “有人叫过我小魔王,”步涉笑道,“但现在不够一身正气吗?” “前半句倒有自知之明,我听过一个故事” 步涉大讶道: “什么故事? 孙和琳似笑非笑的说起了故事 有个美女,放学被一个脸上带刀疤的大混混纠缠,摆脱不了,一个小混混,刚好见到,反而过去调戏美女: “妞儿,生气也别这样啊?” 美女正要生气,小混混转头对大混混道: “你找错人了,这是我女朋友!” 大混混打量了一下小混混,没说话,冷笑两声,大概看他个头小,当时才初二嘛。 小混混开始喷大混混: “别给脸不要脸!我女朋友,谁也不能欺负!” 美女害怕了,在后面悄悄拉了小混混一下,叫小混混走。 大混混对小混混狠狠道: “信不信打死你!” 说完凶神恶煞凑了上去,要揍小混混,小混混不讲武德,先出手,打倒了大混混。 大混混翻了起来,见他手上多了个石头,不敢来了,恶狠狠道: “小子敢不敢报名字?我好把你揪出来!” 小混混鄙视道: “不来是孙子!等你!我叫步涉!” 回到学校,才过两天,大混混真的带人混进学校,来找小混混。 小混混淡定站起身来,侧头用下巴指了一下走廊,对大混混道: “有事出去说,别在这影响大家。” 到了走廊,小混混瘦瘦的身影,对峙八个大汉,他狠狠一拳,“哐当!”打碎了窗户玻璃,然后吼道: “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大混混们见小混混鲜血直流的拳头,还攥着一块闪闪的玻璃,反而懵了,班里所有人也懵了,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后来门卫大爷,带人来制服了混混,对大混混说了一句: “步惊云又惹事了?” 听完故事,步涉尴尬笑道: “那是我和凤蝈蝈,当时说她是女朋友,那是虚招!。 “咦——姑姑怎么认识蝈蝈,连这事都说? 姑姑说给大姑娘做媒,说的是她呀。” 孙和琳秀眸忽闪问道: “凤斯羽是你喜欢的姑娘吗?” 步涉叫起撞天屈道: “喜欢?她是我哥们! “说她是女朋友,真是虚招,就像打架,姑姑打我,招招都实,因为实力碾压,不需要技巧和虚招。 我跟别人打,一个实力相当,或者只强我一点的人打,决定胜负的,往往是虚招。” 孙和琳秀眸闪过俏皮道: “我告诉她,你只把当哥们!” 步涉感觉被她耍得团团转,投降道: “姑姑耍我!” 孙和琳忽然一本正经道: “幸好你不喜欢她! 她男朋友覃长缨,是我师侄!” 步涉断然道: “不对,凤蝈蝈说过,覃长缨是墨门的外孙,怎么成了姑姑师侄,怎么回事?” 孙和琳忽然道: “还记得有一场洪水,百年不遇吗?” “记得,但是根覃长缨啥关系,又不是他放水。”步涉讶异道。 孙和琳幽幽道: “那场大雨,实际上是两条恶蛟渡劫,兴风作浪。 “我师兄降服了一条恶蛟,并取了蛟身上的蛟珠,却被另一条暗算。 “师兄临死前,遇到了覃长缨,见他拼死还要救自己,又骨骼惊奇,就收他为徒,将蛟珠给了他,命他替自己报仇。 这个仇,包括师兄跟掌门大师兄的仇,也包括屠蛟。” “姑姑节哀,那覃长缨很厉害啊!”步涉叹道。 孙和琳双眸闪过忧伤,淡淡道: “我师兄其实天纵奇才,可惜败在了性格,你可别走他老路!” 正想详细打听,孙和琳欲言又止,似乎往事不堪回首,步涉不忍打断,静静等她下文 第43章 调皮的石头 孙和琳眼内忧伤,比大风驱散乌云还快,马上变得风轻云淡,油然道: “覃长缨不好说厉害,但潜力无限,因为他天赋异禀,同时是移山道传人之一,也是净明道传人。 你不是问《补天圣典》多厉害吗,覃长缨就会!” 步涉没有再追问,赞叹道: “覃长缨是这样的人物,忍不住要登门拜访凤蝈蝈,见识见识覃长缨!” 孙和琳眼内俏皮闪过,凝眸浅笑道: “对比他的一身正气,说你魔性十足,一点不过分! 别惹我沾一身魔气,我要走了。” 步涉感觉心中还有太多疑问,抢道: “让我再陪一会姑姑!” 孙和琳却俏皮道: “去陪你的小仙女,我走啦!” 说罢,踏月而去,留下步涉呆呆伫立,瞧着天上云朵。 回到房间,步涉打开绢帛包裹住的《伍行天诀》,果然是见所未见的古老文字写成。 玉魂提示道: 后世文字,基本都是记录现实世界,而这是轩辕契文,大多包含现实世界之外的“天”,就是从前得道者抵达的世界。 步涉翻开了书,看得不明所以,暗问,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天书? 玉魂回应,这是一本兵法,失传了的兵阴阳法! 说点我懂的人话,步涉气结问玉魂。 玉魂滔滔不绝回应: 《汉书》有记载,兵法家分四大流派,即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技巧家、兵阴阳家。 兵权谋就是兵法理论。 兵形势就是天时、地利与形势。 《孙子兵法》就是兵权谋和部分兵形势着作。 兵技巧是兵器与作战技术、阵法,大多已经失传。 兵阴阳是运用隐藏着的“天”的力量,包含了星相历法、天文地理、五行术数、奇门遁甲,也几乎失传,历史只有诸葛孔明、刘伯温等少数高人,略懂一二。 步涉追问,你丫忒狂,两大神人,被你说得一文不值!我不是将军,你倒是说说,这本《伍行天诀》,对我有啥好处! 玉魂回应,如果运用到武功,那将是蕴含了天、地、人力量的可怕功法。 步涉迫不及待道,快翻译! 玉魂慢条斯理答,先睡觉! 翌日。 大早,方振鹏带着俩学生,奔赴步涉所指古墓处。 步涉去看炼丹进度,众人也跟着。 一进石门,胡景游跳起来道: “二哥,怪胎!” 步涉愕然问道: “说我吗?” 于雪霏横胡景游一眼,低骂道: “你才是怪胎。” 胡景游叫屈道: “我说的是茶叶罐子。” “叫你说话咬舌头。”于雪霏没好气道。 步涉一看炼丹炉后,惊问道: “铅锡罐呢?飞走了?” 胡景游神秘兮兮道: “不是飞走了,是爬走了,二哥再找找?” 步涉前后、左右、上下细细寻找,奇道: “确定是它自己爬的?不是六哥移的?” 原来在下层丹坛里面看到铅锡罐,静静呆着,步涉吁了一口气。 胡景游古怪道: “第一次见他移动,还猜是不是丹坛下有磁铁,吸了过去。 “我拿罐子出来,又没感到磁力,等再回头,它又一寸一寸移动,吓得我差点要扔它到炉内烧烤了。 再拿出来,过一会又自己移过去,三番四次,像个捣蛋小鬼,干脆不管它了。” “嘿嘿,我倒要看看,这是石头还是石猴。”步涉怪笑道。 步涉伸手把铅锡罐拿了出来,众人好奇的围了半圈,静静看着,像一群孩子围着守候开锅。 过了半晌,铅锡罐微动一下,伴随罐内细若罔闻的声响,铅锡罐像孩童挪动屁股,一寸一寸往网丹坛底层门挪动。 步涉讶异道: “这奇怪的石头,到底是啥玩意?” “步哥哥!”门口先传来伍菁菁声音,人跟着声音就进了丹房。 默契的巧合,众人哄笑起来。 伍菁菁见众人大笑,不明所以,俏皮浅笑道: “咦?你们在等饺子开锅吗?” “是呀,”步涉调侃道,“菁丫头闻香来的吗?” 伍菁菁甜甜浅笑道: “门外有个五条白须的怪人,说是田涛妹妹的师父,管家他不准进后园,所以我来说,顺便看看,是不是做好吃的。” 步涉拍腿笑道: “虚月真人,那可是神仙人物,就担当了咱们菁丫头‘怪人’俩字评价。” “他脸上可没写神仙,嘴里也没说。”伍菁菁撇嘴道。 步涉故作恍然大悟道: “也是,我们菁丫头是仙女,可是脸上也没写呢!” 伍菁菁俏脸生霞嗔道: “你欺负我!哼!” “虚月道长确实是田涛妹妹师父,我先瞧瞧这调皮猴,菁丫头带田妹妹去见她师父” 话音未落,虚月道长就出现在面前,还牵着甄田涛。 见到步涉,颇为讶异,赞道: “步小友又有精进,竟已领悟了逍遥游,可喜可贺!” 步涉谦道: “哪里哪里,皮毛都没触到,即使略有进境,也是托真人的福。 今日真人前来,正好有一件东西请教。” 虚月欣然道: “什么东西请教我?不妨去看看?” 步涉一语双关笑道: “人请教道长,东西解惑。” 虚月道长哑然失笑,接过拳头大小的天外奇石,捧在了掌上。 初始光芒大盛,他双掌圆展,似乎抱了个瓜,光芒瞬间减弱,如困在他双掌般,形成了一个光芒圆球。 步涉骇然问道: “光都可以困在掌指之内,这是什么功夫?” 虚月含笑道: “《庄子·德充符》,平衡,则内保而不外荡;德藏,物不能离也。” 步涉叹道: “即使以天地山川、日月星辰为师,都未必有能以《庄子》为师,练出功夫高明啊。” 虚月道长接话笑道: “以庄子为师,也不及大海的胸襟,因为江河川流汇入其中,日月星辰若出其里。” 步涉岔开道: “得,还是说说,这调皮的石头,什么来头。” 虚月淡然道: “这是一只石猴胎。” “真是石猴?”胡景游惊道,“二哥刚才还说,是石头还是石猴。” 虚月颔首微笑道: “育成之后便是灵明石猴,通变化,识天时,知地利,移星换斗。” “齐天大圣么?”步涉好奇问道,“这么神通?” 第44章 第一香炉 “这灵明石猴,灵通是有的,神力看造化了。”虚月油然道。 “怎么育成呢?”步涉讶道。 “它知晓天地灵气汇聚处,自己挪地方位,即系采吸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九鼎炉内就是上佳点。”虚月道长悠然道。 “那不变成烤猴肉了?”伍菁菁天真问道。 虚月哑然含笑道: “当然等鼎炉炼丹完成,石猴胎从罐子取出,才放进内鼎,它就安分了,要炼丹时,先取出就是。” 玉魂忽然提示,他说得对,但奇蛋放到青石殿! 步涉暗责玉魂,你丫原来都知道,偏不说! 玉魂振振有词,有人说了,我为啥还说;我啥都说了,你小子能长进吗,一个笨人,留你何用! 步涉回敬,现在才说,留你何用? 玉魂回应,青石殿加上昆仑奴铜镜,比炼丹炉好多了,见到就知道! 步涉暗骂一句,你说的都对。 暗骂着,往天外奇石蛋注入一丝真气,已隐隐有经脉! “要不是寻个落脚点,能落你手上?”奇石蛋忽地回应。 步涉大乐,暗训它,不老实啊,放到锅里,加点油,晚上有煎蛋吃! 训完,对众人笑道: “正好要去市里考驾照,顺便带回住处,研究研究这石猴。” 徐重明点头道: “我正好到市里,国际酒店的商铺,跟二哥办一下过户手续。” 盛情难却,步涉只好先去办了手续,告辞徐重明,想着店铺翻倍大了,打电话叫叶何翩加急做大招牌,中英文的: enoue一诺山。 叶何翩提醒道: “你那字就能吸引门客呢,咋不来副对联?” 步涉于是先回青石殿,仿照写出了凤斯羽名字对联的情形,喝了几两酒,拖鞋挥毫,写下了一副对联: 一诺成山,掌五洲珍宝; 片言九鼎,衔四海风云。 写好对联,心满意足去驾照,回来步涉大吃了一惊! 随手放的铅锡罐,自己跑了,蹦上刚才还在写字的巨石茶台,还正对着昆仑奴铜镜! 甄田涛在伍园,步涉就让保姆回家休息了,不可能人为! 步涉诧异,是这巨石茶台有古怪,还是昆仑奴铜镜? 玉魂没回应,步涉只好自己找了块抹布,运劲拭去巨石茶台表面乌黑,越拭擦,步涉约震惊起来! 茶台是一块天然平整明黄玉,色泽如黄金,油润如羊脂,坚硬比翡翠,却柔韧异常。 忍不住贯注真气,真气四面八方散漫开去,极其流畅快速。 就像太阳当空,万里无云,光照四射,顺滑得甚至没有纤尘阻隔,比手抚过细腻柔美的绸缎,还要舒服。 意味着这块玉质地确实细腻、纯度极高,丝毫没有杂质。 玉魂忍不住长叹,好玉啊,比和田羊脂玉籽料,更珍稀昂贵! 步涉纳闷,羊脂白玉籽料不是最好的吗? 玉魂教训,你懂啥,黄玉自唐朝之后,为皇家用色,连带着黄玉,民间都少见。 更何况这是蒸栗色的黄玉,更加稀少,流落民间的都是渣黄玉,质感远不如白玉,所以才让你和专家误解——白玉比黄玉好! 步涉暗忖,原来是我坐井观天。 玉魂继续回应,《遵生八签》说“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以黄为中色,且不易得,以白为偏色今人贱黄而贵白,以见少也;甘黄如蒸栗者,色最佳!” 步涉心想,既然明黄玉,都进了皇家,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一块,流落民间? 黄玉巨石忽然回应,你当我的伯乐,是吃干饭的,你以为这青石殿,谁都能建造? 告诉你,我伯乐是贡玉总监,曾给了一块同款黄玉给乾隆爷,御制一块“天下为本”仿汉出廓璧。 玉魂附和,价值1456万元! 步涉惊道,发财了,这块至少十五吨,做二十万个没问题,玉魂玉魂,我数学不太好,帮忙算一算,多少钱? 玉魂泼冷水,新雕件和文物,能一个价吗? 步涉不以为然,没准新雕件,更值钱! 吵了一会,才取下昆仑奴铜镜细看,真气贯注,好像激活了铜镜,天地灵气精华,隐隐汇聚! 步涉暗想,你这石猴倒会享受,将玉石当成了沙滩椅,昆仑奴铜镜当成了太阳! 忽然想到,那自己在这修炼,不也事半功倍? 不笨,玉魂回应。 正要昆仑奴铜镜镶回去,看到藏在后面玉璇玑,还没研究。 贯注真气,玉璇玑倒是不见太出彩,后面却相接连杆机构! 旋动玉璇玑,“轧轧”声响起,黄玉茶台和大块地板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向下的石阶梯! 往下走了约十五米,才到了地下室,光线昏暗,步涉运起目力,地下室约120平,四周石壁,壁上挂着油灯,油早已干枯。 环视一周,靠墙一面,一张超大紫檀案条,长逾2米,宽约12米,高近1米,用材重硕,四足青铜鼎似的,云纹牙头,简约大方! 案子沉稳敦实,没有一丝飘浮之弊,用来写字——爽呆了! 更显眼的是,案条上摆着两个铜香炉,三个金质龙纹高足杯。 步涉暗想,两尊铜香炉,应当是供奉唐卡的,被移了下来,现在正好,自己都收入囊中。 三寓意生生不息,三樽硕大的金质高足杯,无疑是供奉保家仙的了。 拿起铜香炉细看,分量沉重坠手,炉两侧饰朝冠耳,腹下承四足,腹部素身无纹,只见金光闪亮,如同雪花,雪花金! 再看底款,铸着“大明宣德五年监督,工部官臣吴邦佐造”,步涉一阵失望,虽然宣德年制,却不是御制。 玉魂反而在步涉脑中放起了电影: 宣德三年,朝廷得到域外精炼风磨铜四万斤,宣德皇帝下令,再精炼了六至十二道,铸造了3365尊铜器。 完工皇帝检视,对工部吴邦佐冷不丁问道: “爱卿啊,你说朕能流芳百世吗?” “陛下而立之年,初登大宝才三年,已有唐虞之治气象,何况陛下万年。”吴邦佐诚惶道。 宣德帝苦笑: “恐怕再丰功伟绩,也不如这玩意流芳万古。” 步涉暗想,时间证明你说对了。 电影继续进行,吴邦佐走出皇宫,召集了原班人马,依照宣德炉的图纸和工艺程序,再造了一批宣德炉。 步涉暗忖,这么说,这也是宣德炉? 玉魂回应,真正的御制宣德炉,存世已不足百件,御制之外,就这是珍品;比其他朝代御制、铸着“大明宣德年制”的宣德炉,精湛百倍,价格也十倍! 步涉暗想,御制宣德炉,不是宣德年,已价值千万,那这座 玉魂嗤笑,看完另一尊再说! 步涉拿起另一尊,叩了两下,金声玉振,再看底款,惊呆了 第45章 留出C位 “大明宣德年制!”宣德炉底款字无言,步涉却听到天雷滚滚! 玉魂淡定回应,这是真正宣德年御制,还有更神奇的! 步涉追问,怎么神奇法? 玉魂回应,很快能验证。 步涉拿起金质龙纹高足杯,小巧精致,却重达一斤! 金樽广口,光素卷唇,鼓腹,外壁高浮雕双龙,腾跃云间,龙睛怒突,口吐火珠,鬃毛当风飘扬,不怒自威。 龙身矫健灵活,龙鳞片片分明,似乎在闪动。 樽下高圈足,海水澎湃翻滚,激起千层浪。 远观金樽,似双龙出海,翻飞云间。 樽内壁光素、杯内底细錾刻腾龙。 樽底光素,錾凿出圈字: “宣德六年九月内造,足赤金,重十二两六钱,银作局”。 樽上纹饰大气磅礴,雕工精湛。 步涉暗想,金杯烈酒,还有更快意的人生吗? 玉魂冷嗤,腐败人生! 步涉哈哈一笑,只留下了一尊御制宣德炉,抱起了吴邦佐宣德炉,还有三樽金杯,走出地下室,合上通道,手机响了起来 “喂,步先生吗,恭喜,您订购f650一号,到店了,车牌可以直接在店内选,欢迎提车!”女销售员甜美声音道。 步涉刚到4s店,迎接自己的又是老总率全体同仁,想着这让自己差点掉入深渊的车子,只是淡定微笑回礼。 玉魂赞许,奇耻大辱时,淡定自若;历尽磨难后,依然故我! 提车时老总亲自接待,介绍道: “步先生,您这车子,用钛合金发动机,航空级别的动力;钛钨钢车身,别说导弹,核弹都只能伤一层漆。 特别为您加了双油箱,可以注800l油,但是您还得悠着点,因为车身太重,达到了18吨,800l油,只能跑1200公里。” 步涉从容笑道: “就是我买了这车,就准备好,去养活一座加油站呗。” 老总打趣道: “对,加油站还得是移动的,对步先生来说,有点难。” 老总顿了一顿,继续道: “因为车子,可能会被美女占了空间;您瞧,凡是女销售员,都希望坐上您车子回家。” 提车出来,步涉还真怕没油抛锚了,先加满了油,兜回青石殿,带上写好的对联,吴邦佐宣德炉,还有三樽高足金盏,有了车子,顺便把十大青铜器茅台酒瓶,也捎带上。 4s回来、到国际会议酒店,步涉感觉自己开的不是车,而是ufo,路上车子纷纷退避,一路行人无不停留观望。 步涉暗想,得请个司机,一路闪光灯比路灯刺眼多了,不宜抛头露面。 进入国际酒店停车场,自己车子占了俩车位,终于遇到两个人,对车子没留意的,步涉反而留意起两人来——因为他们手里提的东西太特别了。 一个三十上下男子,体健神清,鼻梁挺直,有种傲然卓立的气度,只是眼睛微眯,就像窗帘没有完全拉起,似乎颇有城府,且刚愎自用。 他身后跟着个长脸男子,五十左右,上唇八字胡,下须短山羊胡,文质彬彬,手里抱着的,正是红地描金万福连连将军罐,在汉唐阁见过! 很明显,不是同一只,因为汉唐阁那只,被自己擦亮了一半,金光闪闪。 两人走出了停车场,轻车熟路往迎宾楼去,步涉才从车上下来,抱着一个箱子、一个宣德炉,一副对联,还有装着三樽金盏的泡沫盒。 一个靓丽的服务员,和一个服务生认出步涉,小跑过来。 箱子给了服务生抱着,自己拿着宣德炉,靓丽的服务员端着金盏泡沫盒和对联,服务员笑意盈盈道: “步总,您这不是车,是变形金刚擎天柱,车位不够时候,别把其他车子挤到旁边啊,买车位——两个。 这样,您何时归来,车位随时恭候。” 囊中羞涩,步涉开玩笑道: “观音在哪,我去上柱香,表示表示,如果今天进账两千万,就买俩车位。” 玉魂抗议,你跟观音熟吗?用的着你表示吗?跟我表示过吗?跟身边人表示了吗?你啊,就整这些虚的来劲! 步涉心里安抚玉魂,嘴上对服务员随口打趣道: “抱着瓶子过去那两位,不会到我店里送货的?” 服务员应酬道: “应该不是,那是杏酒集团少公子,叫杨凯风,跟步总一样,不差钱!” 步涉诧异,又那么巧的,自己刚喝了两坛杏酒66度头锅原浆。 继续跟服务员打听得知,杨凯风,是来本市谈业务跟提亲的,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跟着他的是长脸男子叫钟自南,是个古玩鉴定师。 步涉暗忖,杏酒少公子,亲自谈的业务和提亲,还带上了重礼,到底是哪家姑娘? 不过自己要能拿下他那一尊重器,趁着赴鸿门宴,出给汉唐阁的戴远,给他凑对,不信他能拒绝,不狠狠敲他一笔,天理不容! 正yy想着,进入了自己店铺,展架上的物件,又少了一些。 服务生放下箱子,服务员也放下物件告辞,贺云裳拿起金盏,叶何翩接过吴邦佐宣德炉。 步涉还来不及提醒小心,叶何翩手忽地一沉,大讶道: “哟,这件瞧不出那么沉,差点摔了!” 步涉托了一下,解释道: “压手是因为多次精炼,纯净度高;这是六炼以上的风磨铜,铜质价值已胜过黄金。” “坏了我也不赔,定价多少咧?”叶何翩心有余悸道。 “先定六千万。”步涉轻描淡写道。 贺云裳将金盏放到了茶室,拿了个定价牌,写上了价格,惊讶道: “一屋子物件,经过步总定价,都高到了天上,这件还是要命的。” 步涉岔开道: “得,宣德炉镇店,先珍藏起来,时机到了,再展示。 半个钟后,云裳到门口站,见到两人同行,高的年轻,矮的上八字胡,下山羊须的男子,招呼进来。” “为啥咧?”叶何翩疑问道。 “一条龙鱼,叼了条龙虾,我用鱼饵,把龙鱼龙虾都收了。”步涉打哑谜道。 步涉布置起来,装好刚送来的大招牌,贴好楹联,再将箱子的青铜酒瓶,摆上博古架,留出c位。 然后把高足金盏,放在杯架上,最后还吩咐叶何翩,找来小袋太空沙。 叶何翩不解道: “招待小朋友吗?” “一会就知道了。”步涉神秘兮兮道。 叶何翩吐槽一句,照吩咐去办。 第46章 宣德炉下酒 步涉领着叶何翩,到前台询问最贵的杏酒,还真有一坛10斤装,封坛20年66度杏酒。 只是价格贵到步涉现在承担不起,于是笑道: “这坛酒,先帮我搬到店里,如果开坛了,稍后我来买单;要是没开坛,也会奉上五千块作为辛苦费。” 完全拥有酒店最好的两套房、最好的店铺,工作人员都知道,眼前的步总,非同小可,很爽快的将杏酒送到店里,摆上了留出的c位。 一通忙碌完毕,贺云裳还来不及出门,步涉耳边传来了傲娇的声音: “店布置不错,字勉强过得去,物稀松平常,改卖字画得了!” 正是杨凯风,正和他的鉴定师钟自南——原来两人已被对联吸引了进来! 褒贬是买主,喝彩是闲人,步涉反而振奋起来。 步涉像见到上辈子的初恋,阳光灿烂的迎了出去,风轻云淡道: “厅堂的件,仅供登堂高端人士欣赏;典藏珍品,当然在茶室,恭候低调奢华的雅士! “寒舍有几件藏珍,邀两位小赏片刻,里面请。 云裳,上好茶!” 众人分宾主坐下,客套寒暄介绍完毕,清香盈室,步涉并不着急端上珍藏。 两人盯着博古架上的酒,杨凯风眼内闪过讶异,钟自南察言观色,徐徐道: “步先生原来也是酒中仙,但是这个摆设,是茅台众星,拱杏酒一轮明月,认为杏酒比茅台好?” 步涉洋洋洒洒道: “白酒,也叫烧酒,既然喝烧酒,就得狠,度数越高越好。 “66度杏酒,是烧酒中的狠角色,相当于人中的光棍。 打擂台斗狠,非光棍不可;消万古愁,非杏酒不可!” 杨凯风眼内相见恨晚,步涉察言观色,暗呼侥幸,金杯也带了过来,于是拿出了金杯,拍了拍手掌。 杨凯风两人正盯着灿烂无比的金盏,又被叶何翩端上来的宣德炉吸引了眼球。 步涉趁机搬下典藏杏酒,拍开了封坛 清冽醇正的酒香,刹那弥漫盈室,胡自南吃了一惊,叶何翩瞪了一眼步涉,眼神提示: 你这败家仔,这酒可不是你的,生意不成,买单都没钱! 杨凯风倒是好整以暇瞧着,步涉微微一笑,往三樽金盏倒酒,琥珀金酒浆,像一根线溶入杯中,延绵不断。 给杨凯风和胡自南捧上金盏,杨凯风倒没推辞,举杯相敬。 端起酒杯,步涉已微微陶醉,酒一入口,幽雅绵甜;酒一入喉,回味悠长,丝毫没有呛口感。 叶何翩不失时机的到了前台,叫服务员送来了几个小菜;贺云裳看店去了。 酒过三巡,钟自南劝道: “步兄,好了!微醺最美,就像这位美女,眸子有一泓醉意,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步涉暗忖,还没好,嘴上豪迈道: “烈酒敬英雄,我们翩翩姑娘,也是巾帼豪杰,始终本色,哪能不尽兴?” 菜过五轮,杨凯风打开了话腔: “这坛原浆酒,原是我家酿造,经过斩头去尾、保留原酒精华,千吨白酒,不过取得一吨。 二十年典藏,也是我家拍卖,价比黄金;美酒金杯,还有宣德炉下酒,差不多了,咱们看看宣德炉。” 露底了,步涉暗想,这才叫差不多,谈笑风生道: “我和杨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哪能不尽兴?” 杨凯风推辞了一番,示意钟自南掌眼宣德炉。 钟自南倒是识货,瞧了一会,步涉还没介绍,就对杨凯风凝重道: “真正的宣德炉,万中无一,甚至连博物馆的宣德炉,都难见真正宣德年铸的。 “但这偏偏是真的宣德炉,材质和工艺,技师,都是原班人马,原材料铸造,包含了两大无法作假地方: “第一,肌肤,铜皮宝色内涵,珠光外现,而玉毫金粟,隐跃于肤里之间,若以冰消之晨,夜光晶莹映彻。 第二,铜质,材质最能说明;这炉子口薄、底薄,无须加重,但是压手,因为铜质好,精炼次数极多,纯净程度极高!” 步涉赞叹道: “钟老师不愧是行家,这风磨铜材质,还有个神奇的地方” 钟自南打断道: “难道传说中的风磨铜,真的有磁场,风过都得绕道走?” 步涉点点头,把宣德炉移到茶桌中间,将叶何翩备好的太空沙,倒了进去,点燃了一根檀香,插到香炉里面,一条烟线袅袅直上——仿佛步涉倒出的酒线。 步涉像过生日吹蜡烛,吹了一口风,玉魂所提示的、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宣德炉上,香烟不为所动,依旧直立! 杨凯风以为步涉故弄玄虚,又吹了一次“蜡烛”,香烟依旧如故! 步涉趁机卖起了文化: “宣德炉,就是这么好,风都不敢靠近! 宣德炉艺术,是古铜器的巅峰,开一代先河,成不可逾越的高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 杨凯风两眼发光,旋即暗淡下来,苦笑道: “物件虽好,可是凤总爱瓷器,有瓷器老件,恐怕更合心意。” 步涉一惊,能跟杏酒集团掰手腕的凤总,本市能有几个能? 无非凤氏集团老总,凤斯羽父亲——凤楚天。 步涉庆幸开了好酒,灌得杨凯风三分醉意,这消息都毫无隐瞒。 凤斯羽在汉唐阁说的话,犹在耳畔萦绕: “你要是拿对联,和那什么‘红地将军罐’,登门求亲,他能把我卖了!” 心中苦涩暗叹,覃长缨啊覃长缨,你该庆幸凤蝈蝈喜欢你,我没见过你,帮你只能帮到这了 步涉再次举起金盏,嘴上胡诌道: “从前我爱用大碗喝酒,只因我没见过金盏” 杨凯风沉思片刻,终于说出了步涉一直期待的天籁: “宣德炉,多少钱?” 双方你来我往,开始谈价,磨了半天,买家和卖家差五百万没谈拢,步涉提议道: “我这也回收古玩,您要是有差不多值三两百万的,一人退一步,两千万,加个古玩成交!” 杨凯风沉吟道 “有了这件,那件再送过去,反而显得宣德炉掉价。 钟叔,那件嘉庆红地描金、万福连连将军罐,帮我取下来。” 宣德炉,出了两千万,加一个红地描金将军罐,签完合同,转账,开票完毕,像提车一样,步涉邀请杨凯风拍照留念。 杨凯风两人离去之后,步涉神清气爽道: “好了,你俩和三樽金盏,今天是功臣,金盏帮先放起来。 我又得去办件小事了。” “花掉两千万吗?”叶何翩揶揄道。 步涉哑笑道: “不,先把酒买单,留点给你俩,再去花掉!” “这回又买什么咧?”贺云裳甜甜笑道。 第47章 都在憋大招 “镇店之宝,只剩你们俩了,我当然得再请一尊回来。”步涉神秘兮兮道。 说完去前台买了典藏杏酒的单,爽快的给了服务员妹纸五千小费,顺便找老总,签下两个车位合同。 老总陪笑道: “步总,您要是来多几次,整座酒店,都成您的了!” 买卖完成,步涉抱着红地描金将军罐,驱车回到了青石殿,放好将军罐,就等戴远来电请客了。 想再去古玩摊试试捡漏的运气,进了市场,奇怪的是,只有杂货摊,不见古玩摊,就像鱼香茄子,只见茄子不见鱼。 逛了一圈,只见一个摊主,准备收摊走人,步涉好奇道: “老板,今儿是独家生意呐,别的同行呢。” “都在家里憋大招呢,谁像我这劳碌命。” “憋大招,整个市场、全场景都能清理的大招?” 老板哑笑道: “小哥还不知道呐,游击队不是去铲地皮了,那就是在家养精神,等着大战年度鬼市大节呢!” “鬼市大节,那是大餐,老板为啥没去准备呢?” “我所有的件,都是传家的,铲地皮的活,咱也不会啊。” 瞧着他一摊稀松平常的老物件,步涉被“传家”俩字打动了,没准值钱玩意,在他家里藏着呢。 随意买了几个小玩意,跟老板拉起了家常,才知道这老板家小儿子,耳朵有恙,治病花完了钱,很快开学了,正给他准备学费。 步涉爽朗道: “老板,别瞧来这寻摸老件,你宝贝传家的,我医术啊,是家传的,您儿子什么症状,我给他看看,不要钱。” 老板苦涩道: “耳聋失聪,三岁了才知道,都失望了。” 步涉拍胸道: “先天失聪,多跟经络神经有关,激活了经络,听力自然恢复。” 玉魂嗤笑,在你看来,啥病不是经络、就是跟神经有关? 步涉回怼,天下病,不都这样吗,要是别的病因,我会吗,你教吗? 老板倒是被步涉煽呼住了,恨不能马上带到家里去,步涉要回伍园炼药丹,问清楚了老板叫赫北达,儿子叫赫一川。 姓氏少见,步涉忍不住多打听了几句,他竟然是清朝贵族,八旗之一的镶蓝旗——叶赫那拉氏的后人分支。 大名鼎鼎的慈禧,就是叶赫那拉氏,只是不知道这赫北达,算不算直系。 步涉留了他住址电话,决定翌日下午就登门寻宝。 天色已晚,步涉回青石殿,在二楼布置了卧式,将三楼布置成书房。 登上三楼,举目四望,远观北山,近衔三江,东临万家,西接公园,自己都觉得惬意,只叹欠备美酒,便盘坐修炼。 回到伍园,给伍菁菁诊治一下,加了炼丹的辅助矿药,带上针灸金针,才赶到赫北达家里。 进了厅堂,突然眼前一亮,就在厅堂地上,扔着座铜亭,一米二高点的样子,不中不西,不今不古,稀里古怪的。 步涉不动声色,不问物,先问人。 见到了赫北达儿子——赫一川小朋友,比甄田涛还小点,肉嘟嘟的小脸蛋,忽闪忽闪的双眼,不知何为生活,不知世间还有悲苦,正值无忧无虑的年纪。 小朋友开始见陌生人,还很拘谨,步涉逗了他一会,神气起来。 步涉先是测试了小朋友两耳听力,在他左侧试试束音成线,传入他耳内,毫无反应——左耳失聪! 再为小朋友把脉,真气徐徐循经脉流过,开始一切正常,到了头部左侧,已完全阻塞。 神经不是停止发育,而是干枯迹象明显,还有神经性毒素,积郁不散。 玉魂倒是尽责提醒了病因。 步涉了然,开始逗小朋友道: “一川哥,眼睛是用来做什么的呀?” “可以看星星看月亮啊。”小朋友清脆回答。 “两只眼睛都能看到,是吗?” “你又不是看不见,还来问人家!” 步涉笑笑,继续问道: “那耳朵呢,用来做什么?” “用来听话的。”小朋友没脾气答道。 “两只耳朵,是不是都要能听见?” “一只就能听见了!” “可是我两只耳朵,都能听话啊!” “才不信你,哪有两只耳朵,都能听见的。” 小朋友甚至觉得,所有人也是如此。 步涉收起笑容,认真道: “别的小朋友用两只耳朵哦。” “为什么我只用一只?”小朋友难以置信道。 步涉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 “因为一川哥很聪明啊,话听一次就记住了。 一川哥一会乖,我会法术,让两只耳朵都能听见,这样就更聪明了,好不好?” “比哥哥聪明吗?爸爸说哥哥好聪明的。”小朋友神气道。 步涉点头笑道: “对呀,两只耳朵都能听见,一川哥就最聪明了!” “嗯!我会很乖的,我要做最聪明的小朋友。”小朋友一脸认真答道。 想起玉魂提示,步涉询问赫北达道: “怀宝宝时,是不是频繁用过某种药?” 他老婆呆了一会,尴尬低声道: “感染过几次,医生开的药。” 步涉明白了她说的感染,是哪儿感染,反倒是自己尴尬了,一本正经道: “一川的听力神经,中毒萎缩,经脉阻塞,从娘胎带来的。” 赫北达脸色惨白道: “那是不是治不好?” 步涉从容笑道: “放心,今天先解毒,做个针灸,后续针灸几次,激活经络神经,自然恢复。” 看到步涉笑容,赫妻安心了一些,赫北达脸色恢复正常。 步涉先在小朋友听会、听宫等七个穴位施了针。 怕他自己拔了针灸针,叮嘱他双手不要动,不会疼。 又怕小朋友难受,不敢强逼出毒素,运用六龙经,将毒素吸到自己掌间才迫出。 再输入真气,通穴位,活经络。 治疗完毕,收针,在小朋友左耳轻叫他名字,没反应,加大一点音量,能听见,还给了回应。 赫北达没料到这么神奇,赫妻更是喜极而泣,抱住了小朋友,叫小朋友说谢谢哥哥。 小朋友乖巧说道: “谢谢哥哥,真的是两只耳朵都能听话,那我比哥哥聪明了?” 步涉舒了一口气,幸不辱命,只要现在能听到哪怕一点,便有十足把握治好,感觉自己眼睛有点涩,蹲下鼓励小朋友道: “是的呀,一川哥不仅比哥哥聪明,还会比哥哥厉害的。” 站起叮嘱赫北达妻子道: “现在只是解了毒,还不算完全康复,可以用拇指帮一川揉按听宫穴。 “每天一次,三到五分钟就行,大概间隔七到十天,我再回来帮一川施针。 两到三次治疗,正常就可以康复了。” 赫妻抹了抹泪水,生怕漏了一个穴位,激动听着,听完呆了一呆,想起什么似的,跑回了房间。 第48章 紫金西法亭 玉魂提示了一个方子,步涉照写下来,忽然灵光一现,趁机道: “赫大哥,我刚盘下一家店面,是医药馆,准备装修,以后可以治更多人。 别人有什么灾病,可以告诉他们一声,就在江岸古城边。” 赫北达激动道: “这样好!步兄弟是真神医,比医院的医生好,不是治病,是救人,救了一川一辈子,也救了我们一家。” 步涉谦虚两句,想起赫一川还没钱上学,自己和向元夏的书院,马上装修完毕,老师都落实了,先招幼儿园小班,再每年招一级老师,将学生从幼儿园开始,照顾到高中毕业。 于是从容笑道: “赫大哥,古城对面,公园那边,有家三江书院,可以让一川在那上学。” “书院,那主要是国学教育,可不是我这家庭能上得起的。”赫北达嗫嚅道。 这好处干脆做大点,步涉于是继续道: “赫大哥还不知道呐,三江书院免学费,招生也不看别的,就以品格教养,作为招生标准。 您要是愿意,我写个推荐信。” 赫北达简直把步涉当成了神人,长叹道: “现在还有圣贤风的学院啊,步神医真是医者仁心,不管能不能进去,我先感谢!” 步涉暗笑,我会告诉你,院长就是我? 赫妻从房间出来,塞给步涉一个红包。 步涉拒绝道: “我跟赫大哥,一见如故;我见一川哥,一眼喜欢。 这红包,真不要,你硬是要给的话,下次我不敢来了。” 赫妻只好收起了红包,一顿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就差跪下了。 步涉顾左右而言他,双眼扫了一下铜亭,不古也有三两百年历史,只是西式造型,有点不解,随口道: “除了医术和古玩,建筑我也略懂一点,这玩意挺特别,倒想研究研究。” “那是祖上留下来的件,可能民国,前阵子有人给了八千,没卖给他;现在想卖,找不着他人了。 步神医要是喜欢,我请人帮你扛家里去!” 步涉心里暗想,黄金被你当成锈铁,幸亏没卖!脸上笑道: “哪能白要这亭子,我先瞧瞧。” 步涉说着,靠近了铜亭。 这是老熟紫铜材质,泛着乌金般的宝光! 暗忖,七青八黄、九紫十赤,这该不会是九成金! 再看紫铜亭造型,尤为少见,分上下两层,顶檐有点哥特式西洋风格。 而下层圆弧门,又是典型华夏传统式,到了八根立柱,又变为有凹槽的罗马柱。 虽说亭子不中不西,可用料的考究,做工的精致,绝非寻常百姓家的东西! 步涉轻抚亭顶,贯注真气,整座铜亭,竟然实心的! 铜亭的回应,更让人大吃一惊: “强盗啊,不要加‘简直是’!” 步涉诧异:我说不给钱了吗,凭啥骂我强盗! “八国,一把火,烧得现在还疼!一万八千强盗,三十万件宝物,流浪四海”铜亭回应。 步涉暗想,这是是圆明园的东西啊,那就对上了路子。 玉魂回应,郎世宁绘的圆明园建筑图上,确实有它,叫“西法亭”,这是个模型,铸出来先给乾隆看的,后来成了宫殿摆设。 步涉暗惊,就那十二生肖水龙头,都价值不菲,那这座铜亭,做我镇店之宝,再好不过! 玉魂责问,你打算卖? 步涉回应,你丫当我是谁,纯镇店,非卖品;就这这亭子,往店里一摆,看稀罕的客人,都能招揽不少,人气旺了,店里生意,能不红火? 步涉看得仔细,耳边传来了赫北达声音: “步兄弟不忙研究,先在家里吃饭,铜亭回头送您家里去。” 铜亭说是无价也不过分,怕给多了,反而惊到了赫北达,那就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步涉小心道: “赫大哥家里也艰难,红包我都不要,哪能收您这铜亭。 这样,铜亭能看到乾隆,我给您三十万。” 即使这样,八千愿卖铜亭的赫北达,眼中反而犹豫了。 只是赫妻两眼放光道: “还想啥,步神医是大善人,帮你治好儿子,管你儿子读书,现在还接济你了! 好好招待步神医,我去叫几个人来帮忙,这玩意太沉,两三个人还不好抬!” 赫北达点点头,收了步涉三十万转账。 须臾,赫妻叫来了五个大汉,赫北达夫妻也帮忙扛,七个人才抬起了铜亭! 见到步涉坦克般的车子,才知道这医生真的有钱,赫北达相信了老婆的话,这医生是接济自己了,要不铜亭别人最多给八千,他为啥给三十万? 铜亭搬上车子,步涉马不停蹄,回到国际酒店的店铺,自己运劲将铜亭搬到了店里。 这铜亭就算纯铜,撑死四百斤,现在不下八百斤,真是紫金啊! 别说文化艺术价值,卖材料,都值近亿! 玉魂回应,现在才知道是紫金,我脸都被你丢尽! 步涉暗骂,要不要脸,如果你有脸,那也是我的脸! 叶何翩见他一个人搬进来的,像跟贺云裳去移到合适位置,吃奶力气用尽,铜亭纹丝不动! 叶何翩朝步涉指了个地方,大讶道: “这是铜亭还是铜鼎,有多重,你是霸王吗?” 步涉乖乖的遵吩咐摆好,欣然道: “镇店之宝,实心紫金亭,不下八百斤,非卖品啊,别让人开个价就出了!” “谁搬得动,我就卖掉!” 叶何翩开着玩笑,两个人走了进来,步涉才蓦然惊觉! 是一青一中两位客人,青年颇为英挺,中年宽脸寸发,比青年矮半头。 两人都穿着剑道服,浅葱色羽织外套,白色直垂上衣,蓝细格裙裤袴,袴开个衩口,各别一把带鞘的长刀。 倭国人,而且功夫非凡,要搬走铜亭,不在话下! 步涉没有搭理,前车之鉴,叶何翩用倭语打了招呼,青年点了点头,中年突兀语气道: “有发簪吗,白玉的!” 说的是中文,虽不标准,不影响沟通。 有没有白玉发簪,步涉毫无印象,诧异一个糙汉子,要发簪干啥? 叶何翩却领着两人,到了玻璃柜前。 两人瞥了一眼,青年微微摇头。 柜台后的贺云裳温婉道: “两位想要找的玉簪,什么样子呢?” 第49章 买下金字塔顶端 “和田玉雕凤凰振羽菊,带一颗珍珠,白见紫,紫见”倭国中年说着。 青年微微摇头,打断了中年的话,中年于是转身,打量一下紫金亭,认真道: “谁搬得动,就卖掉!真不真的?” “那你搬搬。”叶何翩理直气壮道。 步涉对她点点头,接话道: “对,我们店长说得对,搬得动就能卖,就看出没出得起价。” “多少钱?”倭国中年问鼎。 “你给多少?” “你的店,你的货。” “不好意思,这是镇店之宝,不标价;出价合适,你再动手搬。” “我保管他出价多少,都搬不动!”忽然一个浑圆的声音传来。 步涉回头,竟然是汉唐阁戴远,忽然过来,难道是打探自己虚实? 步涉爽朗笑道: “原来是戴总,里边请!” “步总这家店,可不小。” 步涉没料到自己说过“小店”,他还记得,客套一番,油然道: “今日得到一宝贝,正想拜访戴总,没曾想戴总先到了!” 没人再搭理倭国人,转了一圈,就出去了。 戴远巡视一圈,除了非卖品镇店的铜亭,没有瞧上眼的,讶道: “步总说的宝贝,在哪呢?” “真不巧,昨天想着带给戴总过眼,放家里头了,反正到汉唐阁,还得回市里。”步涉笑语。 贺云裳刚取出茶叶,戴远打断道: “茶就不喝了,去瞧宝贝!” 没料到戴远那么着急,只好先带他回市里取将军罐。 看着步涉打开车门,比德意志银行金库大门还厚重,光车窗玻璃,就比别人车门厚的车子,戴远讶道: “步总不是要翻山,而是要搬山!” “非常宝贝,当然要非常保护。”步涉打趣道。 戴远早点见到宝贝的心,更加急切,催促着步涉上车。 步涉偏不遂他愿,回到青石殿,拿了封得比高考试卷还严密的大盒,搬上车子,直驱汉唐阁。 发财的激情过后,步涉冷静下来,这戴远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到底肚里有没有藏刀,这是不是鸿门宴,自己闹不明白。 自己有难时,该死的玉魂,只会装死,不靠谱。 刚好又有件事,于是编辑了一条信息,找到徐重明号码,按下了发送: “我在汉唐阁,今晚回伍园,商议一件事。” 如果晚上回不到伍园,他们就可以发挥想象力了。 怼步涉时,玉魂从不装死:天都保不准塌下来,万事靠自己,顶天立地,知道不? 步涉无语,先停好车子,又占了两个车位。 抱起大盒子,到了上次和凤斯羽吃饭的房间,才揭开了盒盖 嘉庆红地描金万福连连将军罐! 瞧着孪生的瓶子,戴远双目亮了起来,比看见自己老婆的孪生小姨子,更加兴奋! “找了三年,凑不成对,步总有大海捞针的本事!”戴远脱口而出。 “这叫缘分,这缘分,现在我可以让给戴总。”步涉好整以暇道。 “什么价?” “五百万!” “价高了,没法研究。” 步涉从容道: “鸳鸯失偶,让人遗憾,单只瓷器,如果一万,一对就不是两万了,三万也不稀奇。 “再有,成对儿是呼应,成犄角之势,看着安全完整,四平八稳。 “还有,成双成对,还可作为陪嫁,这样的厚礼,比直接砸千万,更让人招喜?” 成对的瓷器好处太多,戴总应当比我更了解!” 说到“陪嫁”时,戴远双眼亮了起来,旋即无奈道: “步总是生意人,应当知道,高明的生意人,都让钱活起来,如果不是必要,几百上千万,谁也不会装口袋。” 想到自己国际酒店的一波操作,步涉提议道: “如果戴总愿意当一回导游,一起参观参观汉唐阁,我会非常开心。” “你想买下汉唐阁,这可不够!” “我哪有那实力和胃口,也就看看单个房间。”步涉哑笑道。 步涉ā随着戴远走出包厢,逐层逐房间看去,戴远边走边介绍: “这汉唐阁,十亩低不算,光房屋就投资了半个亿,一二层面积,分别3600平,2700平。 一层设了两个大堂,三个天井,九个休息参观卡座,二十个房” 看了一二层,第三层戴远不准备去了,解释道: “三楼观光层,是金字塔顶端,九百六十平,屋和阳台分别三百六和六百平。 常年宁可空着,都不接受预定,要不是我们邀请,只有不能不打个招呼的贵客能定。” 步涉坚持要参观参观,一到三层,果然视野开阔,青山绿水,千家万户,尽收眼底,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 步涉心动道: “反正这一层,一般空着,何不卖给我? “这样一来,可以收一笔钱,一对国级博物馆藏品的将军罐,天下就戴总独享。 “并且,如有客户要用三层,只需提前跟我招呼,我确认不用,戴总随意使用。 用一次,管我一顿饭就是” 戴远大为意动道: “那将军罐属于我,步总补多少银两?” “全层总面积,按7500平,投资5000万;我是爽快人,单要第三层,我给一千万,外加那个将军罐,戴总觉得怎样?” 条件实在优厚,戴远没有墨迹,当场答应,立马跟步涉签订了合同,收下千万转账,还有将军罐。 看来戴远厚道人,自己多心了,刚准备给徐重明信息,自己准备回伍园,经理走了进来,在戴远耳边嘀咕几句。 戴远长身而起,笑容满面道: “步总,有贵客到,我得去迎一下。” “我也刚好有事,那就改天再见。” 步涉告辞,和戴远一起出门,才出大门,步涉惊呆了! 来人居然是伍园众人——包括伍菁菁,也是戴远接待的贵客! 步涉刚挥手,戴远老远先看到伍菁菁,双目亮了起来,边走边热情洋溢道: “这菁菁?病猫变成了小老虎了? “哎呀,不对!瞧我这嘴,菁菁是出落成大仙女了! 呵呵,今儿什么风,鸣谦老弟,和各位都来了?” 伍菁菁嫣然甜笑,先跟步涉打了招呼,指着步涉,对戴远亲昵道: “是步哥哥帮我治好的,戴伯伯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齐鸣谦站了出来,五指并拢向着步涉,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们当家二哥,步涉,治好了我们小妹。 原来和戴总也是朋友!” 戴远责怪道: “步总低调,只字不提身份,闹了半天,都是自己人!” 步涉客气几句,对众人道: “正准备回伍园,大伙怎么来了?” 第50章 千里马配了黄金鞍 “这么久来,还没跟二哥庆祝一番,趁着二哥刚好在汉唐阁,大伙就来了!”徐重明爽朗笑道。 “今次你们要订汉唐阁金顶宫,就得步当家同意了。”戴远古怪道。 “这是怎么回事?”齐鸣谦不解道。 戴远将步涉买下三楼整层的事一说,众人瞠目结舌,何斯迈大笑道: “那今晚这一顿,二哥请客!” “大伙快楼上请,该我买单!”步涉爽朗道。 戴远抗议道: “不,刚刚说好的,步当家出一次房间,我请一顿饭,这顿该是我的!” 众人哄笑着朝三楼去。 酒过三巡,步涉将开医药馆的事情一说,提议老四王闻远打理。 众人见过步涉医术通神,欣然同意,只有王闻远忧心道: “操心医药馆没问题,我一门外汉,怕打理不好。” 步涉从容道: “专业的事情,四哥安排专业的人做嘛,四哥主持就行,有点辛苦,咱们兄弟姐妹,都会一起辅助四哥。” “行,那我就不推辞了。”王闻远松了一口气道。 步涉继续道: “药店医馆选址,就在古城边青石殿一层,办证、招聘、渠道这些,就劳烦四哥了。” 计划大致安排完毕,也该回家给父亲施针,顺便看看方振鹏的古墓勘察进度了。 翌日,步涉回乡,甄田涛要留下,随虚月道长学艺,不能随行,伍菁菁又缠着去游历。 步涉无奈带上何氏兄弟与伍菁菁。 何斯迈手痒,一定要当司机,试试f650一号! 步涉乐得将车钥匙扔给何斯迈。 刚刚着车,步涉手机响起,是叶何翩电话,接通之后,步涉 “就算是倭国人,今天也不能回店,正准备回家。” “是我国人咧,还是个帅锅,叫覃长缨,孙和琳姑姑推荐,要见步涉呐,回不回店随你咯!” 覃长缨,那不是凤蝈蝈男朋友,还是孙和琳姑姑师侄,双重关系,不能不见,步涉无奈道: “得,翩翩说话,就是命令,先招待着覃长缨,我半个钟到店。” 步涉接过车钥匙,驱车到国际会议酒店,整了整衣衫,穿过服务员笑脸如花的欢迎,直奔店面,踏入茶室的一刻,见到了客人,两人都惊呆了 竟然在静空庙见过,历尽风霜,宠辱不惊的年轻人,虽是一眼,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就是覃长缨,凤蝈蝈男朋友,孙姑姑师侄? “我是步涉,咱们是不是静空庙见过?”步涉施礼笑道。 “我叫覃长缨,有过一面之缘,在凤凰山静空庙。” 步涉欣然道: “虽然一面之交,长缨兄却教人印象深刻! 长缨兄又是斯羽男朋友,更是孙姑姑师侄! 云裳,换好茶!” 步涉见面就跟人攀亲带故,覃长缨的拘谨,被稀释不少。 步涉花了十万雪花银,新买的明前狮峰龙井,被贺云裳泡了起来。 须臾,清香四溢,覃长缨不知道,步涉轻轻嗅了嗅,比酒还让人陶醉。 覃长缨呷了一口,递过来一个小锦盒,谦虚道: “前几日和师兄到紫城,朋友托帮忙出个老物件,师姑推荐,请步兄掌掌眼?” 步涉打开了小锦盒,盒子里装了一枚金扳指,上面镶嵌着纯黑墨玉。 纯金胎质醇厚坚实,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器壁高浮雕缠枝莲纹,枝叶曼妙,上下饰鼓钉纹一周,纯黑墨玉,镶嵌在四面莲花正中。 墨玉质地细腻,里面似有水波濡动,戒面周围的纤尘纷纷退避,如临大敌,周围无一粒纤尘,形成一片纯净空间! 步涉被墨玉吸引,运气聚焦,宝石在眼中渐渐放大,彷佛置于显微镜下,慢慢显示出了结构:像一块立体的绸缎,横竖都是致密的纤维交织。 墨玉黄金扳指,整体风格优雅精致,彰显庄重高贵之气。 往墨玉贯注真气,玉魂回应起来: 泛紫为上,其次泛白,其下泛绿,水波流动,深厚凝重,这是最上品墨玉;戒面玉为中心,纤尘净阻在三尺外,如说驱除鬼怪、避邪消灾,诀窍便在于此! 微一沉吟,步涉开口道: “单扳金彩鲜艳,如果黄金扳指是马鞍,纯黑墨玉就是千里马;两者一体,是千里马配上金马鞍! 一百万,长缨兄觉得怎样?” 覃长缨神色大讶,步涉知道给的不少,这生意必成! 覃长缨果然坦然道: “步兄别因为关系给高了,我师兄估价过,金扳指一万,墨玉十来万” 步涉心想,幸好遇到我,别人给你十万八万卖了,上哪哭去? 步涉坦荡道: “你师兄估的是纯金价格,不含艺术和文化;墨玉估的是玉质,不含功用价格。 你就说,这价格成不成嘛?” 古玩出价,很多凭的是对方神色,懂行的人,往往情绪不形于色,幸好步涉不同一般古玩商,中间有孙和琳背书,双方愉快成交了。 覃长缨沉吟半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拿出一个长锦盒子,递了过来。 步涉接过,打开时,步涉和叶何翩同时一愣—— 玉簪和昨天倭国人问的,如出一辙! 倭国人找的发簪——“和田玉雕凤凰振羽菊,带一颗珍珠,白见紫” 这枚玉簪,羊脂洁白,细腻油润,华光内敛。 簪头雕琢一朵精致的凤凰振羽菊,花向四周伸展,瓣向上曲卷,如凤凰展翅。 巾部内花瓣向内抱卷,似凤凰起舞,条条花瓣清晰可辨,栩栩如生,令人心动。 花萼坠了一颗珍珠,晶莹玉润,白中见紫,紫中泛青,更显灵动! 步涉轻轻贯注真气,倏地感觉到珍珠有异! 玉魂回应,凤凰振羽菊,三百六十五瓣,居然是游丝毛雕;珍珠是倭国特产,阿古屋珍珠。 步涉暗忖,游丝毛雕,不是失传了吗,这玉雕不老啊,撑死民国! 玉魂干脆放起了“电影”—— 民国年间,一个倭国将军,带着千金到了华夏,千金小姐救了一名华夏人,送他回去。 回到故土,乡人见千金是倭国人,要除掉;被救的华夏人挺身维护,背井离乡,两人渐生情愫。 华夏人玉雕技艺举世无双,雕了这枚菊花玉簪赠与千金,包含了两个意思,一来菊花倭国国花,二来那千金叫秋子,有秋菊意。 秋子感动,回赠了一枚阿古屋珍珠给华夏人;华夏人将珍珠与簪子结合一起,两人也结合了一起,并生下了小孩。 十年之后,倭国战败前夕,倭国将军赶来见了女儿秋子,对簪子叹为观止,拿去让倭国艺人钻研了数日。 倭国人挖空了珍珠,放进一张地图! 倭将军回倭国前,要带秋子回国,否则便杀她丈夫。 秋子央将军父亲,允许见儿女最后一面,将军同意了央求,秋子悄悄将簪子取了回来,给了丈夫做留念。 第51章 上善若水善水珠 凤凰振羽阿古屋珍珠玉簪,原来跟倭国有关系,难怪他们到处寻找,理应是找珍珠里的地图。 地图包含着什么呢,墨家各种技艺,天下无双,雕琢玉簪的华夏人,应当是墨家人? 这覃长缨,是墨家的外孙,没准还是那华夏人后代,正想瞧瞧珍珠里的地图,是什么地图,步涉耳畔听到覃长缨缓缓道: “这个是我的玉簪,筹备开大药店,说实话,资金不足,所以迫不得已,步兄看值多少?” 步涉想到凤斯羽,笑道: “这玉簪,恐怕是长缨兄传家的,不如传给媳妇。 开店差多少钱,长缨兄尽管开口。” 覃长缨想了想,收回玉簪,掏出了一个小铅灌,递了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 “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步兄再看看这个好了。” 步涉打开了罐子,取出亮黑珠子,一元硬币外径,通体光洁晶莹,光彩隐隐闪烁。 转动珠子,里面似乎清波流动,忍不住贯注真气试探。 玉魂回应,这是大食(音亿)国和大唐建交,向唐太宗进贡的珠子,叫善水珠,上善若水! 步涉暗问,大食国是哪个番国? 玉魂回应,数学老师一年级就教过你! 步涉恍然,原来是阿拉伯帝国,那这珠子有啥用? 玉魂放起了“电影”,步涉看完痛快道: “长缨兄,这颗珠子,三百万,满意吗?” 价格再次远超覃长缨所望,对步涉感激道: “步兄千万别因为是自己人,给得高了! 我只缺一百万左右,按这个数就行。” “哈哈,长缨兄肝胆相照,”步涉爽快道,“这兄弟咱们交了,生意周转的资金,没有多了这一说,三百万照足给,以后有难处,尽管开口。” 覃长缨激动道: “好,我若再推辞,倒不是兄弟行径。” 步涉询问道: “秦兄带卡了吗?扳指和珠子,一共四百万,恐怕卡才装得下。” 覃长缨递过卡片道: “有劳。” 叶何翩瞪了步涉一眼,指了指脑袋,言外之意,你是榆木脑袋吗? 这珠子瞧着是好,但三百万进来,出去得倒亏! 步涉朝她眨了眨眼,叶何翩一头雾水的转账。 覃长缨离去后,叶何翩忍不住道: “这啥玩意,值三百万吗?” 步涉笑而不答,回想玉魂放的“电影”,将茶水孟端了过来,手掌托着珠子,放到水孟上方,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步涉手掌不动一毫,珠子就在掌中滚动起来,越过掌沿,“咕咚”一声,掉进了水孟。 刹那之间,金黄色的茶汤,颜色褪去,变得清澈澄明! 叶何翩与贺云裳异口同声道: “这是什么?” 步涉慢条斯理道: “古阿拉伯,曾经无比强大,疆域比起大唐,没差多少,就是军队厉害! “他们军队为什么厉害?因为有一颗国宝,就是这颗珠子! “这叫‘善水珠’,珠子投入浑水,水质变清,清冽可口;投掷地下,会往水源处滚动;埋在地下,泉水涌出! “还有一点,就算敌人投毒,珠子一放,马上消毒! “你想啊,我要是将军,行军打仗,带这这‘善水珠'',还不纵横大漠吗? 这就是古阿拉伯强大的原因,自从向大唐献了这珠子,他们慢慢就弱了。” “这才是镇店之宝呐!”叶何翩雀跃道。 步涉似笑非笑道: “不,这是傍身之宝,我得带着,口渴了,撒泡尿” 话没说完,步涉同时中了叶何翩跟贺云裳各一粉拳。 终于可以回家。 回去路上,开的是步涉车子,何斯迈司机,何斯征闭目养神,伍菁菁还是坚持要来。 步涉乐得同意,反正还要给她施针,一起回去,时间还从容一点。 伍菁菁一路像出笼的小鸟,不住欢快鸣啼。 还差几公里到家,又眉飞色舞道: “左边是青山,右边是绿水,公路就像玉带,在青山绿水间,原来一路这么美的!” 步涉接话道: “是呀,玉带前方还有个玉带扣呢。” 伍菁菁好奇问道: “那么大的腰带扣吗?” 步涉解释道: “是玉带路上的一座拱桥,因为有条小河,汇入这条大河,路被小河隔断了,就砌了一座白石桥连起来。” 伍菁菁雀跃道: “那一定很漂亮,一会下车看看吗?” 步涉淡淡笑道: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伍菁菁兴趣盎然问道。 “一位外地人,来看丈母娘,一路都是河水静静流淌,到了桥的时候,突然听到哗哗的划水声,喊了一句:‘谁’! “桥下不答反问:‘谁’! “外乡人一惊,往桥下探头看,啥也没有! “他站了起来,准备走,走前嚷了一句壮胆话:‘我道谁在下面’! “谁知桥下声音回答他了:‘在下面!’ 外乡人害怕,再看,还是没人。” 步涉说着,突然不说话了。 伍菁菁追问道: “是有鬼吗?” 步涉忍不住逗她道: “菁丫头不怕吗?” “不怕!”伍菁菁坚定道。 步涉赞叹道: “原来我们菁丫头,是女中豪杰。” “因为步哥哥在呀,”伍菁菁浅笑盈盈道,“我什么都不怕!” 步涉一怔,说出了原因: “双河交汇处,小河高,大河低,形成瀑布响水滩,所以一路只有那里哗哗水声。 石拱桥很宽深,就像一个山洞,外乡人是被自己的回音吓到。” 说着,车子刚好开到石拱桥前,步涉突然心生警兆,沉声喝道: “八哥小心,加油快冲!” 何斯征惊醒,何斯迈边加油,边问道: “怎么了?” 话犹未已,几块巨石,从路两边往滚往桥头,桥两边突然升起一根钢索,比小孩手臂还粗,升到了桥上护栏墩。 再看后视镜,桥后也同样施为,无论进退,都要闯过巨石关,撞断粗钢索,钢索两端很可能绑在了下桥墩。 强冲过去,钢绳和桥墩,或者爱车,必须断一样! 车刚好驶入了桥,如果往左右冲,也要冲断两旁石护栏,迎接车子的,是深不见底的河流。 三千万的车子,步涉的命根,不能丢! 敌人一切早有预谋,计算精准! 最恶劣的情况,还不止于此! 四面八方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巨鹰扑来。 “冲还是刹?”何斯征低喝道。 考验车子的时刻 第52章 不用出来换口气的吗 “如果冲,二哥这车,动力足够过去,但是桥会被车子扯着钢索,整座都拆毁。”何斯迈夷然不惧道。 “十八个,个个高手,伍当家的继任当家兄弟,就命丧十八刺客手下!”何斯征低沉道。 步涉脑筋一转,冷哼道: “击落水!” 何氏兄弟本心意相通,与步涉相处时日较多,偶尔切磋,已形成默契。 三人对视,明白了策略。 何斯迈拔车钥匙,扔给伍菁菁道: “锁车!” 话犹未已,“噗!”三个车门打开,“砰!”同时关闭。 步涉、何氏兄弟,就像炮弹出膛,弹射而出! 不同的是方向:步涉朝外,何氏兄弟向上。 十八黑衣人见三人腾出,如同猎鹰嗅到猎物,分成四队,三队扑往三人,一队扑往车子。 步涉迎击正面而至的四人一小队,在空中连交四手! 步涉全力施为,对手未出全力,却已震得步涉气血翻腾,身体滞了一滞。 四人同时出招,缠丝手,擒龙功,寂灭抓、大擒拿手——对方意在擒拿! 步涉感觉自己成了铁人,四人是磁石,紧贴而至,缠绕封锁、分筋错骨、摧经毁络、上下进退方位,悉数封死,摆脱不了、避无可避。 面对四面八方,影影憧憧扑来的掌指拳脚,步涉闭合双目,排除杂念,刹那晋入物我两忘,天人合一之境。 步涉一声长啸,四人只见他像已在烤炉之内,只等取出分享的烤肉,忽地浴火重生,化作云鹏,在窄小的空间,腾挪闪跃,举抓振翅,毫不局促,毫厘之差,避过致命招式。 “砰砰砰砰!”步涉手足如同翼爪,分别与四人同交一招,错身而过,奇迹般突出重围,如鲲鹏往大河滑翔。 伍菁菁在车内,只见到步涉与四人,在空中毫不停留,击了两掌,便错身而过。 如同逛街与朋友相见,拍手擦肩而过,浑不知期间已交手八次,生死只在刹那之间。 另一方何氏兄弟分别腾空而起,两队十人分先后追击而来。 最先到的两人,与何氏兄弟分别交手,何氏兄弟倏地借势改变方向,双肩摩擦,错身而过。 与何氏兄弟同时交锋的对手,忽然发现,自己不遗余力出招时刻,对方挥洒还招即退,正待追击,对手身旁掌风突然及体! 相当于以一己之身,同时挨两大高手合击,骇然之下,两个敌人仓促应招,一人往小河方向落去,一人直坠大河。 小河方向坠的敌人,功力稍强,仍落桥上,触地连退数步,撞上桥栏才止住颓势,还气血翻涌,一时不能再度出击。 此时步涉往大河划落,正遇上坠落的对手。 步涉如鲲鹏合翼,双掌合并,往坠落的对手印去。 对方挨了何氏兄弟揍,气血翻涌之中,瞧见步涉如来神掌,自己万万飞不出掌心了,仓促之间,无奈伸掌格挡。 步涉是主动突围,有意投河,借了敌对的力道。 对手被何氏兄弟击落,身不由己的坠河,身上正消受着两人劲力。 一个兵锋正盛,一个兵败山倒,相去何止万里,那人双手“咔”一声,旋即喷出一道血雨,坠入了河里,溅起巨大水花,水花中心喷出红色血雨,无比绚烂。 他或许至死都不会明白,人生,怎会有如此蹊跷和糟糕的运道! 步涉入水,如鲲鱼归海。 入了水中,神奇的是,步涉视野和在地上相比,毫无差异! 步涉忽然想起,自己带了“善水珠”,并没有装进铅灌。 心中暗骂自己,麻痹,自己被这群人追杀,到底是因为当家身份,还是他们感觉到了善水珠? 来不及细想,水面敌人掠来! 对方扑向车子的其中一人,见同伴受伤坠河,改变方向,腾空而来施救,刚落到水面,伸手化爪,去提同伴。 步涉身在水中,躲在落水敌人身后,突然如长出了长长的鱼鳍,双手朝水面敌人疾划而去。 敌人大惊失色,才看清楚是步涉五指并拢,如刀划来。 如在平地,化解这招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身在水面,还带下坠的势头,只好由抓变掌格挡,无奈下坠的一寸,两掌最终错开,变成了手腕格挡步涉掌刀。 步涉毫不留情出手,一声沉闷的“咯!”敌人手腕已被折断。 敌人继续下落,步涉朝他先落水的双足,申脉、承筋、扶承、环跳穴位连续出指,敌人连中穴位,双足再不能动弹。 步涉收拾了两个敌人,又一个被何氏兄弟击落。 不理失去反抗力的两个,步涉腰间一摆,疾游而去,双手合指如刀攻去。 步涉如鲨鱼般游去,落水的敌人倒是懂点水性,拔刀而出,边往河岸游去,边回头戒备。 步涉瞬息而至,对手挥刀劈来,刀在水中有阻力,速度放缓,连劈数刀,步涉如鱼在水,衣衫都没被碰到。 一个回旋,步涉如鲤鱼摆尾,一指戳出,点了敌人足底涌泉穴,接着出指如风,连点敌人跗阳、合阳、委阳穴位——又一位失去了反抗之力。 担心他被同伴救起,再度攻击,步涉不得不下重手,把他双臂拧脱臼,手上长刀也夺了过来,往河底扔去。 方才攻击步涉的四人,此时才奔到河边,两人提刀压阵戒备,另外两人狼狈救人。 步涉再次款摆而回,往挨了自己揍的两人游去。 岸上戒备的敌人一脸惊骇,仿佛在说: 这人是鱼?在水里连续放倒那么多人,不用出来水面换口气的吗? 他不知道的是,步涉真气正是无法呼吸时,触发内呼吸,才将自己“炼形化精”境界,晋升到了“炼精化气”,在沙里几天都不用外呼吸,水里这小会,只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步涉回到受伤的两人处,提刀救人的另外两人正杀到,步涉一扯先前受伤的两人,往深处沉去,来施救的两人,见一时无法救人,联手挥刀砍落。 步涉下扯两人同时,受反力自己上浮了一尺,敌人两刀同时砍到,只好游鱼一摆,再次拢指成刀,挡了一刀,避过另一刀要害,胳膊还是被划了一道伤。 步涉受了伤,瞧着两人精神大振,入水与自己游斗! 幸好岸上两人不会水,看着干着急,转身提刀上桥,加入攻击何氏兄弟的战团。 步涉收拾了两人,没见何氏兄弟再将敌人击落,料定两人受近十个训练有素的高手攻击,或已很难支撑。 而在水底的五个敌人,再迟施救,也会命陨黄泉 第53章 还腌着咸鸭蛋呢 步涉如鲲鱼化作大鹏,从水里扶摇而起,桥上两人刀枪剑戟,拼命砸车窗,玻璃毫发无损。 车内伍菁菁,似乎不知道有人砸车,担心的看着何氏兄弟。 何氏兄弟在十人围攻下,捉襟见肘,衣服已见窟窿,幸好不在致命地方,要不是配合默契,怕早已成刀下冤魂。 步涉大声喝道: “停!你们水底人还要命的话!” 何氏兄弟以进为退,攻出一招倏地退了回来。 对方压阵的队长,是个翘下巴的口罩客,手一挥,黑衣人也全部收势停手,不再进击。 口罩客沉声道: “他们还没死吗?” 步涉长笑道: “现在还没,迟了你猜?” 那人已经明白,要想收拾步涉,只要河水没干,便永无可能,没有犹豫,承诺道: “好!你要救他们上来,我们立马撤走,说一无二!” 步涉想着,真耗下去,他们只要不下水,别说杠不过他们,恐怕何氏兄弟会万事休矣,自己不忍的话,也会呜呼哀哉。 于是再次跃下大河,两三趟便把五个人搭救上来,一阵推宫过血,悠悠醒来。 瞬息之间,敌对依约撤走,撤退之余,朝步涉伸了大拇指,不知是赞许,还是表示卷土重来。 望着狼狈远去的敌人,何斯征边咳嗽边笑道: “二哥痛快吗?” 步涉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 “怕是‘痛快’两个字要分开来说,伤要紧吗?我先看看。” 步涉看了一下,两人虽是多出受伤流血,确实避开了要害。 步涉再为两人把脉,何斯迈抢道: “没伤到要害,休息一下,明天便没事了。” 伍菁菁也从车上下来了,除了担心神情,并没有惊吓迹象,看到何氏兄弟浑身血迹,脸上才花容变色,步涉宽慰笑道: “我们的女中豪杰好淡定,没被吓到。” “我们快走,为何哥哥治伤?”伍菁菁心有余悸道,“他们是水鬼吗?突然从桥下上来。” 何斯征振起精神道: “想收拾我们?他们选错地方了,没料到二哥水性这么了得!” “要不是在这里,”步涉松了一口气道,“他们也拦不住车子。” “我就说步哥哥在,鬼都不怕的啦。”伍菁菁神气道。 步涉打趣道: “哈哈,仙女在此,鬼畜怎敢放肆?” “明明是你们打跑的,”伍菁菁跺脚嘟囔着嘴说道,“何哥哥你们看,步哥哥总欺负我!” 众人莞尔,何斯征苦忍着道: “现在有伤,打不过二哥,马上见到阿姨了,她肯定会为菁丫头主持公道。” 何斯迈调侃道: “二哥水性好,菁丫头和阿姨同时掉水里,先救谁,根本不是问题,对?” 伍菁菁俏脸生霞,噘起弯月般的嘴唇道: “你们合伙欺负我!我要告诉阿姨去!” “他们怎么能追击到这里呢?”何斯征插入问道。 步涉掏出了善水珠,分析道: “我料定是这颗善水珠,或许他们有一套感应之术,之前装铅灌隔绝了,现在却能感应到。” “要能留下他们一个,”何斯迈恨恨道,“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吐出真话。” 步涉掏出一枚玉佩牌,扇面形状,材质似玉非玉,像翡翠不是翡翠, 不算细腻,也有杂质。 刻着天空山泽图案,雕工也一般,步涉不感兴趣,随口道: “这是从第一个落水的刺客身上摘下的,咱们回去查一下。” 众人包扎一下,清掉路障,把巨石搬到河岸边扔的时候,一个破罐子,吸引了步涉眼球! 胎质像陶和瓷混合,釉薄而匀,没施到罐底,高古拙朴,看起来像宋青瓷的祖先! 步涉顺手捡了过来细看,从断切面看胎体是一种感觉;从釉面看胎体,又是另一种感觉。 贯注一丝真气,胎质比起元明清,坚致程度不同,显得更粗犷,但这是祖宗啊! 玉魂回应,两晋酒坛子。 步涉暗想,两晋酒就爽了,没准还是阮籍或刘伶同款酒,可惜是坛子。 “步哥哥,是什么老东西吗?”伍菁菁婉转的声音,打断了沉思。 步涉哑笑道: “我不是老东西,这破罐子才是老东西!” “哎呀,我就是说罐子,在找另一半吗?” 步涉分析道: “找土啊,这一千多年前的物件,传世太难,一定是出土的!” 伍菁菁蹲了下来,明眸四望,又对着破罐子念叨: “罐子罐子出来,出来了好回家啦。” 步涉观察一下,笑道: “它兄弟回家了,因为是修路挖出来的,整座古墓,都被刨到底了。” 步涉顿了一顿,逗她道: “所以,桥下的声音,没准不是回音,是从古墓发出来的声音。” “何哥哥受伤了,咱们先回去,明天再来找?” 步涉顺手拿起破罐,回到车里,三个男人换了干净衣服,再度着车而去。 车上了一个长坡下来,离家不到几百米,正巧农忙,一群正在收割稻谷的相亲,眼球全被步涉的巨无霸吸引,站了起来观望。 人越集中的地方,信息量越大! 步涉心中一动,叫何斯迈停车等一会,拿着破罐子下了车,才走到田边,人群就主动围了上来,七嘴八舌说着: “这是车吗,比上次那架更长更大更高!” “到底在哪发财了,带上我家阿三啊。” 步涉举起破罐子,打断众人道: “我收破烂的,谁家还有这样的罐子,打哪来的?” 众人又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那是修路铲出来的。” “都懒得带回家,敲碎扔河里了。” “棺材的东西,不吉利,谁留着?” 心下正叹气,出来一个老伯,步涉认得,上次从他手中买了九子吉庆瓶! 老伯随口道: “家里还有个,还腌着咸鸭蛋呢。” “是老伯啊,咸鸭蛋我也买了,带我去瞧瞧?” “没空,要收完稻谷,明天你来,村东大银杏边,第一家就是。” 步涉于是约了明天登门,给他带瓶酒。 回到家里,步修月开门,见到跟哥哥回来的,除了何氏兄弟,又带回一个仙女,比前甄田涛小仙女,这可是大仙女,比起凤斯羽,分不出谁更美了,顿时愣住了。 步涉做了介绍,伍菁菁笑意盈盈道: “就知道步哥哥的妹妹,肯定是美人儿,哪知道一见修月妹妹,跟想的不一样,更俏美!” “菁丫头肯定吃了我二哥口水了,嘴巴狡得很。”何斯迈调侃道。 步修月秀眸放光说道: “哪里哟,菁菁姐姐才是仙女,我是个女孩子,都忍不住喜欢了。” 何斯征打趣道: “二哥,没咱的事了,两个女人就已经一台戏了。” “哥你们上楼去,”步修月皱眉道,“楼上从来没闹这么大过!” “怎么了?”步涉愕然道。 “你去瞧瞧就知道了。” 第55章 黑釉鸡首壶 远处一个平岗,更远是连绵的高山群峰,简直是平岗的靠山、来龙! 左右低岭岗阜,青龙、伏虎、砂山环抱围护。 前方蜿蜒河流玉带水,水前远山近丘,朝案对景呼应,内有十亩良田,山林葱郁,河水清明。 简直汇聚天地精华灵气,堪称宝地! 四周没人,步涉运起逍遥游,一会儿到了平岗上面。 日出东方,霞光万道,一株高耸入云的野生香楠,仿佛在指点江山。 走到了树下,香楠巨大,恐怕得八兄弟环抱,才能合围! 这树得有千年了,步涉心中一动,贯注真气——木质坚硬致密,感觉到一圈圈除了坚硬,还柔韧的材质,更神奇的是,似乎闻到淡雅的幽香,还能数道一圈圈的年轮! 正在犯愁,要数年轮,今天啥都不用干了! 玉魂回应:这棵树,见证了蜀汉兴亡。 步涉暗想,擦,1800岁! 玉魂继续回应,这棵树,已成金丝楠木,是帝王专属的龙胆纹! 步涉诧异,金丝楠木有很多种纹路吗? 玉魂回应,金丝纹、水波纹、火焰纹、瘿木纹不下四十种,有资格进献皇宫的,有龙胆纹、龙鳞纹。 步涉兴奋起来,咱不提龙胆了,就按普通金丝楠算,都一寸楠木一寸金,这得300方的金子,快算算多少钱? 七爷不是说给一座山,一片地吗?这里勉强凑合了! 玉魂冷回应,瞧上人家这棵树,说什么凑合,小心一根楠木一条命! 玉魂奚落,丝毫不影响步涉心情,再瞧了一会,除了这棵可能价值几个亿的树,别的就没啥了。 中午回到老伯院子,敲门,人终于回来了。 一进庭院,呆住了,这老伯爱养鸽子! 庭院摆了一个大鸽子笼,割断成十个,每个笼养一对鸽子。 每个笼内,各放了一个喂食碗,一个喂水杯。 放在鸽笼下的一个壶,吸引了步涉眼球。 步涉将酒递给了老伯,假装行家兴奋道: “老伯您也爱养鸽子!您慢慢喝酒,我先瞧瞧这鸽子!” 老伯笑呵呵的提着酒进了屋,步涉看起了水壶,是一个黑釉鸡首壶! 口沿撑开,往上轻轻一展——如花绽开。 颈部收紧,直挺挺的,不偏不倚。 壶身丰满鼓胀——容器该有的样子。 下部微微一收,瘦劲从丰满中透出。 近底足无釉——如美人微露的脚。 一道壶流从壶身抛起,在最高处俯身而下,衔住口沿,有惊无险--是鸡尾。 壶口直楞楞挺立,嘴直楞楞“o”着---是鸡首,这表情,必须是雄鸡,加上鸡冠,耀武扬威。 雄鸡眼睛睁得虽大,但迷迷离离,配得上傻楞楞的神情。 两侧有系,是翅膀位置,硬刚刚的,像螺帽。 壶身漆黑如夜,沉静、深邃、神秘。 步涉忍不住提起鸡尾,贯注真气,鸡首壶吟唱起来: “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妇人之言,切不可听!” 嘿嘿,竹林七贤,个个好酒,特别刘伶,老婆不让喝,他狡辩说: “行,戒酒,那就置酒一坛,对神发誓!” 老婆就听了他瞎掰,于是刘伶吟出了上面的诗。 步涉暗想,真是刘伶的酒壶吗? 鸡首壶回应,世风日下啊,旧时在竹林,往来有七贤;今日在天井,天天灌鸽子! 步涉大乐,还没回应,玉魂倒是点评起来: 陶瓷之美,多因实用产生,却常能超越实用,有了自己的生命。 步涉暗想,好,我让你生命无限延续! 长身而起,正想进屋找老伯,瞧见鸽子笼的水杯,又不寻常! 虽然沾满了污垢,但掩盖不了水杯形状之美——深直腹,束口微外撇弧腹,口沿下有明显折痕,浅圈足,这是经典的建盏造型! 步涉用手轻轻搓掉一点污垢,釉色露出了紫红光彩。 再搓掉一点,看见了星罗分布的斑纹,还是曜变! 壁内外都搓了一下,露出的釉色曜变斑纹,如深邃玄奥的宇宙星空,也象空灵静谧的禅境中,藏有神奇且富有活力的灵物! 步涉贯注进真气,建盏滔滔不绝起来: 青瓷越来越青,千峰翠色,如冰似玉;白瓷越来越白,定窑天下白;可是黑瓷呢,越描越黑! “越描越黑”,步涉差点捧腹大笑,建盏话锋一转: 直到我的出现,抢尽了青白瓷的风头! 步涉同意,对,人要是不怕越描越黑,终有一日,照亮四方,光耀千古! 这一只曜变建盏,就已价值连城,十个鸽子笼,八个建盏,一下子八座城! 步涉激动起来,心中有了计较,给何斯迈发了个信息,走进了老伯客厅,爽朗笑道: “老伯,先别喝呀,还没下酒菜! 我家来了客人,刚好炒了几个小菜,两手提不了太多,后面还有人送来呢!” “啥意思,那多不好意思!”老伯眉开眼笑道。 步涉跟老伯研究了一会鸽子,何氏兄弟带来了两瓶酒,几个小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步涉转入正题道: “老伯,不瞒你说,老妈现在腿脚好了,在家闲着没事,您这鸽子,全卖给我了?” “我也闲着没事呢。” “您不是爱钓鱼,爱打麻将吗,再说您要想再养鸽子,重新买就行。” “我这可是精挑细选的!” “就看您这是精挑细选的,我才要呢,会给您满意的价格!” “一对五百!” “这样,我图个省事,连水壶、笼子,都搬过去,十对鸽子和笼子,给您八千八,您看多吉利!” “你到底发了多大财?” 步涉一语双关道: “全靠大家支持,所以哪能忘了您好处?” 酒足饭饱,付钱,准备打道回府。 老伯忽然问道: “咸鸭蛋还要吗?” 步涉才想了起来,回来路上瞧见的罐子,老伯也有,腌着咸鸭蛋呢。 步涉不问价,拍脑袋道: “呀,瞧我这瓜脑袋,还是老伯脑筋好使!” 老伯搬出来的,不是罐,是一个“缸”,形状跟在河边见到的罐,像大人跟小孩的区别! 周身是泥巴,瞧不出本来面目,只见这个瓮体型硕大,虽是圆柱形,并不直上直下。 而是由下而上渐渐舒展,口沿微微一收,随即翻出一道卷边,很有动感。 卷边下三个凸起的羊头,沿瓮成等边三角形,步涉只想到“三阳开泰”,非常吉祥。 有了那几件宝,步涉瞧不上这个大瓮,把一叠钱剩下的一千二,递给了老伯。 老伯眉开眼笑收下,笑容可掬道: “咸鸭蛋吃完还有,想吃再来。” 步涉爽朗答应,顺便抱着就走,心想:其实咸鸭蛋可以还给你,买椟还珠。 第56章 天目曜变建盏 步涉回到家门,老妈拄着拐杖在门口,瞧见他一手提个奇怪的壶,一手抱个缸,何氏兄弟扛着鸽子笼,诧异道: “这不是上次那六伯的鸽子吗,他怎么舍得卖给你,买回来放吗?” “给钱,有啥不舍得?”步涉随口道。 “又乱花钱,给了多少钱?” “不揪耳朵,我就说。” “不说,保证你耳朵要还给我!” “一万” “啪!”一声,步涉没被揪耳朵,只是挨了一拐杖,黑釉鸡首壶都差点儿被敲到。 步涉叫屈道: “还有一缸咸鸭蛋呢!” “一千一枚,金鸭蛋吗?” 老妈说着,又敲了步涉一下。 众人在旁边捂嘴而笑,伍菁菁挨着老妈,冲步涉做了个拧耳朵的姿势,忽闪双眸对步妈道: “阿姨,步哥哥的咸鸭蛋,要不是金的,咱们再揪他耳朵!” 步涉无奈苦笑,叮嘱何氏兄弟小心轻放,步涉先用普通杯子替换,取出了鸽子笼的八个盏,揉了揉挨拐杖的屁股,哭笑不得道: “这事大伙别让那老伯知道,就这鸡首壶,比上次卖了120万的九子吉庆瓶,还要翻倍价格!” 找了一块抹布,把建盏擦拭干净,众人越瞧越惊讶,自己也呆住了 七个建盏,基本釉色像彩虹一样,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而且个个都是曜变,曜变星色又各不相同! 更神奇的是,第八个是曜变天目盏,盏底刻了“供御”二字——皇帝御用! 建盏中至高无上的釉色——是天目釉,天目釉中的帝王——是曜变天目! 天目釉里的曜变,自然浮现斑点,四周围绕斑点还有红、绿、青、蓝、紫七彩光晕闪耀。 “见证奇迹的时刻,还要瞧瞧吗?”步涉好了伤疤忘了疼道。 “这堆玩意,比那个公鸡壶还值钱吗?”步妈狐疑道。 步涉抱着建盏到了房间,拉上了窗帘,拿出天目曜变建盏,手电往盏内一照 盏内变成了深邃的夜空,宇宙七曜现出了光芒,映照整个房间,恍若置身在银河之中! 步涉往天目曜变盏倒了一杯清水,盏内七彩波光潋滟,透射到墙壁,像银河出现在了海底龙宫! 步涉叹道: “天下第一盏,名不虚传,喝茶正好。” 步妈一听来气道: “这败家仔,不能要了,上百万的东西,用来喝茶,你金牙玉喉皇帝肚皮吗?” 步涉神气道: “上百万?七彩这种盏,不是曜变——就是没有那些星星的,一盏千万,多了星星,十倍价格! “五百年前,倭国记载:建窑兔毫盏,值三千匹绢;油滴建盏,是第二重宝,值五千匹绢;曜变建盏,是无上神品,值万匹绢! “一百年前,天目曜变盏,倭国人,用买1200套别墅的价格,盘了下来。 到了现在,是国之重宝,无价!” 步妈数学不好,怼步涉却在行: “1200套!别墅!不比茶香吗,喝茶成仙吗?” “有钱难买我愿意。”步涉笑嘻嘻道。 “被你阿婆骂魔气重,一点没错!”步妈低骂道。 众人强忍住笑,建盏保住不卖,打骂由妈,步涉也不介意。 正在收八个建盏和鸡首壶,一阵上楼的脚步声传来,步涉脑海显现了一个图像。 拉开窗帘,打开门,方振鹏徒弟文和,刚好到了楼梯口,步涉笑道: “文和师姐——这么称呼没错?还是该叫你师侄女?” 文和拍了拍步涉肩膀,秀眉一扬道: “兄弟,别仗着师父叫你一声二弟,就想卖老,占姐便宜,姐还不买呢! 师父叫你下去,现在!” 让人怀疑在师父身边,文和是不是被压抑了,一离开师父,青春释放出来,洋溢四射,步涉都被她叫做“兄弟”。 步涉想起了今天去看到的宝地,爽朗道: “哈哈!今晚一定要摆两桌,感谢七爷和兄弟!” “酒可以喝,感谢就免了,没准会对不住你!”文和大咧道。 步涉谈笑道: “既然这样,那这顿算你的,啥对不住我的,先给我打个预防针?” “师父会告诉你,快随我走!”文和说着,扯了步涉就往下拖。 见到方振鹏,正带着徒弟文刚,用罗盘和洛阳铲,在普探遗迹范围,看着他从瓦筒似的铁铲里,取下一小撮土,捏了捏,又靠近鼻孔闻了闻。 步涉怕他没完没了的客气,抢先道: “七爷这是?” 方振鹏欠身答道: “看见的秦砖,初步断定为入口,主墓在屋后山内,所幸二弟房子在这,大概率还没被盗,现在正看土取样,确定遗迹大小。” 步涉怀疑七爷用洛阳铲,是不是跟他的出身相关,但是这话显然不适合问,随口道: “这是洛阳铲?加个罗盘,就能知道遗迹多大了?” 方振鹏扔下土块,拍了拍手,抖干净泥土,好整以暇道: “如同二弟行医,勘探也有望闻问切,望是望风水,闻是闻土味,问是访当地人,切是把脉,找好入口方位。” 方振鹏又重点讲了“看土”绝活,土大致分老土和熟土,老土是原生,没有人类动过的。 熟土是一万年内,被人动过的。 熟土见到花土,即有黑、灰、绿、红等颜色变化,很可能是地下铜、铁等氧化染了土色,意思就明显了。 随后,方振鹏解释后面的青山,有两三百亩大,墓前通道在山外,范围也有二三十亩,所以一旦开始发掘,可能就要搬迁。 原来文和所说,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是这个,多大事嘛! 步涉趁热打铁,把今天瞧见的宝地,说了出来,文刚记了下来。 黄昏时,一个车队缓缓驶来,一辆越野车,两辆军绿色卡车,停在步涉车子旁,高度和长度,被步涉车子比了下去。 几个文质彬彬的专家,从越野车上下来;十几个精神抖擞的迷彩小伙,从卡车下来,搬下了一个个箱子,动作干脆利索。 完毕之后,终于来了一辆长板车,比步涉车子更长,载了一辆长臂挖掘机。 迷彩小伙接着在屋子旁边,雷厉风行搭起了帐篷,把搬下来的箱子抬了进去。 方振鹏吩咐下,小伙又协助专家,撬开了箱子,取出一些工具设备,诸如切割机、氧气瓶、防毒面具、防护服、便携喷雾器、和几个药罐。 文刚把几个罐子的溶剂,倒入了喷雾器,步涉饶有兴趣问道: “这是什么作用?” 方振鹏耐心答道: “这是有机硅树脂,喷洒形成保护膜,抗氧化、绝缘、耐火、防水、防盐雾、防霉菌等,常用于对文物的保护。” 文刚补充解释道: “几十年前,发现了秦始皇陵,有人迫切发掘,打开时陶俑是五颜六色,栩栩如生的。 当时没作有效保护,陶俑十五秒氧化,四分钟全部褪色,于是就成了今天的黑灰色。” 文和口直心快,愤然道: “那是破坏文物!背着千古骂名也不过分,所以上头当机立断,终止了考古,主陵墓现在还不敢考古挖掘。” 步涉恍然道: “原来这样,文和师姐要是早四十年出生,七爷要是当时在场,肯定阻止了惨案发生。” 文和拍了拍步涉肩膀,似笑非笑道: “那你快叫姑奶奶” 方振鹏打断道: “现在咱们要慎之又慎,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文和愕然道。 第57章 鹳鹤鱼斧瓮 “明天先开个遗迹入口,保护起来,文物不会受伤,才敢发掘。”方振鹏徐徐道。 步涉心想,这就没我啥事了,还不如去铲铲地皮,搜几个老物件卖钱。 玉魂回应,破了这道关,后面的坎才好过;里面物件,至少两件跟你有缘,一件让你死,一件定你生。 步涉暗骂,麻痹,让我死去活来呗,后面还有遗迹坎啊!话说欠我的四分之一命,啥时还我? 玉魂不甩步涉,步涉只好对方振鹏没话找话道: “七爷办事,比钟表还精准,明天进遗址,万无一失了!” 方振鹏谦逊道: “二弟谬赞,正想这《伍行天诀》,孙姑娘给了二弟,哪怕理解半成,探寻先秦遗迹,也有莫大益处。 所以厚着脸皮,也要邀请二弟的,明天文和记得邀请步师叔。” 步涉心里窃笑,方七爷果然抬高了自己辈分,凭空多了俩师侄,脸上苦忍没笑出来。 想着《伍行天诀》,自己只认得书名,内容一页没看过,有被方振鹏和玉魂劫持的感觉,又笑不出来了。 步涉暗想,今晚得烧支香,抱一下玉魂大腿,传授两手《伍行天诀》,好过赤手空拳。 步涉于是谦逊一下,打肿脸充胖子,答应了方振鹏——进遗迹。 文和见到步涉听到“师叔”,开始憋住笑,又变得一本正经,牙痒痒道: “我会叫小弟下来,偏不叫师叔,小弟——” “无礼!辈分就是辈分,岂能乱?”方振鹏严肃道。 步涉解围道: “七爷,文和姐是直性子,年龄来说,算是平辈,叫师叔会把我喊老了。” 文和听罢,脸色缓和一点,盯着步涉,似乎在说:算你识相! 方振鹏干咳一声道: “我二弟性子随和,不与你计较,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谢谢我二弟。” 文和吐舌拉长了话道: “谢谢了啊,当家二弟!” 此时,伍菁菁和步修月牵着手过来,说道: “开饭了!七爷,步哥哥,各位哥哥姐姐,回去啦。” 方振鹏又一阵谦让,步涉坚持下,一起进晚餐。 饭桌上,伍菁菁和步修月不喝酒,坐到一块,方振鹏颇为节制,此外其他都是算饮者,气氛颇为热烈。 尤其文和,女汉子一枚,饭桌上喝酒不是小酌,而是来者不拒的豪饮,老二步天佑和老三步天维,甚至还有文刚,有点招架不住文和,只有步涉跟何氏兄弟,能跟她觥筹交错。 饭后,步涉想起该给菁丫头施针了。 见到步涉酒后还为菁菁妹子施针,文和大咧道: “小弟弟行不行哟,喝了酒拿针,会不会抖,地方都扎错了?” 步涉戏笑道: “小弟弟从不让人失望,针灸能解酒,要不要帮你扎一针,看看会不会扎错?” “切!我还能再喝三百杯,来拼过吗?”文和嘲弄道。 “我好啦,不用扎针啦。”伍菁菁蹙起黛眉嘟嘴道。 步涉坚决道: “听话,我说不用扎,才不用扎,至少还要针灸三次。” 伍菁菁虽是嘴上抗议,在步涉面前,却不敢任性,没有违拗,扭了一下上身,还是往房间而去。 回到房间,众人退了出去,连步修月都退了出去。 偌大房间,只剩步涉和乖乖躺下的伍菁菁,本来已有七分酒意,面对山川起伏,步涉又可耻的起了反应,还乱了呼吸节奏。 步涉心跳如鼓,伍菁菁生出感应,心乱如麻,仙容刷的飞起红霞,剪水双瞳更是眼波荡漾,普天下的秋水都在眼中荡开。 坐怀不乱,那不是步涉;但也不是毫无自制力,面对勾魂夺魄的仙姿,甚至运气调息,还是很难平复心跳,差不多捏起我佛的不动根本印,才能勉力开始施针。 伍菁菁娇羞无处安放,紧闭了秀眸。 这一次针灸针,施得尤其漫长。 完毕之后,伍菁菁轻轻睁开双眸,秋波流转,温柔如水轻声道: “步哥哥!” 无限温柔的声音入耳,步涉脑际轰然崩塌,眼前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自己全身心都炸了,天地间一片空白,失去理智,倏地站起! “得!嘚!嘚!”门外的敲门声如木鱼,把步涉倏地敲醒,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就像擎起长矛的唐吉坷德,猛然醒来,发现了自己的荒唐。 差点酿成不可逆转的错误! 听到敲门声,伍菁菁娇羞得又双眸紧闭! 步涉哪敢站着,重新坐下,如同太宗怀鹞,希望魏征没有瞧见。 缓了一缓气息,扬声道: “请进!” 嗓音沙哑,分明就像穿越整个沙漠,滴水不进的喉咙。 门开,进来的是步修月,端着一碗汤,听着步涉沙哑的声音,以为施针吃力,关心道: “阿妈知道哥哥给菁姐姐施针,说很辛苦,叫煮了一碗鸡蛋羹,快喝,嗓子都说不出话了。” 步涉顺水推舟道: “是很辛苦,幸好端来了鸡蛋汤。” 声音依然沙哑,更不敢站起来,坐着伸手接碗。 步修月递过来时,似乎看见了什么,没忍住“噗嗤”一笑,旋即明白了什么,俏脸一红,强捂住嘴,不让自己再笑出声,走了出去。 步涉的尴尬,只恨地无洞。 伍菁菁知道个中情况,玉颊又飞起红霞,脑袋往内里偏去,恨不能拉被子蒙上。 步涉逃回了房间,问玉魂记不记得《伍行天诀》,传授两招。 玉魂吝啬,只是划了一下重点,点了几个句子。 步涉吐槽了几句,想起抱回来的瓮,还没细看,找了条湿毛巾,擦掉瓮身泥巴。 擦到一半,都想回去睡觉了,这不是瓷,而是陶,画也简单,简直是当代儿童画的艺术品。 瓮已经够大了,绘画的作者似乎还嫌不够大,画了一只鹳鹤,硬生生撑满了整个立面;眼睛又撑满了大半鹳鹤头。 眼睛似乎在笑,因为它——衔到了一条鱼。 鱼就谦虚多了,不到鹳鹤一半,虽然这样,无疑也是条大鱼。 好比猫有老虎一半大,那都是猫王了! 鱼不过笔,鱼身、鱼鳍、鱼尾、鱼眼,一应俱全,像国画大意写法,又像儿童画。 耐着性子继续擦,出现了一把石斧,步涉像被砍了一斧头,精神头瞬间上来! 如果鹳鹤跟鱼是写虚,石斧就是写实了,各种细节都勾勒细致: 木质柄、石质斧,坚实的组装,手柄下缠绳子,利于抓握。 这是石器时代的斧头特点! 步涉继续拭擦干净,更惊讶的是——鹳鹤不是画出来的,是留白“留”出来的,就像剪纸的空间! 贯注真气试探,陶胎没有瓷的坚实,却极为浸润,像吸收了几千年的天地水汽! 玉魂回应起来,这是新石器产物! 步涉暗惊,那不是七八千年前? 这不是青瓷祖宗,而是陶瓷祖宗,甚至是华夏文化的祖宗,文明基因已经孕育,尽管光芒微弱。 但这小小文明之光,却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在人类文明进程中,功不可没! 步涉现在想扔掉咸鸭蛋,抱着鹳鹤鱼石斧瓮睡觉,只是明天肯定挨老妈揍,无奈作罢。 第58章 五光十色俑 翌日,步涉笑着醒来,到房顶晨练。 楼梯传来无所顾忌的足音,自己脑海浮现起一个人的影子,收起架势,朗声道: “文和姐姐早!” “吖!你有三只眼,一只在后脑吗?瞧到我了?”楼梯口传来文和开朗的声音。 步涉调侃道: “能震动楼房的足音,除了文和姐姐,谁功力有这么深厚?” “想打架?要不是师父有请,现在就想和你打一架!”文和扬眉挑衅道。 步涉招架不住笑道: “我甘拜下风!为了大家的安全。” “关大家啥事?”文和愕然问道。 “你一跺脚,都能引发地震,敢和你打吗?还是找七爷去。” 步涉皱眉说完,拨开了文和,抢先下楼,身后转来文和气急的声音: “别跑,保证不揍你!” 楼下左手方,众人已经集合到位,步涉过去,一个笔挺的迷彩服小伙,伸出了胳膊,就像栏杆一样,挡住了去路。 文和后面追了上来,气势汹汹道: “喂!我追不上他,也不用你拦!” 小伙忍俊不禁,旋即又严肃板起脸道: “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步涉被拦,方振鹏回头对小伙解释道: “罗班,我对之前没有说明清楚,表示歉意,这位是我们特聘的编外专家,遗迹发现者、步涉先生,以后步先生,可以随时自由出入的。” 小伙看着年轻的“专家”,难以置信的神情一闪即逝,刷地收回了胳膊,立正敬礼道: “是!方教授!步先生请!” 步涉含笑点头致意,走了过去。 墙根四五米远处,挖开了一个五六米深的大坑,坑底露出一堵青灰古砖墙,一扇门大小。 围着青灰色的古砖之间,一个个铜绿色的格子,把古砖焊死成了一整块,这便是浇筑的铜汁。 古砖墙上下四周都是坚石,墙就像一幅画贴在石上,看样子从墙到后山,都是坚石,想绕过古砖墙,从周围开挖进去,实在太难了,相比开墙,凿山是舍近求远。 步涉兴趣盎然看着,众人好奇注视,方振鹏走上大坑,对两个小伙叮嘱着什么。 须臾,一台金属切割机,和一个大吸盘已经就位,吸盘连着两根粗金属绳,还有人手一套的装备,含氧气瓶、防毒面具、防护服、对讲机等。 众人换上了防护服,随着四溅的火花,半个钟之后,古砖墙已被切了一周四方框。 方振鹏示意众人让开,吸盘拉开了古砖墙,遗迹即将揭开神秘的面纱 大伙激动之后,一阵失望,里面什么也没有,是一块大青石板。 “方教授,继续吗?”切割人员问道。 方振鹏挥手制止,观察一会,划了一条线,吩咐道: “小张,劳烦再辛苦一次,沿线切开;钟师傅,挖掘机可以换上钩索了,劳烦辛苦。” 步涉想,方振鹏除了对徒弟严肃点,对其他人,无论大小人物,都客气温和得很呐。 按方振鹏要求,又切开了一大块,终于见到内石板的底部,就像青石板坐在坚石上。 方振鹏吩咐文刚把吊下来的两条钩索,勾住了青石板底部,又拿起对讲机说道: “钟师傅,这一步会比较关键,留神以下操作: 一会我示意开始,吊车钩索迅速垂直上拉两米,然后停住,缓慢下放两公分,不知道有无难度?” 数秒之后,对讲机回复: “垂直快速上拉两米,停住后慢下两公分!明白,方教授,没问题!” 按照方振鹏要求,青石板被拉了起来,遗迹露出了真容 步涉看着打开了的文物遗迹里面,内心震骇,两尊伫立的陶俑,五颜六色,栩栩如生! 漆黑的武士发髻,缠着鲜红头巾,面容铜黄色,表情刚毅,盔甲深蓝色,缀以朱色竖条纹,裤子灰绿,缠着白色护腿,战靴黑灰色,以红色粗线缝合,手执长戈,似在守护国门。 原来陶俑真不是黑灰色的,而是衣甲鲜明,精神抖擞,威武霸气! 文刚没骗人。 众人还在震骇中,两位工作人员已经率先冲进了门内,往陶俑喷上了防护层,陶俑颜色依然鲜活。 此时挖掘机的吊索,才缓缓降下两公分定住,青石板并没有随吊索下降而下降。 步涉也暗暗舒了一口气,又一阵愕然。 里面空间不大,仅仅五米出头的宽度,不到十米的深度。 整个空间四周,同样是铜汁浇筑的秦砖墙,顶上像穹庐,用青石板封顶,青石板之间错缝铺砌,难怪支撑了两千多年,依然坚固,赵州桥的构建技术,当时已成熟至此。 整个空间,除了两尊陶俑,再没其他物件,陶俑守护什么呢? 喷洒防护层完毕,方振鹏示意两个工作人员退了出来,再把大青石板下的吊索挂钩,往外拨动,然后示意吊车师傅收起吊索,青石门依然定格,确实巧妙! 方振鹏回头对众人有条不紊道: “或许里面有危险,我先探路,确认了安全,其他同事下次再进来;文刚文和随我进来,里面会有机关,二弟进来不?” 声音就像通过劣质喇叭扩出来的。 步涉点点头,方振鹏吩咐护卫队长道: “罗班,劳烦安排一位同袍,保护步专家,要身手敏捷的。” 步涉自问身手,不会比卫队人员差,他们进去可能更危险,赶紧拒绝道: “保护就不必啦,人多反而危险,除非有其他必要。” 方振鹏通见识过步涉神乎其技的针灸术,也知道他能通过孙和琳测试,甚至得到赞许,非是寻常人能办到,于是作罢。 文和却不了解,吩咐步涉道: “别乱跑阿!跟姐后面!不想死的话!” 步涉戏笑道: “我觉得你比机关还危险,还是让我走前面。” 只是穿上防护装备,说出来的话,差点怀疑不是自己声音,比隔了千山万水还陌生。 步涉的要求,被当成了耳边风,人也被文和扯到了身后。 瞧着前面一副娇躯,偏偏御姐派头,步涉无奈笑笑,才想起带着防毒面具,笑容不像声音能传出来,困在了面具里面。 于是干脆拉开面具,方振鹏谨慎道: “空间已经打通,暂时摘下无妨,进入其他空间之前,带上即可。” 说罢,方振鹏把面罩拉到一侧,文和文刚似乎早就等师父开口,依样把面罩拉一旁。 四人过了青石门板,脚下是青石地板,青石门敞开着,里面光线充足。 方振鹏细细检查地板和四壁,文刚在他后面跟着,步涉好奇的观察陶俑,文和走了过来。 整个陶俑颜色不止十种,有漆绘,有釉彩,陶胎外层有泥层,表面绘漆上釉,看起来工序繁多。 陶俑手上长戈像金属锻造,杆身刻了饰纹,泛着铜绿,戈头厚重漆黑,杆脚套着个像圆锏的枪头,同样厚重漆黑,应该是青铜做杆,戈头和脚用玄铁类材质。 方振鹏和文刚细查了一周,方振鹏安然若素,文刚一脸失望,看起来毫无所获。 文和见步涉看得入神,打断道: “看什么?抡得动不?” 文和说着双手握住了戈杆,就要上提。 步涉感觉有异! 第59章 人比机关还危险 “咻咻咻!”“轧轧轧!”“不可!” 异响和方振鹏的暴喝同时传来! 步涉听到青石门下降、四面墙壁分上中下,同时传出尖锐的破空之声。 不及思考,双手抱住了文和,就地扑倒,迅速翻滚,远离陶俑。 到了墙根,文和在下,自己在上趴着,破空声至,擦背而过。 “叮!”声响起,是金属和青石板撞击声音。 “趴下!” 方振鹏的暴喝,此时才传到! 至少知道,他没受伤,突然一阵漆黑,青石板门已经降下合上! 破空声还在持续响着,步涉怕文和受伤,把她压在下面,双手护着她脑袋。 过了好一会,破空声渐渐稀疏,直至停歇,室内归于寂静,只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 方振鹏打亮头上照灯,步涉见他和文刚趴在对面。 “喔——”步涉腰间剧痛,发出一声惨哼。 “流氓!趁机占便宜!”文和气急道。 原来步涉压在她身上,双手好像摸她的脸,嘴巴还像对着嘴巴,一时气急,给了步涉左右各一拳。 步涉能感觉到她双拳击来,只是不敢起身,怕还有冷箭射来,生生受了她两拳。 “你练过!”步涉痛苦道。 自己受常人一拳,根本不会痛,这痛彻心扉的感觉,压根不是常人能打出的拳劲! 文和气急之下,双拳全力击在步涉身上,被他护体真气反震,弹开了双拳,双手还一阵疼痛。 “他在救你,要不是我二弟,你身上已经成刺猬了,胡闹!”方振鹏喝道。 他头上探照灯射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文和反应过来,带着倔强道: “好啦!错怪你啦,最多请你吃饭赔罪,要不你打我两拳,不准用力!” 步涉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哑然道: “算了,刚刚还说有人比机关还危险,哪还敢碰?” “师父,应该没事了?”对面文刚颤声问道。 “嗯,大家都没事?起来,看看陶俑损伤情况。” 方振鹏说着,率先站了起来,步涉跃起,把手伸给文和,文和没犹豫握住,被拉了起来。 此时对讲机响起: “方教授,方教授,发生什么事?有没有人受伤?要不要破石门?” 方振鹏尽量淡定道: “没事,无人受伤,里面虚惊一场,机关被我徒弟破去了,石门暂时不开,破开恐怕会再触发机关,有情况我们随时沟通。 外面没人受伤?如有箭头射出,别碰,剧毒。” “明白,方教授放心,外面没有箭射出,无人受伤,你们小心,有情况随时沟通,我们时刻准备。” 步涉慢慢靠近陶俑,四盏高亮度矿照灯,全方位立体检查陶俑,陶俑奇迹般没中一箭,看来机关暗箭,无一不是巧妙的避开了陶俑。 众人舒了一口气,步涉叹道: “机关长眼睛啊,认得出陶俑是自己人,完美避开,古人智慧,鬼神莫测,凡人实在渺小;否则只有另外一种可能了” “什么另外一种可能?”文和好奇问道。 “陶俑练过金钟罩铁布衫,所以刀枪不入。”步涉调侃笑道。 “去死!”文和气愤道。 方振鹏慢条斯理道: “机关兵革在子胥公眼中,在用意、用德之后,排在第三;兵革机关,不得已而用,机关即是机心,心战为主,诡变辅之,其他都落下乘。” 步涉心想,这方振鹏知道的《伍行天诀》,自己都不知道,太没面子了! 偏偏玉魂重点没划到,但最厉害还是子胥公,自己觉得鬼神莫测,子胥公视作枝节末流,《伍行天诀》,还得研究研究。 又想着七爷的话,忽地灵光一闪,沉吟道: “机关——机心——心战” 方振鹏经步涉提醒,内心一震,往步涉看去,正好与步涉瞧来的目光相遇,都看出了对方的惊疑。 “赌不赌?”步涉跃跃欲试道。 文刚文和一脸愕然,方振鹏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得到方振鹏确认,步涉叮咛道: “七爷和文刚兄文和姐暂避,我来,箭矢或伤不到我。” 方振鹏叮嘱了一番,领着文刚文和走到石门处,因为石门是唯一没有箭矢射出的地方。 拨开地上的箭矢,这些箭矢年代久远,都已锈迹斑斑,碰上青石板箭头还完好,箭杆和箭羽均已断碎。 “搞什么?”文和不解问道。 “准备好了吗?一不对劲就趴下!”步涉强调道。 文和只好住嘴,鼓着腮帮,盯着不搭理她的步涉,眼神比箭矢还锋利。 步涉双手握住长戈杆身,试试上提,分量极重,似乎和地板连着。 改顺时针轻轻用力,可以转动,缓缓转到感觉阻力异常,慢慢松手,警惕有没有冷箭射出。 “轧轧轧!” 地板动了起来,整块地板,连同步涉四人,和两尊陶俑,一起缓缓下沉,没有箭矢射出。 原来开启遗迹的机关,就是触发箭弩的机关,如果心怀不轨的人触发了箭弩开关,谁敢再次碰触? 方振鹏吩咐道: “带上口罩!” 众人依言带上,方振鹏继续解释道: “大致明白了,这确实是入口,当时陪葬品搬进去之后,装上四级机关。 “抬棺椁进来,旋一次长戈,连弩装上箭矢,石门板下降封门。 旋第二次长戈,整个地板下沉,第三第四次,便是两千多年后,文和与二弟触发了。” 大概过了两分钟,感觉下降了近三层楼高度,停住了。 众人自然而然往右侧瞧去,景象骇人! 眼前出现了长长的通道,通道有坡度朝下,每隔三四米距离,就有一对陶俑分列左右,不同于之前的两尊,这些有弓弩俑、武士俑、军吏俑 同样五颜六色,面如生人,上面石门板封住,隔绝空气对流,没有褪色。 打着矿照灯仍然深不见底。 方振鹏继续道: “棺椁沿这个通道抬进去,应该至少还有两道以上封门。 “我们进来的是外封门,下一道中封门,打开了中封门,这个石室再次升起,恢复原样。 这就是《史记》所载:闭中羡门,下外羡门。” “一会怎么出去?”文刚担心道。 第61章 餐前开胃酒 “一起走,再试的话,谁来试?不准叫我师弟!”文和护短道。 步涉心里一阵感激,文和性子是大咧一点,心肠却善良。 “文和说得有道理,继续走,换天道方位,左边开始。”方振鹏赞许道。 “大家先蹲下,我还是先走一步!”步涉提议道。 “呸呸呸!大吉利是!试就试,说什么‘先走一步’不吉利的话!我不蹲,跟你走!”文和骂道。 步涉哑然失笑,方振鹏同意道: “其实蹲不蹲区别并不大,二弟走,九成九把握。” 步涉点点头,轻踏“乾位”,踩实,无异常,放心的走了出去。 接着“大有”、“小畜”、“大畜”一路平安。 “停!”步涉又喊道。 这一次后背感觉到的,不是温柔,而是双拳,接着传来文和骂声: “还来!” “最后一步,就到石门。” 说着,见到通道突然开阔三倍,石板不再按刚才排列。 步涉怕方振鹏在最后,看不清楚,解释一遍道: “七爷,这不是六十四卦排列,而是变成了九宫,左右也不见陶俑,中间立了一个将军陶俑。” 方振鹏点点头,徐徐道: “奇门遁甲,九宫排列,中间是将军,是否暗示是将台?” 步涉哪懂什么奇门遁甲,除了心中唤娘,暗中呼起了玉魂: 安静的美男子,现在可以出声了! 步涉凝神瞧着怪阵,心中暗记玉魂提点,感觉成了行家,自信道: “我也怀疑,这是八门金锁阵!” “哟,师弟果然有金刚钻,天文地理,奇门遁甲,武艺兵法,无所不通哟!”文和调侃道。 步涉逗她道: “当然有金刚钻,你当不当瓷器嘛?” “来呀!你敢吗?”文和寸步不让道。 步涉投降道: “怕了你了,你是金刚王,我宁愿破八门金锁阵!来!” 文刚听到步涉准备破阵,谦虚问道: “步师叔,奇门遁甲、九宫八卦是什么?为什么确定是八门金锁阵?步师叔能说说吗?我不是怀疑步师叔,是真不懂。” 步涉心想,文刚态度谦虚,到有几分七爷风范,好学、不耻下问,以后十有八九是他继承七爷衣钵。 只是自己也是现学现卖,没法教,只好故作高深道: “奇门遁甲博大精深,如果现在跟你讲,七天七夜才讲得明白,我只说几句。” “步师叔,您请说。”说着,文刚还拿出了笔记本。 步涉将玉魂新教的翻译了出来: “九宫八卦,含空间和时间;奇门遁甲,是规律和吉凶。 “咱们这种静止的情况,时间不动,当它拿掉了,只剩空间和吉凶。 “九宫,就是桌子上摆了九个瓶子,看不见里面装什么。 “奇门遁甲,是给瓶子贴上了标签,甲是茅台,乙是香槟、丙是清水、丁是砒霜 以此类推标明,并注明了餐前开胃酒,正餐茅台,餐后酒,谁还会去喝砒霜吗?” 文刚点点头,继续道: “谢谢步师叔,原来奇门遁甲,是趋吉避凶。 还有个问题,八卦变化很多,怎么确定是八门金锁阵呢?” 步涉背上的汗,快被文刚问出来了,只好再根据自己理解,耐心道: “作为保护封门,除了攻击阵法,其他奇门遁甲,作用不大;跟八卦有关的阵,万变不离其宗,主要两种: “一是少变化的八门阵,二是多变化的八卦阵。 “八卦阵是诸葛亮的发明,比遗迹迟,排除掉。 “八门阵,鬼谷子发明,合理。 再有一点,这是靠近石门的最后一道关,是锁,所以推断是八门金锁阵。” 步涉继续强调道: “过这个拦路阵,从咱们位置到对面封门,只有一条活路,还是要小心不要踏错。” 连破机关,步涉涌起了强大的自信,先踏上震位生门,次踏坤位休门,再艮位开门、乾位景门 出了景门之后,身后传来“轧轧轧!”的声音,前面的封门却毫无动静。 方振鹏拿出对讲机,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按下对讲机道: “罗班,罗班,有听到吗?听到请回答!” 须臾,对讲机传来夹杂着沙沙杂音的声音: “方教授,方教授,收到,请讲!” 方振鹏提高声音回道: “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内部,走过了通道,人员安全。” 说完一句,松开对讲机,罗班确认之后,方振鹏继续说道: “我们继续前进,进入下一空间,后面可能有几个空间,信号会变差。” “明白,需要我们做什么?”对讲机传来罗班询问声音。 方振鹏接着道: “我每个空间通报一次,如果最后没有信号了,晚上六点没出去,你们可以破门进来,六点之前,不要破门。” “收到,明白!”罗班确认道。 两扇门都封死了,方振鹏还和外头对讲,步涉一脸淡定,文和忍不住拍一下步涉道: “你丫解手机密码啊?现在倒好,解不开,还锁死了,后面的石室升上去了?” 步涉从容笑道: “文和姐一针见血,伍园也有类似密码,只是那个‘手机密码’复杂得多,稍安勿躁,老天开这扇窗之前,得先关好那扇门。” “还会顺带夹一下你脑门” “轧轧”声响起,打断了文和的揶揄,也打开了两扇门! 和外面的整块石门板不同,前封门两块对开,就像银行自动门一样,缓缓往两边移动,慢慢打开 过了中封门,又是一个前进通道,相当于机关通道的两倍有多,探照灯照耀下,地板不再是方块石板的,而是整个石底,像是山体本来的石头,积了一层灰尘。 “没有机关了吗?实地了。”文和略带失望道。 “破机关上瘾了?”步涉嘲弄道。 文和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语气道: “对呀,反正你在,让机关来的更猛烈些,下次遇到,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一会给你来个猛的,以前考古没遇到机关吗?”步涉奇道。 “有,不同于这一座,师父都破了。”文刚插入道。 “看!壁画!”文和忽然嚷嚷道。 方振鹏也走过了中封门,照灯向壁画移动。 第62章 熊旅白玉剑 步涉向文和探照灯聚光处看去,一幅彩色壁画,一个长须文官,在一个雍容华服的虬须男身后,捅出了刀子。 连着的下一幅是长须文官下跪,捧着印绶盒,举向特使。 连环画似的,一幅接一幅,是光下蛋,不叫唤的母鸡——没有落款的壁画。 步涉还没问玉魂,方振鹏解说起来: “一图是蜀相陈庄杀死蜀侯,二图是陈庄降秦,三图是叛秦,四图是甘茂、司马错平定蜀国。” “这陈庄还真是三姓家奴。”步涉点评道。 通道右边是几幅波澜壮阔的战争图,步涉精通书画,看了壁画也不由得佩服。 生动得旌旗似乎在飘扬,战马神骏,似乎长嘶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将士或淡定,或愤怒,或专注,看了一会,恍若自己置身在战场之中。 面对精美绝伦的壁画,仗着即使缺氧,也能内呼吸,步涉忍不住取下了口罩,空气也还可以呼吸。 “这是蓝田大战,还有秦伐魏攻楚,都具有无可估量的历史价值。”耳边传来方振鹏解说声音。 步涉赞叹道: “这些壁画没有署名,浪费了名扬千古的机会啊,放到今天,不输给大师水平,高手在民间啊!” 方振鹏点头同意,也摘下了口罩,文刚还在他旁边,仔细观看。 “兄弟快来看!这里好多武器,你肯定喜欢!”文和兴奋道。 她也已摘下口罩,走到壁画短通道尽头,另一个门上,看到宝贝忍不住迈步过去。 “不可!”方振鹏喝道。 听到方振鹏暴喝,步涉知道要坏事,施展《逍遥游》野马步法,瞬间起步,飞跃而去,自己还在空中,文和已经踏出脚步,听到方振鹏声音同时,她已经收不住,踩了下去。 步涉见她明明踩上地板,却像踩在空中,往下坠落,原来是陷阱! 自己在空中急吸一口气,全速掠去 步涉飞身而到,文和大半身已陷落下去,只看见脑袋和肩膀。 整块大地板,就像跷跷板,文和这边踩落,地板那头翘起。 步涉不及思考,双手揽住她腋下,抱起,顺前飞的势头,像大鸟抓着猎物,掠过大板,落在了对面坚实的地板上。 没见异状,才放了文和下来,文和花容失色,颤声道: “连环翻板?!” 文刚和方振鹏也已到了门口,领着文刚绕过翻板,进入中室,方振鹏对文和怒道: “你也知道连环翻板,冒冒失失!” 似乎只有步涉不知道,愕然道: “连环翻板?” 方振鹏凝重道: “连环翻板,是秦陵经常见的陷阱,就是在墓道中挖一个陷坑,坑下面布了刀锥利器。 “坑面盖上大板,板下两头各悬挂一个大石头,作为配重,板中间一根圆滚的横梁,横梁两头架在墙壁上,整个大板,就是个大跷跷板一般。 “人一踩上,就掉坑里了,翻板重新归位,堪称死亡收割机! 这次要不是我二弟下来,看你小命在哪?莽莽撞撞!” 步涉打圆场笑道: “是我下来,文和姐想来个猛的,才会踩到翻板。” 正说着,连环翻板归到了原位,此时封门却缓缓闭合。 方振鹏再次与罗班确认,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这翻板竟然还是开关?控制封门的闭合的开关?”步涉惊奇道。 “确实巧妙,巧夺天工!”方振鹏叹道。 “快来看看神兵利器。”文和岔开话题道。 就像考场出来,害怕别人讨论考题的学渣。 方振鹏再次与罗班对讲机确认信号、人员安全,信号的干扰杂音更强,依然还能听清楚对话。 步涉四处看去,根据上次救了甄田涛的隐士墓见闻,推测这只是前室,后面至少还有中室、后室,或许更多也说不准。 就像四合院,身份财力不同,也有二进到七进,这个前室已经比隐士墓所有墓室总面积还大。 不愧是武将,前室像个演练场,两边武器架,摆满了刀、枪、剑、戟、盾十八般武器,总数约有五六十把,琳琅满目,简直可以办一场展览。 这些大多是青铜铸造,虽然两千多年过去,依然完好,只是多了一层铜绿。 探照灯扫过四壁,墙上挂着的两把神兵利器,把步涉注意力吸了过去。 三人目光,也被步涉照灯聚光吸引,一把玉剑! 剑柄似穿着素绣紧身衣的小人,剑首配重是小人脑袋,剑柄是小人身,剑格在足下,一体的剑格也琢刻了精美饰纹,剑身修长,没有饰纹,剑脊笔直,整剑用两颗青铜钉托着,众人走了过去。 方振鹏取下玉剑,玉剑整块玉琢成,细看一会,递给步涉微笑道: “二弟掌掌眼。” “涨涨姿势。”步涉谦虚笑道。 接过玉剑,一阵惊讶,打了个激灵,惊讶的是玉剑温润沉重,精光内蕴,似乎由内发出,剑面洁白莹润,内光蓝盈盈,还能映照物品。 让步涉打激灵的是,握上了玉剑似乎体内真气涌动,不受控制的慢慢往玉剑贯注。 真气流入玉剑感觉更奇怪,自己曾试过真气自由缓缓注入玉石,像水倒在地上四处散漫,密的地方流得快,有裂纹的地方,微微有阻隔感,流的慢。 而真气流进这把玉剑,毫无散漫,反而寻着玄奥的线流去,就像帮人把脉,真气寻着经脉流去。 真气流到剑锋倒流而回,通过剑身、剑柄,回到自己身体的刹那,步涉忽然觉得自己经脉,和玉剑连通起来! 能感受到玉剑的经脉,玉剑就是自己身体一部分,是延展的肢体,甚至通过玉剑,感知到了空气的温度,乃至细微的波动,以及玉剑的喜好、情感、思维。 步涉细看靠近剑柄出的剑身,隐隐琢了两个金文字。 步涉暗问玉魂,认识吗? 玉魂回应,熊旅! 步涉连环问玉魂,楚王姓熊,熊旅是谁?春秋战国佩剑,比新雕的还完美,这不科学!” 玉魂回应,玉沁是玻璃光包浆,只有细腻油润,密度极大的顶级羊脂级玉,受一千两百年以上地气滋润,才能形成玻璃光包浆,熊旅玉剑,国宝无虞,楚国重宝! 步涉细瞧玉剑,继续问玉魂: 这把玉剑,剑身素面,剑柄琢磨得婉转流动,细若秋毫,疏密均匀,琢纹既不相交,也不中断,难道是‘游丝毛刀’? 玉魂回应,有长进嘛,严密若游丝白描,毫无滞迹,就是游丝毛雕! 步涉怼玉魂,别转移话题,熊旅是谁,你还没说,别不是不认识? 第63章 春秋战国第一神弓 玉魂回应步涉,熊旅是楚国最雄才大略的君主,大名鼎鼎的楚庄王,他连和氏璧都瞧不上,就是因为有了这把玉剑至宝,楚国镇国之宝! 步涉暗叹,镇国重宝都被缴获,看来这石室武器,大多也是楚国的了? 玉魂回应,也不全是! “二弟,二弟,怎么了?”忽然听到方振鹏讶异的声音。 想是自己发呆太久了,不说点子丑寅卯出来,没法解释,步涉假模假式的把玉魂的回应,变成自己的语言,说了出来。 最后转移话题,好奇问道: “不知道国宝怎么界定的?” 方振鹏耐心道: “文物通常分为一、二、三,三个等级,最高级别的一级文物又分甲等、乙等,只有一级甲等文物,才可以称为‘国宝’。 “一件文物,是不是“国宝”,要经过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而且专家必须共同在场。 “至于鉴定标准,不是文物价值多少,最重要的是,它首先是华夏文明发展的重要见证。 有了这一层意义,才能被认定为‘国宝’。” 文刚插入道: “师父就是委员之一。” 步涉肃然起敬,把“国宝”中的“重宝”,通灵玉剑递回给方振鹏。 文和却抢了过去,迅雷不及掩耳的拔了步涉一根头发,调皮的在玉剑上松开,发丝竟触刃而断! 文和本意是恶搞,没想到玉剑不遂她意,竟吹毛断发! 步涉微震道: “真有这样的神器?剑刃锋芒,竟然快赶得上文和姐了!” “什么意思?”文和愕然道。 步涉揶揄道: “你一出手,头发连根拔起,剑刃不过从中间削断发丝而已!” “你丫找削,不该拔你头发,应该把你放到剑上!”文和怒道。 步涉怕她真拿自己试剑,岔开道: “那边还有一把神器,过去瞧瞧!” 不舍的离开玉剑,步涉似乎能感到玉剑的依依之意,回头再看一眼,义无反顾往对面走了过去,众人跟随过去。 石架子上,放着一把巨大漆黑的弓,没有精美纹饰,弓身如密鳞片,似是多层叠打而成,透出高古朴拙的味道,让人不敢小觑。 弓两边磨成弯刃状,看来这把弓不仅可以远射,还可以近身搏击,弓弦粗壮,不似一般的牛筋。 步涉伸手去拿,以为弓最重不过十多二十斤而已,没留神下,这把弓竟提不起来,焊在石台上一般,再次用力,拿了起来,至少四五十斤。 方振鹏照灯移了过来,弓身上刻了两个金文,步涉猜出了“大”字。 玉魂还没提示,方振鹏微震道: “大屈之弓!春秋战国第一神弓,传奇色彩,堪比项羽霸王弓了,没想到大屈弓,竟然在这出现,一旦现世,震动天下也不过分。 “强弓达到三十石的劲道已很了不起,这把是或超三百石的超级神弓! 弓弦比普通牛筋粗实几倍,或是传说中的蛟筋,只是年代久远,怕是弓弦已不结实,最好不要尝试开弓。” 看完神弓,前室还有左右各两个侧室,方振鹏领先逐个看去,都是装满了各种楚国兵器。 步涉叹道: “单独前室和四个侧室的文物,都可以撑起一家博物馆了!” 步涉忽然想到,当时在凤凰山隐士墓,并没有细看侧室,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诸如《六龙诀》之类秘籍,抽空带田丫头回去探望一下千年灵龟。 想着,走到前室到中室的通道,并没发现机关,中室的有封门,开启开关是一个石璇玑,在门楣上,似乎不让人轻易找到,又怕人找不到。 “是不是太容易了?开不开?”步涉谨慎道。 方振鹏吩咐道: “大家先戴好口罩,闪两边,不要对门,一个人开就行。” 数次表现出不俗的身手,开门任务,无疑步涉当仁不让了。 “等等,我去拿个盾牌!”文和说着,快步往前室而去。 须臾,文和回来,手提一个打满圆钉的青铜圆盾,颇为英姿飒爽,方振鹏点头道: “吃一堑长一智,孺子可教。” 文和递了盾牌给步涉,步涉接过,揶揄道: “不怕损坏文物吗?可贵呢。” “虽然你命不贵,我的贵啊,姐在这需要保镖,所以罩着你。” 步涉顺璇玑方向,旋动了开关,“轧轧轧!”又是身后传来封门声,之前的箭矢伤不到人,料定设计者不会再用暗箭伤人,并没有躲到一边。 须臾,身后声音静止,“轧轧轧!”,前面封门一分两半,往左右缓缓开启。 步涉甚至感到一阵冰凉的气体,直扑而来,类似充气打火机按下,没点火的气体。 “伏火阵!”方振鹏戒备道。 “师父,没见有火?是还没喷吗?”文刚问道。 方振鹏解释道: “里面漆黑,一般人进来。肯定要点火,明火就是这些气体的点火石,见火即燃爆成火海,幸好咱们戴的是探照灯,关掉两盏,避免热源温度太高。” 探照灯有四盏,方振鹏言外之意,其实是只留一盏,只叫关掉两盏,是给面子步涉。 步涉微微一笑,也关掉了探照灯,触发气机和修习《六龙诀》之后,自己在漆黑中,颜色都看得清楚,所以影响不大。 石门开到最大,中室露出真容,这是一个祭祀室,里面礼器为主,其中又青铜居多,各类鼎、彝、尊、炉、盘、簋错落有致摆放。 众人一下被青铜尊吸引了,厚重的青铜,偏偏有大量镂空装饰,层次极多,纹饰繁缛,极尽富丽! 步涉把圆盾放在一边,靠近青铜尊一看,花纹、包括盘在尊四方的瑞兽身上纹路,细如发丝,却匀称整洁,清晰分明,刻有识文,文字大小深浅如一,毫无沙粒类杂质,精细周密! 方振鹏叹为观止道: “这是失蜡浇铸法,青铜器最精密的铸造法! “先蜂蜡做成铸件模型,次用耐火材料填充泥芯和敷成外范。 “又加热烘烤,蜡模熔化,整个铸件模型变成空壳。 “再往内浇灌熔液,便铸成器物。 “失蜡法铸造的器物玲珑剔透,有镂空效果。 精密如斯的器件,当代技术都无法仿造!” 双尊之间,一座大鼎,重器! 第64章 忘掉她所有过错 大鼎上有铭文,又是金文! 方振鹏边细看,边吩咐道: “文刚数一数铭文数量,文和数一数铭文行数。” 文和文刚靠近大鼎,认真数起铭文,文刚数完一遍,再次重数确认了一遍,方振鹏则边看铭文内容边沉思。 须臾,文和文刚先后汇报了大钟鼎铭文数量: 四十九行,六百八十九个。 听完,方振鹏叹道: “华夏出土青铜铭文记录,是三十二行,四百九十九字的毛公鼎,这座大钟,凭这点已堪称国宝中的国宝,且记载了珍贵史料!” “师父,记载了什么资料?”文刚问道。 方振鹏慢条斯理道: “司马错在秦昭襄王二十七年后,事迹不详,这座大钟却记录了其后事迹,乃至秦楚两国之间事迹,弥补了历史空白,无比珍贵。” 方振鹏领头,继续看四个侧室的物品,还有青铜战鼓、大钟、编磬等,保存完好,器型庄重,纹饰威严,色纯青如翡翠,莹润如玉。 浏览完中室最后一个侧室,方振鹏沉吟道: “这些文物,任意一件,都不输于大部分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文刚附和道: “这个遗迹太震撼了,还没到主室呢,不知到了主室,还有多少惊人发现。” 步涉暗问玉魂,你说有宝是我的,到底哪件? 玉魂装起了死,步涉只好继续往前。 穿过约十米长通道,又见一个封门,这个门比之前的都矮,刚好人头高,从门中间细细的竖缝看得出,依然是对开石门。 只是四人找了半天,没瞧见任何机关,或开关的迹象。 文刚颓然坐在门前石阶,方振鹏望天花沉思,步涉盯着封门,若有所思,文和忍不住推了一把石门,并没有奇迹发生。 步涉忽然一怔,耐人寻味笑道: “有的人呐,一个举动,就能让人忘掉她所有过错。” 文和听出步涉揶揄,背着师父,冲步涉偷偷比了一下中指,愤然道: “还来这茬!你丫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个美女,做出这样的动作,步涉有种冲动,把她就地正法,向前踏了两步,走到石门前,一手扶着门左扇,一手探上文和面对的一扇,说道: “一起用力,推!” “刚才推过不动,没力气!”文和断然道。 “相信我,只管推!”步涉坚持道。 步涉说着,真气灌注双手,缓缓运劲前推。 “轧!”一声声低沉,开启了一道大缝,石门沉重,若是没修炼过,需两个壮汉,用尽全力或许才能推开。 步涉信心大增,继续往前推开石门。 文和见步涉自己就推开石门,反应过来,开始用力推去。 其实几乎都是步涉在用力,他不敢用力太猛,控制着节奏! “咕!”一声,门顶到了立框,开到了最大。 文和出力过猛,差点往前扑去,步涉推文和那边门的手,一下子收回,揽住文和前倾要下扑的身体,急道: “小心!” 方振鹏和文刚也站到了门前,文和舒了一口气,问道: “前面是机关吗?你怎么知道门没开关?” 步涉分析道: “刚才你推了一下,门缝微微一动,而之前碰连环翻版时,身后封门就提前关闭了,并不是通过这个门的开关封闭。 再加上咱们能走到这,意味着前机关都破了,这里再设开关,意义已经不大,七爷说机关就是机心,设计者考虑周全。” 文和这回当着众人面,伸出大拇指,赞道: “设计者还是败在你手上,你更厉害!” 步涉微微一笑,不在意道: “那不一样,考试容易出题难,古人水平不是一般高!” “前面好像也是平地,咱们过去?”文刚提议道。 步涉总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谨慎道: “小心,门前没有机关,或许在门后,我先去试试。” 步涉说着,右脚小心翼翼踏出。 触地的刹那,步涉一惊,像触电缩回。 “你踩到高压线吗?”文和嘲弄道。 步涉打了个寒噤道: “地是软的,就像水一样,表层不过是一层灰尘!” 说着,步涉忽然想起救甄田涛的隐士墓,也是软软的大流沙坑,继续道: “或者这是一个流沙深坑,这沙没粘度的,人掉下去,会失重沉到底。 “设计者把门做得沉重,就是要推门的人用尽吃奶力,猛力向前推,门一开,收不住惯性,就掉到坑里了。 就像疾速奔跑下,要勒住马不是那么容易,勒不住就掉下悬崖了。” 方振鹏谨慎道: “流沙阵,很多底下有尖锐的利器,沉下很可能踩上,失血死。 没踩上,则会沉在沙里,窒息亡。” 步涉心想,自己进的隐士墓,那位高人太仁慈,要是底下布置利器,今日已经不能站这里。 “那现在怎么办?进门封住了,前面是流沙阵,通道那么长,怎么到后室?”文刚不安问道。 步涉分析道: “这个通道顶只有门高,空间限制,轻功掠不过去,除非有长桥踏过去。” 文和顶撞道: “废话!留有长桥,干脆不设流沙阵了,有桥也被拆了,过河拆桥。” “那就只有坐船过去了。”步涉无奈笑道。 “船从哪里来?陶俑变出来吗?”文和呛声道。 步涉戏笑道: “我吃亏点,提气轻身,当船,依次带过去。” 除步涉外,余人戴上氧气口罩,以备不时之需。 步涉提着文刚皮带,入流沙池如入水,提人如一个长篮子,施展混鲲步法,游过了约十米距离,才到岸边。 步涉料定方振鹏功夫非凡,只是不会水,也依样带了过去。 到文和时,在她腰带一提,没有腰带! 只好揽着她的腰,提气轻身过流沙坑,文和觉得步涉像抱着个泥菩萨,手脚施展不开,游起来一顿一顿的,“哼”了一声,双手往步涉抱去,以便解放出他另一只手。 众人走过了通道,进入到后室,方振鹏再次和上面对讲机确认信号,除了杂音,已听不到说话。 原先只有方振鹏探照灯亮着,现在文和文刚忍不住先后打开了探照灯,眼前的一幕,太过震撼! 第65章 两个老子 探照灯之下,文和脱口而出道: “铜宫殿!” “是青铜棺椁。”方振鹏不悦纠正道。 就像一个老先生,讲了数遍的简单题目,偏偏还有学渣算错。 步涉看去,棺椁长有三米,宽逾一米,高度一米五往上,棺盖像歇山顶,还是重檐,豪放厚重,气势非凡。 难怪明知是棺椁,文和还惊叹是铜铸宫殿——话从心里到嘴巴的路线,当然比心到脑袋绕个弯,才从嘴巴出来直快。 旋即又听到文和惊叹道: “金山!” 步涉看去,这回没错了,一座金光灿灿的小山堆,灰尘也挡不住! 不过又被旁边的武器吸引了眼球,甚至忍不住摘下了口罩,众人见无异样,也摘了口罩下来。 步涉留意武器,是一把戟钩矛,横在青铜兵器架上,由戈矛组合而成,长戈和矛联合成一体,能刺、能斫、能钩、能挑。 最主要连杆都漆黑,杆脚套了个像金箍的鐏,如同金箍棒装上了二郎戟,必定是非凡神兵! 不知到先秦时代,有没有盔甲,甚至盾牌,能抵挡这把神兵一击! 想着盾牌,就瞧见了戟钩矛旁边,立着一件青铜盾,盾为方首,弧肩,曲腰,平底,正面有一纵脊,中部隆起,背面握手像降魔杵。 盾正和背两面,都有夔龙纹彩绘纹样,龙体屈曲、腾跃翻飞。 步涉脑海,一个天威神将的形象,冉冉升起:左手持铜盾,右手擎长戟,身披盔甲战袍! 方振鹏依然盯着巨大的棺椁,寒芒微动,若有所思。 这个后室还有各种玉器,瓷器,铁器,金银器等,以及后室左右各三个,总共六个侧室,不知道陈列了多少宝贝。 步涉率先踏进了后室,方振鹏此时略过了棺椁,和徒弟往金光而去。 步涉握了握长戟,纹丝不动,真气灌注右手,运劲才拿了起来,比第一个石室的长戈,更加沉重。 左手运劲去拿盾牌,一下子判断失误,晃的老高,差点碰到自己脑门。 就像用力去提一个铁桶罐,才发现是空罐子,盾牌重量很正常,就是青铜而已。 步涉狼狈样被文和看到,开玩笑道: “颜良将军!关羽在帐外叫阵,你去送人头吗?” 步涉故作震骇道: “我穿越了?成了颜良?本想在关公面前,耍一耍大刀,既然这样,还是保命要紧!文丑将军,您先请!” “你丫骂我丑?”文和翻脸道。 文刚忍不住插入道: “关羽斩颜良诛文丑” 步涉笑而不语,晃了两下长戟,过过手瘾,把长戟递到文和手上,却不放手。 文和恼道: “戟又不是你的!要我抢啊?” “那我放手了?”步涉似笑非笑道。 说罢,松了部分劲,手不离杆,文和瞬间感觉双手压上一座大山,带的身体都要趴下了,步涉才提起了长戟。 文和明白过来了,这是一把像山一样重的兵器,被步涉耍了一把,气愤道: “你丫敢耍姐!” 步涉放下长戟,叫屈道: “放手前,我打过招呼的啊,咱去瞅瞅他们看什么宝贝。” 方振鹏守着那座小金山,由一片片金饼堆成,金饼四四方方,像一本本格子练习册,上面若干个小方块,看似乌龟壳,每个小格子都有铭文。 步涉拿起一块看,比饼重多了,大概每块一斤,上面的铭文是“郢爰”,这一堆得不下于三百块。 步涉没问玉魂,方振鹏先解释起来: “‘郢’是楚国都城,‘爰’为重量单位;楚国都城经常迁徙,迁到地方都称郢。” 文和哼道: “人家搬家带老婆,楚国都倒好,只带名字!” 步涉忍俊不住道: “还是文和姐聪明,带着老婆,到哪儿,那儿就是家,带个名字就不一定了。” 说着,步涉忽然看见金卷下露出铜绿,拿开金卷一看,垫着一层铜币,就像煎饼下垫着生菜。 抽出一枚细看,似乎是两个铲币连在一起,就像两个人躺着,岔开八字,足对足相连。 方振鹏解释道: “多考古的好处之一,便是提高鉴定水平,二弟看完这座遗迹的无数文物,市场上同类的,一看便知真假。 “这是一种‘连币’,可以称为‘楚小布’,一面为‘四钱’二字,另一面为‘当圻’二字。 当时铸造匆忙,还来不及錾开,司马错就杀到了,少数流入市场,成了错位钱币,数量极其稀少珍贵,史料价值不菲。” 步涉点点头,挪了一下位置,拿起旁边一个三足兽耳,像旅行茶盘的瓷器,青绿釉色,竟然是青瓷! 原来战国就有青瓷了,用手指轻敲一下,发出铿锵之声,回音不绝。 玉魂吐槽,孤陋寡闻,青瓷生于商代,成长超过千年,东汉成熟! 方振鹏声音传来: “陶器烧制温度一般八九百度之间,而瓷器瓷化温度高达一千二百五十度,战国时代,算是难度极高,而这些青瓷,比起东汉青瓷,丝毫不差,实在珍贵!” 进入后室以来,步涉似乎内心生出一种感应,莫可名状,让自己隐隐不安,甚至有一丝烦躁,具体又感觉不出哪儿不对劲,玉魂又绝口不提。 方振鹏似乎不慌不忙,不急于开启棺椁,看完瓷器,又转移到了玉器。 玉器有各种玉璧、玉环、玉璜、玉琮、玉佩、玉串饰、玉俑等,玉质饱满匀称,造型大器,生动别致。 大多刀法圆熟洗练,线条流畅,玉色晶润平滑。 玉器多受沁极厚,五彩斑斓,却精光内敛。 方振鹏侃侃介绍道: “古玉沁色,多如繁锦,‘十三彩’,‘三十六纹’,不一而足,主要有五大类,分为土沁,水沁,血沁,铜沁,水银沁等,颜色分别为黄、白、红、绿、黑。 五彩俱全最上品,有‘玉得五色沁,胜得十万金’之说,四色、三色次之,单色血沁为贵,铜沁次之,土沁和水银沁再次之。” 步涉边走边暗记,心想,方七爷知识渊博,不是盖的。 各个侧室,还有古乐器,如琴瑟等等,一直到最后一个侧室,藏了大量的竹简、帛书。 步涉有点心神不定,走马观花的巡视一下,方振鹏却有点激动,走了进去,拿出了放大镜,细细看起来。 步涉正心不在焉,耳边传来方振鹏微微震骇的喟叹: “有两个老子!” 文刚惊奇道: “啊?师父,您能说说吗?” 步涉也被“两个老子”吸引,走了过去 第66章 向上吧,骚年 步涉见方振鹏拿起一卷竹简,微微激动道: “《道经》?这是一本更古老的《道德经》,内容比现行本《道德经》更庞大。 “只是找遍了竹简,还是残缺了不少,可惜了!” 步涉瞥了一眼,受后室影响,情绪还没平复,随便拿起一卷翻开,竟然是轩辕契文! 双眼像摄像头,盯着竹简,请教玉魂。 玉魂倒是没有偷懒,解释起来,大致了解之后,见方振鹏没再说话,步涉于是漫不经心答复文刚道: “一个老子,这是用轩辕契文写的《道经》,分内、外两篇,‘道’、‘德’、‘名’三部分。 “传世的只是外篇,五千字,包含了‘道’和‘德’部分,所以叫《道德经》。 《道经》全文八千言,这是残缺本,缺了内篇‘名’部分——就是运用的部分。” 方振鹏微微一震,文刚拿笔记本专心记着,文和难以置信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道经》全文你看过吗?” 这可难倒步涉了,暗呼,玉魂玉魂,听到了吗? 玉魂指点了几下,步涉胡诌道: “我遇到过一位异人,刚好他教了一点《道经》。” 说罢,拿起竹简,假装熟练的翻开一卷,指着一句话给三人看,假装行家解释道: “这一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刍狗’后人理解成草扎的狗,有人理解成:天地残忍,把万物当成狗。 有人理解成:天地对万物,无所谓仁不仁慈,刍狗和人,在天地眼里一视同仁,都任其自由生长、发展、消亡。” 文刚看着这句话,惊奇道: “步师叔不说,我完全看不懂,整章字只认识几个,这字跟通行本的完全不一样! 比如这是刍字吗?两个‘刍’上下叠在一起的!” 步涉暗想,我和你一样,不过头顶上有位神明而已,继续解释道: “文刚师兄看出来了!这刍不是草,狗也不含贬义,上‘刍’表示灵魂,下‘刍’表示躯体,‘刍狗’意思并不是草扎的狗,而代表有灵魂和躯体的生物。 “灵魂在天,或者说在第四维空间,跟我们的世界重叠,但这空间,不是我们能看见的,就像神灵不是我们能看见的。 躯体在地,或者说在第三维空间,就是我们能看见的、这样一种生物,其实我们人,也是这种生物。” 看到文刚若有所悟的点头,步涉继续道: “天地一视同仁,有些厉害的生物,修炼灵魂和躯体合一,要回天上,就是进入第四维空间,天地不会阻扰。 而没达到合一境界的,相当于行尸走肉在地上,天地既不帮忙,也不杀伐,所以说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 步涉放下手中卷,拿起最后一卷,按照玉魂提点翻译道: “《道经》,包含了天道修炼,和运用方法的,就是‘名’的部分,三千字,这一部《道经》,也残缺了。” 没想到文和领悟能力不差,一针见血插入道: “天道修炼,回到天上,那是成仙?最早的《道经》,能修仙?” 玉魂回应,那还用说! 步涉怼玉魂,你还欠我命,那你教我续命啊! 玉魂回应,早教你了,《九圣天经》是《道经》升级版,厉害九倍;向上,骚年! 步涉于是对文和肯定道: “你要能拿到全本,是能修仙。” “那你会不会成仙!”文和冷不防问道。 步涉暗想,我能全命就好了,讶笑道: “人间多好?有酒有肉有姑娘,干嘛要上天受罪?” “俗!你忘了钱!”文和鄙夷道。 步涉此时才惊觉,离开了后室,不安的感觉早已烟消云散! 难道是自己专注于《道经》,转移了注意力,情绪被驱散了? 步涉侃侃而谈的过程,方振鹏一言不发,不置可否,此时他提议道: “或许该出去了,既然大致探了一回,下一次,其他同事便可一起下来了。” “师父,棺椁不看了吗?”文刚询问道。 “都到这了,最值钱的肯定在里面!”文和趁机附和道。 方振鹏瞪了文和一眼,训诫道: “我们是考古,重在发掘文明价值,别沾染上铜臭气。” “那或许最有文明价值的,藏在里面呢?”文和翘嘴道。 步涉暗笑,其实不都一样吗,文物价值,在文化价值。 还是文和说话中听点,于是好奇道: “《道经》残缺了内篇,有没有可能藏在棺椁里?” 三对一,方振鹏出了侧室,文刚文和跟随,到了棺椁旁边。 步涉出了侧室,特别是靠近棺椁,刚才才侧室里平复了的情绪,又开始悸动。 就好像刚交完作业,才松了一口气的学渣,却看见老师端着考卷,进了教室 出了侧室,回到后室,靠近棺椁,步涉心里的不安又渐渐涌起,体内真气隐隐波动,只怕走火入魔。 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又抓不住哪儿不对劲,一种身陷未知之地,偏偏不知道强敌在哪的感觉。 正在莫名烦躁,耳边传来方振鹏教徒弟声音: “‘棺椁’包含两层意思,棺是棺材,椁是套棺,就是套在棺材外面的。 “棺椁就是套装,通常一套棺椁重约一万斤,要耗费成千上万的人工才能造成,这个青铜椁,怕是翻倍不止。 这么说来,刚才我们进来的通道,只是内棺进来的通道,外椁当另有通道。” 文刚疑问道: “战国青铜不是多用来做兵器吗?还奢侈到做这么大一尊棺椁?!” 方振鹏分析道: “当时秦国从楚国掠夺了大量兵器,或许最不缺便是青铜,做一尊棺椁不足为奇。 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收天下之兵,铸造十二金人,每尊三十四万斤,折算为现重量单位,约八十七吨一尊,十二尊逾千吨。” 步涉心不在焉听着,肩膀忽然被文和拍了一下,愕然看去,刚好她头上明亮的探照灯射来,文和惊奇道: “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那么白,小白脸?” 步涉强颜笑道: “拿那么亮的灯照你,你也白! 我身体倒没什么,是觉得一丝心浮气躁,觉得棺椁可能有古怪。” “你丫骂我黑吗,我一女人,都不怕,放心,没有鬼,如果有,姐罩你!”文和拍拍胸道。 步涉一阵想笑,你黑还要骂吗,你这女汉子性格,上天是不是给错了身体?什么地方都能随便拍的吗? 方振鹏和文刚见惯不怪,甚至没留意她,听到步涉有浮躁感觉,抬起手掌,往下压了压,不疾不徐对步涉道: “二弟,稍安勿躁,你现在心神不定,静心,要静心,要不休息一会?” 步涉借梯下楼说道: “要不咱先不打扰这位将军休息,下次再来?” 方振鹏缓了缓,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第67章 隋侯之珠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因这破棺不舒服,更要破开,瞧瞧是什么怪力乱神,姐不信邪!”文和天不怕地不怕道。 步涉想后退一步,摆脱这种不舒服,双腿偏偏不听话,没有后退,反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似乎要把自己扯过去。 就像流浪的星星路过宇宙,被黑洞试图捕捉。 步涉诧异,是玉魂推我,还是棺椁要拉我陪葬? 玉魂提示,别怂,就是怼! 体内真气此时微微浮动,好像也给身体下了一道指令:前进有赏,后退必杀! 就像斗牛士面对一头野牛,身体想后撤,潜意识告诉斗牛士:注意身份和使命! 步涉反而鬼使神差踏前了一步。 见步涉脸色确实有点白,还略带茫然,身体后倾似要后退,却变成了前踏,像下了个决心似的,方振鹏缓缓道: “鬼神之说,虚无缥缈,但人的心境念想,古物却看得通透,人能鉴古物,古物亦能鉴人,要不咱打开试试?” 步涉点点头,想起在隐士墓推开棺盖一幕,手扶上了铜棺盖,文刚怕步涉不舒服,力气不足,也双手扶了上来,文和最积极,双手推了上来。 文和文刚先出力,巨大的铜棺盖纹丝不动,步涉劲贯双手,缓缓向前推去。 沉闷的摩擦声响起,棺椁慢慢露出真容 慢慢推动,外椁厚度约有十公分出头,渐渐露出外椁与内棺之间的大槽,没见水银,只有青铜六山镜、鱼纹长方盘、几何云纹方壶、四神兽铜炉等生活用品。 青铜椁盖推过一半,露出了内棺,是个木漆器,花纹完好,色彩暗红,内棺钉是青铜钉。 青铜外椁盖移过大半,慢慢放手,依然稳当不掉。 文和扶上拱形内棺盖,一用力,竟然动了一下,却没有开,蹙起眉黛道: “帮忙啊!让你不舒服的东西,马上现身了!” 步涉听着打了个激灵,渗道: “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怎么那么渗人!” 还是伸手过去,或许年代久远,棺木多少有点腐化,一用力,掰开了内棺盖。 现出了墓主真容,尸骨架子竟然还完整,只是陪葬的并不是金缕玉衣,而是甲胄、铜盔,和一把玉剑饰的青铜佩剑,以及一些龙型玉佩、虎纹玉璧、云纹扇形玉簧等装饰品。 没见水银等有毒物品,但步涉心浮气躁并没减轻,这不科学! “切!也没有什么嘛,吓成这样!”文和鄙视道。 步涉没有说话,想起隐士墓的棺盖,对比这个外椁盖,虽然这个更重,但是重檐歇山顶的外椁盖,如果实心,重量绝不止于此! 难道古怪在外椁盖? 步涉再次扶上铜椁盖,试试缓缓注入真气,查探结构青铜椁盖结构。 真气如水渗入细沙一样注入青铜椁盖,缓缓流去,一个完整的椁盖,通过注入的真气,慢慢在自己心里形成,厚度、形状、结构无不纤毫毕现。 里面果然有中空! 但是内部结构实在精巧,连檩、梁、枋都照足模拟真实宫殿,封住椁盖底的青铜片,厚度一公分左右,中间开了个口。 真气游过脊檩,探到上面缠着一根链,循链游去,方向变成了朝下,吊了一个盒子! 真气慢慢萦绕盒子,到了底部,倏地遇到另一股真气——霸道侧漏的真气! 两股真气交锋,好比电缆正极线和负极线接触,突然激起火花,不同的是真气的“火花”,肉眼不可见。 步涉的不安已变成了烦躁。 霸道真气越来越强大,自己的真气节节退败,再注入一股真气,援助先遣的真气,烦躁更盛,似乎要走火入魔! “啪!”自己真气断了,接着“噗”的一声,掉出一个盒子,原来自己真气和那一道莫名的真气交锋之下,链子不堪重负,断裂了! 就像电缆短路熔断,但是自己身体却像脱离了电源,一阵轻松,虽然仍然烦躁,却不再有走火入魔感觉。 众人寻声看去,一个漆黑的盒子! 文和伸手拿起,惊奇道: “这小盒子不轻啊!” 方振鹏凝视着盒子,异芒闪动,文刚眼神好奇,步涉微震道: “盒子没有其他异常吗?” 文和见步涉面对盒子一副惊弓之鸟的表情,鼓动道: “盒子没很正常啊,你摸摸看!” 说着,盒子递了过来,步涉伸手过去,刚触到盒子,如受雷击,又一阵强烈的烦躁,体内真气自然反击,文和却毫无异常。 “啪!”两股真气交锋之下,盒子弹开了。 整个后室刹那亮如白昼,光从盒子发出,光源是盒内一颗珠子,跟自己的善水珠大小相当——硬币大小。 但善水珠黑,这个珠洁白圆润,光彩夺目,近观如晶莹之烛,远望如海上明月! “这是什么珠子?文和姐没觉得不舒服吗?”步涉震骇道。 “没有!你被电了吗?怎么不电我?是不是你坏事做多了!这是龙珠还是慈禧的夜明珠?”文和神色如常道。 步涉心有余悸道: “可能是雷电珠,就像文和姐,跟我不共戴天似的,不过碰一下它,就放雷劈我!” “你丫要再被劈一次吗?” 文和嚷着,作势扔盒子,步涉投降退避。 玉魂没说话,步涉怀疑,玉魂是不是被电晕了。 此时方振鹏才缓缓伸手过去,文和收回盒子,递了过去给方振鹏,并无异常。 方振鹏拿起端详了一会,又拿出放大镜细看。 步涉见状,气贯双目,运起目力,想看清楚,忽地双眼如遇激光,一阵灼烧的刺痛,急忙收起真气,闭上双眼,泪水几欲涌出。 听到方振鹏缓缓声音道: “纯白,灵蛇隐其中,夜有光明,如月之照,可以烛室,珠盈径寸,春秋战国一寸约23公分,这是隋侯之珠! 或称‘灵蛇珠',又叫‘明月珠’。” 玉魂没晕,放起了“电影”: 西周隋侯救了一条巨灵蛇,后来巨灵蛇化为人形,献给了隋侯这颗珠子。 走漏消息,立即引起诸侯垂涎,经过一番争夺,随珠不久落入楚国,又是司马错,攻入楚国都城,抢了过来。” 步涉心想,灵蛇献的珠,难道是灵蛇修炼化龙了,将自己龙珠相赠,所以才蕴含了强大的异能,只是这异能,似乎与自己真气天然敌对,否则方振鹏怎会毫无感应? 玉魂赞许,对了,只是知道还不够,要知道怎么降服,要不就是你被降服! 第68章 我用车换这顶棚伞 步涉正要玉魂指点一二,怎么降服随侯珠,能不能拿回家里,留着慢慢降服降服? 肩膀被文和拍了一下,接着听到文和声音: “就是这个珠子作怪,要不要先带出去?” 步涉暗想,正合孤意! 方振鹏却泼了一盆冷水: “所有的文物,暂时勿动;这遗迹太过重要,还得加派人手保护!” 说着,将灵蛇珠搁进盒子,轻盖上,放回棺内,移合了内棺盖。 就像小朋友收到一颗糖果,见周围还有伙伴,就放入了口袋,合上袋盖,并拍了拍。 后室重回黑暗,只剩四人探照灯亮着。 步涉暗想,七爷加派人手最好,九重峰的人,已经缀上了自己,恐怕从自己回到家里,这遗迹已逃不过他们耳目;如果十八刺客不是截杀自己,而来盗宝,恐怕这点人手,不够他们吃的。 方振鹏抬头四处巡视,文刚见状不解道: “师父,还有地方咱们没看吗?” “找出口开关!”方振鹏略严厉道,似乎急于离开。 “咕咕!”文和肚子回应了方振鹏。 步涉调侃道: “如果不减肥,这时候还能顶一下。” “你骂我胖吗?”文和反击道。 “有些地方是肉肉的。”步涉坏笑道。 文和想起进来时,被这无赖占了便宜,恼怒道: “你丫皮痒!去拿随侯珠收拾你!” 此时文刚肚子“咕咕”附和了一下,暗无天日的密闭空间,恐怕呆了一天了,众人也四处寻找开关。 步涉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们开关多远?能不能用真气探探试试。 随即又否定了自己,一来如果开关太远,不知道真气能不能触及。 二来怕再动真气,触了随侯珠的震怒,它一颗珠子不痛不痒,自己翻江倒海。 于是也随大伙一起寻找,绕室一周,并无所获,文和牢骚道: “开关再不出来,罗班要破门了!” 步涉灵光一闪,破门?随即运气轻身,到了入口通道,潜沙而去,耳畔传来文和呐喊: “哎!你要潜沙出去吗?” 沙阵尽头,步涉攀上坑沿,走到进来封门处,众人不解看着。 步涉在封门四处巡视一圈,在门楣上扭了一下,进门缓缓关闭,步涉再游了回来。 “你怎么那么聪明?上帝关上一扇门,还没把你脑门夹一下?”文和揶揄道。 “要夹也是夹灌满水的脑袋,那可不是我。”步涉笑嘻嘻道。 “你意思是我脑袋有水?”文和发难道。 “不是有,是只有!”步涉呛声道。 “你丫别跑,我去拿随侯珠!” 说着,“轧轧”声响,棺椁后面整块厚石板缓缓降下,众人好奇看去,门的顶上一个短圆柱,随着门的下降,缓缓转动。 步涉心想,这个转柱,一会封门开关也是它? 还在寻思,眼球又被新的景象吸引! 青铜大伞、车舆、车轮、车辕相继显现,没见铜马,这是一辆真正的战车! 除了青铜大伞,其余似乎是厚重的木质漆器,车舆刚好装下棺椁大小。 原来棺椁这样拉进来的! 步涉被车上的伞盖所震撼,忽略了封门开关,走近细看大伞。 伞座与伞柄是自锁式结构,类似装在电单车上的雨伞,只是螺丝换成了暗槽。 铜伞像雨伞,打开灵活方便,而且伞柄看见了扣锁杆,杆上有活扣,正好稳定锁住中间的伞柄,有效防止伞柄中断——加固的雨伞。 最惊奇的是伞顶端与伞盖的连接处,竟是一个青铜齿轮,用来缓解青铜伞盖的压力! 该不会华夏史上第一个铜齿轮? 伞除了防尘、防晒,一旦灵活拆卸,一分为二,伞柄便是矛,伞盖为盾,全攻全守! 让人咋舌的设计,自己愿意用f650一号,换这个顶棚伞! 只是方振鹏不会同意的,都还没能拆卸试试威力,方振鹏就提醒,再不出,可能罗班会破门而入。 步涉才想起门没封,试试去逆向旋转圆柱,“轧轧”响,石门缓缓升起。 众人沿着通道继续前行,通道是缓缓向上的斜坡,棺椁下来时是下坡,当省不少力。 弯曲前行了约两百米左右,听到了哗哗水声。 “瀑布?后山的瀑布?”步涉惊奇道。 继续前行百米左右,转过一个弯,看见了亮光! 文和似乎饿坏了,迫不及待往前奔去,须臾,传来她急切声音: “快跑出来!门要关上了!” 众人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个弯,一块巨大宽厚的山石,缓缓正在移动,从左往右,慢慢封闭出口! 步涉最后一个迈出来,山石刚好封闭,丝毫看不出这里有出入口迹象!微微色变道: “如果不是文和姐饿坏了,要先去抢饭碗。 “如果刚刚我们搬文物出来,走得就慢了,是不是到了这里,出口已经封死,退路又不能开启,进退不得,最终困死? 而罗班即使破门而入,也找不到咱们?” 方振鹏点头同意道: “确实如此,这座遗迹,把机关机心,运用得淋漓尽致! 这座石门就是山体,门厚达三尺,和伍园的九地机关相同原理,瀑布水力驱动。” “是不是我救了你?还敢笑我!”文和神气道。 “不敢!文和姐确实屡立战功!”步涉认真道。 没再开玩笑,文和反而不自然起来。 步涉忽然想起玉魂提示,暗骂:你丫说有宝跟我有缘,忽悠了我进来,哪件宝是我的? 玉魂,有缘就是你的了吗,这女娃跟你有相识之缘,她是你的了吗?步涉四人回到入口处,众人还在等待,罗班已经准备好破门工具。 何氏兄弟和伍菁菁从楼上下来了,何氏兄弟一脸担忧。 伍菁菁顾盼自若,理所当然觉得——步哥哥出不来才怪! 步涉心想,难道伍园有事?否则七哥八哥和菁丫头都下来了? 脱下防护服,看时间,仅仅相差数分钟便是六点,约定的破门时间 方振鹏详细说了机关状况,大致提了文物情况,众人无不振奋不已,似乎已经看见了集体特等功的勋章,甚至露脸年度十大震撼新闻。 步涉招手示意何氏兄弟过来,不安道: “七哥八哥下来了?是不是伍园有事?” “是呀,确实有事!”何斯迈一脸严肃道。 第69章 谁会将自己兵器送礼 “四哥已经办妥医药馆手续,场所装修好了,供应商打点过了,等二哥回去看看,还需要什么;这里要搬,也全部打包好了,等二哥定时间。”何斯迈条理道。 步涉哑笑道: “七哥八哥这默契!吓我一跳,好在是好事!四哥办事不含糊啊,我去收拾一下,咱们过两天就回市里。” “步哥哥不用下去了吗?里面是不是很多宝?”伍菁菁好奇道。 步涉脑海首先闪过通灵玉剑、然后大屈之弓、戟钩矛最后定格在隋侯之珠,可惜只是有缘,不是拥有。 想到这菁丫头一出手,就给了阿妈一个价值连城的镯子,趁机道: “是呀,以后给我们菁丫头送一个最好的宝。” “我不要!地底下挖的。”伍菁菁噘嘴道。 步涉笑语道: “哈哈,放心!那是大英雄的物件,蕴含浩然正气。 “允升哥说,古董行规,可以有假,但不能有不吉利。 卖人假物,叫骗人;卖人凶物,是害人。” “我还是不要!”伍菁菁坚持道。 “为什么?”步涉一呆道。 伍菁菁坚定道: “步哥哥就是大英雄,步哥哥的我才要。” 步涉一怔,无奈道: “呃,好,有工具才行,传说有种锟铻刀,削铁如蜡,配合蟾蜍脂肪,削玉如泥。 咱们找一把,再找一块好玉,雕一套首饰给咱们菁丫头。” 伍菁菁大为意动,嫣然道: “好呀,那我等步哥哥做的!” 步涉本是半开玩笑,玉魂忽然回应:你有玄钨,加上玉钢,能炼出坚不可摧,无坚不摧的材料,做一把刻刀。 步涉讶道,说的轻巧,哪有玉钢? 玉魂回应,容易得很,你店不是来过两个倭国佬吗,他们的佩刀,都是玉钢武士刀! 步涉怒怼玉魂,你丫要我为了一把刀,去送命! 玉魂针锋相对,你丫见了红颜,把持不住,牛都吹出去了,你不圆回来,谁替你背锅? “二哥玉雕都会?还会什么?”何斯征像添了一把油般道。 “斯征哥要问我步哥哥,不会什么。”伍菁菁神气道。 得,如果有一天,我无所不能,就是被你们逼的,步涉模棱两可道:“刚好琢磨过玉而已。” 步涉本意是研究过,别人却理所当然认为,步涉琢过玉! 三天后,步涉正在收拾宝贝,方振鹏怕步涉反悔似的,就送来了自己指定的那座山、那片地的产权证。 殊不知,为了那一棵金丝楠木,步涉还怕他反悔,赶紧收下产权证,琢磨着那片地,怎样保护起来? 玉魂回应,答案在《伍行天诀奇门遁甲》。 步涉无奈,现在奇门遁甲都要学了,你得教我! 玉魂回应,墓里的八门金锁,记得吗,加点变化,就是八卦阵。 步涉于是在玉魂指点下,找了十二块大石,在那块地按九宫方位,树立好。 就像树立了国界,还派了天兵神将镇守。 回到家里,把鹳鹤鱼斧瓮、鸡首壶,和八个曜变建盏,搬到了车上。 老妈忽然提醒: “你爸说啊,建房子的时候,在屋里靠近青砖那,埋了一根死沉的铁棍镇宅,是祖先送那个高僧回尼波罗国,帮他挑担子的铁棍。” 步涉讶道: “我祖先真是孙悟空吗?铁棍,挑担,送佛到西天,全对上路了啊。” “我看你才是猴子!” “我是您生的呀!” “我不能揍你吗?” “呀,放手,我现在就去挖定海神针!” 步涉揉揉发红的耳根,拿起铁锹,叫何氏兄弟帮忙,开始了挖墙脚 一小会,出现一根铁棍,手腕粗、足有两米长,通体紫黑,宝光隐隐。 何斯征取了上来,双手捧着交过来,随口道: “很重,二哥拿好。” 何斯迈特别提醒,步涉运劲接过,到了手里还是一沉,加了一道劲才拿稳,比司马错的戟钩矛,更沉重,不下两百斤! 看来那位祖先,也是武林高手! 棒的材料类似紫金,两端镌刻了怪兽纹,像龙头,鱼身鱼尾,带了翅膀,怪纹下铭刻了怪字。 步涉运劲在空中舞了几下,隐隐风雷之声,忍不住调侃道: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何斯迈哈哈长笑配合道: “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步涉还没回答,玉魂提示步涉: 这紫金棒我熟,真紫金,来自尼波罗国,《新唐书·西域传》记载,南有尼波罗国,多紫金。 唐太宗赐给玄奘大师吃饭家伙,就叫‘紫金钵盂’;这个紫金棒,同样材料,刚硬有韧度,密度比黄金。 紫金棒里的饰纹——异兽眼如日月,鼻如大山,口如赤谷,是天竺的摩羯饰纹。 步涉暗问,刻字呢,是梵文吗,啥意思? 玉魂回应,梵文‘曷利沙伐弹那’! 步涉不满回应,翻译翻译。 玉魂回应,戒日王。 步涉忍俊不禁,这翻译我懂,但戒日王是谁?戒了就行?不用自宫? 玉魂气结,你这污贼王,戒日王在天竺阿三史上,相当于唐太宗在我国史上的地位,刚好戒日王时代,又是唐僧到了天竺的时代。 步涉暗讶,这是悟空留在天竺的金箍棒? 玉魂气道,严肃点,说史呢,戒日王对唐僧非常热情,因为他听说,大唐有个很厉害的皇帝,叫唐太宗。 从此唐太宗和戒日王加了好友,没事相互派派红包、送送礼什么的,这个紫金棒,是戒日王的兵器,给了大唐做礼物。 所以华夏和阿三,也是有过纯洁的友谊的。 步涉怼玉魂,你丫认真的吗?谁会将自己兵器送礼? 玉魂反咬一口,被你污染了! 玉魂不再说话,干脆放起了“电影”,展示紫金棒变成礼物的前因后果: 大唐派出了老王——就是王玄策,去天竺发红包,不巧戒日王挂了,天竺发生了宫斗,老王被关了起来。 步涉暗想,阿三真不了解我华夏,真正的老王,是关得住的吗? 玉魂没有中断,继续放映: 老王——王玄策逃到隔壁吐蕃,找唐太宗老板的女婿——就是文成公主的老公松赞干布,借了几千士兵跑回去,痛揍了阿三一顿,差点灭了整个天竺。 这个步涉倒是知道,王玄策这临时工,一人灭一国的故事;只是后来的就不知道了: 王玄策带了紫金棒回来,仅仅得到了五品小官——散朝大夫。 因为相比大唐的强大,战五渣阿三,弱爆了。 想进凌烟阁?灭东、西突厥去! 除了进凌烟阁,还封万户侯。 步涉暗想,这紫金棒,倒是我华夏和阿三交流的铁证,虽然不一定是友好交流。 紫金棒回应了起来: 是友好交流,我主戒日王要长寿一点,也不会两国交恶;即使这样,大唐仁义,后来还是将紫金棒赠与了尼波罗国人,可惜那和尚又赠与了华夏人。 步涉暗想,就是我祖先呗,传了下来,要是在阿三国,你早就被熔了。 第70章 贵圈真乱 步涉把紫金棒拿到车里,发现家里又来了一支车队—— 伍园超长版揽胜领衔,还跟着一辆救护车和一辆卡车。 街坊邻居的强势围观,议论纷纷: “得发多大财!两辆在电视都见不到的车!” “这是要搬到大城市去了啊!” “还来了救护车,城里的护士多得劲!” “那是接父母去大医院疗养了!” 看着这车队,徐重明从揽胜下来,提着水果补品,救护车也下来三个人,一个医生,甲字脸,鼻梁端正匀称。 还有两个护士,端庄窈窕;卡车上下来两个工人,膀大腰圆。 毫无疑问,是何氏兄弟透露了消息,徐重明做了安排,步涉无奈道: “三哥办事周全快捷,救护车都不一定需要,来了就来了;至于卡车咱们只是带点日用品,不是搬房子。” “有备无患嘛。”徐重明道。 步涉领着众人到了二楼,厅堂比之前有了改变,客厅桌面上水果点心都常备着。 这是伍菁菁来了之后的变化,或者以前连温饱都堪忧,家里没人能顾及到这些待客之道。 这丫头在伍园,明珠一样被众人捧着,差点连鞋尖都沾不到灰尘,到了这里一切无师自通,难怪老妈对她甚至比闺女还好一些。 见众人来到,伍菁菁自然的取出茶具,煮水、温杯,步涉招呼道: “大伙辛苦了,先试试咱们菁丫头巧手无双的茶艺;我去跟七爷道个别,医师大哥和两位护士姐姐也坐。” 两位工人大马关刀般坐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苹果,啃了起来。 医护人员站着,医生一丝不苟说道: “不客气,我们先去看看病人,如果有病历本,也顺便取一下。” 步修月听罢,去取病历本,老二步天佑领着医生护士,到了妈妈房间。 步涉心想,这医生护士确实尽责,医院的等级不同,不只是在硬件,软件细节也不含糊,让人放心。 见到方振鹏,在敞开的帐篷里,伏案工作,文和文刚在一堆书里查找资料,步涉轻咳一声,说道: “七爷辛苦,我今天就到市里去,跟七爷说一声。 这里条件简陋,大伙下午就住到房间住,十多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容纳的。” 方振鹏一贯的谦恭温和,礼节性的推辞住到房子去,只是挽留步涉一下。 步涉再三坚持下,方振鹏才点头同意。 文刚诚恳惜别,真诚表示想多跟步师叔学习,特别是奇门遁甲。 步涉有了底气,答应了他,表示有机会定倾囊相授。 倒是没心没肺的文和,步涉出了帐篷还追了出来,很难得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啦!” 步涉打趣道: “不,是我要谢谢文和姐,那是一段难忘的经历。” 文和跺了一下脚,没好气道: “哎,还开玩笑呢,我是真心的,你别总把我当兄弟好!” 临别之际,步涉见到文和身上难得的女儿姿态,敛起笑容,叮嘱道: “呃,好,文和姐要小心,里面的宝虽重要,重不过人命,有啥事,随时联系。” “知道啦,你丫又骂我重,说别把我当兄弟,你倒是变成了啰嗦的老太婆!”文和怨道。 步涉想起一事,奇道: “昨天四爷说今天加派护卫,怎么还没到?” 文和漫不经心道: “师父正写申请呢,本来罗班请示一下的事情,非要正式走完流程申请,等人来了,可能十月怀胎,都可以生下孩子了!” 步涉隐隐觉得哪儿不妥,又无法完全把握。 就像一个老师,要给面临高考的学生划重点,偏偏试卷是别人出的,自己点不出必考题。 回到楼上,工人已经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了卡车上,留下考古队可以用到的器具家具。 伍菁菁见到墙上留了步哥哥的字画,叫何氏兄弟取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卷起,缚好。 步涉见状笑道: “那是很多年前写的字,自己都瞧不上了,回到伍园,咱们再写过就是。” “再写过,这也要留着的。”伍菁菁认真说着,珍而重之的亲自抱着,拿去放好。 步涉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当年上学,自己练字的草稿,凤蝈蝈都要收着;或许除了她,就是菁丫头把这字当宝了。 看着伍菁菁像护宝一样护着的书法,徐重明谈笑道: “二哥即使当年的字,流到市面上去,也值不少钱,放到抛砖斋,不说身份,单看书法,必定不少人求。 咱们药店开张在即,我叫老四张罗一下,二哥可以挥毫,题个招牌和楹联。” 步涉想起挂在自己店里的,客户算是高端人士,一幅勉强过十万而已,于是笑道: “哈哈,写牌匾和楹联,当然没问题! 存抛砖斋卖就大可不必了;书画的作者,通常就像古董,作者越老,作品才越见价格,最好是作者挂了之后。” 徐重明摇头反驳道: “常规指标,只适合常人,二哥境界超凡,早已脱俗,如同九天舞凤,谁会俗到纠结雏凤肉和老天鹅肉,谁好吃? 又如,王右军书法,哪需要等到他百年才见价值?” “三哥这岂止捧杀,简直折杀,我还是受棒杀好了。”步涉轻描淡写道。 徐重明呵呵一笑,还没回答,旁边柔和面容,秀鼻直挺的护士诧异道: “年少的叫年长的作哥,我能理解;可是你们年少年长都相互叫哥,是哪一出?贵圈真乱!” 众人哈哈大笑,步涉收起了一半笑容,似笑非笑道: “护士姐姐怎么称呼?虽然你比院长小,院长也要叫你一声护士长,就是这个道理。” 护士明眸闪烁,嫣然道: “我叫戴容,可不是护士长,不过我听明白了,你们有个职务,叫做‘二哥’。” 众人不禁莞尔。 回市里的路上,卜父亲躺在担架车,母亲腿已经大好,坐在座椅上,步涉不放心,随车照看,伍菁菁也央着陪阿姨,乘坐救护车,这样一来,装甲巨无霸f650一号,和加长揽胜一前一后,护着救护车,卡车在最后。 车队上路,甚至路上的车子,看见光车轮,就比自己整辆车子高的巨无霸,就像遇到变形金刚,自然而然靠边避让,一路顺畅无比,护士戴容吃惊道: “这是我最有安全感的一次外出,前后装甲坦克开路保护,好有自己就是重要人物的感觉,真踏实!” 步涉打趣笑道: “那是我们最重要的菁菁妹子在车里。” 伍菁菁不依道: “明明是步哥哥在!阿姨,你看,步哥哥又欺负我!” 步妈慈祥笑道: “好,好,是菁丫头和涉娃都在车上。” 说着,做了个拧耳朵的姿势,又责备了步涉一句: “你要让着菁菁一点!老大不小还皮!” 步涉忙不迭点头,伍菁菁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戴容插入道: “你们是什么人?订到高干病房,我看叔叔阿姨现在身体不错啊。” 第72章 以为在斗茶 “逐鹿昆仑,胜者为王。”尚夏飞扬声道。 “王者就是盟主?”步涉问道。 尚夏飞答道: “持属卢剑、伍行天印、九鼎炉,行门主令。” “你们觉得公平,”步涉不屑道,“对我们像是逼宫。” “牌乱了就要重新洗,管你答不答应,喝茶!” 住北山蛮横说着,双脚合拢跺地。 步涉哈哈一笑,蓦地发现有异,茶台中心的一盏茶杯,于雪霏刚刚斟上茶,好像有只无形的手推动,平移过来,杯内茶水,毫无波动。 原来住北山运内劲,借茶桌传到茶杯去,甚至控制了杯内茶水,再推动茶杯移动。 如此功夫,确实骇人! 住北山露了一手功夫,除尚夏飞外,其他人便自问办不到。 茶杯看似平稳移动过来,实则灌注满真气,要是贸然去接,劲力过弱,只怕当场受伤。 劲力相当,在杯内较劲,杯子要是裂了,也够狼狈,在倭国人面前,太失面子了。 步涉脑海闪过一个卦象:?,云雷屯,君子以经纶。 ——上卦坎为云水,下卦震为雷,结合是屯卦;君子由此领悟,要努力经营筹划! 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候。 ——屯卦,开元、亨通、顺利、守正;不要轻易前往,适宜称王封侯。 眼前情形,正符合屯卦六三爻: 对方逐鹿进了深林,既然他不知退,那就把他困在林中。 步涉伸出右手,真气自然在掌中形成旋涡,去接杯子,暗合屯卦六四爻:乘马班如,求婚媾,往吉,无不利。 ——骑在马上,团团打转,连求婚都合宜,其他更没有啥不吉祥的! 对方真气触手,立马被螺旋真气困住,既不破杯,也不能入侵经脉,步涉轻描淡写,端茶杯到嘴边,已化去劲力,一饮而尽。 伍菁菁不知道在斗法,以为在斗茶,更不知道凶险,她只接触过步涉,知道他功夫的神奇,便以为他无所不能——天下再没有比步哥哥厉害的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看着。 其他人脸上个个讶异,徐重明三人讶异的是,二哥功力,难道长进到这么大,比住北山还强?要不化解攻势,怎么这样轻松? 尚夏飞与住北山骇异的是,眼前的当家,不过是后生小子,明明道行不深,功力却运用得游刃有余,不见真气交锋,攻势便化于无形。 他们不明白的是,《九圣天经》本来就善藏,威力往往超水平发挥。 步涉喝完,茶杯放回桌心,轻描淡写道: “你们本来都要听伍园号令,现在却打着会盟旗号,干着造反掠夺勾当,我本来可以不答应。” 于雪霏为六盏茶杯斟了茶,住北山说道: “喝茶,喝茶。” 说完住北山双手扶着石桌面,桌心茶杯分别往六个人的方向移动,精准平稳。 徐重明等四人变色,黎允升厉喝: “不可!” 只因其他人便罢了,伍菁菁一不会武,二来病体没痊愈,非遭重创不可! 步涉哈哈一笑,双手轻扶桌面——终于正式交锋。 步涉不敢托大,真气输出,举重若轻。 自然而然暗合屯卦初九爻:磐桓,利居贞,利建侯。 ——徘徊不前,适宜守住正道,适宜建立侯王。 对方真气实在霸道,自己真气退守到茶台边缘,盘旋抵御,别说反击,防守都像鸡蛋挡石头。 步涉灵光乍现,尝试左手运起六龙诀“啜”字诀,把对方真气往茶桌底下引导,八成引入了地底,化解了剩下两成。 茶杯移到众人面前,伍菁菁端起茶杯,完全不见异常,众人松了一口气,一引一化之下,真气刚好消失殆尽。 正合象辞:虽磐桓,志行正当,以贵处卑位,大得民也。 ——虽然徘徊不进,但心志行为正当,尊贵乐意处在卑贱位置,可以得到广大民心。 尚夏飞与住北山内心更是暗暗震惊,骇然之情,替代了轻视之心。 伍菁菁嫣然道: “还是雪菲姐泡茶好喝。”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她完全不知道凶险。 步涉暗舒了一口气,从容道: “上门是客,还要劳烦客人招待主人,实在心里不安,那就按照阁下说的,为重振伍行,我答应了,五月初五,昆仑相见。” “果然英雄出少年,五月初五,步当家大显身手。” 尚夏飞说完,递来一张英雄帖。 两人离去之后,徐重明徐徐道: “二哥觉得,不出手的尚夏飞,功夫怎样?” “如果出手的住北山,是先锋卒的话,”步涉微一沉吟道,“尚夏飞就是猛将,徒弟这样,他们师父,恐怕是天将级别。” 徐重明谨慎道: “尚夏飞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功力,而是他的刀。” 这句话像刀一样,扎了一下步涉,心中暗骂起玉魂:买马匹,都知道刀厉害,还叫我去取! 玉魂没回应,徐重明以为步涉在沉思,继续道: “他练的是居合道,拔刀如疾风闪光,出膛的子弹都能一击必中,并且切开,让对手带刀如同无刀。” 黎允升不以为然道: “五月初五还有大半年,二哥现在的进境,到时灭他们,跟玩似的。” 步涉打趣道: “哈哈,如果力气大就是王,恐怕牛已经骑到人的头上。” “这确实是立威和收复江山的好机会,”徐重明点头道,“二哥擅长以弱胜强,之前跟孙和琳姑姑,今日对住北山,都让人费解。” 晚饭,夏奶奶破天荒的召集大伙一起,问道: “小步最近辛苦了,觉得怎么样?” 步涉暗想,因为自己擅做主张,答应了英雄大会,夏奶奶不乐意吗? 于是尴尬笑道: “今天的事情,太任性了,没来得及跟大伙商量。” 夏奶奶慈祥笑道: “大伙办事,向来不错,找到小步主持伍园,奶奶最满意;今天这事,相信你们是对的。 我是想问小步,觉得伍园和大伙儿,怎么样。” 虽然时日不长,可大伙对自己,比自己还周到;菁丫头对老妈,更是比自己对老妈好多了。 想起了那个红皮和田玉镯子,步涉认真道: “奶奶和大伙都好,对我是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是我自己做的远不够好。 对了,收了一枚扳指,有通经活络、明目润肺功效,戴着两米方圆的空气,都会清澈纯净,奶奶收下。” 说着,把墨玉黄金莲花纹扳指,掏了出来,递给夏奶奶。 夏奶奶笑颜逐开道: “奶奶收下,以后不要为奶奶破费了,奶奶也给小步一样东西,也不要推辞。” 夏奶奶递给步涉一张卡——是黑卡,继续说道: “这是伍园的黑卡,小步拿着,不要推辞,因为不单是给你,开店、买卖,都要钱呢。” 步涉犹豫,这钱该不该收,如果收了,自己就不只是当家了,是要把伍园都收了的的节奏 第73章 丫头在的地方,就是仙境 沉思片刻,步涉推回了夏奶奶递过来的黑卡,拒绝道: “这可不行,给菁丫头就好,菁丫头虽然小,秉性纯良,虚心宽容,让伍行发扬光大,不在话下。” “小步还要推辞吗?”夏奶奶说道。 “既然我能主持伍园,难道就不能辅助菁丫头吗?”步涉正容道。 “菁丫头正在上学,”夏奶奶温和道,“如果有事情,她时间少、阅历浅,是应付不过来的。 小步不要再推辞,即使拒绝,也请等菁丫头长大以后。” 再三推辞,步涉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 炼丹到了最后的三天,加了千年灵参,刚好虚月道长到来,传授甄田涛逍遥游,耽搁了一下,再次回到市里,已是第三天。 路过九州大药堂,门口的一对红木匾楹联,内容不错,书法遒劲有力,吸引了步涉眼球: 桃仁杏仁柏子仁,仁心济世; 天仙凤仙威灵仙,仙药救人。 步涉嘱咐众人先回五行医药馆,伍菁菁偏要一起瞧瞧,这九州大药堂,便带着伍菁菁,走了进去,看看这新的对手,是何方神圣。 进了大门,巡视一周药房,药架不是简单的玻璃柜,而是红木柜架,底层是木门,可存储一些药品,以便架上的卖完了可以补充,上面四层,每层都有灯光,瞧着档次很高。 整体琳琅满目,视线不能观遍全场,给人应有尽有的感觉。 正在浏览,步涉真气映照,脑海浮现一个影像,抬头往后门瞧去 覃长缨!正在从门内出来,看见步涉,也是一愣。 步涉爽朗道: “长缨兄的大药堂,原来是这个,真是不错,恭喜恭喜!” “步兄客气了,也不全是我的,和斯羽一起开的。” 步涉有点懵逼,讶道: “她不是在她父亲集团吗?这是花开两朵啊?” “这是说来话长,步兄和这位仙女,到里面喝茶。” 踏过门扉到茶室,不见华美名贵的装饰和器具,却每一样都清新天然。 茶室半掩的碧纱窗,窗边两株不俗的中草药微盆景。 靠近主人桌,一方如峰峦的奇石,峰顶焚塔香,烟煴沿石倒流而下,如高山流水。 沉香萦绕盈室,茶台菖蒲石上栽,茶道简约笼在竹筒中,简单的竹节作茶荷,雅室纤尘不染。 伍菁菁嫣然道: “进了茶室,真像在仙境呐。” 步涉打趣笑道: “覃兄说菁丫头是仙女,菁丫头在的地方,就成了仙境。” “哎呀,步哥哥总欺负我!” 步涉暗想,这布置料想不是覃长缨手笔,而是出自凤蝈蝈。 步涉想起杨凯风,找自己买了个宣德炉,要跟凤总谈合作、提亲 心中还有太多疑问,既然这个九州大药堂,凤斯羽有份,怎会差钱,要覃长缨出掉善水珠? 寒暄客套了一会,忍不住倒出了心中疑问。 覃长缨倒不隐瞒,和盘托出。 原来杨凯风真是谈合作和提亲,跟凤斯羽父亲凤楚天谈合作,提凤斯羽的亲。 但是凤斯羽心有所属,为了拒绝婚事,不惜跟父亲闹翻,和杨凯风好事没成,凤斯羽也离家出走。 步涉心中感动,这药店是凤蝈蝈和长缨兄两人同开,眼看长缨兄卖古玩,她也没找自己还钱。 “老板在不在?”门外传来一个粗重的声音,打断了步涉思绪。 覃长缨告罪出了茶室,步涉听出声音不善,叫伍菁菁先坐着,自己走出茶室,瞧瞧啥情况。 只见四五个壮汉,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大药堂。 壮汉不是身穿背心,就是短袖t恤,似乎秀秀健硕的体格只是其次,最主要是胳膊,左青龙、右伏虎的纹身,不能遮挡住。 领头的是个寸头,额前到脑后,刮了几道光亮沟壑的壮汉,一副凶神恶煞表情。 瞧这架势,步涉明白了,是几个收保护、帮助费的小混混。 混混瞧自己和长缨兄的眼神,充满不屑,估计以为是俩伙计。 步涉走向前去,听到长缨兄对沟壑头客气道: “请问什么可以帮到您?” “我们找老板!”沟壑头壮汉不耐烦道。 步涉决定帮长缨一把,插入道: “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各位看来,头脚都痛了?” 混混听出来了,有人不买账,正想发飙,忽然个个两眼放光,沟壑头“咕嘟”咽了一啖口水。 步涉真气映照,知道是伍菁菁从茶室走了出来。 面对山川灵秀的仙姿玉容,沟壑头恨不能目光变成手,调戏语气道: “这位大美女,是老板咯?” 步涉横移一步,挡在了前面,刚好阻隔了视线,沟壑头偏了偏脑袋,恨不能脖子足够长,绕过步涉。 “看来这位,不只是头脚痛,眼睛脖子也痛!”步涉沉声道。 沟壑头目光被步涉声音拉了回来,不由得打量了一下步涉,难以置信道: “你是老板?” “诸位又没缺胳膊少腿,哪要老板出来?”步涉长笑道。 众人以为,步涉就算不是老板,也是说话的,身后几个汉子,哈哈大笑,嘲讽起来: “长胡子了吗?就开药店?” “会看病吗?药店可不能乱卖药!” 沟壑头阴恻恻道: “哥们现在确实害了病,需要抓两味药,你给爷瞧瞧?” 覃长缨上下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没病。” “你丫说我没病找病?爷今儿个真得了病! 一是这肚子,天天咕咕叫,没点酒肉都不好! 二是相思病,身后那位美女能” “啪!咯!” 两个清脆的声音,沟壑头的话,戛然而止,伴随着下巴错位,脖子歪斜,痛得蹲在了地上,嘴里咿咿呀呀,再也说不完整一句话。 步涉出手如电,混混只感觉到一阵风过,见步涉微动一下,什么手法完全看不见,沟壑头就这样了。 混混猜步他了手,刚想围上来,步涉双目精芒电闪扫过,四人如受雷击,不进反而挫退一步。 步涉语气一寒道: “我身后的仙女,天王老子都不能唐突,何况你们? “告诉你,我专治歪嘴硬脖子,你只有黄金三分钟! 磕头你不配,自扇巴掌!” 覃长缨看了沟壑头一眼,助攻道: “现在病了,独门手法,迟了这辈子就歪脖子了。” 步涉除了让他颈椎突出,还点了他风池穴。 沟壑头疼痛难忍,听到事态严重,再顾不得自尊,下巴错位,脸扇不得,连打了自己三大嘴巴,不敢对伍菁菁磕头,只好对着步涉连连磕头。 “保护别人的人,还要人保护,这费用,还收吗?”步涉冷声道。 沟壑头正磕第三下,感觉这磕下去,有点头嫌疑,慌忙撑起脑袋,连连摆手。 步涉替他矫正了骨头,沟壑头扭扭脖子,动动下巴,感觉没有异常了。 领着人,灰溜溜的走出门去,到了大街,回头扬声道: “小子你记住,我拿不到钱,你店也甭想开,兄弟们走!” 第75章 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别以为你轻功有两下子,就能逃得出我掌心,竟然敢坏我好事!”洪少轻蔑道。 步涉豪迈大笑道: “对付我,怕你还不够格,九个一起上!” 洪少失笑道: “现在还狂妄自大,我就让你瞧瞧,如来佛是怎样抓猴子的!” 话音未落,洪少瞬间横移到墙角,步涉正担心,他会不会撞墙,就见到他九十度转弯,直冲而上! 更让步涉大惊的是,冲到墙头以后,他并不踩踏,而是直接悬浮在上面! 妈呀,他能任意时刻,朝着前、后、左、右飞行,完全不用转弯,也可以悬停! 除了蜻蜓,这种操作,还有谁? 步涉心里连逃跑的底气,都被抽空了,后悔干嘛不带上何氏兄弟,起码他们一张大网,捕捉一只蜻蜓,不在话下! 此时洪少嘴角逸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摇头叹道: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只是赚点零花钱,你偏要多管闲事,只好在你家,挖座五指山了。” 步涉从他暴涨的气势,更肯定了他内功和九重峰住北山的,大同小异,小异的地方在于,住北山偏刚猛,洪少偏阴柔。 步涉嘴硬道: “镇住我?别说五指山,九重峰又如何?” 洪少闻言,双目杀机大盛,缓缓抬手,先是五指微张,再缓缓摆动,像蝴蝶展翅。 步涉暗忖,这是化骨绵掌吗,怎么一个爷们,使出这样阴柔的招式? 脑海中孙和琳姑姑,蒙面试探自己的样子,一闪即逝,步涉错愕起来,难道这洪少,只是轻功厉害,对付自己,仍然要出全力? 步涉双掌合拢,十指变幻,如次第花开,趁他蝴蝶没成效应之前,倏地斜冲而起,疾冲而下,双掌在前,如同飞花,击向他双手蝴蝶! “蓬”! 劲气交击。 洪少踩在了墙头上,上身一晃。 步涉身不由己,往墙外坠落,喷出一口血雨! 就像疾风扫过,被刮断的树枝,还带着骤雨! 心中暗叹,完蛋大吉,这特么不是蝴蝶,是铁扇公主的芭蕉扇! 落地之际,心中诧异,洪少怎不乘胜追击? 忽然感觉有异,怎么后背不疼? 就像掉落了一张大网中! “二哥歇着,我们干活!” 何氏兄弟! 扶步涉站稳在地,然后消失了。 九五,同人,先号咷而后笑,大师克相遇。 ——聚合众人,先哭却笑到最后,因为部队能够会师! 步涉气血翻涌,擦去嘴角血迹,耳边传来的竟然是一声娇咤! 循声望去,洪少从墙头飘落,像极了刚才的自己,报应真快! 不同的是,洪少就像蜻蜓点水,触地倏地变向远遁,带着地上多了一条血路! 上九,同人于郊,无悔。 ——聚合众人于郊外,没有懊悔。 “居然是个娘们!”何斯迈大奇道。 两兄弟落在步涉左右,何斯征询问道: “追吗,二哥,他轻功太好,估计难追!” “追不上的,怎知道她是女的?”步涉摇头道。 何斯迈古怪道: “我一掌印去,料定对方会重伤落地,束手就擒,没曾想掌不受力,就像车子撞墙,安全气囊弹出!” 步涉干咳一声,灿烂笑道: “跑得了正主,跑不了马仔,逮住那个沟壑头,我保证他不会隐瞒。” 三人进了天井院子,就像雄狮兄弟入了羊群,尤其沟壑头,瑟瑟发抖。 还没施手段盘问,沟壑头就已和盘托出 原来他们是一个叫清门的组织,做正当生意的。 只是洪少昨天开始有点反常,说有个带珍珠的玉簪,他本想买,被覃长缨截胡,于是叫他们去收保护费,直到覃长缨交出玉簪。 但洪少确实是爷们,怎么刚才的声音,变成了娘们? 步涉也愣了,想起在门口时,听到的呼吸,领着何氏兄弟走进了厅堂。 受伤功力减弱,听不到呼吸了,步涉叮嘱道: “七哥、八哥,屋里还有一个人,找找看。” 三人找了一圈,毫无发现,何氏兄弟倒也对案台上的老相框,感兴趣起来。 步涉没空理会,人在哪呢,自然而然望天寻思。 猛然发现梁上一个大皮箱,用粗麻绳吊着! 皮箱不知道吊多久了,灰尘满布,瞧上去是个老旧物件儿。 步涉打断正在看相框的何氏兄弟道: “七哥、八哥,梁上箱子,取下来瞧瞧。” 大皮箱落地沉重,何斯迈笑道: “这皮箱,用料足,做工好,一头大来一头小,装着死人活不了,装着活人跑不了……” 步涉失笑道: “说的到底是皮箱,还是棺材?” “打开瞧瞧!” 何斯征说着,拍开了箱子,三人惊呆了 真是棺材——里面真蜷着一个人,嘴被封住! 这是洪少干的,他究竟是谁,手法这么高明,连皮箱灰尘都没动,就把人塞了进去! 何斯迈提了人出来,三人再次惊呆了 洪少! “叫沟壑头进来认认。” 步涉说着,把了一下洪少颈脖动脉,还是活的,往他经脉贯注真气游走。 这洪少的功夫,三脚猫啊,真气恐怕还不如甄田涛——绝不是刚才打得自己落花流水那个洪少! 他穴位被封了,步涉顺势冲开他穴位,撕开嘴上封口胶。 沟壑头刚好进来,大惊道: “又一个洪少?” 洪少咳嗽小会,步涉给他输入一丝真气,洪少缓了一缓道: “老子被人吊在这两天,这帮蠢材饭桶,被人当猴耍了两天!” “咋回事?”步涉问道。 “麻痹的,前天老子在酒,见到一个美女,水蜜桃般的脸蛋,水蛇似的腰肢,水一样的气质。 “就请她喝了两杯,然后我就在这了,听到了这帮猴子被人耍! 要不是三位,这皮箱恐怕成棺材了,我叫洪光磊;敢问三位高姓大名?” 步涉介绍了三人名字,寒暄了小会,洪光磊坚持要谢三人,步涉随口应酬着洪光磊,改天再约。 推辞掉洪光磊之后,何斯迈吐槽道: “二哥出来也不说一声,幸好菁丫头单独回来,问了一句,才知道二哥追人去了。” 何斯征接话道: “我们就追了出来,只看见二哥上了辆的士,只好拦了一辆,跟踪二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你们怎么找到我的?”步涉讶道。 “到村里就不见二哥了,我们到处找,后来听到二哥大笑,才找近了一些。”何斯征继续道。 “再后来瞧见二哥飞起,跟人打架,就赶了过来,幸好及时。”何斯迈接话道。 说着,何斯征拿起了相框,递了过来,步涉越瞧相片,越是惊讶! 第76章 景泰蓝供千佛 老相框内照片,是一对夫妇,抱着个小女孩,小女孩除了年龄小了一两岁,像极了甄田涛! 步涉大讶道: “这小孩,你们看像谁?” “就是像田丫头小时候,难道这是她家?” 步涉喃喃道: “看样子是的,但屋子起码两年没住人了,拿回去,给田丫头看看,还记不记得。 墙上的画,还有香炉,也带回去,先看看屋内,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何氏兄弟各个屋子去瞧,步涉找了块抹布,擦拭干净灰尘,香炉露出了惊艳的真容—— 鼎香炉口沿与底沿,都是蓝宝石般的珐琅,分别掐丝勾连云纹、与回纹,环绕一周。 双耳巧妙饰缠枝纹,上下两端浮雕灵芝纹,并且鎏金,寓意祥瑞。 鼎香炉底部是大象头部,戴了华丽的配饰,彰显出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炉身以湛蓝色珐琅为地,单线掐丝缠枝莲纹,内填红、黄、白、蓝色珐琅,再用深绿色珐琅彩,填成枝叶为衬托。 步涉端起来瞧底款,鼎香炉厚重压手——这香炉是铜胎! 底中心落“大明景泰年制”,三行阳文楷书款。 款识以蓝色珐琅为地,四周錾刻精美的缠枝莲纹,同样是鎏金。 这掐丝珐琅,还是景泰年间的,有个大名鼎鼎的名字——景泰蓝! 纹饰花朵饱满、花瓣肥厚,色彩鲜丽明快,质地温润,有透明感,填磨平滑,掐丝流畅生动,工巧精致,处处考究! 步涉往铜炉贯注真气,铜质精实,玉魂放起了“电影”: 一个圆脸山羊胡的皇帝,对着空中写字:咄咄怪事。 又瞧着这尊景泰蓝,念念有词: “可以绑票不撕票,但不能退票啊!” 步涉不由一乐,这皇帝除了大明景泰帝——朱祁钰,还有谁? 他吐槽“退票”,是因为蒙古一哥瓦剌,要来大明逐鹿。 太监王振忽悠下,英宗御驾亲征,结果车回来了,驾车的司机——明英宗,在土木堡被当成了鹿——遭绑票了。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土木堡之变。 朱祁钰作为弟弟,被于谦捧上了帝位,替代了英宗,成为景泰帝(谥号代宗),年号景泰——果然叫于谦的,都会捧人! 瓦剌一边,发现绑了英宗,连鹿鞭都没勒索到一条,于是“退票”——把人质英宗给放了放了 前皇帝一回来,现皇帝会不会被撸下来? 景泰帝闹心了,于是对着这尊镇殿之宝——景泰蓝,一顿吐槽。 果不其然,英宗趁他病,没要他命,却要了他的王座。 景泰帝挂了之后,还享受了大明皇帝、唯一不进帝陵的“殊荣”。 景泰蓝鼎香炉回应起来: 士为知己者死什么的,那是下士;作为上士,我让知己永生! 你可以不知道皇室宫斗,王朝兴衰,但却因为我,再过千年,还知道景泰! 步涉表示同意,孙承泽《天府广记》记载: 永乐剔红漆器、宣德炉、成化瓷、万历柜虽然冠绝一时,唯独景泰蓝,被历代帝王器重,奉为镇殿之宝! 玉魂“电影”镜头切换到了清代,康熙帝对这尊景泰蓝香炉感叹: “世间有如此美妙之物,先帝未曾见过,今朕得之,不忍先用,欲以供奉先祖。” 到了乾隆44年,皇帝和文武百官,大摆宴席,吃年夜宴。 席间只有乾隆皇帝使用的餐具,是景泰蓝的,其他人只配用金、银、锡、瓷器餐具。 景泰蓝在宫廷地位,可见一斑! 步涉暗想,景泰蓝做餐具,皇帝才能享用;那景泰蓝做香炉,得供什么佛? 步涉深吸一口气,往墙上的供画吹去,供画上的灰尘,像退潮一样散去,佛像本尊,水落石出 这是一幅设色绢本轴卷,中间大佛为释迦摩尼佛,结上品上生印,四周是千尊不同的小佛,喻意潜心修持,证无漏佛果。 步涉将轴卷小心翼翼取了下来,玉魂叹道,人世多劫难! 步涉讶然,你发什么感慨,二逼青年就欢乐多! 玉魂嘲弄,欢乐不是安乐,世间的安乐,跟成佛一样难得。 步涉不以为然反驳,佛还稀少?这里有上千尊! 玉魂回应,一千零一尊,但你知道成一千尊佛,要多久吗? 步涉暗奇,能有多久,不会比中状元难? 玉魂回应,整一个大劫时间。 步涉哑然,这也叫久?我几年时间,就经历了几次大劫。 玉魂解释,地球46亿年,有太古代、元古代、古生代、中生代、新生代——五个纪元;佛界有庄严劫、贤劫和星宿劫——三大劫,一大劫12亿7984万年,你不是经历大劫,是在大劫中,和佛陀同在贤劫。 步涉失笑,我跟这第一尊佛,原来有共同点 玉魂回应,你错了,佛陀不是第一尊佛,是贤劫的第四尊佛——第一位开示密法的佛;第五尊是弥勒佛,在1亿6800万年后出世,所以弥勒佛也叫未来佛。 步涉暗奇,你还不是佛吗? 玉魂气结,嗬,跟我抬杠?死去。 步涉暗笑玉魂,你看你,难怪不能成佛,我提个问题而已,小心眼儿样儿! 步涉再细瞧轴卷,千佛用的是古老的窟式排列。 轻轻拭擦,绘画的颜料,竟是纯金、玛瑙、宝石等珍贵矿颜,厚堆细勾,整个画面庄严而充满皇家气象。 步涉抚上轴卷,千佛图传来了“电影”画面: 夜深人静,一个古稀皇帝,在这幅千佛图轴卷前,虔诚地熬茶捻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唐太宗失去长孙皇后的长痛,朕终于体会到了,可是富察啊,你可知道?” 原来夜深人静时,怀念心爱的女人,步涉暗问,叫富察的这个女人,很漂亮? 轴卷回应,鄙陋小子,只看得见皮囊,富察皇后贤德,虽不如千古一后——长孙皇后,但也差不远。 玉魂提示,这是乾隆帝,怀念他的孝贤纯皇后——富察氏;富察氏和太宗的长孙皇后一样,有贤德,很漂亮,同样36岁仙逝。 原来这是御品,罕见传世珍品,配得起景泰蓝鼎香炉。 步涉收拾好绢本轴卷,还有景泰蓝鼎香炉,招呼何氏兄弟回古城。 何氏兄弟带着老相框、绢本御奉千佛图卷轴,还有铜胎掐丝景泰蓝象足鼎香炉,先回了青石殿。 怕覃长缨还有麻烦,步涉到了九州大药堂,准备知会覃长缨一声——有啥事随时招呼。 穿过药堂,往茶室走去,被最内排展架上的两个大罐,吸引了眼球 ※※※ 科普—— 掐丝珐琅,又叫景泰蓝,先铸成铜胎,像做青铜器。 其次用细而薄的铜丝,掐成各种图案,粘在铜胎上。 再根据图案,点蓝、填充各色珐琅釉料,入窑烘烧。 重复多次,待器表覆盖珐琅釉,到了适当厚度,再经打磨、镀金而成。 由于掐丝珐琅在明代景泰年间,获得了史无前例的发展,又爱用宝石蓝、孔雀蓝等蓝色釉料,故称景泰蓝。 和永乐剔红漆器、宣德炉、成化斗彩瓷,并称明朝四大名器! 第77章 红巾翠袖添香 凤斯羽药堂架子上,两个高硼硅玻璃酒坛,分别是20斤装和50斤装。 步涉奇怪的是里面的宝贝,分别泡着一棵人参,和一扇灵芝。 人参一棵估计得接近一斤,没两百年长不了这么大。 灵芝更厉害,像个盾牌,掰成了两半,才能塞进50斤装的酒坛。 步涉暗想,这宝贝哪儿采的,喝了能不能补回我性命,被这该死的玉魂,平均了的性命? 玉魂怒怼,别人能,你不能!还有,这不是灵芝,而是桂芝,比灵芝好! 以前有个医生,夏朝活到了商朝末年,活了七百多岁,就是常吃桂芝,他姓钱名铿,外号彭祖。 步涉回敬,我也不要那么高寿,补回那四分之一性命就行! “药里有美女吗?看这么入神?”忽然耳边传来一个俏皮婉转的声音。 步涉转身,差点撞了个温香软玉满怀,脱口而出道: “酒里有神仙,眼前是仙女!” 凤斯羽笑意盈盈,站在步涉面前,玉掌朝茶室方向,做了个请的姿势。 步涉随即瞧见了她头上的玉簪——凤凰振羽阿古屋珍珠玉簪! 片刻之后,氤氲袅袅,茶香盈室,步涉开门见山道: “欠债还钱,今天还蝈蝈钱。” “不要,先留在你那生蛋!”凤斯羽嫣然道。 步涉不解道: “蝈蝈不是穷得叮当响了吗,投资这家店,还是长缨出钱出力的? 听长缨兄讲,连离家出走,这么出格的事,蝈蝈都干了?” 凤斯羽皱皱秀鼻道: “哎呀,他真不把你当外人,这事都讲了! 现在我又回去啦,也不差钱啦!” “为什么?” “那两坛酒,不是瞧见了吗?” “难道用酒灌倒了凤总,然后重归于好了?” 凤斯羽幽幽道: “有钱,是因为人参桂芝酒,卖了三千万。 “离家出走,是因为父亲,他觉得杨凯风比覃长缨好,要我嫁给那个杨凯风,我才不要嘞,就净身出门了。 “后来长缨发现了很多药材——就有你瞧见的、那两坛酒里泡的咯,那些药材,给了父亲一半。 父亲觉得长缨顺眼多了,至少运道得天独厚,再加上长缨谦谦君子的性格,也不比杨凯风差,于是我原谅父亲啦。” 步涉忍不住笑道: “原来是蝈蝈原谅父亲,而不是父亲原谅蝈蝈。 人参和桂芝,这是绝品,居然不止成对,还有很多吗,哪儿有仙源吗?” 凤斯羽笑意盈盈道: “凤凰山啊,一个叫凤尾谷的地方,长缨在那儿采了一棵千年灵参,给他净明道的师父——许钧师父救命,那附近就有好多人参和桂芝。” 步涉明白了,原来自己也去过那里,还先采了一棵千年灵参,本想两棵采了,玉魂老顽固,叫留一棵,说可以救两人性命,原来救的一个人,是长缨兄师父。 只是当时自己一心采灵参,没留意周围,居然还有宝。 步涉释然道: “行,那蝈蝈的钱,留在我这生蛋,到时候还金蛋!” “那怎么行,我要翡翠蛋!” 步涉爽快道: “行,翡翠蛋,比玉簪还好。 “长缨把玉簪都给了蝈蝈,这是认亲了啊! “只是蝈蝈要小心呐,倭国人,正打着灯笼,满世界找凤凰振羽玉簪。 人说财路外露,蝈蝈不怕人知道似的,戴在头上!” “这很值钱吗?” 步涉哑笑道: “相对蝈蝈父亲凤总的家产,可能不算什么,但有人偏偏当宝呢!” 说着,随口叹了一句: “蝈蝈父亲,我也好多年没见了,还好吗?” “你呀,怎么不去看看他,多拍拍他马屁呢,有一件事,还没告诉你,怕你美!” “啥事?说来我美一下?” 凤斯羽悠悠道: “他原话是这样的,——‘覃长缨不如杨凯风,只有一个人稳胜杨凯风,就是你同学步涉。 杨凯风跟步涉比,一条是淤泥黄鳝,一条是九天飞龙!’” 步涉讶笑道: “你爹还记得我吗,我也没给他灌迷魂汤啊,看来改天得提两瓶酒,去答谢知遇之恩。 顺便求求他,做他女婿,还给不给机会!” 凤斯羽白了步涉一眼道: “你丫就是口花花,早有这诚意,孩子都打酱油了! “他中学见过你,和你的字,一眼记了你万年。 “等一会就见到他啦,他去接一位老朋友,长缨又去接他了。 下午会一起到店,指点指点长缨,生意要怎么做。” 步涉拍脑门道: “得,说到字,我得回伍行医药馆,很快开业了,得回去写几幅字。 蝈蝈这怎么不招几个人?有人守店,随我回去,再送你一幅字。” 凤斯羽神秘兮兮道: “招了,还是个高手,长缨的师哥。 “我悄悄拿长缨手机,发信息叫来的,长缨还蒙在鼓里。” “悟空,你又调皮了!” 步涉大笑道,出了大门。 回到青石殿,王闻远安排下,案台、笔墨纸砚陆续搬了出来。 笔是整套白玉杆碧玉头毛笔,笔杆与笔头之间,银质錾花环相接,玉质莹润,包浆完整。 墨条是珍玩古墨,温润如玉,泛出青紫光——墨条泛出青紫光的最好,黑色次之,泛出红黄光或有白色为劣。 这是最上乘的油墨! 至于纸,步涉看见才知道,这是双蚕丝绢,致密紧凑,历久不坏不散。 砚台是一方日月同辉、龙凤紫翠端砚,石质温润细腻,日、月、龙凤眼睛、凤尾翎羽,都是依翠绿石眼的大小巧雕,整体雕工精湛。 被倭国向元夏买走的那一方三才天香砚,要不是宋徽宗名头给力,兼卖文化,肯定没这方值钱! 还有一对温润的和田青玉巧雕,连绵的四座耸峰,白云缭绕,一条青龙腾跃其间。 龙首在群峰前,龙脊和山峰呼应,龙尾藏于峰后,神龙见首不见尾,可作笔搁和镇纸两用。 一切准备就绪,群情热烈,伍菁菁坚持要为步哥哥研墨。 步涉先教了她研墨,重按轻推要均匀,以圆形或椭圆形、由外到内,周而复始转磨,墨与砚池垂直。 不知道是墨好,还是伍菁菁心灵手巧,研出的墨汁熟匀细润。 一个玉容天仙为自己研墨,步涉生出被看添香之感。 众人一圈围观,步涉准备泼墨挥毫。 看着步涉先除下鞋袜,再净手提笔,何斯迈不解道: “二哥,这是要踩到纸上写吗?那也不用脱袜。” 步涉想起上次给凤斯羽写的对联,解释道: “有一次醉得不省人事,再次醒来,赤脚躺在地上,起来看见桌上写了一幅对联,明明是我的字,跟以前的大不一样! “一个朋友见到,她说,‘你以前的字,可以烧了!’ “后来再次脱袜,喝二两酒,果然有顶天立地,天地人合一的感觉,写出来的字,也大不相同。 所以这回再试试。” 何斯迈恍然道: “原来一手好字,是因为一双光脚,果然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也脱鞋练练看?” 伍菁菁假装捂鼻子道: “咦——斯迈哥那字,写出来难看死了! 脱了袜,字都被熏的臭臭了?变得又难看又臭。” 何斯迈不服道: “天下就你步哥哥香。” “还有墨香。”伍菁菁嫣然道。 步涉心情大佳,挥毫一蹴而就,行楷字体,写了大门牌匾‘五行医药馆’。 徐重明叹道: “二哥这字,让人知道了,求字的人,怕能推倒青石殿!” “三哥咱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把人捧上天摔死!这是我们菁丫头墨研的好!”步涉打趣道。 “步哥哥又欺负我!”伍菁菁瞪了他一眼嗔怪道。 满堂欢乐,步涉欣然提下了大门楹联。 第78章 愿做大师门下走狗 中医砭针灸; 上药精气神。 玉魂嘲讽,明明不懂药方,翩翩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服你! 步涉回敬,你行你上啊! “大门对联就这么简单?”何斯迈奇道。 步涉笑道: “我还想写上联:能不用药则不用药;下联:可少花钱就少花钱!哈哈!” “这个也好,我都能懂,可是悬挂的地方,哪有那么多呢?”伍菁菁星眸闪烁道。 “二哥主要是重点突出‘医’,药最好是人自身精气神,劝人强身健体,自强不息。”徐重明点评道。 步涉写得手瘾大发,洒然笑道: “既然菁丫头说通俗易懂,咱也写了,当门前宣传标语也好。” 说着真题下了: 能不用药则不用药; 可少花钱就少花钱。 写罢步涉提议道: “咱们中药房就写:但愿世间人无恙,何愁架上药沾尘;国医馆则” “着手成春,万家生佛;仁心济世,一路福星。”门口传来醇厚洪亮的声音,异常熟悉! 步涉浑身一震,门外望去,空云禅师! 拄着禅杖,双轮九环锡杖,就差没披袈裟了,他身边陪同一位贵气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中学见过的凤楚天——凤斯羽父亲。 步涉不相信自己眼睛,用力眨了一下再看,隐隐见金光浮动,环绕禅师。 随着空云禅师踏进门楣,本就明亮的空间,充盈了一层淡淡金色氤氲,这或许就是佛光普照? 甄田涛看见空云禅师的金光,就是这样的景象? 步涉内心震骇,随即大喜,狂奔而出相迎。 “古有倒履相迎,今有坦足相待。”空云大师呵呵笑道,多了一分红尘意味——这是更平易近人的禅师。 步涉才想起,刚才脱袜写字,一见空云禅师,来不及穿上便奔出,尴尬笑道: “光脚的小子和穿鞋的小子,在大师眼中,并没有两样。” 说完,伸出了右手,坦率招呼凤楚天道: “凤总您好!我是步涉,今日才知道,凤总是大师知交好友!” 凤楚天看了一眼桌上的字,微微一震,也伸出了右手,和步涉握了握手,柔和朗润道: “大师对步当家,推崇备至,再见到步当家,果然更神丰俊朗,字也一如其人!” 步涉随即爽朗笑道: “大师和凤总,先里面请!” 凤楚天告罪道: “我只是送大师一程,确实有事在身,不得不告辞,改天一定造访!” 步涉歉然笑道: “赤足相迎,是我失礼了,如果凤总因此离开,我会提酒去找凤总,赔礼道歉。” “哈哈,赤足相迎,足见赤诚,何来失礼一说?是我确实有点俗事,跟步当家并不相干,再见!” 步涉猜他回去指点长缨兄经营之道,没有强留,笑道: “我送凤总一程!” 步涉说着,便要折回穿鞋。 凤楚天婉拒道: “步当家不必多礼,招呼好大师!” 凤楚天离去之后,空云禅师才欣然笑道: “坦足见率性,和尚见笔墨,也涂鸦两笔,如何?” 步涉喜不自禁道: “原来大师也有俗心,我来为大师研墨!四哥,劳烦取墨来。” 王闻远听罢,再拿出一条古墨。 空云大师却不搭理步涉,从容道: “这位姑娘面熟心善,是我故人之后? 研墨已得真粹,小子莫久站,寻一无上清凉处坐好,一动不如一静。” “被嫌弃了,大师叫我哪儿凉快哪儿呆。”步涉无奈笑道。 伍菁菁大方道: “大师,父亲名讳上鸿下飞,先前对您推崇备至,临终还留下遗言:伍园若有不决事,可请教大师。” 空云大师瞧了一眼步涉,意味深长笑道: “俗事自有闲人理,无上清凉那位便可。” 墨已研好,浓淡枯润正好,空云禅师从容提笔挥毫,题下方才说的对联: 着手成春,万家生佛; 仁心济世,一路福星。 用笔秀润圆劲,风骨深稳,书体似不在楷、行、草、隶、篆五体之内,又兼具五体众妙,结体平正和雅。 步涉情不自禁赞叹道: “大师才叫意境高远,境界超凡,看大师题字,如观高山流水。 “看大师的字,像读王摩诘的诗,清淡宁静,天人合一,真趣自然流露! “虽然对联太过抬举,字实在神妙,小子就厚着脸皮用了。 大师再题一幅‘国医馆’?” 空云禅师欣然提笔,写下:“国医馆”三个字。 步涉厚脸无耻笑道: “大师就算无意收徒,我甘愿做大师门下走狗!” 空云禅师沉吟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万物、圣人百姓、刍狗走狗,又有何分别?” 步涉接话道: “释家道家、儒家墨家,诸子百家,原来也一样。 可是大师来和不来,却大不相同。” 空云大师唾弃道: “你这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不得不留意着。” 步涉大笑道: “大师谬赞,大师驾到,不只是看狗?” 空云禅师从容道: “有人被十二时辰使,和尚使得十二时辰,不必理会和尚,该干啥干啥。” 步涉想,空云大师前来,肯定不单独题一幅字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重要事,只是不一定急在一时,那自己再画几幅画,于是安排道: “三哥,你先陪大师到茶室喝茶,我涂完就来。” 空云禅师与徐重明进茶室之后,步涉依次画了题为《望》、《闻》、《问》、《切》的四幅画。 步涉想起书院大门,也该题字一幅,略一思索,题下对联: 大江东去,三春桃李遍天下; 老子西出,五千道德传古今。 书画题完之后,王闻远安排了该刻匾刻匾,该装裱装裱,其余人随步涉到了茶室,落座。 空云禅师淡然自若道: “诸位本分事,和尚来说,即是画蛇添足。” “蛇成不成龙,关键却在于足,恳请大师赐教。”步涉虚心道。 空云禅师抬头望着殿顶,步涉顺他目光看去,殿顶巨型青石,石板叠成八卦形藻井,刻有垂莲枝、荷花、牡丹和凤凰。 空云禅师悠然说道: “伍当家忌辰,是否就在近日?” “就在大后天。”徐重明答道。 又望着步涉解释道: “当年伍当家呼吸脉搏、生命气息,本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嘴却无法合拢。 “大师来了之后,说伍当家气还咽不下,口中念念有词,当家竟然复醒过来。 大师俯首帖耳,听伍当家说了一会,伍当家说完,才溘然长逝,嘴自然合拢。” 空云禅师收回目光,好整以暇道: “当日伍当家说受十八刺客攻击时,自己反击刺客头目就要得手,头目生死之间,无暇掩饰,使出了救命绝招。 “十八刺客武功庞杂,伍当家不及细思,临终一刻,幡然想起,那是居合术。 “他托我转告新当家:攻击自己的未必是外人,而在伍行之内。 和尚今日,便借这个机会转告。” 步涉一呆道: “居合术?就是咱们那天会见的,九重峰使者,就会居合术?” 第79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九重峰会居合术,也养了十八刺客,所以对二哥说过,‘我们三件宝,虽然丢失,已查出了眉目。’”徐重明缓缓点头对步涉道。 步涉继续道: “这么说来,五月初五的昆仑大会,推举新伍行盟主,便有理由了,或许本门剑、印都在了他们手上,那咱们顺便为伍当家雪恨。” 空云禅师悠然自若道: “近日和尚在庙,恰遇到两位东瀛人,正是居合术的佩刀。” 步涉好奇道: “一个四十出头,五短身材,招风耳;一个三十左右,瘦高身材,鼻子细长,嘴唇薄;同穿武士服?” 空云大师颔首点头道: “他们先观山,再寻水,似在寻找什么,没有结果,或许小子出马,有所发现也说不准。” 步涉一头雾水道: “大师再提示多点?” 空云禅师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缓缓放下,悠然道: “二战时期,倭国战火燃到此地,便已熄灭,而九重峰前掌门随军而来,却再没回去,消失在了茫茫崇山之中。” 步涉从容一笑道: “山、水、人,谢大师提示! “他们几十年后还在寻找,不一定只有一副尸骸那么简单,会不会有其他重要物品? “如果我们有幸找到,会变成一张王牌——找回伍园剑印的王牌,也有可能。 伍当家忌辰之后,得去一趟凤凰山。” 空云禅师如放下般,自在笑道: “我所知尽于此,故人所托,也已带到,后日忌辰,和尚便到坟前告知一声。” 步涉好奇笑问道: “倭国人观山寻水的事情,好像跟伍当家托付,关系不大,大师为何相告?” “佛不分南北,魔却有恶邪,国亦分东西。”空云禅师慢条斯理道。 步涉恍然道: “我明白了,除恶即是扬善,佛也除恶扬善。 “伍当家忌辰将至,大师请光临伍园歇息,除了故人,还有故人和门下走狗。” “此人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大师欣然道。 “而今还染恙,成了徒儿的徒儿。”步涉拊掌笑道。 众人无不想起虚月道长,对小姑娘甄田涛言听计从,会心而笑。 两日后,王闻远留下主持医药馆后续事宜。 步涉领着何氏兄弟、伍菁菁、徐重明和空云大师等,顺便带上在荒屋拿回的两件宝——绢本御奉千佛图卷轴,和铜胎掐丝景泰蓝象足鼎香炉,还有老相框,回到伍园,看看甄田涛认不认得。 回到伍园,进到内院,步涉大吃一惊,甄田涛竟在一只大龟背上,骑来骑去兜圈子,伍菁菁的萨摩耶犬,扭着胖嘟嘟的身子,在后面追着。 虽然龟速很慢,萨摩耶还太小了,始终追不上,见到伍菁菁,摇着小尾巴一扭一扭过去,找伍菁菁。 大龟额头眉骨高耸,类似两只龙角,双眼如铜铃,身上龟甲现青、黄、赤、白、黑五色,后尾巴左中右分叉,变成了三条,正是隐士墓里的那只灵龟! 甄田涛看见哥哥回来,一下子滑下来,飞奔过来,张开了双手,无言地索抱。 步涉弯腰抱起,柔声问道: “哥哥不在,乖不乖啊?” “哥哥不在,乖不乖我不知道。”甄田涛认真道。 步涉哑然失笑,田丫头心思太直了,理解成了“哥哥乖不乖”,而不是“自己乖不乖”。 再问她龟龟怎么回来的,小姑娘叽叽咯咯说了起来。 原来是她想朋友龟龟了,央着师父虚月道长带她去看,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那个地方,中间还打跑了坏人。 和师父虚月道长一起进入了龟龟住的房子,师父托着龟龟,就变小了,从长洞出来了。 步涉心想,难道龟甲也能缩骨? 玉魂回应,定海神针都能,何况是龟甲? 步涉气结,我不想和神仙玩!虚月道长打跑了坏人,是什么坏人,该不会空云大师提的,在凤凰山活动的倭国人? 玉魂这次不跟步涉玩,步涉正想问甄田涛,身后的空云禅师有节奏的长吟起来: “秋风凉,松韵长,未归客,思故乡,且道谁是未归客?何处是故乡?” “此心安处是吾乡。”前面传来了应和清音,正是虚月道长闻声迎来。 虚月道长也不客气,和空云禅师联袂往后花园去。 二哥归来,众人渐渐从房间出来招呼,步涉和伍菁菁众人,先去看了夏奶奶,随后到了后丹房,取炼足了时间的丹药。 胡景游在守炉,一见步涉众人,站起来笑道: “二哥,看是不是可以开锅了?” 步涉看着鼎炉四周隐隐见五光,顶上如五彩珐琅色,欣然道: “六哥辛苦了,果然是神鼎,丹已成了,我来开炉。” 九鼎炉熄火、降温、取出丹药,将丹药装入蜡球,又放入瀑布旁的溪流,降降火气,再放进竹筒,蒸干水气,然后制成了十二粒金灿灿的丹丸。 步涉捏着一粒,真气缓缓注入流过,如水银泻地,非常顺畅舒服,毫无杂质阻隔。 玉魂回应,可惜了,这九鼎炉,要是加上属卢玄钨重剑,还有伍行天印,丹药都能补回你丢失的性命 步涉怼玉魂,注意用词,不是丢失,是被你平均! 众人见步涉忙完,都来围观,伍菁菁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我吃了这个珠子就好了吗?” 丹丸初炼成,步涉谨慎道: “打针都要试针啦,先叫萨摩耶来试试丹丸?” “她叫格格,我刚刚和田妹妹给她取了名字。”伍菁菁扬眉纠正道。 于雪霏温婉笑道: “原来觉得请格格花了几十万,试丹用格格太奢侈了,看见这丹丸,晶莹金灿的,可便宜她了呢。” 步涉笑嘻嘻道: “第一次炼丹,还是小心点,要不菁丫头吃了肚子疼,可能又要扎针。” 伍菁菁想起上次针灸的事,垂首俏脸绯红,再不敢说话,扭身躲避,出去找萨摩耶格格。 须臾,抱了萨摩耶过来,试丹要猛,整颗丹丸都喂了下去。 萨摩耶开始没见反应,没一会摇摇欲睡,伍菁菁抱起萨摩耶,理所当然道: “格格睡着了,她又没生病,吃了珠子也会睡的吗?” “哟,我们菁丫头也知道,药吃了会瞌睡。” 步涉说着,小心翼翼的捏着萨摩耶足掌,缓缓注入一丝真气,寻到了经脉,真气游走一圈,状况良好,当是丹丸发挥药力了。 不知道萨摩耶再次醒来,会有什么变化? 步涉知道伍菁菁以前必定吃了不少药,对服后反应已经见惯不怪,一阵心疼,轻声道: “它没事的,先抱回窝里睡,醒来看看什么变化,往好的方向变化,咱们菁丫头再吃。” 说着,又叮嘱众人: “大伙该干啥干啥,我去看看禅师和道长。” 伍菁菁抱着萨摩耶,和众人去了前面庄园。 第80章 打瞌睡就送来个枕头 步涉见空云禅师和虚月道长,在亭子用古法煎茶——点茶。 他们先把茶膏饼,碾成细末放进茶盏内,再冲入沸水,用像打蛋器一样的茶筅,快速搅打,茶汤表面,形成雪花一般乳白色的泡沫,古称“沫饽”。 步涉心中一动,去取了三个曜变建盏,回到亭子,给两位大师换盏。 换上了深色的茶盏,建盏衬托下,茶沫更显“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淡月”。 三人没人说话,开始斗茶,斗的就是茶沫饽颜色、细腻程度、留盏时间 深色的建盏中,输赢胜败很快分晓,步涉斗茶半桶水,输给了两位大师。 虚月道长赢了,故作苦相道: “老道而今得病,请小子医治。” “不医!”步涉断然道。 “为什么不医?”空云禅师含笑问道。 “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步涉徐徐道。(注) (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既超脱了生死意。) 三人会心长笑。 “吃西瓜!”虚月道长开怀道。 步涉看见桌面,还放着一个完整的大西瓜,没切开,还有一把长弯刀横在桌面——正是九重峰使者的玉钢佩刀! 步涉心中大乐,得来全不费工夫,也明白了甄田涛说“在凤凰山打跑了坏人”,正是九重峰使者。 步涉打蛇随棍上,笑嘻嘻道: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什么是杀人刀?”空云禅师发难问道。 “眼前这把便是!”步涉说着,拿起了长刀。 “什么是活人剑?” 步涉切开了西瓜,将一半分作三块,道长、禅师和自己各一片,欣然道: “到我手中便是!” 步涉分好西瓜,横拿长刀细看,这把手锻玉钢刀,刀身褶叠纹,每层褶片薄如蝉翼,层次极多。 就像瘦肉的纹路,筋纹清晰、烧刃森寒,必定是千锤百炼的佳品,不禁叹道: “这就是玉钢,这么好的钢,做杀人刀真可惜! 不如熔了做活人剑,正好有玄铁几两。” “哈哈,早知小子用得着,我们乐享其成。”虚月道长笑道。 步涉恭敬谢过虚月道长,前几日才说差玉钢,便可打造出坚不可摧,无坚不摧的刻刀,找好玉,雕首饰给菁丫头。 真是打瞌睡就送来个枕头,醒来玉钢就出现。 两位大师也没问步涉,具体作什么用处,身作武器的人,不会打造刀剑。 心不作恶的人,手中剑也不会成杀人刀。 步涉问了刀子来历,虚月道长将凤凰山际遇和盘说出。 原来凤凰山来了两个倭国人,一个身姿笔挺,冷静自若;一个矮胖阴狠,都佩带武士刀。 倭国人又遇到两个青年,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女娃头戴凤凰振羽玉簪。 倭国人强词夺理,说玉簪是倭国的,矮子强行去夺。 虚月道长和甄田涛,回去看千寿灵龟,刚好遇到,顺手阻止了矮子行凶,还牵了把刀回来,算是惩戒倭国人。 步涉想起了一件事,告罪道: “两位大师稍等,我去去就来” 步涉回到前院,叫上在玩耍的甄田涛,带上一个包裹,到了后园亭子,打开了包裹。 甄田涛见到相框,好奇道: “咦,这不是我衣服吗,她怎么穿我的衣服?” 步涉哑笑道: “妹妹瞧瞧,这两个是不是爸爸妈妈,这个是不是你?” 甄田涛盯了小会, “有一点像,但她比我小;这两个是爸爸妈妈。” 步涉又拿出千佛图和景泰蓝,问道: “这两样东西吗,妹妹记得吗?” 甄田涛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这是妈妈每天吃饭,都要念一下的,念了吃饭才香。” 步涉基本确定,那是甄田涛家无疑了,暗想,难怪这丫头有一棵佛心,天性善良,还从小耳濡目染,轻声道: “哥哥找到妹妹的家了,咱们再找爸爸妈妈好不好,这图画和香炉,就放妹妹房间好不好?” “哥哥不要我住这里,要我回家了吗?” 步涉柔声道: “这也是妹妹的家,回去也要先找到爸爸妈妈呀。” “哥哥在哪里,那里就是家,我就在那里。” 步涉眼中有点涩涩的感觉,虚月道长见状,拿出一个轴卷道: “小子为我徒儿尽心尽力,连这两样宝贝都视作浮云,不给你点补偿,我怎好意思,这轴卷拿着。 但是等我离开伍园才能看,你看得懂!” 步涉接过轴卷,约有一米出头宽,沉重压手,一看就是古字画,而且必定是个长轴卷! 步涉强忍打开的冲动,见道长和禅师抬头,望向同一个方向,一时说不出话来。 须臾,一阵短促的足音入耳,脑海映上伍菁菁仙容。 道长和禅师必定是先听到足音,比自己更早的多,功力果然深厚非凡。 回头望去,伍菁菁沿湖畔而来,步涉有种洛神驾临的感觉,不由站了起来。 伍菁菁急促道: “步哥哥,不好了!” 步涉一惊,难道萨摩耶出事了?炼丹失败?不安问道: “是格格出事了吗?” 伍菁菁轻拉着步涉衣袖道: “对!步哥哥快去看看!” 步涉回头赔笑告辞道长禅师,空云禅师微笑颔首,虚月道长将甄田涛拉道膝旁,都没有一起去看的意思,步涉只好随伍菁菁往前院而去。 “菁丫头一直守着格格吗?发生了什么事?”步涉问道。 “对呀,一直陪着,步哥哥去看了就知道了。”伍菁菁认真道。 到了房间门口,伍菁菁在前面开门,步涉在她身后,刚开房门,一道白影倏地飞出,步涉骇然待出手,白影已经趴在了伍菁菁肩膀。 萨摩耶! “看,就是成这样了!”伍菁菁惊奇道。 萨摩耶不到一个月大,走路都慢吞吞的,现在竟然飞天遁地? 不过既然萨摩耶无恙,就放心了,伍菁菁把它抱了下来,搂在怀里。 步涉盯着细看,跟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深棕色眼睛,现在清澈之中变得亮晶晶。 毛发如果原来是白雪,现在变成了羊脂玉,雪白之中多了温润光泽。 手掌摸去,还稍稍加了力道,掌收回来,一根毛发都不掉,之前一摸,总会粘几根毛发在手,萨摩耶爱掉毛,这是常理。 步涉忍不住再靠近一些,忽然闻到淡淡的体香,伍菁菁的体香。 心跳一下急促,微一抬头,秀挺的山峰映入眼帘,心中一烫,慌忙抬头后退半步,伍菁菁也后挪了半步,俏脸微红。 第81章 仙女不能嫁人 步涉知道伍菁菁也来电了,特别自己越界后的举止,狼狈不堪,故作淡定,岔开笑道: “萨摩耶已经脱胎换骨,洗髓易经,快要仙风道骨了,这是好事。 晚餐之后,菁丫头可以吃丹珠了。” 伍菁菁微微嘘了一口气,担心道: “那我吃了珠子,会飞来飞去吗,像格格一样?” “哈哈,不会,只会变得身体轻盈,百病不侵,要想飞来飞去,我教你啊?”步涉忍俊不禁笑道。 伍菁菁嘟起俏唇道: “不要,我不要飞来飞去,格格好可怕。” 萨摩耶好像听到叫它名字,抬头看着主人,似乎在抗议。 “就是说你,还看!”伍菁菁板着俏脸道。 晚餐,萨摩耶的变化,大伙无不啧啧称奇,对步涉更钦佩有加。 虽然伍菁菁还没吃丹丸,大伙已经开起了玩笑。 “菁丫头吃了就会变成凤凰,在天上飞来飞去了。”何斯迈打趣道。 “乱说,步哥哥说不会!那就不会!”伍菁菁皱皱秀鼻抗议道。 “菁丫头别吃,吃了会成仙,仙女不能嫁人的!”胡景游笑嘻嘻道。 “你才嫁人,我陪着奶奶,哪儿都不去!”伍菁菁嗔怪道。 “好,好,那就陪奶奶,长大了才嫁人。”夏奶奶温和笑道。 伍菁菁扭了一下身子,不依道: “奶奶!我偏不嫁人!” “嫁人是什么?”甄田涛抬头星眸闪烁的问道。 步涉想起甄田涛在隐士墓问过自己,结婚是什么? 于是柔声笑道: “嫁人就是结婚呀,就像妹妹的爸爸妈妈一样。” 夏奶奶慈祥道: “嫁人就是两个人,一辈子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就像奶奶一样,头发全白了。” “噢,那我们一起嫁人。”甄田涛天真道。 众人捧腹而笑。 道长和禅师辟谷,都只夹了一两片菜根,意思意思。 道长不拒绝喝酒,小酌了几杯,只是满堂欢乐,两位大师含笑陪到了最后。 晚餐之后,步涉在后园九鼎炉石室,把玩玉钢刀,研究准备锻造第一把昆吾刀。 听到石梯传来节奏不一的足音,脑海浮现胡景游的形象。 胡景游就到了石室,微笑道: “二哥,七爷回来了。” 步涉一怔,方振鹏怎么有空离开遗迹? 便将玉钢刀和提炼出来的玄钨,放到九鼎炉下方。 胡景游顺手启动了机关,沉了下去。 步涉和胡景游到了前院,见到风尘仆仆的方振鹏,相迎讶道: “七爷怎么回来了?文物遗迹那边离开七爷主持,会不会群龙无首?” 方振鹏拍了拍两袖灰尘,简直像觐见圣上,只差参拜下去,谦虚道: “我平日俗务缠身,回来本少,明日伍当家忌辰,既然能赶回来,自当到坟前告慰,事了再回去便是。” 步涉怕他繁文缛节越来越多,赶紧道: “七爷忙的是大事,怎敢责怪?既然回来,先去用餐?” “二弟不客气,来之前已用过餐。” 方振鹏说着,见到萨摩耶,不满月的小狗,围着伍菁菁上蹿下跳,动作敏捷,迅如闪电,四足几不沾地,大讶问道: “奇怪!奇怪!这是?” 伍菁菁嫣然得意道: “七爷好!她是吃了珠子,步哥哥用后园石房间大锅煮的珠子,就变成这样了!” 方振鹏双眼一亮,又见一只“龙龟”,温顺的任由甄田涛骑在后背,眼睛如有射线,扫了一下“龙龟”,灵龟生出感应,铜铃大眼如激光射出,将他视线倒逼而回,方振鹏微微一怔,问道: “这‘龙龟’,也是吃了九鼎炉炼的金丹吗?” 甄田涛抚着灵龟肉角,明眸神气道: “这是我的朋友龟龟,他什么也不吃,你叫他‘龙龟’,那我叫他‘龙龟’的名字?” 方振鹏啧啧称奇,感觉奇物哪都有,伍园特别多! 步涉给伍菁菁服了丹丸,徐重明为禅师安排了住宿。 晚上回到房间,虚月道长给的轴卷,已放到桌面,很想打开,哪怕真气试探一下也好。 玉魂阻止道,言而无信,不是人! 步涉狡辩,你丫事多,道长只说不准看,没说不准探! 玉魂断然回应,探也不行,看《伍行天诀》可以。 步涉无奈拿出《伍行天诀》,看了起来。 玉魂倒是尽责,从奇门遁甲开始,逐句翻译: “遁甲因兵而始,兵为阴像,为诡道,故取之于遁,曰遁六仪之下不见形;甲为至尊之神,宜藏锋不露” “大为风云龙虎之机,小为动静行藏之避;包罗天地,曲成万物而不漏,转山移水,赶山撼龙” 步涉越看越觉得神奇,如果用大地山川布阵,配合日月风云,那不是强于百万雄师镇守? 玉魂回应,是的,你要想藏住山川河流,世人哪怕挖地三尺,都找不到。 步涉看得兴起,甚至推门而出,观了一会星象印证,此时已是月过中天,伍园一阵祥和。 踱步到伍菁菁房外,气贯双耳,听到伍菁菁均匀的呼吸,知道服下丹丸如常,放下心来,回到房间,打坐一会睡去。 翌日清晨,王闻远也赶了回来。 反倒是伍菁菁或是服了丹丸,起的稍微晚,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出水芙蓉,倒是没看出太多变化,只是秀发更有光泽,双眸清澈亮晶之中,多了一丝柔和,更加明亮,神采如朝霞。 众人准备祭祀,天空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 幸好只是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空山新雨后,天空更清澈。 徐重明主持祭祀礼,开始出发,忌日按传统习俗,这一天禁忌宴会、饮酒及娱乐,因此称“忌日”,有禁忌之意,所以只是带酒肴上坟,沐浴更衣,前往墓地祭拜告慰。 虚月道长去不去无所谓,甄田涛央了一句,虚月道长安然随行。 怕她走在新雨之后的山路,被树叶露珠沾衣,背着甄田涛。 墓地不远,夏奶奶也坚持随行,便由于雪霏和伍菁菁搀扶到了坟前。 夏奶奶拄着拐杖,站在前面,众人都在她身后,夏奶奶颤巍巍道: “你走得急,知道很多事放不下,放不下菁丫头,放不下伍园,现在菁丫头已经痊愈,伍园也有了小步,空云虚月两位大师还亲自前来,你在天之灵,可以安心。” 空云禅师宝相庄严,拄着禅杖,捻着念珠,吟道: “你所托付,已经转达,仇恨自有人为你昭雪,未竟之愿,也会完成,今生所挑担子,可安心放下。” 虚月道长既来之,也施礼道: “未有一面之缘,虚月老道也要说一句:伍园俊采星驰,于斯为盛,足可告慰。” 步涉正容朗声道: “步涉小子无德无能,但大家没有介意,知遇之恩浩荡,小子竭尽所能,让伍当家沉冤得昭,让伍园重归荣耀,不负大家情义,不负夏奶奶厚爱,不负伍园所托。” 四人说完,四周和天空,怪异起来 第82章 画龙第一大家 清风渐起,草木摇曳,挂叶的水珠,随风化作氤氲。 日出东方,七色的云朵,在天空呈现,异常绚烂,巧合得苍天有眼,在天有灵似的。 大伙无不惊奇的仰望,甄田涛就怕有人没看见,雀跃道: “快看,彩虹云!” 夏奶奶微震道: “七彩祥云!是菁姐姐爸爸泉下听到了,天降祥瑞,吉祥云彩!” 步涉的物理,不是体育老师教的,自然明白,七彩祥云,不过是雨后空气中、云朵里水汽充沛,阳光透射穿过,折射成的大气现象。 见夏奶奶心怀大慰,大伙心怀虔诚,不忍点破,煞了风景,何况这种巧合,说出来谁信? 方振鹏等众人,依次祷祝告慰,七彩祥云的出现,让祭奠变成了喜庆。 过程还没完毕,空云禅师洒然踏青而去,悠然长吟: 契阔死生君莫问,行云流水一孤僧。 万别千差明底事,鹧鸪啼处百花深。 中午祭拜完毕,回到伍园,方振鹏匆匆离去。 虚月道长本来早几日就要离去,甄田涛一句话,又多呆了几天,现在告辞离去,小姑娘又哭得梨花带雨,直到虚月道长答应,过几天再来,才渐渐止住眼泪。 虚月道长临行之前,对步涉风轻云淡道: “后园的石室,大方点,让给龙龟,做它的住所。” 步涉讶笑道: “多谢道长提醒,龙龟在那,是好吸取天地灵气吗?” 虚月道长笑而不语,飘然而去,悠然吟唱: 雕弓白羽猎初回,薄夜牛羊复下来; 青冢路旁秋草合,黑山峰外阵云开。 虚月道长刚走不久,被窥视的感觉,又缀上了步涉,并且跟以前被虚月道长跟踪,完全不同,那时感觉虽淡,却始终不断。 现在若有若无,就像鬼魅,躲避天上的太阳似的! 太阳一进云层,鬼魅就闪现出来,自己感觉到。 太阳一出云层,如同佛光普照,鬼魅退避不见,自己感觉消失。 又像一缕烟雾,清风一来,烟雾被吹散,自己感觉消失。 微风止息,烟雾涌起,自己感觉又显现,怪异到诡异。 其他人完全没有感觉,也不知道是《九圣天经》的神奇,还是玉魂的关照。 空云、虚月两位大师的内功境界,应该也有自己这种通灵感觉。 两位大师在的时候,自己没有感觉,肯定是这人忌惮两位大神,不敢窥视。 又想起昨晚虚月大师的建议——将九鼎炉沉入九地,应该是他感觉到,借机会提醒。 对方十有八九,是窥视九鼎丹炉。 让龙龟安家在石室,保不准龙龟可以兼职守护——甄田涛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幸存下来,全靠这龙龟。 自己的未卜先知,要是能更清晰,知道对方目的就好了,想到这里,又升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和外界无关,纯粹自己心里的,又捕捉不到。 自己捕捉不到,玉魂也没法提示,想了一会,实在想不通。 对方窥视的是九鼎炉,自己反而放心,因为压根搬不走。 这回玉魂倒是回应了,鼎还是要沉入“九藏”。 步涉恍然,原来九地机关叫九藏。 玉魂回应,人丑就要多读书,《伍行天诀》有记载,“九藏奇阵”,百万大军都能藏匿,何况一个鼎? 九鼎炉才下眉头,虚月道长给的轴卷,又上心头,心痒痒的拿了出来。 步涉不忘怼一句玉魂,谁丑谁读书,我帅看画去! 黎允升鉴宝扛把子,拿了轴卷将走到大厅一边,放在一尘不染的地上,边小心翼翼展开,震惊道: “这张宣纸,竟然是用纯金粉,描绘云龙图案,极为华贵,并且这样的宣纸,整个北宋到南宋,不过几张而已。 “宋徽宗的《草书千字文》,就是用这宣纸,单是这种宣纸,就足以堪称无价之宝! 云龙宣纸画云龙,相得益彰,国之重宝!” 步涉在一边围观,随着画卷展开,一幅浩大的画卷,出现在面前。 先是看见泼墨成云,似乎云还在变幻涌动,接着是一条条五爪神龙,鲜活得跃然纸上,逼真得就要破纸飞出! 龙有在波涛中出没,有在深渊上腾跃,有穿梭在云气中,有翱翔于九天上,甚至有双龙鏖战,血溅四野 完全展开,画卷约十二米,题字又有一米左右,好在这是主厅堂,够空间可以展开,总共十五条龙,各条表情神态,各不相同,无不夺天工神妙! 众人好像看见龙鳞闪动,龙眼活转,甚至隐隐听见风雷声和龙吟声,即使不懂的都看得呆了,除了呼吸声,和腕表嘀嗒声,无一人说话。 步涉想起自己在静空庙题的字:风云皆有意,飞龙方好破丹青。然而,这幅画才真叫飞龙破丹青! 题头《全龙图》,画尾倒是有落款——陈容! 玉魂提示,画龙第一大家——南宋陈容,比画龙点了睛,龙便破壁而去的张僧繇,更加传神,尽得龙之魂魄神韵。 步涉心潮澎湃,陷在震撼之中,哪里能领悟虚月道长所说,自己看得懂的提示? 虽然心里隐隐若有所感,一时太过震撼,又捕捉不到。 暗问玉魂,虚月道长说我看得懂,我却一头雾水,拨开一点迷雾? 玉魂提示,叫你自己看,老实自己悟,别作弊。 步涉暗骂玉魂,你丫是不是跟我一伙的? 玉魂没在回应,众人还在震撼中。 胡景游就像打了个盹,才醒过来,长叹道: “这画去拍卖,少于一亿,差价我补,多出的给我就行!” “一亿?想得美!虽然我不懂,也看得出,拍卖会上一亿的画,比这可差远了!”于雪霏反驳道。 “六哥说的,如果是美元还差不多,英镑也不奇怪,虚月大师确实视钱财如粪土!”黎允升叹道。 “听到了吗?可是美元和英镑!”于雪霏揶揄道。 “我说的就是英镑!”胡景游叫起撞天屈道。 步涉收好了《全龙图》,再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针灸金针,准备到市里医药馆,顺便看看父母。 众人随行,伍菁菁和甄田涛也央着要去看阿姨,伍菁菁既然痊愈了,多出来走走也好,点头同意,又对甄田涛柔声道: “师父教了妹妹什么呀?记住了吗?” 步涉本想留她在伍园“写作业”,没想到甄田涛口齿伶俐道: “师父教了打坐,‘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藕’,还有‘人籁,地籁,天籁’;我当然记住了。” 步涉听得微微一震,虚月道就怕功夫不够深奥?这么早就教小姑娘物我两忘境界,天地人合一境界。 步涉不死心,问道: “妹妹离开了,龙龟怎么办?” “哥哥都不关心我朋友,龙龟在后面的大池玩,可开心了,玩累了它就去高房子睡觉。” “你不是龙龟,怎么知道龙龟开心?”步涉逗她道,想试试她学了多少了,有没有到《庄子·秋水》。 甄田涛却小大人语气教训步涉道: “就说你不关心我朋友,我朋友,我当然知道他开心啦。” “好,哥哥有空就关心它,那咱们现在去看妈妈。”步涉无奈道。 小姑娘雀跃起来。 半路上,在黑衣刺客身上扒下的玉牌,步涉递给了黎允升,说道: “九哥看看这个牌子。” 第83章 一件重器 黎允升接过步涉递来的玉牌,反复看了一下,说道: “二哥想必也看过,这是一块硬玉集合体,不算细腻,种水也一般,里面还有杂质。 “形状虽然大体四方,一边长一边短,像一把怪玉扇。 天空山泽图案,用的是浮世绘再浮雕。” “浮世绘?”步涉愕然问道。 黎允升侃侃道: “‘浮世绘’是倭国艺术,原来叫‘忧世’,后来相对和平后,‘忧世’也渐渐称‘浮世’,带有‘当下风潮’含义。 “‘浮世绘’主要描绘当代风貌,人物、风景,等等都可作为题材。 浮世绘又分肉笔画(就是手绘)和版画两种形式,相当于手工和量产。” 玉魂没提示浮世绘,倒是提醒步涉,玉牌图案的含义。 步涉于是翻译解释道: “这玉牌,是在袭击我们的十八刺客身上顺下来的。 “天泽‘履’,《易经》的第十卦,或是他们排行。 “我们敌人在倭国,再加上这个倭国硬玉牌,敌人基本可以确定是九重峰。 九重峰已在华夏深耕时间不短,已经树大根深,不可小觑。” 众人眼神茫然,步涉于是将空云大师转述前当家遗言——对手本来武功是合气道! 还有跟何氏兄弟一行回家,被十八黑衣人袭击的事情,和盘托出。 并分析了九重峰发起昆仑大会,很可能是伍行天印和伍行属卢剑,已在他们手上。 夺了盟主之后,找个理由说他们已经寻回门派信物,其他小支流门派归心,还不水到渠成? 听罢,黎允升颓然叹道: “九重峰无论实力、财力都可以碾压我们,甚至碾压所有流派联合,,咱们现在毫无胜算。” 比伍园被全面压制更可怕的是,自己的人,内心都全面压制,自信心尽失。 如同自废武功和高手对决,必输无疑,步涉露出了招牌笑容,轻描淡写道: “九重峰实力同小可,咱们也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除了七哥八哥,我对各位哥哥实力不算了解,空下来我把虚月道长的《逍遥游》和我学的《九圣天经》,整理出人人可修炼部分,大家修习一下。 下次大家齐聚,在夏奶奶面前,咱们开个会,商量大计。” “咱们短时间的修炼,跟他们浸淫了几十年的功夫,能抗衡不?”胡景游犹疑道。 步涉露出阳光般的笑容道: “释迦门下,有苦修和顿悟,苦修是长时间修行,顿悟是立地成佛。 “又比如谈恋爱,有马拉松的追求,也有一见钟情。 功夫也是这样,都还没打,怎知道咱们比不过他们?” 胡景游贼兮兮笑起来道: “我对雪霏妹就是一见钟情,加马拉松追求,我的苦心,还要等她顿悟明白! 不像二哥,跟菁丫头相互一见钟情,就等开花结果。” 一个抱枕和一个布猴,同时砸向胡景游,胡景游手一挥,将布猴甩开,吊在了安全带张紧器上。 “谁跟你顿悟?你出家去!”于雪霏瞪他一眼,责怪道。 “谁一见钟情?不理你了!”伍菁菁有点羞涩,嗔怪道。 甄田涛走过去,爬上座位,把布猴从张紧器上拿了下来。 胡景游一下子得罪了两个美女,见状岔开道: “田妹妹喜欢布猴是吗?我批准给你了。” 甄田涛把布猴摆了姿势,让它坐在座椅上,舒了一口气道: “我没有想要布猴,只是想动动它,好啦,换个姿势,它不累了。” 步涉心中一动,对一个没生命的布娃娃,这小姑娘都充满了善心。 众人受步涉感染,现在无不充满期待——二哥功夫还不算顶尖,但是时日虽短,却看得见的进展神速,并且悟性非凡。 何斯征先驾车往医院,快到时,于雪霏叫停车,和伍菁菁、甄田涛下车了。 一会提着花蓝、果篮、牛奶大堆东西回来。 步涉感激笑道: “你们比我对父母好多了!” 于雪霏温婉笑道: “你们是做大事的嘛,不拘小节,我们就做点小事。” 为了方便照顾,父母安排在同一间病房,进了病房,步天佑在,步修月和步天维休息去了。 众人摆鲜花水果,步涉见到护士戴容在给阿爸刮胡子,一脸惊愕道: “服务这么好的吗?我都想住院了。” 戴容帮步涉阿爸刮好胡子,细心的擦去泡沫,嫣然道: “对呀,剃须刷牙,生活起居都照顾,但是只对不能自理的病人,你住院,自己动手。” 阿妈插入道: “镇上的护士年龄大,什么都不管;县里的护士漂亮,态度好;这的护士又高又好看,心细,心善良。” 戴容笑盈盈道: “阿姨,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有什么尽管招呼就行了,我先安排一下,叔叔一会做个针灸电疗。” 听到阿爸要做针灸,步涉笑道: “谢谢戴小姐姐,我带来了针灸,不如我在这做了就行。” “你好奇怪哦,到了医院还自己医治,好,那我一会帮叔叔划掉项目。”戴容浅笑道,却没有阻止。 众人布置鲜花、削水果、陪阿妈说话,整个房间焕然一新,充满了生机,人多更热闹非凡,如果不是仪器、病床等提示,简直就是一个家。 步涉取出针灸金针,给父亲施针,全程戴容都在,施针完毕,父亲马上就坐了起来。 步涉轻声道: “戴小姐姐有手电吗?” 戴容从口袋取了一个递过来,说道: “这里不够亮吗?” “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步涉对着父亲左眼,打亮手电,轻声问道: “阿爸,能看到吗?” 父亲缓缓摇摇头,认命的语气道: “看不见。” 步涉换到父亲右眼打亮手电,轻问道: “现在呢?” 阿爸一扫颓然,兴奋得眼皮颤动道: “光!看到了光!眼睛能看到了!” 步涉反复测试几次,确认了右眼开始慢慢康复了,舒了一口气。 伍园众人见过他医术,已经见惯不怪,伍菁菁和甄田涛还觉得理所当然的事。 这神乎其技的针灸,戴容却第一次见识,震惊道: “你真的是医生!我信了!还是神医!给我留个电话吗?以后治病找你。” 戴容问步涉电话,王闻远趁机打起了广告道: “我们店在古城,一到就见到,‘伍行医药馆’。” “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忙,有空我就去,没空只能电话联系,还是留个电话,叔叔阿姨有事也方便联系。”戴容坚持道。 步涉欣然给她写了电话,刚刚写完,电话响了,叶何翩来电! 接通电话,叶何翩熟悉的语气传来: “有个不知哪国人咧,也不知道啥身份,又不说啥目的。” “那就是三无人员咯,打发他不结了?” “送来了一件重器。” “什么重器,要现金吗?” “那倒没说,指定找一个人,我只认识三分之一;见到人才能开箱。” “什么魑魅,这么鬼怪,翩翩只认识三分之一。” “一个叫步当家的人,鬼知道,我只认识步涉!” 自己给自己挖了坑,步涉尴尬笑道: “呃,可能是我,先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我一个钟回到。” 既然是找步当家,还有重器,步涉叫上黎允升一起。 “哥哥带我去。”甄田涛说着,拉了拉伍菁菁姐姐的手,央着一起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说话纯净天真,偏偏让人难拒绝。 第84章 班婕妤凤辇 步涉、黎允升、伍菁菁和甄田涛一行,到了国际酒店。 叶何翩在门口迎着,明眸忽闪,似乎在问,够神秘莫测啊,啥时候又做了个当家? 步涉微微一笑,三言两语解释一下,相互介绍一番,再叫叶何翩带去瞧瞧,访客是何方神圣。 进了步涉的一诺山店,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脸膛瘦黑,鹰钩鼻子,双眼细长犀利,衣衫朴素,极为合身得体,像刚刚熨烫得一丝不苟才出的门,一副精干世家子弟气质。 他身边摆了个檀木箱,长约一米五,宽高各一米左右,箱旁放了两个物件,一个是背包,一个弯长棍般的物件,黑布包裹。 步涉进了店面,鹰钩男子不卑不亢道: “你就是步当家?” 步涉点点头,从容道: “我是,贵姓?” “在下曲子昭,这个件,您看看收不收?” 曲子昭说罢,打开了檀木箱盖,箱子四壁板也一起拿开,一架古玉龙凤骈鳌凤辇呈现在面前。 瞧着这无与伦比的艺术珍品,青白玉质,晶莹光泽,细腻柔润,致密坚硬,不下五百斤重。 车辇以大鳌作底盘,四足换成轮,似乎是因为女娲炼五色石补天,断了鳌足,去支顶住天的四极,所以大鳌才换成了轮子。 大鳌精雕回连纹,鳌上载七层楼阁、五座主亭,象征五岳朝天的车轿,轿身龙凤纹、云雷纹,车顶精雕玉凤,无不精美绝伦。 车辇前左龙右凤,并驾齐驱,凤足两轮、龙足四轮,鲁班榫卯相连车辇。 凤首玉沁五彩俱全,龙头坩青全色沁,沁色自然柔润,包浆浓厚,完好无暇。 各种镂、透、浮雕,和古代独有的游丝毛雕,一览无遗。 黎允升蹲了下来,浏览一眼玉雕凤辇,步涉叮嘱叶何翩道: “翩翩,上好茶!” “哇!这辆车车,有一点像我的龙龟!”甄田涛拍手兴奋道。 “你们要商量一下吗?”曲子昭不疾不徐道。 黎允升眼球被玉雕吸引着,头也不回,只是客气道: “敢问您这凤辇,什么来历?” 古董买卖,讲究来历;从墓里挖出,和从村民炕头捡回来,或者家传古董,意义完全不同,价格相差极大,得问清楚。 这件玉雕重宝,沁入肌理,家传的可以排除,曲子昭倒也坦白道: “关中,孙家收的,传家已经有百年,年代您判断。” 曲子昭说着,提着背包和裹棍,随叶何翩进了茶室。 步涉刚刚蹲了下来,黎允升商量道: “这座玉雕,源于‘东王公西王母’故事,莫高窟第249窟壁画——‘东王公西王母’御‘龙车凤辇’出巡。 “瞧这玉沁、游丝毛雕、和鲁班榫卯,是两汉风格。 “古玉对比近代玉雕作品,近代的旋车制玉,气息薄弱,没有古趣。 “机器制玉,更恶俗不堪,这件看不出旋车和机器迹象。 这尊玉雕,价值不是一般高!” 步涉没有说话,手轻抚上大鳌游丝毛雕尾巴,缓缓注入真气。 玉质肌理均匀顺畅,毫无阻隔,皮层的真气稍有区别,流动略快——这是皮层裸露在外太久,吸足了地气精华,更加柔润的缘故。 玉魂还没回应,大玉鳌吟起了一首歌赋: “盼睐生姿,动容多致,弱态含羞,妖风靡丽” ——她明眸善睐,熠熠生辉;举止仪容,多显风致;她姿态柔软,俏脸含羞,尽现妖娆的风华。 步涉脑海勾勒美女,暗忖,这是谁? 玉魂回应,西汉班婕妤,德容言兼备,歌赋出自她自己写的——《捣素赋》。 步涉暗惊,这是班婕妤,确实漂亮、还智慧与品德并存,比作西王母,倒也不过分。 真气游走到了龙头凤首,忽然感觉有异,肌理和皮层几无分别,意味着外层并没有表露千年——龙头凤首年份有问题! 玉车辇忽然回应步涉,这对龙头凤首,是新来的。 哈哈,步涉明白了,这玉鳌车辇也认旧,两千年的搭档,被人换了不爽,人不如故啊。 再运足目力看前龙头凤首雕工,雕纹是细若游丝,婉转流畅,却总觉得缺一点神韵和灵动。 由内而外透出的精光宏盛,却少了一丝后车辇的内敛充盈,于是望着龙头凤首。 玉魂提示,龙头凤首,提油货色。 步涉于是谨慎道: “九哥看看,有没有做了提油?” 黎允升顺着步涉目光望去,粗看龙头凤首,并没感觉有问题,才解析道: “真正的提油法,是煮开纯油,降到半沸,再用绳系着玉件,浸入油中,要沁到哪放到那。 “煮的时间,一色几天到几个月不等,再换另一种色沁,继续炸煮。 “煮的时候很讲技术,玉件放进多少,煮的地方大小,还有让颜色深浅不同,操作就不同。 “一个颜色煮两个月好了,这两件龙头凤首,至少煮了一年。 提油比雕工贵得多,清代之后,已经没人再用。” 步涉没有放手,真气在龙头凤首来回游动,提醒黎允升道: “既然他说,已经收藏了过百年,有没可能清代就作的? 毕竟以前作伪,也比现在厚道。” 黎允升靠近龙头凤首,仔细观摩,认真得堪比状元应试,须臾,浑身一震!缓缓道: “幸得二哥提醒,龙头凤首沁色油腻微微过头,缺乏在地下天然沁了两千年的自然。 “他下了大功夫,或许提油之后,再埋了几十年,又挖了出来,在炕头放了几十年,还经常盘玩。 肉眼很难看出分别,而后车辇则没问题,这就好办了。” 步涉暗想,还是九哥高明,我多个神明,还不如他。 抬起头来,跟黎允升相视一笑,两人进入茶室。 茶香氤氲盈室,步涉和黎允升落座,香茗奉上,曲子昭询问道: “两位想必看清楚了?给个脆价。” 步涉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轻描淡写道: “龙头凤首看不好,凤辇一百万。” 古玩圈里,“看不好”的意思就是,“我看你的货了,不好!”——言外之意是赝品,不直接指出,免得伤了和气,双方也心照不宣。 没想到曲子昭并不愠恼,反而哈哈笑道: “步当家果然是高手,如果把龙头凤首,换成这个呢?” 曲子昭说着,将背包轻放到茶台,小心打开,又拿出一对龙头凤首! 步涉一手一个,轻轻接过玉龙头凤首,细看龙凤腹底,各刻了一行汉隶: 皎洁如霜雪; 团圆似明月。 玉魂提示,出自班婕妤的《团扇歌》。 步涉心里有底了,龙凤骈鳌凤辇是班婕妤的,再真气游走一圈。 龙头凤首吐槽,新来那对乡下狸猫呢,竟想换我堂堂龙三太子和太子妃! 这确是真品,步涉回应龙头凤首,放心,真的假不了,为你们正名。 将龙头凤首递给了黎允升,黎允升看完之后,点点头。 步涉从容道: “九百万,你同意,我就留下,要不您别处看看,回头再商量。” 大出步涉预料之外,曲子昭没有还价,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拿出了黑包裹,慢条斯理道: “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再看看这个?” 第85章 不要钱,就要刀 步涉接过黑包裹,解开包布,露出了宝贝的真容 “这个不让,只典当三日,五日内我自来取回。”曲子昭一字一顿道。 “这是哥哥的西瓜刀!”甄田涛雀跃道。 步涉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甄田涛点了点头。 曲子昭听罢,眼内精光电射,随即收回电光,两指轻轻敲了敲茶桌,以感谢刚刚给他添了茶的叶何翩。 原来这正是一把倭国武士玉钢刀,和虚月道长给步涉的一模一样! 曲子昭瞬间变幻的眼神,没能避过步涉眼睛,猜想这曲子昭,和九重峰脱不了干系,典当玉钢刀,必有蹊跷。 那天步涉用玉钢刀切西瓜,甄田涛瞧见了,童言无忌,无意中点破,曲子昭或许也因此认定,另一把玉钢刀,就在伍园手上。 步涉不动声色道: “五日内取回刀,当然没问题,那这把刀质押十万,和玉辇的钱,一同给您?” 曲子昭爽快道: “给刀的钱就行,玉辇的钱,取刀顺便拿。 有个问题,我想先弄明白——如果我来取刀,取不到,你们会怎样?” 步涉端起了茶杯,小呷一口放下,理所当然道: “跟你签订合同,如果取不回,多少钱,照赔。 好比足球运动员,为自己的黄金脚,上一份保险一样。” “我不要钱,就要刀!”曲子昭断然道。 “刀肯定无意外啊,伍园信誉保证!”黎允升从容道。 “你们是重信誉,讲道理、懂规矩的好汉,当然信得过!”曲子昭以退为进道,“但凡事怕万一,比如地震等,不可抗拒因素。” 玉魂提示起来,玉钢刀是倭国国宝,冶炼法秘而不宣。 以前佩玉钢刀的武士,‘刀在人在,刀去人亡’,除了刀极为珍贵,最主要怕落在敌手,被对方分析研究出了玉钢配方。 作为国技,这损失,不是一把刀的问题。 只是现在,倭国武士的血性,没有以前刚烈,人命比刀贵,却还是把玉钢刀看得仅次于命。 步涉渐渐明白了! 听曲子昭语气,铁口直断自己交不出刀,什么意思? 难道刀会消失?怎么会消失?难道被偷? 他既然确定了刀在伍园,偷了这一把,如果他不要赔钱,确实得赔出那一把! 茶杯放下,步涉询问道: “哈哈,那您的建议呢?” 曲子昭呷一口茶,放下杯子,提议道: “我三日后来取刀,交得出是您本分,交不出嘛,这个玉辇也不要钱,只需任我在伍园庄园内,取一件东西就行,我能随身携带的小东西,您看怎样?” 曲子昭等步涉回话,叶何翩见步涉在思考,给曲子昭斟了一杯茶,转移他注意道: “喝茶,喝茶。” 曲子昭双指轻敲茶桌致意,双眼却没离开步涉的脸庞,似乎要透过平静的水面,查探深处的暗流。 步涉陷入沉思,曲子昭是将这把刀和玉辇当砖,抛砖引玉,两把一起取回才是他目的! 但听他语气,就算伍园还有另一把刀,极有可能三天后,伍园还是交不出玉钢刀,就只能按他要求,取走一件小东西。 除非他们有把握,两把一起偷!这得多高明的大盗?当下做出了决定,玉钢刀,绝不能放在国际酒店,必须得运回伍园。 自己打造昆吾刀,正缺材料,不妨想办法两把都收下来。 但是除去九鼎炉,实在想不出伍园里,有什么东西更值钱的,曲子昭既然明说,只要能随身携带的物件,自然不是九鼎炉。 曲子昭不要九鼎炉,是看来已经将伍行盟主之位,视作囊中物,如果盟主落在他们手上,鼎自然跑不掉,能跑掉的是什么呢? 步涉脑海闪过一样东西,内心一震! 这曲子昭,该不会觊觎《伍行天诀》,这几日自己一直在看,正好带在身边,自己离开伍园前,被窥视的感觉,十有八九是曲子昭或同伙搞怪,他们窥视伍园,除了玉钢刀,最大可能便是伍园典籍——《伍行天诀》! 想到这一节,步涉从容笑道: “好!我以伍园信誉担保,如果五日之内,您来取刀,我交不出,任您选一件小东西;您不来取刀,那又怎样?” 曲子昭看着步涉的脸没有掀起波澜,只有从容的笑意,如同湖面微波不兴,只是落叶点起的涟漪般,胸有成竹道: “那自然刀和玉辇都算您的,并且连玉辇的钱都归您,那您是同意了——如果我来,您交不出刀的话,我在伍园内任取一样小东西?” 步涉爽快道: “好,成交,云裳,备一下合同。” 说完提醒曲子昭道: “您外头的龙头凤首,帮您装起来?” “既然真品给你们了,那两件也一起给你们玩。”曲子昭轻描淡写道。 步涉有把握他偷不走玉钢刀,觉得这赌局自己稳坐钓鱼台。 对方的胜券在握,无非建立在偷盗上。 剩下问题,是怎样使他五日之内,不能来到,把玉钢刀变成自己的,一时想不到很好的办法。 曲子昭离去之后,叶何翩笑容灿烂道: “牛气冲天了哦,镇店之宝,一座紫金西法亭,一架玉凤辇,金玉满堂,有车有房。” 步涉开怀道: “还金屋藏刀呢,这玉凤辇可以放这里,玉钢刀得拿回去藏好。” 叶何翩拿起真龙头凤首,走到店里,轻轻放下,再拆下赝品龙头凤首,装进曲子昭留下的背包,将真品装好,准备封箱,步涉忽然不伦不类的倭国语道: “桥豆麻袋!” 步涉肩膀挨了叶何翩一拳,再叫黎允升一起,升起玉辇,架好,再细瞧底部,果然刻了一行汉隶: 日月之圣明。 玉魂提示,出自班婕妤《自悼赋》。 步涉解释道: “这架凤辇,是班婕妤得宠时,皇帝赏赐,汉隶是她写的,失宠时镌刻的。 这个暂时不出,我想啊,得给翩翩升职了。” “升级就算了,这机会啊,我看是菁菁的。” “想哪去了,时机成熟,我打算建座博物馆,翩翩当馆主!” “你舌头被剪了吗,不会卷舌了,以为你要讨个媳妇管家呐!”叶何翩不满道。 伍菁菁紧紧捏住衣角,跺一跺脚,俏脸含羞道: “哎呀,何翩姐说什么呐,瞧我还来不来看你!” 两个姑娘在唱戏,步涉和黎允升将玉辇封了起来,准备放好。 叶何翩和贺云裳要来帮忙,步涉阻止道: “这件超重,超过六百斤,你们不好抬,说放哪就行,粗重活我们来。” 摆好之后,步涉谈笑道: “现在得回伍园了,曲子昭舍得这价值连城的的重器,要跟咱们换一样伍园小东西,就是让我们无法拒绝。 因为他们所图的东西,价值更无法估量!” 第86章 初悟《全龙图》 “倭国人图咱们的什么?”黎允升不解道。 步涉解释道: “伍园出来时,就感觉不对劲,伍园又被缀上了,并且这个不是一般的高手,可能是大盗。 “他会用水流、风向、温度、阳光等藏匿起来,我大部分时间都感觉不到。 “如果不是前几日两位大师在,没准伍园已经出事。 “这个玉辇不是他们目标,所以玉辇可以放这里,但是玉钢刀是他们命根,包含他们的国技。 “国技外流的损失,是无法估量的,所以咱们必须藏好。 “今天的曲子昭,听他语气就很有把握,偷到两把玉钢刀,如果他不是伍园窥视者,也是偷窥者同伙。 如果他是偷窥,手段必定非同小可。” “那咱们马上回伍园。”黎允升说道。 步涉点头道: “带上玉钢刀,把门派典籍也要藏到九地,他们目的,除了玉钢刀,还另有图谋,必定就是门派典籍了。” 众人带着玉钢刀,一路没起波澜,回到伍园了,步涉问道: “伍园还有没有石块?人一般大小的?” “后园角落还有多余石料,用来做什么?”徐重明不解道。 步涉洒然道: “我要布一个大阵,‘九宫八阵图’,护卫伍园。” “有用吗?敌人如果过来,挖掉了石头呢?”何斯迈一头雾水道。 步涉从容笑道: “哈哈,就怕他不挖,如果不爱护公物,随便损坏,阵就启动了。 到时候敌人会困在阵中,没有人带领,怕像盲人孤舟,漂流进了大海,到死都上不了岸。” “啊,如果小动物进了阵呢?”伍菁菁脸色温柔,担心道。 步涉心想,这丫头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和甄田涛一样,对动物都这样好,关心备至。 不知道是生过病,变得慈悲,还是天性善良。 步涉于是轻声笑道: “菁丫头放心,小动物没有坏心肠,它们自带天然的辨别方向技能,是超越阵法的存在。 比如鸽子,靠磁场辨别方向,阵法对它们来说,不起作用,就像在地上布一张网,捕捉不到大雁的。” “那我们快布阵!”伍菁菁甜甜笑道。 步涉拿着罗盘,测方向,按照玉魂上次提示,布阵守自己的金丝楠的方法,确定位置。 众人戴上手套,开始搬石头,每一块都有五六百斤,把庄园练过的人都叫了过来,四到六人扛一块,算上几兄弟,也只能扛着两块。 大伙在步涉后面跟着,步涉测好就画个圈,两人拿着铁锹就挖深坑,埋下石头一截,露出人头高在外面。 半天之后,伍园四周,五百到七百米不等距离,用十二块大石,以伍园作阵中心,布下了天、地、风、云、龙、虎、鸟、蛇八阵。 然后又交代了大家,原来进出伍园路是西北,不用太大改变,现在路过西北立石,进就往左绕过立石,出则往右绕过立石。 忙碌完毕,已经黄昏,众人也累得够呛。 晚饭之后,步涉提醒道: “咱们准备重启九地机关,大伙要是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放入保管!” 步涉再问了一遍,贵重物品,放入九地机关,众人不是摇头便是沉默,胡景游接茬道: “有,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藏起来。” “哟,多贵重的物品呢?是不是你的,自己没数吗?”于雪霏忍不住嘲弄道。 胡景游坚决如铁道: “当然贵重!比我生命更重要,那是雪霏妹,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 “那就不合适了,雪菲姐要金屋藏起来。”步涉打趣笑道。 “一个不正经,一个不是好人!” 大伙没有啥要放的,步涉带着武士玉钢刀,取《伍行天诀》和八个曜变建盏,还有《全龙图》,和众人一起,到了后园石室。 五彩龙龟悠然自得趴着,在原龙虎丹坛位置,俨然把石室当成了自己新家。 一见到甄田涛,龙龟就“噗噗噗”的爬了过来,温顺的趴下,甄田涛摸了摸它脖子,爬上后背。 五彩龙龟背着甄田涛,就出了石室,爬下石梯,稳如平地。 众人无不啧啧称奇,胡景游开启了了机关,九鼎炉重新升起,将步涉带来的宝贝放到鼎上。 玉魂忽然提示,善水珠也放。 步涉讶异,为什么? 玉魂回应,善水珠又叫长生珠,除了寻水源,净水质,蕴含了长生不老的奥秘。 步涉大喜,那我吃掉它,是不是性命回来了? 玉魂泼冷水,想多了,那么简单,善水珠还能落你手上? 步涉暗问,那你说说看? 玉魂回应,只是传说。 步涉暗骂一句,习惯性抠门! 善水珠也装了进去,放如炉内,再合上机关,沉了下去。 见甄田涛骑着龙龟回到石室,步涉叮嘱道: “龙龟有灵性,虚月道长有意让它住这里。 七哥八哥这五天辛苦一下,多在亭子喝喝茶,留意这边动静,特别是龙龟发出的警告。” “那谁来保护二哥?”何斯征忧心道。 步涉坦然笑道: “几天而已,我不在伍园就在市里,啥事没有,哪有那么脆弱! 我今晚抽空将《九圣天经》可修炼部分,默写出来,大伙看看。” 何氏兄弟还是担心,步涉再三坚持下,无奈作罢。 当晚,步涉按自己的理解,提炼和翻译了《九圣天经》,常人能修炼部分,写了出来。 就像从一座包罗万有的矿山中,提炼出人人喜欢的黄金,至于翡翠等原石,不是一眼能看出的则作罢。 写完之后,反复斟酌,直到不能再修改一字,重新抄写了一遍。 已夜深人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伍园一片祥和,仰观星象,前两天看的《全龙图》,恍若在深邃的夜空展开,步涉忽然全身一震! 好在重温了《九圣天经》,画卷里的龙,《全龙图》,不正是从《九圣天经》的内容提炼出来的,所有龙卦象吗? 玉魂取笑,这么多天才悟道,龟速都能跨过几座城了,思想比不过龟速! 步涉不服,叫你丫提示时装死,现在说风凉话! 玉魂回应,好,以下是风凉话—— 《说卦传》有言,“乾为马,震为龙”;乾卦本身是马,卦象是用龙;震卦才是龙本身! “震”在上古都是写作“辰”,辰就是龙! “乾卦”和“震卦”各六条龙,十二条。 “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龙交战,算两条,十四条了。 还有“咸卦”九四,贞吉,悔亡;憧憧往来,朋从尔思;算一条,总共十五条。 《系辞传》说咸卦九四“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就是龙蛇蛰伏冬眠,是保全性命;人隐忍退让,是为了东山再起! 本是嘲讽玉魂,玉魂装傻充愣,当成询问,步涉一时气结。 玉魂提示起来,这只是《全龙图》表面的意思,更深层的,慢慢琢磨,这是时机不到,琢磨不出的。 步涉干脆不再想,回房打坐一会睡去。 翌日,步涉刚到市里,手机就响起,拿起一看,凤斯羽电话,一脸纳闷接通,就传来凤斯羽急促的声音: “你在哪?快点过来!长缨出事了!” 步涉从容道: “天空湛蓝,不会塌陷,别着急,啥事慢慢说。” “哎呀,急死了,在不在!快来我店里!”凤斯羽十万火急语气道。 步涉只好先赶到“九州大药堂”。 步涉刚进门槛,凤斯羽便递了手机过来,焦急道: “刚刚收到长缨信息,打电话回去就关机了。” 步涉露出阳光般的笑脸,手掌缓缓压了压,示意凤斯羽别着急,才看手机短信: “覃长缨在我手上,今天日落前见不到‘凤凰振羽阿古屋珍珠玉簪’,明天日出后来收尸,人在凤凰山,天坑竹林木屋——千妙星。” 步涉安慰道: “这地方我知道,绑架长缨的家伙,也大概猜到,看来玉簪不简单,这事我管了。” 凤斯羽手足无措道: “玉簪上次就有人抢,被你伍园的虚月道长打跑了,还没收了他们一把刀。 肯定是同一伙人,所以才叫你,要找虚月道长去吗?” 步涉哑然笑道: “伍园可留不住虚月道长,我和蝈蝈走一遭,先瞧瞧簪子有什么蹊跷?” 凤斯羽一呆道: “你提醒放好玉簪,上次又被抢过,我就藏在父亲地下室了,带你去拿。 咱们去把长缨换回来,早知道簪子会出人命,我才不要。” 步涉朝凤斯羽竖起大拇指赞道: “机智!那伙人有厉害的大盗,连伍园这么神秘的地方,像在他们自己家一样自在。 “幸亏玉簪藏得早,咱们去会会他们。 对了,蝈蝈不是说,找了个高手,长缨师兄来,还没到吗?” 凤斯羽开了车锁,往外便走边招呼道: “他就是个江湖郎中,人到哪,玩到那,先不管他。 走,先上车回去拿簪子。” “嘿嘿,蝈蝈有好酒!”步涉莫名其妙道。 火烧眉毛了,凤斯羽见这家伙还惦记酒,没好气道: “什么时候了,还说呢,回来醉死你!” 步涉从容笑道: “那蝈蝈最好锁上门,要不回来没有酒了,我可不白干活。” “哎呀,原来我没锁门,忘了,那你快出来。”凤斯羽拍了拍额头说着,拉着步涉出了大门,上了门锁。 步涉似笑非笑,看着凤斯羽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凤斯羽回头看见,低骂道: “看什么?你兄弟出事了不着急吗?” 话音未落,凤斯羽推着步涉,要往副驾驶塞,步涉瞧着她车子低趴的底盘,笑道: “去凤凰山,这车子如果不会飞,那就不行。” “哎呀,忘了,坐你的车!”凤斯羽一呆道。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蝈蝈,他们目的是簪子,不是长缨兄,关心则乱,一乱就遂了他们心愿了。”步涉淡然笑道。 凤斯羽一怔,这家伙说得有点道理,自己一看到信息,就方寸大乱,倒是让他笑话了。 步涉着车,扬长而去。 第87章 买个礼物给女朋友 坐在副驾驶,凤斯羽心情转好一些,嫣然一笑道: “好,我不是凤蝈蝈,你还是那个步惊云,听你的没错。” “这是我认识的蝈蝈了。”步涉点头笑道。 “什么意思?”凤斯羽愕然道。 “上善若水,变幻莫测啊,翻脸比变脸还快。”步涉解释道。 “有你这么骂人的吗?”凤斯羽翻脸道。 凤斯羽导航下,车子停在一个古典垂花门楼旁,门左右两边延绵的白色马头墙,看不见里面里面,微风拂动,偶见摇曳探出的翠竹新梢,给人一种显贵不露富的感觉。 门楼上的牌匾行楷写着:凤园——这就是凤斯羽的家了。 过了门楼,一派白墙黛檐错落有致,一幅次第万千气象渐次展开,走在鹅卵石道上,左边翠竹靠墙而栽,修长挺立。 右边山水环绕,亭台楼榭,精美雅致,假山奇秀,花木千姿,人仿佛穿越到了梦境中的江南水乡园林。 走到一栋园中别墅前,门庭是将军门,门扇是深红柚木外包铜边,四方的门把手,内嵌青花瓷板,典雅不俗。 凤斯羽开了大门,入户玄关,是一个方形的精雕紫檀屏风,中间镶嵌圆形大理石,寥寥笔墨石纹,构成山川云松,似是天然成画。 方木圆石,方圆之间,自成天地,端庄圆融,虚实相生,让人心生旷远豁达之感。 步涉忍不住叹道: “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听说伍园比这好百倍,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呢?”凤斯羽宛然道。 步涉没好气道: “都说是伍园了,又不是我的。 这和伍园比,就像赵飞燕和杨玉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你把伍家小姐娶了,伍园还会飞走吗?你和伍家小姐定亲了吗?”凤斯羽话题急转道。 步涉不悦道: “瞎说什么呢?菁丫头学生一个,你这问题,比水还变幻莫测,先关心长缨兄。” “哎呀,对,先去拿簪子。”凤斯羽急道。 步涉随着凤斯羽,下到负二层,绕了几个圈,走到最底层地下室。 开门进去,两个货架的金条,还有卷起来的古字画轴卷,玉雕、古董、甚至青铜鼎都有一尊。 步涉笑道: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金库,银行的只能叫保险柜。” “这里是金库,伍园是不是国库?”凤斯羽针锋相对道。 步涉气结道: “你跟伍园有仇,处处比较,伍园是做生意的,只有古董,没有金子。 何况那也不是我的!” 步涉见凤斯羽打开一个元青花双耳将军罐,在里面慢慢淘着,忍不住笑道: “你爹要是把这罐子卖掉,那真是嫁了闺女,还送座庄园。” 说着,凤斯羽掏出了玉簪,推了一把步涉道: “快点走啦!” 步涉记得簪子的珍珠有猫腻,还想瞧瞧啥古怪,已被凤斯羽推出了储藏室,锁上了门。 到了一楼,瞧见地坪一辆摩托车,步涉提醒道: “凤凰路抖,车只能到庙前,山路那段,有个摩托车最好。” 凤斯羽恍然道: “哎呀!对哦,你车子大,顺便拉上摩托车。” 凤斯羽拿来了一把车钥匙,但是头盔只有一个,步涉不由分说,就帮她戴上,凤斯羽抗议道: “哎!你要我拉你吗?我不会开摩托车。” 步涉拿过钥匙,坐了上去,拍拍后座椅,一副拉客仔的嬉皮笑脸道: “美妞儿,坐车吗?步惊云当司机,直达天坑岭山腰。”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嗔骂道: “还是那德行!伍园大当家成了拉客仔,你开车你戴安全帽!” 步涉没有搭理,着了车,这摩托车威猛无铸,马达暴怒地吼叫,不耐烦地啪啪跳动,步涉扬声道: “戴上头盔,我一头飘逸散发,那不是被你秀发夺了风采?坐好!” 这家伙明明无私到舍己,偏偏用最自私的方式说出来,直想掐死他!凤斯羽想着,也不推辞,坐了上去。 步涉腰间一痛,还中了她一下九阴白骨爪,嚎叫道: “呀!出师未捷,先被自己人杀死!” 说着,一脚油门,疾驰而去,凤斯羽一个后仰欲摔倒,手还在步涉腰间,为了抓稳,不由得更狠的又掐了一下,不敢松手。 只听到步涉“啊!”声嚎叫,到了别墅门口,一个急刹车,凤斯羽身不由己,全身压了上去。 步涉只感到后背一阵温柔,接着传来凤斯羽气急声音: “你是故意的吗?” “叫保安开门,我可不敢撞门。”步涉叫屈道。 “好,考虑你被门挡住才急刹车,原谅你。” 凤斯羽说着,打了一个手势,保安开了大门,恭送两人出门。 摩托抬上了步涉车子,换大车f650一号出城,途中看见路边有仿古董摊子,步涉心中一动,叫凤斯羽稍等,自己停车走了过去,挑了一个玩意,问道: “老板,这个怎么卖?” “五百!”老板毫不犹豫道。 步涉全身掏了掏,发现只有一百块现金了,于是指了指凤斯羽,对老板道: “我女朋友生日,送她个礼物,一百我就买了,你也看见我没钱了。” 老板双眼仍然亮了起来,不带犹豫,爽快道: “拿去拿去!” 步涉知道买贵了,赶时间,不跟他理论,收起小玩意,扔下一百块,继续上路。 车上,凤斯羽狐疑道: “刚才你买了什么?我听见了‘女朋友’三个字,还指了我,什么意思?” “小朋友净挑大人的话听,坐好。”步涉故作老气横秋道。 说完一脚油门,一阵强烈的推背感,凤斯羽没再说话。 车子到了凤凰庙前停下,换摩托走山路。 步涉大声提醒道: “前面路不好走了,扶稳,别颠一下,我便宜没占到,腰都被掐两下,到了地都体无完肤了。” “满脑子坏水,你不故意我会掐你吗?” 凤斯羽说着,捏着他腰的手往前揽了一下。 开始还好,过了静空庙,是慢慢往上的羊肠山路,更小更陡,摩托车右侧大部分悬崖,车子一路颠簸,飞速地前行。 凤斯羽看得胆战心惊,再也顾不上矜持,死死抱住步涉,恨不能长在他后背上,至少不会被甩飞,一到险地,花容失色的嗷叫: “哎,小心!完了!要死了!以后再不坐摩托车了!” 步涉大声道: “淡定,别慌,只管抱紧,其他交给我。” 过静空庙才走不远,步涉内心一阵不安,被跟踪的感觉又重现,似曾相识,又不像在伍园的同一人,步涉却感觉此人威胁更大 第89章 保命要紧,簪子给他 步涉暗暗提气戒备,脸上笑嘻嘻,大声说道: “嘿嘿,恐怕是你下了药,一进屋子,就闻到浓浓的药味,我朋友是君子,被你欺之以方而已。 我身边这位仙女,就是他女朋友,要不是他被你下药,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烂桃脸。” 步涉这话是同时说给三个人听的,一是激怒千妙星动手,以找机会救覃长缨。 二是告诉屋内覃长缨,如果真中了药,他本身是医生,可想办法自解。 三是提醒凤斯羽,其中有古怪,要珍稀生命。 千妙星自恃美貌,被步涉羞辱为“烂桃脸”,对着凤斯羽,本就自愧不如,被步涉一激,怒不可遏! 却迟迟不动手,引得步涉跃跃欲试,又担心一会自己被缠住了,她帮手回来,凤斯羽那就危险至极。 凤斯羽听到这家伙舍得叫自己仙子,心情又好了一些,冷静下来一想,自己进屋确实闻到中药味,覃长缨说帮千妙星治脚伤,是慌乱下口不择言也说不准,错怪了他倒不是没可能。 覃长缨听步涉提到“下药”,浑身一震,大声道: “步兄弟,她假扮受伤,反而中了” 覃长缨的话戛然而止,步涉在来路上被人威胁的感觉重新出现! 必定是千妙星帮手回来了,就在屋内,制住了覃长缨,应当屋内有暗道。 步涉明知屋内有敌人,却仅凭感觉,而不是真气感应,恐怕是九重峰尚夏飞级别的。 覃长缨的话,虽然没能说完,步涉也已猜到,肯定是千妙星假扮受伤,覃长缨给他熬药喝,弄巧成拙,出了岔子,功力打了折扣。 步涉倏地拔空而起,一往无前击向木门,离木门不到三米,感觉到千妙星并没有真气运行迹象,也没有拦截,如果不是屋内敌人强大,就是门有古怪。 又闪过一个念头,倏地变换真气,划了一道弧线,双拳疾如飞轮,攻向千妙星。 千妙星却不反击,反而骇然横移。 步涉刚转方向,听到木门传出一声冷喝: “好胆!” 感觉到木门打开,一股迅猛强横的气势压迫而来,自己如继续强攻千妙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必遭重手。 如回身迎战,身后气势正盛,自己仓促变招,相去何止百里,同样会遭重创,自己一旦受伤,长缨兄弟和凤斯羽绝难幸免。 便迅速掏出玉簪,劲贯五指,往自己左侧掷去——那面陡峭接近断壁,急喝道: “簪子拿去!” 赌一把看他选簪子还是自己,如果他选自己,簪子十有八九飞下陡峰。 如选自己,也难免犹豫,便让自己有机可乘。 步涉感觉身后压力顿时改变了方向,千妙星也同时往簪子方向飞去,知道自己赌对了:他们舍不得簪子! 回头看清了那人身型,曲子昭——保管武士玉钢刀的曲子昭! 哪敢犹豫,继续往前飞去,横抱起目瞪口呆的凤斯羽,拔身而起,往相反方向的陡峰投去。 纵使利箭离弦,也难以在离陡峰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追上自己,何况曲子昭和千妙星,正反向急追簪子而去,如要追来,必先急停转向。 “哎!我的簪子!”凤斯羽气急道。 “保命要紧,簪子给他!”步涉喝道。 脚下丝毫不作停留,加速坠下陡峰。 凤斯羽只听到耳边风呼呼响,相对自己,山就像一支火箭往天上射去。步涉抱着凤斯羽,两人变成了被剥离的推进器,一落千丈。 步涉脸变得冷峻,却不见坠机的慌乱,凤斯羽心中稍定。 借助下坠之势,每腾跃十多米才落地,又极速弹起,就像脚下踩的不是山石,而是蹦床。 十来个起落近两百米之后,速度越来越快,从腾跃一次十多米,变成了三十米,步涉真气自然流转,施展起《逍遥游》,身体恍若变成云鹏,保持了匀速,下坠不再加快,也没有减慢。 ※※※ 天坑顶上。 千妙星和曲子昭回了木屋,曲子昭随手一扔,一只劣质玉簪摔断在桌面,千妙星跺了一下脚,恨恨道: “那娃娃鱼,恁滑溜,被他耍了。” 原来步涉路边买的,是廉价发簪,狸猫换太子,耍了他们一记,还得到娃娃鱼尊称。 连覃长缨都忍不住笑了,千妙星见覃长缨表情,托了一下他下巴,扭了一下蛮腰,千娇百媚道: “哟,还笑呢,一会抓条娃娃鱼给你补身子,我看他带着你小媳妇,能不能跑到天边去。” “这个覃长缨杀还是留?”曲子昭阴沉道。 千妙星玉掌抚了一下曲子昭胸膛,柔声道: “哟,曲师兄,真簪没拿到,还不能杀,我料定那条娃娃鱼,肯定会回来。” 覃长缨也暗自庆幸,步涉带走簪子,算是暂时救了他一命。 曲子昭对千妙星亲昵举止不为所动,提醒道: “别忘了跟那娃娃鱼赌局,只剩四天了。” 千妙星收回了玉掌,捏成粉拳,脸色微变,森寒道: “哼,那更要抓住那娃娃鱼了,昨晚去了伍园,绕半天进去了,还差点陷在里面,他居然布了阵,小瞧娃娃鱼了。 现在娃娃鱼大阵困不住我了,就看怎么破伍园内的小阵了。” 曲子昭点头道: “师父说,《伍行天诀》能利用天地山川,日月星辰,想必他新学来的,难怪师父舍得用玉雕重器去换《伍行天诀》。” 千妙星脸色又变,将眼角的一缕发丝,撩到了耳后,妩媚道: “哟,师兄,咱们逮住娃娃鱼,还怕伍园不乖乖拿出《伍行天诀》来换娃娃鱼吗?娃娃鱼可是伍园的宝贝。” 曲子昭果断道: “那快追,这覃长缨怎么处理?” 千妙星狡黠道: “娃娃鱼有阵,咱们也有,启动翻板陷进地阵,看他怎么出去,看娃娃鱼回来怎么救他。” 千妙星伸手拿了覃长缨手机,顺手抚了一把他脸颊,抛了一个挑逗的媚眼。 一副他是醒酒器,刚倒进陈年佳酿,出去炒俩小菜,回来再喝不迟的样子。 两人出了木屋,随着玄关门锁上,整个木屋侧翻下去,陷进了深坑。 随着沉闷的“咔”声,深坑口就像被一块大井盖封住了,整间木屋,变成了黑屋。 曲子昭两人,追步涉两人去了。 第90章 叫夺宝奇兵支援 步涉近十个起落之后,远远看见前面由陡峰变成了峭壁断崖,回望峰顶,两个黑点正追下来。 步涉紧急收步,站定的时候,刚刚在悬崖边上,悬崖勒马般惊险。 崖下一条深河,蜿蜒而去。 回头望去,两个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两条小黑影。 看着凤斯羽,竟气定神闲,步涉不禁讶笑道: “刚才坐摩托要死要活,现在气定神闲,是同一个人吗?” 凤斯羽挣扎了下来,质问道: “干嘛扔了我的簪子!” 步涉按住她嘴唇,拿她的手握了握自己口袋,轻声道: “嘘!他们追来了,以为能逃掉,看来今天死便罢了,还要累得一个仙女香消玉勋。” “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凤斯羽嗔道。 “死之前,让我们不留遗憾。” 步涉似笑非笑说着,抱住了凤斯羽,故作深情的凝视她双眸。 “你!流氓!”凤斯羽羞急道,这家伙仍然不动如山,还一副亲下来的样子,对视一会,凤斯羽芳心暗叹,认命的缓缓闭上双眸。 却没感觉到步涉印下来的嘴唇,刚想睁眼,传来步涉哈哈长笑声音: “要真簪,大海捞!哈哈哈哈!” 凤斯羽被这家伙耍得团团转,一阵气急,忍不住又狠掐他一下。 接着自己恍若腾云驾雾,飞了起来,被他抱着往悬崖下坠去,自己在上面,这家伙在下面当垫子! 长笑声在山谷回响,凤斯羽心里羞急,居然没感觉害怕,反而变得无悲无喜,一片安详,缓缓睁开了双眸。 下降速度越来越快,悬崖不再有凹凸不平,变成了灰色的流布般,偶尔闪过绿色,是悬崖上的绿植。 步涉身下的河流极速变宽,凤斯羽赶紧闭上眼睛,脸躲起来。 “哗!”一声巨响,溅起巨大的浪花,两个人迅速沉了下去,顺江流而去。 沉江刹那,虽然穿着衣服,真气布于身后,步涉仍然感觉后背被一扇大手,狠刮了一巴掌,热辣辣的剧痛。 直沉到江底,睁开双眼,见凤斯羽脸呛得苍白了,便知道这凤蝈蝈是个旱鸭子,呼吸少一口空气都不行,只好封上她丰润诱人的香唇。 凤斯羽感觉要命的时候,猛然双唇被印上了,自然而然轻启俏嘴, 接着一股暖融融的真气渡来,不再窒息,浑身变得轻松舒泰。 步涉知道死不了了,松了一口气,此时才感觉温软满怀,两个人身子紧紧贴着。 无尽流水,浇不灭心中的火团,步涉暗骂这特么不是江水,是煤油! 刚才崖边的轻薄挑逗凤斯羽,只是为了让她减轻害怕,现在绝不可为所欲为。 该潜龙勿用就潜龙勿用,或跃在渊就不好了,飞龙在天,那更是大大不妙。 步涉把持不住,只好勉力将邪念驱除,松开了一只手,划着水流,维持平衡,转移注意。 凤斯羽见他划得辛苦,为了解放他双手,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步涉。 为了紧守脑际最后的神明,步涉不住用胡思乱想,填充心田脑海的空间,不让欲火野蛮生长,《九圣天经》、《全龙图》、甄田涛、伍园众兄弟 不住的在脑海放电影,最后想到伍菁菁,才稍微缓解,没陷入万劫不复,虽仍然龙出升天,却控制住了飞龙在天的势头。 步涉内心骤然一惊,难道自己竟喜欢上伍菁菁? 她一个未成年小丫头,自己会被五雷渡劫的。 两人在水中潜行了半天,直到江水要蜿蜒出深山,才从江边礁石堆中,冒出头来。 两个人水底内呼吸半天,靠步涉一人真气,才发现真气消耗殆尽,凤斯羽倒是神采奕奕,两人走上岩石滩,天已黄昏。 凤斯羽低头瞧了一眼,俏脸绯红嗔怪道: “在水里一天不老实,上来还不老实呢!” 步涉自己低头一瞧,尴尬笑道: “这是对仙女的最高敬意,既喜欢,又不亵渎。” 两人衣服不住滴水,凤斯羽更显得身姿曼妙,明眸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古灵精怪道: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步涉本想运功为凤斯羽烘干衣衫,运气之后才知道,心有余真气不足,只好对着曼妙的湿身,继续致意,盯着她似笑非笑道: “哦?还真没女朋友,是不是有介绍?” 凤斯羽倒是没再尴尬,明眸一闪,俏皮道: “刚才那个核桃脸,不是你女朋友吗? 你说买簪子给女朋友,原来是给她。” 步涉抬起了手,做打凤斯羽状,气结道: “你!好,她给我兄弟下药,我休了她了! 你还说,为了破簪子,我专门花了一百块,赔钱来,一百块!” 凤斯羽脸扬了过去,一副“有本事你打呀”的表情,神气道: “偏不给你,我簪子还在?别说掉到江里了!” 步涉投降放下了手,在口袋左掏掏,右掏掏,脸上一副惊讶表情。 凤斯羽一把伸手过去想掏,步涉才拿了簪子出来,反而被凤斯羽弹了一个爆栗。 步涉奇道: “我现在要看看这簪子,到底什么魔力,这么劳师动众。” 发现自己体内真气开始恢复,缓缓往簪子注入真气,玉簪油润细腻,毫无奇怪,直到真气流过链子,到了珍珠,琢磨一下,一按,一旋转,珍珠里面藏了一张图! 凤斯羽抢过来看了一会,没看明白,递给步涉道: “这是画吗?” 步涉看了一会,两眼放光道: “哇,蝈蝈要发财,藏宝图! “地点还很具体,就是太具体,缺了大地图,要找这个小地点,就像告诉蝈蝈:大海有金针,但不知在东海还是南海。” 步涉暗问玉魂,万能的美男子,知道地点在哪吗? 玉魂气结,给你一根秀发,你知道主人住哪吗?只能告诉你,还有一张大藏宝图。 步涉只好将图装回了珍珠,凤斯羽一把抢过,贴身放好,秀眸闪烁,神秘兮兮道: “虚月道长说,可能是东瀛人的大宝藏。 好啦,现在咱们去哪?这里恐怕离市区好远了。” 步涉打趣道: “难怪他们那么着紧,挖到了宝藏,一定要还我一百块,不还我在欠债里扣。 先打个电话,叫夺宝奇兵支援。” 第91章 怪异的岩画 步涉想给徐重明打电话,拿出手机,涓涓滴水,凤斯羽手机也是一样,步涉摊手无奈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奇兵来不了了。 “核桃脸和曲子昭会找咱们,现在回市里,恐怕半路就被他们截杀了。 “在水底,力和气都使在蝈蝈身上了,打又打不过他们,守也守不住宝贝。 因为他们偷术高明,伍园有机关,他们都有信心偷到东西,咱们最好找个深山老林,躲一躲了。” 凤斯羽狠狠弹了步涉一下,羞急道: “你这污妖王,什么力气都使在我身上,说得跟你有什么似的!” 步涉怕再遭毒手,拉了凤斯羽往深山里去,越走越发现她毫无吃力,忽然感觉有异,从她手腕渡了一股真气循经脉而去,一股涓涓细流真气,在她体内流转不息,步涉惊奇道: “蝈蝈练过的啊?害我为你把自己真气都耗完。” 凤斯羽自己感觉了一下,嫣然道: “我好像有气了哎,在身体流来流去。 “长缨叫我背了一本《天蚕诀》,是净明道的师父许钧给他的。 “他原话这样说的——‘练了百病不会生,万毒不能侵,气劲化于无形,神兵奈何不得,天下防御无敌’。 原来我没有气啊,是不是你给我的?” 步涉拨开了一根垂枝,让凤斯羽通了过去,恍然笑道: “难怪了,应该咱们在水里亲嘴的时候,引导激发了气机,无心插柳柳成荫。 早知道我大方一点,给一点骨血。” 凤斯羽想起水底的事,羞急道: “你还贫!让你占了一天便宜!” 步涉兀的后脑勺被拍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问道: “那长缨应该很厉害啊,为什么我没感觉到他身上的真气?” 凤斯羽解释道: “他另一个师父,补天派的寒泉咯,给了他什么《补天圣典》,说什么光打基础,就要十年。 “就像把零钱存进银行,十年死期存款,到时候连本带利还。 “他还傻傻的信了,老老实实练了,现在快十年了。 他祖传的《墨经》、净明道的《灵剑诀》,都等着你说的什么‘触发气机’。” 步涉叹道: “长缨兄必定是秦始皇,一出潼关,天下震动!” “跟我没关系了,你没看他,见到个烂核桃,自己就成了花心大萝卜。” 步涉知道现在劝也白劝,玉魂又忽然提示,你不是想把玉钢刀都收入囊中吗? 步涉灵光一现,对凤斯羽突兀道: “那你给我三天!” 凤斯羽一听,又羞又怒,大嗔道: “还来!是不是皮痒了?!” 步涉投降道: “不是,说错了,你借我三天!” 凤斯羽跺脚道: “你!还是那副德行!今天应该掐死你!” 步涉拍了拍脑门道: “哎呀,在蝈蝈面前我就紧张,还是说错了。 我意思是——借蝈蝈宝贝簪子三天,你肯定不肯的,只好连人一起借了。” “为什么要借三天?我看你是故意占我便宜!”凤斯羽挑眉立目道。 步涉徐徐道: “那个曲子昭跟我有个赌局,赌他三天内,能不能在伍园偷到一把刀。 “他赌注是他的刀,和一座玉雕凤辇,我赌注是伍园任意一件物品。 “”现在明显这簪子的地图,比伍园的物品珍贵。 咱们就自己当诱饵,拖他三天,我就赢了,那一百块就不要你给了。” 凤斯羽听步涉说要躲三天,着急道: “那长缨呢?不去救吗?” 步涉暗笑,还是关心长缨的嘛,于是一本正经道: “我如果是他们,肯定安排人守在木屋,咱们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要是躲三天之后,他们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破绽就来了,那就是咱救人的良机。” 凤斯羽瞧步涉似笑非笑的模样,忍住没掐,嘟起可爱的小嘴哼道: “哼,你赌赢了,我还是不给钱,也要在伍园拿一样东西。” 步涉哑然道: “除了人,什么都可以拿,算了,人也可以,仅限于我。” “想得美!除了伍家小姐把你当宝,谁会要你!”凤斯羽不依道。 两人边走边斗嘴,直到夜幕降临,衣服干透,天地也已经黑透,凤斯羽双眸看不见,任由步涉拉着。 步涉气贯双目,展开了夜视,走了一会,找到一个洞穴,安顿下来,才发现肚子已经咕咕抗议。 想是今天真气损耗巨大,饿的也快,提议道: “蝈蝈先在这里?我出去找晚餐!” 凤斯羽看着漆黑的四周,声音惶恐道: “不!我不敢,一起去!” “好,那一会出去别说话。”步涉提醒道。 “为什么?”凤斯羽愕然道。 步涉哑然道: “咱们去抓野味啊,老虎一出声,其他小动物,哪有不逃之夭夭的?” “如果我是老虎,先吃了你!”凤斯羽凶巴巴道。 步涉不说话,轻轻哼一首《女人是老虎》,后脑勺冷不防又挨了一下。 步涉“嘘”了一声,蹲了下去,捡起一颗石子,忽地觉得后背被软绵绵压下来,自己又被推了一把,传来凤斯羽的低骂: “要停下来不会说吗?我又看不见!” 步涉无奈道: “这年头都是恶人先告状的吗?我要站起来了,要我背蝈蝈起来吗?” 凤斯羽再推了步涉后背一把,站了起来,气恼道: “你先做坏人,怪我咯?” 步涉投降道: “你是债主,债主永远是对的,嘘!” 步涉说完,身体略蹲到与凤斯羽齐高,目视前方,拉着凤斯羽缓缓向前。 脚下毫无声音,最大的声音来自自己腕表,还有凤斯羽细微的呼吸,和她踩着山土细若罔闻的微响。 凤斯羽觉得面前这家伙,变成了石雕,动起来是狼,一头凝神静气,耐性十足的猎狼,连松针微动都避不过他耳目。 几分钟之后,听到“唆!”的一声,步涉恢复成了“人”,快步过去,提起了一只被石子打中的野兔,顺便捡了一些枯枝,往山洞回去。 在洞边的山泉流水旁,洗剥干净野兔皮毛内脏,回到山洞。 没有打火机,步涉几下便钻木点燃了火,阴森黑暗的山洞,因这一堆火焰跃动,闪动的光,照亮了山洞内壁,照亮了两人的脸。 忽然石壁上几幅浅淡的岩画,内容怪异,把步涉眼球,吸引了过去 第92章 玉得五色沁 看步涉眼神瞧得入神,凤斯羽玉手,像车子开了雨刮器,在他眼前晃了晃,讶异道: “看什么看,本姑娘饿了,先烧烤!” 步涉无奈笑笑,只好把岩画放一边,先将野兔放到火上去烤,伺候好眼前的“老佛爷”要紧。 凤斯羽静静地凝视火焰的跃动,又看着步涉,他的动作流畅而均匀,他的脸此刻专注而认真。 带着血的野兔,渐渐在火上被烤成金黄色,诱人的香气弥漫整个山洞。 “你经常偷吃吗?烧烤比我沏茶还熟练。”凤斯羽忽然问道。 不出声还好,一听到凤斯羽声音,步涉专注的脸又换成了痞痞的表情,嬉笑道: “在这当成自己的家就行,因为荒山野岭是我家,在家里不用慌。” “在你家才慌,那可是狼窝。”凤斯羽噘起俏嘴道。 步涉嬉笑道: “在狼窝能与狼共舞,还有肉吃,虽然今天的没有盐,也总比没有肉好嘛。” 说着将烤好金灿灿的野兔,撕成两半,随手递了一半给凤斯羽——大的一半。 凤斯羽心里微微一动,泛起一阵温暖,想起那句诗“心如猛虎,细嗅蔷薇”,这家伙看起来泼野,也有细心一面,脸上却俏皮道: “肉不好吃我明天就回去,让你输掉赌局!” 说着轻咬了一口,鲜嫩爽口,兔汁和肉香在嘴里化开,凤斯羽几乎将骨头都吃下去,吃完忍不住轻叹一声,喃喃道: “这兔子身上的肉,比鸽子还少。” 吃完了歇息,步涉脱下自己外套,在火堆里铺下,毫无商量余地道: “这是蝈蝈的床,我今天真气损耗,要在洞口打坐回血,不用睡。” 凤斯羽也不跟他推辞,不客气的躺下,看着步涉走到了洞口盘坐,自己踏实的入睡。 步涉打坐完毕,展开内视,发现自己功力又有增强,在水底沉了半天,还两个人靠自己真气内呼吸,几乎耗完,现在补足还有精进。 仰望星空,双眼似乎变成了天文望远镜——宇宙更深邃,繁星闪烁得说灿烂也不过分! 想起了岩画还没看,走进洞内,凤斯羽睡得香甜,呼吸均匀,却每一下都像吹动这步涉心弦,赶紧转移注意,看起了岩画 开始是一群人剥野猪皮,剥的最快的一个人,用的是类似大砍刀,却平头的石器。 这是石器时代的岩画! 步涉尝试按上石壁,真气循线条游去,玉魂回应起来: 史前一万年,旧石器时代,女性崇拜的母系社会;剥野猪皮锋利快捷,只因他的长斧,是玉器! 步涉震惊,那玉的使用历史,不再是七八千年,而是前推到了万年以上?要是找到玉斧这铁证——不,是玉证,那肯定很值钱! 玉魂回应,看完画再说! 步涉只好继续看下去,还有三幅! 第二幅,几个小女孩抢野猪獠牙做项链,一个小女孩抢不到,剥野猪皮最快的男人安慰她。 第三幅,剥野猪皮最快的男人,用一个类似鲨鱼牙的尖钻,和类似沙子的物质,作为解砂,钻小孔。 第四幅,男人为小女孩戴上项链,项链像五颗圣女果似的,周围画了一圈光! 步涉兴奋起来,我不要玉斧了,就那个发光的串串,如果是玉链——而不是烤鸡心的话。 玉魂回应,史前一万年馊骨头,吃不吃?冲猪煞东,东北有贵神,找找看。 步涉大喜,一万年,早成化石了,要是琥珀也不差! 玉魂气结,贪心不足! 步涉辨准东北方位,仔细寻找,灰尘化土都有三尺厚了,那里能瞧见什么? 气贯双手,像在天坑顶上刨出灵明石猴蛋一样,刨去一层土,都遇到坚硬像石头的黄土了,还是一无所获。 忽然想起方振鹏教过的“看土”绝活,运起目力,看看能不能区分出老土和熟土——老土是原生,没人类搅动的;熟土万把年来,有过翻动的。 瞧了一会,整片都是硬实的黄土,没看见什么花色,但是有一片稍微浅色。 步涉精神一振,挖了起来,忽然一阵触手坚硬! 再从坚硬处往外细挖,渐渐露出了一把斧,近半米长。 步涉狂喜,继续刨土,直到整把长斧取了出来—— 外形和岩画的一模一样,实物更是玉质温泽通润,细腻柔和,斧面光滑,一面是黄色土沁。 全器呈扁平长条梯形,一端穿孔,可用以系缚,锋刃部较钝,给人身经百战的感觉。 整体切磨平整,表面通体磨光,素洁无纹饰,玉质内肌理变化自然,妙不可言。 玉斧古韵凛然,几何纹理更添神秘气息,无疑是上古时代的神器了。 步涉很满意,准备把土填回去,忽地有瞧见玉斧压着的土,好像有个小格子! 继续刨开,玉魂错了,不是馊骨,是龟壳——完整的化石龟壳! 步涉把龟壳拿到洞外,在旁边的溪流,洗了一下,忽然听到里面“咯咯”响! 到底啥东西,侧倾倒了出来 五颗不同的“圣女果”玉籽,出现在了步涉眼前,形状和岩画的一模一样! 不同于岩画的无色,玉籽是彩色的,分别是白、墨、青、赤、黄,每颗沁色各又不同,竟然是五色俱全——玉得五色沁,胜得十万金! 步涉把五颗珠子托在掌中,缓缓注入真气,真气如闪电的亮光般,一掠而过——意味着里面完全没有结构,纯净无杂质,极度油润细腻。 玉籽表皮略有差别,却依然如电通过,同样浑厚老熟——意味着沁色年代非常遥远。 玉魂回应,每一颗都是和田籽料,如假包换! 步涉讥诮,拉倒,和田距离这里,没有一万也有九千里,唐僧前身去取回来的吗? 没想到的是,五颗玉籽,同时回应起来: 吵醒我的小子,你懂啥? 正是因为有了利器,不再害怕豺狼虎豹。 我主母带领族人,在她父亲护卫下,走了无数个日出日落,才到了这里。 步涉暗叹,原来玉石在人类文明史上,作用这么巨大! 玉籽次第回应,哼,要不是瞧你是我主母后代,都懒得理你! 遇到祖宗了,步涉恭敬起来,珍而重之的将玉籽装回龟壳,包好,挂在腰间。 凤斯羽还在安睡,步涉也靠在洞口石壁,被追杀的狼狈,已抛到了比天上的星星还遥远的地方,握着包好的龟壳化石,还有五颗玉籽,笑着入睡。 还在睡梦中,兀的惊醒,心中升起不妥的感觉 第93章 这两天净跳崖了 步涉站了起来,运足目力巡视,远远两个黑点,正朝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叫醒凤斯羽,再将一根根枯枝,丢进火堆,步涉开玩笑道: “起来晨练了。” 凤斯羽揉了揉惺忪睡眼道: “爱练你练,本姑娘要睡觉,干嘛加柴!” 所有枯枝已经丢进了火堆,步涉轻声道: “曲子昭和千妙星追来了,追踪高手,百里外都能闻蝈蝈香味追来。 加柴是放出浓烟,吸引他们绕点弯路来这里,咱们争取时间,尽量走得更远。” 凤斯羽一听,骨碌翻了起来,把垫着的衣服递给了步涉,嘲弄道: “瞎说,闻你的臭味来还差不多,我又没洒香水!” “体香也是香!”步涉脱口而出道。 凤斯羽想着这两天,被她贴身占尽便宜,不由俏脸绯红,瞧见了步涉腰间,各挂了一把怪石刀和一个包裹,讶道: “这是什么东西,昨晚去哪了?” “一把玉砍刀,还有乌龟壳包着几个玉籽,分你一半?” “我不要,但你也别打我玉簪注意!” “还我一百块,保证不打主意!”步涉打趣道。 说着,两人出了岩洞,在水边随意洗了一把脸,洞口冒出了浓烟,远处的黑点已变成黑影,疾若流星往山洞掠过来。 凤斯羽嘲弄道: “你这心窍多过比干,谁惹了你,我都替他们担心。” “那你还敢打我?”步涉随口道。 “打你还要iq吗?” 步涉苦笑,横抱起凤斯羽,缩进灌木丛,低头掠行。 像猛虎潜行,往深林而去。 凤斯羽羞急道: “我虽然跑不快,你不会背着吗?故意占我便宜!” 步涉没有答话,进了丛林,在山野间拼命飞奔,尽力往山势险峻处急急逃去。 逃了一会,身后不安的感觉消失,猜想曲子昭两人到洞里去了,自己速度才缓一缓下来。 “哎,问你话没听到吗?”凤斯羽怒道。 “你在后面,我后脑勺的眼睛就光看你,看不到他们了。”步涉微喘着打趣道。 须臾警觉又生,再次加速。 此时天空飘起了细雨,飞奔了小半天,细雨变成了倾盆大雨,脸被雨水打得生疼,凤斯羽只好双手捂住脸蛋挡雨。 眼下湿身妙景,步涉无暇欣赏——身后的曲子昭和千妙星,正愈追愈近,距离只有三四百米了。 “砰!” 后边忽然巨响声起,凤斯羽也听到了,是枪声。 步涉不断地曲线前进,左闪右突。 凤斯羽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抱着自己在前面,是看到对手带了家伙,用他后背挡住自己。 心中感激,又恨他不正经的插科打诨,不禁狠掐了他一下。 步涉不敢叫,也不敢停留,忽地见到前面一道急流,穿越深山穷谷远去,全速飞奔。 抱着凤斯羽投入了急流,再次封上她香唇,渡过去真气。 顺流冲了几公里,到了双河交汇处,爬上了岸,把大难临头的时刻延缓了不少。 想着曲子昭两人肯定会沿河追一段,抱着凤斯羽,岔到另一条河岸,溯流而上。 到了一条瀑布前,再沿山攀爬,豪雨下攀上一个悬崖,步涉终支撑不住,放下凤斯羽,自己仰躺地上。 “是不是把他们甩掉了?雨这么大,你的臭味都被水洗去啦。”凤斯羽担心道。 步涉抹了一下浇在脸上的雨水,打趣道: “想是这么想,只怕我太臭,遗臭万年,三江水也洗不掉,还是被他们嗅到。 他们也累得够呛了,和咱们比耐力意志呢。” 凤斯羽脚尖轻踢步涉,噘嘴道: “那是和你比,可不是我!” 步涉挪了一下身,腾出位置,让凤斯羽坐下,微微一笑道: “这两天我内力轻功都有长进,蝈蝈也触发了气机,有了内力。 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不是咱们共同的胜利吗?” 凤斯羽坐了下来,望着步涉的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嫣然一笑道: “是你赢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步涉贼兮兮的盯着湿身的凤斯羽,笑嘻嘻打断道: “哎,还有一个没做到,就是‘行拂乱其所为’。” 凤斯羽听他说“乱其所为”时,贱兮兮的瞧着自己,忽然之间,明白了步涉用意,用心之不堪,可想而知!霎时间红晕满颊,挥拳就打。 步涉缓过一口气,翻了个身,从崖上探头下望,见瀑布从上方崖壁处奔泻而下,落在一个密林环绕的小湖,在山峡间延绵远去,崖下奔雷般的瀑流撞击声传上来,崖山反而显得安静。 再把头尽量探出,下方崖壁三四十米地方,瀑布旁边,一棵三人合抱的巨松,枝繁叶茂,异常壮观。 步涉挣扎起来,沿着山体往下爬,四处寻找,看看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小心翼翼爬了十多米,忽然失足,差点掉下山崖。 探头看了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步涉再次回到悬崖上,四处观望,忽然望着对面山峰,浑身一震道: “糟糕!” 凤斯羽循步涉目光瞧去,山峰比悬崖低一点,烟雨朦胧,密林繁茂,什么也看不见,愕然道: “怎么了?” 步涉坐了起来,咬着凤斯羽耳朵低声道: “他们追来了,刚才一阵风吹来,听到踩断树枝的声音。” 凤斯羽把步涉脑袋推远一点,理所当然道: “那咱们走?” 步涉摇头笑道: “跑是跑不掉了。” “那你还笑得出来!”凤斯羽没好气道。 步涉神秘兮兮道: “这地方变成我主场了,忽然想到一个办法,要跟他们再赌一注,这一铺赢了,咱们至少能争取一天时间。 没准第三天后,咱们已经摸回到天坑了。” “要是输了呢?”凤斯羽担心道。 “那就执子之手,与子同眠了。”步涉轻松笑道。 凤斯羽按了一下步涉脑袋,气结道: “什么时候了,还不开玩笑呢!” 步涉低头搬了两块石头,解开玉斧和龟壳化石,脱了外套,再绑好玉斧和龟化石,一本正经道: “我说真的,脱衣服。” 凤斯羽低骂道: “你!死到临头了,还不正经!” “一会就知道了,是真的,脱外套就行。”步涉神秘兮兮道。 凤斯羽一头雾水的脱下了外套,递给步涉,撅起俏嘴道: “依你了,看你玩什么把戏!” 步涉分别用两人衣服,各裹了一块大石头,右手提着,左手拉着凤斯羽,小心翼翼的沿着瀑布边往下走,快到巨松处,看见了曲子昭两人,已经追到两百米距离,正飞奔过来。 步涉加快步伐,迈了几步,到了巨松边,和奔来的敌人,相互被巨松挡住了视线。 步涉抱紧了凤斯羽,低声道: “别说话,闭眼睛。” 凤斯羽依了步涉,闭上了双眸,只听他大笑两声,自己又腾空而起,心中暗叹:这两天净跳崖了。 第94章 一丈之内的匹夫 凤斯羽感觉到身体撞上了崖瀑,却没有往下坠落,而是平飞过去,像孙悟空过水帘洞! 凤斯羽睁开双眸,已落到了一个小平台,被整个瀑布遮住了,步涉手上两个衣服包裹的石头,不见了。 步涉见凤斯羽香唇微动,要开口说话! 赶紧食指堵住她嘴唇,此时哪怕丁点儿声响,被曲子昭两人听到,自己和凤斯羽,就天葬在这山洞了! 随即抱着凤斯羽,像灵猫走路,悄无声息,往前了几米。 运起目力,眼前不远看见了一个深井,迈步过去,井底隐隐见淤泥——是一口半干的井! 再次抱紧凤斯羽,提气轻身往下跃去,双脚触到一阵淤泥,却继续往下陷! “咚咚!” 两下沉闷的水响,夹着瀑布撞底的声音,隐约从崖下传来——是自己扔的石头包裹,坠到湖面了! 步涉两人沉入淤泥,凤斯羽没反应过来,香唇被步涉堵住,这回不用多说,张开了嘴,接纳他渡过来的真气,接着陷入了淤泥潭中。 还在下沉,步涉怕凤斯羽摔疼,一个翻身,调整角度,变成了凤斯羽在上,自己在下当垫子,斜着撞到淤泥坑底。 触底一刻,两人重量加上底下滑溜,在淤泥底滑了两三米,步涉兀的大惊! 好像踢到了一具僵硬的躯体! 步涉体内真气即将枯竭,此时再去顾及那僵硬的躯体,自己和凤斯羽怕步它后尘。 便抱着凤斯羽,用残余的真气,施展起《逍遥游》混鲲身法,将两人头探出了淤泥面。 两人从头顶而下,覆盖了一层淤泥,如果不是双眼闪烁,活脱脱两尊泥雕塑。 步涉庆幸,整个空间漆黑,凤斯羽不能夜视,看不见彼此,要看见惊叫起来,就算敌人远在十里外,都被她尖叫吸引过来。 步涉忽然感觉有异,不敢用外呼吸,腾出一只手指堵住凤斯羽秀鼻,轻轻点了两下她脸蛋,示意对方追来了,嘴唇继续印在一起,保持内呼吸,运足耳力。 曲子昭的声音在巨松上响起道: “好家伙!竟又给他们逃了!” 步涉暗自庆幸——坠湖的石头包裹,骗过了他们! 千妙星不服语气道: “都怪那个覃长缨,我假装受伤,他当真伤医治,没想到反中了药毒。 要不是全身麻痹,功力只发挥不出三成,给那娃娃鱼一匹天马,都跑不掉!” 步涉想笑,随即再呼侥幸——好在长缨兄! 自己虽抱个人,也能发挥出八成速度,七成耐力,这女人只剩三成功力,自己还敌不过她! 真让这女人全力施为,或许跑不到这的一半,就束手就擒了。 “妙星师妹不是给他下了药?怎还会喝他的药?”曲子昭不解的声音传来。 千妙星冷哼声音道: “哼!那小子倒是硬气,明明中了“多情散”,愣是强撑了半天。 “为了让那凤斯羽绝望交出玉簪,我不得不与覃长缨虚与蛇委,才着了他的道。 没想到杀出条伍园娃娃鱼。” 步涉暗暗发笑,自己现在真成了鱼了,不是娃娃鱼,是泥鳅,随即又传来曲子昭低沉的声音: “现在还追吗?” “追!追到明天,追不到,后天解了毒,我再探伍园盗剑。”千妙星阴寒的声音传来,步涉心里打了个寒噤。 风声响起,两人沿着瀑布而下,声音就被盖住了。 怕他们杀回马枪,步涉仍然没有松嘴,此时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了凤斯羽香唇巨大诱惑,还有甘甜如兰的回气。 真气衰竭下,脑际的神明渐渐模糊,情不自禁又龙出升天,迷迷糊糊之间…… 凤斯羽有所感觉,一阵意乱情迷,手不自觉往下伸去,反应过来,自己处在淤泥里,摇了一下这家伙。 步涉兀的惊醒,触电似的松开凤斯羽,脸上一阵热辣辣的尴尬。 好在凤斯羽身材高挑,淤泥只到下巴,没有沉下去。 良久,凤斯羽才轻声打破了沉默: “你是魔鬼脑袋吗,别说人,神都被你当猴耍! 他们走了吗?” 步涉运起耳力细听,没有声息,无奈道: “被逼成魔鬼,可不是我本意,只怪我面对蝈蝈,把持不住。” “哎呀!谁说你对我了,说你对他们!” 步涉笑嘻嘻道: “以为我只是盘玩古董,现在被他们逼上了梁山,要开始盘玩天下了!” 说着,牵着着凤斯羽,两人慢慢挪着,淤泥深井的一边,还有个岸! 步涉双手握着凤斯羽蛮腰,举起一推,把她举到岸上,自己才爬了上来,轻声道: “暂时没听到他们声息,但是头脸的保护层先别除,可以隔绝气味。 “刚才他们说再找咱们两天,还有长缨兄在木屋的举动异常,是因为中了那个女人的药。 我没中药都对蝈蝈把持不住了,别说长缨兄,所以别怪长缨兄。” 凤斯羽刚想抹去脸上的一层,听罢放下了手,蹙起黛眉,生气道: “哼,就算被下药,他也不能乱来!” 步涉接茬道: “对,就是,核桃脸那么丑,至少也要蝈蝈这么好看的,才可以乱啊。” 凤斯羽掐了步涉一下,低骂道: “你!还说!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去,能上去吗?” 步涉低声逗她道: “看情况,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才行,看来在这井里,出不去了。” 凤斯羽推了他后背一下,嗔道: “骗人!你是步惊云,肯定能出去!” 步涉顺势下到淤泥坑,轻声道: “我先去办一件事,蝈蝈在这等一会。” 凤斯羽拉着他衣襟,慌道: “你别走远。” 步涉轻拍一下凤斯羽手背,嬉笑道: “放心,我是只会在一丈之内的匹夫。” 凤斯羽伸手抓退了一步的步涉,抓了个空,凶巴巴道: “那就是丈夫咯?你别跑!” 步涉转身前行,往刚才踢到尸体的地方挪去。 到了地方,脚下四处划动,一会踢到了尸体。 潜下去捞了起来,早已僵硬像石雕,毫无生命迹象——穿着武士服! 步涉想,这僵硬的躯体是长胡子,可以排除尚夏飞、住北山他们。 空云禅师说过,二战时期,倭国战火燃到这里就熄灭了,九重峰前掌门当时随军而来,消失在这茫茫崇山之中。 九重峰后人,几十年后还在寻找,难道就是这个人? 凤斯羽什么也看不见,怕步涉走远了,压低嗓门,用气声问道: “你在哪里?” “别慌,一丈之内。”步涉低语道。 说着,步涉想将尸体搬上岸去,怕吓到了凤斯羽,便把僵硬的躯体立了起来,靠在壁边。 打定主意,准备等出去了,再下来一趟,搬这僵硬躯体上去——躯体在这虽然数十年未腐,终究是同门,让他入土为安也比在这强。 自己挪回到凤斯羽身边,轻声道: “我先打坐恢复元气,出去好跟他们周旋。 蝈蝈气机触发了,也可以练一下那个功。” 凤斯羽提醒道: “好,你跑了一天,是不是又累又饿? 一会出去找点吃的再下来躲?” 步涉肚子马上“咕咕”回应,于是拍拍肚皮,打趣道: “有点骨气行不行,美女说话,就把持不住了。” “不跟你一个德行吗?”凤斯羽嘲弄道。 说罢,两人盘腿打坐起来。 步涉感觉寒热气流,从涌泉穴和天灵穴涌了进来,竟然比之前的都要强烈汹涌,忙收摄心神,紧守于一,任气流在体内流转交融。 周天之后,进入了物我偕忘的境界,真气无需指引,便自然流转不息。 体内真气渐渐充盈,满溢之后自然醒来,就像湖水满溢,从泄洪口流出,浇醒了自己。 拨开腕表镜面淤泥看时间,已是次日上午。 肚子奇迹般不饿了,看四周甚至连洞壁上的凹凸不平,都无比清晰,甚至看出这淤泥是青色的,也能感觉到凤斯羽体内真气的流动。 兀地感应到凤斯羽体内真气有异,她脸上虽然覆盖了淤泥,仍然看得出在微微颤动,莫不是走火入魔? 第96章 热了取凉,冷了向暖 天坑顶上。 千妙星双手平展,往胸前收起,连续两次,又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块厚实的软皮革,垫在右肩上。 须臾,一只浑身纯天蓝色的鹰鹞,双翅一收,闪电般疾劈而下,似乎坚石都能被它击碎,曲子昭都忍不住退了一步。 鹰鹞疾翔到面前,双翅倏地展开两米,就像打开了降落伞,速度变慢。 鹰鹞再收回逾两米宽展的翅膀,如同定海神针缩成了金箍棒,落在千妙星肩膀皮革上。 鹰鹞喙如铁钩,眼如红钻,目光锐利像两道激光,玉爪如锚,似乎一用力,就能将千妙星肩膀抓碎,顾盼四方,神俊非凡! 曲子昭叹道: “这便是师妹的‘海蓝天翼’海东青? 今日才见到尊容,果然是万鹰之神!” 千妙星得意道: “师妹守了三年,九死一生,才从高丽捕捉到它,回来从‘熬鹰’开始,再‘过拳’、‘勒膘’,训了一年,才敢‘撒鹰’,师妹视它比自己命还贵呢!” 曲子昭不敢等闲视之,咋舌道: “如此珍贵,除了查探敌情,它还会做什么?” 千妙星神气道: “它是珍贵呢,蒙古帝国征战四方,清军入关后,所向披靡,都少不了它。 “金元时期,凡触犯刑律,被放逐到辽东的罪犯,谁能捕捉到海东青呈献上来,就可以赎罪,传驿而释。 “到了清代,如果刑徒捕捉到海东青,进献朝廷,可免一切死罪,珍贵? “它能抓天鹅,能探敌情,能带被困大军走出迷局,脱离敌阵。 “上次去伍园被困,就靠它带师妹出来,明天出入伍园还要靠它,厉害? 这是天蓝玉爪,最珍贵品种,翱翔苍穹,和天空蓝融为一体,一般人看不见它,神奇?” 接着,千妙星教了曲子昭看鹰动作表示的意思,还有使唤鹰的办法,学会之后,曲子昭就想马上出发,去寻步涉。 千妙星拉起家常般道: “师尊已到本市,正微服私访那娃娃鱼的‘一诺山’店,还有伍园的‘抛砖斋’和‘伍行医药馆’,明天上午就来凤凰山。” 曲子昭点头道: “尚师兄和住师弟,上午赶不及回到,那咱们先去迎接师尊。 “随后我去抓娃娃鱼,师妹就去伍园。 师妹中了那覃长缨的毒,师父的医术,解毒并不难。” 千妙星点头同意道: “嗯,不如先让‘海蓝天翼’去找娃娃鱼,一早咱们同去接了师尊,再分头行动。 明天下午我到伍园,师兄记得别喂‘海蓝天翼’,下午三四点之后,撒鹰就会来找我了。” “那娃娃鱼,咱今晚是不是继续找找?”曲子昭询问道。 千妙星换了一副柔弱的神情,眼波荡漾,酥软的后背,无力地靠着曲子昭,撒娇道: “哟,师兄,师妹这几日,都被覃长缨和娃娃鱼折腾死了,今晚就在山上歇一宿? “师妹浑身无力,师兄可愿意帮师妹按按肩膀? 一会缓过来了,师妹再伺候师兄?” ※※※ 淤泥井中。 步涉再次打坐醒来时,还是下午,便趁机将练功的基本要领和诀窍,给凤斯羽详细讲解一遍,特别是怎样避免走火入魔。 步涉解释道: “气机来时清除杂念,顺势引导,就像清掉河流障碍,让流水自然顺畅。 “而不是用意念驱使,在后面拿鞭子抽马群一样硬来,避免马群胡奔乱串。 这就是‘道法自然’——用功并不辛苦,饿了吃饭,困了睡觉,就这么简单自然。” 凤斯羽听步涉说得轻巧,嘲弄道: “谁不是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步涉好整以暇笑道: “那不一定,有的人,偏偏吃饭时不肯吃,百种索求;睡觉时不肯睡,千般计较。” “我要减肥!”凤斯羽噘嘴道。 步涉伸手过去,碰了一下凤斯羽纤腰,笑嘻嘻道: “来,我抱抱肥不肥?才抱了两天,已经忘了,只记得抱起来的时候,就像燕子在我手上,轻盈的很!” 凤斯羽拍了一下他手背,恼道: “你再口花花轻薄,不理你了!” 步涉敛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好,其实人就是悉自具足的天地。 “一切像天地一样自然,身体就会保持在最佳状态——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就像现在的蝈蝈。 所以夫子说,‘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听到这家伙的赞美,凤斯羽嫣然道: “你才知道我好!” 步涉继续道: “跑题了,行功也要顺天地自然,气息在身体流过。 “就像天地间风吹过,湖面自然成纹。 气息舒服,蝈蝈就舒服,气息自然就不会乱闯了。” “如果气息不舒服呢?”凤斯羽问道。 步涉对凤斯羽油然笑道: “身体就是气息的家,身体舒服了,就是气息的家舒适了,气息就会在家好好呆着了。 “蝈蝈身体,也不会被撑破了。 要身体舒服,就得顺着身体喜好,比如热了取凉,冷了向暖,就是这么简单。” 凤斯羽听他绕口令似的,总算听明白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绵里藏针道: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总觉得你在开车,虽然抓不住你证据。” 步涉忍不住揶揄道: “那现在,是不是要留下点证据?” 凤斯羽敲了一下步涉脑门,不依不饶道: “哎呀,你这污妖王!比这坑里的淤泥还污” 步涉看了一下时间,提醒道: “黄昏了,出去?上去我就不抱蝈蝈了。” 凤斯羽凶他道: “什么意思?丢我下来不管了?” 步涉笑嘻嘻道: “是蝈蝈抱我,还得抱稳。” “我打你!”凤斯羽低骂道。 步涉洒然道: “我可愿意抱咯,只是爬上去,要两手两足并用啊!” “不是飞吗?”凤斯羽奇道。 步涉倒吸一口凉气道: “几层楼高,地又滑,不好借力,当我是我大鸟啊!” “你是大鸟人!”凤斯羽嘲弄道。 说着,凤斯羽还是无奈的趴在步涉背上,死死箍住他脖子。 步涉不敢叫她放松点,怕爬到半路掉了,硬起脖子,运起《六龙诀》,壁虎一般,驮着凤斯羽上到了入口洞里。 凤斯羽才朦胧看见步涉成了泥人,“噗嗤”笑了一声,想到自己也是,急道: “哎呀,你别看我!” 又想到这家伙是个猫头鹰,在黑夜里,眼睛都不受影响,只好转过身去,不让他看见脸。 步涉想起一事,说道: “蝈蝈别乱跑,我下去就上来!” 步涉又爬了下去,凤斯羽惊问道: “哎!你还下去做什么?” “等会就上来了,一会记得非礼勿视。” 步涉说着,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97章 这才是炉火纯青的玉钢刀 凤凰山前。 新雨刚过,多了一份澄明清澈,一股仙气! 孙和琳清淡如仙,盈盈俏立,说不尽的动人美态。 一个瘦黑的江湖郎中,拄着马首杖,迎面而来。 江湖郎中恍然如梦道: “师姑怎么在这里?” 孙和琳容色恬静,双眸澄明清澈,黛眉轻蹙,奇道: “童信?近日凤凰山颇怪异,你怎么来了?” 童信掏出手机,打开信息,递给了她,孙和琳看完盈盈一笑,信息写道: 师兄近来可好啊?卖出多少仙丹啦?一万一粒的那种!现在我们开了药堂,有百万一坛的仙酒,等师兄来品尝! 童信吹胡子骂道: “鬼才信是长缨师弟发的,肯定是跟他一起的女娃——凤斯羽发的! “鬼灵精怪得很,十有八九没好事,只是有好酒,我勉强走一遭。 “顺便瞧瞧凤凰山,有啥好药材,采点给他们。 师姑说凤凰山怎么怪异了?” 孙和琳递回了手机,若有所思道: “我刚好到附近,感觉到《补天圣典》气机,想是长缨触发的,却忽然消失了。 开门之后又关门,被阻隔了一样,所以猜测他被禁闭了。” 童信听到覃长缨触发气机,心中大喜,随即大惊道: “被囚禁了?就在凤凰山吗?” 孙和琳点点头,轻吟道: “本想去看看情况,又感觉到伍园的‘伍行天印’在附近。 “伍园步涉托我留意,在这耽搁了一会。 种种巧合,或不是孤立存在,而是相互关联。” 童信错愕道: “‘伍行天印’?是什么鬼东西?查探这种粗重活,我去包办就行。” 孙和琳浅笑道: “刚才你过来,路过民屋吗,感觉到什么?” 童信望着回忆道: “怪得很,一到一间民屋,就心悸不安,还头晕脑胀。 “我就走进去讨杯茶喝,屋主五六十,高高的,深眼高鼻,左眉毛一粒大痣,仙风道骨,可惜了头顶地中海。 “两个帮手,也不简单,一个黄蜂腰、蜜桃脸;一个鹰钩鼻,黑不溜秋。 “我进了屋,更难受了,地中海说他是大师,给了一杯大力安神茶。” 孙和琳眉黛轻蹙道: “你受了‘伍行天印’影响,要接近‘天印’不容易。” 童信摇头道: “太邪门了,没到民屋还好好的,靠近就心悸了,但他俩徒弟,都生猛得很。 以为我累了,出了屋子,走远又好了,去他的大师,去他的安神茶!” 孙和琳油然解释道: “‘伍行天印’,传说封印了蚩尤的神力,有一个奇异特性:会随着天时而生金、木、水、火、土,五行变化。 “会对应影响炼气之人的五脏,木对肝,火对心,土对脾,金对肺,水对肾。 “常人则不会影响,不能感觉到,‘心悸不安,眩晕’,是伍行天印变化到‘火’属性了。 五行变化,极难掌握,伍行天印在旁,如果运气,一个不小心就会幻像丛生,动辄有使人走火入魔的危险。” 童信想起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 孙和琳见童信欲言又止,轻问道: “怎么了?” 童信不好意思道: “那个蜜桃脸的妹子,看得出来,她会功夫,鲜活得很,不像受到什么‘天印’影响的样子。” “或许‘天印’被他们拿去久了,找到了抵消影响的办法,比如穿铅制软盔甲之类,护住了五脏。”孙和琳眉黛轻蹙道。 童信不安道: “那么可怕,那个叫步涉的家伙,不是害姑姑吗?我找他算账!” 孙和琳漫不经意道: “他并不知道‘伍行天诀’有这个特性,只猜到我能遥感到伍行天印,便托我帮忙。 ‘伍行天印’平时也存于铅盒之内,对人影响变得微乎其微,我仍能感觉到。” 童信听到“伍行天印”对姑姑孙和琳影响极大,提议道: “咱们先去找长缨?既然姑姑能感觉到,到时候告诉那个步涉,他自己搞定,咱不陪他玩,走火入魔就玩大了。” 孙和琳微仰首,美目凝视一座白云缭绕的青山,香唇轻启道: “《补天圣典》气机出现,只是一刹那,似在凤凰山上。” 童信怔怔看着淡雅如仙的孙和琳,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 “姑姑还是别理那个‘伍行天印’了!” 孙和琳眉黛轻蹙,不解道: “怎么了?长缨的事,跟‘伍行天印’或是同一件呢。” 童信手足无措,尴尬嗫嚅道: “我看姑姑眉黛有锁,秀眉润泽隐现,双眸精灵光晖。 “面相来说,最近会有事,又带了桃花征兆。 虽然平安渡过劫难,但不知道是因为带了桃花渡过,还是渡过时遇到桃花。” 童信说话颇有市井气,一到这种“专业术语”,偏偏说得有模有样,孙和琳“噗嗤”失笑道: “哟,你行走江湖,是艺多不压身呐,男人不都希望遇桃花吗?走,先去找长缨。” “那是人,姑姑可是仙女,凡人给姑姑提鞋都能美死。”童信口无遮拦道。 ※※※ 淤泥洞中。 步涉后背绑了个直挺挺的“人”上来,凤斯羽惊叫道: “尸体!它一直陪着我们吗?” “是我们一直陪着他,它在下面呆了几十年了。”步涉随口道。 “背他上来干嘛?”凤斯羽颤声道。 步涉解释道: “死者为大,就算他犯过错,还是让他入土为安。” 说着,见这僵直的尸体,后背绑了一把长刀连刀鞘! 步涉解了下来,从刀鞘拔出,瞬时惊呆了! 一把长刀,有种完美玄奥的弯曲弧度,刀身光亮如水银,坚硬比金刚,透如细腻润泽的寒玉——这才是炉火纯青的玉钢刀! 玉魂忽然提示,本庄正宗刀! 步涉诧异,本庄正宗刀是什么刀? 玉魂说起了本庄正宗刀的典故。 步涉听完,才见凤斯羽被自然散发刀气,迫退了一步,赶紧收刀入鞘,凤斯羽骇然道: “这是什么刀?好吓人!” “蝈蝈为什么不问这躯体是谁?”步涉神色如常道。 “他是谁?”凤斯羽犹有余悸道。 步涉轻松笑道: “不认识,但十有八九能确定,这就是伍园支流——倭国九重峰前掌门。 这把刀,便是当时随他消失的本庄正宗刀;我看看还有什么?” 步涉说着,在他身上摸了一下,掏出一枚圆径一寸八分,高八分,沉淀厚重玄铜印,双面铸刻轩辕契文。 玉魂提示,一面“百无禁忌”,一面“伍行地印”。 想起上次尚夏飞带的地印,比起这枚轻了接近一半,步涉欣然笑道: “果然没错,哈哈,原来现任九重峰掌门的‘伍行地印’是仿制品,难怪来抢我们的天地印。” 凤斯羽见步涉淡定如常,心定了一些,平静道: “就是抢我簪子的人?” 步涉点头道: “八九不离十,第一次抢蝈蝈簪子的,十成十就是九重峰的尚夏飞和住北山。” 凤斯羽接话道: “就是他们两个,原来他们是这人徒孙,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赶紧埋了,天快黑了。” 步涉赞道: “原来蝈蝈这么善良,刀和印,蝈蝈要不要选一样,咱们一起发现的。” 凤斯羽摇头道: “我不要,这是你们伍园的。” “蝈蝈在这等一会?”步涉提议道,“我去埋了这躯体,再回来接蝈蝈出去?” 凤斯羽失声道: “我不要,一起去!他魂魄会从井里出来!” 步涉哑然失笑,半蹲下来,拍拍后背,示意凤斯羽过来,想背着她跳过瀑布,凤斯羽颔首嗫嚅道: “本姑娘让你再占一次便宜,抱着。” “哟?这是怎么了?”步涉大讶道。 凤斯羽指着尸体,跺脚道: “谁让你后背背过他!” 步涉欣然抱起凤斯羽,飞过了瀑布,再回头绑了僵直的躯体,跃了出去。 步涉怕曲子昭两人回头寻找,发现了瀑布后的空间,扛起僵硬的躯体,直到山的另一面,才找了根尖木,挖了个坑,埋了僵直的躯体,作了个揖,肃然道: “我不知道你名字,但既然是九重峰前辈,也算同根同源,希望入土为安。 我不知道你以前犯过什么事,都已成过去,死者为大,你不要把仇恨带到下辈子。” 凤斯羽也跟着作了个揖,虔诚道: “我们都是好人,如果你泉下有知,叫你徒子徒孙不要做坏事,特别不要抢我簪子了。” 步涉听得苦忍住笑,凤斯羽说完,两人整理一下,步涉带起了正宗刀和伍行地印,拉着凤斯羽上了悬崖。 悬崖之上,凤斯羽央道: “能不能洗掉脸上的泥嘛,好难看,还要去见那个许衡烟,被她笑死!” 步涉整个脸只露出嘴和一双眼睛,贼兮兮的在凤斯羽身上扫来扫去,笑嘻嘻道: “好,咱们先洗脸,到了那边再洗澡,我帮蝈蝈烘干衣服,当然,蝈蝈现在洗澡,我也不会拒绝。” “我挖掉你眼再洗!”凤斯羽咬牙切齿道。 两人走到一条湍急的溪流边,步涉草草整理一下尊容,凤斯羽慢条斯理的“卸妆”完毕,才慢慢抬起了脸,见步涉呆呆盯着自己,矜持而腼腆低声问: “哎,洗干净了吗?” 步涉看着凤斯羽柔和恬静、略带羞涩的脸蛋,如出水芙蓉,心中怦然大动,血液上涌,嘴唇忍不住就凑了上去…… 凤斯羽兔子似的蹦开,步涉木雕般呆立。 良久,步涉想起玉魂所说正宗刀典故,步涉将正宗刀解了下来,问道: “蝈蝈不问刀了吗?” 第98章 本庄正宗刀 凤凰山路。 孙和琳笑而不语,莲步轻盈,往前而去,仙姿曼妙轻盈,看似不疾不徐,童信费了老大力气才跟上,还是孙和琳有意放慢了速度,他才勉强没拉下。 两人到了天坑,童信像孤狼寻找猎物,四处瞅瞅。 孙和琳跃上竹枝,如仙子降临,临俯四周,发现地下有一堆炭灰,像是新烧火留下的,雨过之后,还染灰了一小片周围泥土。 孙和琳如轻纱飘落下来,童信同时看到炭灰,快步走了过来,捏起一块,放在鼻子嗅了嗅,又挖了一下土,看炭灰渗得有多深,奇道: “咦?炭灰?肯定是才一两天的事情,下过雨,泥土还没干,炭灰没被完全冲散,渗进土里的,也没有多少——肯定只经历了这场雨,就这两天的。” 孙和琳点头同意,继续细看周围。 忽然看见了一个“水井盖”! 靠近井盖,还没掀开,忽然一个声音传上来: “是童信师兄在上面吗?我是长缨,听到吗?” 童信回喊道: “你怎么在地下?我和姑姑在山顶,怎么挖你出来?” 孙和琳淡然道: “附近除了透气孔,没有开口,天坑壁应该有通道入口。” 童信回覃长缨道: “好,你等着,我和姑姑去刨你出来。” 孙和琳和童信下了天坑,找了一会,一片垂下来的茂密藤蔓后面,找到一个孔洞,童信询问道: “我望风,姑姑去救人?还是姑姑在这看着,我进去?” 孙和琳微一思索,微笑道: “一起进去。” 童信拨开了藤蔓,露出了有一人高,也一人宽的通道,率先走了进去。 通道一片漆黑,孙和琳视线影响不大,童信却伸手不见五指,他按了马首杖上一个木疙瘩,马嘴里照出了一束光,内藏手电! “吆,暗藏明灯呢。”孙和琳浅笑道。 “那是,这长缨,得点着灯笼找。”童信得意道。 走了近十米,通道变宽,容两人并排通行,继续前行到近四十米,忽然开阔到四五人并排都可以通行。 刚看到一扇铁门,孙和琳忽然一阵山雨欲来之感,虽不是直接威胁,却感觉到这力量强大到避无可避。 就像农夫晒一大坪谷,天上忽然乌云密布,于是轻叹道: “先出去。” 童信没感觉得不妥,却知道孙和琳仙子一般,剔透通明,不解道: “好!有人来了吗?” 童信说着,便领头出去,孙和琳玉臂舒展,制止了童信,自己领头往外走。 孙和琳走着,心里从不安到有点压抑,乌云密布变成了黑云压城,不由得放慢脚步,提高警惕。 身后的童信仍然没感觉,只是看见孙和琳脚步慢了下来,便弓起身子,警惕起来,童信身高本不如孙和琳,此时更显得矮小。 容两人通过的地道将尽,童信隐隐感觉到头晕目眩、乏力迟钝。 心下暗惊,这是脾虚体现,土对脾,难道“伍行天印”的土属性影响?持天印的人来了? 却见孙和琳丝毫没有异常,她进入仅容身通过的最后十米通道,童信不适的感觉消失,稍微放心了一点。 “勿要运气。” 孙和琳叮咛了一声,出了地道口,如玉树俏立,童信兀的几欲眩晕到昏厥,浑身乏力,全靠马首杖支撑,赶紧收回气息,才稍微好一点。 童信这时候才明白,孙和琳坚持走前面,是为他挡下了伍行天印影响,特别在最后十米,可想而知孙和琳所受影响之重。 童信抬头仰望,浑身巨震。 ※※※ 瀑布上,溪流边。 凤斯羽嘲弄多于责怪对步涉道: “刚才你叫我问人的!现在又叫我问刀! 什么都是你说的,那这把刀什么来头?” 步涉在溪边蹲了下去,望着潺潺流水,悠然神往道: “差不多元朝同时期,倭国有位冶金学家、铸剑大师,世界级的,堪称空前绝后,叫五郎入道正宗。 “他一生铸剑无数,只有这一把,用他名字命名,叫本庄正宗刀。 “当时,还有另一位铸剑大师村正,同样名扬四海。 “两人分别拿出自己的巅峰作品比试,村正将刀插在一条小溪流,然后将叶子扔到水面,顺流而下。 “叶子接触到锋刃,毫不停滞,流过锋刃的叶子,全都变成了两半——证明了村正的确是把好刀! 轮到正宗了” 说着,步涉拔出了正宗刀,凤斯羽被勾起了兴趣,蹲了下来,好奇道: “然后呢?就算正宗刀再锋利,也不能超过村正刀了?” 步涉没有说话,将正宗刀插在了溪流,从地上抓起一把雨打风吹落的树叶,在刀子上方扔落水面。 一片片叶子漂过,不仅没有被划成两半,反而离刀还有一尺多,就偏离了开去。 步涉连续洒下两把叶子,同样远远避开,叶子不敢靠近正宗刀,老鼠见到猫一般。 凤斯羽明眸闪烁讶道: “咦,这是怎么回事?” 步涉谈笑风生道: “正宗刀强韧霸气,厉害到连叶子都退避三舍,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宝刀! 就像我遇到蝈蝈,都不敢靠近,蝈蝈是名副其实的啊!” 步涉说着,被凤斯羽眼神杀了一次,被玉指补掐了一把。 “还没说完,本要说蝈蝈是名副其实的仙女,我错了,原来是老虎。”步涉叫起撞天屈道。 “你就是欠揍!”凤斯羽翘嘴道。 夜幕渐渐降临,收拾好正宗刀、伍行地印,步涉提醒道: “蝈蝈说的许衡烟住哪?认得吗?摸黑赶路?” 凤斯羽茫然道: “只知道那座山很高,静空庙往西方向,走了四五个钟。” 步涉一呆道: “呃,山头认得?” 凤斯羽理所当然道: “你带我到了山头,就认得,但是山腰以下就不认得了。” 步涉看了看腕表指南针,确定了方位,领头走去,不知曲子昭两人什么时候回杀回马枪,走得急一些。 走了一会,听凤斯羽呼吸微急,步涉忽然停住,就像身上没有惯性是的。 凤斯羽没能收住,整个人撞上他结实峻伟的后背,恍若自己自带气囊,被弹了回来,一阵气急,用力狠推了他一把,纹丝不动。 步涉感觉到后背一阵丰盈袭来,弹开又一对玉掌推来之后,才回过头来,笑道: “蝈蝈有什么感觉?” 凤斯羽羞急道: “刀子拿来,我要砍树,砍你这走着突然生根的木头。” “哈哈,蝈蝈感觉到了?这样走路太累,咱换个方式?”步涉提议道。 凤斯羽以为又要被他占便宜抱着,不由俏脸绯红,横了他一眼道: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收个徒弟,教蝈蝈轻功,这样就不会累了。”步涉好整以暇道。 凤斯羽挑眉立目道: “偏不拜,走不动我不走,你爱教不教!” 步涉投降道: “哎,好,谁让我摊上这么个蝈蝈——比正宗刀还蛮横,无名无分也只好教了。 “前阵子,遇到了千妙星,她轻功就像蜻蜓一般,于是我根据自己真气,改进了轻功。 “一般人的内息,比如蝈蝈的,都是融浑一体的,只有偏柔和偏刚的区别。 “这种情况下,一个动作完成,接着下一个动作,如果连贯的,比如往前走,重新发力就行。 如果动作不连贯的,比如转向或后退,还得抵消惯性,停住再发力,这中间就有个停顿,费时费力。” 凤斯羽脱口而出道: “不都是这样吗” 凤斯羽想着步涉哪怕像一束光奔跑,说停就停,就像断电一样,不受惯性束缚,奇怪道: “好像你不是,你走着就变成一颗大铁钉,被钉在了地上。” 步涉解释道: “我一触发气机,就是刚柔泾渭分明的两股真气,分别从头顶和脚底同时产生,到了丹田才融合的。 “受到千妙星启示,发现这真气用处非常妙,随分随合,可以在体内形成一阴一阳,一反一正两股力。 “平时所有的动作都靠正力,反力可以抵消正力,让动作突然停顿下来。 要是反力用大,强于正力,可以像往前高速航行的飞机,不用停刹,随时弹回,原速往后倒飞。” 凤斯羽望着天边最后一抹红霞,幽幽道: “一个不倒翁,明明应该向右摆,还没有右摆完成,就直接被拉成向左摆,你才可以,又没有人做得到。” 步涉和凤斯羽并肩,循着她视线,望着同一片晚霞,油然道: “我根据自己情况,琢磨了一套适合蝈蝈的轻功。 “人们走路或者运用轻功,从一点移到另一点,就怕力不够,劲气或力道一直贯注全身,费时费力拖慢速度。 “要是只在移动之初发劲,后面就用惯性,惯性反而变成了助力。 “要停的时候,惯性已经抵消,不会变成阻力,省时省力又快。 就像昨天抱着蝈蝈跳崖殉情,跃出崖顶一刻发劲,跃出之后全身虚虚荡荡,毫不着力,下一个点触地才着力呀!” 步涉口无遮拦说着,耳朵剧痛,凤斯羽玉指拧了他耳朵一记,没好气道: “说的好好的,又不正经!像你走路急换方向! 什么跳崖殉情?鬼跟你殉情!再说我不学了!” 步涉投降道: “好好,耳朵手拿开,咱继续。 “按刚才我说的,再加上行走过程,调匀呼吸运气节奏,做得好,原来一天走百里,能变成一天三百里。 可见每个人的大部分力道,都做的是无用功,甚至是一种阻尼阻力,内卷消耗。” 凤斯羽松开他耳朵,一副胜利姿势,嫣然道: “好,你再说说运气,咱们就可以试试了。” 步涉当下由讲解了运气路径顺序,和行走过程的呼吸,示范了几次。 两人再走起来,速度比起刚才,已有天壤之别,凤斯羽反而不再微喘气,呼吸变得均匀细长,两人并肩前行。 走了一会,天已经黑了下来,苍穹一弯新月,借助微弱的月光,凤斯羽倒也不用再牵着走。 快到半夜,远处出现一道五彩光华,若隐若现,步涉指着光华方向问道: “许衡烟是在那边吗?” 第99章 月亮偷看我可管不着 天坑顶。 “大师?”童信失声道。 来人正是童信在民居所见,头上地中海的大师,此时换上了一幅面对千军万马,从容若定的神态,沉稳有节奏的声音道: “到地府,记得老夫,九重峰单翼云。” 说完转向孙和琳讶道: “伍行典籍守护孙姑娘?何故到此地?哦,想起了,是为伍行天印?还是为坑下的人? “老夫听闻,伍园有高手,名叫虚月,摆了龙门阵,恭候虚月。 不想来的是孙姑娘,我没能亲自接待,单某罪过罪过!” 孙和琳淡然道: “阁下在倭国叱咤风云便罢了,何故到我华夏兴风作浪?” 面对孙和琳责问,单翼云我行我素道: “孙姑娘还不明白?单某人虽不才,却不惜绵薄之力,相助兄弟流派——包括伍园。 天下伍行,只有结成一体,定下等级体系,才能更为强大,亦能立于强手之林,拥有自己位置。” “这个体系,可是要在你们领导之下?”孙和琳暗含讥诮道。 单翼云不以为忤道: “其他门派,都固守绝对主权,只有伍行,群龙无首。 “伍行结盟大会,不过应运而生。 如果伍园实力足够,他们当伍行领导,我们当然也顺从。” 孙和琳绵里藏针道: “只怕阁下操之过急,会适得其反,圣人说:‘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 步当家虽然年轻,未必会长久潜伏,终有一日,非池中之物。” 童信额头已经渗出豆大汗珠,眩晕摇摇欲坠,每过一秒,都会加重一分煎熬,正纳闷姑姑怎会如此淡定,听到单翼云长笑道: “孙姑娘非同凡响,竟抵住天印影响,容止淡定如水,可是在等援手?” 说罢,单翼云挺拔的身躯倏地暴长,精气神瞬间提至巅峰,双手缓缓舒展摆动,重若千斤,如巫师呼风唤雨般,举轻若重。 倭国忍术! 忍术从低到高,依次有学院、下忍、中忍、上忍、奥义、禁术级别。 单翼云号称九大功夫登峰造极,恐怕并非虚言,这一出手便是奥义境界忍术。 并不是说他的忍术,没达到禁术级别,而是禁术不得已才使用。 禁术一旦施展,则会自残身躯,激发潜能,功力几何级数的增长,给对手逆天级的伤害,施术者本身,甚至也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孙和琳瞬间感觉气势压顶,压城的乌云不是酝酿下雨,而是要下冰雹! 移到童信身旁,双手轻轻举起,如天女散花,举重若轻。 童信感觉到似乎头上撑起了大伞,压力骤减,挺直了身躯。 孙和琳受伍行天印影响,功力发挥不出五成。 尽管单翼云和童信看来,孙和琳出手,有空山灵雨、轻盈飘逸的感觉,她是有苦自己知,为了抵抗单翼云如山气势,已是尽力施为。 单翼云双手划上虚空,带着身体跃起,双掌由舒展而缓缓合上,充满了风云变色的肃杀之气,似乎九重黑云尽收掌内,再胁迫而下。 冰雹终于洒下 童信感觉奇怪诡异到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孙和琳秀美出尘的玉容,仍是恬静闲雅,手挥五弦,毫无杀气,反将天地间的生机透指而出,玉指过处,一片旭日春风。 童信如沐春风,自己的不适,随着孙和琳的出招,消失殆尽。 想举杖助孙和琳,偏偏有神仙打架,凡人无处插手的感觉。 单翼云双掌压下,孙和琳轻盈跃起,四掌一触,天地间风雷之音,刹那消失,两人倏地分开。 单翼云像被弹起,再次退回天坑之上。 孙和琳如断线风筝,随气流飘下,触地刹那,提了童信,借力飞起过程,在童信耳边说了两句话,玉臂一送,童信如纸鸢遇风,往远处飘去。 孙和琳退回到天坑边缘另一侧,喷出小口鲜血,单云翼的进攻气势,仍被她挡住。 童信飞了近百米,落下时却有如一股轻盈绵力托住,甚至没有气血翻涌感觉。 童信触地,不做犹豫、没有回头,借落下势头,往山下飞奔而去。 望着勉力支撑的孙和琳,单翼云好整以暇道: “为何硬捱一击,救下一个江湖郎中? 孙姑娘功力被限,又受内伤,可还有一战之力?” 孙和琳淡然笑道: “本来没有,你若不放过他,也终将付出代价。” 山云翼不想尝试,孙和琳鱼死网破之下的反击——哪怕自己像雄鹰凶猛,面对孙和琳像护犊的母鸡,雄鹰恐怕也要退避躲闪,洒然笑道: “单某人非是好战,对孙姑娘难开杀戒,答应你,任他离去,又能如何?” 孙和琳含笑缓缓点头,摇摇欲坠,单翼云掠飞而至,出手如风,孙和琳再不能反抗,被连点肩膀两处大穴。 单翼云真气透入经脉,连封住了孙和琳上身多处要穴。 单翼云真气浑厚,运用得出神入化,令人匪夷所思。 孙和琳心中轻叹,即使不受伍行天诀影响,公平对决,自己也毫无胜算! 单翼云仍然含着敬意,将孙和琳提到了竹林边上,自己站起,从容解下一枚如玄玉的厚重“月饼”——伍行玄金天印! 圆径两寸,厚九分,一面九龙纹,一面用玄铁铸了“百无禁忌”四字,正是如假包换的“伍行天印”! 单翼云将伍行天印装进铅盒内,孙和琳五脏不适感消失,单翼云收好天印之后,遥望苍穹,似在寻找什么。 ※※※ 深山中。 远处五彩珐琅光,凤斯羽没看见,茫然道: “我不知道许衡烟在哪,可能要走到她附近才知道,你不能怪我,只能怪今晚月亮太小。” 步涉想起,她并不能夜视,调侃道: “不怪,都是月亮惹的祸。” 想起凤斯羽要洗干净才肯去见许衡烟,步涉继续道: “蝈蝈不是说要洗干净吗?咱们可以找一条小溪了,我帮蝈蝈把风!” 凤斯羽嗔骂道: “想得美!就是把风的才监守自盗! 快找小溪,洗澡我也不要你把风。” 转过两个山坳,看见了一个半月形的小湖泊,偶尔见一两尾鱼儿跃出水面,似乎要晒晒月光。 落回湖面泛起涟漪,扩散的微波映照柔和的月光,映入两人眼帘。 “这里好美,就在这。”凤斯羽欣然又略带羞涩道。 两人到了湖边,步涉假装看月亮,转过了身,背对湖泊。 “你不洗吗?”凤斯羽轻声道。 步涉听得心跳怦然大动,强压下绮念,故作淡定道: “蝈蝈先洗,我做一回谦谦君子,说把风就把风,不偷看,月亮偷看我可管不着啊。” 步涉没听到凤斯羽回话,只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服声,有些地方,控制不住自己。 随即听到轻轻的水波声音,想是凤斯羽下水了。 步涉用意念连封自己全身穴道,强压住回头的冲动,柔和的水声不住的灌入耳朵。 好一会儿,水声稍大,“哗”了一声,传来凤斯羽宛然的声音: “好啦,可以回头了,到你洗了。” 步涉回头,看见凤斯羽宛如清水出芙蓉,款款走来,浑身湿透。 凤斯羽本来好好的,见步涉回头,无意中扫到他腰下,刷的霞生玉颊,低头不语。 步涉忽然按上凤斯羽香肩,凤斯羽声音微颤道: “干嘛?” 刚说完,被步涉按着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随即感觉两肩温热,涌入暖融融的真气。 真气如温泉一般,流遍四肢百骸,浑身舒泰,衣服上腾起了氤氲。 凤斯羽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帮自己烘干衣服,不是轻薄自己,更加俏脸通红,耳根也热了起来。 须臾,凤斯羽身上衣服干透,步涉一个鱼跃,消失在湖面。 凤斯羽脸才慢慢恢复恬淡如水,半天不见步涉浮出水面。 四周深山莽莽,草木森森。 虽然知道这家伙肯定在水底,凤斯羽还是芳心害怕,长缨在这附近遇到过大蛇,这家伙迟迟不上来,有蛇有鬼怎么办? “哗!”一声大响,震得凤斯羽芳心一颤,看清楚是步涉跃出水面,才淡定下来。 步涉脱衣、洗澡、洗衣、穿衣一条龙在水底搞定,龙出湖面,已一身干净,招呼凤斯羽可以继续走了。 凤斯羽关心道: “你不用烘干衣服吗?” 步涉欠身,很绅士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洒然道: “我可以边走边搞定的。” 凤斯羽害怕半天,吓得浑身无力,娇嗔道: “扶本姑娘一把!” 步涉伸手过去,凤斯羽扶着他手腕站了起来,步涉感觉到凤斯羽,像贵妃沐浴后,扶起娇无力。 缓了一下,继续走,十分钟不到,步涉衣服也已干透。 到了凌晨两三点,凤斯羽忘记了指路,步涉带她到了一座山崖下,远远看见了石坪。 凤斯羽才发现到了,愕然道: “你来过吗?怎么知道路?” 步涉轻描淡写笑道: “我远远看见了这个方向的天空,闪烁着珐琅般的五彩光华,猜想就是长缨兄炼制的丹药熟了,应当没错?” 凤斯羽一听,没好气道: “就是这里,看见那个许衡烟就来气!” 步涉大讶道: “有人气到蝈蝈,事情很严重,我要为蝈蝈报仇,走!” 凤斯羽噘嘴道: “你就总是气我,好在长缨不这样,要是这样他耳朵都掉了。” 步涉陪笑道: “长缨是谦谦君子,我是戚戚小人,小人做事不择手段。 总之,这个仇我帮蝈蝈报定了!” 第100章 玩笑开大了 天坑之下,大黑屋中。 覃长缨听到孙和琳跟童信下来救自己,甚至脚步声在地道口铁门响起了,声音又渐渐远去。 这会,脚步声在木屋顶上的木板响起,却不像师兄的急促,也不是孙和琳的节奏。 覃长缨感觉不妙了,孙师姑和童信师兄,十有八九出事了,着急吼了起来: “上面是谁?” 很快有人答复了,是一个清晰的冷哼。 覃长缨心下骇然,隔着翻板和黑屋木板,哼声却像在自己耳边响起,这功力,跟自己外公——墨门巨子戴北臣,足以分庭抗礼。 覃长缨一时没有贸然接茬,苦思对策,忽然想到许钧师父的住处,布了大阵,于是大声道: “我知道你们找的步当家,和凤斯羽在哪了,如果我不说,你们一周都找不到。” 低沉有节奏的声音,穿透而来,传入覃长缨耳中: “你说信息,若没建设性,休怪老夫无情。” 覃长缨胡诌道: “他们藏在山洞里,而那个山洞我去过,里面的粮食够吃一个月。” 再次传来抑扬顿挫的声音: “你若说出,上面这姑娘,可以免于受苦。” 覃长缨断定了被擒的、是孙师姑无疑了,暂时没有性命之虞,稍微安心,继续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茫茫几百里的深山,山洞何止百个,指错方向别说我骗你! 拿纸笔来,我一画出来,你便知真假,师姑安危,我不敢拿来开玩笑。” 覃长缨听到木屋之上脚步离开的声音,暗忖,等你找到纸笔,孙师姑穴道冲开一半了。 等我慢慢画好,没准师姑穴道冲开了。 千妙星和曲子昭就算按图找到那里,一旦进去山洞,困住出不来,就不是我的事了。 大出预料之外的是,才一小会,地道铁门和木屋铁笼门连续打开,进来一个男子,正是单翼云。 手上端着一个白石头碗,装满鲜血,石头碗内壁是崭新的指痕,像是徒手临时挖的。 单翼云抑扬顿挫语气道: “你,还练气?可惜三脚猫!” 覃长缨触发气机,已经蓄意藏起内息,还被单翼云感知到,唯一稍稍放心的是,他对自己的内息,不瞧在眼里。 同时也意味着覃长缨真气稍有波动,就像单翼云面前茶水起了涟漪,躲不过他眼睛,偷袭一途,基本堵死了。 单翼云挖石头的劲也非同小可,覃长缨怀疑这血不会是童信师兄的?内心再次骇然,脸上震骇道: “你,怎能用血!” “抓只兔子,什么难事?”单翼云随口说着,石碗往前一送。 覃长缨舒了一口气,接过了石头碗,单翼云地上捡起一根竹筷,随手一搓,成了一管简易毛笔,随手扔到覃长缨面前。 又在地上抓起一张被子——原来在床上,随木屋侧翻下沉,滚了下来的。 覃长缨听到“嗤”声响了两下,一块方正的布帛,飘落在自己面前。 单翼云淡淡道: “蜡烛需要吗?” 单翼云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派轻描淡写的意味。 覃长缨知他能感知自己内息,那就猜到自己能见物,何况点蜡烛还会消耗氧气,于是喃喃道: “不用,勉强能看到。” “画好说话,你有十分钟。” 单翼云说完,不再理会覃长缨,有节奏的走了出去,关上了屋门和地道门。 覃长缨凭记忆画了起来。 为了拖延时间,从入山开始,一些无关的山,也加了进去。 时间没控制好,单翼云再次下来的时候,才刚刚开始画关键的山。 单翼云见覃长缨没有打马虎,倒也不为难,气定神闲的在旁边守着。 覃长缨画好了许钧住处外的石坪,画便被单翼云拿走了。 单翼云浏览一遍,冷哼道: “鸡爪画,拙劣不堪!” 覃长缨理所当然道: “我就这个水平,除非再给十五分钟,才能画的更好看。” “画技拙劣,山倒好分辨。” 单翼云扔下一句话,不等覃长缨辩解,转身出去锁门。 ※※※ 深山中,石坪上。 步涉拉着凤斯羽,蹑手蹑脚上了石坪,找到大石后的炼丹炉。 取丹药,制丹丸,降火气,除水气,一套轻车熟路操作,得到了十四颗丹丸,宛如红宝石珠子。 步涉捏起一粒,像拿万用表测电阻般,真气注入流过,异常顺畅舒服,毫无杂质阻隔——里面的材质,果然有灵参! 步涉指了指凤斯羽手机挂袋,打着手势借用一下。 凤斯羽解了下来,手机装进口袋,袋子给了步涉。 步涉将丹丸全部装了进去,收起了袋子。 步涉拉起凤斯羽手腕,真气输入,凤斯羽顿时呼吸细微悠长,一分钟吸一口气没问题的样子。 凤斯羽随着步涉走向岩洞口,他真气在自己体内流转,感觉要飘起来,轻点一下地,就往前去了,踏雪无痕,是不是就这样? 到了洞口,凤斯羽兀的觉得有变化,和长缨来过,不是这样的! 步涉一进来也感觉到了,这跟自己在古墓遇到的阵,几乎一样! 是一个五行八门九宫阵,入口的岩石也布置小八门阵,一旦踏错,就会在原地打转,难以进入。 步涉略一思索,微微一笑,右手揽起凤斯羽。 凤斯羽刚想出声骂他,发现步涉真气窜到自己哑门穴停住,根本发不出声,狠掐了他一下。 步涉脚踩奇步,左移右踏的。 凤斯羽奇怪的发现,洞口又变成了以前来过的样子了。 步涉放下凤斯羽,四周比刚才的湖面还安静,进入大厅,像进了蒙古包,能容数十人,明亮如白昼。 往光源看去,离地约六七米高的“蒙古包”顶上,悬着一颗夜明珠,拳头大小,明亮而不刺眼。 步涉暗想,这颗夜明珠要是给我,一座城都不卖! 收回目光,巡视岩厅,看见七间石室门,算上西北进门,八门如八卦排列,环绕中心圆厅,自成乾坤。 忽然之间,被无来由的极大危险——危及生命的感觉笼罩,条件反射的抱着凤斯羽,往生门飞去 步涉刚离开原地,“嗤”感觉后背刀锋划过般,衣服破了,“叮!”石壁上亮起一道火花,坚硬石壁多了一道深缝。 气剑!好强劲的气剑! 像一道闪电劈过,开山裂石! 步涉人在空中,心下大骇,这玩笑开大了,心中浮现起一个景象: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这气剑比箭更无形、更锋利,难道就是凤斯羽说的《灵剑诀》? 念头电光闪现,跃进了生门。 看见了一个躺着的老者,应当就是长缨兄师父许钧了。 步涉朝他做了个安抚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门口娇叱声传来: “放开我太爷爷!” 步涉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一个精灵般的女子,湛蓝的双眸,只是双手叉着小蛮腰,煞气十足。 步涉双手投降道: “姑娘息怒,我并没有恶意,是长缨兄的朋友,来救你太爷爷的。” 许衡烟看见了凤斯羽,信了七成,仍凶巴巴道: “你们怎么进得来?启动了阵的! 是了,肯定是师弟的女朋友带进来的!长缨师弟呢?” 凤斯羽一阵气结,自己还是被步涉带进来的,毫无来由受这冤屈,正想说她一顿,许钧爽朗道: “丫头住手,遇到高人了,跟斯羽姑娘无关。” 步涉本想捉弄一下许衡烟,替凤斯羽出出气,遇到才知道,这个刁蛮许衡烟不是一般厉害。 要不是自己心里有预感,提前闪开,等她发出气剑,自己已伏尸石厅。 步涉拿出装丹丸的袋子,打开口子,朝许衡烟亮了一下,无奈解释道: “长缨兄被困住了,来不了,斯羽姑娘心地好,说长缨师父丹药怕火候要过,得来取,才冒昧造访。” 许衡烟放下了叉腰的双手,过来夺过袋子,不客气道: “你是谁?我师弟困在哪了?我去救他!” 步涉心中一动,要是得这一个帮手,对抗曲子昭胜算大增,于是解释道: “我叫步涉,覃长缨的好朋友,许姑娘要是愿意帮忙手,我们就有胜算了,先给你太爷爷服药?” “你别碰我太爷爷!”许衡烟霸气说着,转身去倒水,步涉拿起许钧手腕,把脉。 许衡烟兀的回头,见他只是把脉,才继续倒水。 步涉缓缓注入真气,流过许均全身,吃了一惊,经脉不是断裂,而是消失! 许钧体内一个个穴位,孤立的存在,仿佛一国之中,一座座孤城,老死不相往来,对整个国家毫无益处。 真气散落在各个穴窍之中,就像一座座孤城,明明有钱财、兵将,偏偏不会支援朝廷,各自死守。 步涉暗问玉魂,安静的大神医,这丹丸有效,怎么服用? 得到答复,步涉从容叮嘱道: “丹丸三天一服,每次一粒,服完九粒,老爷子经脉会渐渐重生,功力也能慢慢恢复。 “但是体内的真气,被打散了,散落各个穴窍。 “就像钱财在各个孤城放久了,生锈贬值,大概能恢复到八成功力。 如果我还有幸再来,辅以真气激活,或许恢复更良好一点。” 听步涉说罢,许衡烟明白这个医生的医术,和长缨师弟同样精湛。 许衡烟端了水,放在了床头桌了,连丹丸袋子都交回步涉手上,许钧头不能动,望着天花板激动道: “你是孙公麓传人?” 第102章 眼神确认上了 天坑山下。 童信被孙和琳推离山顶,横飞出去,长了一双翅膀般,滑翔了好远,“翅膀”又好像变成了降落伞。 童信缓缓落地,随势翻了两个跟斗站稳,便遵孙和琳嘱咐,提着马首杖,飞奔而去。 孙姑姑临别前托付:寻静空老和尚,找伍园步涉。 童信飞奔了一会,回头不见人追来,不敢减速,直到了静空庙岔路口,奔了过去。 十万火急奔进庙门大喊: “静空呢?” 庙里只有大和尚和小和尚,分别二十多和十多岁,大和尚在一个大石桌旁,教小和尚功课,没见老和尚! “这里是静空庙,可没有静空和尚,施主上香呢,还是求签?”大和尚抬头不慌不忙笑道,更显得童信急不可耐。 童信才反应过来,静空是庙,老和尚才是重点,单刀直入道: “老和尚呢?” 大和尚徐徐笑道: “师父就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我正从山中来,别跟我打哈哈!”童信急道。 “出家人逛语都不打,更不会打哈哈。”大和尚不疾不徐道。 童信马首杖重重往地下一戳,不耐烦道: “真扯!木鱼脑袋吗?伍园步涉呢?” “在下就是真澈,不是‘真扯’,”大和尚一本正经说着,又指着小和尚道: “我师弟叫真语,都不叫木鱼;施主问伍园,还是步涉?” 童信狠狠作了个揖,就差跪下了,强调道: “伍园的步涉!” 真澈示意师弟真语收起功课,拿起一个杯子,慢条斯理斟了茶,起身按照童信标准,不打折扣的还了个礼,从容道: “师父交代,今天找这人的,都先吃茶。” 童信怀疑自己给真澈和尚跪下,他也会还礼一跪,还是听他的,喝茶。 孙姑姑叫找老和尚,没找到也只能干等,童信于是放下马首杖,落座。 好像石凳长出钉子,童信坐立不安,端起了茶杯。 闷了一杯茶,根本没体会茶啥滋味,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搓搓手又坐下。 发现真澈和尚又斟好了茶,童信随手端起喝完,放下茶杯,又站了起来,再次坐下。 茶再次斟好,童信气鼓鼓又一口闷,置气般决心喝完他一水壶茶,看他真澈和尚没有水了,还能倒出什么茶! 不知道多少回起落,茶始终都有,喝完了一壶,真语小和尚就从水缸打水煮茶。 为煮水壶添了几次水,童信想,索性水缸都喝空他! 却发现肚子已撑到站不起来,又饿的发慌的感觉,难受极了! 茶杯握在手里,再也不敢放下,气结道: “你不是真澈和尚。” 真澈和尚讶道: “施主何出此言?” 童信断然道: “你是斟茶和尚!这有吃的吗?” “斋堂有粥,施主来点?”真澈和尚大度道。 童信一听,又是水,放下了茶杯,摆摆手道: “算了,茶杯我放着,你别再斟茶,我找厕所。” “大解东北角,小解僧堂后。”真澈和尚油然道。 童信气为之结道: “废话,喝这么多水,大解都化解成水了,我要尿尿!” 真澈和尚忍俊不禁,叮咛真语小和尚道: “师弟,这位施主小解,引一下路。” 真语小和尚带去了一次之后,童信就像水龙头坏了,根本关不住水的样子,频繁南水北调。 童信跑了无数次之后,累得有点气喘,忽然看见门口进来两男一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凝视。 ※※※ 九宫八卦洞。 凤斯羽和许衡烟打坐还没好,步涉趁机看了每一个房间,再回来看凤斯羽和许衡烟。 许衡烟运功完毕,睁开了双眸,眸子看起来更湛蓝,脸上肤色,隐隐现一层柔和的光泽,更像一个精灵了。 凤斯羽内力浅显,要消化掉丹丸药力,需要时间更久,也更加吃力,她脸上就像喝了小酒的微醺,额头渗出了汗珠。 步涉便建议先去机关室,许钧同意之后,许衡烟出了石室,一会拿着夜明珠,走了进来。 许衡烟走到许钧床里面,在床头后一朵雕花中心,按了夜明珠进去,直到与石壁齐平,过了一会,大厅传来“轧轧”声响。 步涉叮嘱道: “许老爷子,您五分钟之后,启动一次五行八阵,我在机关室观察一下,就可以改变阵法了。” “太爷爷,不能五分钟,要六分钟!” 许衡烟理所当然说着,也不理他太爷爷答不答应,就拉着步涉出了圆厅,厅中心开了一道石门,螺旋石梯通往地下深处。 许衡烟没有直接下去,而是放开了步涉,步涉留在石厅,纳闷她要干啥? 许衡烟自己回了房间,步涉暗想,难道还有机关? 一会许衡烟神采飞扬的出来,毫无顾忌的抱着步涉,狠亲了一口,眉飞色舞道: “我更漂亮了哎!” 步涉不禁哑然失笑,这许衡烟要多一分钟,原来回去照镜子臭美了。 许衡烟说着,又拉起步涉的手,步涉随她春葱般的柔荑牵着,拾级而下,问道: “夜明珠就是钥匙?这设计真巧妙! 夜明珠就算被人拿到,也猜不到就是机关钥匙——谁舍得这么用?” 许衡烟心情很美,刁蛮劲都少了,嫣然一笑道: “是啦,不过夜明珠被人拿走了,我也打不开机关门了。” 步涉暗想,难怪不给我夜明珠了,关系到机关的开关,确实要娶这衡烟丫头,许老爷子才可能会割爱! 于是随口道: “但是夜明珠你收了起来,敌人也打不开了啊。” 许衡烟恍然大悟道: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以后我要藏起来,你真聪明!” 步涉心想,这许衡烟一双罕见蓝眼睛,是混血无疑;性格奔放刁蛮,言行举止率性而为,该一直住在深山,从不涉世?便问她道: “许姑娘是不是一直住山里?” 许衡烟率直道: “对呀,我以前在米国,也是住山里,那里的山,冷死了!” 到了机关室,一根青铜柱,直深入地下,满室的齿轮,都由这跟铜柱驱动,齿轮再驱动五行八阵。 步涉想,这设计确实精妙,铜柱应当由山内的暗河驱动,敌人想破坏机关,都无从下手。 最后玉魂说到做到,再也不提示一句 步涉只好硬着头皮,细看一圈,大致了解了情况。 幸好物理没全还给老师,步涉略一思索,打开了控制箱子的两扇门。 一会许钧启动了机关,“轧轧”声响,只见铜柱缓缓降下。 与此同时,步涉掐下了秒表,铜柱开始转动,速度均匀,下降一米左右停了几秒,再缓慢上升。 升到顶点,铜柱才停止转动,秒表掐停,前后刚好六十秒。 许钧阵法启动整个过程,步涉像生产汽车发动机,点正时标志一样,拿着车钥匙,一会在机关控制箱内划一下,一会在铜柱上划一下。 两边各划了十二下,十二条浅痕,均匀地分布了铜柱一圈。 步涉又在机关控制箱内,拨弄了几个带划痕的零件。 再在控制铜柱升降的装置,捣鼓了一下。 最后在联动装置,调节了一下。 前后只用了一刻钟,搞定之后跳了下来,拍了拍手上灰尘,轻松道: “完毕收工!” “你怎么搞的?这么容易的吗?”许衡烟认真道。 步涉心想,别人说“你怎么搞的”这句话,往往是质疑,这个许衡烟却毫无怀疑,一脸认真的询问。 就像小学生问老师,题目怎么解答? 步涉微微一笑,解析道: “我调整阵法控制箱,是让阵法启动之后,控制机构每隔两小时运转一次,十二次之后终止。 “调整铜柱,是每一次的下降时间,延长五秒,铜柱便是旋转多了一个角度。 这样就是阵法一旦启动,每个时辰变化都不相同。” “那出入山洞,会不会触发机关变化?”许衡烟担心道。 步涉讶笑道: “是问自己还能不能进出?许姑娘每天出入几次,一年下来,不下千次啦。 “每块石头都非常熟悉了,怎么千变万化,平时踩过的石头,都躲不过许姑娘火眼金睛。 管它移动到哪,就踩原来石头就行。” 许衡烟释然道: “也是哦,你真聪明,咱们上去?” 玉魂回应,还没笨到底。 步涉怼玉魂,麻痹,你这是把我推到坑里,然后不给我梯子,好不容易爬了上来,就落得你一句:坑不够深! 许衡烟忽然挽了步涉手,一起上去,步涉似乎知道了,凤斯羽不待见许衡烟的原因。 肯定是这丫头对长缨,也像对自己一样,毫无机心,于是提醒道: “许姑娘可知道,在世间,男女之间,如果不是长幼,一般男女朋友,才会牵手、挽手?” “你是男,我是女,我们不算男女朋友吗?”许衡烟愕然道。 步涉心里讶笑,要跟她解释清楚,还真是麻烦,于是蜻蜓点水般说道: “我们是朋友,但不叫男女朋友。 见面之后,心跳会加快,不愿意分开,想一辈子在一起的,才是男女朋友。” 许衡烟若有所思,似懂非懂,放开了步涉手臂,率直道: “哦,那你是我朋友,不是我男女朋友。” 步涉舒了一口气,随她上了石厅,回到许钧房间,见到凤斯羽香汗淋漓。 只是汗珠不再清澈如泉,带上了淡淡的朦胧,皮肤更如羊脂嫩玉,原来看起来刚过二十,现在最多十八了。 步涉正呆望着凤斯羽,房间忽然变亮,是许衡烟取出了夜明珠。 “轧轧”声响,石厅下通道重新封闭。 仿佛声音惊醒了凤斯羽,轻轻睁开双眸,步涉只觉得两束清澈的光,映照而来。 两人眼神确认上了 第104章 兵器不祥,古董贵重 步涉两天前听到枪声,便来自这陨铁1911了,难怪了,这是一把古董,厉害吗? 玉魂回应,天外陨铁打造,百年前,光材料,便花了百万美刀,纯手工制作组装,全球不超四支。 步涉好奇,一百年前一美刀,相当于今天的多少? 没想到玉魂挺在行,回应了步涉:当时一克黄金,值062美刀;现在一克黄金,值50美刀以上。 我去,数学不太好,总之很值钱,能不能弄过来? 玉魂回应,看你本事。 看着曲子昭从容走来,一副吃定两人的样子,步涉暗骂,得,那没戏了! 曲子昭好整以暇道: “步当家少年英雄,才高八斗,在下早有结交之心,可惜你屡次惹恼师尊,令在下亦非常为难。 斯羽小姐仙姿玉容,堪比伍家大小姐,又情深义重,在下亦甘愿折腰。” 步涉四周看了一下,曲子昭似乎猜到他的心思,谈笑若定道: “步当家别瞧了,千师妹受覃长缨所累,才让两位逍遥了两天。 “现在她正履行在下的诺言,前往伍园,到时她去赎回玉钢刀,伍园不会不认?” 步涉心里一惊,千妙星终于出手了 自己这几天忽然失踪,别累得众哥哥全部出来找,伍园成了空城,那就大大不妙了。 ※※※ 伍园。 步涉无声无息消失了三四天了,伍园众人着急万分,不敢告诉夏奶奶。 甄田涛一天不见哥哥,便哭着要去找哥哥,众人好生安抚甄田涛。 第二天之后,小姑娘哭起来谁安抚都没用,惊动了夏奶奶,最后是夏奶奶哄住了小姑娘。 哄好了小姑娘之后,夏奶奶叫了于雪霏和徐重明过来,何氏兄弟仿佛得到宣召,火急燎燎跟随到了夏奶奶房间。 伍菁菁给大伙端茶,夏奶奶问道: “大伙渴吗?” 众人见一向慈祥的夏奶奶,今天正襟危坐,连何氏兄弟也不敢吭声,于雪霏开口道: “奶奶,我们不渴的,菁妹妹不用客气。” 夏奶奶点点头,难得一见的肃然道: “怎么几天没见小步了?” 徐重明怕老太太担心,干咳一声,施礼故作从容道: “二哥在市里,忙药店开张的事。” 夏奶奶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缓了缓语气道: “知道你们不想我担心,安慰我老太婆,你们不要瞒我。 “小步如果在市里,哪天不回伍园?哪天不来问候? “肯定是出事了,田丫头我安抚着,你们全部出去,几个人分头去找小步。 几个人去找空云大师,别忘了伍当家说过:伍园有事,可以请教大师。” 步涉叮嘱了何氏兄弟,五天内留守伍园,急的何氏兄弟搓手挠头,来回踱步,坚持要去找二哥,听夏奶奶一说,得令似的,跳起来马上要走。 于雪霏温婉提醒道: “奶奶,小步是前两天去了他同学的大药堂,这几天我们也没见他同学。 “奶奶别担心,我们马上再去找。 只是小步去市里之前,安排两位白大哥——无论发生什么事,要守好伍园和后花园石屋。” 听到何氏兄弟留守伍园,是步涉安排,夏奶奶点了点头,轻柔却不容抗拒道: “斯征斯迈听话留下,其他人全出去,不用担心我老太婆。” 何氏兄弟就像已经披上战袍的先锋,大军也已祭旗,马上就出征了,无奈一道圣旨,要自己留守后方,气的狠狠瞪了于雪霏一眼,不敢违拗夏奶奶,气呼呼往后园走去。 伍园众人后脚刚进医药馆,凤楚天前脚踏了进来。 最近凤斯羽都是回家里住,忽然几天不见人了,凤楚天找到九州大药堂。 覃长缨和凤斯羽两位老板都没在,电话也没通。 问了凤园保安,得知斯羽跟一个双眼像闪电一样长,鼻梁高直的后生,驾摩托车出去了,便猜是步涉,寻来了伍行医药馆。 双方信息一交换,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凤楚天匆匆离去。 徐重明和于雪霏去静空庙,拜访空云禅师,胡景游驾驶技术精湛,当了司机。 ※※※ 步涉压下对伍园的担心,故作淡定对曲子昭道: “哈哈,曲先生放心,本人和单据,任凭一样,都可取回典当品,伍园都会认。” “我想确认一下,令师哪位?”步涉继续道,“兵器不祥,古董贵重,曲先生舍得浪费子弹?” 曲子昭爱不释手的摆弄古董陨石1911,慢条斯理道: “第一,步当家虽少年英雄,在下并不放眼里。 “第二,这把不祥之器,乃是防止斯羽小姐趁机跑掉。 “第三,我们强大的是精神,看来这把古董,现在也用不着了,两位已是强弩之末。 “家师正在过来路上,终究要见面,但说与步当家知晓无妨——九重单翼云便是家师。 大家都是文明人,簪子扔过来,比在下出手更体面?” 步涉倒抽一口凉气,他们终于出手了,徐重明说过——九重掌门单翼云,空手道、合气道、居合道、柔道、剑道、忍术、盗术等九种歪门邪道,都登峰造极,弟子各有所长。 玉魂倒是提醒了步涉一句,这人合气道。 步涉苦笑道: “想不到啊,文明人的标准这么低了,曲先生行径,也配得上‘文明’二字了? “我猜曲先生擅长的是合气道,难怪阁下功力,我丝毫感觉不到。 而你的伙伴,擅长鸡鸣狗盗术,对吗?” 曲子昭缓缓举起了古董陨石枪,在两人之间摇摆,不以为忤道: “在下只是取回先祖之物一观,鲁莽之处,步当家务必原谅。 “步当家惊慌不安了,何必故作淡定,拖延时间呢? “即便步当家以逸待劳,即便我所擅长的兵器,仍在伍园。 步当家要和曲某人玩,仍未够级。” 步涉有种被他看通透的感觉,心中忽然浮现起《全龙图》其中的六条,自己行为无意中暗合《九圣天经》中的“?震卦”: 震来虩(音细)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音畅)。 ——内心震动,惊惶不安,言笑之间仍稳定合宜;即使如地震发动,震惊百里,匕首剑器,仍稳拿不丢。 步涉恍然大悟,《全龙图》,竟然是一套神龙功法! 哈哈,手上簪子就当是匕首利器。 玉魂提示,开悟不慢嘛,你现在的处境是“初九”: 初九,震来虩虩,后言笑哑哑,吉。 ——初九,震动来了,惶恐不安,却笑到了最后,吉祥。 至少曲子昭以为步涉力竭,惊慌不安,正打肿脸充胖子。 步涉内心有了底,知道是时候了,唯恐声音不能传遍整座山野,高声说道: “好,我们谈个条件。” 之前步涉借河远遁,曲子昭连追了三日,无疾而终,曲子昭来气冷哼道: “这里是山,不是河,步当家以为,还有余地谈条件吗?” 步涉大声长笑道: “哈哈,我国有个成语——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贵国也曾不惜‘一亿玉碎’。 我休息了这么久,用尽全力,将玉簪拍向石头,你猜会不会玉碎?” 曲子昭望了一眼天空,无奈道: “我洗耳恭听提议,希望步当家,不要得寸进尺;大家时间宝贵,更希望不要浪费。” 步涉出乎预料道: “一支簪换一个人,过分吗?簪子能不能换斯羽小姐性命?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也知道你不会放过我,落在你手上,换伍园任何东西都行。 当然,换人不行。” 凤斯羽插入道: “不要!要换一起换,要不宁可玉碎,你别傻!” 曲子昭陨铁古董指向了凤斯羽,嘲弄道: “斯羽小姐,不是对覃长缨情深义重吗?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凤斯羽怒目瞪着曲子昭,似乎懒得跟他说话,步涉柔声安抚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蝈蝈放心,别忘了,我命大得很! 我答应蝈蝈——丢失的东西,一定会拿回来!” 凤斯羽气急道: “如果是命呢?怎么拿回来?他们是豺狼,不会放过你!” 步涉心中一阵感激,缓缓回头,深情凝视凤斯羽。 步涉灼热眼神下,凤斯羽双眸轻轻闭上,步涉情不自禁的印上她香唇,左手举起了簪子,轻摇一下,提醒曲子昭接着。 六二,震来厉,亿丧贝;跻(音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 ——就算震起来厉害危险,大量丧失钱币;身在九重山陵,勿追,很快失而复得。 第106章 陨铁古董送你了 步涉双肩被曲子昭双手按上,对方强横无匹的劲气,像雪崩一样压来,直贯穴位经脉,自己“六龙诀”吸不到他真气的十分之一,唬人而已,如果曲子昭不改气劲,自己必将当场丧命。 内劲强横涌来,入侵摆了空城计经脉,步涉像用一瓢引导三千弱水,主要给曲子昭造成错觉——自己正在吸他的真气为己用! 曲子昭果然中计大骇,为了保住修为,全力撤回真气。 步涉和曲子昭同时喷出血雨,曲子昭部分真气来不及撤回,步涉“六龙诀”吸来又无处宣泄,两人同告受伤。 曲子昭被他自己的真气,猛然撤回,反噬受伤——两人都伤在曲子昭真气之下。 步涉趁他反应过来、再次催动劲气卷来之前,拼死扑了上去,右手绕过他脑后,正宗刀往他脖子架去 左手去夺玉簪,曲子昭果然被刀气威胁,无奈收回双手,玉簪又回到步涉手上,除了两人同告受伤,一切回到了最初。 “上六,震索索,视矍矍(音诀),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 ——浑身震颤,四望草木皆兵,出征凶险;祸不在己,而来自于对方,按兵不动,方能无灾。 “草率了!”曲子昭叹了一声,双手垂了下去。 步涉收回簪子,放入口袋,用尽最后的真气,连点了他六处胸前大穴,正宗刀落地,自己昏厥了过去。 “傻子,你别死!” “你别死!” 凤斯羽、许衡烟先后急道,同时奔了过来,扶住步涉,曲子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无人理会。 原来步涉知道了天鹰追踪,便安排了计划。 鹰得到的指令,肯定是盯着步涉两人,不会留意其他人,便叮嘱许衡烟——远远分开,形成犄角呼应的形势。 然后步涉感应到危险迫近,便抱起凤斯羽飞奔,敌人不知道凤斯羽会轻功,以为长途飞奔,都是步涉抱着,则误以为步涉已经精疲力竭,会更肆无忌惮放松警惕。 步涉真气枯竭的样子,全凭演技,实际上是生力军。 凤斯羽紧握住步涉的手,许衡烟摸了摸他的脉搏,缓缓注入真气。 须臾,步涉咳了一声,喷出一口淤血,有气无力笑道: “两大美女不准我死,天也不敢收我啊。” “还笑呢!”凤斯羽嗔骂道。 眼睑的泪珠滑落下来,步涉想伸手拭去,手无力抬起,只动了一动,凤斯羽自己伸手拭去,破涕为笑。 步涉笑颜逐开道: “对不起,刚才亲蝈蝈,不在计划内的,怪我情不自禁。” 凤斯羽掐了一下步涉的手,不敢狠掐,怕他雪上加霜,娇嗔多于责怪道: “只会欺负我!有本事让他吐血,你不受伤!” “你没碰他,为什么他也吐血的?”许衡烟不解道。 步涉哑然笑道: “我用命跟他赌,吸了他一点内气,他以为能被我吸完,害怕收回真气,他自己被自己真气震伤。 我被他吸来的那一小部分真气伤到。” 听到步涉以命搏命的打法,凤斯羽没好气道: “你!他要不收回真气呢?” “那我就连‘傻子’俩字都听不到,就去见孟婆了。”步涉洒然笑道。 凤斯羽又拧一下步涉手掌,低骂道: “傻子!笨蛋!你这人!簪子给他有什么关系,你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步涉岔开道: “许姑娘给他再点几下。” 曲子昭虽然穴道被点,视觉听觉嘴巴并不受影响,全程听着,才知道一切都在步涉算计内,义愤填膺,又悔之已晚,绵里藏针讽道: “大意了,但愿步当家好运常在” 许衡烟出手点住了他十几道大穴,声音戛然而止,除了怒目而视,骂都发不出声音。 步涉打坐运气,一周天之后,内伤已经好了小半。 同时涌泉发热,天灵奇寒,两股真气源源不断涌入,步涉静心凝神,只守于一,任由真气自然流转。 睁开双眸时,内伤已经痊愈,真气充盈又有精进。 见凤斯羽目不转睛看着自己,许衡烟四处留神,似在护法,内心一阵感激,跳跃起来,生龙活虎道: “两大美女尽心守护下,我满血复活,咱们继续干活。” 说着,走到曲子昭旁边,收起了正宗刀,拍开了他哑门穴。 步涉伤得只剩半条命了,真气也被曲子昭打涣散了,一下子就复元了,曲子昭的震惊,溢于言表! 随即沉默不语,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君便的表情。 步涉敛起笑容,严肃道: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反正都是马上可以验证的,一旦发现你撒谎,别说你师父,大罗金仙,都来不及救你。” 曲子昭再也没有那份从容若定,恼羞成怒道: “请你杀了我!死亡就是精神的胜利!你不杀,我都要自裁!” 步涉嘲弄笑道: “都不知道我问什么,你激动啥,我们胜之不武,精神胜利,比报仇还重要吗? 不想找我报仇了吗?公平决斗的话,我们三人联手,可都打不过你的!” 曲子昭愤恨道: “没什么可说的,败了是我技不如人,打仗从来不是只凭兵力,在兵不厌诈! 但不表示我精神会输给你。” 步涉从容一笑道: “你倒是看得通透,伍园的玉钢刀,不想取回了吗? 我告诉你,这把刀也是你们的,玉钢刀之王,本庄正宗刀!” 曲子昭冷哼道: “以为我死了,便取不回刀了吗?我精神不灭!” “我听说动刑,就能敲开嘴巴,要不试试动刑?挠一下他膈肌窝?”许衡烟插入天真道。 步涉忍俊不禁道: “他皮厚骨头硬,精神更强大,不怕挠。” “那怎么办?”许衡烟急道。 步涉从曲子昭口袋,掏出了他的古董陨铁1911,在手上把玩,“咔”的一声,将子弹推上了膛。 凤斯羽一脸愕然看着,曲子昭盯着古董,鄙夷道: “古董送你了,可以杀我,但别问问题。” 步涉好整以暇道: “谁说我要杀你,你还有师父给的使命呢——五天内,取回玉钢刀,在伍园取一样东西。 现在只剩不到两天了,对吗?” 曲子昭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道: “我说过,杀了我,也自能完成使命!” 远处一个蚱蜢飞起,步涉捡起地上一颗石子,随手一扔,低飞的蚱蜢,应石而落,步涉才从容道: “哦?看我准头怎样?” “准又怎样?有本事杀我!”曲子昭愤恨道。 步涉朝天举起了古董1911,做了个瞄准动作,徐徐道: “我倒想试试这把古董,能不能射落天上盘旋的鹰。 “不知道这鹰坠落了,伍园的千妙星,能不能随意进出。 “你师父的使命,还有没有人完成。 你人在这里,精神能不能去完成使命。” 第108章 大笑三声 天上的猎鹰始终跟着,得尽量模拟曲子昭速度,以便释去单翼云疑虑。 步涉将真气和警惕提到巅峰,接近山顶,一跃而起,刚想大笑,兀的见到孙和琳,盘坐在地上,似乎穴道受制。 她身边站着位地中海,步涉笑声被堵了回来,大惊失声道: “姑姑?!” 孙和琳看见了步涉背个人,如大鹏般,从山下腾到峰顶,再降落下来,盈盈浅笑。 单翼云看到了步涉背着的人,正是曲子昭,倏地跃起,喝道: “虚月呢?我徒对手,你还不配,怎擒住的他?” 步涉一愕,随即想到,这地中海,便是曲子昭师父单翼云了。 单翼云知道虚月道长,必定是尚夏飞两人,将吃了虚月道长亏的事,转告了,步涉于是将计就计,大笑三声道: “哈哈哈!收拾他,哪用道长出手?先放了我姑姑!” 步涉的实话实说,配合了邪魅的笑容,反而被单翼云咬定——步涉蓄意隐瞒,道长肯定就在周围。 单翼云倏地将精气神提到极致,打开了装着‘伍行天印’的铅盒 ※※※ 凤斯羽被众人误会受到步涉雨露沾润,秀足一跺,羞急大嗔道: “什么呀,你们误会了,是他让我体内有了一股气而已。” 胡景游加快了脚步,奔到于雪霏面前,似笑非笑对于雪霏道: “原来二哥还会男女双修,让他教我,咱们双修!” “你跟他修去!别扯上我。”于雪霏低骂道。 凤斯羽听到自己和步涉“双修”俩字,知道这回误会更大了,三江水也洗不清了,俏脸绯红道: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不清,反正他教我的,后来又给了一粒丹。” 半山腰之上,许衡烟一心想救覃长缨,提醒道: “小心别说话了,步涉在吸引恶人,没听到他笑,不能去救长缨师弟。” 众人点头,潜行到了山顶,童信领着大伙,到了地道口处的天坑外沿下,深林之中。 胡景游双足微曲,足下踩了一道深足印,准备跃上山顶,和二哥共同御敌。 徐重明轻按他肩膀,缓缓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忽然传来步涉三下爽朗熟悉的笑声,众人不再犹豫,猫着身子,保持姿势,借着天坑缘密林遮掩,神不知鬼不觉,轻轻跃了上去。 ※※※ 步涉却丝毫不受‘伍行天印’影响,站到了一块大石上,掰断树皮绳子,将曲子昭举到身前,对单翼云从容道: “干嘛不坐下,好好谈谈?” 单翼云不明白,步涉在‘伍行天印’前,举止如常,是不受影响,还是像孙姑娘一样,强自镇定而已?心中举棋不定。 孙和琳穴道被点,内息被封住,无法运转,反而不受影响,容色平静如水。 单翼云跃回孙和琳旁边,离步涉十多米远,坐了下来,步涉恍若见他变成了一汪深渊,映照着四方景象。 步涉就石而坐,将曲子昭放在自己身边,成了“l”形长坐在地上,手掌制在他后颈脖。 步涉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好整以暇道: “一个换一个,谁也不吃亏,单门主意下如何?” 单翼云仰天而视,漫不经心道: “俘虏一个,你放开他,都会寻死,阁下姑姑命珍贵,还是一个死人珍贵?” 步涉没料到,真被凤斯羽猜中——俘虏在倭国,“已经算是死人”,于是掏出了伍行地印,对着山云翼,扬声道: “如果加上这个呢?” 单翼云脸色微变,旋即喜怒不形于色道: “地印九枚,此其中之一,不知步当家从何得来?” 步涉听他意思,不认这枚地印是他们的,敢情是天印在他们手上了?于是徐徐笑道: “这不是九重峰地印?是不是隔得太远,单门主看不清?” 单翼云微一沉吟道: “九枚地印,并无区别,神仙难断,步当家倒会妄测。” “我确实不知这是谁的” 步涉说着,地下传来一声轻微的“铮!”响,单翼云双目电闪,回头望去,就像落在石上的雄鹰,看到猎物。 ※※※ 童信带头,并非一跃而下,而是沿坑壁几个回旋,潜纵而下,悄无声息。 胡景游随后,爬纵一步,便往坑内跃下,双足轻轻触地,到了天坑之内,回头对于雪霏张开双臂,示意她跳下来,自己抱着。 于雪霏横了他一眼,和许衡烟、凤斯羽先后轻盈落地,徐重明殿后,也跃下了天坑之内,胡景游无奈收回双臂。 凤斯羽苦忍住没笑出来,见童信提起马首杖,迈出平步,整个脚掌平平踩下,站稳后抬起另一条腿整个脚掌,毫无声息的快步前行。 众人暗暗惊诧,平步如飞,该就是童信的步法了。 众人没有把握达到童信境界,弯腰尖步前进——就是前脚尖先触地,受力轴心从脚尖往脚后跟滚动,脚后跟匀速下落着地,一步两到三尺的距离前行。 到了地道口,童信轻车熟路的拨开了藤蔓,示意大家先进去。 徐重明领头先进去,许衡烟和凤斯羽跟上,到于雪霏和胡景游,却被童信堵住,打手势叫两人望风。 胡景游朝童信比了个中指,无奈止步,童信回了个销魂的口型,殿后钻进了地道。 凤斯羽前进了十米左右,到了稍微宽的一截地道,四周一片漆黑。 童信随后跟到,打亮了马首杖手电,凤斯羽吓得差点失声,赶紧捂住俏嘴,回头看见了童信,才轻拍两下胸口,舒了一口气。 到了通道尽头见铁门,扣着可活动的铁横杠销,加了一把普通横式广锁,许衡烟掏出玄灵剑一削,轻轻的“咔”声,锁杠应声而断。 进到内空间,换成了古式竹节密码铜锁,许衡烟对玄灵剑信心大增,依样来了一下,“铮!”连钢条都削断。 童信双手一捂锁头,希望捂住铜锁声音,无奈声音就像说话,已经祸从口出。 ※※※ 单翼云听到了地下传来声响,厉声道: “虚月在救人!” 步涉想把他注意拉回来,大声道: “你知道得太晚了!如果现在你下去—— “第一,姑姑我救定了! “第二,你徒弟死定了! “第三,虚月道长哪容你再出地道? “不如继续谈,什么都可以谈。 顺便告诉你一句,我这伍行地印,是在一个和服死者身上见到的,另外还有一把刀” 听到“刀”字,单翼云倏地回头,暂时放过“虚月”,目光如炬,瞧着步涉身后露出个圆盘柄头的刀柄。 步涉想再拖延时间,掏出了玉簪,笑道: “还有这个,你们找得好辛苦。” “好!跟你换!”单翼云断然道。 步涉忽然见孙和琳姑姑双眸,瞧了一眼地印,又偏向单翼云腰间使了个眼色,揣摩姑姑到底什么意思? 第110章 真实的功夫 天坑顶上。 一切动作,都在闪电一亮即灭之间。 曲子昭从被单翼云注入一股真气,如川流通过周身经脉,冲开穴道之时,步涉和孙和琳已坠入陡峰之下。 单翼云被自己反震之力,震退了近十米。 曲子昭反应了过来,真气流转,气、心、体合一,为单翼云挡住众人攻击。 单翼云落地之后,曲子昭已和众人陷入混战,曲子昭一人,和覃长缨、伍园三人、童信、许衡烟六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凤斯羽轻功厉害,攻击技能却不会一招一式,只能看着干着急。 步涉坠江,沉闷如大陨石撞击的水响,此时从陡峰下传来。 单翼云判断曲子昭一时不至落败,尚夏飞和住北山当很快赶到,步涉和孙和琳按这势头、速度,必定坠入江底。 两人若是命陨江中,急流之中,玉簪和正宗刀,怕是从此在人间消失。 曲子昭穿了软铅甲防辐射,受伍行天印影响变小,众人也没有预料中吃力。 最奇怪的是覃长缨,天印在,功力感觉比触发气机时更强,就像球队在主场作战。 单翼云不知道的是,其他人在静空庙,喝了真澈和尚的茶水。 覃长缨虽然真气更强,在单翼云眼中,螳螂再强,变不成天蝎。 单翼云虽想不明白,同样受天印影响,为啥众人各不相同,着急追步涉两人,也没空纠结,当机立断对曲子昭道: “保性命,缠住人!” 说罢沿步涉和孙和琳飞去方向,几无逊色的速度,急追而去。 ※※※ 单翼云一走,众人身上不适立马消失,曲子昭轻微的不适也消失殆尽。 只有覃长缨,反而变弱了。 众人的真实功夫,发挥了出来。 徐重明判断曲子昭进退躲闪方位,大开大合,连劈出五掌,封住了曲子昭四方退路。 曲子昭并不躲闪,双手迅雷之势,或掌、或拳、或指,针对众人招式变化,分别迎战。 还手腕一带,拨了一下左边童信马首杖,横扫千军而来的马首杖,错开了方向,不受控制的击向了右边——覃长缨攻来的方向。 杖劲含了童信全力一击,和曲子昭劲力,覃长缨一触之下,受到重击,几欲受伤,骇然退避。 曲子昭明白,围攻的众人,除许衡烟外,徐重明是佼佼者。 立马原地旋身,右足支地,如金鸡独立,左足在看似不可能的方向,踢向徐重明难以防守的死角。 胡景游腾空而起,划了个弧线,一掌切向曲子昭脚踝。 曲子昭本已触到徐重明腰间,受到胡景游攻击,如招式不变,即便踢上徐重明,自己的脚踝,也必然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一旦受伤,肯定陷入苦战,双拳难敌四手,自己再难幸免。 曲子昭原招使不下去,仿佛变成了竹叶,借胡景游劈来的掌风一飘,堪堪避过徐重明掌劲的角度,斜飘出圈。 兀的又感觉到许衡烟真气急转,拇指微颤,曲子昭再次由斜飘改前掠,变向攻击强弩之末的胡景游。 于雪霏看似轻盈飘忽的玉掌切至,刚好封挡了曲子昭进击。 于雪霏玉足的踢出方向,虽在空处,并不直取对方,曲子昭却发现正是自己落脚之处——伍园联手的默契和威力,终初见端倪! 曲子昭不得不收回双足,再次变招,改为双掌击地,错开了半尺,避过于雪霏玉足,同时人斜窜上半空。 覃长缨初触发气机,比起没打过架的许衡烟,还缺乏实战经验,受马首杖攻击,退开数米之后,见曲子昭腾空而起,运起灵剑诀,拇指一弹,气剑朝曲子昭腾起方向,激射而出。 许衡烟判断曲子昭下落方位,再出气剑,而伍园三人所站方位,正是曲子昭可能借势转向落地处。 曲子昭暗叹一声,要是陨石古董,不被步涉拿去,要是自己佩剑,没有抵押给了步涉,此时许衡烟的气剑,至少能用玉钢刀挡住,陨铁古董,还能趁机击杀覃长缨。 曲子昭人急智生,想起伍行地印刀枪不入,千钧一发之际,倏地从怀内掏出地印,挡了覃长缨气剑,借势掠起,避过了许衡烟气剑。 曲子昭见战圈之外,凤斯羽双手正拿着陨铁古董,遥指自己,连手指都没扣在扳机上,心中暗笑,怀了鬼胎。 ※※※ 江面之上。 步涉背后的正宗刀,在触江一刻,江面像遇到避水珠似的,水流纷纷退避。 承接两人坠落的,不再是平整的江面,而是一个弯曲的弧面,如怀抱迎接两人。 步涉击在江面,受的反震力,比起上次抱凤斯羽坠江,受力更小。 只是这次自己受了伤,身体变得脆弱不堪,比上次更气血翻涌,沉入水中,再喷出了一股鲜血。 身体压力减缓了一分,血随江水流去,自己和姑姑沉入了江底。 贴着河床,正想顺流潜去,猛然想起单翼云会五行忍术——水遁也是五行忍术之一,自己顺流水的速度,必然被他追上。 顺水速加上鲲鱼身法,虽自信一时能摆脱,时间稍久,真气耗尽,必定被追上,自己完蛋大吉还在其次,首先便连累了姑姑。 ※※ 天坑顶上。 曲子昭空中落下时,正是于雪霏蓄势站着的位置。 于雪霏掌指齐出,曲子昭并不硬接,避开指劲,伍行地印对上她玉掌,再次借势,趁众人包围圈扩大,双手化掌,全力攻向童信。 童信一个旋身,带起马首杖,横扫而至,曲子昭如飘叶被横扫中,往凤斯羽方向跌去。 童信大吃一惊,自己杖首击中曲子昭时,如击在棉絮上,毫不受力,气劲反而被他借去——这是曲子昭计谋! 童信大喝一声: “小心!” 传来了曲子昭冷喝: “你中计哩!” 许衡烟、覃长缨气剑没缓过来,来不及出剑,覃长缨大惊失色,再也不顾招式,疯狂扑向凤斯羽。 “开枪!”其他人异口同声大喊! 许衡烟娇喝一声: “天蚕!” 于雪霏离凤斯羽最近,展开身法,横掠而去,众人出招尾随曲子昭而去,都有鞭长莫及之感。 凤斯羽见曲子昭像一条巨石撞来,听到喊声,玉指一扣,才发现只握住了托 听到许衡烟喝声,才运起天蚕诀防御,却不会闪躲。 “砰!” 曲子昭击中凤斯羽小腹丹田,凤斯羽如一只兔子被猎人甩了出去,手上的陨铁古董,已到了曲子昭手上。 曲子昭以为凤斯羽不会武,只运了两成功力,让她毙命便罢,留余力对付其他人,击中凤斯羽之时,却发现不对劲! 曲子昭还受到凤斯羽反震,面对追到身后的众人,顾不上补刀凤斯羽,借反震之力回身迎战。 曲子昭右手持陨石古董,对准了刚和自己拼了掌的于雪霏,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足下发力,毫无怜香惜玉意,左手化掌全力出击,右掌扣下扳机 “砰!”“噗!” 于雪霏被巨力撞上,向后飞去,双眸闭上。 “咔!”于雪霏玉背撞上了一株竹子落地,心无悲喜,静待死神 第111章 老子出函谷,一苇渡江 江水之中。 步涉脑际闪过一个《九圣天经》卦象,心中一安,微微一笑,暗道:你会倭国遁,我会华夏遁,试试谁怕过谁! 怕姑姑不能长久潜水,步涉将孙和琳翻转过来,正对自己,双唇封上她香唇,渡过去一股真气。 孙和琳穴道未解,只能任步涉施为,见自己原本后背被他抱着,现在翻转过来,和他正对正搂抱,他双唇印了过来,内心惊异,双唇已被印上 随即一道真气渡了过来,就要窒息的身体,浑身舒泰,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在救自己。 孙和琳心中暗叹:童信戏言自己带“桃花征兆”,难道是指被这娃娃鱼,又搂又亲?跟这娃娃鱼犯桃花? 孙和琳心中想法,步涉并不知道,自己内心浮现了卦象“?”,上天下山,天下有山,“遁”卦。 “初六,遁尾,厉,勿用有攸往。” ——退避时,居后尾随,有危险,不可以有所前往。 便抱着孙和琳,施展起混鲲身法,反而逆流而退,潜到了山崖岸下,寻找暗礁,准备先躲避起来。 步涉下一步动作,孙和琳猜测不到,却明白暂时躲避,这是最好的方式。 孙和琳穴道被封,水性不算好,功夫发挥不出半成。 就算解开穴道,上了岸边,在“伍行天印”影响下,也发挥不出五成功力。 就算舍了性命阻挡单翼云,让这不要命的混世娃娃鱼遁逸,恐怕只有点住他穴道,五花大绑才能扛走。 孙和琳心中暗叹,只好从权,任步涉胡来。 步涉正寻觅藏身的地方,水底两块巨大的紫袍玉带石,跃入眼帘 一块修长等人身,飘逸的紫僧袍,肩上一圈玉带,弯卷如胡人玉虬须,脑袋光溜溜的,简直是天然和尚,再配合身型,像极了达摩一苇渡江! 另一块是光秃尖圆顶、宽额圆脸的人,五官隐现,神形具备,能看得出笑眼,和颜悦色神情。 更神奇的是,座下像一头壮硕的水牛,四脚圆弧,刚好像牛脚。 牛头突出两个弯石,正是双牛角! 鬼谷下山是牛拉车驾,这不像。 要说老子骑牛出函谷,像极了! 步涉心中大喜,自己书院门前,摆这两尊奇石,再好不过,过了这一劫,再拉回去。 想着,抱着孙和琳,伏在了两块紫袍玉带石之间,心中默念:大家都算老乡,两位大神,助我躲过这一关,请你们回家! 须臾,步涉感觉到江水中,一条鲨鱼从天而降,跃入了水中! 知道是单翼云下来,并施展水遁了,步涉心脏提到了嗓门,暗呼:不要过来啊! 龟缩不敢稍有异动,怕单翼云这“鲨鱼”,能嗅到水里的气味,步涉连毛孔都运功收缩。 并往孙和琳姑姑香唇,渡过去更多真气,也将她娇躯毛孔收缩。 “六二,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音脱,通脱)”。 ——用黄牛皮自捆,无人能解开挣脱,固守心志。 单翼云这“鲨鱼”果然没嗅到气息,似乎闻到刚才步涉喷出的一口鲜血,顺流逐血腥飞速潜去。 步涉暗舒一口气,收回部分内息,暗道:闻血而去,血在江中稀释,你最好追到大海去。 等了好一会,见没动静了,步涉手掌贴上孙和琳香肩。 孙和琳暗诧,这混世小子要干嘛,倏地一股暖融的真气透肩而入,在经脉运行,试图冲开被封的穴道。 孙和琳运起微乎其微残余的真气,随步涉真气,一同冲击被封的穴道,须臾冲开了全身经脉。 步涉感觉到了孙和琳体内真气精纯无比,深厚无匹。 天上的银河,就是这么纯净清澈?大江和汪洋,也不过这么深厚无涯? ※※※ 天坑顶上。 于雪霏才发现——撞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曲子昭,而是胡景游,自己也没中弹! 原来胡景游见曲子昭枪、掌同时击向于雪霏,她势难幸免,自己毫不犹豫,激发潜能般,极速掠了过去,不要命的挡在了于雪霏面前,受了一弹一掌。 覃长缨此时扑向凤斯羽,还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 徐重明心中一凉,急怒攻心,毫不留情,双掌加速,全力往曲子昭后背印去。 曲子昭见胡景游扑来,以为他会趁机反击,却不料门户大开,坦然而受。 曲子昭微一怔,兀的感觉后背的气劲,摧山裂石般推来,已不及回身反击,只得加速斜飞。 再运气后背,还是受了徐重明部分掌劲,喷出一口鲜血,宣告受伤,飘离了峰顶。 徐重明顾不上追击,直奔胡景游而去。 许衡烟看着覃长缨奔向凤斯羽,伍园众人奔向于雪霏,童信本掠向凤斯羽,听到“砰”声,转向往于雪霏飞奔而去,许衡烟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凤斯羽落地,喷出一口鲜血,覃长缨奔到,手足无措的揽起凤斯羽。 以为凤斯羽势难幸免,顿时觉得支撑苍天的柱子,寸寸碎裂,天塌了下来,热泪滚出,滴在凤斯羽苍白如纸的脸上。 凤斯羽感觉到热泪滴在脸上,睁开了双眸,原来只是受了轻伤。 覃长缨喜极而泣,将凤斯羽拥如怀内,凤斯羽轻柔道: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不怕人笑话吗?” 覃长缨没有说话,害怕再次失去凤斯羽,拥得更紧。 凤斯羽明明见伍园众人奔来相救,听到“砰”声,此时变成远在竹林,失惊道: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放开我,快去看看!” 覃长缨无奈放开了凤斯羽,一起到了竹林边。 胡景游胸前一片殷红,躺在于雪霏怀里,悠悠醒来,进气少出气多,童信在帮他把脉。 徐重明关切看着,胡景游见于雪霏泪眼婆娑,泪珠如雨落下,心疼起来,手微微动了一下,抬不起来。 于雪霏轻握胡景游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胡景游勉力提起精神,柔声道: “雪霏妹别哭啦,我只是证明自己,不是大忽悠而已。 “我说过,有一个姑娘,她比我生命更重要! 她的每一滴泪珠,都比钻石更珍贵,别哭啦!” 于雪霏听罢,更泣不成声,童信放开了胡景游的手腕,哀伤的缓缓摇了摇头。 胡景游目光暗淡,深情凝望于雪霏,喃喃道: “我想陪你到白头,想看二哥领咱们重返荣耀,知道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别哭啦,我命到现在已经无憾了。” 于雪霏凄然道: “你别说傻话,不是说陪我到白头吗? “我答应了,二哥很快回来的,二哥回来就好了! 我们还要做很多事呢,就不准你做傻事。” 胡景游缓缓摇头道: “自己知道自己事,我心脉已经断了,生机已绝,二哥和孙姑姑,正被单翼云追呢。” 胡景游顿了一下,眼内重现了一丝光华,继续道: “不知人死之前,是不是特别灵通,我感觉到二哥吉人天相。 我看到他不是平凡之辈,他会没事的,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第112章 仙人抚我顶 江底暗礁。 步涉真气损耗之际,孙和琳无比精纯的真气,反渡过来自己口中,浑身立时感觉轻松起来。 孙和琳姑姑不能长期在水里内呼吸,但是自己可以,再引导真气运行周天,渡了回去,相当于别样的双修。 步涉和孙和琳,虽然如跟凤斯羽一样亲密接触,不避嫌疑,却与凤斯羽完全不同。 跟姑姑没有丝毫男女间爱欲的感受,心中对孙和琳敬若仙子,似乎心境都变得纯净,只有另一种真切而无限温馨的暖意。 须臾,步涉觉得,损失的真元已全部复元,连伤都已痊愈,便想抱着姑姑往下游潜去。 孙和琳感觉到步涉心意,玉指在他后背来回轻轻划了两下。 玉魂也提示,别想死,就好好呆着! 步涉心想,姑姑本心通明,感觉圣灵无比,比得上玉魂了,便按下悸动的心。 “九三,系遁,有疾厉,畜臣妾,吉”。 ——系住退避,出现危险,善待身边人,吉祥。 果然,一会儿步涉感觉到“鲨鱼”单翼云,游了回来。 孙和琳除了感觉到不妥,也感应到伍行天印,正在由远而近,果然单翼云瞬息而至。 须臾,步涉感觉到“鲨鱼”单翼云窜出水面,上了岸边,心中不妥的感觉变弱。 便施展起混鲲身法,抱着孙和琳,缓缓潜出暗礁,继续在江底,往下游潜去。 孙和琳知道,在水底要手足与流水平衡,轻轻揽住步涉,腾出他双手。 温软香躯紧贴着自己,步涉只涌起哪怕粉身碎骨,务必要护姑姑周全的念头。 “九四,好遁,君子吉,小人否”。 ——合时宜的遁逸,君子吉祥,小人困阻。 孙和琳内功底子属于《补天圣典》,和《九圣天经》的源头,一是娲皇,一是皇羲,原本同源的两极,相当于太极生的两仪。 步涉和孙和琳的真气,在两人经脉之间相连,川流不息。 竟然两人都有所进益,真气越来越充沛,《逍遥游》混鲲身法,也越来越游刃有余。 没感觉到危险,速度也越游越快,不知不觉之间,到了上次潜出水面的地方,步涉和孙和琳探头出了水面。 两人毫无力竭之感,步涉反而觉得浑身真气充盈,目光更深邃明亮! 如果之前眼内的亮光,多是返照自然之光,现在变成了如眼内射出精光。 “想不到一个劫难,你倒是因祸得福。”孙和琳浅笑盈盈道。 步涉欣然笑道: “我是庐山瀑布,姑姑是天上银河;庐山瀑布,靠天上之水来补充。 “刚才我想潜出暗礁那一刻,幸好是姑姑提醒,要是换成别人,我冲动出来了,或许已经寿终正寝了。 所以这不叫因祸得福,这是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孙和琳又露出与年龄无关的俏皮笑容道: “你这娃娃鱼,还真没说错,这天意的安排,你少贫嘴往我身上推。” 步涉脸如同被疼爱的孩子,面对亲和的长辈,撒泼道: “姑姑就是上天派来,代表天意的仙姑。” “好啦,少来!先想下来怎么办?”孙和琳横了他一眼道。 ※※※ 天坑顶上。 胡景游气息渐渐微弱,凤斯羽不禁黯然伤神,此时才反应过来,打断道: “心脉?你刚才说心脉?胡大哥坚持住! 步涉给了我两粒丹,长缨炼的,没有经脉都能生出来,心脉会接回来的。” 凤斯羽说着,掏出了手机袋,倒出了红宝石般的丹丸。 胡景游缓缓摇头,黯然道: “这心脉不同一般经脉,别浪费了。” 于雪霏左手抱着胡景游,躺在自己怀里,右手放下他的手,抓起了一颗,温柔道: “你别傻,听话,先吃下,二哥回来就好了。” 胡景游微微张开了嘴,于雪霏温柔的喂他服下丹丸。 覃长缨把上胡景游脉搏,想到自己有真气了,缓缓注入一股真气,胡景游虚弱的身体震了一下,额头冒出了汗珠。 覃长缨骇然大惊! 胡景游脸现痛苦表情,微弱道: “覃医生,别!你真气和我相冲。” 覃长缨心中莫名其妙,只好作罢。 “啪!啪!啪!” 三下掌声,忽然响起,一个狂妄的声音,跟着传来: “没想到这么多人,还不堪一击!三师哥威武! 在峰顶的,一个不留!” 众人骇然回头,住北山! 随后又见尚夏飞和曲子昭,先后跃上峰顶,曲子昭看起来伤势无碍了,中气十足道: “六师弟,咱们还是先完成师尊愿望,擒下他们就行。 “师尊追那娃娃鱼去了,就算万一追不到,娃娃鱼会回来救他们。 “咱们再一网打尽,恭候师尊发落他们。 我看娃娃鱼,还会不会好运常在。” 凤斯羽嗤之以鼻道: “大言不惭,步涉带着我一个不会功夫的人,你都抓不到! “他反过来赢了你,绑了你! 你敢说他靠是运气,而不是实力?” 曲子昭一阵气急,偏偏凤斯羽说的是实情,反驳不了,黑脸更显得铁青。 尚夏飞满不在乎道: “我道是谁大言不惭,原来是死里逃生的凤姑娘,这次虚月还会来吗?” “步涉你们都斗不过,虚月道长来了,怕你们会自取其辱;你觉得打得过道长吗?”凤斯羽针锋相对道。 尚夏飞登时语塞,正欲反唇强辩,传来一个柔和磁性的声音: “哈哈哈!我看谁如此狂妄,在我华夏撒野!” 凤斯羽和覃长缨惊愕望去,凤楚天步履从容,从上山处走来。 凤斯羽跳了起来,兀的小腹一阵疼痛,不由得又弯下了腰咳嗽,咳出小口淤血,顿时才气息顺畅起来。 凤楚天虎目一亮,柔声道: “谁伤了你?” 凤斯羽指着曲子昭,又缩了回来——想起父亲并不会武。 他或只是找空云禅师喝茶,问到自己在这,才过来的,不禁惊呼道: “爹?你别过来,他们厉害!” 凤楚天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巡视众人一圈,见到覃长缨,讶异神色一闪而过,回头对曲子昭三人低沉道: “我看谁敢欺负我宝贝!” 又回头轻声问道: “伍园的朋友怎么了?” 凤斯羽嗫嚅道: “他们为了过来救我,中了暗算。” 凤楚天点了点头,看到胡景游伤势,随时会撒手归西,柔和道: “伍园是好朋友!空云禅师在庙,做个担架,先送受伤的朋友下去。”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许衡烟削了两根竹子,几个人脱下外套,做了个简易担架。 众人将胡景游轻放担架上,于雪霏和童信抬起了担架,对比童信,于雪霏显得更高挑。 尚夏飞三人暗暗惊诧,来人看不出深浅,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威严,一时没有阻拦,看见两人抬起担架,住北山喝道: “谁也不许离开!” 凤楚天脊背倏地挺直,身型暴涨,状若天神下凡。 连凤斯羽都觉得惊诧,像今日才认识父亲一样,明眸闪烁望着父亲,充满仰慕。 凤楚天威严道: “哼,敢拦者死!” 第113章 正气克制神力 江水之畔。 孙和琳垂询自己何去何从,步涉精神大振,拍胸道: “他们有猎鹰在天上,很快就能追到我们的。 “我想到一个地方,咱们星夜赶去,单翼云就算追踪到咱们,保管他有来无回。 运气好,咱们还能拿回天印。” “带路。”孙和琳温言道。 步涉领头,施展野马身法,往山上飞奔而去,游刃有余,比上一次全力逃命还快速。 “遁”,“九五,嘉顿,贞吉。” ——美好的遁逸,纯正吉祥。 自己手忽然被握住,是孙和琳柔若无骨的柔荑,步涉正感诧异,无比精纯的真气,又传了过来,在两人经脉间,流转不息,将两人经脉,连在了一起。 步涉瞬间感觉野马化作了天马,贴地飞行,速度疾若流星。 步涉明白,这是姑姑有意助自己,求之不得的往前贴地比翼而飞。 到了上次和凤斯羽逃命力竭,躲进瀑布后的地方,依然精力充沛。 步涉怀疑,要是跟姑姑一起,这样一直飞奔下去,做不到一日千里,八百里是没问题的,于是没有停留,继续飞驰。 两人马不停蹄,步涉任由孙和琳恬淡自然握着手,真气流转不息。 步涉感觉更为灵敏,飞掠过程,连花瓣落地的声音,双耳都不会漏过,始终感觉不到被追踪。 渐渐地,许钧所在的山峰,已经出现在两人视野。 “上九,肥遁,无不利,无所疑也。” ——远走高飞的遁逸,无往不利,只因没有任何疑虑。 两人到了许钧石洞的山,孙和琳风轻云淡道: “单翼云在山里,奇怪的是,伍行天印威力有所减弱。” 孙和琳又讶道: “好像伍行天印影响,干扰不到你,能感应到天印不?” 步涉也纳闷,其他人会受伍行天印影响,自己不会,这是怎样一波操作? 玉魂回应起来,你的九圣真气,轩辕剑都能驾驭,伍行天印,自然不在话下。 何况教了你那么多《伍行天诀》,还被“伍行天印”影响,干脆死去。 步涉怼了玉魂一句,对孙和琳笑道: “我只有很近才能感应到,影响真是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伍行天诀》,就是它跟我熟?” 孙和琳恬淡道: “传说‘伍行天印’,封印了蚩尤神力,天印见天,会影响五脏六腑,抑制真气。 “或许因为你练《九圣天经》,轩辕正气能克制蚩尤神力。 我感觉到天印影响减弱,正是得益于你的真气。” 步涉得意怼玉魂,看,我姑姑也知道! 孙和琳忽然俏皮道: “要不然就是你这娃娃鱼,太滑溜了。” 步涉叫起撞天屈道: “哎!他们骂我娃娃鱼,是指我水性好?” 顿了一下,继续道: “那我多输些真气给姑姑?” 孙和琳莞尔笑道: “有钱多给点姑姑,真气就不要了,输真气只是暂时克制不舒适。 输来的真气,不是自己所练,就是上门亲戚,不会常驻家里。” 步涉吝啬道: “要钱没有,气有一口,和姑姑真气互通,我是感觉自己的气,也变强了,姑姑没感觉吗?” 孙和琳浅笑道: “强的是各自的真气,像出国镀了金的海归,回来强的是自己本事,要带走别人家的东西,就不能。” 步涉往孙和琳经脉渡了一股真气,让真气留在孙和琳体内,松开了手,嬉笑道: “那我先借一批亲戚给姑姑,强半天也好啊。” 步涉手一松开,便被孙和琳超越,步涉奇道: “姑姑能感觉到单翼云位置吗?” 孙和琳开玩笑道: “你这妖巫,卜一卦啊,《九圣天经》不是有占卜内容吗?” 步涉大为意动,想起上次感觉到伍园被窥视,莫名其妙对方窥探什么,当时想,“未卜先知,要是能更清晰”就好了。 姑姑一句俏皮提醒,反而醐醍灌顶,起一卦不就可以了吗? 回去得备一套器具,脸上笑道: “我穷,姑姑是知道的,身上三文钱都没,如果有,还可以起一卦。” “铜板古钱,你伍园最多了,别打我注意!”孙和琳一毛不拔道。 两人已经快到山顶,步涉还是没能感觉到伍行天印,孙和琳讶然道: “单翼云就在山上,好像埋伏不动。” 步涉一呆道: “姑姑快走,我知道他在哪了!” ※※※ 天坑顶上。 住北山出手之际,尚夏飞伸手往下压了压,住北山退了回来,一脸不服。 尚夏飞缓缓从三人中出来,不卑不亢道: “在下伍行九重峰尚夏飞,阁下怎么称呼? 这是我们伍行内部事,阁下何故要横加一手?” 凤楚天虎目精芒闪现,沉声道: “伍行内部事?为何不光明正大?为何牵涉到小女? 还有这位覃长缨,也是伍行的吗?” 尚夏飞再次语塞,凤斯羽似乎看见了坚实的靠山,得理不饶人道: “他们四天前就骗了长缨,关在这里,又骗我过来,这几天好在步涉,要不爹爹都见不到我和长缨了!” 凤楚天转身凝望凤斯羽,柔声道: “步当家呢?” 凤斯羽犹有余悸道: “刚刚引开了他们仨的师父单翼云,要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跟胡大哥一样躺下了。” 凤楚天点点头,轻描淡写道: “咱们收拾了这几个,再去助步当家。 我对付尚夏飞,徐兄弟和长缨对付矮胡子。” 凤楚天说着,看似随意的前进一步,横跨半步,登时凌厉无匹的气势,从他身上涌出,直迫而去,将三人笼罩在内。 尚夏飞神情凛然,曲子昭骇然变色,住北山甚至后撤了一步,才站定。 众人明白了凤楚天为何如此自信,他轻描淡写的两步之中,就制造了强大的威势——这功力,接近单翼云级别的! 尚夏飞三人被凤楚天精气神紧紧攫抓,只要任意一人稍露破绽,或再有异动,将招来雷霆万钧的攻势。 刹那间,三人竟不敢异动。 住北山听到凤楚天叫他“矮胡子”,本想伸手拔剑,忽然不敢再动,因为想起了一件事——玉钢刀被虚月没收了,还在伍园,急怒攻心,无可宣泄。 凤楚天视而不见,对许衡烟胸有成竹道: “这位姑娘,黑脸你随意对付,他要伤你不容易。” 许衡烟正是缺乏实战,真刀实枪打架,平时十成功夫,发挥不出五成,有人为她定下目标,那就不同了。 比如过来天坑峰路上,步涉安排下,自己就比刚才更能打。 再受到凤楚天从容淡定的气度感染,许衡烟挺起了胸膛,点了点头,气势马上锁定了曲子昭。 曲子昭有苦自己知,被凤楚天和许衡烟两大高手气势锁定,暗骂一句,我怎么那么倒霉?! 感觉自己像站在两条湍急河流的交汇处,同时忍受两道急流冲击,稍不平衡,便会被卷入洪流。 徐重明想,凤楚天一眼看出了敌我双方各人高下,并随口作出合理分配,这功夫和眼光,或许不下于孙和琳。 毕竟孙和琳第一次见到二哥,还要出手试他深浅——不过也难说,二哥功夫一路从浅到深,自己也丝毫看不出来,是大道如常那种境界。 凤楚天再次纵前大步,曲子昭涌起手无寸铁,面对千军万马的无助。 几乎算是手无寸铁——玉钢刀已在伍园,只剩无用的伍行地印,和刚抢回来的陨铁1911,只好冒险一击。 曲子昭默念合气道诀: 身处地势,气随天行;随波而去,顺风而归。 许衡烟、徐重明和覃长缨,随凤楚天而动,如同坐上了顺风车,奔向各自目标,三军出击,同时开辟三大战场。 凤楚天距曲子昭已不足两米,曲子昭提气轻身,恍若变成轻盈柳条,静待风来拂动。 曲子昭同时拔出了陨铁古董1911,扣下了扳机 “砰!” 第114章 天涯海角,虽远必诛 九宫八卦洞。 步涉加快了脚步,到了石坪前,忽然感觉到了天印,领头往石坪上去。 并肩到了洞口,步涉见石地板发生了变化,向孙和琳使了个眼色。 孙和琳含笑点头,示意单翼云就在里面。 步涉自恃设计了阵法变化,准备踏进去,孙和琳扯着步涉退了出来,轻声道: “等等,单翼云只是暂时被困,他五行遁术精湛,这五行八卦阵,伤他不得! 他还有天印在手,如虎添翼,贸然进去,会被他所伤,要再计议。” 步涉一脸不服气道: “单翼云这么厉害,无人能制得了他了?” 孙和琳美眸一转,打趣道: “你呀!” 步涉当她开玩笑,迎上孙和琳澄澈如水的目光,惊讶道: “姑姑指条明路!” 孙和琳提醒道: “五行除了正常生、克,还有相乘、相侮、制化、胜复。” 步涉若有所思道: “我只知道这些用在医理上,如胜复——有胜必有败,有败必有报复;‘母之败也,子必救之’。 孙和琳含笑点头,温文道: “相乘是恃强凌弱、克制过分,如倾盆大雨浇星星之火,火本身太弱;或如滔天洪水扑燎原大火,水势太盛。 “相侮是‘被克者’强于‘克者’,也叫反克。 比如一杯茶水,救一车薪柴的火,克者本衰弱;或天降雨水,不能熄火山爆发,被克者强。 “制化,制是克制,化是化生,克制和化生,生中有克、克中有生,有平衡调节作用。 “比如正常土克水,水生木,如果洪水太猛,土作堤坝,会被冲垮,但多种树木,反而稳固了。 “胜复,胜是胜气,复是复气,胜复是五行某一‘行’太强,招致报复。 比如火气太旺,成了胜气,过分克制金,致金衰不能制木,则木旺加剧克土,土受制减弱克水,水盛成复气,把过分到成了胜气的火,克伐了下去。” 步涉拍了拍脑门,若有所悟道: “咦?适用很多方面啊,比如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明白了吗?”孙和琳柔声道。 步涉摇了摇头,耸肩道: “不明白。” 孙和琳谆谆善诱道: “五行相生,任何一‘行’都有‘生我’和‘我生’,两种关系。 “生我者为母,我生者为子;所以,相生关系,又称为‘母子关系’。 “正常母不害子,比如用水攻单翼云,他用木遁抵御——水生木,用水攻,则难伤他木遁元气。 除非让他太弱不受生——趁他虚,给他大补,让他虚不受补。” 步涉街头无赖口气道: “单翼云这逆子,竟然利用他母亲!” 孙和琳唇角浅笑,俏皮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可以用相侮形势、反克他。” 步涉拍腿道: “姑姑骂我是他儿哦!我明白了! “他要是中了水阵,用木遁防,咱引土阵。 “一来土重木折、反克他木遁。 二来土克水阵,水弱了,便生木困难,他木遁会变相被削弱。” 孙和琳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盈盈浅笑道: “就是这道理,只是这样一来,他本身就克你——变成了他是捕快,你是贼,贼要逮住捕快,你懂的。” 步涉打蛇随棍上说道: “我还有姑姑啊,这叫得天助。” “少念迷魂经,留着给菁丫头。”孙和琳皱起俏皮的秀鼻道。 “要不是打不过姑姑,我就跟姑姑拼了。”步涉牙痒痒道。 孙和琳“噗嗤”笑道: “领路进去,一会跟单翼云拼。” 步涉收摄心神,晋入无人无我、至静至极的精神境界,再朝前迈奇步,和孙和琳进入八阵。 两人生死胜败,就在于自己了——关键在能不能驾驭五行八阵,能不能反克单翼云,还是被他克制…… 步涉心中念头闪过,自己在水里,凭《九圣天经》的“遁”,成功摆脱倭国的“水遁”。 现在能不能故技重施,再用华夏技能,克制倭国技能? 刚踏入生门,见到许钧无恙,步涉舒了一口气,关切道: “许钧老爷子,您还好吗?” 许钧佯怒道: “你惹的是什么人?差点不好,来了个高手! “要是公平打架,能打十个你! “他对阵法半懂不懂,几次差点闯了出去,一次差点闯了进来! “我再次让阵法变化,他才老实了点! 这位姑娘是你女朋友?今晚你自己想办法,腾出房间。” 步涉尴尬笑笑,正要解释,孙和琳大方笑道: “许老爷子您误会了,我跟这家伙,没关系的!” 步涉抗议道: “老爷子,她说得不对,她是我姑姑孙和琳——您问起过的,孙公麓后人。” 许钧骇然惊道: “我胡言乱语了,原来是孙公后人,伤病在身,恕我不能行礼!” 孙和琳讶然道: “是我给您行礼,老爷子跟我祖上相识?” 许钧客气多了,悠然神往道: “说来话长,你们先收拾了那人再说。” 步涉走到了门口,倾听细看了一下,退了回来,神秘兮兮道: “咱们假设错了,单翼云不在坎水休门,而在正西,属于兑金、惊门,所以咱商量的引土阵行不通。” 孙和琳见步涉说话时,眼珠子微转动,巧笑嫣然道: “脑瓜又在转什么,说?” 步涉顿了一顿,徐徐道: “‘履霜,知坚冰至’,姑姑更厉害,看蝴蝶扇一下翅膀,就知道刮什么风了。 “我不想引正南景门离火阵了,要真刀实枪打赢他! 让他知道,敢欺负我姑姑的,天皇老子,天上地下,天涯海角,虽远必诛!” ※※※ 天坑顶上。 曲子昭枪响,众人大惊失色,替凤楚天捏了一把汗! 凤楚天却倏地折向尚夏飞,同时躲开了子弹,毫发无损! 凤楚天右掌直击,左掌下按尚夏飞的刀柄。 尚夏飞大惊失色,如果强行拔刀,会将刀柄送到凤楚天手中,无异于倒持太阿,授人以柄! 只得骇然飞退,先躲过攻击,再伺机拔刀。 尚夏飞明白,凤楚天也不敢让他拔出刀,自己的居合术,一旦刀出,能追上出膛的子弹,并且劈开——即便师父单翼云,也不敢硬撄其锋。 现在自己需要的,是一个拔刀的机会! 无奈尚夏飞无论怎样腾挪躲闪,凤楚天如影随形,左掌不离刀柄一尺,右掌随时威胁门面,他只得再次退走。 曲子昭倏地感觉全力抵御的一方气势,消失殆尽,连子弹都击了个空,浑身用错力的感觉,身体前倾。 许衡烟的气剑,却趁机激射而来,更恶劣的是——许衡烟身如飞仙,手持利剑,天外而来,跟在气剑之后。 曲子昭再次举起古董1911,扣下扳机 第115章 双剑合璧,取长补短 九宫八卦洞。 听到步涉说对欺负自己的人,虽远必诛,语气坚决如铁,孙和琳没有责怪他口若悬河,轻声道: “有把握吗?” 步涉甩了一下头,洒脱道: “我实力赢不了单翼云,可是天印能奈我何。 “姑姑本不会输给他,他不过占了天印便宜。 咱们双剑合璧,取长补短,那就不同了!” 孙和琳看他头发既不长,也不飘,偏要假装潇洒甩一下,还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笑,才油然道: “想合两人力气,一人出手揍他,只怕他忍术结合别的术,逼急了跳墙,反克八阵对付你。” 步涉瞧着孙和琳娇姿美态,目瞪口呆回忆道: “在水里,咱们避过他水遁,是《九圣天经》的招式“遁”。 现在咱们联手,再加上《九圣天经》,三打一,有把握痛揍他一顿。” “这次是什么怪招?”孙和琳讶然道。 步涉晋入了《九圣天经》境界,脑际浮现了一个卦象,不太清晰,于是调侃道: “先看看他什么菜,咱再决定怎么吃?” 踏出东北艮土生门,迈向中土的阵眼,孙和琳随着奇步,到了步涉身边。 见单翼云身型像在摇曳,又似荡漾,明明不见水,他的周围,偏给人感觉——布了一道水墙。 石室也一眼看到石墙,却被冰冻一般,所有的阵内机关,无一发动。 只有地板方石,突出的成柱,凹陷的成坑,形成了移动的迷宫,让他无法突围,却也伤他不得。 两人站在阵眼,步涉脑中卦象清晰起来,上火下火——两重光明,“?”离卦! 见单翼云瞧见自己,却不为所动,步涉奇道: “姑姑,声音也被冻住了吗?他好安静。” 孙和琳轻柔的声音,在步涉耳旁责怪道: “那你还说什么话。” 说完,快速的拉了步涉一把,两人同时移动了一个方位。 “呼!” 破空声起,两道如龙如水的气劲,激射而来,两人移了方位,堪堪擦肩而过! “初九,履错然,敬之,无咎。” ——步履中规中矩,态度慎重而没有轻举妄动,避免了灾难。 孙和琳在步涉耳边轻语道: “他确实用了忍术水遁中的‘坚冰为牢’和‘水壁为阵’。 “还听声辨方位,用了‘冰雪双龙术’攻击。 咱们站的位置,刚好被石柱阻挡,伤不到而已。” 单翼云的声音,像穿透壁垒传来: “有两下,三十年来,老夫出手,遁逸成功的,步当家是第一个,传到江湖中,足让你扬名立万!” 步涉洒然笑道: “哈哈,想不到逃遁,还成了骄傲,今天你将是我二十年来,擒下的第二人! 第一人的殊荣,已被你徒弟曲子昭摘去。” 单翼云气得差点要吐血成阵,步涉感觉到他周围“水墙壁”外,不住凝水成霜针。 赶紧握住了孙和琳柔荑,孙和琳默契地将真气源源不断注来。 步涉引导真气,在两人经脉间,往返循环不息,再化作纯阳至刚的真气,从丹田涌出。 丹田仿佛成了太阳,纯阳的真气,便是“太阳”发出的“光”,凝聚了两人真气的“金钟罩”,笼住了两人。 单翼云无形“水墙”外的霜针,结成了冰针,漫天雨箭地激射而出! 步涉两人,面对的是避无可避的冰雹! 水克火,还是火侮水,将决定两人此战成败,如果合两人之力,不能反克单翼云,只能任他破阵而去,步涉和孙和琳也将葬身阵中 ※※※ 天坑顶上。 “咔!” 曲子昭指向许衡烟的1911,膛空没弹了! 来不及思索,他收起陨铁古董的同时,掏出怀中另一块铁——玄铜伍行地印,挡了气剑。 飞来的利剑,曲子昭再也来不及反击,只好折腰仰躺倒地,堪堪避过。 许衡烟两招逼得曲子昭狼狈不堪,信心大增,如回风卷土而至! 曲子昭偏偏贴着地,无法借风飘起,只恨地无洞,不能陷身进去,只好就地横滚。 许衡烟从他先前躺着的地方掠过,曲子昭见她拇指微动,像是再发出气剑,骇然举起伍行地印封挡。 许衡烟拇指,并没有气剑射出,只是左足尖踢向曲子昭腰间,曲子昭骇然翻滚。 许衡烟足尖,却射出了气劲,精准撞上了曲子昭后背“神道穴”! 曲子昭浑身一麻,感觉到对方右足尖跟着踢到,撞上了“至阳穴”,自己再也动弹不得。 许衡烟怕曲子昭再伤人,他身上的伍行地印和陨铁古董,都没收拿走,理直气壮道: “古董是你给步涉的,铜饼是不是也抢他的? 我先帮他收着,想要回来,你找他去!” 曲子昭听得气急败坏,偏偏无可奈何。 ※※※ 徐重明一步两米的跨度,朝住北山半凌空而去,三掌连续劈出,角度不同,力道忽轻忽重。 覃长缨气剑像开路先锋,平射而去,人随气剑至。 住北山如果手上有刀,还可以挡覃长缨气剑,再凭借强横的内力,硬架徐重明。 但现在手无寸铁,只能横移躲闪覃长缨气剑,再折腰回手,不理徐重明掌劲轻重,凭浑厚的真气强封。 覃长缨掠至,双掌拟指挥出。 住北山感觉覃长缨气劲,比徐重明弱,左手腾出,格挡覃长缨,格了个空! 覃长缨劲力虽不强,却把他看了个通透般,化掌成指,刺向他胁下。 正是住北山腾出左手迎长缨,露出破绽的穴位,再不及回救,骇然撤回部分劲气,布于胁下。 徐重明双掌击向住北山右掌,正是住北山气劲撤回之时,掌劲排山倒海吐出。 如同遇到战场敌人刚撤退,大军掩杀而至,住北山顿时吃了大亏,受伤喷出一股鲜血。 更让住北山骇然的是,覃长缨明明刺向他胁下的五指,未卜先知布了防一般,指又变掌,迎上他撤回了全部真气的左掌。 “蓬”!双掌交接,住北山再喷一口鲜血,连挫四步。 覃长缨如影随形而至,掌指变幻翻飞,脑中浮现《墨经》,拿住北山练手,随意出招。 住北山叫苦不迭,似乎每出一招,覃长缨随意出手,便针对了自己难以回救处发招,以致自己原招出到一半,就被迫变招。 住北山更快速度,换了更繁复的招式,依然没能改变大势。 住北山这几天,本来有时间重新弄一把刀,总觉得不如玉钢刀称手,最终作罢,此时后悔不已。 就像人饿极了,饼干也可以充饥,不一定要鱼肉,自己却不拿饼干当干粮。 此时此刻,手上别说刀,即便一根木棍,能使出居合道,也不容覃长缨两人如此嘚瑟。 覃长缨才触发气机,功力比住北山弱太多,本没如此战果,只是徐重明好整以暇在旁环伺。 住北山一旦强攻覃长缨,便招致徐重明与覃长缨联手攻击,只能被动成了覃长缨陪练。 覃长缨招式渐渐纯熟,住北山慢慢顾此失彼,开始捉襟见肘,气得嗷嗷大叫,不再理会覃长缨招式,强行将自己招式使完。 如此一来,破绽大开,同时暴露在两人之前,徐重明和覃长缨不再犹豫,同时出指如风,连点他几处大穴,住北山委顿在地。 覃长缨暗喜,《补天圣典》配合《墨经》,这么好使! 第117章 忍者神龟又如何 九宫八卦洞。 步涉受单翼云攻击,撞上石墙之际,双足分踏石墙和天花,身体倒卷而回,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双拳变掌出击,掌变五指微曲,两手大拇指并拢,中指和食指反扣缠绕,将所有内力灌注中指,以点破面,双双点在单翼云掌心处。 两指真气一正旋、一反旋,像交错缠绕的双钻头,破掌而入,竟是长驱直入,毫无阻滞。 步涉不喜反惊,单翼云内息,突然又变成汪洋大海,满溢肆虐,把盘旋气劲反迫过来。 水多木漂,相侮反克! 步涉料到对方有此一招,仍想不到他转换这么迅疾,急将盘旋气反向席卷收回,指化为掌,再催动反气,连布了数道气墙防御。 像堤坝拦截对方气劲狂潮,盘旋真气再全力改变方向,疾迎上去。 “轰”! 步涉面容煞白,强忍住喷出的鲜血,往后飘退,单翼云如影附形,贴身追来。 步涉暗叹,想不到还是葬身此地,最主要连累了姑姑和许钧。 孙和琳心知此刻性命攸关,单翼云数十年功力,一旦追上步涉,全力一掌岂同小可,却不知单翼云意在脱困。 孙和琳顾不得天印影响,也顾不上自己近半真气注入了步涉体内,疾往前扑,右掌手挥五弦击出 步涉与孙和琳错身相交一刻,默契地握上她左掌,两人真气再全部灌入孙和琳体内,天印影响大幅减弱,直到忽略不计。 单翼云左掌迎来,如墙挡住孙和琳五指攻击。 “嘚!嘚!嘚!”三声! 出乎当局者预料之外,单翼云应指飘飞,一掌再使不下去,孙和琳虽意在救步涉,却顺带把单翼云迫回了阵中。 孙和琳才知道,紧握的手变成一条运河,两人真气联成一体,创造了出这个战果。 孙和琳也借反击之力,后飘托住败退欲倒的步涉,两人再次落到阵眼中。 步涉再也忍不住,鲜血喷出,大手再次被孙和琳握住,真气缓缓回流,运行周天之后,伤势已愈大半。 孙和琳温言责备道: “化解两次攻击就飘,一听到他们危险就不要命,小命捡回来了,还冲动不?” 步涉继续引导真气疗伤,有恃无恐道: “都说姑姑在,我得天助啦!” 孙和琳没有松手,助他疗伤,提醒道: “他先让你轻敌,再故意激你,看不破吗? “他们在天坑顶攻击单翼云,受天印影响明显不大,当有奇遇。 “单翼云有帮手,怎知道你没有有帮手隐藏? 尽人事,勿要三心二意。” 步涉经提醒,醒悟过来,如果徐重明、长缨兄他们有危险,即便现在赶回,也来不及了,敛起笑容,认真道: “姑姑教训的是,刚才鬼迷心窍,没能超脱‘离’卦九三爻。” “九三,日昃之离,不鼓缶而歌,则大耋(音蝶,意迟暮老者)之嗟,凶!” ——夕阳西下,无比绚丽,如果不乐天知命,空作英雄迟暮之叹,有凶祸。 夕阳无限好,却已近黄昏,怎会长久? 真气循环了数周天,步涉伤势已痊愈,胸有成竹道: “虽然找不到他破绽,但已经找到破他的办法,刚才我真气注入姑姑体内,不再受天印影响,反击还让他受伤了?” 孙和琳露出一丝率真的笑意道: “你这娃娃鱼,疗伤比他强,他现在确实带了伤。” 步涉大为意动道: “这一次咱们到阵中跟他玩,姑姑是正,我是奇,受敌不败,在于奇正。 “千变万化,让敌人防不胜防,也在奇正。 更何况,现在形势已经扭转,对咱们利大于害。” 孙和琳语带轻责,却不违拗道: “你是心痒难搔,非得马上收拾他,走。” “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吉。” ——泪流成泽的样子,忧思至于叹息,居安思危如此,吉利。 步涉脚踏奇步,掌化为指,直取单翼云右翼,似是右脸、耳、太阳穴,都在袭击范围之内,又可随意改变方向,攻击其他地方。 单翼云骇然弹起反击,琢磨不定步涉攻击方向,无奈采取了守势。 心中不由暗凛:这小子刚才还剩半条命,现在不仅满血复活;体内真气虚实,和真实攻击方向,还完全无法探测。 却不知,这一次步涉出击,融合了两人全部真气,单翼云受伤没有复元,功力有所损伤,一增一减之下,心智再次减弱三分。 步涉身后是孙和琳,两人跳舞一般,紧握双手,旋转起来,并且双手一收,如同旋转的葫芦,滴水不入,攻无可攻。 双手伸直,变成陀螺,无处不可攻击。 “蓬”! 气劲交击声中,步涉腾出一手,和单翼云实实在在对了一掌——他再不能随意切换五行遁术。 两人腾挪方位,攻出角度,无不在单翼云预料之外,硬被迫开。 步涉一声长啸,足下运劲,两人双剑合璧般,激射而去! 步涉五指,竟然像孙和琳手挥五弦,往单翼云正面弹去。 步涉真气运行轨迹,再次让单翼云捕捉不到。 他要是化五行遁防守,步涉随时劲力聚集在一点,攻破他分散的防守,完全有可能! 就算单翼云是忍者神龟,戴了坚硬的壳,也能被针扎破。 步涉迫得单翼云再次无奈,曲臂出掌硬接自己招式。 步涉催动反气,倏地换了个方向,气劲未交,便错身而过 ※※※ 天坑顶上。 众人不知怎么处理倭国人好,没有人接凤楚天的话。 覃长缨更显得尴尬,打破沉默道: “把他们也丢进地下室,在外面锁上,让他们也吃吃苦头。” “就这么办”凤楚天点头道,“步当家如果遁逸了,此时可能会在哪?” “她太爷爷那!” “许钧师父那。” 凤斯羽和覃长缨同时默契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凤楚天讶异道。 凤斯羽瞪了覃长缨一眼,意气自若道: “因为过来天坑顶之前,他在那设了阵法,说用来对付强敌。” 覃长缨微一思索,硬着头皮道: “呃,对不起,我给单翼云画了一张图,也是九宫八卦洞的,本来是骗单翼云过去,困住他,没想到成真了” “那人好厉害,能开山移土,不担心你师父吗?”凤斯羽嘲弄道。 覃长缨脸憋得通红,欲辩无言。 凤楚天给曲子昭三人,又补封了几道穴,安排众人将三人扔进了地下木屋。 上来峰顶,覃长缨将铁翻板上、像井盖的小铁门,开了一道缝,塞了一根木头卡住。 以免关在里面的三人,缺氧闷死了,才随众人一道前往许钧住处。 第118章 神龙战闪电 九宫八卦洞。 单翼云气劲击了个空,用错了力般,难过得要吐血。 兀的孙和琳像火箭一般,激射回来。 步涉如推进器脱离,落在了攻击圈外。 单翼云泄愤般大吼一声,展开压箱底本领,左手伸臂,手腕一弯,左掌像扇子般,送出一道劲风,神奇的将击出的劲气,改变了方向,成了围绕自身、如刀的龙卷风一般,极速旋转,劲风狂作。 步涉骇然,担忧姑姑难避免的吃亏,强排杂念,晋入了一种境界,身体与周围融入一体,精气神无限扩张到宇宙之中。 忽然涌泉发热,天灵奇寒,真气源源不断涌进体内,斜踏出一步,切入了单翼云的攻击圈之内。 “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获匪其丑,无咎。” ——出征讨伐,折杀敌人首脑,自有嘉奖;俘获不是一般小丑异类,没有灾难。 单翼云再次骇然——已明了孙和琳袭来的气势,必定融合了两人真气,步涉将成一座空城,看他精气神、脚踏奇步,一副真气充盈,毫不受损的样子,哪像空城? 不由得劲气再减弱三分,以防备步涉突起攻击。 步涉见状大喜,知道单翼云完全看不破自己虚实,不得不分神戒备自己。 如果单翼云真的腾出手攻击,当会发现步涉摆的空城计,货真价实,其实不堪一击,纯粹凭精气神将他锁紧。 “蓬”! 单翼云和孙和琳气劲终于相交,无比激烈的短兵相接,两人都在了龙卷风之内! 掌风拳影中,兔起鹘落下,龙卷风始终围绕,两道人影鏖战不休。 ※※※ 天坑顶上。 覃长缨想起刚才问凤斯羽语气,确实有点过分,默默的在凤斯羽身边跟随。 凤斯羽气还没顺过来,将装着最后一颗丹丸的手机袋,塞给了覃长缨,娇哼道: “别惹我,找你的野狐狸去!” 说着,追上了父亲凤楚天,并排而行,不再搭理覃长缨。 凤楚天问起这几日事情,凤斯羽忘了覃长缨般,咭咭咯咯说起来。 她本就伶牙俐齿,将经过说得跌宕起伏,只是略去了步涉口无遮拦、和难免暧昧接触部分。 一直到了石坪前才说完,许衡烟领着众人走向洞口,惊诧道: “他们已经在阵里面,阵已经启动了。” “咱们快进去!”凤斯羽迫不及待道。 覃长缨心里涌起酸溜的感觉——许衡烟关心自己时,斯羽不舒服的心情,终于体会到了。 到了洞口,许衡烟举步便迈出,凤楚天提醒道: “许姑娘不急,稍微慢点,大伙才能跟上,踏错会被困住。” 许衡烟点了点头,莲步轻移,众人小心翼翼,踏着许衡烟踩过的石板,到了洞天大厅。 正西惊门石室,气劲交击声,不绝如缕。 覃长缨众人到了石厅 步涉全神聚集在单翼云身上,孙和琳聚精会神和单翼云交战,浑然不觉石厅外有人。 步涉精神感应全面展开,玄之又玄的再踏一步,正是直接威胁单翼云破绽所在。 凤楚天看在眼里,忍不住颔首露出赞赏神色。 单翼云本已受伤,又分神戒备步涉,孙和琳妙招迭出攻击下,左支右拙。 要不是孙和琳在这种形势下,心中仍不起杀伐,单翼云早已受伤落败。 单翼云看出了这一点,心中有了计较。 战圈越缩越小,龙卷风也越收越小,步涉踏的奇步也越靠越近 单翼云料定孙和琳不会下杀手,倏地出手攻向步涉,对孙和琳不再防守——拼着受伤,也要击杀步涉,以免他时刻威胁自己。 如果今日不杀步涉,将来威胁更大! 孙和琳果然没下杀手,却比单翼云更快的扑向步涉,要将他撞开。 孙和琳知道,这娃娃鱼,不过剩个空架子。 众人惊骇之中,孙和琳撞上步涉,两肩相碰,乍合又分,无人看破真气已在两人之间贯通。 步涉离地腾起,头前脚后地主动出击,两掌上下开合,所有动作浑成一个整体,无可分割——甚至和整个石室,天然融合。 单翼云生出不协调感——自己在这石室中,是蛇足! 心中奇妙的萌生了要退出石室的感觉,单翼云强压情绪,双掌互相绞缠,蝴蝶翻飞般攻向步涉。 步涉施展起《逍遥游》云鹏身法,巧借旋风,扶摇而上,单翼云击了个空! 单翼云不惊反喜,双足踏地运劲,如火箭直冲而上。 石室高达五六米,任孙和琳长了翅膀,也不能瞬息而至,打定主意——势要在半空之中,击杀步涉! 凤楚天瞧出了单翼云意图,不禁替步涉暗捏了一把汗。 《全龙图》在步涉脑际展开,似乎自己镶入了轴卷,化身为龙。 腾跃翻飞,身躯穿梭,双手掌、爪、指变幻,甚至双足也变幻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 步涉终于完全领悟了《全龙图》! 单翼云身在局中,此时才后悔不迭——空中成了步涉主场! 单翼云如果伺机降落,气机牵引下,步涉必定龙化九天惊雷,疾劈而下。 下方的孙和琳,占位巧妙,单翼云无论如何降落,都在她攻击范围! 天雷滚滚,入地无门,上下夹击,单翼云不成肉饼,也被劈成两半! 这步涉可不是孙和琳——不会心善手软。 覃长缨对比脑海中滚瓜烂熟的秘籍,看两人鏖战,心中越来越佩服。 虽然《墨经》会针对敌人破绽,自然生出更高一筹的招式,可是对方招式,超越自己功力、眼界,即便瞧出破绽,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像摸高达到325米,便能扣篮,可是明明知道这结果,身体限制,唯有徒呼奈何。 除了单翼云,无人知道步涉此时汇聚了两人功力。 覃长缨也看不出,心中暗想:步兄弟和单翼云的鏖战,仿佛一条神龙和一道闪电交战,是自己万不能及的。 “轰”!“蓬”!“噗”! 不绝如缕,急促的气劲相交之声后,两人如纸鸢从空中坠落。 门外众人无不屏住了呼吸,心中祈祷落下来时,站着的千万是步涉。 奇怪的是,孙和琳并没有出手攻击单翼云——因为和步涉两肩相碰之时,体内真气已全部转移给步涉。 只能勉强接住了步涉,步涉脸上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噗”! 单翼云双足落地,依然站立 第119章 一战名扬天下 步涉和单翼云,同时从空中掉落,站定的是单翼云。 众人心中大惊,一时忘记救援,只有凤楚天气定神闲,静观其变。 孙和琳眉黛轻蹙,横了步涉一眼,双手推开了他。 原来孙和琳接住摔下来的步涉时,步涉体内真气,便传给了孙和琳。 真气在她体内运行一周,又输回去为步涉疗伤,发现步涉受伤不重,人却赖在孙和琳怀里。 步涉站了起来。 “蓬”! 单翼云才直挺挺的摔了下去,就像一段木头,根部腐朽了,倒了下去,激起地上尘烟四散。 这时众人才爆出一阵呼叫,欢声雷动。 大伙被这单翼云和他徒弟,欺负得够呛,终于大仇得报,怎能不扬眉吐气! 徐重明更大喜若狂,不明白二哥怎地变得这么强大——和伍行第一高手单翼云分庭抗礼,还将他挫败! 总之这是好事,只恨伍园众兄妹,没能亲见! 凤斯羽暗忖,这家伙之前,是扮猪吃老虎吗? 这身手,怎会怕了曲子昭和千妙星两人? 可是当时他和曲子昭对打,确实差点吐血身亡,难道现在神仙附体? 想不明白这娃娃鱼! 凤楚天也震骇,这小当家和斯羽年龄相当,怎有如此功夫? 即便换做自己,和单翼云对打,恐怕自己也落得饮恨收场结局。 凤楚天不明白的是,步涉功夫多是逼出来的,遇强则强。 比如一般人百米速度12秒,身边多了个跑进12秒的劲敌,往往激发了潜能,沾光突破了自己极限。 何况步涉此时,是以两人功力,对阵单翼云。 还有以五行火属性招式,反克单翼云水遁,再借了阵中金属性“制衡”单翼云,才勉强有如此战果。 步涉像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走到单翼云身前,点了他气海穴,从他兜里拿出了“伍行天印”,盖上了铅盒。 步涉见单翼云不解和不甘的眼神,神气道: “知道你为什么输吗?” 单翼云冷哼了一声,一副你爱说不说的神情。 步涉胡诌道: “我给你测测姓名—— “虽然你有一个好名字——翼云,《庄子·逍遥游》说,大鹏‘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但是你的姓氏——单,汉字意思,是孤单。 孤单的大翅膀,那不是折翅的意思吗?” 大伙忍不住笑了起来,步涉转头感激望向孙和琳,再对大伙豪迈道: “其实打赢单翼云啊,我是捡现成的,全赖仙女孙姑姑! ‘伍行天印’,自今日起,重归伍园!” 徐重明已热泪盈眶! 孙和琳淡然如水道: “你做成的事,勿要赖我。” 说完望向覃长缨,温言道: “恭喜斯羽,恭喜长缨,触发了气机,长缨要多加小心,补天掌门风正影,很快定会来找麻烦。” “多谢姑姑提醒,我一个小喽啰,他还会亲自出手啊?”覃长缨不以为意道。 孙和琳提醒道: “他不一定亲自出手,但是会派弟子过来。” 覃长缨不解道: “他们没见过我,他弟子也能感应到我吗?” 孙和琳眉黛轻蹙道: “风正影富可敌国,有钱能使鬼推磨,手眼通天。 还养了一只马熊,恐怕能一熊打十只老虎——总之小心!” “哈哈,敢来的话,我和长缨兄,请姑姑吃熊掌。”步涉信心十足道。 “你这娃娃鱼,勿要托大,好啦,我事了啦,长缨再见!”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道,“再见啦,诸位后会有期。” 步涉依依不舍,急切道: “哎,姑姑慢走,许钧老爷子,不是找姑姑吗?” 孙和琳走出了石室,浅笑盈盈道: “有你们在,许老爷子会无恙,走啦!” 步涉提着单翼云,到了石厅放下,对孙和琳笑嘻嘻道: “我送送姑姑!” “别,先招待大伙,后会有期。” 孙和琳美眸闪烁说完,飘然而去。 步涉露出一个阳光般笑容,摊开双手,像将眼前的事摊了开来,展示给凤楚天看,歉然道: “凤总好,又见面了! 本要拜访凤总,您也瞧见啦!” 凤楚天不以为忤,诚挚道: “步当家客气,这几日舍命维护小女之恩,作为父亲,无论给步当家什么补偿,都不够的。 反过来还有一事,要厚颜相请步当家——就是最近有个小公司,准备开业,想向步当家请几幅字。” 步涉受宠若惊道: “凤总是真客气,刚才单翼云说,他徒弟尚夏飞和住北山赶到。 “想必是凤总出手,大伙才得以保全,是我应当感谢您! “我的字惨不忍睹,凤总不怕辱没了招牌,我当然乐意,小意思而已! 回到市里,明日便可磨墨涂鸦。” 凤楚天微笑道: “求字要趁成名前,这一战之后,步当家怕已名扬天下! 那就有劳步当家。” 徐重明迫不及待插入道: “有件事,要跟二哥说一下,可能要快点赶回去! “老六胡景游,被曲子昭震断了心脉,命在旦夕! 幸亏斯羽小姐,给了一颗丹药续命,现在人在静空庙。” 步涉心里一惊,自己挖灵参时,玉魂提示——剩下的一颗灵参,救两人性命。 除了许钧,另一个竟然是六哥胡景游! 玉魂回应起来,后知后觉,你要拔了,看你还有没有兄弟! 步涉心下大慰,对,你说得对,什么都对! 步涉掏出玉簪子,转身递给了凤斯羽,长揖而拜道: “完璧归赵,斯羽和长缨兄,是我们大恩人,无论怎么谢,都不足表达感激之情,先受我一拜!” 覃长缨赶紧还礼,凤斯羽接过簪子,只是被步涉这么恭敬对待,反而有点不适,俏皮道: “姑姑说的,那是你的功劳,勿要赖我。” 步涉正容道: “咱们之间是无所谓,但这是救了六哥一命,可知我心里多感激! 要不是两位,我回去都见不到兄弟了!我们得先赶回去。” 许衡烟也将陨石古董,和伍行地印递给了步涉,巧笑嫣然道: “哎,谢谢啦!这是你的! 太爷爷好了,我就跟长缨师弟去市里,找你玩啊。” 步涉拜谢作揖道: “是我要感谢许姑娘——去天坑顶的路上,要不是许姑娘,我和斯羽已经难逃厄运! 许姑娘来市里,蓬荜生辉,我一定恭候!” 步涉想起一事,叮咛道: “许姑娘,这个八阵图,还有个细节,最好注意下。” 许衡烟愕然道: “我可不懂阵,你先帮我做完。” 步涉哑笑道: “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来回走多了,阵中地板难免沾上印子,有空擦扫一次,便能清掉痕迹。 以免敌人循着足印,轻松找到正确走法。” 许衡烟心不在焉听着,实在不相信——谁会这么细心。 倒是单翼云,轻敌之下,没有留意足印就贸然闯入,现在步涉提醒,破阵竟然如此简单! 在心里抽了自己几大耳刮子,只是悔之已晚。 第120章 再不追,宝贝就跑了 步涉替单翼云把了脉,伤势不算严重,怕他复元了伤人,补封了几道穴——包括哑门和听宫。 又叮嘱徐重明道: “这个单翼云,三哥扛他一下,怎么说也是伍行中人,他不仁,咱们不能不义。” 徐重明点点头,提醒道: “还有尚夏飞三人,凤总仗义出手,被关在天坑顶下的木屋里。” 覃长缨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步兄弟,还有件事,差点忘了! 在深坑下,听到千妙星说去伍园,这时候怕在五园了!” 步涉想起去天坑顶路上,曲子昭也说了——千妙星去伍园取玉钢刀,点头道: “那咱们得快点走了,回到市里,再答谢大伙! 这儿手机不一定有信号,到了有信号地方,三哥就叫大伙速回伍园。” 徐重明轻皱眉宇道: “来九宫八卦洞的路上,就联系大伙了。 他们正在赶来凤凰山,可能快到静空庙了。” “步兄弟需要帮忙吗?”覃长缨诚恳道。 步涉轻描淡写道: “那个千妙星轻功厉害,武功现在也不怕她了,伍园还有两位何大哥镇守,也能将她办了。 许老爷子正在康复,长缨兄不妨留下看一两天。” 许衡烟插入道: “长缨师弟的气剑太蹩脚,太爷爷说一下,就不怕坏人了。” 覃长缨无奈点头。 临走前,步涉叫许衡烟关了阵,自己去看一下许钧老爷子,把脉透入真气。 先是隐约感受到了许钧手厥阴心经,接着多了一个玄奥的感应——微弱的手厥阴心经,在召唤什么! 就像妈妈喊儿子回家吃饭! 手厥阴心经和阴维脉是交汇的,那就是阴维脉虽然还没有,但是随时可能会生长出来。 就像妈妈一召唤,儿子随时可能突然回家。 步涉一阵欣喜,真气掠过许钧全身,同样的感觉! 意味着奇经八脉,正在投胎过来的路上。 步涉振奋道: “许老爷子,十二正经已经能感觉到,奇经八脉正在回来!” 许钧却忽然问道: “孙姑娘呢?” 覃长缨安慰道: “孙姑姑已经离开了,她说师父会复元的。” 许钧惊道: “走了?她可能会危险!” 这下吃惊的变成了步涉,惊问道: “许老爷子,这是为何?” 许钧悠悠道: “我年少出道时,自以为不能天下无敌,也没人能伤害我。 “魔皇项钧找上门来,我武功也刚好被他克制,他三万里追击,我从米国到华夏。 “到了昆仑山,遇到一位异人,挫败魔皇,救了我。 “异人正是孙公麓,现在魔皇重出江湖,孙公麓后人,怕有危险。” 步涉诧道: “魔皇项钧,是谁? “你是伍行的,想必知道,天下伍行,是四海文玩的霸主。 “翡翠珠宝,也占一席之地——主要是九重峰。 墨门主导了茶业,珠宝的鉴别和雕刻,也天下无双!” 步涉暗忖,这个我真才知道,难怪曹丹在本市,号称占了珠宝半壁江山,仍然忌惮墨门,原来墨门珠宝也那么厉害! 知道许钧还有下文,没有打断,许钧继续道: “魔门,则主宰了全球娱乐文艺界。 “他给我开了条件——衡烟丫头跟随他,进入娱乐界,就放过我。 “我说,你给我提鞋,我勉强考虑;进娱乐界,要衡烟丫头,想都别想! 然后再次被他追击三万里,变成这样了。” “这个项钧魔皇,比单翼云还厉害吗?” “大海比湖泊。” “哈哈,既然姑姑的先人能收拾他,想收拾我姑姑——当我姑姑吃素的吗?” 玉魂回应,你姑姑就是吃素的。 步涉怼玉魂,注意用词,我姑姑是吃斋的神仙! 步涉安慰许钧道: “许老爷子放心,我会告诉姑姑,安心养伤,现在好一些了,可以慢慢吃点肉了。” 一听到肉,许钧激动道: “一年不知肉啥味了,去抓只野兔!” 凤斯羽忍不住插入道: “对,这家伙烤的兔肉,比龙肉还好吃!” 覃长缨听着不是滋味,新触发气机,也试着给许钧把脉。 许钧大奇道: “长缨因祸得福,触发了气机? “虽然还不算深厚,但能感觉出来,这真气潜力极大,特点就是强! 假以时日,不输于你朋友步涉。” 步涉笑道: “我还在呢,许老爷子给点面子,行不行?” 许钧坦荡道: “你真气特点,是运转如意,却难说比我长缨的强大! 打赢单翼云,肯定用了诡计,你小子,嘿嘿!” 步涉不予置评,抓兔子的任务,自然覃长缨去,和众人道别,准备回静空庙。 徐重明背上了单翼云,步涉叮嘱道: “天坑顶的三人和单翼云,先带回五园。 说不得,伍园如果有事,只好把他们换成筹码。” “你们伍园不仅是酒鬼,还是赌鬼。”凤斯羽忍不住吐槽道。 步涉领头踏出石厅,打趣道: “还好,不算饿色鬼。” “你别跑!”凤斯羽后面气急说着,要追上来掐步涉,想起覃长缨在旁边,才罢手。 步涉领头跑出了石坪,忽然一个黑影窜起,跃过比人高的荆棘丛。 玉魂忽然提示,宝贝! 步涉气结,你丫叫谁呢? 玉魂提示,许钧不是要吃肉吗,再不追,宝贝就跑了! 众人还在石坪,步涉压低躯体,悄悄往黑影消失的荆棘丛,绕了过去。 还有十几米,荆棘丛大动,黑影窜了出来,直撞而来,一对长角,像刻纹清晰的大弯刀——是野山羊! 步涉拔出正宗刀,山羊似乎感觉到刀气,忽然折了方向, 步涉运起《逍遥游》,发足追去,眼看山羊就要奔向悬崖,步涉长刀直挥 山羊短促的叫了一声,不及变向,撞上了一棵大树,瘫倒不动了。 步涉快步走近,按住羊角一看,是一头公羊,已经气绝。 羊头侧边,一道深凹痕,手指按压,发现骨头已经碎裂,原来被刀气所伤! 好一把宝刀,有这刀,还要啥昆吾刀? 玉魂回应,一把宝刀,用来宰羊!这刀切玉可以,雕小件呢? 步涉回应,我偏要气单翼云,用来杀羊;那就熔了那两把玉钢刀,做昆吾刀,这把留着。 步涉想着,扛起山羊,虽然有点瘦,但是体重不下于两百斤,显然是一头老山羊了。 回到石坪前,许衡烟送别众人,刚好赶到。 步涉顺便用正宗刀,在山溪旁,几刀把羊宰了,居然宰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红石头”! 第121章 纯天然羊宝 看着掌中羊身上的“红石头”,步涉也纳闷,这是啥玩意? 玉魂提示,这就是宝,羊宝,二两也不止! 接着又提示了功用和价值,步涉大喜,端详好一会,许衡烟奇道: “这是什么?” “呃,这叫羊宝,”步涉解释道,“羊身上的结石。” “那还看什么?快扔掉!”许衡烟率直道。 “珍贵药材呢,”步涉笑道,“相当于佛身上的舍利。” 许衡烟脑袋偏了过来,看着这像凹凸不平的“红石头”,好奇问道: “有什么用?” 滋阴壮阳,但你这丫头品性单纯,说了还不打破砂锅问到底? 步涉于是避重就轻道: “可以补肾益气,强身壮体,很多疑难杂症,都要羊宝作药引。” “太爷爷能吃吗?”许衡烟双眸放光道。 “许老爷子吃羊肉就好,”步涉摇头道,“羊宝太补了,吃了会流鼻血。” 许衡烟于是作罢。 凤楚天识货,欣然道: “这是天然至宝,步当家愿意割爱么?” 见多识广的凤楚天开了口,何况自己还欠凤斯羽九百万,于是递给了凤楚天,打趣道: “凤总拿好,小心使用,怕过分了,有人受不了!” 凤楚天豪爽道: “这在拍卖会,必过千万,还不一定买得到天然的,就按这个数给步当家,怎样?” “还没答谢凤总,这个聊表心意,这羊宝,赠送。”步涉不好意思笑道。 凤斯羽插入道: “我归我啊,你别想欠我钱,给我爹一个石头,就抵消了。” “哈哈,”步涉爽朗道,“蝈蝈的翡翠蛋,少不了,这真是赠送!” “那可不行!”凤楚天断然道,“亲兄弟,明算账,步当家拒绝,我哪敢拿着重礼?” 步涉无奈道: “那就按五折。” 捡到五百万,步涉、凤楚天一行往静空庙,途中凤斯羽将玉簪子给父亲保管。 现在她确定了一件事情——簪子放在家里,会很安全! 无论谁想来偷,要过英雄父亲的一关,无异于上天摘星。 还在半路,下起了雨,步涉和凤斯羽的外套,裹石头扔瀑布底了。 单翼云怎么说也是宗师,步涉只好折了一根茂密的枝丫,绑在他腰后,遮一下雨。 单翼云铁青的脸,缓和了一点。 凤楚天脱下外套,做了一把简易伞给凤斯羽,凤斯羽一阵温暖,撑着陋伞,和父亲偎依赶路。 到了静空庙,步涉已经浑身湿透。 伍园王闻远、齐鸣谦、黎允升还没赶到,只见空云师徒在。 步涉见大师容色平静,没有哀伤,猜想胡景游伤势没有恶化,心里一阵轻松。 空云大师摆出了几个茶杯,油然道: “你来了。” “我来了。”步涉轻描淡写道。 空云禅师扫了众人一眼,淡泊道: “湿透了。” “不打个遮雨伞?”真澈和尚插入道。 “伞都没有,哪来的遮雨?”凤楚天爽朗道。 “雨都没有,哪来的伞?”空云禅师微笑道。 “雷声好大!”真澈和尚感慨道。 “哈哈,今天的曲调真大!不知哪位?”步涉望着不认识的真澈笑道。 “和尚真澈,师父大弟子。”真澈和尚作揖道。 徐重明放下了单翼云,便联系伍园众人。 凤楚天和凤斯羽落座,步涉解开了单翼云穴道,把了一下脉,没有大碍,让他坐下。 空云大师在,步涉很放心,询问道: “不知道我六哥在哪?先去看看。” 于雪霏听到声音,走出了房间,见到步涉像看见救星一样,婆娑的泪眼,充满了期待。 步涉、徐重明还有凤斯羽都站起来,走了过去,步涉微笑安慰道: “雪菲姐放心,只要还有体温,保证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六哥。” 于雪霏听出他语带调侃,嗔道: “是还给你,他又不是我的!” 步涉笑而不应,拿出车钥匙,递给徐重明道: “三哥,我针灸针在车上,帮忙取一下。” 徐重明点头飞奔而去。 步涉到了房间,童信尽责守着生死未卜的胡景游,于雪霏做了介绍。 步涉朝童信伸出了手,童信不满道: “我姑姑还好吗?你就是步涉? 孙姑姑为了你们的什么‘天印’,差点搭上了命!” 步涉歉然笑道: “对不住,欺负姑姑的人,我肯定不能放过他,已经逮住了。 “就在外面,童兄去看就知道。 姑姑平安无事,又去云游了。” 童信“嗷”了一声,提起马首杖,夺门而出。 步涉坐下,替胡景游把了脉,真气缓缓注入他经脉,语气严峻道: “雪霏姐,不是好消息” 于雪霏俏脸倏地煞白,柔荑无力的扶着床头几案,颤声道: “怎么了?不是说生龙活虎吗?” 步涉露出了笑容,调侃道: “我只说雪菲姐没有好消息,不是指六哥。 “因为接下来的四到五周,雪菲姐可能会辛苦,要照料六哥。 “一个月后,六哥才能生龙活虎。 “丹丸果然好东西,心脉断了,还是保住了六哥生机。 “但是恐怕还要几天,六哥才能醒来。 施针几次之后,便会恢复生气勃勃!” 于雪霏舒了一口气,扶在几案的玉手,收了回来,嗔骂道: “你这人!不带这样戏耍人的。” “我就说你们当家,不是好东西,最好将他乱棍打出!”凤斯羽忍不住低骂道。 步涉投降道: “好,我错了,咱们先到外面,六哥正在恢复,需要安静。 雪菲姐给三哥打个电话,车里带一瓶酒来。” “看,你们娃娃鱼,就是酒鬼!”凤斯羽嘲弄道。 步涉一脸无辜道: “什么呀,六哥一会稳定了,要帮他取弹头,才能续接心脉——取出弹头,不要消毒吗?” “谁让你不说清楚!总之车里放酒,就是想喝!”凤斯羽嘴硬道。 步涉无奈苦笑。 于雪霏打了电话,一会徐重明和王闻远、齐鸣谦、黎允升一起到来。 步涉安排下,徐重明带着三人,去天坑顶上,背尚夏飞三人下来。 再为胡景游治疗,先是封住他穴位,用“六龙诀”吸出了弹头。 酒精消毒之后,才做了一次针灸,修复受损经脉和心脉。 完毕之后,想起两个巨大紫袍玉带石,还在水底。 步涉又安排几人一起,打捞了上来,一块七八百斤。 大伙都是练过的,不算费力,抬着紫袍玉带石,往步涉车里走去。 凤楚天一见,又大为意动道: “这就是紫袍玉带石中的籽料,光石料就不下百万,何况这么完美的天然形状! 摆我家大门,一千万,步当家愿割爱?” 第123章 多谢不杀之恩 步涉掏出了陨铁古董,对千妙星好整以暇道: “加上这个呢?我做庄家,够不够筹码?” “三师哥古董,怎会到了你手上!”千妙星色变道。 步涉意味深长笑道: “有个朋友帮忙,劝服了曲子昭,他心甘情愿将古董送给了我。 我可以保证,他安然无恙。” 千妙星一头雾水道: “怎么赌?” 步涉提议道: “我做人质,交换两个丫头,这样你才能带着需要的物品,还有我,安然离开伍园。” “自信的很呐,”千妙星嗤之以鼻道,“你比伍家大小姐值钱吗?” 见到伍菁菁和甄田涛泪水收住,步涉洒然笑道: “伍家大小姐万金之躯,我当然不能比。 “但你不换人质,指挥伍园兄弟,操纵阵法的,可就是我! 千姑娘带着人和物品,想安然离去,还有把握吗?” “我能进来,”千妙星振振有词道,“自然能出去。” “哦?”步涉轻描淡写道,“如果我朝天空一扣扳机呢?” 千妙星嘲弄道: “不简单,我的秘密武器,都被你知道了。 “只是这古董射程,最多五百米。 “‘海蓝天翼’可是能飞上万米高空,平常也在三千米之上。 你以为,就这古董,能威胁到它?” 步涉一愕,倒是没想过这问题,脑筋一转,胡诌道: “我自然知道打不到它,但是有个成语,叫惊弓之鸟。 “你的‘海蓝天翼’听到枪声,吓得胆战心惊,难免乱飞。 “带你在阵中乱闯,还有把握出去吗? “再加上其他机关,觉得我救不下两个丫头? “你困在阵中几天,一来物品带不走。 “二来曲子昭和你的‘海蓝天翼’难免饿到。 “第三嘛,曲子昭还好,‘海蓝天翼’会飞下来觅食? “到时候可就在射程内了,最终结局,只能人财两失! “如果我在你手上,所有这些烦恼,都会消失。 “你离开了伍园,再拿我换曲子昭。 这些物品嘛,我们破财消灾,你人才两旺,怎么样?” 伍菁菁听罢,不住摇头,甄田涛星眸闪烁,不明所以。 步涉朝他们微一眨眼,露出一丝微仅可察的自信笑容。 千妙星微一思索,妩媚道: “你是一条有骨的娃娃鱼,先把陨铁古董扔过来。” 说着又指着齐鸣谦道: “你过去,点了娃娃鱼丹田穴,再带两个仙女胚子走。” “我们伍园保证,你可以先放人。”齐鸣谦掷地有声道。 步涉宽慰道: “五哥放心,咱大度点,让让她。 “千姑娘是明白人,知道带着三个人,进出伍园不方便。 所以不会为难两位丫头。” “娃娃鱼这叫爽快,”千妙星露出赞许的笑容道,“明白人,奴家不喜欢覃长缨了,喜欢你了,都等不及了。” 步涉将陨铁古董扔给了千妙星,齐鸣谦无奈,出手封了步涉丹田穴。 步涉只是内息被封住,四肢与平常人无分别,走到了千妙星面前。 步涉气海穴再被千妙星补了一指,相当于加了一道保险。 千妙星才拍开了伍菁菁和甄田涛足上穴位,其他穴位没解,继续用陨铁古董指着龙龟,犹有余悸道: “这畜生吓到我了,我先杀了它!” 甄田涛口不能言,走到龙龟面前,挡在了前面,明眸坚定。 步涉骇然道: “别,它吓到你,带走它就行,它听小姑娘的话。” 千妙星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不决。 齐鸣谦瞬间将精气神提至巅峰,锁紧了千妙星,一旦她有异动,必将发起雷霆万钧的攻击。 千妙星脸色数度变化,权衡之下,缓缓垂下了右手的陨铁古董,看一眼龙龟,挥了挥左手道: “把它带走,不要留在后园。” 步涉隐隐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想到夏奶奶说后园听到龙啸,何氏兄弟无缘无故七窍流血,姿势奇怪,忽然福至心灵,微笑柔声道: “没事啦,丫头、妹妹跟五哥,到前面找夏奶奶,龙龟也带去。 “你们三个人都不准出门,要是无聊就背书。 “记得上次妹妹《逍遥游》只背了到‘适莽苍者’,要继续背,哥哥回去可要检查妹妹作业。 哦,还有一件事,没得到我命令,也不准进后园。” 步涉交代众人不能轻举妄动,齐鸣谦不动声色,伍菁菁明眸闪烁,甄田涛不明所以。 千妙星嫣然一笑,满意道: “步当家是好当家,是好哥哥,还是好朋友,真配合,你们可以走了。” 齐鸣谦领着两人一龟,拾级而上,再出石室门而去。 千妙星又端起了酒坛,小心翼翼的往第二个供碗倒酒。 步涉笑嘻嘻道: “千姑娘能进伍园不奇怪,到了石室,居然不搞破坏,就能解了所有开关,这盗术,恐怕天下无双了?” 千妙星倒好了第二个供碗的酒,坛子放下,边仔细观察酒线,边漫不经心道: “还真有人不输给奴家的,步当家要拍手庆贺,遇到的是奴家。” 步涉奇道: “坐井观天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还有人盗术更厉害!” 千妙星再次拿起坛子,随口答道: “咱们伍行什么出身,步当家忘了吗?” 步涉当然知道,伍行上古时期盗墓起家,不答反问道: “哦?比千姑娘还厉害的盗术,怎么样的?” 千妙星似乎颇有耐心,边倒第三碗酒,边应道: “也不是比奴家厉害,而是奴家不爱杀人。 要是我五师兄来,你朋友覃长缨,恐怕还有步当家,都不能生离天坑顶。” 步涉暗惊,九重峰人才济济,随便派出三个弟子,差点搅得天翻地覆,以后恐怕得时时防备,于是趁机道: “多谢千姑娘不杀之恩,只是我始终不明白——石室上的开关,千姑娘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那开关六十四格子,按六十四卦,随机抽出八个卦作为密码,我都没记住!” 千妙星倒好了第三碗酒,得意道: “想知道吗?” “千姑娘让我死个瞑目,不过分?”步涉嬉皮笑脸道。 “告诉你,你兄弟告诉我的。”千妙星出乎意料道。 步涉诧异,知道密码的,除了胡景游,或许只有夏奶奶。 胡景游如要拿取任何物品,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折,夏奶奶更不可能暴露,问题出在哪呢? 第124章 先巨雷,后闪电 步涉宁愿相信自己兄弟卖命,绝不相信他们会卖伍园,于是继续试探千妙星道: “不会是他们,我相信他们——比大海不会干涸,还要坚定的信任!” 千妙星认真道: “你倒是相信他们,但确实是他们告诉我的。” 步涉一头雾水道: “我这么配合,千姑娘真不愿意说吗? “窃取银行密码,都要装个摄像头,可是石室一无摄像头,更没有提前监控。 千姑娘怎么知道密码的?” 千妙星提起酒坛,不着急倒第四碗酒,神气道: “看你这么乖,告诉你——正常人,手按密码,都是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连贯地按,却不知,无形中已经暴露了。” “问题出在习惯上?”步涉奇道。 千妙星端起了酒坛,轻佻道: “不愧是娃娃鱼,真聪明,八九不离十了,就是习惯和细节。 “大部分人按密码,一般第一个最轻,最后一个最重,中间会逐渐由轻到重,非常流畅。 所有这些,反映到按键上,就是指纹从小到大,或者从浅到深,我只能提示这么多了。” 步涉微一思索,恍然道: “这个是石板,难见指纹,但是上面有灰尘。 “连续按下去,第一个按键,被沾走灰尘最多,于是最干净。 后面的按键,灰尘会逐渐变深,是吗?” 千妙星一怔,抱着酒坛,伸出拇指赞许道: “步当家举一反三,第一等聪明人,佩服! 那你猜猜,这地下的机关,我能不能打开?” 步涉苦笑道: “千姑娘不仅聪明,还心细如发,这个已经不难猜了。” 千妙星倒完第四碗酒,笑容可掬道: “奴家诚意这么足,步当家不满足一下好奇心吗?” 步涉颓然道: “既然这么细心,进来的第一步,当然会发现这六盏碗异常。 “十有八九就是开启的机关,既然旋转不行,只能靠重量下压。 “六盏重量都要契合,才能开启机关,而重量调整,靠往里倒液体。 “倒多重的液体,极为讲究,主要由体积和密度决定。 “于是到了第二步——确定体积,碗上的水痕,当然逃不过千姑娘眼神,确定了水位,便是确定了体积。 “第三步,确定密度最难,虽然确定了水位——也就是体积,还要看密度,倒水还是酒,倒多少度的酒,大有讲究。 “因为从纯酒精到纯水,密度从小逐渐增大,酒精度越高,密度反而越小。 “酒度数不同,重量会跟着改变,最终无法开启。 酒的度数,不知道千姑娘怎么确定的?” 千妙星静静听步涉说完,才端起酒坛,古灵精怪道: “步当家要再次庆幸,奴家不杀人。 “太聪明了,会遭人妒,换做我五师兄,肯定不会留步当家。 步当家猜到这了,不妨继续猜?” 步涉看了看旁边的酒坛——上次胡景游留下的,徐徐道: “千姑娘肯定是品酒行家,发现了地上酒坛酒不够,品了一下便知道度数。 我猜得不错的话,千姑娘手上的酒,就是按照剩坛酒的度数,在伍园盗取的新酒。” 千妙星倒好了第五碗酒,瞪大了眼睛道: “奴家在步当家面前,简直袜子都不留,从头到脚,都被步当家看个精光。 幸好奴家知道步当家功夫,要不都会发生误会——误会步当家从头到脚,看着奴家一举一动。” 步涉听千妙星一语双关,充满挑逗意味的话,心中不由微荡,更加理解长缨兄在她面前,为什么难以把持自己。 千妙星倒好了最后一碗酒,静待机关开启。 步涉眼睁睁看着,心里暗想:致命的细节,以后吃了,嘴一定要抹干净! 等了半天,机关没开启,步涉也大感奇怪,千妙星诧异道: “咦?步当家和我,英雄所见略同,竟然不能开启机关? 问题出在哪?” 步涉没有回答,希望她打不开更好。 然而千妙星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嗔骂道: “都怪你,拖延时间,逗奴家说话,以致第一碗酒蒸发太多,水位降了。” 说着,补了十几滴酒。 “轧!轧!轧!” 地下传来响声,千妙星兴奋得忘乎所以,抱着步涉亲了一口。 步涉觉得一阵旖旎,故作陶醉,心里想起对凤斯羽说过的一句话—— 核桃脸那么丑,至少也要蝈蝈这么好看的,才可以乱。 九鼎炉连座升了上来,千妙星首先拿了两把玉钢刀,又挑了《伍行天诀》,拿起翻了几页,随口道: “这是《伍行天诀》?看不懂! “不过你水性不错,是在这学的吗? 我先拿回去,慢慢研究。” 步涉故作大方笑道: “悉听尊便,不明白的地方,随时联系,我非常乐意解答。” 千妙星看了一眼《全龙图》轴卷,打开一看,只是画,索然无味的放了回去。 打开一个锦盒,看见了八个曜变建盏,摸了一下,两眼放光道: “在倭国见过,比这差远了,都是国之重宝! 那不是这个国宝,一下子多了八个?谢谢啦!” 说着收了起来,步涉心里暗骂:烂核桃,答应给你了吗? 玉魂嗤笑,哪样是你乐意给千妙星的?她还不是拿得肆无忌惮? 步涉连怼玉魂的力气都没,唯有无奈苦笑。 千妙星推了一下九鼎炉盖,推不动,要拿的东西也到手了,于是作罢,打好了包。 步涉被封的穴道,即将冲开穴道之时,玉魂提示,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步涉暗骂,你丫是不是被千妙星迷住了,当了汉奸? 正气着,又被千妙星在气海穴和丹田穴,各补了一指,心中暗骂玉魂,变成了骂千妙星——狡诈如狐。 千妙星包好了包裹,心情大佳,转身给了步涉一个甜甜的笑脸,嫣然道: “步当家是东道,肯定不会怠慢客人的啦,在前面领路?” 步涉随遇而安的步上石梯,千妙星躲在身后跟着,到了石室,刚踏出门,却被堵住了路——龙龟! 步涉故意侧身,露出了部分千妙星身姿,龙龟大嘴一张,发出一声长啸,比在耳边打雷还洪亮! 雷声在石室内震荡,千妙星意外的出手如风,解开了步涉穴位。 顺势自封了听宫穴,再腾空而起,想夺门而出。 她人在空,触了雷电似的,被龙龟的一声长啸,震落在地。 巨雷不是把人耳膜刺破,而是钻入耳膜,把整个人炸碎一般。 步涉把耳朵堵上,可是毫无用处,穴位被解,运气自封听宫穴,本应失去了听觉,可是毫无用处。 巨响直钻脑袋,进入体内,把身体撕裂了一般。 还不算完,巨雷之中,长啸声忽然拔高,如巨雷中劈出了闪电——只是这声音先巨雷,后闪电。 步涉像被闪电直击在丹田,心脏被正宗刀扎入般,所有修为真气,不再起作用! 哪怕再高的修为,此刻无异于常人,被这威力如闪电的声音刺激下,所有真气迅速冰消瓦解。 如同太阳直接掉进了水盆,每一个水分子都蒸发殆尽——简直比老子揍儿子,还降维打击! 步涉晕厥前,终于明白了,何氏兄弟为什么会七窍流血,千妙星为什么好心解开穴道,原来是让龙龟啸声,瓦解自己真气。 就像把盆盖拿开,好让太阳掉落,蒸发盆内的水。 步涉后仰倒地,跟何氏兄弟如出一撤。 第125章 二哥的心思,丫头的智慧 步涉被龙啸声震晕,触地一阵温软——原来千妙星,已先步涉一步倒地,当了软垫子。 步涉悠悠转醒,感觉身体就像去献血,不小心被护士姐姐抽干了一般,浑身乏力。 睁开双眼,看见了齐鸣谦、王闻远和徐重明关切眼神。 再巡扫了一眼,自己还在石室前,龙龟回了石室内。 千妙星被移到了一边,七窍流血,五花大绑。 步涉摸了摸自己脸上,诧异为什么自己不流血,勉力笑道: “三位哥哥,你们怎么知道要来?是不是帮我清理了脸上的血? “那个千妙星绑了没用,她妙手空空,锁都能解开,要封住她穴位。 不过他现在和我一样,真气涣散,内息一时半会恢复不了。” 徐重明讶然道: “这事确实奇怪,老七和八弟,还有这女人,都七窍流血,或许二哥体质好,没有流血。” 说着过去连封千妙星七八道大穴,帮她清理掉脸上血迹,拿了她准备带走的包裹,递给步涉。 步涉由王闻远和齐鸣谦扶着,将包裹放回了九鼎炉下,推回了九鼎炉盖,启动机关,其他物件随,九鼎炉沉入了地下。 上到石室,王闻远扛起了千妙星。 步涉由徐重明和齐鸣谦扶着,往前院走。 徐重明边走边赞许道: “这次是菁丫头和田丫头立功了,到了前面再说。” 步涉虽听得莫名其妙,正在聚集起体内残气,试图运行恢复元气,没力气再问。 就像恶战之后,打扫战场,集结幸存的战士归队。 到了前院,王闻远将千妙星安置到单翼云师徒房间,她还昏睡未醒。 步涉真气聚集起来,精神好了一些,能自己走了,到了厅堂。 于雪霏照顾胡景游,人不在,伍菁菁为大伙沏茶,大伙都聚集了,包括何氏兄弟。 步涉关心道: “七哥八哥好些了吗?” “已经恢复了,真气散的快,也恢复快;”何斯迈咳嗽一声,恨恨道,“那个女人真是头狐狸!” 他是说千妙星妖媚,还是狡猾,步涉不明白,于是笑道: “八哥喝杯茶,压压惊,慢慢说。” 原来,千妙星一探石屋的时候,就听到龙龟如牛低鸣的警告,不明白是什么怪物,躲在屋顶观察。 不想这低鸣声,也引来了何氏兄弟,到石屋里一看,不见异常,提高警惕往外走。 快到门口,真气感应到屋顶有人,何斯迈冲动大喝了一声: “谁!” 何氏兄弟此时才警觉,千妙星醒悟过来——上次吃了他们两兄弟的亏,只是因为他们联手! 他们功力没有想象的强,这次想占着石室空间小,不能形成联手之势,偷袭收拾两人——再说两人已经警觉,不收拾了他们,也进不了石屋。 千妙星跃了下来,往门内冲。 龙龟刚好见到千妙星来者不善,冲了进来,就张开大嘴,发出雷鸣攻击。 千妙星也是了得,龙龟张嘴发出声音的一刻,往石室外掠了出去。 何氏兄弟首当其冲,平白替她挡了一灾,被龙龟声波攻击,晕厥在地。 后续的经过就好解释了—— 龙龟发起声波攻击,千妙星及时躲远了,受到声波攻击小了很多。 但即便很小的攻击,也让她内力损耗了部分,便明白了这声波,能让内力耗掉,就像太阳能蒸发水汽。 在伍园的人,都听到了龙龟巨鸣,但不是人人都能去后园石屋。 何氏兄弟在后园,伍菁菁和甄田涛无所畏惧,便牵手往石屋去。 伍、甄两人见到何氏兄弟倒在门口,商量回前院叫人。 千妙星一听,去叫人还了得? 冒险杀回马枪,点住了伍菁菁和甄田涛两人,准备退出,再想办法过龙龟一关,才进来。 却发现龙龟不再鸣叫,千妙星想明白了——龙龟是两人养的,不会伤害主人。 便制住两人,大摇大摆行窃,果然平安无事——直到步涉众人回来…… 步涉含笑赞叹道: “这些不难理解,只是在石屋的时候,我换回了两位丫头,叮嘱了五哥带着她们和龙龟到前院。 我不说话,别进后园,谁这么机智,让龙龟回去了?” 见伍菁菁略带羞涩,螓首低垂含羞,步涉已明白了八九成——肯定是她机智,让龙龟回到后花园,似笑非笑道: “菁丫头说?” 伍菁菁抬头为众人添了一杯茶,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道: “步哥哥要田妹妹背书,检查《逍遥游》‘适莽苍者’后面内容。 “我知道田妹妹可厉害了,书都背的滚瓜烂熟,步哥哥肯定也知道。后来步哥哥问田妹妹,‘适莽苍者’后是什么?” 甄田涛神气的接茬,朗朗背诵道: “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 步涉点点头,柔声道: “田妹妹很聪明,哥哥知道了,背的很好了。” 伍菁菁接话道: “‘适莽苍者’后面是‘三餐而反’,就是要很快返回呀。” 步涉掩盖不住的赞许,笑吟吟道: “我专门叮嘱了,人一个都不能进后园啊。” 伍菁菁嫣然道: “可是步哥哥只说了人,没说龙龟。”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伍菁菁反而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齐鸣谦对伍菁菁竖起了大拇指,赞许道: “当时确实没有人明白,菁丫头一提醒,回想起来,二哥确实几次强调——人不能进后园,偏偏对龙龟一字不提。 “七弟八弟又醒了过来,说龙龟声波厉害,结合菁丫头提醒,大伙才猜到二哥安排。 “反正二哥成了人质,咱们投鼠忌器,就是先让龙龟进去,制服了千妙星。 听到龙龟鸣叫,我们几个再进去。” 何斯迈强调道: “二哥的心思,只有菁丫头的智慧,才能明白。” “一个菁丫头,胜过我们九个臭皮匠。”何斯迈夸赞道。 步涉露出一个笑容,揉了揉双眼道: “扒了好多层眼皮,都认不出菁丫头。” 伍菁菁俏脸微霞,腼腆道: “什么意思?” 步涉爽朗道: “刮目相看啊,原来是智慧仙女,不仅救了我,更救了伍园。” 伍菁菁一听,玉颊生霞,山川秀丽的身姿一扭,娇羞多于嗔怪道: “哎呀,步哥哥好烦呀,那是田涛妹妹聪明,书背得好!” 步涉一碗水端平道: “好,是两位仙女最厉害了,一起立了大功!” 听着众人的赞许,夏奶奶一本正经道: “你们不要把这丫头夸坏了,伍园靠的是大伙。 “没有人把伍园当成自己的,都很无私。 没有人把伍园看做别人的,是有担当。” 步涉点头认真道: “奶奶说得对,咱们现在去看看几个倭国人?” 第127章 昆吾剑现世 千妙星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道: “步当家有活野兔么?” 步涉一听明白了——她的鹰还饿着,爽快道: “喂海蓝天翼是?就冲千姑娘不杀人,善待两位哥哥和两个妹妹份上,我们当然不亏待。” 又回头吩咐王闻远道: “四哥,上山抓两只野兔回来,抓活的。” 王闻远瞪了千妙星一眼,恨恨道: “也就我二哥仁慈,换做是我,今晚烤鹰肉!” 说完没有犹豫,一溜烟出门而去。 千妙星软语道: “本来可以叫它在天空觅食,天色已晚,百鸟归巢,怕是不容易,有劳步当家了。” 须臾,王闻远提了两只活野兔回来。 千妙星招呼了“海蓝天翼”海东青下来。 步涉见它雄骏非凡的外形,如两道激光的锐目,赞叹道: “千姑娘这神鹰,果然非凡,我都想要了!” 千妙星警惕道: “它只会听我的!” 步涉洒然笑道: “哈哈,千姑娘误会,半道得来的,它始终心怀故主,给我还不敢要——这是在伍园养了只卧底。” 千妙星舒了一口气道: “开春是海东青的繁育季节,会产卵两枚。 “一个来月的孵化后,雏鸟就会啄壳而出。 “在高丽或苏俄,运气好会遇到海东青。 “那时候,我也会让海蓝天翼北归返回,生儿育女。 往年它留恋不走,相送赶它才会走,夏天再归来。” 步涉看着海蓝天翼两爪一分,兔子就成了两半,神往道: “哈哈,如果有幸抓到雏鹰,那可能会成亲戚? 现在对它好点也不过分。” 千妙星白了步涉一眼,嘲讽他有眼不识金镶玉道: “要能抓到它后代,算步当家鸿运当头! 这可是最高品的纯色玉爪海东青——相当于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在玉石界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道: “运气好不好,去了才知道,有机会开春东北见。” “步当家还敢再次让我遇到吗?”千妙星吃惊道。 步涉从容笑道: “一直很命硬,这是从未怀疑过的,但愿千姑娘别再赔了夫人又折兵。” “问你个问题,愿意回答我吗?”千妙星嗫嚅道。 步涉调侃笑道: “还没结婚!” 千妙星俏脸微红道: “哎,谁关心你私人问题,是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玉钢的配方?” 步涉大讶道: “配方?我又不是专业打铁匠,为什么要配方? 只是打造一种新材料,需要用到玉钢而已。” “你不是为了配方?真的吗?”千妙星难以置信道。 步涉坦荡道: “真要提取配方,一把就够,何必贪多? “再说了,玉钢刀是你们招牌,即使白送我配方,又有啥用? ——好比拿到茅台配方,酿出了酒,依然不是茅台。” 千妙星苦笑道: “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早知道这样,何必赔了夫人又折兵,三把玉钢刀和巨型玉雕,都成了你的了。” “可以叫你师父放心,我不屑知道配方。”步涉打消她疑虑道。 “你那个兄弟没事?曲师哥说杀了个你兄弟。”千妙星岔开道。 步涉坚决如铁道: “幸好我六哥命大,幸好凤蝈蝈带了一枚灵参丹! “要不几把破刀,和一尊玉雕,你们休想善罢! 首先我就不会放过曲子昭,你们也得连坐!” 千妙星暗舒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最终沉默不语。 步涉暗想,我知道你想说啥,要不是因为你们想太多,引起了我警觉,而是直接偷《伍行天诀》,确实很可能得手。 盘问完毕,步涉给胡景游做了一次针灸,虽然还没醒来,肌体却已焕发出生机。 于雪霏俏脸从阴郁,到雨过天青,重新散发出风轻云淡的光彩。 施针完毕,想着两把玉钢刀,和正宗刀都归了自己,步涉按照玉魂提示,熔了一把,又精炼了十二道。 再取来了提炼好的玄钨,继续提纯了十二次,直到炉火纯青。 根据玉魂提示,绘图、制范,将玄钨和玉钢调和、浇铸 翌日,昆吾刀——是昆吾剑现世! 刀部十二公分长,刀身如龙。 一面如龙腹,中间弯月钩刃鼓出,像龙爪、灵巧如雀舌弯卷。 后面刀刃如龙张嘴,吐出龙舌,这面多刃,简直雕刻百用。 另一面如龙背,前端是神龙尾,往后是长长的龙脊。 铸件非常完美,不用再机械加工,也没办法加工。 砂轮和磨刀石同时上场,众人轮流不间断打磨,不惜流汗,在磨刀石上用上了真气,二十座水滴青磨刀石,只剩最后两座。 紫蓝紫蓝的寒光,终于出现在刃口。 步涉和大伙去市里,于雪霏请缨道: “今天活动,我也过去? 新来的阿姨,叫她照顾一下老六就好。” “今天什么活动?”步涉讶道。 于雪霏解释道: “每月十五,是抛砖斋的鉴定日啊! 还有,你拿个‘九子吉庆瓶’来卖,就告诉过你的——年度鬼市开市,就在今天。” 步涉想起一个月前,还进抛砖斋出货填债,现在却成了伍园当家,也不再愁衣食,感慨笑道: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 雪菲姐能去最好了,但是放心六哥吗?” “再调侃,我就在家叹茶啦!”于雪霏故作不满道。 步涉笑吟吟道: “我们军心安定的关键,可是雪菲姐,那还是到市里坐镇。” “这还差不多。”于雪霏露出胜利的微笑道。 离开了几日,怕父母担心,步涉打算先去看看他们,再该干啥干啥。 黎允升提议道: “那就先去医院。” 步涉安排道: “那到市里,再兵分三路,送单翼云师徒去机场,七哥、八哥包办。 “其他人,先到抛砖斋准备活动。 我去去医院就来。” 伍菁菁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和田涛妹妹不去抛砖斋,去看阿姨的。” 步涉点头道: “那我和菁丫头、田妹妹到医院,大伙就先回抛砖斋准备。 我会回来的,鉴宝活儿,九哥说的——多上手,多学习。” 步涉转了个方向,往医院去,黎允升打趣道: “文物鉴定专家只看书,不上手,就像看书学游泳一样,真正到了实战,会变成小叶紫檀,遇水即沉。” “因为专家只会纸上谈兵?”步涉奇道。 第128章 说好的鉴古,来个石头 黎允升点点头,继续道: “地摊捡漏鉴古,还有一点——专家判断古董,往往拿放大镜瞅半天,然后查资料,确定下来,满汉全席都被抢完了。 “地摊买卖,不是谈恋爱,没有足够时间去了解,必须快、准、稳。 要知道像菁丫头——谁都会一见钟情的仙女,亿万人之中,可遇不到一个。” 伍菁菁月儿般的俏唇,噘成了星星,抗议道: “哎,你们说古董都要来欺负我!” 步涉笑道: “九哥赞咱们菁丫头是好姑娘。 “就像文物在岁月长河中,有些会逐渐平庸,有些会崭露头角,还有些会出类拔萃,但这些都不是菁丫头。 只有三生有幸,才能遇见一个光彩夺目的人——这个人才是菁丫头。” 伍菁菁听得螓首低垂,秀发遮住娇羞的容颜,嗔怪道: “步哥哥好烦呀!就是欺负我,我又不是月亮发光,只是丫头。” 何斯迈插入道: “二哥突然消失的几天,整个伍园都慌了神,只有菁丫头气定神闲。” “步哥哥别听他的,”伍菁菁有点手足无措道,“斯征哥又要说坏话了。” 步涉打趣道: “怎么了?是不是菁丫头仙女附体,知道我大吉利是?” 何斯征悠悠回忆道: “所有人都很紧张,只有菁丫头,比井水还安静。 “我好奇问她:‘不担心二哥吗?’ 二哥猜菁丫头怎么说?” 步涉来不及回答,伍菁菁削肩一扭,娇嗔道: “斯征哥好烦呀,我不就说了一句:‘他不会有事的,他是步哥哥。’吗?天天念叨!” 何斯征谈笑道: “二哥听听——这份信赖和镇定,大伙谁不服?!” 步涉听得微微一怔,这菁丫头,帮她看了个病,自始至终,总是无条件相信自己。 她是没见到自己的狼狈,还有在生死线上的挣扎。 可是有些事说了,以后自己出门,恐怕都被寸步不离保护起来,于是干咳一声道: “确实大吉利是,我觉得菁丫头说的对。” “跟菁丫头一样,自己不知自己事。”何斯迈吐槽道。 到了医院,陪着父母的是妹妹步修月。 伍菁菁和甄田涛见到阿妈,久别重逢一般,奔了过去,一人拉着阿妈一只手,再没空搭理步涉。 阿妈还没开口,护士戴容刚好进来见到步涉,微责备道: “这几日去哪了?也不来看父母!” 怕父母担心,步涉更不敢实话实说,随意应酬道: “最近有点忙,出了趟远门,刚刚回来。 “下午有鉴宝活动,还得去参加。 这儿的事,戴大美女要多担待啊。” 戴容嫣然含笑道: “你还会鉴宝?我家里可有好些瓶瓶罐罐,父亲爱收集,他以为自己很懂。 “我看不见得,比如有两米高的乾隆国宝——青花至尊瓶。 他也爱交朋友,有空你去帮他瞧一瞧,治一治。” 玉魂提示,康熙最大的瓷器,是青花天盘万寿大尊;乾隆最大瓷器,还真是至尊青花瓶。 步涉笑吟吟对戴容道: “这宝贝,得去见识见识!” 戴容欣喜道: “记得别忘了啊,阿姨的双脚,基本告别拐杖了。 “阿叔的双眼,也开始复元,可以扶着慢慢走路了,想做医院专家吗? 你的水平,家常便饭啦!” 父母康复良好,步涉心里松了一口气。 听到戴容推荐自己做专家,想起黎允升说的“小叶紫檀专家”——遇水即沉,忙摆手道: “专家还是免了,我要变成摘玉米的猴子,忙不过来了。” 戴容只好作罢,告辞道: “好,陪阿姨阿叔说说话,先不打扰你啦。” 步涉才能稍停一会,步修月见缝插针道: “哥,过几天,天佑哥要回学校,我也要去学校报道,到时可能只剩三哥照顾爸妈。” “我现在已经好了,可以照顾你爸,这的医生护士很好,什么都会帮忙,你们该干嘛干嘛!”阿妈急躁道。 “修月姐姐在哪上学?”伍菁菁明眸闪烁问道。 “市一中,菁妹妹呢?”步修月问道。 步涉心中一阵喜悦,想不到妹妹还考了市一中。 她不说,自己竟然也没问,这哥哥当得,极其不合格,愧疚涌上心头。 “我也是在市一中哎,咱们可以一起去!”伍菁菁欣喜雀跃道。 “我也要去市一中!”甄田涛天真道。 众人莞尔,想着书院幼儿园快开学了,步涉解释道: “妹妹要先去幼儿园。” 甄田涛不依道: “我不去幼儿园,要去市一中!” 阿妈笑劝道: “小朋友要先读幼儿园哦,和两个姐姐一样高了,才能去市一中哦。” 甄田涛认真道: “奶奶跟我去读幼儿园,我才去! 姐姐要等我,我多吃肉,快快长高,一起去市一中。” 众人忍俊不禁,捧腹而笑。 劝好了甄田涛,步涉才给阿爸做了针灸。 完毕之后,步涉要回一趟自己店里,把最近收获的古玩,该上架的,交给叶何翩,才回抛砖斋。 徐重明坚持一起去,步涉明白他担心自己,只好同意。 从自己店回到抛砖斋,众人已在大堂布置好了。 一天下来,鉴定的珍宝,越是高端的大项如瓷器、古玉、书画越是赝品当道——金蛋不是那么好捡的。 小项杂项类,如泉币、文房雅器,和近代、像民国时期的旧物,相对真品较多。 鸽子蛋——前提不是钻石,还是有的。 出乎预料的是,凤楚天和凤斯羽,下午居然登门前来,步涉施礼笑道: “凤总大驾光临!失礼失礼,我该出门远迎的。” “什么时候这么知书达理了?”凤斯羽找茬道,“怎么不去接我?” 步涉笑吟吟道: “能得到蝈蝈垂青,都要三生有幸,不备好八抬大轿,没铺满十里红毯,都不敢冒昧登门,何况我怀疑——自己前世忘了修。” 凤斯羽撇嘴道: “大忽悠!” 凤楚天笑而不语,落座,搬出了一尊灵璧石,笑道: “前几天,步当家捡到两尊紫袍玉带石重宝——老子西出和一苇渡江,我忍不住也来凑凑热闹,步当家掌掌眼。” 这灵璧石,形状有几分像条海豚,纹路立体、行云流水,鬼斧神工,像读不懂的天书,充满了神秘玄奥,令人着迷。 凤楚天指定步涉掌眼,黎允升不好干涉,步涉犯难了——这凤总像凤斯羽,不按套路出牌,说好的鉴宝古玩,来个石头! 第129章 纹石象形,价值连城 步涉把灵璧石移了过来,对凤楚天笑道: “凤总这是徽州寻的宝呐。” 玉魂提示——灵璧石是山石,经过黄河水的洗礼,水洗度影响品质。 步涉暗问,水洗度怎么定,难道灵璧石也像玉石,分山料、籽料和山水料? 玉魂回应,灵璧石水洗度——水洗的时间太短,石纹路不够立体圆润;水洗的时间过长,纹石会滚成鹅卵石。 灵璧石就像老天炒的一个菜,灵璧石的水洗度,是菜的火候——火候不到菜不熟,火候过了会烧焦。 步涉暗想,那这一块纹路立体,火候正好,算灵璧石的籽料! 玉魂回应,这是灵璧石中的“白马纹磬石”——白马是个小村名,出产这种纹的灵璧石,只此一村,别无分号。 白马纹石的水洗度,刚刚好——是老天炒的一盘佳肴,恰到火候。 如果灵璧石比作和田玉,白马纹磬石就是和田玉籽料,是灵璧石王! “白马难出形”,“纹石有洞,价格要命;纹石象形,价值连城” 步涉暗赞,那凤总这白马纹磬石,老珍贵了! 玉魂提示,看了再说。 步涉只好轻抚上纹石,真气注入,兀的发现有猫腻—— 石头内部真气偶有波动,但总体流动速度快——波动是有石纹,快是石质密度不错。 但是表面一层,真气是均匀了,却变慢了,明显是石皮和石肉,材质不同! 步涉委婉笑道: “凤总,您这宝贝,巧夺天工!” “有这么形容奇石的吗?”凤斯羽愕然道。 步涉从容笑道: “巧夺天工,不是真天工,还是人工。 “真天工是鬼斧神工,全靠大自然力道。 这石头天然的,但是石皮,是人工的。” 玉魂回应,孺子可教,石纹造假有两种—— 第一,模仿天然纹理进行雕琢,纹理生硬,没有变化——就像整容美女,始终没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的自然美。 第二,用调好色的石膏为底,在另一块天然纹石拓印,再将拓好的纹理贴在石头上,精修、盘玩出包浆。 造假难以面面俱到,可以从声音、底部辨别——真磬石音质清脆,石质表里如一。 步涉于是敲了敲石头,声音略沉闷,少了穿透感——就像敲钟的时候,有人将手掌按在钟上。 敲石完毕,抬起灵璧石,红木底座很稳,连着石头没脱落。 步涉拳头四面敲击,再掰了一下,座子才脱落下来。 黎允升将奇石底部朝向凤楚天,石根底部颜色和表皮颜色,略有差别。 凤楚天脸色微变,看得出,这石头他花了价钱,步涉安慰道: “这石头当作清供摆件,也无伤大雅——石胎可是灵璧石,货真价实。” 凤楚天终究涵养深厚,大度道: “当家果然是当家,今晚我请客,诸位务必赏脸。 “晚饭后鬼市大盛宴开幕,各地商贩云集。 咱去鬼市走一遭,借步当家‘眼睛’!” 步涉恍然,原来是考究自己! 出乎意料道: “不行!” 凤楚天大愕道: “步当家有事?竟能错过今夜?” 步涉笑道: “请吃饭的荣幸,除非凤总和斯羽小姐让给我,我来做东,当然,鬼市算aa制。” 凤楚天开怀笑道: “一言为定,不妨再来个竞赛,借眼的不算。” “哎,你不是要酒吗,去搬一坛,我可没力气!”凤斯羽插入道。 步涉拱手笑吟吟道: “那我就借花献佛了,有空去多搬几坛,放在医药馆里。 晚上吃饭,蝈蝈和长缨兄,也一起来,两位是撑场的正角儿,我们可少不了。” 凤斯羽哼道: “得了,你这戏王当道,谁也抢不了戏。 我都只剩两坛酒,一坛酒够你请客一年,只给你一坛!” 凤楚天笑吟吟道: “留两坛,开张少不了,我车上带有。” 凤斯羽对步涉娇哼道: “便宜你了!” 凤楚天哑然笑道: “让步当家帮你卖酒到够本,你们是同学,一起吃饭,恐怕多年前的事了?” 凤斯羽想起和步涉在山洞,一起吃烤野兔,自己狼吞虎咽的样子,赧然笑道: “前阵子倒是吃过野味,在山上,手艺不赖。 我能去就去,但长缨说不准,他爹娘送他弟来上学,先给他们安排住处。” 离晚上还早,凤楚天搬灵璧石回去,和凤斯羽先告辞。 到了黄昏,活动结束,黎允升递过来一块碧玉牌,内方孔外圆环,完全是一枚当千的玉重宝。 正面上下左右阳刻金文:百家通宝。 背面方孔上面是下弯月牙,方孔下面是圆日。 步涉不解,开玩笑道: “九哥,这重宝见所未见啊,拿去拍卖,会不会价值连城?” 黎允升哑笑道: “能不能捡到价值连城的重器,靠这块重宝,这是鬼市的卡。” 步涉还想问问碧玉“重宝”的来历,见凤楚天独自到来,只好疑问和玉牌同时收起。 步涉对凤楚天道: “咱边吃边聊?斯羽小姐和长缨兄呢?” 凤楚天附和道: “边吃边聊,不用等待,他们还在安排长缨父母住处,随他们。” “一起过来,酒管够!”步涉洒然笑道。 “看他们时间,来得及就会来电话。”凤楚天不置可否道。 步涉期待道: “时间很从容,我还要去市医院,接两个丫头。” 凤楚天不容推辞道: “步当家坐我车去,咱们再探讨探讨。” 步涉知道自己水平,怕应付不来凤楚天难题,玉魂又选择性装死,顺便拉上了黎允升。 或许为了照顾伍园人多,等候凤楚天的是一辆保姆车,还有司机。 步涉的装甲f650一号,和伍园揽胜加长版,一前一后护着保姆车,一路往北,黎允升打开了话匣子: “虽然今夜是鬼市年度盛宴,凤总请不要期待太多,鬼市真品不多。” 凤楚天倒是清楚行情,理所当然道: “呵呵,这一行业在外人眼中,充满了一夜暴富的诱惑,但身处其中,才能够明白——因为打眼一夜赤贫的人,不在少数,主要是练眼力。” “我们打眼能倾家荡产,”步涉哑然笑道,“凤总可以将半座城市买下来,谦虚了。” 凤楚天谦虚笑道: “哈哈,想想拍卖会都不保真,谁敢掉以轻心,动则上亿挥霍,谁有那么大家产够败?” “凤总说的对,”黎允升接茬笑道,“古玩千门万类,打眼这事,能避免的只有神仙。 就说一座龙凤骈鳌玉辇,我也打眼,幸好我们二哥火眼金睛。” 凤楚天赞道: “步当家原来样样是行家!” “我敢说看翡翠玉石,”黎允升赞叹道,“二哥的水平,天下难有出其右者。” “哦?原石也可以吗?”凤楚天讶异道。 第130章 汝官窑天青釉琮式瓶 黎允升自豪道: “二哥火眼金睛,无论玉石还是翡翠原石,都可以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凤楚天兴趣盎然道: “有时间,咱们翡翠国走一遭? “就是一直没靠谱的行家,跟翡翠大王去过两次,也只能说不亏。 捡漏?比登天还难!” 黎允升跃跃欲试道: “二哥,咱们或许迟早要走一遭翡翠国,九重峰在那有条翡翠矿。” 步涉点头同意道: “好,这事儿看机缘,以后再说,最近俗事多。” “需要帮忙吗?”凤楚天爽朗道。 “这是伍行内部事,”步涉婉拒道,“医药馆开张之后,迟早要去一趟昆仑,看来跟九重峰之间的战争,提前打响了。” 凤楚天提议道: “尽量赶在翡翠公盘前,‘年度中期珠宝交易会’,全年的原石毛料,集中了40。” 接到了伍菁菁和甄田涛,回到古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比起伍园的的静谧,城里另一番热闹景象。 乘凉的、散步的、各色摊贩、各种车辆来来往往,比白天更兴旺。 此时凤楚天接电话响起,是凤斯羽问就餐地点,便递了手机给步涉。 步涉说道: “去过的,汉唐阁,金顶宫。” 接完电话,凤楚天大讶道: “汉唐阁金顶宫?我都订不到,步当家果然神通广大。” 步涉谈笑道: “那是之前,现在开始,凤总随时预定。” 凤楚天不以为然道: “金顶宫只接受邀请,就算步当家出面,恐怕也难。” 黎允升笑道: “二哥没骗人,金顶宫,前阵子被二哥买下了。” 凤楚天微惊道: “金顶宫在汉唐阁,是皇冠上的宝石,谁舍得拆掉?” 红地描金、万福连连将军罐给了戴远凑对,再补上差价的事,步涉大致解释了一遍。 正说着,步涉电话响起,一看是方振鹏徒弟文和的电话。 刚接通电话,就传来了文和女汉子声音: “我们正在路上,快到市里了,你快滚来迎接!” 听着熟悉的声音,步涉心情大佳,笑吟吟道: “姑奶奶,我在市里等你,先到汉唐江山阁,有好酒。” “行,正好先路过那,请我吃饭,师父请你去鬼市,算是扯平!”文和不客气道。 想起他们在遗迹忙得不可开交,方振鹏最近偏偏三天两头回伍园,步涉讶异道: “看来这鬼市非比寻常啊,连七爷都惊动了,怎么有空回来?” 文和责怪道: “本来没空,师父明天要进京述职,顺道走一趟鬼市,也顺便去看你啊,不欢迎吗?” 步涉不以为忤,开怀笑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汉唐阁等你,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沿河行驶了几公里,到了汉唐阁。 车子停好,凤楚天叫司机去后尾箱,搬出了一坛50斤的桂芝酒。 步涉不好意思笑道: “这桂芝,恐怕百年以上,一斤下肚,得一年延寿,这是折煞我啊。 说好我请客,凤总偏要放倒大伙,自己去鬼市!” 玉魂嘲弄步涉,装什么装,你肚里酒虫都吵到我了! 凤楚天有功而不居说道: “这是长缨和斯羽赞助,步当家笑纳就是,如果不够,再点酒就算步当家的了,我不争。” 步涉没有推辞,笑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八哥搬一下酒。” 何斯迈走了过去,抱着大坛酒进了大门。 步涉迈进大门,婀娜的服务员认了出来——这算是二老板,一边笑靥如花迎接,一边安排人去叫大老板戴远。 须臾,见到小跑过来的戴远,步涉笑道: “戴总今晚一起!” 戴远笑道: “为了赚两顿张口饭,我是天生劳碌命。 “今夜凌晨后就是中元节——鬼节兼鬼市盛宴。 “汉唐阁全部满座,连常年宁可空着,也不给预定的两个豪华包房,都给不能不打个招呼的贵客订了。 差点连金顶宫,都想厚着脸皮,打电话问步当家借了,鸣谦老弟说要款待贵宾,我才忍住了。” 步涉讶道: “什么贵客,竟然让戴总为难?” 戴远抬头,往门外努了努嘴。 步涉听到一阵喧哗,循声望去,门外一群不像磕瓜,倒像抢前排沙发的群众,蜂拥进来。 一个衣着雍容优雅,气质超然的贵妇,由四个保镖护着,从人群中脱颖而出。 步涉瞧着她有点眼熟,记不起来。 再瞧过去,保镖像变成了堤坝,拦在门口,把汹涌的人潮,挡在了门外,让贵妇先进去。 “哐当!” 一声脆响! 步涉寻声望去,贵妇回头望人潮,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正是曹丹,傅思澜正从他身后跟来! 两人从里往外走,也不知道谁撞了谁。 曹丹脚下天青釉瓷片,碎了一地,釉色纯正晶莹! “汝官窑天青釉琮式瓶!”曹丹嚷道。 黎允升在步涉耳边嘀咕: “汝官窑不到七十件,在两故宫、大英博物馆,和别的博物馆里头,件件传承有序,来历清晰,名录可没曹家。” 步涉嘲讽道: “碰瓷,他要端个玉,敢情是传国玉玺!” 戴远在旁边瞧着,脸快变成天青瓷颜色了,慌忙走了过去。 曹丹得理不饶人道: “这件汝官窑,既然被打烂了,就要有人买下来! 值这座汉唐江山阁,是汉唐阁担当呢,还是这美女负责?” 门外的群众也傻眼了,一个老人才趁机从人群中出来,满头银发,精神矍铄。 柳笑情波澜不惊道: “马老师,您懂古瓷吗?” 老人缓缓摇头道: “我对瓷的了解,可不像翡翠在行。” 戴远往步涉瞧来,求助道: “两边左右都是客,这位是大明星柳笑情,步当家你瞧瞧这瓷?” 步涉明白,戴远是想自己主持公道,但是自己对汝官窑的了解,也就跟了解眼前这明星差不多,只好暗呼玉魂: 无所不知的美男子,江湖救急! 步涉脸上从容道: “戴总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着,转向曹丹洒然笑道: “老同学,又见面了,汝官窑让我见识见识?” “行侠仗义吗,懂瓷器吗,外边点个人进来,都比你厉害?”曹丹嘲讽道。 步涉留意玉魂科普汝窑,没在意她说话。 傅思澜见状附和道: “别说瓷器,恐怕钱币都分不清真假——因为见不到几张。” 曹丹讥笑道: “虽然没见过几张,但是欠得多啊,在国际酒店开店厉害啊,可惜几天欠了千万,现在租不起了?” “没有金刚钻偏揽瓷器活,学人玩古董,这辈子还能翻身吗?” 步涉心想,我的事你们倒清楚,当时落魄,交不起租,被酒店提前赶了出来,就是曹丹要租那个店,给酒店开了优厚条件? 但是后来连店都买下的事情,步涉懒得跟他解释。 戴远在贵妇旁边低语几句,步涉耳力好,听出他在说那红地描金将军罐的事,还有介绍和吹捧自己一番。 步涉微微一笑,对曹丹道: “国际酒店,确实不租了,正捡破旧呢,我瞧瞧这碎片。” 第131章 王者和废铁的区别 “家有钱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这可不是你捡得起的。”曹丹对步涉讥讽道。 “别慌,”柳笑情淡定自若道,“真品我会赔,当事人请安静,让步兄弟先看看。” 曹丹嘲笑戛然而止,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步涉捡起一块大瓷片,是底部,看见五个支针痕,露出灰白色胎。 又拿起另一块瓶侧的瓷片,瞧了瞧,捏了捏,贯入真气,感受了瓷胎质地。 这瓷片毫无回应,不知道是赝品不敢发声,还是碎了,给不了回应。 按照玉魂提示,已八成能断定——这汝官窑瓷是赝品! 但是行有行规,这件儿是真品,为什么真,可以不说。 要说这件儿是赝品,非得讲出个子丑寅卯——讲不出来,那是胡搅蛮缠,没有说服力。 步涉微一思索,对戴远道: “戴总,劳烦拿个偏光镜,一百倍的。” 戴远安排了下去,步涉按照玉魂提示,假模假式道: “汝瓷鉴定要点——青如天,面如玉,蟹爪纹,晨星稀,芝麻挣钉釉满足。 “‘青如天’是指釉色,如雨过天青云。 “‘面如玉’是瓷器表面有玉石般的质感,釉光莹润如玉。 “‘蟹爪纹’指器表的开片像螃蟹爪——不规则状交错,且裂纹很细。 “‘晨星稀’指釉中的气泡稀疏,像晨星一般寥寥无几。 “‘芝麻挣钉釉满足’就是满釉裹足、足底的支钉痕,芝麻那么点儿小。 这件初看,基本符合汝官窑瓷器特征。” 柳笑情听罢,平静如水,倒是马老师和戴远,脸色微变。 一个服务员送来了偏光镜,步涉继续道: “汝官窑的釉,是加了玛瑙的,在偏光镜下,会有这些特征—— “疏朗的大气泡,像戈壁滩初升的太阳,带着眩目的光晕。 “光晕的周边,是晨星般亮丽的光点。 “富有生气的大气泡,色彩斑斓,在镜头下此起彼伏,若隐若现,蔚为壮观。” 咱们现在再来看看,这个瓷片的特征。” 步涉说着,拿着偏光镜,对着瓷片,在众人眼前慢慢移过。 周围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瓷片有彩色的气泡,但气泡非常密集,完全不像晨星。 同时杂乱无章,甚至叠加在一起,毫无动感,没有生气,更没有此起彼伏、若隐若现的情景。 步涉从容道: “这件汝窑,做足了功夫,釉彩甚至加了玛瑙。 “但不是太子,穿上龙袍也不会像皇帝——这瓷器是新的。 “明朝景德镇御窑,清乾隆、年羹尧和唐英,也仿过汝窑——始终做不出宋代那种玛瑙釉彩神韵。 哪怕仿最普通的汝瓷,都很难做到以假乱真。” “就算这是乾隆仿汝窑,也价值非凡。”曹丹中气不足道。 步涉瞧他眼光之中,对自己又多了三分恨意。 步涉不以为忤,继续道: “是的,乾隆瓷胎坚实润莹。 但是这件瓷胎质地发干,少了岁月的浸润——前朝都不到,别说到乾隆朝。” 曹丹不服道: “你说赝品就赝品啊,你是什么专家?” 步涉正想怼他,两个手机同时响了起来——自己的和曹丹的。 步涉拿起一看,心中一喜——来的正好! 曹丹也精神大振,没打招呼就往门外去。 步涉回头对众人告罪一声,接了电话往外走。 须臾,曹丹和步涉,几乎同时走了进来,曹丹领着一个六十左右,留山羊胡,戴眼镜的老头,想是他的鉴定师了。 步涉带着方振鹏师徒。 曹丹抢先道: “这位是拍卖公司的鉴定师,钟瑞庭,也是第三方,他鉴定可以吗?” 柳笑情点点头,钟瑞庭捡起几个碎片,瞧了起来。 文和低声问步涉: “怎么回事?” 步涉解释的过程,钟瑞庭瞧了一下瓷片,铁口直断: “这是真品,汝官窑,国宝! 我们可以开检定证书!” 文和对步涉吐槽道: “就你被人欺到了头上,连我面子都丢尽!” 说着,文和对众人扬声道: “拍卖公司算什么东西?说真就真了? “文物鉴定委员会,认可了么? “这是我师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方振鹏教授! 大家认可拍卖公司,还是国家博物馆?” 众人一听这头衔,比起拍卖公司,那是王者和废铁的区别啊! 众人无不肃然起敬,连曹丹的鉴定师,钟瑞庭,都一副讨好的表情,谦卑道: “当然以方教授鉴定为准,我们也好受教!” 曹丹脸色阴沉起来,心里开始没底了,方振鹏谦逊客气一通,步涉把偏光镜递给了他。 方振鹏细看了好一会,鉴定之后,说辞比步涉长篇大论,然而意思丝毫不差。 最后总结道: “这件汝瓷,当代坊间作品,也值点钱。 至于值多少钱,这里有瓷器玩家,有古玩掌柜,价格想必心里亮堂——黎掌柜说说看?” 步涉被嘲讽,黎允升早已心存不满,方振鹏一招呼,瞪了曹丹一眼道: “这瓷器,在座的,没人会买——除了暴发户,没文化底蕴,才会弄个假汝瓷供着当宝贝,寒酸! 价格?赔两千块还有找!” 曹丹再也不能中气十足,对他的鉴定师沉声道: “钟老,这是真品,你反驳他——这能开鉴定书,上拍卖会的! 你说过,价格往低了说,也半个亿的!” 钟瑞亭尴尬道: “当时光线不好,难免走眼,幸好咱们还没付钱。 再说,公司出的证书,权威性当然没法跟博物馆比,更不敢跟国家叫板” 话没说完,曹丹挥手打断,悻悻地拂袖转身,连赔偿都不再提一句。 柳笑情移步过来,笑意盈盈道: “步兄弟年少有为,方教授学贯古今,果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今天幸亏两位啦,给我个机会,今晚让我请客? “能不能到我包间一叙——因为今晚的拍卖会,有乾隆翡翠重器现世。 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学点古玩知识呢!” 步涉心想,到底是啥重器,别跟她较上劲了,要这样,以她的财力,对自己,那是狮子搏兔! 自己也有贵客,步涉推辞了去她包厢,柳笑情不以为忤,温婉道: “那晚上的拍卖,希望再见到步兄弟,为姐姐掌眼哦,姐姐不会亏待你哦?” 步涉含笑答应,告辞柳笑情,戴远千恩万谢,亲自领着众人,到了三楼金顶宫。 步涉招呼道: “戴总这一回,怎么也要坐一坐了!” 戴远陪笑道: “我坐下来就再不愿起身的,为了今夜借步当家眼,还是先到柳笑情包厢,给她赔个礼。” 众人听他语带自嘲,说得有趣,都忍俊不禁。 戴远得体的走到伍菁菁身边,亲自为他拉开了座位。 再告罪离去,金顶宫恭候的美女应侍,才接引其他人,陆续落座。 出门没几分钟,戴远再次走了回来,领着一个人 第132章 不懂女儿家心思 步涉对由戴远领上楼的凤斯羽道: “蝈蝈,怎么自己过来,长缨兄呢?” “处理他的家事呢,今晚他来不了了。”凤斯羽强打精神道。 步涉见她神色黯然,没好追问啥事,安排落座之后,对戴远笑道: “戴总不能三过家门不入,请一定要到里面坐坐!” 戴远回礼,边往里走,边打趣赔笑道: “步当家盛情难却,看来不坐一坐,我出不了院子。” 众人哈哈大笑,步涉叮嘱道: “八哥,给戴总换大盏,咱先敬戴总一杯。” 戴远待要拒绝,见大圆桌上的巨型桂芝酒,震惊道: “这可是仙酒,为步当家免单一年,换一杯仙酒,我还赚了! “步当家现在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刚才柳笑情,也执意要为步当家买单呢! 今天确实是步当家和方教授在,才镇住了曹丹!” 方振鹏一阵谦逊,步涉对戴远哑笑道: “戴总话外意思,是伍园十恶不赦啊,我们不怕事,可从不主动生事。 戴总要自罚一杯。” 凤斯羽插入赞同道: “伍园有这个魔头当家,其他小魔头,能不镇住吗?” 伍菁菁见凤斯羽对步哥哥,总是特别不客气,那是因为对步哥哥“另眼相看”,不由眉黛微锁。 文和见到不认识的凤斯羽,还添了一把醋,对步涉口无遮拦道: “你丫到哪都有美女,除了我们菁菁仙女和雪菲姐,又收了一位后宫?” 步涉开玩笑道: “不到一个月,文和姐也变白了嘛,在地下辛苦了! 这位是凤斯羽,名花有主,你说后宫,容易挨揍,知道吗?” “能见到阳光,”文和不满道,“我宁愿变黑,可是师父说,今晚还是在地下。” 步涉讶笑道: “我去过鬼市,就在市场那里啊?” “但是鬼市大节,就是在地下,百家客栈举办的。”文和解释道。 步涉掏出了百家客栈玉牌——“百家通宝”,愕然道: “我正纳闷呢,没听过百家客栈。” 徐重明解释道: “百家客栈,是早年江湖艺人——像卖艺、算卦、说书、卖药、戏法,这些人的公共住所,内部叫‘生意下处’。 “后来江湖艺人见少,也收纳各门派做会员单位。 咱们的玉牌,就是会员通行证。” 步涉目光停留在凤斯羽脸上,又巡视众人,了然道: “原来这样,这里的朋友——包括蝈蝈,今晚都会一起,还要进行一番较量。 方七爷和文刚兄、文和姐也凑凑热闹?” 忽然见到伍菁菁黯然伤神,步涉关心道: “菁丫头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原来伍菁菁见步涉单独问了凤斯羽,还亲昵的叫“蝈蝈”,这待遇不同一般,不禁黯然。 步涉不说还好,一说话,伍菁菁微微一呆,委屈得泪水涌出,两颗透明的宝石在眼睑挂着,倔强的没有落下,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步涉不知所措,柔声道: “丫头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伍菁菁两颗晶莹宝石般的泪珠,终于不争气的从玉颊滑落,低眉颔首,就是不说话。 众人不解,不住的安慰: “菁丫头现在不是生龙活虎了吗?” “都不用力气,意念一动,就能飞天奔月了。” 大伙越安慰,伍菁菁眼睑滴下宝石般的泪珠,越收不住,由一粒一粒,还连成了串,根本停不下来。 于雪霏心思细腻,看出了点端倪,责备道: “你们别说啦,一群大老爷们,不懂女儿家心思。” 伍菁菁似乎被于雪霏点破了心思,俏脸绯红,跺脚站起来,蛮腰一扭,掩面往休息室而去。 小姑娘甄田涛见姐姐莫名其妙的,也随着进去。 众人面面相觑,似懂非懂,目光聚集在二哥脸上,步涉一脸尴尬,无奈摊手苦笑。 “我去看看菁丫头。”冯雪霏薄责道。 戴远察言观色,觉得不对劲,岔开话题,敬了一杯酒,再问起了酒。 步涉无功不受禄,用玉魂提示过的话,为长缨和斯羽打了一个广告,说彭祖长寿八百载,就是吃桂芝。 戴远听得两眼放光,望着凤斯羽。 凤斯羽颔首微笑,算是默认。 戴远抬头,眼神在斯羽停留片刻,祈盼道: “还有桂芝酒?” 得到答复,戴远两百万,买了凤斯羽两坛酒,还对步涉和凤斯羽的神情,充满了感恩戴德。 好一会儿,于雪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哄得伍菁菁腼腆的牵着甄田涛,从休息室走了出来。 步涉正忐忑该说什么,会不会再说错话,想起鬼市要现金,自己没有,便叫叶何翩看店里多少钱,带到青石殿。 回古城路上,于雪霏安排步涉和伍菁菁同坐一辆车,她心情才美丽起来。 到了青石殿,黎允升特别递了一个背包给步涉,笑道: “明天要还啊,要不拿今晚淘到的宝贝抵扣。” 步涉接过背包,感觉有异,里面放着两大捆钱,二十万,打趣道: “这背包怀孕了啊,如果不还钱,就是明天给孩子——淘到的物件呗? 那还是还钱,舍不得孩子。”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伍菁菁又递过来两捆,嫣然含笑道: “步哥哥的包包再大点,明天就更多孩子了。” 何斯迈开玩笑道: “菁丫头跟二哥一起,明天也不可能有孩子啊?除非已经有了!” 伍菁菁一听,倏地俏脸绯红,跺脚羞急道: “斯迈哥欺负人!” 步涉尴尬笑笑,何斯征打趣圆场道: “菁丫头钱给我,不嫌重。” 伍菁菁回复过来,打开包包递过去,撅起俏嘴道: “包包没钱啦,斯征哥不差钱,装点给我还差不多。” “我还要留钱养孩子。”何斯征投降拒绝道。 正说着,叶何翩的钱也带到了,诧异道: “这不是有钱吗,要那么多钱败什么咧?” 步涉笑道: “请翩翩逛鬼市,淘到宝贝归你啊!” 背包有了九十万,实在太鼓囊,于是把二十万还给了黎允升。 怕伍菁菁不开心,步涉留着她的,分了何氏兄弟跟叶何翩各十万。 安排完毕,看着于雪霏不自在的样子,步涉明白,她放心不下胡景游。 于是安排了王闻远,陪着她回了伍园。 除了方振鹏师徒和几个美女,大伙人手一个背包出发。 第133章 山怀了一座客栈 黎允升领头,往后山方向去,进了一个废旧回收站。 从后门穿过,到了一座宽阔的后院。 靠围墙处,有几块无规则的巨石。 巨石旁边的废旧品,堆积如山,几个工人在加班。 穿过后院时,步涉才隐隐感觉到,工人身体周围气场环绕,一种体内真气映照出来的气场——工人都是内家高手! 表面上,他们除了身上衣服因粗糙而与众不同,其他特征完全是路人。 如果换了普通衣服,要在大街上找出他们出来,如同凭眼力,在一堆鸡蛋中,挑出一个坏蛋那么艰难。 步涉以为要掏出碧玉“百家元宝”了,两个工人却站了起来,严肃的脸溢出一丝仅可察觉的微笑道: “久违了,远兄、楚天兄、伍园的朋友,都是你们的人吗?” “我是哥哥的人!”甄田涛婉转清脆道。 “知道你是哥哥的人,谁也不敢抢你了。”何斯迈乐道。 两个工人笑意明显了一些。 “都是伍园的朋友,”黎允升五指并拢朝着步涉,介绍道,“这是我们步当家,步涉。” 两个工人点点头,在墙角按了一下,一方巨石缓缓横移,露出了可以三人并排行走的地道口。 里面是石梯,长长的通往地下深处,两边有照明电灯,众人正要迈步,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音: “等等我,带带我老太婆!” 众人回头,老妇人白发苍苍,眼睛干涩,嘴唇颇厚,身子佝偻,却背着一个麻包袋,行走蹒跚。 黎允升神情尤其讶异,轻声对众人道: “第三年见这老太婆了,因为她摊位很特别,就一块很普通的石头。” 步涉的好奇心,反而被吊了起来,只是黎允升都断定是普通石头,也不好问什么。 “不要再来了,外面也可以摆摊。”一个工人不悦道——看样子这老妇人,今晚已经不止一次尝试进来了。 老妇人不搭理工人,慧眼识人般,对甄田涛恳求道: “小姑娘心肠好,可怜一下老奶奶,叫哥哥带带我,东西少了点,也能卖啊!” “你那块石头,就是在马路边抱的。”一个工人嗤之以鼻道。 “奶奶,我带你进去,”甄田涛以为她是包太重,双眸忽闪央道,“奶奶好可怜,哥哥帮她背大袋。” 步涉从小姑娘双眸,看到了一种悲天悯人,柔声道: “好,奶奶随我们进去,包重,我帮您背。” 说着从她背上接过麻包袋,异常沉重,三四十斤。 老太婆佝偻的身子压得更低,感激涕零道: “谢谢小姑娘,谢谢阿哥,你们一定好人好报。” 工人对老太婆无奈又不屑道: “步当家面子比天大,你就进去,年年卖这块压菜石。” 一位工人领着众人,往地道石梯走着,身后传来另一位工人平静无波的声音: “伍园的朋友,玩得愉快。” 谁都听得出,工人对伍园的“另眼相待”。 伍园众人几乎同时回头,微笑点头致意,伍菁菁宛然说了一声: “谢谢!” “奶奶怎么称呼?您这石头有什么特别吗?”步涉讶异道。 “我姓陈,门神说了,这是压菜石,今年卖不掉,以后就来不了了,我老太婆也背不动这石头了。” “卖给我们,石头多少钱?”伍菁菁善良道。 老妇人不领情道: “小姑娘菩萨心肠,但是石头不是莲花宝座,不卖给菩萨,只卖给懂的人! 现在也不到时间,一会你们自然能看到。” 黎允升解释道: “这的规矩,为了机会公平均等,十点之前不开市,不看货,不交易。” 大伙下楼梯,走了大约三层楼高,到了一个宽敞的大石厅,反而高达四层楼! 石厅后是一座客栈,招牌正是“百家客栈”。 “咦?真是百家客栈,怎么会藏在山肚子里?酒香不怕巷子深吗?”凤斯羽奇怪道。 “山怀孕了,怀了一座客栈。”步涉调侃道。 “没正经!”凤斯羽撇嘴道,“你才怀孕,一会就怀很多老古董。” “百家客栈,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只招待自己亲戚。”黎允升解释道。 “直接往里走就行,玩得愉快。”工人容色平静说着,回头往上走去。 众人再往里走,穿过厢房,才算进了百家客栈前厅。 四下看去,恍若时光穿梭,回到了百年之前。 宽敞的前厅里,摆着八仙桌,有二十来张,配长凳子。 大半桌子坐满了人,只剩四张完全空着,看来座位是有意安排,才会这么整齐。 大厅阵阵窃窃私语的声音,坐了人的桌上有茶水点心,还有一块桌号立牌。 一个服务员在其中穿梭,忙着端茶倒水。 陈奶奶对步涉致谢道: “麻包袋给我,谢谢阿哥了,带我老太婆进来,还帮老太婆背包,真是好人。” 步涉将麻包袋递了过去,叮咛道: “陈奶奶别客气,您小心点,包重。” 正说着,两个服务生走了过来,对老太太引导招呼道: “阿婆,摆摊的往继续往里走。” 另一个指示着两张空八仙桌,对众人道: “诸位这边先休息,稍后就开市。” 众人坐下,茶水点心便端了上来,同样放下一张桌牌,分别是23和24,像极了餐厅上菜次序牌。 看了一下时间,离开市还有小半个钟,步涉随口道: “这人不算多啊。” “但是你钱多啊,一个顶十个。”凤斯羽搭腔道。 步涉正要反驳,连续下来七八个人,大厅已经满座。 黎允升哑然笑道: “这只是餐前开胃菜,真正来人,还在后半夜。 凌晨达到巅峰,黎明前又是一个高峰。” 说罢,又是陆陆续续来人,客栈明堂摆起了长凳。 一小会,连再加长凳的空间都没有了,明堂挤满了人。 “咣咣咣、咣咣咣!” 锣声不断,众人正看着人潮涌动的明堂,被锣声拉回了目光。 只听有人敲着锣在门外叫喊道: “各位老板,再过两个钟七月半啦! “请火速大堂聚集,正事来啦! 不要慢了,也不要拥挤。” 人陆陆续续进来,大堂很快挤满了,坐着的人也站了起来。 “咣咣咣、咣咣咣!” 又一阵锣声,三个服务生压过全场喧哗的声音喊道: “掌柜到!” 第134章 大唐越窑秘色瓷 百家客栈。 一个穿暗红宽大唐装,留着短山羊胡子的消瘦老者,从前厅后侧走了出来。 掌柜头发灰白,梳得一丝不苟,和工人类似,长相平常。 除了衣着富贵以外,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真的就像一个小老板,发了点小财。 大堂喧哗变成低语——如果之前众人是大广播,现在变成了一个个低音立体音箱。 掌柜手向下一压,像一下切断音箱电源,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掌柜干咳一声,从容道: “这里大部分都是老朋友,闲话就不多说了。 首先感谢各位,在七月半到百家客栈相会。” 声音不大,却响彻每个角落,掌柜双眼就像撒网似的,巡视全场一遍,继续道: “我看也有部分新人,那就唠叨多两句客栈规矩,市场规矩就不废话了,想必到了这里的都懂。 “第一,大伙和气生财,君子动口不动手,随意讨价还价,但不要用肢体打架。 “违者逐出客栈,任何一家百家客栈,就不要再踏进了。 “第二,本次鬼市,新增了拍卖环节,对百家客栈会员开放。 “其他想入场的朋友,须有介绍和邀请,才能入内。 “拍卖现场,禁止任何形式的拍摄录音。 “第三,本客栈客房,对会员开放。 “逛累了可以到前台,出声就会有舒适的客房安排。 “另外温馨提示:客栈柜台提供刷卡换现金服务,手续费1。 “淘到重器,本客栈也可代为保管,费用为零——如需送到府上,则费用再议。 最后,进入市场请勿拥挤,按照桌号顺序,依次随我来。” 掌柜说完,领着一号桌八个人先走,后面的依次跟着。 步涉一行,随人群绕过后院,还有两个洞口通往地下,一个被铁栅栏锁住。 洞门口竖着一块木牌,醒目的写着: 全场不禁烟,一根! 大伙乐了,这该是史上最贵的烟了,哪抽得起? 这样形式禁烟也好,地下的空气,难跟地上一样流通。 众人随掌柜指示,走进开了门的石洞,里面一样两边悬照明灯。 走不了几步,就是向下的石阶,又走了数百步,才到了底。 洞底是一个溶洞四方广场,有五六层楼高。 广场灯火通明,中间摆着一座大钟,四周已摆满一排排,数百个摊位。 广场四面石壁,有七个房门,铁门紧锁,建的像座四合院般——广场就像前院。 因为“前院”广场的后面石壁上,左右各开着一条回廊,左边条黑漆漆的。 右边条灯火通明,向更深处延伸,回廊两侧,也是摊位林立。 在前院广场,步涉众人,单独、或两人一组,分散开来。 黎允升被凤楚天拉去掌眼,戴远拉了齐鸣谦。 凤斯羽不太懂,叶何翩便拉了凤斯羽一起。 步涉被甄田涛和伍菁菁粘着,组成三人行。 一个个摊子走过去,眼花缭乱的物品,一件件拿起来,先凭眼力判断。 伍菁菁叮咛甄田涛,不要打扰步哥哥,两个人就跟着挑好看的。 挑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真品,只有康熙、乾隆、嘉庆通宝这些随处见,不值钱的泉币。 特别是带土的件,没见一样真的。 就连号称是和田籽料的,真气贯入,流过即使算顺畅,真气也是排纵队通过,不是横队掠过——意味着玉的主要成分,透闪石的比例不高;阳起石占了不少比重。 明显是用新疆岫玉冒充的,新疆岫玉也叫卡瓦石。 “卡瓦”在维语里的意思是傻冒,卡瓦石常用来仿冒软玉。 逛了好一会,伍菁菁实在想不出砍价的辞,便专门买一些好看的,随处可见的泉币。 比如“大泉五十”、“开元通宝”、“宋元通宝”、“永乐通宝”之类。 一来这种泉币太廉价,犯不着造假,摆在摊位,也有真品撑场面。 二来,伍菁菁耳濡目染,了解最多的古玩,就是泉币,有一定功底。 还在逛着,甄田涛哈欠连天睡着了。 步涉只好给她开了个房间,伍菁菁陪着她休息。 步涉自己回到了鬼市,逛了几个摊位,被一个厚大非常的镯子吸引了眼球。 最主要是镯子外表神奇到妖,就像将和田羊脂玉和帝王翡翠绿,融合一起的新玉种。 想起伍菁菁给阿妈的玉镯子,步涉随口问道: “老板,这个多少钱?” 看到步涉鼓囊的背包,老板面前像燃起了一盆旺火,将双眼映的火亮,狮子大开口道: “本来十万,少您一百,九万九千九,天长地久。 小哥是送人呢,还是自己戴?” 来之前,黎允升就打了预防针——鬼市的件,可以按照5,甚至更低的折扣砍价。 步涉知道自己单刀直入的问价,鲁莽了。 于是放下了镯子,随手拿起别的件,漫不经心的瞧着。 步涉的举止,浇灭了老板眼中的旺火,也釜底抽薪,灭了眼内的光华。 生怕生意要黄,老板使出了杀手锏——从身后又拿出一个镯子,打起精神道: “阿哥是送女朋友,这还有个女式的。” 步涉瞧着跟刚才的类似,只是小了一些,显然是一对的。 步涉拿过奇怪的“玉镯子”,笑嘻嘻道: “没见过这么怪的玉,我先看看嘛。” 边细看,真气边缓缓贯入手镯,真气在表层电光掠过,镯圈内部的真气,只差一线,几乎紧随掠过。 两层真气,一层像身为绝顶高手的皇帝,御驾亲征;一层像贴身侍卫,寸步不离跟着皇帝。 ——内部是油润致密的和田羊脂玉,外部是羊脂玉精炼釉,怎会如此奇怪? 女式镯子吟了起来——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 步涉暗问,诗句啥意思? 玉魂回应,就说你要多读书,晚唐大诗人陆龟蒙的诗,意思是—— 秋露晨风中,刚出炉越窑秘色瓷,像将万山碧翠,都凝进了越窑秘色瓷中。 夜半秋露浅凝在秘色杯中,不输于嵇康斗酒完毕,遗存了仙酿的杯子。 这是大唐越窑秘色瓷! 步涉暗问,越窑是什么,秘色瓷是什么? 玉魂继续提示——唐朝越窑秘色瓷,比号称华夏瓷器的巅峰——‘瓷中之王’的柴窑,更神秘的失传瓷器。 秘色瓷失传不仅在原料,还在工艺。 秘色瓷由和田页层岩白玉作胎,掏膛修胎就需要半年。 再施宝石釉,低温烧烤,胎底玉石包含的金属矿物,烧融溢出。 和宝石亮釉融合、凝结一体,最终形成独一无二的“宝玉釉”。 放大镜看,依然釉面通透,无一气泡。 明如镜,润如玉,碧如湖,声如磬,通如石之冻,就是形容秘色瓷。 釉中羊脂色是宝石釉,点点碧色,就是玉胎溢出的金属矿物质形成。 因为和田页层岩白玉,已经绝迹,釉色也绝不可能有重复,干脆秘而不宣,成为传说,所以称为秘色瓷。 秘色瓷镯子忽然传来“电影”: 一个女子,秋波盈盈,素净布衣,充满纯真和灵秀,就像春风中的桃花,嫣然一笑,轻轻唤了一声: 相公,请用茶。 步涉心都酥了,暗问,女子是谁? 玉魂提示,看完你就不会问了! 第135章 马到弓成骑射玉雕 步涉细瞧两个镯子,同样烧制极为精妙,随镯还刻了篆书支点。 支点像活字印刷,小镯是“与子偕老”四字。 步涉重新拿起大镯,篆书支点组成了“执子之手”,笔画一样细如发丝。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步涉忍不住往大镯贯注真气,大镯同样吟起了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个步涉倒是知道,唐大诗人崔护的《题都城南庄》。 步涉暗惊,这对鸳鸯镯,难道是崔护和绛娘的? 大镯子同样放起了电影,就像小镯子电影的续集: 一个翩翩少年郎,对那女子心旌摇曳,差点失态,勉强接过茶杯,轻呷一口,才问起少女姓氏。 少女含羞道: “小字绛娘,随父亲蛰居在此。” 崔护对少女一见钟情,给了定情信物——正是秘色瓷小镯子! 步涉暗想,这少年郎,无疑是崔护了。 电影继续: 第二年,少年郎再次回到城南,佳人已悄然无踪影,只剩门环惹铜绿,于是题下了诗《题都城南庄》,黯然离去。 归来之后,崔护受不了相思之苦,过了几日,再去城南庄敲门。 一个老者开门见到崔护,失声痛哭: “你杀了我的女儿啊!” 崔护惊诧莫名,急忙询问: “敢请老丈,说明原委!” 老汉涕泪横流,说了起来—— 原来前几日,绛娘到亲戚家小住,归来见到门上题诗,痛恨错失良缘,以为今生再不能相见。 开始不食不语,愁肠百结,一病不起。 崔护如遭雷击,奔入内室,抱住了绛娘——体温仍在,却已无呼吸。 崔护见她手上还戴着自己给的秘色瓷镯子,拿出了大的镯子,握在她手中,呼喊绛娘名字,诉说自己相思之苦。 绛娘竟然呼出一丝绵绵的鼻息,接着双目微启,然后唇角微动,最后认出了崔护,扑入怀中。 镜头切换,是崔护和绛娘,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后就是——爱情的力量,崔护中了进士,官做到岭南节度使,和绛娘“与子偕老”的事了。 一对无价宝,步涉忘记了砍价,掏两捆钱递了过去,才惊觉过来——老板的意思,该不会原价一对十万? 顺手拿起一个精美的漆器八方捧盒,苦笑道: “老板,你这青铜,都给你黄金价了,送点嫁妆嘛,至少要包装一下啦。” 老板盯着八方捧盒,吹嘘道: “八方鸳鸯盒,这件天下第一! 看一眼就是福气,看着舒服,摸着温暖。” 说着老板抢过去捧盒,再将镯子装好,钱没到手,就先递了过来,恐夜长梦多般说道: “拿去拿去!小哥喜得良缘,早生贵子。” 两捆钱,步涉抽出了两张,剩下的递了过去。 老板见终于要成交,像狐狸看见了树上掉下的鲜肉,忙不迭抢了过来。 步涉装好一对镯子,放好离开,几个邻居摊位的老板念念有词,像拜财神般虔诚道: “阿哥这里看看嘛,看看不要钱。”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阿哥,我这里还有项链。” 步涉眼扫过去,也没啥特别的,往前继续走去,后面传来感叹: “老板这一趟不白来,开张吃三年。” 正走着,步涉停了下来——被一对体量硕大的骑射雕像吸引! 雕像材质是田玉籽料,玉质洁白莹润,致密细腻。 大面积的红沁,均匀熟老,鲜艳不失沉稳,雕刻线条流畅,琢磨精细。 步涉运足目力细看——正是游丝毛雕技法! 雕像含义——马到功(弓)成。 这家摊位主要卖玉器,步涉明白,想捡漏不容易,因为他们专业。 黎允升传授捡“漏儿”的窍门—— 买瓷器绝不上瓷器摊儿;买玉器绝不上玉器摊儿。 步涉唯一沉吟,那就拼一拼谁更专业! 蹲下上手,注目细看,手里真气查探,确定真品无疑。 “西汉的,件儿不错,有心要给个价儿。”老板一口正宗京味口音道。 鉴定这活儿,没检测过,能看准年代的,绝对是资深行家。 步涉决定试探一番——老板有没有拿高倍放大镜看过,信口道: “这哪儿够西汉啊,看不到那儿。” 老板听出了步涉不是外行,套近乎道: “小哥您是行家,您能看到哪儿了?” 这玉雕一身如假包换的铁红沁,懂的人知道——玉石形成这种沁,需要千年以上。 步涉于是就前推一千年,铁口直断道: “铁红沁,这就是宋仿唐。” 老板继续套近乎,模棱两可道: “咱哥儿俩也甭抬杠儿,您看东西怎么样?” 步涉断定他没细看过游丝毛雕,信口道: “东西还行,籽料去皮,神仙难辨,也就当个山料老件。” 老板谦虚道: “那不算毛病儿,就是件儿老,加这品相,摆着不掉价儿。 能给个价不?” “您要多少?”步涉问道。 “小哥您给八十万成吗?”老板脸不红耳不赤道。 品相完美,哪怕宋仿唐,开这价格,在见过的摊,算靠谱的,老板还是有点诚意的,步涉漫不经心道: “哪有那价。” “没说让小哥您给个价儿吗?”老板耐心道。 “游丝毛雕”骑射玉雕有得商量,步涉便随口道: “给您十万,成吗?” “给的不少,就是不能卖——来不了。”老板诚心道。 到这份上,彼此都明白,双方都见诚意,步涉真诚道: “十一万。” “跟您说,玉料且不说,这雕工都是顶级的,您上哪儿还能看见呀——您还得往上添。”老板虚心道。 老板连“小哥”都去掉了,直接把步涉拉成了平辈。 “十二万。”步涉继续跟他耗。 “不成,这么着,我看您是真买主,给您个友情价,您给个整数,二十万。” 到了这,已经趋向成交了,按黎允升的指点,决定“先绷绷”——就是给对方考虑时间,探探他底线,于是干脆道: “得了,您也别二十万,我也别十二万,咱俩往中间凑我给您一口,十六万!” 正说着,步涉听到足音,跟着一个棒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这一对给我,家里老爷子七十大寿,想请一对回去,这倒也合适。” 步涉回头,正是曹丹! 身边还跟着傅思澜,步涉在心里直骂:草蛋,要坏事! 第136章 不愧是我店长 步涉正在砍价的骑射玉雕,曹丹半路截胡,这是故意“呛行”! 行有行规,第一个询价的有优先权,买卖主在交涉的时候,别人再想要,哪怕这人是朋友,都不能出价,否则就是“呛行”。 曹丹已经不只是呛行了,简直是找茬,步涉正想怼他。 出乎预料的是,老板守规矩,对曹丹和气笑道: “您先等这位小哥不要了,咱俩再研究成吗?别着急。” 曹丹这一搅和,步涉无奈道: “好,就二十万。” “我出三十万!”曹丹插入道。 这儿不准用肢体打架,步涉怼他道: “没想到还有棒槌混了进来,不懂规矩!” 在出乎步涉预料的是,老板和气道: “后来的先生,您随意看看其他的? 这位小哥,咱俩有缘,这对匀给您,十九万八,大家和气生财,掏钱。” 曹丹在旁边悻悻盯着,也不准备走了,步涉掏钱给了老板,赞道: “老板仗义,您贵姓?我姓步,以后还找您。” 两尊一起五斤左右,老板拿锦盒海绵包装骑射玉雕,从容淡定道: “免贵姓吴,口天吴;我看步小哥也是懂玉的人,所以细水长流。” 成交了骑射玉雕,步涉到前台寄存,取了点钱,顺便到房间看看。 伍菁菁和甄田涛已经醒来,正在洗漱,便一起前往地下鬼市。 曹丹居然在入口处等着,伍菁菁一出现,曹丹变成了一座立钟! 双眼就像指针没了发条,忽然静止了,直勾勾对着伍菁菁——傅思澜在身边,也没收敛。 伍菁菁被看盯得不好意思,轻扯着步涉袖襟,螓首低垂,声若蚊蝇道: “步哥哥,你看那人,好没礼貌。” 步涉低笑道: “那是咱们菁丫头太美,仙子落凡间;咱们走。” 敢情伍菁菁在,今晚很难甩掉曹丹了,步涉淡定自若继续走,心里盘算着怎么治一治他。 刚到大厅,忽生警兆! 隐隐约约一种不安在迫近——遇到单翼云、千妙星那种感觉! 不由得真气流转,将警惕提到巅峰,忽地感觉到三米左右,一个穿着衬衫马甲,双耳垂很长的男子。 男子或是感觉到了步涉的警觉,身型微动,改变了方向。 他身上气息,正有单翼云迹象,步涉凝神留意,对方再次改变方向离开,不安的感觉,随着他的离去消失。 步涉暗惊,倭国人没有全部撤完! 步涉远远缀着,那人忽然停在了一个摊位,隔壁摊位正是叶何翩跟凤斯羽! 凤斯羽在看着一个瓷器。 瓷瓶由五只相同的副瓶子,环绕中间主瓶,像众星捧月,六瓶一体相连,内腹相通。 中间主瓶稍高,俯视就像梅花绽放。 瓶颈的外壁,各出现一周细棱,器身无纹,表面淡绿釉,色调柔和,看着极为舒服。 凤斯羽托起花瓶,瞧了瞧,燕然道: “这花瓶好看吗,鲜花插在上面,像梅花长出鲜花。” 叶何翩宛然道: “哟,都说了这么好看,那还要问吗? 只是这个花瓶没见过,一眼假!” 凤斯羽颠倒看了一下,底刻“大清乾隆年制”六字篆款,撇嘴信口道: “年款太老,不值钱。” 老板没好气道: “人家都是年款老值钱,两个女娃要买新花瓶,到外面去。” 叶何翩附和道: “这个年款太老,但花瓶像上周做出来的,瓶子又怪,不是古董。” “保存完好就这样,三万块。”老板解释道。 “咱们走,外面一样的也才几百块。” 凤斯羽说完,挽着叶何翩就要站起来。 老板语气缓了下来道: “外面多少嘛,说来听听?” 凤斯羽重新蹲下,胡诌道: “五百!” “五百买得到,我吃了它,怎么样也得三千!” 这回是叶何翩挽着凤斯羽,站了起来,吹鼻子道: “我可不想出人命,斯羽走。” 老板谄媚笑道: “两位姑娘如花似玉,人气都带来了,瞧周围都在看我摊位,再添点嘛,合适就给你们。” “哎哟,”叶何翩揶揄笑道,“老板会做生意,添一百六可以吗?六六大顺。” “不行,”老板苦笑道,“少一千五不能卖,这就赔着呢。” 凤斯羽美眸一转,甜甜笑道: “这样,我添到八百八,老板发财。” “哟,您看,这釉水,跟剥开的果冻似的;这器型,跟盛开的梅花似的;就算是新的,得费多少工?”老板吹嘘道。 “给你九百九,长长久久。”叶何翩秀眸闪亮道。 “姑娘,”老板干咳一声,苦恼道,“不是我不想卖,赔的太多,您添到1314嘛。” 老板还挺幽默时尚,引得两位美女“噗嗤”娇笑。 叶何翩坚持道: “不添了,这就不少了,怎么样?行,我们就掏钱。” 老板沉吟半晌,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 “拿去,看你们带来了人气,赔的就当我掏了广告费。” 凤斯羽心满意足的掏钱,抱起六合瓶。 步涉看得大乐,暗赞——不愧是我店长,这砍价水平,不含糊! 忽然想起那人,再瞧过去,已经消失不见! 步涉想着一千块的赌约,自己一件都还没着落,放弃了再去寻找,开始留意小件。 看好了一个双龙首、半壁形的玉——是玉璜。 古时一般佩戴在胸颈部装饰,有象征身份地位的作用。 玉魂提示起来,吴大澂(音成)《古玉图考》:“半壁曰璜,象东闭藏”——意思是璜是璧的一半,象征冬天万物闭塞掩藏。 好不容易砍好玉璜价格,准备成交,守着的曹丹来个黄雀在后,加了一手,老板不讲规矩,卖给了他。 加上曹丹对那两尊骑射玉雕的作梗,步涉明白了,他纯粹是找茬,脑筋一转,往前继续走。 到了一个摊位,随手拿起一块玉璇玑,像自己青石殿的地下室的璇玑开关。 只是这个更小,形状就像空心的三叶风车。 玉魂今晚挺勤快,继续提示:《尚书》记载:“璇,美玉;玑衡,王者正天文之器,可以运转。” ——意思是璇玑玉衡,是确考天文的仪器,可以运转的,主要确考七星运转的规律。 步涉双眼细看,手掌注入真气查探,玉器没有反应,血沁也不对,确定了这是一块新的仿品。 玉魂提示,用猪血跟黄泥混合,放在大缸里,然后再将玉器埋在里面,时间久了,就会有土咬、黄土锈,形成血沁。 步涉煞有介事,以心理价位翻几倍的价格,砍完价,又被曹阳加了一手抢去。 伍菁菁在步涉耳边忍不住道: “那人好没道理,都被他买去了。” 步涉心中暗笑,捏了捏伍菁菁玉指,示意山人自有妙计,不用理他。 伍菁菁俏脸一红,垂首不语,步涉看得怦然心动。 第137章 昭陵六骏玉雕 逛了半天,步涉三人一件没买成,曹阳和傅思澜手上,倒是各提了一大包——玉器、瓷器、字画、古籍都有。 步涉觉得差不多了,一扫郁闷神情,心情愉悦道: “曹丹,我知道你存心找茬儿,就这么相信我? 你觉得这个市场,真品的几率,有这么高吗?” 曹丹一想,反应过来,倔强道: “我乐意,你再买东西啊?” 步涉露出灿烂的笑容,开怀道: “哈哈,这都不是我买的东西,是我叫你买的! 不相信,叫个专家来看看?” 曹丹脸色一变,掏出手机便打电话。 伍菁菁也明白了,后面都是步哥哥在耍曹丹,变得笑意盈盈。 傅思澜气鼓鼓骂道: “小恶魔,还是那德行,不安好心!” 步涉笑嘻嘻道: “过奖了,一把锯齿镰刀,碰哪儿都没事,顺着齿摸都没事。 你们偏要逆着锯齿,送来韭菜,被收割了,怪我咯?” 一会,过来一个比曹丹年长五六岁、七八分相像的男子,只是身上一股沉静气度,还带着鉴定师,在汉唐阁遇见过的,拍卖会鉴定师——钟瑞庭。 步涉心想,年轻的是曹丹的哥哥了,只是玩翡翠的,也随时带个古玩鉴定师吗? 步涉笑吟吟的看着他们,钟瑞庭和曹丹同时动手,将器具像摆摊一样,铺了一地。 曹丹哥哥和钟瑞庭同时掌眼,一件一件的细看,钟瑞庭不时掏个放大镜,不时亮一下手电,几乎每一件看完都摇头。 曹丹哥哥开始还看的很慢,越来越漫不经心。 步涉诧异,曹丹这哥哥,可不是纨绔弟子,看起来真是行家,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曹丹哥哥看完之后,和鉴定师交换了一个眼神,拿起了玉璜,淡淡道: “除了这件玉璜九成真,其他一眼假。” 曹丹本想作弄步涉,结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脸铁青,怒不可遏的连环出脚。 满地的仿品,被踢得哐当作响,有几个瓷器踢得稀烂,没烂的也四处飞滚。 人群像七仙女被悟空定住了一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目光聚集怒火攻心的曹丹。 步涉笑容灿烂道: “感谢老同学,对市场做的贡献,人们不会忘记,再见!” 曹丹的哥哥喜怒不形于色,礼貌道: “我是曹阳,怎么称呼?” 步涉爽朗道: “你好,我叫步涉,曹丹的同学。” 曹丹怒目燃向步涉,气冲冲道: “算你狠!” “老同学陪我们逛了那么久,谢谢了啊!”步涉笑意盎然道。 曹丹铁青着脸,冷冷道: “哼!你等着!” 说完,曹丹一行人,扬长而去。 “步哥哥真坏!”伍菁菁嫣然娇笑道。 步涉心情大佳,打趣道: “说好了媒,被抢了亲;好不容易选了个玉璜,被他横刀夺去,他多添置点家具并不过分。” “那个玉璜很贵吗?”伍菁菁不解道。 “贵倒是不贵,”步涉油然道,“准备拿去参赛的,现在又要重新选了。” “咱们再选?”伍菁菁嫣然道。 “好,”步涉笑吟吟道,“要是选不到,菁丫头分我几个泉币就好。” “我给步哥哥大五帝钱,”伍菁菁嫣然巧笑道,“有一个可能值钱哦?” 三人继续逛去,好一会,被一尊玉雕吸引了眼球——又见白玉马! 一尊唐马,巧夺天工的雕刻,刀刀丝毫纤细,马的躯干部分,夸张到抽象! 马臀部浑圆,膘肥体壮,体型矫健饱满,连双目都显得炯炯有神。 最神奇的是——唐马左侧两腿抬起,右侧两腿着地,居然站稳了! 一侧腿同起、同落的对侧步,是仪仗步法——这是一匹训练有素的马! 唐马似乎浑身蕴含着一股力量,奋蹄即可腾空,一跃就能千里的力量。 这便是大唐的时代特色——泱泱大度,气势磅礴! 仿佛雄唐天马,穿越时空而来,带着大唐盛世气象! 最主要玉质细腻致密,白如截肪、温润厚泽,精华内蕴,宝光隐现——最顶级的和田羊脂玉籽料。 马鬃的沁色艳若鸡冠,紫红处如朱砂,体量硕大,一尊比刚才两尊还重硕。 运足目力细看,马鬃和马尾,还运用了游丝毛雕! 这或许是真正的游丝毛雕,在正统传承中,最后的佐证! 步涉拿起了玉唐马,运足目力——马腹部游丝毛雕刻了三个字:特勒骠。 要不是步涉运起目力,不用放大镜,绝对看不见! 玉魂提示,这是唐太宗昭陵六骏之——特勒骠;平定宋金刚时的坐骑! 步涉大惊,昭陵六骏,原来除了石雕,还有玉雕——这玉雕更是价值连城! 但是另外五骏呢? 玉魂淡淡回应,看你以后机缘。 步涉吐槽一句,忍不住往玉雕特勒骠贯注真气,特勒骠竟然回应了人话——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天险摧敌,乘危济难。 玉雕接着放起了电影: 一个方面大耳的英武青年,骑着这匹特勒骠,纵横千军万马中,大破宋金刚。 敌军败北,青年马不停蹄追击,一日行了二百里,大战了几十回合! 追敌到一个叫雀鼠谷的地方,又大战了八场,全都赢了! 青年威武,几天不吃不喝,连护卫都追不上他! 战马神骏,穿梭敌阵中,护主不受一刀一箭! 玉魂提示,青年就是李世民,四句赞语,是他题给特勒骠的。 想起了买秘色瓷镯子,步涉这回没忘记砍价。 价砍到彼此都在绷着对方了 “当!当!当!” 三下浑厚的钟声传来,回音缭绕不绝,又传来细细的广播声: “拍卖会十分钟后开始,地点在中院左厢房,请有意向的会员,提前准备。” 步涉拉了拉伍菁菁和甄田涛,准备起来,老板的语气软了下来,强颜笑道: “小哥您真够狠的,一分都不让我挣,您最后再添八千,要不您就只能看看别的了。” 步涉随手拿起一个青玉盒,由整块籽玉留皮、随形掏膛雕成,硕大厚重。 步涉打蛇随棍上说道: “掌柜眼够毒,看透了我钱包,三十万全给您,您赠个盒子,咱这就成交了。” “好,交个朋友,有机会咱再研究。”老板无奈道。 步涉点了三十万给老板,接过包好的两个玉器,心中暗忖:幸好曹丹不在,要不就草蛋了。 步涉站起来,甄田涛蹲着不肯起来,稚气道: “哥哥看不到我累了吗?” 原来还有睡意,步涉哑笑重新蹲下,抱起甄田涛,肩膀轻轻碰了碰伍菁菁,提醒可以撤了,才提着玉器到前台寄存。 一格保险柜,已经被步涉装满,最后那个整籽料掏膛的青玉盒,刚好没细瞧过,便随身带着。 回头见伍菁菁只是强打精神跟着,步涉便握住了她春葱柔荑。 伍菁菁娇躯轻颤,步涉循着握住的玉指,渡过去一股柔和的真气,循着经脉运行了一周天。 伍菁菁仿佛经过了一场沐浴,浑身刚睡醒的倦意,一扫而去,双眸重新闪烁星光,步涉才放开了手。 第138章 怎么周围都是白菜 步涉带着伍菁菁和甄田涛,重新回到地下前院,原先漆黑的左回廊,现在灯光亮起,石壁竖起了一块木板,画着箭头、写着字:拍卖场。 步涉抱着甄田涛,领着伍菁菁,顺箭头方向走去。 还没到门口,一双大手拼命挥舞,甄田涛雀跃道: “斯迈哥哥!” 步涉望去,众人已经集结完毕,就等自己了,便走了过去。 大伙都想看看同伴淘了什么宝,却发现每个人都寄存了,全都两手空空。 此时准备入场,凤斯羽却在身上掏来掏去。 “蝈蝈,钱掉了还是宝贝掉了吗?”步涉奇道。 凤斯羽跺脚道: “长缨给我的百家客栈会员牌,用绳子佩挂在脖子胸前的,进来还在,现在找不着了。” 步涉想起在市场产生了不安感觉——遇到单翼云、千妙星才有的那种感觉——但是看见的那个可疑男子,显然不是单翼云或千妙星。 那男子开始的时候,是留意自己,原来是想偷百家通宝! 自己提气警惕,他警觉没把握偷到,于是转向了凤蝈蝈! 想到了千妙星说过——还有个五师兄! 步涉恍然道: “千妙星已经离开,但她说有个五师兄,盗术比她还牛。 “刚才在市场,就感觉到一个神似的人,在你们隔壁。 “你们砍价太精彩,结果我忘记留意他,可能那时候就着了道了。 “如果他是倭国人,不一定有百家客栈会员,盗取令牌,无非是混进拍卖场。 只要在拍卖场三米内,无论怎样易容,我有把握认出他。” “在客栈内又不让打架,”凤斯羽不解道,“认出又怎样?” 步涉提议道: “咱们里面盯紧他,外面守住门口,除非他还有第二条路出客栈。” 叶何翩再次见识了这掌柜的不一般,还是担心道: “贴身的物品,他都能偷,是神仙吗,他要是想偷命,那不是” 步涉从容笑道: “也不能这么说,他行盗的时候,是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空气中、甚至灯光中。 “一旦动了杀念,气脉会波动,就会被察觉,杀人反而不易。 靠近我时,他就连偷都没把握,更别说要杀人。” 凤楚天建议道: “跟紧我,他盗了令牌,不会拿去卖了,肯定会进来,咱们先进去。” 众人分批先后进入了拍卖厅。 摆摊区灯光通明,拍卖厅反而灯光昏黄,一盏白炽灯,散发着暗淡的微光,似乎在挑衅买主的眼力。 屋内已经坐了接近二十人,中年以上的占多数,大家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品茗聊天,室内茶香四溢。 步涉两人先走进去时,大家都转了头看过来,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被伍菁菁全把目光吸了过去。 伍菁菁好像不习惯成为焦点,螓首轻垂,躲到步涉后面,众人又寻找新的目标。 凤斯羽和叶何翩进来,聚集在伍菁菁身上的目光,又转移到两人身上,两人落落大方,倒是不在意。 步涉察觉一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抬头望过去 那人穿着怪异,头发鲜艳锃亮——正是曹丹! 身边除了傅思澜,还带了鉴定师钟瑞庭,曹阳倒是没有出现。 和步涉目光接触,曹丹转了过去,步涉心中暗骂:草蛋,世界真小,恐怕拍卖又被他搅局。 步涉打量全场,共有五排桌椅,每排十个位置,也就是满场最多五十人。 大家都是冲着捡漏来的,想来竞争不会太激烈,只是不知道拍品质量怎样,估计也是靠自己判断。 现在不满一半座位,大概分成八九波人,部分独前来,部分有人陪伴,不是朋友,便是鉴定师专家。 步涉不声不响,抱着甄田涛,领头走去,几乎绕了半个场子。 场内的布置,更像是一个茶馆,所有桌椅,都对着前方一个矮戏台,想这戏台便是拍卖主席台了。 回到接近中间座椅,在黎允升前排、凤楚天和凤斯羽同排的右侧落座。 将甄田涛放在右边座位,伍菁菁挨着甄田涛坐下。 瞧着一目了然的场子,凤斯羽吐槽道: “你在看座位风水吗?找半天!” 步涉食指轻轻点了两下凤斯羽膝盖,再划了一个s线,手指再动了两下。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拍开步涉手指,反应过来,这家伙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 原来步涉绕场半圈,是试图感应那个大盗气场。 凤斯羽不给划,步涉只好在自己腿上,划了三道杠,自左而右,在第三道相隔点了三下。 意在提示凤斯羽——第三排,左边第三个,就是疑似盗她玉牌的人物。 只是那人发型、服装全换了,连长耳垂都消失不见。 场内忽然一阵轰动,步涉往进门瞧去,竟然是柳笑情走了进来! 身边跟着鉴定师,保镖在门外守候。 柳笑情巡视全场,看见了步涉,微微一笑,走到了步涉前面坐下,温言道: “步兄弟一会帮姐姐掌眼哦?” 步涉洒然笑道: “那姐姐先剧透一点,我看看要不要带个小抄作弊?” 柳笑情点了点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主石鸽子蛋大小,翠绿像要滴到白皙的肌肤上去。 “咕嘟!” 步涉咽了一啖口水,不知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血往脑上冲,以至脑袋装不下了,低了一下头。 步涉的表现,就是最大的恭维,柳笑情嫣然一笑,当他答应了。 左右是国色天香的仙女,前面是万千宠爱的明星。 周围的顾客,对步涉充满了不解和不服,似乎在说: “这条厚皮猪,怎么周围都是白菜?” 众人目光乱移,又换成了贪婪,一会瞧瞧凤斯羽,一会凝神伍菁菁,一会注目柳笑情。 步涉回过神来,拍卖场五十张座椅,只剩最后一张还没坐满。 客栈保安却拦住了门口,移开了空座位,留下了四十九套桌椅。 步涉纳闷,就这么多人了? 玉魂嗤笑,人家布置讲究风水,根据《易传》摆的——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正想着,服务员端着举牌到来,按先后入场顺序分派,凤斯羽、步涉和伍菁菁分别是16、17、18号。 牌子派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匀称有节奏而厚实,就像一张白纸黑字的告示,向众人传递了两个信息—— 第一,拍卖信誉,铮铮有声,请君放心。 第二,拍卖结果,落槌定声,不得反悔。 脚步声就像给全场装上了消音器,场内安静下来,大家颇有期待。 第139章 拍卖会的技巧 进拍卖场这人,脚步拍子,普通人千百次训练或许能做到。 那种掷地有声的穿透力,没有不俗的内力修为,绝难做到! 步涉暗想,想搞事的,确实得掂量掂量自己。 寻声望去,一人出现在后石壁侧门,两鬓华发,方脸大耳,棱角分明,气度沉稳走到戏台上,乐呵呵地朝着众人拱手道: “感谢大家支持,感谢诸位光临,条件简陋,请大家多多见谅!多多包涵!” 众人一笑置之,无人答话,步涉想,或许除了自己这一波有新人,其他都是常客了? 那人似乎习惯了的样子,巡视一圈,在步涉周围停了一会,爽朗笑道: “今年有新朋友,先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辛,名不易,大家看得起,称在下不易先生。 “咱们交易虽然随意一点,拍卖会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特别提示—— 严禁任何拍照录音行为,如有违规,视同破坏百家客栈规矩。” 话音刚落,辛不易敛起笑容,巡视全场一圈,像雄狮巡视属地。 确认没有异常,露出祥和的笑容,恩威并施般道: “大家就瞧好了,本次的物件,一定教大家满意,咱们现在开始!” 一个服务员端了托盘过来,托盘放在戏台大桌子上,一把扇子。 玉魂提示,清初紫花蜡地湘妃竹扇骨。 步涉暗忖,场子布置讲风水,第一个拍品也有讲究咯? 玉魂提示,善始善终,上善若水,多多益善。 辛不易亮出扇子,介绍道: “清初湘妃竹扇骨,湘妃竹以清中期之前的“紫花蜡地”为极品,取料以红紫色、圆形花斑的蜡黄竹地为基础。 “这种材料到清中期后,已经濒危,极为珍稀! “上好的湘妃竹,核算价值时,要在天平上过称,有一寸湘妃三两金的说法。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上来一看!” 引得场内众人纷纷举步上前观看。 多是老者为先,大家逐个上去。 步涉留意场内,见三排三号人不动,也按兵不动。 大部分人都走了上去,步涉才跟着上去瞧瞧,避免走了宝。 步涉运足目力观察,这件扇骨规格宽大,确实罕见,上面斑痕密布,层叠晕染,几乎覆盖整个竹表,扇骨形制到位,工手一流。 回位落座,凤楚天和黎允升已经回到,黎允升在步涉耳后轻声道: “折扇动过手,扇钉是新的,大五划算,过六谨慎。” 步涉点了点头,明白黎允升说的“动过手”——是指重新修补、或加工过;这一个的加工,体现在扇钉。 价格大五位数——十万内还行,超过六位数——十万,除非很喜欢,否则谨慎出价。 众人全部归位,辛不易继续宣布: “清初湘妃竹扇骨,底价一万,每手加价不低于两千块。 出价突破了五万,就每手加价五千起!” 够格成百家客栈会员的,都有一定实力,绝没有庸人,顿时举牌叫价声四起,辛不易凝神留意举牌者。 “一万两千。” “一万五千。” “两万。” “五万。” 过了五万之后,加价不再那么激烈,辛不易开始撩动现场气氛,诸如偶尔提醒几句: “‘紫花蜡地’湘妃竹,非一般平民百姓能拥有。” “扇骨做工极其考究,必是当时制扇高手所为。” 竞拍继续进行,此时每次有人出价,盖过了上一位出价,拍卖师辛不易便以眼神交流,示意询问前一位出价者——是否继续加价参与,是否需要给时间考虑后出价。 步涉此时才明白,参与拍卖会,这也算一项技巧。 “十万!”一位宽额双下巴,二十九号牌的老者举牌。 场内暂时无人加价,五万后举过牌的人,辛不易分别眼神询问一遍,片刻之后落槌。 辛不易毫无气馁神情,振奋道: “恭喜洪爷二十九号,这件‘清初紫花蜡地湘妃竹扇骨’,是您的了!” 说着,已有服务员端个盘子走过去,盘上装了确认单,还有刷卡机。 送到二十九号前,签名确认,他没有当即刷卡——这也算是买到了,就等拍卖会后付款和取货了。 有了第一个物件之后,场内氛围逐渐开始紧张起来,不少人头微微抬高了一些,眼睛盯着桌面。 遇到好物件,谁都想要第一时间抢下来,毕竟这里很多古玩价钱便宜,买到就是赚了。 “第二件是徐悲鸿先生的《八骏图》!”辛不易宣布道。 众人“哄”的一声,《八骏图》名震天下,但是谁也不知道真迹所在,难道这是真迹? 两位工作人员,在台前徐徐展开并举起了画卷。 众人有不信的,有将信将疑的,有鄙夷的,有不动声色的,有好奇的 当代书画?步涉暗暗诧异,这里的拍品,并非全是古代的,这至少说明了——物件渠道来源众多,真伪更加难辨,赝品或许占大部分,出价全凭眼力。 因为是书画,这一次,上去的人明显少了,并且其中还有只是冲着《八骏图》名头,好奇上去的。 步涉对字画向来感兴趣,也想上去瞧瞧,黎允升提醒道: “看新,这幅《八骏图》,是用徐悲鸿的三幅作品,临摹拼一起的。 “领头骏马来自《追风奔马图》,最后一匹来自《扬蹄奔马图》,中间是《六骏群奔图》。 三张画拼在一起,形成的《八骏图》。” 步涉听罢,安坐不动,看完的人归位,辛不易稍等片刻,见到没人反应,仍旧是笑道: “这幅大名鼎鼎的《八骏图》,是米国将领陈纳德,央求徐悲鸿先生所画,陈先生去世后,回流国内,起拍价一百万!” 场内仍是一片静寂,无人开价,局面有点尴尬,辛不易自己没有办法鉴定,自然是想要看一看别人的态度。 此时,场内无人应答,只能听到呼吸声,也正是说明了问题所在。 辛不易见风使舵,振奋精神道: “本件采用荷兰式‘降价’拍卖,一百万是最高价,无人应价,将递减降价,直到有人出价,表示购买为止。 如果两人以上应价,再递增加价,直到最后出价的,只剩一个人,即是成交。” 没人出价,辛不易从一百万开始降,越降越遭到质疑,降到了二十万,还是无人应价。 他也不说流拍,而是静悄悄地放下槌子,继续下一件拍品。 步涉看着有些诡异的拍卖交易,心里也是好奇,没想到第一次来,就看到了这一番精彩局面。 后面拍了几件,几乎每一件上来,黎允升总是提醒上去,步涉慢慢也熟悉了行情。 一会,上来了个奇怪的宝贝 第140章 士奇,朕在此 新上的拍品,说奇怪,只因是一只高“饭碗”,个头不大,却壁厚底重异常! 主持人宣布——这是个大明宣德瓷碗。 众人知道宣德炉,都无视宣德瓷,部分人上去看了,多数摇摇头下来了。 步涉没有归位,在拍卖台旁边瞧着,一般瓷器的落款,都在底部,但这个瓷碗的落款,偏在内部碗底。 写的是楷书——“大明宣德年制”。 整体蓝地釉之中,点点雪花白,又沾了几个饭粒,更像新的饭碗了。 粗看表面的釉色,不是很均匀,蓝白色的小点相间分布——明显是一件次品饭碗嘛。 步涉运足目力细瞧,目光穿透了表面的污渍,整体釉色,真像湛蓝的天空,点点白色,是天空飘着雪花! 步涉暗惊,忍不住拿过来细瞧,很是压手,要说饭碗,这也太沉了! 暗问玉魂,不是饭碗,釉色很特别,叫什么釉? 玉魂回应,这是宣德帝的骰子盅,洒蓝釉。 先烧制出纯白色的瓷器,还要坚实无比——因为甩骰子的。 然后通过竹管,将青釉均匀的吹到瓷器表面。 炼制过程复杂——火候恰到好处、经验纯熟、手法考究,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环节差错,则前功尽弃,需要重新烧制下一个。 步涉暗乐,宣德帝号称“太平天子,促织皇帝”,爱玩蟋蟀,天下都知道——原来他还好赌啊! 玉魂气结,人无完人,作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有点特殊癖好,错了吗? 宣德帝除了书画、宣德炉,斗蟋蟀和玩骰子才像他的正业。 特殊爱好,便要特殊的器物支持,宣德骰子盅就产生了。 步涉暗骂,那你对我要求那么高! 骂完往骰子盅贯注真气,骰子盅传来了一段“电影”: 月黑风高,宣德帝带着骰子盅和侍卫,微服悄悄溜出了皇宫。 钻进了三杨之一的杨士奇家里,二更的报时鼓响起,杨士奇忽然惊醒。 瞧见了屋内两个帝王侍卫,闻到香气氤氲,不见宣德帝。 赶紧穿上朝服,向北而拜,忽然宣德帝笑语从阳台栏杆传来: “士奇,朕在此,赏月!” 杨士奇心中纳闷,月黑风高,月在哪,还赏月,信你个鬼! 宣德帝朱瞻基走了进来,骰子盅摇得哐当响。 杨士奇倒也醒目——这才是你目的。 无奈叫来了另外二杨——杨荣和杨溥。 帝王和三大名臣,玩起了骰子。 步涉暗暗喝彩,这宣德帝倒是没架子,一句“士奇,朕在此”,能看出君臣的和谐。 随即问玉魂,这个盅,存世多吗? 玉魂嗤笑,你想啊,洒蓝釉瓷器成功率,就跟蓝天飘白雪的几率一样,低到忽略不计。 再说了,宣德帝驾崩后,盅就不需要了,被下令销毁了,能见到一只,就当发现了夏禹九鼎。 步涉暗暗点头,回来刚落座,辛不易爽脆道: “大明宣德碗,五万起拍,每手五千起。” “五万五!”步涉第一次举牌道。 步涉相信黎允升也瞧出来了,自己实在是爱了,先叫价,是告诉大伙——自己人,别呛行。 “八万!”举牌的是洪爷二十九号,今晚先拔头筹,拍下“紫花蜡地”湘妃竹扇的老者。 “八万五!”步涉举牌,心中诧异,难道他瞧出来了? 忍不住朝洪爷看了看,颔首示意。 洪爷微一点头,含笑道: “只有千里交情,没有千里威风,小伙很有礼貌嘛,又是头一回说话,我就不加价了。” 洪爷这一说,表达了善意,无形中帮了一把,其余人倒是不好意思应价了。 步涉心领,又是回头朝着洪爷点了点头。 辛不易也不以为意,这个价格也不算亏,新人捡捡小漏,细水长流嘛。 见得场内无人再应,辛不易举起了木槌…… “十万!” 场内陡然有人加价,众人微一扭头看去,步涉不用看,知道是曹丹要拦一道,于是从容举牌道: “十二万!” “十五万!”曹丹继续加价。 “十八万!”步涉再次举牌,往曹丹方向看了一眼。 “二十万!”曹丹皮笑肉不笑的举牌加价,毫不留情。 “二十二万!”步涉加了一手,静观他反应。 “二十五万!”曹丹不假思索的举牌。 这一次,步涉没有急着回应,心中猜测着对方的意图。 二十五万,比起寻常明代瓷的市场价,已经不算低了,曹丹这么拼命抬价,纯粹作梗、还是看出了什么? 虽然他水平不咋地,假假也带了鉴定师啊! 步涉决定再试探一下: “三十万!” “老同学,这只乞丐碗,既然那么喜欢,让给你好了!”曹丹猥琐笑道,突然收了手! 六倍的价格成交,步涉暗骂了一句:草蛋,拍下了第一个物件。 一会上来一件和田玉雕,背光观音坐像。 步涉走了上去,和田玉质地细腻,莹透纯净、洁白无瑕、状如凝脂。 观音宝相庄严肃穆,衣纹飘逸,左手于膝施定印,右手自然下垂,整体造型清雅流畅,颈部雕刻精微,尤见功力。 步涉试着轻扶桌角,真气游走过桌面,贯注玉内,确定了是和田籽料,包浆无虚,确是精品! 收回真气的刹那,感觉到疑似千妙星五师兄的男子,目光留意了一下自己。 步涉暗凛,自己只是凭感觉感应到他,如果他能凭真气感应到自己内息,修为至少曲子昭级别,比千妙星高不少! 麻痹的,还不敢随意动用真气了! 归位落座,凤楚天也坐了下来,低声问道: “步当家看得怎样?” “品相不错。”步涉微笑道。 “别玩虚的,”凤楚天追问道,家里老太太信佛,想请一尊回去;我意思有没到代?合不合适?” “年代真实不虚。”步涉肯定答道。 凤楚天点了点头,辛不易开始报价: “十万起拍!每次加价五千起!” 辛不易很注意观察下面众人神色,不过,都是老手了,哪里能够看得出来,即便是步涉头次进场,也不动声色。 伍菁菁、凤斯羽都娴静如水,因为就没准备出手。 “十万。”有人开始举牌。 凤楚天容色平静,静观其变。 “十二万!”举牌的竟然是戴远。 “十五万!”一个拿着38号牌的老者举起牌。 “十八万!”举牌的竟然是曹丹,手拿8号牌,步涉诧异,他是搅局,还是真玩玉? 拍卖继续进行,步涉预料不到的是,这一件很快上了五十万。 虽然还算漏,比起鬼市纯凭眼力的摊位,价格已经算是翻倍不止。 “五十五万!”叫价还在继续,不过竞价的只剩寥寥两三个了。 这种情况,即使戴远没有继续加价,作为朋友,凤楚天再心仪观音像,也不好出价了! 第141章 娶妻当得阴丽华 朋友之间可以“打架”——古玩行业称“以物易物”为“打架”。 这和古董难定价的特殊性有关——这种“打架”,不是“呛行”,不伤和气,是你情我愿的交流。 和田玉雕背光观音坐像,又加了两轮价,戴远再次举起了牌,志在必得: “八十八万!” 这一次再无人举牌,连号称财大气粗的曹丹,也按兵不动。 虽然是纨绔弟子,毕竟也是商人之家出身,懂得盈亏、进退之道。 玉观音花落戴远,凤楚天眼神闪现黯然之色,步涉神秘兮兮道: “凤总不要气馁,错过了这个村,没准下一座是城。 “刚才我说玉观音‘品相不错’,这句话在古玩行业,实际是瞧不上的暗语,你懂的。 因为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攻城的兵马。” “步当家眼光独步,”凤楚天不好意思道,“但是要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凤总不要轻易决定,”步涉露出一丝笑容,从容道,“回到看了再说,到时凤总如果拒绝,我也会很乐意。” “你这家伙,”凤斯羽忍不住低骂道,“总是神神秘秘的,现在不能说吗?” “姑娘出嫁,”步涉揶揄道,“总要挑个黄道吉日不?” 凤楚天点点头,心想,这步当家,难道还有一尊玉观音? 拍卖继续进行,几件拍品后,何斯征让步涉掌眼,拿下了一把白玉龙凤纹剑。 玉剑体量硕大修长,带有剑鞘,纹饰繁缛,透雕和浮雕龙凤纹,剑鞘上端浮雕有车马人。 剑身素面无纹饰,剑格高浮雕螭纹,剑首浮雕龙纹,做工一气呵成。 拍卖将半的时候,同行的大部分人,都拍了心仪宝贝。 接着送上了一件“青白玉凤首权杖”,杖由一块整料雕刻而成。 圆雕凤形手柄,器身呈竹节状,浅浮雕螭龙纹,缠绕周边,纹饰繁缛,密而不乱,满工雕琢,极具匠心。 这件凤首权杖,显然来历是有些问题的,不一定是四处收货来的,步涉怀疑是不是出土的穿山甲货。 安静的甄田涛忽然站起来,推了推步涉,雀跃道: “哥哥,拐杖!” 步涉奇怪小姑娘激动的神态,轻声道: “是的,拐杖,怎么了?” “哥哥,”甄田涛央道,“我们要这个拐杖好不好?” 步涉奇怪道: “好,要,可是为什么呀?” 周围的人都诧异转过头来,带小姑娘来鬼市逛逛还行,怎么进了拍卖场? 还占了一个位置,更纳闷的是——虽然不是三岁小孩,却也不过四五岁小姑娘,活蹦乱跳的,买拐杖防老吗? “我要给奶奶买个拐杖,”甄田涛星眸闪烁道,“让她更好看呀!” 步涉心脏一震,想起她第一次到伍园,甄田涛天真无邪说,要给夏奶奶“买个拐杖,发亮的,这样不就更好看,更年轻了吗?” 大伙只以为稚语童言,当一阵清风拂过,都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这小姑娘心田纯真善良,只有她自己念念不忘,步涉柔声道: “好,哥哥先去看看。” 说着到了前台观察,整根玉杖八十公分左右,约有六七斤重。 玉料莹润,精光内敛,局部受沁呈红色,尤其凤首,隐隐见五彩沁,触眼柔和舒适。 不少人还拿着放大镜细看,步涉瞥了一下众人手中的放大镜,方振鹏的是五十倍放大镜,其余人都是十到二十倍左右,轻抚杖头。 真气贯入双眼,运足目力瞧去,玉质致密细腻,料性浑厚老熟,包浆到代——整个凤首,用了游丝毛雕! 再仔细看,凤与杖相连处,同样游丝毛雕法阴刻了三个小汉隶:阴丽华。 权杖还吟起了诗: 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步涉暗问,是皇家物品,阴丽华是谁? 玉魂提示,诗是东汉开国君主、光武帝刘秀写的,权杖是他送给贤后阴丽华的。 所有人已经回去,步涉最后一个离开,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激动不已。 刚落座,辛不易爽脆道: “玉权杖五万起拍,每手五千起。” “五万五!”步涉第一次举牌道。 权杖拍多高的价格,倒是不担心,能看得出游丝毛雕的人不多,众人拿着放大镜的,没有一个超过五十倍的,先声夺人,只是告诉自己的人: 这把权杖,是我家小妹送给奶奶的礼物,别内卷。 刚才甄田涛童声稚语,众人听在耳中,引得众人频频回头,大多明白这是为小姑娘孝心买的。 要防的,无非曹丹而已。 果然,十万之后,曹丹一路穷追不舍举牌。 甚至拔高到了八十万! 连黎允升都忍不住轻拍步涉肩膀,只有伍菁菁和甄田涛,没有金钱概念,恬淡如水。 步涉朝黎允升颔首微笑,表示自己虽然价格出的高,却不是因为喝高,是清醒出价。 不管曹丹作梗,还是看出来了,这个价格在真实价值之下,步涉再次举牌: “一百万!” 众人“轰”了一声,没料到今晚第一个叫出百万的,是个新人——不是家里散不尽的财富,就是意气相争? 只见过千金为博红颜一笑,没见过冲冠一怒为童言的。 连方振鹏都不明白,这个小当家,今晚怎么回事? 文和跟叶何翩更是大打眼色,恨不得过来抢下步涉牌子。 步涉朝何斯征看了一眼,咬牙切齿,两指并拢,做了个用剑斫坎的手势。 何斯征理解步涉意思——借玉剑,把手剁了,然后再用牙齿咬牌举起。 曹丹没有再举牌,冷嘲热讽道: “小姑娘,真有钱;老同学,花别人的钱,是不是像别人的女人一样,很爽?” 步涉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曹丹的嘲讽,解释就是多余。 辛不易落下槌子时,一早就等待的服务员,怕步涉反悔般,马上将确认单递上。 步涉隐隐作痛,简直签的是血书,刷卡就是割脉。 甄田涛抱了玉权杖过去,像拿到了糖葫芦,安静了下来。 拍卖继续进行,全场出现了百万出价之后,戴远居然挥毫百万,拍了一座乾隆“苍龙戏珠和田青花玉砚台”,重达九斤! 青黑部分磨墨浸润,更加紫墨油亮,润白部分如羊脂,质色凝纯莹润,玉体通灵。 雕龙尽显皇家的持重威仪,龙首在左下,双角各长着四叉,龙须硕大如变得飘逸灵动的象牙,苍龙眉眼高凸,威严灵动,整条神龙,如破壁而出。 神龙须发飘逸,丝丝纤细如织,龙躯矫健遨游,出没祥云里间,神龙摆尾至右上墨盘之边。 戏珠伴随墨盘,硕大如皎洁的圆月,墨盘更大到戏珠的三倍有余、墨盘因使用留下墨迹,幽亮幽亮,高洁莹润的堤坝,环绕墨盘,如日环食般。 全场包括同行的众人,多多少少有拍下一件或数件,没举过牌的,就方振鹏师徒、伍菁菁和柳笑情。 拍卖快节奏的进行,已到了尾声,上来一件宝贝——连恬淡无求的伍菁菁,都被引起了兴趣的宝贝…… 第143章 翡翠雍州鼎 “姐姐想要你会给吗?”柳笑情妩媚道。 步涉打趣道: “姐姐,我读书少,有些话,加了标点,我理解不了。” 柳笑情一笑道: “但是弟弟见多识广啊,炒个菜,加勺料酒,都能尝出酒年份。 “跟你开玩笑啦,姐姐有钱。 这个鼎,帮姐姐看看?买不买,听你的。” 步涉正在绞脑汁怎么充胖子,马老师显摆道: “这尊翡翠鼎,质地纯正、鲜嫩细腻,色泽浓郁,翠色艳丽欲滴,玻璃光泽强,是高冰接近玻璃种、阳绿蛋清底翡翠! 能看到清末,千万之内拿下,都看涨。” 步涉听得一知半解,总之明白,这尊鼎,材质不是一般好,叹道: “马老师对翡翠的了解,比大厨对食材更透彻啊。” 马老师当着柳笑情的面,卖弄道: “看翡翠的价值,有五言经:种、水、色、地、工。” 步涉暗想,这五言经,恐怕玉魂也不知道,于是谦虚道: “请马老师多多赐教。” 马老师侃侃道: “年轻人爱学习,我就多说几句。 “别人说得玄乎其玄,今天就把这玄机告诉你。 “第一,拿‘种’来说,打个比方—— 鲤鱼好吃,鲫鱼更好吃,鲈鱼比鲫鱼,又好吃的多,为啥?” 步涉接话道: “因为肉质不同,小鲜肉,肉质越细腻肥嫩,当然吃起来就越舒服!” 马老师点点头,继续道: “翡翠的‘种’,好比肉质,越细腻明净,‘种’就越好! 比如玻璃种是顶级种,其次高冰种、冰种、冰糯种、糯化种、细糯种、糯种” 步涉边听边体会这“高冰接近玻璃种”的翡翠鼎,马老师继续道: “第二,翡翠的‘水’,又叫水头,透明度的意思。 “水头越清澈透亮,翡翠品质自然好。 “但凡事物极必反,透明到一定程度,容不下色,反而大打折扣。 水至清则无鱼,一样道理。” 步涉听得身体慢慢前倾,马老师对步涉的表现很满意,继续讲解: “第三,翡翠的‘色’,有绿、红、紫、黄、黑、白等,绿色最佳! “说到绿色,世间所有的绿色,都能在翡翠中找到对应,于是绿也有了标准。 ‘看绿十字诀’:浓、阳、俏、正、和,淡、阴、老、邪、花。” 步涉听着“五言经”、“十字诀”,正想着马老师说这翡翠鼎,是“阳绿”,那是什么级别? 马老师诲人不倦的声音传来: “最高等级的绿,是帝王绿,其次是阳绿——也称‘黄秧绿’。 再次苹果绿、翠绿、祖母绿,这几种绿也极为尊贵。” 步涉不明白翡翠价格,暗想,原来不是最顶级的,马老师声音继续传来: “第四,翡翠的‘地’,圈内称底子——翡翠颜色所依托的质地、背景。 “‘地’跟‘种’的关系,好比是女人跟少女。 “‘地’有玻璃地、清水地、蛋清地 好比美人天生丽质,有健康活力的身子底,那是人中之凤。” 步涉暗想那这个鼎“蛋清地”,也不是最顶级,那就看历史价值了。 马老师以为步涉在回味,含笑道: “第五,翡翠的‘工’,‘玉不琢,不成器’,翡翠最终的内涵境界,由雕琢赋予,就是‘工’了。” 步涉暗想,翡翠也是玉,那这工,跟玉的雕工也类似,这个自己在行,于是说道: “这应当跟玉雕工类似,要技艺、灵感。 “机雕翡翠,徒有其表,没有灵魂。 “手工雕刻,才有灵性! 而巧夺天工的,那就可遇不可求了。” 马老师赞许道: “步兄弟确实懂玉!” 得马老师提示,步涉心里有底了,至于翡翠鼎,是不是像他说的到清末,看了再说。 步涉走上了拍卖台,玉鼎高度不下30公分,体量这么硕大、整体这么优质的翡翠,除了皇家,民间基本不可能会有! 托起玉鼎,更不下50斤,运足目力瞧去。 底下除了“乾隆御制”,四字篆书款识,还多了两行楷书,一行步涉认得: 十全之功,九鼎之臧。 另一行像是藏文,步涉暗问玉魂,啥意思? 玉魂回应,藏文是汉语的翻译;汉语其实是“十全之功,九鼎之雍”。 雍是指雍州,关中以西,到荒服之外。 步涉暗奇,那为啥写成九鼎之臧,雕刻错了吗? 玉魂提示,皇家玩意,谁敢马虎?是乾隆避他老爹雍正名讳,用了雍州别称——姑臧。 步涉暗问,那这是啥意思? 玉魂冷回应,用脑子想。 步涉,你看你,我只是考考你,乾隆有十大武功——收复回疆居首功,这谁不知道;天下分九州,铸九鼎——这尊鼎代表雍州,谁不明白? 步涉往翡翠鼎贯注真气,传来了一部波澜壮阔的“电影”: 先是三场史诗级战争,平定了西域回疆,士兵都留了下来,开垦了五十多万亩土地! 步涉暗想,士兵不想家吗,都不回去的? 玉魂回应,一是乾隆不让回,不可存“想京师之念”;第二,是你也不回! 大战后的回疆,男女比例1:10,回疆多少美女啊? 步涉正在yy,电影继续放映: 大批阴阳头发型的大清子民,组团跋山涉水,横跨万里江山西去。 步涉暗问,组团的人,西天取经吗,要那么多人? 玉魂回应,别以为就你想去“新归的疆土”,愿意去回疆的,皇帝包车、给钱,给房、地、牛马、工具、伙食还免六年税。 步涉反驳,恐怕是因为给美女? 玉魂气结,就你污,除了自愿去的,还有犯人——皇帝给这些罪犯,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改造自新的道路。 步涉恍然,原来劳动改造,乾隆是祖师爷啊。 回到座位,步涉把鉴定的结果,轻声告诉柳笑情,柳笑情赞许的点了点头,写了一张纸条个马老师。 “这件压堂重器——‘翡翠浮雕夔龙纹双耳龙钮鼎’,起拍价一百万,加价五万。”传来了辛不易精神抖擞的声音。 “120万!”马老师为柳笑情代言,率先举牌。 “150万!”曹丹接着举牌。 步涉暗忖,果然做翡翠的,懂得价值,幸好我玩不起。 玉魂讽刺,你身上银子多一点,比他们还腐败! 都知道这两人,是玩翡翠的,眼光不差,有实力的纷纷举牌。 “180万!” “200万!” 价格不断上涨,步涉暗想,一个巨石砸下来,这里得倒下二十个富豪! 玉魂讥诮,你也逃不掉! “450万!”马老师继续举牌。 “500万!”曹丹不服跟上。 “550万!” “600万!” 第144章 三个字就价值连城 竞拍翡翠雍州鼎,马老师不再举牌,曹丹见状,也放下了竞价牌。 好比去相亲,同一个对象,既然情敌没瞧上,自己也不能中意,免得落下眼光不如的名声,曹丹也不再竞价。 后面竞拍翡翠鼎的人,只剩寥寥数人。 “800万!”一个其貌不扬的客人举牌之后,辛不易连续眼神询问几个人,都是摇摇头,摁住自己的竞价拍。 辛不易缓缓举起木槌 “950万!”柳笑情第一次举牌。 辛不易眼神确认了两人,曹丹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摇头。 辛不易笑容满面,不再眼神交流其他人,就落下了槌子。 柳笑情拿下了压堂重器——翡翠雍州鼎。 辛不易最后满意地宣布: “下面有请中拍的朋友,到后台办理交割手续;咱们明年再会!” 场内响起《难忘今宵》的歌声,步涉见疑似千妙星五师兄还在座位,便和甄田涛陪伍菁菁到后台付款。 取拍品时,不安的感觉再次出现,很快又消失,回头看见凤斯羽——没随凤楚天一起! 步涉赶紧提醒道: “那个大盗,刚感觉到她,蝈蝈刚拍的宝贝,不会丢?” 凤斯羽掏了一会,古怪道: “咦,玉牌怎么回来了?” 步涉打趣道: “完了,他留意蝈蝈了,安全第一,玉牌给我得了——我猜他还了玉牌,就是感觉到我留意他。” “又想占我便宜,欠钱还没还呢!”凤斯羽噘嘴道。 “哟,我说老同学,今晚那么有钱,原来给钱花的红颜知己,不止一位啊。”曹丹路过不忘嘲讽道。 步涉反唇相讥道: “牙镶的挺好啊,说话不漏风了。 要不要再敲碎两颗,听听有没有翡翠的脆响?” 在汉唐阁被敲碎牙的伤痛,涌了上来,曹丹咬牙道: “牙尖嘴利,走着瞧!” 说完恨恨走开。 伍菁菁低声道: “步哥哥还欠钱啊?” 步涉真怕她帮自己还钱给凤斯羽,洒然笑道: “我早些时候就要还,这蝈蝈要把钱放我这生蛋。” “那我也给步哥哥,拿去生蛋?”伍菁菁嫣然道。 步涉忙不迭拒绝,取了件,却再也感觉不到那个大盗,先到一边等众人。 大伙和两手空空的方振鹏师徒,正在集合过来。 大盗男子去向,步涉只好暂时不理,跟大伙一起走出去。 文和吐槽道: “一百万买根拐,脑筋秀逗了,还是拐不过弯了?” 叶何翩也不明白,附和道: “对呀,这玉权杖,贵在哪?” 步涉轻描淡写道: “游丝毛雕,还有一个名字——‘阴丽华’。” “是拐杖,不是游丝毛雕;奶奶叫阴丽华吗?”甄田涛嚷嚷道。 屋子里只剩小半人,都听到了“游丝毛雕”和“阴丽华”,比刚才翡翠鼎出场,还要轰动。 曹丹和鉴定师正要出门,听到一怔,站住了脚步,傅思澜走了两步,见没人跟上,又走了回去。 步涉迈出了门口,对甄田涛柔声道: “是拐杖,妹妹给奶奶的权杖。” 洪爷在门口,没听到屋内对话,此时面带笑容,和蔼道: “小兄弟,我也想知道那跟玉拐杖,到底有何来历,你为何要势在必得?” 戴远五指并拢偏向步涉,推崇道: “这位是抛砖斋步涉步东家,眼光可不会差,刚才受他指点,免了一次吃药。” 古玩圈,将走眼上当称之为“吃药”,即是打眼上当,上当的滋味,就像吃药一样苦涩。 本市古玩圈,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抛砖斋”,周围的人看了年轻的当家一眼,有些觉得除了有点钱,水平也不一定好到哪儿去。 洪爷的反应,却是大出众人预料之外,难以置信道: “你就是步涉?” 步涉讶笑道: “这么多朋友在,我也不敢是赝品啊,洪爷有什么指教?” 洪爷微震道: “步当家还记不记得,前阵子在一个村庄,仗义出手,救了犬子洪光磊一命?” 步涉想起来了,上次千妙星乔装成洪少,将真洪少囚禁在箱子,自己无意中救了他一命,也发现了甄田涛的家,轻描淡写道: “那个假洪少是个大盗,我瞧不惯他作为,能误打误撞救下,主要靠斯征、斯迈两位兄弟及时赶来。” “步当家仗义率性,这朋友交了,改天我做东,请步当家赏脸。” 步涉婉辞,洪爷只当他功成不居,爽朗岔开道: “步当家这汉代的玉权杖,价值不过才二三十万,百万价格,步当家不会只为小姑娘?” 步涉尴尬笑笑,文和忍不住插入道: “他真会的,经常命都不要的,别说百万。” 凤斯羽在旁边听到,点头同意,心想,这家伙肯定是舍命救过文和,怕是又惹回来一笔情债。 面对洪爷的疑问,黎允升解释道: “这个玉权杖,用了游丝毛雕技艺。 “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这样描述游丝毛雕—— “‘汉人琢磨,妙在双钩,碾法婉转流动,细入秋毫,更无疏密不均,交接断续,俨若游丝白描,毫无滞迹。’ 游丝毛雕刀法,雕刻出来的细阴线,形若游丝,细如毫发,细微处要用到六十倍以上的放大镜,才能看得清楚。” 步涉安抚甄田涛,从她手里拿过红木盒,取了权杖出来,顺便把戴远的一百倍偏光镜,一起递了过去。 洪爷双手慎重接过玉权杖,方振鹏拿着百倍偏光镜,两人一起观摩。 许久,方振鹏感叹道: “白描细微处,一毫米范围内,飘逸而整齐的阴刻线,竟有17条之多,且边沿规整,丝毫不见崩口!” 洪爷将玉权杖交给方振鹏,抬起头来,拊掌叹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不得不服老,用放大镜,还比不过步当家平常眼力! “竟没看出这个玉件,是游丝毛雕! 还是千古贤后所用,‘阴丽华’三个字,就价值连城。” 步涉谦虚道: “里面灯光不算好,本就很难留意那么细致。 “我们家小妹,要送件礼物给奶奶,我刚好带了放大镜,才细看留意。 价值多少,有交易才能体现,给老人家用,就无关价值啦。” 众人也没留意,当时步涉有没有掏放大镜,戴远畅怀笑道: “哈哈,那步当家得请我吃一顿! “不管怎么说,步当家不止功夫了得,鉴定功夫,更是直逼黎允升掌柜。 家里的物件,改天一定要帮忙掌眼。” “掌眼不敢当,”步涉自谦道,“有机会和鸣谦五哥、允升九哥一起,参观欣赏戴总收藏,也是一场盛宴。” 众人言笑晏晏,曹丹脸色阴晴不定,本以为自己占了便宜,哪曾想,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把便宜送到了人家手中。 曹丹忍不住朝步涉瞧了一眼,见到他依然面色淡然,回头狠瞪了带来的鉴定师一眼,冷哼道: “不过走狗屎运,三十万捡了个乞丐碗,咋不说火眼金睛呢?” 第145章 你会看石头吗 曹丹质疑步涉拍下宣德洒蓝盅的眼光,黎允升接话怼道: “如果玉权杖是大漏,二哥那个宣德洒蓝釉碗,就是真正的巨漏! 我只是大概看出点端倪,那个碗,我再瞧瞧?” 步涉递给了碗过去,黎允升衣袖拭擦了一遍。 即使不懂如曹丹,也看出了拭去污垢的洒蓝碗,釉色蓝地晶莹清澈,白釉如星光闪烁。 方振鹏忍不住靠了过去,细瞧了一会,微震道: “明宣德洒蓝盅!连景德镇都已失传了的瓷胎、瓷釉! 传世仅有三个,其中一个在天津艺术博物馆,没想到第三个落入二弟之手!” 戴远不解道: “宣德不是只有炉值钱吗,没听过宣德瓷啊?” 黎允升叹道: “明代的其他瓷,如果是星星,这个宣德瓷碗,就是明媚的月亮! 宣德炉太耀眼了,是照耀四方的太阳,以至于暗淡了月亮,并不表明,月亮不美!” “步当家这只碗匀我?”戴远两眼放光道,“多少钱,黎老弟给个参考价。”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有时候同样适合朋友圈。 步涉对戴远道: “收多了我过意不去,给少了戴总过意不去,不能匀,别捣乱。” “哈哈哈!” 曹丹脸上再也挂不住,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掩饰不住落寞的身形! 方振鹏收起了洒蓝釉色盅,递了回来,步涉见他们两手空空,讶道: “那么多物件,没有入七爷法眼的?” 文和抢道: “我们是考古,为了避嫌,可不能收藏,也不准参与文物买卖。” “原来这样,”步涉了然道,“那鉴定功夫,就是顶尖的。” 文和出乎意料道: “除了师父,鉴定也不准参加,因为我们没见过假货,没法做对比。” 方振鹏告辞客气道: “时间仓促,好好相聚也成奢侈,二弟,失陪,我们先四处看看,中午若有闲暇再聚。” 步涉暗忖七爷来鬼市,不一定是进京述职的顺便路过,当有其他目的,他不说,也不好问,于是爽朗道: “七爷请便,别客气,中午一起再吃个便饭。” “步哥哥,我们先找石头奶奶?”伍菁菁声若蚊蝇道。 步涉才想起逛了一晚上,还没见那个陈奶奶,点头道: “好。” 说着对洪爷告辞道: “洪爷,我们再逛逛,找个人,洪爷有空,多到抛砖斋坐坐。” 洪爷望了一眼文和背影,对步涉笑道: “哈哈,我相信那位姑娘了,步当家性情中人,有空一定拜访。” 众人分开之后,步涉带着伍菁菁和甄田涛,存了拍品,回来找卖石头的陈奶奶。 从前院、游廊、中院逛遍,伍菁菁买了几个钱币,还是不见人影。 就像绑了红绳的人参,还能跑掉一样! 三人再继续往后院去寻觅。 刚过游廊,甄田涛指着前方,雀跃道: “哥哥,石头奶奶在那里!” 步涉看去,白发苍苍的陈奶奶,守着一个石头滩,旁边竟然有几个零星的翡翠原石摊位,摊主都是一些有点年龄,远道而来的石农。 后园本来就冷清一些,对比旁边奇石场,还有和田玉原石摊的人潮,陈奶奶显得尤为孤苦伶仃,伍菁菁善良道: “步哥哥,陈奶奶好可怜,我们买她石头。” 步涉点头笑道: “好,要是石头,咱们就雕个雕像,万一是个卞和玉,那就给菁丫头雕琢首饰。” “好呀!”伍菁菁嫣然道。 “首饰是结婚的吗?我也要!”甄田涛天真道。 伍菁菁玉颊微红,步涉哑笑道: “好,妹妹也有份,留着长大。” 敢情那石头,一定就是卞和玉似的,三人到了摊前蹲下,甄田涛欢欣道: “奶奶,你在这里,我们一直找你呢!” “小姑娘心真好,”陈奶奶落寞笑道,“奶奶准备回去了,见到你们,就再等等,你们会看石头吗?” 步涉看着这块石头,像烤焦了的整个西瓜。 忍不住拍了拍石头,发出沉闷的声音,又变成了没熟的西瓜。 步涉心想,要是石头包着宝石,应该是清脆的声音,就像熟透的西瓜,声音比生西瓜朗脆的多,于是摇头道: “不会看,还要陈奶奶指点。” “奶奶,这个石头多少钱?我们买了?”伍菁菁祈盼道。 陈奶奶敛起笑容,严肃道: “不会看不卖,会看九十九万。” 步涉端了石头过来,准备用断玉的方法,判断石头,试一试这个“大西瓜”,是不是因为皮太厚,虽然肉熟透了,也拍不出藏着的宝贝来。 旁边围观的人多了起来,部分被伍菁菁仙姿玉容吸引了眼球,一些看着步涉。 尤其个别从拍卖厅出来的人,见过步涉豪掷百万,都作壁上观。 看着陈奶奶在翡翠原石摊旁边,摆一块平常石头,充翡翠卖,一些人纷纷显摆起赌石秘诀: “小哥,别上当啊!” “俗话说,‘砂粗肉粗,砂细肉细,砂均肉均,砂净肉净,砂乱底毛,砂硬底坚,砂泡地嫩,砂铁肉亮,砂板底木’,这石头优点没一个,缺点全占了——不仅粗糙,还乱!” “就是,这是陨石?” “陨石可不值钱;陨铁才值点钱,但这不是!” “这个石头,就算从翡翠矿挖出来的,说黑乌砂都高估了。” “一万个黑乌砂,找到一个有翡翠,就祖上冒青烟了,要出好翡翠,上亿块都难。” “虽然说翡翠玉,又硬又老的雾薄,其他的雾厚,但不管新老,总归要有雾,这一块可没雾。” “就是,哪怕种好水优的莫西沙玉料,质地又老又坚,达到隐晶质级别,都有薄薄的雾。” “这一块彻彻底底的没有雾,就完全不是翡翠矿。” 步涉想起在拍卖场,马老师只说了看翡翠,可没说赌石,不由得懊悔——要是多问一句,也不会那么迷茫。 众人像参加科举,在紫禁城里显摆学识,证明自己才学高度,堪比紫禁之巅般,出谋划策、议论纷纷: “‘蟒带出松花,先要辨真假’,连蟒都没有,就是真石的资格都没有,还要辨吗?” “别说蟒和松花,连癣都没有,‘癣生色,色生绿,绿生水,水养绿’,完全没癣没松花,不出翡翠!” “一裂减三成,三裂要不成,这块石头,裂倒是很多。” “小哥钱多,做善事。” 第146章 你是蒙的吧 步涉头像个专心致志的棋手,浑然不理棋盘外的指指点点。 陈奶奶问道: “阿哥,你听得懂吗?” “像小学生听大学课,不懂。”步涉诚恳道。 陈奶奶无喜无愠道: “他们可不是瞎码棋,说的都对——黑乌砂,翡翠王都不敢轻易碰! “何况这只石头,有黑乌,没有砂。 他们中有高手,说的都是翡翠赌石的窍门,你可要记住。” “步哥哥会看玉,”伍菁菁坚定道,“肯定会看石头。” “阿哥你自己看,不要勉强。”陈奶奶容色平静道。 伍菁菁和甄田涛的盲目相信,虽让人感动,步涉唯有内心苦笑,死马当作活马医,用断玉法来试试。 抱过来西瓜大石头,顺势贯入真气,确实像水流过粗砂堆、光通过密林,都是点点透入,并不是整片连贯而入——这石头,真的只是粗砂。 一部分漏的快的真气,渗了约十公分,好像忽然坐上了时空飞船,简直比光还快,掠过中心如球的空间,并且运转如意,毫无阻滞——这个中心球,哈密瓜大小。 意味着内部的“哈密瓜”球,油润细腻度如和田羊脂玉,硬度更高,唯一不能确定的是颜色。 内部“哈密瓜”,又传递来一阵怪异的感觉,一种深不可测的玄理——类似去凤凰山上,捡到的那块天外陨金宝石! 信息蕴含了走过千万年、亿万里的孤独旅程。 只是这石头,一声不吭,像一位矜持的公主。 任步涉怎么挑逗,“哈密瓜”石心只是“哼”了一句——像一位傲娇的公主。 步涉暗问玉魂,你懂翡翠石吗? 玉魂回应步涉,你懂女人心吗? 步涉哑笑,难怪玉魂用女人心比喻,这可能是天外来客,玉魂也不懂。 只好抱着石头上下掂了掂,旁若无人道: “陈奶奶,这个石头我要了,但是钱不够,您随我到前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人群“轰”的一声! 有倒吸冷气的,有莫名其妙的,有骂傻帽的,有觉得家里有矿的,还有个别赞叹: “豪气,做件善事那么大手笔!” 陈奶奶出乎预料道: “不卖!” 人群再次轰动,石头遇到一个傻子买了。 还有更傻的老板不卖,鬼市果然诡异! “为什么?我哥哥看懂了。”甄田涛双瞳噙泪道。 陈奶奶眼神微动,安抚道: “小妹妹别哭,那你让哥哥说说看?” “我来看看?”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接着人群轰动起来! 步涉明白,肯定是柳笑情到了,这是她鉴定师,马老师的声音,步涉大喜,来的正好! 于是爽朗笑道: “马老师,来的正好,刚才没请教您,翡翠怎么赌石!” 四个保镖将柳笑情护在了角落,免得被人打扰,马老师走了出来,蹲在步涉旁边,抱起石头,边看边解释道: “赌石博大精深,简单而言,是五字诀——‘皮、癣、花、蟒、雾’。” 步涉暗忖,看翡翠价值有“五言经”,看绿“十字诀”,又来个赌石“五字诀” 马老师慢条斯理继续道: “皮就是砂——是一层似沙,又抹不掉的颗粒,如同荔枝外面的壳。 “癣是石斑——是角闪石、蓝闪石集合体,是翡翠暗窗口。 “雾是翡翠肉与壳的氧化层——算翡翠的窗帘,没这窗帘没翡翠,如荔枝肉与壳之间一层膜。 “花是松花——石壳砂上如针、或点的隐绿色,像山松花。 蟒是块状或带状皮砂——在皮壳局部出现的,与周围的砂,完全不同。” 步涉听得似懂非懂,瞧着这块“西瓜”原石,完全对不上号! 马老师悠然神往道: “《五灯会元》记载青原惟信语录—— “‘老僧三十年前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而今得个休歇处,依前见山祗是山,见水祗是水。'' “赌石,则有四重境界—— “第一重,‘见石即石’,先认识浑全石。 “第二重,‘见石非石’,滤掉石头,不看全石,只看翡翠透出的信息。 “第三重,‘官止神行’,感官完全没有石,心中有石头,用心去看内部翡翠。 “第四重,‘返璞归真’,心中无石,眼中看石就是石。 做到了这四重,就是站在了超凡入圣的境界,无论石内石外,无论翡翠粗石,无不了然。” 连陈奶奶都听得肃然起敬,步涉博闻强识,马老师话锋一转道: “书上的知识,是最靠谱的知识,书上的知识,也是最没用的知识! 最终还得结合石头——这石头,没有翡翠!” 步涉一阵失望,看着甄田涛和伍菁菁殷切眼神,步涉委婉道: “感谢马老师,纸上得来终觉浅,我上手瞧瞧?” 既然马老师都看不好,步涉搬起石头,转来转去,假装细瞧,脑筋急转,用上了自己几乎全部的翡翠知识,胡诌道: “这个黑西瓜石头,如果是一般的石头,大概三十五斤。 “如果全是翡翠,得五十斤左右。 “而这大西瓜,确实三十五斤左右,看似是普通石头。 “因为普通石头,密度大概23。 “翡翠密度算34,大约是石头的15倍,重量也是石头15倍。 “但是拍拍这‘西瓜’就知道,只有表层硬一点,表层里面沉闷松软,显然就像蜂窝石,密度很小。 “如果按照蜂窝石密度,整个西瓜石头,最多二十五斤。 “既然蜂窝石有三十五斤,意味着额外多出的十斤重量,和蜂窝石一起,挤在了‘西瓜’中心的空间。 “使得中心球的密度,远大于石头,达到了顶级翡翠级别。 “一个虚胖西瓜蜂窝球,怀孕了,怀了一个结实翡翠哈密瓜。 “两者密度平均下来,才看起来像普通石头。 实际上,里面有翡翠!” 陈奶奶沉吟半晌道: “阿哥你是蒙的?瞧你蒙得有模有样的,石头就卖给你。” 步涉暗吁了一口气,伍菁菁双眸异彩连连道: “陈奶奶,我们钱不够,您和我们到前台取钱。” 陈奶奶不再客气,先给了石头,提醒道: “转账不可以吗?要我老太婆背几十斤钱逛街吗?” 百万巨款,得20斤,步涉哑然失笑,欣然给陈奶奶转了账。 准备寄存石头,陈奶奶却拉住步涉道: “阿哥不去解石,做两套首饰给两个小妹?” 步涉满不在乎道: “首饰要做,解石不得出去么,所以不着急。” “不怕陈奶奶骗了你?”陈奶奶追问道。 “陈奶奶放心,”步涉哑然笑道,“愿赌服输,哪怕只是个西瓜,还可以吃嘛。” 陈奶奶点头道: “好,阿婆陪着你们,逛完地摊,解完石再回去。” 第147章 旷古绝今的翡翠 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仍有人在窃窃私语: “买的没有卖的精,卖的得了便宜却没开溜,还要跟去,这下是谁精谁傻分不清。” 更有人直言不讳道: “阿婆的黄铜卖了黄金价,还不走啊?” 步涉笑而不语,陈奶奶容色平静,开玩笑的人自觉无趣,才住了嘴。 步涉忽然想起带了昆吾剑,掏了出来。 看着如龙的剑身,紫蓝的寒光,陈奶奶大讶道: “传说中的昆吾刀?看来这石头真和你有缘,解石那就有办法了!” 说着,从口袋一捆红丝线,拉出一长段,折起几段。 一小扎丝线,在昆吾剑上松手,丝线像轻羽飘落,触刃不作停留,直接断开! “吹毛断发!” 周围人群轰动起来,陈奶奶故技重施,捡起丝线,再放了一次。 得到六段红丝线,轻巧地在“西瓜”上,先缠了三道,示意步涉沿线切。 马老师在旁边错愕道: “阿婆您是行家,懂得缚苍龙!” 凤楚天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旁边,莫名其妙瞧着。 步涉沿着缠好的解石线,一连三刀解切。 除去余料之后,陈奶奶又缠了三道线。 步涉再解了三刀,大圆“西瓜”变成了六方“橄榄球”,石头连抱六只琵琶遮面——依然不见雾 周围的人不住摇头,步涉真气能探到坚石心的位置,惊讶于陈奶奶精准的缚苍龙,已经要贴上坚石心的边了! “苍龙缚手法熟练,可惜了石头,稀松平常!”马老师摇头道。 步涉知道,马老师只是怕看走眼了,在柳笑情面前,搁不下脸面,也没有反驳,只是油然笑道: “卞和不惜双腿被砍,抱块石头,三觐楚朝,只因为石头不平凡,怀了绝世美玉。 我相信陈奶奶三临鬼市,抱的石头,也不是凡石,正好借这个机会,为陈奶奶正名。” 陈奶奶听出了步涉的自信,不是自己会看石头,只是相信别人,责怪多于嘲讽道: “小牛犊子,没见过老虎,还爱吹,你真能看出翡翠?” “我也没那眼力,”步涉诚恳道,“除非陈奶奶帮我。” 陈奶奶仰望思索小会,缓缓道: “好,很久没人这么看得起老太婆,解完石,老太婆就收个徒。”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些是为了验证自己眼力,有没有被打眼的,有些看热闹的。 陈奶奶指甲划了几下,步涉再次操刀,手动继续剥石皮。 步涉往石头贯注真气,刹那晋入天人合一之境! 步涉像换了个人,昆吾剑在手,比十指还灵活,手法出神入化起来! 像剥蛋壳一样,精准巧妙的祛除了石皮,露出了一个活脱脱、浑全全的生龙蛋,抖动在双手之中! 一枚硕大浑全的翡翠内肉,自然之中充盈了莹光,没有任何光源,都透射出迷人的光芒、夺目耀眼! 触目是一带鲜活的艳极绿,犹如一潭仙界碧水,清澈纯净,至美无暇! 随着角度的变换,幽幽荡漾,盈盈欲滴,气韵灵动,夺人心魄,无声晕染一个盎然的春天。 马老师怔住了,至宝到过自己手上,却漏了过去,懊悔不已,掩盖不住垂涎欲滴的神情! 众人就像目睹了观世音显灵,充满了虔诚,全场没人微动一下,似乎光线都静止在空中。 良久,一向淡定的柳笑情微颤道: “马老师,您看这件成色如何?” 马老师沉默半天,一声不吭,只听到微重的呼吸。 看翡翠不同赌石,柳笑情对他的打眼不以为忤,小心翼翼道: “我想听听您意见,您见多识广,眼下过的宝玉,不在少数。” 马老师不舍的从“龙蛋”收回目光,尴尬笑了笑,缓缓摇了摇头。 柳笑情大为错愕道: “马老师是说,不怎么样?” 马老师柔和清音幽幽道: “不,您说我看过不少翡翠,可是这么好的翡翠,我连想都没能想象到,更别说见过这么好的翡翠! “我是没见过这么好的色,没见过这么好的种,没见过这么好的水,也没见过这么好的底! “更难以想象,色、水、种、地能契合得如此完美,夺天地精华灵气! “如果拿最顶级的至尊帝王绿对比,这是最顶级中的最顶级——至尊帝王极绿。 “如果拿最顶级的超级玻璃种比——这简直是超级钻石地! “我活了八十多,见过无数翡翠,没有任何一块,能跟这相比! “地球四十五亿岁,这块翡翠或是四十五亿年不遇! 走宝了,走宝了,无缘啊!” “不考虑刀功,”柳笑情谦虚道,“只按一块手镯料估计,最低多少钱?” 马老师摇头道: “没见过的翡翠,无法估价!” 人群此时才反应过来,都小心翼翼的交头接耳: “听说这石头,摆了三年,没人认识!” “小哥祖上冒青烟了!” “看一眼这石头,我能吹一辈子!” 凤楚天走了过来,一改从容,兴奋道: “这块翡翠,如果整雕,跟和氏璧一样,价值十五城也毫不夸张! 任何大师,雕琢这样的翡翠,都足以为傲,天下师傅,都会翘首以盼!” 步涉淡然笑道: “我肚子小,装不下那么大一份饭。 就想问这翡翠,能做几套含手镯的首饰。” 凤楚天微一错愕,才容色平静道: “首饰?那也好,这体量,六七套厚重的手镯首饰,绰绰有余。 包括手镯、项链、戒指、胸针、发簪、耳环、琼佩” 陈奶奶插入道: “做首饰的话,我帮你,舍得昆吾刀就行。” 步涉没料到陈奶奶还会雕琢,笑着将“龙蛋”翡翠,和昆吾剑,递了过去,陈奶奶珍而重之的接下。 “好,”步涉笑吟吟道,“那就辛苦陈奶奶;蝈蝈和翩翩的嫁妆有了,菁丫头和田妹妹的也有了。” “唉哟!”叶何翩轻震道,“这我哪敢要,戴着都不敢出门;留给你媳妇,宝贝再多,也不够你败的!” 叶何翩的弦外之音提醒,兄弟众多,给我,他们不会多想吗? 步涉对叶何翩会意点点头。 不是霸王,勿要问鼎,旷古绝今的翡翠出世,万马齐喑,众人陷入了沉默。 “步兄弟,姐姐跟你找个安静地方谈谈?”柳笑情过来问鼎道。 第148章 四合院与九州鼎 步涉示意柳笑情,静谈人生的事稍等,回头对陈奶奶感激道: “陈奶奶,这翡翠,明明是价值连城的绝世重宝,让人衣食无忧几辈子毫无夸张,为什么就当成普通石头给我? 翡翠我只留两份,剩余的给回您。” “还叫陈奶奶吗?”陈奶奶没好气道。 步涉一拍脑门反应过来,作揖道: “师父!以礼为先,总得敬您一杯茶,行拜师礼呀。” 陈奶奶反而塞过来一个小而沉的红包,干涩的双眼光华闪动,拳拳道: “虚礼就不用了,认这个师父就行,我喜欢两位小姑娘,小姑娘都这么心善,阿哥能差到哪去? “阿哥明明看不懂石头,为了让我卖石头,很用心胡诌,还振振有词。 “一是为两位小姑娘,二是为我老太婆? “刚才看阿哥为人处世,至少赚钱大家用,不是自私的人? “我老太婆无儿无女,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再多钱又有什么用? 吃一根鱼翅,拖三年航船,这也留给你们,是师父给徒弟的红包。” 步涉无奈接过一捏,里面装着一张卡,诚恳道: “师父一个人啊?那跟我们一起住,早晚能见着师父,平日也好照应。” 陈奶奶不置可否道: “出去再说。” 柳笑情不失时机的过来,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长笑道: “步兄弟好了吗?这边太吵,咱们去个清静地方。” 步涉无喜无愠,点了点头,想到疑似千妙星五师兄的男子,不知所踪。 在场的人,只有凤楚天有稳胜他的实力,向柳笑情打了个稍候的手势,回头拜托凤楚天照料伍菁菁、甄田涛和陈奶奶三人,凤楚天欣然答应。 步涉松了一口气,对大伙宣布道: “大伙先散了,随意去采购,回去之后报销,最高一百万,最低也是一百万。” “切,直接说每人给一百万,不就结了?”凤斯羽吹鼻子道。 众人轰然答应,步涉、柳笑情马老师被保镖护着,穿过后院,到了一个茶室,已有人沏茶恭候。 奉上香茗,茶香盈室,柳笑情雍容优雅道: “翡翠和玉,是大地的舍利、盘古的舍利,是天地神物,充满灵性,而 且能沟通天地。 步兄弟得到至尊翡翠,便是善良的回报,姐姐想时时沾一沾灵性,步兄弟可愿意割爱?” 步涉缓缓摇头道: “这块翡翠,即使我愿意,但不是自己拥有,不能当了全部人的家呀。” 柳笑情暗自诧异,这步涉从容淡定,视钱财如粪土,于是柳叶眉耸了耸道: “步兄弟的无私,刚才就见识了——虽然年纪轻轻,却厚德载物。 就算翡翠不是步兄弟独有,步兄弟也有一份,姐姐只想请一份手镯料子。” 柳笑情顿了顿,软语道: “一个亿还是十个亿,步兄弟开口嘛,都有商量嘛。” 柳笑情丰富的表情语气,让步涉难以招架。 价格更让步涉暗惊,至少有六套首饰,给她一个镯子料,也未尝不可。 她价格也不算低,只是终究有价,这翡翠的珍贵,说是无价,也并不为过,于是微笑道: “在市场的翡翠,可以定价,这翡翠可说是亘古未见,我并没打算让它流入市场,实在无法估价。” 柳笑情有些遗憾,她也看得出来,步涉不是差钱的主,看他身边的随意一个人,在人群中,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就知道。 柳笑情想了好一会,秀眸凝视步涉,香唇轻启道: “一个镯子,换一套占地二十亩的四合院,再加今晚拍下的雍州翡翠鼎呢? “四合院在都城,四座四进大四合院,东西并排在一起,组成的大宅门。 “配宅——包括秘密花园、主宅、园林、副宅,各占地五亩。 “和步兄弟的翡翠一样,无价。 “你可私用,留配宅做商业用途。 “步兄弟是做古董文玩的,帝都市场,可是执掌天下牛耳的地方,小哥不想参与逐鹿? “分得一杯羹,也无比香甜。 附带给步兄弟的翡翠鼎,就是步兄弟掌眼拍下的那尊——雍州翡翠鼎。” 柳笑情世事洞明,把准了步涉脉搏——“商业用途”和“帝都市场”,逐鹿天下,打动了步涉,热血涌起,豪气干云道: “哈哈,姐姐看来已经把我摸了个通透,招招命中要害,姐姐这么爱翡翠,咱们这么有缘,成交!” 柳笑情像小姑娘心心念念,新年终于到来,终于见到了自己喜爱的新衣服。 怕步涉反悔般,兴奋地招了招手,一个保镖端来了翡翠鼎,先递给了步涉。 柳笑情秋波闪烁道: “好!到了都城,还可以随时找姐姐喝茶呢! 咱们先签个合同,手续今天就可以办理,如果步兄弟忙的话,抽空办理也行。” 说着,柳笑情美目凝注步涉,唇角逸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其余真的不割爱吗?多少都不让吗?” 雍州翡翠鼎,没料到最终会到自己手上,但是柳笑情还想要别的翡翠,步涉摇摇头,理所当然道: “本来全部都不打算出,只留给最亲近的人,毕竟这翡翠,千载不遇,也不可求。” 柳笑情却不以为忤,反而盈盈一笑道: “只恨姐姐跟步兄弟的缘分,还没到至亲。 “姐姐也做了不少善事,今天这一件,是天降步兄弟头上的。 不过有步兄弟其他不出这话,姐姐放心了。” 一个保镖兼助手送来了合同,双方签名按了手印。 柳笑情像终于拿到了新衣服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市场热闹如战场,重如江山的大局,却在战场之外、谈笑之间已敲定。 步涉身心抽离战场,包好翡翠鼎,放进背包,出到后院。 靠近中院一排的摊位,摆满了和田玉原石,随意逛过去,如鹅卵石滩的原石摊中,一枚“大鸡蛋”鹤立鸡群,跃入眼帘。 步涉蹲了下去,眼看手触,贯注真气。 “大鸡蛋”籽料美玉,形状浑然天成,顶级红皮白肉,玉质细腻油润、敦实饱满、厚重内敛、野趣天成、散发着剔透的灵性和神意。 步涉开始砍价,即将收摊,来了生意,老板也爽快,约比市价低了三四成出手,留了颇为丰厚的盈利空间,步涉欣然拿下。 到了中院,已见陆续收摊。 步涉继续从中院到前院,走马观花而过。 到了自己买了籽料唐太宗昭陵六骏之——特勒骠的摊位,也撤了。 正准备继续走,传来一个声音: “阿哥留步!” 步涉寻声望去,籽料六骏玉雕旁边的摊位,老板正在收摊,大概认出了刚才他一掷千金,随口招呼。 见到步涉停留驻足,老板继续道: “看阿哥是懂玉的,我也收摊了,有个件儿,瞅瞅不?” 第150章 王者之矛 步涉提议拿出拍品,文和没有响应,反驳道: “赢了没奖励,不拿!” 凤楚天开玩笑道: “既然有竞赛,就要有奖惩,奖品可不可以在步当家的店,任意挑一样宝贝?”步涉捧腹笑道: “哈哈,凤总没到过我店,别亏了哦! “那我们自己赢了,是不是在凤总家里,选个宝贝? 有个元青花将军罐,我瞧着挺好!” 凤斯羽瞪了步涉一眼道: “咋不说要玉簪子呢?” 戴远提议道: “我看这样,再考究一次眼力——前三名的,按名次先后,分别在后三名的参赛品中,任意挑一件宝贝。 就一件,可不准多挑啊!” “戴总公平公正,我附议!”步涉点头笑道。 “我附议!” “我也附议!” “好!” 众人先后赞同了戴远建议。 文和却没有拿出宝贝,而是叫黎允升去找来钢丝刷、粗毛刷、粗砂纸等物件,又招呼文刚过来。 大伙才发现两人的包裹,分别是千眼菩提和金刚菩提,连肉带皮的通货,文和叫文刚提到外面去剥皮。 步涉忍俊不禁道: “文和姐机智,赌千眼菩提和二十瓣金刚菩提。” “你别笑,”文和一本正经道,“出了千眼菩提,和二十瓣金刚菩提,可以换房子了。” 众人捧腹大笑,凤楚天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接完电话,凤楚天走了回来,步涉感觉到他旁边,一朵白云缓缓飘来。 侧头看去,一个中年美妇,一袭长至脚踝的雪白长裙,体态优美,面容白皙。 移步过程,如轻风拂动白云,举止尽显优雅,鲜明的眉毛和漆黑清澈的眼神,几分像凤斯羽。 “哎呀!你最近疯得很,才回来又夜不归宿!”美妇见到凤斯羽兴奋说道,语气就如同姐妹般。 凤斯羽指着步涉,嫣然道: “妈妈,这是我朋友,步涉。” “要不是这声妈妈,我还以为是姐妹!”步涉爽朗招呼道。 凤斯羽妈妈率真道: “还不错嘛,男朋友就男朋友,什么朋友!” 说完才转向步涉招呼道: “你好!” 步涉尴尬一笑,凤斯羽娇哼道: “哼,还真不是,他想成我男朋友,下辈子!” 步涉无奈苦笑,凤楚天从她手上接过三个锦盒,递给了步涉,笑吟吟道: “步当家的翡翠,已经是我无法拒绝的礼物。 作为交换,这三个印章石,还请笑纳!” 凤斯羽先抢过去,打开了三个锦盒,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黎允升,更舌桥不下。 说是印章石,大伙见到的是三个重器,都不是凡品! 一尊比皇帝玉玺还硕大的九龙戏珠钮、四方玺,坐在四方鼎上,成为鼎盖,浑然一体。 一尊双龙钮圆章,坐在圆鼎上,章、鼎同样浑然一体,丝丝入扣。 还有一尊是椭圆炉,炉尊盖便是印章石。 雕工技艺鬼斧神工,最主要三尊重器,都通体明透,像凝固的蜂蜜,柔腻细嫩,凝润欲滴,宝光盈盈。 玉魂介绍起来,一两田黄千两金,这是田黄冻石! 石中之王田黄石,是寿山石中的珍品——有“福”(福省)、“寿”(寿山)、“田”(财富)、“黄”(帝皇专色)寓意,是为“帝石”。 田黄石分银裹金、金裹银、鸡油黄、田黄冻石等。 田黄冻石更是最上品,田黄石中极其通灵,柔嫩,就像果冻,绵密欲化,千倍黄金的价格。 田黄冻石极度稀缺,一两都极为难得! 步涉暗记玉魂科普,瞧着这印章石,连印带座,三组六块,十斤不止! 即使囊中有无尽金钱,也可遇不可求,这或许花了凤楚天毕生心血,步涉惶恐道: “凤总这是用五指金山压我,万万受不起!” 凤楚天热忱诚挚道: “纵有千钧黄金,不如一命珍贵,这不能表达一个父亲的谢意。 “何况步当家的翡翠,别说三个,可以抵十座印章石! 还有步当家的字,才是无法估量之宝,那才是我目的。” 步涉知道他抬高自己的字,只是淡化这礼物的贵重,三辞之后,无奈收下,不安道: “凤总恩山义海,我惭愧收下了,只是字,真要过几天了。 得刻好三枚重章,作为落款。” 凤楚天轻松笑道: “这就对了,有时间还可以拿姓名章,做个公证备案。 步当家日理万机,需要签字时,要是人来不及赶回,印章便可替代。” 步涉拱手相谢道: “多谢凤总提醒,定当遵照!” 戴远捧出了一个锦盒,打开,推到了步涉面前,悠然道: “步当家今天分享了太多,怎能没有补偿? 这方‘苍龙戏珠和田青花玉砚台’,聊表心意,聊表心意。” “戴总,这是几个意思?”步涉顿时愣住道,“翡翠都算捡来的,是菁丫头和田丫头功劳。” 戴远谦虚笑道: “步当家才客气,‘黑西瓜’翡翠,是宅心仁厚的回报。 这方砚台,我也不白给,步当家得赐我几幅字。” 步涉暗想,这顶级和田玉砚台,是乾隆御用,真正市场价,比起那方天香渺渺砚,至少五倍价格! 再加上1500万,换一套翡翠首饰,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无奈笑道: “哈哈,大伙看得上我的字,是我荣幸。 大伙都是自己人,以后凃字,尽管开口,勿要客气。” 何斯征拿出了一个布裹的物件,递过来说道: “二哥报销的百万,我们拿了百分之一,掏了个物件,留着没用,给二哥。” 步涉打开了包裹,露出了一管完好的铁矛,逾八十斤,近五十厘米长、筒径四厘米出头、刃宽六厘米,柳叶形,锋刃,中起脊,连锋刃都丝毫无损。 筒部金银箔上有镂刻,是三组三角卷云纹图案,金文铸“郑友”二字,漆黑的矛身,金银箔上镂刻出树形图案。 何斯迈随口道: “我也不懂,但是量了粗径,刚好可以镶进二哥的紫金棒。” 方振鹏拿起了铁矛,跟黎允升研究了一会,动容道: “郑伯友的长矛,密度约如黄金,陨铁铸造,难怪沉重异常,难怪保存如此完好! 最惊奇的是,失传的‘鋄(音简)金银’工艺,以为大唐才出现的,竟前推了一千二百年!” 步涉没来得及真气试探长矛,不解道: “先秦绽放的百花,并不比后世的鲜花逊色! ‘鋄(音简)金银’工艺是什么?” 黎允升将铁矛托到步涉面前,方振鹏指着矛上的黄金镌刻,科普道: “‘鋄金银’工艺,是一种技艺,金银丝镶嵌在铸造成型的铁器中的工艺。 “工序分为——发路、鋄罩、烧砑(音亚,去声)、钩花、点漆。 类似金银错工艺——这件铁矛,名副其实的王者之矛!” “郑伯友是王者吗?”凤斯羽一头雾水道。 第151章 第151章玉和玛瑙共生 黎允升干咳一声,对众人徐徐道: “郑伯友,是春秋郑国的开国老板。 公元前771年,周幽王要离婚——废申后,结果招来申国、缯(音增)国、犬戎,三国的大军,杀到了皇城根” “这就是得罪女人的下场,倾国倾城。”步涉点评说道,被凤斯羽横了一眼。 黎允升微微一笑,继续道: “致命的是,员工根本不知道老板急,援兵迟迟没来救驾。 “大老板周天子,身边士兵没几个,更没有勇将。 “好在关键时刻,还有小老板郑伯友。 “他挺身勤王,一杆长矛,护卫周幽王与褒姒突围。 “面对数万大军围困,郑伯友手执长矛,像是天神下凡,一路开道! “十合挑落犬戎勇将古里赤,又力敌数万大军,最后身陷骑兵的重重包围,仍然杀马歼敌无数。 “犬戎损兵折将后,没有人敢上前和郑伯友接战,最终只能万箭齐发,才射死了郑伯友。 镐京一战,郑伯友尽显英雄本色,虽然壮烈牺牲,却一战封神!” 众人良久不语,步涉打破沉默,笑嘻嘻道: “七哥、八哥还坚持赠送吗?只有一次悔棋的机会。” 文和插入道: “装什么矜持,在遗址那里看见刀弓,就两眼发直! 你两位兄弟,知道你好刀兵,专门给你的!” “宝剑赠英雄,二哥当之无愧,收下便是。”何斯征落子无悔道。 “哈哈,”步涉爽朗笑道,“文和姐知道太多了,我虽然不是英雄,但是喜爱宝剑,无法拒绝!” 收下了王者之矛,步涉巡视一圈,调侃道: “还有要送我礼物的吗?红包也行。” 凤斯羽掏出了一枚玉簪,揶揄浅笑道: “有,但是不给你,留给我们长缨!” 步涉取了过来,一支蘑菇头式玉簪,羊脂白玉,质地温润,白如截肪,凝润若脂,菇形顶纽和簪体琢刻盘螭,顾盼生姿,遥相呼应。 运足目力看去,不到一厘米粗的玉簪上作浅浮雕,细刻如游丝,一毫米空间,能分布6-7丝,下刀圆熟自如,走线流畅。 簪身上下两个地方见小篆阳文款,一个是: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另一行刻: “文中子赞,陆子刚制”。 玉魂科普了一下陆子刚,又提示一句——这簪子碾琢精湛,文饰俱辉,极为珍罕可人。 步涉假装行家道: “竟然是大明陆子刚精品!” “陆子刚是谁?”凤斯羽睫毛闪动,讶异道,“很厉害吗?” 步涉哑笑道: “蝈蝈这句话,好比修道的人问:老子是谁? “陆子刚,算是琢玉业祖师——近千年来,第一琢玉大师! “见过平安无事牌?也叫四六牌、子冈牌,就是陆子刚所创的。 蝈蝈这玉簪漏儿,捡得漂亮!” 说着作势举起簪子,往自己短发上一试,被凤斯羽抢了过去。 步涉再次巡视大伙,询问道: “还有要赠送吗?” “何翩,”凤斯羽嫣然道,“你不是有颗天珠吗?” 叶何翩一反常态,赧然道: “到处都是工业天珠,又不贵,当成工业品就行啦!” “我知道了,”步涉坏笑道,“翩翩这是送人的,不愿意给人看。” 叶何翩撇嘴道: “是啦,反正钱你给的,就给你啦;要是假的,可别怪我!” 步涉尴尬一笑接过来,天珠形体修长,黑白两色纯正。 一面如墨汁黑又亮,另一面是润白玉如来像。 如来像外圈一层琥珀色,宛如如来的佛光。 整体包浆浑厚润泽,手感极佳。 在细看两端,环绕了一圈藏文,细若游丝。 步涉暗问玉魂,是什么六字真言,九字真言吗? 玉魂回应,仓央嘉措的诗。 步涉暗问,别跟我说,这颗天珠,是情圣活佛的! 玉魂提示,你试试就知道。 步涉真气贯入,感觉墨色部已是极为坚硬致密了,琥珀层还要密硬,到了如来像,又感觉柔韧致密,通灵温润。 最神奇的是,三种不同材质,像墨色、琥珀色、玉色三条颜色不同的河流汇合。 中间的琥珀层,内外分别融合了玉色和墨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融合,自然过渡。 纯正的墨色层,内边缘融合了琥珀色。 玉色层外沿,融合了琥珀色——这显然是天然,绝非人工! 天珠放起了“电影”: 3岁,仓央嘉措被定为转世灵童,获得了天珠。 他的命运,自此交给了如来。 14岁的秋天,萧杀凄凉,他将远离家乡,远离青梅竹马的玛吉阿米——她美丽圣洁,纯真无瑕。 仓央嘉措升起了风马,把自己的魂,系在了上面,守候恋人的到来。 仓央嘉措翻遍十万大山,住进布达拉宫,成了雪域最大的王。 17岁的仓央嘉措,无法抑制思念之情,偷偷派亲信回到故乡,约玛吉阿米相见。 玛吉阿米跋山涉水,到了布达拉宫下的街头。 仓央嘉措是高高在上的活佛,而她是万千膜拜信徒中的一个。 月黑风高,仓央嘉措脱下僧衣,还原成俗人,穿过那些膜拜的头顶,仓央嘉措和玛吉阿米纠结的眼神,再也无法分离。 走在拉萨街头,他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24岁,康熙皇帝的一纸诏书,无畏狮子大法宝座上的仓央嘉措,被拉了下来,要踏上进京之路。 仓央嘉措在天珠上刻了两圈字,交给了玛吉阿米。 25岁,冬天,西海湖畔,漫天飞雪的掩护下,仓央嘉措神奇脱身。 和尾随而来的玛吉阿米,途中相遇,携手而去,过寻常的日子。 步涉呆呆怔住,叶何翩纳闷道: “就算假的,也找不着老板人了!” 步涉回过神来,痴痴道: “仓央嘉措的,真的给我吗?” “说给就给,当我是你,净忽悠人啊!”叶何翩婉转道。 方振鹏拿了天珠过去,瞧了半天,拿起放大镜看两侧的字,喃喃道: “这两句诗,大名鼎鼎,和馆藏的真迹,如出一辙。 “同时也揭开了一个谜题—— 情圣和天珠失踪后,世间再无转世灵童,于是第六世传承的人选,产生了分歧,一连出现了三位!” 步涉奇道: “天珠两头的两圈诗,写的是啥?” 第154章 那就包场 凤斯羽的翡翠吊坠,雕琢的是凤凰、梧桐和太阳图案,象征丹凤朝阳。 戴远给女儿戴容的,则是麦穗和鹌鹑,寓意岁岁平安。 凤楚天颔首赞许道: “陈奶奶果然不俗,一改‘不是菩萨便是佛’的潮流! 依然坚持华夏传统文化雕刻技法,这丹凤朝阳和岁岁平安,都不错!” 陈奶奶谦虚道: “诸位不嫌弃就好,那就帮步涉省钱了。” 步涉听罢,一副撞天屈的笑容。 午餐后,回古城路上,陈奶奶有点疲倦,对步涉缓缓道: “进门看脸,出门看天;你们不问师父来历吗?” 步涉洒然笑道: “师父的恩德,山高水长,又不会害我们。 师父既然一个人,不如跟我们一起住,什么时候想回去,我送师父回去。” 陈奶奶极目了望远方,似乎家在白云之外般,悠悠道: “师父家才是山高水远,车到不了。 “既然拜了我为师,我就住一阵子,先把青竹扶起来,师父再回去。 为师名叫陈茹,我先说说师承来历” 原来陈茹祖上,一直从事辨玉琢玉的营生。 营着营着,一不小心就营进了皇宫,甚至出了一位贡玉总监,叫陈庭昌,咸丰年任职到光绪末。 陈庭昌有两大贡献,一是辨玉——翡翠也是玉——辨石如探囊取物,无一旁侧漏错。 二是因为琢了一对翡翠西瓜,进贡皇宫。 老佛爷从此爱上了翡翠,对翡翠的偏爱,使得翡翠开始空前流行,以致翡翠的后浪,盖过了和田玉的前浪。 数千年来既不尊贵,也不名贵的翡翠,一下子上了天,将和田玉拉下了玉界王座。 从此翡翠摇身一变,成为了玉帝——玉中之帝。 陈庭昌的荣耀达到巅峰,告老还乡时,得到了朝廷的封赏。 归乡之后,他总结祖辈积累的经验,写下一本《玉经》。 后世重孙,仅仅公开了作为总纲的一首诗——《相玉秘诀》,已衍生了后人很多赌石的着作。 听罢,步涉悠然神往道: “原来师父出身名门,祖传的功夫,难怪相玉那么精准。” 陈茹奶奶波澜不惊道: “《玉经》是大海星辰,相玉只是其中一种。 “但别小瞧,相玉也有十八般武艺。 今晚的‘西瓜’原石,哪个大师看出翡翠了吗?” 步涉暗想,确实连马老师都瞧不出;甚至玉魂都很少提示原石。 伍菁菁好奇天真道: “陈奶奶,慈禧太后那对大西瓜,跟今晚开的一样吗?” 陈奶奶露出一丝笑意,淡淡道: “一个是去皮清炖萝卜,一个是拔出满泥的萝卜。” 步涉大眼闪亮道: “哦,成品和原石区别。 “今晚那个凤总,叫去翡翠国撞撞运气。 师父出马,那相玉就是拔萝卜一样,一拔一个准啊。” 陈茹阅尽繁华归于淡般说道: “师父走不动咯,你们后生去玩。” 回到青石殿五行医药馆,时间还早,伍菁菁磨墨,步涉脱靴,按照凤楚天要求,先提字,到时再印章,分别题下招牌和楹联。 刚刚搁笔,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入耳际,步涉脑海映起戴容影像,刚一抬头,戴容就出现在门口,像个小女孩般欢喜雀跃道: “哇!写字真好!谢谢你啦!” 步涉心脏一紧,怕她要题字,赶紧穿鞋,紧张道: “原来是戴大美女,字又不是为戴大美女题的,谢我什么呀?” 戴容亮出了玉臂上了翡翠镯子,异彩连连道: “瞧你害怕,我又不要你的字。 “原来你认识我父亲,他说你知道了翡翠是给我的之后,几个亿的翡翠,按白给的价格给他!” 不要再脱鞋写字,步涉放下心来,轻松笑道: “戴着这么个翡翠,一会七哥八哥要护驾,送戴大美女回家。 戴大美女越说越夸张了,这翡翠啊,也是我师父给的。” 戴容嫣然笑道: “呀,还是叫我戴容,也不用送我回去,父亲司机和保镖都一起来。 父亲说这首饰,五个亿都不能卖呢!” 步涉故作惊奇道: “是吗?那咱俩拿去卖了,分赃,大家赚钱!” “好呀,”戴容毫不退让道,“走!” 步涉投降道: “算了,我怕那么多钱,银行卡都装满了。 容美女过来,不是为了说一句感谢,里面喝茶?” 戴容认真道: “就是问你,医药馆什么时候开张,到时候我叫两个美女来捧场!” “大后天,”步涉喜出望外道,“这才是多少钱都请不来的,市一医院的美女护士啊!” 戴容笑意盈盈道: “没有什么一顿烧烤搞不定的啦,如果有,那就包场!” “美死老板了,”步涉欣然道,“不是因为收入,而是美女天使降临,周围的人,还以为世界小姐来捧场呢。” 大伙收拾好东西,准备回伍园,刚出门的戴容,忽然走了回来,招呼步涉道: “快,出来一下,有人倒在门外!” 步涉随着戴容快步走到门口,路边躺着个少年,十五六岁,面色苍白,口唇紫青,呼吸吃力。 旁边蹲着个老伯,双手夹头,痛苦的盯着少年,不知所措。 两箩筐石头,散落一地。 步涉忽然想起,这个少年,在鬼市后院见过——只因他是唯一摆摊的少年。 步涉做了安排,大伙分别扶起老伯,背起少年,收拾好石头,一起进了青石殿。 少年放到病床,步涉给他脱去沾了土灰的外套。 戴容竟然自来熟,在药架找来一瓶无菌水,浸湿海绵,再润湿少年的嘴唇。 整个过程,戴容不慌不忙,动作轻柔,脸上温柔的微笑,始终保持着。 老伯见到戴容动作,脸上神情缓和了不少。 步涉明白,戴容这是尽量让老伯安心点而已。 因为连医生都焦虑,老伯看到,怕会以为他儿子,差不多万事休矣。 步涉轻轻拍了拍老伯肩膀,微笑安抚道: “我叫步涉,阿伯怎么称呼? 您先安心,人到了这,就会没事了。” “我姓范,”老伯哽咽道,“这是我一辈子最惨的时候了,最惨!” 少年的外套,戴容又找了个密封袋,装了起来。 步涉坐下诊脉,少年四肢发冷,脉搏细速、血压下降。 往他经脉缓缓注入一丝真气,马上感觉到他心脏麻痹,血管开始封闭,血液正在凝固,窒息到已看见死亡! 玉魂提示,这是血液中毒! 第155章 这块石头像点样子 步涉将少年左手抬起,他手掌有个小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破的。 正准备真气替他迫出毒素,又想到马上要回伍园,替胡景游续接心脉,那得损耗大量的真气,于是叫取来了针灸针。 在少年的内关穴、中脘穴、涌泉穴、天灵穴施针。 捻着金针,贯注真气,迫出毒素,一波操作。 出乎预料的是,少年的毒素清除之后,没有预料中恢复神速,甚至没有苏醒! 步涉暗问玉魂,怎么回事?要替他复元,难道非得引先天真气吗? 玉魂回应,纵然你真气是万能钥匙,遇到了密码锁——没有钥匙孔,也无从破解;如果不想引先天真气的话,只能用解药。 步涉怼玉魂,别打哈哈,他中的是什么毒,要什么解药? 玉魂回应,还不能十成十确定,你再找点线索。 步涉望着范伯,他见儿子没醒来,闭眼垂首,老泪扑簌簌的滴在地板,却哭不出声,只发出低沉呜吼,简直不像人发出的声音,就像火车穿过坑洞,发出的闷响。 步涉又轻拍一下他肩膀,询问道: “范伯,这是您儿子?伤口怎么破的?” “挑着石头,下楼梯摔的。”范伯喃喃道。 “呃,”步涉继续问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扎到的?” 范伯浑身一震道: “可能被” 范伯话没说完,就走了出去。 须臾,挑进来那两箩筐石头,步涉才留意到,他的石头,竟然是翡翠原石! 范伯取下挑担的木棍,递给了步涉。 步涉细看木棍,极厚而灰色的树皮,柔韧的纤维,清晰可见,残留的乳白色汁液,还没干透,像是砍下不过几天。 玉魂没再回应证据不足,开始提示毒源、解药特征和用法 了解之后,步涉对范伯徐徐道: “这是箭毒木,有剧毒,猎人常把这树的汁液,涂在箭头狩猎。 老虎和熊中了箭,都顶不住,因此得名。” 范伯脸色大变,扑通跪下,伏地哀求道: “是不是没救了?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娃儿,石头全给你了,给你磕头!” 步涉涌起哀怜,扶起范伯道: “范伯先起来,您儿子不会有事。” 步涉只好坐上病床,扶起少年,按上他天灵穴和涌泉穴,引先天真气,进入他经脉,只运行了一周天——毕竟回去还要耗费,不敢一下子耗得自己精疲力竭。 少年苍白的脸,渐渐出现红润,就像愁云惨淡的黄昏,慢慢出现红霞。 步涉舒了一口气,轻拍范伯肩膀,温声提醒道: “范伯?” 范伯抬起了头,见到儿子脸蛋,青白换成了红润,看看步涉,又看看戴容,哽咽道: “医生医生我给你们磕头” 说着要磕下来,步涉赶紧扶起,叮嘱道: “范伯别价啊,回去之后,找到长了这根扁担棍的树。 在周围找一种小草,红绿色叶子,杆细长,名字叫红背竹竿草。 “找到以后,可以拍张照片,发到我手机。 “确认对了,就捣碎敷伤口,再煎药喝,每天三次,三天之后,身体就会生龙活虎了。 “还有,箭毒木有个说法—— “‘七上八下九倒地’,往高处只能走七步,往低处则是走八步,但无论怎样,走到第九步,都会倒地丢掉性命。 以后啊,可不敢乱碰了。” 范伯看到儿子呼吸恢复了节奏,听着步涉叮咛,又担心道: “啊,家有点远啊,回去坐车差不多要两天” “老伯家在哪?”步涉愕然道,“怎么来这么远买石头?” 范伯对步涉喃喃道: “家在玉州,娃儿刚考上高中,就要开学了,学费还没着落。 听说今年鬼市很旺,就挑一担石头过来卖,谁知道一块也卖不出” 步涉安慰道: “没关系,您儿子一会就醒来,不会再昏迷了。 只是越早找到解药,身体恢复就越快而已。” 说着,少年悠悠醒了过来,叫了一声: “爸!” 范伯浑身一震,仿佛儿子才牙牙学语,自己听到第一声“爸爸”般,一个男人,可以喜悦到这份上! 范伯喜极而泣道: “快给医生磕头!” 少年想翻身起来,步涉制止了,想起陈奶奶教的“相玉秘诀”,趁机道: “范伯这石头挑回去辛苦,我瞧瞧这石头?” 范伯从框里拿出一张斑驳的毯子,铺在地上,将两箩筐的石头一一搬出。 步涉先浏览了每一颗浑原石,忽然看到一块石头有点与众不同,黄皮、菠萝大小。 运足目力瞧去,蟒带与松花极像,被风化壳掩盖,很难认出蟒带的黄蟒,稍微凸起的一片,也藏着着细小的松花。 贯注真气,石头内部一小块无裂无咎,细腻致密——翡翠无疑。 步涉问道: “范伯,这一块石头,在石场卖多少?” 少年精神恢复很快,腼腆道: “我们都没想好价钱呢,因为都没人问过价。 阿爸准备卖两千块,留几百做车费,剩一千去读书” 范伯打断道: “步医生是救命恩人,石头不要钱!” 少年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步涉奇道: “那么远,还两个人,这么便宜的车费,能回到吗?” 少年有点低声道: “旅游车,不过你们要是去旅游,可不能坐,他们会宰客。 我们是本地的,车有空位,才会让我们搭一程。” 步涉一笑道: “还有这种操作,要是旅游能捡个翡翠,也不白挨一顿宰。 范伯这些石头都挺好,我全要了,两万块怎么样?” 少年重新抬起了头,两眼放光,范伯颤声道: “我们不懂石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 步医生是大好人,这么好的人,我一辈子没见过,真的要石头,全部两千。” 步涉坚持给了他两万,给了少年手机号码,叮嘱找到了解药,一定要发来确认。 范伯千恩万谢道: “小山快给步医生磕头,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医生!” 步涉阻止笑道: “听说玉州土锅子好吃,如果觉得一顿报答不了,那就两顿。” 范小山的精神好了一些,也开朗了一些,只是有点赧然道: “这肯定好,可是都不算啥嘛。” 戴容宛然道: “小山好好上学,以后有出息,就是报答了。” 范伯不住的点头欠身道: “你们真好,真好我们现在就去坐车,先回去找” 步涉提醒道: “红背竹竿草,也叫剪刀树,叶子红绿色。” 看着两人远去,步涉拿出了黄砂皮石。 陈茹奶奶到了身边,波澜不惊道: “两筐石头,这块像点样子!” 得到师父肯定,步涉精神大振,继续在两箩筐翡翠原石中寻宝 第156章 紫罗兰翡翠 两箩筐、每一块翡翠原石,步涉都试探完毕,再不见内部含翡翠的。 除了留下黄砂皮石,两箩筐石头,一股脑儿,全扔到了前边的江里。 回来之后,戴容明眸闪烁道: “是不是又可以发一笔大财?” 步涉哑笑道: “容美女当你手上的翡翠,遍地都是啊! 正好有刀,解开瞧瞧就知道了。” “‘解涨如淘金,解垮似挖沙’,不要期待太多。”陈茹奶奶打预防针道。 步涉按照感知到的翡翠大小,划了三条线,再征求师父意见。 陈茹奶奶不置可否道: “切开瞧瞧。” 师父没反对,步涉从容挥刀。 第一刀薄薄切下,原石显现出透亮的水头,和兰紫色泽,步涉心中一喜,好像看见了紫气东来。 第二刀顺势再切,兰紫没有变深,却变成了水晶紫——亮眼的,就像晨曦之后见日出。 但石玉契合面还是没找到,也就是明紫色吃薄还是吃厚,很难判断,还得接着解切。 第三刀解切完毕,步涉神色微变,翡翠最终还是吃薄了,只留下一片“夹心饼”。 戴容眉黛紧锁道: “要是苹果被咬一口还好,这么小一块夹心饼,还被啃了一口。” 陈茹却露出了笑容道: “清澈晶莹,浓而不枯,清亮水润,纯净无暇,非常罕见。” 步涉惊疑道: “这小半块夹心饼,都不够塞牙缝,能换钱吗?” 陈茹拿过翡翠,点头道: “刚好可以切个梨形戒面,或者水滴项链。 这可是紫罗兰翡翠,瞧这饱和度,纯净度!” 步涉注目瞧去,翡翠色泽浓艳,是明艳的紫色,溢满双目,慑人心魄! 种质优雅温润,像日照香炉生紫烟,浅诉低吟,充满了贵气和仙气! ——翡翠到了师父手掌,竟然像太子登基了! 步涉欣喜道: “那师父就雕琢一个项链,水滴型的。” 陈茹微仅可察笑道: “送给姑娘倒是合适,戴上这翡翠,多了大家闺秀的气质。 有打造昆吾刀的手法,你自己雕琢,正好练练手!” 步涉尴尬一笑,又神秘兮兮道: “我这项链,可能是送给姑娘,但不是定情信物。 哈哈,那就练练手法!” 戴容嫣然笑道: “我都想要了。” 陈茹淡笑道: “戴姑娘那个,要是换这个,一是贴大了;二是这颜色,和镯子不搭配。” 步涉故作去抢项链,戴容捂了一下胸口,拒绝道: “鬼才跟你换!” 医药馆事了,步涉准备回伍园,师父陈茹有点身体不适,要留在市里。 步涉替她诊了脉,身体并没有什么,只是休息不好,再加上奔波,确实不堪舟车劳顿了。 陈茹师父淡然自若道: “你们不要管我,该干啥干啥,我一个人早就习惯了。” 步涉点头,安排了师父先住青石殿。 回伍园路上,徐重明提议道: “戴容姑娘人还真不错呢,咱们医药馆不正缺个好护士吗? 二哥把她招了过来。” 步涉忍不住大笑道: “哈哈,三哥够可以的,咱们去了一趟医院,把人家墙角都挖了! “这建议真是不错,只是戴容并不差钱,咱们这工资再高,也不一定能吸引过来。 晋升的平台,又比不过大医院” 步涉顿了一顿,继续道: “不过我有个设想,只是别说成熟,连萌芽都还没有,还是一棵种子。 “考虑到有点苗头了,大伙全都聚集了,咱们再合计合计。 到时候招揽不来戴容,也要叫她帮咱们出个人。” “什么计划?”何斯迈忍不住道,“先说嘛。” 步涉对大伙笑道: “计划还有点远,只是一棵没萌芽的种子,当前有个近一点的计划,大伙一起商量看看。” 步涉于是先将和柳笑情会面,切一块手镯籽料,换了帝京一套四合院的事情说了。 大伙就沸腾了,想不到一片翡翠,可以有这么高价值! 步涉连谋划四合院用处的计划,都插不进嘴——事情的震撼,连声音都穿透不了。 回到伍园胡景游还在昏迷,大伙先去看夏奶奶。 一看到大伙奉上的礼物,夏奶奶神情变得不悦而严肃。 徐重明将步涉用翡翠卖钱,每人给了百万,换了纯金释迦牟尼金身形像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说,夏奶奶脸色才缓和过来。 伍菁菁拍回来的玉如意过程,步涉又做了解释,甄田涛叽叽咯咯的说起拐杖,还不忘曾经说过的话: “奶奶有了拐杖,就更漂亮了”。 夏奶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小姑娘,充满爱怜和感动,收下了礼物,抱紧了甄田涛。 步涉拿出了四块切割好的翡翠,全递给夏奶奶,将拜师,换四合院,抛砖斋和引玉斋进京的计划,跟夏奶奶一说。 夏奶奶却不接翡翠,波澜不惊道: “这是善缘,四合院本来就归小步,就算开店,也要明算账,租金不能不算。 首饰要雕琢也不着急,以后慢慢来。” 步涉点头道: “那这几块翡翠就先放着,菁丫头和田丫头各一套,还有两套” 步涉顿了一下,看着于雪霏似笑非笑道: “一套是嫁妆,下一对结婚新人的嫁妆。 另外一套嘛,备用。” 于雪霏横了步涉一眼,撇嘴道: “谁结婚新人了?” “哈哈,”步涉爽朗笑道,“我结婚早也会当仁不让。” 热闹了一会,步涉才去给胡景游施针,不惜损耗真元,将他体内经脉激活到尽可能健旺,再引先天真气续接心脉。 开始是自己涌泉发热,天灵奇寒,坚持了不知多久,后来涌泉以上经脉,热极必反,感觉一阵寒冷。 天灵穴则相反,寒极而热,才将胡景游断开的心脉,精准无虞的接上。 完毕,才发觉涌泉往上,像在冰水里,而天灵以下,则在烤炉内。 衣衫尽湿,就像从市里回伍园,不是开车,而是游泳一样。 看到地板汗液四溅,整个人确实像在水里泡了整天,刚爬了起来,连手指肚都起皱。 头顶白雾缭绕,则刚从水里出来,又进了桑拿房般,浑身冷热交替,几欲虚脱。 于雪霏端水过来,步涉反而喝不下去,只是叮咛于雪霏——如果胡景游醒来就叫自己,便回房打坐复元。 今次打坐和往常的感觉,又是完全不同,寒冷的涌泉,贯进热浪;胀热的天灵,涌进寒流,热冷同时得到中和。 步涉直觉得刚才的热极而寒,寒极而热是为了迎接这一刻,就像大海干涸,是为了迎接洪水。 自己似乎沐浴在云端之中,无比舒适,天地精华水气更从周身浸入身体。 睁开双眸,四周竟然跟施针时一样,云雾缭绕,不同的是身下没有流汗,全身不仅真气充盈,连缺的水份都完全充盈。 伸出双手,一看有脱胎换骨的感觉,皮肤下隐隐见晶莹,就像石皮下的顶级玻璃种翡翠。 真气运行,明明比平时更快更充沛,给自己的感觉,却像变得更缓慢了——就像太极,似慢实快。 心中欢喜,走出去看胡景游恢复情况。 第157章 打牌没钱了呢 玉魂提示步涉,你的修为境界,已经从第二境界“炼精化气”,迈向了第三境界——“炼气化神”;今天开始,你就是高手,你的性命,恢复了自然。 大伙见到步涉,眼神怪异,步涉心中一阵讶异。 “干嘛这样瞧我?别说我变成了狐狸,身后跟着一头老虎。”步涉对怪异的大伙开玩笑道。 黎允升像看到一件传说中的珍宝般,喃喃道: “二哥变成了石头,卞和石,皮肤下是晶莹光润的和氏璧。 整个人都晶莹修美了。” 步涉调侃道: “难道师父说的,清炖萝卜?” 又提醒大伙道: “话说回来,既然《九圣天经》有用,大伙有空得勤练不息。 因为敌人已经在高速路上,咱们还光脚奔跑。” 何斯迈兴奋道: “哈哈,就说,昆仑大会,怎会怕了单翼云?现在更有信心了。” “再吹就上天了,”步涉岔开道,“咱先去看看六哥?” 胡景游还在沉睡,步涉轻轻搭脉,虽然还达不到正常的强健,平稳已经接近了平时的节奏。 真气缓缓透入,如果刚才只是心脉接合,现在已经开始愈合了。 真气在胡景游体内运转一周天之后,这么多天来,胡景游第一次睁开了双眼,众人轰然欢呼,于雪霏最是喜极而泣。 胡景游心疼的凝视于雪霏,又期待的望着步涉,虚弱道: “我只是天上一日游,哭啥哩。 二哥打跑了单翼云了?” “就你自己不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七天!” “单翼云不仅打跑了,连吃饭家伙都留下了。” “六哥潇洒走一回,回来还发现自己成了百万富翁!” “不仅百万富翁,还收到女朋友。” 于雪霏和众人一人一句说着,好像在胡景游面前,端上了一桌盛宴,实在不知道捡哪个先吃,不知道先回谁。 伍菁菁更像喜鹊报讯一样,轻快的去告诉奶奶——胡景游醒来的喜讯。 胡景游莫名其妙笑着,头微微抬起,肩膀微挪动,想坐起来,步涉轻拍叮咛道: “六哥心脉正在愈合,千万别起来,想坐起来,得躺着吃够五天的饭。 要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还得喝三七二十一天鸡汤。” 胡景游头躺了回去,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众人的话,两眼放光道: “大伙说的话,只有女朋友,我在天上梦见了,其他怎么回事?” “你在天上飞就行了,”于雪霏嗔骂道,“地上没有你女朋友!” 徐重明将鬼市之行,步涉得到顶级翡翠,分了每人一百万,一一道来。 胡景游惊喜道: “这么说,我现在成了富翁啦?” 于雪霏嘲弄道: “你比谁都穷!” 胡景游抗议道: “不,我比谁都富,有了这个女朋友,我拥有的,就是全世界——完满的世界!” “这点出息,”于雪霏斗嘴道,“活该你穷!” 步涉笑嘻嘻道: “两位慢聊,我要练手雕琢翡翠。” 胡景游勉力振起精神道: “藏九鼎炉的九地密码,还忘记告诉二哥了。” 步涉微微一笑道: “我掐指一算破解了。” 步涉说完,对大伙使了个眼色,众人知机的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于雪霏和胡景游在拌嘴。 掩上了房门,步涉想起古怪文字的玉佩腰牌,当时没来得及查探,黎允升提醒不要给方振鹏瞧见。 既然黎允升懂,那就懒得试探,请教玉魂了,便叫了黎允升,随自己回房间研究。 步涉递玉佩腰牌给了黎允升,不解道: “九哥说说,这玉牌怎么不好让七爷看到?” 黎允升拿玉牌在手上把玩观摩,微微一震道: “这块玉佩腰牌,关系重大,背后的秘密,或许比秦陵还神秘!” 步涉好奇道: “这是皇家玉佩吗?上面的背后的印玺,还有正面的镌刻,是什么意思?” 黎允升先是戴上白手套,专心致志看着玉牌,反复触摸着两面的字体,直到仅余的一点土末,都被盘掉。 又取了个放大镜,仔细端详,好一会儿才开腔道: “印玺是大蒙元帝国玉玺缩刻,回鹘蒙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 “长生天神力之下,大蒙元大皇帝圣旨所到之处,顺民和异民,必须敬畏尊奉。 “在罗马教廷国博物馆,有一道蒙元帝国颁的圣旨,戳的印玺,和这个的内容,一模一样! “可见亚平宁半岛,当时已经在唱征服。 “正面镌刻的文字,是忽必大帝安排国师八思巴,在回鹘蒙文基础上创造的文字,至元六年(也就是1269年)颁发的新蒙文,也叫八思巴文。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 “‘大元皇帝,孛儿只斤·忽必烈’!” 配合和母仪天下玉雕,一个惊天大幕,已经呼之欲出,步涉奇道: “大蒙元皇帝?那这腰牌,十有八九就是穿山甲货。 只是想不到九哥博学,连这两种文字都认得。” 黎允升油然道: “咱有一张忽大帝玩的‘中统交钞’纸币,刚好研究了一点,知道了几个字。” 步涉继续问道: “据说大蒙帝国皇帝殡天之后,都落叶归根,回归大草原?” 黎允升点头道: “对,这是密葬,蒙元帝王逝世以后,在草原上深挖陵墓、秘密葬入。 “回土填平,再万马踏平,不留墓碑,来年春暖草长,就像退潮后的沙滩,了无痕迹,比赌石还难辨认,谁也不会想到,脚下就是帝陵。 “同时,还多处建衣冠冢,故布疑阵,迷惑世人双眼。 “而且他们不讲风水,所以再高明的盗墓贼,也没能探测到帝陵。 “比如铁木真大帝陵,只留下一首诗,三个字。 “诗是——‘花角金鹿栖息之所,戴胜鸟儿育雏之乡,衰落王朝振兴之地,白发老翁享乐之邦。’ “字更简单,就‘起辇谷’三个字,具体是哪儿也不说。 “其实‘起辇谷’就跟三个字意思差不多:你猜呀! 现在看来,七爷知道玉牌也无妨,因为遗址,并不在华夏。” “帝陵不用祭祀烧纸钱吗?”步涉打趣道,“要是帝王们在下面打牌输了,没钱了呢?” 第159章 精气神不是上药 方姨咳了几声,随即用手捂住了嘴,瘦弱的肩膀在颤抖,又把手伸到头上,步涉纳闷她想抓什么? 朱霏已帮方姨拿了一个包包,放到她腿上。 方姨从包里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塞回包里。 她仍然把包攥在手里,紧紧抓着,像个无助的孩子。 戴容把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拍着,像个慈母安抚摔疼了的小孩。 “看看这些可怜的护士,”方姨止住了咳嗽,开口道,“他们给你们这些小姑娘的工资,根本就不够。” 步涉心想,她们真愿意留下,再高的工资也愿意,此时实在不好否认——她们并不是医药馆的护士。 只好凝视着她们,感激的笑笑。 方姨的状况,比之前更糟了,脸似乎凹陷了下去,人在发抖,牙齿打着冷战,脸色灰白。 整个人就像空中的云朵,随时消散一般。 步涉想真气再仔细查探一下,戴容再帮她把毯子盖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 仿佛方姨的皮肤就像窗纸,怕捅破了一样,她胳膊上带着深浅不一的瘀伤,如同一枝夏末将枯的海棠。 毯子是蓝色的,面料有点扎人,盖好之后,她还在颤抖。 “方姨,我去给你拿一个暖袋过来,让你暖和一点,用起来可舒服了。” 朱霏说着,离开了推床,店长带着她去取暖水袋。 “方姨,”面容乖巧的护士轻声道,“我去给你打一份瘦肉粥,再来杯热牛奶,好吗?” 方姨强颜笑道: “你们人真好,谢谢,姑娘们,我觉得好一些了,不用麻烦的,你们那么忙。” 面容乖巧的护士走了出去,何斯征赶紧跟上,带她去早餐店。 此时才腾出了点空间,步涉给方姨重新搭脉,一边搭脉,戴容一边安慰方姨道: “一点都不麻烦,我们在这里,就是要帮助你的。” 步涉真气快速的掠过方姨全身经脉,戴容对方姨笑了笑,握住她的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真气有一丝也像温泉般,流过了戴容的经脉。 戴容讶异明眸一闪,随即恢复宁静,似乎明白了,步涉为什么医术那么好。 步涉比戴容还惊讶,重新查探了一次,玉魂说得对,方姨身体完全无恙! 步涉感觉自己成了巨星——nba空砍巨星! 空砍冠绝群雄的数据,却无力挽回球队的失利。 步涉对方姨的症状,充满了不解和无奈,只好安抚道: “方姨,您身体没有问题,是太操心了,不要想太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戴容并不惊讶,似乎早知如此。 朱霏取来了暖水袋,放到了毯子里面,温柔道: “方姨,可以让你暖和一点了。” 步涉想给方姨体内贯注一点真气,但这又不像病,怕真气消散后,她反而更不舒服,于是决定再观察一会。 “是舒服多了,谢谢你。”方姨对朱霏报以微笑道。 方姨看上去已开始有些好转,还把手放在胸前。 面容乖巧的护士打了粥回来,将推床摇起,细致的喂老太太。 戴容先轻轻的拍了拍方姨手背,再慢慢抽出被她握着的左手,柔声道: “方姨先吃早餐,我先走开一会儿,你在这儿休息,大伙都陪着你,好吗?” 方姨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 步涉随戴容走出了诊室,一些人关心老太太病情,眼神询问。 步涉暗想,自己一世英名、五行医药馆的招牌,恐怕要栽在这滑铁卢上了。 嘴上随意应酬着,倒是戴容大方道: “步医生诊治了,老太太没事,借过一下。” 戴远听到戴容声音,从茶室出来,打趣道: “步当家,你可得涨工资。” “五行医药馆有戴容,那是救苦救难的菩萨,有了净瓶甘露,哪是工资就能表达的?”步涉决然道。 出了青石殿门口,戴容舒了一口气,对步涉轻声道: “她没有病?但是又确实需要一些东西,温暖身体和心灵的东西。 “前一样你能做到,后一样是护士可以给她的东西。 先去买一张厚点的软毯子?” “方姨没有病,怎么看出来的?”步涉点点头,叹道,“原来容美女才是医术通神。” 戴容并排走着,悠悠道: “我可不是你,我是看方姨眼神空洞和哀伤,猜测她只是心病。 “孤独的老人,多多少少都会这样,再加上她老伴去世的打击,更容易得心病。 “一对夫妻,一起生活了一辈子,一位撒手人寰,很可能过不了多久,另一位也会跟随辞世。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因为病因没有‘死于心碎’这一条,但我相信,事实就是这样。” 步涉静静听完,由衷叹道: “世间多几个容美女多好,我们这里要是有个戴容多好!” 戴容明眸顾盼,讶道: “你是认真的吗?” “我是真诚的,”步涉诚恳道,“只怕这不是梧桐,凤凰不会落下。” 戴容似乎要望穿这位当家双眼,看到饱含的诚意,嫣然含笑道: “你别吹我了,我会想想哦。” 两人聊着到了就近家纺店,戴容挑了一面暖绒,一面粉色布料的双层毯子,步涉付了款。 回到医药馆,方姨刚好吃完早餐,摇下推床,给她换上了毯子。 “这个面料,”方姨暗淡的双眼泛起光晖道,“让我想起结婚的衣服呢,那是这辈子,穿过最好的衣服。” 戴容凝望她双眼,又握起她的手,仿佛让两个人之间架起了桥梁。 开始是戴容温暖方姨,渐渐戴容脸色变得俏白,看得出身体在变冷。 过一会又恢复红润,似乎是方姨的手,反过来温暖戴容,两人体温变得同步。 方姨开始说起往事,说起他的婚礼,说起油盐酱醋,鸡毛蒜皮,时不时吐槽一句“这个老傻瓜”。 生活并不总是轰轰烈烈,真正滋养心田的,恰恰是寻常的相濡以沫——就像滋养生命的,不是咸涩起伏的海涛,而是平淡缓和的清水。 所有人静静听着,没有人不耐烦,方姨如戴容判断,家人没有陪在身边,丈夫去世后无人照料。 没有人看着她好好吃饭,给她安慰的拥抱,让她生活在温暖的房子里,给她热茶温水。 夏奶奶是幸福的,虽然老伴和儿子都已离世,但是身边一群人,早晚嘘寒问暖,饮食起居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 步涉此时明白,哪怕玉魂无所不能,哪怕华佗在世,也不是万能的神医。 世间的病痛,不是药物就能医治,“精气神”也不是上药,爱和陪伴,才是温良之方,无往不利。 第160章 他可不是谁都给面子 方姨的她脸色好了不少,身体也更加灵活,还自己坐起来了一点。 每个人站在原地,听她说话,戴容握着她枯瘦的手掌——她手上的皮肤跟久放的橘子一样,皱褶遍布。 方姨说话时,渐渐停止发抖,最后身子平静而温暖,重新卧躺回推床。 新拜的师父陈茹奶奶,在步涉脑海渐渐清晰——陈师父不也像方姨这样,孤苦伶仃吗? 众人认真的听着方姨讲的故事,比任何波澜壮阔故事都更美。 她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舒缓,像枯萎的树果,久旱逢甘霖,恢复了饱满活力。 方姨讲得累了,含着笑睡去,进入了梦乡。 步涉轻轻搭上她的脉搏,沉稳有力,真气如温泉般流过经脉,她的心脏,神奇的变得鲜活有力! 步涉似乎感觉到她的梦境,在梦里,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少女,身披粉色布料婚纱,正跟丈夫一起,翩翩起舞。 心病还须心药医,方姨醒来,已不药而愈,走出门去,和进来时判若两人。 宾客以为是五行医药馆医术精湛,只有步涉知道——真要自己治方姨的“无疾之病”,就算不至于呜呼哀哉,也难以像现在这般脱胎换骨。 店长彭达不知该怎么定价,眼神望着步涉,方姨语气平静道: “谢谢你们,这多少钱都买不来开心,新店开张,可不要做亏本买卖,得收钱,给三个闺女发奖金。” 见到步涉点头,彭达说收一百。 “路过我再来看戴容姑娘,这么好的姑娘,你们要派奖金。” 方姨说完,扔下了一千块,转身而去。 店长欠身致谢道: “一定会,方姨您走好。” 步涉到了茶室,几位宾客,步涉就认识戴远。 于雪霏做了介绍,相互寒暄几句之后,步涉对戴远意有所指道: “今天幸好戴容在,她明明是公主格格,戴总怎会让她在外浴血作战?” 戴远放下茶杯,疼爱多于责怪道: “哈哈,本让她在汉唐阁学习学习,她说天天对着山珍海味,影响胃口,如果做个吃货都不能,做人有什么趣味? “这闺女从小被宠坏了,她想做什么,就由她去,累了自然会回来。 步当家问起这个,是醉翁还另有别意?” 步涉忍俊不禁道: “哈哈,理解,面馆的孩子,瞧着摆在面前的龙虾面,她会嚷嚷要去吃泡面。 “我的私心也瞒不过戴总,戴容一到,就收获了大伙和患者的心,这样一位妹子,我们正求之不得。 如果有意让戴容回归,在伍行医药馆历练一番,戴总以为如何?” 戴远一副无奈表情笑道: “古时还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规矩,现在的闺女,饭桌上还要挑食,别说其他事情。 这个事,恐怕步当家要跟我闺女商量,你们年轻人好说话。” 步涉憧憬道: “戴总开明,戴容如果愿意屈尊留下,跟我们雪菲姐一样,都是伍园的宝,戴容也是大家的宝。” 步涉被于雪霏横了一眼之后,继续道: “这几日在琢磨伍行医药馆事情,总店稳定之后,我可不能让四哥王闻远和店长彭达闲着。 “准备像抛砖斋和引玉斋,遍地开花,到时候总店、乃至区域,要有人主持。 正因为画了这一个大饼,才冒昧跟戴总提起这事。” 戴远不解的神情道: “有个小问题不太明白,跟小女无关,只是朋友的关系,还望步当家解疑。” “戴总请说。”步涉坦率道。 戴远开门见山道: “九州大药堂和五行医药馆,我都走动过。 盈利能力而言,或许十个五行,敌不过一个九州,为何比九州更急于扩张?” 步涉从容笑道: “哈哈,要说盈利能力,各号抛砖斋,拍卖会的送拍品,并不在少数,这才是财源。 “整个伍园,还有一揽子的计划,没来得及跟诸位兄弟姐妹沟通,这些都是有盈利潜力的。 “五行医药馆,成立的初衷,就是非盈利,且还要在每一个有抛砖和引玉斋的城市,都开五行医药馆。 “一家公司,客服部烧钱,销售部赚钱。 客服却是一把利剑,打造金字招牌的利剑,而五行医药馆,是我们的客服部,我们的品牌。” 戴远点头建议道: “承蒙看得起这闺女,既然这样,步当家干脆跟她旁边的姐妹一起谈,都挖过来。” “哈哈,英雄所见略同” 步涉正说着,王闻远进来递一张名贴,开口道: “洪爷很看得起二哥啊,送来了贺礼。” 步涉看了一下名贴,原来洪爷名字叫洪瑜,本名和称呼相近,于是回头对戴远赔礼道: “戴总失陪一下,我去迎迎洪爷,没想到在鬼市一面缘分,今天特来祝贺。” 戴远点头道: “洪爷在本市,可算是权豪势要,可不是谁都给面子,理当迎接。” 步涉讶道: “戴总对洪爷很了解啊,不知道他什么来历?” 戴远喝完一杯茶,示意不用斟了,站了起来,拍拍双腿道: “在这也坐大半天了,也该到九州大药堂走走,一会再来。 洪爷是清门本市堂主,他或者还有其他事,步当家先去迎接。” 步涉和戴远道别,几位宾客也在黎允升陪同下,四处走走,道别出了茶室。 步涉琢磨着“清门”到底是什么,随王闻远到了大堂,见到洪爷身后,还跟着他儿子——洪光磊,自己在千妙星手下救过他。 此外洪爷还带了两位精神抖擞的汉子,一人捧一个锦盒,彬彬有礼。 “洪爷大驾光临,蓬门生辉!”步涉施礼道。 洪光磊鞠了一躬,洪爷再欠身谦和道: “施救犬子的大恩,无以为报! 步当家开张,也不知会一声,我腆着老脸过来了!” 步涉还礼,做了个请的姿势,歉然道: “哈哈,我本来就要找那倭国人的,这件事,只是无心插柳,洪爷别赖我头上,那只说明,和光磊兄有缘分。 开张没通知洪爷,是我不对,洪爷日理万机,没想到还记着我,里面请!” 五人进了茶室,两位汉子放下了锦盒,作了个揖就退出了门。 于雪霏招呼洪爷父子落座,重新换茶,须臾,茶香再次充盈整个空间。 洪爷打开了锦盒,推到步涉面前,轻描淡写道: “两件薄礼,不成敬意,步当家先看看,因为我是个外行。” 第162章 隐约一条龙 步涉回到诊室,见到“预约的病人”,才恍然想了起来,最近事多,差点忘记了。 是赫北达和他失聪的儿子——赫一川小朋友。 自己花了三十万,买下他一个紫金西法亭,给他写了个介绍信——入学三江书院的介绍信。 诊室里,赫一川小朋友,只施了一次针,还没痊愈,父子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一见步涉,同时站了起来。 赫一川小朋友还奔跑过来,嚷嚷道: “哥哥,我不怕扎针,哥哥帮我扎针,变得更聪明。” 步涉将他抱了起来,点了一下他额头,鼓励道: “赫一川是小男子汉,不仅聪明,还很勇敢!” 甄田涛听到小朋友的声音,也雀跃跑过来。 步涉放下了赫一川,两个小朋友自来熟,很快玩到了一起,咭咭咯咯的说了好一会。 戴容哄他乖乖的上了推床躺下,步涉在他听会、听宫、翳风、太溪、肾俞、气海、足三里施针。 真气循针入穴,游走经脉,才发现自己内息和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之前的真气像温泉流过,这一次温和之中饱含着勃勃生机,对损伤处的修复,立竿见影。 收针之后,小朋友似乎有点不适应,用手捂着左耳,戴容轻声问道: “一川小朋友,耳朵还不舒服吗?” 赫一川表情没有不舒服,只是一脸惊讶道: “这边耳仔好响!” 戴容才知道他已经痊愈了,步涉再次测试了一次听力,左耳已经和右耳无异。 赫北达感激道: “诊金多少,步医生开张,钱要收,多少钱说就好了。 再说,能进三江书院,还没感谢步医生!” 步涉露出真诚的笑容道: “一川小朋友好了,比什么都好,又没有开药,还要给的话,那就八十八块。” 赫北达摇头道: “在医院医了几十万没好,不能只收八十八,今天带了钱。” 说完扔下一个厚厚的红包,才带着儿子离开。 人群之中一阵喧哗,有赞叹,有惊疑,有认为只是凑巧,还有部分以为这是托——就是个娃娃医生,能有多大本事? 步涉遭到质疑,戴容站了出来,护驾一般直率道: “现在年轻的医生,有本事的可多了! 我在市一医院上班,就亲眼见步当家圣手回春,失明、半身不遂都能治愈!” 朱霏和另一个乖巧面容的护士,穿着白大褂,也站了出来造势——市一医院的白衣天使作背书,众人不由得不信服,沉默一会,纷纷道贺。 步涉说了好一阵谦逊的话,众人稍停下来。 步涉对乖巧面容护士施礼问道: “小姐姐名字,还没请教。” “叫我方圆就好啦,你这个医生、医药馆和别处不同呢。”名叫方圆的面容乖巧护士嫣然笑道。 宾客们回去之后,步涉请三位美女护士和大伙一起去烧烤,戴容也欣然一起。 步涉和戴容去点烧烤,趁机和戴容重提了计划,和请戴容过来帮忙的事情,没想到戴容一口答应,只是要等一个月后。 步涉讶道: “我都等不及了,一周可以吗?” 戴容横了步涉一眼道: “有那么猴急吗,我下周正要去帝京学习呢!回来辞职,也要时间呀!” 步涉想起跟柳笑情签订的合同,四合院过户也要到帝京,欣然笑道: “好,没准我也到帝京,要是时间合适,约吗?” “有烧烤吃就约,要不,不约。” 步涉爽朗笑道: “改吃烤鸭,帝京烤鸭可不比烧烤差!” 说着,又趁热打铁道: “容美女再帮我探探方圆和飞猪口风? 如果可以的话,一起过来五行医药馆,一起烧烤多好啊!” 戴容眉目一转,欣然道: “朱霏可能问题不大,方圆会有点难,拉来一个,得请一顿大餐!” 步涉接话似笑非笑道: “保证地点不选汉唐江山阁!” 戴容知他肯定是跟父亲商量过了,娇呼道: “呀,我是不是被卖了,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步涉打趣道: “没有通关文牒,哪敢觐见女儿国国王嘛。” “算你啦!” 烧烤完毕,戴容随父亲回去,何氏兄弟送了朱霏和方圆回去之后,众人才一起回伍园。 半路上,步涉电话铃响,拿起一看,文和打来。 步涉暗忖,这三更半夜的,不会也刚喝了酒?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了文和女汉子声音: “怎么才接电话!” 步涉纳闷道: “文和姐在宵夜吗,不像符喝醉的样子啊!” “哎呀,急死了,鬼才吃宵夜!”文和焦急声音道。 步涉刚吃完宵夜,无暇理会自己挖了坑,问道: “文和姐啥事?” “急死了,文刚失踪了!”文和急切声音道。 “啊?什么时候的事?别着急,慢慢说。”步涉一惊道。 “师父不是回京了吗,叫安排了文刚登记文物,文刚一下去,再也没上来!” 步涉追问道: “找了吗?不会掉陷阱? 七爷知道了吗?” 文和不耐烦语气道: “陷阱都架了桥了,我都不会掉进去,何况谨慎的文刚? “跟师父说了,师父只说很快回来,登记的工作,回来再说! 罗班准备跟上头汇报,要通缉文刚了!” “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我马上赶回!”步涉回应道。 步涉无奈安排其他人先回伍园,自己马不停蹄赶回老家。 刚过了上次遇袭击的响水滩白石桥,到了长坡下,忽然一辆拖拉机停在坡下! 车上拉满了石头,上不去长坡,一对父子,正从车上搬一些石头下来,估计准备分两车拉上坡。 步涉看到其中有块石头,与众不同,不仅是石质漂亮,主要还有花纹, 而且花纹清晰,图案简洁,隐隐约约一条龙! 凭借见过的奇石价值的判断,这个石头,之前的任何一块奇石,价值都比不过这一块! 甚至想等他们搬下来,拉另外石头上坡时,自己随手捡了,他们绝对不会留意! 只是文和这时候,还在热锅上煎着,他们车子爬上坡去,咸鱼都粘锅了! 步涉停车,没有熄火,走向前去,对小伙道: “兄弟,你这石头别卸下来啊,我先到前面,挂上拖车绳,帮你拉上去!” 两人瞧了步涉的f650一号“坦克”,老伯吝啬道: “我可没钱给哦,一车石头,都赚不了几个钱。” 步涉爽快道: “我家就在前面一公里,乡里乡亲的,那哪能收钱! “我现在回家,准备建房子,刚好也要大把石头,这车石头,干脆卖我得了。 我赶时间,给你加钱。” “好啊,这车石头有点贵哦,五千”年轻人脱口道。 老伯打断道: “是主顾的成本就要五千,还没算时间和运费呢,小伙要的话,八千好了!” 步涉相信,就算装饰的石头,五千已经溢价了,八千更是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自己被当成猪了。 但是那一块石头,100个八千不止! 第163章 神龙戏珠祥运间 怕夜长梦多,步涉爽快的给了两父子八千,车绕到拖拉机前面,拖车绳一钩,直接拉上了坡,也不解绳,连车带石头,先拉到了家里。 罗班安排了几个小伙帮忙,很快卸完了石头。 步涉也发现,说好的人手,并没有加派。 那对父子走了之后,罗班跑上楼去叫文和。 步涉才抱起留意的石头细看。 石头高度和厚度,都是20厘米左右,宽度不下30厘米,重量不下50斤。 石头像个元宝,正面的黑龙图案,栩栩如生,就像大笔挥毫泼墨的水墨风! 这条龙神奇就神奇在头、身俱全,头上一对龙角,嘴上龙须、龙舌都有! 龙形是墨色,石头底色,明黄偏白,就像宣纸。 龙形与石色对比鲜明,石色简直是老天故意留白,别有韵味。 最为要命的是,龙嘴前方,一个圆形深墨色圆珠,这是神龙戏珠! 在龙体周围,还有大小不一的圆圈,鹅卵石形状,祥云一般,簇拥着这条腾飞的龙,让人不得不叫奇。 这个奇石大小、体量,形状寓意,做开堂的镇宅石,再适合不过! “买这车石头干嘛?”忽然传来文和的声音。 步涉解释了一下,开门见山道: “文刚什么时候进去的?” 文和搓搓手道: “今天上午,不,是昨天上午——现在过了半夜十二点了!” “文刚进去,就一直没出来过吗?” 文和一呆道: “噢,我也纳闷,进去没多久,文刚又出现了。 “我问他漏了啥东西吗? 他也不说话,点点头,又开了入口进去了,就再也不出来了。” 罗班接话道: “我跟文小姐一起进去找遍了,有机探测仪都用了,还是没发现任何迹象!” 步涉点点头,先把神龙戏珠石头搬到车上,罗班和几个小伙,回到入口处守着。 放好了石头,步涉问文和道: “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文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 “嘘,什么都还没登记,师父说少了什么,心里有数就行,对谁也不说。” “为什么?” 文和答道: “师父说,这些东西,一旦少了,文刚担不起责任! 给他个机会,要不文刚这辈子,算完蛋了!” 步涉点头道: “那少了啥,还是别说了。” 文和率直道: “你又不是外人,少了的东西,就是你最爱的玉剑!” “什么!那还有没有少别的东西?”步涉失声道。 “别嚷嚷!还有没有少别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文和责怪道。 步涉提议道: “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 再叫上罗班,一起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留下。” 重回遗迹,步涉将精气神提到了巅峰,眼耳鼻同时贯注真气,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疑点。 走过前通道,正确的石板都做了标注,到了八门阵,步涉甚至感觉到底下的机构。 上边的石块,也标注了脚步顺序——里面的机关,确实已经算解了! 到了前室,目光仔细搜寻,悬挂通灵玉剑的地方,变得空荡荡,其他地方,似乎纹丝不动。 留意足印,也没有任何异常。 中室的连环翻板,也被固定住了,底下的尖石,步涉真气都能感觉到,偏偏没有人体的迹象! 后室通道的流沙深坑,也架上了双木桥。 步涉真气感知,目光扫视了几遍后,隐隐间似乎感觉不对劲。 目光再次细心在地板上巡视。 忽然心中大懔——原来过了双木桥之后,地板上的灰尘之中,除了众人踏过的足印,还有两点比猫爪还细的印子,几乎微不可察。 似乎是有人以足尖点地,掠了过去。 步涉提醒罗班拍了张照片,继续往前而去,进入到了后室,再次出现一点痕迹! “踏雪无痕!”文和在身后嚷道。 步涉继续追寻足尖印记,足印最后在棺椁处变大了! 步涉更大吃一惊的事情是——上次进入后室,就有种很压抑的不安,现在直到靠近了棺椁,不安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随侯珠,难道不在了? 步涉回头忽然问文和道: “文和姐说,文刚进来之后,中间出来过?” 文和回忆道: “中间见过他,可是没留意他出来过啊?” “打开棺椁瞧一瞧?”步涉颓然道。 “你说他在里面?他没力气推开棺椁!”文和断然道。 步涉没有答话,运气去推棺椁,棺椁上盖,装随侯珠的盒子,已经感觉不到! 推开了棺椁,盒子都不在里面,别说珠子! 步涉摇头苦笑,文和也瞧出来了,罗班在,忍住不提随侯珠,吃惊道: “你是说,我看见的那个文刚,可能是假的?” 步涉提示道: “在鬼市还记得吗?偏偏有人随便易容,还能盗取别人的贴身物品!” 文和恍然道: “三个文刚,都不够推开棺椁的力气!” 罗班不解道: “意思是说,文刚可能在里面,被人绑架了?” “咱们再看看。”步涉说着,继续往棺椁后面而去,开启了出口机关。 步涉领着文和跟罗班,往后面出口走去,继续搜寻足印。 出口通道的足印,从一点变成了猫爪! 意味着那人轻身功夫,变弱了——或者身上提了重物! 步涉提气轻身,模仿那人足印,自己足印,充其量做到一元硬币大小,做不到中室之后的一点足印! 步涉忽然道: “得罪了!” 说着,背起罗班,运起逍遥游,踏地飞掠,足印从一元硬币,变成了三个一元硬币! 并且掠过的距离,比“猫爪”的还短! 步涉放下罗班,指了指猫爪足印,和自己单独飞过、背罗班掠过的三种足印对比。 罗班恍然道: “那人从这里出去,背了一个人?” “只是推测,真相恐怕找到文刚之后,才能揭开。” 步涉说着,领着两人快速往出口去,怕迟了出口封闭,人就呜呼哀哉了。 回到地面,步涉提议道: “文刚的事,主要是寻人,海捕文书就别发了?” 罗班哑笑道: “说哪里话,文刚又没定罪,哪会签通缉令! 感谢步专家,要不是您星夜赶来,这线索,咱们还真不好说,能那么快发现!” 翌日,在遗址也确实帮不上啥忙,步涉准备回市里。 担心只是普通的寻人,不会下大力气,回市里之前,跟文和要了文刚照片,去看了自己的金丝楠木,安然无恙,才回了市里。 第164章 灯前美玉,月下美人 步涉想着文刚不是通缉,有利也有弊。 利就是文刚起码不是戴罪之身,一旦现身,还会被以礼相待,也不会毁掉前程。 弊端在于,寻人的力度,自然无法跟通缉的相比。 步涉发出了文刚照片,安排伍园的各地抛砖斋留意,想到洪爷的人脉遍天下,准备去拜访拜访。 刚回到青石殿,洪爷自己上门了,还带着一个高雅贵女,风姿绰若,三十出头。 步涉暗赞,这气质,拿捏的死死的,该不会是洪爷女儿! 洪爷爽朗笑道: “我又不请自来,步当家欢迎吗?” “正准备拜访洪爷的,洪爷就大驾驾临,当然欢迎,快楼上请!” 步涉领着洪爷二人上三楼,洪爷被窗外美景吸引,陶醉一番,才介绍道: “这是内子韩笑梅,请了一对宝贝回来,本想邀步当家掌眼其他宝贝,再一起顺便瞧瞧的。 她听到步当家年轻有为,又有本事,一定要先过来!” 步涉爽朗笑道: “嫂子好名字,‘莫笑梅花只淡妆’。” 说着寒暄客套了一会,取出了三个曜变建盏,温杯洗盏。 韩笑梅不算玩家,只是惊异人世间,居然有这么美的杯子! 洪爷却是见多识广,叹道: “宋代曜变建盏,一直以为环球只有两只,都在倭国。 “没想到步当家一出手,就是三个,而且品相碾压倭国曜变盏! 能用这盏喝茶,足见步当家确是把洪某当成了至交!” 步涉暗笑,哪止三盏,为了一视同仁,天目曜变建盏,都没拿出来! 嘴上谦虚几句,为两人斟上香茗。 韩笑梅拿出一对和田玉原石把件,比鸡蛋稍大,温文尔雅道: “步小兄弟,一口一句洪爷,那不是把我也叫老了吗? 还是叫姐姐和洪大哥,这一对玉石蛋看一看?” 步涉暗想,你们本来就是老夫少妻,就算叫洪大哥,叫你嫂子错了吗? 洪爷却坚持含笑同意韩笑梅说法,步涉无奈改口,韩笑梅才把玉蛋递了过来。 两颗羊脂级和田玉蛋,洁白细腻,饱满圆润,一颗一半洒金皮,另一颗一半秋梨皮,非常惹眼。 步涉接了过来,玉蛋带着韩笑梅的体温,颇有温香软玉的感觉。 真气缓缓注入,表皮的包浆柔润层,薄如荔枝膜。 内部的致密油润度,也不算极致,真气流过,大部分快速掠过,极小部分真气就像掉队一般。 玉魂竟然精通和田玉,为步涉点评解释起来。 步涉暗想,你丫说走遍天下,怕这天下只限于九州! 玉魂气结,我当然走遍天下,只是没走遍天外而已! 步涉暗想,难怪我那个“西瓜”翡翠石,你不懂,是来自天外啊,看表皮的漆黑,确实像划过长空的燃烧痕迹! 玉魂回应,你才知道,和田玉的科普,听好了—— 和田玉由透闪石和阳起石组成,透闪石的颗粒越细微,结构越交织致密,如羊绒毯子。 并且透闪石比例越高,玉质越温润细腻,油脂性越好,你真气流过越流畅! 达到纯级的羊脂玉,真气如水帘拉过真空,几无先后和阻滞。 至于看玉 步涉边给洪爷和韩笑梅添茶,边暗听玉魂解释完毕。 将玉籽递给了洪爷,回头对韩笑梅笑道: “姐姐秀外慧中,美人在皮也在骨,洪大哥好福气! 这和田玉,跟你没法比!” 韩笑梅宛然笑道: “哟,弟弟的嘴,比玉还滑,有话直说,姐姐喜欢。” 洪爷接了玉蛋过来,粗看了一下籽料表面,又拿近端详,细看结构,似懂非懂,递回给了步涉。 韩笑梅不解道: “弟弟不用灯光看一看吗?” 步涉解释道: “强光看玉,结构显得更优。 “冷光灯看玉,细度会打折扣,玉石也会跟着泛冷光。 “暖光灯看玉,玉色泽偏暖调了,会有种‘软玉生香’的感觉,总之失真。 “灯前美玉,月下美人。 “真正的美女,在哪看都美,比如姐姐。 “如果不是真美女,只有在月下才会更温柔。 “玉石也是,所以灯下不观玉。 “这对玉籽料,是先把山水流料的棱角锉磨掉,其次放到滚笼里滚磨,变成鹅卵石状,叫‘磨光籽’。 “再喷砂做出毛孔肌理,然后用特殊工艺,染上皮子。 这块皮子做的非常精妙,用的是提油法,下了大功夫!” 说着,将“玉蛋”递到韩笑梅和洪爷面前,指着一个不经意的地方,提醒道: “洪大哥和姐姐仔细看,有没有观察到痕迹,比蚕丝更细微——这是工具的锉痕。” 韩笑梅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回忆道: “去买的时候,还带了专家,商家用灯光,将专家骗了! “商家说密度大,就是硬度高,细腻度好,又当场测了密度。 回来给你洪大哥把关,也瞧不出来!” 步涉按照玉魂提示,给洪爷跟韩笑梅,耐心解释起和田玉的密度: “商家说密度好,就是硬度高、细腻度好,有偷梁换柱的意味。 “‘细腻度’和密度是有差异的,玉质的‘细腻度’,分为‘颗粒细腻度’和‘结构细腻度’。 “‘颗粒细腻度’是玉质里面,颗粒分布的大小,决定了油润度和手感。 “和田籽料、山水流、山料,颗粒细腻度是由好到差的。 和田料、青海料、俄料的细腻度,也是从上到下的。” 步涉给三个盏添了茶,继续解释玉石“结构细腻度”: “‘结构细腻度’是玉质内部交织、排列的紧密度,决定了玉的韧度。 “结构细腻度好的,好比洪大哥和姐姐,如胶似漆,外力是极难分开的,小三也是插足不了的。 和田籽料的‘结构细腻度’,也是远胜其他玉料的。” 韩笑梅笑的花枝乱颤道: “弟弟小小年纪,有学问,嘴又甜,要是先遇到你,都愿意做你女朋友呢! 开个玩笑,你有没有这样的籽料?” 步涉心中一荡,又想起自己在鬼市淘到一颗籽料蛋,可以甩这两颗几条街,含笑道: “好玉讲究缘分,良缘天赐,美玉也是天赐。 “就像洪大哥娶了姐姐,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上天才会派姐姐下凡。 “我只拯救了地球,所以只有一颗籽料玉蛋。 最好的往往需要等待,要是我有现成的一对美玉,倒难显出珍贵和唯一来,我会尽力为姐姐玉成这事。” 韩笑梅笑意盈盈: “弟弟金口玉舌,就是会说话,姐姐今天很开心! 一颗也先拿来,给你洪大哥开开眼界?” 第165章 圣朝混一方与胜览 步涉取出了和田籽料蛋,比韩笑梅的还稍微大半分,但是玉质、柔润、光泽,不是这一对能比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洪爷叹道: “即使不懂玉的人,这枚摆在面前,不瞎就能分出高下!” 韩笑梅握了一下,递给洪爷,温文笑道: “瞎了也能分出好坏,这枚上手,就完全不同! “这枚摸着的感觉,像婴儿皮肤。 “那一对摸起来,就像你洪大哥的手,长满了老茧。 这枚籽料玉蛋,弟弟多少愿意割爱?” 步涉想着自己开业,洪爷送的“上池”玉石捣药罐,还有长桑君的玉葫芦,都价值连城。 自己还有求于人,于是爽快道: “曜变建盏接待的至交,谈钱伤感情,这枚玉蛋,送给姐姐了! 如果一定要给钱,等我找到下一枚凑对,那时候再说。” 洪爷断然道: “亲兄弟明算账,步当家要是白送,那就是从此以后,都不让我们在这叹茶赏景了!” 韩笑梅横了洪爷一眼道: “这儿景美,人更好,你不来,我还要来呢! 这样,姐姐这对20万,弟弟这个你就亏点,姐姐照20万给。” 步涉暗想,你给20万,我还赚了十多万了。 推辞了一会,坚持只收了韩笑梅9万转账。 步涉趁机将文刚照片发给了洪爷,托他帮留意。 洪爷不问缘由,一口答应下来。 ※※※ 文刚的事安排完毕,又接到向元夏电话——过两日到华夏,参与书院剪彩活动。 书院一切准备就绪,向元夏还捐赠了一批古籍,看来他对华夏文化的喜爱,不是盖的。 自己题的书院对联,也已经凿刻悬挂好,想着在书院外布个保护阵,却还没开始。 再不行动,就赶不及剪彩之前完工了。 回到伍园,拉十座紫袍玉带巨石,到了古城边,车子进不去。 怕扛着巨石招摇过市,太过惊世骇俗,便先在书院外围,定好了十二个位置。 再去买了辆二手三轮车,一块一块拉着巨石,到定点位置。 在外围,步涉也没知会书院老师,只安排徐重明跟何氏兄弟,干起活来,三人去埋十座巨石。 自己在书院门布置两座——老子西出和佛祖西来。 “佛祖西来”放好,正在填土,一群家长领着小朋友,看书院来了。 “这么勤快,做给校长看的?” “要认真学习哦,要不长大了,只能像他那样,在工地干活了!” 几个家长或是点评步涉,或是借机教育小朋友。 步涉挥汗如雨,没空理会,忽然一个柔和的声音,连唱带说,吸引了步涉注意: “自然‘缤纷色彩闪出的美丽,只因它没有分开,每种色彩。’ “咱们书院跟外面世界一样,也是因为各种事情,都有人去做呀! 所以院长、老师和职工,都是平等的,只是分工不同。” 步涉被当成职工了,寻声望去,是一个五官精致,面容柔和,身材婀娜,衣着朴素的年轻老师。 步涉顿时对这老师,甚至连副院长都大生好感! 自己一直没空管理书院,只跟向元夏一起,招了个副院长,便由副院长全权负责,果然没让人失望! 正好微服,一会忙完了,得看看书院情况。 下午,步涉安排了徐重明三人开车回去,自己先进书院了解情况。 进大门,穿林荫道,跨过运动场,到了一栋古典三层建筑——书画教研楼。 一个三十多岁的抖擞男子,迎了过来,正是副院长梁知周。 步涉开口道: “刚才领着家长参观的老师,叫什么名字?” 梁知周愕然道: “步院长,她哪里做得不好吗?” 步涉洒然笑道: “哈哈,她做得很好,咱们书院,就要这样的老师。 这么久还没来请大伙吃饭,开学剪彩之后,我请大伙聚一聚。” 梁知周舒了一口气道: “那老师叫罗灵雨,是幼儿园园长。 那我把全部人叫过来?” 步涉拒绝道: “别,并且别告诉其他人,院长来了。 “一个美女,要是只见艳装,不见素颜,她天生丽质还是乔装改扮,哪能知道? 我要瞧瞧最真实的书院,最真实的人。” “那我陪步院长走走?”梁知周提议道。 “别,你忙你的,安排个新来的人,带带我就行。” “我也算新来的。” 步涉哑笑道: “有实习生吗,你这老虎,在我身后,谁能不怕? 最自然的景象,我哪还能看到?” “行,步院长稍等。” “好,今天我不是院长。”步涉提醒道。 须臾,一个二十出头的妹子,到了步涉跟前,长得秀色可餐,活跃开朗。 步涉暗赞,这个梁知周,比我会挑人! 见到步涉肩膀还带灰尘,妹纸也不以为意,率直道: “我是赵雪砚,砚台的砚。 “梁副院长叫今天协助你,你到底是扫地僧,还是图书管理员? 书院啥时候多了个‘扫地僧’的职位?” 步涉双目亮了起来道: “我以为是燕子、艳丽之类,原来是砚台的砚,俗气去尽! “赵雪砚,高大上,好名字! 我名字上不得台面了,有人叫我二哥,雪砚也叫我二哥。” 赵雪砚手舞足蹈,随意撩了一下发丝,体香顺着舞动的纤指,像荡漾在水面的月光,皱皱秀鼻道: “叫你二师兄还差不多!” 香风吹动的发梢,撩过步涉的心脏,人变得醉酥酥,连拒绝她揶揄的力气都没有,哑笑道: “没事儿,怎么顺口怎么叫,随缘。 我想整理一下藏经楼的古籍,还有书院的资料,包括教职工的。” “哎呀,真是个有文化的二师兄,走!”赵雪砚嫣然道。 步涉随着赵雪砚到了藏经楼,先瞧瞧向元夏捐赠的古籍,不少是孤本、善本。 看了半天,步涉刚好最近留意大蒙元帝国,被一箱十卷本的《圣朝混一方与胜览》,吸引了眼球 步涉翻开了古籍,卷首就是大蒙元全图,总共十四幅全套! 玉魂提示,这《圣朝混一方与胜览》,是大元善本,是蒙元帝国的地理总志,地图是其他版本没有的! 集历史文物性、学术资料性、艺术代表性于一身,堪当善本中的顶级收藏! 步涉正在看着大元疆域地图,赵雪砚解释道: “这个我刚好翻过呢,宝岛故宫也有,还没这么全,展出过,欧洲都震惊了!” 步涉翻到了大蒙元帝国的地图,竟然包括了多瑙河,于是笑道: “是欧洲觉得没面子,毕竟当时,他们只是我大华夏的一个省。” “对呀,这个版本更全,要是被他们知道,百万欧也愿意出!” 玉魂提示,这十卷本《圣朝混一方与胜览》,是一千三百卷的《大元大一统志》,缩写,《胜览》相当于总纲。 步涉暗问,那找到《大元大一统志》,是不是就能找到起辇谷、甚至帝陵? 第166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大元大一统志》,玉魂科普起来—— 《大元大一统志》,是记载了蒙元帝国广袤的疆域,和山川、物产、子民、文化的煌煌巨着! 可惜和《永乐大典》一样,在大地上是找不到了,想通过《大一统志》找到帝陵,门都没有。 步涉暗问,那大地下哪里能找到《大一统志》,还有《永乐大典》? 玉魂回应,你猜? 步涉气结,我也不知道留你何用! 浏览整理了一下古籍,已经黄昏,步涉才想起来,关键的书院情况,还有教职工资料还没看,继续加班。 步涉看着书院资料,名头竟然冠上了中日,变成了跨国,就差冲出亚洲了! 留意了一下赵雪砚这小姑娘资料,才知道原来是幼师——这梁知周,还安排个老师协助自己! 赵雪砚在旁边,见到步涉浏览着她资料,自豪地说起她多厉害,才能进这书院。 这书院的收入高还在其次,主要是氛围和广阔空间,还有招的小朋友,不以家庭背景为标准,连对学生都这么公平,老师肯定不差! 步涉想起自己高中都无缘踏进,附和道: “雪砚原来这么厉害啊,大学生都是人才!” 赵雪砚嫣然一笑,雀跃道: “二师兄,我请你吃饭去,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再做饭,也怪麻烦的。” 步涉没有推辞,欣然答应。 步涉两人走出书院门口,三轮车还在那,正去推车。 赵雪砚嘟起可爱的小嘴道: “你也别骑那破三轮了,我有车,拉着你?” 步涉哑笑道: “我吃饭,可要整两盅哦,别开车了,雪砚不陪我喝两口?喝酒可不敢开车。” “那怎么弄?你那三轮车,我上去怕散架了,要不打车去?” 步涉提议道: “咱们走着,前面就有临江餐厅,环境还不错。” “那好!” 步涉领路前行,赵雪砚歪了歪脑袋道: “你能进书院,工资也不低? 干脆按揭台车得了,我才来不久,都能买车了!” 见到临江餐厅,步涉笑而不语,领头登楼。 饭还没吃完,天空飘起了细雨,想着一会得送赵雪砚,便给何氏兄弟发了信息。 江风吹雨,美人在侧,步涉有把酒临风的感觉,一瓶酒,忍不住就喝完了。 赵雪砚也小酌了几口,酒足饭饱之后,步涉去买了单。 赵雪砚皱鼻责怪道: “说好的我请二师兄,那现在咱们打车走?先把你送回去。” 步涉带着三分酒意道: “刚才就看到下雨了,一会有车,我送雪砚回去。” “啊?二师兄,开什么玩笑,怎么送我?敞篷三轮车啊?” 步涉哑笑道: “雪砚就别管了,等两分钟。” “你打电话叫的士了?还是我打。” “这就甭管了,老实呆着。” 步涉手机响起,招呼赵雪砚下楼,f650一号,已经到了。 何氏兄弟还很绅士的撑着伞,朝步涉两人走来。 赵雪砚以为他们来吃饭的,左顾右盼道: “的士呢?” 何氏兄弟到了面前,何斯迈开玩笑道: “我说二哥怎么独食,原来陪美女,咱们现在回去?” 步涉尴尬笑道: “这是书院的雪砚老师,先送她回去,要安全到家哦! 三哥也来了,我等等他,你们先走,我还得回一趟书院。” 说着,揽胜加长版,也停在了f650一号旁边,徐重明从车上下来,打着伞,朝步涉走来 赵雪砚目瞪口呆盯着,回不过神来,半晌才红着脸道: “哎呀,你看我” 步涉知道她为口无遮拦脸红,爽朗道: “有雪砚这么率真可爱,这么爱书院的老师,是学院的福气,其他啥也别说了,好好干!” 赵雪砚化尴尬为雀喜道: “当你是二师兄呢,原来是齐天大圣!” “哈哈,我还是喜欢二师兄,顺口,就这么叫。” “不,偏要叫你大师兄!我才是二师兄!” ※※※ 九月一日,阴历七月二十,满星执位。 步涉先送甄田涛到书院,迎接的是园长罗灵雨。 甄田涛忽然哭得泪眼婆娑,安抚了好一会,哭声才慢慢止住,步涉最后柔声道: “小朋友三岁到十八岁,都要上学的呢,妹妹上学,才能写字画画呀。” “那哥哥要记得,我十八岁了,要来接我。”甄田涛抽抽噎噎道。 步涉哑然失笑道: “哥哥一会儿就回来啦!” 罗灵雨笑得花枝乱颤,解释了每天都可以回家,不用到十八岁,甄田涛才依依不舍随园长过去。 步涉刚出书院门,向元夏竟然出现在门口,步涉更吃惊的是,除了副院长梁知周陪同,还有洪爷毕恭毕敬在旁边! 周围不少西装革履,庄重风度的人物,洪爷同时招呼着他们。 步涉暗忖,这洪爷,啥时候和向元夏扯上关系了? 见到步涉,向元夏含笑点头,洪爷热情洋溢过来,责怪道: “这就是步老弟不对了,一家书院揭牌,又不告知一声! 要不是向议员知会,我又被蒙在鼓里!” 步涉一肚子疑问,洪爷逐个介绍起来。 原来向元夏身份复杂,还是倭议员,在华夏兼投资商,所以来的都是地方政商要员。 步涉对向元夏捐赠古籍的义举,感激了一番。 向元夏盯了半天步涉题的书院对联: 大江东去,三春桃李遍天下; 老子西出,五千道德传古今。 感叹道: “再次见到步掌柜书法,才知道什么叫神速进境,脱胎换骨!” 步涉谦虚一番,向元夏目光扫视书院门,停留在了“佛祖西来”和“老子西出”的紫袍玉带奇石,叹道: “步掌柜这两尊紫袍玉带石,比书院总投资还贵重,那点古籍,不值一提了!” 步涉还有事,跟众人认识招呼了一番,告辞离去。 ※※※ 怎么样才能进重点高中? 步涉的答案是——送新生入学。 步涉送完了甄田涛,接着送伍菁菁和妹妹步修月去学校。 步涉才留意到,伍菁菁今天穿得青青子衿,亭亭玉立,端庄自然,仙女下凡似的,一阵怦然心动。 进了学校,陪伴她们去办手续。 见到她们班主任,步涉暗想,人缺什么,名字弥补啊。 班主任叫武英帅——武大郎的身材,鲁智深的胡渣,张飞的眼神,只是眉毛不是上扬,而是下耷,一毁所有,英气的脸变成了阴气的面。 手续办完,书院开学,步涉还得回去,便再带着二美下楼。 转了两个弯,走到一棵桂花树下,步涉心中一颤! 第167章 不是所有的白马都是马 温暖的阳光,铺在桂花树上,一片片阳光,被树叶切碎了,漏了下来,撒在伍菁菁身上,泛起一层光晕。 就像雨水落到湖面,泛起一层水雾。 整个场景和伍菁菁,像仙鹤在山林,浑如天成。 步涉忽然感觉怪异,自己简直是硬生生镶进这个场景的。 就像突然闯进仙林的一只浣熊,自己变成了伍菁菁、阳光、场景之外多余的事物,很不协调。 步涉暗想,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玉魂骂自己色中饿鬼,骂对了? 玉魂回应,错了吗? 耳边忽然传来伍菁菁燕语莺呼的声音: “覃医生,斯羽姐姐!” 步涉寻声看去,才看见覃长缨和凤斯羽,款款走来,还带着一个小伙,和长缨有六分相像,估计就是他弟弟了。 那小伙看到伍菁菁,也像中了蛊一样,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步涉还没来得及招呼,凤斯羽看看到长缨弟,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五指山都镇不住的步涉,今天也被念了紧箍咒般,凤斯羽浅笑盈盈,带着戏弄语气对长缨弟道: “女生美?” 长缨弟一呆,情不自禁道: “美!” “喜欢?”凤斯羽追问道。 长缨弟一脸尴尬,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凤斯羽却没有放过,揶揄道: “一见钟情?” “斯羽姐姐怎么知道?”长缨弟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司马昭之心,被发现了。 凤斯羽瞥了一眼步涉,对长缨弟言笑晏晏戏弄道: “我也想,想也白想,那可是伍园大小姐,站在她身边的,就是她男朋友!” 伍菁菁低垂了脸,无限娇羞,步涉和长缨弟却同时一阵尴尬。 步涉收摄心神,言不由衷道: “第一中学,蝈蝈是故地重游?我可是乡巴佬进城,第一次到这,当然震撼。” 凤斯羽美眸一转道: “男人果然都是骗子,不同的是——有人明明不爱,偏偏装深情;你明明爱极了,偏转移话题!” 步涉招架不住,凤斯羽做了介绍,才知道覃长缨弟弟名字——覃天骄。 步涉还有事,岔开告辞了众人,赶回了书院。 开学典礼和剪彩,正在举行,几乎每一位小朋友,都有家长陪同。 甄田涛在中间,送来时还哭闹,现在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呆着。 步涉心中涌起怜意,想是她在古墓孤独太久了,变成了习惯。 见到步涉,甄田涛站起来挥动双手嚷着,赫一川小朋友随即也嚷了起来。 “步医生?”赫北达纳闷道。 步涉朝他点点头,又对向元夏众人点头招呼,转身向甄田涛走了过去。 旁边的家长认出了步涉,窃窃私语: “难怪昨天干活,那么卖力!” “原来是小孩进了这书院啊!” 梁知周做了简单的开场之后,步涉叫他昨天不要透露身份的事情,今天还刹不住车,宣布道: “下面有请步涉先生,作开学典礼致辞!” 步涉压根没有准备,安抚了一下甄田涛,无奈站起身来,走上台去。 见到台上的步涉,正是昨天土里干活的“帮工”,家长们“轰”了一声,接着传来窃窃私语: “这书院真够平等,先叫一个帮工致辞!” “那是医生,可能兼学院义工。” “那么多领导在,都还没说上话,这院长也不怕得罪领导,耿直!” “这叫真正的一视同仁!” 步涉到了台上,感谢了一番,即兴发挥道: “有个故事—— “黑人司机载了一对白人母子,孩子问:‘为什么司机伯伯的肤色,和我们不同?’ “母亲回答:‘上帝为了让世界缤纷,创造了不同颜色的人。’ “到目的地下车,黑人司机坚持不收钱,他说—— “‘小时候,曾问过母亲同样的问题,母亲说我们是黑人,注定低人一等,如果她换成你的回答,今天我定会有不同的成就。’ “这个故事,只是像告诉各位,我们力求打造这样一座书院—— “在这里,我们的心可以高贵,但是人都是平等的。 “没有背景的差别,没有性别的高下,都是兄弟姐妹。 “同时不会灌输孩子低人一等,或者天生就在他人之上的观念。 “我们给予孩子的,最主要是爱和希望,《当幸福来敲门》有句台词—— “永远不要别人告诉你,你成不了材,即使天王老子也不行! “如果有梦想,就有责任去扞卫! “那些一事无成的人,想告诉你,你也成不了大器。 如果你有理想,就要去努力实现!” 步涉讲话不断被掌声打断,不得不双手压了压,继续道: “不知道进来时,书院门的对联,还有两座奇石,大家有没留意到。 “它们包含了书院的理念,用老子告诫学子——不要忘记老祖宗文化! “同时,有个皇帝说到河流——‘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所以用佛祖西来的奇石,和大江东去的上联,是勉力学子——要胸怀天下,放眼四海! 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掌声落下,梁知周上台,扬声道: “感谢步院长的精彩讲话” 台下再次轰动,赵雪砚目光变成了崇拜,分明在说,原来你是院长 家长议论纷纷: “原来昨天的帮工,是院长啊,真年轻啊!” “原来步医生是院长啊!” “昨天还告诉孩子,不要学他” “他说的对啊,永远不要瞧不起任何人!” “不是所有的白马都是马,有一条他是白龙!” 剪彩完毕,由于向元夏还住国际酒店,步涉就在国际酒店设宴,请众人和老师吃饭。 没想到的是,向元夏推荐下,步涉的店,又被买空了大半。 就连压堂重宝——紫金西法亭和古玉龙凤骈鳌凤辇,都试图买走,幸好叶何翩知道步涉心思,老板不好拒绝客人,她极力护了下来。 步涉暗自庆幸,好在不少宝贝,没有上架,现在又得想办法进货了。 翌日,步涉到了青石殿,陈奶奶已将三尊田黄冻石,刻好了名字、斋号。 刚拿姓名章去做了公证,柳笑情未卜先知般,打来了电话,询问镯子料,还有四合院交接事宜。 步涉只好带上一块翡翠料,赶赴帝京。 跟柳笑情办妥了交接手续,步涉踏进四合院,就把闹市隔在了门外,进入了世外桃源般。 进入配宅的园林,又仿佛从世外桃源飞升,到了仙境瑶池! 终于在帝京有了据点,还是世外桃源! 步涉很满意,就忍不住要败家,先到潘家园瞧瞧。 第168章 骂人的“贰”货 步涉打了一辆的士,说到潘家园,司机倒是热情,科普起来: “要说这潘家园,那可算一块风水宝地,近年来越发兴旺了!” 步涉脑海重温了一下风水,司机的声音继续传来: “帝京东南,宜流气,不宜聚气,潘家园偏偏占了一个兑卦——兑卦属泽,水聚成泽。 “因此啊,潘家园这地儿,聚水不聚气,水为财,也应合了走土之象。 真龙,遨游大海;文物,不正好就是走土么?” 的士开到园前一条树林阴翳的老街,就寸步难移了。 街上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司机介绍这是潘家园外围,步涉只好下车,融进了人群之中。 多是各种小吃饮料的小贩,还有少数买卖人,估计是进不去园子,指望外头碰碰运气。 挤进了园,店铺林立,地摊纵横,各种旧书、字画、明器古玩、各类杂器摊位,琳琅满目,不一而足。 步涉先是挑了几个玉器摊位细瞧——因为这个自己最在行。 只是连续十多个摊位,件儿鱼龙混杂,要挑一件真品,比唐伯虎在几十个红盖头丫环中,点出秋香还难。 步涉细看变成了走马观花,运足目力扫过摊位。 玉魂吐槽起来,想累死我啊?有真品也不告诉你! 步涉回怼,又不是只有你会提示,要遇着真家伙,真品自然会提示。 玉魂回应,那你慢慢瞧,先耗完真气,累死你! 连续看了几十个地摊,还是一无所获,步涉只好收起任性,继续凭眼力逛去。 园子快到头了,准备走进店铺,碰碰运气。 旁边一排古瓷花盆,居然发现了一个花盆——松石绿地粉彩螭龙番莲纹,外观类似戴远栽种了大红袍罗汉松,送自己的那对花盆。 不同的是,自己那对花盆,釉色充满了层次立体感。 这个花盆无论釉色,工艺,色泽,要么有要么无,毫无浓淡立体! 挨着是一排钧窑花盆,天青釉、玫瑰紫之间,粗一看去,挺漂亮。 步涉在黎允升耳濡目染下,虽然没上手过真钧瓷花盆,眼里瞧的也不少。 宋钧窑盘子和元钧窑碗,好歹过过手,对比之下,这些花盆,花里胡哨中,透着俗气。 步涉暗想,帝京市场,也不过如此! 正要失望,一个六角棱花盆跃入眼帘——主要靠个头大,高度和外径都有一尺多! 釉色是玫瑰紫和天青釉相间,釉色和其他的仿钧窑相比,如花似玉,富丽典雅,毫无其他仿钧窑瓷的轻浮感。 步涉拿起一看,瓷胎紫不拉几的,沉甸甸的压手。 但是这个钧窑花盆,做得太规矩了,步涉随手放下。 玉魂忽然提示,不辨一辨真假? 步涉一呆,再次拿起了花盆,翻开底部一瞧,这下失望了——底部不带字还好,居然刻了个“贰”! 明显是当代仿品,步涉放下了花盆,准备起身。 玉魂提示,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有些器,离开就抱憾终生。 步涉一惊,什么意思? 接着往花盆贯注真气,花盆居然冷哼一声回应——有些人,如果死了,那是笨的! 步涉大讶,你这“贰”货,还敢骂人? 步涉接着看到了花盆传来的“电影”—— 中原八卦洞,官钧瓷窑。 一位督窑官,载着三十六套钧窑花盆,马不停蹄送往都城汴京,驶进了一座皇家园林,园林的牌坊写着——“艮岳”。 工部侍造当道,要先检查一遍花盆,工部侍造随意检查,却可劲的拇指连搓中指食指——要钱的动作。 耿直男督窑官不懂规矩,没有给工部侍造“好处”。 花盆最终也挑不出任何瑕疵,这三十六套花盆,工部侍造无奈收下,却随意胡乱摆放,完全不按顺序。 强迫男宋徽宗亲自验看,花盆美则美矣,却摆得乱七八糟,影响美观! 宋徽宗大为光火,当场下令: “这么粗心的督窑官,留你何用,拖出去,砍了!” 督窑官无来由的背了黑锅,伏地恳求饶命。 一位大臣见督窑官可怜,厚道求情: “圣上,砍了他,也不是不行,只怕这么美的钧瓷,世间再无人能烧出!” 宋徽宗一想,朕草率了,幸好没酿成大祸,改口道: “既然有人求情,你重烧,比这批漂亮,就饶了你!” 督窑官谢恩感激,小命总算暂时保住 正要退出,一位老翰林,悄悄地打着手势,给督窑官出谜题——“一对一,二对二。” 督窑官不是笨人,给老翰林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立马传令——下一批花盆,提高标准,同一套的底下,都写上相同的编号。 比如第一套,盆地全部刻“壹”,第二套全刻“贰” 这样,皇帝再也不会担心,咱的花盆混乱了。 终于,督窑官烧出了限量三十六套的花盆——史上最尽善尽美的钧窑瓷! 成功保住了性命! 原来这个花盆,是皇室御用,限量版三十六套中的第二套,其中的一个! 不管是历史价值,还是金钱价值,都无法估量! 还真差点走宝! 步涉随口道: “老伯,这花盆怎么卖呀?” “三千!” 步涉差点欢呼起来,按耐下激动,怕惊了老板,波澜不惊道: “高了点。” “来得高。” “这仿钧窑,不能要那么高。”步涉胡诌道。 “您别光听我要呀,您给口价儿。” “一千五!” “不行不行,来都来不了。” “给您添两百。” “阿哥有心要,给两千拿走,少了咱俩没法研究。” 步涉故作无奈的掏钱,钱包拿出来,真无奈了——只剩不到一千块。 “老板,转账给您行吗?”步涉摊开钱包道。 “那可不行,真金白银交易,门口那里就有取款机。” “行,老板帮我留着花盆,我去去就回。” 步涉说完,站起身来,穿过人群,直奔门口而去。 排队取款,忽然才反应过来,包里不是还有点钱吗,怎么就不先给他,当定金呢? 来往的人,比江水还多,步涉怕出幺蛾子,干脆掏钱,跟排队的人买位置。 步涉掏空了钱包,一个一个位置买下去,终于排到了第二个。 取完钱急奔而出,快回到摊位,才改跑为走——免得老板瞧出自己的着急,打草惊蛇。 刚回到摊位,果然坏事了 第170章 熊中的武林高手 步涉和戴容像模像样地栽好了花,戴容不解道: “你弄几棵花不就得了,为啥弄这么些假盆?” 步涉意味深长道: “说浅了不是,没有这些假盆,我拿什么玩狸猫换太子?” 连夜拾掇好了花,翌日,步涉把钧窑张哥请到了四合院。 张哥挨盆看了个遍,什么和尚头、大金叶、三花脸,盆盆都叫出了名字,还点评得一无是处。 步涉内心越来越凉,张哥忽然注意到了花盆,欣然道: “这花盆,倒是比花好得多啊,和我那个盆差不多,哪来的这么多好盆?” 步涉希望的火星,熊熊燃起,敢情这花你瞧不上眼,反而衬托出了花盆的好,昨晚一通没白忙活! 等的就是这出戏,步涉假装不经意道: “这算什么好盆,都是钧窑新品,我头两年一口气买了十多个,阳台上还放着俩呢! 您要是喜欢,我送您两个,我那会儿喜欢您那只,是因为尺寸比我这些小,适合栽短叶的君子兰。” 步涉铺路架桥,一直搭到了他门口了,只是单独盆,还没足以把他钓上来。 最终还得大内名花——“金碧辉煌”这个饵,钧窑张哥才能咬钩。 看完了花,张哥直接回去了。 步涉开始绞脑汁,想着什么样的条件,乐先生才无法拒绝,乐意交出总理才请得到的“金碧辉煌”。 冥思苦想之后,步涉订了机票,翌日回到了本市,马不停蹄,直奔凤凰山。 到了采到千年灵参的凤尾谷,一看,果然遍地的珍贵药材! 步涉先是挖人参,出土之后,人参比老到花心了的萝卜还大,禁不住喜问玉魂—— 这人参不止百年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参,不是东北才有吗?” 玉魂回应—— 古代主产人参的地域,有晋、翼、豫、鲁等省,后来环境恶化,加上掠夺采挖,才渐渐枯竭。 最后野生的人参,只有东北和朝鲜半岛才有了。 步涉暗叹,这儿汇聚了天地灵气,环境没受影响,这人参看大小,百年以上了。 玉魂提示,纯野生人参,一年最多只能生长05-3克,这里200克以上,比比皆是,你算算年份! 步涉气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数学不好,但这些人参,无疑是参王段位了,不信乐先生不动心! 还有巨大的桂芝,步涉暂时没动,就采了一些人参,准备回去。 忽然一个巨大的黑影一闪,又消失在草丛内,悄无声息。 比水泡炸裂消失还快、还静悄! 步涉的眼力,早就不是平常人境界,却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这速度,得不输给千妙星! 但黑影绝不是人——人没有这么巨大! 黑影又闪了三下,落到一块大石上。 步涉运足目力望去,是一只巨兽熊,一双铜铃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步涉,极为专注! 巨兽熊脑袋巨大,就像狮子头,镶了个长狼嘴,喙尖的鼻子漆黑,微微颤动,像在嗅闻猎物味道,合不合胃口。 巨熊张着大嘴,满口闪亮的獠牙,紫黑色的舌头,在大嘴里上下舔动,像饿了整个冬天,见到了新鲜猎物般垂涎欲滴。 比头更大的是巨熊肩,有两个步涉的肩宽。 浑身毛发浓密粗长,四肢粗壮灵活,如四根巨型弹簧,气势凶猛,予人感觉它再次跃起时,必定像导弹发射。 要说是平常宠物,嗅到气味,也该乱吠乱叫,引主人前来,可这巨熊极为反常,像雕刻在巨石上面,不声不响,全神贯注。 步涉骇然,难道是孙姑姑说的——长缨敌人风正影,派出的“通天”马熊? 玉魂确认,那不只是马熊,还是马熊中的武林高手! 步涉暗呼,夸下的海口——请姑姑吃熊掌,玩笑开大了! 远处山上出现了一条人影,快速移动过来,这巨熊的主人无疑。 步涉暗想,要跑过这只熊,挑战太大了,只怕跟它硬刚,还不好说就能打得过! 何况还有个主人,如果长缨师伯风正影,敢单独派他出来,武功必定不差! 步涉缓缓低头,捡起一块石头,准备趁它主人到来之前,试试收拾马熊! 气贯石头,就像许衡烟的气剑般,激射而出,马熊却轻松躲过! 步涉骇然,炮弹一般的石头,这畜生轻易避过,恐怕陨铁古董1911在,也威胁不到它! 这马熊明显在等主人,主人一到,别说官钧窑盆,万事都可以休矣! 脑筋急转,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步涉再次蹲下,背着药框,假装捡石头的样子,铆足劲,转身拔地而起,往山上掠去。 “嗷呜!” 后面传来马熊吼叫,召唤主人声音。 步涉运起逍遥游,虽然上山,奋力飞跃之下,一跃五六米距离。 步涉回头一瞧,该死的巨熊,不等主人了,站起身子,往前一跃! 竟然跳了两米多高,四五米远,但速度比自己快多了,开始追来! 步涉转身继续飞奔,到了山脊顶上,下山之前回头一撇。 马熊比奔马更快的速度,穿过谷底,到了山脚下,巨掌攀住岩石,又是几个腾跳,每一下还是四五米——上山跃四五米,如履平地,比步涉更快的速度! 巨熊距离自己,还在三百米外! 步涉暗暗庆幸,马熊腾跃一阵子,便回头望望主人来的方向。 主人姗姗来迟,稍微拖延了马熊速度,即便如此,它还是越追越近。 步涉一手抄起一块石头,易拉罐大小,继续飞奔下山,一跃变成了十五六米远,希望能暂时拉开距离。 下到了山脚,步涉回头望去,距离还是拉不开,马熊仍然在三百米外奔来! 步涉不敢松懈,没命的往前飞驰。 掠过两山之间的小平原,马熊越迫越近,已在百米之内。 步涉顿了一顿,等马熊靠近到五六十米远,再次气贯双石,激射而出,分取马熊左右肩。 马熊毫无停顿,只是双肩一晃,纷纷避过石块。 马熊追到距离不足四十米,几个纵跃,就能杀到! 虽然药框不重,步涉骇然之下,转身飞掠过,恨不能扔下药框。 步涉又到了一个山脚,只怕上不到山顶,就被他追上了,继续捞起两块石头飞奔。 还没到山腰,马熊已追到十米之外,步涉甚至能闻到它气息了 第171章 如果懒有段位 为了保命,步涉思考的时间都欠缺,下意识地奋力投掷石头,疾击马熊,准备转身逃命。 石头却几乎打中马熊,它往侧边一摆,才堪堪避开,奔跑竟然缓了一缓。 步涉一惊,刚才自己扔石头,只是蛮力,难道还比真气管用? 步涉前掠一大步,再次回掷石头,马熊竟然差点再次中招,伏地躲避,距离又被拉开到四十米! 步涉淡定了一些,再次捡起石头,琢磨着蛮力扔石头四十米,怕没有杀伤力,贯注真气掷出。 马熊轻松躲过。 步涉恍然,自己前两次投掷的石头,就像小时候打架用力扔出。 最后一次贯注真气,反而没有威胁,意味着这马熊——能嗅到真气! 步涉再次捡起一块石头,飞奔上山。 马熊一靠近,步涉就居高临下,回头蛮力扔出石头。 马熊忌惮只含蛮力、不贯真气的石头,始终不敢迫得太近,只是太远,石头威慑力也不够强。 步涉往凤凰山天坑顶飞攀而上,马熊主人还在远处山上。 马熊边尾随步涉,边回头不满的望一望主人。 步涉上了峰顶,跃下天坑,往地道口飞掠而去。 拨开了地道口藤蔓,准备窜进去,马熊见状,不要命的迫近到十米。 步涉拼命掷出最后的石头,钻了进去,马熊刚好追到地道口。 马熊一到就往地道拱去,脑袋钻了进来,被宽大的肩膀卡住,步涉感觉到屁股都被它摸了一下,心想再慢一线,非得屁股开花。 “嗷!” 马熊发出一声咆哮,响如雷鸣,在地道回荡,震得耳廓发疼。 步涉脑筋一转,运足目力,瞧见地上一颗石头,抄了起来,回头往洞口走去,钻进仅容一人通过的地道,离熊不过五米。 气贯石头,如炮弹轰出。 “啪!” 被卡住的熊终于避无可避,扔出的石头,投中了它嘴尖。 “嗷!” 马熊咆了一声,忍痛挣出了地道。 步涉手上没有了石头,不敢追击出去,回头继续往前,通过地道。 到了铁门,被切断的横式铜锁,还挂在上面,步涉顺手取了下来,攥在手里。 硬着头皮进了地下深坑,关上了铁门,以便堵住气味,再往铁木屋一看,被切断的竹节密码铜锁,也还在,顺手取了下来。 现在熊进不来了,步涉解下药框,守在侧边,静候主人进来,收拾一个,再出去硬刚马熊! “嗷!” 熊咆声忽然从翻板上传下来,原来熊跑到了封盖深坑的翻板上。 步涉瞧去,顶上的井盖,有一道缝,马熊正扒着盖子! 步涉恍然,被熊嗅到精元了,它跑到顶上去了,熊不会说话,但它主人赶到,该找到地道口,进来和自己单挑? 熊在翻板上捶胸顿足,步涉听到沉重的足音,和偶尔一声熊咆。 忽然,足音从天坑顶上翻板传来,步涉暗想,该是马熊主人到了。 “哐!”的一声。 亮光透入,铁盖被打开了,木屋的阻隔,上下相互看不见,步涉心想: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杀! 诧异的是,迟迟没人说话,步涉快忍不住的时候,终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哎,等你开口,也不说话,跑得比马还快,我都懒得追你,想不到你比龟还懒,话都不说。” 步涉一呆,懒如果有段位,这家伙,不是王者也是钻石! 于是回应道: “这位兄台,是懒到忘记喂熊了吗?放来追我?” 一个无理取闹而懒散的声音传下: “是熊要追你,我不得已来追熊,不知道多辛苦。” 步涉暗骂:站着说话不腰疼,跟你调换过来,熊追你,我追熊,看看谁辛苦! “怎么又不说话了?”懒散的声音道,“总是要我辛苦说话。” “隔着大老远,”步涉顺着他话道,“说话也辛苦,不如你下来,咱俩谈谈?” “下去还得找入口,还得动脚动手,不如你上来,然后大家坐下来,喝茶聊天,比现在舒服多了。”那人懒洋洋道。 “请客有理由,不如你说说看,够不够我赴宴的理由?”步涉接话道。 那人思考良久,像沙漏等待沙子归位,再颠倒过来,重新漏沙般,不耐烦道: “懒得跟你说,我让你死个明白,本门补天派,丢失了《万毒源》和《补天圣典》,在覃长缨手里。 “听说你救了他,跟他关系好,知道你呆在这里,他不能不来? “师父风正影,派我出山,带着‘通天’,去找覃长缨。 “辛苦走了一个月,就为了拿回两本书和杀了小偷,任我二选一。 “我现在不想走了,你手机拿上来,给覃长缨打电话,让他辛苦来一趟。 我叫丁一川,不要叫我说话了,三分钟,不决定的话,我就点火放烟,再烧下面木屋,就不用辛苦出手了。” 这丁一川,人懒名字也懒,横竖六笔,姓名写完了。 只是他懒人懒办法,一下子抓住步涉痛脚,木屋着火,只能打开铁门出去,那就自投罗网了。 那时这丁一川和马熊,一个封堵,一个围堵,自己要呜呼哀哉。 丁一川说到“手机”,步涉心生一计,朗声道: “好,粗重活我来,现在就拿手机出去!” “真麻烦!”丁一川懒洋洋道,“都叫你别说话了,你一出来,又累得我要动手,干脆等三分钟好了,我轻松下去捡个手机,大家省事,我好交差。”。 步涉已经确定了,这丁一川懒的段位是王者,不是钻石,于是商量道: “风正影叫你二选一,你不妨让我二选一?” 丁一川不耐烦道: “别说话了,叫我二选一,又不是叫你二选一,都不知道选择有多难,我选了最省事的,免了你选择的痛苦!” “好,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省的你还要辛苦下来!” 步涉说完,拿出了手机,开到最大声,放起了音乐——假装手机铃声。 打开铁门,窜了出去,快速掠过通道,往外移动。 到了出口,正想跃上天坑边沿,要打要逃,看了再说! 感觉有异,改往外奋力一跃,回头望去,马熊神威凛凛站立起来,不下两米高,巨掌挥起,往自己拍过来 第172章 我打你了吗 步涉暗呼命大,要真是往上一跃,这畜生巨掌盖下来,自己就变成了如来五指山下的石猴子了。 马熊本以为步涉逃不出它的五指山,没料到飞了出去,咆了一声,弹里天坑沿,往下一扑,闪电一般,朝步涉劈去。 步涉真气映照,感应到马熊来势,这体量加上巨掌,被它扑中,那不是成石猴,直接成饼啊。 步涉运起反气,回身朝巨熊扔出了手中铜锁,再落地抓起了一个石头。 “噗!” 铜锁击中了巨熊,只是情急下,失了准头,没中要害,打在了熊肋下。 巨熊吃痛咆了一声,随即“蓬”!的一声,熊身朝步涉扑了个空! 又张牙舞爪,灵猫般腾起五六尺高,山崩一般往步涉拍去。 熊鼻子黑中见红,一边肿了起来,原来刚才在地道口,被打中了鼻子。 步涉再无暇理会它能躲开真气,只恨石头掷出不能更猛,手里剩下的另一个铜锁,贯注真气,激射而出。 右手抡圆了胳膊,石头同时掷出,再运起混鲲身法,游鱼款摆,斜窜出去。 马熊头一偏,虽躲过铜锁,却有一小撮毛发,应锁飘落。 “噗”! 肩膀再中一石头。 电光火石之间,步涉知道了: 第一,马熊在空中灵敏会降低。 第二,马熊鼻子受伤,嗅闻精元比之前迟钝。 步涉趁丁一川懒惰,没跟马熊一起围攻自己,见稍远有个碗大石头,溜冰一般,掠了过去抄起石头。 刚转身投掷,马熊狂挥双掌,已经扑到——这速度是电吗? 步涉身势急沉,往前一突,躲开马熊巨掌,却发现撞进了它怀里,仿佛变成了盘中的鲜肉。 步涉气贯石头,准备往前直擂,真气映照到马熊血盆大口,正冲自己脑袋咬下! 步涉脑袋一偏,瞧见马熊满嘴尖牙,寒光闪闪,腥臭涌来,刺激得一阵恶心。 不及细想,大石往它嘴里全力扔去,吭哧一下,石头消失在巨熊嘴盆里,仿佛只是开胃菜。 步涉直唤娘,别说碗口大石头,全家桶大的都塞不满它牙,脑袋被这巨嘴咬到,那不得像葡萄到了自己嘴里般,一嚼即碎? “咔!” 马熊嘴里的石头被咬碎,眼睛变得血红,再次张嘴咬来。 步涉头已缩回,运起身法滑出。 “噗!”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脏腑被拍翻了似的,喷出了一股鲜血,被它拍中,直接贴在了地上。 步涉浑身散架,感觉成了一摊泥,贴在地上,再也扶不起来,暗呼一声:完蛋大吉! “咯”! 后面一声大响,却不是自己脑袋被拍中,骇然扭头看去,马熊喝醉酒般,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就像发生了泥石流。 马熊后面,竟然露出了一个瘦小的身影,马首杖定格在半空——覃长缨的师兄童信! 步涉有种感觉,他此时他状若天神! 童信惊魂未定道: “说你小子触了霉头好呢?还是鸿运当头好?” 步涉挣扎起来,吃力讶笑道: “童兄不是跟姑姑一样,爱云游天下吗,怎么还没走?” “啊呸!”童信低骂道,“你才走!一个医生,这么跟人说话,难怪挨揍了。” 步涉咳嗽一声,苦笑道: “好在是童兄,怎么会在这出现?” 童信迈了过来,放下马首杖,扶起步涉,嘟囔道: “斯羽女娃的酒卖完了,告诉我这有仙药,来采点回去泡仙酒。 听到熊咆,没想到过来救了你小子一命,快走,这是丁一川的熊!” “扶我上去,丁一川在顶上呢。”步涉振起精神道。 步涉被童信扶着,跃上坑沿,才看清楚丁一川面目。 丁一川三十五六,圆短脑袋,嘴巴宽长,中等身躯。 就像一株芭蕉树,两手擎一对如抽象芭蕉叶、又像葫芦压扁了的怪盾,颜色一紫金一紫银,盾尖是森寒的短剑,盾周围像从扁葫芦中长出了几把短刃,可攻可守,内外两层,还防劲气。 步涉运气循环一周天,被马熊拍中的伤势,愈了大半,只是被拍散的真气,一时没完全恢复。 丁一川懒慵慵瞧着步涉两人,童信感觉到步涉在疗伤,低声道: “呆着别动,这货要杀我长缨师弟,这是我补天门内事,别插手,我去收拾他!” 说完,提着马首杖,奔了过去,和丁一川缠斗起来。 玉魂提示起来,瞧好了。 步涉暗讶,又不能学,瞧啥? 还是慢慢靠近,边恢复元气,边观战。 童信马首杖大开大合,丁一川双盾似慢而快,恰如其分的角度,舞动怪盾,如扇子驱蚊子,童信一触之下,随风飘远。 童信回马杖一击,像水柱落在荷叶上,丝毫无法突破怪盾防御。 丁一川懒慵地防守,童信一旦攻势稍弱,怪盾便乘隙而入,化守为攻。 童信不得不维持强大的攻势,内气损耗巨大。 步涉明白,童信一旦气力不继,必定招致排山倒海的攻势,直到落败身亡。 步涉如果看过《补天圣典》,当知道招式正是其中的“经天纬地”——天地人合一,又抽离天地外,将对手当棋子耍。 步涉边看边思索,自己作为局外人,慢慢瞧出了点端倪。 “当!当!” 童信连续两杖,又被怪盾所挡,身型滞了一滞,已是强弩之末,怪盾乘势进击,直削童信胳膊。 步涉顾不上不得插手的告诫,腾空而起,划了一道弧线,直击丁一川。 丁一川马上就可以重创童信,兀的感觉到比童信强大的多的威胁,不得不回盾格挡,缓了一缓。 步涉却只是做个假动作,没和他接触,错身而过,童信趁势退开。 “二打一,讲不讲武德!我的熊呢?” 丁一川呼喝着,重整旗鼓,继续攻击童信。 步涉大笑道: “你放畜生咬人,还要放火烧人,讲武德了?攻他‘缺盆’!” 童信山穷水尽之下,听到“缺盆”二字,顾不得丁一川正在攻来,马首杖横扫,直击丁一川“缺盆穴”。 “你!我要是和‘通天’一起出手,你早挂了,可没联手!”丁一川喝骂道。 “哈哈,我打你了吗?章门!”步涉狡辩道。 丁一川马上可以再次收拾童信,兀的马首杖怼来,正是怪盾此时难救,又不得不救的章门穴位。 再顾不得以逸待劳,往后空翻一周,避过杖头,再次回盾攻击。 “大横!”、“太乙!”“期门!”、“灵墟!” 步涉根据丁一川破绽,一个一个穴位喊下去。 听着攻击的穴位,童信马首杖根本挥不过来,只是做个起势的样子,丁一川成了惊弓之鸟,也怪叫躲避。 最后步涉连喊三下,童信没出一杖,丁一川料定童信内气,已接近油尽灯枯,决定不理会步涉叫喊,欺身掠进。 “关元!”步涉继续喊道。 第174章 紫砂的形神气态 又是周末,步涉驱车往潘家园,才到周边,就拥堵成灾,半个钟也难找车位,才体会到——打车是多么英明神武! 泊好车,再次挤进摩肩接踵的市场,这次没有刻意捡漏的心,留意起了摊位。 地摊上一眼瞧去,琳琅满目,漂漂亮亮的,真正细瞧,多是现代工艺品、仿古器。 步涉暗叹,大街的美女,不堪细看,一看都是粉饰;市场也是,表面繁花似锦,真正找真品,才发现处处荒凉! 反正茶壶不讲年代,入眼称心,就是好东西! 步涉开始浏览起茶具,地摊上,仿古代名家比如时大彬、陈鸣远、陈曼生仿品不算多。 紫砂界的巅峰七老——任淦庭、吴云根、裴石民、王寅春、朱可心、顾景舟、蒋蓉,仿品充斥了大半地摊。 无数摊位脚下过,上千把壶没能眼中留,反倒被个小摊位吸引了眼球。 摊位上不到二十把壶,咋一看去,不必用眼睛去搜寻,一把自然跃入了眼帘——如同气质高雅的美女! 一把泥绘山水乳鼎壶,线条如行云流水,流畅得不得了! 壶盖圆肩隆而饱满,圆雕鼎盖似的。 壶身扁鼓腹,宣德炉似的,下承圈足。 壶流流畅舒展,壶把像拉满弓的神将胳膊,下有翘角。 整器挺拔中见端庄,潇洒中见稳重。 步涉忍不住蹲了下去,没有直接问价,而是随手拿起另一把石瓢壶,一看吓了一跳。 底款“顾景舟字”,把子圆章小款“景舟”,盖子小长方章款“景舟”,都做得非常到位。 只是总缺了“形神气态”——那种能打动自己的审美,很明显,只是仿顾老的壶。 “多少?”步涉随口道。 “两百。” 步涉又问了几把“名家壶”,都是几十到几百之间,不是名家反而贵一些。 最后拿起了乳鼎壶紫砂壶,工艺纯熟巅峰,更主要是紫泥胎作纸,黑泥为墨,把江南山水入画,空蒙之感,表现得淋漓尽致—— 壶盖梅花五朵,枝干起伏顿挫,若即若离。 壶身留白作茫茫水泊,烟波浩渺,上有大雁掠过,振翅而飞。 一侧山石掩映,苔草繁茂,一棵大树矗立冲天,一棵虬曲倾斜。 树下凉亭,内有高士。 远处沙洲片片,丘陵绵绵。 另一侧山间石路,丛林茂密,远山隐现。 整画近实远虚,层层推进;近处用笔坚挺有力,远处率性写意。 只是看到底款,顿觉美中不足,稍微失望,写的竟然不是名家,而是——模印双行篆书“大清乾隆年制”。 步涉心中暗叹,这是高手在民间吗,这还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要做一把陈鸣远的,没准能卖几千万,奈何仿御制官瓷? 玉魂嗤笑,没点长进,脑袋净是水就罢了,还只照美女! 步涉暗惊,紫砂壶也有御用吗? 往茶壶贯注真气,壶传来了“电影”—— 乾隆晚年,决定退休,让出皇位给十五阿哥——即后来的嘉靖。 一位老臣惋惜地劝谏: “国不可一日无君呵!” 乾隆却端起了这把茶壶,斟了一杯茶,慢条斯理道: “君不可一日无茶。” 玉魂接着提示,乾隆一生嗜茶如命,禅位四年之后,88岁才归天。 原来是乾隆最后的一把壶! 步涉暗叹,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一点没错,这老头,当个爹,还学会拖堂了,还一拖就是四年。 幸好这底款,蒙蔽了众多火眼金睛的高手! 步涉拿起茶壶,底款朝着老板,装模作样道: “这壶挺好,只是仿得也太不走心了。” 老板遇到知音般,精神一震道: “要说紫砂的形神气态,这把哪点不是巅峰?” 步涉暗问,我就知道这壶不错,到底形神气态,是啥标准? 玉魂回应—— 形,即形式之美,是作品的外轮廓,也就是能让你一眼万年的感觉。 神,即神韵,一样能令人意远,体验出精神美的韵味。 气,即气质,陶艺所内涵的和谐协调、色泽本质的美。 态,即形态,作品的高,低,肥,瘦,刚,柔,方,圆的各种姿态。 这四方面贯通一气,才是一件真正完美的好作品! 步涉点点头,随口道: “可惜了,不是名家,多少钱?” 老板委屈道: “我就要三千块,也没人敢要啊。” “既然三千块人家不要,索性就给我玩玩。” 一锤定音,老板高兴地不得了,步涉心里更乐开了花。 回到四合院,步涉才给柳笑情打电话—— “姐姐吗?我刚回了一趟市里,带来了几样礼品,保管姐姐无法拒绝。” “哟,弟弟全身都是宝,姐姐都喜欢,怎么会拒绝你,说。”柳笑情一语双关,妩媚语气道。 步涉心中一荡,哑笑道: “延寿八百载的天界仙酒,还有人间的仙药。 “只是这人间仙药,需要个行内人瞧瞧。 “听说姐姐和同仁堂的老乐,是至交好友,能不能一起约来? 姐姐的朋友,我不会亏待。” “好啊,时间你定!”柳笑情爽快道。 柳笑情和乐先生很快登门拜访。 步涉有意引导乐先生,注意自己的兰花,乐先生瞧了几眼,跟张哥一样,压根没把那些花当回事。 只是见到了步涉的曜变建盏,还有金质龙纹高足杯,心智已经被夺! 才嗅到茶香,还没开酒,乐先生已经几分沉醉。 酒真正下肚,不只是乐先生,连柳笑情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化,机能变得青春活力,重回二十岁。 时机成熟,步涉拿出了另外两尊影青玉壶春瓶,装着两瓶酒——正在喝着的桂芝酒,还有两棵巨型野生人参。 乐先生识货,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说得柳笑情花枝乱颤,垂涎欲滴。 步涉趁机找了个初来帝京,多多关照的借口,给了两人各一份。 不用步涉开口,“金碧辉煌”君子兰,乐先生竟然主动提出,要分一半给步涉,才衬得起这四合院,才对得起仙酒仙药! 一切水到渠成,步涉乐得接受,还被乐先生当成莫逆之交,约定改天到他家,医药、古玩、君子兰,都要研究探讨。 步涉一心想着张哥的钧窑花盆,满口答应下来,到是到了乐先生家,却分了几株“金碧辉煌”,就急着告辞。 乐先生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执意送一个乾隆浅天青釉花盆。 步涉本来也打算换上一个真古玩花盆,栽种“金碧辉煌”才不掉价,也笑纳下来。 至于探讨古玩等事情,改天再议。 有了这棵“金碧辉煌”,换那只钧窑花盆的钥匙,步涉算是找着了。 第175章 红地留白梅兰纹盖碗 步涉先把一棵“金碧辉煌”小苗,栽在乾隆浅天青釉花盆里,真好比玉盆栽翡翠,玲珑剔透,美轮美奂。 万事俱备,步涉按下了钧窑张哥的电话 “喂,张哥,有了好处总忘不了您,刚刚从江南回来,带了点茶,请您品尝。” 步涉爽朗说着,绝口不提君子兰,免得有做作之嫌。 张哥如约而至,步涉撤去曜变建盏,玻璃杯泡起了明前狮峰龙井。 一盏茶后,张哥瞧见了窗台的那盆君子兰,两眼雷鸣电闪,无比惊奇道: “这,你这儿怎么会有‘金碧辉煌’?” 步涉暗赞,这才是真玩家,一眼认出这大内名花——要的就是这效果! 步涉奇道: “张哥知道这花的来历?” 张哥侃侃道: “要是不知道这花儿的身世,那您在君子兰圈中,算是白混了!” 这张哥接着说起了“金碧辉煌”的典故—— 这花是“同仁堂”老乐家的,老乐家专供宫廷的中草药和散丸膏丹。 有一回老佛爷得了个毛病,老打喷嚏,谁也没治好。 赶巧乐家往宫里送药,听御医一说,乐家大爷赶紧献上祖传秘方,没两天,就把老佛爷的毛病治好了。 老佛爷心情不错,说见见老乐家的人。 老乐大爷到了慈禧房里,一紧张,有点不知所措,忽然瞧见案几上,摆了一盆君子兰。 乐家大爷无话找话,一个劲儿赞美老佛爷,脸色真好,就像这花儿一样! 老佛爷一高兴,就把那盆君子兰,赏赐给了老乐家! 后来悄悄问了内务府,才知道那盆就是“金碧辉煌”——老佛爷的至爱! 步涉心里直暗笑,还是戴容实在,说是宫里赏的,可没有您讲得这么花哨,看来啥东西出了名,都有人往里编故事! 张哥讲完了故事,来劲道: “这‘金碧辉煌’,打哪来的?” 步涉暗忖,终于咬钩了,轻描淡写道: “人家送的呗。” “这不大可能,他们家可不轻易给人分苗。” “朋友关系在这,一棵花而已,有啥舍不得的?”步涉暗示道。 张哥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道: “没听说吗,凡是要‘金碧辉煌’的,无论跟老乐家关系多铁,都是只给花种不给苗。 那种子你甭想育出苗来,因为都上锅炒过了!” 步涉有一茬没一茬应着: “没那么玄乎,我跟他一说,人家就给送家里来啦!” 张哥没再纠结,一顿夸完花好看,又夸起了盆: “这盆跟玉的似的,浑身透着漂亮!” 终于转到了盆,步涉故作轻描淡写道: “那敢情,这盆是真正的乾隆年间老盆,底下还有款呢!” 张哥一呆,继续道: “我那个盆下面也有个字,是个‘贰’字,不知啥意思?” 步涉暗想,你要知道了这字来历,那还了得,没有磕巴,不经意道: “准是二号窑烧的呗,您想想,那么多窑口烧瓷器,出了问题,也好查找啊!” 张哥没有怀疑,点头道: “说得也对,我琢磨也是这个理。 那您这盆花,让给我,给您五千?” 步涉暗想,五千?光这个盆,流到市场上,得五千的百倍价格! 再说了,不提我搭进去的钱,光招待你喝的茶,都不止这个数。 步涉于是摇了摇头,张哥继续加价,加到了三万,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 步涉暗想,文玩有朋友“打架”换物,你咋还不开悟呢? 偏偏我又不能提示你,万一点醒了,我这一通白忙活了。 张哥喝完茶,赏完花,一直到回去,始终没提换花的事情。 步涉在帝京熬着,也没个张哥准信,闲不下来,又舍不得离开。 打探到附近雄州的古玩市场,也名扬四海,大清早驱车到了张港乡。 停好车子,顺着街道,一个一个摊位瞧去。 这的古玩摊,和潘家园又大不相同,地摊上竟然大部分是老货、真品! 可绝大多数,都是大路货,或者残次品,堆在一起确实不好看,也不招人待见。 步涉就买了一些小玩意儿,不是精品,也不贵,也就只能拿去讨讨妹纸欢心。 街上人来人往,步涉腰间忽然被人重重点了一下! “哎呀!” 步涉没感觉到威胁,回头一瞧,见叫嚷起来的是一个小伙,跟自己年龄相当,并且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小伙被步涉天然护体真气,自然反弹,他的手反而吃痛。 步涉对他歉然一笑,小伙搓搓手道: “你腰里背了口锅吗,比石头还硬! “瞧着你面善,常来这? 看你像个买主,给你瞧个好东西!” “啥好东西,拿出来???”步涉随口道。 小伙开始翻包,掏出了一个盖碗,天地人三才盖碗。 步涉眼睛一下子被吸引住了 玉魂提示,这是红地留白梅兰纹盖碗! 这个盖碗的“留白”,不是国画的留白! 国画的留白,是充满意味与想象空间的大片留白——是空气、云、水,是时间,是计白当黑,是以虚写实,虚实相生。 留白不仅是画法,还是华夏人的哲学! 但这个盖碗的“留白”,恰恰相反。 把原本要画的部分——梅和兰,空出来。 把原本“留白”的空间,全部填满釉色。 这填满的空白,于是有了新名字——“地”。 红色釉就叫红地,合起来,画面上这种就叫红地留白。 步涉暗想,紫砂壶都是一壶一茶,要是换茶,高手还能喝出串味来。 三才盖碗正好,百茶千泡就一盏,不掉价! 小伙见步涉被吸引住了,觉得赚钱的机会到了,确认道: “这件儿,可不是仨瓜俩枣的价码,带钱了吗?” 步涉指了指背包道: “这不备好了,只要瞧上眼,我就能要。” 小伙农民眼前一亮,侃道: “在过去,您别说拥有,要能瞧一眼这玩意,起码是个王爷。” 小伙连尊称都用上了,步涉笑吟吟道: “哦,那你说说来历。” 小伙撇嘴道: “您还别不信,您看这碗面,长画卷似的。 “这盖子,团扇似的;这杯托,玉碟似的。 “除了皇帝,世上哪有人用得起! “我阿爷的太爷爷,在宫里当差,忽然八国鬼子杀到,才拼命护了下来! 您说要是在过去,您不是个王爷,能跟皇上一块儿喝茶吗?” 第176章 千载难逢的官钧窑 步涉瞧着三才盖碗,毫不含糊的细节,工笔细细勾勒花蕊、叶脉,以及树皮的纹理。 冷傲的梅花,王者香的兰花,将水墨转化为红色装饰,将文人气息融入吉祥文化。 红地白花,喜庆中透出静谧与文雅,确实雅俗共赏! 一看底款,矾红楷书款——“慎德堂”。 字以侧锋书写,字体秀丽,笔法工稳! 玉魂提示,道光御用瓷。 步涉暗讶:道光爱茶吗? 玉魂回应,道光有多爱茶?只要有热茶,冷烧饼也能当晚餐! 步涉暗怼,人家那是节俭! 才双握往盖碗,贯注真气,传来了让人气愤的“电影”—— 道光年,日不落国向全世界举起了镰刀,到大华夏时,却发现没有韭菜,都是茶叶。 日不落国停下了手中的镰刀,纷纷从袋子里,掏出真金白银来换茶叶,以致他们白银储备大幅减少。 与之相反,这样的力捧,道光一下子发了大财,大有复苏康乾盛世的气象。 日不落国一看,不得了,为了挽回败局,干脆放下镰刀,改用鸦片开路,接着大炮跟进,敲开了国门 步涉暗想,道光对茶叶,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后来的百年耻辱,都是源于那片叶子啊。 原来战争爆发,道光不得已,才舍弃了这盖碗。 唐玄宗也明明爱极了杨玉环,安史之乱,也不得不违背“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誓言,这盖碗的命运,像极了杨大美女! 原来这小伙瞎忽悠,还对上了! 小伙见步涉被煽呼住了,点了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步涉。 步涉摆摆手道: “谢您了,不抽,这件宝贝,要是割爱,得多少银子啊?” 小伙挺精明,眨眼道: “喜欢这宝贝的人多了,您要真喜欢,出个价我听听?” 步涉一想,你要真懂这宝贝是御用,而不是普通的皇家器具,怕没五百万不撒手,于是朝小伙模棱两可的伸出了巴掌。 小伙确认问道: “五千啊?” 步涉心中大乐,脸上不动声色道: “五百,五百。” 小伙一把抢过盖碗,不悦道: “五百让你瞧瞧还差不多。” 步涉又拿了盖碗回来,哑笑道: “你别急眼啊,我这不是投石问路吗,你说到底要多少啊?” 小伙不慌不忙道: “那就不白让您伸回手,五千。” 步涉把巴掌的小指和拇指收起,留三根手指。 小伙晃了晃脑袋道: “三千?别说三千,四千都有人出了!” 步涉淡定道: “那照给您四千?” “想什么呢,这价哪轮得到您?”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古玩哪有一口价买卖,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行,让你一口价,省得你说哥们不仗义,四千八!够意思?” “哥们给个面,我就还一口,四千六,六六大顺!” “您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没范儿,那就四千六,点钱!” 皆大欢喜成交之后,小伙提醒道: “市场边上那个收税站,村委的,记得缴税7,要不村口不好出。” 步涉故作为难道: “你瞧,又得我破费,你这价格,还是不仗义。” 说着,还是愉快地去缴完税金322块。 回来浏览一遍市场,给叶何翩挑了一些绣片。 又选了几样不正经的古玩,虽然不贵,却好玩。 比如一件陶俑,摆起了架势,满满的“黄飞鸿”即视感。 玉魂提示,是汉代“百戏陶俑群”中的一件。 百戏是古代乐舞杂技表演的总称,包括杂技、角抵、幻术、游戏等。 逛完了整个市场,再也没有人来戳腰卖宝贝,步涉才驱车回了帝京四合院。 到了月底,官钧窑张哥,还没悟出来要换兰花和盆,步涉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洪爷一个来电,简直在锅下添了一把火—— 文刚在紫城出现了,只是人瞧着精神恍惚,还有别人陪着,是个高手,寸步不离文刚。 洪爷的人只能继续跟踪,文刚又消失了! 步涉一惊,又暗舒了一口气,至少说明,文刚人还好着! 赶紧拾掇拾掇,准备打道回府,先去伍园,这个官钧窑花盆,只好先放一放! 步涉快登机的时候,忽然接到张哥电话,主动要跟自己换兰花。 步涉假装犹豫了一下,故作勉强同意,屁颠屁颠赶回四合院。 刚回到四合院,张哥已经抱着官钧窑,敲开了大门。 交换之后,步涉连盆带花,一起抱着,笑回到了市里。 这一通费了人力、物力、财力,还差点搭上性命,历经千辛万苦,比西天取经还难! 然而看到千载难逢的官钧窑,君主一样,坐镇在自家,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宝贝存好,去看了一下父母,阿妈已经完全复元。 步涉给父亲做了一次针灸,才把帝京淘到的宝,给抛砖斋和自己的店,各分一半。 还有一些当礼物给了叶何翩跟贺云裳,其他的上架——当然,官钧窑花盆非卖品! 完毕回青石殿,接了师父陈奶奶,一起回到伍园。 步涉说起文刚的事,决定先去紫城,再赴昆仑,何氏兄弟请缨同去,徐重明不放心,也提议多几个人同去。 步涉想着这事,人多不一定能力量大,就把徐重明支派去帝京,筹办抛砖斋分号。 再说近来伍园不太平安,坚持何氏兄弟留下,大伙都不同意,争执不下,只好请夏奶奶一决。 夏奶奶轻描淡写的各准一半,昆仑的事,算是伍园的,要何氏兄弟一个月后,在西海的抛砖斋宿字号,和步涉汇合。 无论怎样,结果不能改变,夏奶奶都坚持,何氏兄弟不用全程留在伍园。 步涉一脸郁闷出来,刚好听到踏月而至的虚月道长沉吟: “天凉好个秋,狐裘不暖锦衾薄” 步涉想起辛稼轩那首: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道长神通广大,知道自己远行,在揶揄自己,于是苦笑道: “有些事非解决不可” “有些人偏放心不下?”道长含笑接话道。 步涉拍了拍回廊栏杆,强颜打趣道: “这是其中一方面,最主要是去昆仑,车票没得报销,还要带上七哥八哥两人。” 说着将要去紫城和昆仑,还有夏奶奶要何氏兄弟中途接应自己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道长笑吟吟道: “你听老人言就好了。” 步涉一听,这是道长要将伍园保安任务,承包下来的节奏,大喜过望道: “我尽管去不妨?” “一身云衫,两百斤重。”虚月道长打哑谜般说道。 步涉知道虚月道长责怪自己顾虑重重,一身的担子放不下,言外之意是答应自己了——这段时间,他当保安队长。 虚月道长的武功识见,能甩开自己八千里,和空云大师堪称泰山北斗,有他坐镇,就像悟空用避火罩罩住唐僧,给伍园加了一道金钟罩。 当即躬身感激道:“感谢大师!” 虚月道长不答,转身去找甄田涛,边走边吟唱: “何当了却天下事,一领云衫访道家。” 第177章 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八月廿一,冲狗煞南,危星执位。 步涉准备往北,到江城,借道向南,去紫城。 ——主要是本市没有到紫城的航班。 清晨,步涉正在收拾行李,本来就一身换洗的衣服,伍菁菁放假,帮忙收拾,剃须刀等小玩意,都塞进了包里。 步涉手机忽然响起,是凤斯羽电话—— “在哪呢,我在你的青石殿。” 步涉愕然道: “蝈蝈啥事?” “你忘了情敌曹丹的婚礼了吗?就在今天呐!” 步涉一愣,还真把这事踢出日程了,于是随口道: “爷没空,要去紫城;蝈蝈去参加婚礼的话,帮我随个红包。” “去紫城?长缨也要去啊,见他外公戴北臣,和他师兄燕君采,不如你俩明天一起。” 步涉讶道: “戴北臣?和戴远有啥关系吗?长缨兄去紫城干嘛?” 凤斯羽娇嗔语气道: “哎呀,你和步惊云,有关系吗? “长缨去紫城,一是为了凤凰振羽玉簪子,关系他娘身世;二是他燕君采师兄,帮长缨收拾了一个坏人,现在可能遇到麻烦。” 步涉一呆,想起天坑顶上,懒人丁一川说“关兴云”师弟在紫城失踪,“薄仁山”师兄,去追查 当时童信神情古怪。 长缨一行,恐怕也前途多艰,顺路陪他走一遭,也没啥不可以,于是洒然道: “那就一起去紫城;婚礼嘛,只是曹丹的,又不是蝈蝈的,有啥好参加的。” 凤斯羽古灵精怪语气道: “你还不知道,婚礼前早就定下包房,邀请了同学——大学和中学的,先同学聚会,晚上婚礼。 明天再去紫城,来得及!” 步涉信口玩笑道: “我压根没进过大学校门,中学同学,也不熟,可能当时所有的印象,都给了蝈蝈。” “你丫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先去汉唐阁了,快滚过来,明天再去紫城。” 挂完电话,才瞧见伍菁菁神情不对,步涉暗骂自己,口无遮拦,不知哪儿又得罪到了。 伍菁菁垂下螓首轻轻道: “步哥哥,学校放假呢,好想出去走走。” “不行,紫城会危险,好好在家呆着”步涉果断道。 “我又不去紫城” 步涉恍然,原来想去汉唐江山阁啊,于是笑道: “好,戴容姐姐也休息,找她吃顿好的。” 伍菁菁转忧为喜,步涉暗吁了一口气。 觉得还缺点啥,想着自己帝京回来,大伙都有礼物,唯独漏了伍菁菁的。 今天要出门,那块“夹心饼”紫罗兰玻璃种翡翠,那就练手琢刻给她,作为补偿。 找师父陈奶奶,在她辅导下,雕了个精致的水滴项链。 交给伍菁菁时,她玉颊微霞地接受,雀跃起来——原来步哥哥给别人礼物都寻常,自己的独一无二。 步涉和伍菁菁到了汉唐阁,戴远和戴容都不在。 步涉想着,伍菁菁不爱抛头露面,什么同学聚会,无非打着关心的旗号,显摆自己才是人生赢家罢了。 便带着伍菁菁到了三楼金顶宫,边叹早茶,边赏花赏景赏美人。 正大快朵颐,凤斯羽又打来电话—— “是不是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接你咧!” 电话还传来一阵附和,步涉不敢再口花花,无奈答应马上到。 挂了电话,步涉轻声道: “我到楼下走一遭,马上回来。 “刚给了戴容姐信息,她说马上来。 丫头在这呆着,别戴容姐来了,找不着人。” 说完瞧着伍菁菁,她没有不乐意,才转身下楼,找到了凤斯羽说的“牡丹亭”,原来是“牡丹厅”。 推门进去,男生意气风发,女生桃花笑春风,除了凤斯羽等几个,步涉涌起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曹丹衣冠楚楚,容光焕发,仿佛要娶的就是公主格格。 傅思澜除了标志性的翡翠,还把金镯子串一串,挂在脖子上。 跟步涉过来时,等红绿灯,在胸前挂一串汽车饰品,过来推销的小贩,像极了! 步涉纳闷,大婚日子,曹丹也罢了,傅思澜也不嫌累,不矜持点待嫁? “步惊云来了!欢迎欢迎!”曹丹热情招呼道。 热情之中,毫不掩饰冷嘲,步涉潇洒地耸耸肩,开玩笑道: “十里之外,就金光闪耀,这规格的迎接,高到我都不好意思了。” “哥们,原来是你啊,你是步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 步涉寻声望去,正是在雄州,四千六买了他“道光红地留白梅兰纹盖碗”的小伙,大笑道: “我说瞧着面熟,原来咱们还是同学,怎么称呼? 我这满脑子美女,把您忘了。” 小伙神气道: “我叫韩笛啊,六岁玩古玩,七岁赚七千,九岁卖瓷片17万! “这你都不知道,也敢说古玩圈的人? 我说你眼光不行啊,知道那盖碗什么货,多少来的吗?” 步涉洒然笑道: “还真不知道,看来得多请教。” 韩笛自信道: “打不打眼,各凭本事,那钱可不退你了啊。 “你还不知道,大清的盖碗,哪有地托的,地托那是民国出现的。 瞧你是同学,告诉你,那盖碗,在郊区铲地皮,60收来的,卖你4600,不好意思了啊!” 众人一阵哄笑,有说韩笛精的,又开玩笑说韩笛赚了钱,要请客的,更多嘲弄步涉眼瞎,还学人玩古董的。 “哟,原来步惊云,还能拿出四千块啊,别不是花女人的钱?”曹丹逮着机会奚落道。 步涉正想反唇相讥,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叶何翩的,走了出去。 阵阵嘲讽,全留在了身后—— “古玩打眼才四千六,太少了。” “还不知道,步涉开个古玩店,一周负债千万,店都租不起了。” “能欠这么多,说明之前有点钱啊,要不亏,都买得起一套房了?” “他该不会自以为,能成第二个韩笛,古玩玩出上亿身家?” “没金刚钻,偏揽瓷器活。” “没硬实力,不如老老实实上班。” “上啥班,初中没毕业,有地儿要吗?” “大家都是同学,要那么尖酸刻薄吗?他可比你们都厉害,除了古玩高手,还是医生,医术不凡的名医!” 步涉听到最后一句凤斯羽的维护,接起了电话,接完电话,笑容灿烂的走了进来。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 “看不出来,韩笛上亿身价了啊,厉害啊!” “在帝京,都能买不止一套豪宅了!” “白手起家的典范啊!” “咱班里,斯羽和曹丹算富二代,就韩笛厉害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记得这步涉,那时候对斯羽和思澜,死缠烂打,原来想攀高枝!” 第178章 被推上了C位 众人的议论纷纷,步涉根本插不上嘴,干脆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要说韩笛赚那么多,该请咱们上三楼金顶宫啊!” “汉唐阁,有两个包厢,不接受预订,这‘牡丹厅’是其中一个,算啦。” “三楼金顶宫,根本不开放,只有被邀请才能上去。” “金顶宫,那是凌烟阁,一般的成功人士,那都上不去。” “上次柳笑情到来,都只是在这,上不去金顶宫呐!” “步涉穷开心吗,笑得那么灿烂?” 步涉好不容易才能见缝插针,洒然笑道: “不好意思,刚刚同事打来电话,说出了个小件,先斩后奏。” 曹丹讥笑道: “是不是分分钟几百万的生意啊。” “要不要换个辞?”众人附和道。 步涉笑容不改,凤斯羽过来挽住了步涉,率直道: “你说得对,我不该叫你来,咱们走,上楼去!” “上楼?这是汉唐阁江山阁,可不是他家!” “他家有三楼吗?” “斯羽一去,这就失色了。” 众人一人一句说着,步涉对凤斯羽无奈笑道: “现在还真上不了,等等。” “为啥?”凤斯羽愕然道。 话音刚落,戴远风风火火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盖碗——正是道光红地留白梅兰纹盖碗! 戴远对步涉一脸歉然道: “步当家,我刚从国际酒店回来,这套盖碗,叶何翩小姐自作主张,666万给我了,六六大顺,你可不能怪她啊?” 汉唐阁老板,对步涉这态度,众人有点蒙,曹丹更是大愕道: “什么国际酒店,他不是租不起了吗?” 戴远正容道: “说什么呢,对,确实不租了,步当家买了下来了——整个店,比原来大了一倍。” 韩笛却盯着戴远手上盖碗,自负道: “他瞎你也瞎,这赝品碗,确定不是六百?” “哦,我掏了666万,赝品吗?”戴远耐人寻味道。 韩笛接话道: “不对吗,清朝的盖碗,哪有地托?” 戴远从容笑道: “哈哈,这我都知道,雍正的五彩金丝龙凤瓷盖碗,价值近千万,就有地托了。 “乾隆的白玉雕八吉祥纹盖碗,不也有地托吗? 还有,难道你不知道‘慎德堂’?” 韩笛微一错愕,又昂首道: “我当然知道,‘慎德堂’,慈禧的最爱。” 戴远油然道: “看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不咋地。 “陈浏《陶雅》记载——‘慎德堂系道光官窑,而价齐雍乾之高品,亦一时风尚使然……’ “款式‘大清道光年制’,反而可能是王公贵族的私家用款,而‘慎德堂’是御用专款! “前阵子,在故宫瞧见了无地托的,方振鹏委员还有点遗憾。 我专门拍了这个的视频,传给了方教授,他说六百万捡漏了,转手能再赚六百万——博物馆的出价!” 众人吃了定风丹一样,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相互瞅着。 凤斯羽冷哼道: “就说同学之间,大度点,闹了半天,把人当棒槌的,现在自己成棒槌了?” 戴远瞧这形势,了然了,大概是步涉被奚落了,揭曹丹伤疤道: “方委员都推崇备至的步当家,原来你们信不过? “上次那个赝品汝窑,连拍卖鉴定师都打眼,全场就两个人瞧出来了,一个是步当家,另一个是方委员! 曹少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说完转向步涉道: “刚在步当家一诺山店转悠,不知道步当家驾到汉唐阁,上三楼,伍园大小姐,可不敢冷落!” 步涉无可无不可的从容笑着,被凤斯羽拉着上去了,戴远回头看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扬声道: “告诉你们,金顶宫,是步当家的,今天你们都沾了他的光,一起上去,牡丹厅太挤了。” 众人才回过神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戴远上去,窃窃私语: “不是说破产吗?” “什么,步涉买房了?” “难道负债是买了个店,和金顶宫?” “那是国际酒店的店,和汉唐阁的金顶宫!” “身家过亿了吗?” “比韩笛还有钱?” 戴远冷哼道: “过亿?玩古玩的,才过亿还好意思说? “步当家一个翡翠镯子,卖了48亿! 你们还做井底之蛙呢,网上搜一搜瞧瞧,铺天盖地。”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有人拿出了手机搜索之后,传递起来。 曹丹的脸色,有多难看便多难看;韩笛的神情,有多尴尬就多尴尬。 戴远好整以暇继续道: “房?不,步当家没有房。 “在国际酒店,他拥有产权的,只有最大最好的店面,外加两套最尊贵的总统套房——666和668。 “在帝京,他只有一座二十多亩的四合院。 “在本市,他只拥有标志性的青石殿。 “在汉唐阁,他只拥有整个三层——金顶宫。 可这些是房吗?” 众人轰动起来: “原来这才是人生赢家啊!” “低调啊!” 步涉到了三楼,位置、各种娱乐设施,服务员安排起来了,想是戴远自作主张——效率就是高! 伍菁菁居然在沏茶给戴容了,见到步涉,二美同时站了起来,戴容责怪道: “把我们招到五行医药馆,你倒好,当起了甩手掌柜!” 凤斯羽附和道: “就是,哪个老板,这么游手好闲的啊,看他的古玩店,几个月不去的。 好不容易过去一趟,他还得听何翩的,闹得别人还以为,何翩是他老婆!” 三个女人言笑晏晏,步涉落座,唯有任由奚落。 伍菁菁给三人微倾身斟茶,紫罗兰水滴翡翠项链,刚好被戴容瞧见,又奚落一顿步涉道: “还说翡翠另有他用,我就知道,是给菁菁妹妹的,我就瞧瞧,可以吗?” 伍菁菁垂下螓首,小心翼翼取下水滴翡翠。 戴远刚好带众人上楼,众人愣住了,以为凤斯羽仙姿无双了,竟然还有比她毫不逊色的伍菁菁。 都围着步涉,一个笑靥如花,一个低头的温柔,像一对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该不会步涉真上了天,带回来的? 还有一个,也是人间绝色,汉唐阁老板的公主! 步涉还是那个步涉,众人看他的目光,已完全不同。 戴远看见伍菁菁拿着翡翠,正递给戴容,开玩笑道: “原来步当家的家底,才叫深不可测! 这玻璃种紫罗兰,我愿意用汉唐阁换!” 曹丹也瞧见了伍菁菁的翡翠,低哼道: “卖给别人的翡翠四十八亿,给自己的女朋友,就这个?” 戴远耳力奇佳,回头瞪了曹丹一眼,冷哼道: “拍卖场见过,这翡翠,打底三千万!” 曹丹倔强道: “3000万和48亿比起来,那不说明,别人是仙女,自己女朋友,是丫头?” 步涉刚赚了六百多万,不以为忤,笑容灿烂,再说粗服不掩国色,伍菁菁岂是别人说丫头,就是丫头了? 戴远却对曹丹不悦道: “四十八亿翡翠,步当家赠了伍家大小姐三套,小女也有一套! “但是什么场合,戴什么规格,不知道吗?” “你,还不够格让人戴48亿的! 整个金顶宫,都是步当家的,你要是不满,就下去!” 曹丹噤若寒蝉,傅思澜脸憋的通红,似乎今天才认识步涉,心里懊悔,自己离开他错了吗,要不是自己的短视,48亿的翡翠,该是自己的。 众人面对着美人如玉,美景如画,还有步涉的阳光灿烂,刚才不愉快的插曲,早飘到天外去了。 气愤热烈起来,男生除了羡慕嫉妒的,就是羡慕嫉妒的。 女生瞧傅思澜的眼神,透着她错过了乘龙快婿的惋惜,更多奉承讨好起步涉来。 本无意来参加曹丹婚礼,又被凤斯羽一语成谶——戏王当道,谁也抢不了戏。 步涉被推上了c位。 第179章 鬼门十三针 曹丹本意羞辱步涉,没想到自己才是小丑。 步涉随意应酬着众人,看伍菁菁很快和众人打成了一片,也坚持到了下午。 曹丹婚礼进行时,伴郎伴娘和亲戚团,附在新郎新娘四周,逐桌敬酒。 众人衣着光鲜,步涉偏偏感觉到一种隐秘的不安。 就像鱼鳞云天,无比绚丽,却跟着强冷气流。 目光扫过新人团,除了曹阳、曹丹和傅思澜,其他大都不认识。 步涉不动声色,将精气神提到巅峰,体内有真气起伏的人,却没映照到谁。 只有凤斯羽体内浅浅的真气,也纯正清澈,不是给人带来不安的阴邪。 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对方目的,步涉借机敬酒,离开了座位,往伍菁菁和凤斯羽靠近,她们在新人团边上。 怕伍菁菁病愈不久,会不会被这阴邪侵入,步涉左手握住她柔荑,右手举杯相敬新人。 伍菁菁一惊,回头见到步涉,俏脸飞起红霞,没有挣脱。 伍菁菁随即感觉到一泓纯正浩然真气,从步涉体内传来,通过纤掌进入经脉,流遍全身,像给自己穿上了刀枪不入的戎装,羞涩而受。 敬酒的新人团离去,不安的感觉消失,步涉才收回真气,松开伍菁菁纤指。 一直到宴会将尽,再没有涌起不安的感觉。 散场准备离去时,被同学众星捧月的凤斯羽,神情颇不自然,脸色娇艳渐渐褪去,金箔色隐隐升起,额头还渗出香汗。 步涉内心一惊,挤了过去,低声道: “蝈蝈不舒服吗?” 凤斯羽说不出话来,左手捂肚,右手堵嘴,靠在了步涉身上。 “轰!” 众人也看出了凤斯羽不对劲,轰动起来。 “不会是饭菜问题?” “怎么可能,上千宾客,谁也没事啊!” “快打急救电话啊!” “打啥电话,斯羽上午不是说吗,这步涉是名医” 众人议论纷纷,步涉握住她柔软的纤掌,叮嘱伍菁菁道: “丫头去叫容姐姐!” 众人知道事态紧急,伍菁菁乖乖转身,就有服务员引着她出门。 步涉往凤斯羽内关穴贯注一丝真气,寻手厥阴心包经游走,到了心脏部分,部分心脏被架空了一般——心脏少了一块! 这绝不正常! 玉魂提示,这是中蛊! 步涉脸色大变,刚才自己就感觉不安,护住了伍菁菁,没想到凤斯羽还是着了道! 步涉将精气神提升到巅峰,却再也感觉不到那种不安感,想是下蛊的人,就在刚刚的新人团中,现在已经离去! 步涉扶着凤斯羽在她耳边低声道: “蝈蝈是不是很难受?我在,没事,一会就好了。” 凤斯羽艰难的微点了一下头,步涉扶着往门口去,扬声道: “大家让一让!” 众人让出了一条通道,有的眼神饱含对患者的关心,也有狐疑的看着步涉——瓷器活来了,就看你有没有金刚钻了。 宾客不少精英圈子的人,素有涵养;再加上几乎人人心中,都被植入了一个观念——医生断人生死,向来说一不二,就是在人间掌管生死的天官,除了几个同学,倒是没有太多冷嘲热讽。 医理和易学星象类似,外行人看不懂,内行人说什么都准,说什么也对,还不得不听,有心骗人的话,一骗一个准,所以才有了心术不正、招摇撞骗的大师术士、江湖郎中。 刚到门口,戴容和戴远同时到来,协助步涉扶着凤斯羽,到了一个房间,门外的同学,围了一圈。 凤斯羽刚刚躺下,就要翻起来呕吐,戴容从旁边拿来了一个盆接住。 呕吐物就像一滩烂肉,步涉一阵惊愕。 急问玉魂,这是什么蛊,怎么治,你说费长房,能治百鬼瘟疫,你也不差? 玉魂回应,看看她四肢和身躯。 步涉翻起凤斯羽衣袖,四肢无异常,再翻开衣衫,肚子和后背浮肿! 步涉提醒戴容,瞧瞧凤斯羽其他地方,须臾,戴容低声道: “四肢正常,全身浮肿,没见过这种病。” 步涉再往凤斯羽灵道穴透入真气,寻手少阴心经游走,感觉触到了她身体某处像龙的逆鳞——碰触不得。 凤斯羽忽然凤目圆睁,张嘴吐舌,发出“喝喝”声。 步涉按住她双手,她却双脚乱蹬起来。 门外围观的人,也轰动起来,窃窃私语: “癫狂了吗?” “还没打急救电话,当他比医院还牛吗?” 步涉暗请教玉魂,这什么邪蛊,怎么治! 玉魂徐徐回应,“鬼门十三针”——百邪所病者,针有十三穴也。 鬼门十三针,分别治疗百邪的十三个“鬼穴”。 一针鬼宫,即人中,入三分。 二针鬼信,即少商,入三分。 三针鬼垒,即隐白,入二分。 四针鬼心,即大陵,入五分。 五针鬼路,即申脉,大针三分。 六针鬼枕,即风府,入二分。 七针鬼床,即颊车,入五分。 八针鬼市,即承浆,入三分。 九针鬼窟,即劳宫,入二分。 十针鬼堂,即上星,入二分。 十一针鬼藏,男即会阴,女则玉门头,入三分。 十二针鬼腿,即曲池,火针入五分。 十三针鬼封,在舌下中缝。 按男左女右施针。 步涉会意,托起凤斯羽,在她后脑风池穴点了一下。 凤斯羽昏睡过去,暂时止住癫狂的进一步恶化。 叮嘱戴容看着,步涉冲了出去,穿过狐疑的人群,直奔一楼大门,按开了车锁。 无视众人复杂的眼神,拿起针灸针,回到了房间,开口道: “筷子!” 戴容拿来了一根筷子,步涉捏开凤斯羽俏嘴,让她咬着。 玉魂提示起来——凡针之体,先从鬼宫起,次针鬼信,三针鬼垒,又至鬼心即可知矣” 步涉先在凤斯羽鬼宫——人中穴下了一针,并无反应,尝试透入真气,凤斯羽心脏大跳一下。 步涉感觉到,蛊毒遇到了自己真气,就像白蛇遇到真龙一样,异常忌惮。 依样继续在凤斯羽鬼信——少商穴下了第二针。 注入真气,感觉到她心脏阴邪之物,慢慢清晰,遇到自己的真气,如临大敌,狂躁不安,使得心脏狂跳。 就像劲风扫过,大树上的猢狲疲于逃命。 到了第三针鬼垒——隐白穴刺进两分,再透入真气,内腑几乎束缚不住要跳起的心脏。 就像小孩扯不住升腾的热气球。 施到第四针鬼心——大陵穴,真气透入,凤斯羽咽喉发出了“哦”声! 步涉急道: “酒坛!” 第180章 悟空,你又调皮了 戴远也动了起来,飞快的掠了出去,抱进来一个玻璃空酒坛。 戴容扶起凤斯羽,让她头略往前倾,嘴刚到坛口上方,就吐出一口淤血,落入了酒坛。 戴远刚盖好酒坛,一条细长的虫子,从淤血中跳起! 只是虫子一来蹦不到坛口,二来,就算跳的够高,也冲不破被封住的酒坛口。 蛊虫在酒坛内蹦跶了几下,不再做无谓的抗争,老实了下来,步涉细看起来。 得到玉魂提示,步涉惊道: “好恶毒,这是七节蛊虫,叫噬元蛊,专门吞噬五脏六腑,甚至七魄!” “现在还有这东西啊?”戴远低沉道,“到底是谁下蛊!” 步涉暗想,料定曹丹不会下蛊,只是找来一个会蛊术的“草鬼婆”出手。 这事情一说,怕影响到戴远汉唐阁,便语焉不详道: “晚些再说,或许是来之前,就被人种下蛊了。” 说完对戴容道: “容美女馆长,叫四哥取一块麝香送来,给蝈蝈带着,可以防蛊。” 戴容安排起来。 戴远明白,汉唐阁的命运,被步涉挽救了回来——凤斯羽真的在这里出了事,引三江水也洗涮不清,心有余悸道: “蛊这种邪术,想不到还没绝种,幸好步当家在,邪不压正,翻不起波浪,找到这人,一定联系我!” 步涉点点头,真气再循凤斯羽经脉游走,确认了没有残留阴邪蛊毒,再引先天真气,修复她受损的心脏。 好一会儿,凤斯羽悠悠醒来,像醉了一场,虚弱道: “幸好叫你来啦!” 没准还是因为自己,凤斯羽才着了道,步涉苦笑道: “是我忽略了,要不蝈蝈可不会受罪。” 伍菁菁反应过来,刚才在酒席上,步哥哥给自己注了一泓暖流,让这阴邪的蛊毒不能近身,是步哥哥对自己,比对任何人都在乎,声若蚊蝇道: “谢谢步哥哥啦!” 步涉对她的感激,反而不习惯起来。 忽然异香盈屋,仿佛千花万树同时盛开,极其浓郁繁复的花香里,夹杂着深厚的木质、土质香和轻微的动物香,以及一种皂感。 抬头看见了戴容,手里拿着一个香囊,转移话题道: “这香囊,蝈蝈随身带着。” 戴远讶道: “这香做什么用处?” 步涉解释道: “古代养生家,出门常带麝香,除了香气宜人,还是大辟恶药,百蛊都不敢靠近。 犀角也治蛊毒百病,只是犀牛濒临灭绝,已经被禁止使用。” 凤斯羽自己坐了起来,把香囊和手机袋绑在了一起。 门外众人看步涉的眼光,已从狐疑变成了佩服,议论起来: “斯羽说步涉医术不凡,我信了!” “这病真在大医院,也不敢说能治,就像狂犬病,哪个医院能治?” 众人散去之后,戴远低沉道: “是不是曹丹?步当家以为怎样?” 步涉回忆道: “曹丹不会下蛊,但他周围,可能有一个人会。” 戴远冷哼道: “他们家靠翡翠起家,长期跟翡翠国和滇南边打交道,没准财富来得也阴邪!” 步涉洒然道: “明天,正好要跟覃长缨医生到那边,顺便查查呗。” 戴远提醒道: “能感觉到步当家功力,又有精进,他翻不起波浪,也要小心提防。” 步涉点了点头。 晚上,喝了一碗鸡汤之后,凤斯羽已经恢复不少,下地走路完全没问题,步涉才将她送了回去。 八月廿二,冲猪煞东,成星执位。 步涉和覃长缨开始紫城之行。 本市没有到紫城航班,于雪霏定了江城到紫城的机票,何氏兄弟先送两人,到了江城机场,再相互作别。 刚进机场,步涉被人监视的感觉重现,到了候机室更加强烈。 一坐下来,不敢说话,拿出手机,面对面给覃长缨发信息: “咱们被盯上了,疑似千妙星五师兄,小声说话。” 覃长缨一看信息,不动声色坐了下来,压低声音道: “过来之前,就算一直盯着咱们,过来时候,车子开得风驰电掣,按理他追不上。 咱们的行程,他十有八九知道,提前准备。” “意思是问题在机票?”步涉狐疑道。 覃长缨微微点头,轻叹道: “他们这么神通广大,查到了机票?” 伍园有间谍的念头,转瞬闪过步涉脑海,随即断定于雪霏不会透露航班信息,心中一叹,低语道: “看来咱们得想个办法,上了飞机、困在天上,那就是鸟在笼中,猎人在旁。” 覃长缨点点头,低语道: “就算咱们改坐火车大巴,恐怕也难摆脱。” 步涉忽然想到了范伯父子,露出一丝笑意,淡定道: “或许我有办法,先别上飞机,一会我先出去一趟,长缨等我信息。” 覃长缨纳闷的点点头。 步涉拍拍脑门,往窗外看了看,故作蹒跚老态道: “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注:出自《背影》,父亲对儿子说。) 覃长缨一愣,拔高声音道: “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注:出自《骆驼祥子》,爷爷对孙子说) 步涉笑骂道: “你还吃两个?橘子皮泡点水,喝喝得了。”(注:出自《四世同堂》,太爷爷对曾孙说) “悟空,你又调皮了!” 步涉大笑转身,往候机室门口去。 出了航站楼,见旁边不少旅行社,步涉便一家一家走去,找到紫城的旅行团。 并没有感觉到被跟踪,便放下心来——那人还在机场。 一直到夜幕降临,步涉也没感觉到被跟踪,手机响了起来,覃长缨的信息: “开始检票登机了。” 步涉等了几分钟,估摸着疑似千妙星五师兄的人,已经检票进去了,才发出了一条信息: 出候机室,到航站楼前,往右五十米。 信息发完,步涉先往目的地而去,迈进了一辆旅行大巴。 须臾,见到覃长缨提着两人行李,招手叫他上车——最后两个位置。 刚一坐下,车子就启动前行。 覃长缨赞道: “步兄弟诸葛在世吗,怎么想到的这一招。” 步涉含笑解释道: “鬼市那天,遇到一个病人,他们回去就是这样跟旅行团,咱们不过抄作业,我不信那人还能跟上来。” 车子随着华灯初上,也上了高速,步涉借着灯光,留意起来。 乘客大多是中年以上,只有前排四个人,像是随车保安,三个二十出头到三十左右,一个不到四十。 三个年轻的紧身皮夹克,露出了整条胳膊,青竹模样的纹身,约隐约现。 年近四十的粗长眉毛,目光犀利,狮子鼻,像是三人老大。 虽然四个人看起来能打,步涉一直没感觉到不安,料定只是旅行社的保安,放下心来。 导游是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五官寡淡,高颧骨,一看就不是善茬。 步涉料定覃长缨带着玉簪,让他坐在靠窗,座位换好,导游站了起来…… 第181章 庖丁解牛的刀 “咱们团便宜,大家都知道,所以别因为一点点钱,就产生不和谐。”导游开口道。 步涉受范小山提醒,知道接下来,导游该提前让大伙听听磨刀声了,便戴起了耳机,虽然如此,还是堵不住导游的声音: “我们旅游是个模式,先跟大家约法三章,就是三满——古玩翡翠满满、数量满满、金额满满。” 导游顿了一顿,两眼一扫,就像撒开了大网,将众人全罩在眼内,发现步涉和几个人带耳机,试图漏网,提高了声音道: “戴着耳机,你不听我讲,我不想说你而已,大家相互给点面子,留个台阶下。 我是脾气不好,我针对起你来的时候,我会让你终身难忘。” 导游的嘴,像庖丁解牛的刀,纯熟无比,继续游刃有余道: “行程当中,你有任何问题,我会记住你! “吃了喝了玩了,最后还想踢我屁股一脚走,哼,那我告诉你,你上错车了! “我的地盘,你要想蒙混过关,不讲诚信,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事! “购物之后,逐人登记、上传系统,消费金额不满,必须买够数额! 否则别想吃饭、别想住酒店!” 导游说完,再环视一圈车厢,像庖丁解牛完毕,“提刀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步涉对覃长缨低声打趣道: “才躲过鸟笼,又上了贼船。” 覃长缨洒然道: “咱们一下车就走,管他呢。” 见到两人交头接耳,导游感觉受到了侮辱,双眼直勾勾盯着两人,简直是倒刺的鱼钩,威胁道: “给你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是说得到,做得到!” 有一个纹身保安站了起来,见两人器宇不凡,又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瞪了一眼警告一下,便坐了回去。 导游一阵威慑之后,像给耷拉的庄稼洒了点水一般,给了旅客一点甜头。 将“风花雪月”——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走马观花的介绍了一遍。 旅客打起了一点精神,导游像看见茶树在晨雾下,冒出点芽头,不失时机的伸手采茶,话锋一转,开始介绍翡翠、古玩市场,和拍卖会。 紫城的古玩市场,步涉来之前听黎允升科普了一下,借花献佛,提醒了覃长缨—— 古玩市场的真货,不到百分之十,还是一些农村用的捣蒜器、小石雕狮子、缝纫机,或者康、乾、嘉的通宝之类。 导游却吹得天花乱坠,比如不足百元,购买到真品青花八宝纹抱月瓶。 两人窃窃私语,四个随车保安目光不善,轮番做手势警告,引得四个保安身后一个脸圆鼻圆,富态模样的中年人,也时不时回头,或许在逃避保安嘴脸。 步覃两人相视一笑,干脆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导游。 车子中途服务区停车半个钟,步涉两人下车,四个随车保安却不是跟着两人,而像暗中保护脸圆鼻圆的中年人般。 回到车上,大巴启动,步涉两人继续闭目养神。 醒来时阳光洒满车厢,离紫城大约只有五十公里,导游又开始了解说: “大家下一站,就到寨里少数民族家访,家访含早餐一百元。” 人群终于炸了: “不是说不额外加钱吗?” “家访可以不去?” “我不吃早餐!” 一个纹身的汉子站了起来,就像消音器一样,旅客变得敢怒不敢言,导游拿起喇叭继续道: “要去!这次我必须要减轻压力,你连一百块钱,都不想花的话,旅什么游!” 覃长缨对步涉随口道: “看看山寨在哪里,要是近市区,咱们就走了。” 导游耳尖听到噪音,尖锐道: “穷鬼,没钱别出来,进来就瞎哔哔,这种游客,出来干啥呀,穷鬼就别出来祸害人了!” 步涉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 “这么嚣张,录下来,够她喝一壶。” 导游对步涉两人,有多难听说的多难听: “我注意你们很久了,就是来这里骗吃骗喝的臭狗屎! 摄像投诉,我根本不怕,要是有用,我就不会在这里当导游了!” 导游这一说,步涉反而拿出了手机,导游向前抢手机。 步涉从容站了起来,稍稍举起手机,导游变成了小鸟依人般,伸长手也够不着,步涉好整以暇提高声音道: “大庭广众,就扯衣服,几个意思?” 导游无奈退了一步,狠狠道: “那你下车!没钱别出来! 一百块钱都花不起的穷鬼,更不要出来!” 两个纹身走了过来,一个威胁道: “你信不信,我给你打散在这里!” 另一个纹身沉声道: “把它删掉,删不掉,你走不出紫城!拘留你!” 一个游客附和道: “好呀,那我们报警。” 有人说话,更多的游客开始议论纷纷,车厢嘈杂起来。 第三个纹身站了起来: “你这样的游客,我们是不欢迎的,要报警过来,我就是!” 一威胁,人群又开始噤若寒蝉,只有覃长缨随步涉站了起来。 像是三人头目的大汉沉声吼道: “像你这样的滚蛋!永远不要来紫城! 把你撵掉!我敢说这句话,我就做得到!” 虽不愿意节外生枝,一车人被欺负,覃长缨看不过眼,不卑不亢道: “不管有钱没钱,千里迢迢过来,都是想玩得开心,见到喜欢的特产,自然会买点,不用强迫。” 强龙不压地头蛇,老虎下山拜土地,伍园毕竟在紫城有生意,得罪地头蛇没啥好处。 但是不显点手段,对方会得寸进尺,步涉于是气贯双目,犹如实质的精芒电闪,扫过四人,再恢复正常,见好就收道: “只有千里交情,没有千里威风,我们也不是只来这一趟。 不知各位哪条道的朋友,到了紫城,我两兄弟好拜码头。” 步涉目光扫过,四人感觉寒流扑面而至,直钻入眼,心中一颤,面色一变,前面的纹身闷哼道: “你是威胁?” 步涉故作谦恭道: “诸位千万别误会,兄弟只是按规矩行事。” 在座位的纹身汉子双目凶光迸射,阴恻恻道: “你依的是那门子江湖规矩?” 步涉气定神闲道: “这位老哥是……” 忽然车子一晃,导游拿起喇叭说道: “现在车子加油,休息十五分钟。” 四个保安不再答话,一齐下车,其中一个随手拿起仪表台的一个包包。 步涉两人也先后下车,四个保安同时进了加油站的士多店,步涉却感觉到,身后有人跟来 第182章 我看你骨骼精奇 “两位借一步说话。”一个谨慎的声音轻轻道。 是车上那个圆脸圆鼻的中年人,他擦肩而过,有意无意碰了一下步涉,就往洗手间方向去。 步涉一怔,和覃长缨相视点了点头,尾随中年而去。 那中年却过门不入,直接绕到了洗手间后面。 见到两人果然过来,圆脸圆鼻的中年,对一脸愕然的步覃二人作揖道: “感谢两位给我云腾面子。” 覃长缨微笑点头,步涉笑脸相迎道: “原来是云老板,幸会,不知找我们兄弟,有什么着数?” 云腾忽然压低声音道: “那四位纹身汉子的来历,两位想知道?” “他们不是公家的人?”覃长缨奇道。 “他们是紫城地头蛇,”云腾压低声音缓缓道,“他们开保安公司,实际上是清家的人。” 步涉想起前几天五行医药馆开张,洪瑜洪爷来道贺,戴远说洪爷是清家中人,步涉好奇道: “清家是保安公司的大老板吗?” 云腾摇头道: “是清家成立有保安公司,说起清家,或许名声不响,但是提起海外的洪家,想必多多少少听过。 清家正是洪家的分支,停车时间不多,只能长话短说。” 步涉正在琢磨,云腾话题一转,冷不防道: “看两位骨骼精奇,是不是练过?” 不知云腾目的,步涉随口应付道: “云老板好眼力,我们都懂两下子。” 云腾吹嘘道: “我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别的不行,却也见过各种人,看人术有点心得。 “两位的姓名来历,我一无所知,可是只看两位器宇轩昂的雄姿,气定神闲的风度,让人心折。 最难得是两位明明不怕那四个人,却不恃强横行,也不只顾明哲保身,还替大家主持正义,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步涉暗笑,明明是忍得憋屈,你嘴里出来,居然成了英雄,这马屁拍得,清丽脱俗! 于是自我介绍道: “我叫步涉,他叫覃长缨,来自黔省,到紫城是有点业务的事情。” 云腾叹道: “不瞒两位,虽然对两位相见恨晚,却不一定有幸做朋友。” 覃长缨搭话道: “云老板的话,似乎暗藏唏嘘。” 云腾苦思良久,像下了很大决心般说道: “现在我的小命,危在旦夕,随时被谋财害命不说,最怕有负重托,甚至成为罪人。 两位富贵之像,或许视钱财如粪土,我是看两位仗义,要是助我渡过这个劫难,我愿意为每人奉上五万块。” 步涉大奇,洪爷在清家,不像耍阴谋诡计的人,难道在自己面前,只是做戏? 步涉一对大眼立时闪亮,试探道: “清家人竟敢随意伤人害命,难道他们代表了天道——替天行道?” 云腾苦笑道: “天道?在他们自己的地盘,抢一两样东西,就像从自己口袋掏钱一样。 “刚才车上说,吃个早餐还要家访费,不给还不行,他们说了算,就知道啦。 “而抢了我这件物品,我也没脸活了。 “坦白说,只要渡过这劫难,到了紫城抛砖斋,谁敢动我半根毫毛? 但是在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唉!” 步涉暗紫诧异,怎么又会这么巧,扯上抛砖斋? 覃长缨同情心大起,关心道: “云老板是个不差钱的生意人,为什么会上了这辆车,陷入这个局面?” 云腾压低声音哀叹道: “有时候,鬼比人还靠谱。” 步涉不解道: “云老板有话请直说。” 云腾整理一下思绪,娓娓道: “我和一位过命的朋友蓝山,请紫城抛砖斋的掌柜叶晖吉掌眼,蓝山出资,在倭国拍到几件华夏流失的国宝。 “无奈拍卖信息走漏,当地治安开始追查,限制我华夏国宝离境。 “好在叶掌柜,他和当地洪家向元夏家长有交情,向家长也是有爱国心的华人,派人一路打掩护。 “将离开时,我们又得到消息,还有一件国宝预告拍卖,于是蓝兄和叶掌柜再次返回。 “为了避免已经拍到的国宝夜长梦多,叶掌柜承诺,由他担保,洪家护送,托我随行,送国宝到本地抛砖斋。 “在海外一路洪家保护,虽然他们之中,有咱们视为鬼子的倭国人,一路也相安无事。 “回到华夏,向元夏家长便托当地分支保护。 “本来一切妥当,怎知清家终究只像洪家分出去的,只是挂名弟子,终究不同门,华夏自己人,也不一定全都靠谱。 途中我发觉清家与海外势力暗中勾结,一时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步涉暗惊,原来向元夏身份这么复杂,除了倭议员,还身兼洪家家长,难怪书院开学,洪爷毕恭毕敬的陪同! 步涉正在思考,覃长缨不解道: “既然生命受到威胁,云老板怎么不一走了之,要一直留在车上?” 云腾低头四处张望,惨然道: “问题是在车上,半夜停车才听到他们密谋,从此一直盯紧着我,刚才两位搅局,才有片刻脱身的机会,只能找到两位。 况且在这高速,即使我报案,事情还没发生,并且无凭无据,只会被当成疯子。” 步涉讶道: “找到抛砖斋,云老板确定,就人财两保了?” 云腾解释道: “不在清家地盘,抛砖斋又是正当公司,除了跟紫城清家不算和睦,白黑两道都卖他们面子,自然平安无事。” 覃长缨眉宇微皱道: “清家只是个帮,最起码的信誉义气总该要有,他们要是想监守自盗,以后他们能在紫城混吗,海外洪家不会清理门户吗?” 云腾苦笑道: “按一般情理,确实是这样,所以这次,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打死也不敢相信。” 步涉奇道: “这么机密的事情,云老板怎会亲耳听到?” 云腾心有余悸道: “事情是这样的—— “半夜不是有一趟停车吗,我在洗手间,忽然听到领头的季柏雄,和三个手下在厕所外说话的声音。 “他们提到了一件事——紫城清家收了云仙岳五百万,要到抛砖斋之前,拿到我包裹。 “我吓得等到他们离开,才敢从洗手间出来,连忙上车,再也不敢单独离开。 正在左右为难时,幸好碰上你们。” 覃长缨问道: “云仙岳是什么人?跟云老板同姓吗?” 步涉暗忖,云仙岳,那不就是伍行一脉? 云腾抢先解释道: “云仙岳是倭国一个神秘门派,在云仙岳上,倒斗出身,现在改行做古董买卖。 所以要说他们和抛砖斋有瓜葛,也是情理之中。” 步涉微一思索,语出惊人: “云老板你被人算计了,不是被当成了棋子,就是被人当枪使!” 云腾愕然道:“何以见得?” 第183章 良渚兽面玉璜 面对被人当棋子,还一头雾水的云腾,步涉分析道: “季柏雄故意漏消息给你,叫故意打草惊蛇。 “他们根本知道云老板在洗手间,所以故意在墙后附近说话,好让你听个一清二楚,吓得拍拍屁股溜掉。 “甚至这次停车,也是故意的,故意制造机会,给你逃走。 “要是你离开众人视线,跑到荒山野岭,他们在车外肯定有同伙,正好下手,甚至毁尸灭迹,还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一车子人都见到你离开,反而不关他们事。 “一旦到了寨里,众目睽睽下,只能抢了你,而不敢杀人灭口。 “等你到了抛砖斋,他们清家想洗白都难。 真正到了这不得已的一步,他们推托季柏雄是临时工,和云仙岳勾结,嫁祸东吴,拉云仙岳下水。” 云腾听得半信半疑,阴晴不定,脸色变得更为难看,想得呆起来,喃喃道: “这么说,咱们现在就回到车上?” 云腾接着拍了拍手里的密码公文箱,探手抓紧步涉胳膊,颤声道: “两位定要助我,只要他们不杀人灭口,帮我拿着国宝,到了抛砖斋必有重酬。” 覃长缨点头道: “我们帮你应该也不难,不过祸根没有消除,因为摸不准真正的幕后指使,恐怕到了紫城,云老板还要步步为营。” 步涉笑道: “我两兄弟就暂作你的私家保镖,到紫城后再说。” 云腾反犹豫起来道: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人少还没什么,一旦到了他们地盘,清家人多势众,情况又有不同,要是连累两位,我云腾心里难安。” 覃长缨笑道: “告诉你,这位正是抛砖斋的大当家,所以说不上连累。” 云腾大惊失色道: “这么年轻的当家?是不是给贵斋紫城号联系,将包裹给步当家就行?” 看着云腾惊讶神情,步涉淡然笑道: “云老板放心,既然要送到紫城抛砖斋,我两兄弟就陪你送到。 “不要小看我们,事实上再大的场面,我两兄弟也遇到过。 “就连把云仙岳,制得比锅贴还要服帖的门派,都在我兄弟联手下饮恨。 “这事我们看不过眼,管了,咱们先回到车上,到站吃他一顿。 只要你不离我们左右,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没人能动你半根毫毛。” 云腾将信将疑,又不好意思表示怀疑两人实力,最终想到身家性命,掏出一个便笺,写了一串数字,和密码箱一起,塞给了步涉,忐忑道: “如果他们为难不好应对,两位就只管先走一步,箱子里是国宝夏后之璜和良渚兽面玉璜,带到抛砖斋。 “我随车上旅客一道,找机会脱身,再和两位汇合也行。 “密码只有我知道,为了预防不测,也先给步当家。 财不外露,车上别打开被他们瞧见。” 步涉接了过来,密码便笺随意往兜里一塞,讶异道: “夏后之璜?” 云腾慎重道: “对!夏后之璜! “华夏古往今来,有两样玉器,人们为了获取,不惜发动战争。 “这两样玉器,一个是和氏璧,一样便是夏后之璜。 夏后之璜,是大夏朝存在的铁证!” 步涉知他怕惹火上身,没有勉强,互留了电话,云腾硬着头皮,领衔回到车上。 导游反而给足了面子,不再需要家访费,早餐照吃,四个随车保安,也不再为难旅客。 这反而让步涉觉得到突兀,预感到这的早餐,不一定那么好吃。 车子在高速行驶了几分钟,转入了支线。 步涉摸着密码公文箱,想探探良渚兽面玉璜和夏后之璜,究竟是怎样的。 真气贯入,箱子多重材质,透过箱子,内部更是包裹了多种不同材料! 皮革、金属、绒布、丝绸之后,箱内像七宝塔,又裹了七重差异极大、松紧不同的各种材料。 似乎有报纸、海绵、绸布、泡沫等等,重重包裹,很阻隔干扰真气游走。 真气好不容易穿透重重阻隔,里面还有盒子,材质怪异,感觉外一层是铅灌——类似装伍行天印的盒子! 盒子之外的旁边,是一个玉璜,长、厚分别二十和一公分左右。 玉璜两端兽首突出,两侧边沿装饰了椭圆巨目兽面纹,双眼长直椭圆状,不同一般斜椭圆形。 纹样细致入微,玉质细腻、有玉沁包浆。 阻隔太多,玉器没有回应另外信息,玉魂也没有回应,无法具体判断年代。 应当是云腾说的良渚兽面玉璜。 真气透过内盒,步涉吃了一惊! 内盒最外层是铅层,紧贴着磁层,磁层内一层真空! 步涉真气布满铅层,感知到真空之内,还有重量! 意味着里面悬浮着物体,就像悬浮列车! 如果真气强行通过真空圈,恐怕要像隔空取物,稍有不慎,就会损伤里面器物。 步涉暗问,见过夏侯氏之璜吗? 玉魂回应,夏后之璜,是合璧的一对玉璜,《山海经》记载—— “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舞《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 就是某一天,夏后启心血来潮,在大乐这地方的郊野,命人戏《九代》马舞,他则享受包厢——乘双龙座驾,召三层祥云做伞盖;左手握华盖,右手盘玉环,腰间佩夏后玉璜。 步涉追问,夏后之璜既然能合璧,难道是兵符之类? 玉魂回应,真气穿透悬浮层,不就了然了? 步涉暗讶,不会损坏夏侯氏之璜? 玉魂提示,夏侯氏之璜,雷都劈不坏,你真气有那么强? 像长征跨过千山万水,步涉真气穿过重重阻隔,到了铅盒内层,已剩下不到半成。 再列队布满磁层,运劲强行穿透,不到半成的真气,再次折损九成以上,抵达最内层的真气,已不足百分之一。 勉强能感觉到,内层又是一个磁层盒子——难怪能悬浮! 磁层之内,软布之类物品,裹着两个玉器,只勉强感觉到外形。 内盒的两个玉器一模一样,比盒外的良渚兽面玉璜更厚大! 长、厚分别有25和25公分左右。 璜两端异兽,鼻子如牛鼻、头类似鳄,瞳孔狭长,眼珠凸露,似由两颗不同宝石镶嵌。 两璜各半圆,似乎真能合为一璧。 每个玉璜分三层,上下如同苍穹和大地,中间还有一层玉环。 三层都有纹饰,外层的苍穹饰纹,似由同眼珠的宝石镶嵌而成。 中间一层为云纹,内层饰谷纹,能感觉到玉质非凡、装饰华美。 真气被层层剥削,更受道层层干扰,已接受不到玉器返回的信息 车子走到了支线尽头,又继续沿江边的公路行驶。 高速上还碧空如洗,苍穹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此时乌云如同步涉预感到的危险,笼罩了两岸巍峨的青山。 步涉望着江水,漫不经心道: “长缨会游泳吗?” 第185章 梁上君子船下鱼 柳万年的算盘,算准了即使不能重创步涉和覃长缨,也能让他们气血不畅。 想不到两人瞬间满血复活,变得生龙活虎,再次攻击,气势犹盛刚才,气血不畅的,反而是柳万年! 再顾不上当场击杀两人,柳万年只想着拖到十八英赶到,爆喝一声,腾跃闪躲。 步涉和覃长缨,正气势如虹,怎会错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步涉任得脸面空门大露,连连出招,完全是一个菜鸟拼命的招数。 柳万年一边防守,一边攻击,偏偏每次攻击,都被覃长缨准确无误挡住。 柳万年提气升起,变成头下脚上,右手化爪,抓步涉天灵盖。 另一手撮指点出,劲气直刺覃长缨背心。 连续几下交手,快如电闪,三方面都绞尽心思,各出奇谋妙着,令人叹为观止。 柳万年实在想不通,明明两人分开和自己交手,二十招之内,都有信心击杀对方,联手起来,如同变成了四人,和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 六四,外比之,贞吉。 ——向外亲近对方,正固吉祥。 步涉忽然大笑道: “柳兄中计了!” 倏地横移,来到柳万年下方,双掌化爪,直取柳万年咽喉。 覃长缨两手一撑,借力斜窜,两拳齐出,发出一股狂大无比的劲气,夹着风雨,不再防守,朝步涉顶上的柳万年击去,威猛无俦。 此时十八英,已迫至二十米之内,只要柳万年能多撑片刻,步覃两人便插翅难飞。 柳万年禁不住对自己先来截杀两人的行动,生出了悔意。 他得到步涉两人下车的消息后,由于心切立功,知会了十八英之后,便全速赶来。 把十八英抛在了后方,又想不到步涉两人的武功这么高,联手起来,更是几何级翻倍的实力,这是第一个失误。 第二个失误就是跃空闪躲,变得无法以巧劲应付两人,即便如此,仍然能够和两人分庭抗礼。 无奈两人忽然分开,一攻一守变成了全力攻击。 即管以柳万年的功力,亦难以同时硬撼两人的全力一击。 柳万年使出压箱底的本领,避过两人攻击,左掌和覃长缨双掌交接,右手则迎上步涉的由爪化成的双拳。 “嘭!嘭!” 劲气交击! 柳万年喷出一口鲜血,抛飞远处。 覃长缨则堕往地面,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先坠下的步涉,一手把覃长缨扯起来,斜飞而上,划了一道弧线落地,继续掠过巨大庭院,再跳下了江流之中。 十八英追扑而至,只看到扩散的涟漪…… 柳万年落在了寨门之外,凝立不动。 十八英见识过步涉水下功夫,更不敢贸然入水追击。 柳万年调息半晌,长长吁出一口气,摇头叹道: “好家伙,师尊屡次提醒,还是低估了他们,准备家伙,沿江追击!” 步覃二人在江底顺流而下,步涉见覃长缨憋得通红,正在犹豫给他渡过去真气,能支持多久,覃长缨却像长跑度过了极限,晋入了内呼吸,脸色回复自然。 两人水底潜游了四五公里,大雨收停,被洗过的空间,无疑更加明澈,估摸着还在他们视线之内,没敢露出水面。 步涉在水底运足目力,回头往两岸瞧去,看见后方一个大黑影缓缓移动,反应过来——那是游船。 便提示覃长缨,找机会上游船。 两人于是像两块大石趴在水底,游船靠近,在船底下方,悄悄上浮,抓住了船底板,缓缓往船后方缘去。 步涉运起六龙诀,轻松在前方引领。 接近了船尾,运足耳力细听,以防船尾都是美女,两人湿身登船,会太失礼。 忽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怎会出了破绽,让他发现,改变路线的?” 步涉大惊失色,正是柳万年的声音! 赶紧朝还在身后的覃长缨,缓缓打手势,示意一上船会变成鱼上岸,呜呼哀哉。 覃长缨也缓和心跳,庆幸这场大雨,让江水比平常略微浑浊,在水底才不被发现。 运足耳力倾听,两人听到另一个回答的声音: “确实奇怪,两人没见过我真面目,何况画皮易容术,除了千师妹和师父,谁能识别?” 步涉反应过来,这就是千妙星五师兄,文刚该受制于他,被藏在紫城某处,更凝神静听起来。 “他们和云腾遇上,是巧合呢?还是咱们内部出了鬼?”柳万年狐疑声音道。 步涉两人反应过来,原来云腾背后真是他们,云仙岳果然是被嫁祸的。 “云腾那软骨头,拷问一下保证会说。”五师兄轻蔑道。 两人一惊,云腾被他们抓住了吗? 随即柳万年的声音,让两人释然了: “云腾软骨头却是条蛇,包裹给了娃娃鱼,两人跳江之后,一时忽略了他。 回过神来,三十八个路人游客都找到,偏偏他失踪了。” “师父要的东西,都在娃娃鱼和覃长缨手上,云腾已无关紧要,那咱心无旁骛,全力抓住两小鬼。”五师兄随口道。 “尚君师弟放心,沿江三十公里,只要露头,他们插翅难飞!”柳万年冷哼道。 步涉暗忖,原来五师兄叫尚君,不会是上君,梁上君子! “千师妹说,娃娃鱼能在水底,一口气潜五十公里,她的海蓝天翼在就好了。”尚君轻叹道。 “有人。”柳万年提醒道。 水底步覃两人心里微微一惊,随即听到了脚步声和女声,不是柳万年发现两人,随即放下心来。 几个女声,一直在讨论吃喝玩乐,柳万年和五师兄尚君,也闲聊起来。 步覃两人便收功静静抓稳船底板。 一直到中午,他们对文刚和熊旅白玉剑的事,只字不提。 游船掉头返航,两人知道再不走的话,又要被带回狼窝了 没听到文刚消息,步涉略感遗憾,轻轻放手,缓缓沉入水底,继续潜泳。 黄昏时刻,步覃两人估摸着至少漂流了四十公里,才慢慢从东边露头上岸。 四面都是崇山峻岭,还看见了一对狸猫,在树上追逐。 步涉叹道: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猎人,咱们只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狸猫,仅仅侥幸逃脱。” 两人爬上了岸,默契的往山里躲去,覃长缨边走边感触道: “今天也是,如果对单,咱们两人都难逃厄运,幸好咱们功法互补,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才捡回了两条小命。” 步涉点头同意道: “最致命的是,到了紫城之后,咱们很可能就要分道扬镳,如果不能短时间突飞猛进,怕是有命来,没命回。” “步兄弟有什么提议?”覃长缨跃跃欲试道。 第186章 大鹏金翅鸟 步涉望着狸猫消失的方向,出乎预料道: “还记得在许钧老爷子的洞天吗?” “单翼云被步兄弟打得满地找牙那次?”覃长缨讶异道。 步涉领头往深山走去,边走边笑道: “那哪是我打赢单翼云,而是替天行道——替孙和琳姑姑出手。 “当时孙姑姑受伍行天印影响,我免疫影响,相互借梯登天,功力贯注到一人身上,才打得单翼云落花流水的。 “姑姑的功力,其实和长缨的有渊源,可见咱们之间,功法是互补的。 “要是咱们相互钻研,以己之长,补彼之短,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全家的存粮,够单个人吃胖。 咱们不说成为太子,至少变成老虎,让他们即使想追杀,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长缨以为怎样?” 覃长缨拍腿道: “幸亏步兄弟想得到,这对咱们来说,都有莫大的好处,也是我们武道登天的重要梯子。” 步涉精神大振道: “哈哈,长缨的话,比鸡血还管用,让人非常动心! 我们要活下去,不是变强丁点半点就行,而是要超越他们!” 覃长缨点头道: “不过我们总不能整天打打杀杀,有空要不要出动,去探听探听消息,看看敌人有什么动静。” 步涉反对道: “他们既然知道,咱们在江里或者附近深山,加上清家汉奸狗当爪牙,咱们只要露头,反而被他们当成地鼠捶打。 “这几天最好抛开一切,否则出去,还是脱离不了狸猫的命运。 那这几天,咱们不过只是自己养白胖一点,被他们吃得更可口而已,始终变不成老虎。” 覃长缨点头道: “好!我们就躲他几天,出山的时候,就是咱们捕食的时机。 让倭国人知道——华夏不是他们横行无忌的地盘,咱们才是主人。” 步涉伸出右掌,认真道: “如果我猜得不错,当敌人找不着我们时,肯定会把网撒到紫城,对我们严密监视。 “我们一举一动,就像放大镜下的古玩,无所遁形。 “虽然在城里,他们不会有大作为,咱们也会平安无事。 “一旦咱们分道扬镳,他们肯定会露出獠牙,如果我们弱,就成他们盘中餐了。 如果我们强,那就是我们捕食的最佳时机。” 覃长缨同时伸出右掌,和步涉一击握住,振奋道: “走,咱们在这连绵百里的深山,只要随便找个穷山恶谷,任他五师兄尚君是狗鼻子,也嗅不到咱们。” 步涉欣然同意。 就是这么一个福至心灵的决定,不但使两人避过围捕的大网,还让他们在武道踏了一步天梯。 ※※※ 下弦月升上东山,步涉两人到了群山之中,江水在重山外的远处蜿蜒奔流,月光如水洒下,江面光波点点,蔚为奇观。 步涉环目一扫,屏立的群峰巍峨耸立,直插云霄。 天空被白天的雨水,和晚上的月光洗过,更加清澈明净。 立体的云朵,在天空和山间。 清风吹过,恍若云层静止,群峰则如龙游动,姿态万方,连绵百里,气势磅礴。 在高远得与天相接之处,群峰如群龙,山巅的密林,似乎是龙鬃毛。 山风掠过,群龙抖动着黛色的鬃毛,逶迤飞动。 山脉庞大的身躯,仿佛释放出前行的庞大激情。 雄奇的主峰,崛起千古的高峻,兀立成眼前巨大的惊叹。 步涉运起轻功,不是欲与天公试比高,而是要登龙倚天。 覃长缨在后面奋力跟随。 到了群山主峰,还没到山巅,已是一览众山小,群山变得温顺乖巧,全听主峰号令一般。 接近山巅,远远瞧见一个野兔疾跑。 步涉才想起,早餐都没机会吃完,撑到现在,早已腹中空空。 正准备去抓野兔,忽然蹿出一条过山风,就像利箭激射,直扑野兔! 野兔蹦了起来,越过一块石头,过山风还没靠近,忽然如临大敌! 过山风仓皇回头逃窜,就像利箭撞上坚石反弹。 别说靠近石头,它连绕过的勇气都欠奉,任由美食在眼前逃之夭夭。 步涉大讶,奔到石头处细看,四周不见孔洞,或潜藏的威胁。 就一个鹅卵石,二十来公分高,纹路怪异,隐隐一个图案,是大鹏金翅鸟,头上还长了个大瘤,如意珠般。 步涉暗忖,难道这个图案,就能辟邪,泰山石敢当吗? 玉魂提示,大鹏金翅鸟,梵名“迦楼罗”,日食龙三千,能镇水患。 步涉大奇,蛇是小龙,怕真大鹏金翅鸟还差不多,这只是个图案,有啥可怕的? 玉魂提示,唐太宗贴个魏征画像做门神,龙王都退避三舍。 步涉反驳,门神虽然是画的,可当时魏征是活的! 玉魂回应,这大鹏金翅鸟,那可是佛教护法神“天龙八部”众之一,你知道“天龙八部”,到底是啥吗? 步涉暗问,是前七部不让播吗? 玉魂气结,天龙八部,是八种佛教神道怪物,分布在六道中的四道。 步涉暗怼,得,八部还闹不明白,又来个六道。 玉魂回应,苍生可死,灵魂不灭,还会去投胎,六道就是投胎的六个去处—— 三条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 三条恶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 六道里分布了八种怪物——天众、龙众、迦楼罗、乾达婆、紧那罗、摩呼罗迦、夜叉、阿修罗。 那么多特点各异的怪物,得搞个组合? 一投票,天众和龙众比较重要,最主要数量最多,于是组合的名字诞生了——天龙八部。 步涉猜想,迦楼罗食龙,该不会是组合没他名字,仗着牛逼报复? 同时也了然,原来金大侠借八种怪物,代指不同性格、命运的人物。 覃长缨赶到,对石头没啥兴趣,步涉便将石头收进背包,两人修炼起来 ※※※ 月过中天。 两人松开了对合的双掌,步涉体内真气运行一周——真气不仅加强了,还更加运转如意,甚至在体内,就能随意控制真气的正反、快慢、形状。 经脉就像江流加宽加固了堤岸,使真气运转的空间,增加了无限可能。 覃长缨缓缓睁开虎目,跟前的景象焕然一变,充盈着新鲜的动人感觉—— 树叶的摇曳,仿佛开启了慢进模式,变得举轻若重的缓慢,甚至每一片树叶的脉络,都比平常更清晰立体。 忍不住用至柔的方式运起灵剑诀,通过双目射出,竟然看透表层,把握到树木的脉搏,心中充盈的喜悦,就像月光洒满天地。 两人再切磋起轻功,攀援群山,累了则两肩相触,真气在两人体内流转,瞬间带走疲劳。 两人再次到了一座峰顶。 第187章 山中方七日 “虽说咱们通力共赢,可是步兄弟的真气和功法,还有实战和见识,比我扎实太多,实际上是我沾了天大的光。”覃长缨感叹道。 步涉洒然笑道: “哈哈,咱们几次同生死、共患难,别再加个兄弟俩字,反而显得见外。 “得益来说,咱们谁多谁少,更不要计较。 “我触发气机,只是比长缨早了一些;打架,多了几次而已。 “刚才的互练内功,我也增强不少,广度更拓展不少,那好比为高楼打下更厚大坚实的基础。 所以咱们也别纠结,谁碗里加的饭多一口少一口。” 覃长缨点头道: “那我就叫步兄弟涉少,亲切。 我练的功夫叫《补天圣典》,涉少要试试吗?” 步涉哈哈笑着,一跃而起,一个野马步法掠开,摆开了架势,挑衅道: “练了气,咱们再切磋切磋招式,小子放马过来!” 覃长缨也不搭话,直接挥掌猛劈四下,竟生出破空之声,如风雷沉厚,有使人心寒胆裂的威势。 步涉有种错觉——那不是长缨,而是忽然化身为西楚霸王,横扫千军如卷席! 长缨回掌收势,气定神闲道: “我实战少,涉少觉得这几掌怎样,给点意见?” 步涉若有所思道: “至刚至阳,霸道无比,厉害的地方,是无论力道、速度都能整齐划一。 “最难得是气势一掌比一掌强,一般人遇到这四掌,都要避过锋锐才能反击。 “不过两掌相连之间,看起来一气呵成,事实快慢收发,力道配合不够合拍。 要是对方是高手,肯定会利用这个破绽反击。” 覃长缨赞叹道: “果然是切磋强于闭门造车,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我来出招,涉少试接看看,在哪改进好?” 长缨说着,再次连发四掌,不是从不同方向,而是同一方向进击,偏偏又能追踪对方般,避无可避,一般人确实只能硬撼。 步涉迎着吹过山岭的一阵长风,衣衫猎猎飞扬,气势陡然拔高,整个人像嵌在星罗棋布的夜空里,状若天神。 覃长缨出招仿佛敲击四下黄钟大吕,步涉连使了四招《九圣天经》。 步涉像小孩子捣乱一般,每一招都落在覃长缨节拍空隙处! 整首雄壮的乐曲,杂音大起,差点不能完曲,以致第四招实力大打折扣。 步涉凭借更深厚的内劲,用坤卦“?”上六——“龙战于野”硬接。 两人各被对方震得气血翻涌,覃长缨退了九步,步涉退了五步。 气血缓和过来,步涉点评道: “这四掌如果有余力补充,做到力道平均,速度相同。 “就像羊圈的洞口被堵上了,中间便插不进阻扰的招式。 到最后一招,我只有败走麦城,而不敢硬接硬撼。” 覃长缨略一思索,了然道: “原来是这样,这四掌是《补天圣典》中‘拔山盖世’的代表作,只是刚才我已用尽吃奶力,看来弱点在于真气,还不够浑厚。 “既然找到了补救破绽的方法,剩下就是时间的事情了。 “这一切磋,也大概摸到点门道,知道咱们为什么联合起来,比两人简单相加强大的多了。 “比如涉少刚才挡我‘拔山盖世’的四招,假设咱们不是切磋,而是一起对付敌人,我以《补天圣典》中的经天纬地配合涉少。 “晋入天、地、人不分隔的境界,又抽离出天地之外,从局外旁观者的角度去经略,拿捏更准。 即便有人使出‘拔山盖世’,第二掌就把对方截断了,压根不给对方出到第四招的机会,再来试试!” 覃长缨这次使出了“经天纬地”,步涉用了木上有火——鼎卦“?”,恍若化身为鼎,连续六招: “鼎颠趾”——鼎足颠倒。 “鼎有实”——鼎中储备充实。 “鼎耳革”——鼎耳被革除。 “鼎折足”——鼎足被折断。 “鼎黄耳金铉”——鼎换上黄金耳,和横贯鼎耳以举鼎的金铉。 “鼎玉铉”——宝鼎有宝玉之铉。 勉强接住覃长缨招式,坚持到最后一招,步涉依然不能鼎定乾坤,只是挽回了一点颓势。 步涉毫无气馁,欣然道: “长缨这招经天纬地,除了抽离出天地,还能布下种种局势。 “只要敌人入彀,便会任从摆布,对方的招式变化,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经天纬地’要是融进‘拔山盖世’,那是兵圣孙武,联合了霸王项羽,谁能匹敌?” 覃长缨琢磨了一会,觉得老是步涉挨揍,该换一下位置了,于是提议道: “涉少出手,我来接如何,别下重手。” “不真打,哪有长进,小心被我宰掉,看招!” 话音未落,步涉逍遥游轻功步法,九圣天经招法,如长江大河,源源不断倾泻而出。 覃长缨极尽《补天圣典》、《灵剑诀》、《天蚕诀》和《墨经》招数应对。 山间拳掌之声,不绝如缕,相互变化无方。 两人十米之内,更是气劲腾空,杀气贯盈,恍若生死相搏的死敌。 一天下来,由于步涉多采取守势,任覃长缨发挥。 最后下来,两人同时油尽灯枯,如果敌人此时出现,哪怕手无缚鸡之力,都能轻松收拾了两人。 虽然如此,两人所有招式无不更加纯熟,更有新的领悟。 晚上继续四掌相抵,补足白天损耗的真元。 翌日,两人真气更加充盈,就像夜雨让秋池涨满,直到溢出,又有了新的力量互相切磋。 步涉将自己领悟的、体内正反换气的窍门,倾囊相授。 步涉真气圆转如意,覃长缨还做不到,却也比凤斯羽初学时强得太多。 七日之期,转瞬即逝。 两人离开深山老林时,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却不敢胡作非为,仍然小心谨慎,察看敌人的踪影,以免误中埋伏。 赶了大半夜的路后,已经看见洱海,水天辉映,让人不知道天在水,还是水在天的错觉。 被洱海洗过的银月,照镜子一般,变成了对称的两个,更难分辨水和天。 不禁想到,要是此时有苍山雪,洁白无瑕,倒映在洱海之中,与冰清玉洁的洱海月,交相辉映。 天上的玉山瑶池,或许就是苍山洱海? 要不是在天上,这里的日月与星,怎么会比别处倍大而更明? 两人沉醉得再也不愿再走,找了个山头歇息。 惊喜的发现,还有苍山雪参! 苍山雪参的功能,与冬虫夏草相当。 两人变回了童年一般,雀跃地挖了不少苍山雪参果腹。 漫天星斗下,覃长缨拍了拍肚皮,提议道: “任柳万年怎样智计过人,也难猜到,我们这么多天还在山里。 只会以为,我们已秘密潜入了紫城,所以路上,我们理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步涉找了个大石头,懒洋洋的躺了下来,同意道: “更大的危险,在我们分开之后。 所以去一趟抛砖斋之后,我陪长缨先到墨门,再想办法找文刚兄弟。” 覃长缨沉吟道: “可能要先去一趟南诏,知会三清观一声,补天门要找他们麻烦。” 步涉暗想,该是丁一川说的,他三师兄薄仁山,提议道: “好,那咱们一起走一趟,当磨磨刀。” 一阵山风吹来,两人均生出自由写意的舒泰感觉。 步涉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覃长缨默契的迈开了脚步,往紫城而去。 第188章 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步涉两人进入紫城,大街热闹非凡,两旁的店铺,刻意整饰,檐宇如一,像是同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土豪的! 店铺货品琳琅满目,连店铺外也摆了不少摊位,还多是年轻小伙姑娘,穿着少数民族服饰,披锦挂彩,衣彩华绝。 姑娘更是花枝招展,秀色可餐,步涉大饱眼福。 走在街上,覃长缨儒雅洒脱,步涉飘逸精灵,同样的身长玉立,如鹤立鸡群般,走在一起,也让妹纸的秀眸,浅尝了一番。 两人谈笑风生,一边对特别瞩目的宝贝,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细研究。 从外表的神态去猜度,谁都想不到,他们正在绞尽脑汁,全神留意敌对状况。 步涉把全副精神集中到感官上去,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身上的目光,也能感应得到。 最妙的是足音,每当两人停下,有人速度都会相应变化,又或故意在身旁走过,到了前面某处,再由其他人替代,就像接力赛一般。 步涉很快掌握到至少被四五个人,跟踪和观察。 甚至之前稍微远距离,就察觉不到的五师兄尚君,步涉也能感觉到他,正在一座咖啡馆方位。 可想这几日来,功力提升的同时,感觉也倍加灵敏。 只是始终感觉不到文刚,遗迹丢失的熊旅玉剑,也没感应到。 水为财,水也败财——主要是手机,不经水败。 两人先去买手机,为了防止掉水里还报废,长缨提议换三防手机,步涉欣然同意。 卡刚换上,各种信息——包括以为没费了,充值的信息——就像水底的泡泡上涌,不断的在屏幕显现。 步覃两人分别报了平安,交代不用派人过来,别报警,也别再充值了,都充满了! 步涉还留意到黎允升,同一条信息,发了三次: 二哥见信息,速去抛砖斋地字号,有人踢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两人无暇留意周围,直奔抛砖斋地字号,才远远看见招牌,两人呆住了。 门口两排西装革履的汉子,像门神一样,只是太凶神恶煞,想进门的顾客,都远远躲开。 步覃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门口,一个黑衣人恶狠狠道: “今天不营业!” 步涉径直里面走去,一个壮硕黑衣人,伸直右手,像停车场降下栏杆,阻挡来车。 步涉脸上不悦,就像一辆坦克,轻描淡写的开了进去,壮硕汉子被带得差点一个踉跄。 剩余的黑衣人,后面的挤上来拉拽,守在门口的两个大汉,用肩朝他撞来。 步涉脚下匀速不变,上身野马身法,似慢而快微动,两个汉子登时撞在空处,没能收住踉跄往前撞 两个汉子相碰在了一起,后面的汉子本是拉拽步涉,变成相互擒拿住了自己人,七八个黑衣人狼狈不堪。 众人发现中招的全是自己人之后,露出惊愕神色,因为步涉如何闪避动作,没有人看到,感觉非常怪异。 步涉好整以暇的踏进了门槛,覃长缨随后进来,众汉竟不再阻拦,请君入瓮之后,围住了门口,封死两人退路。 步涉回头,双目精芒电闪扫过,众人如受雷击,心中一寒,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步涉故作讶异道: “咦?我家营不营业,什么时候由外人决定了?” 此时,茶台坐了三个人,沏茶的是个二十出头妹纸,端庄秀丽,衣着得体。 下首的是一个威仪魁伟,留着络腮胡的硬汉风格中年。 上座一个鹰鼻隼目,八字唇须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惊讶招呼道: “两位是?” 步涉料定他是掌柜,拿出了证件,递了过去,再指着覃长缨介绍道: “这位是我兄弟覃长缨,他们是?” 唇须男子看了证件,讶异道: “您就是步当家?总算来了! 我是地字号掌柜叶晖吉,洛漓换好茶!” 沏茶的美女站起来行了个万福礼,叶晖吉指着络腮胡男子介绍道: “这位是蓝山蓝总。” 步覃两人分别向众人回礼落座,洛漓煮水温杯,居然换上了五个斗笠建盏。 自有一种沉静古朴之美,步涉瞧着盏上的铁胎黑釉,釉面泛着宝光,碗心略有泛蓝鹧鸪斑,随不如自己的天目曜变建盏,也是地地道道的宋代建盏。 茶一入盏,清香四溢,步涉轻轻嗅了嗅,已有几分陶醉之感,叹道: “这不叫回家啊,是迎接高朋贵宾的规格啊!” 步涉的表情,已是对他们莫大的肯定,叶晖吉和洛漓,对这位当家大生好感。 得到步涉的赞叹,洛漓更是嫣然笑道: “老盏新茶,步当家请指教。” 步涉陶醉道: “建盏入窑一色,出窑万彩,一套这么和谐的宋盏,恐怕天下间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这茶,要不是明前狮峰龙井,绝不会如此香郁鲜爽,甘醇醉人! 一来就受到这么高礼遇,两位有机会到伍园,只能骂我招待不周了。” 叶晖吉躬身施礼道: “步当家说笑了,步当家的八个曜变建盏,还有天目曜变,哪个字号的抛砖斋不知道? 来紫城的际遇,云腾都说了,所幸两位鸿运当头,感谢步当家施以援手。” 步涉总背包拿出了密码箱,推了过去,轻描淡写道: “确实是在路上刚好遇到云腾,他遇到难处,顺手帮忙是理所应当,云腾呢?” 叶晖吉却将箱子递了回来,有条有理道: “云腾当天来过,交代了经过之后就回去了,这两天说受到清家骚扰,要外出避避风头。 “想不到清家成了爪牙,不知道九重峰给了他们萝卜还是大棒。 不过现在都好了,步当家打开箱子,蓝总等得急了。” 蓝山指了指前面的一沓协议之类文件,还有一支录音笔,对步涉赔礼尴尬笑道: “是我不对,今晚设宴赔罪,恳请步当家赏脸。 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交割的最后时间,因为宝贝价值连城,是我仓促了。” 蓝山又朝门外挥了挥手,八个黑衣人登时从门口撤的干干净净。 步涉想起了云腾塞过来的密码便签,往兜里一掏,只剩下一个纸丸子。 好像在洗衣机滚了又晾干的纸团,打开成了一团纸粉,哪里还见字迹? 轮到步涉尴尬笑笑,把箱子拿了回来,一手按着开关,透入真气,感觉密码锁内部卡位,一手一个一个旋转密码轮,直到对准卡位。 半分钟之后,“咔”一声,密码箱弹开了,里面重重包裹,丝毫没有水淹过迹象。 步涉将箱子递给了蓝山,揭开重重包裹,露出了兽面玉璜。 蓝山和叶晖吉看了,蓝山把玩一下,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蓝山再拿了最里面的盒子,果然是铅层盒子。 没有密码,打开之后,贴紧铅层,镶了磁层,最里面是悬浮磁盒,竟然慢慢升起。 步涉暗赞,这是哪位工匠之手,巧夺天工! 蓝山就像摘星一样,把悬浮盒子摘了过来,打开,掀去绸布 蓝山和叶晖吉脸色同时大变,叶晖吉还从座位直接站了起来。 第189章 很像大风刮走的 “怎么了,宝贝有损坏吗?”步涉不解道。 叶晖吉颓然无语,坐了下来,拿起玉璜递给步涉,沮丧道: “步当家,您是懂行的,您看看这夏后之璜,有没问题。” 步涉接过,一对和田羊脂玉璜,并没有断裂,每个玉璜,分天地人三层。 层层之间四个扇子般形状相连,合璧之后,相连处成了八卦模样,雕纹也如自己之前真气探到的,非常精美。 外层是的双头龙,像二里头遗址出土的绿松石龙头缩小版,明显大夏特点。 只是这个龙眼镶嵌绿松石,龙纹也是由绿松石贴在玉上形成。 血沁鲜明殷殷,沁边还有血疙瘩,边缘像一根打着几个结的线。 步涉接触玉器不少,加上玉魂和黎允升的耳濡目染下,知道这是做旧——采用造璊(音门,意为玉色赤)斑法做旧。 步涉骇然道: “血沁不仅是新作伪,连提油、或造血沁都算不上,就是一狗打蜡!” 覃长缨好奇问道: “狗打蜡是什么?” 步涉解释道: “狗打蜡就是造璊斑法,就是将成型的玉件,在火中烤得通红,趁热塞进刚死的狗腹,或者狗血中。 古时埋土里一年以上,这个明显是仓促之间,只埋了一两天就取出的。” “确实太狗血了!”覃长缨叹道。 蓝山拿出了玉璜照片,和手机里的视频,递了过来,低沉道: “步当家该怎么解释?” 步涉看了视频,是拍卖会视频,和这个赝品区别明显。 步涉恍然大悟——他们是怀疑作假者是自己,于是问道: “云腾呢?叶掌柜打过电话了吗?” 叶晖吉手机开了免提,打了几遍确认,都是关机状态,无奈道: “电话依然关机。” 步涉肯定,十有八九是云腾做了手脚,和覃长缨相视一眼,长缨明白过来,恍然道: “原来咱们兄弟,才是被云腾当棋子使了。” “覃兄这话什么意思?”叶晖吉讶道。 步涉本想把车上际遇一说,最后还是回到死胡同,死无对证,于是岔开追问道: “云腾是什么时候从倭国回来的?” 蓝山回忆道: “八月十八,从倭国飞回到江城,刚好遇到长假,航班连续三天满座,廿二日便遇到了步当家。” “云腾中间三天的行程呢?”步涉追问道。 蓝山徐徐道: “三件国宝,那两日都存在银行,单据照片俱在。 “云腾则一直在叶掌柜朋友童四爷家里。 童四爷为人刚正,我也认识。” 步涉继续问道: “去童四爷家之前,和出来之后的行踪呢,你们有了解吗?” 蓝山阴沉道: “步当家怀疑云腾做了手脚? “别说他和我们十几年过命交情,就时间来说,他来不及! 倒是步当家,这数日去哪了,据说清家连找了数日,都毫无踪影。” 覃长缨插入道: “说来诸位难以相信,这几日我和涉少,在苍山之中,形影不离,所以他们根本寻不到。” “可还有他人证明?” “蓝总可是咬定,作伪的人是我了?”步涉一字一顿道。 蓝山不悦道: “至少云腾的嫌疑,基本可以洗脱,除非步当家还有其他人证。” 步涉断然道: “好,等找到云腾,自然一切水落石出,他跑不了。” 蓝山不依不饶道: “这对玉璜,叶掌柜知道,花了三千万美刀,在国内有人以27亿rb收! 且签了合同,付了1500万定金,今日也是最后的交割期,违约双倍赔偿定金。 若是步当家,事情该怎样处理?” 步涉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从容道: “夏后之璜,叶掌柜确认了,价格没问题,对?” 叶晖吉沉吟道: “是差不多,只是抛砖斋地字号仓促之间,确实流动资金,远远不够这个数。” 步涉哑笑道: “别说地字号,整个伍园加起来都不够。 “蓝总这样,这对夏后之璜,算我个人收了,连违约金三亿,分文不少。 改日我找云腾,取回夏后之璜!” “好!步当家豪气干云,掏钱!”蓝山松了一口气道。 步涉摊手道: “我现在也不够,日落之前给你!” 蓝山拱手道: “好,我在这里等到日落,晚上设宴,算是我打扰诸位的赔礼!” “涉少看差多少,我能抽出三千万。”覃长缨毫不犹豫道。 步涉苦笑道: “身上只有百分之二,就是六百万。 “就咱们市里,能拿出这金额现金的,恐怕只有你未来岳父——凤总。 我先问问店里,恐怕也差得远。” “那我也先问问。”覃长缨点头道。 蓝山竖起拇指道: “覃小友不皱眉,就给步当家三千万! “这兄弟,一辈子有一个足矣! 步当家还有朋友,能马上借到三亿,我蓝山服气!” 步涉风轻云淡道: “别说三千万,我两兄弟,可以把命给对方。 “长缨先等等,我先联系何翩,看看现在店里有多少。 不够还有古玩和翡翠,能换京城二十亩四合院的翡翠,抵押借三亿没问题?” “京城二十亩的四合院?”蓝山瞪大眼睛道,“三环之内,我愿以三倍夏后之璜价格换。” 步涉轻描淡写道: “不好意思,在一环内,三倍真换不来。” 步涉说着,给叶何翩打电话—— “翩翩说我是对的,得关心一下店里。” 叶何翩对步涉了如指掌,揶揄语气道: “说罢,要多少钱,现在又要败什么家?” 步涉哑笑道: “摊上事了,比上次那方天香渺渺三才砚的事,还大点,迟些再解释。 三个亿现金,就能摆平。” 叶何翩居然没有吃惊,责怪道: “你这钱虽然不是大风刮来的,但是很像大风刮走的! 三个亿现金?这老板不能要了,九千万都卖了!” 店里现金,居然有九千万了,步涉嬉皮笑脸,一顿讨好叶何翩,叫她先转过来。 再给徐重明打了电话,许久才接通,传来徐重明刻意压下的声音: “二哥有事?我在帝京,刚刚到四合院。 这大宅子真是不错,再住三百年,完全没问题。” 步涉没料到徐重明这么快到了帝京,听徐重明不吝溢美之词,和压低的声音,料定他在招待客人,于是问道: “三哥说话不方便吗?” 徐重明哑然语气道: “方便,刚好柳大美女在,对二哥的酒和茶,都赞不绝口。 二哥啥事?” 柳笑情在得正是时候,步涉趁机道: “这事说来话长,回到市里再解释。 三哥先帮忙问问,柳笑情姐姐,那套四合院,抵押给银行,能贷款多少?” 第190章 不服就拳头谈判 摊上啥事,徐重明没有追问,步涉只听到他和柳笑情小声交谈。 不到一分钟,电话传来了柳笑情温雅的声音: “步小弟差钱吗?差多少? 这四合院,抵押给银行,现在行情,十亿以上会有的。” 步涉解释道: “感谢姐姐关心,改天再找姐姐喝茶。 今天有点事,要三个亿摆平,还差点,想劳烦我徐三哥跑一趟银行。” 柳笑情妩媚语气道: “这个数目,一定今天要贷的话,无论哪个银行,就算姐姐是行长,都走不完流程。 “既然弟弟要,姐姐给你,就转过来。 “改天来喝茶,带个项链来,再给你一套四合院。 上次的酒,也不错哩,姐姐喝了之后,觉得回到了二十,和弟弟正当年龄哦。” 步涉听得心脏大跳,尽力淡定道: “哈哈,姐姐是女中豪杰,那房产证交给姐姐保管。 下次到帝京,我送姐姐翡翠平安扣,还有美酒,作为答谢。” 柳笑情开心语气道: “房产证就不要了,弟弟四合院又跑不掉,记得给姐姐美酒就行。 三亿嘛,算姐姐给的,翡翠镯子的差价,卡号发来。” 步涉没料到柳笑情这么爽快,怕只怕这情越欠越多,自己身不由己了,干咳了一声道: “姐姐这么爽快,有空到府上,找姐姐蹭茶,我会带上三亿、美酒和翡翠项链,作为见面礼。” “快发卡号来,免得你反悔。” 步涉发出了卡号,不到半个钟,两条信息提示音先后响起,分别是叶何翩从店里转来的九千万,和柳笑情的三亿,还多了九块九的零头 覃长缨不以为怪,叶晖吉和蓝山,却是心里的惊涛骇浪,都映上了脸庞,洛漓双眸秋波,似乎荡漾开来。 步涉和蓝山当即签了合同,转了三亿给蓝山,双方按了指印。 蓝山难以置信道: “两清了!步当家人脉通天,就算父母有钱,也不可能不问缘由,就这么爽快! 不知这是谁,比亲姐还亲的姐呐!” 步涉笑而不答,轻描淡写道: “两清了!剩下是我跟云腾之间恩怨了。 “叶掌柜知道云腾住址,还有紫城清家所在吗? 今天还有时间,我想造访造访。” 叶晖吉愣了半天,反应过来,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来,歉然道: “详细地址是云腾的,清家码头只知道大概。” 覃长缨插入道: “我和涉少去个地方,没准能问到清家码头。” 步涉打趣道: “看不出长缨是本地的,那就尽地主之谊,带路?” 叶晖吉嗫嚅道: “清家码头,步当家真的要去造访吗? 他们势力庞大,恐怕输赢都讨不到好处。” 步涉洒然笑道: “就是他们势力庞大,才去拜拜码头嘛。 咱们是做生意的,我知道分寸。” 蓝山银子到手,心情大佳,自找台阶下,顺便恭维道: “步当家有气魄,我现在已经相信——以步当家为人胆色,作伪玉璜这事,不屑去做。 倒是云腾难逃干系了,枉我当他兄弟这么多年。” 步涉微微一笑,把赝品夏后之璜给叶掌柜收着,塞了磁悬浮盒子进自己背包,从容道: “沧海都可变桑田,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一天,何必争在一时? “我两兄弟先告辞了,蓝总的晚宴,就不必等我们了。 “我们先去探探清家码头,没有结果再说。 如有结果,清家十有八九管饭,至于敬酒还是罚酒,看我们本事。” 说完,领着覃长缨出了大门,转弯时两人余光同时瞥见,蓝山依然保持恭送姿势,叶晖吉和洛漓则站了起来,还欠着身。 两人昂首离去,步涉开口道: “过来之前,就听到戴远说,洪爷是清家的人,只是洪爷自己没说,贸然问不太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洪爷跟紫城的清家一路,咱们反而进退两难。 “现在想办法,问清家码头到底在哪? 不知道抓一个跟踪我们的人,能不能逼问到?” 覃长缨提议道: “百家客栈,先去那打听。” 步涉没料到覃长缨这么了解百家客栈,爽朗道: “哈哈,长缨看来是百家客栈常客。” 覃长缨解释道: “就和斯羽来过一次,遇到了徐生白和童信师兄。 “如果百家客栈问不到了,跟踪我们的人,再抓一个逼问就好了。 贸然就逮住逼问,也不好,是给下马威,一会不一定好谈判!” 步涉长笑道: “长缨果然大智慧,就知道咱们找清家,是谈判的。” 覃长缨解释道: “他们是地头蛇,只能强摁一时,难以打死,即便打死,还死而不僵。 咱们一旦离去,背锅的还是在这做生意的兄弟。” 步涉点头道: “九重峰对清家,十有八九是诱之以利,咱们则是胁之以惧,晓之以大义。 “就是先口头谈判,不服了再用拳头谈判。 就他们一个小码头,得罪咱们两个明日之星,他们只能暗淡度日了。” “咱们有那么强的威慑吗?”覃长缨哑笑道。 步涉自信道: “才几天没见,咱们已经不是吴下阿蒙。 “就像一转眼,才打下地基的地方,已经耸立起了大厦。 这么有实力的对手,如果是我,打死不愿意去惹。” “他们更顾忌的,是步少背后的力量,就像顾忌大厦背后的机构。”覃长缨谦虚道。 ※※※ 步覃两人进了百家客栈,接待的是一个唐装男子,仪表堂堂和彬彬有礼融于一身,让人好感顿生。 长缨将一个门派的玉牌递了过去,礼貌道: “辛苦!不知这儿可以提供消息吗?” 唐装男子客气道: “覃先生,您这能当会员牌,是住店的。 打听消息和各种服务——诸如服装、装备等,需要‘百家元宝’金币。” 步涉一阵愕然,长缨只来了一次,唐装男子还记住了? 不知道百家客栈,还有消费的地方,于是掏出了碧玉“百家通宝”,递了过去,询问道: “请问贵姓?元宝倒是没有,不知道通宝能不能通?” 唐装接待含笑道: “免贵姓金,金一诺,叫我阿诺就行。 有通宝,就有资格购买元宝,两位需要多少的?” 步涉忍俊不禁道: “我是伍园步涉,开了个店‘一诺山’,阿诺是一诺千金,难怪一见如故! 不知阿诺兄,百家元宝,有多少的?” 第191章 那就买下他 金一诺对步涉陪笑道: “我对步兄弟,也一见折服! “百家元宝,有一元、两元、五元、十元和二十元的,价格是后面加万,看两位需求兑换。 两位打探消息的话,看消息获取难易,建议兑换两元以上的,一元一般是量体裁衣。” 步涉双眼讶异闪过,想着卡里还有九千多万,这点元宝小意思,最好能把客栈买下来,于是爽快道: “阿诺兄,先各来两枚。” 长缨抢道: “我来付钱,要这么多,还有其他用吗?” 步涉抢先递了卡给阿诺,阻止长缨掏钱,说道: “亲兄弟明算账,长缨别抢。” 阿诺拿出了大小不同的十枚金元宝,递给步涉,指着密码键盘示意道: “好嘞,一、二、五、十和二十,各两枚,一共十枚,七十六万,步兄输下密码。” 步涉输了密码,完成交易,看着手上的纯金元宝,就像泉币通宝。 正面阳刻“百家元宝”,背面左右日月图案,上下分别一元、当二、当五、当十和当二十,重量大约5、10、15、20和30克。 步涉表情讶异,阿诺察言观色,提醒道: “百家元宝,百家客栈随时原价收回,两位卖到市场也行,知道百家客栈的,或许还有不少溢价。” 步涉洒然笑道: “回收倒是不必了,或许随时用得着。” 金一诺解释道: “确实,在海外的百家客栈也通行,服务项目更多,所以在海外还有当五十、当百,最高当千的。” 步涉开玩笑道: “百家客栈,不会真的有一百家?” 金一诺点头道: “步兄猜对了,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家——海内五十家,海外诸国五十家。 需要什么信息,我先带两位到后院?” “有劳阿诺兄。”覃长缨客气道。 步涉递给长缨一半元宝,长缨知道,要是推辞反而不够兄弟,笑笑接下。 到了内院天井,步涉眼前一亮! 主要是大天井后方,一扇背景雪白的巨大宏伟画壁,比灯光更亮眼。 画壁筒板瓦盖顶,前伸重檐,呈前出廊格局。 画壁前砌了长方大花坛,中间一座假山,左右各一株山茶,还有丹桂、石榴。 花坛边上,疏密有致的摆着兰花盆,而且兰花品种不错。 天井左右和身后一样,是双层楼阁,雕栏玉砌,山水人物、花鸟虫鱼,无不精雕细琢,玲珑剔透、栩栩如生。 阿诺很是照顾两人观感,留了足够时间。 步涉像面对一个大家闺秀,恨不能目光织成捕网,将景象收进眼内,装入心里。 阿诺往右边回廊缓步而行,步涉亦步亦趋跟着,抬头见立柱贴了一副楹联,再看左边也有一副,凑成一对颇有意境的对联: 相见亦无事;不来忽忆君。 穿过画壁后面,又是个大院子,四周房子,同样两层结构,同样的白墙青瓦,耀人眼目。 山墙屋角,均用水墨图案装饰,典雅大方。 现在走过的宅院,已经是两座四合院组成了,后面似乎还有宅院! 玉魂提示,这是西南最高规格四合院,叫“六合同春”。 步涉暗问,“六合同春”啥意思? 玉魂回应,“六合”是指天地和四方。两座四合院,前后两大天井,各三面围绕的长楼,总共六排长楼,组成的四合院,叫同春。 步涉心痒痒,那就买下它! 正打着小算盘,金一诺走到了一个格子门前,漏雕金狮吊绣球图案,生趣盎然。 阿诺油然道: “此处进门需要一枚元宝,消费时可用作抵扣。” 步涉掏出了一枚元宝,从一个窗格递了进去,打趣道: “就是敲门砖,最低消费呗?” 阿诺含笑道: “当然,如果消费用不上,可以裁两身衣裳。” “什么衣衫?有特别处吗?”覃长缨好奇问道。 阿诺答道: “除了皇帝的新装外,几乎每一种衣裳,包括防弹衣,都能定制。” 两人瞪大了眼,想不到这服务贴心至此,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格子门开了,阿诺作揖向两人告辞回前台。 两人告辞阿诺,回头见一个门卫般的老头,毫不显山露水。 步涉却能感觉到他体内隐隐的真气,不敢大意,向他作了个揖。 老头微微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容色平静道: “步先生覃先生请,不知办什么业务?” 步涉诧异,这百家客栈消息互通真快,覃长缨谦恭道: “打探一个地方,有劳。” 老头将两人带到地下层,转角一个房间门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自顾上去了。 步涉敲了敲门,一个一脸和善的老头开了门,和蔼道: “步小哥覃小哥两位好,我虚长几岁,叫我常叔就好,先喝茶。” 常叔边从容煮水沏茶,边询问道: “我们每一条信息,都力求物有所值,不知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两位效劳的?” “我想问问,百家客栈的老总是谁?”步涉出乎预料道。 覃长缨一愣,不知道步涉唱哪一出。 常叔讶异一闪而过,为两人斟了茶,不动声色道: “喝茶,喝茶! 这条信息,一枚“当二十”百家元宝。” 步涉掏出了一枚当二十百家通宝,递了过去,常叔接过,顿了一顿,徐徐道: “步小哥知道长春会吗?” “正要请教,需要元宝吗?”步涉笑道。 常叔哑笑道: “这倒不用,江湖之中,有三教九流,四大门,八小门,每一门都有一门的领袖。 “各门领袖须本领过人,素有声望,各门共同成立了长春会,类似商会。 “长春会长一正一副,由各门领袖推举,所以长春会长,更是领袖中的领袖。 凡当上会长的,得江湖事无所不知,德才兼备,遇事各门受他指挥,服他调动。” “百家客栈老总,就是长春会长吗?”步涉插入道。 常叔侃侃道: “不,各地长春会会长,是各地百家客栈店长。 “华夏总长春会会长,是百家客栈执行总管,管华夏的百家客栈。 总会长之上,是股东,股东之上,是懂事,懂事之上,是才是老总,叫大长老。” “大长老是谁?” 常叔歉然道: “这可能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之一。 “只能给你提供线索—— 在沙漠最深处,望日漫没;海洋最中心,朔月复活。” 步涉油然道: “这信息二十万,高了点,我只想知道——这座四合院,买下来要多少通宝。” 常叔一愕道: “对步小哥而言,这说难办也好办,说好办也难办。” 步涉询问道: “劳烦常叔明示,好办在哪,难办在哪?” 第192章 横竖不做亏本买卖 常叔徐徐道: “步小哥像买下这四合院,这些都好办—— “这四合院,占地面积2678平米,每一层的建筑面积,是1650平,包括地下层有三层,总共4950平总建筑面积,四合院当前总价五千万。 “一家百家客栈,另外需五千万——因为拥有客栈,就是股东。 “这家客栈跟四合院,一起一个亿,不单出;不是百家会员,也不出。 步小哥是会员,也有钱,这好办。” 步涉哑笑道: “常叔这消息的灵通,搞个富豪排行榜,保证赚钱! 那买下四合院,难办的地方在哪,要找到神秘的大长老吗?” 常叔油然道: “这倒是不用,只要达到条件就行—— “第一,三个会员门派同意。 “第二,一个股东同意。 当然,会员门派和股东,可以重合。” 步涉点点头,惋惜道: “这确实难办,那下一个问题。 我想拜拜清家码头,又不想大张旗鼓,常叔可有提议?” 常叔慢条斯理道: “码头位置,堂主姓名,什么时候能见到人,码头布局,这三样信息,分别当一,当二,当五元宝。” 步涉点点头,开口道: “先来堂主姓名和拜码头时间,看看是否物有所值。” “为什么不买布局?”常叔讶道。 步涉递了两枚当一和当二元宝过去,笑道: “因为常叔的价格,已经告诉了我们——这个价格的布局,必定机关重重。 “既然这样,我们实力达不到,买了也白买;实力足够,有您这提示就够了。 不过您要小费,我们非常乐意。” 常叔不以为忤笑道: “我喜欢聪明爽快人,少赚钱也开心,不必口水多过茶。 “紫城清家码头,在漾濞江老虎滩左老虎山,紫城清家家长——堂主叫温广坚。 “今日拜码头,会见不到正主,明日则在,能不能相见,看两位缘分。 另外赠送步小哥一条消息——紫城清家,也是百家会员。” 步涉暗想,如果真买这四合院和百家客栈,要温广坚支持万难了——谁会支持敌人? 就算温广坚愿意,加上长缨门派,还差一个门派。 还要有百家客栈股东的支持,都不认识,谁会搭理自己? 常叔拿出了一张地图,圈出紫城清家寨子和大门位置,再递给步涉。 步涉想起了来紫城之前,洪瑜洪爷的话“有清家的地方,提一句‘洪广瑜’” 步涉心中一动,问道: “温广坚是否就是温坚?” “原来步小哥连他本名都知道,温坚确是本名,温广坚是加上了清家的辈分。 “清家从明清开始——‘清净道德,文成佛法’,传承下去。 至今已经传到第四十辈分——‘临持广泰,光照乾坤’之后。” 步涉暗忖,难怪洪瑜洪爷叫提洪广瑜——那他儿子洪光磊,看辈分,也是清家中人! 覃长缨插入问道: “那再问问云腾,还有另一个叫文刚的人的行踪呢,要提供线索吗?” 常叔含笑道: “是方振鹏教授高徒文刚? 帮步小哥省钱,云腾和文刚的线索,可在温广坚身上寻到。” “常叔的消息,怎会如此灵通?”步涉趁机道。 常叔接话道: “百家客栈,有数百家门派会员,各门派旗下,总计过百万儿郎。 “另外还有三十万江湖散人会员,由于会员住宿,向他们打探点消息,自然便利。 “比如两位数日前,挫败倭国柳万年,也传到了我耳边。 “比如步当家力挫倭国单翼云,更已天下皆知。 “比如忽大帝的母仪天下玉器和腰牌,都落入了步当家口袋。 种种这些,我都有所耳闻” 步涉暗想,百家客栈用住宿,换取消息,横竖不做亏本买卖啊——消息卖出去,比客房赚钱多了! 母仪天下玉雕和玉腰牌,这事只能是老板包牧仁透露,他十有八九是百家会员,步涉于是打断道: “常叔等等,我再打听一位叫包牧仁的古董商。” 常叔颔首笑道: “两位果然玲珑剔透,包牧仁此刻在古城内的古玩街——这条消息。 “希望以后,和两位还有合作可能。 另外两位多出的元宝,不妨去量身订做两套服饰,做完会送到住房,或许会用到。” 不断被强调裁衣,两人衣裳确实也都报废了一套,便在常叔指点下,到制衣作坊,量了尺寸,做两套衬衫西装。 步覃两人百家客栈出来,返回古城,找到古玩街,逛了一圈,在清真寺旁,见到了摆摊卖玉器的包牧仁。 步涉感应到有人跟踪,故意在周边几个摊位浏览,砍几次价,才接近包牧仁摊位。 此时包老板摊前来了俩小伙,一个圆头寸发二十出头,一个十五六岁,剑眉星眸,长相倒是不俗。 年长青年给他小伙伴讲顶戴花翎,在包老板的玉器摊位前,就侃了起来: “清朝顶戴上的玉翎管,是插顶戴花翎用的。” 青年讲完在摊位上摸了一下,好奇地拿起一个小件,惊讶语气道: “咦,这烟嘴怎么还带把?” 包老板轻描淡写道: “这就是翎管。” 年长哥们一阵尴尬,顾左右而言他,借故走了。 步涉哑然失笑,挪了过去,随手拿起玉翎管,朗声问道: “老板,这个多少?” 包牧仁一听声音有点熟悉,抬起了头,步涉轻声道: “包老板,是我,鬼市见过。 这说话不方便,晚上九点,到百家客栈209房。” 包牧仁反应过来,扬声掩饰道: “这可是福康安的,九千。” 说着轻声道: “就知道您懂玉,今晚不见不散。” “拉倒,”步涉假戏真唱道,“咋不说是康熙呢?一百。” “爷您消遣我呢,皇冠的顶,是宝石和珍珠,没顶戴花翎,您再加一口?” “添到两百,成我就给钱,不成就没法研究了。” “得,我这也要收摊了,掏钱,玉翎管拿去,升官发财。” 拿下玉翎管,步覃两人顺便逛了一会,准备回抛砖斋,将玉翎管给叶晖吉掌柜。 刚进抛砖斋,步涉和覃长缨同时一愣 抛砖斋三个人同时站了起来,除了叶掌柜和洛漓,还有一个刚才玉器摊位见到的,剑眉星眸的少年。 洛漓行了个万福礼,叶掌柜一脸敬意,招呼道: “步当家,覃兄回来了?” “已经知道了鱼窝,明天去采点。”步涉轻描淡写道,递给了叶掌柜玉翎管。 玉翎管正是这少年刚才见到的,步涉讶笑道: “咦,这位小兄弟,刚才玉器摊见过。” 少年不好意思的微笑招呼,叶掌柜轻轻拨了拨手上一本贝叶经,询问道: “这沉香贝叶经要打开,得调制特别的油,段魏明天再来? 要不步当家您看看?” 第193章 到女儿国也好啊 洛漓换茶,洗杯,给步覃两人斟了茶。 叶掌柜将贝叶经递给了步涉。 这如一本长方形的书,托在手上,如烟盒厚度,侧面看每一页都薄如皱纸,虽然完整无缺,却已经粘连在一起。 步涉暗问玉魂,这香喷喷的贝叶经,是沉香的? 玉魂回应,这是用沉香木韧皮做成的贝叶经,字用针刺成,还有渗入了贝叶肌理的墨黑,就知道年代极为久远。 表面叶字迹清晰,步涉从扉页的字体,对比自己紫金棒上的铭文,辨出是古梵文。 步涉暗问,这贝叶经,上面写的是啥? 玉魂回应,《释迦经》,内容自己瞧! 步涉暗怼,黏在一起,你行你瞧! 还是运足目力看去—— 贝叶经,竟然隐隐出现了金光——类似空云大师身上那种! 并且金光之中,看见了佛陀执铁笔刻经! 步涉双手抚上贝叶经,贯注真气,整本贝叶经表里如一,能分辨出内页有九叶,正想尝试打开,贝叶经传来了一段不悲不喜的电影—— 佛祖坐化前,将两本经书——包括这一本,交给了弟子阿难。 佛祖嘱咐阿难: “我这一生,说法八万四千门,已无法可说,尽归于此经!” 步涉忽略了贝叶经的价值——只想瞧瞧佛陀的毕生法门! 真气游走,贝叶经每页之间,黏连太过紧密,即使真气护着书叶,只怕强行打开,还是难免损伤。 这本打不开,步涉再看了一眼桌面,还有一本贝叶经——是佛祖给阿难的另一本! 拿起桌面那一本,居然是打开的,也是九张贝叶经。 三张画着骨架,三张图分别是——空白骨架子,腹前充一道气,脊梁贯一道脉。 三张画着身体,分别是——气脉贯身,气脉贯手,气脉贯足。 三张画着意念,分别在心、在身、在宇宙。 每一页背后,都有古梵文! 步涉暗问玉魂,你前辈的书,图我看不懂啊;这字,大哥,你还是帮我翻译成中文。 玉魂回应,这是下册,你能建起一座空中之城,就能看懂! 步涉了然,原来基础在黏住的上册,被封印了。 微一思索,步涉将上册贝叶经递给覃长缨,笑道: “要不要长缨试试?” 覃长缨接过贝叶经,贯入真气,也毫无把握。 步涉伸出了拇指,做剑指状,覃长缨反应过来——灵剑诀的气剑! 覃长缨于是提议道: “涉少将书叶变成牛骨,我来当一回庖丁?” 步涉欣然接过贝叶经,手掌一上一下,夹着贝叶经,真气贯注集中于书叶,像给书叶加一层塑封。 覃长缨抚着两边,将灵剑诀运用如同庖丁牛刀,真气变得极薄,极柔韧,连运了十道气劲。 步涉感觉长缨真气如扫描的光线划过,贝叶经一页一页自动脱开。 覃长缨松开了手,不辱使命般道: “现在看看?” 步涉小心翻开了贝叶经,讨好玉魂:大哥,砖搬来了,你能同声传译不? 玉魂回应,有图有真相,还要啥文字翻译? 步涉试从第一幅跏趺坐图看起,到了第二幅,脸色微变,接着上瘾了一般,直到一页一页翻完。 再次翻起下册看完,又微微失望。 暗问玉魂,虽然这是你前辈的贝叶经,感觉比起你的《九圣天经》,并没有更强啊? 玉魂回应,你人心不足蛇吞象,《九圣天经》的作者,除了孔圣算佛陀同辈,其他八位都是佛陀前辈! 步涉释然。 少年段魏却惊问道: “坏了吗?这两本书,价值两百万呢!” 步涉脑海过了一遍全图,轻松笑道: “两百万太便宜,这是无价宝,千万别卖咯。” 说着,贝叶经递给了段魏。 段魏一头雾水道: “一个透明的皮囊,包着白骨架,在跏趺坐,能干啥?” “继续翻嘛。”步涉家提醒道。 段魏摊开了包书的布帛,铺在茶台上,才翻开贝叶经。 众人都好奇围了过来,段魏一页页翻完,迷茫道: “后面也是一个皮囊和尚,比起第一幅,多了点变化而已,多了气流和水流。 “就像皮囊充了气,白骨成了水管,水汽流通的几幅图嘛。 哦,还有背面看不懂的字。” 洛漓听得莞尔一笑,叶掌柜不动声色,覃长缨盯着图,似有感于心。 步涉从容道: “这两本贝叶经,是上下册,上册跏趺坐一张图,眼、耳、鼻、舌各两张图。 “下册白骨观、身、意,各三张图。 上下册一起,是白骨观,还有眼、耳、鼻、舌、身、意的气脉修炼。” 见到段魏点头,步涉继续道: “跏趺坐和白骨观,是基本功。 “眼、耳、鼻、舌、身是气脉修炼。 “‘意’是进阶修炼,由心而发、贯通到全身,延展到天地宇宙。 “至于文字,已无关紧要,图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不着文字,也不影响的境界。 如果要翻译,要请大咖帮忙,我会非常乐意。” “修炼这贝叶经功法,有什么用?”段魏不解道。 “哈哈,”步涉爽朗笑道,“你先回去修炼,过几日我们还会回来,如果没能领悟玄妙,再跟你说说。” 步涉谈笑自若的气度,莫说洛漓,作为男人的段魏,都心折不已,不由谦虚道: “这个经说是佛陀的,真还是赝?” “一枚古泉币,真赝怎么辨?”步涉反问道。 段魏照本宣科道: “字体、形制、材质、包浆” “对,”步涉点头好整以暇道,“赝品再精致,字只能仿其形,不能得其神,真品字迹的神韵,是赝品无法模仿的。” 段魏摸着一枚通宝,继续道: “泉币和贝叶经,有什么关系吗? 步涉慢条斯理笑道: “辨别真赝是同样道理。” 段魏追问道: “从哪里确定,这贝叶经是真的?” 步涉从容笑道: “这是白骨和气脉修炼,唯一正确途径的经书。 “要知道,光白骨就有三千威仪,气脉更有八万细行。 “相当于西去的路,有三千条,其中只有一条能到女儿国。 “有幸到了女儿国驿站,更大的麻烦来了——前方岔路变八万,只有一条到西天。 “所以,看似条条大路往西天,能到极乐的概率,三八二十四——两亿四千万分之一。 “往世没出差错的天选之子,有记录的就一个——叫唐僧。 “今生做得丝毫不差的人,我只知道一个。 “真正做到的人,会显出金光——就是成佛了。 “刻画精准的图,也透出金光——简直开光了。 明白了吗?”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除了覃长缨。 笑完之后,段魏讶异道: “也就是说,这贝叶经是真的,您学了,看到了金光? 指条明路,先到女儿国也好啊!” 步涉含笑解释道: “还带先天灵气的人,或者修炼入门的人,都能看到金光。 见到金光,到女儿国就容易了。” 段魏求证道: “自己看到金光,是不是算入门了?” “段魏想去女儿国?”洛漓捂嘴笑道。 第194章 九圣一佛 步涉坐在椅子上,收回双腿,摆了个双盘腿姿势,拍了拍双膝盖,对段魏道: “这就是跏趺坐,坐下来就不想动了,一天都不想动,因为太舒服了——才是正确姿势。 装逼说法叫白骨端正,气脉初通;说人话就是——开始入门了。” 段魏心里没底道: “有问题,可以找你?” 步涉哑笑道: “练出了岔子,可别找我。 有疑难,才找我;我不懂,有人懂。” 段魏将贝叶经推到步涉面前,恳请道: “好,那您拍下照片,古梵文能翻译最好;顺便留个号码。” 步涉拿出了刚买的三防手机,每一页都拍了几章,确认清晰了,点点头道: “行,报一下号码,我响你手机。” “呃,”段魏耸耸肩道,“洛漓姐知道我穷,买不起手机,这下还绑了卖身契了。” “哟,”洛漓笑盈盈道,“你跌入的大坑,没准儿是起飞的发射场呢,谁敢欺你穷。” 段魏摊开双手道: “这不,穷的今晚还得找林虎蹭饭呀,他还在等我!” 步涉拍了拍口袋道: “我卡片也没了,段魏兄弟改天再找洛漓拿号码,有通信录吗?” 段魏刚听到找洛漓能拿电话,包起贝叶经,塞进背包,一溜烟就跑了。 洛漓对步涉嫣然笑道: “有通讯录,就是一直觉得当家应该是个老头,没想到” 步涉接话道: “没想到是个只会败家的愣头青,一来就差点身家性命都搭上。” 洛漓秀眸闪亮道: “那足见我们当家,有担当有实力呢,夏后之璜,肯定能拿回来的!” 步涉站了起来,哑笑道: “得,再灌迷魂汤,就找不着方向了,趁着清醒,我和长缨先回客栈,刚好还有点事。” 又转向叶晖吉拱手道: “叶掌柜,我想多嘴问一句,海外洪家托海内清家护送云腾,有提到护送什么吗?” 叶晖吉回忆道: “没有,因为当时我提过——我们在紫城和清家,井水不犯河水,关系说不上融洽。 向元夏堂主便亲自打电话给紫城堂主,拜托护送云腾,其他一概不说,有问题吗?” 步涉想起百家客栈常叔说的,云腾的线索,在温坚身上找,徐徐道: “今天我们打探到一个消息,清家可能知道云腾行踪,但不确定是因为监视知道呢,还是云腾和清家有勾结。” “意思是清家想通吃?”叶晖吉讶道。 覃长缨插入道: “只是怀疑,因为云腾能在倭国人和清家眼皮底下,又是在清家地盘里,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太科学。” 步涉接话分析道: “只能是其中一方放水,据我们听到柳万年的谈话,放水的一方,并不是倭国人。 “长缨这么一提,我才反应过来,这清家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啊。 确定向元夏联系的,是紫城清家家主?” 叶晖吉反问道: “步当家下达指令,只会通过徐重明、黎允升几位老总,总不会直接越过他们,找到分号? 道理一样的,向元夏只会直接找紫城清家家长——温广坚。” 步涉洒然笑道: “我确实不知道叶掌柜电话;紫城清家家长姓名,原来叶掌柜也知道。” “前阵子向元夏提起才知道。”叶晖吉解释道。 步涉点头道: “好,这事我大致明白了,今天我约了人,得先走了,明天会会这个温广坚,改天请叶掌柜和洛漓吃饭。” 九点,步覃两人正在抵掌练功。 “嘚!嘚!嘚!” 敲门声响起。 两人收功,步涉脑海不仅浮现起包牧仁形象,似乎还见到他眯着眼,打量着四周。 心中一喜——是自己功力有长进呢,还是瞧了那个贝叶经,和《九圣天经》融成了《九圣一佛》? 打开了房门,包牧仁就窜了进来。 步涉笑道: “包老板放心,无人跟踪。” 包牧仁看了看覃长缨,眼神飘忽不定,扫一眼房内,不禁一呆——就一个床位。 步涉哑笑道: “这是我兄弟覃长缨,过命交情,只是商量点事,他住在210,包老板可安心。” 包牧仁释然点点头,似乎心有余悸道: “我也正要找步当家,小心驶得万年船,要不都回不了国内了。 但既然知道是覃小哥,还是步当家兄弟,当然放心!” “包老板真从大草原上边归来?”步涉讶道,“两件玉器,不会故意出给我的?” 覃长缨移来了两张椅子,再倒了两杯茶。 包牧仁点头坐下,又在桌上敲了两下,以示感谢,才低声道: “两件玉器来历,步当家果然已经知道!可知我来历?” “包老板身世,难道跟两个玉器主人有关?”步涉猜测道。 包牧仁赞道: “步当家机智,包姓正是来自于‘孛儿只斤’姓氏,是铁木真族后人。” 包牧仁喝一口茶,悠然道: “铁大帝安葬之后,留下一千亲卫,在葬地五里外设帐围住,三日一祭。 “第二年春草长出,陵墓再无痕迹,才撤帐散去,留八十侍卫,守山陵三年。 “三年之后,只留下十九名亲族近侍,供奉和守卫陵寝。 “十九人中,供奉的九人,叫‘西牙门图特’;守卫的十人,叫‘东牙门图特’。 东西牙门图特,世代以信念和生命,守护陵寝。” 步涉暗念铁大帝、西牙、东牙,疑问道: “包老板等等,有一事不明——包老板族人,守护的是铁大帝陵,为什么玉器反而是忽大帝腰牌?” 包牧仁解释道: “大元十四帝,十三帝都随铁大帝葬在‘起辇谷’,所以这是一同守护的。” 步涉差点脱口而出要问——起辇谷在哪,强压下念头,改问道: “祖传的宝物,包老板为啥要拱手相让给我?” “难道是生命受到威胁?”覃长缨接话道。 包牧仁神情哀戚道: “覃兄说得对,我弟包牧勇,便是因忽大帝腰牌,把命都留在了大草原上边。” 步涉想起来紫城前,洪爷儿子洪光磊提过这件事,确认道: “这事有耳闻,令弟是不是中了阴毒,倭国人干的?” 包牧仁往事不堪道: “全球无数人,都在寻找起辇谷没有结果,大概位置,却被倭国人鬼使神差探到了。 “并且被‘西牙门图特’——也就是供奉部,发现了倭国三人已经进入陵墓。 “西牙部便通知我们东牙部,也就是护卫部——‘东牙门图特’。 “我和兄弟包牧勇,匆忙赶到,一个倭国人逃了出来,且见他面容,无疑是中了阴毒。 他们另外两个倭国人同伙,还在陵墓下的八百室中” 第195章 金质大鹏金翅鸟 包牧仁呷了一口茶,放下杯子。 覃长缨为他斟上茶,知道还有下文,没有打断。 包牧仁继续道: “在忽大帝陵寝逃出的倭国人,虽然中了毒,功夫仍极为了得,他毒发加剧,我和弟弟包牧勇,都已成刀下亡魂。 “那人急于逃离解毒,我兄弟穷追了近百里,到了巴图市。 “那人眼见无法摆脱,咬破手指,撕下衣服,写了血书,包好玉器。 “我和兄弟追到跟前,见他招落了一个海东青,要将玉器包裹给那大雕带走。 我两兄弟拼死阻拦,撕下他包玉器的一半衣服,抢回了玉器,衣服竟写了地名” 步涉打断道: “海东青是不是全身纯蓝,爪子玉色?” 包牧仁喃喃道: “对,正是 “那人毒发,眼见就要身亡,却也拼死拦住我兄弟,最终衣服布条,还是被大雕带走了一半。 我兄弟被那倭国人咬到,也中了毒。” “那就是九重峰的鹰鹞?”覃长缨插入问道。 包牧仁心有余悸道: “原来两位都和他们交锋过,我兄弟最终也和那人一样,魂归九泉。 “抢下的一半衣服,还好是地址和地名,和几个残字——‘见三重宝,有传国玉玺’。 “即使敌人得到那半条衣服,最多只能根据海东青起落地点,推断陵墓在巴图市。 “埋葬了弟弟,从那人身上找到了一把短刀,通过‘百家客栈’得知,那把刀是九重峰的佩刀之一。 “也得知他们算是伍行门的离叛派别,我便不远万里,到了贵市打探伍行消息。 “探到伍园所在,却发现了进不去,步当家的阵法,果然鬼神莫测。 “回到百家客栈得知,步当家和覃兄刚刚打败了他们掌门单翼云。 便想到了联合伍园之力,挫败他们,一是为了护卫陵墓,二是替兄弟报仇。” 步涉略一思索,询问道: “忽大帝陵墓八百室,是不是机关重重,还有迷宫?” “步当家为什么这么说?”包牧仁讶异道。 步涉回忆道: “因为他们不惜盗取伍园的《伍行天诀》——包含了古老的奇门遁甲术。 “现在想得通了,他们不只是为了去昆仑,找前门主遗骸。 现在看来,还可能为了陵墓。” 包牧仁点头道: “从残衣血书看,他们找陵墓,至少为了三样东西,一是传国玉玺,其他两样暂时未知。 “其实传国玉玺,本属于我华夏,岂容他人染指? 两位能为我们恢复陵寝安宁,这三样重宝,都可以交给步当家带回华夏。” 步涉摊手苦笑道: “说实话,我们现在朝不保夕,正在跟九重峰纠缠。 “等我们搞定他们,我保证陵墓明年端午之前无忧。 包老板要是不放心,到时候我为陵墓加一道阵法,比伍园的隐蔽稳妥一点。” 包牧仁点点头,疑问道: “九重峰折在步当家手下,他们怎么还敢在华夏横行无忌?” 覃长缨谨慎道: “只因他们和清家勾结在一起,所以外人面前,包老板不认识我们,会安全一点。” 包牧仁点头道: “海外的洪家,现在都是正经组织,贵市的清家,洪广瑜是条汉子,理应不会跟九重峰有瓜葛。” 步涉心中一动,问道: “包老板怎知洪爷是条汉子?” 包牧仁回忆道: “在大草原上边归来时,洪爷之子洪光磊,得知了九重峰追杀我,不惜跟他们作对,多处维护,我也才能回到华夏。” 步涉从容笑道: “包老板这么说,我有底了——和倭国人勾结的是紫城清家,明天我两兄弟去拜会拜会。” 包老板倒吸一口凉气道: “清家地盘,人多势众,还有九重峰助纣为孽,两位去的是龙潭虎穴!” 步涉自信笑道: “明刀明枪的摆阵硬撼,周瑜孔明也挡不住曹操,但是兵道诡道。 “我们偏要给他个下马威,敲山震虎,警告警告他们——跟倭国人勾结,必定没好下场。 “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只是突围而去,我们八成把握还是有的。 “如果清家看到九重峰的人,面对我们兄弟,只有望洋兴叹,我们的威吓就能生效。 “九重峰的人,离开了地头蛇的全力相助,那变成了一条独眼龙。 我两兄弟再分开行事,他们一只眼睛,顾不过来,就算成功了。” 包牧仁诚服道: “两位真汉子,一身是胆,我明天就离开紫城,换个地。 两位到了大草原上边的大库伦,随时联系我。” 三人商议了一会,包老板离去,步覃两人再合计了一会明天拜码头事宜,才分别回房休息。 步涉把百家客栈定制的衣服,装进背包,无意中看见那天捡到的奇石,顶上的如意珠,似乎透出荧光! 步涉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看了《释迦经》,能力提升了? 玉魂没回应,步涉搬起奇石,贯注真气,心中再次一惊! 奇石表面正常,真气游走到了里面,还感应到一个大鹏金翅鸟,更结实得多,似乎纯金的! 步涉诧异,玉石造假,可以高超到以假乱真,想不到石头也能造得瞧不出破绽! 既然石内有乾坤,步涉暗呼一句得罪,尝试着像在天坑顶,陨石中掏出灵明石猴蛋一样,将真气贯注双手,阳刚藏于内,阴柔裹于外。 坚硬的鹅卵石,应手剥开,就像剥一枚煮熟的真鹅蛋。 石蛋内怀着的宝贝,露出了真容 是一个沉甸甸的金质大鹏金翅鸟! 头上翘着两只角,金刚钻石似的! 顶上两角之间,是一颗大真宝珠,奕奕放光。 双眼火焰,也是宝珠,像日月闪烁,神威凛凛! 嘴如铁钩,力道非凡! 振翅欲飞,翎羽像一把把金剑利刃,排列而成! 尾翼翎羽竖起,装饰水晶珠! 双爪刚劲锋锐,似乎力道足穿钢铁,只有莲花宝座能承载。 莲花宝座金质,环绕的莲花竟然是和田玉——胭脂红! 步涉被震撼了,呆了半晌,才细看起来。 金雕连坐通高接近20厘米,不下1000克! 翅、尾、头、座为分别用榫口连接! 步涉暗问玉魂,博物馆不是有个银质的吗,那是禁出国的国宝级文物,天龙寺那里,也有个巨雕啊? 第196章 红脸和白脸 玉魂回应,知道泉币怎么造吗?这大鹏金翅鸟,跟泉币类似! 泉币先是设计,其次手工雕刻,简称雕模,也叫雕母、祖钱。 合格了就翻制若干枚,叫大样钱或母钱。 流通的泉币,都是照样钱铸造的,而雕母,是存在皇宫里头的。 步涉暗想,原来这金质大鹏金翅鸟,是原版雕母;博物馆的大样,是原先供奉在佛塔的;广场的巨雕,算是流通的! 玉魂回应,明李元阳《万历云通志》记载,崇圣寺三塔“各铸金为顶,顶有金鹏,世传龙性敬塔而畏鹏,紫城旧为龙泽,故以此镇之。” 步涉恍然,深山之中,确实群山如龙,像是帝国没落,大鹏金翅鸟,或被巧匠弄出了皇宫,并且石封,放在了群山之巅镇龙,难怪过山风都掉头就跑! 步涉大乐,这玩意的价值,能比肩夏侯氏之璜,这一趟没白来! 珍而重之的装进悬浮盒子,暂时寄存百家客栈。 翌日。 步覃两人换上了百家客栈定制的服装,步涉笑道: “原来山顶捡的石头,怀孕了,怀了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分一半给长缨。” 秦长缨洒然道: “涉少这趟损失大,留着当时补偿。 “再说,我的财富,来自巨型人参和桂芝,也算涉少厚赠的。 “因为听斯羽说了,凤尾谷其实是涉少发现的,只采了一棵灵参,其他不取一棵。 所以我才能不仅救了许钧师父,也赚了个盆满钵满。” 步涉坦然笑道: “那是我没发现人参,咱们谁跟谁嘛。” 相互推了一番,大鹏金翅鸟也不能拆,覃长缨坚持不接受。 步涉没有拖泥带水,看着精神的覃长缨,笑骂道: “你小子就不该穿衬衫西装,穿上一出门,美女的双眼,都变成了闪光灯,全部聚焦你身上,我都没市场了。” “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玉树临风!” “得,这衬衫厚得,跟孙悟空披的虎皮一样,西装还是别穿了。” 两人相互揶揄了一番出门,怕包牧仁被盯上,走出了百家客栈,干脆吸引敌人注意,大摇大摆的分道扬镳。 各自打了一辆车,各绕了一圈古城,往南到了公园门口,下车汇合。 再合打一辆车,一路向西,走了十公里出头,折往西北,行驶四五公里。 下车往东步行几百米,来到清家分舵大寨门外,报名拜访。 事实上两人报上姓名,只像在敌阵前大喊一声—— “我乃常山赵子龙”! 后面会发生啥事,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大门打开之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寨内夹道欢迎的汉子。 当然,列队欢迎,也随时可以变成刀斧手伺候。 刚踏进大门,步涉被窥视的不安感觉,又涌上心头! 心里暗忖,该不会是梁上君子尚君,夹杂在欢迎的大汉之中,脸上还是神色自若前行。 走到夹道中间,不安的感觉更强烈,忽然还隐隐感觉到真气的波动! 步涉功力增强的喜悦,盖不住不安的感觉,只盼就一个尚君,柳万年最好别领着十八英,在大厅恭候。 走完了主道,好消息是大汉之中,感觉到有真气的就一人,进了大厅,也没感觉到柳万年。 避开隔墙有耳的大堂,温坚在内堂接见两人。 这清家紫城家长——洪瑜洪爷的“自家兄弟”,大约四十多岁,留着船锚胡须,身材中等,瘦削而结实,眼睛不大,却颇见英气,确实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度。 温坚出奇的热情,客套寒暄过后,三人坐下喝茶说话。 步涉放下茶杯,从容微笑道: “我们兄弟有几句话,想和温家长说。” 温坚是老江湖,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怕两人擒贼先擒王,挥手叫手下退往厅外。 步涉不禁暗暗佩服温坚的胆气。 温坚正容道: “不瞒两位,我刚从贵市归来,知道了两位为人和作为。 “即使两位不光临,我也要向两位登门赔罪,何况洪瑜是我拜把子的大哥。 今后能为两位效犬马之劳,是我温坚荣幸!” 温坚言辞恳切,要不是感应到九重峰尚君在先,温坚蓄意避开大堂在后,让步涉坐实了温坚和倭国人必定有勾结,肯定不会对他起疑心。 现在除了对他演技的佩服,心里也反觉得好笑。 见到两人沉默,温坚又漫不经意的问道: “步当家将夏后之璜交割了吗?” 步涉在叶掌柜处确认了,向元夏并没有透露夏后之璜,同时也确认了——温坚更和云腾有一腿。 步涉心中一动,信口道: “交割了,三个亿,其中三千万是其他费用。” 温坚失声道: “是真的” 说着或许觉得语失,马上顺势改变语气道: “那么值钱吗?” 覃长缨倏地气势暴涨,锁定了温坚,肃容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温总知道夏后之璜,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和倭国九重峰有勾结! “二是和云腾有勾结;或者两者都有,两边通吃! “我们和洪爷有交情,温总明明知道,仍和云腾勾结,是不义! “不过,这也不是无法弥补的过错! 但是和倭国人勾结,是枉顾华夏大义,这便是罪人!” 温坚内心大凛,感觉到自己身体稍微异动,必定招致覃长缨势不可挡的攻击。 眼内阴狠一闪即逝,外强中干道: “温某知道夏后之璜,是另有渠道,你去打听打听,我温坚什么人,怎屑和倭国人勾结!” 步涉唱红脸,好整以暇笑道: “我兄弟说的话,温家长应该能听明白。 “但现在除了我吃亏,并没酿成其他丧失大义的后果。 “温家长又是洪爷结拜兄弟,洪爷和我交情匪浅,还执意要我叫他大哥。 “并且将来,我们和洪大哥是合作关系。 所以,若是下一步没有踏错,之前种种,我们可以当没发生。” 温坚变色道: “步当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步涉双目神芒大盛,温坚倏地感觉到,自身除了被一把无形的剑锁住,全身还被按住了一般,气势顿消,颓然如泥。 覃长缨沉声道: “温家长是汉子的话,就该敢作敢认,不要浪费我们唇舌!” 步涉附和道: “外面虽只有一名倭国人,柳万年和十八英随时来到。 “趁这个机会,我们先研究出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岂不是胜过变成你想我死,我要你亡的敌人?” 温坚欲说还休 第197章 网中之鱼和瓮中之鳖 清家说到底仍只是个帮,惹恼了像步涉、覃长缨这种高手,还有背后的门派,确实非常不智。 九重峰就算倾力相助,核心实力并不在华夏。 再者,说到底,九重峰仍是伍行一个支流而已。 伍园可是所有伍行群龙之首,就算这条龙还在潜渊,终究有一天,会飞龙在天。 到时候,不是自己能买单扛下的,充其量只是凑单。 步涉唱完白脸的,覃长缨又唱红脸来软的,好让对方下台,压低声音道: “我们当然晓得温家长,是迫于无奈,怕开罪于九重峰而已,所以纵使我知道,温家长暗助九重峰,我们仍是谅解你的。” 步涉想文刚在紫城,被洪爷的人发现,又能消失不见,十有八九是家贼难防。 说不得,只好借一借洪爷令箭了,步涉于是模棱两可道: “一个大活人,还能瞒得过洪爷双眼? “温家长一错再错,还想过三,仍不悬崖勒马吗? 我们兄弟素来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温坚像忽然衰老几年般,眼往下垂,颓然对步涉道: “唉!这事你都知道了!叫我怎还有面目见洪大哥? “九重峰柳万年和尚君,亲来见我,陈说利害,威逼利诱。 “我若只是一个人,还可有那么远逃那么远,但怎忍心让跟我的众兄弟,家破人亡? “再加上云腾做了一个承诺,他拿夏后之璜,去换三百箱黄金的藏宝图,和我一同寻宝,此刻他正在去新兴州陇西山庄。 “我寻思着横竖做坏人,那就让弟兄们分得黄金,下半生无忧。 “于是九重峰和云腾的条件,都答应了下来。 但是尚君带来一个皮肤黝黑、叫文刚的小伙,托我看住,我算以礼相待。” 步覃两人愕然,夏后之璜,怎地又涉及到了三百箱黄金? 步涉随即松了一口气,文刚果然在这!温坚猛又抬头道: “两位快走,他们恐怕已快到堂口! “两位若在百家客栈落脚,我迟些拜访。 “步当家朋友文刚,我自会保他平安回去!” 步涉倏然道: “我们若走掉,温家长怎样交差? “放心!我们明白温家长的为难处。 “此前种种,已经随寨子下的江流飘走,我仍只记得温家长的好处。 “我们不惧单翼云,他们岂能留下我兄弟? 只希望温堂主能悬崖勒马,高抬贵手,勿要再全心全力助纣为孽。” 温坚断然道: “两位能以德报怨,我温坚一定会有回报! “洪大哥那边,我负荆请罪。 两位请立即离开,我会应付九重峰的人。” 步涉忽然向温坚和覃长缨打个眼色,表示有敌人潜至,略提高声线道: “骆驼走失,都从最后吃草的地方找,云腾在你山寨失踪,我不找你找谁?” 保不准九重峰的人没有这个疑问,温坚走惯江湖,知机道: “那天大雨漫天,天地都淹在黄河水中似的,十米外就看不清人影,我寨子人手又少,去哪找他去? 两位既然来此,怎都要让温坚尽点地主之谊,先吃过午饭,我再安排人手去找,保证两位一周内寻到云腾。” 步覃两人长身而起,步涉爽朗道: “事不宜迟,我先回紫城安排,温家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异日有机会,再来找温兄喝酒欢聚。” 暗中打出手势,着温坚找借口离厅。 温坚也算脑筋转得快的人,立即道: “步当家请稍待片刻,我有点东西,要麻烦你带给贵市洪大哥,这就去拿给两位。” 说罢,温坚忧心忡忡的去了,虽说步涉有重挫九重峰的辉煌战绩,可九重峰这次有备而来,若两人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伍园要说血洗紫城清家,毫不为怪。 再加上自己理亏,其他清家分堂,并不好明胆支援。步覃两人重新坐下,瞧着温坚消失在门外,步涉蓦地大喝道: “温坚你竟敢出卖我!” 窗格纷纷破碎,敌人像决堤的洪水,破窗涌进厅内。 最先是后窗柳万年的双拳攻来,扮作保安的尚君,离大门不足三米处攻来! 劲气隔大老远,就分别把两人锁紧,两大高手联击之威,确是不同凡响! 换过是数日之前,两人没一起磨砺过,仓皇失措下的办法,就是往上破房顶而出。 如果这样,便正是投进十八英编织的罗网之内。 两人相视一眼,步涉朝后窗一撇,眼珠再转向大门,两手按往圆桌,桌子立时离地飞起,先撞得桌边几张椅子四散激飞,然后急旋着往从大门杀进来的、帮众装束的尚君猛撞过去。 步覃两人同时腾身疾起,足尖点在桌面中心处,给飞往门外的圆桌,加了一道力! 被大圆桌激飞的椅子,在空中爆成纷飞的断木残片,累得强攻而来的十八英中的数人应接不暇。 前飞的圆桌,阻挡了尚君的视线,无法形成联手合围之局。 两人敢肯定房顶上面,埋伏了大批强敌。 何况他们根本不需要网住两人,只需要阻上一阻,后援一到,两人不是成为网中之鱼,而是瓮中之鳖,想破网都没门。 刚才进来时,内厅的大门,有长廊通往前方主宅大堂,大堂正门外是广场。 穿过广场主道外墙,便到了山外,只要能闯到寨外,两人逃走的机会,将大大提高。 柳万年本以为吃过两人的亏,自己提防止下,两人强攻之势,无非就是高山滚巨木,自己守住门户不在话下。 怎知数日之间,两人联手的气势,不是滚木,而如从天而降的巨石! 任柳万年怎样自负,仍不敢再力挡两人与敌偕亡的双拳两掌,无奈下只好往旁闪开,狂喝道: “他们要从后窗逃出!” 四五名高手慌忙之间,往后窗驰援! 步涉却如离弦的飞羽,不带商量,倏地运起体内反气,往相反方向激射,气势更盛! 还顺便轻拍一下覃长缨肩膀,助他正反换气,两人先后由拳掌相攻柳万年,变成四足直取往大门而去的圆桌。 双足向前的步涉,倏地如神龙回头,变向越过桌板上沿。 掠至门前的尚君,正要掌沿劈开桌板,兀的发觉老鹰搏兔般的步涉。 尚君也是了得,改做屈膝顶向门板,掌沿如刀上扫,劈向正在自己上方的步涉。 “轰!” 桌子速度更快,先撞上了尚君双膝。 尚君运劲分开圆桌,发现比想象中容易,惊骇之下,分开的桌板之后,是覃长缨横飞冲来的双足! 尚君要是势头不改,双掌迎上步涉,自己胸口必定先覃长缨中两脚。 致命时刻,保命要紧,尚君身体借势后仰,暂时放过步涉,双掌下切覃长缨双足。 步涉劈往尚君的双手,顺势下拍击中桌板,运劲再将被尚君劈开、改向了的一半桌板,四两拨千斤的往身后的柳万年飞去。 步涉受反力在空中急翻了一个跟头,左手带了一下覃长缨,自己双足往尚君胸前运劲踏下 第198章 李家溜溜的大哥 偷袭不成,当了步涉跳板的尚君,喷出鲜血时,步覃两人已迅似炮弹般,往长廊另一出口射去。 门外拦截的帮众,虽刀棍齐施,哪能猜到,两人去势如此迅猛,全砍劈在了空处,连两人的衫角都沾不上。 身后的柳万年拨开桌板,终是滞了一滞。 步涉两人扑进大堂,竟空无一人,显然早就给清了场,好方便对付自己。 守在大门外的高手,不过只剩十八英中的两个,领着十多人杀进来。 两人不敢恋战,步涉低喝一声: “右窗!” 两人从地上弹起,往横掠开,同翻跟斗,双足破窗,鱼跃进了右偏厅。 被柳万年呼喝往内厅后窗的人手、房顶的埋伏敌人、还有柳万年,此时才匆忙赶到大厅。 步涉弹射而起,落在厅房中间圆桌上,向覃长缨打了个眼色。 覃长缨一跃而起,同踩在圆桌上,两人一同运劲,圆桌像房屋爆破一般,瞬间崩塌。 步涉长笑道: “哈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柳万年见状,以为二人要变成发射的火箭,急喝: “追,他们要上房!” 屋顶残余的埋伏高手严阵以待,大厅的敌人鱼贯扑来,甚至还有人朝两人上方发射暗器。 圆桌此时落地,却四分五裂飞散,步涉碰了一下覃长缨胳膊辅助,两人同时运起反气,往前破窗而出,落到大堂侧和外墙的空地上。 柳万年再次失算! 步涉和覃长缨知道,敌人给他们弄得阵脚大乱,同时足尖一点,腾空直上,扑向山寨大门。 即将落地,步涉感觉一股气势,包含了刚猛无俦的锋锐,从保安室透出,锁定了自己! 并且感觉到对方出手的时机,必定是自己落地的刹那,正是强弩之末、新力未生的青黄不接之际。 步涉心中大骇,竟然还有高手! 且能对两人一击致命级数的高手! 步涉瞥了一眼保安室,正暗叹吾命休矣,倏地感觉对方的气势,就像泡沫破裂,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步涉无暇计较,双足踏地,新力回复,再次拖拽覃长缨腾空而起。 两人凌空换气,相互拉带,在十多米的高空,如大鸟直掠飞过,正越过外墙时 “砰!砰!” 两声同时响起,步覃两人一个左肩胛、一个右背,同时剧痛! 步涉暗叹,还是失算了! 覃长缨暗叹,要挂了! 两人同时落到了寨外的山腰。 落地之后,却发现除了痛,毫无异常,异口同声道: “狙击手!” 再相互检查对方,并没有流血,步涉笑道: “好家伙,原来这虎皮厚的衬衫,除了吸引眼球,还防弹!” 覃长缨心有余悸道: “幸好穿了,要不今天真就败走麦城了。” 步涉点头道: “确实,更致命的是,咱们踏足大门口时,有个隐藏高手,含招不发,咱们才能躲过一劫。 快走!回去再做一套衣服!” 覃长缨点头接话道: “清家能雄踞一方,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或许那人不是倭国人,而是温坚手下,还没得到指令,要致我们于死地。” 说完,两人双足蹬地,发射般再腾云驾雾,升腾而上,掠进了密林之中,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两人回到百家客栈,又掏了“百家通宝”各定制一套衣衫。 顺便向常叔打探“陇西山庄”是什么来头,究竟有什么宝,能让清家劳师动众,让云腾不惜背信弃义,甘愿用价值三亿的夏后之璜去交换。 得到的信息是—— 陇西山庄,是一个叫李富昌的土司宅邸。 李家世袭土司数百年,世有其地、世管其民、世统其兵、世治其所、世受其封。 李家同时世代富商,纵横千里,业务遍及东南亚海外,乃至欧陆列国。 李富昌作为最后的土司,有五个马帮,其中两个远帮,主要远走海外,是茶马古道上的大哥。 其他往来茶马古道客商,插上李家大哥的旗帜——旗帜要购买,土匪强盗也敬而远之,因为李家的家丁有近万人。 结果他势力膨胀到要飞一下,河山一片红了,他觉得戛洒江清得单调,怎么样也要来点喜庆的颜色。 于是作了一下,就玩了个“高芝地惨案”,“血染戛洒江”,放了数百名公仆和平民的血,进了戛洒江。 常在河边走,这一次打滑了,自己也被推了进去。 授首伏诛前,聚敛的钱财富可敌国,拥有的珍宝价值连城,清算时除了一座空宅,其他财富却真飞了! 有传言百驮银子,三百箱金子,被远帮通过茶马古道,运往了海外。 步涉长叹一句: “李家溜溜的大哥,人才溜溜的好哟!” 玉魂嗤笑,串词了! 打探完消息,两人在百家客栈暂住一宿。 步涉暗叹,收购这间百家客栈和四合院,终究成了泡影。 “嘚!嘚!嘚!” 敲门声起,步涉正准备躺下,脑海浮上一个景象,门外是阿诺领着个人。 步涉开门,阿诺领着的年轻人,鼻挺唇薄,长眉深眼,手上提着个袋子。 阿诺开口道: “步当家失礼了,这位是温惊风温少,要拜访步当家。” 步涉暗忖,温惊风是谁,跟温坚有关系吗? 步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阿诺施礼告辞道: “两位慢聊,我在大堂,随时招呼。” 阿诺刚走,温惊风主动关了门,开口道: “换大桌,关大灯!” 步涉一愣,温惊风才解释道: “家父温坚,对步当家推崇备至,我在保安室,也看见了步当家大杀四方!” 步涉想起离寨时,保安室含而不发的高手,讶笑道: “保安室的高手,不是温少?” 温惊风坦率道: “那哪能是我,是我准师父,姓张,住鹰市龙虎山。 “他本想对付重围中的步当家,最终没有把握,隐忍不出手。 我当时还不以为然,没想到步当家真能感觉到他,万幸啊!” 步涉暗想,想不到被一个感觉救了,幸好他没出手,一出手那还能见到你? 想不到这温惊风这么坦白,步涉打趣道: “张家溜溜的的大哥,原来高手! 温少过来,不只是叙旧?” 第199章 换鹅帖 温惊风对步涉有条有理道: “家父打听到三个消息—— “一是步当家想收购紫城百家客栈和庄园,家父全力支持! “二是步当家是三江书院院长,书院门口对联,有‘五千道德’几个字,出自步当家手笔。 “三是步当家还是古玩高手,有一幅字,还请步当家鉴定。 因为是长幅古字,曝强光一次,轴卷会折寿六年,所以叫换大桌,关大灯。” 步涉爽朗笑道: “哈哈,令尊是条好汉,虎父无犬子,温少更是不凡,我果然没看错人!” 说着收拾了一张长桌,温惊风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再取出了一副轴卷——纸张泛黄高古,仍看得出纸质的匀细。 步涉不敢等闲视之,缓缓展开轴卷,才看见卷首的字,就惊呆了! 在自己面前展开的,卷首居然写着——换鹅帖! 大名鼎鼎的“换鹅帖”! 步涉暗问,王右军写《道德经》换鹅的事,真有啊? 玉魂回应,《晋书·王羲之列传》—— 山阴有一道士,养好鹅,羲之往观焉,意甚悦,固求市之。 道士云:“为写《道德经》,当举群相赠耳。” 羲之欣然写毕,笼鹅而归,甚以为乐。 步涉恍然,世传《黄庭经》是换鹅帖,真是打脸啊! 玉魂回应,那你去打李白,以讹传讹的开始,正是源于李白的《送宾客归越》—— “山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步涉继续展开轴卷,是卷首跋文—— 晋右军王羲之书。 落款和印章是褚遂良! 玉魂科普,褚遂良,唐太宗的中书令,相当于后世的丞相,同时兼太宗“贴身秘书”。 鉴定王羲之作品的鉴真大师,唐太宗收藏的王羲之真迹,是他做鉴定。 大唐书法史上“承上启下”的人物,初唐四大家之一。 步涉大讶,王羲之的手抄道德经,不是在哈佛博物馆吗,黑底白字,像黑白相片底片似的。 玉魂回应,那是唐代的双勾临摹刻本。 步涉不服,那有人说,王羲之的传世真迹,仅剩一幅,叫《快雪时晴帖》。 玉魂回应,高手在民间,真品在民间也不稀奇,瞧瞧不就知道了? 步涉追问,为什么不是宣纸,王羲之又不差钱! 玉魂回应,是宣纸的反而假,宣纸唐代才出现,这是东晋名纸——藤纸! 藤纸由野生藤皮为主要原料制成,主产地在剡溪,所以又名“剡纸”。 《元和郡县图志》记载—— “余杭由拳村出好藤纸。” 藤纸品质极好,唐代时仍被书画家重视—— “历见言书文者,皆以剡纸相夸。” 认为“土纸不可作文书,皆令用藤角纸”。 不过,野生藤皮很快就用完了,藤纸才失传了。 步涉继续展开轴卷,这换鹅帖,果然和米国的道德经有区别。 米国的是宣纸,黑底白字。 这是细匀光滑的怪纸,不同于宣纸的细微沟壑。 开篇写着——太上玄元道德经。 白纸黑字! 步涉忍不住赞叹,这才是楷书圣手,楷书之最! 这字空灵质朴,笔势流畅,自由舒展,毫无唐楷森严的法度约束,给人天真烂漫的直观感。 步涉心怀敬畏,继续徐徐展开,整个轴卷,长近800厘米,宽约40厘米! 《道德经》同马王堆帛书的数字,5300多字,一字不少! 通篇意境高远,不激不厉,空灵淡荡,高怀绝俗,为大雅不群之作。 笔势恍如飞鸿戏海,极生动之致,行气自然贯串,望去像串串珍珠项链,神采飞扬! 步涉暗问,是真迹吗? 玉魂回应,探一探不就知道了吗? 步涉轻抚轴卷,轻柔贯注真气,轴卷果然看见了“换鹅”电影—— 一个阿婆养了一只鹅,白天鹅一样漂亮,鸣叫起来,比天鹅唱歌还好听! 王羲之爱极了,想买下来,摸摸口袋——没带钱! 于是跑回家取钱,还拉上了朋友,屁颠屁颠跑回去。 阿婆知道大名鼎鼎的王羲之要来,为了招待,把最宝贝的鹅——杀了! 王羲之无奈回去,一路长吁短叹,被那个山阴的道士瞧见了,使了一招—— 养了大群漂亮的白鹅,偏不卖钱,要换字,王羲之怀着求婚的心,写下了《太上玄元道德经》。 镜头转到了大唐末年,一个大盗潜进了昭陵,翻了个底朝天,差点要再下挖三尺,口中喃喃道: “《兰亭序》安在?” 可《兰亭序》始终没找到,只挑了这幅“换鹅帖”——《太上玄元道德经》。 步涉暗问,那大盗是谁,这真迹怎会流落到温坚手上? 玉魂回应,大盗墓贼——温韬。 步涉恍然,难怪了,想来这温坚,是温韬后代了;可明知是真迹,为啥还要鉴定? 三十分钟后,步涉如痴如醉道: “东晋特有的藤纸,王右军的风骨神韵,没有临摹迹象。 “就像张三丰的太极,就算人人看清楚了招式,却只能仿个形,学不到神。 “同时有两个权威佐证——褚遂良的跋文,唐太宗的鉴赏印和点评:“心慕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 这是一幅如假包换的真迹,价值连城,甚至已经不能用价值衡量!” 温惊风出乎预料道: “步当家果然是高手! “这幅字,家父坚持要赠送步当家。 一来为了赔罪,二来步当家的书院,怎能少了千古第一《道德经》?” 步涉暗忖,温坚行差踏错的事,或许担心自己告诉洪爷,于是爽朗道: “离开大堂之后,我就知道令尊是条真汉子。 “过往种种事情,已经飘到了天外去,除了老天,绝没有任何一人知道! “我心中对令尊,除了敬重之情,哪容得下其他? 这字是温少传家的,收着,我哪敢要?” 温惊风放下一件心事,一阵轻松道: “家父盛赞步当家义薄云天,挽救的不只是温家,还有清家,甚至华夏! “这个轴卷太轻,本不足报答,步当家要是不收,就是不原谅家父,家父只能悔恨终生。 以后步当家有差遣的地方,紫城清家在所不辞!” 步涉无奈收下了“换鹅帖”,趁机道: “我有一朋友,叫文刚,在府上做客,他现在怎样?” 第200章 西北要命,东南要钱 温惊风对步涉振奋道: “步当家可能还不知道,当天步当家出寨前,在右偏厅逗留,踏碎一张圆桌。 “圆桌下的木地板都碎裂,地板下又刚好是地下室,里面关着文刚兄。 “倭国人阵脚大乱时,家父正好趁机转移救出了文刚兄,连倭国人都以为是文刚趁乱跑了。 文刚兄此刻,或许已经在紫城抛砖斋了” 步涉暗想,仓皇逃命,被你说成“逗留”这么潇洒,清丽脱俗! 不过文刚没事,心下大慰,决定明天先回紫城抛砖斋。 温惊风告辞之后,步涉收好换鹅帖,想起答应过文刚,教他奇门遁甲。 便叫玉魂翻译《伍行天诀》,花了一宿功夫,整理手抄了一本书,包含了简单实用型的奇门遁甲。 清晨。 步覃两人换上了新衣裳,从百家客栈出来,覃长缨疑问道: “不知道那个尚君,还有没有气力来追咱们?” 步涉开怀笑道: “他肋骨断了几根,血更流了十几两,总要老老实实呆一个半个月,补血补钙。 剩下的硬骨头,还有柳万年和十八英。” 覃长缨询问道: “我移山道师门的三清观在西北,陇西山庄在东南,咱们兵分两路?” 步涉提议道: “西北要命,东南破财,分开可能人财两失。 先去西北,收拾了补天门的老三薄仁山。” 覃长缨心里没底道: “云腾离境了呢?” 温坚托儿子温惊风送来换鹅帖,已足够诚意,只要还想在华夏立足,保住紫城清家,绝不敢再胡作非为,步涉于是自信道: “看温坚会不会做了,留住个云腾的实力,他们还是有的。 要是放任国宝离境,就是没有悔改。” 覃长缨点头道: “好,那一起去南诏。” 步涉提醒道: “温坚来人说,文刚已经脱险,在抛砖斋,咱先回抛砖斋看看。” 步涉和覃长缨再次回到紫城抛砖斋。 洛漓一脸仰慕,叶晖吉扬眉吐气道: “步涉当家果然利涉大川,走了一趟清家寨,他们就送回了文刚! 还带话说:‘紫城抛砖斋,从此是紫城清家兄弟,在这的生意,他们罩了,有事拿他们是问!’” 正说着,文刚走了出来,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见到步涉,无语凝噎的样子。 步涉赶紧打趣道: “奇门遁甲,想跟文刚兄探讨一下,不知道多难,我追到了紫城,才跟上文刚兄步伐!” 文刚赧然道: “步师叔救命大恩,我啥也不说了!” 步涉怕这个汉子感激起来,赶紧转移注意,给了他手抄奇门遁甲,再扼要解释了一下。 最后回到正题,好奇道: “文刚兄到紫城不奇怪,是怎么离开了遗迹的,我倒是好奇。” 文刚珍而重之收下书,一听到遗迹,似乎还有点蒙,解释道: “我在遗迹下,好像照镜子一样,忽然多了一个我! 武功真高,好像不下于步师叔,后来我就被制住了。” 步涉讶道: “那是一种画皮易容术,但是他怎么知道进出机关的?” 文刚解释道: “那是师父怕别人中机关,能解的解了,不能解的,也标注了。” 步涉暗忖,七爷为方便自己人,也给了别人便利啊! 隐隐感觉不对劲,继续问道: “遗迹少了文物,文刚兄知道吗?” “我被他制住之后,他像步师叔一样,只对熊旅玉剑感兴趣。” “没别的了吗?” “哦,大概是没发现别的能瞧上眼的,他打开了棺椁,取走了那个盒子。”文刚茫然道。 步涉心中念头隐隐闪过,总觉得不对劲——那么多宝没瞧上,他只瞧中了熊旅玉剑,拿到了,还费力开棺椁,真的只是顺手吗? 自己明明能感应道熊旅玉剑,为什么在紫城始终没感应,难道不在紫城了,还是封印起来了? 始终想不明白,替文刚把了一下脉,除了虚弱点,已经无恙。 再问他也问不出啥来了,便叫文刚先去休息,安排何氏兄弟过两日来接他。 步涉正准备出门,忽然瞧见洛漓古灵精怪的浅笑,接着看见了那天来开贝叶经的小段魏。 小段魏抱着贝叶经,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步涉明白肯定是洛漓这“叛徒”,叫他来了。 步涉朝洛漓递了一个眼神,给她体会,这美女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步涉很无奈,转身笑问段魏道: “这几日练了多少次?” 小段魏苦恼道: “一天一千次,可越来越找不到感觉,收我为徒?” 步涉安慰他道: “不怕会一万种功夫的人,只怕将一种功夫,练一万次的人。 那就收个徒,长缨觉得怎样?” 覃长缨谦虚道: “我对佛门功法,并不了解,只怕误了段魏兄弟。” 步涉从容笑道: “长缨的灵剑诀能运用到眼,眼耳鼻舌身意,就挑个眼来教嘛。” 段魏一脸期待,覃长缨翻看了几张图,便不再推辞,洒然道: “好,段魏要是扎了根基,这些都是枝叶,我倒是可以扶一下。” 步涉提议道: “打根基需要辅助,如果有安静房间,叶掌柜安排一个?” “二楼休息室安静,我带大伙上去。”叶掌柜点头道。 段魏赧然道: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步涉讶道。 “不怕我会了,抢走抛砖斋生意吗?”段魏犹疑道。 步涉洒然笑道: “哈哈,我道是什么问题,你问问叶掌柜怕不怕。” 叶掌柜含笑道: “抛砖斋生意那么容易抢,伍园早就不能延绵两千五百年了。” 段魏倒吸一口冷气道: “伍园是什么,两千五百年!那么厉害的?” 洛漓神往道: “伍园就是抛砖斋总部啦,这功夫我能学吗?” 步涉哑然笑道: “有一套更适合洛漓的,知道雪菲姐吗,可以叫她传一份给你。” 洛漓甜甜一笑道: “谢谢步当家,我带你们上休息室!” 三人到了休息室,段魏摆好了白骨观姿势。 步涉还没问,玉魂就点评、吐槽起段魏姿势来。 步涉乐得借花献佛,悠然道: “五百罗汉五百姿势,都能入定。 “真正证道得定,最终都要归到跏趺坐、白骨观。 跏趺坐是白骨观的基础,跏趺坐有七要,你要记清楚了!” 第201章 心能转物,即同如来 步涉对段魏讲解道: “跏趺坐的七个要点—— “一是双盘腿。 “二是脊骨挺直。 “三是肩要平正——肩平正了,胸腔就打开了,就像房间打开了窗户,空气马上清新了。 “四是手结大三昧印,就是左手下,右手上,两拇指相抵;手印代表身体气脉变化。 “五是脑袋摆正下颚收。 “六是舌抵上颚。 “七是眼垂帘——就是双眼半开半合。 “姿势端正庄严了,体内骨骼气脉就正了、通了。 “气脉打通,无病无痛,无身体的感觉,身体完全空了,那就是气通。 就像门窗全打开了,空气流通了。” 段魏听到一样,自我纠正一项。 步涉感觉到了他体内的气脉,在四肢隐动,姿势却不尽对。 于是手掌贴上他百会穴,贯注一股真气,沿他骨骼运行,修正姿势。 步涉感应到他眼耳鼻舌,已有气脉贯通,该是修炼《释迦经》上册有了心得。 段魏的身体和骨骼,就像一棵树苗被扶正了,身体噌的一下,自然而然撑直了。 步涉再引导他气脉,由心到身,到透身而出,漫到宇宙,再收回手掌。 见段魏一动不敢动,步涉笑语: “原来小段眼耳鼻气脉,已经初通! 再来一下,试试舌身意?” 段魏不情愿的动了一下身体,重新打坐。 步涉感觉到他身和意的气脉,不仅没起来,连眼耳鼻的气脉,都减弱了! 玉魂忽然提示,把他手上大三昧印换掉! 步涉接收了玉魂提示,指点段魏道: “手上大三昧印,换成太极印。” 段魏愕然道: “什么是太极印,不是只能结大三昧印吗?” 步涉边示范边解释道: “太极印就是左手抱右手,虎口交叉,左大拇指掐右无名指根。 “右拇指和右中指尖相抵。 “太极印,虽然不是佛门手印,合天道规律方面,两者异曲同工。 活人不必死学纸上功夫,随自己身体喜好就好。” 段魏依样再试了几十次后,步涉隐隐感觉到他,除了眼耳鼻,身也涌现气脉,知道他算入门了,该给他打打针了。 步涉再按玉魂提示,给段魏详细讲解《释迦经》——气脉修炼和运用,等他理解透彻了,步涉总结道: “心能转物,即同如来;众生平等,万物有灵。 “这四句是《释迦经》的核心,可以理解为一切佛法的中心。 “气脉一通,接触到任何物体,即是能将物和自己的心相连,就像十指连心。 “心一旦敞开到能和万物相连,则能将心变成万物之心。 “万物在眼耳鼻舌身意接触下,则毫无隐瞒,比对自己身体还了解。 到了那时,万物即我,我即万物,鉴定万物,比跟老朋友对话更简单。” 段魏欣喜道: “我感觉气脉通到眼时,看古玩能看到历史,像看无声电影。 “气脉到了耳,文物、历史变成了全景声电影。 “气脉到鼻,仿佛就在现场看着,还能闻到气息,另类的三维电影。 “气脉到了舌,还能直接跟文物、历史人物对话,是有参与感的四维电影。 “气脉贯全身,仿佛身临其境,参与其中。 如果连意都贯通,那就不敢想了” 步涉暗想,没想到这贝叶经,和《九圣天经》异曲同工,于是笑问道: “这两本经,两百万卖吗?” 段魏断然道: “这可是真《释迦经》,两百万那不能卖,多少钱都不卖!” 步涉含笑点头,覃长缨又讲解了《释迦经》——气脉在眼的运用,怎样与万物相连。 步涉暗忖,长缨兄的灵剑诀,果然非同小可,连自己听了,都有天人合一的感觉。 覃长缨对段魏总结: “《释迦经》不是华夏传统功法,所以不必按照常规功法要求——讲究任督二脉、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的打通。 “《释迦经》修炼,会从心生出一气一脉,气在身前,脉在背后,类似中医任督二脉。 “但又有区别,这个气类似于先天一气;脉主要遵循骨骼走向。 气脉通了,持之以恒,中医所说各种脉络,自然通泰。” 步涉暗忖,长缨兄对中医的理解,可比自己透彻! 自己指导段魏时,玉魂倒是尽责,指点自己时,抠门得很,胳膊往外拐! 玉魂回应,那是让你自己体会,不识好歹! 步涉气结,岔开勉励段魏道: “勿要以为,我们多厉害,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既然融合了我们的长处,将来的成就会比我们高,除非自己不努力。” 段魏正容道: “师父榜样在前,我哪敢松懈,师父是无涯的沧海,是摩天的高山,是浩瀚的宇宙。 我要抵达,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步涉哑然笑道: “这马屁拍得,跟过年说恭喜发财似的! 不用多久,你就是高山大海,既然拜了师,给个拜师红包,表一下心意。” 段魏拍脑门道: “对对,我这就去!” “哈哈,别多想,是师父给徒弟红包。”步涉欣然笑道。 覃长缨默契地往楼下去准备红包,段魏对步涉好奇问道: “师父学过释迦牟尼经吗?” 步涉暗想,我倒是想学,脑海里的大爷,自吹他的《九圣天经》,不比《释迦经》差。 玉魂回应,《九圣天经》不是我的,是九圣人的;想学《释迦经》,那是白酒和洋酒混喝,深水炸弹,你去啊? 步涉于是对段魏摇头道: “我根基功夫,和《释迦经》不同。 “就像松树觉得柏树好,但是根本就是松科,硬嫁接到柏树,只会松和柏都呜呼哀哉。 所以既没学过,也没办法学。” 玉魂吐槽,算你识相! “那怎么一看贝叶经,就像吃透了的课文一样?”段魏追问道。 步涉暗想,你脑海有个大爷,你也会,嘴上却油然道: “我有幸认识一位大德高僧,还有一位得道真人。 “从那里有所领悟——明白到了极处,儒道佛都是殊途同归的。 “比如,存心养性,修心炼性,明心见性,分别代表儒道佛,都是一个意思。 “刚才手结道家太极印,替代佛家大三昧印,就是例证。 “虽然我不会佛法,但是循自然规律,引导你骨骼气脉,自然而然,就做到端正庄严,暗合了三千威仪,八万细行。” “徒弟受教了!”段魏恭敬道。 覃长缨拿了两个红包上来,段魏有点不好意思接下。 步涉一是让他有敬畏,二是勉励他,庄重威严道: “能做到气脉通,身体空,心正很重要! “眼耳鼻舌身意贯通的一刻,你将是另一个不同的段魏——不仅无所不能,更有机会无敌于天下!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心的端正庄严基础上。 “所以人越是强大,越要恪守正心。 心术不正,品行不端,越是高明,崩塌越快!” 步涉这一刻顶天立地,一身正气。 段魏就像受当头棒喝,热泪盈眶,诚惶诚恐道: “师父不提醒,段魏也不敢心生歹意!” 第202章 打着单挑的旗号联手 授徒完毕,步涉和覃长缨才出门坐车,在南诏换了一辆车,到了一座山前下车。 看着形状像蹲坐狮子的大山,两人没有用轻功,徒步走去。 边走边说,到了一座破庙,已是黄昏,顺便打了两只野兔,在庙中烧烤。 刚刚吃完,步涉感觉不对劲,正想往后门去看看,大门外传来了阴恻恻的笑声——是柳万年! 两人站了起来,步涉对覃长缨做了个手势,示意佛像后,还有人! 覃长缨第一反应,会不会是补天门的老三薄仁山? 于是对步涉微点头,伸出三个手指。 柳万年走了进来,两人明白,十八英也在附近了,雕像后还有个或许并不逊色于柳万年太多的人。 步涉微一思索,笑道: “柳兄鼻子灵敏,在紫城都闻香而来,可惜肉吃完了。” 柳万年不以为忤道: “哈哈,两位不是唐僧肉也是羊肉,兔子肉可以免了。” 步涉从容道: “请问柳兄,我两兄弟联手,即使你有十八英,有把握留得住我们吗?” 柳万年阴郁道: “两位一直在进步,我们也学习,刚好学会了华夏一个成语,叫亡羊补牢。 今日试试牢,看稳不稳!” 步涉大笑道: “退一步来说,即使强留住我两兄弟,恐怕有一半人要垫背! 其他人还好,要是柳兄一不小心,那就非常遗憾了。” “就看两位本事了!”柳万年自负道。 步涉脑筋急转,出乎预料道: “我有一个提议,愿意听听吗?” 柳万年对步涉不屑道: “两位已是笼中之鸟,如果只是拖延时间” 步涉打断道: “只要十八英不进庙门,我两兄弟和柳兄单挑,绝不联手! 擒下我们中的一人,两人都束手就擒,免得场面太尴尬,怎样?” “好!”柳万年扬声道,“十八英听令——两人不联手,不能进庙;两人出庙,格杀勿论!” 五六十米外回应了两声鹧鸪音——果然被围住了。 步涉准备应敌,覃长缨轻轻拍了拍他肩膀道: “我来会会柳兄。” 拍第二下的时候,步涉将大半的真气,传到了覃长缨体内,爽朗道: “好,我为长缨压阵!” 步涉贯注的真气,让覃长缨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觉——体内真气,如果之前是半箱九二号燃油,现在变成了九八号燃油,还加满了! 最奇妙的是,门外的微风吹拂,枝叶随节奏浮动,长缨都有所感。 觉得时间刹那静止,流动的不再是山风,而是体内的真气。 浮动的不再是枝叶,而是覃长缨和整个庙宇山野。 覃长缨脸上无忧无喜,心中恬静一片。 体内真气回旋澎湃,似乎和思绪化作清风,扩展到了整个天地。 覃长缨踏前了一步,倏地气势暴涨,锁紧了柳万年。 柳万年不明就里,心中大讶,昨天还领教了两人功夫,充其量两只灵猫,今晚却变成了猛虎! 覃长缨昂然站立,变得从容镇定,懦雅风流。 最主要轻描淡写之间,高手的气度显露无遗。 柳万年不由得凝重起来,十八英不得进庙的决定,无暇反思是对是错。 也不见柳万年如何作势,一股发自他身上的森寒杀气,已向覃长缨潮涌浪翻般卷来。 覃长缨昂然傲立,暗提功力,抗衡着柳万年强横无匹的气势,淡然道: “柳兄请!” 柳万年双目爆起精芒,轻蔑道: “覃兄以为,在我手底,可以走上多少招呢?” 高手相争,天时地利人和、心智精神气势,无不精准算计,针锋相对,一旦某项露了破绽,将变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柳万年遂从心埋上瓦解覃长缨的气势,只要对方盘算究竟能挡自己多少招时,自然会生出不能力敌的心态,气势自会随而削减。 覃长缨好整以暇道: “你师父折戟在步涉兄弟手下,你勿要重蹈覆辙才好!” 柳万年心中暗凛,首次感到覃长缨的厉害,智慧实不下于步涉。 师父与步涉的差距,实在大于自己与覃长缨的差距,但交锋不是纸面实力的对比。 师父的千里之堤,能毁于步涉的蝼蚁之穴。 自己哪怕是大象之躯,说不好被覃长缨这蝼蚁,钻了空子。 答应单挑之时,柳万年本以为出场的是步涉,却不料对方竟然下驷对上驷,由覃长缨出马。 柳万年求之不得,本打算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他击倒,才从容收拾步涉。 岂知覃长缨此刻,自有一股不动如山,无懈可击的气概。 这种情况下,即管以柳万年之能,亦不得不全力出手,别被步涉一语成谶——永远留在了这庙里。 柳万年收摄心神,冷哼一声,如鹰隼腾空而上,拟化作闪电朝覃长缨直劈而下。 出乎柳万年意料之外,覃长缨似乎变成了狡诈的步涉,亦斜冲而起,凌空朝柳万年扑去,在他抵达顶点前截住。 覃长缨感觉诧异,身上多了步涉的真气,似乎有一种未卜先知的灵透,不由得生出对九圣天经的敬畏。 顿然间,柳万年对覃长缨泛起莫测高深的感觉。以往每次对敌,他都能把对手看个通透,但今次却反被人瞧破了先机。 别说柳万年,即便他师父单翼云,设身处地替换了柳万年,亦会生同样烦恼疑惑。 甚至步涉本人,也是对眼前情况,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皆因《九圣天经》乃是历代圣人,经过数千年总结出来的秘籍,堪破天地造化,暗合天人之理。 覃长缨自然之间,嵌进了不能言传,无刻不在,偏又是常人瞧不见、摸不着的天道之中,身内精气与天地的精气浑成一体。 柳万年本以为覃长缨稳守阵脚,再伺机反击,自己话语却被寻到破绽,精神上受到了精准一击,招式又被覃长缨瞧破! 柳万年暗暗吐槽,这分明是打着单挑的旗号,两人联手,让自己生出说不过,招式还可能马失前蹄的感觉。 柳万年成名已久,心志坚如磐石,绝不会因此生出颓丧气馁之意,冷哼一声,双掌化抓,十指生出的强大气劲,把覃长缨的来势和去路都封个密不透风,好迫他力拼。 起初柳万年的手爪玄奥莫测,伸缩不定,令人难以捉摸,又是封得严密无比,不过却因中途变招,变了以守为主。 覃长缨不由一声长笑,竟凌空翻身,硬是升到屋顶之下,居高临下,双拳奋力痛打进柳万年的爪影去 第203章 打出了真身 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在眨眼的工夫间,两人交换了十多招。覃长缨此时感觉到《补天圣典》和《九圣天经》真气的区别——两者一个是逆天,一个是顺天。 《补天圣典》容易霸道至赶尽杀绝;《九圣天经》则天无绝人之路,网开一面。 好比同样击出有万钧之力的拳头,《补天圣典》能一拳致命。 《九圣天经》却很难致命,因为它的真气阳刚和阴柔分开,而且外和内刚,就像拳头戴了拳套。 柳万年身在局中,又是另一番感受,步涉口口声声说不联手,却时时站在战圈边缘,外人看来是袖手旁观。 只有柳万年身在局中才明白,他精气神锁紧了自己,甚至每一个踏步都针对自己弱点而发。 一旦自己揪着机会对覃长缨痛下杀手,他会不会马上替换覃长缨,加入战局? 那样是车轮战,而不是同时联手。 顾此失彼之下,竟然渐渐被覃长缨占了上风,好一会才扭转了局势。 柳万年不知道的是,步涉此时却只剩小半功力在体内,主要凭精气神锁紧柳万年,实在无力组织足够威胁的进攻。 一声闷哼,覃长缨飘回到佛像前,一个跄踉,碰了一下佛像才站稳脚步,嘴角逸出血丝。 碰到了佛像的刹那,覃长缨感觉到了佛像后面的人,功力和自己一个路数路! 中箭之后还响惊弓,覃长缨内心大凛——你千万别是薄仁山! 步涉马上向前扶稳覃长缨,真气再两人身上快速流转一圈,覃长缨受的轻伤和亏的真气,已完全复元! 步涉双眼眨了三下,瞧了一眼朝铜像,再对覃长缨使了个眼色。 覃长缨会意,微眨一下眼。 两人真气这一次各回各家,柳万年则笔立门槛内,脸色铁青,双目凶光闪现,却也气血翻涌,一时无法组织进攻。 柳万年前几日全力出手,步涉两人联手,仍然要夺路落荒而逃。 刚才柳万年也是全力出手,岂知覃长缨奇招迭出,屡次化解了他必杀之着。 数日之间,如此进境,柳万年脸目无光同时,心中杀机更盛。 覃长缨哈哈一笑道: “早警告你勿要重蹈覆辙!还要逞强出手,看招!” 柳万年再次暗惊,刚才自己落地,气血缓不过来,所幸步涉依约没有进击,否则怕是万事皆休了。 而覃长缨明明受伤更重,刹那又卷土重来,顿使柳万年对他另眼相看,心中已动了真怒。 也不见柳万年如何作势,已迎往覃长缨,强颜笑道: “再接一招试试看!” 步涉见柳万年一掌斜斜劈来,身法步法中隐含无数后着变化,一下子把自己和长缨完全笼罩在内! 像波浪起伏和接踵而来的劲气里,知道柳万年是含怒之下,全力出手! 步涉头大如斗,不知道柳万年要攻击何人,一旦两人同时出手,十八英便找到了入庙的借口,两人都将呜呼哀哉,背后还有一个强敌环伺。 两人相视,露出了柳万年看来高深莫测的眼神,步涉横移至神像左边,覃长缨一拳并不迎向柳万年,而击在了空处。 以柳万年的修为,亦吃了一惊。 这一拳在外人眼中全无道理,但却恰好封死了他的招式变化。 假设他原封不动,继续依原来路线运掌攻去,势必在变招前被覃长缨的锋锐拳劲挡个正着。 如此奇招,生平仅见。 若在平时最佳状态下,尽管来不及再生新劲,也有信心凭这一拳震得对方喷血跌退,可是现在身疲力竭,只能用上平时六、七成功力,如此勉强硬击,绝占不了多少便宜。 柳万年怒叱一声,横移至中路,如剪刀的双脚凌空踢来,看似分取两人,不过步涉知道,踢向自己的,只是虚招。 覃长缨见奇招奏效,精神大振,信心借增,两手幻出千百掌影,往柳万年狂攻而去。 柳万年再次大惊,感觉到覃长缨的招式和真气,跟刚才又大不相同。 刚才是内刚外和,处处有余地,现在却至刚至阳的硬碰硬,虽然真气稍弱,杀伤力反而增强。 柳万年见这后起之秀竟借此机会,抢得主动强攻之势,差点给气疯了,连忙收摄心神,展开含着大开大合的招式。 两人感觉到柳万年与宇宙融合为一体,将天地之力,贯注进体内再攻出。 合气道! 合气道特点是无论对方再强,即使用最快又强劲的力量攻击,也难失败。 步涉和曲子昭比试过明白,合气道自然而千变万化的动作,如水无常形,随环境和敌招不同而变化。 即使仅仅碰到一棵树木、风的流动,都会顺应而动。 步涉忽然哈哈大笑道: “你先破坏规则,我们只好联手了!” 说话的同时,步涉从右往佛像中间横移,覃长缨从左往中横移,照这势头,三人将同时在铜像前硬拼一记。 十八英听到“联手”二字,纷纷从四周现身,扑往破庙。 步覃二人将到佛像中间之时,倏地两手一握一分,本应在中间汇合的两人,分别被对方拉得加速横移。 在柳万年双足踢到之前,错身而过,柳万年全身劲气,全使在了佛像身上! 步覃二人错身之后,同时往铜像后全力击出! “砰!轰!” “啊!” 声响不停,出现了怪异道灵异的一幕。 柳万年不被两人攻击,却被佛像施法,如受雷击倒卷而回,双足脱臼同时,喷出了一口鲜血。 佛像如被三人合力,打出了真身,“啊!”了一声,打出了一人,鲜血狂喷,撞破了庙墙,向后跌飞。 原来步涉感觉到了佛像后的强敌,故意引柳万年和他硬拼,两人再合力给他一击。 为了怕他们交锋前发觉,步涉故意大笑,吸引了注意。 等佛像后的人感觉到巨力袭来,唯有全力反击,却被步覃二人在旁联手一击。 结果是柳万年不备之下,受了他全力一击。 薄仁山不备之下,受了步涉、覃长缨和柳万年,三人的合力一击。 柳万年和薄仁山同告受伤。 一人门外飞去,一人破壁向后飞去,步覃两人哪还不知机? 顺着薄仁山的退路串出,十八英阵脚一动,被这不解的一幕弄得阵脚大乱! 步覃二人如果向薄仁山补刀,他势必难以幸免,步涉低喝道: “扯!” 第204章 虽不钟情,而被人钟情 步涉和秦长缨明白,逃命要紧,如果趁机结果了薄仁山,很可能陷入十八英重围,成了薄仁山的垫背了! 两人于是双足点地,斜冲而上,消失在密林之中 柳万年被十八英扶起,喝道: “别追!追不上了,除非是陷井,才让你们追上! 擒下躲佛像那人,看看是谁!” 十八英往薄仁山抛跌的方向,疾追而去…… 步覃二人穿过大片树林,落到一条瀑布边上,你望我我望你,一起笑得前俯后仰。 步涉似笑非笑道: “猜猜那个薄仁山,这时候在想什么?” “我咋这么背,躲起来、躺着也中枪!” “谁这么强,连佛祖这么硬的靠山,都罩不住!” 两人一人一句说完,再也忍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停了下来,步涉提议道: “要不要悄悄潜回去瞧瞧?” “没问题,薄仁山和柳万年都受了伤,只要咱们不落到十八英的包围圈,他们追不上咱们。” 两人商量着,运功收缩身上毛孔,悄悄掠了回去,在破庙傍边的灌木丛伏下,半合着眼远观。 柳万年坐在树条扎成的简易担架上,由两个手下抬着,往山下而去。 让步覃两人大出意外的是——当中没有薄仁山! 敌人渐渐融进了夜色之中,步覃二人悄悄回到破庙,运足目力搜寻,居然在破洞口找到一个小玉人——赫然孙和琳姑姑的玉像! 和田玉籽料,玉质不错,温润细腻,只是雕工差强人意! 步涉哑笑道: “我们不仅打出了佛像的真身——薄仁山,连薄仁身上的玉像,也打了出来! 是姑姑的玉像,姑姑天人一般的形象,虽不钟情人,然而却被人钟情啊!” “就这人,也配喜欢姑姑?”覃长缨不服道。 “玉像雕工差点,我加工一下,下次送给姑姑。” 步涉开心笑道,掏出了昆吾刀,在线条粘连的地方,加工了几刀,玉像马上变得飘逸灵动,仙气立现。 步涉收好玉像,和长缨穿过破洞,寻着血迹追踪,血迹从密到疏,数百米后,血点已经消失。 只剩下一深一浅的足音,看样子薄仁山受伤不轻,似乎真气都快被打散了。 两人寻着足迹,越追越快,一公里左右,足迹彻底消失在一片乱石岗,并且整座山,到处是斑驳的石头。 十八英就算追到这里,进入四面八方都可以出的乱石岗,根本无从追踪薄仁山。 步涉和覃长缨绕了一圈乱石岗,一无所获——薄仁山不知所踪! 晨曦已经出现,覃长缨领路,继续上山。 两人接近了山巅的断崖之上,日出东方,道观出现。 覃长缨遥指提醒道: “那就是三清观了。” 两人继续前行,一株高耸入云的巨树,先映入眼帘。 再往上攀登,看清楚了道观,坐北朝南,宽阔宏大,古朴典雅。 高耸的是茶树,在道观之内。 道观似乎镶嵌在岩崖峭壁之上,白云缭绕。 道观一半在云里,一半在山崖,气势壮观,白云山光,交相辉映,加上早晨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行到观前,灵观殿与山门一体,双层飞檐,多层斗拱组合,挑角兽头张牙舞爪,煞似神话中的南天门。 “三清观”牌匾下的门柱刻一副对联: 非鱼知鱼矣乐乎,活泼泼地; 无象有象意云何,坦荡荡天。 两人走到观门前,覃长缨抬手才触到门环,“轧”一声,门开了 一个秀气的道童,走了出来,作揖道: “覃长缨师兄好,另一位可是步涉师兄?” 覃长缨欠身点头,步涉见道童可爱,讶道: “叫我师兄,确定没认错人吗?” “是师兄,”道童清越的声音道,“师兄是尊称,无论老少男女善人,都叫师兄!” “好,你赢了,”步涉继续道,“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昨天晚上,”道童答道,“燕君采师兄便叫早起,说清晨会有贵客到!” 步涉暗想,移山道不简单,那时候入山不久,他们就看到了? 步涉对小道童戏笑道: “等错人了呢?你叫什么名字?师父不在吗?” 小道童伶牙俐齿道: “大师兄说,如果一个人来访,是长缨师兄。 “如果两人同来,器宇轩昂的是步涉师兄。 “师父带着诸位师兄云游,没回来。 “大师兄燕君采,就在大山里,云深不知处,饿了就回来。 我叫晨风。” 这道童太可爱了,说话又好听,步涉不由得心中欢喜。 正想夸晨风道童两句,步涉真气映照,忽然“照见”身后,似乎飘来一朵流云! 小道童望着两人身后不语,身后传来一个谦和的声音: “失礼,让两位久等,燕君采便是在下,方才就在山里,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步涉和覃长缨回头,站着一个只比两人稍矮的男子,三十五六岁,肤色洁净,方脸带着微笑,稳健而不失文秀的气质。 “拜见大师兄!”覃长缨作揖道。 燕君采回礼道: “长缨来了,快里面请! 见过步当家,果然人中之龙!” 客套了一番,燕君采领着二人入观。 见步涉留意建筑,燕君采边走边介绍道: “三清观依八卦方位,乾南坤北,即天南地北,以子午线为中轴,坐北朝南的布局建造,诸神殿堂,设在中轴线上。 “两边则根据日东月西,坎离对称,设置配殿供奉诸神,建筑颇有持重和静穆之趣。 “按照阴阳五行,东方作青龙,为木,属阳,正符合修炼达到‘纯阳’,返还于‘道’之目的,所以师兄弟们住宫观东部。 西跨院则为配殿,是为云游道众和香客的临时客房。” 进到第一个院落,燕君采继续道: “本三清观二进四合结构,对应的是木、火、金、水四正,加上中央土,五行俱全。 “层层院落依次递进,鳞次栉比,聚四方之气,迎四方之神。 “前方是主神殿,供奉本主神,有太阳神,龙神,山神,保佑本地。 “护佑为士者程高万里,为农者粟积千钟,为工者巧着百般,为商者通融四海。 “主神殿之后,是三清殿,供奉居于三清仙境的三位尊神—— 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 步涉二人听着燕君采介绍,到了东厢客房,小道童晨风就出去了。 厢房布置雅致,墙上一组人物故事古画,比如《昭君出塞》、《三顾茅庐》 步涉眼睛停在了另外一幅古画上,再也移不开! 第205章 北派和南派 《鬼谷下山》! 只因这古画,和名震天下的元青花——鬼谷下山,如出一辙! 燕君采在,不好去调戏古画,步涉暗问玉魂,真的是元代的画吗? 玉魂回应,为啥不凭实力去瞧? 步涉不服,大哥,我看这画,用笔粗润豪放,有点泼墨法风格,水墨晕染中现出凹凸效果,有元代风格,故事也像出自元曲;如果刻意作假,后人也能模仿啊! 玉魂提示,再瞧瞧绢本不就知道了? 步涉追问,那你得科普科普! 玉魂科普,丝绢——宋初横竖都是单丝,只是横宽竖窄。 直到南宋,横竖丝变得粗细一致,同宋初的横宽丝,色泽像藏经纸。 元代绢进步了点,虽然横竖都是单丝,但是丝变得细匀、纹理变得稀朗。 明代绢竖单丝,横变成了双丝,粗细均匀,密度齐整。 清代绢横竖都双丝,单丝绢从此绝迹! 步涉运足目力瞧去,丝绢横竖都单,但是均匀漂亮,确定了是元代的。 看到居然有落款——“松风”。 步涉暗问,这画水平不凡,但这松风咋那么低调,没听过这名字! 玉魂回应,这人可不简单,朱元璋的谋士! 步涉暗问,他从大明穿越到大元了吗? 玉魂回应,用脑袋想,朱元璋打天下时,长期驻军浮梁,就是今天的景德镇,而且当时还是大元! 步涉了然,难怪元青花,上面能有这明人画作,真是他画的啊——这么牛逼的人物作画,难怪值钱! 玉魂提示,大蒙元汉文人地位低下,匠人很受重视,以致一些文人,入了匠籍。 燕君采开始泡茶,茶叶烘青绿茶,在陶罐边烤边抖,烤得微黄,原本鲜香的茶叶,更茶香浓郁。 往陶罐注入沸水,茶罐里隆隆作响,犹如响雷。 步涉饶有趣味看着,好奇道: “跟古法点茶,异曲同工,有意思,这叫什么茶?” “这是三道茶,”燕君采边斟茶边说道,“第一道苦茶,试试?” 一杯喝下,步涉回味道: “新茶味虽微苦却含香,茶味浓酽,并且入口就生津回甘。” “苦是众生皆苦。”燕君采点评道。 等两人喝完第一道茶,燕君采开始下一道茶——往茶灌加了几样核桃片、乳扇丝、红糖末,冲上滚烫的茶水。 燕君采边斟茶,边介绍道: “这是第二道茶——甜茶。” 步覃二人才浅呷一口,已经香甜到齿颊。 燕君采边泡茶,边讲解道: “第三道是回味茶——用蜂蜜加上花椒、姜片、桂皮末 三道茶,像极了人生!” 第三道茶还在回味,燕君采说道: “两位上山过程,是否不顺?” 步涉大凛,难道这燕君采长了天眼,从进山到拜访三清观,都在他眼中? 而自己能感应到柳万年,对他的窥视却毫无察觉! 这燕君采的功夫,或许不下于柳万年! 覃长缨似乎见惯不怪,坦然道: “在一座破庙歇息,遇到了伏击,幸好涉少在。” 燕君采坦率道: “难怪了,我正在追踪一个人,见到师弟和步兄已经平安。 除了倭国人,还有一人,覃师弟可认识?” “素不谋面,从他真气推测,应该是补天派的,我猜是薄仁山。”覃长缨回忆道。 燕君采点头道: “此人正是补天门的薄仁山,窥视偷窃本门至宝,被发现之后逃窜了。 “他趁黑跑掉,我便试图追踪他,后来见到两位上山,才边寻找他,边留意两位,原来都到了那古庙里。 我赶到古庙时,遇见他带伤赶路,料定他冒犯了师弟,我顺手做了一件事。” “啊?什么事?”覃长缨大愕道。 燕君采给两人斟了茶,轻描淡写道: “我顺手料理了他——他偷窥视本门之宝,又冒犯两位,如不解决,恐怕步兄、长缨师弟后患无穷。” 步涉暗忖,你丫把这事做得,让人无法责怪,却把补天门这祸水,引到我两兄弟身上来! 燕君采见步涉神色有异,转移话题道: “两位到这,可有什么事?” 覃长缨耸耸肩道: “没事了,本来是叫师兄提防薄仁山” 燕君采打断道: “哈哈,他窥视了本门至宝,若留他在世上,恐怕移山道将永无宁日!” 步涉感觉到这燕君采,表面温文儒雅,实在是个狠人。 暗问玉魂,移山道是什么,他们有什么宝? 玉魂回应,移山道和你伍行,五百年前,代表盗墓界的北派和南派。 移山道重力量,伍行重风水,相当于丐帮中的污衣派和净衣派。 步涉暗怼,我伍行现在的生意,可都是光明正大的! 玉魂提示,移山道的宝,无非也是和老本行相关。 步涉暗讶,难道是黄金洛阳铲? 玉魂还没回应,燕君采忽然道: “两位可知,薄仁山窥视本门什么宝?” “什么宝?”步涉和覃长缨异口同声道,都被吊起了胃口。 “先办大事,办完之后,再带两位去瞧瞧。” 步涉打趣道: “薄仁山只看了一眼宝,从此不见天。 燕兄带我兄弟去看完,会不会下不了山?” 燕君采哑然失笑道: “我视两位为自己人,再说了,两位坦坦荡荡,就算喜欢这宝贝,也会光明正大来。” 灭个高手,于燕君采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覃长缨想着他说办大事,那得多惊天动地? 于是愕然道: “燕师兄要先办什么大事?” 燕君采微微一笑,对步涉两人道: “民以食为天,这便是天大事。” 这燕君采举重若轻,举轻若重,步涉有种捉摸不透他的感觉。 步涉随着燕君采到了斋堂门口,旁边是一幅对联: 一念纯真金可化; 三心未了水难消。 三人进入斋堂坐下,燕君采提议道: “两位先来点三清观自酿酒?” 步涉两人还没点头,晨风小道童就提上来几节竹筒。 步涉见他天真烂漫,欣然道: “小弟弟一起?” “我在厨房吃过了。” 晨风道童嗫嚅说着,和刚才的伶牙俐齿,简直换了一个人,想是因为门规森严,压抑了真性情。 步涉逗他道: “小朋友不要骗人,肚子说你嘴巴骗了它。” 晨风道童看了一眼燕君采,祈盼都写在眼中和脸上,燕君采点点头说道: “坐下一起。” 第206章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燕君采碍于步涉情面,让晨风小道童也一起坐了下来用餐。 燕君采左手握竹筒酒,右手握开酒锤,锤尖对准竹筒顶盖敲击一下,开了酒。 浓郁的芬香溢满斋堂,醇香的酒气扑鼻而来,令人飘然陶醉。 再为每人斟上美酒,但见酒质色泽金黄,燕君采解释道: “这是三清竹筒酒,竹子笋幼苗时,便往活笋内注入醇酒原浆。 “竹子自然生长,天然密封,醇酒原浆饱吸竹子精华,五年之后,酿成人间美酒。 所以竹筒酒也叫竹子林天露——比白酒更香、更纯、更环保。” 步涉赞叹笑道: “好酒,只是不知道,燕兄身在道家,是没有禁酒的戒律呢,还是佳酿太美,情不自禁! 就像如果要我出家,见到美女,可能把自己的袈裟都忘掉!” 燕君采哑然失笑道: “步兄真性情,要是出家,会是嘉措第二! “说到酒戒律,道家养生,不戒荤酒。 “郑板桥说——‘酒能养性,仙家饮之;酒能乱性,佛家戒之。’ 而郑板桥则是‘有酒学仙,无酒学佛。’” 叶何翩给的天珠,还有那两句诗——“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在步涉脑际浮现。 步涉一愣之后,大讶道: “荤也不戒吗,那仙家和凡人的区别,只剩不结婚生子了” 燕君采徐徐道: “道家也有荤戒的,主要戒三厌—— ‘天厌’飞禽类,多食失神;‘地厌’走兽类,多食阻气;‘水厌’水族类,多食耗精。” 覃长缨奇道: “我孤陋寡闻了,不知道燕师兄说的——‘天厌’、‘地厌’和‘水厌’,具体指什么?” 燕君采微微一笑道: “长缨师弟谦虚了,天厌就是大雁,地厌是犬,水厌是鲤、鳝、龟。” 一番道家养生姿势,步涉闻所未闻! 第一道上来的汤,更是见所未见! 首先端上来的开水白菜汤,看着清汤寡水,清润香气却扑鼻而来,闻之食指大动。 两人忍不住呷了一口,清鲜柔美,沁人心脾。 看着两人陶醉神情,燕君采含笑解释道: “开水白菜汤,看似普通,其实大有名堂。 “开水清汤,是用老母鸡、老母鸭、干贝等食材,加入姜、葱,熬制4小时以上。 “再用鸡脯肉茸,吸附汤中的杂质,反复吸附三次,汤才会这么清冽,毫不油腻。 大白菜则用的是东北白菜嫩心,须将熟未熟,再用清汤把它浇烫熟。” 步涉暗忖,四小时的菜,原来我们行程,都在你算计之中,不知道我们真要栽在倭国人手中,你继续袖手旁观,还是仗义相助? 步涉于是惊奇道: “这道汤,专门为我们做的吗,竟用了四小时?” 燕君采似乎猜到步涉疑虑,眼内愕然一闪即逝,顾左右而言他,侃侃道: “若合两位口味,四小时又如何? “下次提前联系,还有一道菜,叫黄焖鱼翅——从泡发到上桌,前后九天制成。 “要想鱼翅美味妙不可言,一定要选料严,加工细,下料狠,火候足,刀工到家 “缺一不可,鱼翅的胶原蛋白,才会尽溶入汤汁中,味道浓醇鲜美。 “还有三清九转仙草,九蒸九煮晒制,四十九天制成。 更是黑如漆、光如油、甘如饴,色香味俱全。” 步涉悠然道: “难怪都想修仙,不愿做凡人了。” 燕君采举起酒杯道: “其实无论神仙凡人,注重养生,总是有益无害,最基本也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来,我敬两位一杯,愿二位在紫城尽兴而归。” 一饮而尽,竹筒酒口感绵柔清香、醇和甘爽,伴随竹香,余味悠长。 后面上的每一道菜,无不色、香、味、意、形、养齐备。 步涉脑海浮现起一个场景,自己被曲子昭追杀,和凤蝈蝈躲在山洞,她吃自己烤的野兔场景。 步涉暗想,一只野兔就觉得美味,凤蝈蝈尝过三清观美食,不知道得多震撼,于是悠悠道: “不提仙法,为了这厨艺,多少人愿意拜师学艺!” 燕君采含笑道: “道家饮食的精髓,在于清淡。 “清淡让人神清气爽,油腻则使人萎靡不振。 “若是酸、甜、苦、辣、咸五味过重,会伤人脾胃,比如太酸会伤脾、太甜会伤肾、太咸会伤心。” 喝完了竹筒酒,燕君采再搬出了一坛酒。 往杯子倾倒,黄金浆一般,酒线拉得老长。 步涉暗叹,燕君采这美食家,不知道多少吃货愿意下嫁! 嘴上讶道: “这酒恐怕年龄比我还老了!” 燕君采解释道: “这是青梅酒,用的是高度纯粮酒浸泡,确实堪比女儿红的年份,步兄一饮便知。” 步涉细品了一口,果香的甜柔,和蒸馏酒的浓郁,两种风情交揉一体,别有风味,忍不住一饮而尽! 不到半斤,步涉和覃长缨已感觉到微醺,燕君采才解释道: “两位都是海量,这酒一斤,相当于平常烈酒三斤。” 用餐完毕,步涉熏熏然,随着燕君采,到了后罩房的前院子。 步涉登时一愣! 一座丹坛映入眼帘,上面还有八卦炼丹炉。 整个炼丹炉,像长了足的大葫芦,分炉盖和上下层,下层是烧炉,上层是炼鼎。 下烧炉开了八个圆窗,寓意乾天、坎水、艮山、震雷、巽风、离火、坤地、兑泽。 圆窗三尺远的地方,还装了八块铜镜,上分别铸了卦象,可活动反照阳光,始终对着圆窗。 步涉暗讶,三清观也炼丹? 玉魂回应,还是千古罕见的炼丹炉,除了用燃料炼丹,八面铜镜,为炼丹炉加了太阳能,温度可以突破极限,更八倍加快炼丹速度。 步涉暗问,比起我伍园的九鼎炉怎样? 玉魂气结,这天没法聊了! 步涉暗笑,到底咋样嘛? 玉魂生气不语。 步涉只好随燕君采到了地下室,终于见到移山道的至宝 居然是玉雕昭陵六骏中的五骏! 步涉在鬼市之中,将特勒骠收入囊中,想不到心心念念的另外五骏,居然在三清观! 一个疑问掠过步涉内心——特勒骠是不是移山道出的? 特勒骠是鱼饵,这五骏是钩? 第207章 昭陵六骏图像 步涉忍不住问燕君采道: “我在百家客栈鬼市,淘到了昭陵六骏之一的特勒骠玉雕,该不会是离群之马?” 燕君采风轻云淡道: “步兄既然伯乐识千里马,淘到了特勒骠,剩下这五骏,不妨再慧眼相一相?” 步涉感觉自己娃娃鱼的外号,在这燕君采面前,就是娃娃不是鱼! 这燕君采,才是一条深水大鱼——不吃钩那种! 只好带着疑问,先相一相剩下的五骏…… 五骏玉雕,一排而过,立在凌空的玻璃长架上,同样超白光玻璃罩着,前后上下无死角,像等待步涉检阅。 和特勒骠一样,玉雕太过精美和震撼,步涉的疑问,随即被抛到九霄云外! 秦王世民纵横天下的足迹,就是昭陵六骏的铁蹄! 甚至泱泱大唐鼎盛世,也是昭陵六骏拉开的大幕! 步涉恨不得马上贯注真气,透过玻璃,领略一番秦王世民的雄姿英发,还有雄唐气象! 玉魂忽然提示,低调! 步涉醒悟过来,怕燕君采误会,先细看玉雕,一饱眼福也好! 昭陵六骏玉雕,第一骏除了四蹄润白,通体都墨黑油亮,筋骨强健,四蹄腾空,鬃鬣迎风,疾速奔驰。 有唐太宗的题赞——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手提倚天长剑,腿胯御风白蹄;缰绳才提起,铁关陇西,已经踏平;屁股还没落回马鞍,天险巴蜀,已经平定! 除了“白蹄乌”三字篆刻,后面还像双语注解一样,加了一组怪异的字母! 步涉暗问玉魂,啥意思? 玉魂回应,突厥文,“少汗”的意思,“白蹄”是音译。 白蹄乌,是太宗灭西秦霸王薛举之子——薛仁果的坐骑。 步涉暗叹,原来汉语“白蹄”真正的原意,源自突厥“少汗”,确实符合当时还是秦王的身份,唐太宗被称为天可汗,该和这有关! 步涉继续看下去,剩下四匹和题赞分别是—— 第二尊:青骓——润白杂色,羊脂白的青花籽玉料雕刻,是秦王世民,东征洛阳王世充时坐骑。 太宗题赞——足轻电影,神发天机,策兹飞练,定我戎衣。 ——迅快比纯紫无影的闪电,神采冲天;御策青骓,披风都化作飞掠的白练,助我平定天下,不用再披戎装。 第三尊:叱拨赤——罕见的和田红玉籽料琢刻;是秦王李世民征战虎牢关的战马! 太宗题赞——瀍涧未静,斧钺申威,朱汗骋足,青旌凯归。(瀍音馋,瀍涧是地名;钺音月,斧钺意为巨斧。) ——瀍涧顽抗不服,挥起巨斧威慑一下下;汗血宝马蹄下,朱红色的汗珠,映照的已是青色的旌旗,凯旋归来! 这匹除了颜色之外,和其他诸骏完全不同的地方——这匹居然毛发曲卷! 步涉暗讶,不是“什伐赤”吗,怎么变成“叱拨赤”? 玉魂回应,这是大唐汗血宝马,正确名字“叱拨赤”,音译自波斯文。 岑参写过——“桃花叱拨价最殊”的诗句。 步涉释然,目光移到第四尊,是自己没见过的紫色和田籽料玉雕——飒露紫。 秦王世民在邙山(邙音忙),探敌冲锋的战骑。 皇帝题赞——紫燕超跃,骨腾神骏,气詟三川,威凌八阵。(詟,音哲;意震慑。) ——轻盈矫健如紫燕掠空,身随意念秒到,神骏到这个境界;气场震慑三川,威风凌驾八面,锋锐纵横百阵之间。 第五尊:拳毛騧(音瓜,意黑嘴的黄马。)——墨黑和甘黄双色羊脂玉籽料雕刻,墨黑集中在嘴,其余地方甘黄,身布连环旋毛。 为世民平定刘黑闼,定鼎天下时所乘。 见到拳毛騧玉质,步涉终于相信玉魂说的——“玉以甘黄为上,羊脂次之”。 马腹题赞——月精按辔,天驷横行;弧矢载戢,氛埃廓清。(戢音吉,载戢,装运收藏好兵器,休战。) ——月神掌策缰绳,天马纵横长空;收起武器,止息干戈,拳毛騧荡清尘土,天下再无硝烟。 再加上自己那一尊特勒骠。 题赞——应策腾空,承声半汉;入险摧敌,乘危济难。 ——特勒骠提缰就能腾空飞天,它的赫赫威名,响彻霄汉!万险之中摧枯拉朽,危难之际神勇救主。 昭陵列骏玉雕,每一尊的玉质都是千古无双,是绝代美玉,而且都和原马色泽一致! 每一款玉,其他皇朝,或者一块都难得! 要集齐六块,不是盛世大唐,绝无可能! 昭陵六骏玉雕,在华夏艺术史地位,堪比唐诗在上下五千年文坛的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巅峰! 步涉像喝了大坛仙酿,正痴迷沉醉,忽然被一道惊雷震醒! 只因燕君采轻轻一句提醒 燕君采风轻云淡道: “步兄可知昭陵六骏,是根据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由他哥哥阎立德,雕琢而成的么?” 昭陵六骏,如果石雕是国宝,玉雕则是国之重宝,原画更是国之至宝! 步涉大讶道: “《昭陵六骏图》,不是藏在帝京故宫,出自金代赵霖手笔吗?” 玉魂嗤笑,孤陋寡闻了不是?赵霖的《六骏》,临摹的是阎立本。 燕君采轻描淡写道: “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正在三清观,步兄是行家,一看便知真赝。” 步涉大为意动道: “我愿意用刚才的口福,换看一眼阎立本《昭陵六骏图》的眼福!” 燕君采亲自取来一个轴卷,徐徐展开 书画步涉有点功底,也见过不少名作真迹,一见《昭陵六骏图》,不由得折服到震撼! 画作设色绢本,色彩古雅沉着,纵约30厘米,横约450厘米,每匹马一段,分六段。 笔法线条遒劲有力,设色精妙入微,马匹的毛色神采如生,战骑驰骋疆场的雄姿,更雄健生动。 无论是奔驰、腾跃,还是徐行、伫立,都能极尽其态。 画作堪称神品,如果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是西施,赵霖的《昭陵六骏图》,不过是东施效颦! 如果赵霖的《昭陵六骏图》是国之至宝,那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无疑是天宝至尊! 虽然这种绢本,步涉见所未见,但是看画作功力,已能确定,不是阎立本,根本作不出这画! 玉魂提示,是真品,这种绢本也是佐证,正是初唐的生绢。 步涉看着绢本微硬而且半透明,暗讶,生绢是怎么做法? 玉魂提示,生绢的丝没蒸煮过的,是含有蚕胶的生丝;阎立本传世的真品,都是这种生绢。 到中唐往后——比如吴道子、周昉等,已将蚕丝蒸煮,去掉蚕胶,加粉捣练,使绢面细腻、平滑,如“银版”,就是熟绢。 步涉正迷醉在画中,耳边传来燕君采满意的声音: “步兄觉得如何?” 第208章 鱼线真长 步涉旁若无人,贪婪的看着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 半晌。 步涉仰头望着天花,喃喃道: “我愿做飒露紫前的那个牵马人!” 燕君采的话,再次让步涉甘愿送上膝盖: “阎立本画作,除了《昭陵六骏图像》,还有更传神的《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 玉魂提示,《昭陵六骏图》,对大唐的意义,接近《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对后世的影响,《六骏图》却是更大。 步涉暗问,什么逻辑? 玉魂回应,二十四功臣图,主要歌功颂德功,宣扬开疆辟土的伟业,树立忠君爱国的榜样! 而昭陵六骏,集历史、考古、艺术、价值于一体,都影响后世至深,是华夏最强盛时期的见证,充满昂扬向上的雄风。 这些都不算啥,最高境界寓意——在追求和平,而并非战争! 你想啊,谁想让自己心爱的战马受到箭伤? 更不希望爱马战死沙场,但六俊却全部为国捐躯。 这是在告诫世人——战争是残酷的,只有和平,才能避免自己的心爱之人,和心爱之物受伤。 也体现了太宗的兼爱如一,不仅对人,而且包括了物,这才是胸怀! 步涉不服,我偏喜欢建功立业,大爱“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最好连米国五十州也收了! 玉魂无奈劝诫,做事要有胸怀。 步涉心心念念二十四功臣图,对燕君采大讶道: “别说《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真迹,也在三清观?” 燕君采对步涉缓缓点头,却没有拿出《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真迹,只徐徐道: “玉雕的五骏,可以马上赠送给步兄!” 步涉隐隐感觉到,自己淘到那尊特勒骠,十有八九就是移山道放出的饵——只是这鱼线,真特么长! 然而还是抵不住诱惑,大为意动道: “什么条件!” 燕君采轻描淡写道: “只需向步兄借用一物,对步兄毫无损失! 而且用完之后,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还有《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也会赠送给步兄,以示感谢!” 步涉垂涎欲滴道: “燕兄要借用何物? 算了,人都随意你用,如果是我!” 燕君采微一沉吟,一字一顿道: “伍园的九鼎炼丹炉” 步涉一惊,对燕君采奇道: “我看到三清观,也有神品炼丹炉啊? 为什么指定要用九鼎炉?” 燕君采赞道: “步兄好眼力,但是这八卦炼丹炉,和伍园的九鼎炼丹炉相比,是蚯蚓和真龙的区别!” 步涉谦虚道: “燕兄说笑了,为啥一定要用九鼎炉?” 燕君采苦笑道: “只因师父得了绝症,剩下不到三年的阳寿。 “只有一种药能治,师父找到了方子,药引子也有眉目了,却是非九鼎炉不能炼制。” “不知道师父什么清恙,我和涉少,也算略懂医理!”覃长缨插入道。 燕君采无奈苦笑道: “这是千年的遗传,无数历代名医,都无可奈何。” 步涉暗问玉魂,难道他师父练的是《葵花宝典》? 玉魂气结,反正我无能为力,不告诉你! 步涉怼了一句玉魂小气,对燕君采爽快道: “长缨的师父,那等同我师父,帮忙理所当然,哪需要什么条件,更别说这么厚重的礼了!” 玉魂提示,三思而后行,冲动是魔鬼。 步涉暗怼,救人一命,哪管他那么多,何况我听你的——做事要有胸怀! 玉魂气结,看你被昭陵六骏迷了心窍!佛的胸怀,只对非恶,为了扬善,可还除恶。 燕君采见步涉忽然沉默,殷切道: “步兄还是收下,我们才安心。 步兄收下,我才当步兄答应了。” 步涉的心情,像得到了生龙活虎的昭陵六骏,谦虚推辞了几下,接受下来,简直像娶了公主! 燕君采给了步涉昭陵列骏玉雕,又取了一个巨型牛角杯出来。 像三足的青铜爵杯子,造型很有古意,没有奇怪的饰纹。 步涉暗忖,你三清观的宝,还真是不少,而且都价值不菲,但是让补天门从此纠缠不休,也不至于啊,除非有更非同小可的大重宝! 燕君采洒然笑道: “这犀角杯,赠与长缨师弟,步兄瞧一瞧?” 步涉暗忖,到你家敢情是考试来了,我哪懂犀角,还以为是牛角! 步涉还是拿起犀角杯看了一下——横断面上的纹路,像刚出生的鱼仔;直面的纹路,像劈开的楠竹纹。 步涉的脸,被打得老疼——这明显不是牛角! 玉魂提示,《纲目》对犀牛角的记载—— “犀角如鱼子形,谓之粟纹,纹中有眼,谓之粟眼。” 犀角有诸多药用,比如清热解毒,安神降躁 犀牛角,现在已经不允许作为制药的原材料,只有古代剩下的了。 步涉边细看犀角杯,边领悟玉魂的解释,完毕从容道: “犀牛角的纹,不管犀牛角的把玩件大小,纹路是不会改变的。 “一看犀牛角的横断面,横断面上的纹路,像青蛙籽、鱼籽,所以称为——‘鱼籽纹’。 “二看犀牛角的直面,直面的纹路,像劈开的楠竹纹,称之为——‘竹纹’。 真正的犀牛角,才会两种纹路并存,还有最有价值的,请看背地。” 步涉将犀角爵先是朝上,见一轮红日,像写字力透纸背,从爵杯内底贯到了外底。 再指给覃长缨和燕君采看,才解释道: “自然界中,只有绝种的亚犀种群,才有红色的角质。 “一根能雕出这么硕大爵杯的料,家财万贯,也不好说就能买到。 “犀角清热定惊,安神降躁,邪毒不侵——包括蛊毒,比夜光杯好多了。 长缨有好酒,配犀角杯正好!” 覃长缨知道犀角杯珍贵,也知道犀角功用,觉得无功不受禄,正想拒绝。 步涉提到蛊毒,击中了覃长缨软肋——凤斯羽正中过蛊毒,所幸步涉解了。 覃长缨无法拒绝的接受了犀角杯。 地下室出来,步涉瞅了个空隙,趁机对晨风小道童低声道: “昨天观里,是不是有陌生人来?” 晨风小道童对这处处对自己好的哥哥,也很有好感,四周瞥了瞥,对步涉小声道: “是前天!” 步涉暗忖,燕君采不老实,为什么早不下手,偏偏猫抓老鼠玩了一天,在薄仁山受了自己两人攻击,才出手收拾? 步涉真气感应不到燕君采,继续问小晨风: “那个陌生人,是不是进了地下室? 师兄不在,小晨风放心。” “还有地下室二层。”晨风道童小心翼翼道。 步涉暗想,燕君采真不老实,薄仁山看见的,肯定是比自己看到这些宝贝,更非同凡响! 第209章 三顾茅庐元青花大罐 步涉猜测,薄仁山到了三清观的地下二层,瞧见了什么,小晨风应当不知道,便没再询问他。 忽然心中一动,掏出了孙和琳姑姑的玉像,悄悄递给了小晨风,叮嘱道: “这个送给小晨风,如果下山了,这小玉人,带到紫城抛砖斋——就在古城里,交给他们,说卖给步当家,你就会实现三个愿望哦!” “这是仙女,不能卖!”小晨风稚气道。 步涉哑笑道: “对,仙女不能卖,那就交给他们看看,说步当家给的,三个愿望,还是会实现的。” 小晨风收好了玉像,认真道: “嗯!” 步涉摸摸他的头,涌起莫可名状的感觉——似乎一棵小叶紫檀苗,偏偏长在了悬崖缝里,气候恶劣,山石贫瘠。 告辞了燕君采,覃长缨领头,两人往墨门山城而去。 步涉和覃长缨,正在山间边飞驰追逐,边笑骂切磋,忽然一座宅院映入眼帘。 覃长缨提议道: “涉少等等,我去去就来。” 步涉笑骂道: “你这泼猴,顺便去讨些斋饭!” 步涉一起往宅院而去,覃长缨解释道: “斋饭没有,我去淘两根蜡烛。” 步涉讶道: “光天化日,你要放火啊?” 覃长缨悠悠道: “我阿娘去世十八年了,外公戴北臣把她带到了紫城安葬,小时候阿爹带我来过一次。 上次和斯羽到三清观去过,这回去墨门,想跟阿娘说一声。” 步涉神情黯然,覃长缨以为涉少为自己伤心。 步涉确是心中惆怅——蝈蝈跟长缨兄,连家长都见了 覃长缨不明就里,反而像是宽慰步涉道: “我都快不记得阿娘模样了,只知道她很美丽,肯定是回天上去了。” 两人到了宅院前敲门,开门的是三十出头的美女,颇为热情。 步涉见她手里还拿着块棉布,院子铺了不少老物件,一个龙泉青瓷梅瓶,异常醒目! 想是这靓姐正在拭擦——青瓷一半光润如玉,一半像刚回家的淘气小朋友,脸蛋儿沾了一层污浊。 梅瓶在古代是酒瓶,想是某位酒仙喝完了酒,怕媳妇数落,看瓶子挺漂亮,口子又小,顺手插上一枝梅花,讨好媳妇,于是酒瓶有了新名字——梅瓶。 步涉猜想,眼前的靓姐,她男人应当是个铲地皮的,算是遇到同行了,随口道: “呀,靓姐姐也是玩古玩的啊,这梅瓶多少?” “哟,弟弟这嘴甜,也是铲地皮的啊?这可是上路份的货,少了两万不能出。” 步涉讶道: “靓姐可真聪明,这一件儿出了,整一摊儿回本了。” “你怎么知道?” 靓姐脱口而出,才反应亮了底牌了,又捂住了嘴。 步涉看着一对仙鹤咸灵芝的铜烛台,造型不错,工艺像晚清民间用品,想起长缨要蜡烛,信口道: “靓姐这对烛台不错,要是价格合适,赠送一对蜡烛,我要了。” 靓姐一听生意来了,放下了棉布,问了姓名,先招呼步涉两人进屋。 到了厅堂,靓姐转身去沏茶,步涉被八仙桌上一对青花大罐,吸引了眼球! 因为罐身正是在三清观见过的画——三顾茅庐! 青花大罐《三顾茅庐》画,笔锋粗润豪放,类泼墨法风格,水墨晕染中,呈现出凹凸效果,正是元代松风真迹! 如果将画面单独提取,蓝色调成黑色,一幅水墨丹青就跃然眼前! 远远看去,青花大罐瓷胎洁白如羊脂玉,青花翠蓝色,浓涂淡抹,在亮丽的釉色衬托下,《三顾茅庐》的画片儿,栩栩如生! 另一个大罐,大小形制一样,也是《三顾茅庐》! 不同的是,这个瓷胎不同羊脂白,是鸡蛋白,三顾茅庐画风朴素、率真,奔放,倒像是少数民族风格。 色彩方面,这青花呈暗蓝色,釉色泛青。 步涉忍不住靠近了八仙桌,一手抚上一个青花罐,贯注真气,波澜壮阔的电影转来—— 元末,天下大乱,松风用源自阿拉伯的苏麻离青料,手绘了青花。 工匠烧制好后,洁白的瓷胎,透明的釉色,美丽的青花,朱元璋爱不释手! 工匠也爱不释手,终于在战乱中,趁机带上了青花大罐,随大量中原汉人,进入了大西南! 随后工匠落地生根,发现当地竟然盛产钴矿——这是青花瓷的重要原料,于是照着三顾茅庐青花罐烧制。 没有了朝廷的支持,既稀缺、还比黄金贵的苏麻离青,也用不起了——就像高贵的公主,寻常人家娶不起。 工匠只好用国产青花颜料替代,请了一个紫城大总管府的段姓丹青高手绘画,于是出现了不同画风! 玉魂提示,后来天下初定,连大唐、大宋都不敢染指的大西南,朱元璋偏要派大将沐英,率领大军,开进大西南。 直到大西南平定,三顾茅庐青花大罐,还是不知所终,于是干脆让沐英世代镇守、寻找! 步涉暗忖,倾国倾城啊!原来这西南早期青花,是这样来的,是中原文化与西南民族文化交流融合的结晶,是陶瓷文化的传播见证! 随即大喜,元青花,传世不过百件,这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天要给我,天予不取,天诛地灭! 步涉见靓姐沏好了茶,端到了面前,就笑嘻嘻道: “除了铜烛台,这对青花瓷罐子,多少钱? 我也像要,最好靓姐再给我两瓶酒。” 靓姐看见步涉如初如醉,着装脏是脏了点,却合身得体,一定是量身定制,于是狮子大开口道: “八十万!” 靓姐说完按着心跳,瞅瞅步涉。 步涉反应过来,脸上回复波澜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心中确是大乐,这八十万,完全是自己的表情钱——她压根不懂这是元青花! 靓姐见步涉没有吃惊,欲言又止。 步涉猜测,靓姐是不是怀疑自己没听清价格,想强调一遍,干脆直接问她道: “这一对青花罐子,最低什么价?” 靓姐眨了眨好看的杏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 “我家那位说了,两个撮摊儿出,八十万,一分不少,谁看上了谁掏钱。” (注:撮摊儿,古玩销售的一种传统方式,就是搭着卖,不单出,不准挑拣,要就都拿,不要拉倒。) 步涉反而有点吃惊了,看了看靓姐,撇了撇嘴道: “古玩的买卖,哪有一口价的?” 靓姐大眼一眨道: “两位弟弟是谁呀?第一和第二美男子! “我家那位让开价一百万的,瞧见你们出现,我一激动,直接就说了底价八十万! “你说让我怎么办好?便宜点卖给你也行,要是家里那位把我休了,那我嫁给弟弟? 最多我做主,把那对铜烛台给你了,外加一包蜡烛和两瓶酒!” 步涉被逗乐了,这靓姐人美会说话,谁受得了? 忍不住再试探她一下道: “这对罐子,什么年份的?” 第210章 你要买下那座城吗 “明”靓姐脱口而出,又装傻充愣摇头道,“明儿家里那位回来,我问问,他稀里糊涂,也没说。” 步涉暗笑,我看你想说这元青花是明代的,觉得我看走眼了,怕点醒了我,买卖就黄了。 你不知道才好,要知道了,就八十万元,恐怕单独西南玉溪青花,你还不卖我了呢。 步涉把十万现金全给了她,又转账七十万。 靓姐笑靥如花,找来了个超大行李箱,包好两个青花罐,放了进去。 靓姐很醒目,又找来件衣服裹了铜烛台,还有酒和蜡烛,递给了覃长缨。 步涉两人继续赶路,拎着大箱小包,在山里打了一只野山羊。 覃长缨带路,到了一座坟前,两人烤好全羊,点上蜡烛,步涉作了个揖道: “我没见过阿姨,但是看长缨兄人中龙凤,就知道阿姨肯定不是凡人! 长缨现在出人头地了,来看您了,他以后更会大展宏图,您就安心好了!” 覃长缨磕了三个响头,喃喃道: “阿娘,长缨来给你磕头了,这么久了,没能回来看你,也辜负了你的期望! 不过我答应你,不会放弃,即使我做不到,也往你期待的——不是平凡之辈努力。” “哼!” 突然一声重重的冷哼传来,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 步覃两人大惊,回头四处张望,不见人影! 步涉居然还感觉不到对方,这功力,深不可测! 步涉提气戒备,覃长缨惶然道: “阁下是谁?可否出来相见?” 空山不见人,只传来冷峻的声音: “不孝子如此,你娘九泉之下,也放心不下!” “你是何意?再不出现,我便不答话了。”覃长缨朗声道。 步涉忽生感应,往右边瞧去,出现了一个冷峻如山,不动如磐石的身影! 那人不凡的威严气度,双眼间距极长,印堂宽广,或许将军堂前能跑马,就是这种气度! 那人对步涉冷哼道: “小子倒是有几两水,老夫才出现,就感应到!” 说完,那人又转向覃长缨,冷哼道: “衣衫褴褛,不修边幅,是这样来祭奠娘亲的吗?” 步覃两人哑然,这两日又打又跑,确实衣衫来不及换,却算不上褴褛,胡子也只是今天没刮,算不上不修边幅。 这人,要求真高,对一切都务求尽善尽美。 步涉反驳道: “哪位阿娘,会嫌弃自己儿子?” 那人遽然动容,对步涉微微点头;又望着覃长缨,声音有所缓和道: “你娘传授过你什么?” 覃长缨平静道: “圣人之书,圣人之道。” 那人不以为然道: “何谓圣人之书,圣人之道?” “四书五经,孔孟之道。”覃长缨洒然道。 “此外呢?”那人问道。 “这已经不少了。”覃长缨知足道。 那人一声叹息,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神情,淡淡道: “你已经打开了八字九玄盒,拿到了《墨经》,可惜连你旁边的小子,你都打不过!” 步涉昂然道: “你要想挑拔我兄弟感情,这招太陋了!” 覃长缨一呆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阿娘说起过的外公——戴北臣?” 那人缓缓点头,侃侃道: “《墨经》不说机关阵法,但武学秘籍,已兼天下武学大成。 “能改天换地、转斗移星,如铜镜折射光线,将所受力道挪移。 “能以静制动、以逸待劳,哪怕敌对强我十倍,我如坚城,面对十倍兵力,仍能安然无恙。 “视人之国,若视其国;视人之家,若视其家;视人之身,若视其身。 对手越巧妙,则自己越高明,立于不败之地的功夫,被你练成了这个样子!” 步涉暗忖,要能做到这个境界,我确实打不过长缨兄。 忽然真气映照,感应到一人正在掠来,不必回头,步涉已感应是徐生白。 “拜见师尊!步兄、覃兄,又有精进,可喜可贺!”徐生白恭敬而从容的声音传来。 步覃两人再不怀疑戴北臣身份——这种级数的高手,别人也无法模仿,这种级数的高手,更不屑模仿别人! 步涉爽朗道: “原来是戴巨子,失礼了!徐兄别来无恙!” 正说着,步涉手机响起,瞥了一眼,是何氏兄弟来接文刚了。 于是告辞道: “好啦,既然长缨见到两位,我也该告辞了,两位再会!” 戴北臣沉吟道: “你不错,作为感谢,你要买紫城百家客栈和庄园,墨门会支持!” 步涉欣然道: “戴巨子的消息,比百家客栈还灵通! 感谢了,还有点小事,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戴北臣点点头,吩咐徐生白道: “生白送一下!” 徐生白这送一下,不是送君千里,而是送佛到西——直接送到了百家客栈。 步涉放好了昭陵六骏玉雕,还有三顾茅庐元青花罐,和玉溪青花罐,下楼。 徐生白居然还没离去,坚持等步涉买下百家客栈。 步涉兜里钱不够,无奈给叶何翩打了电话。 叶何翩吐槽道: “你去紫城,是进了大熔炉吗,这么多金子就熔没啦?” 步涉讨好道: “有粉擦在脸上,有钱花在眼上,回去我给翩翩带礼物。 这回只要一千万就能搞定,而且这笔钱,是万万年的。” 叶何翩揶揄道: “哟,衙门钱,一蓬烟;生意钱,六十年;种田钱,万万年。 “你是要买下那座城吗?现在千万没有了,百万要吗?” 步涉暗叹,这四合院,真的跟我无缘了吗? 步涉正在发愣,电话里叶何翩提议道: “要是只差一千万,我叫戴总来店里,他可瞧上不少宝贝。” 步涉无奈道: “得,瓶瓶罐罐、书法字画,可以给点戴远,镇店之宝可别动。” 挂完电话,徐生白出乎预料道: “步兄何不先去谈谈,墨家在紫城,几分薄面还是有的。” 步涉才反应过来——我钱不够,可以按揭啊! 于是欣然找到常叔。 出乎步涉预料的是,墨门和清家支持下,百家客栈掌柜顾贤,亲自出面。 掌柜顾贤两鬓微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同样的看着不显山不露水。 顾贤主动向上请示,给了折扣,庄园和客栈,一起九千万。 步涉也懒得按揭了,欣然付了全款。 交割完毕之后,步涉就像刘皇叔打下城池,大印交回给太守,掌柜还是掌柜,一切形制不变。 常叔对步涉另眼相看起来,称呼从“小哥”,变成了“当家”。 步涉笑道: “常叔还是叫我小哥亲切一点,金子可以坠死人,我是为了减轻负担。 不知道现在打探消息,是不是也有折扣?” 第211章 骑骡上班 “步当家说笑了,客栈都是您的,打探消息这种小事,您说还要不要钱?”掌柜顾贤笑道。 步涉笑吟吟下了第一个吩咐: “那云腾的消息,常叔有空得帮我留意一下。” 常叔爽朗道: “当然没问题,其实云腾的消息,大部分来自紫城清家。 “咱们掌握的消息是,云腾进入哀牢山脉之后,就像云雾消散无踪影。 清家各网点,也没发现他漏网。” 步涉拱手告辞道: “这消息非常管用,感谢常叔! 我近日就去哀牢山,讨回我的夏后之璜!” 常叔提醒步涉道: “那里山高水深,环境复杂,步当家凡事小心。” 拿下庄园和客栈之后,步涉心情大佳,以为他只是常情的关心,也不以为意。 反而给叶何翩电话,叫她可以不用招呼戴远去店,这事还更重要一点。 百家客栈可以取钱,步涉顺便取了几捆钱,塞进了背包。 赶回到紫城抛砖斋,自己的f650一号,还有伍园加长版揽胜,同时停在门口。 何氏兄弟和黎允升都已赶来接到文刚,步涉开玩笑道: “还是文刚兄面子大,三大高手驰援!” 何斯迈兴奋道: “二哥像大闹天宫,把紫城闹了个天翻地覆,天下人都知道了。” 何斯征接话道: “我们再不来,怕你被如来佛收了!” 步涉笑道: “既然来了,那就请大伙吃蟠桃宴。 洛漓是地主,安排一下?” “不安排,你徒弟段魏有贝叶经;说好的叫雪菲姐给我一份什么秘籍,又不带来!” 洛漓撇了撇俏嘴说着,打电话安排起晚宴来。 晚宴之后,《九圣天经》通用版,步涉只好再写了一份。 翌日,洛漓拿到秘籍,翻开一看,笑意盈盈道: “听说你这当家,一幅字十万,见到这字,我才信了!” 黎允升接话道: “二哥在三江书院和五行医药馆题的字,洛漓要是看见,百万都愿意出!” 洛漓撅起俏嘴吐槽道: “你这当家偏心,给书院和医药馆题,不给抛砖斋题。” 害得步涉一顿讨好承诺,改天题字,才肯作罢。 步涉给洛漓逐句解释了秘籍,再安排了黎允升带文刚回去。 昭陵列骏玉雕、《三顾茅庐》青花罐、换鹅帖、金质大鹏金翅鸟……这些宝贝,步涉也让黎允升顺便带回青石殿,存地下室。 步涉则跟白氏兄弟,开着f650一号,按地图到了陇西山庄最近的小镇,沿着一条柏油路行驶三四十公里,才到了山庄。 步涉下了车,好像穿越了,眼前是一座中世纪的城堡,依山而建! 墙基坚厚,外墙高大,大门是雄伟尖顶的欧式城堡门! 大门两侧、左右廊房大墙,布了深邃的小孔洞,步涉怀疑,往里面瞅一眼,会不会有子弹射出! 山庄风水也不错,西依山险、东控平川。 步涉暗忖,买下得多少钱? 却发现挂了牌,不卖,可以参观。 步涉跟何氏兄弟三人踏进庄园,里面布局更是精妙,依山借势,层层深入。 前院、中院、大院,三个院子,还有正堂,风格各异。 院内苏铁吐蕊,兰花芬芳,缅桂馨香,沁人心脾,更让庄园平添了四季如春的幽静高雅。 风景美如画,步涉心中却像泼了墨——在这要找到云腾,无异于在海水缸里看见淡水鱼。 步涉仔细浏览起庄园来,兀的发现大院四角,摆了四个刻了图案的青砖板——粗糙的图案,跟精雕细琢的整座建筑,格格不入! 右侧前后两块,各刻了一个五角星图案。 左侧前青石板,刻的是一条波浪线,棱角分明的。 左后侧青石板,刻的是一个“碗”,同样棱角分明。 步涉分别手机拍了下来,出到大门,步涉手掌一摊,对何斯迈道: “八哥来一包烟。” 接过何斯迈扔过来的一包芙蓉王,步涉走进了门卫室,门卫老伯六十不到,步涉烟递了过去,问道: “老伯,您知道哀牢山怎么走吗?” 门卫老伯接过香烟,看了一眼,喜笑颜开道: “哀牢山啊,你们往东南顺江开车,三十公里后,瞧见了大湖就得停车。 再往西进山,走二十公里左右,就到了。” 步涉讶道: “老伯,这地儿可真够大啊,镇上来这几十公里,去哀牢山还得几十公里。 要在这找个人,可算大海捞针!” “那是够偏的,古代连战马都难行,我骑骡子来上班呢。 也就瞧你这车像坦克,要是别的车,能不能过去,还保不准,走走就知道了。” 门卫大爷夹着八成方言的普通话,步涉连蒙带猜,弄明白了,又问了一下哀牢山的样子,跟老伯告别。 老伯挺热情问道: “你们去哀牢山做啥子?” 步涉洒然笑道: “找个朋友,老伯有什么建议吗?” 见门卫老伯欲言又止,步涉朝他挥了挥手,上车继续前行。 一路碎石,路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即使是f650一号,步涉在车上,仍有乘船破浪出海的感觉。 车子开始还像快艇,随着道路崎岖,速度不能不降下来,艇变成了船。 走了一个多钟,终于见到大湖,旁边居然是一座老宅院,青石地基,青瓦白墙,看起来百年不止! 步涉三人下车敲门,准备借地泊车。 开门的是一个脸长,身体精瘦的男子,五十出头。 何斯迈很醒目,先递给了他一包烟,男子招呼三人进门。 步涉才留意起他的宅子,是一座四合院,跟自己的百家客栈四合院相比,虽然规模更小,却也比一般的宅子大得多。 四合院四排房子,与北方的四合院相似,只是每排房子之间不直接相连,而是两排中间形成一个小天井,跟中间院子的大天井,正好是“四合五天井”。 步涉心中一动,这穷乡僻壤,肯定没铲地皮的上门过,这是座大宅门,保不准有宝! 何斯迈正要开口问开门的老哥,步涉抢先道: “老哥,您这宅院真是不错,有年月了?” 何斯迈一愣,悄声道: “二哥难道又要买下宅院吗,穷山恶水的地方。” 老哥没听到何斯迈声音,自豪回答步涉道: “那可不,嘉庆年建,二百年咯!” “水墨丹青画似的,我们进去喝杯水,瞧一瞧。”步涉赞道。 “看不出小哥你识货,里面请。” 进了正厅,老哥给三人倒水。 步涉浏览四壁,确实不少老东西,只是说不上精品。 比如墙上的字画、佛像,纸张已经泛黄成藏经纸一般,只是笔法功力,算不上大家手笔。 步涉正要失望,兀的瞧见佛像字画下,供奉的的一对铜香炉,对比自己的宣德炉,这一对看铜质,不红不褐不紫,也就是普通黄,造型还说不上精致,也就看到嘉庆年间的民间仿品。 倒是中间还有一个玉雕八吉祥纹盖碗,还连着碧玉座,虽然一层灰尘,器型和透出来的光泽,非比寻常! 第212章 这就是人心 步涉运足目力瞧去,穿透灰尘,见到的“玉雕八吉祥纹盖碗”,玉质是羊脂白玉籽料! 盖碗温润晶莹,玉色纯美,呈凝油脂光泽。 碗分为盖、身两部分,盖钮凸刻八棱,每棱之间为一瓣莲花,莲花盖纽上是小葫芦纽顶——盖、盖纽、纽顶,像多层宝塔! 碗盖似穹庐,饱满圆润,口沿帷幔萦绕,像美人的裙裾随风轻扬。 盖面碾琢八种吉祥物,碗身与碗盖八吉祥物相对应、分为八个区域,每一区域浮雕一尊佛祖像。 步涉暗问,吉祥物啥来历? 玉魂回应,佛门八宝——宝轮、宝螺、胜利幢、宝伞、莲花、宝瓶、双鱼、盘长。 步涉继续细看玉盖碗——小圈足,装饰莲瓣纹,像美人的三寸玉足,穿上金莲绣鞋。 盖碗之下,是束腰的莲花碧玉座——就像九天仙女足下,是莲台宝座。 整器优美婉转,飘逸灵动,刀工深峻,线条细润,富有浓郁的皇家气息! 步涉想着《释迦经》的“眼”,加了一道目力,盖碗就像wifi,自然而然传来一段香艳的电影—— 避暑山庄,美如画,温如春。 澄湖莲叶之间,兰舟之上,群美比荷花还好看,捧着玉瓶,一滴一滴地汲取荷叶上的露珠。 装满荷露的玉瓶,由美人传递到“烟波致爽”亭。 亭中乾隆帝安坐,如玉的后妃在侧,煮荷露,斟在“八宝玉盖碗”烹茶。 乾隆呷了一口茶,诗兴大发,又是被看为他磨墨添香。 伍菁菁为自己研墨的场景,同时浮上步涉脑海。 步涉得意,不比你的后妃差的,也就菁丫头了。 乾隆帝提笔挥毫写下—— “水以轻为贵轻于玉泉者,唯雪水及荷露。” 写完又开始题诗一首《荷露煮茗》—— 平湖几里风香荷,荷花叶上露珠多。 瓶罍收取供煮茗,山庄韵事真无过。 (罍,音雷;意鼓腹容器。) 步涉暗叹,玉盏荷露,明前龙井,群美如仙,也就乾隆会享受! 玉魂吐槽,你小子的腐败,已经媲美乾隆帝! 步涉回应,东西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 步涉收回目光,老哥已经端上一杯水,客套寒暄了几句,步涉岔回到玉盖碗,问道: “盖碗什么价?” 老哥不悦的神色闪过,无奈应付道: “我也不知道多少钱啊!” 步涉暗赞,虽然在穷乡僻壤,老哥却有大家风范,是见过世面的,居然不出价,等自己开价。 要是按实际价值,就这玉盖碗,给他五百万也不皱眉,只是给高了,一来自己钱没带够,最主要怕惊了他,反而更是当宝,不卖给自己了。 这就是人心! 得用个策略,步涉柜察言观色,轻松笑道: “老哥,路过借贵地停个车,是想给你点好处才心安,那你家还有别的东西吗?” 不提玉盖碗,老哥来了精神头,热情道: “有有有,还有一些铜币。” “拿出来瞧瞧,值多少钱?”步涉趁机道。 老哥进了屋里,何斯迈纳闷道: “二哥,别人都是卖猪肉的搭点粉肠,你可是买猪肉主动要腑脏!” 步涉神秘兮兮低声笑道: “一会就知道了,看着啊。” 何斯征点了点头,一头雾水道: “二哥真的收铜币吗?” “收,干嘛不收!”步涉耐人寻味道。 说着,老哥提了一个小布袋出来,沉甸甸的,倒在桌子上。 不过是一些顺治、康熙、乾隆、雍正、嘉庆的通宝——就是五帝钱。 总共有三四十枚,本来就不值钱,品相还不好,按当下行情,打包五百顶天了。 如果在集市上、或者上门铲地皮的,也就收收顺治、雍正通宝。 康、乾、嘉通宝,一两块一枚,别人都嫌弃,就是搭送的! 步涉却爽快道: “这些全卖给我?” 何斯迈一脸纳闷,古玩行业一般不说买卖,只说收、让、匀之类,二哥这老油条,故意装傻充愣吗? 装傻充愣的不只是步涉,这些铜币,这老哥不可能不知道价格,却反问道: “这是八套五帝钱四十枚,你出多少钱?” 步涉顿了一顿,直爽道: “这样,平均给你五十块钱一枚,总共两千。” 何斯迈屁股离座,又坐了回去,大概想起步涉叮咛——看着就行。 何斯征微微点头,似乎明白了一点步涉的策略——居然还有这一波操作! 步涉也吃惊,这老哥明明得了便宜,他还在摇头道: “三千,一起三千就给你!” 步涉微一犹豫,点头道: “好!” 点钱交货完毕,步涉把一袋子铜币递给何氏兄弟收着,又四处打量。 实在没啥入眼的,准备切回玉盖碗主题,顺口问了一句: “你看还有啥,我再买点?” 老哥兴奋起来,两眼放光道: “有,还有,等着啊!” 说完又进了屋子,步涉暗暗头大,别不是再拿一堆开元通宝来? 那就亏大发了! 何斯迈有点似懂非懂道: “二哥这是套路啊,这是要让老哥觉得——你就一有点钱的傻愣公子哥,可以当冤大头! 然后二哥再慢慢钓出他的玉盖碗?” 何斯征接话道: “只是这老哥开价,简直黑吃黑啊,不知道最后谁吃掉谁?” 步涉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老哥又提了一小袋宝贝出来 老哥的一袋宝贝,倒到了桌面上,又是泉币,还好数量不算多,就几枚。 主要是烂大街的北宋泉币,尤其宋徽宗的——大观通宝、大观通宝折十、崇宁通宝折十。 步涉没有细看,虚高报价道: “大观通宝和崇宁通宝折十,一枚50;大观通宝折十,一枚3000。” 老哥拿起一枚,提醒道: “不对,你再看看这枚?” 步涉接过,忽地感觉不对劲! 这枚直径4厘米左右,却厚重异常,沉甸甸的压手,足有50克,比同等大小的铜质大观通宝折十,重了一倍多! 步涉轻搓一下,才发现——这枚“大观通宝折十”,是纯金质的! 并且除了书法清秀骨瘦、银钩铁划之外,文字高挺爽利,雕刻精美,毫无流通过的迹象——这是一枚纯金雕母! 背面上月、左日、北斗七星从右连到下,同样清晰利落! 步涉心里没底了,流通的乾隆通宝,不过两块钱,然而一枚雕母,确实十万倍价格! 按照这个比例,自己带来的饵料——身上的钱,还换不来这雕母! 步涉握着金质泉币,贯注真气,传来了一段喜剧电影 第213章 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宋哲宗赵煦(音续)驾崩。 庙堂之下。 当时的端王赵佶(音吉),卜了一卦,得到了“风地观”——观卦“?”。 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风吹行大地之上,就是观卦,古代帝王由此领悟,要巡视四方,观察民情,设立教化。 有了上上签壮胆,赵佶觉得该自己风行大地,粉墨登场了——你们就等着观大戏! 于是亲自动手,秘密雕刻了这枚“大观通宝”,还折十! 意思再明显不过: “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 ——大德行在上位,教化顺风顺水,能够居中守正来静观天下。 朝堂之上。 神宗正老婆向太后,跟“承天一柱,判断山河”的宰相章惇(音吨)哭诉: “国家不幸,大行皇帝无子,天下事须早定。” 章惇暗忖,你丫垂帘听政上瘾了? 章惇于是面露讶色,慨然道: “按礼法,当立先皇哲宗亲弟弟——简王赵似。” 向太后暗呼不妙——哲宗和简王,同个妈生的,他妈德妃,已经要跟我平起平坐了,再来个儿子当皇帝,她不是要上天,那我该在哪? 向太后于是忿然道: “都是我老公神宗皇帝的儿子,哪分得什么亲疏! 依我看,年龄稍长的端王赵佶,就挺好!” 章惇也是根硬刺——连司马光这种巨腕都不惧,难道还怕这女人? 章惇于是脱口而驳道: “按长幼,也该立申王赵佖(音必)!” 向太后一愣,心中欢喜得小鹿乱撞——章惇啊章惇,我可要将军了,这可是你下了一步昏棋,自找的,让我将死你的,可不许悔棋! 向太后抬眼扫了扫大殿上的群臣,捂住嘴不让笑声出口,笑颤的胳膊,把垂帘晃得“哗啦”作响。 看着向太后苦忍的样子,枢密使曾布,赶紧先一步笑了,在章惇耳边嘀咕道: “章相,申王有眼疾啊!” 众人绝倒。 (注:申王赵佖是个盲人。) 向太后直接将死了章惇,趁势颁下懿旨: “便是端王赵佶了!” 诸臣施礼,合依圣旨。 章惇怒不可遏,低声如雷,愤然吐槽出了一句名言: “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 还没退朝,章惇已明白——像自己的伙伴王安石,在高太后阴沟里翻船,这一次,自己也栽在女人的手里。 赵佶顺利登基,是为宋徽宗! 徽宗知道,章惇死而不僵,不敢明目张胆用“大观”的年号。 那就安宁高于一切,先用“崇宁”年号,先发行“崇宁通宝”。 再把章惇一贬再贬,直贬到天涯海角。 四年之后,彗星现世,大吉祥兆。 宋徽宗趁机露出了獠牙,比彗星的尾巴还长,改年号“崇宁”为“大观”,发行了“大观通宝”,以合天意。 电影在脑海放映完毕,步涉心中忐忑,想着乾隆通宝雕母拍卖价,都接近二十万,小心翼翼道: “金质‘大观通宝折十’,和这几枚宋铜币,打包二十万?” 老哥倒是没有佛袖离去,而是虚情假意的抬价。 步涉知道了——他不明白这雕母的价值所在,只以为黄金的泉币称重,也就值几万,给二十万,他已经在心里偷着乐了! 双方心里笑着出价还价,最后皆大欢喜,23万成交了一堆泉币,包括金质雕母——“大观通宝折十,背日月七星”。 该开始收大鱼线了,步涉打蛇随棍上道: “那盏玉盖碗呢?” 老哥终于要咬钩了,跑到八仙桌旁,“乾隆白玉雕八宝纹盖碗”,连着碧玉座,一起端了过来。 白斯迈朝步涉鄙视了一下——戏份真足! 老哥依然没透露底牌,询问道: “你说多少钱?” 这价格一下给不好,老哥就会收回盖碗,只有摸准他的脉搏,才能吊住他的胃口,步涉心算着背包的钱,嘴上商量道: “八万块钱。” 老哥没有翻脸,只是连连摆手道: “不行不行,给得太少!” 步涉暗乐,自己在他心中,植入人傻钱多的种子,发芽了,这次又赌对了——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剩下的拉锯战,砍了半天,最后是十八万成交。 “乾隆白玉雕八宝纹盖碗”连碧玉座,和金质“大观通宝折十,背日月七星”雕母,放进了泊好的f650一号。 再一路向西,朝目的地——哀牢山进发! 步涉走路带风,跟在身后的何氏兄弟,都能被吹起来。 何斯迈忍不住问道: “玉盖碗和金大观,有一百万赚头不?” 步涉骄傲道: “一百万?乘以十,大概是玉盖碗的价格。 至于金大观——咦?” 何斯征愕然道: “二哥怎么了?” “陇西山庄的四块青石板,还记得吗?” “两块五角星,和两块怪线嘛。”何斯迈接话道。 步涉提醒道: “那两块怪线,连起来就是北斗七星啊! 但是象征什么,可能要找到云腾了。” 三人商量着,也没得出个结果,继续走路带风。 山间穿行,三人像进入了森林的海洋,半山腰上多为悬崖绝壁,不见人烟,三人干脆运起了轻功奔跑。 刚进入哀牢山,步涉涌起淡淡的不安 继续走了小半个钟,一首童谣,隐隐约约传来——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埋山山哭喊喊,全村都来吃饭饭。 吃饭饭有伞伞,全村一起躺板板。 童谣清澈婉转! 初见甄田涛的场景,在步涉脑海重现。 随即反应过来,不对,这童谣怎么怪怪的? “红伞伞白杆杆”不是毒蘑菇吗? 这首儿歌,唱的是全村一起呜呼哀哉啊! 怪哉! 步涉放慢了脚步,何氏兄弟一愣,也慢了下来。 三人四望,不见人影,步涉寻着声源走去…… 童谣停下,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粑粑,这儿冷冷,我们回家好不好?” “睡着就不冷了,咱们下次穿漂亮衣服来,好不好?”一个男子柔声道。 步涉加快了脚步,随即怪异的场景映入眼帘,步涉不由得一阵大讶! 不远处一个接近人高的深坑,黄泥土崭新。 坑下面,一个不到三十的男子,跟一个三四岁小姑娘在玩耍。 小姑娘长得乖巧可爱,就是脸色苍白。 男子回头看见了步涉,也是一阵讶异。 步涉开口道: “这儿是哀牢山吗?你们在这做什么呀?” 男子似乎被步涉的话刺痛,脸上涌起哀伤,勉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步涉微一愣道: “我是医生,瞧小姑娘是生病了?” 男子抱起了小姑娘,举到了深坑上,自己再爬了上来,对步涉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步涉抛出了橄榄枝道: “要不我给小姑娘瞧瞧?” 男子哀戚道: “大医院查过了,是白血病;萨满苏尼也看过了,说要问天,这么久也没问出来!” 步涉暗讶,人有病,天知否? 步涉又指着深坑道: “所以你们这是?” “她以后就在这里,怕她不习惯,我就天天带女儿来,陪她在这儿玩,以后就习惯了。” 步涉蹲了下来,对小姑娘柔声道: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呀?” 第214章 其鸣也哀,其言也善 “我叫白露。”小姑娘稚声稚气道。 步涉暗忖,难道这小姑娘,在二十四节气——白露这天出生的? 只是“白露”,容易在早晨就消散啊! “这里好玩吗?”步涉问白露小姑娘道。 白露小姑娘天真无邪道: “粑粑说陪我在这里玩,然后我自己在这里玩,过一阵子他再来这里陪我玩。” 这不就是可爱的白露,要在人间消散了吗? 步涉一阵忧伤,一人与苍生,谁轻谁重? 一人如白露,苍山如江海,但当面对的只是一人,她就是自己此刻的天下——苍生和个人,其实并无分别! 步涉强颜笑道: “我们回去,跟小朋友玩好不好?” 白露小姑娘转向男子,祈盼道: “粑粑,我们回去好不好?” 男子双眼红了起来,一阵哽咽,没有说话。 步涉握住小姑娘的手,缓缓贯入一丝真气,掠过她全身。 “啊!” 小姑娘忽然一抖,嚷嚷道。 男子也像被鞭子抽了一下,浑身一颤,盯着步涉,瞧他到底在干嘛! 步涉一惊——小姑娘的血液,不干净! 除了感觉到杂质,还有细小的长虫——像凤斯羽曾中的蛊虫,这是缩小版! 玉魂提示,这哪是白血病,而是嗜血蛊,活不过三天了! 步涉大惊,这不谙人世的小姑娘,是谁忍心下手? 无暇细思,对男子脱口而出道: “白露小朋友不是白血病!” “那么多医院看了都是,萨满苏尼也说,犯了天煞孤星,要用诚意和祭品化解” 虚无缥缈的东西,步涉无意再听,想起玉魂教的鬼门十三针,叮嘱道: “七哥八哥,回车里拿一下针灸针!” “一个人回去不就行了?”白斯迈讶道。 步涉感觉到崇山之间,似有种邪巍的力量在俯瞰自己,难以捉摸,又无处不在。 不敢对何氏兄弟说,怕他们一人回去,出什么幺蛾子。 两个人回去,则自己安心多了,即使有什么幺蛾作祟,两人联手,绰绰有余! 于是找了个拙劣的借口道: “天色将晚,怕来不及下山,施针不宜迟,所以还要买那位老哥一张棉被,顺便打两只野兔。” 何氏兄弟不明所以,还道是二哥为了照顾小姑娘,在山上施针,莫名其妙的快步而去。 步涉先给小姑娘骨骼贯注一泓真气,护住能造血的骨髓。 玉魂提示,你这样也就延缓两天而已,得尽快施针! 步涉回应,两个钟都足够了,我七哥八哥的脚程,来回比风还快! 玉魂不再回应,步涉打听起男子和小姑娘情况,才知道男子和小姑娘姓茶,男子叫高山。 步涉为了稀释茶高山的哀伤,开玩笑道: “高山出好茶,高山大哥是不是家里有好茶,回去我得带点。” 茶高山不好意思道: “都是自家采来炒的,粗糙。 要是喝的惯,翻过两座山腰,就到了寨里,步医生能带多少随便拿。” 步涉正要答话,忽然涌起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又飘忽不定! 倏地站起,望着何氏兄弟远去的方向,拿出手机——信号不在服务区! 步涉精气神瞬间提到巅峰戒备,忽然一阵长嘶传来! 就像野兽临终前,其鸣也哀地警告同伴,这声音却又明明是人声——其言也善的警告! 声源就在何氏兄弟去的方向! 步涉心脏如受雷击,低喝一声: “先回坑里!” 话犹未已,顾不上惊世骇俗,步涉发疯似的,一掠足有20米,发足飞向何氏兄弟的去处! 狂掠了一公里左右,看见两个人影在翻飞,其中一个是何斯征! 另一个身体瘦长,却没有挺拔飘逸的感觉,反而像身体很难立直似的——无论他如何动作,身体总有部分弯曲到诡异! 浑身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气势,仿佛统治幽冥的神魔,忽然现身人间。 他的招式,更是让步涉大吃一惊,竟然自己见过——就是长缨兄四连招的‘拔山盖世’! 但是四招到了他手里,变得邪魅,也变得无始无终,不快不慢,也毫无破绽! 何斯迈不见了! 何斯征在他招式下,像班门弄虎,节节退败,退一步,狂喷一口鲜血,招不成招,就像野兽拼命挥舞爪子! 步涉雷吼了一声,脑际就像被雷电闪得一片空白,隔着不下四十米,一招惨烈的“龙战于野”直击而去! “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步涉如流星一般,不顾一切,精气神甚至性命,都聚集向那人,四周一片肃杀玄黄,充盈了惨烈的意味! 那人感觉到了步涉的威胁,第三招把何斯征劈飞了七八米,何斯征落到了地上,像面团棍滚了两三米,一动不动! 步涉龙战于野巅峰已过,距离那人扔有十米! 强弩之末的步涉,足踏松树,就像变弱的信号到了中转站,加强了一点,继续传递出去! 那人脸上脸露讶色,没使完的‘拔山盖世’、至强的第四招,转向了步涉! “轰!” 两人四掌接触,那人身子一晃,强自站定。 步涉却像标枪撞到钢板,被反弹回来,往后抛飞,带着一蓬血雨。 步涉被击飞了十余米,离何斯征不远处飘落。 落地之后仍像面对滔天巨浪,衣服、毛发向后吹猎直了,只退了一步,就被剩余的巨力、推得向后直倒,贴在了地上,不带打滚。 就像一张扑克牌,被吹倒贴在地上! 步涉再喷出一口鲜血! 那人没有继续进击,冷眼瞧着。 步涉气血翻涌,还没缓过气来,就不要命的爬起! “八哥已经遇害,二哥快走,为我们报仇——” 何斯征已经转醒,虚弱的声音传来。 “轰!” 声音微弱,却在步涉脑海炸起天雷! 步涉发疯似的,再次“龙战于野”,气势却大不如刚才! 那人的双掌,不再是直推,而是像双刀朝步涉劈来! 如果步涉脑筋还灵光,当知道和覃长缨在江边山寨,联手对付柳万年,覃长缨就使过这一招! “砰!” 真劲交击,首当其冲,步涉产生了一种必败的感觉,而这绝不是源于自己的念头,是被这一招,植入了内心的观念! 并且侵入自己体内的真气,寒非寒,热非热,无隙不入,诡异阴损至极。 太邪门了! 步涉再次像一根粉笔,被老师扔出,从讲台飞到教室尽头! 步涉飞了八九米落地,经脉寸寸欲裂! 自己的经脉,要不是数次被强化扩容过,恐怕已遭厄运! 虽然保住经脉不受损,真气却被打散了三成——难怪何氏兄弟联手,仍遭毒手! “哼,不自量力!” 那人的一声冷哼,震得步涉耳膜发疼! 第215章 生为蝼蚁,偏要撼大树 “二哥,你快走!”何斯征挣扎道,却连手指都动不了! 步涉再次咳出一口鲜血,站了起来,摇摇欲坠,坚决如铁道: “要么咱们一起走,要么一起葬在这里! 要是独活,我就不是二哥!” 何斯征有气无力道: “打不过,三个人联手,也打不过他,快走!” “八哥在哪?”步涉热泪盈眶道。 何斯征手微微动了动,抬不起来,只好说道: “在山腰下,已经经脉尽碎,骨骼断裂,被他打死了! 我也撑不住了,经脉也碎了,二哥你快走,报仇” 步涉心痛如绞,再次捏势,要和那人拼命。 那人打断何斯征,对步涉道: “哼,挫败单翼云、废我通天熊、杀我三徒弟,以为有几两水,不过如此! 这座山上,凡是能动的,一个不留!” 步涉明白了,难怪这人这么诡异,是薄仁山师父,补天门掌门,姑姑和丁一川都提到过的——风正影! 杀死薄仁山的栽赃,步涉百口莫辩,心如死灰,也不想辨——虽然燕君采料理薄仁山,算是嫁祸给自己,自己不能当小人阴他。 步涉像被山风扶直了身姿,又随时能被吹倒,全无招式,唯有捏起“龙战于野”。 玉魂忽然提示,有这样的高手吗,像小儿打架! 你要是只能天人合一,今次必死,更别说现在你一团乱麻! 唯一的活命之路——光天人合一,已经不够了,还要天地都同力助你! 这是步涉临阵交锋,玉魂的第一次提示! 步涉暗怼,你丫的,我兄弟不在了,我哪管他天王老子,哪管什么合一,就是干! 玉魂提醒,那个不在,这个呢? 步涉大凛,不由得后背冷汗涔涔而下,八哥已经走了,差点自己的冲动,把七哥都要搭进去! 步涉感激玉魂,对不起,我错了! 玉魂冷哼,不再回应! 步涉知道,这风正影,是自己出道以来的最强敌,若不能收摄心神,三兄弟今日都要葬身在这茫茫深山之中! 步涉排除杂念,缓缓调元回气,暗中提聚功力。 步涉心神投入天人合一之中,不知不觉暗合了《释迦经》中的“意”境界——虽然自己体内是真气,意念却由心而发,扩散全身,晋入了宇宙之中。 身体通透到空的感觉,刹那贯通! 以前的真气,只从头顶和脚底涌入体内。 现在却像打开了窗户,四面八方的真气涌入,不仅内伤痊愈,连亏蚀的真气,都补足充盈! 步涉的身姿,不再像山风扶起,而是山风四来,自己变成聚集的中心,如号令山风一般! 风正影眼中,步涉如同山神附体,被山扶正了一般,反而风正影被孤立起来,诡变的功法特质,在堂堂正气面前,变得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玄奥难喻,没达到级数的高手,休想有此直觉的感受。 须知高手相争,到了极处,讲究的不仅是力量的强弱——气机交感、气势对峙、精神的高下,同样寸土必争! 以风正影宗师级的自信自负,亦生出凝重之感——步涉这愣头青,怪异到像施了急急如律令,招来齐天大圣附体! 一个卦象,如同海上生明月,从步涉脑海浮起—— 雷出地,奋,豫卦“?”。 ——雷从地下出来,万物振作,这就是震上坤下的豫卦“?”。 初六,鸣豫,凶! ——初始,不可自鸣安闲,不思长进,否则终有大凶! “谦”可以鸣,吉祥;“豫”不可鸣,“鸣”则泄密,有覆军亡国之祸! 自己刚才的大意,放心何氏兄弟回去,终酿成了不可逆转的灾祸! 步涉心想,成功失败,就在此刻——要胜过这宗师,绝无可能! 眼下唯一生路,就是要抢得少许生机,让他觉得要击杀自己,也要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才有可能伺机带七哥离开! 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耿介如坚石,不用一整天,正固吉祥,因为居中守正。 步涉终于搬回了少许劣势,从容的微笑,再次回到脸上。 见到步涉笑容,越来越虚弱的何斯征受到感染,强打起精神来。 风正影目光凝注随风拂动的山松,深深叹息一声,对步涉冷冷道: “就这功夫,你不够格,你和覃长缨,是怎样杀死我徒薄仁山的?” 步涉长笑道: “哈哈,口水多过茶,你说的,单翼云都在我手底下吃亏,别说你不成器的徒弟! 你也要小心,因为你的《补天圣典》,我已知根知底!” 风正影仰首望天,淡淡道: “生为蝼蚁,偏要撼大树!” 步涉不由得暗赞,这风正影,果然是宗师,自己语言刺激他,居然毫不动怒,现在轮到自己麻烦了! 步涉还要反唇相讥,倏地眼前一花,风正影已经到了三米之内! 正两手变化无方,难以捉摸的奇奥招数,往自己攻来! 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覃长缨的补天圣典,在他面前,真的只是蝼蚁! 电光石火之间,步涉抛下一切顾虑,决定置诸死地而后生,和风正影抢攻对抢攻! 风正影的速度,即使不如单翼云,但招式的强度,有如尖石! 步涉只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变成了鸡蛋! 只能靠着异于常人的灵锐感觉,作出来自本能的闪避。 变幻之间,指风破空而至! 步涉避无可避,冷哼一声,挥拳挡格。 “嗤”! 风正影运指速度,陡然提速! 步涉终究预料不足,自己功力还没使足,拳锋已被他指尖点中! 锐如利刃的真劲贯来,步涉忙运功抵御,体内连布数道真气,全力拦截! 风正影底下疾踢一脚,迅若闪电,角度奇奥,直取步涉腹下要害。 步涉大叫不妙,麻痹宗师就像土豪,自己的全部身家真气,比不过他零花钱的真气——足底才是他的主力真气! 要真被他踢中,那是十万大军,闯进了不设防的城池,还不被屠城? 步涉情急智生,决定赌一赌,运起六龙诀,对他指尖真气,来个开门揖盗…… 凭借强化过的经脉,自己全力,把他指尖真气,引到自己腹下,合力抗衡他足下的阴招! 就像诸葛亮借曹操的箭,反过来打曹操。 “砰!” 真劲在腹前交锋! 步涉往山下抛跌了七八米落地,喷出小口鲜血,小受伤,却不致命! 六三,盱(音虚,意仰望)豫,悔,迟有悔! ——向上仰望,自信到愉悦,懊悔;行动迟缓,同样懊悔! “真有你的!老夫这招‘怒夷不周’,首次有人敢如此破法!”风正影毫不掩饰道。 步涉极尽口舌之利道: “哈哈,这就是你自负的代价! “幸好你自负,否则撤回真气,我穷追猛打落水狗,你以为还能这么气定神闲吗? 我来了,看招!” 山风又起。 步涉与山体和流风融为一体,不再一往无前碰他拔山盖世。 一声长笑,主动出击! 步涉就像被风托起,再足尖点脚下山石,朝上风的风正影疾冲过去 第216章 不用扶,我还能打 像是山风把步涉送过去一般,步涉意念与天地浑合为一体,更重要的是和山体合而为一,和流风节奏一致。 步涉冲行的角度和轨迹,与山坡度有种浑如天成的微妙契合,与风的速度毫无二致,所有动作,完全依乎天地之理,本身自有一股无可抗御之势。 风正影感觉到自己不该出现在这,变成步涉和山体、流风之外的阻扰之物! 山风陡然加急,步涉左右足尖,交叉互点在山石之上,每一次起足,都与渐急的风速,保持了一致! 风正影盘算,当步涉进入能攻击的范围,功力和山风,都将积聚至巅峰。 而且起步之时的风轻云淡,慢慢变成了一往无前的惨烈,就像初次交手。 不同的是,初次交锋,风正影兵锋正盛,挡步涉的强弩之末! 现在则是针尖对麦芒! 真正让风正影惊诧的是,步涉明明受了伤,却变得更生猛,气势更盛了! 风正影却已是骑虎难下,若他于此时退避,气机牵引下,步涉气势必将陡增! 增到何种境界,就像这山风一样,会大到什么程度,风正影首次心中没底! 搞不好要搏杀这小子,还真要付出难以预料的代价! 别无选择下,风正影腾起斜冲,反客为主的升往高处,再以狮子搏兔的姿态下扑,以收拾这假以时日,必将是自己大敌的小子。 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确是针对步涉的最佳方法。 山风止息,刮起了小旋风。 再次出乎风正影意料,步涉运起体内反气,双足同点山石,如龙卷风,扶摇直上! 风正影炮弹般的弹往半空,脚上头下的双掌齐出,导弹般击下,吐出一股能摧心裂肺的狂劲,朝步涉痛击而下! 步涉一声长啸,猛换一口真气,扶摇直上的身体,就像龙卷风打了个旋,循着着一个奇异的轨迹,弯向风正影的外侧。 继续下去,风正影将被步涉拦腰痛打! 风正影被迫再次变招,气势劲道登时减弱三分。 步涉往风正影盘旋迎冲而上,身体忽然左右摇摆,如螺旋交叉的龙卷风,双手如龙爪,变幻万千,矫健刚猛! 迎上风正影双掌时,真气刚柔倏地分流,刚劲正面硬撼风正影,柔劲缠绕化解他的攻势! 气劲交击。 风正影连番失招下,惨哼一声,飘上半空,往山顶投去。 步涉连续数个翻腾,连削带卸身上的受力,再借风力,堕跌到何斯征身旁,险险立定。 还没来得及看何斯征情况,倏地感觉到风正影,就像一心要跟航母同归于尽的飞机,俯冲而下! 步涉心中暗叹,自己五脏六腑,像完全翻转过来似的,身上的真气已经一击耗尽,全凭精气神支持。 眼下别说飞机似的风正影,哪怕一只山鸡冲下来,都能把自己撞到! 宗师还是宗师,就像一个学霸,出手都是一百分。 这一次他实力被打了折扣,学霸发挥失常,考了六十分。 自己就是一学渣,三四十分的水平;这次超水平发挥,考了六十一。 还没交卷,连场考试又来了,而自己不仅运气用光了,连墨水都耗完了! 自己已经尽力,终究难逃一死,可怜了七哥八哥 风正影却傻傻地在上方立定,目光投向步涉身后。 一个悦耳俏皮的声音,在步涉身后传来: “能耐了哦,取得了熊掌,还敢跟熊主人打了哦!” 步涉心中大喜,知道是姑姑来了,为什么姑姑这么及时出现,无暇细思。 豫卦: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音合,意合)簪(意如簪子集拢长发)。 ——由于作了充分的豫备,大有收获;不必怀疑,朋友都会来聚合! 步涉趁机把真气运转周天,死撑道: “姑姑来啦,你不用插手,今夜咱们鱼和熊掌都吃!” 事实上步涉叫苦不迭,自己和孙和琳姑姑打过,知道孙和琳打不过这风正影。 而自己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张纸扑克牌,毫无战力相助,只能给风正影一个假象——自己还不用扶,还能打! 吓唬吓唬他,让他没有信心对抗两人。 风正影露出一个冷酷无情的笑容,目光移到步涉脸上,从容道: “本人承认,低估了你小子,但说到杀我,你不够格!” 步涉再把残余的真气,硬提起来,勉强压下翻腾的血气,把又冲到喉头的鲜血,再吞回肚内,仰天笑道: “哈哈,开始不是说我是蝼蚁吗,你这棵树,我怎么撼动了? 姑姑不用帮,也别拉我,看我把这棵树拔下来,当柴烧了!” 孙和琳暗暗好笑,谁拉你了?在步涉身后薄责道: “还是那么狂,打单翼云,你会用伍行天诀,五行相克。 你以为眼前这位,比单翼云差吗,不屑用伍行天诀吗?” 只有步涉知道,姑姑玲珑剔透,也是在吓唬风正影,让他知道自己还有后招。 风正影仰天一笑道: “想不到啊,堂堂补天孙大小姐,胳膊往外拐,帮外人对付自己人! 是瞧上了这小子了吗,请恕风某没空奉陪!” 言罢抽身疾退,瞬间消失在群山之中。 淡雅如兰的清香袭鼻而至,步涉感觉到姑姑移步到了自己边,接着手掌被她柔荑握住,传来一泓精纯柔和的真气,助自己疗伤。 孙和琳柔声道: “伤那么重,还在死撑!” 要不是姑姑真气及时,步涉马上就要跪。 忙引导姑姑真气,在自己体内流转调息,再喷出一口淤血,苦笑道: “能捡回小命,全靠姑姑保佑。 姑姑怎么掐指算到我在这的?”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嘲弄多于责怪道: “还说呢,你伤了马熊和丁一川,风正影震怒,亲自出手。 “到了半途,风正影得知薄仁山遇害,追到南诏,又以为是你! “我能遥感《补天圣典》真气,顺路瞧瞧,在南诏见到一个小道童,盯着一个小玉像,就问是谁给他的玉像。 “他说那人叫步当家,拿着玉像,就能实现三个愿望! “我就顺便跟来了,瞧你怎么吃亏的。 玉像雕工不错哦!” 步涉哑笑道: “原来玉像显灵,帮我实现了愿望啊!其实那个玉像” 步涉正要解释——玉像其实是薄仁山的,自己只是加工了几刀,那和爱情无关。 孙和琳却指了指何斯征,打断道: “还不瞧瞧你兄弟!” 看到何斯征已经双眼闭上,胸膛还没了起伏! 步涉大惊走了过去,连辩解玉像来历都忘掉! 步涉刚一手搭上何斯征脉搏,一手按他颈脖大动脉,如遭雷击,颓然坐地,热泪再次涌出 第217章 微弱却坚强 何斯征虽体温仍在,却呼吸已绝,并且骨骼断了不少,最主要是经脉尽碎,没了生命气息…… 步涉救命的仙丹没有了,救命的真气散尽了,比千金散尽还彻底,也无力接引先天真气了 悲痛欲绝,步涉泣不成声: “二哥后悔了,不该叫你们来,什么玉璜也不要了,我只要七哥八哥回来!完了!” 话音刚落,只哭了一声,口喷鲜血,昏厥了过去 孙和琳愁云惨淡,抚上步涉头顶,缓缓贯注真气。 须臾,步涉悠悠醒来,双目茫然。 “你以为他死了吗?”孙和琳温言道。 步涉一愕,惨然道: “姑姑不要开玩笑,你不是该安慰我,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吗?” 孙和琳望着天际,似乎在回忆什么,悠悠道: “谁跟你开玩笑,你七哥并没有死! 我探过他体内经脉和穴位,幸好他修习过部分《九圣天径》,保住了一线生机。” 步涉惨然苦笑道: “可是已经经脉尽碎,骨骼断裂,就算不死,我也无能为力啊! 而且真气烟消云散,就算能救回,恐怕这辈子,七哥这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要在轮椅上度过” “你有天厉害么?”孙和琳忽然道。 步涉一头雾水道: “姑姑什么意思?” 孙和琳柔声道: “你不是会针灸吗,我带了针过来,送给你。” 步涉摇头道: “没用,即使七哥还活着,我医术也达不到!” “这是皇甫谧(音密)的回天针。”孙和琳风轻云淡道。 步涉还来不及问,玉魂提示起来—— 皇甫谧,三国到东晋时人,医学大宗师,针灸鼻祖,古往今来针灸第一人,他的针,确实能回天! 孙和琳取了一个锦盒出来,递给步涉。 步涉轻轻打开锦盒,一组三件医用器具出现在眼前—— 红木质参刨子,皮革针灸套,附有玉针,共有二十四根,玉针细如绣花针,长比发簪,晶莹剔透,灵光内蕴。 步涉心里微微一震,强打起精神,想不到玉石也能做到比发丝还细,真怕一捻就断。 见步涉犹豫,孙和琳解释道: “这回天针,可是真正的通灵神玉碾琢,别瞧细微,刀剑砍不断,通灵剔透。 “刺进穴位,周身脉络穴位,就像摊在自己手掌,比掌纹还清晰。 而且直接贯通天地,连接先天真气到体内。” 步涉精神一震,轻捻起一根,贯注真气——这玉质,和熊旅玉剑相同,直接和自己脉搏相通的感觉! 步涉像打了一针鸡血,对孙和琳道: “姑姑帮我再找找,能不能找到八哥在哪?” 孙和琳指了指斜下方十多米处,淡然若水道: “你八哥该在那,但愿他也修炼过《九圣天经》。” 步涉站了起来,也瞧见了草丛边上,血迹斑斑。 孙和琳扶着虚弱的步涉,挪了过去,拨开草丛,何斯迈静静躺着。 眼耳口鼻全渗出鲜血,呼吸已绝! 步涉蹲了下去,搭上何斯迈脉搏,也是体温仍在! 步涉回复了仅余的一点真气,全部贯注试探,经脉骨骼重创的情况,比何斯征还惨烈。 孙和琳也轻搭了一下何斯迈的脉搏。 这次步涉也感觉到了,何斯迈心脏虽然没有跳动,却还有蠕动——微弱而坚强! 步涉忙先和孙和琳一起,把何氏兄弟搬到平坦的草坪。 步涉在两人全身主要藏气的穴位,比如膻中、气海、天灵、涌泉等十二大穴位施针。 捻针进入,手不离针时,步涉本已真气枯竭,奇异的感觉却像真气仍在,还通过经脉传来,涌入自己脑海。 何氏兄弟全身体内情况,像像三维立体透视图,在自己脑海形成! 先是隐约感受到了心脏,接着多了一个玄奥的感应,心脏微弱地蠕动,在召唤经脉,就像妈妈喊儿子回家吃饭。 步涉强打精神,继续施针,一通忙活之后,步涉吁了一口气道: “如果能七哥八哥救回来,我照顾他们一辈子!” 孙和琳眨了眨秀眸道: “破而后立,败而后成;或许他们醒来,比现在还厉害呢!” 步涉大讶道: “姑姑这回真是开玩笑,要不就是有大罗金仙九转仙丹。” 孙和琳俏皮道: “你七哥八哥就是有九转仙丹啊,他们修炼过九圣天经,就是体内的九转仙丹!” 步涉接话道: “这得靠他们意志,回天针也只是辅助了,呀!” “怎么了?”孙和琳愕然道。 步涉将遇到中了蛊的小姑娘的事说了,孙和琳恬淡道: “就是还要救人呗,好好在这呆着啊,我去带他们来。” 豫卦:六五,贞疾,恒不死。 ——坚贞正固,会有疾病,但总不至于死亡。 回天针激发了何氏兄弟心脏的潜力,释放出仅余的九圣真气。 至于能不能驳回尽碎的经脉,达到重生的水平,关键在他们意志了。 也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听到,步涉动情道: “二哥的牌打光了,筹码也全没了,但是二哥不一定全输完! 因为会不会彻底失败,全在两位哥哥,能不能翻盘!” 说了一会,步涉也打坐起来,先回复一点真气,再试图辅助何氏兄弟复元。 须臾,步涉醒来,绚烂的夕阳,照亮整座大山! 孙和琳和茶高山、茶白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边,在盯着自己。 步涉对孙和琳感激一笑,开始捻着回天针,辅助先天之气进入何氏兄弟体内。 直到自己真气接近枯竭,总算成功地让何氏兄弟活了下来,回复了呼吸! 步涉再次运起真气,引导何氏兄弟体内真气,自然流转。 何氏兄弟呼吸急促起来,步涉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关键时刻。 双手直接按上两人丹田气海,把自己仅余的真气贯入,盼望两位哥哥能醒来! 何氏兄弟浑身一颤,睫毛不住颤震,困难地张开眼睛,眼神空洞涣散,直勾勾的瞪着苍穹,视如不见。 步涉喜极而泣,狂道: “七哥八哥!” 何斯迈眼神逐渐凝聚,反而先回复意识,困难地呼出一口气。 何斯迈望望步涉,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又忽然想起曾发生过什么事似的,声音沙哑无力道: “二哥,我还没死吗?七哥呢?” 第218章 雪梨变成了红苹果 步涉的热泪,不争气地滚滚泻下,流过脸颊,滴在何斯迈胸膛上,摇头道: “当然没死,和八哥一样,都会复元过来,又是一条好汉子!” 何斯迈想移动身体,却动弹不得,叹道: “别哭!我二哥顶天立地,哭啥哩!” 此时,何斯征也恢复了意识,虚弱道: “风正影走了吗?” 步涉强忍不让泪珠再滚出来,沉声道: “他夹着尾巴溜掉了,终有一日,要他付出代价!” 何斯迈苦笑道: “二哥干嘛还要救我们呢?这样生不如死的,做人有啥乐趣?” 步涉露出一丝笑容道: “咱们兄弟,我骗你们干啥,两位哥哥能呼吸说话,全赖孙和琳姑姑路过,还带了祖上的回天针! “再加上之前修炼了《九圣天经》,这会让两位哥哥功力尽复,甚至更加厉害。 只要依法修练,定可接回断去的经脉。” 夕阳西下,何氏兄弟沉沉睡去,步涉还在守着。 孙和琳到山上去了,茶高山看着神奇的步涉,神奇的医术,眼神也泛起了光晖——虽然这医生还没能施针,女儿的病,能救回来也说不准! 豫卦: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在昏昧中愉悦,最后做出改变,没有灾难! 好一会,山上亮起了篝火,步涉闻到了烤兔子肉香,反应过来——姑姑抓到野兔烤起来了! 站起身来,孙和琳和茶高山父女,正围着篝火。 孙和琳招手叫步涉,叉着一只滋滋冒气的烤兔,掰了一条前腿,剩下全递给步涉。 另一只则全给了茶高山父女。 晚餐吃完,步涉想起风正影那句“补天孙家大小姐,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不解道: “姑姑的功法,和风正影相比,好像同源的一正一邪,为什么会这样?”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道: “你想问我和补天门什么关系,为啥偏帮你小子?” 步涉尴尬一笑道: “姑姑这么机智,真的好吗?” 孙和琳微微一笑,风轻云淡道: “伍子胥的至交好友——孙长卿将军退隐之后,创立了一个门派,叫补天门。 “后来种种原因,孙家独立出了门派之外,生而不有。 “就像日不落国的皇室,和日不落国的关系,仅仅是在文件上签个字,实质没有控制权,更没拥有帝国。 所以我帮你,不是胳膊往外拐,也不是偏心,就是不想再替你们保管典籍。” “我宁愿姑姑帮我,是因为偏心。”步涉哑笑道。 又想到姑姑的补天门,当有不少故事,实在有点累得够呛,没缠着孙和琳继续讲。 风正影的功法邪门,再加上救人的损耗,直到深夜,步涉才回复了六七成功力。 爬了起来,去掰枝丫树叶,给何氏兄弟搭了个简易棚子。 搭好之后,孙和琳提议道: “现在先这样,等他们好一些了,送回紫城的百家客栈。 再从你五行医药馆,调两个护士来照顾。” 步涉想起茶高山的家,提议道: “前面有个山寨,明天咱们送七哥八哥过去。” 孙和琳却眨眨明眸,婉转道: “你不是要追什么玉璜吗,留两个哥哥在,那是留破绽给人。” 步涉心有余悸道: “夏后之璜,我不要了,为了那玩意,差点失去两个哥哥。” 孙和琳偏了偏脑门道: “既然这样,更不能放弃啦。” 步涉解释道: “玉璜在云腾手里,据说在哀牢山中,他要去换藏宝图——至少三百箱黄金的宝藏。” “哟,那宝藏你也收了,挖到了,给姑姑点零花钱。”孙和琳秀眸闪烁道。 步涉狐疑道: “这事谁也不知道,按理有了藏宝图,谁不自己悄悄去挖,为啥要跟人换东西?” 孙和琳风轻云淡道: “可能有图的人,挖不出来呢。” 看着姑姑迎着朝霞,仙姿玉容好像笼了一层光晖,步涉瞧得目瞪口呆,愕然道: “为啥?” 孙和琳回应道: “地图太大,不够精确,或其他什么原因呢?” 茶白露还在茶高山怀里睡着,茶高山醒来没有动。 步涉见茶高山听到藏宝图,欲言又止,眼神询问他,是不是有话说? 茶高山接触步涉眼神,反而闭目养神起来。 步涉便没开口问他,跟姑姑讨论起何氏兄弟情况。 何氏兄弟呼吸变得平稳有力,步涉收了针。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何氏兄弟也醒了过来,何斯征张开眼睛,好半晌才回复清醒意识。 步涉还没来得及替他把脉,何斯征开口道: “二哥扶一下,我坐起来。” 步涉依言把他扶好,心儿霍霍急跳的听他说话。 何斯迈醒来,却还坐不起来,深吸一口气,哈哈笑道: “我们输啦!” 步涉像呆头鸟瞧着他,何斯迈欣然道: “昏迷中听到二哥说话啦,我说输,是我们输给了风正影! 二哥却赢了他,我们也没输给九圣天经!” 步涉大喜高呼,欢欣若狂,指了指孙和琳道: “可不是我赢了风正影,是姑姑驾到,就吓跑了他。” 孙和琳耳力奇佳,功成而弗居道: “是你这娃娃鱼,扮猪吃老虎,吓跑了他,可不关我事。” 何斯征接话道: “二哥真厉害,二哥把风正影打得飞天,我都瞧见啦!” 何斯征说着,又试着摇动双臂,喜出望外道: “我现在已经接回经脉啦,骨骼也开始恢复。” 何斯迈接话道: “照我看,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功力尽复,还比以前更厉害!” 步涉蹲下去,搭两人脉搏,肩膀却被两人搂着。 何斯迈目光落在棚子外的树林,朝霞映照下,露珠闪闪生辉。 何斯征不胜嘘唏道: “只有死后重生,才知能看这美景,是多么幸福珍贵。” 何斯迈哼道: “终有一天,我们要光明正大打赢风正影,而不是靠吓唬。” 翌日,步涉功力尽复,还深厚了一层。 何氏兄弟才接回经脉,不好马上移动,步涉便趁机给白露小姑娘施针、驱蛊毒。 孙和琳抓了一只野兔,剥了一块鲜肉放在小姑娘面前。 步涉在小姑娘五指扎了两针,再用鬼门十三针施针。 施到第五针,小姑娘的蛊毒已经全部从指尖出来,跑到鲜兔肉中。 孙和琳挥一挥衣袖,兔肉飞进了火堆。 小姑娘脸色马上见红晕,就像雪梨变成了苹果似的。 茶高山终于相信女儿中的是蛊毒,而不是白血病,对步涉感恩戴德,就差跪下了。 步涉疑问道: “山寨谁养蛊吗,怎么对这个小姑娘下毒手?” 茶高山好像忌讳莫深,摇头不语,步涉却瞧到他眼内的惊惧。 第220章 堂皇的王者气 步涉感觉踏进的是军帐,左右两边,各站了四个青年——茶高山弟弟茶大川,赫然在列! 八个青年就像候命的刀斧手,步涉恍然——茶高山弟弟出门,是来通知苏尼! 苏尼一问情况,该是心中有鬼,又通知了其他青年,以策万全。 须臾,一个满脸皱纹,一身素白衣衫,头戴方巾的老者,从屋内缓步走出,拄着拐杖,脚步轻慢有力,节奏独特。 最主要是他手上,戴了一枚王者般的戒指! 部落山寨的人,见不是翠绿,不一定认为很珍贵,但是步涉接触过翡翠,也得到过陈茹师父传授,辨得出那是鸡油黄高冰种翡翠。 这种色泽在古代,是皇帝的专色,尊贵非凡! 戒指的戒面梨形,指环心形,指环往前掰了一个弯度,巧妙地形成了一个圆孔,刚好适合手指配戴。 指托白金,如雄鹰首,戒面则是鹰王的皇冠! 在这大西南的贫穷村寨,拥有这么一枚翡翠,简直是乞丐端着个紫金钵! 老者身边一男一女左右拥护着,男的年约四十,女的年近五十。 不过让步涉大吃一惊的是——在曹丹婚宴上那种隐秘的不安,涌上心头,而在那婚礼上,凤斯羽中了蛊! 苏尼身边的两人,步涉不由注目起来,那两人却像木偶一般,表情僵固。 苏尼盯了一眼步涉,转向茶高山道: “小白露呢?” 步涉暗讶,这苏尼倒也见过世面,会说普通话。 不等步涉说话,茶高山就像堵灶神的嘴一样,提起母鸡,递给了苏尼身边的妇女,抢先道: “这位外地的医生,暂时抑制了小白露的病情。 他遇到了疑难杂症,听说苏尼无所不知,想来求教。” 步涉暗想,你这母鸡算是白送了,不如留着炖汤,给我七哥八哥;苏尼见到我的一刻,已经知道白露痊愈了 苏尼果然捏了个手势,拇指在其他四个指尖上点了几下,望天徐徐道: “昨晚我已经算到,小白露遇到了吉星,就是眼前的小哥。 “小白露这一劫,算是渡过了。 “但是等待她的,却是更大的劫难! 我算得没错的话,小哥名叫步涉?” 步涉大讶! “我们在哪见过吗?”步涉凝视苏尼双眼道。 苏尼双眼像神秘莫测的黑洞,却不是深邃,而是阴沉! 就像窗户看不到内景,不是因为庭院深深,而是因为光线不足! 苏尼一副神机妙算的从容道: “十天前,白露女娃儿生病,当着茶高山阿弟茶大川的面,我问了一卦,就知道她会遇吉星渡劫。 “顺便卜了一下吉星,占得他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命格,他所有的运气,是建立在亲近他的人灾难之上! 再问了一下天,得知正是步涉小哥。” 步涉暗骂,你丫这占卜,模棱两可,怎么说都通! 并且,如果凤斯羽是你的人下蛊毒,早就知道我了,查点消息有什么难? 又想到十天前,自己和长缨兄,正在苍茫深山之中,就当着茶大川的面,苏尼算到自己和小白露相遇,这不科学! 隐隐觉得哪儿出了破绽,一时捕捉不到。 苏尼招呼茶高山和步涉进了屋,目光所至,并没有异常的地方,更没有跟药或蛊相关之处。 忽然之间,步涉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玄之又玄,从后院传来,似乎里面深藏着宇宙秘不可测的真理,还蕴藏着支配天地的皇皇之气——沉静却不可阻挡! 这感觉似曾相识,步涉想了半天,脑海涌现遗迹的熊旅玉剑! 又完全不同,熊旅玉剑,让人感到澎湃的英雄气,而不是这种堂皇的王者气! 步涉暗问玉魂,那是啥东西,遇到过吗? 玉魂回应,啥事都靠我,脑袋留着装美女吗? 步涉暗怼一句玉魂,很想询问苏尼,或查探一番后院,想着茶高山一家,终究在苏尼影响之下,自己的冲动,会影响到他们,一动不如一静! 便随意应酬着,不过对苏尼说的每一句话,都装作深信不疑的样子! 好一会儿,查探后院的借口或机会,步涉始终找不到下牙的地方。 于是决定做一件事,要能拖延呆在寨子的时日,又有意义,而且理由让人无法拒绝的。 步涉苦思良久,询问道: “大师,您是无所不晓的先知,接近我的人,都会沾上厄运的宿命,我想破解,可有办法?” 苏尼望着窗外,手指做掐算样,故作高深道: “善事是一味良方,既能安心,又能安人。” 步涉点点头,提议道: “苏尼先知,我一直致力于做点对利在后世的事情。 “我开了一所公益书院,自任院长,就算不尽知教育的意义,也深知对孩子有好处。 “所以我愿出五十万,帮助寨子建立一所希望学校。 让村寨的孩子,能跟城里的孩子一样,享受好点的教育。” 苏尼黑洞般的双眼,一丝光亮一闪即逝,显然没料到步涉,会出手如此阔绰。 “好,后天刚好日子不错,我为你举行仪式。” 苏尼说罢,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步涉感觉到他有送客意,却没有开口告辞。 苏尼也不再说话,而是慢悠悠地朝左屋走去。 屋内漆黑一片,屋门和他眼睛类似,像个黑洞,张开了大嘴,将人吞没。 里面传来苏尼悠悠的声音: “高山,步小哥的食宿,你来安排好。” “好的。”茶高山扬声回应道。 其他人望着茶高山,一脸艳羡,似乎羡慕他家迎进了一尊财神。 算是告辞了苏尼,茶高山弟弟茶大川也一起,回到茶高山家里。 茶高山说了步涉的善举决定,至少小白露有学上了,也不用翻山越岭了! 一家人像过年一样,忙碌起来,生火烧饭,招待善人财神。 甚至连小猪和鸡,都各烤了一只,还有可能准备过年吃的腊肉! 忙到黄昏,茶高山说的,在外面有份闲职的小白露爷爷,回来了——竟然骑骡,就是陇西山庄的门卫老伯! 步涉和他同时一愣,茶高山诧异道: “阿爷和步医生认识吗?” 步涉解释了一下,老伯拴好骡子,一家人开始吃饭——步涉总算是吃上了早饭。 烤乳猪、辣子鸡,都算是硬菜,和步涉之前吃过的区别在于——连乳猪也加了辣子。 看起来红彤彤的,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 菜都有些辣,但是风味极佳,这才是地道的民族美食!” 步涉和小白露最是狼吞虎咽,最后一家人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步涉擦了擦手,旁敲侧击道: “咱寨子里,很少有人来过?” 茶高山妹妹茶春风率真道: “这山旮旯的,谁找得到呀? 就算不小心进来的,除了苏尼弟子” “春风,先去干你的活!”茶老伯打断道。 “哦。” 茶春风吐了吐舌头,对步涉嫣然一笑,便跑了出去。 步涉暗忖,这一家率直点的,我看就茶老翁和春风了,没能问到管用的信息,只能一切靠自己了。 黄昏时候,茶大川又神秘兮兮的出门而去。 第221章 字幕在哪呢 步涉在茶高山家,小坐了一会,借机要回去看何氏兄弟,暂时离开寨子,晚上才回来住宿。 茶高山便安排了一个房间,步涉才告辞出门。 出了村寨,继续爬山,步涉没感应到有人跟踪,运起逍遥游赶路。 来时一个多钟的脚程,不到二十分钟,已经回到。 跟孙和琳说了寨子情况,包括自己感应到的堂皇王者气,孙和琳悠悠道: “还记得我能感应伍行天印吗,没准你感应到的,也是一件至宝呢!” 步涉一愣道: “如果这是至宝,也不像人间的,从来无法想象,人间有这么神奇的宝贝。 就像见到姑姑前,我是不相信,人间有仙女的。” 孙和琳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哄女孩子有一套,我可要告诉菁菁去!” 夜幕降临,步涉想再回山寨,探探那发出堂皇王者气的,到底是什么至宝! 又想着姑姑看着何氏兄弟,晚上很难好好休息,便搬了几块大石头,布了个阵,以防猛兽闯来。 忙完之后,步涉马不停蹄,往部落村寨赶。 回到山寨边上的山头,透过漆黑的夜空,遥望村落,除了几盏零星的煤油灯火,整个寨子,与四周的崇山,融为了一体。 步涉运起身法,借着树木屋角掩护,像猛虎潜行山林,快速的在村寨横掠直穿,如入无人之境。 即便有灯光照到,屋内人的目光,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掠了过去。 须臾,步涉寻到了村中心的苏尼宅院。 绕行半圈,到了后院外墙,步涉凌空而上,像燕子落在房顶之上。 刚一落脚,白天那种玄之又玄,堂皇的王者气,再次涌现! 像风行水面,步涉继续在房顶掠过,到了感觉最清晰的一个屋顶,一个鹞子翻身,飘落到后院之中! “汪!” 护院犬忽然吠了起来! 步涉暗叹,才感应到至宝,一时激动,没收缩毛孔,被狗鼻子嗅到,大意了! 步涉捡起一块石子,运足目力,准备打晕护院犬 “汪!汪!汪!” 四周犬吠声,同时大作! 原来是园内养了不少护院犬,接着几个屋子还亮起了手电。 步涉无奈放下石子,暗叹一声,掠出了后院。 寨里越来越多的灯火,亮了起来,嘈杂的声音也响起! 步涉借着夜色掩护,起落穿行,快速掠回茶高山的宅院。 茶高山一家还没受到惊扰,步涉掠过石墙,轻轻开门,钻进了被窝。 须臾,村寨里的犬,像接力一样吠起,才传递到茶高山家里。 步涉感应到茶高山和他爹门卫老伯,先后起来,还到了自己门前。 赶紧起来,揉了揉双眼,打开房门,假装睡眼惺忪,满脸愕然对两人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步医生什么时候回来的?”茶高山讶道。 步涉语气歉然,一本正经扯谎道: “哦,回来小半个钟了,见你们都睡着了,就自己进屋休息,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茶高山深信不疑道。 茶春风和茶老翁,也先后从各自房间走了出来。 茶老翁颇具威严道: “咱没事就行,凑啥热闹?” 茶高山点头作罢,步涉感觉到,茶老翁没准瞧见自己进来,自己睁眼瞎话,他没揭穿而已,于是对老翁感激的点点头。 老翁视而不见,不动声色,步涉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须臾,院外大门响起拍门声,茶高山打着煤油灯,边走边应声去开门。 才开了一扇大门,几道手电乱晃,人就鱼贯而入,茶大川又在人群中——原来他饭后就出门,是给苏尼看家护院了! 几道手电光柱先是聚焦步涉,又突然齐刷刷的聚集在茶春风身上,照耀得好像她身上在发光,刺眼到茶春风抬起胳膊挡住双眸。 步涉不假思索,抓住她的手,从侧面窜到她身前,挡在面前。 才意识到握着的纤纤玉手,温暖柔润,慌忙松开。 茶春风俏脸一阵绯红,螓首低垂。 几个青年,满口方言,转向茶老翁说话。 步涉就像看外国电影大片,目光落在青年腰间,嘀咕道: “字幕在哪呢?” 茶春风噗嗤娇笑,在旁边伶牙俐齿同声翻译起来。 原来几个青年果然询问,步涉是不是一直在,家里有没有什么事? 这人才来了一天,村子就鸡犬不安,怕灾难很快到来,叫茶老翁要赶走步涉! 步涉暗忖,自己掏钱建希望学校,苏尼还那么兴奋,原来早就计划好过河拆桥,可这桥,也拆的太早了! 茶老翁一一给挡了回去,好一会儿,青年才悻悻离去,手电还不忘在茶春风俏脸上闪烁一下。 村寨回复宁静,茶老翁漫不经心道: “我左肩胛风湿几十年了,每到下雨天,总会酸痛,步医生方便帮我瞧瞧?” 步涉知道他不是看病,趁机道: “针灸能舒筋通络、行气止痛,我刚好带了针灸针,那就帮茶翁看一看。” 茶老翁示意步涉先请,茶高山也想看看,被茶老翁挡住了,单独和步涉进了房间。 坐了下来,茶老翁却没说事,而真让步涉给他看病。 步涉无奈替他把把脉,没有隐瞒真气,往他全身经脉贯注一丝真气掠过。 能查探到茶老翁肩胛骨骼有受损,滑膜和韧带也有损伤。 既然风湿几十年了,无疑是年轻就开始了,那时正是乱世,步涉于是试探道: “老翁是不是早年受伤不少,肩胛尤其严重?” “步小哥果然和别的医生不同,这陈年旧疾,能抑制一些吗?” 步涉信心大振,从容笑道: “茶翁身体硬朗,只是肌肉和骨骼系统劳损,肩胛几处比较严重,骨骼断裂过。 要是信得过,我现在给您施针,应该会有改善。” 茶老翁点点头,步涉开始干活。 除了在他肩胛诸穴和经脉要穴,施了几针,还真气替他修复受损地方。 才收针完毕,茶老翁像年轻人,一跃而起,还抡了几下胳膊,爽朗笑道: “步神医这医术,不是天授不能这么神奇!” 步涉谦虚道: “我看茶翁也是练过的,该知道我只是主要真气治疗。” 茶老翁爽朗道: “能感受到小哥真气浩然堂正,就像你的人坦坦荡荡。 小哥不会只是碰巧遇到小白露,要知道这地方,千百年来,可没几个人到过。” 步涉暗想,正题来了,于是笑道: “我看老翁也是耿直汉子,那我就直说了” 第222章 骑虎难下 步涉把来紫城遭遇,从遇到云腾,仗义帮他带“夏后之璜”赝品,无奈自己赔了三亿,云腾却拿着真“夏后之璜”,到哀牢山换藏宝图的事情,对茶老翁和盘托出,毫无隐瞒。 茶老翁沉吟半晌,徐徐道: “小哥真的以为,在哀牢山脉,能找到云腾?” 步涉摇头叹道: “哀牢山脉,延绵千里,确实不容易。 “但‘夏后之璜’,是华夏至宝,如果我轻易放弃,怕会流到异国他乡。 我差点失去两位兄弟,间接来说,也是因为夏后之璜,这就更不能放弃了。” “步医生夜探苏尼宅院,不是为了藏宝图?”茶老翁单刀直入道。 步涉一愣,对茶老翁坦率道: “藏宝图?虽然喜欢,但太过虚无缥缈。 说起来,茶瓮或许难以相信,我夜探苏尼宅,是白天有种玄之又玄的感应,似乎那深藏着宇宙秘不可测的真理,所以生出探求之心。” 茶老翁忽然笑道: “步小哥坦坦荡荡,我哪有不信的道理? “夏后之璜和宝藏,唯有德者居之。 “或许两样,我都能给步小哥提供点蛛丝马迹。 最终能不能取回,看步小哥本事了。” 步涉大讶道: “宝藏再多,终归有价,国宝才是无量。 夏后之璜线索在哪?” 茶老翁没有直接回答步涉,而是问道: “步小哥能不能看出我和苏尼,关系怎样?” 步涉不解道: “不算融洽,只是茶大川,看起来跟苏尼关系不错啊!” 茶老翁哼道: “这小子不过想拜苏尼为师,但苏尼怎会收他,步小哥可知我身世?” 步涉茫然摇头。 茶老翁继续道: “这宝藏是李富昌土司的宝藏,当年他有两大助手—— “一是祭司苏尼,算是他的智囊军师。 “二就是我,算是李土司的前将军,帮他执掌马帮和队伍。 “后来李土司在苏尼唆使下,犯了大错,几百年家业,一朝葬送。 “行刑前,李土司托马帮转移了全部宝藏,图交给了苏尼。 看图的方法,告诉了我,只有八个字——北斗七星,天下五分。” 步涉讶道: “可是陇西宅院的四块砖? ——两块五角星,两块分开的北斗七星!” 茶老翁一呆,赞许道: “以为天下无人能看出,原来步小哥智慧无双,已经堪破。” 步涉不好意思笑道: “我只是从一枚泉币背后的七星,联系到的。” “可是大观通宝折十?” “茶翁怎么知道?” “那就是藏宝图方向关键所在,这消息只有我知道,没想到步小哥智慧通天,猜了出来” 既然茶老翁没地图,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步涉求证道: “茶翁意思是——云腾交换藏宝图,只能找苏尼?” 茶老翁望着窗外,不屑道: “哼,苏尼屡次邀我一起寻宝,许诺和我平分宝藏,就是看着我知道地图的秘密。 “但是我看不惯他为人,不屑跟他合作,他才出阴招害小白露,以胁迫我说出看图方法。 “要不是步小哥救了小白露,今天我只能给他藏宝图秘密。 “如果这样,夏后之璜和藏宝图,都将被他收入囊中。 所以小哥救了小白露,这秘密给你,也是理所当然。” 步涉忽然道: “这么说,云腾不是在哀牢山脉,而可能在苏尼家?” 茶老翁点点头不语。 步涉隐隐感觉到,自己那种感应,就是夏侯氏之璜! 如果云腾找到苏尼,苏尼所谓的神机妙算,一切都能解释了—— 苏尼十天前就算到自己救了小白露,那是云腾当时已到山寨,知道自己必定会追查云腾行踪! 顺藤追踪到山寨,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自己既然能救凤斯羽,顺手救小白露,也在情理之中。 ——难道这都是苏尼的局? 步涉于是问道: “苏尼为人很不堪?” 茶老翁顿了一顿,低沉道: “要不是我一身阳刚功夫,早就被他吃了! “他就是这里的皇帝,哪家有好东西,被他知道,哪有不落他口袋里? “甚至偶尔有外人来旅游,人是能出去,但是钱财大多没了。 并且有传闻,来过这里的外人,出去之后,不久就死了,死因不明。” 步涉惊道: “死了?” 茶老翁点点头道: “除了极个别的,比如有个大翡翠商的公子哥,据说拜在他门下,得以平安。” 步涉恍然道: “难怪了,我有个同学中了蛊毒,就是去参加一个翡翠商公子哥的婚礼! 只是我确信,婚礼苏尼并不在场。” 茶老翁不以为怪道: “他的蛊术,传给了跟着他的草鬼婆。” 步涉恍然,凤斯羽中蛊,无疑是那草鬼婆下的了。 想到其他无辜殒命的人,步涉又追问道: “离开寨子去世的人,该不会是中蛊?” 说着又纳闷道: “您怎么知道,那些离开村寨的人去世了呢?” 茶老翁解释道: “高山他爸在陇西山庄,遇到几个家属找来过。 根据描述,浑身毫无异常,不是中蛊,也是中了方术。” 步涉回想起来,难怪自己要往这个方向,茶老伯欲言又止。 步涉微一沉吟道: “那建希望学校的事,交给苏尼,放心吗?” 茶老翁无奈道: “村寨里头,他不出面的事,谁能做成?除了给他,还能给谁? 再说,步小哥找夏后之璜的下落,恐怕还得在他身上。” 步涉想起何氏兄弟,坚决如铁道: “虽然骑虎难下,我偏要瞧瞧,被老虎吃掉,还是驯服老虎!” 全村寨的人,都无比尊敬的苏尼,竟然贪财到吃人不吐骨头! 步涉心中鄙视了他一番,辞别茶老翁,回房打坐休息。 睁开双眼时,天已大亮,自己也精力充盈。 洗涮完毕,才看到茶老翁也已起床,在院内耍起了太极推手,见到步涉,笑吟吟道: “步小哥只是施了几针,我就回到了二十岁! 幸好只是几针,多几针啊,回到小白露年龄了!” 柳笑情喝了人参酒的话,浮上步涉脑海,欣然笑道: “我还有两瓶酒,有机会带给茶翁,喝了之后,再回到春风的年龄。” 茶老翁爽朗笑道: “那我一定等步小哥带来,早餐好了,先去吃?” 吃了丰盛的早餐,想着建希望学校,在这只有现金才行得通,步涉无奈又翻山越岭,再驱车几十公里,到了镇上唯一的邮政银行,取现金。 没有提前预约,银行却只给取五万。 步涉软磨硬泡下,找来了经理,才勉强让取一半——25万。 步涉摇头长叹: “又失策了,早知道取一百万!” 取钱出来,打电话给徐重明,解释了一下遇到风正影的事,叫安排送戴容和朱霏到紫城,照顾何氏兄弟——自己人照顾,怎么样也更好一些。 想起答应了要带人参酒给茶老翁,也顺便叮嘱徐重明灌两瓶带来。 第223章 心正比啥都管用 步涉再次回到山里,看看何氏兄弟,伤情已经大有起色,何斯征甚至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把了一下两人脉搏,真气查探,恢复情况比预料中还好。 步涉欣喜道: “姑姑是不是给七哥八哥吃了净瓶玉露。 要不是路不好,都可以睡在车上回紫城了!” 孙和琳皱皱秀鼻道: “哟,挤兑我也没红包给你! “还不是你兄弟骨骼好,又有九圣天经底子? 给你七天时间,你先去忙事儿。” 步涉随即看到旁边居然架着一个锅,白石挖成——难怪七哥八哥恢复这么好,吃得好! 旁边还有白石碗,一切好像回到了石器时代。 步涉一阵感激,让姑姑今晚好好歇着,自己去打了野兔、山鸡回来。 烤野兔、炖鸡汤,分给三人。 跟姑姑说了村寨的事,守了一夜,大清早起来,步涉又赶回到茶高山家。 后脚踏进茶高山家,苏尼的人来了 步涉便随苏尼的人过去,看看建所希望学校,到底有什么仪式。 走到门外就传来嘈杂声——苏尼院内,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跨入门内,却不见苏尼,步涉精气神提到了巅峰,也没感应到前天的堂皇王者气! 只好和众人一起,在院内等待苏尼。 一个钟过去,苏尼仍然没有出现,众人盯着紧闭的房门,步涉却没感应到屋内有人。 真气映照,步涉回头朝大门外望去,苏尼拄着拐杖,手上硕大的鸡油黄冰种翡翠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两个徒弟,一人拿斧头,一人不知背了个啥东西! 两个徒弟如左右护法,苏尼身后背着阳光,从东面一步步走来。 阳光的加持下,苏尼看起来颇为威严,院内众人像经历了寒冬,等待太阳升起,霎时间安静下来。 苏尼师徒三人走进院内,步涉才看到他身后背着的,是一截红杉木,粗如大腿。 两位徒弟放下斧头和红杉木,苏尼从容道: “步小哥久等了!” 步涉暗想,也不知道你去安排云腾呢,还是真去砍树。 还是对苏尼从容客气道: “原来苏尼已从山上回来,辛苦!” 苏尼点了点头,容色平静道: “皇帝加冕要皇冠,希望学校启动要法器。 我要制作法器,要午后才好,劳烦步小哥稍等。” 步涉趁机道: “苏尼辛苦,趁着有点时间,我随意参观一下您院子?” 苏尼没有犹豫,痛快地点了点头,面带微笑道: “寨子里的孩子们,会感谢你的。 大川就陪步小哥逛逛?” 步涉反而一愣,这么爽快,该不会云腾真走了? 步涉随着茶大川,先在苏尼前院走马观花一圈。 木工在院子忙碌起来,将红杉木锯成小段;两个雕刻师再用刻刀雕刻。 红衫木生长缓慢,硬度极高,雕刻师刻刀划动缓慢,似乎在雕刻某种图腾动物。 步涉恨不能掏出昆吾刀,给雕刻师试试,看着他们朴实的雕工,又无意观摩,便随着茶大川到了后院,果然养了六条猛犬! 猛犬不知道是没认出步涉,还是白天安静,没有吠起。 步涉暗舒了一口气,好在你们没叫唤,要不我该怎么解释? 提着精气神,逛完了一圈,始终感应不到堂皇的王者气。 回到前院,雕刻师手中的动物形态现出了真容——居然是一头虎! 步涉见到年长的雕刻师完工了一只,饶有兴趣问道: “师傅,这个有什么明堂?” 雕刻师叽叽呱呱说着,步涉却感觉鸡同鸭讲,完全听不懂——还没字幕。 茶大川翻译道: “这是法器维突。” 见步涉一脸纳闷,茶大川解释道: “制作维突法器前,苏尼要选好吉日,背着酒,徒步翻山越岭,进入深山密林。 “再寻到听不见鸡鸣,听不见狗叫,看不见人烟的地方,爬上山顶,找到一棵长得最好的红杉木。 然后苏尼要站在树前,用酒敬奉这棵树,并庄严祈祷,才可以亲自砍下这棵树,取最好的一节带回来!” 步涉看了一会,又去瞧了苏尼给学校的选址。 中午,回到苏尼院子,看见雕刻师完工的作品——虎、鹿、羊,一共十二只。 步涉脑海首先反应的,居然是喝了三藏仨徒弟尿的——虎力大仙,鹿力大仙,羊力大仙,三个妖怪。 打磨完毕。 “嘎吱!” 门开了,苏尼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步涉,又把十二个木偶,装进了一个网袋,朝步涉摊开了手掌。 步涉愕然道: “什么?” “钱,建学校的钱。”苏尼男徒弟提醒道。 步涉微一错愕,还是把钱递给了苏尼。 轮到苏尼一愣,他徒弟责问道: “不是说好的五十万吗?” 步涉双手一摊,无奈道: “没预约,银行给取一半,已经大吉利是了!” 苏尼提议道: “一时也用不到这许多钱,步小哥过几日带来也无妨。” 言罢,示意步涉稍等。 茶大川走上前去,对苏尼关心道: “苏尼,天色要晚了,明天再去!” “为了孩子,再晚也要去。”苏尼坚定道。 说罢,徒弟也不带,苏尼孤身一人,拄着拐杖,是朝外走去。 众人目送苏尼离开,一会又跟着走了一段路。 步涉暗忖,苏尼在寨子里的影响力,果然非同凡响! 问茶大川道: “苏尼这是去哪儿?” “为学校厌劾妖祥。”茶大川语焉不详。 步涉纳闷道: “厌劾妖祥是什么?” 茶大川摇头道: “做了苏尼弟子,我才能懂。” 说完,一脸崇敬望着苏尼远去的方向。 玉魂回应,厌劾妖祥,也叫压胜,压而胜之,驱鬼除邪的方术。 步涉不以为然,孩子们可是初升的太阳,鬼怪妖祥,岂能靠近? 夕阳西下,苏尼回到了院子,给了步涉一串铜链,铜链串着刚才雕刻的三个动物——虎、鹿和羊。 苏尼解释道: “步小哥亲近的人,都会沾上厄运的死结,这个维突,就是解开的法器。” 步涉暗讶,我不过信口胡诌,你还来真的啊! 无奈盛情难却,先戴起来再说。 苏尼口中,念念有词了一番! 步涉见茶大川欲言又止,以为他听不懂祷祝,也没在意。 反正就算普通话的祷祝,自己也听不懂,何况少数民族语言? 给步涉维突,并祷祝完毕,苏尼告诉步涉——学校奠基算是礼成了,剩下的钱,开工前要送来! 步涉一脸懵逼,这个仪式,自己除了掏钱,收了一个项链,全程不用参与? 苏尼解释了一下,压胜祷祝,不可有心不诚的人在,法器维突项链,有神灵护佑——但是还有最后一步,需要完成,才能发挥最大神力! 步涉暗想,这个维突法器,有翩翩给我的加措天珠管用吗? 玉魂回应,心正比啥都管用! 第224章 如来手都抓不住 “希望学校下月初起建,在那之前,步小哥记得回来一趟。”苏尼对步涉强调道。 步涉哑然道: “明白,钱嘛,我会及时送来。” 苏尼缓了一缓道: “主要是维突,现在像许了愿,相当于神灵护佑。 步小哥回来,那是还愿,之后法力就是神灵附体。” 说罢,转身朝着屋内走过去,步履蹒跚,但看起来却很稳健。 步涉扬声道: “不是开学回来吗,为啥起建也要回来?” 苏尼没有回答,云腾现在也无从查起,步涉只好纳闷的离开。 回到了山上,还没来得及看何氏兄弟,孙和琳黛眉微蹙道: “为啥戴这维突?” 步涉把希望学校奠基、苏尼做法器压胜的怪异事一说,讶道: “姑姑也认识这叫维突?” 孙和琳解释道: “维突常常是一种厌术的载体! “来历神秘,一般只有苏尼才会懂得,但大部分的苏尼,终其一生,都不会使用。 只因这种厌术,有伤天和!” 步涉追问道: “这么诡异的方术,怎么传播的?” 孙和琳淡淡道: “最为可怕的是,有些方术的传播,不需要介质——就像红眼病。” 步涉恨恨道: “我理解秦始皇为啥要坑杀术士了,是我也不能忍!” 孙和琳好奇笑道: “维突的异常,没感觉到吗?” “我不会中术了?最主要的是,学校也被加了好几道维突!”步涉一惊道。 “你先瞧瞧?”孙和琳提议道。 步涉想着《释迦经》的“眼”气脉,运足目力瞧去—— 丝丝缕缕的黑雾,萦绕着维突! 孙和琳解释道: “你一血气方刚的青年,戴啥维突? “一些人厄运缠身,佩戴维突之后,解决了眼前的问题。 随后的隐患,却更加巨大——主要是对人的精气神的暗示!” 步涉吐槽道: “我给了他五十万,是买我自己的命啊,明天我再去找苏尼麻烦!” 孙和琳“噗哧”娇笑,娇姿美态瞧得步涉目瞪口呆时,才油然道: “你的命要有那么便宜,早就不是步涉啦,何况还有《九圣天经》加持! 瞧这么厉害的维突法器,你都丝毫不受影响。” 步涉暗骂,还有玉魂大爷加持,就是关键时刻是拖油瓶,不靠谱! 玉魂回应,她说得对,邪术都能把你克死,你干脆自己上吊得了! 步涉气结,又拍脑门道: “还有件大事,必须去做。” 孙和琳愕然道: “你眼中还有大事?” 步涉笑嘻嘻道: “姑姑当我是老子,治大国若烹小鲜啊? 是学校的维突,我也得破去,免得影响了孩子!” 孙和琳点头道: “你不是会布阵吗?布一个阵法,再挂一枚照妖镜啊!” 步涉没好气道: “《西游记》吗,至尊宝在哪,我找他借照妖镜去!” 孙和琳莞然而笑道: “哟,真当‘照妖镜’杜撰呢,其实有来历的—— 明镜历来是道家重要法器,《抱朴子》有说,挂一枚九寸的明镜在后背进山,啥魑魅魍魉都会现形,都不敢靠近。” 步涉拍腿道: “那我先带个镜子,找出云腾那厮!” “还是先送你两位兄弟回到紫城。”孙和琳提议道。 步涉知道姑姑决定陪自己去会会苏尼,兴奋道: “姑姑要助我大闹哀牢寨啊,那我这靠山,比至尊宝的靠山——观世音,更加” 话没说完,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步涉笑嘻嘻改口道: “更加美!” 商议完毕,步涉连夜回到茶高山家里,买两张棉被——免得白天过来打草惊蛇。 茶老翁分文不要,步涉却之不恭,抱着厚厚的棉被,还有两捆粗绳,回到山上。 又去折断几根长树枝,做了两个“棉被”雪橇。 孙和琳瞧着,明眸忽闪道: “你这娃娃鱼,这办法都能想到!” 翌日。 步涉和孙和琳,刚把何氏兄弟转移到f650一号,天空晴转多云,大风刮起,乌云压寨,接着下起了大雨! 步涉庆幸道: “还是姑姑仙心通明,知道今天大雨,转移了七哥八哥,要不现在我的泪,比这雨还大了!” 孙和琳白了步涉一眼,轻责道: “你这嘴啊,才是决堤的银河,根本停不下来! 小心开你的车!” 山路陡峭,大雨泼在黄土上,溅起混黄水雾,车子变成了行驶在黄河中一般。 开着大灯,都照不到多远,步涉虽然自恃眼力好,也不敢掉以轻心,专心开车。 回到百家客栈,已经下午。 戴容见到精神健旺的何氏兄弟,何氏兄弟说起了受伤过程,戴容难以置信对步涉道: “文曲星转世,不知道有没有;大罗金仙降世,肯定是你!” 孙和琳开玩笑道: “你们是不是吃了他口水,一个个的舌头啊,都吐出莲花来!” “你当家不合格,这么好看的仙女姐姐,也不介绍一下!”朱霏吐槽步涉道。 孙和琳莞然而笑道: “哟,他都叫我姑姑,可不是姐姐。” “不管,看起来就是小姐姐!” 步涉插不上嘴,戴容和朱霏,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孙和琳浅笑盈盈听着,偶尔横一眼步涉,似乎在说——瞧你带的人,一个个像足了你,都是话痨! 步涉唯有无奈笑笑。 热闹寒暄半天之后,戴容才正儿八经跟步涉说话,聊起了步涉父母情况——都已经痊愈出院。 放下一桩心事,步涉一开心,连手续费都懒得省,不跑银行,直接在百家客栈取了钱,以补足承诺五十万、建希望学校的数额。 顺便带上答应给茶老翁的酒,再次到了哀牢村寨前。 孙和琳唇角逸出一丝仅可觉察的微笑,淡淡道: “你自己去对付苏尼?” 步涉泼皮道: “姑姑去哪?我要在苏尼手上吃亏呢?” 孙和琳在步涉额头弹一个爆栗道: “你这娃娃鱼,滑溜得很,如来佛的手都抓不住,何况苏尼?” 说罢,像一朵白云,盈盈而去。 步涉怅然若失,把摘下的法器维突,重新戴回脖子,瞧瞧苏尼说的——神灵附体,到底是什么把戏。 路过茶高山家,步涉先带酒给茶老翁。 茶老翁没想到步涉的承诺,兑现得比天气预报快准多了,笑纳下来。 见到步涉戴着维突,大惊道: “快摘下来!” 步涉奇道: “这是苏尼给的,去见他戴着不好吗?” 茶老翁低骂道: “不是跟你说过吗?来过寨子的人,回去都挂了! 那些人共同的特点是——都带维突!” 第225章 猛虎潜行 “茶翁放心,”步涉对茶老翁洒然笑道,“吉人天相,我这不是啥事没有吗?正要去瞧瞧,苏尼这维突蹊跷在哪!” 茶老翁讳莫如深,甚至不敢请步涉到屋里喝茶。 步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来——这劳什子,该不该马上扔掉? 到了苏尼宅院前,扣了三下门扉。 须臾,门开了,只见苏尼男弟子,不见青年刀斧手。 男徒接引步涉到了正厅,苏尼才晃悠悠地从房间出来。 步涉把钱从背包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爽朗道: “这是二十五万,我如数带来了,您请清点。” 二十五万现金,就像灿灿发光的黄金,苏尼黑洞般的双眼,隐隐现光,也没清点,直接收进了袋子,笑容可掬道: “步小哥果然信守承诺,牙齿当金使!” 见到步涉戴着维突,大概以为他是来祈求更高神力护佑,苏尼笑道: “步小哥放心,接下来喝一碗婆罗水,一切烦恼尽去,从此神灵附体!” 说罢,苏尼转身进了房间,出来时装钱的包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瓶酒,解释道: “这瓶酒,就是步小哥戴上维突之后,专门请神灵饮用过的。” 盯着苏尼手中酒瓶,步涉恍然——那些无辜的人,肯定就是喝了这莫名其妙的酒了,还真以为方术有那么邪乎! 苏尼倒了一碗酒,领着步涉,走到院子中央,脸上堆满慈祥的笑容,口中念念有词一番,回头对步涉低沉和蔼道: “喝下!” 苏尼黑洞般阴暗的双眼,一反常态,似乎翻转起来,变成了白洞! 嘴上的声音,像是由眼睛传出的命令,递到步涉心灵的窗户——眼睛,直抵心里! 步涉一阵恍惚,就像被大人物敬酒一般,迷迷糊糊抬起了手,要去端酒 忽然内心一惊,打了个寒噤,清醒过来——这是方术! 脑筋灵光一现,浮现孙和琳姑姑的话——明镜就是照妖镜,是法器! 步涉双眼垂帘,脸上拈花微笑般,再气贯双目,睁大双眼。 步涉的眼睛由星辰,变成了宝石明镜! 双眼射出的光芒,也变得有如实质,直透苏尼白洞般的双眼——苏尼双眼射出的阴毒信息,全被明镜反射了回去! 像得到了圣旨,苏尼皱纹满布的脸,浮现笑容,递给步涉的酒,收了回去,往自己嘴边移去 “师父,不可!” 苏尼男弟子急喝道,顾不得尊卑,伸手夺去 “哐当!” 苏尼的碗,落地开花,碎碎平安,酒已不见! 被男弟子打落酒碗之前,苏尼已像虎力大仙,一饮而尽孙大圣的金丹圣水——猴尿! 酒碗碎裂的声音,倒是震醒了苏尼,盯着步涉震骇道: “你!你是谁?” 步涉故作惊奇道: “这酒我还没喝到,苏尼先干为敬了啊?” 听到“酒”字,苏尼双眼再次变色,成了通红,怪喊一声,酒瓶子一甩,瓶口就像龙王的嘴,施起了雨。 步涉一惊后掠避开。 “啊!” 苏尼身边的徒弟一声惨叫,他头上落了几滴酒! “嘭!” 厅门关上。 苏尼趁机退进了大厅,连徒弟死活都不顾! “救我!” 步涉正想往门里追去,传来苏尼男徒哀嚎。 步涉按上他头顶,苏尼男徒骇然道: “别杀我!” 步涉不以理会,真气掠过他全身——果然是蛊毒! 酒中含了蛊虫,就像鱼籽见到美食,快速钻进了血管! 步涉忙不迭低喝道: “死不了,回头救你,别乱跑!” 苏尼男徒才反应过来——这个师父说的灾星,没那么十恶不赦,是在诊断。 步涉说完,掠到门前,用力推去。 破败不堪的大门,竟然不是一般的结实。 无意破坏,步涉掏出了昆吾刀,贯注真气,对准门缝一削! “咔!” 门栓应声而断,还没碰触到昆吾刀! 步涉无暇理会是自己功力深厚了,还是昆吾刀锋利,推门掠进了前厅! 感应不到人影,步涉继续推开苏尼的房门进去。 一尊虎神雕像,异常醒目,形状就像给步涉的虎雕维突的放大版,最主要是金丝楠阴沉木,还是瘿木纹! 木雕被移开了,露出一个通道,里面一片漆黑,看不到底! 真气映照,连卧式下有地下室,都感应到了,偏偏地下地上,都没藏匿有人! 步涉运足目力,小心翼翼掠进暗道,底面平坦,洞中多钟乳石,明显天然成洞,再人工稍加工过,成了地道。 步涉暗赞,苏尼倒是会选址,挑了个老天为他开后门的地方! 如果苏尼跑了,必定是沿着这条通道,步涉像潜行的猛虎,快速掠进。 奔了七八米,真气像倒车雷达,映照到危险,猛一抬头——地道竟然矮了一半! 差点撞上脑门,真这速度撞上,恐怕肝脑涂地了。 步涉趴了下来,运足目力观察,猛然发现,地板两道新压的轮痕。 心中暗叹,这苏尼早有预谋,恐怕躺在矮矿车上,溜了出去了! 步涉无奈,只好快速爬去,希望后面地道不要太长,出来之后,凭脚力追上苏尼! 爬了近两公里,一阵失望的情绪袭来,洞穴忽起变化。 洞穴突然高了一些,可以弯腰行走了,步涉像打了一剂鸡血,信心大增,弯腰快速前进! 两三公里之后,前面一点星星似的亮光,打起精神继续走去。 走进原来是洞口,镶嵌在悬崖峭壁之中! 步涉运起目力,穿透迷雾,看见的峭壁之下,河水蜿蜒往天际流去,哪里还见人影 这苏尼无疑是借助降落伞之类工具,跳江潜逃了。 步涉只好再次折返回屋里,正准备出去,发现移开的虎神木雕下,隐约看见了两块地板,虽然材质色泽相同,但干净程度有差别! 步涉移回虎神,细细观察,露出的石板,四周并没有砌严密——这是地下室入口! 步涉好奇运起六龙诀,将石板吸了上来,露出了一个入口,连着石梯,约一米多宽。 走到地下室,巡视一圈,屋内装饰简单,一桌一凳一套茶具,外加一张床而已。 但是样样不凡! 茶具是执壶、花纹茶海、四高足小杯成为一套,都是金质! 造型精细生动,器身上都精雕有花纹,华丽而不失典雅,显富贵之象。 步涉忍不住查探调戏了一番,继续看其他物品。 最名贵的是床——六柱式架子床,簇云纹马蹄腿,纹饰极具神韵,木纹天然,行云流水之间,鬼眼清晰;柔和醇厚的降香味,让人十分享用和舒适,有种上瘾的错觉! 玉魂提示,正宗黄花梨,明式家具! 步涉暗骂,苏尼这厮装穷,这一副床,可以建几十座希望学校! 床单蓝花布,垂到地板,步涉走了过去,掀开了床单,见到里面堆满了包装盒,上面都是一些英文字母,在玉魂的翻译下,步涉惊呆了! 第226章 让你建功立业 ——百达翡丽、江诗丹顿、梵克雅宝 步涉边骂苏尼腐败,边打开百达翡丽盒子,忍不住叹道: “腕间极致艺术品,名不虚传!” 表壳是巨大的白金材料,手工精雕细琢,表盘湛蓝的掐丝珐琅,再内填珐琅。 多道珐琅,得不同温度反复烧制,想想就知道,烧制工序该多么复杂,如果不是大师手笔,哪能有这样的杰作! 表背上的设计同样精彩——蓝宝石水晶表镜下,旋动着华丽的北半球星空图,幽雅而低调。 打开江诗丹顿的盒子,表壳白金长方形,表身镶嵌的钻石,得不下一百克拉! 打开梵克雅宝盒子,步涉双眼差点被亮瞎—— 硕大纯净的哥伦比亚天然祖母绿宝石,得有30克拉;项链配的是钻石链,也得80克拉,还有编号——限量版! 只是藏宝图呢,难道苏尼手脚那么快,带跑了? 步涉正目瞪口呆,上面传来了嘈杂的敲门声,赶紧出了地下室。 上到苏尼房间,不用真气映照,已经看到窗帘外影影倬倬的人,手里锹镐、斧头啥都有。 步涉反应过来,自己被包围住了! 苏尼在寨中地位就是神灵,他徒弟一旦信口雌黄,栽赃自己害了苏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都是无辜的人,打又打不得,跑了怕茶高山一家,会被血洗! 这一次别想离开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门外传来喊声,是苏尼徒弟的,普通话和方言都喊了一次,明显是给步涉听的,他正挡在门外! 步涉一愣,这是他徒弟为了祛蛊活命,维护自己吗? “快把苏尼交出来,不交出来,今天谁都不能走!” 传来的叫嚣,也是方言普通话双语,竟然是茶大川说话,毫无疑问,已经在怀疑了。 步涉脑筋一转,朗声示弱道: “苏尼不在这里,你们可以进来检查! 但是你们要保证我平安!” “你如果没有危害苏尼,我们可以放你离开!”茶大川应声道。 步涉提议道: “你们可以派两个人进来!” “可以,我和苏尼弟子茶三虎进去!” 步涉暗想,“茶三虎”,三虎是苏尼三弟子,还是三人成虎? 苏尼在的时候,是整个寨子的主心骨,一切按照他的意志来办事,现在苏尼不在,寨子里缺少一个话事人。 茶三虎,作为苏尼传人,进来也算理所让然,大伙也没有太大异议。 茶大川并不合适,他太年轻了,威望不够,但是他爷爷茶老翁,却是德高望重,他父亲门卫老伯,也算见过世面的人,都是加分项。 美中不足的是,他们家和苏尼,虽然没撕破脸皮,也只是冷眼相对。 “我可以进去吗?”茶大川重复道。 步涉暗想,那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建功立业! 于是爽朗道: “两位里面请,还没到饭点,大伙淡定。” 步涉开了门,请茶大川和茶三虎进来,房门关上。 见到茶大川神色不善,茶三虎忐忑不安,步涉洒然道: “我不会劝你们,只带你们看点苏尼的东西。 “更不会拿你们当筹码——三虎兄的蛊疾,我会施以援手。 “同样也不点评苏尼为人,你们自己判断。 后面该怎么处理,也由你们自己决定。” 茶大川虽不知道步涉葫芦里卖什么药,脸色也有所缓和。 茶三虎得到施救的承诺,像得到了定心丹,对步涉点了点头,询问道: “苏尼在哪里?如果苏尼不出现,大家是不会撤离的。” 步涉不答反问道: “我既然让两位进来,就是相信两位。 两位觉得,村寨这么多年,发展得怎么样?” 茶三虎一愣,茶大川坚定道: “哀牢寨远离城镇,到现在还没通上电,大伙生活困苦。 所以赚到钱,都交给苏尼,他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那你们觉得苏尼的为人呢?”步涉追问道。 茶大川脱口而出: “苏尼是我们的先知,是寨子的精神领袖……” 步涉打断道: “我相信大川家,在村里算好的,赚到钱没交给苏尼?” 茶大川怒目而视,最后无奈道: “家里是爷爷说话,我做不得主。” “好,我带你们瞧点东西。” 步涉断然说道,带着两人进了地下室,侃侃道: “现在是你们决定的时刻了!也是努力致富,改善生活的时候了!” 茶大川瞪大了眼睛道: “你把苏尼怎么样了?” 步涉洒然道: “当时三虎兄也在场,不是我把苏尼怎样,而是苏尼想让我怎样! 你问问三虎兄,他怎么突然这样子了?” 茶三虎嗫嚅着把当时情景说了,茶大川还是犹豫道: “你是走不出去的,会被大家打死的!” 步涉继续道: “我要是想走,外面的人,压根留不住我。 “三虎兄见过我身手,问他就知道。 “我之所以没走,是感激你父亲和爷爷。 还有那天苏尼给我戴上维突,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是个有良知的人。” 茶大川不解道: “那你留下来,是要做什么?” 步涉不答反问道: “你们觉得苏尼,真得有想象的那么好吗? “他真的跟你们同甘共苦吗? 他戴的那枚戒指,你知道价值千万吗?” 茶大川和茶三虎倒吸了一口冷气,步涉指着家具解说道: “这桌子、凳子,还有床,全部都是黄花梨,这三套加起来,不下两千万! 看到那套茶具没有,那是唐代宫廷御用,光金子就不下三斤,器物价值,更不低于五百万!” 说着,步涉走到床前,把床底掀开,拿出一只只的盒子,讲解道: “这是百达翡丽的手表,限量版,拍卖市场的价格,不低于五百万! “这款白金钻石江诗丹顿,同样价值数百万! “梵克雅宝祖母绿钻石项链,价值数百万! 我这样说,两位明白了吗?” 两人呆立当场,茶大川难以置信道: “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 步涉点头道: “我是做古玩的,紫城也有店,叫抛砖斋,名表珠宝也见得多,没必要骗你们。 你们要是能做主,按我说的价格,留三成空间让我赚,我可以全收下来! 两人开始信任起来,茶大川略微犹豫道: “那苏尼去哪了,如果他再次出现,还是深得大家支持。” 第227章 绝不是寻常精灵 步涉知道,要消除苏尼阴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对茶大川和茶三虎提议道: “我是为了村寨,为了希望学校,不希望下一代,还在苏尼阴影里! “大川的祖父茶翁,为人刚正,村寨事务,不妨请他来主持。 苏尼?做贼心虚,给他个天做胆,也不敢再回来了!” 茶三虎犹豫道: “可是我师父,会用蛊,防不胜防啊!” 步涉爽朗笑道: “这些怪力乱神,还想在朗朗乾坤下作祟? 这儿的事情解决了,我就会破去他在学校施的厌术。” 看着茶三虎殷切眼神,步涉安抚道: “当然,三虎兄的蛊毒,我自然手到除去。 “到时候每家放一块麝香,整个村寨,蛊毒根本不敢再靠近。 麝香我提供。” 说罢,步涉从地下室领着两人上去,茶大川也出门离开,找茶老翁去了。 茶三虎小心翼翼道: “步医生,大伙的钱,大多给了苏尼,这个我知道。 可是村寨人不多,不可能有这么多财物啊?” 步涉低声道: “我听说不少人到了这里,可是人财两失啊! “还有那些古玩,少不得杀人越货,盗卖文物的勾当。 所以我说,苏尼不会再回来村寨了。” 茶三虎怅然若失,眼神变得空洞,步涉知他跟人不淑,一时接受不了,就让他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须臾,步涉再按上茶三虎头顶,贯注一层真气,先护住他骨髓。 茶三虎像吃下了定心丹,精神一震,提议道: “步医生,我相信大伙困不住你,但是事情要解决,还是要说服大伙,我出去?” 得到同意,茶三虎开门出去,步涉干脆不再关门,好整以暇坐着。 中午,茶三虎说服了大半的村民,纷纷放下了农具、斧头,一些干脆回家吃饭。 此时,茶老翁步履稳健得到来,跟在后面的茶大川,反而气喘吁吁。 外面已经静了下来,茶三虎朝步涉道: “你可以出来了!” 步涉知道,这儿的财物,自己不宜再干涉,跟茶老翁打了一声招呼出来。 茶大川面上肃然,没有了刚才的和气,狠狠道: “你可以走了,希望你没骗我们,如果骗了我们,即便是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步涉点点头,算给他台阶下,朝他闪过一丝赞赏神色。 在心中暗笑,你小子有大人物天赋,学会演戏给群众看了! 步涉松了一口气,踏出了大门,忽然身后一个声音道: “步小哥留步!” 听出这是茶老翁声音,站住了脚步。 茶老翁快步走到步涉身边,边示意步涉请,边说道: “事情我听大川说了,步小哥不仅是小白露恩人,也是全村恩人!” 步涉知道他还有话私聊,徐徐前行,等他下文。 后面的人再听不到声音之后,茶老翁低声道: “步小哥现在去哪儿?” 步涉洒然道: “苏尼虽然走了,我却没找到夏后之璜,只好去找云腾了。” 茶老翁点头道: “让云腾能神不知鬼不觉消失,寨里除了苏尼,谁也做不到。” 步涉精神一震道: “哦,这么说,茶翁知道点蛛丝马迹?” 茶老翁扬手指了一个方向,提示道: “一路往北,直到没有人烟,会看见一座像笔架的高山,那座山是村寨禁地,谁也不许踏进! “我年轻时去过,那山上有片红杉木,跟着看见了一条巨蟒盘旋,就再也不敢前进一步,退了回来。 那里只有苏尼能去,或许云腾被转移到那也说不准,如果步小哥胆子大,可以去看看。” 步涉一呆,想起茶大川说过——“听不见鸡鸣,听不见狗叫,看不见人烟的地方,爬上山顶,找到一棵长得最好的红杉木” 而苏尼自从去了那,夏后之璜——可能是云腾带着的,就再也感应不到了,于是点点头道: “感谢茶翁指点,蛇再毒,毒不过苏尼,我去碰碰运气。” 茶老翁赞许道: “好,我这老骨头,要是走得开,还真想跟步小哥去瞧瞧。 希望学校的钱,苏尼或许带走了,既然他有那么多财富,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步小哥就不要再破费了。” 步涉爽朗道: “有什么眉目,我都会回来,还要替茶三虎治病,再说高山兄还答应了给我茶叶呢!” 茶老翁由衷道: “步小哥以德报怨,高风亮节,哀牢寨不敢忘记! “还有苏尼留下的财物,步小哥如果有销路,就通知一下。 我们也知道,卖价不同买价,得给人留空间。” 步涉点头答应下来,茶老翁放下一桩心事,又叮嘱道: “笔架山,山高路远,步小哥一路小心,记得带上水,家里有水壶,记得去拿。” 步涉盛情难却的答应,告辞了茶老翁,到他家拿了一个绿色行军大水壶,灌满清水。 茶高山又找了个布袋,装了两块烧饼,给了步涉。 步涉也不客气,来者不拒接下,再往苏尼最后消失了的方向——也是北面而去。 深山老林,步涉干脆运起逍遥游,在林间穿行飞跃,到了一座石山上,四周打量。 哀牢寨正在群山之中,山脚下有一条河流,尽管符合了逐水而居的特点,村寨没有选在平坦之地,反而聚居在山上,实在是令人惊讶。 哀牢寨的南侧,山势较为平坦,北侧陡峭如刀削,步涉继续往北,终于远远瞧见了苏尼坠落的那条急流。 要是有条船,溯河而上,虽然蜿蜒曲折,却轻松多了! 可惜没有船,步涉只好穿行崎岖山路。 小半天之后,山路更加陡峭,步涉已没有了逍遥游的逍遥。 找了个泉水边,坐了下来,喝了两口山泉水,清冽甘甜。 解决了口干舌燥,肚子反而饿起来,便吃了烧饼当午餐。 吃完自言自语叹道: “道光帝的晚餐,是热茶配冷烧饼;我的午餐,冷水配冷烧饼,谁能比我惨!” 玉魂回应,你贱兮兮很享受的样子,哪里惨了,还抱怨什么? 步涉气结,继续赶路,太阳转西,终于看见了笔架形高山。 步涉暗想,自己这速度,都走了这么久,苏尼上山砍红杉木,来回得一天不止。 那就意味着,如果苏尼有意转移云腾,自己感应到夏后之璜的次日,就开始了行动。 难怪自己夜探苏尼宅院之前,他就说“后天是好日子”——原来当时就已计划转移云腾! 到了笔架山下,天色已黄昏,初冬残阳下的枫叶,醉酒似的绯红。 肚子也抗议,步涉拍了拍水壶,暗想,这一壶是酒就好了 没有酒也得医肚子,到了山腰一个草坪,步涉寻了枯木枝,点燃篝火。 抓了一只野兔,烤好安抚了肚皮,薄薄的雾霭,在山林间涌起、缭绕。 步涉暗想,这不会有山野精灵? 胡思乱想小会,在篝火旁和衣而睡。 半夜,步涉心中悸动了一下,一惊醒来,篝火已经熄灭。 抬头望去,黑暗之中,一双绿色眼睛,正瞪眼看来,只是眼如灯笼,绝不是寻常的精灵! 第228章 翡翠蚺内丹 “吼!” 一声吼啸,山林震荡! 步涉运足目力,循声瞧去,一只白色为底,镶嵌着黑色条纹的猛虎! 猛虎体态雄伟,强壮高大,这虎身高——坐火车得半价! 这猛虎要是直立起来,有两人身高——得买双票! 步涉立刻坐了起来,瞅了一下周围,除了木炭,能防身的,连石头都没一块,无奈提气戒备。 猛虎双腿压低了些,像热身运动,作出了立即要扑过来的姿势! “吼!” 猛虎再次低吼一声,猛地扑了过来! 步涉身型一沉,箭步掠了出去,和老虎对攻! 步涉直袭猛虎身侧,猛虎身在半空,仿佛变成了龙,骤然回头,朝步涉张开了大口。 血盆大口一股血腥喷来,步涉腰间已到虎口前面 猛换一口真气,改变方向,骑上了虎背! 不在意招式,抡起拳头,贯注真气,往虎头上砸下! “吼——” 老虎从空中坠落在地,像穴道被步涉点住了,趴在地上呲牙咧嘴低吼着! 步涉没料到一拳打趴了猛虎,还骑在虎背上不肯下来,轻松笑道: “以为是猛虎,不料是大猫,老实了吗?” 猛虎挣扎了几下,脱不了身,顿时收敛了起来,回头望一眼步涉,不情愿地认怂,伏头趴好。 步涉摸了摸老虎脑袋,见虎须钢针一般,约有20厘米,忍不住捋了捋虎须,戏笑道: “这是臣服了吗?我可没伤你的意思,你自个要挑战一下的。” 老虎好像听懂了步涉的话,变成了被主人摸头的猫一般,眯起了虎眼。 步涉从虎背上下来,转到了老虎身前。 老虎睁开眼睛,缓缓起身。 步涉不由得后退半步,怕它忽然发难! 猛虎没有目露凶光,反而满眼祈求,脑袋微微摇动。 步涉不解,瞪着老虎眼睛,开玩笑道: “这是你的江山,我只是路过,忘了带通关文牒,你该不会送我啥宝贝?” 老虎缓缓迈了两步,走到步涉跟前,脑袋蹭了蹭步涉大腿,又微张嘴,轻咬步涉裤脚,往山上方向扯拽。 步涉大奇道: “你该不会找我帮忙,你媳妇要是生孩子,我可不会接生。” 步涉说着,还是跟在老虎身后,走向丛林深处 老虎三步一回头,看步涉是不是跟着,步涉忍不住笑道: “你要是怕我跑了,我可以勉为其难,骑在你背上。” 老虎不知道是没字幕,听不懂人话,还是装聋做哑,不搭理步涉的过分要求。 步涉只好迈步跟着,大约走了半个多钟,猛虎忽然嘶吼了一声: “吼!” 后腿一蹬,蹿了出去! 步涉不明所以,运起逍遥游,和老虎并肩而去,瞧一瞧到底什么蹊跷。 到了一块巨石前,老虎低趴细吼,盯着巨石! 步涉警惕的盯着巨石,接着听到轻微的“沙沙”声,像蚕啃桑叶。 到底啥东西,猛虎都不敢掉以轻心的? 步涉前跨了一步,到了老虎侧前方,盯着巨石,倏地翡翠绿光一闪! 一条巨蛇,足有水桶粗,从巨石旁边,探出一个硕大的脑袋,脑袋顶鼓鼓的。 步涉大讶,这蛇脑袋顶,比茶翁太阳穴还鼓,难道这蛇外家功夫练出头了? 玉魂忽然回应,你瞧瞧不就知道了? 蛇头和蛇身绿莹莹,蛇腹金黄色,圆大的眼睛琥珀色,瞳孔竖状,细长而漆黑,吐着如刀叉的信子! 步涉回应,瞧不破。 玉魂提示,这是翡翠蚺(音然),一进化就是青蛟,再进化成青龙,脑袋有内丹,能救命,能提升功力! 步涉听到内丹,来了兴趣,拿出了昆吾剑,再跨一步,挡在猛虎身前,笑道: “你该不会地盘被它霸占,邀我助阵,被这蛇缠住,怕你虎命不保,我来。” 说罢,步涉缓缓沉身,老虎既不后退,也不抢前。 绿巨蛇睥睨一眼步涉,倏地脑袋抬起后缩,再张嘴啄来! 步涉怕自己闪开,这老虎要吃亏,便手握昆吾剑,上挑再横削,蓝光闪动,朝巨蛇下颌逆鳞划去! 绿巨蛇竟一怒甩头避过,步涉感应到它巨尾横扫而来,怕蛇尾伤到老虎,也不敢闪开,头也不回,昆吾剑迎着蛇尾扫去,却扫了个空! 回头瞧去,猛虎扑中了蛇后段,按在地上摩擦,钢鞭似的蛇尾,顺势往虎身扫去! 猛虎却灵活异常,张嘴咬住了蛇尾,蛇头改变方向,往猛虎咬去! 步涉哪还不知机,迅速弹起,往蛇七寸跃去,昆吾剑贯注真气,凌空遥指琥珀蛇眼。 蛇眼琥珀光芒消失,溅出了一条血线——蛇竟然瞎了! 昆吾剑气,锋芒一至于此! 变成了独眼的绿巨蛇吃痛,脑袋再次改变方向,摆向巨石——它要逃跑! 步涉陡然提速,猛跨上蛇颈,昆吾剑削过 “唰!” 一股腥臭的鲜血喷出,蛇身首分家,蛇头飞向了一棵巨松,死死咬住! 蛇身扭了好一会儿,软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步涉不再理会蛇身,快步越到蛇头处,锋利的牙齿,竟然咬破了松树皮,直刺树身。 步涉见蛇头微鼓,划了一剑,一道绿光像闪电射出! 跟着像喷泉顶出风水珠,射出一颗绿光闪耀的珠子,步涉伸手一抓,握住! 摊开手掌,是一颗“翡翠珠子”——圆润翠绿欲滴。 才收好了珠子,老虎又到了步涉身边,轻轻蹭了蹭,继续往巨石走去。 步涉讶道: “找我来不是这事啊?” 说着,还是跟上老虎,到了巨石后面,有一个山洞! 老虎看了一眼步涉,朝山洞示意着,步涉随它走了进去。 山洞里很干燥,有丝丝的凉风吹来,空穴来风,也并非毫无根据啊。 继续走了三十来米,洞内忽然开阔,竟然还有一只老虎! 这头老虎却骨瘦如柴,皮毛灰暗,没有光泽,趴在地上,无精打采,在它的旁边,还放了一只死去的山鸡。 猛虎趴到了瘦虎旁,低鸣起来。 步涉恍然道: “原来你老婆生病了,幸好遇到我这妙手神医!” 步涉蹲了下去,瘦虎呲牙咧嘴,冲步涉低吼了一声。 猛虎低鸣一声,瘦虎才停下低吼。 步涉摸摸瘦虎头,瘦虎挣扎了一下,猛虎再低鸣一声,瘦虎便安静了下来。 步涉先看了看虎爪,前足5趾,后足4趾;爪锋利如刀,还缩了回去。 步涉大讶,金刚虎啊,爪刃还能伸缩,真被你来一下,我恐怕四分五裂! 第229章 青铜神树 步涉握上病虎爪,贯注一丝真气,掠过它全身,探到了病虎的胃上,长了个大瘤,足有双拳合并大小! 真气贯注瘤内,坚硬异常,竟然是结石——这可是虎宝啊! 比起五百万给凤楚天那个羊宝,这个虎宝价格,往低了说,按三倍好了! 何况老虎的数量稀少,且多是在野外,像是这只病虎,如果得不到医治,它得暴尸山野,被人类发现的时候,虎皮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剩下! 这样一来,人类根本得不到虎宝,所以这价格,公公道道! 步涉真气撤回结石外,又加了一道真气,小心翼翼的沿着结石,削断和虎胃相连的地方,病虎低声呜鸣起来! 猛虎似乎有所察觉,转头盯着步涉低鸣。 须臾,结石已经从虎胃剥落,步涉取下茶翁专门叮咛带上的水壶,抬起病虎头,往虎口里灌水。 病虎似乎渴得厉害,一壶水就被它喝光了! 等待了大半个小时,病虎站了起来,扑在野鸡身上,啃食了起来! 步涉大喜,自己兼职兽医,算不辱使命,就差一步了! 摸摸病虎头,步涉转身走了出去,在洞口不远找到一些牵牛花,拔了下来。 小时候自己脑抽筋,吃了牵牛花,肚子拉了一天是小事,还挨了一顿揍,现在给这病虎吃,正好。 步涉怕病虎听不懂人话,顺便又抓了一只山鸡,带回洞里。 先把牵牛子放在病虎身前,示意它吃下去。 病虎却对手里的山鸡,虎视眈眈,垂涎欲滴。 步涉把牵牛子缠着山鸡,扔到病虎前。 病虎低头嗅了嗅,山鸡和牵牛子,都吃了个精光。 小半个小时后,“噗!”一声巨响,山洞一阵熏臭——病虎放了个巨屁! 接着走到一个角落,拉了起来! 屁可忍,屎可忍,两样一起不可忍! 步涉捂着鼻子,摒绝外呼吸,运起内呼吸——就像汽车开了空调内循环,冲出了山洞。 片刻之后,猛虎迈步走出了山洞,咬着步涉裤脚,往里拉拽。 步涉笑骂: “我这衣服可是定制的,扯烂了你得赔虎皮!” 随着猛虎到了洞内,病虎趴在地上有气无力,但是胃里的结石,已经排了出来。 步涉摸了摸病虎头,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爽朗道: “没事了,放心好了,但你诊金可不能少。” 说罢,视线搜寻一圈洞内,瞧见了虎宝,比拳头稍大,黑红颜色。 忍着熏天臭气,步涉找了根树枝,把虎宝挑了出来,擦干净,装进了干粮的布袋——当是诊金好了。 天色大亮。 病虎终于医治好了,两不亏欠,步涉摸摸虎脑,再握握虎爪,告辞出了山洞。 两虎感激步涉,一左一右护送了好远,步涉笑骂道: “就算你诊金给多了,我可没钱找零,快回去!” 赶了几次,两虎才五步一回头的离去。 继续沿着山路攀爬,一小会,走入红衫树林之中,苍木掩映。 步涉精神大振,继续前行,穿过了大片树林,顿觉怪异起来—— 这哪止不闻鸟鸣,不闻犬吠,连鸟兽都不见一只,这绝不正常! 就连刚才猛虎的地盘,都不乏鸟雀啼鸣,松鼠奔窜! 这儿尽管古树苍苍,却静谧到死寂,哪有刚才的生机盎然! 步涉脚步慢了下来,提高警惕向上潜行。 半个钟后,山顶在望,仍一无所获,便停了下来,四处观望。 忽然一阵微仅可察的细微声响传来,就像公路湿滑,车子熄火,轮胎蠕过路面的声音。 步涉真气映照,伴随着腥臭,感应到头顶上,一张血盆大口打开,还从嘴里探出了软剑! 距离自己不足一米! 步涉像静止的壁虎,忽然暴起横移,回头一撇,大惊失色! 又一条翡翠巨蛇,大腿粗细,正盘树而下,巨口张开咬来! 步涉一掏昆吾短剑,同装兜里的翡翠内丹,似乎绿光闪了一下,绿巨蛇忽然如临大敌,掉头而去! 步涉不由得暗想,这颗翡翠内丹,该是蛇王的,蛇王授首,群蛇还能不退避三舍? 这条绿巨蛇小,脑袋也没鼓起,步涉暗问,这是翡翠蚺,没有内丹吗? 玉魂回应,这是翡翠蟒,还不是蚺,没有丹。 步涉追问,蟒和蚺,有啥区别? 玉魂回应,蛇修炼五百年是蟒,蟒修炼五百年叫蚺,蚺修炼五百年成蛟,蛟再修炼一千年,就可以化龙。 原来如此,步涉继续前行,不到百米,又有数条青蛇盘游,一米左右,不断地朝步涉吐出信子,看起来颇为恐怖。 步涉心中一动,准备掏出翡翠内丹赌一赌运气。 猛然一阵窸窣声传来,循声望去,前方密林,数十条五颜六色的蛇,密密麻麻像潮水一样涌爬过来! 这些蛇有大有小,盘游过来时,相互缠绕,步涉看得头皮麻! 后撤一步,不再犹豫,取出了翡翠内丹,在手上左右一晃! 群蛇竟然停了下来,齐刷刷望着翡翠内丹。 “丝丝丝!” 群蛇争先恐后转身,像退潮一般,往丛林撤退! 丛林恢复了死寂。 步涉暗骂,麻痹的,要不是擒贼先擒王,把蛇王脑袋削了下来,被你们缠住,哪还能脱身? 又暗暗诧异,现在算冬天,温度又低,这些蛇不冬眠的吗,还是受什么力量控制? 玉魂没有回应,步涉只好继续前行。 靠近山顶,蓦然发现一个红杉木,只剩木基,大腿粗,伐口仍新——就是苏尼砍伐来做维突的那棵! 步涉加快脚步,四处寻找,除了一块巨石,形状有点像回啸的猛虎,此外再不见异常的地方。 步涉暗讶,这不可能有什么能藏人的地方啊? 双掌抚上巨石,贯注真气,也没探到啥异常的地方。 真气甚至游走到巨石下面,也不见孔洞机关。 正想收回真气,兀的发现,流水般四面八方漫去的真气,忽然像遇到了井口,瀑布般流了进去! 收回真气,往异常处瞧去,藤蔓如麻,步涉顺手拨去,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不知道还有没有未知的怪物,步涉再次提气戒备,缓步进去。 洞内钟乳石遍布,像是老天写的天书,石纹就是天字,记载着沧海桑田的变迁。 往里走了不到十米,看见了洞底。 洞底前有见黑井沿,走到跟前,运足目力瞧去,井下一棵枯树,枝丫四面八叉的,节节攀升,整棵树约四五米,树顶刚好和井沿齐平! 步涉提气轻身一跃,猴子般攀缘了过去,枝杈怪异,触手冰凉冰凉的,还有铜绿锈——这是一棵青铜神树! 第230章 是擒呢,还是先揍再擒 这个洞穴,又是鬼斧神工,加了人工! 步涉顺着青铜神树下爬,触地之后,一个洞口,继续通往未知的深处。 没映照到人的气息,步涉继续小心翼翼走着,前行了二三十米,忽然地面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圆黑洞,能装下一个羽毛球场,深不见底! 步涉一脸惊讶,运足目力,巡视四周,黑洞边缘出现了石梯。 石梯沿着洞壁螺旋向下,每隔一段石梯,出现一个小坪台。 奇怪的是,石梯螺旋不断横向外扩的,感觉下面就是一口翻了的巨锅,锅顶凿了个孔! 螺旋环绕一圈的石梯,中间有九个小坪台。 沿着石梯,拾级而下,到了地面,抬头一看,天空一架马车,车上有人,车顶是个大圆盘。 再仔细一瞧,人是陶俑,圆盘布满铜绿——又是青铜! 结合苍穹一般的空间,不难想象,这是神人驾天马、拉太阳——升起、巡天、回家 看完天空,再看地面空间,足有篮球场大小。 中心是一座四方的三层祭坛,祭坛中心立着一根铜杖,绿竹子般,总共有九节,每一节阴刻鱼纹。 铜杖顶部是一个圆盘,盘上站着一只雄赳赳的大嘴公鸡! 盯着雄鸡,步涉感应到一种玄奥的力量,亦正亦邪,难以捉摸,总之让自己不舒服! 视线转向祭坛底部,周围环绕十二柱华表,上面十二种不同的神兽,有虎、牛、羊等等! 步涉暗讶,这该是苏尼祭天的地方? 玉魂回应,明天启《滇志》有说—— “巫号白马,民间祭天,为台三阶,白马为之祷”。 “白马”是祭司“毕摩”的音译异写,所以苏尼也叫毕摩。 原来如此,步涉继续巡视,四周空空荡荡,再没多少东西,看到石壁上,出现了壁画! 正准备靠近细瞧,忽然心中一惊,上面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有人下来! 步涉大讶,下来的人,该不会是苏尼,是擒呢,还是先揍再擒呢? 忽然又感应到两个足音,更重要的是,还有那种宁静与雄霸并存,玄之又玄的堂皇王者气——其中有云腾! 步涉决定静观其变,四处寻找藏身的地方,最后目光落在了巨大的青铜太阳上。 快速掠上螺旋石梯,上到“覆锅”腰间,估摸距离,运起逍遥游混鹏身法,奋力一跃,精准的落在铜盘上面! 才发现铜盘有四根漆黑的链子吊着,荡秋千一样,左右晃动,又不敢运劲下沉稳住,幸好这“秋千”,荡的幅度不大,没发出声响。 步涉暗暗祈祷,千万别往上瞧,要瞧也先等我稳下来——安宁高于一切! 缓缓趴下,缩回双足,刚刚蜷缩好,足音已在覆锅上响起。 还有手电光柱晃动! 步涉心提到了嗓门上,暗呼千万别照过来啊! 铜盘还在微晃动,两个足音已经沿着螺旋石梯而下。 除了云腾,还有一个足音,明显不是苏尼那种轻慢节奏,这人是谁呢? 步涉强忍住探头出去的冲动,兀的感觉身下像压着几块火山石,却团团清凉,舒服异常! 缓缓睁开双眼,没被自己压住的,还有几块怪异的“火山石”——明明漆黑,却熠熠生辉,就像深邃夜空的星星,难道真是太阳的黑点? 正在琢磨这是什么东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终于来了,夏后之璜害他损失了三亿,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之所以犹豫不决,是不知道该还给他好呢,还是换藏宝图好? “还给他,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会对我网开一面的。 如果换藏宝图,去挖到黄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花。” 这是云腾的声音! 步涉暗忖,你也知道这夏后之璜,让我损失了三亿,我劝你还。 如果不还,就算给你一双翅膀,也飞不出这口覆锅!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应云腾: “我何尝不是被他追到哀牢寨,咱们才有缘遇到? “放心,苏尼不是答应了我们吗,今天之前,一切会解决。 “就算苏尼宽宏大量,放他一马,你还夏后之璜给他,能得到什么? “不如把另一半也拿出来,换藏宝图。 “黄金在翡翠国,我保你平安到达,咱们一起,保证平安挖出! “到时候异国他乡,三百箱黄金在手,还不是海阔凭鱼跃? 他要找你,别说大海捞针,比大海擒龙还难!” 难怪异常熟悉,这是曹丹的声音! 步涉暗笑,确实一切会解决,只是你们没料到,苏尼被我解决! 原来你两人借着被自己追杀名号,混到了一起 云腾犹豫的语气道: “三百箱黄金好,我当然知道,可是苏尼都挖不倒,我有啥能力挖到?” 步涉暗想,要不是早知道,你和紫城清家有约,我差点信了你,你恐怕又在钓曹丹? 不对,刚才说,云腾还有一半玉璜没拿出来,曹丹跟苏尼关系非同小可,恐怕曹丹是苏尼派来钓云腾的! 你们俩,就看谁的钓术高明了! 曹丹鼓动语气道: “翡翠国那边,我的实力比国内强十倍,还有武装。 “我刚好也从那边回来,带了一块翡翠原石——我父亲挖了十五年翡翠矿,见过公盘上百万块原石,至今没有一块能跟那块比! “价值连城,我只折价三亿给你入股,见了原石你就知道,那远不止三亿,何况我还出力,只要宝藏四分之一。 你也知道那小子玩翡翠,有了这个原石,就算人落他手上,保证放过你。” 曹丹终于亮出了筹码。 云腾心动道: “哦,翡翠原石在哪,我先看一看?” 步涉冷笑,这云腾已经吃了九重峰和紫城清家,还要吃曹丹吗? 曹丹提议道: “另一块夏后之璜在哪?夏后之璜和翡翠原石,咱们一起取了,再去换藏宝图。” 步涉暗笑,这是一起亮底牌的节奏吗? 云腾模棱两可道: “这儿我不太熟悉,那地方我也叫不出名字,夏后之璜,我放在一棵抱石生长的大清香木下。” 曹丹报之以李道: “我怕他们看见,翡翠原石,我埋在了河边、卧牛石下。” 第231章 贵妃爱荔枝,更爱寒玉 云腾和曹丹商量了一会,趋向于用夏后之璜换藏宝图,曹丹用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入股,“合作”挖宝。 云腾忽然疑问道: “苏尼呢,他不是说解决了步涉那小子,今天会来通知咱们吗?” 曹丹自信道: “苏尼的弟子草鬼婆,不是去接了吗? 可能苏尼在来路上,放心好了,那小子来不了这。” 云腾心有余悸道: “我现在已经不敢小看他了,九重峰那么强大,被他玩弄掌股之间。 紫城清家和九重峰合力,仍然留他不住,早知道我不该去惹他,唉!” 步涉边听他们商量,边从铜盘上拿起一枚“黑子”,鸡蛋大小,握在掌中盘玩。 谁知道盘玩半天,仍然清凉如故! 步涉发起狠来,往玉石贯注一股纯阳炙热的真气,半天仍然不能改变分毫! 步涉大讶,如果是鸡蛋,别说孵出来,都能煮熟了,这玉籽怎么还清凉清凉的? 如入火炬,得清凉门吗?这玉籽别真是黑子,在太阳上边,还能保持清凉本色! 玉魂回应,这种墨玉叫寒玉,也叫贵妃玉,比起荔枝,杨贵妃最爱的是这种玉! 步涉反驳,贵妃爱荔枝,天下人都知道——“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玉魂放起了步涉爱看的电影—— 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大美女玉环,荔枝吃多了,内生湿热,胸闷燥热,罗衣尽湿,还得了肺渴之症。 唐玄宗心疼不已,马上下旨—— “凡有能治愈贵妃者,重重有赏!” 林氏国使臣上奏—— “敝国珍藏一宝物,谓‘寒玉玉鱼’,玉出昆冈,吸日月之精华,纳天地之灵气。 能止渴静心,消暑降温,美容养颜是居家旅行” 唐玄宗打断道: “得,骑汗血宝马送来!” 贵妃得到“寒玉玉鱼”后,常含在香唇内,清凉美颜。 步涉暗叹,贵妃含的那个玉鱼,要是得到就好了! 玉魂气结,贵妃本人,要不要让你得到? 步涉一边yy,一边把身下压着的寒玉“黑子”,缓缓取出。 总共有七枚寒玉,大小不一,两枚像鸭蛋,三枚像鸡蛋,两枚像鸽子蛋。 步涉暗乐,又是北斗七星! 云腾和曹丹说了一会,商量着一起出去,各自取了宝贝,在寨外交换藏宝图了。 步涉反应过来,把寒玉黑子收进袋子,准备跃下去截住两人,洞外忽然传来两个足音,其中一个节奏独特,苏尼无疑! 来的正好! 步涉再次伏好。 两个足音下来,这回步涉趴在大圆铜盘上,听清楚了—— 两人在上层深井洞,居然不是沿着青铜树下爬,而是贴着墙踏步下来! 步涉恍然大悟,原来上层的井洞,也有螺旋梯子,自己当了一回猴子,就顺着青铜神树下来了! 玉魂嗤笑,马大哈,也不想想,苏尼那年龄,能猴子一样身手爬树吗? 步涉气节,忍不住眯着眼,留一条缝盯着,原来是苏尼和女徒弟草鬼婆。 苏尼两人到了巨“覆锅”底部,一个声音传来: “香草,掌灯!” 步涉暗嗤,要不是知道这草鬼婆是个半老妇女,听“香草”的名字,还以为才二十! 地下石壁上亮起了一盏油灯,苏尼缓缓道: “藏宝图我带来了,两位考虑好了吗?” “那小子呢,苏尼收拾了吗?”云腾狐疑道。 “哼,他再也来不了这了!”苏尼低沉道。 步涉暗笑,接着传来云腾略微犹豫的声音: “好,我跟你换,但是要先去拿到另一半玉璜。” 苏尼大方语气道: “无妨,我先给你全图,交换一块玉璜。 “再给你们每人一颗避龙珠,两位就再也不怕龙王和群龙了。 咱们再一起去取那一半玉璜,完成交易。” 步涉暗讶,原来你的蛇叫龙,确实不怕龙王了,被我宰了,一会下山没准炖龙肉吃! 苏尼吩咐语气的声音传来: “香草,去召唤龙王回来,它守护的使命完成,该祭献生命,迎接天神了!” 步涉暗讶,这是怎样一波操作? 接着听到两个足音——草鬼婆上旋梯,还有苏尼往壁画移步。 步涉运足目力往壁画瞧去,第一幅壁画,是一个人戴竹头做的面具,在神杖前,舞动双臂祭日! 第二幅图,是一龙一凤,同时从天而降,落在祭司面前。 第三幅图,龙祭献出龙珠给祭司。 第四幅图,祭司乘凤升天! 步涉恍然,翡翠蚺果然是你养的,用来守护这座山,时机成熟,珠子给苏尼吃了升天的啊! 玉魂回应,你以为夏启,为什么是最后一个能飞天遁地,腾云御龙的君主? 步涉暗骂,原来这苏尼要夏侯氏之璜,还要成夏启! 苏尼看完了壁画,掏出了一个兽皮卷般的东西,还有两颗混黄的珠子,徐徐道: “这藏宝图,我先给你,验明真伪,就把那半玉璜拿来,我再给你们一人一颗避龙珠。” 苏尼还没递上兽皮卷,步涉忽然一阵心惊,似曾相识的邪巍感觉,涌上心头——风正影! 忙收摄心神,闭合毛孔,闭起口鼻呼吸,压下心跳脉搏,运起内呼吸,不敢发出些许声响。 就像汽车,连内循环都不敢开,直接连空调、车窗,彻底关闭! 这风正影,太可怕了! 苏尼把轴卷扔了过去,云腾接住展开,曹丹也一起观摩参详。 步涉却能感觉到,鬼魅般的风正影,提着草鬼婆,正在悄悄下来! 引起高手警觉的呼吸、真气、脉搏和心脏跳动等,步涉都减缓收敛,直到近乎死亡的境界,就像五彩龙龟冬眠。 精神反而像抽离出了体内,变得更灵通起来。 曹丹肯定的话语传来: “这是羊皮卷,五十年以上历史,墨迹也五十年以上,形状看似一只老鼠——头、身、尾都有。 我敢保证,除我之外,没几个人能看懂,只因我对这地方,比自家还熟悉——正是翡翠国地图,是真的藏宝图!” 玄之又玄的感觉又生,不只是底下生发,山外也同时传来! 步涉不由得心中一动。 “哼!” 风正影冷哼忽然传来,震得耳膜发疼。 步涉暗叹,终于被发现了,保命要紧! 心里琢磨,能不能从大铜盘,一跃到出口? “都别动!这里这么热闹,聚餐吗,我也来瞧瞧,有啥好吃的!” “覆锅”顶传来俏皮悦耳的声音——孙和琳姑姑到了! 风正影冷笑道: “原来是调皮的孙家大小姐,敢情疯傻了,哪到你说话? 玩螳螂捕蝉吗,看看谁是挡车的螳螂?” 步涉却明白,姑姑比风正影通明,感应到自己了,第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便像被欺负的小孩,见长辈靠山来了,步涉心中大定,继续装死! 第232章 山芋不烫手了吗 步涉脑海忽然一个卦象浮现,竟然是宋徽宗占到的——下坤上巽(音逊,代表风;古又同逊。),观卦“?”! 更神奇的是,步涉意念,由心而发,透过身体,观照了整个空间! 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 ——像孩童那样观看,小人无灾,君子有困难。 云腾收了藏宝图,正准备拿出的锦盒子,听到孙和琳声音,又塞了回去。 孙和琳站在螺旋石梯上方,居高临下对风正影俏皮道: “连步小子都打不过,还大言不惭,小心你下场变成马熊哦。 都说打狗看主人,原来步小子打熊,是给主人看的!” 步涉暗笑,姑姑又调皮了。 风正影“咦”了一声道: “步小子哪里去了?不是和你形影不离吗?” 孙和琳却转向云腾道: “夏后之璜,在你手上,该还了。” 步涉知道,姑姑怕风正影起疑,转移了他注意。 果然感应到风正影真气波动,他接着沉声道: “夏后之璜,拿来,步小子想要,凭他本事来取!” 步涉暗骂,你丫要这夏后之璜,就是想钓我上钩! 耳边却传来云腾惶恐的声音: “苏尼骗我,原来步涉没死,不是说他来不了了吗?” 苏尼波澜不惊道: “我龙王守山,哪到他来这?” 说着,又问草鬼婆道: “咦,龙王呢?没召唤回来吗?” 风正影震得铜盘都微动的长笑道: “哈哈,龙王不知道,我来时瞧见了死蛇,脑袋都被削开了!” “咚!” 苏尼脸色大变,狠狠戳了一下拐杖道: “哼,又是步涉!没有龙王又如何,藏宝图你收下了,夏后之璜该给我了!” 云腾瞧瞧孙和琳,又转向苏尼,犹豫着掏出了锦盒,朝苏尼扔了出去 步涉的心脏,压抑不住地提到了嗓门,忍不住轻轻探头,微睁双眼,居高临下,看个一览无遗。 紧张时刻,风正影精气神既戒备孙和琳,又留意夏后之璜,再无暇分心感应到其他,步涉躲过了一劫。 孙和琳气定神闲,就像亭亭立于湖中的莲花。 风正影凝神静气,微眯着眼,锁紧孙和琳,不瞧一眼夏后之璜。 “咚!” 苏尼拐杖再次狠狠一戳地面,盯着飞行的锦盒,对云腾沉声道: “你!” 他明白,风正影这大敌在前,夏后之璜就是个祸水,引到谁家谁遭殃! 孙和琳却衣摆也没有微动一下,眼看长锦盒像飞龙一般,划了一道弧线,滑过顶点,朝苏尼投去。 风正影终于沉不住气,双足一点,张开双臂,像老鹰啄蛇,朝长锦盒掠去 观卦:六二,窥视,利女贞。 ——窥视静观,女子守正有利。 风正影双臂一合,掌化为爪,凌空朝锦盒下抓! 异变随至。 蓦地一声俏皮的娇笑,锦盒像被上帝之手抓住扔出,倏地改变方向,往孙和琳飞去。 只有步涉瞧见了,孙和琳袖中探出了一根灵动的软鞭,像半透明的粗橡皮筋,灵活地卷住了锦盒收回。 接着甜美声音道: “这可是龙,而不是蛇,你这老鹰小心被吃了。” 风正影身在半空,气势倏地暴涨,鹰击长空,变成了鲲鹏扶摇直上般,划了一道弧线,含怒往孙和琳扑去 观卦:六三,观我生,进退。 ——观察我的生民,再定进退。 正在收回的锦盒饱含劲气,孙和琳如闪避,盒内夏后之璜撞上石壁,玉璜怕会粉身碎骨。 如不闪避,被风正影扑着,将是雏鸡被老鹰抓着! 步涉不再作壁上观,一个见龙在田,从铜盘跃起,再飞龙在天,朝风正影激射而去! 风正影终于感应到步涉,如飞机撞航母突来,就像报应那天风正影攻击般。 被步涉撞上,不沉也受重创,惊骇之下,风正影无暇细想——孙悟空都要从石头缝里生出,这小子怎能横空出世? 风正影仓促之间,不得不滞了一滞,左手一扬,一招万邦归服,恭候步涉。 步涉这回看清楚了他的招式,长缨兄正使过,长笑道: “哈哈,你中计了!” 体内反气急转,倏地改变方向,抢在风正影之前,迎往孙和琳而去 观卦: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 ——观礼国家的盛典光辉,利于成君王的座上宾或辅助。 步涉像护送夏后之璜般,到了孙和琳前面。 倏地感应到背心要害,风正影铁锚般的爪子捣来 虽然他一半劲道,被自己骗得改变方向,打了水漂。 击来的这鹰爪,却贯满邪恶无比、阴损无匹的劲气,假若自己往横避闪,姑姑将首当其冲! 步涉无奈,只好准备弓背硬受一击。 生与死悬於一线的紧要关头,天坑顶上,抱着姑姑,硬受了单翼云一击的情景再现,当时自己背上有本庄正宗刀,分散了力道! 步涉豁然大悟,哈哈一笑,继续弓背。 “蓬!” 风正影铁爪结结实实的打在后背! 气劲及体的一刹那,步涉猛地抛开一切,包括后背要害,全力运起六龙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风正影激怒攻心击来的真气,再不是受于一点,而是发散往全身去,再从四肢散发。 就像洪水虽迅猛,河道却四通八达地疏导,不至于泛滥成灾。 整个过程不到眨眼的工夫,后面传来风正影“咦”的一声! 风正影显然预料不到,前几日被自己轻松打吐了几十两血,差点丢了命的步涉,竟不闪不躲,硬捱了他一招,这小子比他还邪门! 假若步涉横闪的话,孙和琳多少也会受点伤,那时夏后之璜,自然被风正影手到拿来。 步涉神来一招,风正影如意算盘,再也打不响。 不过步涉和孙和琳,并未脱离险境! 步涉虽妙手偶得奇招,挡过风正影致命暴击,但要把他入侵的真气化解和排出,却不容易。 一时间也全身麻痹,经脉欲裂。 孙和琳见步涉又是不要命的护着自己,再不顾夏后之璜,手上筋鞭一甩,锦盒折向往苏尼横飞而去。 孙和琳娇呼道: “接着!给你!” “多谢仙女了!” 苏尼低沉道。 “咚!” 苏尼同时拐杖又重重戳了一下地面! 步涉难受得无暇细想,为啥苏尼刚才对夏后之璜,就像对烫手山芋,现在山芋变香了,而且不烫了吗? 第233章 她在舟上笑 孙和琳玉掌握上了步涉双掌,才感应到他的体内,变成了江湖,灌满了风正影阴邪的真气。 手心则像桥梁般,把两人的经脉连接起来,忙运功猛吸。 邪阴之气像暴雨后的山洪般,分流灌进孙和琳体内,却也分散了步涉体内压力,缓解了浑身麻痹。 步涉扑上了孙和琳,两人同时撞到了石壁,侵体的劲气已经分散,只是惯性撞上,两人并没有受伤。 观卦: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 ——观察我的生民,君子没有灾难。 步涉两人撞上石墙,兀的感觉地动山摇般,石墙动了起来——这不科学! 飞出的夏后之璜,成了祸水,引到了苏尼身前。 风正影空中力尽落下,双足再一蹬石壁,力道虽能跃起,对付步涉和孙和琳的联手,却再无把握,干脆折向往锦盒跟苏尼飞去! 步涉猛提一口真气,瞬间气劲回复过来。 此时风正影大鸟般往夏后之璜扑去,步涉正想再来一次从天而降,让风正影尝试背负青天的感觉,孙和琳却狡黠的眨了眨眼。 绿光一闪,寻光瞧去 步涉知道了姑姑的意思,也知道了苏尼一直站立在一点,不动声色,狠戳了三下拐杖! 底下的一块石壁,打开了半人高度,一闪的绿光,就是从升起来的石墙间射出! 源于那条大腿粗的翡翠蟒,猛虎出笼一般,绿色闪电劈向风正影! 更致命的是,成千上万条五彩斑斓的毒蛇蹿出,见人就扑! 就像高压线触地,火光四射,见人就电! 孙和琳眼神瞥一眼云腾,在步涉耳边低语道: “灭火,救人!” 步涉那还不明白,运起目力,双足齐蹬,就像大鹏展翅,往云腾掠去,还在半空,火光倏地熄灭! 步涉目能夜视,瞧见群蛇避开了苏尼和草鬼婆,到了曹丹身前数米,也徘徊不前,却敢死队一般往其他人身上蹿! 无暇细想,落地之后提起云腾胳膊,再运起逍遥游混鹏身法,往螺旋石梯盘旋而上。 力竭之际,兀的看见那根透明一般的鞭筋,知道是姑姑施以援手,伸手抓住,却感觉像抓住泥鳅一般,加了一道力,才握紧。 步涉就像鱼咬稳了钩,和云腾一起,被提上了巨“覆锅”顶部 观卦:上九,观其生,君子无咎。 ——观察别人的生民,君子没有灾难。 “快走!”孙和琳叮咛道。 自己命要紧,步涉无暇理会夏后之璜,也没空管风正影和曹丹,提着云腾,继续往上层洞口掠去。 出到了山顶,孙和琳继续领着往山下掠去,步涉狠盯了云腾一眼,云腾打了个冷噤,对步涉嗫嚅道: “那个夏后之璜” “不要停!”孙和琳打断道。 步涉只好再提起云腾,追随孙和琳而去 挟着云腾,下到山谷,穿过旷野,到了一条河边,步涉已累得气喘吁吁。 却看见了一条小舟,孙和琳盈盈俏立舟上,像河畔洛神,巧笑嫣然。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步涉看得目瞪口呆,痴痴地登上小舟。 孙和琳解开舟绳子,顺流而下,再把船桨递了过来。 步涉接了过来,一肚子疑问,却只叹得出一句: “姑姑是真仙女!” 孙和琳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的光华,盈盈笑道: “还怪我不陪你进山寨吗?” 步涉摆弄了好一会船桨,不用力划水还好,一用力,小舟反而打转起来,无奈主要让小舟自己漂流,再慢慢琢磨划船。 见姑姑像看猴子一样看着自己,时不时掩嘴而笑,步涉胡搅蛮缠道: “原来姑姑算到我该有一劫,去造了方舟救我!” 孙和琳不以为忤,笑的更甜,俏皮道: “不告诉你,知道这舟是苏尼的就行,其他事,等这人走了再跟你讲!” 步涉恨不能把云腾踹下河去,咬牙切齿道: “你最好水性不错!” “那夏侯氏之璜”云腾惶然道。 步涉见孙和琳狡狯眼神,狠瞪云腾一眼道: “回去再跟你算账!” 云腾微一犹豫,掏出了藏宝图,赧然道: “步当家义薄云天,不计前嫌,又救了我云腾一命! 我无以为报,这藏宝图,给你。” 步涉也不推辞,脸色稍缓道: “这图本来也不是苏尼的,而是别人的。 你给了我,还得物归原主,只是可以暂且饶你一命!” 云腾像得到皇恩大赦,谢主隆恩一般,对步涉一阵感恩戴德。 无意和这小人纠缠,步涉转向孙和琳道: “姑姑说,风正影那大鸟,能吃掉那么多蛇吗?会撑死他吗?” 孙和琳莞尔一笑道: “别忘了,补天门也是名医之后,根本不怕蛇。 再加上他的身手,要不干嘛喊你快走?” “我觉得咱们联手,打的过他!”步涉跃跃欲试道。 孙和琳没好气地横了步涉一眼道: “要打你自己打,我终究不能跟补天门正面冲突。” 步涉才想起,三番几次,孙和琳始终没向风正影出招,风正影却无情向姑姑出手,不由对风正影恨得咬牙切齿。 小舟漂流了几公里,步涉才琢磨到一点划船技巧,速度变得越来越快。 近二十公里之后,孙和琳开口道: “往东五六公里,那边有个村庄。” 步涉明白姑姑对云腾下逐客令了,把小舟靠岸,让云腾自行离去。 云腾犹有余悸道: “那人还会追来吗?” 孙和琳恬淡如水道: “风正影如果毫发无伤,早就追到了,既然没来,应当发生了其他变故,短期内理当不会行动。” 云腾胆战心惊的下舟,感激涕零道: “江湖风波险恶,两位坦荡相待,是尘世中的净土! 我回去之后,定洗心革面,馨香祷祝,两位一生平安!” 步涉对他旧恨难消,只是微微点头,孙和琳甜甜一笑,云腾长鞠一躬,直到小舟顺流远去,才转身离开。 和仙女般的姑姑共驾一舟,步涉恨不能这条河没有尽头,脸上笑嘻嘻道: “我一肚子疑问,没理清楚吃不下饭了。” 孙和琳秋水像仙女散花,洒过青山,最后落在步涉脸上,始悠然道: “那天在寨子面前,我就有种感应,风正影还没走。 “便沿着村寨观察,又产生一种玄奥的感应,就是你说的——堂皇的王者气,没准就是夏后之璜,便循着感应之源而去。 在一棵抱石生长的大清香木下,挖了出来。” 步涉不解道: “可是姑姑怎么知道,我会去那山上?” 第234章 价值连城的原石 孙和琳玉掌轻拨清凉的河水,对步涉淡然如水道: “挖到一块夏后之璜,还能感应到风正影真气,我就逗留了一会。 见到一个人在一个峭壁洞口,带着降落伞往深河跳下,河面有个人驾舟接应。” 步涉船桨一拨,恍然道: “苏尼和他徒弟草鬼婆,转移云腾去了那山洞,回来村寨,然后分工合作。 “苏尼来收拾我,他徒弟在村寨外接应。 “他们没想到的是,苏尼想种蛊给我,反而自食其果中招,从地道逃了出去,被草鬼婆救了。 半天之后,我才沿山追去,没想到他们是逆河流而上。” 孙和琳唇角逸出一丝仅可觉察的微笑,莞尔道: “幸好你沿山去追,要是逆流追去,遇到的可就是风正影——苏尼同时也被风正影盯上了!” 步涉拍舟沿道: “我明白了,风正影以为姑姑和我在一起,没敢来! “他就跟踪苏尼,应该听到我在找夏侯氏之璜,就想夺了去,来钓我! “那天我先到山洞,其次是苏尼,再次是跟踪苏尼的风正影,最后是姑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姑姑这招漂亮!” 孙和琳嫣然含笑道: “所以说你命大咧,要早遇到风正影,你还有命么?” 步涉朝后方注目,不见风正影的样子,回头继续荡舟,兀的瞧见前方一块巨石,就像卧着的水牛,便摇小舟慢慢往巨石靠岸。 孙和琳明眸忽闪道: “你怎知道我要告辞了?” 步涉一惊道: “啊?我是带姑姑去挖宝,可不是要分手!” “用词错误,分别可不叫分手!” 孙和琳弹了步涉一个爆栗道,又掏了锦盒出来,居然是两个! 步涉嬉皮笑脸接了过来,掐掐手指,故作神机妙算道: “姑姑灭火、提醒我救人,就知道姑姑有古怪!”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道: “打灭灯火,风正影被翡翠蟒攻击,我趁机把夏后之璜卷了过来。” 步涉趁孙和琳不注意,没有靠岸,继续漂流,大讶道: “姑姑那根是龙须吗?那么神奇?” 孙和琳皱皱秀鼻,轻责道: “别想又往河中摇晃,我盯着呢! 那是一条蚺筋,就是你杀死那条翡翠蚺身上抽的,在盒子里,给你啦。” 步涉无奈再往河边靠岸,叹道: “风正影再来,就让我香消玉勋好了!” 孙和琳噗嗤娇笑道: “当你是美女么,咋不说鲸落呢? 如果风正影当时没追来,那他也有难了,瞧见山洞的祭坛中间,有跟‘鱼纹九节雄鸡神杖’了么?” 步涉大奇道: “我就觉得那铁公鸡有古怪,那是什么东东?” 孙和琳悠然道: “那‘鱼纹九节雄鸡神杖’,可是上古苏尼的神杖,能沟通万物,赶山唤日。 “群蛇就是它召唤的,神杖到了苏尼手上,风正影没一个半月的,复原不了。 异日你再遇到苏尼了,也要小心;遇到风正影,更要当心。” 步涉想起了风正影意在《补天圣典》,拍脑门道: “早知道我取了神杖过来,敲一下风正影! 那我也还得提醒长缨,小心风正影!” 孙和琳风轻云淡道: “放心啦,长缨靠山不是一般强大。 “你想啊,长缨外公墨门巨子戴北臣,未来岳父凤楚天,还有移山道师父万镇渊 “这么多靠山,哪个不够风正影喝一壶? 倒是你自己小心!” 步涉并不羡慕,反而一脸神气道: “我的靠山是姑姑,那可是仙女!”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没好气道: “又来,别趁机划水过去了。 虽然我不好揍风正影,揍你却有心得。” 步涉无奈操舟靠岸,死皮赖脸挽留道: “我再挖个宝,卖了给姑姑零花钱啊!” 孙和琳秋水凝望浮云,风轻云淡道: “留着下次请姑姑吃饭?” 说完,孙和琳像一朵流云,御风而去,留下立石般的步涉,驻足凝望。 半晌,步涉打开了锦盒,夏后之璜,露出了真容—— 玉璜润白无瑕,宝光闪烁,仿佛天工琢刻。 镶嵌的绿松石,是艳阳的天蓝色,色地纯正均匀,质地致密细腻,宝光隐隐! 步涉忍不住贯注真气试探,发生了亘古未有的情况—— 玉璜就像包含了天地原力,连包浆都带了神力,成了天兵神将般,步涉真气难进一丝! 步涉暗问,什么情况? 玉魂回应,最后一位有神力的君王所佩,是你这凡人能窥探的吗? 步涉不服,我站在九圣人肩膀上,还不够格吗? 玉魂嗤笑,不,你现在才站上九圣的脚背而已,路漫漫其修远。 步涉无奈回应,好,就是我踩到九圣的脚了呗。 放好夏后之璜,又想起曹丹那句——“翡翠原石,我埋在了河边、卧牛石下”。 便仔细寻找起来,看看曹丹说的——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是不是名副其实。 寻找半天,牛脚都挖了,却一无所获,便尝试着像在山上气探石虎,往卧牛石贯注真气。 真气透过巨石,不见异常,往地下漫去,遇到的石块,也稀松平常。 真气四流到河岸,就像水一般,往流水漫去 兀的才漫过一块石头皮壳,真气变成了闪电一般,疾掠而过! 收回真气,踏上小舟,在岸边细细寻找,才发现石岸之中,有个洞穴! 步涉撸起袖子,探手进去,掏出了个沉重异常、不下五十斤的皮枕头——还带拉链! “枕头”搬上小舟,拉开拉链一瞧,步涉当机立断,马上解开舟绳索,顺流而下,才仔细瞧起石头来—— 这石枕头,简直不像翡翠原石,像个猪肝红玛瑙还差不多。 整个原石像天衣无缝的黄牛皮枕头,手感平滑顺畅,“牛皮”的“毛孔”和皱纹凹处,初看是影,细看像墨,运足目力看,墨色之中隐隐见绿。 “黄牛皮枕头”,拦腰缠着一道与周围明显不同的皮壳,如白犀牛皮般的石皮,就像枕头加了“刺绣”——这就是蟒带了! 墨色之中隐藏的绿点,就是松花! 蟒带的头尾不相连,而是参差错开,蟒头多有镂空露底,就像书法中枯墨砸笔,再拖笔产生了飞白,笔遭中丝丝露白。 白色与深褐色相互叠合。 蟒带腰部扭转回旋,弯曲而肆意,如飞龙在天,矫健飘逸。 蟒带尾部倏地弯折,如神龙摆尾,遒劲雄健,高深莫测。 曹丹他爹,不亏是翡翠王,这原石的潜质,说三亿,确实低估了! 黄昏时刻,步涉踏进了茶高山院子。 第235章 清澈如水,照见本相 中蛊的苏尼男徒茶三虎,怕步涉不告而别似的,居然在茶高山家翘首恭候。 步涉趁机治好了茶三虎的蛊毒,他自我感觉身体无恙之后,千恩万谢,准备离去。 茶春风叫步涉晚餐,顺便邀请了茶三虎,他求之不得,蹭了一顿美餐才离去。 茶老翁看步涉神清气爽,爽朗道: “步小哥这一行,顺利?” 步涉轻描淡写解释了大致过程,趁机掏出了藏宝图,递了过去,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道: “有点曲折,不辱使命,这藏宝图完璧归赵,茶翁拿着!” 茶老翁拒绝道: “这宝图,理该归步小哥,何况宝藏在翡翠国。 “宝图经过了苏尼,和那位曹丹之手,他对翡翠国了如指掌,宝图再也不是秘密了。 “步小哥不去挖,最终也会拱手让人。 “别忘了,苏尼虽然不敢再回村寨,却是死而不僵,要是加上这笔财富,不仅能东山再起,还如虎添翼! “所以必须抢在他们面前找到宝藏,而我是无能为力了。 还是那句话,一切看步小哥本事。” 步涉微一思索,提议道: “如果有幸挖出,到时候造福村寨?” 茶老翁知足道: “村寨现在多了那笔苏尼的财富,已人人是富翁,再来笔巨额财富,恐怕人们乐享其成,都不再奋斗。 最后只会适得其反,坐吃山空,还是有德者居之,归步小哥。” 步涉推辞几次,无奈收下,茶春风一脸仰慕插入道: “你是大地方来的大好人,还是做大事业的,能带上我吗?” 步涉失笑道: “春风不是该上学的年龄吗?” 茶春风撇了撇嘴道: “我已经十八啦,大学考不上,瞧爷爷都说我坐吃山空了!” 步涉哑笑道: “春风这么秀外慧中,大学不招,是给我留人才。 春风想做什么,我只有医药馆、古玩店、书院” 茶春风明眸闪烁,旋又嘟起可爱的小嘴道: “可是这些,我都不会啊?” 步涉心中一动,提议道: “我有个想法,村寨的希望学校,明年开学,正缺个校长。 “春风阿爷和爸爸同意的话,我带你去三江书院,那也是我的书院。 “他们人都好极了,保证没人会欺负春风。 “我给校长梁知周一年时间,帮我带一个校长出来,要青出于蓝的。 到时候,这学校就交给春风了啊。” 茶春风然明眸闪烁,大为意动,却忐忑道: “哎呀,老师都做不了,哪敢当校长!” 步涉激励道: “春风冰雪聪明,一定做得很好的,春风知道,我才初中毕业吗?” 茶春风垂下螓首轻轻道: “那我试试?” 翌日清晨,步涉用新的堂堂阵法,破了苏尼旧的法器维突。 夏后之璜,三百箱黄金的藏宝图,盘龙翡翠原石“枕头”,七颗寒玉,金质“大观通宝折十背七星”,“乾隆白玉雕八宝纹盖碗”连碧玉座,虎宝,翡翠蚺内丹,皇甫谧回天神玉针 还有全村寨给的“百家”茶叶,步涉全部放好,再带上茶春风,茶高山也随车——主要步涉答应给村寨麝香,满载先回到紫城。 遗憾的是,熊旅玉剑,还是没着落,步涉想着九重峰的柳万年和尚君,也该复元了,却始终不见行动,让人有种大雨来得越迟,越猛烈的不安。 回到百家客栈诊治何氏兄弟,已大有起色,这才让人心安不少。 步涉安排徐重明采购了一匹麝香,给茶高山带回了村寨。 正准备把古玩送回古城青石殿,顺便带上茶春风,电话铃响,紫城清家温坚的,步涉纳闷接下—— “喂,步当家到紫城了?云腾也回到紫城了,要我们控制住他吗?” 步涉哑笑道: “算是见识温兄效率了,云腾就随他去,夏侯之璜,没流落异国他乡,我带回来了。” 温坚兴奋声音传来: “就知道步当家会无往不利,我也算放下一件心事了,步当家还有啥要吩咐的,尽管开口。” 步涉心中一动,爽朗道: “温大哥如果方便,就帮我留意一个人——云百纳的曹丹,说来也是夏后之璜引出的。” 温坚不问缘由,爽快语气道: “好的,如果在本省,希望不会让步当家失望。” 挂了电话,想起藏宝图和曹丹的话—— “形状看似一只老鼠——头、身、尾都有正是翡翠国地图” 步涉却瞧不出来,这是翡翠国地图吗?也不明白,这图和图主人庄园画的——北斗七星和五角星,有啥关系,怎么联系到一起? 便叮咛茶春风买回一份翡翠国地图,再对着藏宝图,翻来覆去,调换角度,总觉得不对劲——问题在哪了? 茶春风见状,捂嘴笑道: “步哥哥盯着两个老鼠做什么呀——地图的米老鼠,和宝图躺在被窝偷吃的老鼠。” 步涉听得浑身一震,恍然大悟! 躺着的老鼠——不正像北斗七星吗? 原来藏宝图和北斗七星,都是翡翠国地图,只是上下左右,正反都完全颠倒过来——就像照片和底片! 不过藏宝图比北斗七星详细——主要加了路线和藏宝点! 想不到曹丹不笨! 步涉心情大佳,对茶春风伸出拇指,赞许道: “哈哈,幸好春风冰雪聪明,一语点醒我这大笨猪! 要不如果我死了,都是笨死的!” 茶春风不依道: “哎呀,我是不懂乱说的。” 步涉不吝溢美道: “有些真相,本来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人心! “心灵清澈如水,心静如水,反而容易照见真相! 春风就是这个人!” 步涉的赞许,茶春风垂下螓首,耳根都红透了。 藏宝图大方向确定了,就差路线了,只认出一条疑似茶马古道,又觉得不对劲! 起码是成功了一半,和曹丹算在同一上,不信带着藏宝图,实地对照,还找不出来路线? 万事开头难,然而茶马古道的翡翠国入口,发现不难。 灿灿耀眼的金光,似乎已经在步涉眼前闪烁!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却给了步涉当头一棒—— 紫城清家温坚效率很高,不到三天就来了电话,说曹丹去了玉州! 步涉想着,玉州正和翡翠国接壤,他该不会去查探宝藏了? 虽心急如焚,何氏兄弟还没能活动自如,何况伍园还有个断了心脉,正在康复的六哥胡景游,再着急也不能马上赶去。 步涉长叹——“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前一放翁。” 不同的是,陆放翁是闲情,自己是闲不住,该做的事还得按部就班,急不来。 第236章 历史重演,主角却换了 步涉先送茶春风到了古城,交给三江书院校长梁知周,当实习和培养。 再赶回伍园,看胡景游复元情况,他断了的心脉,好的反而比何氏兄弟慢。 直到步涉用回天针,再做了一次针灸,胡景游才可以下地行走。 古城和紫城,经常两地来回奔波,干脆派王闻远主持,在紫城开了一家医药馆。 想着去边城玉州和翡翠国,难免和曹丹,还有九重峰,在赌石江湖上交锋,正好跟陈茹师父,学习学习《玉经》。 陈茹师父偏叫步涉自己看,和其他古代典籍一样,步涉看《玉经》,就像看天书——完全不懂。 这本玉石翡翠的“天书”,偏偏是万能玉魂的那不精的万一。 想拿去书院让老师翻译翻译,他们如果不懂翡翠,单看文意,只怕抓不到关键点。 好比一本外语医学典籍——《人体结构》;如果交给一位机械大师翻译,中文可能会变成——《变形金刚》。 步涉死记硬背了几页,将《玉经》合上,闭目回想,电话却响了起来。 是妹妹步修月的—— “哥你再不来,女朋友都要没了!”步修月急切语气道。 步涉哑然失笑道: “啊哈哈,我有女朋友了吗,在哪呢,得去带回家,给老妈开心一下。” “菁菁上学放学,你得接一下。” 步涉一愣,确实忽略了,原来伍菁菁是何氏兄弟接送的,他们跟自己到了紫城,伍菁菁应该自己上下课? 于是追问道: “菁丫头出了啥事吗?” “菁菁美得像仙女一样,没人接送之后,一次被混混盯上了。” “啊,没啥事?” “没事,又有事!” “怎么了,听不懂啊?” 步修月解释道: “有个学霸,为菁菁跟那混混打了一架,菁菁平安了。 可是学霸却整天粘着了菁菁,我觉得,这是哥你有事了!” 历史每天在重演啊,自己中学维护凤蝈蝈,不也和混混干架吗? 步涉于是洒然笑道: “菁丫头平安就好,确实是我忽略了,斯征斯迈哥在紫城,我今天去接菁菁。” 步修月嗔怪道: “我看你不知道事态多严重,一个帅气的学霸,为一个女生打架,哪个女生能拒绝? 知道那个学霸是谁吗?” “我认识吗?”步涉不以为然道。 “就是开学你送我们来,见到的那个,覃医生的弟弟——覃天骄。” 步涉脑中浮现起那个六分像长缨兄的小伙,嘴上随口应道: “好,下午放学去接你们。” 还没出门,出乎步涉预料之外,洪爷又携少妻韩笑梅登门,韩笑梅手上还把玩着那颗羊脂籽料蛋。 步涉笑脸相迎道: “失礼了,上次答应登门拜访,顺便鉴赏洪大哥宝贝,瞧我一天晕头转向的,姐姐要原谅我!” 韩笑梅神态迷人至极,横了步涉千娇百媚的一眼道: “知道弟弟忙,你要带回另一颗玉蛋,姐姐就原谅你!” 步涉心中一动,洪爷爽朗笑道: “说笑了,步老弟可知道,鉴定的是啥宝贝吗?” 步涉茫然摇头道: “难道我见过?” 洪爷点头道: “据我拜把子兄弟温坚说,那对宝贝,已落到步当家口袋,所以只能请步当家鉴定另外的了。” 步涉恍然道: “夏后之璜啊?确实落到我口袋了,花了三亿。 我正有颗宝贝,给姐姐正好!” 韩笑梅双眸放光道: “就知道弟弟比你洪大哥靠谱,姐姐等着呐!” 步涉招待两人坐下,温水煮茶,顺便取了个玻璃杯,注入滚烫的开水。 洪爷夫妇一脸愕然瞧着,步涉也不解释,给两人斟了茶,告一句失陪,下了青石殿地下室。 再次回到茶桌,步涉掏出一枚“鸡蛋”贵妃寒玉,投入了热气腾腾的水杯中。 寒玉入水,杯中水马上荡漾起柔和盈润的宝光,一杯茶还没下肚,杯面的腾腾热气,已经消失,比投入冰块还快! 韩笑梅跟洪爷一脸惊奇看着,实在不明白,这样神奇的宝贝,居然在人间,还在步涉手里! 步涉将杯子递给韩笑梅,笑问道: “姐姐握一握这杯子,什么感觉?” 韩笑梅先是指尖点了一下杯外壁,试探温度,再取了过来,握了小会,惊奇道: “弟弟这是变魔术吗,水清凉清凉的,还是这宝光黑鸡蛋把热量吃了?” 步涉夹起了贵妃玉,放到她纤掌中,韩笑梅大奇道: “咦,这玉蛋泡了开水,还是清凉清凉的,这是什么玉?” 步涉解释道: “千百年以来,只有另一个大美女,拥有这块玉,她含了小块这玉在嘴里,降暑美容。 “这个就给姐姐,和那枚羊脂ht玉蛋配对,握在手里,美容。 顺便提一句,另一个大美女,叫杨玉环,这玉叫贵妃玉!” 韩笑梅爱不释手,却承受不起般道: “这可是倾国倾城的宝贝,姐姐无以为报,哪敢接受?” 洪爷见爱妻喜欢,微一思索,爽朗道: “笑梅先收下,正好请步当家登门,鉴定一下家中物品,有一件可以跟步当家的这个贵妃玉打打架。” 步涉也不以为意,爽快道: “姐姐先拿去,我现在要去市一中接个人,晚些拜访。” 洪爷提议道: “到家里去市一中,也是顺路,不耽搁步当家太多时间。” 说着又朝步涉打了个眼色,步涉知机,找了个借口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上次洪爷给的玉葫芦,有个地方我瞧不明白,姐姐先坐着,洪大哥指点指点我?” 说着,也不理韩笑梅,往屋内走去,洪爷打了个赞许的眼色,随步涉进门。 到了房间,洪爷有点局促,像是整理了一下思绪,有点不好意思道: “步当家看我这年龄,想要个孩子,有没有可能?” 步涉一听了然了,洪爷和韩笑梅,这对老夫少妻 正好自己带回一个宝贝,于是从容笑道: “上次凤总硬买了我一个羊宝,才过了数日,再见凤嫂子,已是满脸滋润,丰姿更胜!” 洪爷露出了会意的笑容道: “步当家还有羊宝?” 步涉摊手道: “羊宝没了,不过有比羊宝好十倍的——虎宝! 刚从深山老林带回来的。” 洪爷大喜道: “快快取来,然后去鉴宝!” 步涉欣然取来虎宝,交给了洪爷,再驱车随洪爷而去,瞧瞧到底什么重宝。 一路随着洪爷的车,到了一栋别墅前。 第237章 元青花的特点 如果凤楚天庄园雅致之中显贵,洪爷的则是堂皇之中见富,且临江而建,四外视野极好。 进入别墅,建筑颇有岁月,却老不到民国,看得出重新装修过,搞得金碧辉煌,宫殿似的。 门口和园内,几个劲装汉子,来回巡视,保护大哥似的。 步涉暗讶,清家的排场,都这么大的吗,韩笑梅称得上“大哥的女人”。 洪爷对步涉颇为尊敬,韩笑梅也含笑嫣然,劲装汉子见状,用鞠躬跟三人打招呼,步涉欠身回礼。 进入别墅的大厅,装潢很有特色,一水的清代花梨木家具,木纹中的黑筯缥缈虚幻,好像行云流火,又像陶瓷釉色下的散放纹,香味隐淡。 正壁供着一尊关帝的铜像,一尊清代青玉香炉。 门口右边靠窗,摆了一个方形大鱼缸,里头养着一条大红金龙鱼,集从容威仪于一身。 到了二楼,穿过走廊,进入一个轩敞宽阔的大厅,厅内摆放着各色古物,从瓷器、玉器到青铜器,琳琅满目,其中玉器最多,都用玻璃罩罩起来。 贴墙有四座大博古架,架子木纹理流畅清晰,带斑眼花纹,也就是俗称的“鬼眼”、或叫“狸斑”。 博古架隐隐散发出独特的降香味——竟是黄花梨! 每座架子约三十个大小各异的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件古董。 古董的种类繁多,有紫铜的香炉、紫砂茶壶、玉雕佛像、瓷器花瓶,又是玉器最多。 然而古董虽多,不一定有四座黄花梨博古架值钱,可见洪爷对黄花梨有多钟爱! 步涉目光落到博古架上,赞道: “洪大哥品味非凡,这四座博古架,就已经是很多藏家,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洪爷叹道: “楼下的家具,却只是花梨木中的越柬紫檀,虽有心置换成黄花梨,也找了几年,无奈没有入得了眼的。” 步涉心中一动,欣然笑道: “我紫城之行,在一个村寨中,倒是瞧见了几个明式黄花梨家具,包括——茶桌、凳子、六柱式架子床。 “应该比市价低几成,如果成交,算帮了他们,洪大哥也省了钱,更是一桩善举。 哈哈,没准上苍感动,派来天王送子!” 韩笑梅敲了步涉脑袋一下,大嗔道: “哎呀,你这弟弟,越说越离谱,这都是哪跟哪!” 洪爷却大为意动,两眼放光道: “有联系方式吗,我亲自登门!” 步涉于是联系了茶春风,问到她父亲门卫老伯电话,打了声招呼,让洪爷和他们直接联系。 了却一桩心事,瞧着厅子的各种藏品,虽不能一眼定真假,凭着粗浅的眼力,也瞧得出至少部分是赝品,但是自己最在行的玉器,还真找不到几件赝品。 步涉赞叹道: “洪大哥不仅是大收藏家,更是玩玉高手!” 洪爷笑道: “不阻步当家时间,就瞧几件,可要嘴下留情啊!” 韩笑梅责备道: “我弟弟金口玉言,舌灿莲花,说话你不是最爱听吗? 弟弟别听你洪大哥的,有啥说啥!” 别看洪爷在手下面前,不怒自威,对韩笑梅却千依百顺,尴尬笑笑,拿出了一对龙凤纹青花玉壶春,对步涉笑道: “这对元青花瓷,步当家瞧一瞧?” 步涉震惊道: “元青花传世极少,洪爷竟一下子集齐一对,不简单!” “先瞧一瞧再说嘛,”洪爷爽朗道,“这是一个朋友拽着去铲地皮,偶尔得来。” 步涉粗瞧了一会,根本不用试探,也不用请教玉魂,已经了然,着急要去接伍菁菁,开门见山道: “我有话直说了啊?” 洪爷听罢一愣,已猜到八九,韩笑梅不明所以,嫣然笑道: “弟弟没实话实说,那才是把你洪大哥当外人。” 步涉一笑,率直道: “洪大哥被人拴驴了!” 韩笑梅一愣道: “什么叫拴驴,你们古玩界的黑话,怎么都一套一套的!” 步涉含笑解释道: “把赝品放到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乡下,让人一见狂喜、头脑发热,眼睛就披上了雾,在发大财的美梦中上当,就是‘拴驴’。” 洪爷叹道: “这价值连城的至宝,我不先下手,同去的人,可就不留手了!” 步涉笑道: “就是在乡下‘草窝’——看起来不可能假的地方,放一只‘金蛋’,足够耀眼,足够冲击力,才让人迷乱。 “前提得是‘金蛋’,因为石蛋谁也不会瞧一眼。 “大哥想啊,在聚宝盆放金蛋,你知道贵,买来或许得不偿失,反而清醒。 “再加上‘草窝’发现‘金蛋’,一是你怕卖主也意识到‘金蛋’价值,坐地起价;二是本能地怕同行抢走这件宝物。 却不知,有些古玩商,就是利用买家这种心里,在乡下埋雷,让铲地皮的人去挖。” 韩笑梅揶揄洪爷道: “就说你眼戳,还不承认!” 步涉打圆场笑道: “洪大哥的慧眼,都给了姐姐,千万人之中,一眼识荆,所以这不能怪。” 洪爷尴尬笑道: “好,那步当家说说,这对瓷器问题出在哪,免得下次还吃饼。” 黎允升和玉魂传授的元青花知识,步涉脑中理了理,慢条斯理道: “元青花的特点,咱先说龙凤纹—— “龙纹龙头较小,而且谢顶,要么龙发稀疏、散乱,或龙颈飘1-3绺长发;龙颈细,龙身长,龙肢瘦劲有力,龙趾多为三爪和四爪,再环绕祥云。 “凤纹的凤首像鹦鹉,圆形眼,凤体有鱼鳞片,凤尾分叉,多是凤穿牡丹形象。 “这一对玉壶春瓶,龙凤纹没问题! “咱们再看元青花的光泽—— “真的元青花是宝光,一种经过了岁月,由内而发的光泽,温润鲜嫩、如脂如玉,柔和内蕴。 “而这对青花,泛的是贼光,贼光就是新光、浮光、火光,是一种浮在瓷器表面的光。 “一般年代不远的新货,都会有这样的光,表面看起来贼辣眼睛。 “然后是重点,元青花的釉色—— “透明的釉,积釉处浅绿色,色调浓艳带黑斑,就是大名鼎鼎的苏麻离青;色调不太浓艳,没有黑斑的就是国产料。 “这对瓶釉色偏青灰,暗沉、灰暗的釉色,是现代仿品一个普遍弱点。 “第四看元青花胎质和底款—— “元青花瓷胎洁白,胎质紧密;多没有底款,底部修足不规整,绝大多数无釉。 “这对虽然也没底款,但胎质不够高糯。 “最后是元青花底部,相当于书画的底款,是鉴别的关键—— “元青花底部有火石红,还有施釉时溅上的釉斑和粘沙;火石红在胎、釉分界处分布,晶莹闪亮,渗入胎中。 而这对瓶子,火石红颜色虚浮,明显是后人在底部抹上铁粉,烧制而成。” 洪爷长叹道: “我入行二十年,比不过步当家半年,或许这就是天赋,不能不服!” 步涉谦虚道: “我刚好接触了几件元青花,花功夫琢磨了而已。 但是瞧洪爷这玉器,都是一汪水的货!” 韩笑梅插入道: “又来了,一汪水是不值钱吗?” 第238章 玉琮王中王 “值不值钱不好说,‘一汪水’意思是——件不仅是老的,而且干净漂亮!”步涉对韩笑梅解释道。 洪爷拿出一个刘海戏金蟾玉雕,笑呵呵递给步涉道: “玉器我倒真是有点心得,只有这一件,有点瞧不明白,步当家帮忙印证一下?” 步涉接了玉雕刘海戏金蟾过来,运目力一瞧,这玉雕把件,器型不小,白度算得上一级白了。 但一搭眼,确实有种别扭的感觉,这玉质一副死而不活的板滞相。 白更显得硬,显得僵,也有点刺眼,缺乏和田玉特有的温润、生动和内敛。 玉魂对玉的了解,还真不是盖的,还没真气试探,就提醒—— 这哪是玉,就是合成料器! 接着还科普了一下。 见步涉半天不说话,韩笑梅心里没底道: “不是籽儿,是山料?” 步涉心里琢磨怎么回答,韩笑梅见他还没吭声,担心道: “难道是青海料?” 步涉暗笑,这件儿肯定是韩笑梅自己买的,洪爷也明知是假的,只是他不好直接质疑韩笑梅眼力,就用行话说“瞧不明白”,让自己来当这恶人。 于是问道: “在哪儿买的?” 韩笑梅蹙起黛眉道: “云百纳,因为朋友介绍,他们还给了不少优惠;那朋友不会坑我,这是我确信的。” 步涉暗骂一句,又是曹丹这坑货,对韩笑梅如实道: “你朋友也被装进去了! 这不是玉,是料器。” 韩笑梅难以置信道: “料器?拿什么能合成出这样的东西?” 根据玉魂提示,步涉解释道: “这种合成料器,在玉石市场,并不少见。 “就是乳化玻璃加铅粉,再加进点儿带有树脂类的填充料,用模具铸出来,一件玩意儿就成了。 “玻璃洁净透明,铅粉增加比重,树脂类填充料,掩盖玻璃的透明和贼光。 一个小作坊,就能做出这种玩意儿。” 洪爷适时递过来一把放大镜,步涉接了过来,对着玉器移到韩笑梅眼前,提醒道: “姐姐看这纹饰和料子,料子里面隐约可见的气泡。 “合成料器是用模子浇铸出来的,所以无论阳纹还是阴纹,都不会有工具雕琢的痕迹。 “只要是浇铸,料器内部就会产生气泡,无法避免。 “这刘海戏金蟾,作假者可能唯恐不真,为了增加料器的比重,多加了铅粉。 结果弄巧成拙,掂在手里,反倒比真玉还压手。” 步涉指出了破绽,韩笑梅果然没生气,洪爷朝步涉悄悄竖起了拇指,假模假式道: “吃一堑长一智,这件我也瞧不出来,幸好是步当家。 以后买玉,我要是没空,一定叫步当家掌眼。” 韩笑梅对洪爷狐疑道: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不敢说? 下次买玉也不找你,就找步弟弟,不仅真,还漂亮!” 洪爷赔笑不语,步涉谦逊几句,看了看表,差不多放学时间了,要跟洪爷告辞,洪爷却挽留道: “再耽搁步当家几分钟,正事还没说呢!” 步涉暗讶,洪爷端出了一个精美的紫檀盒子,递了过来,拍了拍口袋装着的虎宝,又指了指韩笑梅手上的贵妃玉蛋,耐人寻味道: “这个换步当家的贵妃寒玉,步当家吃亏点,笑纳。” 步涉会意,一打开了盒子,就呆住了! 一尊堪称玉琮(音从)王中王的重宝! 玉琮是内圆外方的筒形玉器,为华夏古代重要礼器。 这件玉琮四外璧中的直槽内,上下各刻一神人兽面复合图像,用浅浮雕结合细线刻雕。 玉琮四角又分别上下、刻画了八组简化了的“神人骑兽”图案。 每一个角分为四节,其中简化的神兽一节,还装饰有鸟纹图案,并与各纹饰上间饰云雷纹。 最主要的是,这么硕大的玉琮,步涉从来没有见过,简直比传国玉玺还大—— 玉琮长宽都有20厘米,高度近10厘米,孔径约5厘米——“玉琮王中王”,当之无愧! 步涉抚上玉琮,传来了一部上古电影—— 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一个部落巫师,戴着兽面,手舞足蹈,在这个玉琮前向天祷告。 玉琮还传来一种奇怪的感应——堂堂正气,而且直通天地! 步涉暗讶,原来这就是上古巫师和他的法器,跟苏尼和法器的阴邪不同——原始的巫师是天下为公的,法器也真是法力无边,直通天地的! 玉魂解释,最早的玉琮见于薛家岗三期文化,距今约5100年,但自从良渚文化的玉琮出土后,就秒杀了薛家岗文化。 良渚文化,年代从旧石器年前,延续到6500年前,延绵数千年! 浙杭博物馆展示的“玉琮王”,在华夏不准出境展览的67件国宝中,排行第14名。 这个玉琮,在同类作品中,重量最大,饰纹最精美,神人,神鸟最多——“玉琮王中王”当之无愧! 爱不释手摸了半天,步涉大为意动道: “这个玉琮,当真给我?” 洪爷没开玩笑道: “你姐姐开心最重要,步当家就不要推辞了,快去接人!” 提到接人,步涉谦虚几句,抱着玉琮,阳光灿烂的出门而去。 出了别墅,夕阳无比绚烂,才知道早已放学了。 步涉着车,轰了一脚油门,往学校疾驰而去。 途经一座烂尾楼,底层的大柱间,远远发现一个身影,似曾相识,再注目瞧去,是长缨兄弟弟——覃天骄! 旁边还有六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忽然分六边散开,就像织了个六角鸟笼,让覃天骄插翅难飞。 其中一个混混如同面对美食,忍不住先动筷子,抽出了一根短棍。 “刷刷刷!” 其他五个混混,整齐划一地抽出了短棍,毫无招式,挥棍就劈。 步涉忘记了要去接伍菁菁,刹车、停靠路边,抓起一把口香糖,摇下车窗——手挥糖衣炮弹的滋味,准备让几个混混尝尝! 当先一人劈到时,步涉还没挥出口香糖,覃天骄左手带了一下,短棍带得劈了一下旁边的混混,挥手还把先出棍的混混摔了出去。 步涉一愣,覃天骄会太极推手! 慢慢放下了口香糖,轻轻打开车门——覃天骄这身手,或许都不用帮,就算要帮,也不用摘叶飞花,慢慢过去也来得及。 很快见到覃天骄打趴了两个混混,没倒的其中一个混混,似乎要往大柱子闪去。 “快跑,我顶住!” 覃天骄的喝声传来,步涉听得莫名其妙。 接着又见他不闪避劈去的木棍,脑门和肩膀挨了两下,他趁势连下两记重手,放倒了两人。 接着七星斗移步,也穿插到了柱子后面! 覃天骄再次闪出柱子时,身体好像护住一个身影,和仅剩的两个混混缠斗。 第239章 活该单身 “不要命的再来!” 覃天骄大喝声中,又一个混混被他放倒。 只剩最后一个混混,终于知道讨不到好处,低沉道: “你以为这事完了吗?你以为能一直护着她吗?” “你要是欺负菁菁,我没什么不可以!” 覃天骄回敬混混道,听到“菁菁”二字,步涉一愣。 混混冲覃天骄撂下一句狠话: “小子别狂,你等着!” 几个混混搀扶着,就走出了烂尾楼,覃天骄往前走了一步,步涉才看到,他护着的身影——是妹妹步修月和伍菁菁! “对不起,你都受伤了,先去医院?”伍菁菁关心语气道。 “小事,皮外伤都算不上,千万别道歉。” 覃天骄声音传来,步涉仿佛看到了中学时的自己。 然而这次的主角,却是覃天骄,护的还是自己在乎的人,心中极不是滋味——这本是自己分内事,却由他人代劳 伍菁菁三人已经安全,看着混混远去的背影,步涉回了车里,轻轻着了车,慢慢跟上混混,看看他们是谁,有什么后招——自己必须彻底解决这事! 夕阳落下,几个混混进了一个老城中村。 驱车过了岗亭,整个小区已亮起昏黄的路灯。 小区楼房,多在几层之间,楼房间距离不大,反倒是道路,足够大卡车进出。 混混进了一栋楼房,步涉停好车子,也跟着上去。 进了楼房,是一栋对开的房子,通道在中间,左右房门对着通道。 凭真气映照和耳听足音,知道混混到了二楼,步涉缀着上去,感应到他们进了一个房间。 继续跟去,房间窗户透出了灯光,步涉靠近窗户,听着里面在说什么。 “一个女娃都请不来,还闹的灰头土脸,在搞什么?” 一个粗重的声音传来,听着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一个混混应声道: “老大,还是那天你遇到的那个人,不觉得咱们第一次去收保护费,遇到的医生,跟他有点像吗?” 另一个混混长叹道: “唉,都怪咱们不识假洪少,还遇到那步涉,害得被赶出了清家。” 步涉恍然,原来是那个沟壑头混混,威胁长缨,自己跟踪找到甄田涛的家,还识破千妙星扮的假洪少,救了真洪少 他们都被洪少赶出了清家,沦落到了丧家之犬的地步。 “步涉功夫不是人,别说那小子也那么厉害?”沟壑头追问道。 “他要是步涉,咱们还回得来吗?” “那小子会太极,那妞儿虽然像仙女似的,可是搞的兄弟们这样,真的值吗?” 小混混一人一句说着。 沟壑头阴狠语气道: “咱们现在混成什么样子了,好不容易曹少答应了——要是有本事灌醉那女娃,就让我们进云百纳,去翡翠国,那边遍地翡翠!” 又是曹丹,步涉恨得咬牙切齿。 “叮铃铃!”该死的手机铃声,这时候突然响起! “谁!”沟壑头喝问道。 步涉挂掉手机,干脆运劲推开了大门,长笑道: “哈哈,世界真小,我道是谁,又是你们!” 沟壑头首先看见了步涉,一脸糊涂道: “步当家,你怎么会在这?” “要说我请你们吃糖,你们会信吗?”步涉晃了晃握着的拳道。 混混们惊恐摇头,步涉好整以暇道: “我提醒你一句,凡事有因果!” 沟壑头反应了过来,惶恐道: “是那男娃,还是那女娃?” 步涉目光扫过混混群,斩钉截铁道: “都是我罩的,动了我罩的人一根寒毛,洪少能让你们在清家待不下去,我可以让你们在本市待不下去! 就算到翡翠国,虽远必诛,要试试吗?” 沟壑头颤声道: “不是,步当家,这肯定有误会,我们真不知道,要知道的话,给个天做胆,我们也不敢!” 步涉知道,他们以为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要不震慑一下,以后自己不在,怕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目光扫视一圈,这本是混混的地盘,他们却像在大海孤舟一般,而步涉就是船夫,坚决如铁道: “不是有曹少授意吗,就是曹丹,你转告他——我会在他最强处,击败他,天王老子也罩不住他!” 说着,脊挺肩张,气势陡增,露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慑人风采,同时双目电闪雷鸣扫过众人。 众人如遭雷击,步涉把手中还握着的口香糖,往桌面洒下,全镶进了实木桌里! 见到骇然变色的众人,步涉一字一顿道: “刚才在烂尾楼,这些糖就要赏给你们,那是最后一次机会! 以后见到伍菁菁和覃天骄,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众人噤若寒蝉点头。 步涉好整以暇走了出去,回到车上,才回了刚才的电话,是妹妹步修月的—— “喂,哥你在哪?说好的接我们呢,人都回到了!” 步涉风轻云淡道: “刚才在路边,我刚好瞧见经过了,顺手来教训几个混混,把事情解决掉。” “啊,你看见了,刚才为什么不出手?” 步涉洒然笑道: “这不是有人出手了吗?再说了,我解决的是根本问题,以后再也没人敢动你们了。” “哎呀,哥怎么这么笨呀!太不了解女孩子了,活该单身!” 步涉讶道: “怎么了,做得不对吗?” “怎么说你才好,知道你这样子,会给人什么感觉吗?”步修月气结道。 “钢铁直男吗?”步涉失笑道。 步修月喋喋不休道: “差不多,她会觉得,你有一万块钱,就给一百块都不乐意! “而覃天骄,只有一百块,却不顾挨饿,全给了她。 情场如战场,这一阵,你已经输了。” 步涉哑然失笑道: “你们都是大活人,又不是古玩,哪要时时守着,我不过抽了点时间,彻底解决问题。 如果这样也错了,不时刻盯着不行,那你们真变成了古玩,一没盯紧,就被人掳走,我还得把你们藏起来!” 步修月气恼道: “哎呀,说不过你,你都分不清啥是关键时刻,啥时候该表演真正的技术!” 步涉不以为然,随口道: “好,以后我注意,如果忘记了,修月提醒我!” “我看老妈说你一点没错——知错又不改,改也改不好,改不好还不让说,说了又不改,改也改不好” 步涉有点招架不住,唯唯诺诺,挨一顿说,直到步修月挂完电话,才吁了一口气。 第240章 要先拜师才能学吗 周末,回到古城。 步涉接了伍菁菁和甄田涛,回伍园看夏奶奶和陈茹师父。 一路上伍菁菁一反常态,沉默了许多,只有甄田涛,这不识人生滋味的小姑娘,咭咭咯咯说话。 步涉有意化解和伍菁菁的尴尬,想起她受欺负的事,开口道: “整理出来的《九圣天经》普及版,菁丫头有时间,可以学一学,关键时刻,或许能派上用场。” 伍菁菁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道: “我不用学啊,学了也不会打架。” 步涉精神一振道: “丫头可知道,这次斯征斯迈哥,被人揍到散架了,就是因为练了点《九圣天经》,保住了性命,还很快康复。 就算不打架,也可以强身健体。” 伍菁菁犹疑道: “那如果我去学,是要先拜师,才能学吗——这《天经》,只能师父传给徒弟吗?” 步涉哑笑道: “那哪要,菁丫头如果要认师父,那就认圣人做师父。” 伍菁菁沉思片刻,勉强道: “好,那我就学,可是步哥哥说的那些经络穴位,我也不懂啊?” 步涉提议道: “认穴雪菲姐也是高手,跟她提一声,肯定乐意指点。” “啊,不是步哥哥教我啊?”伍菁菁略带失望道。 教伍菁菁经络穴位,在自己身上指划,怕她认穴不准;如果在这样山川秀丽的身姿上,指点江山,肯定让两人万劫不复! 还不如于雪霏来教,有她监督,伍菁菁别想偷懒,步涉于是借口道: “马上又要去紫城,我现在给雪菲姐电话,保证教的比我好。” 说罢,当即给于雪霏打了电话。 伍菁菁答应下来,精神头却不太高昂。 步涉心中默默叹气,转向甄田涛说话 回到了伍园,出乎步涉预料之外,陈茹师父几天前,离开了伍园,回一趟家,一周后再过来。 见到夏奶奶,步涉原原本本说起了紫城之行,包括土司藏宝图,有至少三百箱黄金的事。 众人鼎沸,好像看见金子在眼前晃动,只有夏奶奶淡定如故,顿了一下,才缓缓道: “土司宝藏,异国他乡,四面楚歌,咱们的实力,吃得下吗?” 面对疑问,步涉分析道: “这宝藏人人虎视眈眈,而且磨刀霍霍,在他们眼皮底下,咱们要找到、运走,确实有点难。 “何况除了云百纳曹丹、九重峰,还有未知的敌人。 光咱们的实力,只是过河小卒,面对三百箱黄金,无异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实在有挑战。” 夏奶奶提醒道: “黄金数目不小,咱们难独食得下,小步还有其他靠谱的朋友,有点实力的吗?” 步涉微一思索,油然道: “虽然寻宝不容易,咱们却不能不去。 “朋友还真有一个,凤氏集团的凤楚天,功夫或许接近单翼云级别。 “当初在天坑顶,倭国人来势汹汹,幸好他及时赶来。 而且他约了去翡翠国公盘——‘年度珠宝交易会’。” 夏奶奶持重道: “安全稳妥第一,他要是有意,那就一起。 如果还有靠谱的朋友,叫多一两个更好。” 步涉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 ※※※ 再到紫城,见到何氏兄弟,步涉压抑不住的狂喜! 只见何氏兄弟双目的光芒更盛,嘴角溢出的笑意,更多了一份坚决。 《九圣天经》和回天针,终于扭转乾坤,回天挽日,不仅从死神手上,把何氏兄弟抢救回来,还让他们功力,更胜从前! 众人一起回到本市,步涉马不停蹄,到了自己的一诺山店。 叶何翩见到只知道败家的步涉,秀眉扬起道: “还要钱不嘞?现在一千万是有了。” 步涉开怀笑道: “暂时不用,而且很快咱们不仅有钱,还是黄金!” “是搬不动吗,这个我们可以帮忙!”贺云裳接话道。 “这个还真搬不动,就算是骡马,也要很多匹,所以还得叫人。” 步涉爽朗说着,打电话约起了凤楚天。 一听三百箱黄金,凤楚天精神大振道: “在哪?我马上到!” “国际酒店,一诺山店。” “等我!” 一个多钟之后,凤楚天姗姗来迟,步涉带着他,到了自己的666号套房。 凤楚天叹道: “步当家处处行宫,乾隆帝,恐怕也望尘莫及。” 步涉讶道: “乾隆帝确是我辈楷模,凤总为何突然提起他?” 凤楚天笑而不语,叶何翩给两人斟上茶,他就迫不及待道: “预估价值多少?” 步涉望着杯中金黄澄亮的茶汤,从容笑道: “载重15吨的骡车,二十多辆,平均20公里,换一次健壮骡子,打底估计10亿——单位是美刀!” 叶何翩听得异彩涟涟,凤楚天却疑问道: “这么好的事,步当家为什么找我?” 步涉一字一顿道: “宝藏,在翡翠国。 危险重重,还有失手的风险。” “什么危险?”凤楚天追问道。 步涉于是说了藏宝图来龙去脉,可能的危险。 听罢,凤楚天目精芒闪闪,神情却比任何时刻更冷静沉着,缓缓道: “加上我,恐怕最多五成把握。” 凤楚天和夏奶奶所见略同,步涉不由得苦思道: “凤总的意思,咱们还要帮手?” 凤楚天露出深思的神色,点头道: “步当家屡次赢九重峰,是占了地利人和,到了翡翠国,这两样会逆转过来。 “其次是云百纳,实力确实全在翡翠国,而且是武装实力。 “还有翡翠国,城头变幻大王旗,军阀割据,然而任哪一方掌权,都不会任由巨额黄金离境。 所以要成功,绝不容易。” 步涉佩服道: “凤总思虑,确实比我谨慎周详。” 凤楚天微笑道: “因为步当家习惯了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但是这一次,既然志在必得,去的人必须身手不凡,还不能太大阵仗。 有个人选,步当家考虑一下?” 步涉讶道: “谁?” “洪瑜洪爷!”凤楚天出乎预料道。 “为什么是他?” “洪爷的功夫,虽然不算精深,清家的人脉,却遍布海内外。” 步涉继续问道: “几成把握?” 凤楚天徐徐道: “相当于咱们多了一双眼睛,保底六成。 如果他还有杀手锏,或许能达到七成。” 步涉振奋道: “出乎预料了,剩下的正好咱们脑袋弥补,把握太高,反而可能大意失荆州。” 说罢,步涉给洪爷打了电话,试探口风,他欣然同意赶来。 步涉直呼洪爷做洪大哥,凤楚天也出乎预料,电话打完,他掏出一个盒子,递了过来,爽朗道: “哈哈,步涉就是步涉,丑话说完,还不改初心,那我舍命陪君子! 刚好拍了个玉玺,给步当家,算入股,占一成,可以?” 步涉哑然道: “收礼可不是我本意。” 凤楚天坚持道: “藏宝图是步当家的资源,价值连城。 要是啥都不要,一是不合规矩,二来如果加入就有份,不出点代价,也不会出全力。” 步涉无奈收下,提议道: “那几成,到时候再说,总之不会低于一成。” 凤楚天油然道: “步当家就不瞧瞧,啥玉玺?” 步涉打开了盒子,惊呆了! 第241章 三希堂宝玺 凤楚天给的玉玺,步涉凭眼力就能看出,这是一枚名副其实的宝玺——乾隆御制碧玉“三希堂”葫芦形宝玺! 宝玺以整料和田碧玉籽料雕琢,体量硕大,玉质细密温润,色泽饱满深邃,绿波流转,宝光盈盈。 印玺的印钮,圆雕了三条螭龙,龙身盘旋,龙首微昂,刻划细致! 螭龙圆目方口,张嘴露齿,盘踞在印上,鲜活得好像随时能破玺而去! 螭龙雕刻线条硬朗有力,刀法运用灵活,技艺精湛非凡。 宝玺背脊凹凸分明,躯干遒劲,气势雄伟神威,立体感极强,给人威严大气、稳重肃穆之感。 整体雕工精美,融合圆雕、浅浮雕、高浮雕等琢玉技法于一身,彰显了乾隆年间,精湛独特的艺术风格。 印面呈葫芦形,阳文篆刻“三希堂”三字,运刀硬朗遒劲,厚实稳健气象跃然眼前! 印字笔势舒畅,圆转流丽,独有一番古拙苍劲的金石韵味。 步涉凝视印面刻字暗问,“三希堂”啥意思? 玉魂回应,先自己瞧! 步涉贯注真气,传来了一段电影—— 乾隆帝刚雕琢好“三希堂”碧玉宝玺,就迫不及待把养心殿的书房——“温室”,改成了“三希堂”。 和珅双目亮了起来,讨好谄媚道: “圣上这“三希堂”,改得妙绝! “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 “士人希望成为贤人,贤人希望成为圣人,圣人希望成为知天之人! 足见圣上不懈追求,勤奋自勉。” 乾隆笑而不语,回到书房,拿出了三幅希世大珍—— 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献之的《中秋帖》,王珣(音旬)的《伯远帖》。 乾隆分别用“三希堂”宝玺盖了章,望着和珅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嘚瑟: “朕的‘三希’,爱卿怎会知道? 但爱卿口吐珠玉,信口把‘三希’圆的这么漂亮,真‘三希’,更不能让爱卿瞧了!” 不难推测,碧玉玺上刻画的三条螭龙,就是代表了三神帖,以龙子寄寓,足见乾隆对三件神帖喜爱之深。 宝玺看完,步涉爱不释手收下,握在手里盘玩。 半个钟后,贺云裳引着洪爷到了套房,同时带着韩笑梅。 叶何翩知机地陪韩笑梅逛酒店景区,步涉悄悄给了她一个赞赏手势。 步涉亲自沏茶,洪爷知道事情非同小可,叮咛韩笑梅几句,坐了下来。 凤楚天把刚才商量的宝藏情况,跟洪爷和盘托出,又商量一会,洪爷含笑道: “我给步当家一件秘密武器,这事情,怎么样也要做到七成半把握,不过秘密武器,还得半个月后才回到。” 步涉大奇道: “什么秘密武器,这么厉害?” 洪爷好整以暇道: “这秘密武器,我正好托人在米国,洽谈收购完成,就是用来探险寻宝的。” 凤楚天微笑道: “洪兄就别卖关子了。” 洪爷从容笑道: “米国的nr-1号科研工程潜艇,核动力。” 步涉一惊道: “核潜艇?我们可不是要去打翡翠国!” 洪爷哈哈大笑,才油然解释道: “虽然核动力,但没有武器,主要是海洋研究,水下勘探,搜寻打捞功能。 “潜艇只有45米长,水下排水量400吨,最多只能搭载13位船员。 不知道这吨位,黄金能不能一次载完?” 三人同时捧腹大笑! 凤楚天爽朗道: “足够了,多出的空间,装翡翠!” 步涉笑得前俯后仰道: “咋不说装美女,翡翠国是咱的么,要啥有啥吗?” 一阵大笑之后,凤楚天正容道: “现在咱们的目的,主要在寻宝,原本最危险的运输,有了这秘密武器,反而不用再多做考虑,八成把握,已经有了!” 才商量完毕,叶何翩却带着韩笑梅上来,紧张道: “韩姐姐有点不舒服,你这医生啊,快瞧一瞧!” 步涉看她气色挺好,叮嘱坐下,替韩笑梅搭脉—— 像摸到了滑动的小珠子似的,往来流利,是喜脉! 步涉大喜道: “恭喜洪大哥,梅开二度,姐姐有了!” 洪爷激动振奋得握着的茶汤,都洒了出来。 韩笑梅一阵惊喜,又横了洪爷一眼,嗔骂道: “就你爱折腾人,不许再碰我了!” 凤楚天朝洪爷伸出了拇指,贺喜道: “恭喜洪兄,洪嫂放心,十月之内,保证洪兄不敢碰你!” 洪爷喜不择言道: “幸亏了步当家,改天我设宴请客。” “咦——”叶何翩鄙视了步涉一个眼神。 步涉忙不迭摇手,一脸惊骇道: “洪大哥,话可不敢乱说啊! “笑梅姐姐有喜,这可是你功劳,我可没帮上忙啊! 不信你问姐姐,一清二白!” 洪爷尴尬笑道: “都是我功劳,都是我功劳,步当家不过赞助了我一样宝。” 韩笑梅喜不自禁,脸色羞红娇嗔道: “就说你们没一个好东西,整天琢磨什么呐!” 洪爷陪笑道: “是我央步老弟的,这可不怪他。” “哼,我弟弟被你们带坏了!” 回到伍园,陈茹师父已经从家中回来。 步涉请陈茹师父坐下,亲自沏茶,再跟陈茹师父毫无隐瞒,说了要去寻宝,顺便请教几招赌石技巧。 陈茹师父呷了一口茶,谆谆善诱道: “赌石有五字本领:智、胆、财、平、义。” 步涉快速回想柳笑情的鉴定师,马老师讲过的: 五言经——种、水、色、地、工。(见143章) 看绿十字诀——浓、阳、俏、正、和,淡、阴、老、邪、花。(同上) 五字诀——皮、癣、花、蟒、雾。(见146章) 认真听起了五字本领——智、胆、财、平、义,陈茹师父继续道: “智是靠学习和经验,训练出堪破石头的眼光。 “胆是万花丛中摘奇葩,该出手时别墨迹。 “财是千金散尽还复来,好钢用在刀刃上。 “平是平和中正,巴掌大,抓西瓜;巴掌小,捧芝麻。 义是胜败兵家常事,赢无不仁,输不报复,可以输钱财,不要输道义。” 听罢,步涉虚心道: “我慢慢琢磨,师父还有什么交代吗?” 陈茹师父移开投在步涉脸上的目光,盯着斟入杯中的茶汤,轻叹道: “你知道翡翠王吗?” 步涉愕然道: “是人还是翡翠?” 陈茹师父现出哀伤神色道: “现在是每年开出最高品质的翡翠,石头和人,都常常被公推为翡翠王。 翡翠王的来源,却源于一块翡翠” 步涉给陈茹师父斟了一杯茶,没有打断,继续听她下文 第242章 新挑战者的战书 清朝末年,翡翠交易空前鼎盛,大批玉商蜂拥而至翡翠国,只为能寻找一件价值连城的翡翠。 坎底江畔的一场暴雨,引发了山体滑坡,泥石流中带出了大批翡翠原石。 其中一件4000多斤的翡翠原石,鹤立鸡群,引起了玉商们的争抢。 陈茹师父的祖父——前贡玉总监,花11万银元买了下来。 运回玉州,只是先解切了一小块。 顿时惊动天下,一时间各地的富商,争相抢购。 陈茹师父的祖父,用切下的小块翡翠,雕琢了两个西瓜,和四枚帽花。 其中“翡翠西瓜”进献老佛爷,三枚帽花,被一位宋氏爱国大实业家,用了和整个原石成本的相同的代价——11万银元,买了下来,给了三位爱女。 最好的一枚帽花,祖父陈庭昌留了下来,准备给小陈茹将来做嫁妆。 从此那块原石,被称为“翡翠王”,传给了陈茹父亲陈堂玉。 后来侵略者的铁蹄踏来,父亲义无反顾,把翡翠王捐给华夏玉州。 倭国人一怒之下,层层封锁,目的是截下翡翠王。 父亲知道,翡翠王如果落到倭国人手上,无异于得到一笔天大的军费,再来侵我河山! 于是藏起了翡翠王,宁死不给倭国人,那枚翡翠帽花嫁妆,倭国人抢走了,却没找到翡翠王。 倭国人最后污了陈茹师父阿娘,杀害了弟弟,将父亲毒打致残,以逼迫父亲供出翡翠王下落。 父亲有一位挚友范景湛侠士,救出了父亲和小陈茹。 父亲陈堂玉向他临终托孤,说在山里有一块尖棱巨石,斜倚而出,直指天狼星。 倾斜巨石对着的崖上,见一秘洞,藏了两块绝品翡翠原石。 希望范景湛把两块原石带回去,一块给女儿陈茹,剩余的一块,算作答谢范景湛的受托之恩。 范景湛将幼年陈茹送回老家,再回到玉州取原石,玉州却已彻底沦陷,他还被倭国人设伏擒下。 范景湛宁死不屈,没说出小陈茹下落,最后遭倭国人折磨到罹难。 倭国人对翡翠王志在必得,甚至战败之后,得到那枚翡翠帽花的倭国头——森村江,仍留了下来寻找翡翠王。 陈茹师父愈说愈激动,最后双目通红,涓然泪下。 步涉听得义愤填膺,又看到了纵死犹闻侠骨香,沉声道: “如果倭国人仍在,我不想随身携带狗头,只把翡翠帽花带回来,以便祭奠陈、范两位大侠的在天之灵,好让他们九泉下安息?” 陈茹师父轻震道: “倭国人恐怕已改名换姓,哪怕后代都不容易寻找,你此去任重道远,唉!” 步涉坚决如铁道: “师父放心,黄金比起公道,啥都不是! 倭国人哪怕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会诛鬼除恶!” 陈茹师父双目亮起神采,对步涉道: “要真能找到倭国人,就把翡翠帽花带回来。 “如能找到范景湛侠士后人,那两块翡翠原石,取到也给一块他们,带一块回来。 至于翡翠石王下落,已无人得知。” 步涉点头道: “森村江找了那么多年翡翠石王,恐怕早已挖地三尺,我去寻也多半下落不明。 “但是我保证,无论他还是后人,蹦跶不了几天了! “至于范景湛大侠后人,和两块绝品翡翠原石,我会寻到,一块给他们,一块带回给师父。 师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陈茹师父缓缓掏出了一个红本本,递了过来,悠悠道: “为师祖上在玉州有块地,父亲本打算建庄园,只用切了没翡翠的原石,垒了围墙,建了主楼,就出事了。 “为师数年前到过玉州,换了新的不动产权证,石墙石楼仍在,你到了可以收拾一下住着。 有空再寻一下范大侠后人,能不能找回翡翠王,看缘分了。” 步涉看了一下本本上的地址,递了回去,委婉道: “这个师父收好,我记住地址就行。” 陈茹师父叮咛道: “记住,无论黄金还是宿怨,胜败兵家常事,包羞忍耻是男儿,留着命回来!” 步涉不想让她担心,答应道: “师父放心,我会小心。” ※※※ 为了替陈茹师父报仇雪恨,步涉安排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带何氏兄弟先往玉州。 驱车到紫城百家客栈,定制了几身衣裳,再折往新兴州,沿茶马古道,翻越高黎贡山,继续走腾越段。 一到玉州,尽管f650一号,堪称庞然大物,却像浮在了荷花田、油菜花田上一般,甚至那些花儿,就是整座玉州城的“莲花宝座”。 进入边城玉州,扑面而来的是清净和古朴,摇下车窗,在悠闲的人们旁边,慢慢悠悠前行。 “看饭了!” 热情的声音传进了车内,三人饥肠辘辘的肚皮被唤醒,打起了饿嗝。 找地方停好了车子,去治肚子,一排的美食店,三人无所适从时,眼球被一家吸引住了 门口一排排胖胖的玻璃瓶,装着香料、草果、八角,豆蔻油、菜根油,撩得三人食指大动。 步涉领头走了进去,老板娘端庄秀丽,还热情洋溢,也不问三人吃啥,直接招呼道: “来一个铜锅子?再喝上一壶自酿小锅酒,你会记住玉州。” 步涉开玩笑道: “见到老板娘,我已经记住玉州了,一切听老板娘安排。” “哟,小哥哥这嘴,比酒还醉人,不给你打折都说不过去!” 老板娘笑靥如花说着,安排起来。 须臾,梨炭上铜锅被烫红发亮,锅中浓汤翻滚着大块飘香的牛腩。 何斯迈心急探出了筷子,步涉敲了他一下道: “这锅把子烧得通红,你要不避开,一会我吃多一块烤肉!” 何斯迈笑骂一句,发现步涉跟何斯征,已经敞开肚皮,享受嗜肉者的狂欢。 “两大骗子,不讲武德,还不要吃相!” 何斯迈骂了一句,加入了大快朵颐之中。 酒足饭饱出来,去找陈茹师父的旧房子。 不远处锣鼓震天,不由得寻声瞧去,硕大的招牌,把步涉三人眼球吸引了过去! 何斯迈大讶道: “咦,‘云百纳赌石俱乐部’,那不是曹阳曹家的吗?” “走,先去瞧瞧!”何斯征提议道。 步涉想着相玉秘诀,抵不住心痒痒,欣然前往。 走到跟前,却瞧见两个赌石俱乐部,另一家叫“七彩甸”,招牌斑驳,足见已有不少岁月。 云百纳崭新的招牌,像新挑战者的战书,立在七彩甸的对面。 第243章 今天有大事件 云百纳和七彩甸之间,一块广阔的空间,分别是两家的翡翠石场。 两边石场晒稻谷一般,布满了一排排的石头,用栅栏围着。 每一边的石头当中,又有分区,分别是解切开的翡翠——算是明料;还有浑全原石——这是暗料。 绝大部分都是暗料。 翡翠石料从拳头大小,到一头猪大小都有,原石上除了贴了编号,写了底价,前面还有一块小塑料牌,绿底红字,对应标注了翡翠石编号和价格,一按下就有服务人员前来服务。 遇到一块原石同时被几个人看中,就采取竞拍方式,价高者得,这是暗料明拍。 明料暗拍,是解开毛料标了底价,规定时间内,将看中的翡翠原石,用投标书填好姓名、证件号、玉料号、投标价,投到指定标箱内。 石料多少人投,谁投多少,都无从得知,所以也称为暗标。 到时间开箱验明,价高者得。 两边都有服务人员在场,颇有一些人在看石头,有些相识的相互交流着,时不时冒出一两句: “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 “眼睛眨一眨,乞丐穿上黄马褂;胳膊动一动,富翁要喝西北风。” “昨天磕头,今天喝酒,明天跳楼。” 三人到了跟前,两边的服务员,都热情招呼,就像两家饭店相互拉客。 何斯迈嘀咕道: “咋没见着曹丹呢?” “幕后人物,怎能那么早到前台?”何斯征不以为然道。 “步医生,你来了?也不先说一声?”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步涉寻声望去,竟然是范小山! 范小山继续招手,走了过来,唯恐步涉忘记他似的,兴奋道: “是我啊,范小山,我去鬼市回来,中了毒箭木,步医生救过我!” 步涉哑笑道: “我当然知道小山,不是在上学吗? 范小山解释道: “对呀,我就在玉州上高中,周末常过来瞧瞧别人赌石。 哎,上次步医生买我那块原石,解得怎么样,卖了多少钱?” 步涉想起他那石头,切出紫罗兰玻璃种翡翠,做了个水滴项链,给了伍菁菁,油然道: “上次那块石头,解出一个紫罗兰夹心饼,可值钱了,不过送人了。” 范小山兴奋道: “肯定是给女朋友! 瞧,赌石,比卖石赚钱多了!” 步涉尴尬一笑,问道: “看到别人赚钱了,赌石的门道看清了吗?” 范小山神气道: “这不正在学习吗,每周末都来,这儿我熟得很! “这不,云百纳乔迁试业了两周,今天从新开张,来瞧瞧门道。” “不是新开的啊?”何斯征好奇道。 范小山神采飞扬道: “那哪能,两家是万年冤家,现在是云百纳乔迁,跟七彩甸凑到一起了! 最主要的是——今天有大事件!” 步涉讶道: “什么大事件?” 范小山正要解释,一阵喧哗传来。 一个穿着名牌服饰,戴棒球帽的卷发女生,面容姣好,居然有几分像曹丹! 领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直奔云百纳石场。 范小山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望着步涉,似笑非笑道: “那个领头卷发美女,漂亮?她叫曹凤,好像是个云百纳请的导游,天天带人来!” 何斯迈戏笑道: “还说瞧门道,你知道她是云百纳的千金小姐吗?” 步涉讶道: “曹丹、曹凤、曹阳丹凤朝阳,他爹未卜先知吗,从小开始排列!” 何斯迈笑道: “没准取了阳和凤,突然擦枪走火,生了个丹凑单的呢,要不谁会取‘曹丹’这名字?” 四人捧腹而笑,说曹丹,就见曹阳走出了大门,像老板迎接导游,往曹凤走去。 曹凤指点江山般,玉掌对石碓掠过,激扬高呼道: “大家请看,这里的石头,和大伙平常见到的石头,看似没两样,但这些石头,像怀了龙胎的娘娘,中间都裹着翡翠! 仪器都穿不透的石皮,靠大家慧眼识珠。” 曹阳一唱一和,嘹亮道: “翡翠赌石,是一种文化体验,更是一种投资手段。 “可能部分朋友,对翡翠行情并不十分了解,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投资翡翠,一本万利,投资翡翠,一夜暴富! “就像从怀孕的后宫娘娘当中点出——谁怀的是未来真命天子;再不济也能点出个王子,或者公主格格。 “暗料一万拿货,解涨可能有十万,十万拿货,解涨百万也完全有可能。 “明料来说,十五年前,质地好的冰种飘绿花手镯,不过千元价格,今天同样的镯子,翻了百倍——十万以上! “你当初花一万,今天就是百万富翁。 “简直是选中的王子,成了太子,身家千百倍飞涨。 “就连京城的房价,十五年来只涨了十五倍,买房还不如买翡翠。 “如果说翡翠价格,过去十五年是一辆快车,上了高速快车道。 “今年开始,翡翠可是登上了火箭,正在脱离地心引力! “大伙再不抓紧,只能看着火箭升天、喷出的火焰尾巴了。 “房子塌了可以再建,国宝濒危可以繁殖。 翡翠却是接近枯竭,不可再生,挖走一块就是少一块” 步涉吐槽道: “原石有没有翡翠不知道,你嘴里倒是吐出了翡翠,说的我都想去试试!” 人群开始活跃起来,有拿起翡翠原石,左看右看的,有向服务员咨询的。 有拿出自己佩戴的翡翠首饰,在明料区对比的,有忍受着解石区“嗡嗡”巨响,也要等待解切石料结果的。 范小山鼓动道: “步医生,你眼力好,干嘛不去赌两块,我瞧瞧门道?” 步涉干咳一声笑道: “今天有啥大事件,你还没说呢!” 范小山拍脑门道: “玉州翡翠头把交椅,或许今晚将迎来主人。” “你这小孩子,倒会卖关子了!”何斯迈做了个鄙视手势道。 范小山干咳一声,赔笑道: “两家多年来,就像下棋,将相不过河,现在别说短兵相接,都拳拳到肉了,务必要一举拿下对方!” 何斯征一针见血道: “看着,都是商业套路,老大老二干架,垫背的只有小弟。” 说完,又转向步涉打趣道: “二哥,可不是说你啊,你打架都是把自己当过河卒的。” 步涉笑骂道: “去你的,别打岔,小山说大事?” 第245章 暴露了水平 “滴!” 编号牌上已有个女孩,抢先按了下去! 女孩时尚靓丽,肌肤如雪,两颊还有一对迷人的小酒窝。 步涉暗赞,这服务员长得真俏! 对女孩颔首笑道: “谢谢,你们服务真好,其实按按键这种粗重活,我来就行啦!” 女孩朝上吹出一口气,光滑洁净秀额上的刘海,丝丝扬起,又根根飘落,阵阵如兰的吹气,吹得步涉心旌摇曳。 女孩再唇角含笑道: “你才服务好,你们四个服务都好,帮我挑了个石头,谢谢啦!” 步涉气结——原来不是服务员! 女孩长的天使似的,实在又让人气不起来,步涉拍拍脑门道: “原来是同行冤家啊,你也看上这石头了吗?” 女孩撇撇嘴,玉颊上的酒窝更明显了,又扬眉道: “兴许你看上,就不许我喜欢啊!” 真服务人员走了过来,见两人都瞧上了这个洋芋皮“甜瓜”,便要“暗料明拍”了。 步涉和女孩先后交了8800的“竞拍保证金”,开始了正面交锋。 步涉琢磨着,如果这石头有八成把握的“可赌值”,8800的底价,简直公道至仁义。 何况初次出征,怎能还没祭旗,就开始班师? 女孩压根不正眼瞧一下原石,反而时不时瞟着步涉。 如果她不是高手,就是古玩圈说的——“借眼”! 无论哪一种,都让步涉暗暗得意,底气不由得厚了一分,于是对女孩颔首致意——女士优先,请出招。 “9800。”女孩也不客气,先报了价格。 “。”步涉毫不犹豫报价。 “。” “。” “。” “。”步涉穷追不舍。 女孩笑了笑,没再出价,步涉刚搬起了石头 “!”女孩就像狮子搏兔,忽然报价! 这石头,对方竟然出价到六万,步涉搬起的石头,差点砸了自己的脚,再捞了起来,优雅地举到女孩面前,绅士风度道: “粗重活还是我来,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 女孩还没回应,旁边的服务员询问道: “当场解切呢,还是自己拿回去解切,或者‘守石’?” 女孩爽快道: “当然现买现切。” 说着,转身对步涉嫣然含笑道: “走。” 女孩领头走向解石区,步涉抱着石头跟随,何氏兄弟跟范小山,则随着步涉。 虽然自己没得到石头,解石结果,还是挂心的,何况可以饱餐秀色。 到了解石区,步涉将石头递给了女孩。 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财大气粗,看了女孩手上石头,操着一口粤式普通话,慢悠悠道: “这块石头嘛,还可以玩玩啦。 “当然啦,风险还是蛮大的啦,靓女,这块石头六万来的? 我给你八万,转手赚两万很不错啦,我懒得去挑啦。” 一听口音就是南粤来的老板,女孩扬了秀额,像高傲的公主般,摇头道: “先生,那边大把石头啦,现在竞价的人不多,你不如原价去选啦。” “你一刀解垮可不要后悔啦。”南粤老板直言道。 “还没解就说这话,小心垮了找你陪!”女孩嘟起可爱的小嘴道。 “哈哈,我不介意跟小妹一起研究研究的。”南粤老板轻佻道。 女孩不再理会,将石头递给解石师傅,师傅问道: “剥皮呀,还是开解?” “两种有什么区别?”女孩明眸忽闪道。 步涉哑然失笑,她这句话,已经暴露了她的水平,她明明是借眼,自己错当成高手了。 师傅解释道: “剥皮就是一点一点、从玉石外皮碾磨,看皮下的种水和颜色,剥皮不伤料。 开解就是划线切开。” 女孩望着师傅,又下巴朝步涉一指,率直道: “问他!” 步涉哑然失笑,拿起石头,先在不见绿的地方,划了一条线,递给师傅开解。 解石区另一边,云百纳刚才那个赌来的石头,刚刚开始切。 步涉两边兴致盎然看着。 女孩的石头架了上去,一根塑料管,不住的往铡砣滋水。 铡砣沙沙声响,水从石头上滴落水箱,滴答响声完全被沙沙声盖过。 步涉第一次见赌石,石头还算自己挑的,暂时忽略了云百纳解石过程,全神贯注瞧着解石机“切水果”——“甜瓜”原石。 沙沙声响似乎被滤掉了,滴水的声音却恍若擂鼓。 水滴在箱里,像鼓槌敲击在步涉心脏。 女孩反而风轻云淡瞧着。 六万打水漂,还是中彩票,只在一线之间,这样的赌博,比在古玩摊上拼眼力本事,不知凶险和刺激多少倍! 两台解石机在运转,四周人潮如惊涛拍岸围着,都想看看结果,个子矮的甚至踮起脚,个别更矮的观众,一蹦一蹦跳起,朝解石机看去。 对方的解石师傅举起切下一刀的原石,手掌拍了拍,才吸引了步涉注意。 云百纳解石师傅兴奋地高声宣布: “这位先生运气不错,原石已经透出翠色了,大涨的趋势! 第二刀马上来,大家稍待,看看翠色究竟能吃进多少。” 须臾,酒窝女孩的石头,解完了第一刀,解石师傅却面无表情。 步涉暗呼,结果大大不妙! 接过解石师傅递过来的石头一看,脸色不由微变,担心的结果出现了——串皮绿! 整个石头,绿色厚度薄如蝉翼,沿着石皮裹了一圈,内部布满了灰色、褐色等杂色,一大片一大片的。 步涉恍然,混原石的那片绿,看起来浑厚持重,是石内太暗衬托的 石内偏不见绿,颜色毫无纯正度可言。 “靓女,两万杵头都不捞,现在六万打水漂啦!”粤式普通话冷嘲热讽道。 “师傅,”步涉不甘心道,“您再从中间一刀试试?” 解石师傅重新将石头固定,解切。 自己的石头还好,偏偏女孩掏的钱,步涉感觉在等待一场必输的官司判决。 对面云百纳,赵先生赌来的原石,已借完第二刀,解石师傅振奋道: “恭喜这位先生,你这块原石大涨了! 大家请看,翠色完全吃进原石深处,水头明亮,种老底细,一块上等的翡翠啊!” “这个切开的石头,现在到底值多少钱?”一个人问道。 “我只会解石,不懂估价,现在有请专业的评估人员!”解石师傅高声道。 评估人员反复看了几遍原石,大声宣布道: “朋友们,这是一块老坑糯化种、菠菜绿翡翠,从云百纳解出来了,市场估价至少40万! 大家鼓掌,向赵先生道喜,恭喜赵先生发财!” 整个解石区,掌声雷鸣,甚至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鞭炮声中,评估人员振奋道: “下面,我们将赠送赵先生一块原石,价格两万以内的,大家再次鼓掌,向他祝福道贺” 酒窝女孩的原石,第二刀从中间解切完毕 第246章 山气日夕佳 酒窝女孩的翡翠石,再次解切仍是串皮绿,灰褐色茬子。 周围议论纷纷: “六万啊,打个水漂都有点回响呐,这下水漂都打不成,沉啦!” “谁说没有,就这,六千还是值的。” “姑娘长得比翡翠还好看,何必还来凑赌石热闹呢?” 酒窝女孩伶牙俐齿回敬道: “你才比翡翠帅,连头上都满色啦!” 人群一阵哄笑! 步涉苦笑,这女孩儿嘴巴真狡,能跟叶何翩一较高下! 第一次赌石,居然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别人的脚,步涉心中有点失落。 解垮的石头,真自己拿下,那就是出师不利,然而这女孩,替自己挡了一灾,难道真的像苏尼所说,自己“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女孩反而拍了拍步涉肩膀,安慰道: “兄弟,胜败兵家常事,再去挑一块啦!” 步涉强颜笑道: “兄弟,这可是你的石头,不过这怪我,那再去挑一块,我请你。” 女孩嫣然笑道: “兄弟,这才对嘛,请我就不用了,但是你要帮我挑!” 步涉和女孩称兄道弟,逗得何氏兄弟三人大乐。 对面云百纳的原石祝贺过了之后,响起了各种不同的声音: “太厉害了!几分钟前的两万,几分钟后翻了二十倍,变成四十万!” “啧啧!买彩票也翻不了这么快,太牛了” “牛啥牛?上个月见一个南方老板,花了180万,整整切了四刀,你们猜升值了多少?说出来吓死你们,翻了超过五十倍,整整一个亿啊!” “呵呵,买彩票只报道中的,倾家荡产的谁在乎?” “赌石不也是?只见风光的,不见倒霉的!旁边这位靓女,六万两刀下去,掉水里了。” 落井下石的声音,就像女孩考了零分,被别人拿来当隔壁小孩的反面教材了 步涉暗叹,真气不是万能的,眼力终究是根本。 酒窝女孩往七彩甸石场去,步涉一行也跟随而往。 女孩歪着脑瓜瞧着步涉,撇嘴又露出了酒窝道: “你不问我名字吗?” 步涉看得怦然心动,脱口而出道: “我的心,已经问了千万遍了!” 说完觉得草率了,补救道: “稀世翡翠雕出的宝器,都取个漂亮的名字,比如国宝翡翠熏炉,叫——‘含香聚瑞’。 兄弟的芳名,我得先琢磨再问嘛。” “兄弟”和“芳名”,不伦不类串在一起,酒窝女孩听得“噗嗤”一笑,扬了扬俏脸道: “你这嘴,能吐出翡翠来,告诉你,我叫顾夕佳。 你不要粗心大意忘掉了。” 步涉赞叹道: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人美名字也美,想忘也忘不掉啦!” 何斯迈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顾夕佳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小声嘀咕: “我看二哥要改名了,改成‘山气’!” 步涉苦忍住笑,擂了他一拳,幸好他说得小声,顾夕佳没听到。 顾夕佳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眼珠子转了转,对步涉道: “哎呀,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要是挑不出好石头,我还是不会原谅你!” “难道夕佳要让二哥的脑袋,也变成满绿翡翠吗?”何斯征打趣道! “你的意思,我就是你们二哥老婆呗,要不咋能绿他?”顾夕佳没羞没臊率直道。 顾夕佳又狡又辣,众人难以招架,到了七彩甸的石场。 人群大多往云百纳石场围去,只有步涉和个别人,在七彩甸石场挑选,反而干扰少,竞价少。 步涉找服务员要了便签和笔,变得像捕猎的野狼般专注。 见步涉专注神情,众人不再说话,在后面跟着。 步涉先用陈茹师父教的相玉法门,浏览了整个市场,不下于三千个原石,大浪淘沙,只记下了约三百个编号。 心中暗想,十赌九输,自己初选的石头,刚好是不输的一成! 接着九圣真气贯注双目,再运起《释迦经》的“眼”诀,重新走了一圈,记在本子上的石头,一块一块筛选。 像沙子筛金,选出了约三十块。 此时,已过正午,何斯迈瞧得一头雾水,干脆跑去解石区,看云百纳和七彩甸双方战况。 步涉晋入了天人合一境界,第三次环绕石场,剩下的三十块,再一块一块真气探测。 每一块都在本子上打分,按差到好,凭感觉打一到十分。 石头选好,步涉感叹,赌石真是“手眼心打架,石与人对话”。 手、眼、心在冥冥中相互缠斗,又合作。 石头似乎对人说话,却比妹子的心还反复,一会儿这个声音,一会儿那个声音,再一会儿,两种声音分久必合,扭缠为一股绳,抽打着人的神经。 脑海也涌现画面,旋转,飘移,抖动;画面合久必分,分裂成了两派。 只有掌握了五字本领——智、胆、财、平、义,才能将两派统一,最终选出心仪的石头。 何斯迈回到旁边,见步涉选石完毕,汇报道: “麻痹,云百纳现在领先,而且遥遥领先,都领先三千万了,七彩甸才几百万。” 步涉从容笑道: “八哥放心,一个张良,就能决胜千里。 一块好石头,没准就定输赢。” 顾夕佳吹了一下刘海,甜甜一笑道: “这么说,选好石头啦?” 步涉选出了三个编号,递了过去,看了石头之后,顾夕佳雀跃道: “98万,68万,12万,一分钱一分货,这次肯定出好翡翠! 但是我看见最贵的石头,有过千万的,你为什么不选?” 步涉哑笑道: “点餐先看价格嘛,因为我穷啊。” “你就说那些石头好不好嘛,我买去!”顾夕佳撇撇嘴道。 何斯征插入道: “我二哥是奔着标王去的,放心好了,这三块肯定是最好的!” 顾夕佳对步涉狐疑道: “好,98万的给我,那两块你留着。” 七彩甸石场人少,选好的三块原石,价格都不便宜,再无人竞价。 步涉和顾夕佳一起去付款,营业员却叫稍等。 须臾,来了一个贵气十足的中年,留着接差不多平直的八字胡,发型也是平板寸发。 中年招呼道: “我是七彩甸的经理孙骏程,两位怎么称呼?” 相互介绍之后,孙骏程目光在三块原石扫过,讶异道: “三块都是两位选的?” 顾夕佳脑瓜一偏道: “有问题吗?” 孙骏程赞叹道: “两位可知,这三块之中,有一块石头,我们已经存了百年,但是不知道质量。 我陪诸位到现场看看,七彩甸的翡翠,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 步涉点点头,顾夕佳就像石头是自己挑的一样,底气十足道: “百年老石,肯定是我这个,先解我的!” 步涉两人付了款,回到解石区,更加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两台解石机器运转,解石的人都排起了长队伍,大多是在云百纳石场挑的石头。 顾夕佳叫步涉去排队,她去买几杯奶茶,步涉逗她道: “你前脚一离开,我后脚抱着石头就闪人了!” 顾夕佳眉黛一耸道: “要是跑了,你兄弟就损失了四杯奶茶,热腾腾的!” 四人捧腹笑得前仰后合,顾夕佳转身挤出了人群离去。 第247章 一块石头,扭转乾坤 解石场围观的人潮,鼎沸澎湃。 步涉替顾夕佳排了一会儿队,五味杂陈看着前面解石的人群,连续解了十多块浑全石,大部分是解垮的,解涨的极少,更别说刚才曹凤宣扬的典型——两万解出四十万的运气。 越来越多人摇头叹息,再没有一本万利落自己头上的自信,更多是肝肠寸断,捶胸顿足的赌徒。 更甚者偏偏泪流千行,却哭不出声响,每一滴泪水落地,都像扎在心窝上。 别说十赌九垮,没有扎实的辨石功底,十赌十垮再正常不过。 奇怪的是,解垮的人,只要口袋有钱,无不赤红着双眼,继续选原石,期待下一刀逆转翻盘! 步涉喝完了顾夕佳递来的奶茶,还差一位就到顾夕佳,便把位置还回给她。 前面排队解石的,是一对夫妻。 师傅解完第一刀,将要打开解石机盖子,女的先拍胸祈祷完毕,再揉了揉双眼,似乎要向天借一双望石成玉的慧眼。 男的半闭着眼睛,不敢直视解石过程,只是蹲在旁边,不停往嘴里灌水。 解石机盖子打开,师傅戴着手套,取开原石余料,结果里面一片灰白——已有三分解垮的趋势…… 女的望着蹲在脚下的丈夫,深深叹了一声,不住摇头。 第二刀解完,绿意莹莹,种老、水足、底净——居然显示了大涨趋势! 围观的人赞叹不已,女的喜极而泣。 师傅正要下第三刀,刚才买顾夕佳石头未果的南粤老板,又操着粤式普通话,大为意动道: “靓女,不要再解的啦,这块石头卖给我啦,双倍价钱嘛” 步涉暗暗替她着急,遇到南粤老板开口,就卖了,他是乌鸦嘴! 女的却拭去欣喜的泪水,笑着摇头拒绝。 南粤老板有点急了,身子前倾,凝视着她道: “钱是小意思啦,都好商量嘛,三倍,三倍阔以嘛?” 声音比刚才高了八度,似乎是钱在加码,也堆高了声调。 蹲在地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嗫嚅道: “卖了?” 顾夕佳也附和道: “见好就收啦!” 女的瞧一眼顾夕佳,人美、着装不俗,周围还有三个帅气小伙,个个器宇轩昂,得罪不起,转向了丈夫,狠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 “德行!坐轿子的机会来了,还偏要守着抬棍,活该一辈子抬轿!” 说完转向南粤老板,模仿他语气道: “不好意思的啦,你出十倍价钱,我也不卖的啦!” 师傅听罢,开始了第三刀。 结果第三刀把女的所有美梦憧憬、梦幻泡影,通通扎破。 原石内部变成了暗淡的煤炭般,一片粗糙黑,毫无亮光!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女的扯住了师傅的胳膊,不住摇晃道,“师傅,你帮帮忙,再解解,解好了给你大红包,给你磕头” 师傅仿佛杀鸡取卵般,再将原石从腹部拦腰解开,奇迹最终没有出现——这原石是公鸡,没有蛋,只有一肚子的煤渣粉 女的变成了一尊面无表情的木雕,半晌后,掩面连哭带笑,冲出了人群,男的慌忙追了上去。 赌石的惊险刺激,众人再一次见识——大起大落,一步天堂,一步深渊。 顾夕佳将石头交给师傅,底气十足道: “师傅,帮我解,你看着来!” 师傅点了点头,第一刀下去,毫无解涨的潜质。 南粤老板也不感兴趣,步涉气定神闲看着。 师傅举起石来瞧了瞧,不慌不忙,拿出锉石刀和砂纸,专心致志的手工解切。 剩下像个夹馍饼大小的石头,师傅用湿布擦拭干净雾沫石渣。 “哄”的一声,人群轰动起来! 这是一块碧绿炫目,水头逼人的翡翠! 南粤老板没有半路开口截胡的原石,终于不负厚望! 南粤老板知道价值不菲,都不开口问价了,不少人低语评头论足。 师傅振奋道: “今晚最好的翡翠,玻璃种纯阳绿! 好久没解过这么好的石头!恭喜恭喜!” 顾夕佳猛然回头,一下子抱住了步涉,又蹦又跳! 步涉的耳朵被飞扬的发丝挠着,胸前还滚溜溜的,心脏好像蚂蚁轻轻爬动 顾夕佳眉飞色舞道: “就说你有眼光啦!” 步涉原本舌灿莲花,此刻变成了哑巴。 顾夕佳感应到了变化——心与心的微妙变化,更有他某处实在的异峰突起的变化 顾夕佳一下子推开了步涉,俏脸红到了耳根。 步涉尴尬转移话题道: “不知这块翡翠,价值多少?” 孙骏程面带微笑走了过来,道一声“恭喜!” 评估师也跟着过来,接过翡翠,在手里摸摸捏捏,举起瞧瞧看看,再闭上双眼盘算一会,睁开双眼,颇不平静的语气道: “恭喜!按今年大涨的行情,这块翡翠,保守估计也过3000万,如有大师雕琢,还会攀升!” 步涉和顾夕佳的尴尬,立马被欣喜若狂替代,欣喜又被轰动的人群淹没: “天哪,解垮一块六万的,现在赚大发了!” “天哪,这是七彩甸的石头!” “这个翻了多少倍啊!” “整整三十倍呐!” “咱们也去七彩甸看看原石!” 七彩甸的颓势,被一块石头,彻底扭转过来! 连曹阳和曹凤都围了过来,孙骏程笑呵呵道: “七彩甸终于拿下一城,总算没落后太多。” “哼!还没结束呢,怎知我们不出玻璃底帝王绿?”曹凤愤愤道,语气明显外强中干。 “在下静候两位大显身手。”孙骏程好整以暇道。 步涉选的这枚石头,就像降雨的天气预报,人们变成了雨水般,涌向久旱的七彩甸石场。 七彩甸石场,刚才还是人影寥寥无几,现在变得有点人满为患。 顾夕佳兴奋半天,才让步涉去解石,解石场却休息半个钟 顾夕佳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笑得花枝乱颤道: “你们肯定还没吃饭,我请你们吃大餐!” 范小山提议道: “我请客,请步医生吃土锅子。” 步涉三人早上吃过铜锅子,肚子还没抗议,想起治好了范小山,他说要报答自己,请吃玉州土锅子。 没想到他一直记在了心里,于是欣然笑道: “夕佳管这一顿,小山那一顿,跑不了。” 一顿饭吃到下午,步涉一行才回到解石场,竟然有几个人围了上来,追问是不是还去挑石头。 顾夕佳心情大佳,指着步涉率直道: “我石头可是这位兄弟挑的,他手上有两块,还没解呐。” “解石,解石!” 人群像等待检阅的队伍似的,整齐划一喊起了口号。 第248章 春风又绿江南岸 步涉回到解石场时,云百纳果然根基雄厚,比分竟然再次超过了七彩甸,双方解石总价,都过了亿! 前一块为顾夕佳选的原石,都解了三千万,这一次解自己的原石,万众瞩目! 七彩甸经理孙骏程,再次走了过来,前面排队解石的人,也自动给步涉让出了位置。 步涉对顾夕佳道: “这块请不要期待太多,毕竟不到夕佳那一块的七折。” 顾夕佳甜甜一笑道: “要是垮了,算我的! 肯定不会垮的,你挑过一块翡翠,价值超过三百亿呢,可瞒不过我眼睛!” 那是在鬼市,陈茹师父算是送的“西瓜”石头,柳笑情用四合院换了个镯子。 她在网上放出了消息,宣称镯子48亿,还铺天盖地传了起来。 而柳笑情的那镯子料,不过从七块之中,挑了最小一块,连其他配饰都没。 步涉大讶道: “这么美的妹纸在场,肯定是闪亮的星星,在鬼市,我怎么没有见到夕佳的幸运?” 顾夕佳踮起了脚,咬着步涉耳根,阵阵如兰呵气,呵得步涉心痒痒的,才低语道: “告诉你,我不在,我爸是那家客栈的掌柜。” 步涉努力浮现那掌柜模样,印象实在不深,只知道不显山不露水。 只是步涉解过三百亿原石的事迹,被顾夕佳曝光,冲击波的推波助澜,人潮更加汹涌澎湃! 捧着要解的原石,想起陈茹师父解那个“西瓜”,步涉对解石师傅从容道: “师傅有丝线吗?” “有,”师傅拿出一盒红丝线,错愕道,“阿哥您是高手,懂得缚苍龙!” 顾夕佳莫名其妙道: “缚苍龙是什么?” 步涉没有解释,因为答案即将揭晓,只是开玩笑道: “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剪了三节红丝线,步涉再次真气试探,估摸到石内的翡翠边缘,在原石表面缠了三道线,再将石头递给了师傅。 师傅手动摇解石机,沿着缠好的解石线,一连三刀解切。 除去余料之后,旁边围观的人大吃一惊,如多座火箭同时点火,“轰”的一声! 石头露出了翡翠,玻璃种,蛋清汪水,菠菜芽色头,细润底——超凡极品翡翠! 整个翡翠像一块果冻,晶晶亮亮,闪闪明明,似乎呵一口气过去,便要颤颤悠悠的抖动一般。 即使不懂的人,也难以抵住诱惑,孙骏程微伸脖子,凝神观望。 人群中即使持重的老者,都竖起了拇指,赞赏之中掩盖不住的羡慕。 石场的人被吸引了回来,曹阳和曹凤再次过来——还是不见曹丹。 孙骏程掩饰不住的得意道: “七彩甸再下一城,曹兄可要加油了。” 曹凤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曹阳转身离去。 顾夕佳歪着脑瓜道: “你是不是故意给我差的石头!” 步涉摊手无奈道: “兄弟,石头先给你挑的,我的是剩下的!” “哼,就是你不告诉我,哪块石头值钱!” 顾夕佳无理取闹说完,自己也笑了,前移了一步,跟步涉并肩,围在最前面,盯紧师傅最后清理的一举一动—— 面对这么极品的翡翠,保不准师傅手抖,磕掉一块,那可相当于一座房子,少了三尺地啊! 解石师傅拿出了锉石刀,还有刮槽棒,小心翼翼,慢慢剥掉余料。 剥解完毕,师傅稳准的双手,真的微微抖动,捧着活脱脱的翡翠,小心递了过来。 顾夕佳却抢了过去,拿过来举在灯下看了看,对着翡翠呵了一口气——就像青春仙女,吹了一口仙气,绿了江南岸一般。 最后才把翡翠递过去评估,评估师看半天之后,沉吟半晌,才高调道: “恭喜步先生,68万的原石,解出了罕见极品翡翠! “足够两套完整首饰的料——包括三圆镯子、大方牌、戒指、坠珠、耳环等 “当前市场价值,单套不低于8000万! 凑成一对两套,更是价值不凡,2亿毫不过分!” 步涉狂喜之中,一丝失望一闪而过——珠宝原来不同古玩。 古玩行当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成对的物件价格,一般是单件的四倍。 比如一尊瓶子,单价一万,要是两尊配了对,那就不是两万,而是四万! 一来华夏自古喜欢成双成对,二来收藏难度更大! 着名的元青花双象耳瓶,在大英博物馆并排展示,大维德爵士为了凑成对,前后花了30年,运气可以说好极了! 步涉开出了顶级翡翠,七彩甸一下甩开了云百纳几条街! 顶级的翡翠,像一把大火,让人群鼎沸轰动起来,议论了一会儿,人潮涌向了七彩甸的石场。 七彩甸和云百纳的战况,很快变成了5亿对2亿,一切看起来似乎江山已定。 顾夕佳兴奋的拉着步涉再去挑石头,还要拜师学看石头。 步涉心中一动,出乎众人预料之外,往云百纳石场走去 何氏兄弟见步涉反常的举动,不解道: “二哥是不是走错方向了?七彩甸在那边!” 步涉高深莫测笑道: “云百纳怎么样也算老乡,光顾一下嘛!” 说罢,又低声对何氏兄弟道: “釜底抽薪,一会就知道了。” 众人只要不是傻的,都已明白——步涉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堪称赌石无往不利。 步涉双眸变得无比锐利,边走边跟随行的顾夕佳、范小山讲陈茹师父的秘籍,边指着石头现身说法: “翡翠石头会说话,只是要用眼睛听! “石头会通过皮壳的粗和细,平或凹凸,有砂或无砂,将自己里面的翡翠玄机,都告诉了人们。 皮有白砂皮、腊肉皮、山药皮、杨梅皮、老象皮、田鸡皮、铁锈皮” “刚才开出好翡翠是什么皮?”顾夕佳追问道。 步涉目光巡视一圈石场,解释道: “那块这里暂时没发现,只有类似的黑乌砂皮,砂成粒坚硬,局部有绿点露头,才可能有艳丽玻璃种。 “如果砂泡色灰,不见绿点,是砂包子,里面就漆黑一团的角闪石。 黑乌砂有好颜色的料,万中无一。” 步涉一行人,边走边看边说翡翠原石,后面跟着的人越来越多,有点像孔雀尾巴开屏,越张越大,刚才的冷嘲热讽,变成了求知若渴。 步涉每指一块石头,后面必定有人跟上,抢亲一般,抢先抱起原石,见他不为所动,知道没好料,才放了下去。 绕了石场整整一圈,不显眼处,一块石头,像核弹投进心灵的窗户——眼睛,落到步涉心田,炸了开来…… 第249章 天造地设一对翡翠枕 映入步涉眼帘的翡翠原石,竟然和在卧牛石旁挖到的那块黄牛皮“枕头”,大小形状毫无二致! 连蟒带都是一模一样的龙形,不同的地方在于—— 那块枕形原石,黄褐色之中,藏绿点松花,蟒带雪白,是“黄牛皮枕头,刺绣绿鳞白龙”。 这块是墨色之中,藏金点松花,蟒带天青色,是“黑牛皮枕头,刺绣金鳞青龙”! 只因这块底色,和那块完全不同,这一块是黑乌砂皮——万中挑一都难出翡翠的黑乌砂皮,但是一出翡翠,基本就是绝世翡翠! 好像自己那块是照片,这块是底片——和照片颜色相反的底片! 步涉纳闷,那块曹丹断定三亿以上,这块一旦被人买去,真出了翡翠,无疑同样价值连城! 而且能一招秒杀七彩甸,绝对没有再翻身的可能! 幸好多瞧了一眼,步涉运足目力,记下了石头编号,看到价格,再次一呆! “黑牛皮、刺绣金鳞青龙”枕形原石——不要3亿,也不要3000万,仅仅300万,绝品翡翠就能抱回家! 毫无疑问,肯定是云百纳的内部,出了什么幺蛾子,因为曹丹都知道——黄牛皮枕形飞龙原石,价值三亿,这一块,就是孪生兄弟! 看着身后的人群,连南粤老板都在,自己别想再买石头了 步涉脑筋急转,继续前行,认真选了几块石头,料定有八成把握,却都被跟随的人群,抢绣球般,抬高价抢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按牌。 顾夕佳恼得气势汹汹骂道: “强盗啊,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买翡翠跟抢白菜一样!” 人群依然如故,因为他们内心,已被植入了一座圭臬——步涉指点的石头,抢到就是赚到! 步涉无奈苦笑回头,不小心轻轻撞了一下范小山,趁机塞了一张黑卡进他口袋,神不知鬼不觉。 也没跟范小山说话,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挑选石头。 解石区忽然爆起喝彩,刚才步涉点的石头,果然都解涨了! 步涉趁众人目光转移,悄悄发了条信息给范小山。 喝彩之后,步涉身后,孔雀开屏的人群,龙王施雨般,更加密密麻麻。 须臾,“黑牛皮刺绣飞龙枕头”翡翠原石,范小山帮忙买了回来,递给了何氏兄弟抱着。 步涉心中大定,不再对石头指点江山,众人一阵失望,不少人要起了电话号码。 一位解涨的仁兄,拽着步涉兴奋道: “哈哈,虽然翻了十倍价格,50万抢到原石,猜猜解了多少?” 步涉随意应酬道: “看老兄神情,应该还有小赚。” 那位仁兄掏出了一个大红包,硬塞给步涉,继续道: “哪里止小赚,大赚三百万,5万原价的石头啊,60倍! 云百纳要奖一块5万的石头,小哥再帮我挑,解涨咱们对半!” 步涉好一阵推辞,借口今天精力全用到眼上了,精疲力竭,看不准了,才挤到了人群边缘。 那位仁兄坚持要给红包,步涉捏了捏,估摸着有几千块,塞给了范小山,提议道: “我请客,夕佳选个地方,咱们坐下喝两杯,等那对欧阳修的碧玉和翡翠瓶结果。” 说着,一个额头锃亮,却挺狭窄的中年,打着电话,直撞过来。 步涉轻扶了他一下,才听到他电话内容: “什么?输了三亿?怎么可能?” “步涉?” “哼,上次小丹因他的事,一块黄牛砂皮原石,不知所踪!” “仓库东南角落,有个枕头样的黑乌砂皮原石,搬出来!” “什么?仓库搬空了?不是叮嘱小丹,那块压堂吗?” “他过境了?” 步涉恍然,肯定那对石头,就曹丹和他爹知道,曹丹一走,其他人当普通石头,上架了! 中年边打电话,边挤开人群,往云百纳去。 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曹兴超,赌石大王!” “今天恐怕滑铁卢了” 步涉暗笑,果然是曹丹爹,他两辈名字组合,还道是丹凤朝阳,原来是丹凤超阳,自己错把冯京当马凉了! 无意逗留,也不解石,步涉叮嘱顾夕佳带路,人群目送下,往前而去。 何斯迈恍然道: “原来二哥说的釜底抽薪,是把云百纳最好的石头拿下,收好不解,让他们再没有翻盘的筹码啊!” 步涉笑容灿烂点点头,顾夕佳吐槽道: “你是吃着自己碗里的,还要把别人的连锅端掉,让别人没饭可吃!” 步涉哈哈大笑,也不否认。 “步当家留步!” 一个声音传来,步涉停下脚步,真气映照,滤掉干扰,脑海现出了曹兴超形象。 “曹总有什么指教?”步涉收回笑容客气道。 何斯迈抱着的“黑牛皮刺绣飞龙枕头”,曹兴超指了指,亲切语气道: “步当家好眼力,店里备了粗茶,请步当家移步,咱们研究研究?” 曹兴超柔声细语,步涉却感觉他温和却不失果敢,就像绵里藏针,让人难于抗拒。 步涉点点头,示意众人稍等,从何斯迈手中抱过枕形翡翠原石,穿过人群,随曹兴超到了茶室。 曹兴超亲自沏茶,茶一入盏,清香盈室,他才开腔道: “刚从刷卡记录得知,这块翡翠‘枕头’,原来是步当家拿下了,为何不当场解切?” 步涉脑筋一转,暗问玉魂,万能的美男子,玉枕头有啥功用? 得到回应之后,步涉借花献佛,对曹兴超笑道: “最近睡眠不佳,正缺个好枕头,君子成人之美,感谢曹总!” 曹兴超微点头,油然道: “步当家果然是大行家,大脑五行属火,医家提倡‘头凉脚温’。 “玉枕清凉,一来促进深度睡眠,健脑强身。 “二来玉枕能按摩多道穴位,调经活络,稳定脑压。 “三来可以增加脑部供血,保健和修复颈椎损伤 “知道步当家爱玉爱古玩,只要在这解切翡翠,我会奉上一个玉枕——最顶级的和田羊脂白玉留皮材质,年代为大辽,落款是‘文殊奴’。” 步涉暗问,文殊奴是谁? 玉魂回应,文殊奴,辽圣宗耶律隆绪的契丹名,大辽在位最长,把大辽推向最鼎盛,疆域最辽阔的君王! 步涉差点答应,想着欧阳修翡翠瓶,摇头道: “皇帝宝座,不是谁都能坐稳;君王玉枕,我哪配享用?” 曹兴超那种独有的、温和之中流露出来睥睨自信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步当家气度作为,早已证明了不是凡夫! “要不咱们赌一把翡翠,如果步当家赢了,我玉枕奉上,这个翡翠玉枕也不解切。 “而且作为赌石的原石,允许步当家挑一块解切,评委评出多少钱,云百纳照价回收。 如果我有幸赢得一招半式,步当家只需解切这枕形原石,而且翡翠归步当家。” 条件实在优厚,言外之意就是——赢了算步涉的,输了算云百纳的。 步涉呷了一口茶,以掩饰自己的犹豫,脑筋急转 第250章 偷天换日 让人败而不输的赌局,步涉暗想,云百纳曹兴超,明摆是吃定了自己,不过真舍得下本! 他号称赌石之王,是摸爬滚打来的,绝非浪得虚名! 和他对赌,自己多半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这米是欧阳修的翡翠瓶,于是摇头笑道: “曹总,赢不了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其次,就算曹总有意承让,不跟我争让我赢,还给钱给玉,是让我吃了还打包,怎好意思?” 曹兴超沉吟半晌,提议道: “这样,我不下场,甚至曹阳也不下场,就让曹凤陪步当家玩玩,这点面子,步当家该不会不给? 其次,区区身外之物,我既不在乎,步当家何必介怀?” 步涉继续耍太极婉拒,曹兴超拍了拍手掌。 曹凤应声款款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个玉枕。 见到厚重内敛的玉枕,步涉差点喝彩起来——返璞归真、美玉不琢,就是这块纯天然玉枕的唯一宿命! 至美无暇的玉质,哪怕缺一点皮,都足让人抱憾终生! 鬼斧神工的形状,哪怕千古无双的人工,在天工面前,无疑也相形见绌! 而且还感应到剔透的灵性、玄奥的神意! 再加上曹凤挑衅眼神,步涉当机立断,接受了挑战 新科状元和名门之后的pk,拉开了帷幕…… 作为新科状元,步涉吸引了众多眼球。 身为名门之后,曹凤同样的不可轻视! 赌法叫“偷天换日”。 就是比赛的全过程,双方都用红布缠蒙住双眼——由于目不能视,各自只能凭对石头重量、皮壳质感、形状等元素的感应判断! 第一步,“圈石”——在鱼龙混杂的翡翠原石堆里,各挑出9块原石,放回自己的码石台。 第二步,“偷天”——双方互换位置,在对方码石台上,挑走3块自认为最好的原石,放到自己的原石范围里。 第三步,“换日”——双方再从自己的原石中,挑选自认为最差的3块原石,奉送到对方的原石圈内。 最后一步,双方以9块对9块,由评委比较和评估,看谁的原石总体品质,更高一筹。 “偷天换日”进行得紧张而激烈…… “偷天换日”的比赛,不能目视,就是没有了佛祖护佑,步涉对原石皮壳的手感,就是门外汉学渣,只能纯凭真气试探。 更恶劣的情况是,比赛之前,才知道曹凤,简直自带特异功能——指尖摸过平常的书页面,就能准确无误的辨字念出! 真气映照,步涉就算蒙眼,走到新圈新选的原石圈不难,但是被温柔的纤纤玉手握住,牵着走到了跟前,倒也不拒绝。 第一步的选石阶段,手掌摸过原石,步涉凭真气贯注原石,探出石皮和有别于石皮的翡翠,并感应翡翠的质地。 在比赛之前,曹凤虽然也没能瞧一眼原石堆,不能对整个原石区域有总体判断,步涉真气映照,却感应到曹凤选石的方法,简直见所未见,匪夷所思—— 曹凤不仅快捷,而且动作极为简练干净,只用一根食指在原石上轻轻一划,步行了一圈,就已把握了全部原石,简直是上帝之手! 步涉惊叹,要不是她对翡翠原石了如指掌,日积月累,形成“眼中有石,胸中有石,手间有石’,再加上一双巧手,绝对不能这么快准稳的选好了石头——草率了! 真要是曹兴超下场,自己已经可以投降认输了!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虎父无犬女啊!” “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 “美女玩的这一招,是一阳指吗?” 要不是感应到她没有真气,步涉真信了! 曹凤已选好9块原石,码放到位 步涉心中一动,临时改换了一枚石头,才姗姗归来——至少比曹凤慢了五秒! 玩法规则——只要将原石码放到位,便可走到对方的码石台,进行“偷天”了! 自己的码石台,步涉刚放下原石,曹凤已经“一阳指”指点起来。 要不是大庭广众,步涉恐怕已经运起逍遥游,往对方码石台掠去。 曹凤从容点完了步涉的9块原石,步涉才摸到她的第6块! 而且曹凤的原石,种水丝毫不比自己选的差,颜色可想而知,自己必定落了下乘。 如果坚持摸完9块,恐怕曹凤已经“偷天”回来,自己没时间选石了 步涉无奈停止了摸石,6选3,挑出3块自认为漂亮的,拿回自己码石台。 到选自己的3块差石头的“换日”环节了。 “偷天容易换日难”,步涉深切感受到了—— 从别人的石堆里,挑走最好的原石,那是带着兴奋感——就像娶媳妇,在人家的闺女中,选三个心仪的! 而从自己的石堆里,挑选所谓的“劣石”,反送到对方的石堆里,那是把自己孩子送到别人家,取舍之间,太难了! “换日”的规则——有一方没有“起石”,另一方不能“投放”,以防“哪里抜树哪里栽,借力打力两不伤”的局面出现。 所以没有了时间限制,步涉慢了起来,摸到了选石阶段,临时改选的石头还在,心中稍微安定。 然而步涉感应到,曹凤在她的石碓前,选石更慢——无疑是对自己的选石,块块信心十足! 她到现在仍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好像嘴唇还在微动——难道让天选? 步涉听到曹凤终于“起石”了,快步迈到曹凤的石碓前,将“换日石”投了下去。 曹凤才刚刚走到步涉石堆前,恰恰慢了五秒钟左右。 你来我往,五秒对五秒、五秒应五秒,不亏不欠,应势打平! 服务人员玉指再帮两人摘下眼上红布,步涉微微一笑,对面前的客服美女真诚道: “手真温柔,见到了人,竟然比手更美丽!” 美女噗嗤娇笑,横了步涉一眼道: “口花花也没用,我不是评委!” 美女再伸出玉掌,示意步涉退回到守候区域,等待综合评判,评委团由各路赌石高人组成。 所有的评判者看完、打分、汇总 一致认定——步、曹二人在“偷天换日”比赛里,都发挥出了极高的水准! 然而结果却步涉大失所望——曹凤略胜步涉一筹! 这一番“偷天换日“比赛,令人拍案叫绝,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评委团掌声响起,人群才掌声雷动,纷纷向曹凤道贺。 曹凤的眼神,像利剑偏锋,扎向步涉;雷鸣的掌声,简直是利剑出鞘的战鼓号角! 掌声多热烈,就是多无情嘲讽步涉,再加上曹凤眼神中的讽刺,跟随步涉的众人,被刺成了斗败的公鸡。 掌声停止。 曹兴超春风得意道: “步当家的黑乌砂皮‘枕头’,可以解切了” 第252章 要不要泡泡妞 步涉三人顺利入住酒店,枕形翡翠玉石,都留在车里。 怕何斯迈乌鸦嘴太灵,车子还是设了安全模式,开了监控系统。 半夜。 睡得正香,警报声忽然响起,步涉惊醒坐起,抓过便携遥控一看,车子f650一号旁,真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踮脚蹲在驾驶位车门外! 想按下高压通电,心中一动,穿好衣服,没惊动何氏兄弟,就拿着监控器,悄然出门。 没感应到有人跟踪,坐上电梯,直下停车场。 电梯刚停,在监控器瞧见那人一闪,离开了车子! 电梯门开,步涉掠了出去,整个停车场,除了车子,再无一人! 步涉故作无事,警惕却提到了巅峰! 连蚊子飞过,被墙上壁虎捕捉,水沟蚂蚁爬过,拖着食物,都能感应到,偏偏没有人的踪影——连其他车内也没有! 好快的速度,那绝不是一般的小偷! 装作随便溜达的样子,步涉靠近车子,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到了车门,旁边的足印,微仅可察的前足印,同样的足印仅仅一对——意味着那人还在大老远,就轻功跃近的! 车门没有划撬痕迹,不知道小偷知难而退,还是感应到有人下来离开,如果是后者,就更不是一般的偷盗了! 开门进入车内,关上车门,步涉运起目力巡视四周,捕捉到了最近的前足印,往停车场出口而去,竟在五六米之外! 步涉不由暗想,伍菁菁的萨摩耶,能训练成跟踪高手就好了。 以免打草惊蛇,惊了小偷,步涉在车内提了一瓶酒——假装是下来拿酒喝的,若无其事的开门出来。 回到电梯,上了住房。 一夜再不见小偷出现。 翌日。 三人出发寻找陈茹师父的庄园,步涉说起昨晚的情况,说完纳闷道: “谁的嫌疑最大呢?” 何斯迈脱口道: “照我说,就是那个赌石大王曹兴超,想拿回那块飞龙翡翠原石枕!” 何斯征疑问道: “为什么不说是七彩甸的孙骏程,要拿回他的一对瓶子呢?” “他有那实力吗!”何斯迈断然道。 步涉缓缓摇头道: “那人的轻功造诣,九重峰级别,云百纳也没人达到。” “二哥意思,昨天咱们太耀眼了,把倭国人引来了?” 商量好一会,没有结果。 车子往西南行驶了四五公里,到了一座古镇,青山环抱,绿水环绕,碧波荡漾…… 古建筑更是星罗棋布,最主要还是在茶马古道上! 三人停车,穿古镇、过桥,再往西横过一座清溪穿绕、垂柳拂岸的村庄。 再步行几百米后,终于见到陈茹师父的庄园围墙。 步涉不由一阵喝彩,这哪是围墙,简直是城墙! 走到庄园门前,桥墩一样的门柱,高耸的厚墙,像是加高的堤坝。 墙体的用料,是翡翠原石解切后的废料,却也经过精挑细选,不但坚硬光滑,而且还非常有弹性,由糯米汁搅拌砂灰砌成! 进入园内,居然还有一潭碧湖,清溪注入流出,就像水晶链子,串着一个翡翠大吊坠! 碧湖岸边,是一座三层大宅,宫殿级别,只差了装修! 宅基足有篮球场大,宅墙的材质和筑造方式,跟围墙相同! 步涉一脸崇敬道: “就这围墙和主楼的石头,已经告诉了人们——成就翡翠大王,和沙场建功立业相同,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么多余料,才成就了翡翠大王,恐怕解石百万座不止?”何斯迈叹道。 何斯征接话道: “也就是以前石料多,按照现在,十年公盘的石料,也堆不出这宏伟场面!” 何斯迈视线转移,望着水域之外的丛生杂草,叹道: “这么好的环境,可惜了! 二哥干脆在这建座行宫,没事来赌赌石,喝喝酒,叹叹茶” 步涉笑骂道: “要不要泡泡妞?” “你怎么知道我想法?” “咱们来还有正事呢。” 步涉说着,随手捡起地上一根碗口粗木棍,劈开一条草路,往主楼走去。 “什么正事?”何斯征问道。 步涉言简意赅道: “一桩夙怨,一朵翡翠花,一座翡翠王,一个故人,两块翡翠石,一条黄金线。” “看起来好忙的样子。”何斯征一本正经道。 步涉慢条斯理解释道: “宿怨是陈茹师父仇人——倭国人。 “翡翠花,是陈茹师父的嫁妆,帽花。 “翡翠王,是雕出帽花的原石,4000多斤。 “故人,是叫范景湛的大侠后人。 黄金线,就是宝藏路线。” 何斯征提议道: “活人总比死翡翠好找,要不先找人?” “师父叫来住这,该有她的深意,先看看。” 步涉说着,拨尽了最后拦路的荒草,走到主楼门前。 大门虽经历了几十年风雨,依然完好,足见多坚硬、多耐腐蚀! 门板黑褐的纹理,表面好像牛皮一样,依稀见毛孔。 步涉暗问,啥木头,看起来不太珍贵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牛? 玉魂回应,格木,有座真武阁,格木建造,六百年完好无损;明清皇宫家具,格木占比很大! 推开了主楼大门,宽敞的大厅,空空荡荡,接近半个篮球场大,天花比篮筐顶还高! 整个大厅中间,一根青石柱子支撑。 大厅和房间,隔墙同样坚厚。 七根柱子镶进四面墙内,和厅中的主柱子,形成了七星拱月的格局。 八根柱子底部直插地基,和天花相连处却雕刻了龙龟,八个龙龟,背起了天花一般。 地板石都沿缝长满了青苔。 三人找遍了三层,十八个房间,同样空空荡荡——连家具都没有任何一件! 回到一层,何斯征颓然道: “每一块石都摸过了,没发现任何线索!” 何斯迈吐槽道: “别说墙石,连地板青苔多少根,都数清楚了,蛛丝都不见一根!” 步涉怔怔盯着地板,听着两兄弟对话,浑身一震,忽然道: “二三楼有没青苔?” 何氏兄弟莫名其妙摇摇头。 步涉追问道: “为什么?” 何斯迈一头雾水道: “没水呗!” 步涉笑容灿烂道: “再看看一楼的青苔?” 盯了好一会,何斯征奇道: “都有青苔啊,不过有的地方多,有的地方少而已。” 步涉从容笑道: “再仔细看,少的地方,是不是很有规则?” 何斯征若有所思道: “咦,一个大方框范围,青苔稀稀落落的。” 步涉胸有成竹道: “那是这一块地方水分少,我敢保证,这里肯定是地下室通道!” 两兄弟精神一震,何斯征旋即疑问道: “如果有地下室,倭国人应该也能发现啊?” 何斯迈接话道: “那时候没青苔,或许他们没留意呢?” “这么平滑的石地板,怎么打开?”何斯征疑问道。 第253章 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何斯迈在疑似地道入口的地板上,跳起来狠蹬了一下,又在周围蹦了一圈,没有异常,狐疑道: “如果地下有空间,回响有区别才对啊——就像打鼓,鼓沿和鼓面声音,总会不同!” 步涉分析道: “如果通道门太厚,你再用力也踩不出声音! 就像用这墙体那么厚的皮,蒙出来的鼓,你也敲不出声音!” “那是二哥脸皮,可不能蒙鼓了!”何斯迈调侃道。 步涉以牙还牙道: “得,通道门厚度,比得上你脸皮的话,必定是机关控制,先找找开关。” 三人笑骂着,再次把一楼彻底找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 以步涉的眼力,还有异于常人的触觉和感觉,仍然找不出玄虚。 “空空荡荡的,机关在哪呢?”何斯迈拍了拍墙道。 墙没有回应,何斯征回应道: “这主楼,倭国人恐怕已经翻了个遍,没准仪器都用上了。 要是那么容易发现机关,他们早拿走宝贝了!” 何斯迈吐槽道: “机关隐得比小三还稳,开关藏得比私房钱还好,真够机心!” 步涉心中一动,想起《伍行天诀》—— “机关即是机心,心战为主,诡变辅之,其他皆落下乘” 目光落在厅堂四面墙的立柱上——六根其实已经足够,七根纯粹有一根是多于的,仅仅是为了凑七星拱月的寓意吗? 是龙是蛇,还看立柱顶龙龟! 步涉深吸了一口气,巡视七根柱子道: “七哥八哥,瞧瞧柱顶上的龙龟。” 两兄弟浑身一震,何斯迈脱口道: “好家伙!” 也不知道是说步涉,还是说设计者。 何氏兄弟缘柱子分别爬了上去,瞧了一圈龙龟下来,又茫然摇头。 步涉诧异道: “这不科学啊?” 于是一根根柱子抚过去,贯注真气试探,到了第五根,果然有猫腻! 就像洪爷给的玉琮多倍放大,四方的柱子内有圆孔,孔中藏了一根圆柱,圆柱直连到龙龟! 步涉精神大振道: “找根线,在这第五根柱子顶上拉过,看看有没有缝隙——我怀疑这根不受力!” 何斯征奔到屋外,拔了根藤蔓,撕出一条长藤皮。 再爬上柱子,在龙龟顶慢慢拉过——果然和天花不相连! 步涉运起六龙诀,壁虎般爬了上去,细瞧柱顶。 何斯迈跃跃欲试道: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步涉胸有成竹道: “干,瞧瞧看买大开大,还是买大开小。” 何斯征微一用力,龙龟纹风不动,再反复用力,左扭右转,仍是没有反应。 步涉观察一会,毫不气馁道: “陈茹师父的父亲陈堂玉,真是才智高绝,这龙龟跟立柱一体雕刻,不动的。 这才合理,要不机关早被人破了。” “二哥师祖就师祖,加那么长一串名字干嘛?”何斯迈嗤笑道。 “好,师祖陈堂玉。”步涉从善如流道。 说罢,目不转睛地盯着龙龟,似乎要把它瞧个通透! 功聚双目,隐见龙龟颈脖下,淡淡的鳞片,与其他地方鳞片,略有不同,痕迹微深! 一般人哪怕细看,也会当是随石纹刻龙鳞,忽略了过去——这雕刻精妙绝伦! 还借“龙有逆鳞,触者必死”的谶语掩盖! 步涉偏不信邪,往一片逆鳞按去——纹丝不动! 连按四片,依然如故! 改变手法,逆着推逆鳞片 “咔!” 鳞片微动,发出细若罔闻的微响,三人听在耳中,却是响雷一般,让人精神大振! 步涉推下第二片,第一片反而复到原位! 何斯征提议道: “一个手指按一片试试?” 和方振鹏一起查探的遗迹、可怕的机关浮上脑海,步涉心有余悸道: “机关就是机心,人心所想,都是同时按下。 如果保护的是翡翠王,只怕师祖会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再设机关!” 何斯征抗议道: “如果有机关,陈茹师父肯定提醒,又不会害二哥。” 步涉解释道: “建的时候,师父年纪还小,连地下室都不知道,何况机关? 反正找到关键了,小心使得万年船,再琢磨琢磨。” “还能有什么按法?”何斯迈讶道。 步涉倒吸了一口气道: “继续一片一片按下去。 “还有刚才七哥说的——四片同时按下去。 最要命的是,四片逆鳞,先后有固定组合按法——就像开手机屏幕密码。” “如果随即组合,只有天知道了!”何斯迈吐槽道。 步涉脑海过了一下《伍行天诀》,分析道: “天无绝人之路,设计机关厉害的人,都有好生之德,组合按法,可能性最小。” “那还是一片一片,继续按下去?”何斯征谨慎道。 步涉点头道: “七哥先下去,我自己在这,怕万一触发机关,这柱子就变成了独木桥,两个人反而更危险!” 何斯征知道步涉的轻功,实在比两兄弟加起来还强,继续呆着,触发机关,二哥肯定舍命护着,反而害了他。 于是爬了下去,叮咛道: “二哥小心点。” 步涉点点头,涌起强大的自信,手指往逆鳞次第推去,前面的逆鳞也次第复位。 何氏兄弟站在地板上,看到步涉双目射出神光,缓缓按逆鳞,两人也警惕看着四墙——这墙厚得城墙似的,藏箭矢绰绰有余! 步涉按下第四片逆鳞,松开了手 “咔嚓!” 逆鳞回复原位。 整座大宅似乎轻轻颤动起来,好半晌才静止,要不是三人全神贯注,即使步涉的敏锐,恐怕也会忽略过去。 “轧轧轧!” 青苔较淡的地板,整片一分分缓缓下陷,同时一寸寸往后退移 几分钟后,下陷了约三十公分,退移到只留下三十公分,变成了向下的第一个阶梯。 露出的入口,两米见方,石梯逐级往地下深处延伸。 三人大喜,同时伸出手掌,在空中击了一下,再沿石梯而下。 步涉抄起进来时带着的粗木棍,在前面探路。 下行了约十米高度,到了地下室,空间变成了个室内羽毛球馆大小。 步涉忍不住绕到长石梯后方,看看这巧妙的设计。 看到最顶下陷的那块巨石,超过一米厚度,中间留了个小孔。 运起目力瞧去,大惊失色! 第254章 够娶两万个老婆的翡翠 “咱们真是命大!”步涉对何氏兄弟后怕道。 何氏兄弟闻声快步过来,往巨石仰望,犹有余悸道: “这得有三百支箭” 原来那块巨石,下半截是中空的,填满了蓄势待发的箭弩,像冲冠的怒发! 上半截掩饰着几十个小孔,枪孔贴了一层纸似的,朝着不同方向,无死角对准大厅的每个角落! 每个小孔,都有几发箭弩,连发的机关枪似的! 火力最集中的,就是机关柱! “这要是触发了,无论躲到哪,十个八个透明窟窿都免不了!” “二哥在柱子上,得变成刺猬!” 何氏兄弟一人一句后怕道。 半晌,三人缓过神来,开始搜寻地下室。 走了十多步,地下室的中间,竟出现了一尊鎏金泥塑佛像,坐着的高度,就有人高! 座下是石雕莲花宝座,宝座和佛,放置在凹进去的拱石窟里! “难怪地下室变小,墙也变厚了,原来是为了挖神龛窟供佛!”何斯迈恍然道。 继续寻去,除了佛像,地下室再没有其他东西,三人又回到了佛像前。 “这泥佛像,为啥要供在地下室?”步涉疑问道。 “地下室建来就是供佛的吗?” “泥佛比金佛像还贵吗,比藏娇还要隐蔽!” 何氏兄弟一人一句,像堆积木一样,往上叠问题。 三人靠近佛像,观摩半天,没瞧出啥不对劲的。 步涉告一句“得罪”,伸手按上佛像,贯注真气,兀的发现有异! 大佛像竟然有四层——最外层金箔,次外层是泥,再深一层是石! 探到到了最底层,真气像阳光普照般洒过,和真气透过和高级天然翡翠无异! 这一层的质地,无疑坚硬异常、致密非常、水润非常 步涉开怀笑道: “陈堂玉祖师也是费了心思了,要不是我,谁知道里面竟然是翡翠!” “无论谁,见到金箔佛像,都不可能敲开来看!”何斯迈同意道。 看着佛像体量,确实超过4000斤,而底下是平的,无疑是陈茹师父的祖父陈庭昌,解切了一块,做了两个翡翠西瓜,余料做了几枚帽花! 步涉跃跃欲试道: “咱们仨,能搬出来吗?” “不能!”何氏兄弟异口同声道。 何斯迈接着道: “我的腰,还要留着泡妞!” 三人捧腹大笑。 步涉脑筋一转,忽然道: “八哥去开车过来,庄园大门能进。” 何斯迈大愕道: “二哥要用那坦克拆房吗?就算拖车绳引进来,弯弯曲曲的通道,怕绳子碰到机关!” 步涉油然道: “那车子的千斤顶,能顶起大卡车,横着放进去,一头顶石窟,一头顶佛像,再打起千斤顶,翡翠佛不就顶出来了?” “哎呀,二哥这脑瓜我马上去!” 何斯迈说着,几个起落,掠出了地下室。 等了好一会,庄园外传来厚实的发动机声音。 两分钟后,何斯迈提了大千斤顶下来。 一顿操作,千斤顶往外推,佛像被推离莲花宝座。 佛像还剩六成在莲花宝座,取出千斤顶,在露出的部分佛像底下支着。 三人仰躺在地上,看到佛像底部没有了金箔,依然还有一层坚泥。 步涉运劲挖掉泥层,何氏兄弟用衣袖擦了擦。 三人再同时瞧去,果然现出了翡翠——翠色浓正而均匀,结构致密而质地细腻,鲜艳却不张扬、婉转流光却不刺眼耀目,温润内敛。 翡翠品质不错,但要说这是翡翠王,步涉总觉得它境界不到! 何斯迈叹道: “发财了,这翡翠一看就是极品,两百亿绝对没问题!” 步涉反问道: “知道翡翠王是怎样的吗?” “这还不够格吗?”何斯征喃喃道。 步涉略为失望道: “师父说,翡翠王的一枚翡翠帽花,平均卖了4万银元。” 何斯迈愕然道: “4万银元,值多少钱?” 步涉哑笑道: “当时两枚银元,能讨一个小妾,你想啊,卖掉一小块翡翠,就够娶两万个老婆,那翡翠得多极品!” 何氏兄弟会心而笑,步涉继续道: “那样的翡翠,才是名副其实的翡翠王! 虽然这个品相,两百亿没问题,雕小件还能卖更多,但远不是翡翠王!” 何斯征倒吸一口凉气道: “两百亿还不瞧在眼里,这得什么家庭?” 步涉悠然神往道: “光脚走路时,就会觉得夏利挺好了。 “夏利触手可及时,旁边一台法拉利,也归你,就再也瞧不上夏利了…… “但是,无论这一尊翡翠大坐佛,还是未知的翡翠王,都是陈茹师父的。 师父这叫家里有矿,还是翡翠矿!” 何斯征插入道: “二哥卖给柳笑情那镯子,我觉得才是翡翠王!” 步涉哑笑道: “那品质够好,45亿年一遇,翡翠王中王的品质,可惜太小了,所以不能担当翡翠王! 翡翠王,要足够大,而且顶级到放眼数百年,没有能比它好的!” 何斯征掐了掐手指道: “那么大还能那么好,一颗石头,几十万亿,富可敌国,一点儿不过分!” 步涉笑骂道: “那个镯子,也不是真值48亿,再说了,你当人人都是柳笑情,爱玉,钱多,还舍得花吗?” “可是那套四合院,十多亿真的值!”何斯迈不服道。 步涉无意纠结数字,岔开道: “这翡翠大佛,能让一个人几辈子衣食无忧,但离我想像中的翡翠王,有十万八千里差距。 “我敢说,这也是陈庭昌前辈的心机。 “一般人能寻到这里,已经不简单,见到这翡翠,更欣喜如狂,以为得到翡翠王了! “事实上,见过师父给的那翡翠,才知道什么是翡翠王! “总之真正的翡翠王,不是这个大翡翠佛,可能藏在别处,更可能这大宅还有别的储藏室。 唉!究竟在那里呢?” 何斯迈调侃道: “哪知道二哥的《伍行天诀》,学得这么窝囊的,要不要先回去读三年书再来?” 步涉死鸭子嘴硬道: “去你的,我是不想找,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何氏兄弟异口同声道。 “昨晚有人,想撬车盗宝,忘了吗?”步涉反问道。 “那又怎么样?”何斯征不解道。 步涉徐徐道: “咱们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来过这里,同样瞒不住人。 真现在找了翡翠王出来,保证就算凤总跟洪爷,同时带人来护卫,也带不走翡翠王!” “那怎么办?”何氏兄弟异口同声道。 第255章 管他鸟巢蜂巢 步涉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灰尘,尝试着运劲往大佛推去 何氏兄弟舍命陪君子般,同时从地上跃起,扶上大佛,运足吃奶力,一同推去 翡翠原石大佛,两吨还有多,三个人合力之下,居然被推回了原位! 步涉功力大涨的事实,何氏兄弟不由得不信! 完毕之后,步涉拍了拍手,叮嘱何氏兄弟道: “现在上去,合上地下室机关,就当咱们只是来看场地的。 “现在场地看完了,得办事了—— “第一,七哥去买一个罗盘,再找人定制庄园大门,顺便带回几床棉被。 “第二,八哥去找12块石头,跟人差不多大小,我要布阵,护着庄园。 “第三,慈善公益‘玉基金’,要运作起来,遮掩翡翠王的事。 所以要马上得招兵买马,我现在就联系。” 三人上到一楼,合上了地下室机关,何氏兄弟分头行动。 想到紫城清家的保安公司,步涉给温坚打了电话,叫他安排六个保安,顺便帮招园艺师和保洁员。 关键的管理,步涉想到了顾夕佳,打通了电话—— “喂,是不是请我去嗨皮?”顾夕佳肆无忌惮道。 “办完这件事,周游天下都行!”步涉爽朗笑道。 “说,为了旅游,看我能不能帮上忙!”顾夕佳雀跃语气道。 步涉开门见山道: “玉基金要运作,希望学校要建,所以还缺几个人,主要是管理,还有基金经理和财务人员。” “保证不会让你失望,这事交给我了。”顾夕佳爽快答应了下来。 刚挂完电话,手机又响——妹妹步修月的。 步涉隐隐觉得不安,接下了电话 “有个什么《九圣天经》,哥是不是传结给了菁菁?”步修月责怪语气道。 “对,是练出了岔子吗,她没跟我讲!”步涉一惊道。 “比出了岔子事情还大咧!”步修月叹气道。 步涉愕然道: “怎么了?该不会混混卷土重来,骚扰菁菁,难道他们真不想在地球混了?” 电话里传来跺脚声,跟着是步修月苦恼的声音: “《九圣天经》,菁菁已经开始拿来教覃天骄了!” 原来这事,步涉恍然了,那天伍菁菁问自己—— “如果学,是要先拜师,才能学吗——这《天经》,只能师父传给徒弟吗”。 她顾忌这个,原来是担心,能不能传给覃天骄,而不是她自己真心要学…… 步涉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苦笑道: “有什么问题吗?” “练这个,是不是要认经络穴位?”步修月反问道。 “对。”步涉理所当然道。 步修月不满语气道: “菁菁很细致耐心,手把手教嘞。” “她担心出问题?”步涉哑然道。 步修月责怪语气道: “哎呀,哥你笨死了,怎么还不明白呢? “教经络穴位,指尖不是自己身上,就是对方身上点来划去! 你想啊,一个多情青年,一个妙龄少女……” 步涉脑际“轰”的一声,当时就怕这样,自己把持不住,叫于雪霏教伍菁菁认经脉穴位 恐怕伍菁菁真误会了,以为自己不肯教她,她转手去教覃天骄,难道是报复自己?唉! 步涉脑际一片空白,嘴上喃喃道: “这菁丫头,真要谈恋爱了吗?” 后面步修月的话,对步涉而言,就像东风吹过,吹皱一池春水,却没有风影留下。 挂了电话,步涉心中郁郁难消,努力了一会,还是没能压下,木然的往山上而去——那儿风大,没准能吹散这愁绪。 到了山巅,一览众山小,胸膛果然敞亮多了。 茶马古道就从这群山穿过,步涉给何氏兄弟发了信息,叫他们回到陈茹师父庄园,就尽量别离开,守住庄园,守住地下室。 自己出来找宝藏路线,一时半会回不去。 便拿出了藏宝图,对照山体走向,对着茶马古道观察、寻找线索,却始终没有头绪, 于是继续往前去。 翻过一座山,四处遥望,连炊烟都见不到一处,又到了群山深处 刚踏进一座密林,忽地内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双脚踝一紧,已感觉到皮肉被韧鞭缠紧…… 筋鞭传来巨力,步涉脚上头下,被凌空抽离提起! 步涉明白,接到步修月电话之后,自己对伍菁菁和覃天骄的事耿耿于怀,以致心不在焉,着了道了 电光火石之间,收摄心神,手探入口袋,握住昆吾刻剑,准备断绳 兀的又看到上方,天罗大网罩下,同时感应到环绕的强烈杀气——自己正在埋伏圈中 心中一动,松开握住昆吾刻剑柄的手,人倒立在空中,昆吾刻剑滑进了衣袖之中。 步涉变成了一条鱼,被钩住不要紧,还在网中! 足音忽起。 以步涉的淡定,也禁不住脸色一变,因为已凭足音,认出了来者何人! 姗姗来迟的风雨,一来就铺垫盖地——沉寂许久的倭国人,卷土重来了! “巴嘎!这是伍园堂堂大当家,当他是鱼吗,怎能受这耻辱,快放下来!” 柳万年冷嘲热讽的沉声传来,步涉像在猪笼之内,从空中失重坠落 “砰!” 紧急时刻,步涉只得脑袋一偏,避免头先着地,再运气护体,肩背腰股先后着地,仍然摔了个七荤八素! 被缚住的双足,趁势蹬地,运劲站起,又变成了直立的粽子般。 幸好双臂贴身,手插在裤兜里,衣袖内的昆吾刻剑,没有滑出。 四面八方的灌木丛,成精了一般,纷纷耸起、围拢,十八个黑衣人,织成了圈子,围住了步涉,手上扣着暗器,腰间挂着武士玉钢刀,头上分别顶了棵灌木。 九重峰十八英! 柳万年好整以暇,从林中走出,身边还跟着千妙星和尚君,到了包围圈之外、扯筋绳那人身后三米处! 尚君的再次出现,步涉还是没感应到熊旅玉剑,不由得迷茫起来——熊旅玉剑被当成大美女,藏金屋里了? 取而代之的是武士玉钢刀,似乎玉钢刀就是钱包——除了千妙星之外,众人无不挂着玉钢刀,连柳万年和大盗尚君也不例外。 这是有备而来,全力出击! 柳万年阴沉道: “这叫鸟巢大阵,鸟都要老实待着! 借你一双翅膀,也难飞出去了,识相就交出藏宝图,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留条全尸!” 管他鸟巢蜂巢,步涉心情不爽,正要反唇相讥,脑海浮现一个卦象 第257章 真要丢失牛刀了吗 步涉狂喝一声,干脆不作防守。 尚君两人拔山盖世的拉扯力道,让自己刚好避过千妙星攻来的双掌。 步涉对千妙星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任她表情气鼓鼓,手上招式却变得鞭长莫及。 手上的昆吾刻剑,本来就如龙,此时划出一道玄奥的蓝光弧线,就像蓝龙行空而过。 只是双足,被拉满弓弦般的筋绳紧拽着 步涉像猛虎回啸,折腰挺足,改变方向,身前足后,仿佛筋绳变成了虎尾,整个人成了猛虎,往尚君两人攻去 步涉不再是风筝,而是刺破虚空如箭,气吞万里如虎! 众人大出预料之外,却并不担心,在他们看来,步涉再快再猛,不过是鸡蛋碰石头,最多是刚出生的雏虎——只因他不是改变方向突围,而往最强的柳万年和尚君突去 柳万年是整个包围圈最强坚壁,也是阵眼,十八英根本不屑在那个方向重兵布防。 去路中的两人,亮出了看家的玉钢刀,腾空而起,往步涉劈来——居合道! 拔刀如疾风闪光,出膛的子弹都能一击必中,并且切开的居合道! “锵!叮!” 两把玉钢刀同时劈中昆吾“龙剑”,步涉还来不及担心——昆吾刻剑能不能挡住玉钢刀锋芒? 两把玉钢刀却像树叶般,遇到昆吾刻剑,瞬间断成四截! 两截握在敌手上,两节被昆吾剑气迫往尚君和皮裘客两人——好比昆吾剑是枪,断刀是被击出膛的子弹般! 伍菁菁的事情,步涉心情不爽,无处宣泄,全化作了昆吾剑气! 面对断了刀的两人,不再留手,昆吾剑去势不改,蓝光闪过,对方两人手腕已不再属于身体! 旅卦:九四,旅于处,得其资斧,我心不快。 ——旅行到了某处,得到资助和刀斧用具,我心里不痛快,因为还没取得适当位置。 直到步涉错身而过,两人才发出嚎叫,尚君抽出了玉钢刀,遥指步涉。 白光闪起! “叮叮!”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尚君玉钢刀不敢碰昆吾刻剑,而是劈开了两把飞来的断刀。 狭着三人劲道的步涉,随后激射而至! 前去的势头不改,手持的昆吾刻剑,贯注真气,却像大鹏横向挥翅,划了一道弧线,蓝翼破空,划向尚君 蓝光剑芒随剑气不断延长,变成了蓝色闪电,往尚君劈到! 众人哪见过这神兵利器,尚君首当其冲,更感觉独自对着闪电——九天劈下,摧山裂石的闪电! 尚君心中暗骂,你这娃娃鱼,为什么每次都针对我? 步涉却感应到,昆吾剑方向改变后,另一个拉筋绳的皮裘客,玉钢刀毫不留情,拦腰劈来 无奈缚住的双足,神龙摆尾,小幅度往玉钢刀踢去 “嗤!” 尚君只觉得头上一凉,再顾不上攻击,缩低身子,双手摸头——脑袋还在! 飘飘的长发,萧萧地落下 同时步涉如电光往前而去,皮裘客的玉钢刀劈到时,腰部已过。 只剩双足,小摆的幅度,躲得过脚踝,避不开筋绳——筋绳应声而断! 步涉这离弦之箭,再不能借筋绳巨力,只凭去势冲向最后一关——阵眼柳万年 旅卦:六五,射雉,一矢亡,终以誉命。 ——射杀山鸡,丢失一支箭,最终仍享誉完成使命。 “噗!” 步涉这穿云利箭气势稍弱之时,趁筋绳斩断,摆了皮裘客一道,双足蹬在他后背,借了一道反力,势头不改往前。 “噗——” 皮裘客狂喷一口鲜血,像被后座力弹飞的弹壳,往步涉反方向扑去。 步涉狂喝一声,右手收回剑气,昆吾刻剑先往内弯,再回击往前,蓝芒爆闪。 左手一招龙战于野,将四野杀气,全聚于掌内,和昆吾剑气一道,一往无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气势,往柳万年突去 步涉头前脚后地激射而去,右手昆吾剑缓缓推出,左掌龙战于野同步,快慢之间,所有动作、浑成一个整体,无可分割。 最慑人处是,纵使在三米之外,步涉招式的威胁,已扑到柳万年跟前。 步涉雷霆万钧的一击,实包含从尚君和皮裘客处借来的劲道,柳万年骇然醒觉时,已悔之不及 当步涉攻势及身时,将会是剑势和招式,最巅峰的一刻,放手硬拼,只能分出生死。 柳万年师父单翼云,都折在步涉手下,他实在没把握硬撼步涉这招 脚踏奇步,柳万年后撤了一步,以错开步涉巅峰一招,再进行截杀! 如果不能以巅峰状态硬拼柳万年,倒下的必定是自己——除非迫得他变招,减弱气势! 性命和昆吾剑之间,步涉选择了后者,推出到身前的昆吾剑,当机立断脱手激射而出,化作出膛的子弹般——就看柳万年的玉钢刀,敢不敢劈“子弹”昆吾剑! 武士被植入的理念是——“刀在人在”,柳万年没有步涉洒脱,收刀入鞘,无奈变招。 柳万年拔身而起,改为趁步涉昆吾剑离手,招式未攀上最高峰前,把他从空中拦截下来。 柳万年双掌互相绞缠,像双蚕吐丝,迎向步涉——他要以柔克刚,缠绕住步涉龙战于野的招式!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剩下两米时,步涉倏地运起反气,折向冲天而起,完全放弃防守,直击柳万年。 历史惊人相似,河边山寨吃了步涉大亏的一幕,再次浮现柳万年脑海,迅速判断出——若是硬撼,必将两败俱亡,再无第二种可能! 柳万年暗叫一声,从空中闪开。 步涉吁了一口气——性命当筹码,自己又搏赢了! 心情豁然开朗,破阵之际,不忘再摆千妙星一道,大笑道: “千姑娘该知道,我对你之心,是留手了!” 眼睁睁看着步涉破去鸟巢大阵,千妙星猛地跺足,娇嗔道: “气死人了!” 步涉畅通无阻踏上一棵巨树,并当成了发射台,运劲急蹬,弯弯的投向深林,追寻恍若变成了蓝色流星的昆吾剑而去 鸟巢大阵最强的凭恃——筋鞭,最强的一点——柳万年,终成为最大破绽,被步涉抓住,把众人玩弄于掌骨之间,最终废了两人,破去大阵! 旅卦:上九,鸟焚其巢,旅人先笑,后号咷,丧牛于易,凶。 ——鸟巢被烧掉,旅人先是大笑,后来号啕大哭,因为在边界丢失了牛,凶险。 步涉在林中飞行,昆吾刻剑已不见了踪影,但见一棵棵树,沿着一道看不见的轨迹,穿了一个个孔——无疑是“流星”昆吾刻剑的杰作! 途中见到一截断刀——是刚才昆吾剑斩断的玉钢刀,被剑气和商君的玉刚刀一拨,迫飞到这了! 步涉顺手抄起,循着昆吾剑穿过的树孔,直到树林尽头,仍不见昆吾剑! 步涉暗叹一声,真的要丢失牛刀了吗? 第259章 溪涧岂能留得住 玉魂回应,这枚黄帝古镜,有一道金光和太阳相连;一道白光和月亮相连,这是宝镜的气。 在古镜前修炼,无异于接通天地日月,纳天地灵气,吸日月精华,效果可想而知! 步涉不屑,不就是提升功力吗?自己每天都在提升! 玉魂回应,这提升的是元精,比真气更根本,而且是常人无法修炼的! 道家有三元,在天为日月星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三要,在人为精气神三物。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是修炼过程。 在元精、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精是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不过把元精修炼提升而得。 所以元精和元气、元神的关系,是源头和水流的关系——没有无限厚大的雪山源头,就没有浩荡无涯的万里长江! 无论川流多么遥远广阔,如果源头不够深厚,不过是后继无力的川流,如同黄河常常断流! 为你打下了炼形化精基础,限于时日太短,终究进境有限,现在正好弥补,将元精从有限,扩充为无量! 步涉大喜,那就不止万里长江了,简直是亚马逊河,比长江还长,更是流量最大——七倍于长江,还流域最广! 步涉忍不住要尝尝鲜,盘腿修炼起来 晋入了天人合一境界,似乎看见了古镜射出两道光,一金一白,照进了体内 庞大无匹的元精,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奔腾涌进体内,充塞每一道经脉! 更如脱缰的野马,在体内横冲直撞! 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被撕裂般难受。 最痛不欲生的是大脑神经——整个脑袋要爆炸似的,充斥着难以忍受的洪荒原力! 脑内眉心内的泥丸宫,正是元精储藏处! 真气再不受控制,贯顶穿足而入的先天能量引发结合下,元精以惊人的速度,化作元气,在经脉内折腾闯荡,越来越难负荷 步涉谨守灵台一点澄明,咬紧牙根,抵受真气一次比一次更狂猛的冲击,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刻。 月落日升,古镜照耀岩洞的光芒,由白光变成了金光! 步涉像在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随风浪不住转强,仍在浪峰上挣扎求生,力图避免舟覆人亡的大祸。 对外界完全不闻不问,也没能力去顾,只晓得力保灵台间,仅有的一点清明,苦抵经脉即将爆裂前、锥心刺骨的痛楚。 日落月升,古镜金色光芒再次转白,步涉浑浑沌沌,慢慢回复感觉,恍若返回了母体胎怀内那种先天至境里。 体内真气绵绵,循环不息,俄而全身穴位,狂欢般一齐跳动。 步涉任由元气上下升降,先天真气贯顶穿足,守得心静如死灰,毫无挂碍。 不急不惑,不助不忘,恍恍惚惚,又像重返了盘古初开前的太虚境界。 步涉守稳灵台,继续向武道至境迈进。 不知过了多少时侯,忽然“醒来”,体内众窍止息,经脉却胀痛欲断,难受得腾空而起 “嘭!” 撞上岩洞顶,又反弹重重落下 “嘭!” 狠狠撞击洞底,步涉才骇然起来,经脉的胀痛消失得无影无踪,竟感觉不到疼痛,相反浑体舒泰,说不出的受用安适。 感恩之情,忽然充盈步涉心田,暗暗感激玉魂—— 虽然常常怼玉魂,却一直心底感激,要不是玉魂,自己现在该在东海鱼肚之中了! 即使幸存,要不是玉魂,自己不过就是一介肉体凡夫,一个碌碌无为的路人罢了! 虽然现在依然平凡,像玉魂说的,至少踩在了圣人脚背了,而且向上的通道,已经窥见! 说玉魂对自己,亦师亦友,毫不过分! 玉魂冷冷回应,有心扶,你得不是阿斗!那时你踩在圣人脚背,现在还是踩在脚背,却踮起了脚尖了! 步涉回复笑骂,我现在把圣人踩疼了呗,那就尽快爬上膝盖! 感慨一通,再看古镜,再起异象! 古镜还是静静躺在步涉前面,原来的白光却变成了金光! 意味着这是白天了,太阳出来了! 步涉骇然,打坐整宿了? 再看手表,不是整宿,是两宿一天! 收起古镜,快步走出岩洞,准备寻路出去。 刚出洞口,古镜光华却刹那消失! 步涉暗问,怎么回事? 玉魂回应,都说弥补日月,日月当空,古镜当然休息。 步涉把古镜拿到日光下一照,背面的图像,都在镜面清晰显现,丝毫没有差错,就像镜子能找到它背面似的! 收好古镜,怕柳万年在来路守候,准备另寻别的路归去。 步涉留意起峡谷,淡淡的雾气环绕半空,越来越明亮的日光透过,雾气泛起了淡紫,徐徐升腾、消散…… 一条清溪,从一侧岩壁缝隙中潺潺流出,白浪花一蹦一跃,颗颗玉珠溅起,弹起了叮咚悦耳的天籁。 步涉俯下身子,猛喝一阵,甘甜清冽的溪水下肚,顿觉神清气爽! “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顺水而行,大海都能到达,找条出路不难? 步涉想着,便顺着溪水,一直朝前走去,凉丝丝清风拂来,精神大振——空穴不来风,风来就有出口! 提气轻身,步涉不由得“咦”了一声! 之前体内真气顺经脉流转,都是单向循环,现在经脉变成了双向车道般,真气一正一逆,同时流转——运行的同时,回流也在同步! 如果出招,意味前一招使出的同时,后招可以不用回气,就可以连续使出、源源不断! 就像公交车比起私家车,优势在于车多,总站内有备车、路上来往来不息,随时可以发车! 而不像私家车,开出去了,得回来才能再发车! 而且运行和回流同步,真气流转比起以前,足足快了一倍! 步涉往前掠去,更感觉自己身体轻盈不少,甚至有御空飞行势头! 飞速前行,猛然发觉溪流戛然而止! 峡谷在一面山崖上,撕开了一条大豁口,溪水流到此处,奔流而下,哗哗哗地形成了一道飞流直下的瀑布。 山风吹来,瀑流在崖壁中就被吹散,变成云雾飘远! 步涉“终归大海作波涛”的信念,动摇了——这溪流不是往大海的,而是上天的! 第260章 瑚琏伟器 步涉收住脚步,朝崖下看去,深不见底! 遥望对面,也是峭壁,远在百丈之外,如果不是鸟儿,绝无可能飞到对面! 再运足目力瞧去,不由得精神大振! 对面山崖之下,不正是一柱斜倚而出的巨石吗? 更主要的是,巨石朝自己的方向指来,如果在巨石处,这儿无疑就是西北天狼星方向! 陈茹师父的话浮上脑海—— “倾斜巨石对着的崖上,见一秘洞,藏了两块绝品翡翠原石。” 对着的崖上,正是自己站立的这一扇崖,怎么下去寻找呢? 探头往崖下瞧去,崖壁偶尔几棵古松、崖柏探出。 最近的一棵是古松,约四五十米下方,虬龙似的! 树身似乎有一半已经成了舍利,树根还出现了树洞。 只是老树顶部的枝条上,一簇簇的绿意冒出,晃动着蓬勃生机,笑傲料峭的山风! 老树右侧横卧着一块巨石,有点像一头大象,要是换个角度瞧去,老树枝干,倒像是大象的鼻子了。 如果那是平地,凭自己轻功,飞下五十米,自信摔不死人。 但那是峭壁,要是落在古松上,又枯又脆;如果踏上大石,又圆又滑! 两者都容易失足,一旦失足,可能要飞流直下三千尺,真的要魂魄上天了! 功力大进滋生的自信,步涉决定挑战一下——《逍遥游鲲鹏》身法,能不能“背负青天”! 双足用力,弹离崖边,腾空到了崖外的虚空。 体内真气双向流转,正反之气也同时流转,真气往来不穷,身体恍若变成了混鹏! 下落的速度大大减缓,而且在空中还能发力改变方向! 将踏上古松,体内真气全部逆向流转,身体竟然刹那滞空停住,变得轻如鸿毛,落在古松枝上。 再运劲蹬踏古松,腾空跃出,横过虚空,稳稳落在旁边的大石上边! 正尝试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却有个惊异的发现 巨石背后的岩壁上,居然有一条一米多宽的洞口! 步涉猛地一跃,跳下大石,落在了洞口。 转身朝对面瞧去,正是对着下方斜倚而出的巨石! 步涉回头往洞内看去,光线明亮,但不远就是转弯,继续朝山体内伸去 踏步走了进去,前行几米,折了第一个弯,洞内光线暗了不少,就像一天就在弹指之间,中午转眼就黄昏。 通道渐渐下坡,前行十多米,又是折弯,坡度如故,光线只剩日落西山的余晖一般。 再转了两个弯,一天就过完了似的,彻底进入了永夜! 步涉再次感觉到功力的增长——不用气贯双目,自然就能夜视如白昼! 心中一动,掏出古镜,果然亮起了金色光芒,才一小会,清凉的古镜,变得温热,却也仅限于温热,不至于烫手! 手持古镜继续前行,估摸着距离洞口,已走了近两百米了。 暗忖还要多远到洞底时,转过一个弯,里面豁然开朗——长洞到底了! 洞底靠石壁处,一块立状棱岩,磨平了一半,凿刻了几个汉隶大字: 瑚琏伟器石中藏。 步涉有点书法功底,看这几个字,蚕头燕尾,结体扁平,有从容淡雅的逸趣,越看越觉得高古玄幽! 欣赏了许久,对笔划功力赞叹不已,却不明白这是何意,请教起玉魂来—— 圣人,“瑚琏”是什么意思? 玉魂回应—— 你才是圣人,你全家都是圣人! 瑚琏,是古代宗庙祭祀的美玉礼器,是大国重器,专供庙堂之上,高贵尊崇,不是民间能用的。 而且只有国之盛大典礼时,才请出瑚琏来亮一下相,表示表示而已。 《论语》记载: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注:子贡——孔子弟子,姓端木,名赐,字子贡。) 子曰:“汝,器也。” 曰:“何器也?” 曰:“瑚琏也。” 原来瑚琏这么牛! 步涉暗问,意思这里有宏伟重器,瑚琏级别的,在哪呢? 玉魂懒得回应,步涉便看了一会刻字,绕过立状棱岩,见到两块扁平的异形“西瓜”! 古镜照耀下,扁“西瓜”泛古铜金色! 步涉收起古镜,两块石头,又变成了古董白! 细细瞧去,“皮、癣、花、蟒、雾”,全对不上号! 完全看不出里面有翡翠的迹象! 这两个石头,简直是陈茹师父给自己那个“黑西瓜”的翻版,不同的是,这两个是“白扁西瓜”! 一手一个,步涉托起了“白扁西瓜”,每个重量大约二十斤。 往上抛起颠了颠,声音沉闷——又是没熟的西瓜! 往里贯注真气,探到表层,无疑是粗砂! 真气继续往内探,穿透过约2公分的粗砂层,真气像光照过中心——如铁饼形状的空间。 能感知到,这块“铁饼”又是一块“种、水、地”都绝品的翡翠! 这翡翠质地,哪怕不带色,都价值不菲;如果带了色,将为稀世珍宝;如果无瑕满色,必定价值连城! 就像陈茹师父那个“西瓜”,说是瑚琏宝器毫不过分! 步涉收起古镜,对刻字长鞠一躬,再一个胳膊夹着一块石头,往洞外走去。 就像走过黎明前的黑暗,到出现启明星,继而晨曦初现,最终日出东方,步涉走到了洞口。 往绝壁下望去,每隔几十米探出一棵古树,或松或柏。 有了刚才下跃的经历,哪怕两块石头几十斤,已不能动摇步涉的信心。 把古树当做阶梯,大鹏降落一般,下到了崖底! 走到直指天狼星的巨石旁,才发现巨石离崖底约五十米,中间长了几棵古树。 步涉几个纵跃,到了巨石上边,往自己下来的峭壁瞧去,只见大象石和古松,却瞧不见洞口。 直到攀上巨石尖,才瞧见了大象石遮住一半的秘洞。 步涉庆幸,幸好在那边下来,要是先找巨石再找秘洞,十有八九会铩羽而归! 步涉找到一条小溪,顺流向走了一会,才看见了农田和小路。 便掐算着玉州方向,寻路走去,穿过了大片树林,终于上了大路。 拿出手机,也不知道有没有信号,反正电没了,无奈顺大路继续走去。 十多分钟后,到了一座小镇,买了充电宝和行李箱,装好两块翡翠石和古镜。 顺便问老板,才知道这叫翠微镇,离玉州市区竟然三十多公里,每天只有四趟公交往返。 更郁闷的是,末班车刚刚开走 第261章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步涉掏出电话,给何氏兄弟打了过去,报平安,报地址。 华灯初上,f650一号总算来到翠微小镇。 步涉刚踏进车内落座,何斯迈像小时候第一次进动物园,看见了猴子般大奇道: “咦?看二哥的手!” 步涉见何氏兄弟平安,总算放下一桩心事。 何斯征却盯着他眼睛,惊奇道: “还有眼睛!” 步涉放好两块“扁白西瓜”翡翠原石,讶道: “敢情我被外星人劫走,被掉包了,还掉得很糙,不认得我了?” 何斯迈轰了一脚油门,车子推背而去,才回头大奇道: “不是,是二哥的手,虽然还是一双大手,修长有力,完美无瑕,肌肤却回复到婴儿一般!” 何斯征唱双簧般道: “眼睛也是,就像刚睁开双眼的婴儿,大眼乌珠,清澈得像白痴一样! 然而白痴乌珠,虽清澈、却深不可测,好像蕴含了一种实实在在的力量!” 步涉笑骂: “白痴骂谁呢?” “骂你是白痴!”何斯征脱口而出道。 他自以为不上当,还是着了道,何斯迈忍不住大笑道: “白痴骂白痴!” 步涉暗讶,难道真的是借助古镜,修炼了两天,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返璞归真了? 那得勤快修炼,就是那滋味,太不好受了! 何斯迈忍不住道: “二哥一去两天,别说只是探路!” 破了倭国人鸟巢阵,得到古镜,找到陈茹师父的两块原石,步涉轻描淡写说了,完毕问道: “七哥八哥都过来了,谁守庄园?” 何斯征接话道: “紫城清家派保安过来了,庄园就在城郊,谁要是敢来,惹的那可是公家,甭管他是谁,保管飞不出华夏!” 步涉点头道: “温坚这效率,果然够坚!” 何斯征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 “我们那天忙完,准备去找二哥,见到两个断腕壮士,被人送往市区!” 何斯迈继续道: “我就猜是二哥干的好事,想去瞧个究竟,七哥提醒要守住庄园。 我们就一人留守庄园,我远远跟着,二哥猜他们到了哪儿?” 步涉愕然道: “不是该去医院吗?” 何斯迈昂然道: “断腕的伤,倭国人哪敢去医院,最后他们竟然进了一座庄园,这不算奇怪。 “奇怪的是,接待他们的,竟然是七彩甸的经理——孙骏程! 本想探探他们啥关系,忽然冒出了不少好手,戒备起来,我只好离开去找二哥。” 步涉一惊道: “确定见到的是孙骏程?” 何斯迈没好气道: “孙骏程那八字胡、小平发型,天下还有谁?怎么了?” 步涉不答反问道: “他们怎么勾结到一起的,难道七彩甸有倭国资本背景,还是跟九重峰,就是一条船上的?” 何斯迈茫然摇头,何斯征提议道: “七彩甸的背景,要不要查一查?” 柳万年知道翡翠王,又和孙骏程关系非同小可,步涉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又不能完全确定,摇头道: “如果七彩甸蓄意隐藏,估计也查不出来啥,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反而打草惊蛇。” 何氏兄弟点点头,步涉岔开道: “好在你们没正面遇到倭国人,那天咱们要是三个人同去,一个也跑不了。 “那什么鸟巢大阵,太邪门了,刚好带着昆吾龙剑,抓住了阵眼,才得以落荒而逃! 破阵时顺手废了俩人——就是你们瞧见的两个断腕壮士,十八英,变成了十六英,阵法再难成阵法了!” 何斯迈点头道: “要不是废了他们两人,没准真敢趁黑来攻庄园。 “到了山上,我还瞧见了那千妙星——去过伍园的。 “要不是她身边还有俩倭国人,我要把她就地正法! 见他们没逮住二哥,才回来守庄园。” 一听千妙星名字,步涉微震道: “咱们快回庄园,两个大盗环伺,别出了幺蛾子!” 半个钟后,车子缓缓靠近庄园,却感应到庄园里面,有八个人! 步涉讶道: “只叫安排了六个保安,怎么八个人?” 何斯征解释道: “保安队长说,温坚堂主担心这不太平,派多两个,用兵时不缺,养兵时有轮休!” 步涉赞赏道: “温坚办事靠谱,倭国人出现之后,确实感觉到六个人有点少。” “这八个人,还都是清家精挑的好手!”何斯迈赞道。 步涉心中一动,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是骡子是马,我去溜溜,你们先呆着。” 说罢,轻开车门,双腿微屈,真气就自然流转,好像蝴蝶飘了起来,雨燕般掠过了围墙。 何斯迈感叹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说的就是二哥!” 何斯征附和道: “要不是亲眼见到,以为二哥是鬼魅,车灯都照不出影子,月下看不到影踪,就陆地飞腾,高过墙去了!” 步涉腾跃过高墙落地,保安没有发觉,便直接蹲着,高不过一米,脚踏嫩草,掠飞出去 “嗖!” 带起一阵风,往主楼大门掠去。 身已远在三米之外,后边的荒草,才出现了波浪般的起伏! “什么东西!” 一个声音喝起! 步涉暗叹,大意了,没控制住风速,不过这些保安,还真警醒! 速度不减,眨眼间,步涉已绕到主楼前面,见七八道手电光亮起,干脆往主楼后方绕去,才发现,后面的场地,宽阔近二十亩。 蹲着飞了一圈,回到主楼,保安才拿着手电,到了楼前。 步涉玩得兴起,又往庄园大门掠去,靠近了湖泊,燕子钻云般,横掠过三十米的湖面,稳稳落在了对面,渊停岳峙,卓立湖边。 “原来是人!小贼别跑!” 保安喝着,夷然不惧追来,步涉真气映照,感应到保安个个沉肩坠肘,下盘塔立,最主要是刚勇无畏,心中暗暗赞许。 步涉被八人围住,擒拿手探来,野马般在不可能的角度,出了包围圈,八人连衣衫都摸不到一下! 到了圈外,步涉重新站立,八人看准位置,一起扑来! 步涉游鱼款摆,倏地又回到了湖边最初站立位置,长笑道: “停!八位兄弟,开个玩笑!” 保安重新围拢步涉,停了下来,何氏兄弟也进了大门! “来的正好!两位大哥,一起拿下这鬼魅!”一个保安求援道。 “这是我们二哥,步涉!”何斯迈扬声道。 众保安一惊,手电齐刷刷聚焦步涉脸上,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龙睛清澈却深不可测,神光闪闪。 有几个在清家堂寨,见过步涉,戏耍倭国人股掌之间,露出了倾慕崇拜的神色! 其他的知道眼前的小伙,就是彗星般崛起,连倭国人都震慑住的步涉,一起动容! 第262章 昆仑八绝 “开个玩笑,各位兄弟果然警觉,知道我为啥要开这玩笑吗?”步涉哈哈笑道。 众保安茫然摇头,步涉好整以暇道: “相信各位,绝不甘于长久做保安,我也不会视大家为保安,而是兄弟! “所以先探探各位的底子,果然警觉,同时底子都不错! “我刚才只是蹲跑,各位也看到了,下来我会把功夫,传授给大伙。 “大伙要做的,是成为独当一面的将才! “高官厚禄,我给不了大伙;富贵之门,我会为大伙打开! 只是衣锦还乡,还是大富大贵,就看咱们有多努力,能开创多大的场面!” 步涉的经历,早已成传奇,众人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能并肩作战,更像被打了一剂鸡血! 人人似乎看见了辽阔的疆场,变得心潮澎湃、开始摩拳擦掌,就等建功立业,富贵加身了。 见群情激昂,步涉话锋一转,爽朗笑道: “七哥八哥,去弄一桌丰盛的酒菜,咱们痛饮一场,明天开始新的征程,怎样?” 何氏兄弟应声而去,一个该是保安头目,长着一双锐利吊眼的汉子昂扬道: “步爷这种英雄人物,我关钦平生第一趟遇上,能一起打打江山,哈,真痛快!” 步涉谦虚笑道: “别一照面就把我喊老了,说好的兄弟,翻脸就把我供起来吗?” 众人哄堂大笑,关钦提议道: “温坚堂主都称呼步爷为当家,我们可不敢僭越堂主,叫步爷做大哥,要不也叫当家?” 步涉没有异议,相互介绍才知道,关钦是队长,副队长叫曾礼,其他队员也同样年轻,都在三十以下。 须臾,何氏兄弟开车回到,摆开了一桌酒席。 众人围桌而坐,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席间,关钦崇敬道: “步当家,你武功出神入化,突破了常人的境界,是怎么做到的?” 步涉放下酒杯,洋洋洒洒道: “《易经》说,‘一阴一阳之谓道’,天地万物,都有阴阳;宇宙物质,也有正有反,能量也是! “拿物质来说,宇宙有物质,就有反物质,正反物质相遇时,双方会抵消。 “再引申到能量或力量,在大地上,就受大地的能量限制——包括地心引力。 “克服限制能量的方法有两种,一种靠力量和速度更强,比如大人揍小孩,又比如火箭升空,开始是力量强,后来加速度强,摆脱了引力! “另一种是修炼出更玄奥的原始能量,它包含了正、反能量。 “当反能量和天地正常能量相遇,会相互抵消,自身自然不再受限制! “修炼这种能量的诀窍,就是炼气! “蛇跟龙类似,甚至龙也是蛇修炼而成,但是蛇只能在大地上爬行,上不了天;龙却飞天遁地入海,无所不能,就是体内的气! “龙体内的气,和天地的能量——包括万有引力,相互抵消,龙的身体、甚至速度,便不再受限制。 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宇宙边际,瞬息即至!” 曾礼神往道: “那我们能练吗?” 步涉举起酒杯,敬了众人一杯,爽朗道: “哈哈,财富能共享,功夫当然不会例外!” 步涉趁机查探了八人的经脉,还有身体状况,以便量材施教,配制出适合他们的内功心法、武功招式。 酒足饭饱之后,步涉用罗盘定了阵法位置,跟何氏兄弟,还有没醉的几个保安,趁机埋下大石,布好阵法,才去休息。 步涉费了一晚时间,根据《九圣天经》、各人的经脉状况,先创造了一套内功心法。 再回想自己的实战和领悟,总结变化出一套招式。 心法和招式汇总的武功绝招,取了个名字——“昆仑八绝”! 翌日。 步涉先把《昆仑八绝》,传给了两位队长关钦和曾礼,再由两人传给其他队员,最后自己解释和修正,忙活了一天,算是为他们打下坚实的基础。 他日要有所成,也好成为绝大臂助。 入夜。 想起断腕的倭国人,步涉找来何氏兄弟,问道: “八哥说,断腕的倭国人,进了一座庄园,还瞧见了七彩甸孙骏程,庄园在哪?” 何斯迈断然道: “不说!二哥肯定又要去冒险了,除非一起去。” 步涉无奈,只好由何氏兄弟带路,找到了庄园,戒备已经全部撤去。 庄园房舍连绵,三人到了后围墙外,隐约听到前院的犬吠。 夜探苏尼宅院的前车之鉴,步涉先真气映照,没感应到后院有狗,才朝何氏兄弟打了个稳妥的手势。 三人翻过高墙,落到了后院,悄无声息。 巡视一圈,步涉心中微震——这座庄园竟然是枯山水形式! 以沙代水,以石代山,白沙铺地,栽种了几棵乔灌木,此外别无他物,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大道至简的禅意。 步涉震惊的,不是像水墨画般,寥寥数笔,即蕴涵着极深的寓意,而是这庄园风格,就是典型的倭国枯山水园林景观! 夜深人静,除了几盏黄豆似的路灯,只有一座高楼和主堂透出的算是亮光。 步涉平复了内心的波动,再观察和感应了一番,悄声道: “这大宅院三进,外院有护院犬,中院没有,奇怪了,难道主人怕狗?” 何斯迈阴阳怪气道: “二哥真了解狗,连行踪都一清二楚,那咱们先到中院?” 步涉低骂道: “连狗都不如的家伙,走!” 三人腾身而起,掠过了几重房舍,越过内墙,来到中院的大花园内。 四望只见亭台楼阁,有小桥,流水却用白沙替代,沙面画上纹路,表现水的流动,月光映照下,倒也清幽宁静,别有一番动人的景致。 这家主人倒是会享受! 三人屏息细听,肯定了左方一所厢房没有人,弯腰快速横过花园,穿窗而入。 这厢房原来是一间大书房,案桌上摆了文房四宝,砚台上墨犹未干。 四壁则挂满了字画,多用泼墨晕染技法,禅林的潇逸简练跃然纸上,给人清淡悠远,空灵雅致之感。 又是倭式水墨风格! 步涉正要说话,隐隐听到,前院方有人说话! 轻轻提醒何氏兄弟,三人留神静听,认出其中一个正是孙骏程的声音! 步涉轻移到窗旁,往外面瞧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人毕生难忘! 第263章 织好天罗地网 红颜白发! 一个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女青年,搀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朝步涉三人藏身的书房走来! 老人看似佝偻,却给人立如弓的感觉,同时拄着的拐杖,像是粗弓弦! 老人双眼似睡非睡般,只留了一条缝,鹰立似眠,形容那位老人,非常贴切! 步涉却感觉到此人绝不简单,似乎蕴含着一种能量,随时能爆发,而且势不可挡! 孙骏程面无表情,站在老人的另一侧。 更让步涉吃惊的是,三人身后跟着柳万年! 他们真凑到了一起,究竟密谋什么呢? 无暇细思,步涉敛藏内息,骇然退后,悄声道: “柳万年!还有个更叼的高手! 快走!他们朝这边来的!” 以何氏兄弟的胆色,也不禁同时色变。 步涉环目一扫,最后目光落在了书房一角、一个红木顶箱柜上,叮嘱道: “七哥八哥,先到外面找个地方躲躲,我听听孙骏程他们说什么。” 说罢,闪电般移到两米多高的大顶箱柜前,拉开底柜门,里面塞满了各种轴卷,哪有容身之所? 步涉当机立断,抱了一大捆轴卷,塞给刚到身旁的何斯迈抱着。 何斯征会意,不用步涉动手,跨前又抱起一捆轴卷,悄声叮嘱: “二哥小心,不对劲我们会进来!” 步涉点点头,看着何氏兄弟人手捧着几十斤的轴卷,从书房另一面穿窗而出。 步涉躲进了柜内——腾空出来的空间,仅可容身。 关上柜门,摒绝一切外呼吸,进入内呼吸,四人刚好推门进来,险至巅毫。 要不是这两日功力大涨,不给他们察觉才是怪事。 “祖父您坐这,慢点。”一个温柔的女声入耳,无疑是那冷艳女青年了。 “柳师兄请坐。”还是那女声传来,音调却低了,一丝冷艳意味。 “感谢孙茵师妹。”柳万年客气道。 步涉暗惊,七彩甸和九重峰,原来不只在同一条船上,他们就是那条船本身! 七彩甸的“七”,无疑是致敬九重峰的“九”。 接着是众人坐下的声音。 步涉暗暗得意,除非这叫孙茵的女青年,是柳万年的老婆,而柳万年又怀疑她藏了人,否则自己就安全了! 只要何氏兄弟没有泄露行藏,到时候他们机密泄露了,只能怀疑自己人了! “祖父,我们有石王,那对瓶子,为什么要让娃娃鱼步涉带走?”孙骏程愤愤的声音传来。 原来这老者,是孙骏程和那孙茵的祖父,欧阳修的翡翠玉瓶,那天能顺利带走,想来是这老者授意了! 听到自己名字,步涉倾耳细听起来。 一个苍老浑厚的自负声音传来: “步涉绕了三圈石场,第一趟的辨石法,有那人遗风! 不是说他是娃娃鱼吗,那就放长点鱼线,连鱼窝都钓过来!” 说话的无疑是那老者了! 柳万年也在找翡翠王,而且跟这爷孙混一起,还师兄妹称呼,步涉感觉到有惊天大幕要揭开了! 原来只是隐隐约约把握到的,现在渐渐抓到点苗头了,关键在——“那人遗风”,确切指的是哪个人? “那又怎样,咱们的石王一解,娃娃鱼那座龙王枕形石,就算解了,算云百纳头上,也能甩他们更远!”孙骏程自负道。 步涉心里冷笑,孙骏程该不会名义是老者孙子,实际上是亲生儿子? 倭国乱,干出这种事,也不奇怪,否则怎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负? 随即心中大奇,什么石王,能吊打三亿以上的飞龙枕的? “娃娃鱼为什么到了玉州,为什么住进一座荒凉的庄园?”老者询问道。 柳万年干咳了一声,汇报般的语气道: “回祖师伯,我曾一直留意他,还有和他接触过的人。 “在一个苏尼口中,得知他去寻宝;曹丹口中,咬定宝藏有翡翠王。 “娃娃鱼来玉州之前,除了伍园的人,还见他跟一个老太有来往。 “老太住在伍园,没能探知具体情况。 娃娃鱼到了玉州,住荒凉的庄园,估计和那老太有关。” 步涉内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老者是柳万年祖师伯,那就是单翼云的师伯! 柳万年说的老太,无疑是陈茹师父了,幸好之前接到了伍园! “伍园的老太?”老者好奇道。 柳万年解释道: “不是伍园夏老太,后来查到她姓陈,家住天轮湖心岛。” 步涉心下嘀咕,原来师父住的地方,叫天轮湖心岛,师父也从来不说。 老者激动声音道: “那就是陈茹,这步涉就是她传人无疑了,既然他来了,翡翠王,或将现世了! 我70年的夙愿,有生之年能否实现,就看他了!” 已能九成确定,这老者,就是几十年前留下来找翡翠王的倭国人——陈茹师父的仇人了! “那人遗风”的那人,就是指陈茹师父的父亲——陈堂玉! 不明白的是,这老者的孙辈姓孙,他也该姓孙,而不叫森村江! 步涉心中怒意渐渐升起,不住默念“森村江”,忽然心中一动,差点控制不住心跳! “森村”连读,不就是“孙”吗? 一切水落石出,步涉平复情绪,继续听他们商量。 “娃娃鱼住那破庄园,千师妹或尚师弟去偷,或者咱们强攻,弄不来宝图吗?”孙骏程轻蔑道。 柳万年低沉语气道: “千师妹,人在九重峰,娃娃鱼的迷魂汤,或许已经灌进她心里去了!” 原来这孙骏程,排行还在千妙星和尚君之上,倒是不可小觑。 步涉随即暗笑,栽赃千妙星成功! 心里又隐隐过意不去,其实这千妙星,心肠还真比他们好。 老者不以为意的语气道: “那天在山上,折损了鸟巢阵,还没拿到宝图,已经打草惊蛇了。 步涉狡诈如鱼,那就让他多逍遥几天,我们织好天罗地网,再把鱼和宝藏,一网打尽!” 柳万年提醒道: “我们也不可全部力量捕鱼,曹丹和苏尼,此刻在翡翠国。 曹丹在那边有武装力量,所以尚夏飞和住北山师弟,被师尊安排去‘关照’他们。” “不管是谁,拿到了宝藏,都甭想生离翡翠国!”孙骏程阴狠道。 第264章 十八应真卷 柳万年干咳了一声,含恨而不失对步涉的尊重道: “曹丹倒是不足为虑,只是这娃娃鱼,我们多次围捕未果,他反而一次比一次厉害了,现在连我都没把握单独收拾他!” 老者从容不迫语气道: “万年也不必长他人志气,到了翡翠国,就让他找到宝藏,几十吨黄金,就算他是鸟,翅膀换成了黄金,还能飞吗?” 步涉暗笑,大鹏金翅鸟,你们听说过吗? 难怪这老者辈分虽高,却当不了九重峰掌门,是性格决定命运——太过自负! 孙茵冷静道: “如果他真找到黄金,还漏网而出了,会不会就地处理掉黄金,换取公盘赌石基金? 毕竟翡翠国公盘在即,他不可能错过!” 一语点醒梦中人,步涉抱住她亲一口的心都有,这招绝妙,咋没想到? “翡翠国公盘,已好多年没去咯,今年就去凑凑热闹!”老者声调微扬道。 孙骏程附和道: “祖父出山,就算娃娃鱼破网逃出生天,就怕他不敢来公盘,来就逼他赌石! 这也是另辟蹊径,取回宝藏和翡翠王的方法!” “以他性格,这热闹不会不去。”柳万年接话道。 老者冷哼道: “那就怪他不爱惜自己羽翼了,不仅折断他翅膀,还教吃进去的黄金,还有翡翠王,都吐出来! 他想再回华夏,躺着回去!” 孙骏程提醒道: “那天见过他赌石,连曹凤都折在他手里。” 老者冷语道: “去翡翠国,就带上石王。” 步涉暗笑,带上十王八都不怕你! 孙骏程自负道: “咱们的石王,比翡翠王差吗?为什么要一直找翡翠王?” 这个问题,也是步涉关心的。 老者悠然神往语气道: “翡翠王,不仅色、水、种、底都是顶级,还体量宏伟巨大,虽然解切了一块,还有两吨多! “至于咱们的石王,品质和翡翠王该半斤八两,不过石王的体量太小。 “一朵翡翠王的帽花,我珍藏了70年,翡翠王的品质,可以通过帽花管中窥豹。 茵子出嫁了,帽花就做留作嫁妆。” 步涉大凛,这老者是陈茹师父的杀父仇人,如果刚才只有九成把握,现在已经铁证如山了! “带你们看看帽花!”老者的话继续传来。 接着是四人离座的声音,步涉差点要打开柜子追出去,把帽花抢回来。 只是这无疑自寻死路,只好再想别的办法了。 足音远去,步涉悄无声息,月下无影翻墙出去。 在庄园山边一棵大树下,跟何氏兄弟汇合之后,何斯征问道: “二哥探听到什么?” 步涉低沉道: “惊天大幕,回去再说,轴卷呢,先送回去。” 看着散落树下的轴卷,步涉又心痒起来,一幅一幅展开,快速浏览。 翻到一幅华夏风的古画,步涉呆住了,当机立断道: “辛苦了一晚上,怎能没点油水! 那就留下这幅,这可是真品国宝,不能外流!” 三人又悄无声息放回了字画,步涉只带着一幅,回到了陈茹师父的庄园。 步涉才把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 赌石获胜,成立了“玉基金”,找到庄园和地下室翡翠,趁机用庄园做“玉基金”总部,以保护庄园,找到陈堂玉师祖留下的两块绝品翡翠原石,找到了仇人森村江,还有要去翡翠国公盘的事,步涉理了一下,再给师父陈茹打电话。 用了一个多钟,才把来龙去脉,是非曲直,原原本本讲完毕。 陈茹师父激动道: “想不到我徒儿到玉州才几日,就做了这么多事,为师也该活动活动了。 “森村江去公盘,为师怎能错过,那就在公盘上,把恩怨了结。 至于范景湛大侠后人,回来再寻找。” 步涉惊道: “森村江,我不会让他生离翡翠国,但是师父,这一去危险重重,您不用来,要相信徒儿。” 陈茹平静却坚定语气道: “我徒没让为师失望,已经做得够好了! 玉基金不是要办公地吗,这手续,为师也得去一趟。” 步涉无奈道: “好,这一趟伍园,还要叫四哥王闻远、五哥齐鸣谦过来,师父就坐他们车。” 安排了伍园人手,心中一动,给胡景游打了电话—— “六哥,我那古董陨铁1911,藏在后园九地机关,取出来,交给五哥齐鸣谦带来。” 胡景游似笑非笑语气道: “我愿意当古董1911,也不愿闷在伍园了,满膛的子弹,无处发射!” 步涉耐人寻味笑道: “六哥伤没痊愈,弹药留着,雪菲姐迟早会缴了去!” 胡景游无奈执行,步涉又知会了凤楚天和洪爷,赶来玉州,准备远征夺宝。 深夜,安排完毕一切,步涉才拿出带回来的轴卷细看。 是一幅设色纸本《十八应真卷》,题识是大明吴彬! 步涉大惊,大明画仙吴彬?“应真”是啥意思? 玉魂回应,嗯,吴文仲是“画仙”,这是他真迹;“应真”,就是梵文“罗汉”的意译,瞧都没瞧就问! 步涉只好自己看下去,一看卷首就呆住了! 引首——游艺神通,居然是乾隆所题,盖了个印文“古稀天子之宝”! 这回步涉没问,玉魂提示了起来—— 吴文仲作品,传世稀少,入清内府,并着录在《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上的,共有十八件,得乾隆亲题的,只此一件,真正的“宝笈之宝”。 博物馆所藏吴文仲的应真图,也就《十六应真卷》。 《十八应真图》画卷,步涉才一展开,情不自禁喝彩—— 仅仅构思,就堪称“奇绝”! 卷首是一条苍麟怪兽,似龙非龙,躬身作揖,像在听罗汉说法。 往后是长眉罗汉,在石窟中结跏趺坐,面容安详。 接着托钵罗汉站在林中,喜鹊围来绕去,抢吃钵中的饭食。 下来的罗汉,或坐在石床,或立在水上,或驾驭怪兽,或相互清谈 罗汉个个个性鲜明,驾鹤翩然而来的、手持念珠静默的简直要破纸而出! 一看布袋罗汉,更是深入人心,表情诙谐,双臂下垂,衣裾飘动,袒胸露脐,身边有伺童,肩挑禅杖和口袋跟随。 步涉长叹,我愿替代那个伺童! 看完整幅画,不用真气试探,情节已经表现得酣畅淋漓! 就连写景,也极尽妙绝,山石的皴法古拙,树木盘根错节,点线交错加以晕染。 国宝级的画,真流到市场,毫无疑问,又是过亿的天价! 步涉珍而重之,把《十八应真卷》,还有在山洞带回的一对“扁西瓜”白砂石,一起放进了地下室,只有古镜随身携带,以方便修炼。 第265章 夺宝远征队 翌日。 步涉领教了顾夕佳的办事效率,玉基金招聘的经理、财务、园艺师、保洁员,已全部到位! 就来庄园的电源、网络和电脑,也已同步搞定。 步涉心中一动,拿出了藏宝图 打开电脑,找到卫星地图,搜索到玉州和翡翠国。 点着鼠标,地图便不断放大,还可以拖动鼠标,上下左右移动! 别说每条河、每座山,就连一块田,一栋楼都能看到。 步涉干脆将藏宝图扫描进电脑,叫财务帮忙,把图片做了两次镜面处理,和真实的翡翠国地图,外形对上了号,才打印出来。 又一手摇动鼠标,一手举着宝图,观察屏幕上的卫星图片,细细寻找对应的路线,就像摇动解石机,小心找解切线,解刨翡翠。 注视良久,却一无所获,就像拿一块鹅卵石,解刨手法再高明,也切不出翡翠来。 揉了揉双眼,聚精会神,拿起了藏宝图,举向卫星图,再从对大图框架开始 图框架对上了,其他又没有一样对得上的——别说路线,哪怕藏宝点对上,自己找路也行,可惜还是失望了! 忽略框架,再看路线,哪怕只有一分形状相像,都一条一条核对,总是对到了开头,对不到后面。 感觉每条路都是配角,活不到第二季那种。 琢磨了一整天,百思不得其解,头晕脑胀回到房间,拿出了古镜,修炼起来。 经历了那天修炼对躯体的折磨,这几天再对古镜修炼,竟然越来越轻松舒畅。 就像压腿拉伸了筋带之后,再摆一字马,就轻松多了。 晋入了天人合一之境,涌泉穴和天灵穴,先天灵气精华,源源不断注入,再循经脉流转不息。 每运行一周天,就稳固了一层真气在身体内。 再次打坐醒来,陇西山庄青石上的五角星,在脑海浮现,忽然捕捉到什么,浑身微震! 先天真气,进入了穴位之后,转行经脉,方向就变了——虽然都是周天运行,但大小周天,路径却不相同! 转换到真实场景和藏宝地图,无疑另一种意义上的大小周天——方向和路径也改变了! 步涉一跃而起,打开电脑,再次核对起来! 筛选出开头能对上的路线,不断转动藏宝图方向,浑身大震,恍然大悟! 路藏宝图路径,和地图路径对不上,只因地图是东南西北四象限,360度! 而藏宝图,虽然也是360度,却分成了五象限——意味着图中的方位,都有所改变! 就像世界地图,按地球实际形状绘法,跟把圆的地球,硬拉扯成四方平面图,很多地区的形状、比例,就改变了…… 电脑上四象限的地图,每象限90度! 而手中五象限的藏宝图,每象限72度! 藏宝图的每个象限,比真地图的每个象限,少了18度——也就是投射到地图中的方位,要逆时针偏离18度! 步涉精神大振,拿来一支笔,把打印出来的藏宝图路线,约偏离18度,手绘了路线。 就像拨动腕表指针,转了18度,竟然和地图一条对上了,丝毫不差! 有点郁闷的是,藏宝点虽然不远,大概位置,就在一座名叫恩多之湖的范围内,是翡翠国最大的湖泊。 只是那里同时也是翡翠矿区——也就是倭国人和曹丹的势力范围。 更致命的是,宝藏虽然在恩多之湖周边,洪爷支援的工程潜艇,却派不上用场。 除非能运到百里之外的大金沙江,百公里距离,跟运回玉州,并无太大区别。 况且,那天偷听到倭国人密谋,他们已经作了布置。 倭国人的目的,在宝藏和翡翠王,过去多半一路绿灯,最危险的是找到宝藏那一刻开始,就是他们天罗地网展开的时刻。 夺宝远征队像接力一样到来,最开始的抵达的是老四王闻远、老五齐鸣谦,还有陈茹师父。 接到陈茹师父,步涉才意识到自己是外地来的——陈茹师父对每条街道,都熟悉极了! 玉基金的办公场所,她坚持要先去办了,步涉只好随着师父前去。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师父直接带到了产权交易中心。 步涉大讶道: “师父,走错地方了,咱们办租赁合同。” 陈茹师父容色平静道: “还办什么租赁,为师还会来这住吗,就算卖了,要钱有用吗? 我徒儿的人品也瞧见了,当为师给你点遗产。” 步涉惊道: “这千万不可,师父长命百岁呢,我能保证!” 又想起师父说过,她祖父有重孙,还公布了《玉经》的总纲——《相玉秘诀》,干咳一声道: “就算师父要赠送,也该给侄子侄孙。” “数典忘祖的东西,他们已经不姓陈了!”陈茹师父不堪回首道。 步涉一呆道: “师父,我也不姓陈,是他们做了坏事吗?” 陈茹师父像在说路人般,无喜无愠道: “以后没准会遇到,到时候跟你说。 先过户庄园,磨磨唧唧,可不是我徒儿!” 何斯迈又是一语成谶——“在这建座行宫,没事来赌赌石,喝喝酒,叹叹茶” 步涉无奈接受了过户。 下午,本该是洪爷到来,却先接到了他电话,步涉开玩笑道: “洪大哥该不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洪爷倒坦白语气道: “你嫂子不是有了吗,我去翡翠国,怕她担心我,对胎气不好。 “所以叫光磊代替我去就行,一来历练历练,将来好独当一面。 “二来嘛,跟着步老弟,能学的东西多了,为人处世、学问胆识,他都能学学! “所以有啥事,直接吩咐他就行,我叮嘱他了,一切服从步当家! 清家在翡翠国的资源,随他调动,也就是任步老弟调用!” 步涉开玩笑道: “光磊兄回到本市,要是像足了我的无知和鲁莽,只怕洪爷要放弃黄金,只要光磊兄回归本色。” 洪爷爽朗语气道: “呵呵,他要是能学到步老弟的一成,黄金都是小意思了。” 电话就像列车时刻到站预告,小半个钟后,洪光磊就到了。 步涉说了宝藏的大致位置,洪光磊倒是有主见,提议道: “清家的旅行社,到那的路线也有,我安排一个专团,既平安到达,又能多了解信息。” 第一次到紫城,步涉上的也是清家的旅行团,记忆犹新,不由得赞道: “凤总说清家人脉遍天下,总算见识到了!” “这算啥嘛,步当家等着,我马上安排。” 洪光磊说完,转身打起了电话。 万事俱备,只欠凤楚天没到。 黄昏,东风到来。 凤楚天性子从容,姗姗来迟,并不意外,让人不解的是——凤斯羽也跟随过来 第266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蝈蝈去旅游吗,这可跟错团了啊!”步涉望着凤斯羽大讶道。 凤斯羽眉黛轻蹙道: “哼,那个《天蚕诀》我练了,不会拖你后腿! 再说我过来,还不是托你兄弟覃长缨的福?” 步涉放下心来,她的《天蚕诀》防御无敌,加上自己传给她的轻功,逃跑一流,就算打不赢,自保该没问题。 想到因为覃长缨,凤斯羽才甘愿冒险过来,又一头雾水道: “难道蝈蝈和长缨兄,是床头打架了,床太长太大,到不了床尾,还不能和好如初吗?” 凤斯羽跺了一跺脚,眼神扎了步涉一下道: “谁跟你开玩笑,我跟他以前没关系,以后更不会有关系!” “怎么了?”步涉奇道。 “我看覃长缨要加入魔门了!”凤斯羽没好气道。 步涉一惊,大讶道: “魔门?听许钧老爷子说过,他们主宰了全球娱乐文艺界。 “而魔皇项钧,一生只有一败,就是在几十年前,败给了孙姑姑的前人——孙公麓。 “几十年后,魔皇重出江湖,武功已经不可以说是武功,而是神通——只要是人,在他面前,都会被降维打击! “甚至许钧老爷子,都毫无还手之力,就被他抽去了经脉! 这样说来,魔门算是长缨仇敌,怎可能认贼作父,加入魔门?” 凤斯羽嘟起俏嘴哼道: “他从紫城一回来,就跟许衡烟一起,去看他师父许钧。 “遇到个魔皇项均的徒弟,叫什么何克念的。 他看上了覃长缨跟许衡烟。” 步涉讶笑道: “何克念?男女通吃啊?” 凤斯羽白了步涉一眼道: “哎呀,别打岔,听我说行不行?!” 步涉潇洒的耸了耸肩,示意她继续,凤斯羽幽幽说道: “何克念看上了覃长缨的资质,说是练好魔功《万魔地诀》的不二良材,要替魔师收徒。 “又看上了许衡烟,要带她去米国,当大明星。 “两人都拒绝了。 “于是何克念一个人,只用了一招,就打败了两人联手。 许钧那个什么八卦洞,何克念轻而易举就闯了进去” 步涉一惊打断道: “等等!何克念那么厉害吗,片刻之间就闯进了洞? 《万魔地诀》又是什么东东?” 凤斯羽没好气解释道: “那时候你不是提醒了许衡烟那女人——擦掉洞口所有的积尘足印吗? “那女人偏不听劝,不相信谁能那么细心,能瞧到那么淡的足印,沿着进洞! 偏偏何克念,就是那么细致,沿着淡淡的旧足印,进了洞里!” 凤楚天插入道: “仙道无上秘笈,是传说中的《九圣天经》,步当家修炼的。 能压倒《九圣天经》的,便是魔门《万魔地诀》。” 步涉自信道: “功夫厉不厉害,在与人,我偏不相信,谁能稳赢谁!” 说罢,又转向凤斯羽道: “何克念进了许钧的九宫八卦洞,后来呢?” 凤斯羽幽幽道: “何克念找到了许钧老爷子,要么杀死许钧,要么覃长缨拜项钧为师,要么许衡烟三个月内,跟他去米国当大明星,三选一! “覃长缨充大头,跟何克念下战书,三个月后决战,如果覃长缨输了,就拜师。 “如果赢了,一切作罢——包括杀许钧,收徒,许衡烟去米国,都不再算数。 哼,我看他自己还舍不得死,维护那妖精似的女人,才视死如归的!” 步涉恍然,这凤蝈蝈吃醋了,随即又暗暗惊讶,魔门探出了触角了?还招兵买马了? 于是好奇道: “既然何克念那么厉害,长缨抵不了一招,就算长缨资质再好,练魔门功夫,毕竟是半路出家,难比何克念更厉害,为啥要代师收徒?” 凤斯羽一头雾水,凤楚天插入油然道: “天下武功,千门万类,如果归为三类,则是分正、邪和亦正亦邪。 “换句话说,就是分天道偏阳、魔门阴柔和平衡道——亦阴亦阳。 “修炼的途经,天道真气取乎自然,魔门由自身体内生发,平衡道则两者兼容并包。 无论哪一类,要修炼到极处,极讲究天赋性情。” 步涉追问道: “那更没道理啊,长缨的性情,是正人君子,学魔门功夫,反而更厉害吗?” 凤楚天哑笑道: “遇到魔门中人,可能会颠覆三观,只因他们看起来都磊落大方,正气凛然。 步当家猜猜,这是为何?” 步涉暗想,自己修炼的,取乎自然,那就是天道了。 微一思索,想到了医理,沉吟道: “至阴至寒体质的人,吃寒凉食物,有害无益,达不到强身健体作用,只有吃温补食物,才是中和的方法。 “反之,阳气亢盛,则不宜大补。 “同理,难道是魔功阴柔,再由阴邪心肠的人修炼,会有失偏颇,难以登峰造极? 所以他们择徒,首选心性光明正大的人吗?” 凤楚天赞叹道: “步当家悟性非凡!所以修炼天道的人,最好的天赋,是心肠魔性的人,以便中和平衡。 “看得出来,步当家修炼的是天道,进境这么神速,恐怕是心本魔性。 “修心炼性,慢慢道涨魔消,魔性与正气并存,算是恰好达到了中正平和。 步涉长笑道: “凤总有如目睹,自小家人就说我魔性重,所以才逼着读老庄,练书画。” “练了也是一身匪气!”凤斯羽忍不住横了一眼步涉道。 凤楚天哑笑道: “所以魔门看上长缨,是看上了他的根骨和心性,还有功夫底子了。” 步涉不解道: “长缨的功夫,我知道底子来自补天门,也领教过。 “但是同样功夫底子的人,还有孙和琳姑姑和风正影。 “孙和琳姑姑的功夫,却从内到外,都是仙气,毫无杂质,更别说邪气! “风正影使出,充满了阴邪气。 长缨的还没定型,不能确定。” 凤楚天对长缨倒是了解,解释道: “长缨修炼的是《补天圣典》,取天有不足,或偏阴偏阳,便须补天意思。 “所以《补天圣典》亦阴亦阳,或者是亦正亦邪。 “《补天圣典》,真气同时生于内,和取于外界自然,内外两者并驾齐驱。 “相当于一味中和良药,可以偏向仙道,可以取向魔道。 “常言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由本心决定。 “就像一辆车往左还是往右,在于司机选择。 所以孙姑娘的仙气,风正影邪气,不足为奇,都是源于本性。” 步涉似懂非懂道: “那可以对长缨放心了,他本心像佛,修炼《补天圣典》,会正气堂堂。 魔门看上长缨的,是他的光明心性?” “也不尽然,还有更重要的!”凤楚天沉吟道。 第268章 异国他乡的街头 第一次见到旅行团其他成员,步涉明白了洪光磊办事,其实并不莽撞! 真游客之中,杂着两三个小伙,看起来有板有眼,关键时刻,或许可堪大用! 远征队要分两组寻宝,除了随车导游,还安排了一个本地导游。 洪光磊引见随车导游,相互作了介绍,只提了步涉名字,导游双眸已充盈了仰慕的光晖。 随车导游叫苗纪青,是个二十五六的姑娘,五官精致,面相柔和,让人舒适,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性格。 她最后还冲步涉欠身行礼。 旅行车刚启动,导游苗纪青先对大伙鞠了一躬,才开腔温柔道: “开始之前,我先跟大伙致歉。” 喧哗的旅行车,像嘈杂的屏幕按下了暂停,顿时安静了下来。 导游苗纪青柔和道: “到翡翠国迷之那,这条路遥远颠簸。 导游收入也很低,之所以选择,源于一份感情,一种情怀。” 步涉以为她要说起自身经历,也不以为意。 苗纪青神情升级到庄严,脸上似乎带上了一层光晖,语带深情道: “我们走的这条路,六十多年前,先烈曾走过,那是一段壮烈的旅程! “收复了不少故土,也替翡翠国光复了无数城镇,赶走了侵略! “然而,却有数万忠骨,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再不能回到故土!” 步涉和同来的关钦,无不对远征军肃然起敬! 苗纪青继续讲起远征军的浴血奋战,车上年轻的游客居多,似乎兴趣不大,还阵阵嘻哈声。 苗纪青语气柔和却含着痛心道: “你们呀,商女不知亡国恨!”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陷入沉默,步涉突然对苗纪青,也好感大生。 下榻迷之那,洪光磊安排的酒店,是当地最好的。 森林花园式的别院,绿树掩映,环境幽静,英伦建筑风格,精致的装修,给人低调的奢华感。 最主要的是酒店就在江边,步涉甚至有种冲动——沿江而去,直抵恩多之湖寻宝! 晚餐一大桌美味佳肴,倒也接近玉州风味,众人吃得津津有味。 只有凤斯羽,似乎她筷子纯金打造,提不动似的,油盐不沾,油棕酒倒是喝了不少。 油棕酒,是当地油棕果渗出的汁液,发酵而成的酒。 比起在棕榈树干凿个孔,接汁液发酵成的棕榈酒的酸甜,油棕酒更涩,更烈,像极了人生。 知道凤斯羽心情不美丽,晚餐之后,换了点翡翠国钱币,步涉请她逛街吃宵夜,才勉强到了街上。 虽然这儿是如假包换的城市,两人却感觉穿越了,到了十多年前的华夏乡村集市。 无论街上还是路上,交通多半靠脚,只有个别的单车,摩托车就算奢华配置了。 农人挑着一担一担的芭蕉来卖,不过秤的,黄灿灿的一大串,折合华夏钱币,就2块钱。 步涉和凤斯羽并肩走着,感应到吸引了不少目光,大部分是本地居民的。 有几道目光飘忽,似乎真气就能读到他们的心,步涉知道,又被缀上了! 路过一个柜台上摆了辣椒油、芝麻油、大蒜油、香菜等的小店,让人觉得很有玉州特色,便领着凤斯羽走了进去。 有些食物就是玉州的翻版,有些却更原味和新奇,步涉先点了几个小菜,和两份芭蕉叶包饭。 一打开芭蕉叶,软糯的白米饭香,和着叶片的清香,泌入心脾。 凤斯羽也忍不住轻嗅几下,忽然道: “碗呢?连个吃饭的碗都没有吗?” 步涉忍俊不禁,打趣道: “碗太重,怕蝈蝈捧不起来!” “芭蕉叶就不重吗?”凤斯羽白了步涉一眼哼道。 步涉把滴着酸汁的柠檬鸡丝,散发着辣椒糊味的舂干巴,皮焦肉鲜的烤鱼,各夹了一箸,放在芭蕉叶饭中,递给了凤斯羽。 凤斯羽回复了吃货的本色,才吃下一口,手中的筷子,像变成了音乐盛宴中的指挥棒,再也停不下来。 口中边吃边喃喃道: “晚上吃的都是啥呀,这才是食物的原生味,这绿芭蕉叶,才是天然饭碗!” 步涉捧着一片叶子,也吃了起来,新奇又好吃! 饭后,再点了一份餐后小吃——稠稠的凉粉,拌均了各色作料,酸香滑爽。 两人和穿着笼基筒裙的本地居民坐在一起,在温暖的异国他乡街头,吃得满头大汗,浑身都是满足。 连跟踪监视的人,都懒得去留意,反正寻宝之前,料定安全! 翌日。 还在早餐,一贯从容的凤楚天,吃得比平常快了几分,就像要赶去约会,却只是被按了下来,不吃完早点不给走一般。 步涉心里暗笑,慢条斯理吃了早餐,才召集了大伙,从容笑道: “有人按奈不住了,今天咱们就先到恩多之湖。” 苗纪青耳尖听到,靠了过来,抗议道: “行程不是这样的,你们单独离开,出了事怎么办?” 洪光磊笑道: “纪青放心,我在呢,我来负责。” 苗纪青一改温柔,坚定道: “不行,老板在也不行,我既然来了,就要负责! 要不这样,本地导游带其他人,按行程走,我带你们去!” 洪光磊眼神询问步涉,步涉无法拒绝苗纪青,提议道: “这样,纪青姑娘带我们到目的地,然后自由活动,反正就领略一番湖光山色而已。” 苗纪青回复了温柔,仍然带着倔强道: “行,总之我带你们来了,就要带你们回家!” 步涉暗忖,越是文静的人啊,犟起来越拗不过。 凤斯羽瞧见步涉神情,鄙夷道: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个德行!” 步涉知道这凤蝈蝈,对覃长缨无法释怀,调侃道: “为了钱财,癞蛤蟆舍得断一条腿,变成三足金蟾。 为了蝈蝈,也有乌鸦甘愿舍一身衣裳的,它叫周黑鸭,不对,他叫——覃长缨!” 凤斯羽噗嗤娇笑道: “那你把他烤了,我就原谅他!” 洪光磊弄来一辆面包,何斯迈开车,苗纪青指挥,往恩多之湖进发。 来之前洪光磊打了预防针,说翻山越岭,道路崎岖,众人做好了苦旅的准备 第269章 这快艇不一般 前往恩多之湖的途中,大片大片的田园风光,风情独特的小村小镇出现之后,众人已忽略了劳顿。 一路偶尔遇见牛车,驮着谷物,人坐在车上,哼着听不懂的曲调,手中的鞭子,朝天空挥舞,打节拍似的。 走了一段,还遇见了大象,悠然地走着,主人骑在大象上。 怕小面包的发动机声惊到大象,被它大鼻子甩一下,或者被大象屁股拱一下,那就大大不妙了,只好停车让它先过。 一路颠簸,车子不快,步涉暗中留意,丝毫感应不到有人窥视和跟踪。 一路上,就连摩托车都没出现一辆,朝天上瞧去,千妙星的海东青,也不见踪影! 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又找不到问题在哪? 面包车像船一样摇晃到下午,恩多之湖终于出现在视野,一丝的不安,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恩多之湖实在太美,以至于步涉感觉自己的审美,简直被提上了一个新高度。 仿佛这里原本是一块巨大无边的蓝宝石,盘古刚刚才挥起巨斧,将蓝宝石辟开。 一半下沉成了恩多之湖,一半上升成了天空,一色的湛蓝,美的让人心灵颤动! 停好车子,洪光磊领路,到了湖边,见到了两条微型钓鱼艇——又是早有安排! 大伙按预先分好的组,随来的保安队长关钦,和一个叫庄宣的队员,分别驾舟。 众人陆续分批上船,苗纪青瞧愣了,轻责道: “在迷之那你们已经脱离了大队,来这还要分组啊,我一个人掰不成两半啊!” 洪光磊扯了个谎道: “我们就是去钓钓鱼,看看景,纪青在这等着就行。” 苗纪青温柔的脸,涌起了无奈道: “这地方我熟,还是我带路。 再说这荒山野岭的,不要把我丢下好不好?” “苗导放心,太阳下山前,我们就回到。” 步涉说着,苗纪青把他的话当成了救命稻草,一下抓住,顺着登上了船。 众人面面相觑,瞧瞧苗纪青,又看看步涉,步涉无奈摊摊手,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虽然回头的岸,近在咫尺,总不能硬起心肠,把苗纪青推回岸边。 步涉的船艇,两大美女坐镇,何斯迈看了看步涉,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摇头道: “二哥,不是我说你,随你你出行,都有美女作伴,想大保健都找不到机会。” 众人捧腹,凤斯羽一头雾水道: “到处说大宝剑,什么是大宝剑?” 何斯征差点狂笑,苦忍着道: “舞刀弄剑,那是爷们的事,女孩子不宜。” 凤斯羽没好气道: “我怀疑你在开车,虽然找不到证据!” 苗纪青咬着她耳根,说着悄悄话,凤斯羽越听耳根越红,狠瞪了步涉一眼。 步涉无奈摊手,一脸躺枪的无辜。 两条小艇,分道而去 凤楚天领衔、坐着齐鸣谦和王闻远的钓鱼艇,沿着湖岸线航行。 步涉的快艇往着湖心前行,驾艇的关钦忽然道: “步当家,这快艇不一般啊?” 洪光磊神气道: “哈哈,关兄现在才发现,这艘快艇不同凤总那艘! “这可是改装的,虽然只有20英尺——六米长,连司机正常载6人,挤挤也就7人。 制造的材料却是钛合金,发动机是汉密尔顿喷气式,极速65节。” 步涉笑道: “你就说人话,告诉大伙,折算成公里多少时速,快艇值多少钱?” 洪光磊自豪道: “120公里/小时,180万,我叫它‘超浪艇’。” 何斯迈嘀咕道: “嗯,是挺浪的!” 众人捧腹,步涉赞叹道: “水上超跑!原来光磊兄爱玩水,水上水下,啥都想买,可以理解了。” 说罢运起目力巡视四方,洪光磊甚至拿出了望远镜,故作浏览山色,寻找着可能藏宝的地方。 岸边郁郁葱葱,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要是靠近岸边,方振鹏辨别新土老土的方法,还可以借来用用,现在只能望洋兴叹。 离岸边越来越远,小艇漂浮在深蓝的湖面,就像片叶子,飘流在水面。 湖中的白鸥,也不怕人,围着小艇翩飞,景色美极,如在梦境。 凤斯羽雀跃,责怪步涉抠门,到了白鸥地盘,吃的都不带一点。 步涉无奈苦笑: “白鸥很挑食的,一般的晚餐都不吃,非得宵夜吃新鲜鱼仔!” 凤斯羽想起昨天晚餐不进一粒米,宵夜随他出去,却敞开了肚皮,恨恨道: “好啊,你要不请白鸥吃宵夜,就是小狗!” 小艇继续前进,凤斯羽揪着机会就和步涉拌嘴,快到苗纪青说的湖心,凤斯羽住嘴了! 波光和清影之中,一座硕大摇铃般的金塔,不住摇曳,犹如海市蜃楼。 苗纪青介绍道: “那是湖心塔,只有得到神灵护佑,这人间天堂的美,才能安然靠近。” “如果没有护佑呢?”凤斯羽接话道。 何斯迈戏笑道: “那就得水性好。” 步涉接话道: “不会水,没神灵,我在都可以弥补。” 和步涉在水中的情景,浮上了凤斯羽脑海,俏脸微红,横了他一眼道: “你快去抓鱼,弥补白鸥的宵夜!” 步涉正要回话,微风吹来,大摇铃般的金塔,随风送来阵阵铃响,清脆悦耳。 苗纪青介绍道: “那是塔的四周,挂着许多金、银铃铛,风吹铃响,声传四方。” 小船泊岸,才看到大金塔四周,还有不少小塔,用木料或石料建成,有的似钟,有的象船,形态各异。 走上岸去,看见每座小塔的壁龛,都摆着玉石雕刻的佛像。 步涉和洪光磊目光接触,都看懂了对方内心想法——宝藏该不会就在宝塔内? 走进金塔,步涉凝神留意,甚至佛像的后背,都不放过,然而还有没发现可能的暗道。 “看,神灵护佑我呢,瞧着大佛眼睛,我走到哪,他都看着我!”凤斯羽巧笑嫣然道。 凤斯羽总算开心起来了,步涉欣然瞧去,金灿灿的佛像,果然眼睛栩栩如生,看着众生。 苗纪青解释道: “那是活眼佛,不论哪个方向瞻仰,都被佛像注视着一般。” 她语气温婉,却像绵里藏的针一样,扎破了凤斯羽的梦幻泡影。 洪光磊望着苗纪青,颇有微词道: “在这就不用解说了,我们随便瞧瞧。” 苗纪青一下子被噎住了,像犯了错的小孩找庇护,小心翼翼往步涉身边挪动。 “二哥,快来,翡翠佛!” 何斯迈声音传来,步涉心中微震,快步走了过去 第270章 王者终将归来 一尊翡翠雕琢的罗刹像,雕工细腻,端庄秀美。 翡翠质地虽然不差,却也达不到上上品的标准,更别说比肩翡翠王。 看完了金塔出来,仍然一无所获,步涉开玩笑道: “为了避免变狗,我下去游个泳,抓几条鱼给白鸥当宵夜。” 洪光磊知道,他表面回应凤斯羽之前开的玩笑,实际是接机潜水查探宝藏,附和道: “我也帮忙,艇上有潜水服,氧气瓶,我去拿!” 说着,跑到艇上,打开行李舱,带了三套器具回来,扔了一套给步涉。 看着几个人跃跃欲试,步涉洒然笑道: “看谁想潜泳就穿,我不用潜水服。” 苗纪青关心道: “这水看着浅,却比想象中深得多,不穿潜水服,耳膜会破的,也潜不了多久。 而且水底,还有凶猛的未知物种。” 凤斯羽脱口而出道: “苗姐姐放心好了,他叫娃娃鱼,多深的水,呆多久,他都没事!” 苗纪青倔强道: “那可不行,太危险了,要不我跟步总下去。” 说着,把步涉当作靠山般,靠了过来,双眸还盯着他手上的潜水服。 洪光磊张嘴呵斥,却见她躲到了步涉那一边,无奈瞪了她一眼,又朝步涉打眼色。 步涉无所谓的洒然笑笑,苗纪青趁洪光磊出声之前,拿过了潜水服,穿了起来。 瞧着佛塔的一些附属建筑,步涉心里盘算,这里应该没有宝藏,就算有线索,或许也是掩人耳目罢了。 因为这湖心岛,开发了那么多年,尤其还有建筑看起来是近十几年的,就算有宝藏,挖地基时,就该发现了。 存在宝藏埋藏点的可能,实在不大,自己不过尽人事,排除一种可能罢了。 凤斯羽见苗纪青穿潜水服,吃醋一般,走到洪光磊面前,不带商量,拿走了一套器具。 何斯迈调侃道: “二哥连下水都有美女左拥右护,游龙戏双凤吗?” 何斯征唱双簧般道: “你错了,是戏美人鱼好么?” 何氏兄弟被凤斯羽各瞪了一眼,才住了嘴。 三人都穿好了潜水服,步涉领头走到艇上,一个细孔的大网兜,顺手带上,运起内呼吸,一个鱼跃,消失在湖面 步涉到了湖底四望,不用运起目力,就看得大老远——这的水质,实在清澈,甚至忍不住想张开嘴,喝上几口。 各色的淡水鱼成群结队游过,步涉看得兴致盎然。 鱼群将过,才张开了网兜,像车子追尾般罩去,兜住了好几条跑得慢的小鱼。 鱼群尽过,忽然一派万紫千红映入眼帘,步涉一惊,凝神注目瞧去,浑身一震! 一条龙鱼! 朝鱼群威仪盘旋而去,华贵端庄! 一对龙须敏捷灵动,胸鳍似龙爪,加上修长矫健的身段,形似神龙。 浑身紫金红宝石鳞,在清水中反射着粼粼波光,鳞片堪比红宝石,光芒闪烁! 鳞底已完全通透,泛紫金光泽,血红的鳞片和丽紫的鳞底,光芒交相辉映,万紫千红! 龙王接近了鱼群,静止下来,和刚才的步涉一样,等鱼群送上门来! 如果龙鱼身段,只是形似神龙,静止有如潜龙,更是神似神龙! 步涉当机立断,运起鲲鱼身法,双足款摆,利箭一般,朝龙鱼窜了过去! 龙鱼惊觉,动如飞龙,就像在水中翱翔而去,竟然甩开了步涉! 简直是神龙王! 看着龙王从容不迫的动作,步涉真气流转,加速追去。 然而龙王似慢却极快,就像太极,步涉始终无法追上。 玉魂忽然提示,何不用古镜? 步涉一呆,亮瞎它双眼吗?这光线足,古镜又不会发光。 玉魂提示,不会找个暗处吗? 步涉患得患失回应,它一去不复还呢? 玉魂果断回应,王者终将归来,不归来也不值得去抓! 有道理! 步涉慢了下来,潜了一会,找到一个漆黑的洞穴。 忽然心中一动——该不会是宝藏入口,找到宝藏,龙王也不要了! 步涉精神大振,潜了进去,却发现就一个几米深的曲折岩洞而已。 宝藏的幻想破灭,对龙王的执念强烈了起来。 洞穴已经足够黑暗了,步涉掏出了古镜,朝向洞口 金光涌出,只是在湖水中,古镜仿佛微醺半醉了,金光变得柔和,随清波潋滟。 步涉甚至能感应到金光的灵气精华! 放好古镜,缓缓潜伏在洞口后面,静静等待。 几分钟之后,古镜被湖水灌醉了一般,金光中拂掠过红霞光! 步涉往古镜瞧去,心中顿时大喜,原来是龙王的红宝石光! 镜面已能远远看见龙王,缓缓游过来,大方的游姿,更显出一种高贵、祥和的王者之气! 龙鱼宝石光,渐渐占满了整面古镜。 步涉揣测龙王靠近洞口了,缓缓放开了大网兜 网中的鱼趁机四散游去,龙鱼瞧见了美食,加速游来! 一入洞口,步涉再次鲲鱼款摆,网兜张开 龙鱼收势不及,步涉已疾扑而至,网兜甩出倦回,龙鱼收入了网内。 步涉心花怒放,缚好网兜口,绑在了腰间。 龙鱼勃然大怒,竟然不是想着逃跑,而是朝步涉冲来,一决高下! 步涉心中大乐,加速潜回洞内,拿起古镜,绑在腰间,让龙鱼看看它自己的尊容。 不知道是看见自己镜像臭美,还是感应到灵气,龙王瞬间安静,老实跟在后面。 步涉怀疑,解开网兜,龙鱼都舍不得跑。 只是这龙鱼太鬼精,太珍贵,实在不敢尝试。 步涉转身往洞外游去,古镜的金光才渐渐消失。 刚出洞口,心中一动,又有鱼——而且是美人鱼! 再仔细瞧去,原来真是两条美人鱼——凤斯羽和苗纪青,一前一后游来。 凤斯羽先游到了跟前,明眸闪烁,指手划脚,先指着洞口,又指向天空,双手还比了个大饼。 步涉恍然,原来蝈蝈美人鱼,和龙鱼一样,也是被金光吸引过来的! 手指天空,又比大饼,是太阳,她在问——为什么洞口,会发出阳光一样的金光? 保不准她也以为有宝藏,步涉哑然失笑,转过身来,古镜和龙鱼,同时出现在两大美女面前。 苗纪青见到龙王,一脸惊诧,凤斯羽家里也有龙鱼,不过颜色不同的金龙鱼而已,倒是神色如常,还朝龙王扮了个鬼脸。 步涉想回到艇上,苗纪青却在洞口瞧来瞧去。 步涉猜她好奇金光来源,于是领着两大美人鱼,回到洞内 第271章 红金龙之巅 古镜重现金光,凤斯羽和苗纪青瞧得啧啧称奇,却不见洞内有任何异常。 步涉继续带着这两条美人鱼,还有紫金宝石红金龙,出了岩洞。 在湖中又潜了一大圈,仍然没有任何现,才转身往湖心岛游去。 领着两条美人鱼,游到泊艇处,发现凤楚天的钓鱼艇,已经汇合过来,两艘艇停靠在了一起,众人估计四处游玩去了。 步涉笑嘻嘻道: “两大美人鱼,先上艇去,把鱼箱装一半水。” “好的,步总稍等。”苗纪青轻柔道。 “你为什么不自己上?”凤斯羽撇嘴道。 步涉对苗纪青含笑点头,回头对凤斯羽洒然笑道: “那也行,蝈蝈帮我拖住这条龙王!” “想得美,在水里我可拖不过它!” 凤斯羽说着,两人上了艇,先脱去潜水服,凤斯羽穿着白衬衫,衣服半湿,贴在身上,又露出了窈窕惹火的身姿。 步涉满眼绿光道: “蝈蝈该不会90、60、90?” “61。”凤斯羽脱口而出道。 说完才看见步涉两眼放光,在咕嘟咽口水,眼神再补了他一刀。 步涉垂涎欲滴道: “多了那一分肉感,完美!” 凤斯羽撅起俏嘴道: “要减掉!就是你昨晚的宵夜,今天长的!” 步涉哈哈笑道: “好,一会我下去捕鱼,做宵夜,就少捕蝈蝈的一份。” 两人开始往水箱舀水,凤斯羽舀了一勺,不依不饶道: “那我就把这红金龙鱼烤掉!” 步涉招架不住投降道: “长缨还是太年轻了,要是我啊,宁可得罪魔王,也不敢得罪女王!” 凤斯羽娇哼道: “卖什么老,长缨年龄可比你大,没有你老油条而已!” 苗纪青莞尔听两人拌嘴一会,软语道: “水装到一半了,够了吗?” 步涉点点头,爬了起来,小心翼翼,把龙鱼放了进去。 怕环境变化,龙鱼不适应,把古镜也暂时放进鱼箱,陪伴龙鱼王。 凤楚天和众人刚好回到,盯着龙鱼惊道: “步当家这是先找到一宝为敬啊!” 步涉愕然道: “这也是宝啊?” 洪光磊见多识广,望着龙鱼王,对步涉叹道: “几年前,我和父亲在新国拍卖会,亲眼看见了一条血红金龙,拍了60万美刀,创下吉尼斯纪录,这条更是龙王中的龙王!” 步涉淡然笑道: “我可到过光磊兄家,那条大红金龙,可威武非凡!” 洪光磊自叹不如道: “龙鱼之巅是红金龙,红金龙之巅是血红龙! “步当家这条不仅是血红龙,还是血红龙中的少年王者! “我家那条是辣椒红龙,160万请回来的。 要是舍得交换,家父愿意补差价三百万!” 众人听得啧舌不已,苗纪青更是双眸瞪得老大道: “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凤楚天笑吟吟道: “龙鱼身娇肉贵,要是带回到还生猛,我愿出四百万!” 步涉自信道: “哈哈,我是医生,还当过虎医,治好过老虎。 “如果这龙鱼有什么不适,正好兼职当一回鱼医。 只是这小龙王可不能卖,谁家卖龙王?” 凤斯羽揶揄道: “鱼医,我看是愚蠢的愚医!” 步涉神气道: “总之蝈蝈今天不把它烤了,我就能带回到。 然后供养在一诺山店,招财镇店!” 苗纪青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对步涉道: “你真是医生吗?” “对呀,苗导不相信吗?”步涉随口道。 凤斯羽揶揄道: “嗯,是的,他是个庸医,没准比不过覃长缨。” “覃长缨会医蛊毒吗?”何斯迈不服道。 “也就运气好,治好了我,显摆么?”凤斯羽不以为然道。 “你是我二哥的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个。”何斯征一语双关道。 苗纪青欲言又止,对步涉浅叹道: “你真厉害!” 她没再说话,步涉又拿起网兜,潜水兜了一网鱼上来。 几条小鱼小虾,扔给血红金龙当晚餐,再用网网住鱼箱口,防止龙鱼跃出。 步涉亲自下厨,在另一条真的钓鱼艇上煮鱼汤,烤鱼,做了一顿全鱼宴,不忘扔了一些到甲板上,引得白鸥纷纷下来抢吃。 大快朵颐了晚餐,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寻宝路线,在两艘艇上,凑合休息了一晚。 翌日。 没寻完的岸边,两条船艇,继续分道寻找。 步涉连探土法都用上了,快艇都学会能开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绕到了东北端湖水出口,水流没有想象中的急,或是因为深度不错——水深则流缓。 两岸青山夹着河流,西边高耸,东边稍缓和,步涉示意船艇沿河而去,居然一路畅通无阻。 走了一段,河宽依旧,水流却湍急了一些,就像额外多了一条无形水流注入! 步涉大奇,巡视两岸青山,东边的山势连绵如龙,到了附近,变得巨大,像个龙头。 只是山头入湖忽然变小,就像龙嘴探入了湖泊吸水一般,而且远处案山朝拜。 步涉暗赞,这风水真是不错,要是在华夏,必有大墓,可惜了,翡翠国人不兴风水。 走了大段出口河流,没有任何发现,不得已绕了回来。 两岸不见溪流和瀑布注入,步涉心中纳闷——河水忽然湍急,不太科学! 绕回到山势入水段,步涉忽然心中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回去。 凤楚天的钓鱼艇,早了一步回来,也是没寻到任何线索。 晚饭后,步涉、凤楚天和洪光磊三人,避开众人耳目商量,凤楚天开腔道: “只剩不到一周就公盘了,实在找不到,就先去公盘?” 洪光磊颓然道: “后天,旅行团就会到恩多之湖,在这之前,找不到宝藏,并且起出来的话,到时候咱们目标更大,甚至可能引来乱军。 所以凤总的建议,我附议。” 出乎两人预料之外,步涉毫不气馁,坚定道: “公盘一定要去的,师门大仇,比宝藏更大!” 洪光磊折服道: “步当家修养真好,宝藏没寻到,还能跟打了大胜仗一般,难怪家父要我跟你学习!”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从容道: “光磊兄先帮我安排保安,要20个,靠谱的。” “怎么了?” 步涉打哑谜般道: “要孤注一掷了,我同时也作两个安排—— “一是我三哥徐重明,送师父陈茹到仰侊公盘。 “二是九哥黎允升,帮我守玉州庄园,但是要20个保安辅助。 原先的六位保安兄弟,明天也全部过来,加入旅行团!” 洪光磊略为失望道: “这没问题,马上安排,是准备转移战场到公盘了吗?” 凤楚天好整以暇道: “步当家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这把握从何而来,揭开谜底?” 第272章 翻身就能遨游江湖 步涉不疾不徐,对凤楚天和洪光磊道: “稍等片刻,光磊兄还要备两条加满油的船,预计30吨排水量的,后天到位,有问题吗?” “步当家查探到宝藏了?” “竟然有60吨黄金?” 洪光磊和凤楚天,一人一句,难以置信道。 步涉胸有成竹道: “不,是一艘船接应,一船装黄金! 我前后调八位保安兄弟来,就是驾船的。” 洪光磊迫不及待道: “哎呀,步当家别打哑谜了,快说,说完我就安排,如你所愿!” 步涉从容笑道: “还没发现宝藏,是根据骡车推测,黄金大概20吨,最多不超过30吨。 但是已有八成把握。” “愿闻其详!” “还要我们做什么?” 凤楚天和洪光磊一人一句,热烈道。 步涉低语和三人商量了片刻,个个精神大振回去! 翌日。 辅助工作安排完毕。 步涉仍然没感应到有人窥视,天上也不见海东青,两组人马重新分组。 步涉、凤楚天、洪光磊跟何氏兄弟五人一组,其他人另外一组,在水面巡逻。 四人穿上了潜水服,苗纪青见众人又去潜水,担心安危,也坚持同去。 步涉和四人先后入水,苗纪青瞧着步涉身影,她穿着潜水服,跟着潜了下去! 四人循着入水的山头,往湖底潜去。 步涉直入湖底,往山头“龙嘴”而去。 到了山湖交接的底部,怪石嶙峋,却没有线索。 五人在湖底汇合,都摇头表示不见异常。 步涉心中一动,想从身上撕下一块补片,居然撕不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衣服是定制防弹的。 巡视四人一遍,朝洪光磊游去,撕下他一片衣袖,扔在了湖底。 须臾,衣袖竟然蜗牛似的,随着暗流,开始缓缓移动。 苗纪青也游到了步涉身后,莫名其妙看着。 大概半个钟后,袖片靠近了山脚怪石嶙峋处,还沿石缝钻了进去。 步涉搬开了一块石头,众人哪还不知机,除了苗纪青,都七手八脚,搬起石头来! 须臾,眼前一个洞窟,慢慢显现! 石头搬尽,洞窟现出真容,就像一个张开的鲸鱼嘴,高度约有两米,深度四五米,幽暗幽暗的。 步涉领头游了进去,到了尽头拐弯,又是延伸的洞窟,一片漆黑。 古镜放在了超浪艇上陪伴龙鱼,没办法在这提供照明,于是运足目力,继续潜游。 后面灯光照来,步涉才反应过来,他们潜水服,都带照明。 转了几个弯,洞窟变小了一些,水流也急了一些——这是一条暗河! 步涉顺暗流游了小会,暗河旁边,瞧见了向上的斜坡。 攀缘住一个石棱,原地等待,连苗纪青都跟了过来,步涉才往上爬去。 大约爬了一两米,浮出水面,上了岸。 是一处小平台,侧面又见洞窟入口,长宽都超过两米,明显是人工修过! 众人精神大振,朝着洞窟走了进去。 走了一小段,出现了几条游动的蛇,都不大,苗纪青失惊嚷嚷了一声,何氏兄弟迈前两步,拨了开去。 朝里面走了小会,洞窟慢慢呈缓坡向上趋势,走到坡度不再朝上,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了一个偌大的山洞,摆了八条船,而且不算小,估计每艘载重三吨不在话下,都底朝天翻着!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有需要,水位无疑可以蔓延到这,而这八条船,翻身就能再次遨游江湖! 洪光磊想起昨晚的商量,兴奋道: “哈哈,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步当家找到这,竟然是靠风水!” “原来二哥那天驾艇绕了一大圈,是看风水!”何氏兄弟恍然道。 步涉解释道: “实在没辙了,刚好师父叫带了罗盘,我才反应过来——这儿风水真好! 如果李土司藏宝,既要他后人好找,还要外国人难找,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风水。” 商量几句,众人继续寻找,很快在山洞后面,找到一个岩洞! 走了五六米,穿过岩洞,又一个大山洞,跟前面的山洞,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葫芦一般! 这个山洞角落堆满了垒起来的箱子,除了苗纪青恍然大悟的神情,众人沸腾起来! 洪光磊一栋一栋点了过去,何氏兄弟干脆跑过去,搬了起来试试重量! “整整255箱!” “不下200斤一箱!” “打开看看!” 众人一人一句,嚷了起来,比小孩子过年,得到很多新衣服还兴奋! 说着,七手八脚把箱子搬了下来,就像把一副晒了起来。 步涉却微微失望——箱子太小,压根装不下翡翠王! 难道翡翠王是被切开了? 小会功夫,满地的箱子,都被三人掀了开来! 两箱装满了珠宝、翡翠、玉石、首饰粗看样样价值不菲! 一箱内部包着皮革,装满了完好的字画古籍,其中更有一幅国宝级的——徽宗集大成的手笔,连挥毫的毛笔都在。 两箱是各种珍品瓷器,其中一个更是康熙朝最顶尖——没有之一那种瓷器。 一看就知道是国宝真品,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步涉居然淡然处之,不正眼瞧一瞧。 其余250箱,都是灿灿发光的金条,也没能吸引步涉眼球——仍然没有翡翠王切开分装的迹象! 众人正在震撼之中,都忘记了翡翠王,步涉却忽然往苗纪青横掠过去 苗纪青还反应不过来,后脑风池穴挨了步涉一拍,瞬间昏睡,软软往地上倒去 “啪!” 一个漆黑的防水遥控器,从她手里滑落,摔在了地上。 步涉扶了她一把,轻轻放在了地上。 洪光磊大讶道: “步当家,这是?” “瞧瞧她手上的是啥?”步涉淡淡道。 何斯征捡起黑色“遥控器”,瞧了一眼,惊道: “这是发射器!” 何斯征盯着洪光磊,正容道: “这真是你的人吗?” 洪光磊色变道: “这,她是入了清家的啊,而且早在五年前!” 说着瞧了一眼众人,脸色憋得通红道: “各位是不是怀疑我清家,有独占宝藏的心? “我洪光磊光明磊落,岂是这种小人? “这苗纪青今天的行为,我确实完全不知! 唉,怎么说也是清家的人,我对不起大家!” 步涉爽朗道: “我敢担保,光磊完全没问题! 而且,有时候细作有细作的用处,对不住的话先别说,没准首功还是光磊兄的!”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凤楚天沉吟道: “苗纪青是细作无疑,步当家怎么发现的?” 第273章 拍拖的由来 步涉慢条斯理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三番几次,我才断定了苗纪青的细作身份—— “首先,在迷之那,咱们还被人监视,然而来恩多之湖开始,所有的监视,我再也感应不到! “就连倭国千妙星的海东青,都没出现在天空! “当时我就纳闷,问题出在哪? “其次,到了恩多之湖,每一趟下水,苗纪青不惜越过老板,跟着我们。 “开始我佩服她的责任心,直到在一个岩洞,用一面发出金光的古镜,诱捕了血红龙鱼。 “她和蝈蝈也看见了金光,一同追来。 “凤蝈蝈这么充满好奇心的人,都不留意岩洞。 “她这么无欲无求的人,几次留意,盯着洞口不放,直到带她进洞,确认无异常才释然。 “我于是留意起她来,再联想到倭国人不跟踪,除非有007。 “大伙当中,我唯一不完全相信的,就是她! “最后,刚才出现了旧船、看见了老箱子,她反而不动声色了——就像提前知道了内有黄金,然而和她无关。 “大伙兴高采烈看黄金,我不动声色,就是对她的终极考验! 她的狐狸尾巴,终归通过发射器,露了出来。” 洪光磊盯着苗纪青,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 “步当家,这事我来处理,我让她永远出不了这山洞。” 何斯征谨慎道: “她有发射器,肯定还有定位器!” 步涉讶道: “定位器?发射器控制的吗?” 何斯征解释道: “定位器是一直开着的,对方随时能掌握她位置;发射器是通知用的,一般有需要才开,比如——通知可以行动。 所以,就算处理掉她,定位器一直不动,倭国人会知道他出事,能追踪到这。” “把她定位器取出来,再做掉!”洪光磊恨恨道。 步涉从容笑道: “哈哈,刚才说,首功是光磊的,知道为啥吗?” “步当家请说。”洪光磊愕然道。 步涉转向凤楚天轻松道: “凤总怎么说?” 凤楚天淡淡道: “细作,可以是很有用的,既然她能向敌人发出有用的消息,当然可掉转头帮我们,向敌人提供错误的情报。 所以光磊千万别意气用事,错失良机。” 洪光磊有点不好意思道: “凤总也这么说,那暂且留她,完事再取她狗命!” “那现在怎么处理她?”何斯迈插入道。 步涉好整以暇道: “遥控器在我们手上,不管她配合与否,都不影响咱们的计划了。 先拍醒她,或许还有惊喜,探到敌人部署呢?” 说着,步涉往苗纪青肩膀拍去,先真气冲开穴位,让她清醒。 触上她肩膀,真气贯注那一刻,忽然感觉有异——她有真气! 虽然不强,只是被困住了,以致没感应到! 趁机探一下她经脉,确认情况。 真气掠过她全身,泥丸宫盘着一条细长的虫子——蛊虫,她竟然中了蛊! 步涉唯一思索,大致明白了,忽然道: “光磊兄还得再弄条船,也就是总共要三条。 “而且三条船,得做好报废两条的准备。 “所以,光磊这一趟投入了多少费用,报给斯羽,她是管家妹好了。 到时候再补回,如果这趟真失败了,我掏腰包买下。” 看着遍地黄金,洪光磊两眼放光道: “这黄金都过百亿,那哪能要步当家破费! 何况来之前,家父就说了,给步当家一条潜艇,实在太少,占太多便宜了。” 凤楚天同意道: “确实,这批黄金,一成也过十亿,咱们都占了大便宜,沾了步当家天大的光!” 洪光磊接话道: “所以不管是小艇还是大船,都是小意思。 成功之后,全部归步当家,作为微不足道的补偿。” 步涉两眼放光道: “超浪艇也是吗?” 洪光磊确认道: “那是当然,三艘船,我马上安排,只是这船怎么用?” 步涉顿了一顿,慢条斯理道: “昨天我查探了恩多之湖出口河——恩多河! “这条暗河,就是跟恩多河汇合的。 “第一艘船,我会标注暗河跟恩多河的汇合处,然后停在那! “第二艘船,最好能装下那台‘超浪’快艇,直接开进恩多之湖。 “第三艘船,要轻快的渔船,就藏在恩多河汇入的大河——梦弓河接应。 微型钓鱼艇,也挂在第三艘接应船后边。” 洪光磊古怪笑道: “步当家这是要拍拖啊?” 步涉讶道: “别说对象没有,就算有,也不是这个时机啊?” 洪光磊解释道: “从前大江大河,小船无力航行,就拍在大船上,由大船拖着走。 “到了浅水滩,大船无法驶入,小船便载客卸货上岸,来回相依。 这就是拍拖的来由。” 步涉尴尬笑道: “哈哈,我以为光磊要在船上藏娇。” 凤楚天讶道: “步当家要三条船的意思,是鸡蛋不要全放一个篮子里?” 步涉担心道: “这是其中之一,还有一点就是——敌人比我们想象中更强大! 武装精良,高手云集,而且他们不是各自为战的,而是联盟的,织成了天罗地网!” “为什么这么说?”洪光磊愕然道。 “哈哈,马上揭晓!” 步涉说罢,在苗纪青肩上轻拍下去,真气流转经脉,她被封的昏睡穴解开,悠悠转醒。 步涉从何斯征手上拿过发射器,晃了晃,从容自若道: “苗导,你自己说呢,还是我替你说?” “哼,那是和旅行团联系的!”苗纪青一脸无辜道。 “我的旅行团,还敢撒谎?!”洪光磊沉声道。 步涉唱红脸道: “光磊别吓到了苗导,苗导现在神智不太清,还是我来说。” 苗纪青狐疑看着步涉,似乎要把他看个通透般。 步涉慢条斯理笑道: “第一,你是九重峰弟子,早在五年之前就是,你只是九重峰探进华夏的触角!” 苗纪青外强中干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 步涉从容不迫道: “别忘了,我是医生,抓到两个铁证——首先是你身上有九重峰真气,但是被限制住了;其次是定位器和发射器,是倭国科技。” 苗纪青双腿下意识的夹了夹,气急道: “你看到我定位器了?流氓!” 步涉大讶。 洪光磊率先反应过来,视线扫过苗纪青,在神秘地带停了一停,冲步涉眨眨眼,才对苗纪青阴沉道: “定位仪竟然藏在那里,以为我们就不知道了?” 第274章 黄金不足贵,只要你平安 众人恍然大悟——定位器竟然能藏在那里! 苗纪青双腿缩了缩,微微扭动,似乎没感觉到异常——确定了定位器还在,又转过了头,不敢和众人视线对接。 步涉似笑非笑,好整以暇道: “你最近也为苏尼和曹丹办事,这是你的第二重身份!” 苗纪青冷哼道: “哼,你说的这两个人,我不认识!” 步涉严肃道: “我告诉你,最好坦白,你已经中了蛊,这是你自己知道的,难怪昨天说到治蛊,你欲言又止。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你的蛊毒,全天下只有我能解得了,苏尼根本不会帮你解!” 苗纪青脸色转了过来,变得煞白,慌不择言道: “为什么!” 步涉长笑道: “哈哈,还不承认! 你的一切,还有苏尼、曹丹和九重峰的消息,我无不清楚,所以你最好合作。” “你血口喷人!”苗纪青气急道。 步涉风轻云淡道: “九重峰和苏尼曹丹联合了,这我没猜错?” 众人色变,苗纪青冷哼了一声,洪光磊脱口道: “为什么?” 步涉解释道: “苗导你的真气,为什么没了,是被蛊限制了,蛊是苏尼的。 “苏尼下蛊控制了你,但是你发出的信息,不是传给苏尼,而是传给九重峰的! 如果他们不是联合了,你该怎么解释,还要狡辩吗?” 苗纪青双眼颓然神色闪过,倔强道: “你以为抓住我,他们就不知道你在哪了,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步涉沉声道: “你身为九重峰的人,还中了蛊,我们的消息没有上报,后果怎样,你应该明白!” 说完狠的,又唱红脸道: “这儿的宝藏,本打算给你一份的;医者仁心,你中的蛊毒,本打算帮你解的;可是你一直执迷不悟,恐怕我无能为力了!” 苗纪青茫然盯着山洞顶,思索良久,犹豫不决。 凤楚天低沉道: “最严重的是,遥控器在我们手上,当我们全部撤走了黄金,再帮你按下去,你该知道,这样会有两个效果—— “一是他们来了,扑了个空,二是你刚好按着遥控器,睡着了。 最终的结果,你猜苏尼激怒攻心,会不会引发蛊毒,你会不会全身溃烂,用最丑的面目死去?” 苗纪青数度变色,沉默良久,转向步涉颓然道: “你真的能救我吗?” 步涉从容若定道: “哈哈,你问问你老板,我答应的事,有做不成的吗?” 苗纪青下了很大决心般,嗫嚅道: “好,发射器我教你用,你要救我!” 步涉暗吁了一口气,虽然回天针带着,但是现在危机四伏,如果治蛊耗尽真气,敌人到来,只能任由宰割了。 再者,留多一枚筹码,她出尔反尔也有所顾忌,所以治蛊的事,决定往后压一压。 “我现在真气帮你困住蛊虫,到了仰侊,自然帮你解蛊,因为到了那,我就会有针灸针。”步涉对苗纪青轻松笑道。 苗纪青顿了一顿,垂头低声道: “好,发射器有三个按钮,除了发射的,还有0和1两个按键,相当于计算机的二进制,可以组合成不同的消息。” 众人暗呼侥幸,原来不是一按就行,要不是把她招安了,如果需要时乱按一通,没准把自己置于险地。 步涉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笑容,自信道: “这更好办了,我不仅要九重峰和曹丹栽个大跟斗,黄金也能安安无恙运走。 光磊兄可以联系买家了,备好约15亿美刀,五天后交货!” 似乎百亿rb已经落袋为安,众人轰然欢呼,士气大振。 无论处于多么恶劣的形势,步涉总能为他们带来生机和希望。 洪光磊接着振奋道: “欧元可以吗?公盘主要用欧元。” 步涉长笑道: “那最好,黄金一家吃不下,可以多联系几家,咱们可以让点利。” 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 步涉同时也安排了三哥徐重明赶到玉州,接师父陈茹一起到仰侊。 两天后,洪光磊安排的三条船,已经就位。 凤楚天和洪光磊分别担当一条的船长,停泊在步涉指定的位置。 保安副队长曾礼,带着其他五名队员,到迷之那编入了旅行团,到了恩多之湖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大的一条船,开进了恩多之湖,步涉担当船长。 这条大船底仓,竟然能藏下六米长的超浪艇,而且从船后开进,还能从船的前面开出,前后舱门一关上,外观和普通货船,看不出区别。 众人把五个轻箱子,塞进了超浪艇行李箱。 步涉再把艇开进了大船底仓,见鱼箱里的血红龙鱼王,悠游悠哉的,才把古镜取了出来。 上到中仓,赫然看见了几枚手榴弹,拿起来细瞧,才发现只是烟雾弹,还配了几付防毒面罩。 回头继续搬箱子,剩下的250个箱子,则装了200个在大船。 剩下的50箱,由八条老船分装,穿过暗河,抵达了指定位置,搬上了预先停泊好的船。 步涉的大船,关钦当司机,凤斯羽功夫不咋地,轻功却大有进境,也上了大船,由她看着苗纪青。 何氏兄弟,算是水手兼保安。 黄昏。 众人用餐完毕,准备入夜开船。 凤斯羽步步莲花走来,只是这莲花太过密集,而且急促,人还没到,急嗔声音道: “苗纪青,她拿出了汽车遥控器,还开了车门锁!” 步涉失笑道: “那是发射器,开车门是发射!” “急死了,还笑呢!”凤斯羽金莲急跺道。 步涉反应过来,当机立断道: “快,控制她!关钦,马上开船!” 众人紧急集合登船,须臾马达启动,大船震了一下,全速往恩多之湖出口——恩多河驶去。 苗纪青的发射器,已被凤斯羽夺了下来,步涉见她只是凤目圆睁盯着苗纪青,走了过去补点了两道穴位,又叮嘱何氏兄弟道: “七哥八哥,留神两岸青山,还有大船前后!” 何氏兄弟应声而去,一人拿起一副望远镜,全神观察起来。 步涉尽量轻松对凤斯羽道: “又要跟蝈蝈一起并肩作战了,今晚咱们就会有点麻烦。” 凤斯羽嘟长了俏嘴道: “就知道跟你一条船没好事,叫我盯住她,又不提前点了她!” 步涉无奈赔罪道: “是我不对,一会听到警报,蝈蝈就带她到船舱里去!” 凤斯羽没好气道: “哼,要是单翼云、曲子昭那些人,劫走了她,你可不能怪我!” 步涉陪笑道: “好,不怪,蝈蝈没事就行,哪怕黄金不要,我也要维护蝈蝈周全!” 凤斯羽吹鼻子道: “说的比唱得还好听,怕你兄弟饶不了你!” “哈哈,为了蝈蝈,我只好挨一顿揍了!”步涉义无反顾道。 第275章 请君入瓮 大船风平浪静走完了恩多河,转入了梦弓河,预先安排的接应船,并没有出现! 步涉只好提着苗纪青,招呼凤斯羽进入船舱。 “嘚!嘚!嘚!” 敲门声响,步涉才说了一个“请”,何斯迈就推门而入,嚷嚷道: “我们给敌人缀上了! 两艘船,从梦弓河上游追来,正吊在我们的尾巴,距离不到一公里,能不能掉头去杀他个痛快!” 步涉摇头晃脑道: “斗力只是下下策,何况蝈蝈在船上,万一有损伤呢?” 凤斯羽冷哼道: “谁不知道你诡计多端,你肯定有办法!” 步涉坐了下来,从容笑道: “哈哈,知我者,莫若蝈蝈。 “我们总不能坐在船上,任人来寻晦气。 他们要是烧船、凿船,咱们的黄金,就呜呼哀哉了。” “二哥的意思,还是先下手为强嘛。”何斯迈讶笑道。 步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道: “天黑后,咱们就变个魔术,甩掉那两条船” “谁不知道你的鬼心思,肯定想先凿人家的船!”凤斯羽嗤之以鼻道。 步涉笑嘻嘻道: “嘿嘿,蝈蝈就是了解我水性! 对面的军师,要是有蝈蝈一半厉害,咱们只好三十六策,走为上策了!” 凤斯羽想起跟步涉再水底呆了整天,横了步涉一眼道: “你一出甲板,别人就瞧见了,怎么下水?” 步涉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吩咐道: “八哥把防毒面罩发了,烟雾弹绑上干木板,能浮在水面的! “待会在船尾放两枚,干扰敌人视线,我带上几枚趁机下水! 嘿嘿,昆吾龙剑在水里,那就是龙入大海,给他们一条船底来一下” 话没说完,何斯征急冲冲走了进来,着急道: “不好了,敌人赶上来了!” 步涉大讶道: “什么船这么快!” 说罢,站起身来,摸了摸陨铁古董1911,迈出船舱,往船后走去,何斯迈则转身进了中层舱。 凤斯羽跟在步涉身后,也到了甲板。 后方两艘船已经追到了不足两百米距离,而且越追越近,显然动力更强! 在两艘敌船后面,约一公里,隐约出现一杆桅杆,像是敌人支援,也像在螳螂后面的黄雀! 自己的船正处于刚汇合的河道,水深流急,两岸危崖耸立,处处险滩礁石,险峻异常! 敌人早不来,迟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显然是收到苗纪青消息之后,以恩多河为瓮口,以梦弓河为大瓮,请自己进来了! 月出东山,光晖洒到湍急的河面,阵阵涌浪,像一条条舞动的银蛇,诡秘异常! 步涉卓立船尾,功聚双目瞧去,对方两艘船上的甲板,分别站着三四十人,指指点点,最主要手上都拿着武器! 每条船上,都有两人扛着火箭筒,对准了自己的船! 这不是狮子搏兔,而是火龙烤兔! 何斯征看这形势,喃喃道: “他奶奶个熊,打是打不过了,现在怎么搞?” 步涉摸了摸昆吾龙剑和陨铁古董,苦笑道: “准备放烟雾弹,搞不好要弃船。 “一会瞧见适合的河段,七八哥带斯羽和苗纪青,先到船底的超浪艇,快艇离开。 关钦继续掌大船,我下水和他们周旋周旋。” 凤斯羽不甘道: “那黄金呢,不要了吗?” “天下的宝藏,也不敌蝈蝈无恙。”步涉深情款款道。 凤斯羽嗔怪道: “哎呀,什么时候了,还在口花花!” 步涉正容道: “他们目的在黄金,我们先走一步,免得浪费敌人的火箭炮。 离开之后,联系凤总,再杀个回马枪!” 说罢,运足目力往敌船扫去,一艘的人群中,一男一女傲然卓立。 另一艘船,一高一矮两人冷静自若,旁边还有一老一少含恨凝视,老者拄着拐杖——鱼纹九节雄鸡神杖! 步涉颓然道: “蝈蝈准备进船舱,迟了来不及!” “敌人要放火箭了吗?”凤斯羽愕然道。 步涉倒吸了一口凉气道: “敌船的主将出来了,一艘是曲子昭和千妙星坐镇,一艘是尚夏飞和住北山坐镇。 尚夏飞那艘,还有拿着神杖的苏尼和曹丹!” 何斯征忽然提醒道: “恐怕那艘不是尚夏飞坐镇!” 步涉一愣,注目瞧去,单翼云正从船舱踱步出来,一副观云赏月、好整以暇姿态 步涉色微变道: “咱们现在考虑的,不是弃不弃船,而是弃船之后,能不能逃掉!” 何斯征凝重道: “还有船上的人员,个个荷枪实弹的武装,是曹丹的?” 步涉喃喃道: “不止,看看水下!” 三人往水下瞧去,大船开足了马力,船后吐出一片翻滚的白浪,河面条条银蛇般的涌浪,换成了真蛇,涌向大船! 无疑是苏尼干的好事,操纵鱼纹九节雄鸡神杖,驱使群蛇! 还有一条翡翠般的大蟒,在群蛇后掠阵! 何斯征惊道: “二哥一起走,这个形势,下水必死!” 步涉拍了拍栏杆,双目闪过冰寒的杀机,沉声道: “翡翠蚺内丹咋没带呢,一会我夺了那鬼杖,反驱蛇咬他们一口!” “不可,那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比蛇阵还危险!”何斯征断然道。 两艘敌船逼近了百米之内,一声冷哼,自敌船传来。 步涉和凤斯羽都是心中懔然,对方哼声嘹亮而不尖亢,功力深厚——正是曲子昭! 步涉运功朝敌船大喝道: “曲子昭、尚夏飞,是不是陨铁古董和玉钢刀没了,要鸟枪换炮,换成金刚刀枪,够胆放马来!” 住北山粗声粗气的声音传来: “娃娃鱼活腻了,不想喂蛇就立即停船靠岸,你以为黄金还保得住么?还有分成了5箱的翡翠王!” 步涉一愣,反应过来,原来装进超浪艇行李舱的五个箱子,被当成了翡翠王 此时,何斯迈来到步涉身后,把三个面罩递过来,报告道: “二哥,烟雾弹准备完毕,啥时候放?” 步涉没要面罩,只是分发给了凤斯羽跟何斯征,再叮嘱何斯迈道: “看我手势。” 何斯迈应声,转身闪进了船舱。 步涉从腰间解下一个皮革圆形包,塞给了凤斯羽,低语道: “里面是古镜,会发光,船舱漆黑,打开即亮!” 凤斯羽接了过来,捏了捏,知道是会发光、引来龙王鱼的古镜,点点头,抱在怀里。 步涉为分敌人心神,想到住北山第一次到抛砖斋递英雄帖,差点伤了伍菁菁,双目杀机大盛,沉喝道: “停船靠岸,大家喝喝茶,也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怕你这矮胖,又使阴招!” 曲子昭沉声冷喝道: “识相的就马上熄火停船,否则立即进攻,就算肉躯比金坚,耐得住火力么?” 第276章 陨铁古董成双 陨铁古董和昆吾龙剑,步涉双手同时掏了出来,朝敌船扬了扬。 两艘敌船的武器,齐刷刷地举起,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将他变成枪灰! 尚夏飞和曲子昭,不约而同地手压了压,示意勿要轻举妄动。 步涉哈哈笑道: “就算你火力能熔金,陨铁古董能熔吗?你玉钢刀再锋芒,不也化作了昆吾龙剑的材料?” 说罢,知道对方会老羞成怒,发出了放烟雾弹的指令 “咔!” 整齐划一的上膛声转来,武器纷纷瞄准了步涉,准备等船再靠近少许,立即发射! 陨铁古董以一敌百,必输的局面,步涉知机收了回来,插在腰间。 “呼!” 竟然还响起大石穿空声,接着瞧见一块巨石凌空飞来! 与此同时,步涉船尾舱两窗户掀起,滚滚浓烟冒了出来,更有一块块绑着烟雾弹的木板,往船后打水漂般飞出,有两枚烟雾弹,还故意落到了后甲板上。 步涉的陨铁古董,也趁机塞给了凤斯羽防身。 何斯征拉了凤斯羽一把,一起进了船舱,协助何斯迈放烟雾弹。 巨石飞至,步涉腾跃而起,一拳轰出 巨石中拳,像炸裂一般,石屑变成一支支利箭,四面散射出去,部分落在湖面,涌起阵阵腥臭——原来是群蛇不少被击中,涌出鲜血,翻起了肚皮。 蓦地风声疾响,一人如大鸟破烟而来,老鹰扑兔的气势,带着一团刀光扑至 步涉功聚双目,穿透浓烟瞧去,是曲子昭,右手玉钢刀,左手又一把陨铁古董1911! 要不是叫齐鸣谦带来了陨铁古董,刚才还展示了一下,还真以为他偷了自己那把回去! 心中暗叹,这回走不了了! 收摄心神,晋入天人合一之境,脑海后知后觉的浮现一个卦象—— 下水上山,蒙卦“?”。 山下出泉,蒙;君子以果行育德。 ——山下泉水涌出,形成蒙卦的意象;君子由此领悟,要以果决的行动,培育道德。 蒙卦:初六,发蒙,利用刑人,用脱桎梏,以往,吝。 ——启发蒙昧,适合用刑罚来规范人们,借此让他们摆脱枷锁,依此有所前往,会陷入困难。 本想救苗纪青,让她弃暗投明,摆脱控制,没曾想让自己陷入了这个境地! 步涉收摄心神,夷然不惧,大喝道: “来得好!” 挥起昆吾龙剑,化作蓝芒闪电劈出! “叮!” 昆吾龙剑撞进曲子昭的护身刀光,他刀势戛然而止,还断为两截! 步涉才瞧清楚了,他的刀不是玉钢刀,难怪舍得佩刀、不避昆吾龙剑! 曲子昭当机立断,射出手上的半截刀,五指如柳条摆动,化为绵掌,随步涉剑气舞动——合气道! 他是以刀为饵,赚步涉的昆吾龙剑! 步涉左手五指并拢,不攻不防,切在了空处! 然而曲子昭却感应到,步涉左掌和昆吾龙剑,形成了犄角呼应之势,还封死了合气道可能进击的角度! 曲子昭骇然,不到两个月之前,毫无招架之力的步涉,竟然进境到了足和他分庭抗礼! 干脆化繁为简,变柔为刚,居合道的右手平平推出,迫步涉硬拼一掌! “砰!” 两掌相抵,曲子昭更是骇然大惊! 步涉的劲道,就像船下的急流,化作了旋涡卷去 步涉尽数迫回了曲子昭的劲道,侵体的部分真气,被螺旋真气收归己用,成了曲子昭的反噬! 曲子昭哪想到之前的步涉,抵受不住他的两成功力,现在居然平分秋色,步涉招式的灵活,比起合气道,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步涉也给曲子昭震得气血翻涌,余光更瞥到尚夏飞的快船,已迫到了随时能进击的距离! 若不是曲子昭在船,恐怕已乱枪齐发! 步涉左手昆吾龙剑,神龙摆尾卷回,往曲子昭左手腕挥去,同时和自己右掌呼应,双手联击曲子昭 曲子昭知道昆吾龙剑厉害,已不及变招,即使扣下陨铁古董扳机,手腕势必不保! 瞥到快船驶近,尚夏飞双足弹离甲板,凌空飞来。 电光火石之间,曲子昭当机立断,留下能再起的东山——手腕! 运劲将身外之物——最后的陨铁古董1911,推离手掌,往步涉激射而去,趁机收回手腕,借力弹起,凌空一个翻身,朝舱顶落去。 步涉不怕断他手腕,却舍不得砍断陨铁古董,趁势跟斗后翻,消去曲子昭后劲,顺手将陨铁古董收入了囊中! 落到甲板,后翻半圈,刚一站立,瞧见半空浓烟中,白光亮起! 尚夏飞刀正离鞘! 步涉感觉异于常人,明白尚夏飞的居合刀,比闪电更快,比闪电可怕,一旦出鞘,子弹都避不开,别说自己! 再顾不得曲子昭,身子凌空飞起,往后倒翻,先知先觉地避开锋芒。 动作行云流水,恍若天成。 ※※※ 曲子昭踩上船舱顶,双足腾起,正重整旗鼓攻往步涉,感应到舱内呼吸,心中一动,在舱顶上空翻腾,身体跳水般,头下脚上,双掌往舱顶按下——他要穿破舱顶,收拾凤斯羽! 尚夏飞如闪电破空而来,何斯迈在船舱瞧见,正要冲出拼命,何斯征按了按他肩膀,指了指舱顶,又朝凤斯羽打了个闪避手势。 何斯迈按下冲动,两人屏住呼吸,严阵以待! 舱内漆黑,还有浓烟,凤斯羽摸了摸陨铁古董,真怕自己失手杀了人,又放了回去,拿出了装古镜的皮革圆包。 古镜的包装拉链,凤斯羽悄悄拉开,同时凤目凝神舱顶。 “咔!” 曲子昭坡顶而入,正寻凤斯羽呼吸而去,倏地她纤指一揭,白光射出! 何氏兄弟如大网张开,一上一下,往曲子昭倒卷而去! 曲子昭忽遇亮光,强烈的反差,双眼顿时黑线! 正心中一惊,滞了一滞,腰间才过舱顶棚,倏地感觉道一股雷霆万钧之势,往脑门袭来! 暗叹一声,顾不上收拾凤斯羽,再退上舱顶,已来不及,无奈双掌运劲,改变方向,往气势突来方向迎去,却击了个空! 曲子昭骇然,来不及变招,腰间“中枢”、“命门”穴位,已中了蓄势击出的何斯征两指 “啪!” 曲子昭身躯一麻,掉落地上,何斯迈趁势连封他几道要穴! 蒙卦:九二,包蒙,吉;纳妇吉,子克家。 ——包容蒙昧,吉祥;容纳妇孺,吉祥;儿郎能够持家! 第277章 地狱挥出的刀锋 和曲子昭同船的千妙星,见他一入船舱深似海,再也出不来,便义无反顾地跃出甲板,再蜻蜓点水,踏江而来。 一船的人,没有了人发号施令,他们又有三人在步涉的船上,枪便放不得,一时无所适从。 另一条船的敌人,见尚夏飞对步涉,占尽上风,也按兵不动。 步涉和尚夏飞正在对决,何氏兄弟又见千妙星过来——她要是再插一脚,任二哥再强也吃不消啊!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犹豫,掠出了甲板,拳掌齐出! 千妙星正要踏上栏杆,兀的何氏兄弟双拳双掌齐至,忙一个蜻蜓急停。 何氏兄弟重整旗鼓,再度联手击出,千妙星像被掌风吹起一般,反而掠上半空,朝船舱顶破洞飘去! 何氏兄弟大惊,再次往船舱掠回去! 凤斯羽正凤目圆睁盯着曲子昭,听到船舱顶微响,忙把古镜朝着破洞! 月光照了进来,古镜不再发出光芒,凤斯羽无奈拿出了陨铁古董。 还是怕失手杀了人,便指着曲子昭,把他当人质,吓唬吓唬敌人,让对方不敢乱动。 曲子昭瞧见了熟悉的陨铁古董,怒火中烧,无奈穴位被封,只能干瞪眼。 凤斯羽恼怒道: “看什么看!这是你给步涉的,再看也不给你,子弹倒是可以还给你!” 一提起步涉,最后一把陨铁古董刚刚被抢的画面,浮上曲子昭脑海,双眼简直能喷出火来! 凤斯羽再瞪她一眼,古镜警报一般,忽然亮起又熄灭! 原来千妙星从穿孔进来,月光被堵住,古镜亮起;人穿过了船舱破洞,月光像被她带了进来般,古镜熄灭! 凤斯羽忙双手握紧古董陨铁,指着曲子昭,才抬头望去——千妙星落在五步之外,跃跃欲试。 新仇旧恨涌上脑海,凤斯羽蛾眉倒蹙道: “又是你!” “原来是斯羽姑娘,久违了,覃长缨还好吗?”千妙星妩媚语气道。 凤斯羽吹鼻子道: “下药也迷不住覃长缨的核桃脸,步涉三番五次放过你,还恩将仇报的烂核桃脸,真不要脸!” 千妙星顿时杏目圆睁,听到步涉名字,眼内的羞愧,又一闪即逝。 凤斯羽瞧在眼里,却不放过她,得理不饶人道: “就你这样,见利忘义,想嫁出去真难,因为谁娶你谁吃大苦头! 覃长缨瞧不上你,步涉也不会要你!” 千妙星勃然大怒,算计能不能在凤斯羽扣下扳机前,夺了陨铁古董回来 “咔!” 船舱门忽然打开,何氏兄弟已贯门而入 蒙卦:六三,勿用取女,见金夫,不有躬,无攸利。 ——不要娶这个女子,见到高富帅,就不会守身如玉,娶她没有任何好处。 ※※※ 尚夏飞自信朝步涉挥出的这一刀,是自己出道的巅峰,仿佛地狱挥出的刀锋,裹挟死亡的气息,凡人根本不可能避开! 然而尚夏飞人随刀至,步涉的人已不见——远在了十米之外的栏杆之上,好像被刀上的杀气送出去的! 尚夏飞并没有连续追击,而是回刀入鞘,再次紧握刀柄! 玉魂忽然提示,居合道,刀锋出鞘那一刻,是巅峰中的巅峰! 步涉恍然,难怪他砍完一刀,又入鞘再出,玉魂都提示,必定非同小可,是自己实力避不开的! 蒙卦:六四,困蒙,吝。 ——困于蒙昧之中,有困难。 面对尚夏飞这可怕的对手,步涉的精气神,同时提升至巅峰状态。 尚夏飞的气机受到感应,脊肩猛挺,握刀的手背,青筋暴突,刀未出鞘,强大的杀气,已充盈甲板,往步涉涌去! 步涉的境界,由心而发,镶进了远山近水之中,连通了天地,对尚夏飞的威势视若无睹。 步涉随流水节奏,右手轻摆,亮出了昆吾龙剑,却不是遥指尚夏飞,而是柔弱无力般在空处游弋,最后指向流水,恍若龙要归海! 水下逼近大船的群蛇,竟然纷纷远离,还了流水一片安宁! 当步涉把一切杂念排出脑海之外,进入守中于一的境界时,整个环境刹那静止,像一幅画卷,在心中展开——只因自己的每一个念头、动作,都和流水江风,毫无二致,达到了神奇的相对静止状态。 三者相对静止,步涉完全融入了流水江风,甚至天地之中。 天地万物和运动,一一体会于心,无忧无喜,无我无他。 尚夏飞感觉更怪异,觉得步涉和整个环境融成一体,浑然天成,反而他变得突兀,变成了破坏江风流水的和谐的存在!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主观印象,以至手背青筋缓和了一分,气势更弱了两分。 尚夏飞上一刀仍是全盘主动,此刻却有苦自己知,看起来与世无争的步涉,气势却不断蓄聚,狂增不已。 最骇人的是,整个天地,都像在不断助力增长步涉的气势,与天地浑成一体,令他全无破绽可寻。 昆吾龙剑虽然只是一把刻剑,如龙的剑身,不过十二公分,却给人以巨龙的感觉! 僵持下去,尚夏飞的气势,终会很快被盖过,再加上神兵利器,搞不好击杀步涉不成,反而再葬送一把玉钢刀! 尚夏飞终于被迫出手! 蒙卦:六五,童蒙,吉。 ——回归婴童的蒙昧,吉祥。 尚夏飞手握钢刀,足踏奇步,前移半米,倏地腾空而起——刀仍未出鞘,他要把气势提到巅峰,且能一刀封喉的时刻拔刀! 步涉双足像钉稳在了栏杆上,尚夏飞足尖点上栏杆,不住加速前飞,两人距离已不足五米! 湍流似乎和船速同步,一阵江风送来了船后的如云的浓烟,尚夏飞穿云而过。 步涉右手轻提昆吾龙剑,思绪随着流水,延展过去,在尚夏飞来路的船下流过。 尚夏飞身过带起的劲风,似乎带起了浪涛翻卷,干扰了江流平静的天地。 步涉嘴角溢出一丝笑意,充盈着庞大的信心,全身精气神聚于昆吾龙剑,耀眼的光芒,穿透烟雾,照得半江湛蓝! 昆吾龙剑真龙附体般活了过来,带着步涉,电射而出,穿过迷雾,龙归大海般往江面投去! 步涉的速度和方向,大出尚夏飞预料之外,却让他不惊反喜! 步涉不管是曲线攻尚夏飞,还是入江逃命,总之是舍弃上风,自甘堕落,让他得以居高临下之势痛击! 虽然步涉水性或许天下无敌,但尚夏飞有十足的信心,在步涉到达江面的那一刻,居合道正蓄势到巅峰,他必随着玉钢刀的出鞘而殒命,追悔的时间都欠奉! 尚夏飞当机立断,双足一绞栏杆,头下足上,折向斜击而下,重新蓄势,雄鹰扑兔般往步涉投去 第278章 不是一合之将 尚夏飞斜下追击步涉过程,庞大的气势劲道,压得江面的湍流凹陷了下去,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哗啦!” 水声响起,一条江鱼不堪水下的压力,窜离水面透气。 与此同时,步涉正临近江面,最奇怪的事发生了。 步涉忽地凌空弹起,如蓝龙出海,不仅避开了尚夏飞气势锋锐,还龙出升天,到了尚夏飞上方,逆转了形势,变成步涉飞龙在天的局面! 尚夏飞瞧得一清二楚,步涉未卜先知般投向江面,那条鱼时机恰好的跃起,顶到步涉足底,变成了推进器一般,送他直上青云,借力造出了这鬼神莫测的变化! 尚夏飞有种用错力的难受,就像足球比赛,感觉明明是算准了比赛结果,一生的积蓄,孤注一掷,压领头羊赢。 降级队偏偏得到裁判眷顾,咸鱼翻身,逆袭领头羊,爆出了惊天大冷门,让他一生的积蓄,付诸东流! 步涉毫不留情,手上昆吾龙剑蓝芒大盛,把半边天空照出了蔚蓝,往尚夏飞后背划落 保命时刻,尚夏飞再顾不得气势、时机适合与否,凌空翻身,真气尽注玉钢刀,拔刀出鞘 “叮!” “哗!” 刀剑相交,玉钢刀断,尚夏飞被反力震落江面,激起了巨大的浪花! 却也震得步涉滞了一滞,往上空弹去,尚夏飞得以暂时捡回一条小命! “哄!” 敌船惊天暴喝传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 明明是尚夏飞跨江过船出手,步涉接不了一招,只能落荒而逃。 甚至重新再战,尚夏飞仍然是追逐碾压着步涉打,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天了…… 而且变到了尚夏飞、连步涉的一合之将都不够格了? 到了水底,十个尚夏飞也不足为虑,步涉重整攻势,龙入大海,潜入水中,往尚夏飞追击而去。 蒙卦:上九,击蒙,不利为寇,利御寇。 ——击走蒙昧,不适宜做匪寇,适宜抵御匪寇。 穴道被封的尚夏飞,被步涉提着跃上了甲板。 曲子昭和千妙星,也被何氏兄弟一人一个,提到了甲板后。 该谈谈条件了,孙和琳姑姑不在,步涉知道,根本无力抗衡单翼云。 后面两艘敌船的人,面面相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占尽上风,下一刻就发生了这个变化,都齐刷刷瞧着单翼云。 江面仍然浓烟滚滚,忽然之间,两艘敌船后面忽然火光冲天! 敌船上的人群,开始慌乱起来,甲板后的数人,更是往船后跑去。 步涉运足目力瞧去,原来是跟在后面的不明船只,悄悄接了敌船,还冒起了大火。 步涉哪还不明白,断喝道: “关钦,熄火,前后夹击!” 船后喷涌的白浪,随着发动机的静止,也平息了下去。 步涉从凤斯羽手上拿过陨铁古董,站在尚夏飞和曲子昭中间,神威凛凛! “哈哈哈!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步涉和凤斯羽同时精神大振——这是凤楚天声音! 步涉凝神瞧去,两艘敌船之间,那艘钓鱼艇疾驰而过,司机是保安队员庄宣,船上还坐着凤楚天和洪光磊! 长笑声的掩盖之下,步涉瞧见了凤楚天一手一个狗皮膏药,往两艘船上贴去。 步涉哪还不知机,精神大振喝道: “关钦,开船! 大军会合,大伙接应!” 说罢再也不管三个俘虏,众人掠回船舱,抱了三捆长绳缆出来。 甲板上三个俘虏,已不翼而飞! 运目瞧去,三人都已躬身站在单翼云前面,一脸羞愧和不解。 此时,两艘敌船后面的火船,插进了敌船中间——就像两艘敌船抬着火船一般! 熊熊的烈火,同时蔓延开去,简直是火烧赤壁。 船上众人乱作一团,有试图救火的,有奔走呼喊的,有望水下瞧去,试图挑水的 江面群蛇翻滚,哪有一人敢以身试蛇? 敌船的火焰,还有慌乱的敌人,助长了步涉的大喜,也不去管俘虏——留着他们,反而惹敌人穷追不舍,怕得不偿失! 小艇空中加油般,和启动的大船速度同步,凤楚天从容将小艇绑到了船后。 三条缆绳从大船侧边吊了下去,凤楚天三人同时缘了上来。 众人才爆起了连天喝彩! 敌船扛着火船,不堪重负,距离又从三十米,拉开到了五十米。 步涉见单翼云在指指点点,像是下达指令,船员大多慌作一团,只放了稀稀疏疏的几发冷枪,哪里还有打中人的准头? 看着单翼云和几个弟子,跃跃欲试,步涉当机立断道: “准备应敌,单翼云是凤总的!” “呵呵,咱们走,敌人怕是来不了了。”凤楚天从容道。 江面烟雾弹的浓烟,敌船着火冒起的黑烟,好像是整条江被煮沸了,冒起的腾腾热气。 自己的大船缓缓远离,步涉开怀笑道: “凤总和光磊兄,这一招火烧赤壁,精彩!” 洪光磊兴奋道: “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砰!砰!” 连续两声巨响传来! 何氏兄弟惊道: “他们放火箭炮吗?” 洪光磊大笑道: “这就是更精彩的,刚才路过,顺手给了他们两贴狗皮膏药烟花,现在该沉船了,一艘换两艘,赚了!” 步涉松了一口气,笑看烟花,凤楚天来到他身旁道: “其实还想早一步发动,只因步当家对决尚夏飞,太过精彩!” 洪光磊兴奋打趣道: “奶奶个熊,开始步当家仓皇逃命,然后基友一般对峙,再后来又跳起了舞,引诱他过来! “尚夏飞好不容易来了,步当家竟然放弃大好形势跳江! “我以为步当家要被他宰掉,大伙要多分一份黄金! 哪想到那家伙中看不中用,不是步当家一合之将!” 步涉擂洪光磊一拳,笑骂一句,又扬眉吐气道: “胜败就在一线之间,要不是神来一招,真特么让你奸计得逞!” 洪光磊意犹未尽道: “凤总说步当家习惯以弱胜强,我算看明白了,是有天助,不对,是一条鱼助。” 凤楚天含笑道: “那可不是鱼助,而是步当家的境界,一句话说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 凤斯羽插入道: “你们只瞧见他揍人,咋不早点来,瞧他随头丧气,不要黄金,要跳船的熊样呢?” 众人捧腹大笑,步涉回复冷静道: “大伙今晚休息好,未来的一段日子,绝不容易应付过去。” 第279章 燃尽世间不平事 关钦和庄宣轮流当大船司机,步涉和凤楚天负责放哨,大船在梦弓河继续航行。 日出东方。 步涉在甲板上眺目远望,感应到洪光磊出了甲板,伸着懒腰,走了过来。 洪光磊拍了拍步涉肩膀,豪气道: “这速度,中午就到大金沙江了,那就海阔凭鱼跃了!” 步涉遥望前方,苦笑道: “能过去再说,这艘船,准备作废。” 洪光磊一头雾水道: “难道鲸鱼逆流到了梦弓河,能把咱们吃掉?” 说罢,洪光磊拿起旁边的望远镜,瞧了一下,惊道: “步当家眼神比望远镜还好! 麻痹!三艘巨轮拦江,间距太小,咱们的船,铁定穿不过去!” 步涉摇首轻叹道: “用词错误,是钻不过去! 你再看看船,还有江面,还有梦弓河两岸。” 洪光磊瞧了好一会,摇头道: “除了船上有十几个人,其他没啥啊,两岸绿油油的。” 五分钟后,洪光磊再次拿起望远镜,细细搜寻,一惊道: “三艘巨轮前,铁索横江! 两岸是绿衣军阀,一边近百条枪!” 步涉点了点头,从容若定道: “点兵,提速,准备战斗!” 洪光磊绕回船舱,把众人全部召集了过来! 大船开足马力,往下游冲去。 众人瞧清楚了,三艘大船各有30人左右,荷枪实弹! 柳万年赫然就在船上——果然又是九重峰! 江面上下两根铁索,有凤斯羽玉臂粗! 两岸的乱军,却整齐划一,端着步枪! 洪光磊打了个寒噤道: “恐怕用钻,还是用词错误,船之间空间狭小,铁索之间,缝隙狭窄,怎么过去?” 步涉不答反问道: “八哥,烟雾弹还有多少?” “不到十枚。”何斯迈一脸愕然答道。 步涉当机立断道: “弃船,大伙各回各艇,带上苗纪青,带上烟雾弹! 关钦开启大船自动驾驶,下底舱改开快艇!” 洪光磊断然道: “咱们游艇,不是潜艇,冲不过铁索! 就算过去,还有三百条枪!” 步涉哑笑道: “一船黄金,正在沉底,捞迟了,黄金可能埋进沙底、淤泥、或冲走;和几个毫无威胁的路人,你会选哪个?” 洪光磊一拍脑门道: “哈哈,他奶奶个熊,怎么跟你混,丢了黄金,还像打了胜仗一样呢!” 凤斯羽猜到步涉计划,横了他一眼道: “你肯定想砍断铁链,一把小刀,两根铁链,怎么砍?” 步涉回头露出一个充满强大信心的笑容,掏出了昆吾龙剑,忍不住逗她道: “别忘了,这是会喷蓝焰的真龙,燃尽世间不平事! “我保证他们亲眼瞧见,也不敢相信! 哈哈,他们还来不及开枪,咱们就冲破了封锁,带着蝈蝈去兜风!” 凤斯羽狠瞪了他一眼,噘起俏嘴道: “这时候还口花花,要砍不断铁索呢?” 步涉坚定道: “蝈蝈不相信昆吾龙剑,也该相信我!” “信你才怪,我信昆吾龙剑!” 众人下到了底舱,步涉、关钦、何氏兄弟跟俩美女,上了超浪艇。 船后舱门打开,凤楚天、洪光磊和庄宣,穿过后舱门,上了拍在大船后的小快艇。 步涉在舱内超浪艇,通过暗窗前望,大船离拦江铁索已不足百米——眨眼即至的距离! 拦江轮船上的乱军,全进入了战斗状态,举起了步枪,瞄着这艘船甲板——甲板哪里还有人? 但这都不是众人担心的。 看着两条粗大的铁索,众人都是头皮发麻,想象如果步涉失手,船撞上铁索 只有步涉冷静如常,失手的可能,不是他考虑的。 五十米、四十米 距离迅速拉近,步涉示意关钦启动超浪艇,前舱门别开。 关钦脸上不解,长期养成的习惯,他并没有多问一句,果断执行指令! 三十米、二十米 步涉站了起来,真气贯注手中的昆吾龙剑,蓝光隐隐亮起,双目电闪雷鸣,状若天神下凡! 十五米、十米 “冲!” 步涉断喝一声,关钦义无反顾,驾超浪艇往前舱门撞去! 拍在船后的钓鱼艇,闻声从后舱门驶进了底舱 超浪艇触到前舱门的刹那,步涉狂喝一声,前跃而去,比超浪艇更快的速度,左手一招龙战于野 前舱门甚至连带中舱隔板,竟在超浪艇撞上之前,寸寸碎裂,超浪艇畅通无阻,激射出去! 关钦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驾快艇撞舱门,而是步涉的雷霆神功,炸开舱门! 崇敬的神情,毫不掩饰的在关钦脸上涌起。 出人意表的一着,直到超浪艇冲出了船舱,敌人才寻声瞧来。 更惊人的一幕是,步涉竟然在快艇上方,凌空以更快的速度前飞——就像快艇是轨道,而步涉成了飞驰的磁悬浮列车! 步涉横过虚空,比快艇先一步靠近铁索,手上蓝色光芒耀眼,无人能瞧到昆吾龙剑! 昆吾龙剑扬起,耀眼蓝芒化作了闪电,朝上方铁索劈下! “叮!叮!” 连续两声脆响,玉臂粗的两条铁索,似乎闪电还没劈到,先后倏地中分断开。 就像铁索主动避开闪电般! 铁索堕入江水的刹那,步涉已错身而过,超浪艇速度终于追到,接住将要坠落江水的步涉! 超浪艇身后的小快艇,穿过底舱,疾驰出前舱大洞,刚好瞧见了这一幕! 人人士气大振,充满了昂扬的斗志! 这出人意表的一招,连敌人都被震慑,人人瞪目静观,手指在扳机前定格,全忘了扣下! 超浪艇一马当先,领着小快艇,从轮船间的空隙飞梭穿过! 身后的大船,底板和船舱隔板,都被步涉震破,全速前进的同时,寸寸下沉! “放!” 柳万年如雷断喝! 两岸和船上的敌人,才被唤醒了一般,呐喊调转枪头,寻找快艇! “砰!” 大船撞上轮船,轮船地震般急晃,大船则伤上加伤,破坏到了损毁的地步,加速了沉江! 轮船上正要扣下扳机的敌人,就像筛子上的蚂蚁,被抖了起来,纷纷滑到在甲板,再加上快艇凌波飞行,枪哪里还有准头? “哈哈,船上三十吨黄金!万年笑纳!” 步涉长笑传来,柳万年却没有欣喜之情,反倒是乱军,个个眼睛冒起了金光! 两岸的乱军,此时才如梦初醒,不知道该抢救黄金呢,还是该听柳万年的——放枪。 一条不住扩散的长长的白浪,恭送超浪艇离去 步涉坐在艇上,大笑道: “痛快!痛快!” 之前没见过步涉大展神威的苗纪青,呆呆望着步涉,喃喃道: “你是人还是神?” “长了翅膀的娃娃鱼!”凤斯羽不以为怪道。 步涉微微一笑,想起了什么,忽然道: “快放烟雾弹!” 众人虽然不解,但此刻的步涉,就是天神,哪还有人迟疑,七手八脚拉开了烟雾弹引子,纷纷丢入江水中。 浓烟刚刚把两条快艇包围,还在江面画出一条烟雾巨龙,后面枪声大作,就像送亲放鞭炮一般,哪里还能瞄准快艇? 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烟雾弹可以防弹! 第280章 胜造百级浮屠 两艘艇驶入了大金沙江,不约而同降下了速度,并排慢行。 阳光普照,江面泛起粼粼金光,凤斯羽才想起了黄金的事,惋惜道: “忙活了一通,还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步涉逗她道: “这艇上还有五箱嫁妆,给蝈蝈?” “哼,想用这五箱玩意,就赚个老婆,美得你!”凤斯羽娇哼道。 “哈哈,这五箱都留给步当家,大家没意见?”洪光磊豪爽道。 “这是理所当然,步当家别推辞!”凤楚天附和道。 “咦?你们丢了黄金,不着急的吗?”凤斯羽愕然道。 众人捧腹大笑,洪光磊才兴奋道: “步当家安排了三艘船,斯羽妹纸忘记了吗?” 凤斯羽嘟起可爱的小嘴娇哼道: “那也最多剩下50箱黄金,刚刚沉的船,就装了200箱黄金,我看得真真的!” 洪光磊差点狂笑,苦忍着道: “那沉船装的两百箱,不是黄金,而是烟雾弹——都是石头! “真的黄金,早就换了包装,装上那八条小船,运到暗河出口,装上了大船。 “而且那艘金船,由六个随旅行团来到的保安,还有齐鸣谦大哥一起护送,提前了12小时运走了。 此刻,真金船已经在前方500公里外,正在装上工程潜艇了!” 凤斯羽撇嘴道: “难怪安排了保安过来,忽然就蒸发了,你们是偷吃啊! 合伙骗我,害我担心那么久,要陪我一顿大餐!” 洪光磊爽快道: “哈哈,仰侊那边已准备设宴庆功,算是给斯羽妹子赔罪!” 看着风平浪静的江面,凤楚天持重道: “他们发现黄金是石头,肯定恼羞成怒,更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我们的目标,已经换成了保命,先平安到达仰侊先。” “他们追得上快艇吗?”凤斯羽一头雾水道。 洪光磊笑着解释道: “你们那艘超浪艇,快车都追不上,可是我们这艘不行啊。 再说了,他们是乱军,或许在某处拦截,那可防不胜防。” 步涉点头道: “咱们两艘艇,要隔开距离,形成呼应形势,免得被一网打尽。” 两艘快艇,再次分道扬镳行驶。 下午。 超浪艇避进大金沙江的一道支流,泊在河弯的树木茂密处,步涉跃上树顶,功聚双目,四处远眺。 往上游瞧了一会,直接跃到艇上,嘱咐道: “这条支流的上游,有座大湖,先开到那儿去。” 众人愕然,关钦领命,启动快艇,飞驰而去。 步涉忽然回头对苗纪青道: “快!把定位器取出,拿去喂鱼!” 苗纪青一愣,有点难以启齿道: “为什么?” 步涉断然道: “咱们不想被追上,或者被拦截,就照办! 后方追来的,不再是船,而是舰艇!” 司机关钦首先反应过来,恍然道: “是把定位器灌进鱼肚,用鱼把敌人引走。” 苗纪青贝齿紧咬香唇,更难启齿,垂下螓首轻轻道: “那你们,你们躲到艇前面去!” 她身边的何斯迈脱口而出道: “躲前面敌人也能发现啊,艇那么小,就两排六个位置,当这是岛屿啊!” 苗纪青俏脸飞霞,手足无措道: “那你去前面,步当家和斯羽妹子坐后面!” 何斯征想起了什么,拍了拍何斯迈道: “别啰嗦,照办就是!” 说完又对步涉阴阳怪气道: “二哥,请到后排雅座,欣赏美景!” 步涉也反应了过来,一阵尴尬,凤斯羽拍拍他肩膀,附和道: “快去啊,对你另眼相看呐!” 步涉无奈坐到了后排,见苗纪青蹲了下去,慌忙转头看风景!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须臾,苗纪青所在位置,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步涉听得心中一荡,肩膀被苗纪青轻拍了一下,接着她娇羞的声音传来: “好了,拿去” 步涉回头,一脸尴尬接过——定位器竟然用个小袋子裹着! 虽然擦试过,仍闻到轻微的怪味。 何斯迈调侃道: “二哥艳福不浅!” 步涉低骂道: “去你的,我可是谦谦君子……” 凤斯羽往步涉扫了一眼,揶揄道: “哟!谦谦君子,有篇课文怎么说啦——支起了冲天的青纱帐,是种青甘蔗呢,还是红高粱?” 众人不用回头,都已明白,前面的人笑得前俯后仰,苗纪青耳根都红透了,何斯征揶揄步涉道: “我看那是挂上了铃铛! 老虎身上的铃铛,解铃有两个办法,一是系铃人,二是武松!” 凤斯羽鄙夷道: “咦——你们好污,还是让武松去解你们二哥的铃好了!” 何斯征似笑非笑道: “斯羽就是武松!” 凤斯羽反应过来,玉颊飞起红霞,步涉招架不住,尴尬笑道: “我去喂鱼。” 说罢,外套都没脱,捏着定位器,鱼跃而下入水。 湖面留一朵浪花,化作涟漪,不住扩散。 潜到水底,步涉冷静了一下,正准备寻找适合的大鱼,真气感应,身后的威胁快速靠近! 回头一看,一头扁鲨鱼! 巨大无比的阔嘴张开,带起了一阵旋涡! 步涉运劲急蹬,摆脱了旋涡,回头细看,宽扁的鱼头,长了六根长短不一的胡须,大嘴布满一排排锉刀般的牙齿——竟然是一头六须巨鲶鱼! 这巨鲶身长近三米,见猎物步涉摆脱了控制,扁巨斧般的尾巴一摆,追了上来! 巨鲶大嘴再次张开,像吸尘器一般,又带起一股旋涡流! 步涉不惊反而大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巨鲶就厉害了,胜造百级浮屠! 因为亏了你一条,救了十条命,还有千万湖中生灵! 趁势摊开了手掌,定位器脱手,被旋涡吸进了巨鲶的大嘴 步涉再次游鱼款摆,远离了旋涡,往超浪艇快速潜去。 跃上快艇,还没坐下,就叮嘱关钦道: “快启动,离得越远越好!” 快艇沿着湖边芦苇荡疾驰,刚回到大金沙江 “轰!” 一声巨响,从远处湖泊传来,接着冒起一朵小蘑菇云! 竟然是导弹! 步涉心有余悸对苗纪青道: “知道你命值钱了? 要不是定位器被鱼叼走,导弹追踪的就是超浪艇,可快不过导弹!” 苗纪青嗫嚅道: “是你命值钱,我命比草芥,为了你们,敌人才不惜一枚昂贵的导弹……” “他们恼羞成怒了”关钦喃喃道。 步涉心中一动,询问道: “回到华夏,苗导还要跟着倭国人做事吗?” 苗纪青垂下螓首嗫嚅道: “如果能回到华夏,也是全靠你们,我要是还为他们做事,别说枉为华夏儿女,都不配做人了。” 步涉继续问道: “那苗导准备做什么呢?如果做导游,经常到深山老林,恐怕心惊胆战好久。” 苗纪青缓缓摇了摇头,双眼透出迷茫。 第283章 霸下明珠 步涉指点江山般,手指从白玉甪端次第划过,介绍道: “这白玉甪端,羊脂白玉雕琢。 “看这神兽,体态健硕雄壮,四足强悍,双目炯炯有神,气势威严。 “盘结的发须,根根流畅;前胸雕琢的铃铛,连缨络都丝丝清晰! “再看头部,和身体相分开,腹部中空,可当作香熏炉,口齿透雕,也方便烟缕和香味飘散。 “腹部两侧开光琢刻寿山福海祥云图,刻工同样流畅精细。 全器包浆厚实凝重,留皮光润绚丽,形制古朴隽秀,一派皇家气象。” “就是你眼拙呗,挑个最差的给我!”凤斯羽噘嘴道。 步涉笑而不语,拿起了剩下两对最小的宝物。 一对是“珍珠”,直径和一元硬币相当。 一对是玉“核桃”,大小跟真核桃无异,而且表皮的玉沁,像极了核桃盘出的玉华包浆。 只是“核桃”沟壑之内,看得出玉华温润,玉理精坚,冰洁无瑕,是顶级羊脂白玉。 怪异的是,沟壑之间,像是钻石切割,只是这又是温润的宝玉——不同于钻石的透明。 步涉惊奇地和玉魂沟通起来。 凤斯羽拿去了一对“珍珠”,美目凝注瞧了一会,无理取闹道: “我怀疑最好的都归了你,虽然我们没有证据!” 步涉摊手笑道: “姑奶奶,留给我的,是你们吃完的剩饭剩菜。” 凤斯羽美眸闪过狡黠,忽然道: “那我和你换!” “真的要换吗?”步涉似笑非笑道。 凤斯羽眉黛轻蹙,又心里没底了。 步涉拿过她的一尊花开富贵白玉瓶,掀开了盖子,往茶几上的烟灰缸倾倒起来! “叮叮咚咚!” 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惊呆了 花开富贵玉瓶里吐出了珍珠,伴随清脆的声音,落到大烟灰缸里,竟然有十多颗! 而且颗颗比一般珍珠晶莹透彻、圆润巨大! 接着,步涉拿起另外一尊花开富贵玉瓶,依样倾倒,又是十多颗大珍珠滚落,最后更是落下一颗黑珍珠! 倒空之后,不下于三十颗罕见的珍珠,整个烟灰缸被填满了,华光溢彩! 步涉把烟灰缸移到自己面前,倒吸一口冷气道: “换!我倒是没想到里面的珍珠那么好! 做成东珠黑珍珠项链,不下八千万,还有一对不下两千万的玉瓶!” 凤斯羽笑靥如花,欣喜雀跃道: “谁跟你换?!” 说着,玉掌拍了拍步涉护着的手背,把烟灰缸夺了回来,珍珠重新倒回了玉瓶,笑得更甜,好奇道: “你没开盖子,怎么知道里面有珍珠?” 凤楚天和洪光磊同时好奇望着步涉,步涉好整以暇笑道: “一般人拿老物件,都会轻拿轻放,这是好习惯,然而有些异常,不一定能发现。 “我是先感觉到这对瓶子,重量不对劲,轻轻掂了掂,传出细微的声音,好听极了! 所以猜测里面不是珍珠,就是玉珠子,万万没想到啊,竟然是东珠!” “什么是东珠?”洪光磊和凤斯羽异口同声道。 步涉微微一笑,眼神扫过两人,才悠然道: “东珠,也叫‘大珠’,抛砖斋珍藏了一颗,我到帝京,在博物院也见过,所以识得。 “东珠在古代是最高等级的珍珠,相当于羊脂玉在玉界的地位! 清代东珠更是‘非奉旨不准许人取’,是皇家御用贡品,镶嵌皇冠的。” “多读书还不够,还得多阅历啊,步当家的抛砖斋和一诺山,还招人吗?”洪光磊打趣道。 “哼,你是美女就招,他刚把你的苗纪青挖了去!”凤斯羽率直道。 洪光磊大手一挥道: “我正愁怎么安置苗纪青,步当家这是保了她一命。” 凤斯羽无理取闹道: “哎,你跑题了!他还没说那对巨大‘珍珠’来历呢!” 洪光磊感觉凤斯羽渐渐不把他当外人,甘之如饴道: “对,步当家那对大珍珠,什么来头?” 步涉神秘兮兮笑道: “神物自晦,马上解开谜底,我先走开。” 说罢,离座把窗帘全拉上了,屋内顿时白天提前入夜 步涉归座,把手握的“大珍珠”,放到了黑檀茶盘上 “大珍珠”闪耀出了夺目的光彩,随着珠子滚动,闪闪烁烁,柔和的光晖,照亮了周围,光晕半径都超过了一尺! 望着三人神情惊骇,步涉才解释道: “这‘珍珠’不是珍珠,不是珍珠蚌孕育的。” “那是什么?”凤斯羽秀眸闪烁道。 步涉油然道: “听说过龙生九子吗?” “当然!”洪光磊迫不及待道。 步涉根据玉魂提示,徐徐道: “龙生九子,其中一子叫霸下——龙首、龟身、龙尾! “霸下壳底下有二十四条肋,按天上二十四节气。 “霸下能活万年,寿尽蜕下龟壳成龙时,留下的壳下肋,每条肋中间节内,含大珠一颗。 “前提是可以化龙的时刻,二十四肋才算是气候圆满,肋肋完全,节节珠满,然后才能蜕壳有珠。 “活捉来的、或者死于非命的霸下,都不会有珠子! “即使有人知道霸下含珠,都不一定有缘见到,即使有幸遇到,也不知道霸下几时蜕壳,又在哪里蜕壳? “上下几千年,有记录的霸下明珠就一颗,含在老佛爷口中,她取名叫夜明珠。 “这一对霸下明珠,年代相当,十有八九是同一只霸下、二十四颗珠中的两颗。 霸下明珠的防腐功能多神奇,还想听吗?” 步涉说着,想起了甄田涛的那只“龙龟”,暗问玉魂,伍园那只,是龙九子之一吗? 玉魂装死不回答,步涉耳边传来凤斯羽娇呼: “再不说,我就拿霸下明珠回家自己试!” 步涉一本正经道: “当时有个孙大盗墓贼,破了老佛爷墓地,虽然离老佛爷已去世二十年,她依然像睡着了一般,还变年轻了,以至于孙大盗把持不住,褪下了老佛爷衣裤……” “咦!你们男人真没个好东西!”凤斯羽鄙夷道。 步涉哑然失笑道: “唉,她要是有蝈蝈一半漂亮,没准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但话说回来,这霸下明珠那么神奇,你想啊,要是舍得,研磨了一颗吃下—— 即使不能延长寿元、长生不老,保几十年青春,不是难事!” 洪光磊插入道: “就是不炼气,也能达到辛苦炼气的效果呗! “哈哈,丢失那颗夜明珠我知道,后来落到洛克家族,几十年前,就已价值百万美刀! “难怪洛大咖四十岁得了癌症,活到了近百岁,现在可以解释了! 这一对,不下千万美刀!” 凤斯羽对步涉笑盈盈道: “好,我跟你换啊!” 第286章 赌石不懂石,十赌必十输 步涉寻声回头望去,是杨凯风! 他身边不再是鉴定师钟自南,而是换成了四个保镖,个个膀大腰圆! 他拿着红地描金万福连连将军罐,向凤楚天提凤斯羽的亲,自己忽悠下,他用将军罐加两千万,把提亲礼换成了宣德炉! 步涉正纳闷后来事态的发展,凤斯羽礼节性的声音传来: “这翡翠原石,不用代劳,我买了,谢谢!” 说罢掏出卡来,直接刷了银联卡,买下了红砂皮壳翡翠原石。 整个市场中,还是华人多,所以国内的卡,也能刷得了! 何斯征适时推过来一辆手推车,替她装着石头。 杨凯风怎么说也是衣食父母,因为那罐子,戴远无法拒绝,把金顶宫出给了自己,步涉于是招呼道: “风兄,他乡遇故知,真让人惊喜!” “步兄,感谢宣德炉,我会记住你!” 杨凯风虽然说得客气,却含沙射影,顾夕佳听而不闻般,心直口快道: “你们真是好基友,出口成诗!” 步涉微微一笑,对杨凯风绵里藏针道: “一诺山件件真品,不需费神鉴定。 “翡翠石重重玄机,可要擦亮眼睛。 预祝风兄公盘大显身手,财源广进!” 杨凯风耐人寻味道: “在下虽学艺不精,却不会指鹿为马,让斯羽姑娘损失20万块!” 顾夕佳率直道: “驴嚼豌豆——嘴上功夫!怎知道就损失20万了?石头好不好,解开不就知道了?” 步涉洒然笑道: “夕佳不着急,蝈蝈人美心善,我还想劫富济贫多几回,再选几块石头,让她买单。” 说罢,步涉迈步朝前走去,继续选石头。 杨凯风也没离去,在一旁跟着,也顺便石头。 黄莺嘴一般的凤斯羽,却沉默了下来。 步涉心中关心起来,想速战速决,脚下走的更快了。 须臾,人手都买了一两块石头,把推车都堆满了,便寻声往解石处走去。 杨凯风的推车,由保镖推着,他黏在凤斯羽身后跟着,像是找机会说话,又像是要亲眼瞧见步涉指点买的石头,解垮了才放心。 顾夕佳朝步涉道: “你看你,带三大美女逛街,又推着一车石头,还不带保镖,就跟着俩兄弟,万一引来了宵小,就麻烦了。” 苗纪青自信道: “顾小姐放心,他不揍人就好了,哪有宵小敢打他主意?” 凤斯羽情不自禁点头,杨凯风看得出几大美女对步涉的信任,很不是滋味。 靠近一个解石区,步涉指了指方向,提议道: “走,咱们去解石!” 众人应声,随着步涉走了过去。 几处解石的地方,都要排队,何斯迈眼尖,瞧准人数最少的一家,先跑了过去,然而更急的是杨凯风的保镖,先占了位置。 步涉推车落在了他后面,看着还有好几个等待解石的人,得等一段时间,顾夕佳嫣然一笑道: “喝了我的奶茶,保管解出好翡翠,我请大伙!”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步涉想起在玉州,她请喝了奶茶,解出了三千万的石头,不由得哑然失笑。 忽然这解石摊排队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变成了最拥挤的。 步涉巡视过去,了然了——异国他乡,凤斯羽这种仙姿玉容出现,成了最好的招牌,解石的人都直勾勾的瞧着凤斯羽。 好一会儿,顾夕佳提了六杯奶茶回来,凤斯羽先喝为敬,吸了一口,笑颜逐开道: “这是什么奶茶?不仅色香味全,还非常醇厚!” 好像自己做出来的一般,顾夕佳眉飞色舞道: “仰侊奶茶,很多种红茶一起煮茶汤,煮的过程不断加入炼乳,才制成的。” 众人喝完奶茶,重新排队,阵阵叹息传来—— “又垮了一块!” “兄弟,你真不是赌石的料,放弃!” “这手气太背,是不是到了仰侊,没去大金佛塔上香?” “老不中奖的投注站容易垮,你要再解下去,老板都要歇菜了。” 步涉才发现,是杨凯风的解石,大部分都垮了,连凤斯羽都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忍不住要提醒他。 杨凯风一副财大气粗的洒脱状,朝凤斯羽微微一笑,站到了旁边,静待步涉的解石 轮到了步涉解石,何氏兄弟抱着原石,放到解石机方便,回头询问道: “石头要怎么切?” 凤斯羽先挑了红砂皮壳“菠萝”翡翠石出来,递了过来,步涉接下,没有贯注真气,只是凭粗浅的经验,画了一道线,开口道: “先解再剥。” 解石师傅照着线条,精准地切开了石头! 一抹水泼了上去,众人定睛看过去,毛料里面白花花的一片。 “赌垮了,又垮了一块!” “赌石不懂石,十赌必十输啊!” “说好的十赌九垮,这家解石摊,真是邪气,连解二十块,竟然没有一块解涨的!” 排队的人听罢,钱包终究比美色重要,眼神离开了凤斯羽,抱着石头,换了个解石摊。 周围议论纷纷,凤斯羽风轻云淡,顾夕佳仗义执言道: “才第一刀,怎么就这么多风凉话?” “姑娘,这不是风凉话,我切的石头,比你见到的都多,你现在把这块毛料卖掉,还能少亏一点,要不然啊,真是垮到底了!”一个年近六十的围观者劝道。 顾夕佳正要反唇相讥,步涉从容摇头制止,气定神闲道: “接下来碾磨。” 那围观者转向步涉道: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小伙子不听劝啊!” 杨凯风在旁边瞧着,一副如愿的欣喜表情。 凤斯羽指着步涉,容色如水,提醒解石师傅道: “师傅,你听他的就行。” 师傅却不为所动,目光投向了人群外。 寻他目光瞧去,景象让步涉眼前一亮,随即感觉一阵不舒服。 一个身穿绿地黄花旗袍的女子,柳眉弯弯,明眸勾魂慑魄。 女子气质端庄,妆容却粉腮微微泛红,嘴唇像滴水樱桃般,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让步涉不舒服的是,旗袍女子言行举止之间,透着娴静淡雅,却搂着一个老男子。 男子六十多岁的年纪,左眉角一颗突出的肉痣,圆头上只剩三缕后梳的发丝,染得漆黑。 旗袍女子右手无名指戴着黄秧绿翡翠戒指,显示了她已为人妇的身份——丈夫无疑就是这老男子了。 步涉心中暗想,这女子青春靓丽,气质淡雅如仙,而老头的年龄,足有她芳龄的三倍!她为啥要把妆容化成风尘样,屈尊降贵去依附这老头? 玉魂回应,红尘自带染色功能,只不过你是往白的方向染罢了! 步涉不以为然回应,嗯,再过四十年,确实头发会被染白! “陈总,好久不见,今天被一阵香风吹来了啊!” 一阵招呼传来,步涉循声望去,正是一直说风凉话的老者,正在跟跟三缕发老者打招呼! 三缕发陈总点了点头,一眼瞥见正在解切的石头,随口道: “吴总,你也来了,这块料子是谁的?” 风凉话吴总指着步涉和凤斯羽,哈哈笑道: “喏,就是他们的!刚才切了一刀,已经垮掉了!” 第287章 江山轻如鸿毛 三缕发陈总目光落在凤斯羽身上,混黄的眼珠出现了亮光,脚下还下意识微挪了挪,似乎要撇开粘着他的旗袍女子。 旗袍女子再次粘了过去,盯了凤斯羽一眼,一丝莫测的神色闪过。 陈总目光不舍地离开了凤斯羽,巡视一圈,确定了步涉就是头儿,转向他皮笑肉不笑道: “小兄弟,这块料子已经垮掉了,我收下了,怎样?” 步涉心中一动,难道他能瞧出这石头端倪?于是微微一笑道: “哦?您觉得多少合适?” 三缕发陈总伸出了一个巴掌道: “五万块!” “陈总,您这身份和地位,说出这个数字,有失身份啊!”风凉话吴总站在一旁调侃道。 “20万来的石头,垮了还有5万,可以了,止亏当赚?”旁边有人附和道。 步涉缓缓摇头。 “我原价买回,如何?”陈总加码道。 风凉话吴总忽然不说话了,不由得凝视起石头来。 凤斯羽对陈总盈盈一笑道: “老伯,对不起,不卖。” 人群“轰”了一声,有人轻声嘀咕: “这是不差钱的白富美啊!” “看这大家闺秀的气质,寻常人家能养得出来吗?” 陈总脸色微变,也不知道是因为凤斯羽喊的“老伯”,还是她不识好歹,仍然死守石头,柔和的声音带上了低沉道: “美女可要想好,跟啥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二十万砸进去,也不是小数目!要不我再加点?” 凤斯羽恬淡笑道: “谢谢好意,就是不能卖,师傅继续解切。” 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响起,碎石屑四处纷飞。 步涉正想提醒暂停,解石师傅就停了下来,取出石头,再擦了擦,呈到了凤斯羽面前 众人似乎看见了一泓清绿如蓝的静湖,微微荡漾! 是一块湖蓝色的翡翠! 种水极佳,虽是淡淡的蓝色,颜色却溢满了翡翠,稍浓的色根,就像注入镜湖的清泉,整个湖泊鲜活起来! 翡翠光泽莹烁之中,更见静谧与雅致,明媚与清澈,对比翠绿的慑人心魄,这湖蓝是动人心弦的浅诉低吟! 解石师傅惊喜高呼: “罕见的真蓝翡翠!老种!芙蓉底!解涨了!涨了!” 即使不懂的人,也瞧出了这不是凡品,现场因为这翡翠,瞬间炸了锅,外围没看清的人议论纷纷: “什么?是芙蓉底?” “就是蛋清底,仅次于玻璃底!” “真是转运了,明明没有翡翠的,这都能切出来!” 风凉话吴总脸色变得难看,他口口声声断定毛料必然垮掉,没想到切出了翡翠,还是极品翡翠! 三缕发陈总脸色更难看——太过小气,收购不成,现在出了罕见翡翠,再谈已经没意义了! 杨凯风脸色最难看,不看好的石头,扬言要赔凤斯羽、打击步涉的,如水的翡翠,却打得他脸痛到钻心! 步涉可以无视杨凯风离去的落寞,对眉角肉痣的三缕发陈总,却暗暗留心起来——这是个高手! 自己看了好一会,才断定了这翡翠不错,他却是一眼瞧出,不简单! 凤斯羽受杨凯风影响、蒙上了雾的心情,早已烟消云散。 她拿过翡翠,小女孩般欢欣雀跃,拍了步涉肩膀一下,娇姿美态瞧得步涉目瞪口呆时,才巧笑嫣然道: “算你啦!” 步涉心中涌起了骄傲,不为验证眼光,不为选到好翡翠,只因凤斯羽愁云扫尽之后,那小姑娘般的欣喜神情,让人觉得——别说是翡翠,江山都在刹那之间,轻如鸿毛! 风凉话吴总再也不说风凉话,语气带上了敬意: “我出八百万买下这块翡翠!你们的眼力,原来深藏不露!” 三缕发陈总和旁边的随从低语几句,随从站了出来, “一千五百万!” “不好意思,第一次买的石头,留作纪念。”凤斯羽甜甜一笑拒绝道。 “这翡翠,能出一个镯子,一个大吊坠,一对耳环,整套打底两千万!”顾夕佳率直道。 步涉对她微笑点头,在凤斯羽耳边叮咛道: “蝈蝈的微微一笑,比起两千万,可值钱多了,收起来。” 凤斯羽微微一怔,欣喜的明眸之中,荡漾起似水的柔情,咬着香唇,只吐出简单的两个字: “步涉!” 陈总瞧在眼里,语气转怒道: “这里这么乱,小心被人家抢了!” “快走,剩下的石头慢慢解。”苗纪青轻声提醒道。 步涉醒悟了过来,这儿本来就危机四伏,再树对头实在不智,叮嘱道: “七哥八哥,听苗导的。” 何氏兄弟应声把石头装回了推车,何斯迈在前面开路,何斯征推车跟着,步涉在最后护着凤斯羽,离开了市场。 一行人刚离开,就有一群人跑了过来,神色不善道: “人在哪儿呢?翡翠呢?” “早走了!” 回去路上,关于杨凯风的疑问,步涉忍不住对凤斯羽道: “蝈蝈是万千宠爱在一身呐,那个杨凯风,对蝈蝈深情的很呐! 我猜他到翡翠国,是为蝈蝈而来的。” 凤斯羽皱皱秀鼻道: “嗯哼?我怎么知道!” 步涉哑然道: “上次为了讨好凤总,他不惜送了宣德炉。” 凤斯羽凤目白了步涉一眼道: “就是你干的好事,卖给他的吗?” 步涉苦忍住笑道: “他本来要送个将军罐瓷器,我忽悠他罐子给我,再倒贴了两千万,买下了宣德炉。” 凤斯羽幽幽道: “父亲要是收下,就是把我卖了,今天就不在这了!” 步涉失笑道: “区区几千万,凤总哪舍得葬送蝈蝈幸福?” 凤斯羽娇哼道: “哼,杏氏集团要跟父亲做保健酒,那可是百亿的市场! 要不是父亲更喜欢瓷器和玉,要不是我离家出走,他都得逞了。” 步涉想起一次凤楚天叫题字,恍然道: “哦,有次凤总叫题字——‘铂金酒业’,就是合资的啊?” 凤斯羽明眸瞪了步涉一眼道: “你还知道咧!还有三幅对联,只记住一副: ‘一楼风月当歌饮;万里河山带醉观’。” 步涉回忆道: “还有两副—— “‘玉樽盈桂酒;仙鹤举灵芝’。 ‘有同嗜焉,从吾所好;不多食也,点尔何如’。” 凤斯羽吐槽道: “一个学渣,居然写出这么文绉绉的对联,什么意思?” 步涉解释道: “第二副对联,意思是喝酒延年益寿。 第三副嘛—— “‘有同嗜焉’,人有共同嗜好,当然是酒——出自《孟子·告子上》。 “‘从吾所好’,喝多少,随自己所好——出自《论语·述而》。 “‘不多食也’,不劝君过量饮酒——出自《论语·乡党》。 “‘点尔何如’,就喝一点儿,意思意思,可以——出自《论语·先进》。 ‘点’原指孔子学生曾点,解成数量一点点,妙趣横生。” 凤斯羽皱了皱可爱的鼻子道: “我看‘点’是你一肚子鬼点!” 步涉爽朗道: “哈哈,总之杨凯风求婚失败,算我帮了蝈蝈,回去得请我喝一顿酒!” 凤斯羽扬了扬黛眉道: “谁不知道你就是为了赚钱,还欠我九百万呢,告诉你,这翡翠不抵债!” 第289章 剩下的剥吧 万腾看着解切了一半的红翡,叹道: “红翡数量稀少,而且豆种居多,这样的高冰种鸡冠红,不是一般的罕见!” 说罢,回头询问步涉道: “这石头,我愿出一千万!” 步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道: “万总稍安勿躁,切完咱们再商量。” 万腾无奈笑笑,除了羡慕,也不好多说什么! 整块翡翠很快被掏了出来,种、水、色、地俱佳,色泽匀称而艳润亮丽,无裂无暇! 大小接近半个拳头,足够琢一块大方牌,外加戒指和耳环,稍微懂翡翠的,都知道,一千万是万万拿不下来了! 第二块毛料解切出来,是一块冰种苹果绿翡翠! 接连两块翡翠出现,任万腾见识广博,也震撼到匪夷所思! 第三块毛料切出糯化种翡翠,这让大家稍稍舒了一口气。 第四块仍旧是冰种翡翠,大家早已麻木,没有太多欢呼。 后面的每一块石头,无一例外,全部解涨,虽然没有赌石场的第一块一翻百倍的极品,但打底也有几十倍的赚头。 直到最后一块毛料,只有拳头大小,解切线不是画的,而是用红丝线“缚苍龙”! 顾夕佳曾亲眼见过步涉“缚苍龙”,知道这必定非凡品。 用丝线缠的解切线,大家也很是吃惊! 只有陈茹师父,微微摇头,不知道是不看好石头,还是觉得步涉的“苍龙”缚不到家。 看着解石师傅动作有点迟缓,偶尔往包厢方向瞥一眼,步涉会意一笑,爽朗道: “切完最后一块,给大家派红包,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解石师傅小心谨慎起来,步涉感觉这师傅的解切水平,真赶不上玉州的。 “这石料,不会是老种玻璃底?”凤楚天好奇道。 步涉哑笑解释道: “玻璃底、糯化底、冰底的,一定是老种。 润细底、润瓷地、石灰底、狗屎底大多为新种或新老种。” 万腾听到步涉声音,也禁不住回头瞧来。 三刀解完,步涉再叮咛师傅道: “剩下的剥。” “波霸?”何斯征嘀咕着,被三大美女眼神狠狠扎了一下。 师傅继续碾磨,步涉盯着石料,忽然道: “停,成了!” 解石师傅停了下来,生怕磕坏了般,小心翼翼取出石料,擦去灰屑,浑身大震道: “玻璃种帝王绿!” 万腾自诩见多识广了,只是面对这块翡翠,还是忍不住惊呼! 只有步涉一行,似乎习以为常般,没有太多震惊——之前听说过玻璃种帝王绿,是翡翠中的王者,然而步涉却不止一次切了出来。 万腾激动起来,没有提买下石头,而是单刀直入道: “给你5000万年薪加提成,做我公司的赌石顾问!” “哈哈,万叔,你知道他是谁吗?” 一个熟悉的洒脱声音传来,步涉和凤斯羽同时瞧了过去——墨门徐生白! 徐生白步履潇洒走来,欠身道: “斯羽小姐、步当家、诸位朋友好,异国他乡见面,实在惊喜! 我顺便介绍下,福玉珠宝是墨门旗下公司,万腾万叔是墨门巨子爱将。” 步涉站了起来,对着徐生白和万腾欠身回礼,万腾微微一怔,有点莫名所以。 凤斯羽明眸落在徐生白脸上,嫣然道: “哎呀,你还真像流云,无处不在!” 徐生白含笑点头,才指着步涉,回头对万腾道: “这是伍园步涉,步大当家,万叔要能挖来,钜子会给万叔5亿奖金——欧元。” 万腾浑身一震,鞠了一躬道: “原来是步当家,步当家一个镯子卖了48亿,在玉州一天就大赚数亿,墨门已人人皆知! 我不仅失言,还失礼了,在下赔礼!” 顾夕佳吹了一下刘海,率直道: “5000万,万总还请不到我呐,你知道步兄弟请我,答应先给我6000万吗?” 调侃了小会,步涉介绍了洪光磊等随行人员,再给解石场围观的人派了红包。 凤楚天提议,如果要现金,先去公盘市场拍卖,价格会相对公道。 步涉便告辞徐生白和万腾,先回房间准备一下,师父陈茹不想凑这热闹,留在了酒店。 步涉便带着玉料和其他人,准备往会场而去。 众人虽然知道步涉眼力非凡,真正好处福利降临自己头上,仍然喜出望外,对公盘更踌躇满志! f650一号正往公盘会场赶去,凤楚天提议道: “步当家赌石功力,不输于鉴定古玩,要不要借公盘机会,来个合作,做起翡翠珠宝生意?” 步涉忽然想起一事,油然笑道: “短短时间,凤总就断定珠宝生意做得吗? 比起保健酒,凤总觉得如何?” 凤斯羽似乎猜到步涉在想什么,秀眸闪烁道: “保健酒业,不过夹在药业和酒业中间,就像不凤不雉的孔雀。 哪能比珠宝业,本身就像凤凰,珠宝钻石、翡翠玉石荟萃,就像百鸟朝凤。” 步涉一拍腿,大为意动道: “蝈蝈说到点子上了!我正有涉猎珠宝行业的打算,翡翠国正好还能供应翡翠,怕跟不上的是人才。 “苗导愿意去一诺山上班,我能把店长叶何翩抽出来。 “紫城抛砖斋洛漓,珠宝世家出身,可堪大任,现在能想到的,就这两个。 关键有实力的设计和雕刻大师,没有人选啊!” “收购,步当家有没有想过?”凤楚天含笑提醒道。 步涉一拍脑门道: “哈哈,那就玩大点,收一家上市公司。” 凤楚天豪迈道: “步当家豪气干云,咱们目光再大点,不限于华夏的珠宝公司。 想个名字,干脆在维京群岛注册公司,好处诸多,收购也容易。” 洪光磊插入道: “哈哈,这么大一盘生意,我代家父先定下一份啊!” 步涉欣然道: “就这么定了,股份占比,公盘之后再定。” 商量一会,决定取名字——五洲珠宝投资,由步涉的一诺山、伍园、清家和凤楚天的凤氏集团做股东,先安排人注册下来。 一盘大生意,谈笑之间,一拍即合了! 谈笑间,不知不觉到了公盘会场大楼,缴纳了拍卖保证金。 一个小妹领着众人,到了三楼拍卖会场,虽然公盘还有两天,会场已是济济一堂。 第290章 作为对手,还不够格 步涉走进拍卖会场时,感应到数道目光聚集过来,扫视过去,瞧见了“熟人”——三缕发陈宫宝和风凉话吴总,还有墨门福玉珠宝的万腾! 陈宫宝携着少妻,接触到步涉目光,恼怒神色一闪即逝,故作闭目养神起来。 反倒是她少妻,依然恬淡如水。 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她浓艳性感的着装,娴静如水的举止,有点格格不入。 风凉话吴总见到步涉,原本神气的脸色,闪过尴尬——今天和步涉接触,太不愉快了! 万腾一见步涉,忙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扬声道: “欢迎步总和各位老总!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步总是古玩界的专家,才涉猎翡翠,就展示了不俗的眼力! “洪光磊洪少,是清家少当家,都年轻有为! 还有医药界实力雄厚的凤楚天凤总!” 大家对一行人的身份,并没有太过惊讶,稀稀疏疏地鼓了掌,似乎都是瞧在万腾的面子上。 反而是美女——凤斯羽被最多的目光聚集,其次是顾夕佳。 “原来是古玩专家,改行赌石了?”吴总下马威道。 说着,又转向众人,讨好一般,呵呵笑道: “莫不是古玩界混不下去了,半路出家,改玩翡翠? “咱们这些珠宝老板的眼力,是不是可以玩古玩了? 难道现在流行跨界玩儿了?” 见步涉受奚落,顾夕佳跟何斯迈,从身后站到了步涉身边,步涉手缓缓摇了摇,示意淡定。 吴总旁边一位额头锃亮的老板,和他像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冷嘲热讽道: “是啊,真是好笑啊,现在不管是什么人,都想要来玩一把翡翠,以为这比骰子还简单呐?” 吴老板一和道: “哎,金老弟还别说,人家瞎猫碰上死耗子,还真是切出一块蛋清底湖蓝翡翠。 刚好够参加咱们这拍卖会的资格,大家也不要笑话人家,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啊!” 现场部分人哄笑起来,部分作壁上观,部分凝视起步涉来,陈宫宝继续闭目养神,喜怒不形于色。 何斯迈嘀咕道: “就这冷嘲热讽的涵养,俩人难道是暴发户?世家贵族的低调和内敛,他们占哪样?” 步涉在众人前,阳光般的笑容不改,谈笑自若道: “还真是巧合,刚才又开了几块毛料,表现还不错,趁着凑热闹的机会,交天下朋友。” 说罢,步涉挥了挥手,何斯征端上了一个托盘。 闭目养神的陈宫宝,忍不住抬起头来,却见托盘蒙了红绸布。 吴总脸上一怔,皮笑肉不笑道: “给你一块水沫子,你就当成玻璃种玉! 懂翡翠吗,该不会拿着几块大路货,过来蒙事儿、糊弄大伙?” “吴老板,你要不要来瞧一瞧?”步涉好整以暇道。 吴总冷哼一声,回头眼神询问陈宫宝,见他不动声色。 金总出头对步涉鼓吹吴总道: “吴氏珠宝,市值数十亿,每年单是采购翡翠的钱,就近十个亿! 什么石头没见过,要是蓝翡翠,就算了!” 步涉对身边人轻松低语道: “这俩人号称几十亿,这胸襟涵养,毫无生意人和气生财的气度。 八哥说的有道理,他们不是暴发户,就是继承百亿身家,发展成十亿的二世祖?” 凤楚天沉吟道: “作为对手,他们不够格,步当家为何理会他们?” 步涉低声道: “陈宫宝该猜到翡翠品质不会差,但是面无表情,瞧不破他和这些人的关系,我想试探试探。” “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凤楚天笑吟吟道。 吴总见步涉不搭理,而是和旁人低语,干脆坐了下去,乐呵呵道: “还卖关子呢,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如果你真能够带来一块,我就把头揪下来给你!” 步涉眼神留意陈宫宝,对吴总摇头道: “可不敢要顾老板的头啊!咱们赌一把,玻璃种帝王绿翡翠,如果真的有,足下就以两倍的价格买下,怎样?” 说完暗想,看看你们交情价值几何? “如果没有,你拿什么输给我?蓝翡翠可抵不上帝王绿!”吴总愠怒道。 步涉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子上,轻描淡写道: “如果吴总赢了,任意在石场挑石头,价格不高于标王底价,我替你买单。” “胡扯,标王底价也几亿,你有那么多钱?”吴总不屑道。 “啊!这是黑卡,全球限量五张,不限额度!” 现场有人认了出来,嚷道。 大堂一片哗然,不少人身价不低,甚至身价数十亿上百亿也有人在,然而并没有这黑卡的邀请资格,不少人艳羡地看向步涉! 步涉瞧着脸色有点尴尬的吴总,没有鸣金收兵,单刀直入道: “赌局算数吗?” 吴总憋红了脸,犹豫不决,陈宫宝终于开腔道: “如果没有玻璃底帝王绿,白赚一个标王! “如果他有,无非溢价买一套帝王绿,高来高卖就是! 我不信那赌石市场,能出帝王绿!” 吴总和金总嘀咕一下,下了很大决心道: “好,我来和你赌!” 凤楚天在步涉耳边不屑道: “这吴老板,不仅没涵养气度,还智商不在线,上了陈宫宝的当!” 步涉微微点头道: “这陈宫宝,城府深,私心重!” 正说着,一个精瘦的西装男,匆匆进来,在在陈宫宝耳边嘀咕 步涉功聚双耳,滤掉了嘈杂声,西装男的低语,一丝不漏传入了耳中 “老大,查清楚了,确实有个老太跟他来,他还称老太做‘师父’!” 陈宫宝微点头,响彻全场的声音道: “我来和这位步兄弟对赌!” 吴总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眼内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似乎乌鸦到手的肥肉,被狐狸叼走了 步涉也是一怔,陈宫宝是陈茹师父侄儿无疑了,原来他派人去查陈茹师父行踪! 既然他查到了师父,更确认无疑有帝王绿,依然同意赌,难道还有后招? 步涉心中疑惑,目光巡视吴总和陈宫宝,扬声道: “好,你们谁是下注人?” 陈宫宝看了一眼吴总,确认道: “陈某和你赌,有帝王绿,按拍卖价双倍拿下,揭开!” 步涉点了点头,托盘上的红绸,何斯征甩手掀开 人群先是一惊,随即所有的眼睛,都被托盘上的绿意吸引! “玻璃种帝王绿,是玻璃种帝王绿!” “还没有开盘,就先下一城,切出帝王绿,好兆头!” “虽然料子不大,也价值不菲啊!” 陈宫宝瞧了一眼托盘,步涉微笑道: “陈总,你看如何?” 陈宫宝大声道: “好翡翠,这一块帝王绿,我双倍价格买下了——总共三千万!” 第291章 顶天立地,昂首离去 玻璃底帝王绿,双倍才三千万! 现场众人有的看陈宫宝,有的凝视翡翠,眼神中有些鄙夷又羡慕,谁都知道——所谓的三千万双倍价格,买这一块帝王绿,那是血赚啊! 步涉恍然,原来陈宫宝后招在此! 会场里唯他马首是瞻,拍卖价格,他要出一千五百万,谁敢顶价,那是不想混了! “真无耻!”凤斯羽、顾夕佳和洪光磊异口同声道。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忍不住低笑起来。 陈宫宝扫过众人,面含愠怒,人人变得噤若寒蝉,他才阴笑看着步涉。 “还没拍卖呢,陈总就未卜先知价格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随即徐生白潇洒地走了进来。 徐生白巡视全场,先对步涉一行人施礼点头,才对众人掷地有声道: “在下墨门徐生白,本次到翡翠国,和大家目的一样—— “此次公盘大会,如能购得又好又足的翡翠原料,在明年的销售大战中,无疑达到‘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的效果。 “好翡翠不分时节,也不一定要在公盘,所以有拍卖岂能错过? “这一块帝王绿翡翠,如果拍卖,我出800万欧元! 拍卖保证金,已经足额缴纳,陈总可以去查!” 步涉朝徐生白拱手致谢,才转向陈宫宝徐徐道: “今天的汇率,800万欧元兑7000万rb,翻倍按14亿就好,对陈总而言,小意思?” 陈宫宝冷哼一声道: “区区14亿罢了,出得起!” 说罢,写下了支票,递了过来,凤斯羽伸出纤纤玉指去拿。 步涉一副见指如见君的神情道: “这是我的财神妹,给她如给我。” 陈宫宝松开了支票,冷哼一声,身边的少妻,探出玉掌去取玻璃底帝王绿翡翠。 她戴的婚戒,只是冰种黄秧绿,和玻璃种浓阳俏正的帝王绿一比,显得黯然失色。 她仍是淡然自若,取了帝王绿翡翠,用一块手帕包了起来,所有举止动作,充满了优雅。 陈宫宝领着少妻扬长而去,接下来的拍卖,都不再参与了。 吴总和金总自觉没脸,跟着走开了。 步涉回头对众人爽朗笑道: “好了,有几块不错的翡翠,大家随便看看不要钱!” 九块翡翠依次摆开,步涉现场进行了拍卖! 高冰种的鸡冠红翡翠,拍了2000万。 剩下的八块,一起拍出了125亿。 来一趟市场,连赌带卖,收入了285亿,随行人无不兴高采烈! 凤斯羽雀跃道: “赚这么多,一杯奶茶都不请,真抠! 上午的奶茶,真好喝啊!” 众人笑得前俯后仰,顾夕佳提议道: “走,他们是财迷,要在这赚钱,咱们去买!” 顾夕佳说罢,拉着凤斯羽出了会场。 步涉一行人等了好久,却不见两大美女回来! 有人打了两人电话,无人接听! 大伙无心再呆下去,匆忙出了会场,直下一楼。 电梯出来,就看到大厅里围满了人,何氏兄弟开路,穿过人群,步涉看得一呆。 凤斯羽的前面,竟然躺了两个男子,不住低声哀嚎。 顾夕佳提着两大袋奶茶,被凤斯羽护在身后! 步涉放下心来,走了过去,开玩笑道: “原来蝈蝈真的很能打,这下麻烦了,怕一般人不敢娶了!” 见步涉过来,凤斯羽底气足了,眉黛扬起道: “哼,他们想欺负我们,哪知道他们这么不经打,我就踢了两脚!” 步涉蹲了下去,看了一眼,两人算不上受伤,只是手肘脱臼,一边脸颊红肿,怕是要疼好多天了。 步涉捏了其中一个肘子,提了起来,迫问道: “你们什么人,这肘子不想废就老实点!” 人群议论纷纷—— “见俩小姑娘漂亮,就想调戏。” “小姑娘真是厉害,练过的啊!” “难怪保镖都不带!” 躺着的那人痛得额头冒汗,说不出话,只是瞧着人群中一个小青年。 小青年染着一头翡翠绿发色,正想往人群后撤去,何氏兄弟同时箭步冲过去,揪了出来! 翡翠毛小青年外强中干道: “不能打我,我爸是陈宫宝,陈氏集团董事长,能用钱砸死你们!” “陈宫宝”和“陈氏集团”几个字一出,瞬间让围观者万马齐喑,他们在这的势力,可想而知! 洪光磊恍然道: “原来陈氏集团是他的,嘿嘿!” 步涉讶道: “光磊是不是有重大事项披露?” “差不多,回去再说!”洪光磊低声道。 步涉一跃而起,揪住翡翠毛小青年沉声道: “你也配姓陈,你爹的账还没算呢,要不要一起清算?!” 人群外闪了四个保镖进来,往步涉扑了过去。 何氏兄弟冷哼一声,一人两拳,地上躺着的人,变成了六个。 步涉手上一提,翡翠毛小青年一挣,“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求饶道: “大哥,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啪啪!” 步涉两个耳光甩了过去,翡翠毛脸红肿起来,和一头的绿毛,对比鲜明。 步涉打完才纳闷,自己今天火气有点大,难道是因为他得罪了凤蝈蝈,还是因为他是陈茹师父侄孙,却太不成器?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步涉脑海浮现起陈宫宝,还有他灵秀少妻的影像。 “殿珠!” 一句关心的轻呼传来,不用回头,步涉已知道该是这陈殿珠后妈——陈宫宝的少妻。 七八个保镖开路,陈宫宝怒气冲冲走了进来,阴狠道: “步当家,你势再大,这不是华夏,你必须给个交代!” 功聚双目,扫过八个保镖,人人如受雷击,挫了一步,步涉才把目光停在陈宫宝脸上,一字一顿道: “作为长辈,儿子管不好,我现在替你管管! 如果再碰我的人一根毫毛,告诉你,天不收你们,我来收!” 陈宫宝怒得满脸通红,低沉道: “好!好!陈某是吓大的!你试看公盘之后,能不能站着离开!” 步涉哈哈笑道: “岂止站着离开,我顶天立地,昂首离去! “天无绝人之路,你儿子陈殿珠现在想离开,我给他两条路——要么是跪着离开,要么给两个美女磕头,再夹着尾巴离开! 还想试试其他路吗?” 陈殿珠见支援到来,底气足了三分,振起精神道: “爸,替我做主啊,人家欺负上门了!” “啪啪!” 陈殿珠又挨了步涉两下,陈宫宝看着受辱的陈殿珠,又扫过躺在地上呻吟的保镖,随来的保安也个个脸露惧色,他一阵红一阵白,隐忍道: “韩信胯下之辱,不是怕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殿珠嗫嚅半晌,发白的嘴唇,咬出了通红的牙印,转向凤斯羽和顾夕佳,含恨磕了一下响头。 步涉从顾夕佳手上提过奶茶,分发下去,领着众人,一人一杯奶茶,昂首离去。 第292章 人穷,破绽就出来了 翌日,早餐后。 凤斯羽好了伤疤忘了疼道: “原来我这么厉害了,咱们再去买翡翠石头?” 步涉讶笑道: “蝈蝈是打架上瘾了呢,还是解切翡翠上瘾了?” 凤斯羽扬眉娇哼道: “还笑!我像揍混混一样,揍你这大混蛋!” 众人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步涉投降道: “怕了你了,一个打俩;但是公盘明天开幕,咱们先休息一下下,好不好?” 洪光磊打圆场岔开道: “对呀,咱们也该谋划谋划大计。” 想起昨天洪光磊有陈氏集团的“重大事项披露”,步涉问道: “光磊兄很了解陈氏集团?谋划的大计跟他们有关?” 洪光磊反问道: “步当家还记不记得,替笑梅姨鉴定过一块玉?” 步涉点头道: “对,那玉就是人造化工玉,韩笑梅姐姐说在云百纳买的。” 洪光磊一拍大腿道: “对!因为那块玉,我花了大功夫调查云百纳——包括他们客户! “结果查出了一个惊天秘密,足以击垮云百纳的秘密! 就是发现云百纳不只是玉造假,翡翠更假,手段还层出不穷!” 步涉打断道: “等等,咱们说陈氏集团,跟云百纳有什么关系吗?” 洪光磊哈哈笑道: “陈氏集团,是云百纳的第二大股东,第一大股东是曹兴超!” 步涉恍然道: “原来这样,他们造假的秘密,光磊兄先说说?” 说着,转向三个美女,笑嘻嘻道: “美女们听好了,鉴别真假翡翠的干货来了” 洪光磊一笑道: “他们翡翠造假的手段,第一种是‘穿衣翡翠’——就是差翡翠的表面,镀一层绿色的膜,就像手机贴膜。 “但翡翠膜不是保护翡翠,而是让翡翠颜色更好,瞧上去没瑕疵,最关键的是容易出a货证书,卖高价格! “‘穿衣翡翠’一是摸上去,表面有涩感;二是多角度看,各种角度的颜色都没有变化。 这个我亲自去买了一套,还留了发票。” “还有别的假法吗?”顾夕佳追问道。 洪光磊点点头,继续道: “他们第二种造假,是‘阴阳面’翡翠——就是一面用好翡翠,一面用假货拼接黏贴! “也掌握有客户证据,这种翡翠和纯天然的区别在于——‘阴阳面’翡翠的颜色和光泽,过渡都不自然。 “第三种翡翠造假,‘打粉底’翡翠——就是假货劣货翡翠,用‘绿滑石粉’抛光,戴久了绿色就会变淡、消失。 “染料只能沾在翡翠表面,无法深入内部,所以用棉布蘸酒精甚至沾水一擦拭,就会有绿颜色脱落。 “这个我也联系有着了道的客户。 “还有第四种,用b货冒充a货——就是有杂质或者有纹裂、棉很重的翡翠,用强酸、强碱长时间浸泡,把杂质洗出来了后,它里面结构就松动了,之后再注胶,同时染色,就是b货翡翠。 “b货翡翠的颜色虽纯,却不自然,光泽暗淡,表面粗糙,同样的大小,b货重量比a货轻。 “还有声音,用别的玉器敲击翡翠,b货声音沉闷沙哑,a货清脆洪亮。 他们用加工过的、只值200块的b货翡翠,充当天然a货翡翠,卖出了20万的天价!” 何斯迈拍掌笑道: “曹丹还不死?就凭这些造假,都能击垮云百纳,让陈氏集团栽大跟头!” 何斯征附和道: “这些曝光给媒体,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洪光磊摇头道: “我还在留意,遇到有良知的媒体还好,就怕一些利益熏心的记者,拿着资料不曝光,而是联系云百纳,狠赚一笔。” 步涉耐人寻味道: “不,我们不会击垮云百纳!” 凤楚天最先反应过来,笑道: “哈哈,步当家是要趁他病要他命。” 步涉油然笑道: “大伙有没胆子干一票大的!” 洪光磊恍然道: “咱们是要吞下云百纳,踢出陈氏集团啊?” 步涉含笑点头,洪光磊倒吸一口凉气道: “如果没有其他手段辅助,恐怕凭这还不够。 他们是上市公司——在港府上市,曹兴超隐藏了大半财富,仍然是省首富!” 步涉兴致盎然道: “上市公司,怎么隐藏财富的,我倒是想知道。” 凤斯羽嗤之以鼻道: “你财富不就是隐藏的很好吗,古董都值几百亿了?” 步涉招架不住道: “藏古不富啊,要钱时,不能马上拿出,或者不舍得卖掉啊。” 洪光磊同意道: “他们和步当家一个路数——云百纳和陈氏集团,相互控股,而陈氏集团不上市,云百纳利用这个便利,额外囤积了几百亿原石在陈氏集团。 “上次富豪榜评选,不愿意露面参评的富豪,可以事先沟通,给钱评选者就不用上榜。 “对方给曹兴超开出百万价格,曹兴超砍到五折,最终他的账面财富,只披露一半,还是上榜了 也就是曹兴超真实财富,除了上榜的翻倍,还要加上几百亿的原石价值!” 众人听得下巴都合拢不了,凤楚天谨慎道: “如果真是这样强吞,需要大笔资金,在股票市场操作,咱们恐怕一时之间,没有办法做到!” 步涉询问道: “他们现在市值多少,账面囤石多少?” 洪光磊如数家珍道: “他们市值200多亿,归属上市公司的囤石100亿,还有柜台上的翡翠,也不下100亿。 “比如他们镇店之宝——无上佛珠,由108颗帝王绿老坑种翡翠组成,标价108亿! 不纳入上市公司的原石,更高达300亿!” 步涉轻松笑道: “也就是他账面最多500亿,然而他囤石越多,占用的流动资金即越多,账面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钱。 “只要他穷,破绽就出来了! 只要翡翠行情一下跌,牵连到股市轻轻一动荡,都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 凤楚天反驳道: “股市动荡还好,翡翠行情下跌,谈何容易!” 步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 “翡翠价格下跌,不一定是市场价格下跌,而仅仅是他们家的总价值下跌。” 洪光磊愕然道: “怎么操作?” 步涉慢条斯理道: “咱们先围住猎场的三面,就是做好三个准备—— “第一,请几个操盘手,这个容易! “第二,邀请一位有能力的证券操作经理,负责短时间内的操作。 “第三,邀请几位打假专家,请他们帮忙,录制揭穿云百纳珠宝骗局的视频! 准备好之后,轮到咱们登场了” “计将安出?”凤楚天来了兴趣道。 步涉从容将计划一步一步托出,人人听得精神大振。 步涉趁机安排了随来的徐重明和齐鸣谦,先搜罗和做准备工作。 只期待翡翠公盘的开幕了 第293章 你也装蒜就对了 公盘大会第一天。 步涉见到了来翡翠国之后,最安全而有序的一幕—— 公盘大会竞拍展厅外,一群安保军警,荷枪实弹,列阵站立,个个军姿飒爽,严阵以待! 参加公盘大会的人员,均需佩戴入场胸牌进人,胸上无牌,一概不得入内! 进入公盘大会市场,步涉又见到了最怪异的一幕—— 整个大会市场,不见一块翡翠原石,给人走错了地方的感觉! 见步涉讶异神情,凤楚天解释道: “今天过来,只是交纳竞拍保证金,然后领取各自的公盘竞拍表格的。” 竞拍表上有一组编号,相当于竞拍者临时身份证——是身份确认的唯一信息,竟拍者凭此参与各类竞拍。” 步涉点点头,交了押金,领了表之后,步涉大乐,自己的编号后四位有意思——0! 随后发现还要投标券,十欧元一张,步涉估摸着20多亿欧元,就算均价百万欧元,买2000张不是问题。 众人狂笑阻止,说这数量都中的话,能买下公盘10不止了,而且暗料采用明拍形式,不要投标券。 师父又提醒——开矿也要大量资金 步涉便暂时买了600张投标券,大伙买了几张到100张数量不等。 搞定之后,步涉把表格和投标券,随意拿在手里,和众人适应场地般,在大厅逛来逛去。 走到一排类似自动缴费机的大箱子前,凤斯羽好奇道: “这是保证金不够了,自己去交钱吗?” 步涉失笑道: “这是投票箱——大会都是竞拍形式:明料暗拍和暗料明拍,总之都是竞拍,这是识别记录明料的投暗标价格的。” “你也是第一次来,别骗我!”凤斯羽撅起俏嘴道。 顾夕佳解释道: “他说得对,玉州也的也是这样。” “好,”凤斯羽追问道,“如果最高报价都一样呢,石头归谁?” 步涉被问倒了,师父陈茹淡然解释道: “公盘大会有史以来,这种状况没遇到过——哪怕只高了一百块,甚至一块钱,也是高。 这个机器和系统,有记录时间功能,万一出现最高同价的,先投递的获胜。” 凤斯羽冲步涉扬起俏脸道: “就是手快有,手慢无,你得快点! 要是成绩公布,你每次都倒数,那就糗大了,别说你认识我!” 凤楚天油然笑道: “每块翡翠明料开盘以后,主办方只公布中拍的最高报价,其他的不会公布,所以不会糗大。” “一块石头都没拍到,那更糗大!”凤斯羽不服道。 步涉忽然心中微微一动,目光移开投票机,遇上了一道深沉浑浊的目光! 一个老者,正是在枯山水庄园见到的老者——师父的仇人,化名孙江的森村江! 他领着一群人,迎面走来,孙骏程、孙茵、曹兴超一家——“丹凤朝阳”,还有苏尼,也赫然在列! 对方瞧着步涉,曹丹和苏尼目光似刀,仿佛一刀刺来,便能将他刺穿。 曹兴超眼神高深莫测,森村江一脸不屑,其他人形同陌路。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孙骏程演戏般热情招呼道: “原来是步当家,幸会幸会。” 说完又解释道: “去年我们七彩甸和云百纳,打包围拿下标王,所以今趟也暂弃前嫌,姑且联合。” 步涉心中暗乐——他们没撕破脸皮,就是那幅《十八应真卷》,还没发现丢失! 或者发现了,并没怀疑到自己! 有唱戏就有看戏,步涉一语双关,假模假式道: “哈哈,那是当然!商业竞争,利字当头,如果有足够利益,我也能跟云百纳成一家人!” 众人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对方哪知道步涉的鬼心思——吞下云百纳。 森村江一行人过去之后,步涉轻声道: “师父,那老头就是森村江,只是他现在改姓孙了。” 陈茹脸色一变,又平静下来道: “几十年都等了,不在这几个月;他不动声色,你也装蒜就对了。” 说着,她却从步涉手中取下了竞拍表,对折再对折之后,才重新交回给步涉,又叮咛道: “竞拍表别轻易给人看,如果有人瞧见并记下编码,明料竞拍投递时,编号就有可能被人冒用,那就倒霉了!” 回头看去,见曹兴超也拿着竞拍表,抱在胸前,脑门高昂,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步涉于是讶道: “曹兴超那样子,更容易被人记住竞拍编号,他不怕吗?” 陈茹师父淡淡道: “只有我徒儿不懂,他哪能不懂,他拿的竞拍表是假的,编号当然也是假的。 他是下香饵,引诱肥鱼上钩。” 步涉收好了竞拍表,远远又见陈氏集团一行人走了过来。 陈宫宝看见了步涉,先是眼神闪过阴狠,接着看见了陈茹,神色一变,复杂起来。 陈殿珠带着遮阳帽,昨天红肿的脸,今天青肿清晰可见。 陈氏集团一行人走到步涉跟前,陈宫宝却对陈茹冷声道: “果然是姑姑,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呢?” 陈茹师父脸现鄙夷,步涉沉声道: “认贼作父的人,配提外人吗?” 陈宫宝怒斥步涉道: “我们的家事,哪到你这外人插嘴!” 陈茹无喜无愠道: “这是我徒儿,我家人,此外再无其他家人!” 陈宫宝脸色缓了一缓,叹道: “那是上辈子的恩怨,姑姑还放不下吗?” 陈茹正容道: “没有祖辈,有你吗?数典忘祖的东西!不配和我说话!” 话不投机,陈氏集团的人走远之后,步涉提升精气神,没感应到跟踪和窃听,于是把陈氏集团和云百纳的关系,低声跟陈茹师父说了,又汇报了收购计划。 陈茹没有反对,淡然道: “如果真能收购了他们,公盘买下毛料,加工厂和门面都有了,卖成品也比卖毛料划算。” 步涉点头道: “我们已经在联系,准备最近先做空云百纳。” 陈茹师父却反对道: “据我对曹兴超和陈宫宝的了解,第一步根本不用做空!” 众人无不愣住,步涉大讶道: “原来师父也懂股市,只是为什么说不用做空?强买的话,钱还差一点。” 陈茹分析道: “如果能跟他赌石,而且赢到他没钱,按他的秉性,他们自己就会拉升股票圈钱!” 步涉恍然道: “他自己拉升的,无非是暗箱操作,一旦咱们抓住他把柄,并且公布出来,嘿嘿,兵不血刃啊!” 陈茹师父点点头,冷静道: “要赢下他,谈何容易!” 众人却不以为然,顾夕佳雀跃道: “哇,上市珠宝公司,我们能不能入股,就是没钱!” 步涉哑笑道: “嘘,小声点,放心好了,回头我会分股份。” 顾夕佳不依道: “不行,我多少要投点,而且他暗箱操作的话,叫我爹出马,抓住他破绽!” 步涉想起百家客栈的人际网,还有信息的灵通,兴奋道: “如果这样,咱们又多了一分胜算!” 陈茹泼冷水道: “哼,一切赢到他没钱再说。” 步涉自信道: “师父放心,五字本领——智、胆、财、平、义,徒儿记着呢,老天肯定会帮咱们!” 陈茹不置可否,叮嘱道: “好了,这儿人多口杂,别讨论了!” 第295章 虽千万亿不能怂 陈茹对步涉微点头,解释起了翡翠龙脉,还有舞龙斗龙的赌法—— 翡翠原石在地下生成时,受地质变动、地层构造、地表因素等影响,会夹生成一条矿脉,沿循矿脉开采,就有翡翠。 翡翠赌石圈里,“矿脉”,就叫“龙脉”,翡翠则相当于龙的筋骨。 龙脉延展,因高温低压作用,生出翡翠,但地壳温度变化万千,低压作用也玄妙莫测,由此“同一龙脉,品质存异”。 从龙尾到龙头,每一块原石,都有所不同,都有规律。 就像长龙,各部位的骨骼,都不相同。 “舞龙斗龙”赌石游戏,就是依据各自经验,对一整条龙脉上的原石进行排列。 区分出——龙尾部、龙鳍部、龙腰部、龙脊部、龙颈部、龙头部。 一般每个分区三块原石,共十八块原石,给参赌者挑选、组合。 相当于将龙骨骼归位,拼装回神龙原来的骨架。 洪光磊怀疑道: “步当家选石让人信服,可是他连矿区都没进过,别说挖矿! 就像要一个没见过龙的凡人,干屠龙高手的活——拼龙骨,这局怎么赢?” “《玉经》读完了吗,见到龙脉排列的描述了吗?”陈茹师父不以为然对步涉道。 步涉心中回忆了一遍——“龙地得势,续接有根立鳍抵腹、内色绪微,见尖犄,回环列,逢圆体,易散水,水亮皮必润,润则击声闷,声脆列九等,闻声断品类,品类元同属,起止皆龙飞” 步涉从容笑道: “曹凤的一阳指,那就再领教领教。” 步涉一行走近赌场,主持人用汉、缅、英三种语言,介绍道: “愿意一试身手的朋友,请先交舞龙斗龙底金,最少一万欧元。 “多不设上限,底金从高到低,依次观龙脉,最高底金的不限时间。 “一条龙脉,十八块石头,凭勇气与智慧,排列组合! “活动结束后,当场解石开天窗,公布唯一正确的组合顺序。 “第一的朋友,可以优先购买龙脉上的石头——挑局部或整组,随君所好。 “更重要的是——可以拿走总底金的80! “第二名分8总底金,还有龙脉剩余石头的选购权——前提是榜首没买完。 第三名分2总底金,和获得石头第三选购权” 步涉奔第一名去的,后面不再关心,总之这跟博彩类似,庄家抽水10。 步涉正准备交一万欧底金,曹丹挑衅道: “老同学,咱们玩大点?” “你下场吗?乐意奉陪。”步涉好整以暇笑道。 曹丹一呆,求助的望着曹凤,曹阳出头道: “在玉州,错过了领教步当家的机会,那现在弥补。” 曹丹找到撑腰,冷嘲热讽道: “怕是不敢了,就那点家当,输了还怎么买石头?” “你就说,玩多大?”步涉轻松笑道。 “每人投1800万,也就是一块石100万而已。” 曹阳说得轻描淡写,人群顿时炸锅了! “1800万,欧元,那是15亿rb啊!” “那是前石王的曹大少,未来的新石王!” “曹家还有场口,谁不识好歹来找死?” “无名小卒是谁啊,有钱也别这么败啊!” 忽然,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土地被犁出一道垄沟,让出了一条通道。 陈氏集团一行,架势十足的走了进来——杨凯风居然追随在列! 见他目光一直聚集在凤斯羽俏脸上,步涉故意咬着凤斯羽耳根低语道: “蝈蝈那块湖蓝翡翠解切之后,我的情敌杨凯风,居然跟我的仇敌陈宫宝,狼狈为奸了?” 给了步涉腰间一记九阴白骨爪,凤斯羽才瞥到杨凯风,她如水的目光,朝步涉射出了刀光,才狠狠道: “你自抬身份,本姐姐同意了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幕杨凯风瞧在眼里,无异于打情骂俏,眼中朝步涉射出嫉恨的目光,低头跟陈宫宝嘀咕好一阵子,时不时打个对半的手势。 陈宫宝时而沉思,时而缓缓点头,时而不经意间瞥一眼步涉。 商量了好一会,陈宫宝扬声道: “呵呵,姑姑徒弟下场,作为长辈,我怎能不陪小辈玩玩?” 说着,朝步涉射出了凌厉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每块石头一百万,对贤侄来说,不痛不痒啊,不如玩大点,每人下注两亿欧元,如何?” “轰!” 人群鼎沸声,似乎要把公盘市场顶棚掀起! 步涉知道,拦截自己黄金船的人,必定是陈宫宝,否则不知道自己能拿出2亿欧,更不会杨凯风一吹风,就同意了豪赌! 而他轻描淡写之间,就敢豪掷2亿欧元,杨凯风不仅是出力的推手,更是出了一半钱的金主! 步涉对凤斯羽低语道: “我忽然觉得,卖个宣德炉才两三千万,太便宜了! “杨凯风为了蝈蝈,只是铲除我这情敌,就不惜豪掷上亿欧元! 为了蝈蝈,别说两亿,虽千万亿我也不能怂啊!” 说罢,步涉没来得及留意凤斯羽柔情与嗔愠交加的目光,迎上了陈宫宝目光,寸步不让,似乎要盯到他心里去,又针锋相对道: “好,2亿欧元,我奉陪了!” 轮到三曹大愣,低语商量了好一会,又走出去打了电话,十分钟后,曹阳走了回来,底气十足道: “哈哈,没想到步当家一来,公盘马上变得非同凡响,盛宴怎能少了云百纳? 稍等几分钟,家父正在转账。” 三人总共6亿欧元的底金一交,加上之前的零散下注,几百万欧元,变得微不足道! 巨大奖池的刺激,押注搏一搏的人源源不断,不乏只交个1万欧元底金,搏一搏运气的高手! 即便这样,底金奖池不过在6亿的基础上,不过涨到了635亿,折合rb超过了55亿! 人群更是沸腾到炸锅。 主持人双手先挥动,给沸腾的人群,点了一把火,再激扬道: “如果不想选石头的,可以投注三家了,赔率实时变动,现在是的赔率是—— 曹阳曹少赔率是1赔12,陈宫宝陈总是1赔16,步涉步总是1赔28!” 这意味着曹阳是最被庄家看好的,其次陈宫宝,步涉的赔率,基本算是陪太子读书。 盘外的投注金额,竟然超过了2亿rb,只是庄家的态度,成了风向标,投注纷纷压注曹阳 投注截止前,曹阳的赔率降到了1:103! 意味着投100块,曹阳胜了,投注者净赢3块而已。 陈宫宝1:18,算是勉强守住阵地。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在这异国他乡,步涉的除了自己人,投注者屈指可数,赔率涨到了1:22! 第296章 我的目标是赚一亿 舞龙斗龙投注截止,庄家下发了“舞龙斗龙排序牌”。 排序牌上画着十八个圆圈,指代龙尾到龙头,而步涉所要做的,便是将打乱了顺序的原石,依照自己的理解,填写进十八个圆圈里。 步涉、曹阳和陈宫宝,三人的底金同样最高,同时享受“先睹龙脉”和“不限时观察”的特权。 意味着三人可以先看到龙脉原石,而且想看多久看多久;别人看石分析,则须在规定时间内! 主持人拉开了码放龙脉原石的房门,三人同时走了进去。 门关上后,人群争先恐后前涌,生怕排到了后面。 几位参赌的人发起了牢骚: “不限时观察太不公平了!” “对呀,谁知道里面的人,要观察多久呢!” “难道他在里面观察一天,我们就要在外面等一天吗!” 主持人平和笑道: “多交底金,谁都可以享受这个便利啊!” 说话的人顿时被堵了回去——试问能有几人,有一掷两亿欧元的实力? 步涉走到了里面,凭对《玉经》的领悟,一眼扫过原石,完整原始的龙脉,已在脑海组合完成。 区区十八块石头,还不是要自己掏钱买,不需要仔细到看完皮壳还留意内部,这实在太简单了! 就像看看美女,不用娶回家当老婆,欣赏外表之美足矣! 步涉转身外走,曹阳才绕完龙脉的石圈,陈宫宝更是才走完了大半圈子。 步涉再次确认了一条信息——这陈宫宝,没机会看到《玉经》的全部,就算他有《玉经》,也是残缺本! 步涉从房间出来时,吵闹的人群被按下了暂停键般,刹那静止了下来——只因他进门出来,不过半分钟! 接过步涉递去的排序牌,主持人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人群才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怎么可能,两亿欧元拿来玩?” “读书可以一目十行,看石头也能一眼十个吗?” “这时间,一块石头的沾土都没看清啊!” “哈哈,我十万压曹少赢,下注早,1赔12,两万算是到手了!” 连步涉同来的人,都充满了怀疑——他是不是只看了一块,就出来了? 因为比起他在公盘的看石速度,快了18倍! 人群还在低语,曹阳和陈宫宝,先后走了出来,也就是2到3分钟的时间! 庄家规定观察龙脉的时间,是每人5分钟,特权时间,对三人形同虚设。 下注的人先后看完之后,一块块龙脉原石,被开了天窗。 参赌的玩家,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十八块原石,依次排列开来,一条完整的龙脉形成了 每个人都在心底比对着自己“舞龙斗龙”的排序,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懊恼不已。 步涉根本没去看开过天窗的龙脉原石,只是若无其事留意曹阳、陈宫宝和杨凯风。 三人仔细看过排序后,一个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一个眉头微皱了一下,一个心提到了嗓门上。 杨凯风低问道: “怎么样,陈总应该拿下了?” 陈宫宝自负微笑道: “应该问题不大,如果输,也就输给曹大少了,他算自己人,钱到了左口袋,拿回来就是。” “哪里哪里,”曹阳谦虚道,“我的石头虽然总体对上了,龙腰仍然两块对调了。” 陈宫宝微摇头道: “我也是总体都对上了,龙颈三块原石,出了个偏差。” 曹阳颔首道: “能排列到这个地步,已经足够获得第一名了,咱们就分了奖池,扣除成本,也各赚五千多万欧元。” 杨凯风提醒道: “五千多万欧,我只要2500万,多出的算是给陈总的辛苦费。” 主持人忽然从台上走下,挤过人群,拿着排序牌,一下拽住步涉,激动道: “神眼,天眼啊,这位先生,排序丝毫不差,全都对上了!” 人们纷纷朝步涉看来,曹阳、陈宫宝和杨凯风,同时大愣! 杨凯风双目无神,转向陈宫宝,后者头微微一低叹道: “唉,还是出了点小偏差” 陈宫宝和杨凯风,目光同时转向了步涉,嫉恨喷涌射出,两三天之间,连输给步涉两场,损失了2亿多欧元! 步涉赚了奖池80——508亿欧元,随来的人在投注步涉中,也赚的盆满钵满,在人群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中,还肆无忌惮、饱汉不知饿汉饥地笑骂—— “唉,买的太少了!” “就是,也不提醒我倾家荡产买!” 就连顾夕佳也吐槽道: “我买是买了500万rb,可是买早了,才1赔5,除去本钱,只赚了2000万! 要是1赔22的时候买,快帮我算多少钱!” 步涉笑骂道: “原先亏了2000万,前两天赌石翻倍赚回,现在再赚2000万,已经是玉基金总裁了,知足,你!” “哼,我的目标是赚一亿的!”顾夕佳豪气道。 步涉在忙不迭应付众人,主持人邀请他再去采购石头——整体买走,或只买局部,悉听君便。 庄家即使抽水,都净赚了6350万欧元,也乐得让利,价格比公盘上的底价还低点。 步涉爽快笑道: “我只买那块最前面的龙头石,其余的留给各位朋友!” 步涉取了石头,是一块鸭蛋大、冰种满苹果绿、水头盈盈的翡翠。 在公盘价值近百万欧的翡翠,微不足道的三折让给了步涉。 步涉转手把翡翠递给了凤斯羽,杨凯风瞥见,眼神简直喷出了火焰! 最后接受了508亿转账,在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步涉领着众人,昂首走出舞龙斗龙赌石区。 走了老远,三曹、陈宫宝和杨凯风远处投来的目光,步涉仍能感应到满满的嫉恨。 已经黄昏,众人兴高采烈,都无心再去看石头,便坐上了f650一号。 凤斯羽和顾夕佳跟着师父陈茹坐后排,步涉只好跟凤楚天和洪光磊坐中排,打道回府。 回程路上拥挤,车速缓慢,丝毫不影响众人心情,摇下了车窗,当是兜风。 一阵不安,忽然浮现步涉心头,真气映照,感应到两面的街角,至少四个男子目含杀气,三人聚焦陈茹师父! 男子手都插在怀里,往外掏东西! 步涉刹那精气神自然提到巅峰,晋入天人合一之境,急喝道: “升窗!趴下!” 第297章 霸者外观,王者内核 步涉一手急按下洪光磊,趁势借他这“活人跳板”,疾跃翻过座椅背,往后座掠去。 凤楚天感应到右前方的男子,是冲着司机何斯迈的,抄起一个抱枕,往主驾驶车窗扔去的同时,人迅速侧身前窜,手探向车窗总升降开关 何氏兄弟随后反应过来,同时趴地,何斯征朝方向盘下面抓去,辅助驾驶! 步涉扑到后排,真气清晰的映照到一切,包括四枚子弹的轨迹——其中三枚朝着师父方向射来! 不及细想,先身体护住师父陈茹,双手往凤斯羽和顾夕佳按下 “砰!” 四面枪声,同时响起一个声音! 步涉腰间和后背,钻心剧痛! “噗!” 一声同时传来,是飞到车窗的抱枕中弹,却因此阻挡了一下视线,瞄向司机的枪口,失了准头,子弹钻进了座椅皮内! 枪声吓到了街上行人,纷纷四处逃窜,给车窗的升起,争取了时间! “砰!砰!” 枪声再次响起! 子弹碰到刚好升起的车窗,弹了开去! 幸好凤楚天手快,幸好车子防弹,车内算是安全了! 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步涉中弹了! 何斯迈刹车熄火,凤楚天跟何斯征同时往后排钻去。 “开车!”步涉低沉道。 听到他声音,众人吁了一口气,凤楚天当机立断道: “去医院!” “师父没事?” 步涉发出了关心师父的声音! 众人目光不断在步涉身上寻找血迹,却没有发现! 步涉见到师父神色如常,真气掠过她体内,也一切如常,才叮嘱何斯迈道: “八哥,回酒店,我没事!” 众人心落了下来,凤楚天惊奇道: “别说步当家已刀枪不入!” 步涉才从后排座位撑起,心有余悸道: “去玉州前,幸好绕到紫城百家客栈,做了两套防弹衣,要不师父今天,只怕受伤!” “啪!” 步涉映照到师父陈茹巴掌挥来,没敢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诚惶道: “我没事啊,师父怎么了?” “你知道自己年纪轻轻吗?”陈茹怒责道。 “我只知道师父是我师父。”步涉委屈道。 陈茹师父愠怒道: “师父这一把年纪了,迟早要去,你这是毁长城修老屋!” “他向来这样,自己命不是命。”凤斯羽插入道。 步涉无意纠结,真气不住扩散成湖面般,映照出整个大街的一切变化! 感应到杀手还在试图攻击,而且计算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距离,当机立断道: “看好我师父!” “咔!砰!” 连续两声,步涉已开门窜到了右后车门外! 真气映照到杀手罩着黑头套,里面露出了冷酷的笑意! 刹那之间,杀手动作迅捷,熟练流畅地举枪!射击! 步涉目光瞥到枪口火花迸射,子弹出膛那一刻,甚至能感应到枪口空间瞬间扭曲! 接着弹头破空,拖着一道纯净的轨迹,凌空飞来! 步涉野马身法施展,迅速移动身体! 子弹在短距离内,沿直线飞至,步涉前移速度不改,侧身让出子弹轨迹 一个念头,甚至在步涉脑海一闪而逝——玉刚刀在手,自己能不能劈开子弹! “砰!” 枪声此时才在子弹之后,传了过来! 感应到杀手还在从不失手的自负之中,没有任何反应! 眨眼间,步涉已经冲到对方面前,杀手如梦初醒时,枪不仅到了步涉手上,还举在了他的脑门前! 步涉握着还冒着青烟的手枪,顶了杀手脑袋一下,低沉道: “是谁指使!” 话音未落,再次感应到远处一道轨迹——子弹高速破空而来的轨迹! 步涉一阵空明,先知先觉般脑门一偏! 接着杀手中弹,脑骨碎裂,子弹在破头而出,血仍未溅出! 杀手之后还有狙击手——解决被擒杀手和步涉的狙击手! 杀手缓缓倒地,血溅三尺。 “砰!” 此时枪声才传了过来——好强劲的狙击枪,子弹速度至少是音速的数倍! 步涉能根据轨迹感应狙击手方向,功聚双目瞧去,远处的高楼层间,一个冷酷表情的男子,再次上膛! 距离远在在手枪射程之外,步涉无奈再次施展野马身法,往f650一号掠回! 刚到车旁,车门打开,步涉趁机跃了进去,车门关闭! “叮!” 一阵尖锐的声音,子弹装在车玻璃上被弹了开去! 掠回、开门、跃入、关门、子弹击窗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天衣无缝连贯! 进入车内,才发现是凤楚天把着车门! “砰!” 枪声此时才传了过来! 步涉犹有余悸道: “本想逮个杀手问幕后指使,回去,除非解决了狙击手,否则抓不到活的!” “哼,冲着我来的,还能有谁?”陈茹心寒道。 “师父的意思,这是陈宫宝指使?” 陈茹遥望前方,喃喃道: “回到酒店,晚饭后,到师父房间来一趟。” 步涉茫然点了点头。 凤斯羽望着车窗,嘴角微微扬起道: “近三千万买这什么一号时,还想骂你败家;到了异国他乡,还是靠它保命咧!” 步涉一本正经道: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 连玉魂都嗤笑起步涉,凤斯羽更是直言道: “说得跟大仙一样,真卜算到今天?鬼才信你!” 步涉哑笑道: “好,当时就是看着f650霸气,衬得上霸者外观的,必须是王者内核,口袋又有点钱,于是定制了一号最强改装版。” “哼,”凤斯羽娇哼道,“你们都爱显摆,伍园那辆揽胜加长,玻璃也跟城门似的!” “因为我们吃过亏,两任前当家都遭人暗算。”何斯征解释道。 回到百家酒店,步涉自掏金质“百家元宝”,为每个人定制了两套衣服,才一起就餐。 饭后,步涉带着一丝不安,到了师父陈茹房间。 见师父准备泡茶,不敢要她代劳,步涉自己冲泡起来。 给师父倒了一杯茶水之后,她徐徐道: “师父住在天轮湖心岛——在凤凰山以西几公里。” 师父终于亲口说了住处,步涉的不安反而强了一些,点了点头。 陈茹好奇道: “我徒儿知道我的住处——天轮湖心岛?” 第298章 道奇战斧 在森村江的枯山水庄园,听到的森村江和柳万年说起过天轮湖心岛,步涉再回忆说了一下细节。 陈茹点点头,徐徐道: “你该猜到,今天暗杀的幕后指使,是陈宫宝,但是知道为什么吗?” 步涉奇道: “难道害怕师父的相玉方法?” 陈茹摇头道: “他缺钱了!” “就算他万一得逞,也得不到一分钱啊!”步涉不解道。 “为师一去,他将是遗产的自然继承人。” “我叫七哥八哥寸步不离跟着师父,保证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步涉坚决道。 “不,”陈茹缓缓摇头道,“为师只有让他断了念想,惊扰才能避免。” 见步涉不解的眼神,陈茹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推了过来,才徐徐道: “这是为师的遗嘱,还有天轮湖清代以来的,三朝四份产权凭据,那是前朝朝廷赏赐给先祖的。” 步涉惊道: “那是师父祖产,我怎能接受?” “你不就是师父传人和后人?”陈茹不悦道。 步涉点头赔笑,又含恨道: “本市的房价地价便宜,即使再大,也值不了太多钱啊,陈宫宝居然不惜做这欺师灭祖的事!” 陈茹凝视着茶杯,似乎不屑再提陈宫宝,转移话题,慢条斯理道: “天轮湖是因上古陨石撞击形成,就像一个巨大的轮子,陷进了百米深坑之中,所以叫天轮湖。 “深坑之下的土地,由外环、内环,环心组成,就像车轮由橡胶胎、轮毂,和中心盖组成。 “天轮湖的外环是坚实的土地,内环是湖泊,环心是圆岛。 “天轮湖的进出口,是一条暗河,靠船通行,就像轮胎靠气嘴进出气。 “天轮湖的外环的坚土面积,就足足250亩,可建房子。 “内环湖泊750亩,湖心岛接近4亩。 也就是整个天轮深坑,面积逾1000亩——近70万平米,直径接近一公里,圆湖泊外径400米!” 步涉到吸了一口冷气,心算了一下,又觉得也就那样,不以为然道: “可是就算给他,地盘在深山老林,就算1平200,也就一亿多点,弥补不了他的损失。” 师父陈茹若有所思道: “到时候,我徒儿就知道了。 “这份遗嘱,为师已经委托国内公证了,明天陈宫宝就会知道消息。 接不接受,都是你的!” 步涉无奈接受了师父的遗赠,商量着对陈宫宝的下一步动作 “看着,明天云百纳的股价,肯定有大幅变动。”陈茹出乎预料道。 步涉点头道: “虽然安排了三哥徐重明,还有五哥齐鸣谦准备,现在开始,得特别留意他股价变动。” 商量一会,陈茹有点困意要休息,步涉才回到房间。 看了一下血红金龙,生龙活虎! 似乎古镜在房间,步涉越修炼,它的状态约好,又想起白天的一幕,对着古镜修炼之后,居然能感应和闪避子弹,这让步涉更勤快修炼起来。 公盘大会第三天,步涉神清气爽的醒来。 担心再发生昨天遇袭的事,自己人手少,怕不能时时护着师父;人手多了,一辆车子装不下,反而容易被暗处的敌人,寻到破绽。 f650一号,虽然长达65米,后部空间也全改成了座舱,然而座位设计超级宽敞,连司机只能坐8人。 洪光磊忽然提议道: “潜艇放着一架超级坐骑,不知道步当家有没有兴趣试一试——也是给步当家的礼物!” 凤斯羽忽闪着好奇的明眸道: “防弹吗?” 众人捧腹而笑,洪光磊忍俊不禁道: “摩托车!” “切——”凤斯羽不以为然道。 步涉却来了兴趣道: “称得上超级的摩托车,是什么样的?” 洪光磊爽朗道: “走,兜一圈去港口。” 步涉还是央师父先留在酒店,决战时刻再一起到现场。 到港口,见到了银光闪闪的摩托车,步涉的三观被颠覆了! 只因这摩托车,轮子都有四个——前后各有紧挨的双轮,不用支撑就能像轿跑一样趴着! 而且整车26米长,宽度超过07米,高度近1米,重量更是一千多斤! 步涉忍不住就要上手试试贴地飞行的感觉,洪光磊提醒道: “步当家悠着点,这叫道奇战斧——你想一想,战斧啊,巡航导弹! “v10发动机,比f1猛得多,排量,动力500多匹! 极速大约是音速的056,达到680公里\/小时。” 众人到吸了一口冷气,步涉却两眼放光道: “那可不止贴地飞行,而是凌空飞翔! 要是没抓稳,人会不会飘了起来?” 洪光磊认真道: “确实会,不仅要抓稳,还要俯身骑行,否则整个人,都会被气流牵引向上,变成断线的风筝,就像是上帝之手在助你飞翔!” 步涉骑上了摩托车,更得穿上定制衣服,便在前面开路,另众人再次回到了百家酒店。 定制的服装送到,众人换好之后,凤斯羽撇嘴吐槽道: “这就是职业装,穿上就感觉是去上班!” 步涉失笑道: “蝈蝈穿上这衣服,我终于相信了——职业装也诱惑!” 说着,准备去公盘,齐鸣谦走了过来,汇报道: “云百纳估价果然大幅变动了!” 步涉随口道: “跌了多少?” 齐鸣谦一愕,出乎预料道: “不,是大涨了近10!” 步涉大讶道: “云百纳和股东陈氏集团,昨天输了三四亿欧元,股票还涨?” 齐鸣谦点了点头,步涉果断道: “嗯,果然是缺钱拉升了! “五哥继续查入市资金,来自哪些机构! 夕佳协助五哥,查这些机构和云百衲或陈氏集团,有没有关系。” 两人应声办事,步涉才前往公盘现场。 公盘外,感应到一道清澈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自然望去,一个仪态端庄,莲步轻盈的女子正在走来——正是陈宫宝的少妻。 和气质不搭配的是,她今天穿着露肩白衬衫,包臀黑短裙,两边锁骨下见半隐的纹身。 纹身是猛虎嗅蔷薇——左边是天青色蔷薇,右边是萌萌的小老虎,充满了诱惑! 陈宫宝少妻浅笑道: “步当家,你好,我叫陆伊丝,请多指教。” 步涉讶道: “路易斯?美籍华人?” 陈宫宝少妻掩嘴窃笑道: “步当家说笑了,我不是美籍华人,原来是——华籍美人。 “后来才随父亲来了翡翠国,入了翡翠籍,所以不是路易斯。 陆伊丝,是‘淑人君子,其带伊丝’的‘伊丝’。” 玉魂提示,出自《诗经·曹风·鸤鸠》。 步涉点头赞道: “气质好,名字好!” 陆伊丝指向凤斯羽,对步涉谦逊道: “要说气质,这位仙女配得上仙姿玉质!” 这陆伊丝,倒有上善若水的气质,步涉切入正题道: “不知陆伊丝小姐到来,有什么指教?” 第299章 天不收,我来收 陆伊丝对步涉微一欠身,温雅道: “真是抱歉,我来是想问问,能不能耽搁步当家一点时间,移步前面茶社坐坐,陈宫宝陈总在恭候。” 步涉容色平静道: “原来陆小姐是当说客,做和事老来了。” 陆伊丝歉然之中带着为难道: “步当家可能误会了,陈总今早看见一条国内信息——您师父陈茹刊登的遗嘱。 “所以才请步当家一叙,不会耽搁太久时间。 有些事情,陈总是一时糊涂,所幸没有酿成损失。” 想是陈宫宝着急了,不惜承认杀人未遂,要和解了。 步涉一吐为快道: “一时糊涂?就像陆小姐这样的天人,蒙上了一层尘雾,委身下嫁陈宫宝,这是你的真本性吗,你是这样的人吗?还是一时糊涂?” 见陆伊丝怔住的神情,步涉一字一顿道: “不管陈宫宝是鸿门宴,还是贵妃醉酒宴,恕我不奉陪! “还劳烦陆小姐转告陈宫宝—— “得罪我,无所谓,得罪我师父,天都罩不住! 多行不义之人,天不收,我来收!” 说罢,和众人转身进了公盘,留下咬着香唇,怔怔呆住的陆伊丝。 到了公盘大会,屏幕上滚动播放昨天的中标信息。 步涉的投标,大概中了八成,最主要的是,明黄翡翠的中标,心中吁了一口气。 投中了标的原石,步涉当场与组委会签订了《中标合同》。 为了快捷办理通关、运输和准予加工销售证明,还当场付清了中标竞买价款。 继续看石头。 斗龙舞龙赢了,账上多了五亿欧元,再加上有意吞并云百纳——以后翡翠自然用的多,步涉稍微降低了一点标准,扩大了有意参拍的石头范围,也加快了看石速度。 整个上午过去,扫完了四千石头。 中午也没回去,只是叫顾夕佳做了安排,就地解决午餐。 凤斯羽吐槽道: “穿上这衣服,都变成工作狂了!” 步涉笑容灿烂道: “接手了珠宝公司,以后才叫工作狂。” 凤斯羽嘟长了俏嘴道: “说得好像吃下了似的,小心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步涉哈哈笑道: “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而今的心情是大不同!” 饭后,继续看石。 在明料暗标竞拍区,步涉终于遇见了极品到标王级别的明料! 编号为“0099”的超大铁锈皮原石,原石足足295公斤! 原石已从中部已一切为二,从解切刨面看,内中是帕岗老冰种鹦哥绿翡翠。 步涉功聚双目、真气试探之后,确定了这翡翠的综合品质。 本次公盘大会上,这块翡翠不好说最上乘,但架不住它皮薄肉厚、无棉无裂绺。 这么庞大的体积,而且玉肉实在,不下于50公斤! 按当前行情,价值不下于5亿rb,就算拍到三倍起拍价——2100万欧元,仍有超过3亿rb的利润,确实是难得一遇的翡翠明料! 见步涉对这超大铁锈皮原石反复观察,凤斯羽不解道: “这翡翠很好吗?我看赶不上那个湖蓝色翡翠!” 步涉介绍道: “架不住大,有了珠宝公司,拿下这块,一个月的优等翡翠,都不用愁了! 这么大个的老冰种,除了在公盘,别的地儿基本不会有了。” 看着700万欧元的底价,凤斯羽问道: “那投标价多少?” 步涉微一思索道: “这翡翠轻松抬到1000万欧,个别大买家或许出到1100万欧。” 凤斯羽商量道: “那咱们投1200万?有赚头吗?” 步涉低声道: “我有通天眼,翡翠内部更好,就像蝈蝈美极了,然而更美的是蝈蝈的心灵!” “哎呀,”凤斯羽笔记本敲了步涉一下,嗔怪道,“能不能正经点,到底值多少!” 步涉感应到一道目光瞥来,深沉中透着不善,真气映照,已知道是谁,便迅速伸出三个手指,马上收回,再在凤斯羽耳边低语道: “如果2500万欧元以内中标,利润3亿rb,还是纯利润!” 凤斯羽明眸闪出了星光道: “三” “嘘!”步涉食指堵在了凤斯羽香唇道。 说着,灵动的眼珠左右骨碌一下,又朝她眨了两下,再往自己身后轻指一下 凤斯羽寻步涉指向望去,瞧见曹兴超正在走来,于是声音故意提高了三分道: “那咱们出1200万欧,拿下吗0099的明料标王吗?那样就有4亿rb利润!” 步涉哑然失笑,蹲了下去,瞧着映照在0099号翡翠切面上的曹兴超,唏嘘道: “不好说,翡翠投资,跟股票不一样,跟古玩也不一样…… “很多时候即便再有钱,想玩出一个翡翠大手笔,也得看机缘。 “一些翡翠玩家,称为‘人来疯’,只要看中的翡翠原石,就会报出只有疯子才会报的天价! “哪怕暂时没有什么利润空间,也义无反顾——就像看中了美女,非她不娶! “他们只须将翡翠囤积起来,炒作、或等候时机 不需要多久,就会有更''人来疯’的玩家,蹦了出来。” 凤斯羽吐舌道: “都是疯子!” 步涉无奈笑道: “这就是疯狂的翡翠!很多时候,赌石算得了什么呢? 面对这种明料,就是真刀实枪的争夺大战,再高的赌石技艺,也架不住资金的狂轰滥炸!” 说着,凤斯羽扯着步涉,离开了铁锈皮大翡翠,投当天的明料暗标。 按步涉要求,投了铁锈皮大翡翠之后,后面记录在笔记本的石头,却不投标了,凤斯羽愕然道: “还有很多石头,现在不投标吗?” 步涉油然道: “咱们先做好、整理一下笔记,看完了暗标的夜晚,回去咱俩再共处一室,共啊!” 说着,步涉腰间又中了凤斯羽一记九阴白骨爪,她才羞急道: “是不是共度春宵咧!敲碎你的牙,镶上大象的,看能不能吐出象牙!” 步涉叫起撞天屈道: “还没说完,我是说是共同梳理筛选好要投标的,才填写竞标单——因为那些不是今天标段的。” “哼,你就是不安好心,这现在怎么整理?”凤斯羽没好气道。 步涉拿过了笔记,开始计算起来 第608号,冰糯化种苹果绿,预估价值100万欧,底价28万欧,投标价301万欧,因为皮壳不好,竞争不会激烈。 第669号 第300章 还要看天意 翡翠公盘大会第四天。 公布昨天的投标时,很多人都站了起来,开始死死盯着led大屏幕…… 步涉说了自己的投标价,众人涌起胜券在握的神情。 最终结果出来——“0099号,最高出价3111万欧元!” 凤楚天长叹一口气,轻拍拍额头,坐在了椅子上,叹道: “人来疯,确实是人来疯啊……” 旁边的某国华侨,长跪在地,双手合十,仰望上方,长叹道: “神啊,我出了3100万了,还不让我得到石头,神啊,你的佑护在哪里?” 步涉却微微一笑,看着现场,当曹兴超和丹、凤、阳三曹,走到“0099”原石前,指导工作人员封贴标签,大家才知道,出价3111万欧的——正石王曹兴超! 凤斯羽对步涉吐槽道: “原来昨天你故意假装自己出价3000万!?” 步涉含笑道: “那块石头,曹兴超肯定能看出来。 “而蝈蝈说出‘3’的时候——无非是3000万欧和3亿,他便肯定猜到我看出石头很好了。 “他再一细想,就会认定——蝈蝈说的‘3’,是无心说出的,咱们出价3000万欧元! “而蝈蝈还说了1200万欧元拍,和利润4亿,他心思复杂,只会当成烟雾弹——咱们掩饰出价的烟雾弹! 为了拿下石头,他必然出高于3000万欧元的价!” 凤斯羽白了步涉一眼道: “套路好深!但是明明知道能净赚3亿,为什么你实际只出1501万?” 步涉低声道: “我想要那块石头,想得不得了,怕花落旁家,出个防别人捡大漏的价而已。” “现在不就是花落云百纳家了吗?”凤斯羽撇嘴道。 步涉笑嘻嘻道: “就是故意让他买去,目的有两个—— 一来消耗了他的资金,他只能再拉升股市补充,好让咱们抓住他把柄。 二来,嘿嘿,云百纳始终是我们的,落他家,最终多一份大礼包,不好吗?” “说得好像云百纳归你了似的,小心被人来疯抢了去!”凤斯羽开玩笑道。 步涉涌起强大的自信道: “哈哈,我看上的,谁敢抢了去,连抢劫者一起收回来!” ※※※ 公盘大会到了第六天。 步涉虽然很少购买昂贵的石头,但是中等价位的拿得多,购买了许多暗藏着更好品质的原石,步涉资金也已消耗了4亿欧元! 当天晚上,步涉和凤斯羽一起忙活,直到后大半夜,才把剩下的暗标全部梳理了一遍,竞标单填好,有两块仍是迟迟填不下去。 一块是0986号老象皮壳原石,真气感应和目力透过灰茬子,确定里面包含的肉,竟然是——玻璃种紫罗兰色翡翠! 当时确认了这块料子时,步涉就被震撼了! 因为紫罗兰不同于其他翡翠,普遍存在两大缺憾—— 一是紫罗兰翡翠普遍“十春九木”,种水表现都不佳——而这块竟然是玻璃种! 二是紫罗兰的通病——见光死,一旦失去了灯光和滤镜的加持,紫罗兰就会变成隔了雾霭的湖蓝色! 就像关掉美颜和滤镜功能的女星,黯然失色,变成了寻常人! 这料子自然光下,紫色已非常纯正,而且呈现了富贵逼人、雍容大度的美感。 就像真正的国色天香,无论淡妆浓抹,无论粗服素颜,不改清水出芙蓉的天生丽质! 这翡翠还是皇家紫,是紫色中最为纯正迷人的色调! 连续打破两大魔咒的皇家紫翡翠,虽然毛料稍小一些,但切出的翡翠肉,至少价值两个亿! 另一块6521号原石,蛇纹蜡肉壳,表面色暗掩盖了蟒带,然而松花依稀可辨,皮壳表现算中上。 穿壳透雾,内部却见到了传说中的五彩福禄寿全翡翠肉——红、黄、绿、蓝、紫,五彩俱全! 更难得的竟然是至尊玻璃种,天湖水头,而且块头够大,掏出两三公斤翡翠不在话下! 步涉甚至无法估价,玉魂还提示了一个典故—— 世人都知道老佛爷爱翡翠,以为最爱翡翠西瓜,然而老佛爷终生不离身的翡翠,却是另有一只亘古未有、华美无比的手镯。 那是她怀孕时,咸丰皇帝特别设计、派人制作的翡翠手镯,一共损坏了12万件翡翠手镯后,才成就的一副极品! 咸丰将手镯赐给她之后,此后余生,从未取下,就连拍照时,手镯与朝服不匹配,众人劝她换一只,她也摇头拒绝。 那是一只翡翠福禄寿五彩手镯,非常华丽高贵,呈现出五种颜色,分别是——紫色、白色、绿色、红色、黄色,绚丽无比! 象征了五福——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 更难得的是,五彩手镯还专门用了铸金工艺,镶嵌的金丝在五彩之间自由行走,异常生动、梦幻! 整器雕琢巧夺天工,技艺独具匠心,堪称举世无双的艺术珍品。 步涉暗乐,现在这个顶级玻璃种翡翠原石,含色分别是——帝王绿、皇家紫、明黄、正红、宝蓝! 这才是真正五帝彩! 去请教师父,陈茹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陈茹对步涉动容道: “这五福玻璃种翡翠,有德者不一定就能居之,还要看天意! 如果一定要估价,打底至少——25亿!” 步涉倒吸一口凉气道: “就是纯帝王绿,不过5亿,原来五彩齐全了,就像古玩五件成套了,几倍翻番啊! 难不成要花几千万,甚至几亿欧元去竞拍?” 陈茹徐徐道: “森村江和曹兴超如果看出来,我徒儿恐怕几亿欧元也拿不下。 因为三番几次的吃亏,他们对你的相玉水平,已不敢小觑。” 步涉点了点头,投标券最终没有填写。 剩下的其他料子,有需要重点关注的,步涉不再在意,只是稍微复盘关注了一下。 翌日,正式投标。 步涉按照投标的顺序,一张张竞拍劵投入了投票箱内。 因为毛料数量太多,所以每一小块区域,就设置有一个投票箱。 投完了其他竞拍劵,步涉才开始关注0986号玻璃种皇家紫原石,还有和6521号玻璃种五彩原石所在的投票箱。 靠近了投票箱,步涉有意无意的评碰触一下,贯注真气,流入投票箱内,感应到一张张投标券! 真气再流过投标券,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第301章 如来有天眼 曹凤闭目用指尖划过纸张,就能读出印刷的字,步涉真气也灵敏到了这个境界! 只不过距离透票箱内的投标券遥远,灵敏度有所减弱,辨不出具体什么字,分辨多少个字却也能办到——这已足够! 步涉拿着自己的投标券,先填下两个各两笔的数字——4和5。 尝试贯注真气流过纸张,闭上双眼,不仅位数,连数字都在脑海浮现! 步涉将精气神提升到了巅峰,晋入天人合一之境,再次抚上标箱,贯注真气 投票箱里面的情况,清晰到有如在步涉面前打开——不仅辨出了券上的石头编号,连金额栏的数字,都能清晰感应! 意念控制真气,脑海映照箱内情况,迅速剔除掉其余石头的券,只留意986号! 所有的986号投标券,多数五位数,个别六位数,意味着出价都是万到几十万之间,都不到七位数——百万欧元! 步涉心中大喜,根本不再费神感应具体数字,就在自己0986号石的券上,补成了——10345万欧元,暂时先握在手里! 再依样画葫芦,留意6521号玻璃种五彩原石所在投票箱,这次6521号居然有7位数的! 步涉暗骂,麻痹,这块皮壳表现加分,价抬起来了,100万到999万,相差十倍! 不得不再次提升精气神,凝神留意金额数字,7位数那张,开头的“2”浮现脑海! 这回不再理会他是200万,还是299万,直接填了3039万,也握在手里! 回到休息等候区,守着两个箱子,准备最后时刻再出手! 忽然想到云百纳的市值变动,今天还没关注,于是分别给齐鸣谦和顾夕佳发了信息。 须臾齐鸣谦回了信息—— 云百纳的股市,仍在拉升,短短数日,已从220亿多的市值,拉升到了260亿! 刚看完信息,手机随即响起,是顾夕佳的信息—— 曹兴超跟一个叫邱岳的家伙,成立了翔龙投资管理公司,各持一半股份! 更可恨的是,他们一人负责制造发布“利好消息”,一人负责拉升股价——合伙抬高云百纳股价! 步涉大喜,却冷静回复了消息—— 哈哈,夕佳果然通天,继续搜索证据,整理好,别着急曝光,以免打草惊蛇,等他市值上了天,到达300亿,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发布消息,咱们同时再行动! 掌握了云百纳的股市消息,还有时间,干脆和凤斯羽再回到原石展示市场,走到那两块石头的对应区域,再巡视一次,看看有没有漏网的。 先是在986号玻璃种皇家紫原石附近,选了一块山药皮壳原石,皮细润,砂细而坚,背面有大块松花,解切面是冰糯化种,色浓阳而带了一条裂纹。 “一裂减三成,三裂要不成”,步涉再真气试探一下,裂纹竟然深入两公分便戛然而止,内部再无裂纹! 一看编号牌,石头编号“834”,底价22万欧,便加了两千,叫凤斯羽填了222万,赌一赌运气! 步涉和凤斯羽两人,走到6521号玻璃种五彩原石附近,被一块“神仙敲口”的明料,吸引了注意! 一般在相聚较远的两地,挖到两块玉石毛料,合在一起居然是一块石头,玉界称为“神仙敲口”。 这老天解切的石头,切口毫无规则,切面一片灰暗,合在一起有几十斤的菠萝蜜大小,黑乌砂壳。 步涉功聚双目,穿过皮壳,见雾不仅厚,而且暗灰绿色,透过灰雾,竟然是大片盈盈绿意,而且是浓、阳、俏、正、和俱佳的黄秧绿——仅次于帝王绿的色泽! 真气试探,玉肉也接近菠萝蜜肉大小,更是冰种! 颜色和种,都和陈宫宝少妻陆伊丝戴的戒指如出一辙! 再看标识牌,编号6456,底价才30万欧! 能做多套首饰、总值千万欧的潜力股! 步涉毫不犹豫道: “24567万欧。” 凤斯羽狐疑道: “变成‘人来疯’了吗,别欺负我不懂! 跟你看了这么多天石头,这块一般人看来,就不是什么好料,还填那么多!” 步涉笑嘻嘻道: “一般人不可怕,就怕孙江、曹兴超这些人,哦,还有陈宫宝!” 凤斯羽噘嘴道: “好,你有钱,到时候第二名31万欧,你就哭。” 步涉故作哭像道: “那我先哭后笑。” 说着,从凤斯羽手上拿过834号山药皮壳原石,和6456号神仙敲口石,分别叠在986号玻璃种皇家紫原石投标券,和6521号玻璃种五彩原石投标券上面,回到了投标大厅。 当天公盘即将封盘,两人走到两个重要投票箱前,步涉再次查探确认,没有新增压过自己竞价的,心中石头落下,手上的两叠四份投标券,分别投了进去 “呵呵,步贤侄,咱们真是有缘,同时相中了6456号神仙敲口石,可见我姑姑教出了好徒儿!” 步涉不用回头,已映照到说话人,正是陈宫宝,身边偎依着陆伊丝。 凤斯羽明眸朝步涉眨了眨,眼睛在说——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好在你醒目填高了。 步涉对凤斯羽露出了灿烂笑容,回头收起笑容对陈宫宝一语双关道: “是啊,可惜是恶缘,注定只有一人胜出。” 陈宫宝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再对陆伊丝颐指气使道: “6456填单,填245678万欧!” 步涉两人同时色变,仅仅比自己的高了80欧元! 而且全程没感应到有人看自己填单 陈宫宝对步涉皮笑肉不笑道: “《金刚经》说,‘如来有天眼’,所以弼马温再神通广大,注定逃不出手掌!” 步涉一愣,往上瞧去,了然了—— 大厅天花,正是一个“天眼”——高清摄像头! 摄像头正对着投票箱,陈宫宝有权察看,竟然神通广大一至于此! 凤斯羽秀鼻娇哼了一声,步涉暗呼侥幸,幸好多填了这两张券,盖住了那两张,否则五福翡翠肉,不被他窃取了才怪! 只要皇家紫和五彩翡翠拿下来,剩下那些,只算是锦上添花罢了,没有也无所谓。 陆伊丝将竞拍券投了进去,公盘封盘! 陈宫宝露出了胜利的笑容道: “承让了,步贤侄不是说只有一人胜出吗? 我就先下一城了,如果不服,再来一盘如何?” 步涉跃跃欲试道: “乐意奉陪,只是明料已全部封盘,怎么赌?” 第303章 好石头讲仁义 徐生白对步涉点头赞叹道: “步当家中拍的原石,至少一半让人心仪,然而我手笔却甘拜下风。 “比如986号,我们福玉珠宝出到了99万欧,最终却失之交臂,败给了步当家的103万欧元。 还有一块更为看好的6521号,出了2999万欧,我猜如果有人更高,当是步当家。” 步涉暗凛,原来那两块的次高价,都出自徐生白——他相玉的水平,非同一般! 对徐生白露出了洒然之中带着尴尬的笑容,凤斯羽不明白步涉对投票箱“有如目睹”,对徐生白甜甜一笑道: “呀,你也是翡翠王啊,那两块,我们琢磨到最后才投的呢!” 接着,屏幕滚动到6521,后面跟着的,果然是步涉的0! 面对步涉超高的中标率,徐生白一贯的洒然笑道: “在下服了,步当家是准备开珠宝店吗,如果不是,可以选部分石头,溢价三成出给福玉珠宝,如何?” “今年翡翠涨价,毛料也涨得厉害,都高出了预料和预算!”旁边一位中年男子抱怨道。 步涉从容一笑道: “这个现在还真不敢答应徐兄,因为珠宝行开或不开,或许要一个月后才有眉目。” 说着屏幕上继续分批次滚动,因为挑选的石头,主要是皮壳表现一般的,当天竟然中了一百多块! 这样的中标数量,步涉成了公盘的大红人,也把不少人眼都映红了! 前几天的中标加起来,只是暗标数量,填了600张券,居然中了400多块,花费更突破5亿欧元。 然而明拍的暗料,还没开始! 徐生白有意无意之中,也在留意步涉,对他深不可测的财力,很是感到吃惊! 屏幕上滚到了“5456”号神仙敲口原石,中标价果然是报出了245678万欧! 往陈宫宝瞧去,他站了起来,双手握拳,扬起一收,做了个给力的姿势,再挑衅地往步涉方向瞧来 目光和步涉接触,又看见陆伊丝小心翼翼站在一边,陈宫宝怒气升腾,冲她喝道: “滚啊,怎么还不滚,攀你的高枝去,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你这真仙!” 说着,两个西装大汉,夹着一个瘦高老汉进来,老汉五十多岁,五官有点扭曲,看似挨了一顿揍。 三人到了陈宫宝面前,陆伊丝终于俏脸微变,对老汉喊了一声: “爸!” 西装汉拿出一个戒指,递给了陈宫宝,正是那枚黄秧绿戒指! 陆伊丝秀眸疑惑道: “爸,这东西是你拿的?” 陈宫宝故作和气,却声音寒冷对老汉道: “丈人,这是何苦呢?欠我700万rb没还,现在又偷800多万啊!” 西装大汉面无表情道: “他在翡翠店,正要700万出,我们赶到,截了下来!” 老汉倔强道: “这是你给了我女儿的东西,我拿也不算拿你的,就算卖了,还不是还你钱?” 陈宫宝冷冷道: “你嫁女儿,我300万聘礼少了吗?她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你就是偷我家东西!” 老汉望着双眸噙泪的陆伊丝,嗫嚅道: “爸好赌,欠了他1000万,知道是爸害了你,这不想着翻本,把你赎回来吗? 你放心,爸还有块大石头!” 步涉恍然,原来陆父欠了陈宫宝1000万rb,用女儿陆伊思的幸福,抵了300万 陈宫宝朝两个西装男使了个眼色,松开了陆父,才冷哼道: “那石头虽然一吨多,不中用! 滇省行家、石王、翡翠王、南粤阵营,北上帮,四海五洲谁没看过,谁敢下手?” 陆父整了整绿衣衫,颓然道: “我挖那块大玉王,成本都花了4000万rb,人家说五十年没出过的好料,现在只折价1000万rb,换回我女儿,也不行吗?” “哼,你要觉得那石头值千万,为啥不自己切?”陈宫宝不屑道。 步涉好奇心被吊了起来,过吨的翡翠原石,除了师父庄园地下室的翡翠佛,还有不知所踪的翡翠王,还真没见过那么大的! 陆父被陈宫宝的话堵了回去,步涉轻碰了一下凤斯羽,朝陈宫宝的方向瞥了一眼。 凤斯羽似乎猜到他心思,嘲弄道: “我怀疑你明着买石头,暗地里为了美人,走,帮你一把!” 说着,扯了步涉,往陈宫宝方向去,却无视陈宫宝,含笑对陆伊丝道: “这位姐姐,那天你说我像仙女,我一开心,一定要请你吃饭!” 陈宫宝却瞥一眼步涉,转向陆伊丝道: “瞧见了,就说你们勾搭上了,还不承认!” 凤斯羽凤眉一扬道: “哼,我喜欢这位姐姐,关他什么事!” 步涉对陆父哈哈笑道: “老哥,盘子也快开完了,稍后随你去看看石头,如何?” 步涉感应到陆伊丝双眸发出了光,陆父却有点退缩道: “那可是块蒙头全赌料!” 步涉爽朗笑道: “我就喜欢赌,在公盘已经赌了几百把,不仅和陈先生刚刚赌了一把,还约好了下一把赌局!” 陈宫宝指着陆父,对步涉沉声道: “他欠我钱,偷我家东西,就想走吗?” 步涉正容道: “难怪我师父说没这个侄儿,居然可以六亲不认,你知道他是你丈人吗? “再说了,嫁女儿是一刀两断的买卖吗? 就算他拿女儿的戒指算你的,你们也抢了回去了,算不算抢劫?” 陈宫宝手指转向步涉,怒道: “欠我700万,今天没还甭想走,贤侄可是要为了没见过的石头,就豪掷千金,还是英雄救美?” 步涉功聚双目,瞪向陈宫宝,见他收回手指,身体还打冷战般缩了一缩,才掷地有声道: “就为了石头又如何?都说我喜欢赌,好石头讲仁义,我不信它会辜负我!” 说着,填了一张1000万rb的支票,递给了陈宫宝! 陈宫宝瞧了一眼支票,再眼神扫过陆伊丝,毫无挽留的神色,低沉道: “贤侄果然想人石两得啊,这破鞋我不要了,贤侄喜欢,拿去穿好了!” 步涉旁若无人道: “哈哈,石头有没有好翡翠还不知道;人却是穿水晶鞋的公主,你竟弃之如敝屣,望你别后悔!” 陈宫宝毫无悔意,陆伊丝却螓首微垂,双眸蒙雾。 步涉转向陆父,施礼道: “老哥,先到我那边坐坐,稍后咱们去相玉!” 陆父趁机站到了步涉身后,不住朝站着的陆伊丝打眼色,陆伊丝明眸闪现迷茫,凤斯羽拽着她,随步涉回了座位。 步涉询问下,陆父才说起了自己和大玉王来历 第304章 解切大玉王 陆伊丝父亲叫陆元澄,之前也算是小富豪,只是好赌石。 他在雾露河发现了一块翡翠巨石,便重金买采挖设备、船只、请人打捞,前后花了4000万rb,其中有700万是向陈宫宝举债的。 巨大的翡翠浑全原石,终于打捞了出来,一称净重达1188公斤! 这翡翠原石去年曾参与公盘拍卖,被称为大玉王,底价却仅仅800万欧元 四面八方的买家,蜂拥而至! 纷纷围着1188公斤的大玉王转悠,打灯细看,手摸,聚精会神,如痴如醉! 出乎预料的是,大玉王流拍了! 今年的春季拍卖会上,大玉王再次流标! 跟陈宫宝的借的700万rb高利贷,连本带息涨到了1000万,性命都受到了他威胁! 如果大玉王压着再不出手,别说是石头本身,就连自己身家都要搭进去。 陆元澄被逼无奈,只好逼迫带央求爱女下嫁陈宫宝,抵了利息300万。 又找到了许多赌石高手,愿意按成本4000万rb出掉,却没人敢接手。 最后找了老朋友,只要800万rb就能对半参股,还是没人看好。 步涉听着,心中一动道: “找过陈宫宝吗?” 陆元澄对步涉悠悠道: “刚才当着步兄弟面,第一次跟他提起,用大玉王换回我女儿” 步涉怒道: “陈宫宝吃人不吐骨头,没准无人敢要,还是他在后面作梗,那么大石头,只要皮壳不差,几千万不是轻而易举吗?” 陆元澄一怔,双眼迷茫悔恨交加,步涉爽朗道: “这样,见到大玉王之后,要是如你所说,我再给你4000万rb。 而且开解的石头,任你挑选一块——正常会切成2到3块而已!” 陆元澄一震道: “如果这样,步兄弟将是我的再造,东山再起的恩人!” 公盘暗标开盘完毕,陆元澄父女先跟着步涉,看着他签完公盘原石的合同,付清款项。 见到他一天豪掷过亿欧元的手笔,陆伊丝淡定如常,陆元澄却是惊骇不已! 暗标结束之后,陆元澄指路,步涉一行随他看到了大玉王! 整个原石,像白皮的满瘤疤木头,偶尔见藓。 凤楚天没有步涉的目力,打灯瞧去,整片绿意莹莹,摇头叹道: “别人不要是有理由的,宁买一条线,不买一大片! “恐怕所有的绿,都铺到表面了! ‘砂粗肉粗,砂乱底毛’,怕里面肉粗而且毛糙!” 陆元澄听罢,闪过失望神色,师父陈茹却从容若定,眉宇舒展。 步涉功聚双目,手还抚上了“白瘤疤木头”原石,试探一番,当即跟陆元澄签订合约,给他转了4000万rb。 完毕,陆元澄高兴地不得了,步涉大笑道: “咱们今晚就解切,没准明天组委会,会破例让一块明料,参与明拍! 而且以陆老哥名义解切,让他们瞧瞧,你的相玉目光!” 得到步涉首肯,陆元澄双目亮了起来,随即没底道: “那真好,我现在都能东山再起了!唉,要不等等,我要先去大金塔上香,解不好,会对不住步兄弟” 步涉不以为然笑道: “放心好了,哪怕里面是煤渣子,也不会找你还钱。 任你挑选一块的约定,依然算数!” 凌晨,众人聚集仰侊大金塔下,陆元澄甚至招呼了朋友过来。 陆元澄先是念念有词,上香祈祷了一番。 十分钟后,步涉真气试探,已缠好了三道解切的红丝线,陆元澄才忐忑不安回来。 即使有诸神佛做靠山——他心里仍然没有底! 步涉示意下,解石机器运转,先从第一道线——大玉王底部的四分之一处下刀。 机器震耳欲聋,刀盘飞转,一点一点地深入 在场的人,大多紧紧盯着不住飞转机器的刀片! 个别之前见过大玉王却没买的人,议论起来—— “石头不好,神仙也不能让它长出花来啊!” “石头不好,出不掉,不自己解切,还能怎样呢?” “这石头真能解出厚绿,我就能吃掉!” 当刀片下到一半时候,声音都变清越了,议论的人,都是行家,忽然住了嘴! 有一个人反而嘲讽起要吃下翡翠的人来: “怕给瓶酒都咽不下去!” 石头继续解切,声音依然清亮,连陆元澄都知道,玉肉必定非凡品,精神大振道: “石头有了!涨了!即使无色,起码是20万一双的冰种手环!” 旁边也有高手听了出来,同意道: “如果色好,那可百倍以上!这大玉王,可不是小涨,而是大涨特涨啊!!” 当刀片接近底部,四分之一的石头落地放开,解石师傅惊呼道: “高翠!阳绿!浓郁!俏正!” 陆元澄双手合十,仰天长叹: “佛祖有眼!不,是步兄弟神眼!” 步涉风轻云淡瞧去,整个石头下半部分,全是阳绿高翠,部分还呈现春意! 人群静默小会,涌动起来: “就这一刀,4000万的成本,上亿的拍卖底价,都回来了呀!” “他可找过你,怎么说你好,有发财的运,没发财的命!” “多少大师都打眼,哪只有我,可见这是天意啊!” 第二刀,从中线切下,真正的奇迹,开始出现——从上到下,恰恰切到绿带边缘! 另外四分之一,足足20公分的绿色带子,沿着整个石头绕了一圈,延伸最多的地方,有四条带子! 另一半的高翠,更是春意荡漾,而且中间还有拳头大帝王绿! 两半翡翠,都没有任何杂质,细腻莹润! 全完美的玻璃种料子,至少能淘180-200公斤! 旁边阵阵长叹—— “这可是玻璃种啊,色泽仅次于帝王绿的黄秧绿,而且浓阳俏正和!” “大半那块,中心小块是帝王绿,那是这翡翠之母,孕育出了整块大玉王!” “那块玻璃种帝王绿,绝不低于5亿!” “哪怕180公斤的儿子料,60亿都是捡漏!” “这做成手镯,一条至少五千万!” “只是余下的边角料,和手镯心料,价值都超过40亿!” 淡然如水的陆伊丝,双眸都微颤,涌起了轻雾! 只有师父陈茹和步涉,还泰然自若。 步涉对热泪盈眶的陆元澄洒然道: “陆老哥,三块大玉王,你挑一块!” 陆元澄热泪涌了出来,感激涕零道: “步兄弟说过,石头讲仁义,步兄弟更义薄云天,没见石头,就给了我千万,还赎回女儿! 我岂能连石头都不如,只要最开始那四分之一块就行!” 步涉估摸着那一块也过2000万欧元,便没有跟他墨迹。 第305章 石头是来打酱油的吗 步涉拿下了陆伊丝父亲陆元澄的大玉王,相当于五千万博了100亿,那是足让标王黯然失色的翡翠。 翌日,步涉一行神清气爽,早早到了公盘大会。 陆元澄居然换上了长衫,焕然一新的容貌,多了一份儒雅。 在他身边的陆伊丝,也换成了清新秀气的天青连衣裙——这才符合她的本色气质。 步涉不由得为她感到开心,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收获了一个淡然笑意,蕴含了渡尽波劫后的宁静,让人心动到震撼。 陆元澄走了过来,压抑不住的欣喜道: “借步兄弟吉言,那块四分之一的翡翠,终于三进公盘! “而且底价就是之前全石的底价——800万欧元! 这是步兄弟额外赠送的,拍多少都是纯赚的!” 步涉开怀笑道: “恭喜!不过800万欧元,确实不高,那块石头,如果低于2500万欧元,我都会拿下!” “哈哈,那是rb两亿多啊,这辈子都知足了。”陆元澄扬眉吐气道。 步涉却心中苦涩,为了这石头,可委屈了他女儿陆伊丝,差点幸福都葬送! 陆伊丝看在眼里,朝步涉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步涉告辞了两人,跟众人才开始去看石料。 公盘进入倒数第二天,剩下三千多暗料,都在这两天看完,同时竞拍完。 暗料是公开拍卖,价值分析没有明料的烧脑,只是浑全的原石,更考验眼力,一般人看得慢了一些。 对步涉而言,明料暗料,区别不大,相对其他人放缓了看石的速度,步涉优势变得巨大! 才到中午,已看了绝大部分石头,重点的石料依样做了笔记,只标注了最高价值。 即将看完暗料时,步涉再次见到曹兴超,他在看石和看人两不耽误。 他正在看一块细润腊肉皮壳原石,一位戴着茶色眼镜,头发稀疏而锃亮的中年男子,凑了过去,摘下眼睛细看。 那位老板颈戴无事牌,手腕平安镯——即内圈平,外圈圆,条杆半圆的镯子,因为内圈平,寓意平平安安,故而叫平安镯。 他所戴翡翠都算顶级,可见是柳笑情级别的翡翠高级玩家,而且财大气粗,喜欢暗料赌石! 曹兴超若无其事瞥了那位老板一眼,回头凝视了小会儿石头,才抬起了头。 步涉目光和他不期而遇,石王表面做足了涵养功夫,故作大度道: “步当家果然眼力非凡,竟然看出了暗标王——0099号铁锈皮壳原石,是老冰种、满鹦哥绿翡翠! “不过让步当家失望了,在下以区区1万欧元的优势,领先步当家,拿下了暗标石王。 预估仍有3000万欧元的利润,再次对步当家的慷慨,致以谢意!” 步涉心中暗讶,曹兴超居然知道领先第二名1万欧,但信息有误——3110万欧,不是自己的出价! 由此知道两个信息—— 一是这石王信息灵通,又比陈宫宝差点儿,陈宫宝如果下功夫,能查到自己出价。 二是他消息和陈宫宝并不相通,至少不完全相通,可见两人的关系,并没达到肝胆相照的境地! 步涉于是一语双关笑道: “得失之间,必有取舍,虽然暗标王失之东隅,怎知我没收之桑榆?” 步涉随行的众人晓得,步涉所指的“桑榆”,不在公盘的朝夕之间,而是曹兴超的云百纳。 曹兴超却是以为,他说的是虽然失去标王,但是收获了许多暗标 曹兴超对步涉意味深长道: “看来步当家要成名,还看下一届啊! “可知道中了标王,好处实在多多,比如—— “一是打响了知名度,扩大了影响力,以后的发展,好处无法估量! “二是标王的价格是风向标,代表这公盘交易的价格走向,甚至影响整个行业前景! “对翡翠国来讲,标王价高,说明今年翡翠市场行情好,大家愿意花钱投入,那么明年翡翠公盘,必然要涨价! “对翡翠商来讲,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指引的是今后半年翡翠的价格走向! 幸好还有暗料标王,不知道步当家有没有魄力拿下了。” 步涉洒然笑道: “先不管暗料标王,作为后来者,我能分一杯羹,已经知足,咱们预祝翡翠行情——蒸蒸日上!” 曹兴超大悦道: “如果此地有酒,真想和步当家对饮三杯!” 曹兴超告辞之后,极品翡翠的老板也离开了,步涉忍不住也靠近、瞧了小会那块腊肉皮壳原石头。 顾夕佳兴致大发道: “这石头怎么样,能赌吗?” 步涉心中对比《玉经》,嘴上解释道: “这石头润皮,可见玉料结晶细,玉质水头亮! 细带蟒,淡黄绿的荞面松花,松花细点新鲜、绿艳,并且成团的,可见内部必有好翠,还是块状色泽,而不是散点状绿!” 凤斯羽明眸忽闪道: “这么好的石头,翡翠高玩老板也在看,曹兴超为什么不掩饰自己的石王身份?” “拍卖的时候,就知道了。”师父陈茹淡然道。 凤斯羽偎依着陈茹,指着步涉,撒娇般道: “奶奶呀,你悄悄告诉我嘛,让我也知道一点儿他不知道的!” 陈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道: “好,到时候肯定告诉凤丫头!” 众人莞尔而笑,凤斯羽明眸扫了众人一眼,充满了神气。 顾夕佳伸长脖子,瞧了一眼腊肉细润皮原石标识牌,吹了一下刘海道: “号,底价刚好是编号的零头——25万欧元,真的拍吗?” 步涉一笑道: “150万欧元之内,拿下!” “好,那这块我来拍了!”顾夕佳毫不犹豫道。 步涉强调道: “千万别超170万欧元!” “明白,170万欧是盈亏平衡点呗。”顾夕佳神气道。 众人继续往前看石头。 须臾,步涉遇到了整个公盘,最犯难的一块石头! 一块很深的田鸡皮壳原石,虽然有松花,但是呈灰蓝色,还局部滑滑溜溜的,这是明显的霉松花! 一般有霉松花的石头,解开必输,所以霉松花的“霉”,含有霉头的意思! 贯注真气试探,里面又是大团油润坚腻,无疑是玻璃底! 功聚双目瞧去,皮壳太厚瞧不破,加上强光手电辅助,勉强看到深沉的灰暗。 再看标识牌,编号99公斤,底价99万欧元! 步涉讶道: “这石头标价有意思,1公斤1万欧元,这石头来打酱油的吗,还是开玩笑的?” 陈茹师父看了一下,点评道: “人家定价是有道理的,这是原石种、底的价格。 解开之后,翡翠出了灰色是霉头,白色是平头,出其他色是盼头。” 步涉摇头道: “我看不到绿,只看到了灰蓝。” 陈茹徐徐道: “灰蓝的尽头是紫色,手电我瞧瞧” 第306章 大器晚成的典范 步涉把手电递给了师父陈茹,只见她左手弯了个勺子状,放在田鸡皮壳原石中腰,右手打开聚光手电。 先远远射出一道光,眼睛却凑近了看,而后光源慢慢靠近原石皮壳 手电贴上了皮壳,左手“勺子”渐渐围拢,变成了“筒子” 手电变成了将倾的直塔般,往一边缓缓倾斜,变成了斜塔。 陈茹瞧了一会,凝神静思一会,缓缓道: “拿下。” 步涉毫不犹豫道: “好!” 顾夕佳不解道: “是99万欧的底价酒拿下吗,还是不限价?” 步涉自信道: “哈哈,大不了按标王价拿下!” “什么颜色,这么值钱?”凤斯羽愕然道。 步涉神秘兮兮道: “你猜?” “哼,你也不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步涉爽朗笑道: “我当然知道,蝈蝈想知道吗,从我师父话里猜?” 众人不解,凤楚天和凤斯羽若有所悟。 过了田鸡皮壳石之后,步涉速度重新快了起来,上午就看完了浑全石。 回到了市场中间的位置,是此届公盘的标王——公盘焦点中的焦点! 标王编号为号,重达233公斤,是一块全赌料。 一眼看去皮薄肉质细腻,引起不少玩家的惊呼,更有部分人打灯细细瞧着——高冰底绿线,洋溢着盎然的春色,而且无裂无咎,也没有影响质量的棉点! 这个品质,随便一条满绿手镯,价值几千万不是问题! 步涉也呆住了,一瞧价格,底价5000万欧元! 折合rb接近45亿,加上33的关税,得6亿左右! 看着标价,凤楚天摇头道: “就算底价拍下,也不算便宜,没有小料划算!” 步涉轻拍着标王,趁势贯注真气,表里如一的种水,而且几乎无裂,于是从容笑道: “即使价再高,还是有不少人想赌一赌的——咱们所看的原石,就有好些是去年公盘卖掉的,今年再次流入,底价直接翻了几倍! “这块标王,只需绿吃进一两公分,切开就赚了! “如果满绿,赚两三倍问题不大! 即使买下不解切,留到明年,也是能赚不少!” 顾夕佳吹了一下刘海,撇嘴道: “这价格,只有土豪玩得起!” 凤斯羽接话道: “忘了吗,他是真土豪,那天赢的可是欧元,不是rb!” 见步涉死死盯着标王,凤斯羽又不禁好奇道: “说说而已,你不会真买下来?” 步涉继续盯着标王,微微点头道: “先看一看看这标王,出自什么场口!” 正说着,现场突然躁动起来,转身望去,步涉神色一变! 围观标王的人群,裂开了一个缺口,一群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师父仇人——化名为孙江的森村江,杨凯风又赫然在列! 步涉咬着凤斯羽耳根道: “杨凯风那天跟着陈宫宝,输了一亿欧圆,今天改换门庭,转投倭国人森村江了——典型的三姓家奴! 蝈蝈要是下嫁他啊,就怕七年过不了,他就换个和服老婆了。” 凤斯羽瞪一眼步涉道: “是不是故意咬我耳朵!你就比他好吗,男人都一样!” 这一幕被杨凯风看在眼里,两眼射出的狠光,似乎能把步涉穿透。 步涉微微一笑,留意起森村江来,不同于曹兴超的察言观色,森村江一副优越自负的表情,像阅兵一般,朝众人挥手致意。 步涉忍不住又咬凤斯羽耳根道: “这要不是公盘,真想试试能不能击杀他!” 凤斯羽还没回复,森村江目光变得凌厉,直射而来! 步涉心里一震,这人好强的内力,上佳的耳力! 师门仇人森村江靠近标王,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那是谁啊?谱儿摆的这么大?” “他,你都不认识啊,那位可是翡翠王——孙江啊!” “不认识他,怎么在这个行当里混下去?” 步涉微碰了一下凤斯羽,凤斯羽会意,对旁边一位大叔嫣然一笑道: “大哥,我是新来的,真不认识他,能不能介绍一下翡翠王?” 美女垂询,大叔精神大振,敢情他就是翡翠王的神气介绍道: “翡翠王孙江,那是大器晚成的典范—— “中年开始玩石解石,自出道来从不失手,每解必涨,少则数倍升值,多则百倍也是常事! “后来干脆自己回玉州办赌石场,在全球开翡翠连锁店——七彩甸! “如果云百纳在海内称雄,七彩甸就是海外称霸! “据说他已阅尽繁华,一般的翡翠都瞧不上了,所以也多年没来公盘。 现在终于出山,可见这标王,非同小可!” “大哥真厉害,谢谢啦啊!”凤斯羽含笑致谢大叔道。 步涉暗想,一般的翡翠,他当然瞧不上,为了寻找师父的翡翠王,森村江把自己的本事练成了翡翠王,这毅力非一般人能比! 然而连陆元澄的大玉王都看不破,可见他仍有破绽! 化名孙江的森村江偶像一般,走到了标王前,只是摸了一下,波澜不惊地松了手。 步涉暗惊,他真气该不会异常灵敏,也可以试探内部? 如果这样,该不会错过大玉王啊! “果然是一指禅啊,手掌把一下,江山就定了!” “翡翠王孙江,已经多年没来公盘了,这次为了标王而来,今年的翡翠标王,价格要高上天咯!” “本来就已经是天价了好不好!翡翠王过来,绝对能让价钱翻倍!” “岂止翡翠王,石王曹兴超也来了,他中了暗标王,这回有好戏看了!” “这原石和暗标王,会是一明一暗双雄吗?” …… 步涉耳朵听着议论,心里琢磨,森村江真看中标王的话,会掏多少钱竞标? 森村江似乎习惯了当焦点,对议论纷纷的众人点点头,神情愉悦,转身离开了标王,全程一言不发——也不知道他点头是回礼,还是肯定标王的价值! 步涉再次确认了标王的价值,开始计算超过多少就收手! 估完价之后,看着人群好些追随森村江而去,标王又昂贵到几千万欧元,不由得功聚双目,运起《释迦经》“眼诀”细瞧起来。 视线透过皮壳,穿过雾层,内心大吃一惊,双手按上标王,重新估算价值。 凤斯羽瞥了一眼,愕然道: “你这是干啥?” 第307章 看石先看人 步涉拍了拍底价5000万欧元的全赌料标王,回头对凤斯羽神秘兮兮道: “重新估价标王,看看这标王值不值得竞拍。 “杨凯风既然在,他输了1亿欧元的气,必定咽不下而出手! 所以这一块标王,咱们的对手,不只是常规对手,还有财大气粗的杨凯风!” “估出来要不要拍咧?”凤斯羽追问道。 步涉笑而不语。 暗料开始了明拍 多区域同时开拍,步涉把自己编码,和要拍的石头、上限价,分给了何氏兄弟和凤斯羽,四人同时参与竞拍。 步涉拍下了十多块石头之后,轮到了号腊肉皮壳原石,顾夕佳心仪的原石,步涉再次叮嘱她——千万别超170万! 在场有9位买家,同时参与明拍腊肉细润皮原石,曹兴超、翡翠高玩老板、顾夕佳,都在其中。 高玩老板率先报价——28万欧元! 曹兴超紧随其后出价——30万欧! 顾夕佳毫不犹豫报出了35万欧元! 竞价超过了80万欧元时,淘汰了5位买家,还有高玩老板,曹兴超、顾夕佳等等4人竞拍。 120万欧元之后,那位陌生的玩家也放弃了。 “130万!”高玩老板喊价之后,回头看着曹兴超和顾夕佳。 曹兴超眉头紧锁,迟迟不开口。 腊肉细润皮原石,顾夕佳和高玩老板追逐到140万欧之后,高玩老板得意一笑,举出了150万。 曹兴超抬腕看了看表,又仰望天花,似乎在算价,随后举出了155万的牌! 高玩老板干咳一声,再次举牌: “160万!” 顾夕佳举棋不定,曹兴超的报价,扎破了她的梦幻泡影—— “175万!” 高玩老板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直了胳膊,高举竞价牌—— “180万!” 紧接着,曹兴超也放弃了竞拍,最终,高玩老板以180万欧元,买走了腊肉细润皮原石。 从腊肉细润皮原石的竞拍区出来后,顾夕佳对步涉吐槽道: “这回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曹兴超这条老狐狸,可不会做亏本买卖,他出到了175万!” 步涉解释道: “那块腊肉细润皮原石,玉肉翠色正,种老,达到冰种。 “只是原石下腹着绿太满,解切后,底部的雾层会占去很大体积,里面的翡翠肉不大。 150万拿下,小赚;170万,平本;180万,已经毫无利润了!” 陈茹点点头,表示同意步涉的估价,又对凤斯羽含笑道: “陌生的高玩老板在场,曹兴超不掩饰自己的身份,凤丫头知道为什么了吗?” 凤斯羽终究经商世家出身,没玩过套路,也耳濡目染知道点,所有所悟道: “曹兴超是猫,把高玩老板当鱼了吗?” 陈茹含笑点头,顾夕佳不解道: “曹兴超出到175万,要是高玩老板不跟进,那不是砸他手上了?” 陈茹解释道: “曹兴超这种老狐狸,他赌石时,首先看的不是石头,而是人!凤丫头再说说?” 原来赌石和鉴宝类似,步涉想起了那句话——鉴宝先鉴人! 凤斯羽瞥了一眼步涉,才神气道: “曹兴超看一眼高玩老板的底气,还有他看石的方法,就知道他赌石功力,不如曹兴超。 “他透露了石王身份,是给高玩老板一个漂亮的泡影——石王看好的石头,能差吗? 高玩老板于是毫不犹豫上了钩。” 顾夕佳不解道: “可是曹兴超也没得到石头,他这么做,图的是啥咧?” 陈茹含笑道: “赌石圈有句老话——‘牛头马面引进门,不夺性命伤你魂’。 “曹兴超没有买到石头,但却给了对手一个下马威,再遇到竞拍时,对手必然老实了,忌惮于他。 这样一来,曹兴超兵不血刃,就清扫了一个竟争对手!” 凤斯羽吐舌道: “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有小恶人——娃娃鱼,才是曹兴超的对手!” 步涉无故躺枪,叫起了撞天屈。 众人继续参拍,步涉拿下了十多块石头之后,轮到了最犯难的“”号——田鸡皮壳原石。 这块石头的竞拍者,除了步涉以外,只有4人,算是在预料之中。 大出预料的是,这4人都是高手——森村江的代表孙茵、曹兴超的代表曹凤、陈宫宝和徐生白! 99万欧元的底价开始,正式起拍! 步涉手机信息铃声忽然响起,拿起一看,赶紧叫来了顾夕佳,振奋道: “云百纳的市值,已突破了300亿! 接下来,夕佳知道怎么做啦!” 顾夕佳搂着步涉肩膀,拍了拍,朝上吹了一口气,刘海纷纷飘起洒落,才嫣然道: “兄弟,接下来看我的!” 步涉看得怦然心动,才回来关注拍卖。 田鸡皮原石竟然翻了十倍——推上了1000万欧元! 拍卖还在继续,便留意起曹兴超,见他也拿起了手机接电话,接完表情难以压抑的兴奋! 再关注拍卖,已推上了1200万欧元,陈宫宝首先放弃了竞拍。 1000万以来,没举过牌的曹兴超,再续前缘般,重新举牌。 突破1500万欧元时,曹兴超琢磨了一下,最终放弃了竞拍! 只剩徐生白和孙茵在追逐。 1800万欧元时,徐生白对孙茵微微一笑,潇洒耸耸肩,示意放弃了竞拍。 孙茵朝徐生白还以点头,露出了得意的笑。 步涉忽然想起还没举牌,第一次举起了牌—— 1849万! 孙茵一愣,继续跟进—— 1899万! 步涉风轻云淡继续举牌—— 1999万! 孙茵犹豫不决,拿着牌子,往森村江瞧去,后者微一思索,缓缓摇头。 步涉拿下了田鸡皮壳原石! 竞拍进行到只剩最后两块石头,一块是大金塔下开的料子——大玉王最差的那四分之一! 800万欧的起拍价,引来了激烈的竞争! 或许是徐生白跟田鸡皮失之交臂,最后竟然是他拿下,只比步涉定的目标底价高了60万欧——2560万! 算是拍了个石破天惊,陆元澄更因此石来运转! 现场有人认出了是大玉王的“废料”—— “那就是连续两届流拍的大玉王切片!” “解切我在场,这是最小最差的一块!” “两次700万欧的全石,没人要啊!” “嘿嘿,前两天800万rb都没人要咧!” “那么多大佬看过没要,老天送的财富都没抓住啊!” 第308章 标王归属产生了 陈宫宝看着只要同意抵债1000万rb,就能拿下的大玉王,被步涉横刀夺爱,最差最小的一块,就已拍了2亿多rb,脸色变得比翡翠还绿! 森村江和曹兴超的脸色,同样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陆元澄和陆伊丝看到人群中的步涉,递来了感激的眼神。 深藏功与名,步涉没有解释,朝他们颔首微笑,做了一个恭喜的动作! 陆元澄以为步涉招呼他们,和陆伊丝一起走到步涉身边。 最后一批竞拍,只有一块毛料,那就是标王! 起拍价5000万欧元! 每一届的标王都是重头戏,相互之间的争夺通常无比激烈,往届出现数倍溢价拍出也很正常! 人群中一阵骚动,步涉真气映照,知道是曹兴超到了,抬头望去 联袂而来的还有森村江,两家的人马都齐聚了! 曹兴超和森村江不动声色进来,人群中却多人招呼他们。 “翡翠王和石王同时看好的石头,得翻多少倍啊!”顾夕佳吹了一下刘海道。 步涉淡定道: “那也未必,5000万欧,可是4亿多rb的底价。” 不过声音很快被现场盖过了—— “今年的标王竞争激烈了,翡翠王和石王看中的翡翠,一定能赌涨的!” “双王到来,那是炸啊,何况两人都是出手必中,例无虚发的!” 真正开拍时,终究低价太高,没有人举牌! 即将进入倒计时,凤斯羽低语道: “咱们账面钱足够,要不要参拍标王?” 步涉咬着凤斯羽耳根,轻呼出一口气,在悄声道: “第一,我知道标王价值,底价的四分之一,1250万欧元,算顶天了! “第二,马上要用到大钱,粮草必须充足。 “第三,曹兴超极力忽悠,中了标王的好处,比如提高知名度,扩大影响力。 甚至就要打包票,承诺标王不会亏了,为啥?” 凤斯羽听罢,金莲微挪,瞪一眼步涉道: “又咬我耳朵!你是不是故意的! 拍卖马上结束,啥地方还要用钱?”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道: “买珠宝!” 凤斯羽一愣,明白过来,唇角微扬,俏皮道: “我就说恶人自有恶鱼磨,别人还真以为你要买珠宝! 说说这标王,曹兴超拿标王来钓你这大鳄鱼,这对他有啥好处?” 步涉气结道: “我横竖是鱼,必须要水才能活了? 别忘了,曹兴超家有矿,如果他送拍一个石头,底价可是他说了算。” 凤斯羽露出了胜利的甜笑,又好奇道: “意思这标王是他送拍的,公盘跟拍卖会一样,也有做局,也有托?” 步涉缓缓道: “只是怀疑,不知道送拍公司,能不能查到。” 陈茹插入道: “挨着标王参拍的,是你朋友陆元澄,问他记不记得?” 身边的陆元澄回忆道: “我只看到个‘97’。” 陆伊丝悠悠道: “‘97’是场口,我跟陈宫宝去过,‘97’场口是七彩甸的!” 步涉恍然道: “难怪那天森村江去看翡翠王,而且表情兴奋,还朝围观的人点头! 原来是他送拍的标王,曹兴超跟他穿同一条底裤的!” 说着,忽然出现了大鱼,一个高颧骨、塌鼻梁的中年,举出了底价——5000万欧元! 步涉低声道: “那高颧骨,已经具备了托的潜质。” 顾夕佳自告奋勇道: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 步涉讶道: “原来夕佳跟主办方关系这么好!” “我又不找主办方!” 顾夕佳说着,往洗手间方向而去。 “5050万!”曹兴超忽然出价。 两人一路追逐,到了5500万欧元时,森村江在杨凯风耳边嘀咕了几句,后者像接过了曹兴超的接力棒一般,举出了5600万欧元! 高颧骨中年往杨凯风方向瞧去,却是看森村江眼神! 步涉明白了,往洗手间方向瞧去 顾夕佳刚好走了出来,往高颧骨中年方向走去。 高颧骨中年继续举牌——5700万! 森村江不再对杨凯风嘀咕,杨凯风犹豫半晌,反而眼神求助于他,他微微点头。 杨凯风举出了5750万欧元! 高颧骨价格抬高到了5900万欧元! 顾夕佳回到了座位,神气道: “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人正是来自翔龙投资,曹兴超占股一半! 他叫邱山——是邱岳的哥哥!” 步涉点头道: “杨凯风惨了!” 说着,杨凯风举起了牌——6000万欧元! 再无人接盘,杨凯风接下的最后一棒,交不出去,留在了自己手上! 这一刻,标王归属产生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杨凯风露出了激动的笑容,不忘朝凤斯羽瞧来,又挑衅看着步涉,意思不言而喻——无论眼力、财力,都不输步涉! 场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喧闹声,将公盘的盛宴,推上了最高峰! 高扬的成交价格,也就意味着,翡翠市场,又将开启新一轮的价格拉升! 公盘就此宣告结束,虽然步涉没拿到一块标王,消费总额却高达8亿欧元,折合超70亿rb! 理所当然享受了最高等级的服务,所有的一切,都有专人办理! 甚至引来了主办方会长的重视,送来了一张专属金卡,卡号末尾依然是0! 此后来翡翠国参加公盘,都免缴纳保证金,而且还可以享受贵宾待遇! 步涉要求拿出两块毛料,当场开解,组委会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一般而言,被拍下的毛料,公盘组委会会押运送回。 也有不少人会在公盘结束后,拿出几块毛料切开,组委会是非常欢迎的——如果切出了好翡翠,无异于是对公盘的宣传! 步涉略做了安排,除了徐重明和齐鸣谦在幕后,其他人全来了公盘! 下午,两块毛料也送了过来。 编号分别为6521号以及号原石,号正是步涉最犯难的! 刚拿到毛料,忽然解石区人群鼎沸起来,原来杨凯风的标王,也要求当场解切,送了过来! 公盘上很多翡翠商,像盛宴之后还在回味,并没有当即离开,切开标王的消息,就像江湖召集令,人群瞬间围拢了过来,包括曹兴超在内! 步涉原本担心,刚才安排的八个保安兄弟,还有自己一行人,有没有足够应付场面的能力,标王一来,吸引了注意,自己底气变得充足! 标王杨凯风和步涉同时解石,组委会稍作安排,三位解石师傅同时到场! 第309章 玻璃种紫罗兰 步涉拿来粉笔,在号大石划了接切线,又拍拍6521号原石,吩咐道: “师傅,大石按线解,小石擦。” 一个解石师傅抢先叫人,抬了让步涉犯难的大石去,剩下6521蛇纹蜡肉壳小原石。 没得挑了,另一个师傅一脸惊讶,因为“小石”不小,比篮球还大,只是擦石,要累到猴年马月? 步涉会意笑道: “师傅放心,无论结果怎样,都有红包!” 红包的力量,比笑容和吩咐管用得多,伴随着旁边石头的开解,擦石的师傅毫不犹豫,拿起毛料,当场擦了起来! 随着擦石声响起的,还有围观的声音—— “这是要干什么?擦石?不是,这么大一块毛料,怎么擦得完?” “还是太年轻啊,没经验,刚愎自用,这块料子,必然会垮掉!” “老子真是闲得蛋疼,才会看下去,走了,旁边在切标王,这擦好了你提醒我一句!” “提醒个屁哩,老子也去看标王!” 曹兴超不看石王解切,反而盯着号解石,因为他也参拍了,1500万欧元才放弃的。 曹兴超手机忽然响起,他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几句话的时间,曹兴超不顾大庭广众,暴怒道: “空穴来风!网络怎会有这样的消息?!公关部吃干饭的吗,怎不阻止?” “这群记者就是白眼狼!你们现在立刻、马上,让他们把这条不实报道撤掉!” 曹兴超听了一小会,颓然道: “证券期货委员会也来了?好了,我知道了!” 曹兴超挂断电话,忽然衰老了一般,站立不稳,后挫了半步。 他身后的曹阳请扶了一把,好奇道: “父亲,怎么了?” 曹兴超转头靠近曹阳耳朵,步涉功聚双耳,凝神静听起来。 “‘暗仓’事件不机密,邱岳被请去喝咖啡了,刚刚的事。”曹兴超有气无力道。 曹阳吃惊道: “咱的股票还大涨!” 曹兴超颓然道: “现在消息还没扩散,但是掌握消息的人,不是咱们能撼动的。 或许明天就会跌了,你准备接班,我恐怕也自身难保” 步涉的注意被沸腾的群情拉了回来,原来解开了第一刀,竟然是水润饱满的紫罗兰翡翠,而且是玻璃种! 凤斯羽明眸异彩涟涟,抱住了陈茹雀跃道: “原来师父早就知道——‘灰蓝的尽头是紫色’!” 又戳了一下步涉脑门道: “哼,还叫我猜!” “我只想给蝈蝈惊喜!”步涉狡辩道。 “步总,我出22亿,让给我如何?” “25亿!” “28亿!” “3亿!” 现场拍卖会一般的叫价传来。 他们多是翡翠商,已看出这块料子的潜力无限,现在只是切出了边角、除去雾层,但是翡翠料子就已经足够大了! 步涉循声望去,喊价3亿的,竟是墨门福玉珠宝的万腾。 目光相遇,万腾再次强调道: “步当家,没想到我们生白看走眼了,1800万欧元就不追了,现在出3亿,半赌料让给我,如何?” 步涉微一思索,从容笑道: “再加1亿,料子万叔拿去,因为我现在缺钱得紧!” 万腾一愣道: “这翡翠值4亿吗,那可是明料我都看走眼了。” 步涉笑而不语,围观的翡翠商们却是不依不饶! “这压根不可能!如果价值4亿,料子至少要3公斤!” “紫罗兰翡翠,没那么大的!” “小伙看着爽快,是个贪心人啊!” “我敢打赌,这块毛料压根值不了那么多!” “小伙投了70个亿,还不知道能收回几成,真是糟践了啊!” 步涉不理会议论,笑容不改,示意解石师傅继续。 第二刀切完,翡翠越来越多,依然是紫罗兰! 第三刀切完,翡翠一半的真容已经显露 人群质疑声逐渐弱了下来,众人一阵唏嘘,刚刚说能切出3公斤的商人,更是一阵尴尬,不会是说中了! 切完了地四刀,那翡翠商终究没有说中,不是3公斤,而是至少5公斤——比他说的还要让然难以置信。 周围的人开始羡慕起来,有悔恨没投标的,有嫉妒的,曹兴超木然盯着毛料。 “这运气也太好了!” 随着最后一刀的切下,整个翡翠,渐渐活脱脱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此刻无不是屏住呼吸。 师傅擦了擦翡翠,双手举托起了翡翠,扬声道: “不止5公斤,至少6公斤,玻璃底,紫罗兰!” 万腾盯着翡翠,掩饰不住的震惊道: “步当家还是步当家,大气还是大气!” “谁说人家贪了?我出5亿,翡翠给我?” “51亿” “52亿!” “55亿!” “既然解石,就是要卖,规矩不能坏啊!” 现场渐渐把价钱哄抬了起来,万腾张了张嘴,却不再发出声音,步涉原本爽快让给他,却被他拒绝了! 曹兴超盯着翡翠,双眼却一片茫然。 现场的价格上升到了6亿,步涉却朝万腾笑道: “万叔,我和生白一见如故,是好朋友,5000万欧元给你,因为我真缺钱了!” 5千万欧元,不到45亿,仍然大有赚头,万腾大喜过望,怕步涉反悔般,马上填了支票。 都以为步涉余额不足,哪想到他马上就要操作股市,需要大量的现金! 钱落袋为安,步涉包了两个厚厚的红包,分别递给了两个解石师傅。 擦石的师傅接下,更卖力地继续擦石! “轰!” 人群忽然轰动起来,涌向了标王解石机。 原来第一刀解完,杨凯风的标王,盈盈的春葱绿意,水头透亮,冰种不改! 步涉瞥了一眼,那原石还没到“玉石契合面”,便转向了擦石的师傅。 “5亿的标王,果然非同小可!” “那可是公盘的公主!” “有这标王啊,翡翠国的公主都能娶!” 众人议论标王,没能转移步涉的注意,却触到了杨凯风的痛处。 他朝凤斯羽和步涉瞧来,入眼的是凤斯羽和步涉,并肩瞧着另一台解石机,杨凯风苦涩得只想来一坛杏酒原浆,大醉一场! “52亿出吗?” “55亿!” 人群竞拍起标王,杨凯风似乎想从石头寻求安慰,弥补心上人渐行渐远的损失,示意师傅继续解切。 “豁!” 人群发出了最为轰动的惊叹! 第310章 石破天惊封神 人群发出的惊叹,充满了幸灾乐祸 杨凯风的标王,第二刀解切完毕,石头解成了三块,仍然没有出现变种,裂纹也极少,种水依然透亮——却解垮了! 绿最终吃薄了,只在表层有两三公分,出不了一只满绿镯子。 “史上第一个解垮的标王!” “历届最惨的标王!” “两刀下去,四个亿没了!” “刚才喊5亿多的呢?” 人群阵阵嘲讽,步涉目光转移,5亿多rb拍下的标王石头,解开之后,能卖1个亿已经顶天了! 凤斯羽善良道: “你说的对,不到1250万欧元了,他好可怜。” 步涉默然点头。 此时,现场却再次鼎沸! 步涉的6521号擦石,擦出了一道帝王绿,接着是皇家紫,然后露出了明黄…… 还都是一样的顶级玻璃种,天湖水头,而擦石还没完成,惊喜仍在继续 人群好像暗无天日之中,忽然见到了烈日,不敢直视了,不能呼吸了,震撼了 良久,人群才有人嘀咕: “去年一只福禄寿镯子——青竹绿、柠檬黄、湖水蓝,只是冰种,就拍了2300多万!” “这可是顶级玻璃种!帝王绿!皇家紫!正明黄!” “这福禄寿太难了!老佛爷那副镯子都被秒成渣!” “富贵在天啊,没人看得出这翡翠!” 当擦石完成之后,出现了帝王绿、皇家紫、明黄、正红、宝蓝,五道连贯流畅的、天衣无缝过渡的宽条带子 一水的天极玻璃种,不下3公斤玉肉,即使不甚规则,出四五副三圆五福手镯,毫无问题! 大量的余料,更是各种五福、福禄寿喜、福禄寿的平安扣、大方牌、项链、戒指随意出。 再也没人提解石就要卖的规矩了,只因要卖,还得买得起! 只见曹兴超的眼睛,死死盯着五福翡翠肉! 步涉忽然对众人的安全,担忧了起来,这五福翡翠肉太过珍罕,一块就足以保住云百纳的市值难以撼动。 就像行情再不好,一旦公司被注入巨大资产,仍会逆势上涨! 五福翡翠的价值之巨大,还是大大超过了步涉的想像,说是价值连城、倾国倾城毫不过分,只能想到师父给的“黑乌砂皮”西瓜,可堪比拟! “这料子,一公斤20亿,如何?” 忽然传来了曹兴超略带恳求的商量,步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明白了他的打算。 曹兴超必然想借着市值高昂,先吞下五福翡翠,到时哪怕股市大跌,也有净资产支撑托底。 步涉于是微笑摇头道: “我承认眼光不足选出这料子,这是天意,天意所归,哪能出掉?” “确实是啊,看了几十年公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料子!” “别说几十年,放眼翡翠史,这也是唯一!” 人群的震撼,石王曹兴超已经镇压不住了,现场的风向被这块翡翠料调转了! “20亿?怕是一副五福镯子价格罢了!” “翡翠王算什么,标王算什么,这五福翡翠,远胜十年的标王相加!” “这小伙连赌连赢,而且都是大涨,这不是封王,要封神的节奏啊!” “要不是天眼,凡人谁能瞧出五福翡翠来?” “要不是瞧出,谁能豪掷几百万欧元竞标?” 解石机已经静止下来,杨凯风守着标王的无限落寞,已无人关注,都在如痴如醉盯着五福翡翠。 甚至四面八方人群,还潮水般涌了过来,现场围拢了过千人! 公盘方面也紧急调集了人手,负责安全工作,这块五福翡翠,现世即成了赌石界的大事,也是玉界的大事,更是翡翠界的大事! 公盘保安忽然开出了一条通道,接着挂着证件的记者,涌了进来,随后就是主委会会长,领着玲珑有致的秘书,走了进来。 女秘书肌肤羊脂白玉般,右颊一点美人痣,像点在步涉的心上。 一到跟前,步涉就被会长热情地握住双手,他一口流利的汉语亲切道: “步先生,这翡翠解出,完全拓宽了人们视野,提升了翡翠的魅力! “这是翡翠国有史以来,不,是翡翠有史以来的盛事! 我们想要拍一些照片,明天报道出去,不知道可不可以?” 人群好像才反应过来,也不理会步涉同不同意,纷纷掏出了手机,抢拍起了五福翡翠。 步涉巡视着身边的众人,又不忘对可人的秘书露出微笑,才点头道: “当然没问题,我只有一个要求——名字能不能打马赛克?” 秘书掩嘴窃笑,主委会会长哑然失笑,知道了步涉的担心,理解道: “好的,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会为客户保密,以保证您的安全! 明年公盘,欢迎您再次光临!” 步涉和对方握了握手,现场闪光灯“咔咔”亮了起来,把太阳的光辉,都盖了过去。 人潮越来越汹涌,拍完照之后,公盘会长再跟步涉交换了卡片,才知道他名字——苗强。 应付完记者,步涉护着师父,何氏兄弟开路,凤楚天带着翡翠,穿过人群。 几十个荷枪的公盘保安,围着步涉一行护卫,才穿出了人群,往f650一号而去。 身后传来阵阵高呼: “翡翠王!翡翠王!” “翡翠神——” 八个人上了f650一号,另外随来的保安关钦等,挤进租来的商务车,步涉开着霸气的道奇战斧摩托,为两辆车开路。 让人没想到的是,还有十几个公盘保安,荷枪开着摩托车,护送大人物般,才安全回到了百家客栈。 公盘的保安收队,步涉拿着一沓钱,一个个走过去,给每个人都塞了两千块,然后叮嘱一句: “辛苦了!” 保安们一看竟然是rb,那可比缅币好用多了! 个个喜笑颜开,本以为只是普通执勤,白跑一趟,哪里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收下了钱,队长热情洋溢道: “步先生真客气!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包括您矿区的保护工作!” 步涉心中一动,坦然笑道: “暂时还没矿区,不过开矿场已经提上了日程,队长有什么建议?” 队长一愕道: “步先生居然还没矿区?您是翡翠神,开矿是迟早的事!只是现在开矿,可能政策稍稍改变。” 步涉讶道: “不知道开矿场有什么条件?” 第311章 先小赚一笔为敬 公盘保安队长对步涉解释道: “在翡翠国开矿场—— “首先,每人只能申请一个矿场,申请下来了,矿场就是您自己的了。 其次,申请矿场,必须有翡翠国的户口本。” 没想到现在这么保护本地人,步涉想到了“华籍美人”陆伊丝,她已随父亲转入了翡翠籍,心中有了计较,于是笑道: “这问题不大,近期就会联系队长。” 队长趁势递过来一张卡片,步涉接了过来,居然也是汉字卡片,看来华夏子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客户,最重要的财神爷! 再看队长名字——丹拓;业务范围——保镖、刺杀、武器、装备……;组织名称neo。 步涉暗想,难道他们头头,是黑客帝国的救世主?不禁哑然笑道: “丹拓队长的业务,比赌石刺激啊!” 丹拓队长谦虚笑道: “那里那里,我们也靠翡翠而生,像步总这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步涉想起大街的刺杀,随口试探道: “我想先来两把狙击枪,不知道什么型号和价位?” 丹拓一笑坦率道: “步总在长街遭伏击,该不会怀疑我们?” 步涉被他瞧破心思,耸了耸肩,洒然笑道: “差点被狗咬到,虽然不能追上去咬一口回来,但是备根打狗棍傍身,以防再次被咬,也是人之常情嘛。” 丹拓释然,点点头笑道: “事后我们有队友到过现场,找到分析了子弹,口径不大而且特别,762,却射程远,精准高! “最终确定了对手狙击枪的型号,是ssg3000。 我们提供的型号——斯太尔通用步枪,步枪狙击两用,美观、轻装、精准、耐用……” 步涉爽朗道: “先来两挺。” 丹拓朝后方挥了挥手,又对步涉善意道: “贵国禁枪,也很安全,带不回去,也不用带回去。 虽然步总不差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还是建议您租用,回国前归还即可。” “哈哈”,步涉爽快道,“如果在贵国开了矿场,迟早要用,买下省事。” 丹拓含笑报了价格,步涉也不懂行情,掏了3万5欧元。 丹拓身后队员,从摩托车旁拿来了两个便携皮包,比钓鱼包还短得多! 步涉打开一看,一包装着一套斯太尔通用步枪——包括瞄准镜、增强仪、维护工具、备用弹匣等全套附件。 成交完毕,关钦像遇到久违的朋友,兴奋而专业地摆弄起来。 步涉不懂这装备,随手将另一挺扔给副队长曾礼。 “咔咔!” 曾礼接过装备,同样熟练流畅地操作起来! 公盘保安全体动容,丹拓队长伸出了赞许的拇指,才回头对步涉热情提醒道: “开矿之前,您拜访一下公盘会长,会有好处。 他对您推崇备至,肯定支持您,不过最好带点薄礼,这一条您肯定会做的啦!” 步涉随口问道: “不知公盘会长喜好什么?” 丹拓队长提示道: “他爱华夏玉,或者有条件,给他带点治疗癌症的中药,也会非常喜欢!” 步涉一听乐了,公盘会长的气色,无灾无病,那肯定是家人,那就有办法了,自己这医生,正好排上用场! 于是含笑致谢丹拓队长,朝他队员挥了挥手,队长和保安们瞧关钦对武器的熟练,不难猜测他们身份,竟然用华夏军礼致敬步涉众人。 公盘保安离去之后,五福翡翠和两块近一吨的大玉王,步涉估摸着得值300亿,价值实在巨大! 招呼了众人,连夜把翡翠,还有宝藏剩下的珍宝,以及血红龙王鱼,运到港口,一起装上了潜艇,关钦等八个保安也随艇保护。 回来路上,步涉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轻松笑道: “咱们准备行动了,拿下了云百纳,以后赚钱可比现在轻松多了,至少不用亲力亲为!” “开店哪有赌石刺激!” “收购都安排好了吗?” 洪光磊和凤斯羽同时一人一句说道。 步涉哑然失笑回了洪光磊,才叮咛凤斯羽道: “蝈蝈先把账上的一半钱,转到咱们新注册的五洲珠宝。 夕佳随时留意云百纳和翔龙投资状况,明天或许有大事件发生!” 洪光磊愕然道: “什么大事件?明天就吃进股票吗?” 步涉神秘兮兮道: “还不到吃进持有的时候,猫抓老鼠都不会一口吃下啦,得先耗掉老鼠体力。 夕佳明天一早,安排做空云百纳,等重大新闻出来,先小赚一笔为敬。” 凤斯羽嗤之以鼻道: “什么耗掉他体力,你就是在玩人家!” 步涉一笑岔开道: “总之接下来,大伙还要耗费大量体力。 “首先光磊当总镖头,准备藏好潜艇,过几天运送翡翠回国。 “夕佳客串股神,负责跟云百纳周旋;蝈蝈是财神妹,总管粮草。 “我还是继续干苦力,操办矿产的事,还有为师父报仇。 刚好两件事都集中在了同一个地方——卡瓦赌城,那就一起办了。” 凤楚天沉吟道: “刚才公盘保安说了两个重要信息—— “一是开矿要本地人,二是公盘会长爱收礼。 咱们是不是得准备准备?” 顾夕佳吹了一下刘海道: “挑块翡翠给公盘会长,能美死他!” 步涉哑笑道: “翡翠国最不缺的是翡翠,如果送,不过是锦上添花,不是国色天香的花,打动不了他,所以不如雪中送炭。” 凤楚天接话道: “回一趟国,带一坛人参桂芝酒过来,怎样?” 步涉摇头道: “凤总这建议虽好,只是来回得花两天时间! “我还有一半的霸下明珠,那就削四分之一给他。 “还有保安说,公盘会长在找抗癌中药,这就是他要的雪中炭,我这医生,该显身手了! 至于本地户口,大伙有比陆伊丝更好的人选推荐吗?” 凤斯羽娇哼道: “我就知道,她上了你的钩了,见面就报了户口!” 步涉笑嘻嘻道: “蝈蝈这么美,只有华夏水土才能养育,不报国籍,别人都知道。 “她可就不同了,只能报国籍。 大伙各就各位,我得先准备准备,拜访公盘会长了。” 众人领命,何斯征轰了一脚油门,车子推背感传来,往百家客栈疾驰。 第312章 活马当作死马医 “咚咚咚!” 步涉还在睡懒觉,敲门声响,脑海浮现顾夕佳形象,甚至能感应到她雀跃神情,赶紧一跃而起穿衣。 门才打开,步涉就被温香软玉的顾夕佳紧紧抱住,接着顾夕佳像受惊的兔子,蹦了开去,俏脸绯红道: “哎呀,你!” 步涉尴尬笑道: “我才刚刚醒来,夕佳以后就知道,这是正常的了” 顾夕佳听得似懂非懂,神情回复自然,兴奋道: “咱们刚刚做空云百纳,他们就爆出了重大新闻!” 步涉示意顾夕佳坐下,才回复了从容,轻松笑道: “新闻多重大?” 顾夕佳屁股还没坐下,就兴奋道: “邱岳和曹兴超的翔龙投资,暗箱操作,抬升云百纳的股价,各自获利25亿! “消息走漏,港证监介入,邱岳进去了! “曹兴超涉案引咎辞职,辞去了云百纳董事长职位,长子曹阳接任。 云百纳的股价,应声大跌!” 步涉开怀笑道: “夕佳就跟我说,这一波咱们赚多少?” 顾夕佳双臂粉拳一击,像拥抱天空般,眉飞色舞道: “赚大发了!今早的建仓做空,投了10个亿,一上午就赚了2个亿!” 步涉大愕道: “怎么会那么多?” 顾夕佳解释道: “港府股市,没有涨跌幅的限制,云百纳300亿的市值,一下子跌去了两成。 咱们建仓10亿,20的做空,就赚到2亿啦!” 步涉点头笑道: “游戏才刚刚开始,咱们慢慢把钱退出来,再不断建仓。 我们的目标,不是为了短线赚钱,而是要吞下云百纳。” 顾夕佳神气道: “那还要你说!别以为你古玩和赌石厉害,股市你可玩不过我!” 步涉一笑道: “好,云百纳的事,夕佳处理;其他事宜,凤总处理。 我得约一约公盘会长,奇怪了,他叫苗强,和苗纪青同姓吗?” 顾夕佳扬起了俏脸道: “你来翡翠国,不看攻略的吗?” 步涉笑嘻嘻道: “看是看了,不过就了解一点翡翠国各股势力,占据地盘,优势略势。 就像下棋,只了解棋子位置,作用,走法” 顾夕佳嗤笑道: “就知道打打杀杀,告诉你—— “翡翠国人,只有名字,没有姓氏,苗强只是名字而已。 “如果他被人叫吴强,你也别奇怪,因为‘吴’在翡翠国,不是姓,是‘先生’,或者‘大叔’之类长辈的尊称。 女士的尊称,无论已婚未婚,都是名字前面加‘杜’。” 步涉哑笑道: “有意思,还有哪些常用的称呼?” 顾夕佳搂着坐在身边的步涉肩膀,神气笑道: “‘郭’有小伙子意思;‘玛’有姐妹意思;‘密’是称小姑娘,意思相当于‘乖’;‘德钦’,有主人意思” 步涉默默记下,点了点头,示意准备拜访会长。 顾夕佳告别步涉,脚步轻盈走了出去。 步涉拿出了卡片,打了电话过去 “喂,苗强会长吗?”步涉开口道。 电话传来的却是温柔之中带着惊喜的女声: “啊,我是秘书,你是翡翠神步先生?” 脑海闪过会长身边的秘书,玲珑有致,玉颊一点美人痣,步涉声音都多了三分柔和道: “对,怎么称呼?不知道苗强会长有时间吗?” “叫我马蕊好了,他父亲抱恙,刚刚回去了,稍后我再回您电话?”秘书欣喜语气道。 步涉想起顾夕佳说翡翠国,“吴”是先生的意思,爽朗道: “马蕊小姐,其实我是医生,如果告诉了我吴强会长家在哪,加薪不敢说,奖金肯定少不了! 如果没有,我给你一块翡翠补偿!” 电话传来噗嗤低笑,步涉又一通软磨硬泡,拿到了苗强会长的地址。 想着苗强紧急回家,他父亲必然遇到紧急情况了,便取了回天针,切了一半“霸下明珠”的一半装好,叫凤斯羽拿着。 最后只带了有医护常识的“财务”凤斯羽,便往会长府邸驱车而去。 会长府邸是一座别墅,坐落在叫燕子湖的岸边,围墙高大,绿树环绕,前有碧波荡漾。 车子刚刚到伸缩门前,门居然开了,步涉正在讶异,才留意到,里面一群人急冲冲的出来,其中还有会长! 步涉熄火、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为凤斯羽打开了车门,人出来,一起往大门而去。 才见到一群人围绕的是一架手推床,床上躺了一位病人,年近八十,额头汗如浆出,无疑疼痛难忍,嘴里不断重复道: “送我回玉州,我要回玉州。” 会长没留意步涉到来,只是弯下了腰,不住安慰病人: “咱不是去医院,是回玉州。” 看到病人皮肤已现淡紫,步涉大惊,顾不得招呼,直接迈步到了推床边,拨开两人,走了进去。 会长才见到步涉,顾不上涵养错愕道: “你怎么来了?我今天不会客。” 步涉果断道: “马蕊秘书非常关心会长,知道令尊抱恙,而我又是医生,才告诉我过来的。 我今天不是客,是医生!” 众人见到步涉年纪轻轻,自称医生,脸上大多露出鄙夷的神情,充满了质疑——为了接近会长,这人比别人都疯,马上破的牛皮都敢吹! 步涉无暇理会,手搭上病人手腕,脉搏虚浮迟缓,体温也明显低于常人,注入一丝真气,掠过病人全身。 玉魂提示起来,癌者,上高下深,岩穴状,颗颗累垂毒根深藏,穿透孔里,也叫症瘕。 步涉暗追问,说人话! 玉魂冷回应,肺癌。 又提示了步涉一些症状,步涉才对苗强从容道: “病人是不是这几日就神志不清,昨晚开始说梦话,今天清醒过来?” 全场的人一呆,连推床都停了下来 会长双眼出现了光,急道: “对!对!就是这样,昨天还在医院,今早上起来,说梦见梦见已故旧友,并吵着回家! 医生说无能为力了,才回刚回到家里,又吵回老家,不死老家不瞑目!” 步涉当机立断道: “肺癌晚期,这是回光返照,幸好来得及时,块推回屋内!”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步医生还能回天?快,推回去!” 会长语气激动得哽咽道,足见对父亲的感情。 步涉随着移动的推床,先给老爷子缓缓注入一丝真气,才凝重道: “老爷子器官正在衰竭,体温也在下降,我尽所能!” 会长微微皱眉,却也只好活马当作死马医,无奈道: “无论结果怎样,都会感谢步医生恩德!” 第313章 治一条狗 第313章:治一条狗 进入苗强会长别墅的大厅,步涉才留意到,别墅装修算是奢华,地板是欧式宫廷复古,尊贵大方。 家具同样是欧式宫廷风格,翡翠国大名鼎鼎的大果紫檀等红木家具,居然一件难寻! 病人被推回到房间,步涉收回了目光,取出回天针。 凤斯羽叮咛取一杯温水和干净棉巾,会长还没吩咐,已有人马上去办。 温水和纯白棉巾取来,凤斯羽玉指握了一下杯身,感应水温合适,再棉巾沾了点水,轻轻湿润病人干裂的嘴唇。 然后轻柔地掀开毯子,盖好病人肚子,最后将他手臂轻展开来。 步涉朝凤斯羽赞许微笑,才在病人手太阴肺经中的胸前中府、云门,手臂内前侧的孔最,拇指侧的鱼际等九个穴位施了针。 渡真气疏通淤堵的经脉,再试图围困杀死毒细胞,为他洗髓易经,达到脱胎换骨,让健康细胞重生的目的。 却发现毒细胞比健康细胞更顽固,会导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老爷子这年龄和身体,恐怕吃不消! 要短时间根治苗强父亲的癌症,就算步涉用尽全力,也得老爷子身体吃得消。 无奈留部分真气在他体内,一来抑制毒细胞,二来刺激生机,缓慢恢复。 步涉施针渡气完毕,老爷子眼神反而变得暗淡,出汗慢慢收住,呼吸变得更慢。 “步医生,是不是结果不理想?”会长微微皱眉道。 步涉脸上反而涌起一丝喜色,如释重负说道: “有希望了,之前老爷子亢奋,只因衰竭的五脏六腑,把仅余的能量,全供给大脑,导致了回光返照。 “现在精神暗淡下来,是反过来了,大脑在指挥五脏六腑,有恢复迹象。 大脑供给减缓,所以才精神委顿,更多情况,我稍微再观察一下。” 众人将信将疑,会长挥了挥手,叫他们全部到了门外,关上了房门。 三人在房内等着,步涉早已忘记了过来的目的,会长也无心提起。 “轧!” 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匆匆跑了进来。 会长愕然道: “福莱,什么事,急匆匆的?” 福莱干咳一声道: “德钦,陪密雅敏长大的萨摩耶,就要老死了,她在那边哭着,让我帮她找点参汤送过去。” 步涉想起了顾夕佳说的——“密”是称小姑娘,意思相当于“乖”;“德钦”,有主人意思 苗强不知是出于本意,还是想在步涉面前表现悲天悯人,愠恼道: “胡闹,参汤怎么可以给狗喝?多少人牛奶都喝不起,她敢这么浪费!” 福莱唯唯诺诺,似乎感觉自己冒失了,回头怕又会挨小姑娘一顿责怪。 他见苗强看了一下老爷子,回头又跟步涉探讨病情,福莱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须臾,一个穿着雪白筒裙,十四五岁的姑娘冲了进来,扑进苗强怀里,央道: “爸爸,爸爸,就给球球一点参汤,它已经不行了!” 说完,又望了老爷子一眼,可怜兮兮关心道: “爷爷好了吗,我不要爷爷和球球受苦。” 苗强刚才怒斥,这会儿面对爱女,反倒是心软了,安慰道: “生老病死,球球也免不了,咱们再请一个?爷爷一会就会好了。” 雅敏抬起头来,梨花带雨道: “爸爸,我就要球球,就一点点爷爷喝的参汤,让球球跟爷爷一起好起来,好不好?” 苗强禁不住爱女的泪水涟涟,只好点头道: “那你就试一试!” 雅敏一听,跃了起来,嚷嚷道: “吴福莱,快,咱们快一点!” 福莱早已备好了参汤,他端着参汤,拿着注射器在门口等着,跟着出门的雅敏,走了过去。 看着雅敏离开的背影,苗强笑了笑道: “步医生见笑了。” 步涉真诚笑道: “哪里,小姑娘一片爱心,善良纯真!” 话没两句,传来了小姑娘的嚎啕大哭,苗强看了一眼父亲,还没醒来,起身告罪一句,走了出去。 步涉也站了起来,和凤斯羽一起跟着苗强走了出去。 到了后院,只见雅敏蹲在草坪上,身前有一条苍老的萨摩耶犬躺在地上,一个中年女子,不住安慰雅敏。 苗强见到现场情况,也安慰道: “好了,在这儿,人命都难终老,球球已经寿终正寝了。” 雅敏不住摇头哭泣。 萨摩耶已老态龙钟,身体僵硬、没有力气动弹了,眼睛眨着瞧瞧主人,头轻轻地拱了拱雅敏。 萨摩耶眼睛渐渐湿润起来,雅敏瞧在眼中,哭得更伤心了! 步涉一声暗叹,治人治虎还罢了,这下得治一条狗! 蹲了下去,对雅敏轻声道: “我来看看?” 雅敏抽噎着狐疑看了看步涉。 步涉靠近萨摩耶犬,苗强虽然不解,只是这时候萨摩耶就要死了,他也没有说话。 步涉微微一笑,轻握住萨摩耶的前足,渡入一丝真气掠过,这狗的心脏,苍老到无法再跳动,生机已绝! 步涉回头招呼凤斯羽道: “霸下珠子。” 步涉接过凤斯羽递来的小锦盒,掏出了蓝光森寒的昆吾龙剑。 雅敏惊叫道: “你要干什么?球球都要死了,你还要宰它吃吗?” 步涉忍俊不禁,打开了锦盒,取出四分之一霸下明珠。 凤斯羽适时递过来了一张纸巾,步涉刮下霸下明珠一层粉,落到纸巾上,才打趣道: “我给它加血啊!” “我知道了,你要给它安乐死,不要!” 雅敏尖嚎着要爬过来阻止,凤斯羽往前几步,拉住了小姑娘,安慰道: “他是医生,也是宠物医生,会把球球救回来的。” 步涉瞪了凤斯羽一眼,怪她又给自己戴了顶“宠物医生”的帽子! 凤斯羽脑袋一偏,皱皱秀鼻,做了个哼哼的动作,步涉无奈微摇头。 众人只以为步涉这“宠物医生”,已回天乏术。 萨摩耶眼中的泪水,流了下来,浸湿了眼角的毛,浑身不停发抖,不知道回光返照,还是怕步涉害它。 步涉收回了昆吾龙剑,一手轻抚萨摩耶头部,再次渡入一丝真气,萨摩耶逐渐停止发抖,安静了下来,看起来祥和宁静,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归路! 步涉托起萨摩耶头部,叮咛道: “水!” 中年妇女转身,端了一碗水回来,在步涉身边蹲了下去。 步涉捏着萨摩耶腮帮,它本来紧咬的嘴唇,微微张了开来 步涉把纸巾卷成半圆筒,往它嘴上一送,霸下明珠粉倒了进去。 步涉再端起水,给它灌了小口,才松开了捏着狗腮帮的手。 萨摩耶合上了嘴,眼睛渐渐闭上了! 第314章 宝刀赠英雄 “啊!” 雅敏看到爱犬合眼,头还耷拉下去,再次惊叫起来: “你害死了球球!” 步涉聚精会神盯着萨摩耶犬,手掌再次捏起犬前足,贯注一丝真气,感受它体内的生机变化。 雅敏挣脱开来,跪倒在萨摩耶前,失声痛哭道: “爸爸,球球死了!球球真的死了!” 苗强走上前来,缓缓蹲下,抱着雅敏,轻轻拍拍她后背,低声安慰道: “它太老了,让它远离痛苦,安心地去!” 雅敏嚎啕哭道: “它陪了我十年!是我最好的朋友!” 没有人说话。 也没有人责怪步涉,因为这只萨摩耶本来就是要死的,步涉灌不灌那层粉末给它,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福莱看着痛苦的雅敏,不禁朝带给她最后痛苦的步涉瞧去,目光扫到了萨摩耶犬,忽然惊呆了,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 “啊!它醒了!” 众人大惊,先望向福莱,目光又转向他所指的方向 本来已经完全瘫倒在地,紧闭了双眼的萨摩耶,这时候竟然睁开了眼睛。 萨摩耶的眼睛,刚才的浑浊无神,还有弥留之际的哀伤,都一扫而去,回复了生机和神采! 苗强盯着萨摩耶犬,不敢眨眼,一手轻轻扯动爱女的衣衫,振奋道: “敏敏,快看,它活了,真的活了!” “你们骗人!”雅敏不愿相信,脱口而出道。 说着,还是抬起头来,朝着萨摩耶看了过去,只是看了一眼,便瞪大了双眼! 萨摩耶从地上一下站起,舔了舔嘴唇,抖了抖身体,飘落丝丝雪白体毛,竟然一跃到了雅敏身边,不住往她身上蹭! 虽然这萨摩耶的速度,比起伍菁菁那条吃了金丹的幼犬,逊色得多,但已算重回狗少年! 雅敏看到这一幕,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挣脱父亲怀抱,抱住了萨摩耶,喜极而泣: “球球,真的是你吗?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众人却是忍不住朝步涉瞧去——刚才萨摩耶弥留的状况,人人有目共睹,但是步涉只用了丁点儿粉末,就救活了萨摩耶,这实在是太过惊人! 苗强甚至对父亲的康复,瞬间充满了信心,盯着步涉手上的四分之一珠子, “这珠子,真的这么神奇?能救回老爷子吗?” 苗强话音刚落,萨摩耶犬再次挣脱了雅敏的怀抱,撒欢一般,在后院飞奔起来,就像脱缰的骏马,回到了大草原一般! 众人再次瞪大了眼睛,萨摩耶从小到老,可都是在他们眼皮底下的。 尤其最近,狗一直不怎么吃东西,雅敏以为它生病了,但是众人都知道,这是萨摩耶老了! 萨摩耶爱掉毛,最近却再没长出新的毛来,找来了兽医,只说它生命已到了尽头 而此刻的萨摩耶,却重回了青春! 步涉把装着珠子的锦盒递给了苗强,微笑摇头道: “这珠子是给您的礼物,能让人重回青春,却不能治病。 令尊的病恙,如果康复之后,吃一点会延年益寿,现在却不能进补。” 虽然如此,苗强还是连忙点头道: “好!好!好!” 他激动非常,只因坚信步涉能圣手回春,救回父亲,到时再进补不迟! 在院子里聊了几句,苗强再次引步涉和凤斯羽往他父亲的房间而去,态度充满了尊敬! 路上步涉给苗强科普了一下霸下明珠,苗强更是感激不尽,觉得步涉给了他召唤神龙的龙珠! 又惊奇不已道: “他们喊步医生翡翠神,我现在都相信了,步医生是神人! 龙珠不是人间之物啊,我受之有愧!” 步涉暗想,你只需给我一条龙脉就行,嘴上却爽朗道: “宝刀赠英雄,寻常物品,哪衬得上会长!” 苗强甘之如饴接受了高帽,爽朗笑了起来,父亲还在病床上的事,已浑不记得。 回到房间前,步涉边走边暗暗向玉魂呼救,神医,我可没空一直在这用真气替老爷子治疗,有什么药物能治疗肺癌? 玉魂提示了两味翡翠国有的草药,还有提炼方法,步涉心中有了底。 回到房间,病人缓慢的呼吸慢慢恢复,沉沉睡去,已能听到微微鼾声,苗强哪还不知道是在恢复了? 步涉也吁了一口气,开口道: “令尊情况基本稳定了,睡下是在恢复中,明天状况可能有改善,然而还不能一下子康复” 苗强颔首感激道: “老爷子的病,已经折磨一家人太长时间,此刻才心头大石落下,步医生确实华佗在世! “大恩本来无以为报,我却厚着脸皮,补偿一点,才能安心。 已经下午,咱们先用餐。” 说罢,苗强招呼管家福莱安排起来。 步涉暗想,说好的补偿,难道只是一顿饭? 或许担心步涉喝醉了,老爷子万一有状况,其他人应付不了,因此晚餐还没有酒。 苗强一家,算是华裔,口味也刻意照顾步涉和凤斯羽,带上了玉州风。 见到大锅的饭,凤斯羽朝步涉打手势——饭交给你了! 开始吃的时候,两人采感觉到,饭多菜少真有道理! 一桌的菜,即使带上了玉州风,仍然比较酸、辣和咸,不配多点饭,实在不适应! 晚餐之后,病人仍在安睡,苗强邀请步涉两人到了书房。 别墅不小,会长的书房却不算大,两侧墙壁都是书橱,里面摆满了书籍和文献资料,在书桌上,则是一沓沓的文件。 示意步涉两人坐下之后,福莱给三人奉茶,退了出去。 苗强招呼道: “这是翡翠国古树茶,两位尝尝。” 步涉瞧着茶类似普洱茶,只是叶粗一点,呷了一口,味道少了醇滑,多了粗涩,委婉道: “这茶的风味,真独特。” 苗强笑道: “步医生言外之意,这茶比不得普洱茶? 国内有部分商家,进口这种茶冒充普洱茶。” 没料到他这么耿直,步涉微一尴尬,直言道: “哈哈,如果普洱茶是翡翠,这古树茶有点像翡翠原石。” 苗强点点头,开门见山道: “步医生在翡翠国,还没有翡翠矿脉?” 步涉暗喜,真是要送一座矿脉的前奏吗? 于是坦然道: “确实没有矿脉,而且正有心申请,不知会长有什么建议?” 第315章 草木不是兵 “解石现场,我听到了人群高呼步医生——翡翠王,翡翠神!”苗强顾左右而言他道。 步涉谦逊笑道: “可能是觉得,当时解出来的翡翠料子,还凑合。” 苗强摇头道: “翡翠王,并不是他们推选出来的,而是一个半官方的称号。” 师父陈茹也提醒过——“有了认可的翡翠王称号,往后发展会有极大的便利”,步涉诧异道: “半官方的称号?获得这个认可的翡翠王的称号,是有什么条件吗?” 苗强解释道: “所有的翡翠王,都需要掌握一条矿脉才行!” 步涉暗想,终于绕回来了,想起队长说的——“申请矿场,必须有翡翠国的户口本”,如果会长白给,是不是都不用申请? 于是试探道: “翡翠矿脉,外人也可以挖掘吗?” 苗强对步涉点了点头道: “翡翠矿脉开采,只是对少数人开放的特权,先要拿到官方的授权许可。 接着还需要自己去寻找一座新矿脉,矿脉的开采期限是二十年,二十年之后,就需要上交!” 步涉眉宇微动了动,原来只是给一片地,而不是矿场,还得要自己掏钱的。 暗想要找到一座新矿,得耗费大量的力气,而且开采矿脉的花费,大部分都耗费在开采的初期。 因为开采的时候,一来要投入巨大金额采购设备,还有人工费用;二来很难确定矿脉的走向,还会额外产生巨大的费用。 很多矿主,因为支撑不住初期的开销,破产倒闭! 更关键的是,二十年之后就要收回去,而一般的矿脉开采期是六十年,算起来还有亏损的可能性! 看来师父提醒带上罗盘,还真有道理——玉是天赐神物,是大地舍利,吸纳精华,充满灵性,所以多在风水汇聚的地方! “那矿脉的申请,会长有什么建议?”步涉徐徐道。 苗强干咳了一声道: “家兄是国民服务办公室oss主任,手续只是小事。” 既然这样,手续那就容易批下了,步涉于是振奋道: “一个人,能开采几座矿场?” 苗强错愕道: “原来步医生雄心不小!数据显示,很多人只开一座矿场,就被拖垮了。” 步涉含笑道: “了解了解,如果财力允许,多开一座,那也多一道财源。” 苗强点头道: “步医生要先算一笔账,再量力而行” “什么账?”凤斯羽询问道。 苗强放下杯子,徐徐道: “一座翡翠矿场,初期投资,就要五个亿左右。 “后期还要各种巨大的开支,而且后续的收入周期漫长。 资金链一断,所有的投入,可就打了水漂了!” 步涉想不到开矿场那么便宜,欣然道: “一座五个亿,开他十个八个又如何?” 凤斯羽刚喝进香唇的茶汤,差点喷了出来。 苗强露出了笑容,拖长了声音道: “欧——元!” 步涉一愣,无奈笑道: “草率了!不过两座矿场,还是玩得起的。” 苗强冷静道: “投资有风险,这也不是一本万利的,步总请谨慎。” 凤斯羽插入道: “两座对他来说,已经很谨慎了,要不是会长提醒,他真敢开几座。” 苗强一笑,又上心道: “好,那我尽力周旋,促成两座矿场的批文,但是步总仍要做两手准备,因为还有一条政策—— “大型矿场开采公司的老总、董事等,不可以再申请矿场。 所以第二座矿场的代表——不需要是大股东,只是步总得找一位本国居民。” 商量得差不多了,步涉点点头,提议先去看看老爷子。 三人再回到老爷子房间,守了一会儿。 “喔!” 一个结实的声音传来,老爷子睁开了双眼,出现了光华。 说不上明亮,却成了三人心中的骄阳,阴霾一扫而空。 “父亲!您好了?”苗强喜极哽咽道。 “老爷子,您感觉怎样?”步涉询问道。 老爷子不见痛苦神色,脸上出现了笑容道: “做了个梦,梦见身体热气流动,醒来身体就不疼痛了!” 步涉明白,这只是自己的真气,暂时压制了癌细胞,真正的根治,除非自己时间足够,要么还得依靠药物,于是安慰道: “老爷子好好休息,觉得身体没问题,可以适当散散步,吸吸新鲜空气。” 老爷子倔强道: “我现在都想起床了!” 苗强忙不迭道: “父亲,别,明天,今天太晚了!” 步涉扫视一圈房内家具,对苗强提议道: “其实翡翠国很多宝,除了翡翠,还包括红木,尤其是大果紫檀! “所以会长的家具,用大果紫檀替代这种欧式沙发,对健康还更有益! “一来大果紫檀散发的香气,能稳定中枢神经系统,有全面性的平衡效果,可以缓解疲劳,使人振奋、精神焕发。 二来红木家具的人体工程设计,让人挺胸、收腹、舒气、挺颈、丹田运气、通经活络、精神气爽。 所以东西不一定贵就好,适合才是最好的。” 老爷子同意道: “我就说木质比皮革沙发好,这皮沙发坐半个钟让人昏昏欲睡;红木沙发,坐几个钟还是精气神充足!” 苗强点头道: “原来这样,听步医生的,明天就全部换成红木家具! 不知道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 步涉微一思索,才开口道: “我开个方子,明天会长安排抓几味药,还有两味——三七和红豆杉,得我上山去采新鲜的。 不知道这里,哪儿有比较原始的深山?” 苗强点头道: “仰侊东、南、西都是平原,仰侊河逆流而上,北边有高山,我安排人手随步医生去。” 步涉哑笑道: “采药而已,草木不是兵,不需要跟它们打架,所以哪要组团?” 苗强只好作罢,却挽留了步涉和凤斯羽两人在家,一来医生在,让人安心;二来明天直接去采药,还节省点时间。 晚上,步涉找了个看看卫星图,大致了解矿脉的借口,叫苗强提供一台电脑。 步涉却先查找了玉魂提示的,红豆杉中能治疗癌症的资料,原来是存在于树皮中的紫杉醇。 翌日,步涉起床,准备去看看老爷子,房间却空了! 第316章 被宠爱的神气小子 步涉见到迎面而来的苗强,他解释了才知道——老爷子早起,自己到后院散步了! 于是到后院给老爷子把脉查探,虽然他体内的癌细胞,仍然顽固;健康的细胞,却已开始了新生! 步涉放下心来,准备出发采药。 苗强除了按步涉要求,备好登山包,还给了一张卫星地图。 可能有红豆杉的区域,在图上还做了标注——想是他兄长在资源机构,利用便利查到的。 见到地图上茫茫的青山,圈住的区域,在群山中间,一座叫宝塔峰的周围。 怕是一天来回不了,步涉提议先送凤斯羽回去,她嫌没有了公盘赌石,在酒店太闷,坚持一起去踏青。 步涉只好给酒店众人了发信息,便和凤斯羽驱车,沿路逆仰侊河而上。 走了近百公里,一马平川的平原之中,突现了雄奇的青山,山势跌宕起伏。 就像舒缓的轻音乐,忽然切换成了雄浑的交响乐! 步涉停好了车子,背上苗强准备的登山包,想了一想,从车内拿出那对陨铁古董1911,再寻路进山。 山间开始还有小路可走,但很快小路的痕迹就消失了 步涉和凤斯羽沿着陡峭的山坡前进,有时候为了翻越一道高坡,要反复上下好几处山头。 就像后浪推前浪,波峰越来越高。 有些极其险峻的地方,还想肩扛手拽凤斯羽过去,却发现她一跃而上。 步涉才反应过来——这凤蝈蝈有了轻功,再也不是想抱就能抱的蝈蝈了。 两人在山中运起轻功,跋涉了整个上午,采了一些三七,却没寻到红豆杉的踪迹。 翻了几座山,步涉神色如常,凤斯羽已玉颊红晕,额头冒出细微的香汗,步涉提议坐下歇歇,解决午餐。 凤斯羽拭去汗珠,开始脱去外套,里面穿的是件白色t恤衫,胸前的曲线,比崇山还险峻,而且玉臂雪白,玉颊微霞。 外套除去的一刻,还轻轻挺起了胸膛,看得步涉怦然大动! 看着步涉视线落点,凤斯羽俏脸微红变得绯红。 步涉有点手足无措,忙取出两支纯净水,拧开瓶盖,递给了凤斯羽一支,自己象征性的喝了两口。 一会凤斯羽已经喝完,步涉把自己的递了过去,她接了过来,嫣然道: “我喝啦!谁让女人是水做的呢?要多补水。” 步涉哑笑道: “喝,男人是水泥做的,一般不会渴。” “噗!”凤斯羽忍不住笑,喷了步涉一脸。 “唉,真浪费,看来我多少还得喝点。” 步涉说着,伸手抹干净脸上的水珠。 凤斯羽忍不住又“噗嗤”娇笑道: “哎,你再说,我水都没法喝了!” “那就吃。” 步涉说着,掏出了干粮递了过去。 两人填了肚子,继续往宝塔峰方向前进。 下午边走边留意,终于发现红豆杉的踪迹 两片山崖交汇处,出现了一棵红豆杉! 轻拍凤斯羽肩膀,示意停下,步涉走向了红豆杉,抚上树皮,贯注真气,查探树皮蕴含的能治癌的紫杉醇。 真气在树皮中流转,感应到树液在树皮之内流动,像一条条缓慢的河流,“河流”之中,一条条“鱼儿”游泳! 这就是不溶于水的紫杉醇! 步涉打开登山包,拿起小电锯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从身上掏出了昆吾龙剑,在树根上挖了个小孔,再取出小樽瓶,堵在树小孔上,叫凤斯羽扶住瓶子。 步涉才按上树皮,贯注真气,像在树皮内的“河流”上游,织了一张张网,把“鱼儿”紫杉醇,往下游小孔处驱赶,进入小樽瓶内。 操作完毕,紫杉醇仅得到几克,远不足一剂药的分量! 四处寻找,却再无红豆杉的踪迹! 凤斯羽揶揄笑道: “这颗红豆杉,只是被你发现的前哨。” 步涉提议道: “那就只能带着蝈蝈,再去寻找红豆杉的大部队了。” 两人重新出发。 连绵的山势之中,出现了一座孤峰,山体孤拔陡峭,对比周围的大山,孤峰就像被宠爱的神气小子——个头不高,却孤傲不群。 再看卫星图,确认了那就是宝塔峰无疑,看来寻找红豆杉,最终还得上宝塔峰。 两人抖擞精神,加快了前行的脚步,很快到了宝塔峰南麓。 仰望山顶,宝塔峰确实不高,不过百米左右,却孤高陡峭,像耸立的宝塔。 两人寻找适合的登山点,绕宝塔峰的北侧时,都大吃了一惊。 宝塔峰的侧面,居然见到一条栈道,如同一条长长的蟒蛇,沿着崖边盘绕而上,往回曲折,直达峰顶。 国内的栈道,一般都是峭壁上凿孔,再插入粗木当桥梁,然后在木梁上铺设木板。 这副栈道简直不是栈道,而是吊桥! 凿孔与木梁,完全见不到,取而代之的是数十条粗树藤,绑在岩壁凸起的石上,把木板层层悬吊在山侧。 步涉讶道: “这山上有宝吗,要修栈道运上运下吗?” 凤斯羽不以为然道: “你当别人跟你一样,高来高去就能上山啊!” 步涉失笑逗她道: “千妙星和尚君那样的小偷,才高来高去;我最多只能高到蝈蝈的窗户,然后跃进闺房!” 凤斯羽羞急道: “哎呀,再说等你爬上吊桥,把你这大混混踹下去,就像踹小混混!” 步涉踏了踏栈道,又扯了扯树藤。 木板似乎还是红木,树藤不知道品种,看起来得几十年,甚至近百年都有,承载重物危险,一人重量却没问题。 步涉做了个请的姿势道: “为了防止被踹下去,蝈蝈先请,掉下来我在下面抱住!” 凤斯羽娇哼一声,战战兢兢的踏了上去。 攀上去才知道,这通道实在太老了,每走一步都摇摇晃晃,还伴随着吱呀声! 步涉在下面,几乎全神贯注留意凤斯羽,怕她一个失足,自己要是没抱住,就万劫不复了。 一步步踏上山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刚好太阳西沉,异国他乡的落日,吸引了两人的眼球。 如血的圆盘,缓缓浸入青灰色的山脉之间,就像是步涉的古铜镜烧得赤红,淬入冰冷的水中,周边变得红彤彤一片,还涌起了云霭。 两人回头往宝塔峰深处瞧去,竟然是整片的红豆杉林,而且树木的巨大,比刚才那棵、比苏尼祭天山洞外的红豆杉,都粗大得多! 步涉掏出昆吾龙剑,钻孔、真气驱赶紫杉醇,凤斯羽用小樽瓶装住。 如法施为了几十棵红豆杉之后,才装满了樽瓶。 步涉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兀的大惊! 第317章 五彩金刚鹦鹉 步涉拍了拍凤斯羽香肩,指着树林深处,一堵残破的墙,静静伫立! 夕阳余晖映照下,更显得斑驳不堪! 在这荒凉险峻的山顶,居然突兀地出现了人造的东西。 凤斯羽甚至屏住呼吸,不由得贴近了步涉,把他当盾牌,才端详起残墙来。 步涉精气神提到巅峰,挡在凤斯羽面前,慢慢往残墙走去。 直到靠近,仍没感应到危险! 走到墙根前,才发现这像一座残石围墙,墙内外都有不少断石,虽然削掉这么多石砖,石墙仍高达三四米! 从崩塌散落的断石和瓦片推测,这之前应当是一座塔,而且比残墙至少高出一倍! 看来宝塔峰不只是外形像塔,还因为山上原先就有一座塔! 残墙内凸起一个长满荒草的土堆,从草绿间隙能看到是坚实的黄土,土堆接近凤斯羽发髻,约有一米七高! “宝塔镇河妖吗?”步涉望着残塔内的土堆大奇道。 凤斯羽探头出来瞧了一会,确认安全,才站到他身边,撇嘴道: “小鸡炖蘑菇呢!我饿了。” “八戒背媳妇?我去找些斋饭!”步涉打趣道。 “你是八戒,谁是你媳妇?!快去抓山鸡,两只!”凤斯羽推了步涉一把道。 “我怀疑蝈蝈过来,就是为了蹭吃!” 步涉说着,也觉得翡翠国的食物不适应,最好自己亲自下厨,于是继续往树林深处走去。 凤斯羽跟在后面,树林不大,找遍了林子,别说山鸡,兔子都不见一只! 步涉无奈道: “这山太险峻,不会飞的动物上不来,看来只有捕鸟” 说着,感应有异,步涉把凤斯羽扯到自己身后! “蓬!” 身前坠落了一只五彩的鹦鹉,身长足有三岁小孩高度! 一股凌厉的气势,跟着如闪电下劈! 步涉下意识掏出了陨铁古董,指向气势最盛处,扣下了扳机! “砰!” “嘎!” 随着枪响,传来一声长鸣,气势刹那消失! 步涉循声望去,才看见一只天蓝羽翼巨鹰,巨翅倾斜,滑翔着投向了山下,羽翼末端飘落几片蓝色羽翎! 步涉惊道: “海东青!千妙星的海蓝天翼!” 凤斯羽花容微变道: “他们追来了吗?” 步涉反应过来,淡定道: “也不一定,千妙星说过,海蓝天翼一般只吃她给的食物,除非饿极了才野外捕食,所以他们还在远处。” “那咱们快走!” 步涉打趣道: “来都来了,天也黑了,不吃好喝好才回去吗?” 说着,提起地上的大鹦鹉,约有三斤重。 受海东青攻击,虽体温仍在,却已气绝身亡,爪子上还抓着一大串油棕果。 凤斯羽明眸闪过讶异道: “这是五彩金刚鹦鹉!一般群居,而且远在南美,怎么会跑到南亚来了?” 步涉随口道: “没准人们饲养放生的呢,正好海东青送来一顿美餐!” 说着,拾柴生火,把它当做了肥山鸡,宰杀拔毛,烧烤起来。 好一会儿,“肥山鸡”变得金黄金黄,油泡泡滋滋冒起,欢快地跳起了舞,香味扑鼻而来。 虽然没有调料,比起仰侊菜,仍然美味得多! 两人吃得差点连骨头都啃下,凤斯羽才轻拍肚子,抬头望天,已是满天星斗。 低头看见那串油棕果,凤斯羽凤眸忽闪道: “金刚鹦鹉爱坚果,都是直接琢壳就吃的,为什么要带棕榈果回来?” 步涉和她对视一眼,反应过来道: “这是给小鹦鹉的?要不是母爱的力量,或许这金刚鹦鹉,早就成了海东青的盘中餐,回不到这儿了” 凤斯羽过河拆桥道: “都怪你,把人家吃了,快找找它后代!” 两人沿着树林寻找一会,到了林边一处几米高的崖壁,传来了一阵“叽叽叽”的叫声! 步涉寻声跃了上去,攀住,矮小的悬崖上,看见了一个小洞穴! 里面正是一个鸟巢,两只初生的小鹦鹉,以为吃的来了,小镰刀似的嘴喙,朝步涉张得大大的。 两只小鹦鹉都有一双乌黑的眼睛,镶嵌在圆圆的脑袋上,黑玛瑙一般。 步涉忍不住整个巢都端了下来,回到篝火旁,剥开了油棕果,捏碎,凤斯羽边小心翼翼地喂起了小鹦鹉,边吐槽道: “鹦哥儿,他把你们妈妈吃了,以后得赖着他!” 步涉交期撞天屈道: “那可是海东青杀的,我不过和蝈蝈一起,把它安葬在了肚皮内。” “不管,总之你要负责!”凤斯羽不依道。 步涉无奈苦笑: “来一趟翡翠国,翡翠、鹦鹉、红金龙满载而归。” 凤斯羽嫣然笑道: “金刚鹦鹉可不比你那些差,它是最聪明的鸟! “智商匹敌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你这智商,10岁才勉强够得上金刚鹦鹉! 到时候咱们一人一只!” 步涉叹道: “可以叫它鸟人了! 想和蝈蝈成眷属,没曾想当了亲家,我猜到了开始,猜不到的是这结局……” 说着,腰间狠狠挨了凤斯羽一记九阴白骨爪。 小鹦鹉吃饱之后,张了几下小嘴,像在回味,又像打哈欠,接着安静睡了过去。 步涉笑嘻嘻道: “鸟儿也睡了,咱们也该一起睡了?” “谁跟你一起!”凤斯羽羞急道。 步涉从登山包取出了折叠帐篷,无奈道: “可是帐篷只有一副”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脱口道: “那你就在帐篷外!” 步涉摇头苦笑,支好了帐篷。 凤斯羽先钻了进去,帐篷传出了赧然之中略含羞涩的柔声: “进来,不许看我!” 步涉得令般,掀开帐篷门帘,钻了进去。 两条白皙的粉臂,扎的步涉双眼一阵恍惚,才看见凤斯羽脱下了外套,在中间隔了一条道。 步涉目光上移,轻轻地翕动嘴唇,只吐出了两个字: “斯羽” “咦,你还记得我名字?”凤斯羽没心没肺道。 说完,瞧见了步涉神情,不由得明眸闪烁一下,唇角弧度微上扬,一不小心,步涉的魂魄,又被她唇角勾住了! 整个帐篷,温度瞬间升高,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步涉大脑似乎无法思考,脑袋情不自禁靠了过去 凤斯羽螓首往右微偏,似乎为了避开步涉,却无意和他左偏的脑袋,形成了契合的角度。 步涉听到了凤斯羽呼吸,闻到了如兰的气息,脑袋刹那一片空白 内心猝然惊醒,抱着凤斯羽就地一滚,帐篷都被带得像小船侧翻! “砰!” 凤斯羽莫名其妙之中,此时才听到枪声! 原来步涉在崩溃的刹那,在仰侊街上感应到狙击手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不及思考做出了应急反应! 步涉能感应到帐篷穿了两个弹孔,继续抱着凤斯羽,连带帐篷,往残墙里面滚去! 还在滚进残墙中途,“砰”声再次响起! 第318章 诀别告白 抱着凤斯羽滚进了残墙内,步涉才慌忙除去帐篷,瞧见她仍然俏脸绯红,回复不过来。 步涉骇然道: “千妙星一伙追来了,带了狙击手!” “那现在怎么办?”凤斯羽花容微变道。 如果只有自己在,还有信心离开,现在得另想办法了,步涉心有余悸道: “不怕千万人上来,就怕狙击手的冷枪。” “千妙星那几个师兄弟,一起上来怎么办?”凤斯羽六神无主道。 “就怕他们不上来,上来能单挑一个,还有双枪对付几个,所以先探清楚敌人情况。”步涉回复淡定道。 “怎么探?”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担心道,“一出去他们就开枪了。” “别急,先把陨铁古董拿回来。” 步涉说着,把帐篷拆掉,取出了支撑的小铁杆,撕下一条帐篷带,绑接好两根小铁杆,弯了个钩子,才从门口缓缓伸出,探到登山包处。 看见鸟巢还在,先钩住鸟巢,缓缓拉回到墙内。 两只小鹦鹉醒了过来,又张开小嘴等吃 凤斯羽教训小鹦鹉道: “就知道吃,都什么时候了!” 步涉哑然失笑,伸出了长杆,钩住那串油棕果,再钩住了登山包,缓缓往门内拉 “砰!砰!” 两响枪声,分别左右山头传来! 步涉迅速收杆进门,登山包两边,各多了两个弹孔! “两个神枪手!”凤斯羽犹有余悸道。 步涉摇头道: “恐怕还不止,这宝塔峰,三面青山,我猜有三个狙击手! 可惜陨铁古董射程不够,没办法解决狙击手。” 凤斯羽提议道: “那咱们叫人来?” 步涉摇头道: “这个办法,敌人也会想到,半路会设伏击。 先确认第三个狙击手的方向和位置。” “不准出去!”凤斯羽失声道。 步涉耐人寻味笑道: “山人自有妙计!” 说罢,从登山包取出短铲,在残墙内中间的高土堆上,挖了起来,装进帐篷,裹成了长土包。 步涉掂了掂土包,再用力抛高,土包在高墙内,火箭一般升起,才飞离高墙一米 “砰!砰!砰” 连续六声枪响! 土包飞到了顶点,重新落下! “砰!”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四面八方涌来! 土包落地,步涉检查了一下弹孔,苦笑道: “六个狙击手,分布在北面以外的东南西,三个方向,无死角! 还不含伏击的柳万年、千妙星和尚夏飞等人!” “你这山人,还有妙计吗?”凤斯羽喃喃道。 步涉苦思了几种办法,都难保两个人平安,于是脱下外套,递给凤斯羽,干脆拿起铁杆,在刚才挖下一包土的位置,打起洞来,才解释道: “山人先安置好鹦鹉,再想办法。” “你要埋掉小鹦鹉吗?”凤斯羽惊异道。 步涉解释道: “先挖个洞,让鹦鹉住下,千妙星还算有点爱护动物的心,他们上山,看见这对小鹦鹉,没准救下。” 凤斯羽渐渐明白过来,浅叹道: “意思是咱们这回跑不掉了吗?” 步涉强颜笑道: “原来这大土堆,它希望我长留在这;虽然能跟蝈蝈同处一穴,不枉此生,可是要蝈蝈留在这异国他乡,我偏不同意! “一会蝈蝈当一回大娘,把我外套当头巾,裹好。 “我把土包再往天上抛,吸引他们注意和子弹。 “我计算过了,如果他们只放一枪,咱们有三秒时间。 “这三秒的时间,足够咱们一起到了北边山崖,再飞下去。 “那样的话,南边的狙击手,视线被残墙阻挡,看不到咱们;只剩东西方向来的子弹,我有信心挡住! 到了崖底,蝈蝈就用轻功继续往前飞” 凤斯羽不依不饶打断道: “我知道了,又不要命了,为什么总这样!” 说罢,又贝齿紧咬香唇,垂下螓首轻轻道: “你喜欢我吗?说实话。” 凤斯羽突兀问起,步涉知道,这或许是诀别,心里轰的一下,像塌了个大漩涡,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进去,插在土堆中的小铁杆,也忘了取出,嘴上喃喃道: “不知道,只知道蝈蝈脸上出现愁云,我会觉得天下都病了。 “可是蝈蝈好养得很,一顿美食,就能忘掉所有的不快。 “看见蝈蝈脸上的担心,刹那之间我会觉得,宝藏并不足贵。 “蝈蝈脸上涌现小女孩的雀跃,我会觉得,别人眼中价值连城的翡翠,最大的价值,只在换蝈蝈一笑的刹那。 让蝈蝈开心,我情不自禁会骄傲,觉得万里江山,不敌蝈蝈眉间的一丝浅笑” 凤斯羽怔怔听着,慢慢靠近了步涉,手上的力气不足承受他的外套,掉落下去。 凤斯羽软软地靠向步涉,贴进他怀里,玉掌无力地搭在他颈脖。 这场景,步涉哪想得到,只觉得燥热无比,颈脖不足承受凤斯羽柔荑之重,头低了下去,嘴唇印了下去 印上香唇,步涉脑际轰地一下炸开,抱着凤斯羽,两个人的重量一起,往后面土堆倒去。 屁股撞上了铁杆,也浑然不觉。 “哐叮!” 铁杆掉落,撞击到石砖和地上的铁铲,声音传来。 步涉心脏如木鱼被敲了一下,微清醒了一丝。 凤斯羽凤眸微睁,香唇微分,迷离道: “你背后是什么?” 步涉闻着让人迷醉的体香,喃喃道: “土堆” 说罢嘴唇又印下去,凤斯羽凤眸睁大了一些,轻柔道: “是紫金光。” 步涉一呆,又清醒一些,回头望去,一愣! 刚才铁杆撞进去的地方,射出一道紫金光! 这回两个人都清醒过来,步涉回头,扒开了一些泥土,泥土之后,还有泥灰,像是泥塑像的局部! 泥灰里面,灿灿的紫金色,正是泥塑像的发髻! 步涉拿起短铲,从紫金光处开始,继续扒去硬土,慢慢露出了一尊泥佛像! 佛像巨大,然而只有肚脐以上露出地面,即使这样,仍超过了1米2,要是按这比例,全身超过3米妥妥的! 步涉从露出紫金光处开始,剥去泥层,只除去从头到颈脖的泥层,清理干净后,发现佛像由紫金打造,光辉弈弈! 第319章 山巅悟道 步涉盯着紫金佛像,简直神奇到妖! 最神奇的是佛面相,很难说庄严与否,似乎自己的心,就变成了他的心! 所以看着佛像,就像看着自己,自己喜,则佛像喜;自己忧,则佛像忧;无喜无忧,则佛像安宁如水——简直是千面佛! 步涉终于体会到那句话——心能转物,即同如来! 玉魂忽然提示,这是三十二相释迦佛,古阿三国铸造,后来他们发生了战乱,人们为了保护金佛,保护信仰,找到能工巧匠,把金佛粉刷成泥佛,最终流到了翡翠国。 翡翠国被殖民,为了避免紫金佛流失,再运到这埋起来,才让金佛免于战乱! 步涉忍不住轻抚上等身佛肩,贯注真气,感应到这紫金尊佛像,不仅是一体的,而且是实心的! 佛像在地面以下部分,也比露出地面的还要长得多,总身高相当于常人两倍! 步涉暗讶,这是站佛像,体量得有六七吨,按紫金九成黄金算,至少5-6吨黄金,光是金子的价值,就不下于25亿美刀。 古阿三国,真的富得流金! 只是站佛像,通常不在大雄宝殿,为什么铸这么大? 玉魂回应,如来等身像,存世的有8岁,12岁,25岁。 而这是悟道的35岁1:1的等身像,佛身紫金色,光辉弈弈。 步涉暗回,拉倒,1:1,如来身高三米多吗? 玉魂回应,有什么奇怪,《大唐西域记》记载:佛足印,长尺有八寸,广余六寸矣。 你想啊,足印都有1尺8寸,身高多少? 《长寿王经》记载:吾师天中天,三界无极尊;相好身丈六,神通游虚空! 《萨婆多毗尼毗婆沙》记载——佛身丈六,常人半之。 ——佛身高1丈6,常人只有他的一半! 步涉不服,你真可爱,佛经也信! 玉魂暗嗤,给你来一段科学的——法门寺有佛真身舍利,佛指骨外径2011,内径1755,都在常人的2倍左右,这下信了吗? 步涉暗奇,原来佛得了巨人症! 玉魂回应,这紫金释迦佛,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是天下第一殊胜像。 步涉不以为然,真气继续游走,紫金佛足下是分开的莲花宝座,材质却不再是紫金,而类似种水饱满,坚硬莹润的翡翠! 玉魂提示,底座是木化玉雕琢的莲花宝座! 步涉暗问,木化玉是什么玉? 玉魂提示,是木长埋地下,发生质变,先是硅化,变成木化石,再慢慢玉化,变成木化玉。 整个过程,保留木的原石特质,不断吸收天地日月精华,和矿元素,形成缤纷的色彩,类似翡翠和玉的形成。 步涉暗乐,你还知道翡翠的形成,木化玉珍贵吗? 玉魂回应,国之珍宝,国宝级别的木化玉主要有四种—— 绿为极品,黄为贵品,红为样品,蓝为雅品。 步涉忽然心中一动,转向凤斯羽,她也忘记了一切,正瞧着佛像,俏脸浮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晖。 步涉忍不住轻声道: “蝈蝈在想什么?” 凤斯羽凝视佛像,幽幽道: “我不该跟长缨生气,他如果真在乎我,就是心在我这。 “我的心不动如山,那他就是山,别人强加或者外力施加于他,就是清风拂山岗。 “如果他不在乎我,我处处要求他,也只是约束了他身体和举止。 就像给属于天空的鸟儿,编制笼子,一旦笼门打开,或者笼子腐朽了,鸟儿还是往灵魂所在的地方而去。” 步涉心中暗叹,蝈蝈的心,终究是关心长缨兄的,她成佛了吗? 玉魂回应,告诉你这是第一殊胜像,还不信?! 步涉暗讶,殊胜在哪? 玉魂提示,自己瞧! 步涉功聚双目,运起《释迦经》眼诀瞧去—— 恍若自身成了顿悟刹那的释迦! 原来人有身体之流,那就是《释迦经》所说的脉;人还有感受之流,即是《释迦经》所说的气! 气和脉——即感受之流和身体之流,在体内并流成气脉,产生了意念! 如果气脉顺天地规律流转,即意念正确,万象的本相无不显现! 步涉甚至感应到所有的恐惧、愤怒、憎恨、傲慢、嫉妒、贪欲都源自于心! 以前试图寻求摆脱,不过是试图压抑情绪而已! 真正的解脱,在于内心,如果不困于心,所有的障碍,便会烟消云散,一如影子在太阳初升之前的不翼而飞。 当从心的羁绊中解脱出来,心地无私,所有障碍和苦厄,根本不存在。就像那句话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难怪老子说——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那就是无私的状态,才是圣人! 步涉目光更为深邃,从佛像瞧见了太阳、星星、时间、空间、心识 原来真是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 再观照自己体内,每个细胞,无不清晰显现,像是脉(即身体之流)流中的一滴水! 甚至看见了所有细胞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出生、存在和死亡,没有任何一物能独立存在,会永恒不变! 忽然心中恍然——老爷子的癌细胞,这一刻起,自己终于能一个个揪出来,杀死,他有救了!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脱困! 凤斯羽凤目转向发呆的步涉,似乎感觉到心心念念覃长缨,伤到他了,柔声道: “你在想什么?” 步涉心中一动,微微一笑,忽然爽朗道: “咱们有救了!” 凤斯羽受他感染,回复了本色,俏皮道: “你有神通了吗?能降服狙击魔了?” 步涉反问道: “这一体的佛像,紫金制成,是等身释迦像,整尊我猜有六七吨,蝈蝈觉得佛像怎么上到山顶的?” 凤斯羽若有所悟道: “紫金佛除非自己会飞,要是抬上来,那栈道一定承受不了,难道是在山顶熔金铸造的?” 步涉摇头道: “不,许钧老爷子九宫八卦洞的机关室,我见过,有一根巨大的铜柱,直通山底暗河,由暗流驱动! “这个佛像,同样道理,必定是通过暗河,运到山底,再由机关送上来的! “意思就是,宝塔峰藏有通道,而且直通底下暗河! 同时暗河巨大,装载十吨以上的大船,航行完全没问题!” 凤斯羽恍然道: “你是想叫人开着快艇,直接抵达山下暗河吗?” 步涉意味深长笑道: “我更贪心一点” 第320章 压抑不下的魔性 步涉掏出了手机,宝塔峰上信号不太好,于是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洪光磊—— 光磊兄,潜艇马上出发,沿仰侊河逆流而上,一百公里之后,见到青山,则开始留意右岸,必有暗河;找到之后,沿着暗河,浮出暗河水面行驶,我在前方等你。 凤斯羽螓首靠近,看见了信息愕然道: “原来想运走紫金佛,真的好吗?” 步涉盯着释迦等身紫金像,笑嘻嘻道: “好,他的心就是我的心,心告诉我,把他带走。” “好,”凤斯羽轻柔道,“它在这被恶魔发现,会把金身熔了,世间就再没有紫金等身如来了。” 收到了洪光磊确认的消息之后,步涉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上次知道伍菁菁和长缨之弟覃天骄关系密切时,涌现出来过的魔性! 心中暗讶,难道刚才凤斯羽对覃长缨的在乎,激起了这魔性? 等身佛前,也压抑不下的魔性,步涉越来越感觉不解恨,拿出卫星地图,从子弹射来的方向,推测出地点,抓起黄泥画了一个圈。 掏出手机拍照,悄悄编辑了一条短信,按下了发送! 见步涉又拍照,又发信息,凤斯羽讶异道: “你在做什么咧?” 步涉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没有解释,只捡起自己外套,给凤斯羽穿上,再叮嘱她到残墙门边,听外面风声,有异响就提醒。 凤斯羽吐槽一句西装比战袍还重,乖乖到了残墙门后,留神倾听起来 步涉拿起铁铲,地面上埋住等身佛像的土堆,慢慢除去。 露出的佛像越来越高,挖到地面齐平,刚好是佛像肚脐。 清掉佛像周边的泥土,理出一个一米多的圆圈之后,外圈变成了坚石——似乎佛像从深井升起,再填了井一般! 继续沿着井沿,往纵深挖去,土都铲到地面上。 约八十公分后,短铲挖下,发出了“噗”的一声! 刨去泥土,原来土层又换成了木板! 木板不仅没腐朽,反而硬化了,出现了硅化的迹象! 步涉把坑内的土,全部掏了出来,地面下变成了直香炉般的圆坑,佛像也渐渐显露出腿部,树立的佛像,仿佛一根巨香。 步涉把泥铲干净,每一块木板就像桶底板一样,伸进了石壁之内。 再沿着石壁环视,瞧见了一条直竖缝隙,十公分的距离外,再出现了一条平行的缝隙! 这是一块长近七十公分的石砖——就像石壁凿空了一块,塞石砖进去补上一般! 继续功聚双目,手再摸过去,同样的石砖,有六块之多,组合起来,简直是石门板! 步涉精神大振,贯注真气查探,没发现机关,却探到“石门”的后面,居然是空的! 运起六龙诀,把石板一块块吸了出来,是一个石壁洞,洞的尽头没有底,而是一片空旷,像凿开了地道,却发现通到了悬崖中的感觉。 不过这洞后的空旷有底,是凹凸不平的钟乳石壁——出自老天之手! 步涉爬过短短的石壁洞,察看后面的空间。 空间像一口封闭的巨井,上端封口大小约和宝塔地基相当,越往下,呈放大趋势——这是一个梯形天然圆井。 井壁靠近石洞,悬挂了铜链吊梯——连梯踏杆都是青铜! 步涉扭头瞧去,铜链吊梯上端,挂在一根人工石横梁上。 整架吊梯就像一只飞不高的风筝线,垂下五六米之后,弯了一个弧度,尽头连到到井壁,接着换成了凿梯向下延伸。 步涉摇晃拉拽了一下吊梯,依然结实。 凤斯羽还在外面,敌人上来,她只会变成美菜,成不了镰刀,步涉于是退了出来,跃上地面,背起登山包,蹲到凤斯羽身边,感官的灵敏度提到了巅峰,凝神静听。 山崖传来阵阵噼啪声,还伴随着细微的“哐叮”声,从旷远的崖下传来。 步涉低声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凤斯羽噘嘴打断道: “我怎么没听到?别叫我选,一起说。” 步涉哑然道: “好消息是单翼云不在,他们知道我有枪两把,终究不敢上来;坏消息是他们破坏了栈道,咱们也下不去了。” 凤斯羽蛮横道: “不破坏我也不准你下去! 你确定是他们了?” 步涉从容笑道: “忘了千妙星中枪受伤的海东青了吗?他们必定是被枪声和海东青引来的。 不下去也行,咱们另辟蹊径,我发现了新路子了,走。” 步涉说着,领着凤斯羽,率先下了坑里,张开双臂要抱她下来的样子,凤斯羽却轻跃而下。 步涉无奈摇头,穿过石洞,先爬上了吊梯,取出古镜,漆黑的洞内,像升起了月光! 挂好了铜镜在腰间,步涉伸手招呼小心钻过了石洞的凤斯羽,她瞧着深不可测的深井,吐槽道: “刚爬了栈道,又来个吊梯,除非能出去,要不我不爬了!” 步涉打趣道: “要不到我怀里,抱蝈蝈下去?” “哼,想得美,被你欺负,我还是爬吊梯好了!” 凤斯羽说着,小心翼翼握住吊链,踩上了踏杆 两人先后沿着吊梯而下,两米之后,竟然看见一个悬空的大木桶——显然是装佛像的! 大木桶下横出两根木梁托底,木梁两头架在石壁上,木桶上面有两个耳。 耳上串着粗铜链,两边的铜链,分别绕过两侧坚壁伸出的大圆柱石的滑槽,铜链一头伸向了漆黑的大深井! 继续沿着吊梯,爬到了井壁石梯,看着仅容一人通过的石梯,就在峭壁上,凤斯羽金莲变成了钉子般,移不动了。 步涉只好握住她玉掌,两人像两只螃蟹,贴着井壁,横着慢慢向下。 走了约四十米,出现了一根水桶粗的大铜管,两头横架在井壁。 靠近了铜管端,竟然是一个控制升降的齿轮,齿轮旁有三挡拨杆,看得出分别是上、停、下,就像汽车的前进档、驻车档、倒车挡。 铜管中间有四个大绞盘,其中两个缠着巨通吊下来的铜链;另外两个缠着两条空负荷的铜链,一头朝下垂去! “这是什么?”凤斯羽好奇道。 步涉微一思索,了然道: “原来这是一个升降中转和接力站,整个机构,是一座古代的升降梯,装着佛像的大木桶,就是电梯厢!” “别骗我,电在哪?”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道。 步涉哑笑道: “看不见电,但是能带蝈蝈找到发电机,水力发电机;还有更神奇的地方!” 第321章 金箔贝叶大藏经 步涉和凤斯羽在溶洞深井中,继续朝下走去,忽然听到了潺潺水声! 三十米之后,看见了一个空转的大水车,水车下正是一条暗河,足足有三十米宽! 水车轴心不远,又是一根带齿轮的大铜管,中间两个大绞盘,缠着铜链。 水车旁装了一座控制箱,又是三档。 步涉功聚双目,观察了一会,自信道: “这水车,就相当于发电机和电动机二合一! “看见挂挡杆了吗,前推档杆,铜管就会连接上水车,铰链就能把大木桶绞上去。 “后拨一档,铜管就分开了;再后拨,‘电梯厢’巨木桶就会降下。 下降的时候,利用单向齿轮和石墙的‘刹车’,大木桶就会慢慢降下来!” 凤斯羽眉黛微蹙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看起来好像可以的样子。” “哈哈”步涉爽朗笑道,“咱们现在潜水,就能离开这地方,前提是又要亲蝈蝈渡气了。” “鬼才信你,不要你的紫金佛了吗?”凤斯羽没好气道。 “蝈蝈一吻,如来不换。”步涉故作深情道。 凤斯羽俏脸微霞浮过,又轻轻挺起了胸膛,扬起俏脸,挑衅道: “来呀,我让你倾家荡产!” 步涉内心怦然大动,双目精光闪现,缓缓靠近,却被擂了一粉拳,无奈借驴下坡叹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蝈蝈现在这等洪光磊,我上去把金刚小鹦鹉端下来。” 凤斯羽惊慌道: “这里黑,我怕,你要把月亮镜子留下!” 步涉从腰间解下古镜,看见了奇怪的一幕—— 白光渐渐隐去,紫光闪烁浮掠,接着金光隐隐生出 白光和金光转换过程,紫光一直存在,最后金光全部替代了白光之后,紫光才缓缓退去! 凤斯羽好奇道: “这是怎么回事?” “黑夜白天的交替,咱们刚刚在古镜中,看了一场日出。” 步涉晃了晃换成了照耀金色阳光的古镜道。 古镜递给了凤斯羽,步涉才跃了上去。 出了残墙内,果然朝阳普照,树叶间点点露珠,变成了闪烁的钻石。 回过头来,一个景象,让步涉动容! 金刚鹦鹉雏鸟醒来,伸长了脖子,张开小嘴,一副嗷嗷待哺的模样。 步涉心中浮现了那句诗——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小鹦鹉的妈妈去了之后,要没人管它们,两条小生命,世界的缤纷,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先忍受了饥饿,直到奄奄一息死去 步涉掰开两颗油棕果,捏碎了核仁,分开喂饱小鹦鹉。 才拿起了帐篷,把等身释迦佛露出金身的头颅裹好,然后端着鸟巢,带上油棕果,跃下圆坑。 想起玉魂提示的木化玉莲花宝座,忍不住掰开了两块“桶盖”木板,跃下巨桶,瞬间呆住了! 莲花宝座的树化玉,竟然是盈盈翠绿,透着勃勃生机,而且整座种水饱满,通透莹润——正是极品中的极品树化玉! 旁边还有大小两个箱子,大箱子即使覆盖了一层灰,仍然挡不住金光灿灿木色,木纹就像高空俯视纵横沟壑的山川,只是山川镀上了金,让人过目不忘! 玉魂提示,这是翡翠国国宝——黄金樟,而且是瘿瘤纹! 步涉放下鸟巢在一边,抹去箱子灰尘,闻到一股淡淡的独特香味。 打开了箱子,是一层棉麻布,掀开之后,居然藏着贝叶经! 和自己熟知的《释迦经》不同之处在于——这经书泛着金属的光泽,酷似一张张厚重的铜片,指尖划过,黄铜变成了黄金! 原来这是金箔材质,翻开扉页,经书布满深褐色的文字,有些形似英文字母“g”,有些形似有缺口的“n”,刻写精美、用色均匀! 和印在自己脑海的《释迦经》的古梵文类似,却不相同! 步涉暗讶,这是什么文字?暗含了何种密语? 玉魂回应,这是用缅文字母注音巴利文的大藏经。 步涉追问,巴利文和古梵文区别在哪? 玉魂回应,佛陀时代,有两种主要语言—— 一是古梵文,宫廷高级语言,官方中的官方语言,主要是装逼,是宫廷和民间的划分界限,就像是皇宫的护城河。 只是后来护城河还在,皇城没了。 二是摩羯陀的平民语,也就是现今南传佛教的巴利文,也就是这经书的文字。 巴利文是平民语言,佛陀传道在民间,都是使用巴利文,所以大部分经书也是巴利文——古梵文的《释迦经》除外。 步涉继续细看,每页经书的两侧,还用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人物图,图中男子穿着独特的服饰、仿佛在腾云驾雾。 历经了漫长的年岁,经书依然保持华丽的色彩,全然没有被氧化、被损坏的痕迹,就连包裹经书的棉麻布与绳子,都保存完好,让人不禁暗暗称奇。 玉魂回应,这是“翡翠国国宝”,不在于其保存完好,而在于经书的价值! 步涉追问,经书啥价值,比宝塔峰还高吗? 玉魂回应,这经书诞生的时间,和咸丰差不多同时期,是翡翠国的曼同王,对巴利藏经进行修订,相当于御制乾隆大藏经的原版! 即使是再版,不过只有一两册存世而已,都成了翡翠国国宝,原来为了免于战乱,原版藏到这了! 步涉大概点了一下,不下于一百二十册! 回去得小心了,满潜艇的别人国宝,被发现就再也回不去了! 步涉盖上大箱子,再留意小箱子,色泽沉稳肃穆,爆满瘤疤花,透着淡淡檀香味,这是金丝楠木的反极——檀香紫檀! 打开珍罕无比的箱子,里面居然是一块翡翠浑全原石! 异常鲜亮的黄砂皮壳,皮润致,砂细而坚,底下还有大片松花,看似半山半水的老坑种。 贯注真气试探,水头灵润如甘露,种底简直是至纯至净的钻石种,这种原石,一旦解开,必定天下震动。 更特别之处还在于,石头的形状,居然像打坐的沙弥,让人想起师父失踪的坐佛翡翠王,只是这石头不大,只有五公斤左右。 良久,步涉恍若从大梦中醒来,将鸟巢和油棕果也暂时放着,出了巨木桶,下到中间的中转站,启动机关 第324章 鹏城24亩地 步涉和凤斯羽到了苗强别墅门外,保安认出了座驾巨无霸f650,开了别墅自动门,步涉直接驱车入内。 别墅内的家具,居然全换成了红木,而且不是大红酸枝,就是大果紫檀——苗强果然财大气粗,兼雷厉风行! 见到老爷子,精神依然不算差,步涉只配了一周的保健药,便开始给老爷子施针。 步涉感觉到自己的真气,果然大不寻常! 看见等身佛顿悟之前,步涉感觉真气如长江大河! 然而治病也大浪淘沙,细胞没办法区别,都一视同仁。 现在明显真气更强,简直像天上银河,同时真气更洁净精微,能化作暴雨穿林,打叶不伤枝! 足以区分出癌细胞和健康细胞,真气如暴雨打枯叶一般,杀死了癌细胞。 完毕,留了一丝真气在老爷子体内,以激发他的精气神,促进健康细胞的快速新陈代谢。 才收了回天针,老爷子直接爬了起来,洪亮声音道: “我身体现在倍儿棒,只要有酒,都能打死一头老虎!” 说着,老爷子拉着步涉,又看见他身边的凤斯羽,一手一个,拉了过来,继续吹嘘道: “这个仙女,是步医生女朋友啊,好好好!” 老爷子的称赞,凤斯羽羞涩得俏脸微霞,又大方道: “老爷子您身体真好,我们两个都拉不过您呐!” 众人瞧着这一幕,笑颜逐开,无不对步涉的医术,惊得目瞪口呆,坚持要他留下来吃饭再回。 老爷子已行动自如,也一起进餐,餐桌上居然加了两道纯华夏风的菜。 一家子满面春风,苗强开了国内带来的好酒。 老爷子也要满上,被他老伴阻止了。 老爷子吹胡子道: “我敬步医生一杯,不该吗?” “拿步医生的到来当令箭了?问问步医生,你能不能喝酒!” “父亲,”苗强劝道,“等您好了,我们亲自登门,感谢步医生,喝到尽兴。” 开矿场还得劳烦他们,步涉不敢当笑道: “老爷子,我该敬您三大碗,只是现在,确实还不好喝酒,下次我登门,咱们再喝!” “听到了?放下杯子!”老伴拍了一下老爷子手腕说道。 老爷子抗议道: “我喝水行不行?白开水我也要敬步医生一杯!” 老爷子夹起一块清蒸腊鸡,又被老伴敲筷子阻止道: “咸死你,不能吃!” 老爷子气结道: “海水咸不咸?海水咸不咸?” 众人诧异不已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继续道: “鱼怎么没咸死?!” 众人苦忍住,莞尔而笑,老伴笑骂道: “因为鱼没生病!” 一顿有意思的晚餐之后,连凤斯羽都喝了点酒,苗强便专门安排了司机,代驾送步涉两人回到百家酒店。 步涉召集大伙开会,齐鸣谦先说了云百纳的状况: “暗箱事件发酵,云百纳股价已跌去近了近成,300亿市值,现在是230亿。 云百纳的资产就有180亿,下降空间已不大。” 顾夕佳补充道: “咱们初期投资的10亿,几手操作之后,现在变成了13亿。” 众人喜形于色,步涉淡定道: “第一,他们的资产,是按销售价的,尤其是珠宝,所以这点还有空间。 “第二,即使空间不大,我也要做大空间,抽空他的资产,比如让他产生债务抵消资产。 不知道云百纳,有没有拉升股价?” 顾夕佳点头道: “拉升他们就别想了,暗箱操作更不敢了,他们在做一件事——回购股票,稳住股市。” 步涉爽朗道: “这就是在消耗他们资金嘛,他们大概投入了多少?” 顾夕佳想了一想道: “上午的多方力量很强劲,我估算了一遍,投入的资金,应该在3到5亿之间!” 步涉讶道: “看来曹家花大力气了,我得给他们加一把火。” 步涉没有解释烧云百纳的火怎么加,继续开了短会,商量了下一步的计划。 正在开会,顾夕佳手机响了起来,她朝大伙做了个歉意的手势,才拿出手机看起来,俏脸灿烂如山花! 望着众人愕然神情,顾夕佳标志性地吹了一下刘海,眉飞色舞道: “好消息,云百纳为了稳住股价,从公司账面上转出了2个亿,曹家也拿出了2个亿,共计4个亿,都是用来回购股份! 他们没有想到,股市就像是吞金兽,这些钱只是扬汤止沸,阻止不了市值蒸发!” 步涉开怀笑道: “但是能让他资产降低,股价又多了下降空间。” 见到步涉似笑非笑神情,顾夕佳嗔道: “哎呀,干嘛这么看我!不就是我爹给我的消息吗? “我只懂股票,这些渠道可没有,只能靠他! 还得到一条无比重要的消息,除非跟我道歉,才跟你说!” 步涉投降道: “我们能成事,都不是靠单打独斗,而是大伙的齐心,还有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所以我非但没有笑话夕佳的意思,反而要跟夕佳学习! 更重要的,是什么消息?” 顾夕佳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才嫣然道: “我爹另外一条信息是——曹家正在跟银行签署贷款协议,具体金额,还在磋商。 “同时曹家在鹏城有一块24亩的地皮,127米的正方形,合1万6千平,正在寻找买家! 他们的流动资金,真的不多了!” 洪光磊插入道: “鹏城?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咱们这回申请到的航线,正是抵达鹏城的蛇口港!” 步涉大笑道: “哈哈,不只是珠宝行,看来要开珠宝城了! 曹家真是帮忙开拓市场啊,我先给钱,夕佳能不能托人拿下地皮,然后再过户过来就行。” “这当然没问题!”顾夕佳嫣然一笑道,“我马上安排,不,是叫我爹安排!” 步涉总结般道: “田地都出了,下一步,他们该出翡翠原石了” “又要去赌石吗?”凤斯羽眉飞色舞道。 步涉含笑道: “咱们明天畅快玩一天,后天就各奔东西了—— “我跟师父、财务蝈蝈和七哥八哥,去卡瓦赌城! “夕佳主持吞并云百纳的大计,三哥五哥协助和保护好夕佳啊,那可是咱们的军心和军师! “光磊和凤总,还有八个保安兄弟,启程回国,顺便带上苗纪青交给叶何翩。 潜艇太快,悠着点啊,那可装着比航母还贵的宝贝!” 众人大笑,轰然领命。 第325章 贝氏青环蛇 翌日,阳光明媚。 步涉租了两辆快艇,加上自己的超浪艇和钓鱼艇,四艘快艇利箭一般,乘风破浪驰向大海! 尽情兜风、冲浪海洋的热情与浪漫,酣畅淋漓地享受了一把! 步涉驾着超浪艇,一马当先,到了一座原始的岛屿。 三艘艇还没追上来,便和随艇的凤斯羽跟何氏兄弟,钓鱼、游岛打野味分工起来。 众人姗姗来迟,享受了美餐之后,看着白沙滩,蓝大海,听着海浪悦耳的伴奏,洪光磊拿来了潜水服,巡视一圈,邀请道: “凉风有幸,水天无边,要不要去游一圈?” 说着,又转向步涉道: “知道你不要潜泳服的,看看能不能比过我们?” “潜海?”步涉两眼放光道,“放马过来,我大闹龙宫去!” “我也要下去!”凤斯羽和顾夕佳两条美人鱼异口同声道。 凤楚天提醒道: “这儿是大海深处了,海底危险,没有步当家的功夫,在浅水游游就行。” “那我们跟着他啊!”顾夕佳不以为然道。 何斯迈哈哈笑道: “二哥的问题,女朋友和妈妈同时落水,已经换成了——斯羽和夕佳同时遇险,先救谁了。” 何斯迈被两大美女眼神扎了一刀,才住了嘴,洪光磊已经往沙滩外走去。 众人换上潜泳服,像小孩子嬉闹追逐,噗通噗通下了水。 潜入水中,步涉才知道,海水咸涩,刺得双眼发疼,不得不功聚双目护眼,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殆尽,视野同时扩展如在陆地! 回头见众人没有游过来,步涉往深处探幽而去 潜得越深远,海底光线越暗,步涉视力虽然不受影响,身上的水压,却感觉越来越重,真气自然流转,布满全身,压力才缓解如常。 再潜了一会,水底五彩缤纷的游鱼,不少发出了光芒,才知道已经到了永夜的深海。 海底远处出现了一座水下山坡般,说是山坡,也不算高,倒像是水中岛屿,遥望过去,海藻海草蔓延。 步涉游鱼款摆,施展起混鲲身法,如离弦之箭游去,到了岛屿顶上,立足四望,五彩的海鱼少了很多,一片茫茫水域。 目光收回,远处的海草丛中,凸起一座微型山包,弧度透着一种玄奥! 步涉游近一瞧,大吃一惊! 步涉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龟壳,比起酒店的双人大床,只大不小,长宽估计有28米和24米! 龟顶上的13片棱角分明的龟纹,五彩巨钻石般,四周裙边的龟纹,像镶嵌了28颗大钻! 步涉大讶,天下竟然有这么大的龟,难道是龟仙人坐化了? 玉魂回应,这就是霸下壳! 步涉想起了霸下明珠,心中大喜,站到旁边,伸手往巨龟壳伸去 一道青黑闪电射出,摆头劈来! 步涉游鱼急摆,窜了出去,回头才看见是一条海蛇,青、黑环相间,比胳膊还粗,约三米长。 蛇头急摆,再次张嘴突来! 蛇头窜到,步涉不再闪避,右手轻扬,手挥五弦般拍去,蛇头中招,萎靡了下去。 步涉左手捏住蛇颈七寸位置,蛇身再次迅速摆动缠绕过来,只是这点力道,已不足构成威胁。 步涉精气神提起,再次往霸下壳游回去,再没感应到危险,便翻起了巨壳,底壳是饱满分明的24条肋骨! 步涉暗问,这有明珠了? 玉魂回应,肋肋完全,节节珠满。 步涉大喜,一手捏着蛇,一手拖着巨龟壳,往岸边回游。 游到浅底,龟壳太过巨大,不好拖动,便先放在水里,捏着海蛇往白沙滩而去 上了干岸,步涉甩手将海蛇身子甩到沙滩上,海蛇不断蠕动,用力想要挣脱,七寸却被死死捏住。 众人围拢过来,步涉才看见大伙都回来了,凤斯羽和顾夕佳远远看着,不敢过来。 凤楚天却掠回了钓鱼艇,取来一个大网袋,才欣然道: “步当家可是捉了一条海宝!” 步涉淡然笑道: “这条海蛇的名字,这么怪的吗?” 凤楚天油然道: “这叫贝氏青环海蛇,世上最毒的动物,最贵的蛇,被称为海宝!” 步涉摆了摆蛇,嘿笑道: “要不是来咬我,它还落不到这田地。” 凤楚天讶异道: “这蛇轻易不主动攻击人,奇怪了。” 步涉理所当然道: “可能我动了它的窝。” 凤楚天摇头道: “不,这贝氏青环蛇,虽然是海蛇,窝却常常在岛上。” 步涉打趣道: “那就是动了它的郊区别墅。” 众人捧腹,凤楚天才悠然道: “年前,曾为一个病人进口过1克青环海蛇毒,步当家猜多少钱?” 步涉还没回答,洪光磊脱口道: “比黄金贵吗?” 凤楚天艳羡望着贝氏青环蛇,哑笑道: “它的蛇毒价格,是黄金的150倍以上,8000美刀1克,还不含关税。 “那是一条25米的青环蛇取的毒,一次能能取12毫升毒液,提炼出3克蛇毒,也就是一次取毒能赚2万4千美刀,关键是每个月还能取毒2次,相当于月赚5万美刀! “而这条不仅更长,还是野生的,它每月赚的钱,不下6万美刀,能月供华夏任何豪宅! 如果泡酒,可治风湿、活血通络、滋阴补阳,还是太可惜了!” 步涉左手扬起蛇脑袋,瞧了一下,右手一挥手道: “真要养着它,还得一块地,挖座池,灌海水,养海鱼喂它,麻烦,凤总喜欢拿去好了。” 凤楚天动容道: “当真?这条蛇的寿命,至少还有一套房子的产权时间! 你要买鹏城24亩的地皮,我帮你付一半款!” “当真?”步涉畅笑道,“那我却之不恭啊,最近缺钱得要命!” 凤楚天怕步涉反悔般,网袋兜住了蛇,慢慢把它往里赶。 贝氏青环海蛇乖乖地往里爬去,过了大半蛇身之后,凤楚天一震道: “难怪它主动攻击人!” 步涉愕然道: “它吃了火药吗?” 凤楚天喜不自禁道: “这条蛇应该再过2周,就产卵了,数得出的六枚卵,怀孕的母体,总是护犊心切!” 洪光磊不解道: “凤总对蛇怎么这么了解?” 第326章 霸下龟壳 凤楚天悠然道: “二十年前,我就有做保健酒的想法,首先是想到蛇酒。 “为此花了数年功夫研究、养殖、制酒 “结果保健酒没做出来,倒是成了蛇专家。 这六枚蛇卵,我有信心能孵化5条幼蛇!” 步涉恍然,难怪凤楚天心切和杏酒集团合作,研发保健酒项目,原来渊源在这,于是打蛇随棍上道: “那凤总养这条蛇,是蛇生蛋,蛋生金,月收百万呐!” 看着众人羡慕眼光,凤楚天爽快道: “步当家鹏城的24亩地,钱都算我的!” 步涉也没墨迹,盛情难却的接受下来。 父亲又出了一笔钱,凤斯羽冲步涉噘嘴道: “下一趟海,捡一块地,美死你!” 凤楚天笑吟吟道: “有追求的企业,对高精尖的领先产品,无不孜孜以求,因为那是实力与声望的象征! “医药企业,拥有源源不断的贝氏青环蛇毒,相当于群雄之中,率先得到号令诸侯的天子! “要不是步当家,其他人遇到,都难躲开,被咬一口,走不到一步就倒地,不到一分钟就归了黄泉。 这蛇001毫升毒液就能致命,它咬一口的毒剂,能致死1200人!” 众人听得骇然色变,凤斯羽犹有余悸道: “那不是比鸡冠蛇还毒?我差点被咬,长缨舍命救了我,后来才知道,他不怕蛇毒!” 凤楚天点头道: “鸡冠蛇速度快,要是遇到贝氏青环蛇,仍然只有退避三舍,只因咬下一口贝氏青环蛇,被毒死的仍然是鸡冠蛇。” 步涉内心暗叹,想来是长缨英雄救美,俘获了蝈蝈芳心。 无意再纠结蛇,岔开道: “还有一件物品,得来个人帮忙抬一下!” 何氏兄弟应声出列,随步涉往海边走去。 三人把巨龟壳底朝天扛了起来,往回走。 凤斯羽见他们三人,扛着一张无柱有底的超大“硬床”回来,揶揄道: “什么破烂都捡,这拿回去,支四条腿当大床吗?” 顾夕佳附和道: “要是锯开,一盖一板,各装四条腿,就是两张超级大床!” 洪光磊调侃道: “不锯开也能当个大皮柜子,全部家当能装下!” “二哥这是为了娶七个老婆做准备” 何斯迈打趣说着,有被俩美女瞪得噎了回去。 步涉把巨龟壳翻过来,正放在沙滩,洪光磊看清楚了龟背,大惊道: “这是什么龟?我见过龟中之王棱皮龟,最长记录不过26米,916公斤! 这一具光壳就至少28米长,打横都比棱皮龟长!” 凤楚天吟笑道: “拿回去制龟膏,打碎了煎起来,当得上千个小龟壳。” 步涉风轻云淡道: “这是什么壳,大伙儿知道吗?” “这巨龟壳,难道是驮唐僧过河的乌龟精?”洪光磊调侃道。 “霸下龟壳。”步涉轻描淡写道。 众人大惊,凤楚天动容道: “就是有霸下明珠的霸下巨壳?” 步涉点头道: “肋肋完全,节节珠满。” 洪光磊叹服道: “要我们见到,都会嫌他狼犺占地方,也不会捡,钱都是懂的人赚了啊。 难怪家父叫跟步当家学习!” 霸下龟壳实在太大,快艇装不下,步涉只好用粗绳子绑在超浪艇后,让它享受了一把冲浪的快意。 直到夜幕降临,才回到仰侊港口,潜艇的舱门开到最大,才把霸下龟壳装了进去。 翌日。 苗强会长约了见面,先到一趟公盘大厦等他一起回别墅,步涉以为老爷子有状况,匆匆逛了一下百家酒店礼品商场。 没曾想看到了华夏特色的漆器,一对底座刻了“万古长春”的剔红立龙吸引了步涉眼球,细看居然还是光绪年间的! 付了5万欧元买下,马不停蹄往公盘大厦赶。 出乎步涉预料之外的是,迎接自己的,是玉颊一点美人痣的秘书马蕊,笑靥如花。 会长有礼物,不给秘书表示一下,说不过去,步涉便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 “杜马蕊小姐的气质,非顶级翡翠衬不上,可惜我今天只带了一颗苹果绿项链坠子。 这坠子出自龙头,非常压胜,助我赢了一笔,马蕊小姐笑纳。” 马蕊听他又“杜”又“小姐”,双重不伦不类的称呼,掩嘴而笑,又千娇百媚模仿道: “谢谢翡翠神吴步涉先生啦,你说得真准,老板给我加薪啦,翡翠不敢当啦!” 步涉把小锦盒塞到她玉掌上,爽快道: “这无关感谢,是马蕊小姐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就要表达一下喜爱而已。” 马蕊噗嗤娇笑,神态迷人至极,给步涉递了个千娇百媚的眼神收下,步履轻盈引路,带他去见苗强会长。 苗强却没提起老爷子,步涉询问才知道,老爷子身体精神健旺得很,过来公盘,是因为一座矿场的批文下来了。 步涉笑容灿烂收下,心想翡翠国也有这效率,看来苗强的哥哥,不是一般的位高权重! 老爷子既然没事,行程紧张,便送了剔红立龙给他,苗强确实喜欢华夏物品,红光满面收下。 步涉告辞而去,开启赌城之行 凤楚天和洪光磊率众保安,坐潜艇满载宝贝归国,只留下关钦,关照两艘快艇。 洪光磊建议下,超浪艇和钓鱼艇,关钦开着离开了港口,暂时停泊到大金塔以东的皇家大湖,洪光磊是那儿的游艇俱乐部会员。 两挺斯太尔通用步枪,还有道奇战斧,则装进了f650一号。 凤斯羽没忘记那对五彩金刚鹦鹉,带上了车子伺候。 步涉想了想,巨木桶里,装着沙弥坐像翡翠原石的小叶紫檀箱,也一起带上。 陈茹提醒道: “到赌城和矿区,除了带石头,再加一个人。” 步涉一怔道: “石头带了俩,包括师父带来那块淡黄白砂石,在车里放着了!加一个人是谁?” 陈茹徐徐道: “人是翻译兼导游,我看陆伊丝不错,带上。” 步涉想起第二个矿区的申请,还得用她身份,再加上她熟悉缅语和矿区,便联系了陆伊丝,她欣然同意。 中午接到陆伊丝时,凤斯羽眉黛之间,愁云淡淡,步涉不得不极尽口舌周旋。 直到下午,故地重游,前往迷之那的高速服务区,吃了一顿玉州餐,才眉宇舒展开来。 抵达迷之那,已经深夜,步涉轻车熟路,再次下榻上次的临江酒店。 第327章 不该翡翠背锅 翌日,准备顺道了解和考察矿区,陆伊丝提醒要取点现金。 怕软妹币带不了多少,步涉和凤斯羽专门拿着背包,取了50万欧元。 回到车上,陆伊丝已规划了路线,先往西南方向,绕到恩多之湖南面的南部矿带,再往北沿雾露河而上,抵达中心矿区帕岗,再改道西北,往卡瓦赌城所在的坎底雷打矿带。 中午,抵达了雾露河上游矿脉区域,才发现这里距离迷之那虽然不到300公里,海拔高得简直在天上遥望迷之那一般! 在f650一号内遥望远山,竟然披上了白雪! 雪片落不到地面就被融化蒸发了一般,四周笼罩在一片湿气之中,雾蒙蒙,潮乎乎的。 车子在山中行进着,风挡玻璃上模糊一片,车子开了雨刷不停摇摆,还降下了行车速度。 车窗外面,远处的场景实在诡异,步涉不由得好奇心大盛,摇下了车窗,凝神注目起来 远处的一群女人,个个手里拿着一根竹子,竹子顶端绑缚着红布。 她们有时围成个“o”字,有时又排成“一”字,有时又组成流动的“s”字,在山林间穿来绕去。 一位须发尽白的老者,手腕戴的不是翡翠,而是缠着一圈兽皮,脖子上挂着一串类似魔鬼头的铜饰,步涉不由得想起了苏尼。 只见老者像乐队的指挥一般,右手高高举起,女人们便像舞者兼歌者还兼武林高手,跳跃起来,竹子不离手,剑指苍穹般,朝天空戳去,嘴里唱着古怪的歌谣 步涉好奇道: “她们是在念剑招还是剑诀?” 众人捧腹而笑,陆伊丝莞尔解释道: “在翡翠国,人们对翡翠的感情很复杂,爱翡翠爱到心坎里去,恨翡翠也恨到骨髓中去。” 凤斯羽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是因为挖不倒好翡翠吗?” 陆伊丝盈盈浅笑道: “她们靠翡翠生活、致富,就像农民对土地的感情。 “然而男人们为了生计,去采挖翡翠,受伤、致残、丧命的不在少数。 “即便身体平安的,往往就沉迷翡翠赌石,输得倾家荡产。 “而掏挖翡翠发了大财的男人,有的也会抛妻弃子、远走他乡,享受富贵生活去了。 “留下许多女人在心底恨恨地骂着、咒着、怨着…… 这些寨子里的女人们,找来了当地德高望重的老者,带领她们进行驱邪祈福。” 凤斯羽吐槽道: “我看不该翡翠背这锅,都是男人惹的祸!” 步涉三个男人叫起了撞天屈,陆伊丝掩嘴对步涉温柔地开起了玩笑道: “像你这样的帅锅,到这边来,可要小心哦,一不留神,可能就被翡翠国美女绑了去哦。” 步涉打趣道: “帅锅不知道,背锅有可能,毕竟我也爱翡翠。” 开了一阵玩笑,师父陈茹提点道: “‘赌石不识场口,油瓶不对漏斗’,这句话,这回你要好好地感受一下。” 车子正朝前开着,陆伊丝忽然惊声道: “刹车,前面危险,过不去了……” 步涉顺着陆伊丝手势瞧去,前面出现了一堆石头,密麻麻地横在路中间,铺得老长。 车子速度不改,何斯迈拍了拍方向盘,轻松笑道: “过吗?” 步涉留意起周边,没感应到危险,讶异道: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马路,咱们要下去交买路钱吗?” 陆伊丝低笑解释道: “应该不是山贼,而是新来的翡翠场主,在山上像打井一样‘采洞’挖翡翠,使树木被砍,岩土没了植被覆盖,就容易滚滑到路上来。” 石头不是要买路钱的山贼所摆,步涉松了一口气道: “继续。” 何斯迈得令,减了油门,f650一号继续推进。 车子进入了石阵,车内上下颠簸,却丝毫没能阻碍前行。 陆伊丝惊讶得俏嘴合不拢,用玉掌替代香唇,捂在了嘴边。 果然许多地方树木都被砍掉,露出了白花花一片的光坡。 步涉来回扫视山上,故作高深掐掐手指道: “这山上并不藏风聚气,在这挖翡翠恐怕是南辕北辙,为什么不先勘查一下呢?” 陆伊丝无奈道: “翡翠国是农业国家,先进的挖掘机械有限。 “现在的翡翠开采,除了少数坑洞用水压钻,大部分还是像祖辈一样,人工挖掘。 “他们不做、也不会勘查,全凭经验和运气,能不能挖掘到好品种翡翠,他们心里也没有底。 “他们迷信翡翠是有灵气的,只要有上天眷顾,就能挖到好翡翠。 尽管十分艰辛,人们还是年年这样。” 陈茹正容道: “翡翠确实吸收了天地精华,但却像女为悦己者容,只为执着并了解她的人显露真身。 陆姑娘父亲采到大玉王,就是他的虔诚和信念,类似发现和氏璧的卞和。” 陆伊丝幽幽点头,知道大玉王勾起了她的心事,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打趣道: “难怪师父叫我带上罗盘,看来国内落魄的风水师,该来这里寻寻龙脉转转运。” 陆伊丝眉间愁云,像雾霭遇到阳光和清风,散去不少。 黄昏时刻,何斯迈开了远光灯,照见了前方拐弯,一面是山体,一面是悬崖,靠近山体的一侧,生长着一棵大榕树,郁郁葱葱的枝叶,像一把大伞,覆盖了大片路面。 陆伊丝轻声道: “前方就是陈宫宝掌控的地盘——卡瓦城的区域了。 因为卡瓦城北边就是连片的场口,只要是他的矿区,就是禁区,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入区域。” 步涉从容笑道: “我敢说,咱们是例外,他巴不得咱们进入虎口。” 陆伊丝犹疑点点头,何斯迈继续驱车,朝卡瓦城驶去。 行驶没多久,天就蒙蒙黑了。 车子行驶到一个岔路口——左边路窄,两旁还围着铁丝网;右边路宽,也更平坦,路两侧栽着一排棕榈树,棕榈树后是茂密的树林。 陆伊丝目光左右瞧了一下,指着右边道: “以前陈宫宝是两边都能走,但是左边有武装;咱们这次恐怕要往右了。” 步涉点点头,何斯迈轰油门,顺陆伊丝指向驰去。 驶到一个拐弯前,步涉忽然低喝道: “大伙扶稳!” 第328章 又一个不看攻略的 何斯迈猛然踩下刹车! 前路铺满了巨石,像一头头卧着的水牛,路上还像打翻了洒水车罐一般,水漫过去,道路变得泥泞! 这显然是恭候自己的,步涉将精气神提升到颠峰的状态,方圆数百米之内,连树叶微动、地下蚯蚓蠕动,都避不过感应! 步涉神色一动,当机立断道: “八哥坐镇,七哥随我出车,关门时刻,鸣笛掩护!” 言罢,掏出陨铁古董,一人一把,分别递给了何氏兄弟。 步涉打开了车门! “呜——” 浑厚的汽笛声响起,掩盖了关门声,步涉跟何斯征,已先后往路边的棕榈树掠了过去! 越过棕榈树,两人继续前掠,进了密林,跃上了一棵大树茂密的树冠枝丫。 “砰砰砰!” 刚藏好身,三声枪响,就从车子后方传来 随后而至的,是隐隐雷动的引擎声响! 声音越来越响,隐雷变成了响雷,能听出是摩托引擎声,还夹着隆隆的大马力柴油机声! 须臾,数十道雪亮的电光齐齐射来,步涉眯着双眼瞧去,瞧见数十辆摩托车大灯,骑手穿着浅色丛林迷彩,围着一辆装甲车,狂奔而来。 那些人耀武扬威炫耀,油门加到了最大,暴怒的引擎声,穿破夜空,震得大树都在微动! 很快,装甲车赶到,摩托车猛轰油门之后,列队围绕在装甲车周围,才相继熄火停车。 装甲车顶盖掀开,一个青年男子探身出来,身穿黑丛林迷彩,带着墨镜,胸前挂望远镜,腰间别一个厚度异常的手枪皮套——似乎里面能装下双枪! 黑丛林迷彩青年无疑是队长,他跃下装甲车,摩托骑手齐刷刷也下了摩托,向他扇形围拢而去。 就像黑丛林迷彩孔雀开屏,屏却是沙漠迷彩色,更显得他地位特别! 步涉两人知道,此刻击杀黑丛林迷彩男子,只会激化矛盾,而不能化解危机,于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黑丛林迷彩青年施施然往f650一号走去,小部分沙漠迷彩的摩托骑手,又孔雀收屏般,收拢在黑迷彩青年身后左右。 其他摩托骑手,则散了开去,围住f650一号,纷纷举起了枪! 装甲车上的炮塔旋转过来,机关炮对准了f650一号! 黑迷彩青年靠近了驾驶窗,随从近十把手电同时往车内照去,幸好车子防弹玻璃厚达12厘米,绿莹莹的,激光都不惧! 手电的光,穿透车窗都很难,别说让车内的人感觉刺眼。 20公分厚的装甲,也根本不惧装甲车的机关炮,步涉担忧的是——怎样破局出去! 手电照了一会车内,想是没见到步涉,黑迷彩青年一阵愕然,敲了敲车窗,打了个手势,低吼道: “出来!” 何斯迈将车窗降下了两公分,黑迷彩青年沉声道: “雾露河上游就留意你们了,怎么只有四人?” 步涉恍然,雾露河段山路的石头,十有八九是他们摆的,目的让众人下车搬石头,确定是谁,还有人数多少! 幸好当时没下车,而是直接冲过去了,车内状况,他们即使远处用望远镜看,也瞧不破虚实。 但是无论瞧见与否,明显知道步涉该在车内! “还有一个,前面探路去了。”何斯迈镇定道。 “这是我地盘,谁准你们进来的?!”青年怒吼道。 何斯迈夷然不惧道: “我知道这是翡翠国,啥时候成你地盘了,你能代表翡翠国吗?” 步涉暗乐,又一个不看攻略的! 坎底也算是大三角地段,内部统一与分裂交战,外部老缅泰三国交界,八哥何斯迈居然不知道。 该地区长期矛盾,多方势力多足鼎立,一言不合就火拼,以致翡翠原石产量降低,价格高昂! “无论以前是不是我地盘,现在,这里就是我吞钦的的地盘!”叫吞钦的黑迷彩青年大怒道。 说着,刷地从皮套掏出手枪,从车窗缝指向何斯迈,随从齐刷刷举起步枪,透过窗缝对着车内其他人! 原来不是双枪,只是一把——像是长方盒挖出个枪把般的手枪,套筒铂金色,其余通体玄黑金属,比巴掌还短,厚度宽到接近两把手枪! 吞钦随从的枪,没指向何斯迈,大概自信吞钦的战斗力爆表,在这个地方,能比他快的人还没见到! 与此同时,何斯迈的陨铁古董也在窗缝后瞄准了吞钦! 吞钦以为眼前就是待宰的羔羊,老实得很,连驯服都不用,不曾想,何斯迈敢和他针锋相对! 吞钦的随从仍然放松,甚至没有调转枪头,仍然对着车内其他人! 对峙火拼的形势,一触即发! 树上的何斯征,也悄悄瞄准了吞钦后脑,以防对方忽然发难! 何斯迈盯着吞钦,针锋相对道: “敢开枪吗?看谁先打死谁?” 吞钦没料到这是不怕死的,低沉道: “你不要命,其他人呢?探路人怎么还没回?” 何斯迈轻松道: “他要顺便上个大厕,又有什么奇怪?” 步涉听得哑然失笑,吞钦的人又齐刷刷盯着前方。 忽然心中一动,在何斯征后背点了两下,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装甲车后方,远远传来了摩托马达声,接着出现了一群摩托车,环绕一辆越野车,疾驰而来! 越野鸣笛一声,在装甲车后刹车熄火,没有熄灯,摩托同时熄火停下。 车门开启,接着足音传来,步涉两人伏低,只睁开一丝眼缝瞧去。 一群人往吞钦走去,领头的赫然是陈宫宝儿子——陈殿珠! 两人喜出望外,原来他是幕后指使,要是擒下他,一切迎刃而解! 步涉轻轻在何斯征背后写了个“捉”字,后者微微点头。 陈殿珠左边的随从,忽然往两人藏身的树林转头,步涉两人忙闭上双眼,但已感应到,这人是曲子昭! 陈殿珠右边随从,正是同样没参与宝塔峰围攻的尚君,原来到卡瓦城了! 两人都没佩武士刀,只是和随从一样的装束,以致步涉未能一眼瞧出。 陈殿珠的其他随从,在身后一米开外,个个神态悠闲,显然看见吞钦已经控制住局面了,完全没料到步涉埋伏在侧。 步涉指尖移开,两人不用任何说话,已知道该怎样做,双双微蹲半寸,进入准备状态。 猎物不住接近。 只听陈殿珠轻佻道: “抓住了步小子,迫老太婆把遗嘱一改,那凤斯羽,在我龙爪手下,看她浑身酥软,还是要跟我肉搏,嘿嘿!” 步涉两人缓缓提气,蓄势待发 第329章 劈中了高速子弹 即使陈殿珠的随从,最多三脚猫功夫,可是都有武器在手,曲子昭和尚君,更是足以匹敌步涉。 一击不中,这里将变成自己一行人的风水宝地了。 步涉手势轻打,表示由自己活捉陈殿珠,何斯征当一回清道夫。 下方曲子昭冷冷回应道: “你爹大队人马,还有万年大师兄主持,仍被这两人漏网逃掉,小心再次翻船,迫得你爹只能在赌场决战。” 陈殿珠得意忘形,不以为然道: “宝塔峰上,步涉根本不敢交锋,谁也不知道峰顶居然有条溶洞,是老天救了他! “这回我看他还能不能遁地逃跑,抓住了他,人和物都归你们。 “他们要是顽抗,格杀勿论! 只留下凤斯羽狠妞给我,到了房间,希望她再辣一些才够味!” 步涉听得无名火起,此时,陈殿珠已到了装甲车前,离f650一号和自己,都在10米出头,正是利于自己突袭的位置! f650车前的吞钦和车内何斯迈,形成默契一般,同时慢慢移下枪口。 吞钦回头往陈殿珠瞧去,缓缓摇头,表示步涉不在车内。 随从见吞钦武器收回,车子又不能平地起飞,也收回了枪戒备。 陈殿珠还来不及反应,步涉脚底已缓缓移近树干,突然发劲,箭矢般朝陈殿珠激射而去,就像深海里出击的青环蛇。 何斯征同时发动,腾空而起,连续空翻,紧追步涉身后往敌疾扑。 步涉横空穿过棕榈树,飞临陈殿珠斜右上方5米高处,随从还茫然不觉! 曲子昭却抽出了手枪,从陈殿珠左侧,瞬移到他右侧,手枪举起,沉喝示警同时完成! 步涉右手内弯扬出,掌中已多了昆吾龙剑! 曲子昭枪口闪光,子弹出膛,射往步涉 昆吾龙剑同时蓝芒爆闪,把车灯光芒都压了下去! 步涉闭上双目,感应到子弹轨迹,不闪不避,只是昆吾龙剑小幅度摆动,继续前突而去! “砰!” 枪响才传来,飞行的子弹,不偏不倚,偏偏击中了剑锋,一分为二,分别往两侧飞开! 步涉终于劈中了高速子弹! 尚君不等曲子昭提醒,也反应过来,枪举起同时,食指往扳机扣下 步涉已到了两米之外,手上蓝芒快比流星划过,曲子昭和尚君的手枪,同时断为两截。 曲子昭两人左右倏地分开,同时揉身往步涉身侧扑去 众随从反应过来,已分不出敌我,不敢贸然开枪。 围住f650的随从,再次举枪,何斯迈已闭紧了车窗——他知道车内二哥的师父和两大美女,都不容有失! 曲子昭和尚君反应快捷,招式狠辣老练,虽然步涉功力大进,也一时无法同时应对两人。 要知道擒拿陈殿珠的时机,一瞬即逝,只要给曲子昭两人截住自己,那怕只是眨眼光景,哪怕自己凭昆吾龙剑能击杀其中一人,整个形势也将逆转过来! 变成步涉一行人困兽之斗的局面,最终结果,自己一行,全都要饮恨此地。 陈殿珠已开始往后退避,四周的随从,则往他合拢过去,一时枪杆林立,喊杀盈耳。 眼看要功亏一篑,何斯征后发而至,反手推了一下步涉,两人前进轨迹,同时偏离——步涉两面受敌的状况缓解,只需单挑曲子昭。 何斯征接过了尚君招式,同时陨铁古董举起,扣下了扳机! 步涉手中昆吾龙剑蓝光划过的同时,左手捏起龙战于野。 曲子昭自问再也无力单独抗衡步涉,何况他蓝芒应脸劈来,左掌招式势不可挡,怒吼一声,避了开去。 “砰!” 何斯征手中的陨铁古董枪响,尚君也是了得,空中硬是蜻蜓般,急停后撤,避开了要害脑门,却无法整个身躯避过,腰间中枪,像蜻蜓折翅一般,从空中坠落 何斯征左掌前突,又推了步涉一把,自己受反力往f650一号坠去 陈殿珠后撤,曲子昭两人阻拦,以致步涉错估了距离,使老的势子,本再难变化,这时被何斯征一推,再次加速,蓝芒往陈殿珠随从劈去,左手的招式趁势罩往陈殿珠! 凌厉的剑气和耀眼的蓝芒,把众随从同时迫退了一步,步涉左手招式完全罩住了陈殿珠,迫得他难移动半步! 陈殿珠慌忙拔出配枪,指向步涉,却发现指了个空! 陈殿珠登时魂飞魄散,步涉的笑声却从他身后传来: “哈哈,殿珠兄何必做无谓挣扎?!” 说罢,已捏住陈殿珠脖子,挡在身前,退到装甲车旁,留意何斯征状况。 只见围车的随从,手中的枪找不到目标,往车身扫射,子弹却纷纷掉落,除了漆面留下子弹摩擦痕,车身不损分毫! 扫上玻璃的子弹,就像雨打荷叶,不着痕迹。 何斯征落到了车顶,足下一蹬,反而加速往车前降落 部分随从举枪瞄向何斯征,却已见他落到了吞钦身侧。 没人能更快的吞钦,手枪还指着车顶,他脑门已被何斯征的陨铁古董顶住! 曲子昭闪到了车旁,本想截击何斯征,看着他手中的陨铁古董,随时能改换目标指过来,当机立断,往尚君坠落处跃去,先察看生死未卜的同门师弟。 数十个随从,抬枪分别指向了步涉跟何斯征,却变得群龙无首,又怕误伤,无人敢扣下扳机。 f650车门打开,师父陈茹走了出来,何斯迈接着出来,在陈茹左右护着。 最后是凤斯羽和陆伊丝,也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步涉昆吾龙剑抵在陈殿珠脖子上,笑语道: “殿珠兄,感觉如何?” 陈殿珠半晌回过神来,狠狠道: “你们想怎样?” 步涉淡淡道: “这把叫昆吾龙剑,它的锋芒,你看到了,给你二十分钟,做完三件事—— “第一,让所有人放下枪! “第二,前面挡路的石头,清理干净。 “第三,你的人全部后撤,一个不留。 “要是20分钟没完成,我拿刻剑的手,没力气了,龙剑掉落,你以后就是九指神丐了! “做完三件事,给你20分钟,叫陈宫宝过来接人。 如果陈宫宝没及时赶来,可见他不在乎你,那我就不用辛苦了——每过一分钟,手抖一次,10分钟后,你以后吃饭,就像狗一样舔。” 第335章 牌品即人品 人群纷纷押注陈宫宝赢,他的赌注池一下子涨到了——1460万欧元! 陈宫宝和步涉,一个实力早已有目共睹,一个虽然是新科翡翠王,声望并没有在本地得到印证,而且一块做局的石头都看不出,除了有钱,实力实在让人怀疑,所以支持者寥寥。 “我出100万买步先生赢!”一个中年人怒目注视陈宫宝道。 步涉暗忖,这哥们,应当是受过陈宫宝的欺压的翡翠场主,有人出头,他也站了出来,跟着吃螃蟹! “觉新,你确定压宝步总?”陈宫宝冷眼盯着中年道。 叫觉新的中年并不退缩道: “陈先生,赌石嘛,神仙难断玉,我来玩玩心跳而已!” 陈宫宝没料到步涉到来,不仅害他丢了地盘,连矿主都有勇气违逆自己了,却没反省自己平时所作所为,和对步涉的所作所为。 陈宫宝面上有些不好看,没再说话,瞧着步涉的眼神,怒气浓郁了三分。 步涉朝觉新点头微笑,回头对凤斯羽商量道: “还有1360万欧元才对等,咱们跟?” 赌局即将开始,押注也跟着封盘,压双方的都是1460万欧元,折合rb超过了12亿。 步涉和陈宫宝走到了赌石碓大圈子前,只见那堆石头上罩上了大帐篷布,帐篷布的边沿,挨个打下了铁桩。 步涉回头往己方瞧去,人人脸上神态轻松,压根没想过步涉会输。 只有师父陈茹,容色如水,静静伫立,对比随风摆动的衣衫,人仿佛变成了雕像。 “起石,点火——” 主裁判大声宣布! 接着几个人快速向前,拔掉了铁桩,掀起帐篷布。 火炬手般的点火者,也已蹲下身子,点燃了瓦盆里的一沓纸张…… 陈宫宝和步涉同时环绕大圈疾走,眼睛盯着圈中的翡翠原石。 有替师父主持公道的意思,步涉并没有运起《释迦经》眼诀,仅凭师父的《玉经》诀窍看石。 每看一块石头,《玉经》对应的信息,自然浮现脑海—— “糙表且粗看,溜壳当细断,夹蟒未相交,凭雾切层穿,斜沿有相会,直头绿生散,小陷凸点杂,隐带松花绽……” 步涉飞步跃进大圈中,两手同时下抓,左手一块斜蟒石,右手一块黄梨皮…… 陈宫宝搬起一块黑乌砂,猛地朝大圈外一丢 两人几乎同时奔到了一块尖棱绿点石跟前,步涉伸出右臂,朝上一拦,作势去抢那块尖棱绿点石,却又猛然一收手臂,只是做了个虚招,便抓起了一块圆头得乃卡皮石…… 瓦盆中的火苗仍然旺盛,步涉已经从大圈里跳了出来,用一块尖角小石划了一下帐篷布,扯下来一大块,将自己选好的9块原石覆盖起来。 只留梯台形原石在外面,像一张明牌。 瓦盆内火将熄灭,陈宫宝才从大圈里出来,将他的第十块原石,放到了大圈之外。 陈宫宝扯帐篷布盖原石的一瞬间,步涉也记住了他的十块原石…… 裁判宣布: “第一牌,陈宫宝先生先出……” 话没说完,陈宫宝便抛出了一块洋芋皮石,木瓜大小。 步涉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再脑海浮现一遍,又将陈宫宝剩余的九块原石,分析了一下。 第一把,裁判让陈宫宝出牌,有主让客、抛砖引玉的意思,先见到他石头,步涉从自己石挑中挑一块赢他,易如反掌! 步涉心想,陈宫宝终究和师父有渊源,而裁判明显相帮,自己不能失了气度,最后让陈宫宝一把! 睁开眼睛,从帐篷布下抓出一块褐色皮石,拳头大小,抛了出去 第一牌,陈宫宝胜出! 人群欢呼起来,一捆捆绿油油的欧元,似乎马上落袋为安! “这是翡翠王吗,对方明牌都能输?” “还能加注吗?白捡的钱,压少了!” 压步涉赢的觉新,也在嘀咕: “这是闹哪出?要不是对方也压了一千多万,怀疑你俩合伙讹我!” 主裁判是明白人,朝步涉颔首笑道: “小伙牌品不错,牌品即人品! 第二牌开始,双方要同时出牌!” 步涉微一思索,抛出了条带松花原石,而陈宫宝打出的是一块猪肝石…… 第二牌,步涉胜! 第三牌时,陈宫宝抛出了一块黑皮玉料,步涉则打出了那块得乃卡皮石。 当裁判宣布陈宫宝得分! 步涉异议道: “且慢,对方黑皮玉料尽管有绿,但斜视必返蓝色,种虽老,但必有小绺纠缠! “而我这块得乃卡皮石,色虽稍欠,但种老、地细、水头汪清,整体玉肉扁平,且连贯出肉,绝无一丝裂绺! 所以我请求解切验明!”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起哄的声音,裁判却抬手压了压,示意安静,再宣布道: “解石——” 马上就有两位解石师傅上前,当场解石! 两块石头解切之后,果然如步涉所说! 主裁判宣布: “第三牌,步涉胜出!” 第四牌,步涉抛出了一块长条白盐砂皮石,陈宫宝的是尖棱绿点石。 第四牌,陈宫宝胜! …… 地上已经堆了整整18块原石了,步涉和陈宫宝面临最后一牌的对决! 此时的比分,步涉5比4领先陈宫宝。 最后一牌,如果再胜,便能以6比4赢得最终的胜利! 但如果陈宫宝胜,则双方5比5平手,然而按照规则—— 第一牌陈宫宝先出,有坐庄和让子的意思,平手算庄家赢 因此,步涉会输掉了整个的比赛! 事关最终的胜负一局,事关两人折价约各两百亿赌注的一局,更事关两人的双手和双眼 步涉只剩梯台形原石 而陈宫宝手里最后的石头,皮壳光滑,色泽灰白,底腹凹进,两侧各有利棱,呈对称状,步涉完全吃不准! 双方最后出了石牌,下注的人群,已经开始沸腾,个个喜形于色! 陈宫宝志得意满道: “步总,你以为那块石头能赢吗?” 步涉出乎预料道: “这块梯台形石,大家一开始就朝着套路的方向想,知道这就是一个局,压根就没有去仔细查看毛料本身 可知道里面的玉肉,是高冰种,黄秧绿?” 人群屏住了呼吸,这完全不符合套路啊,难道还能有差错不成? 陈宫宝提议道: “裁判,两块石头,分别打孔取肉来辨别?” 裁判正要宣布,步涉却见到陈茹却远远挥手! 第336章 高冰种正阳绿鹅蛋 走到师父陈茹跟前,听她低语了一会,步涉脸色数度变化! 回到场地,步涉扬声道: “要是好翡翠,打孔取肉,无异于杀鸡取卵,破坏了翡翠的完美,哪有解石圆满!” 裁判宣布按照步涉方法,先解切梯台形原石! 步涉划了一条线,简单粗暴,拦腰而过,压根不懂赌石的人,才能画出这样的线条! 而且是一个多亿软妹币的对赌,就这么随意? 人群不知道的是,背后是两百亿和双眼双手的生死豪赌,一个多亿,不过是冰山露出的尖角 大广场内只剩下切割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是紧紧盯着解切机,想要确定最后的结果。 步涉脸上恢复了淡定,胜负输赢,身家性命,都成了浮云。 如果不困于心,所有的障碍,便会烟消云散,一如影子在太阳初升之前的不翼而飞。 翡翠毛料分作了两半,众人靠近了一些,定眼瞧去。 刚好是一抹绿色的边缘,这下不划线,师父自行解切起来,掏出了一枚高冰种正阳绿,鹅蛋大小! 这品质,这大小,远不止30万软妹币,至少300万欧元,甚至更多! 这完全不科学啊,分明是设局,真变成了超级大漏——这新科翡翠王,并非浪得虚名啊! 押注步涉赢的觉新,也露出了笑容。 陈宫宝盯着石头,却仍然胜券在握,人群有点蒙了。 难道陈宫宝的石头,还能比步涉的更好? 陈宫宝捧着色泽灰白的原石,对解石师傅道: “师父,我这块擦石,先擦一半!” 解石师傅没有犹豫接了过去,擦石声响,擦去了一半,人群鼎沸了! 仅仅擦了一半,就出现了拳头大小的玉肉——玻璃种,帝王绿! 综合评估,全面碾压步涉! 5比5平手,步涉赌输了! 陈宫宝挥了挥手,陈殿珠端来一个长方形木盘,木盘里放着一支锥子,一把刀,一个青花小瓷碗。 陈宫宝将木盘接过来,亲手递向步涉,阴沉道: “愿赌服输,天经地义,你自己动手,先挖眼珠子!” 人群大惊,发出了一阵惊骇复杂的轰动,身家性命的赌局,通常不是只有身家吗,真搭上性命啊? 一亿多的陪注,相对两人身家性命,说轻如鸿毛丝毫不过分,人群甚至不再提各自的下注! 步涉一行感觉天塌下来了,无往不利的步涉,居然会输? 步涉先是怔怔盯了陈宫宝的玻璃种帝王绿,过了好一会儿,无奈抓起锥子,暗叹一声,朝身后瞧去,最后看一眼大伙。 陆伊丝螓首低垂,神色哀伤;凤斯羽俏脸变得煞白,珍珠般的泪水扑簌落下。 何氏兄弟跃了过来,何斯征抢去刀子,掀翻了木盘,青花小瓷碗被摔落在地。 何斯迈夺过步涉手里的锥子,对陈宫宝喝道: “我代替二哥!” 步涉心中一阵酸楚,命令道: “八哥,愿赌服输,锥子拿来!” 何斯迈像疯了一般,手里的锥子狠狠砸了出去,原石堆上“叮”的一声,亮起火花,吼道: “挖眼断腕,跟死有什么分别?伍园少不了二哥,大不了我们代你死!” 说着,何氏兄弟一人挥起刀子,一人双手往自己眼中插去! 步涉顾不上掩饰,双手搓指,往两人膻中穴点去,何氏兄弟应指同时向后倒去! “都慢着!”身后传来师父的沉喝声。 步涉回头,见凤斯羽扶着师父走了过来。 陈宫宝对步涉冷冷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狸猫换太子?我可没答应!” 陈茹望着步涉,又转向陈宫宝冷声道: “着什么急,他输了我会拦着吗?” 说罢,再回头对步涉严厉道: “不是叫你等一会吗,急什么?” 步涉苦笑道: “师父,我等了,仔细看了至少两分钟” 陈茹却转向评委扬声道: “现在,请再看看陈宫宝那一块石头,是不是翡翠?” 不只是评委,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陈宫宝的玻璃种帝王绿—— 只是此刻居然变色龙般,在慢慢褪色,而且变种——哪还是玻璃种帝王绿? 步涉一行喝起了震天彩! 陈宫宝忽然苍老了一般,摇摇欲坠,陈殿珠望着再度泪珠滑落的凤斯羽——只是此刻是喜极的泪水,他居然脸涌喜色,忘了一切,幸好旁边一个随从手快,扶住了陈宫宝。 步涉大愕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陈茹才哼道: “那块压根不是翡翠,而叫易色石!” 凤斯羽泪眼瞪了一下步涉,又对陈茹不解道: “奶奶,易色石是什么石?” 陈茹解释道: “易色石是原石中的异类,在传统翡翠原石形成的环境里,形成了易色石。 “有玻璃、冰、糯化、白地青、花青等种质,吃色也足,走帝王绿、祖母绿、极绿、葱芯绿、菠菜绿、鹦哥绿、笋叶绿等。 “但它终究是夹在小天鹅丑小鸭中的真小鸭,皮壳解切后,内肉一旦暴露出来,见光遇空气,就会快速氧化——像水遇到急冷极冻的气流,水面迅速凝霜、结冰。 易色石氧化,会出现‘易色,变种,褪水,失底’的现象,沦为一文不值的抛路货色了……” 陈宫宝受刺激,恢复了力气,往陈茹扑了过来,怒吼道: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石《玉经》绝对没有,你怎么知道!” 何氏兄弟只是往中间一站,他如撞上了一堵南墙,后挫倒地,又挣扎起来。 陈茹冷静却掷地有声道: “你不相信,因为《玉经》确实没有,但这却是祖先口口相传! “你不知道,是你爹心术不正,他父亲,也就是我父亲,怕他采易色石,拿去坑蒙拐骗,根本不会告诉他。 我猜这石头是你故意安排,因为东田沟根本没矿脉!” 主裁判当即站了出来宣布: “阴阳石牌赌石,步涉先生6比4胜出!” 这结果众人早已知道,步涉一行和觉新,还有没下注的群众,热烈鼓掌起来,对陈宫宝眼神多了不屑和鄙视! 只有压了陈宫宝赢的人,神情复杂,木然不动。 茶楼扣除手续费,请步涉稍后去领连本带利2670万欧元。 步涉安排了何氏兄弟陪凤斯羽一起,移步茶楼取钱,心中一动,又叮嘱了凤斯羽几句,才走了回来。 第337章 两百亿豪赌 压了步涉一百万的觉新,无视陈宫宝,走向前来振奋道: “步总,真是好眼力,不亏是翡翠王!” 步涉含笑致意,对大伙扬声道: “赚钱不容易,今天的恩怨,是我和陈宫宝的,所以—— 凡是压了陈宫宝赢的,凭投注券,可以找我财神妹拿回本金!” 到手的大笔资金,大度让了出来,这实在大出预料! 人群寂静片刻,掌声雷动,接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道贺寒暄起来。 步涉才到卡瓦城两三天,就收获了人心,陈宫宝已无暇愠恼,他在担心,步涉什么时候要他双手双眼! 凤斯羽跟何氏兄弟去茶楼取了赢钱回到,递给了步涉一沓红包,知道他要退回三百多万欧元,责怪地瞪了他一眼,才像庄家一般,给投注人办理退款,只赚了陈宫宝的1000万欧元。 现场的工作人员,步涉也逐个派了红包,连辅助人员都拿到1000欧元的红包,无不大喜过望,把他供成了财神爷! 裁判团更是人手1万欧元的出场费,还给翡翠场主开了优厚的价格,买下了解切下来的含真翡翠的石头。 卡瓦城最受欢迎的红人,此刻舍步涉还有谁?! 应付了一番热烈的众人之后,才安排何氏兄弟把买下来的石头,搬上了车子。 自己的高冰种正阳绿翡翠“鹅蛋”,步涉取了过来,在凤斯羽面前晃了晃道: “蝈蝈如果不要这‘鹅蛋’,我就拿回去孵天鹅啦!” 活脱脱绿莹莹的“天鹅蛋”,凤斯羽一把抢了过来,要吹出小天鹅般,往蛋上呵了一口仙气,才爱不释手道: “借给你天鹅,下了蛋不该归我吗?最多那对金刚鹦鹉我不要,都给你了! 你说的,一人一个鹦鹉,咱们就是亲家,我可不想拆散一对青梅竹马!” 步涉摇头叹道: “唉,我和蝈蝈,正是青梅竹马” 说着,脑门被翡翠蛋敲了一下,步涉才想起该找陈宫宝了。 步涉走到躲到一边的陈宫宝面前,痴痴盯着凤斯羽的陈殿珠才反应过来,父亲的双眼双手要不保了,噗通下跪哀求道: “步当家,步师叔,你跟我爸也算同门,还是我姑奶奶的徒弟,不能网开一面吗? “双手没了,我爸出不了卡瓦城,就会被杀的呀! 你看在同门份上,放过我们一家!” 寻师父望去,她在人群之后,淡然的神情之中,多了一分欣慰,却没有走过来,步涉于是对陈氏父子肃容道: “陈氏集团的股权,就别想要了” 陈殿珠磕了一下,打断道: “不要,我们不要了,只要我爸完好!” 步涉对陈宫宝正容道: “师父一门,都大义凛然,唯独你这分支,为虎作伥! “现在你大势已去,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以为倭国人会让你安生吗? “现在我给你两条路选—— “第一,挖双目,断双手。 “第二,告诉我,化名孙江的森村江在哪? 你选一个把,说起来,森村江仍是你仇人!” 陈宫宝颓然道: “你什么都知道了?” 步涉冷冷道: “如果你仍执意维护森村江,希望不用眼手,就能斗得过他!” 陈宫宝苦思良久,颓然叹道: “对面卡瓦大赌场,关系复杂,官方一半股份,森村江和曹兴超,合伙拥有另一半股份 只是赌场事务,都是他们俩在主持。” 步涉一愕,没料到得来全不费工夫,继续追问道: “怎么逼森村江出来?” 陈宫宝抬头望了望天空,目光收回,喃喃道: “卡瓦城的赌石高人之中,最厉害的五位,是三迅两准,都坐镇他的卡瓦大赌城。 如果下注超过500万欧元,出来坐庄的,会是其中之一。” 步涉讶道: “曹兴超和森村江的赌石功力,不是更强吗?” 陈宫宝解释道: “他们两个算是封神人物,不在三界之内,不会参与排名。 击败了他手下的五大高手,正主自然会露面!” 步涉点点头,转移话题道: “今后你们怎么办?” 陈殿珠猜到事情已有转机,脸现喜色;陈宫宝却黯然道: “在翡翠国,没钱寸步难行,我已分无分文,将作鸟兽散的队伍,想集结回来,东山再起已无可能。 只剩出生入死的几十人,改头换面,能送我回到仰侊家人旁边,才有办法安度残生。” 步涉点点头,想起这儿低廉的生活成本,掏出一枚“百家通宝当二十”,递给了陈宫宝,又回头对凤斯羽道: “蝈蝈,给他100万欧元,生活不成问题。 “但要还作恶多端,别说翡翠国,到天边你也藏不住身,因为是我找你! 这枚百家通宝,仰侊百家酒店也通行,有急事可以找他们,别的不好说,护送你一家回到华夏,应当足够。” 陈殿珠接下凤斯羽递来的支票,嗫嚅道: “不敢了,爸,答应啊!” 陈宫宝捏着百家通宝,茫然道: “不答应还能怎样,即使想作恶,还有可能吗?” 步涉微一思索,提议道: “我送你出卡瓦赌城,出坎底,直到迷之那。 前提要解散你的队伍,加上你父子,只带几个人,可以吗?” 陈殿珠忙不迭道: “够,够了,多了开支也支持不住!” “好,那随我回宾馆。” 步涉说罢,回头往师父走去。 人潮汹涌,何氏兄弟和陈宫宝随从一同开路,才挤了过去。 人群仍不住招呼,步涉含笑挥手致意。 回到宾馆,步涉给顾夕佳打电话,了解云百纳股价状况。 顾夕佳哼哼道: “以为你忘了这事呢,几天没过问,给你信息也没回!” 步涉赔笑道: “信息看见了,每次要回信息都在紧要关头,而且夕佳做得比我好,当然信任夕佳! 再说了,几百亿的生意,那能忘掉?就算忘掉生意,也时时记挂夕佳啊!” 顾夕佳不依道: “你的事我不知道啊,云百纳的资产,公盘之后加了10亿。 一升一降,他们的股价,在实际资产下了,已经没有了做空的余地。 你说还有举动,你举动在哪呢?” 步涉笑道: “既然没余地做空,明天做多它,后天消息就来了!” 顾夕佳将信将疑挂掉了电话。 第339章 空前的赌局 “陈斯、秦羽,你取这名字,什么意思?” “陈当然是以师父的姓,名则是借斯羽的名。” 赢钱离开了大赌场,秦羽和陈斯眉飞色舞说着。 两人意气风发,仿佛大街上呼啸的北风,不是老天刮起,而是他们走路带起的! 叫陈斯和秦羽的筒裙男女,正是化了妆的步涉和凤斯羽的化名! “你确定赢走12亿多欧元,就能逼出森村江和曹兴超了吗?”凤斯羽明眸闪烁道。 步涉胸有成竹道: “第一,过10亿rb的巨额财富,他们能不当回事吗,不想拿回去? “第二,这事必定轰动整座卡瓦城,那是对森村江两人的挑战,佛受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如果认怂,这赌场他们也不用开了! 咱们天天去赢走一个亿,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凤斯羽异彩涟涟道: “好啊,明天再带上我!” 两人说着,步涉拉着她转进了一条横巷,讶道: “还以为有人会跟踪我们,确认咱们落脚的地方,好摸清我们的底细。 居然没人跟踪,看来森村江和曹兴超都自负得很,直接下战书了!” 凤斯羽美眸一转道: “所以你才连夜去买下了一座老城堡?” 步涉分析道: “昨天之前,一直住旅馆,今天咱们换了身份,大胜而归,还住在同一间宾馆,不被怀疑咱们本来身份才怪。 “要是知道咱们本来身份,他们怕是不会出面,只会背后使坏。 “买城堡别墅,是让他们安心。 同时在这开矿,迟早也要落脚点。” 凤斯羽讶异道: “他们要查还是很容易啊?” 步涉胸有成竹笑道: “卡瓦城再不是陈宫宝的天下了,他们跟新来的武装,并不熟悉,查起来不是三天两头的事了。 “何况咱们两个身份都给了钱新势力,买了城堡别墅,陈斯的身份,还重金聘请他们看家护院。 你想啊,谁会出卖大金主?” 两人商量着,回到了一座落在湖光山色之中的古宫殿别墅,远远就有沙漠迷彩的人欠身敬礼。 晚饭之后,一个身穿沙漠迷彩的小队长,专门跑了过来,步涉认出他叫佐霖,还没招呼,他就兴奋道: “陈先生,恭喜啊!连连挫败卡瓦城的两准三迅,豪赚过十亿,整座卡瓦城,都轰动了!” 步涉一怔,反应过来,自己是“陈斯”,大讶道: “你们消息真灵通啊,今天的事这么快知道了!” 佐霖手舞足蹈道: “那哪叫灵通,是整座城,现在都是两个人的传说,其中一个是陈斯先生你,连瞎子都知道了!” 步涉大奇道: “啊,看来只有我自己被蒙在鼓里,不知还有另一个传奇是谁,你也说说,免得上街被人吐槽孤陋寡闻。” 佐霖小队长连指带画道: “另一个是新科翡翠王步涉,他开一辆移动的堡垒。 “那天我还远远拿枪指过他,他出手就给了中队长两千欧元! “他看出了无人看出的石头,大战陈宫宝,而且对输给他钱的人,大度归还,是现在卡瓦城最受欢迎的人。 “我们团长道陀说,能进驻卡瓦城,也是他把陈宫宝的武装引走了。 “要是早知道他身份,我们中队长还敢拿他的钱,恐怕会被团长毙了! 总之你们是两大传奇,可惜他早上离开了卡瓦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凤斯羽听得掩嘴而笑,步涉暗笑,在你面前的就是步涉。 大胜而归,不能太寒蝉,步涉爽快掏了3000欧元递给佐霖小队长,苦忍住笑道: “嗯,知道了,既然他是翡翠王,肯定还要回来开矿,到时候肯定会支持你们! 这是一点小意思,拿去给弟兄们买包烟。” 佐霖躬身敬了一个礼,坚决如铁道: “你们都是我们的金主,安全问题,放心好了!” 说罢,才欢天喜地收下了钱,欠身退出。 翌日,步涉和凤斯羽在逗金刚小鹦鹉说话,门口保安通报,卡瓦大赌城有人拜访陈斯。 步涉被凤斯羽又揶揄了一顿,才一起去见来人,竟然是昨天的赌场大白卡! 他来的目的,是代翡翠王孙江和石王曹兴超约赌来了 寒暄了一番之后,大白卡跟陈斯身份的步涉分析了一番形势—— 一方是荡平群雄的赌场老板,一个是初来乍到、却锐气逼人的年轻帅将陈斯,如果两方巅峰对决,到底会碰溅出多少火花,厮杀得何般惊心动魄而又波澜壮阔?! 整个卡瓦城,但凡对赌石感兴趣的人,无不在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所以,一场空前的赌局,成了卡瓦城的头号焦点,赌局已利箭在弦,不得不发! 完毕,大白卡征求道: “江城主托我问陈斯先生,想用什么赌法?” 步涉豪迈道: “难度高,才够刺激!” 最终,双方约定了一种超级赌石玩法,叫“疯狂的菜鸟”! “疯狂菜鸟”名字滑稽,却是目前为止最疯狂、最刺激、最具难度和风险、最考验赌石者综合功力的一种玩法! 首先,在10位各赌场老板、10位场口老板、10位匿名赌石高人,30人的共同监督下,将100块各类翡翠原石,封存起来,以待开赌。 就像高考前,考卷绝密。 开赌时—— 第一步,“菜鸟刨食”,双方各自挑选出心仪的10 块翡翠原石。 第二步,“菜鸟添食”,自己备1块翡翠原石,作为奇兵,组成手中的11块原石阵营。 但既然是一挑二,孙江和曹兴超,却能自备2块石头添加,变成12块。 第三步,“菜鸟拔毛”,双方又从对方的11或12块原石中,拿掉5块。 这将是步涉6块pk对方7块原石! 第四步,“菜鸟互啄“,双方将自己手中的6或7块原石,一块一块拿出来,展示给投注客。 展示过程中,双方可以对原石开天窗、轻擦等,除了解切以外的操作,凭此获取投注客的青睐和下注。 第五步,“菜鸟招亲”,每位参与“疯狂菜鸟”的投注客,买定筹码后,会得到一个二选一的“投注器”——投注器上的两个红、黑按钮,分别代表参赌的两方。 红、黑两方每展示一块原石、投注客便进行一次投注。 投注时,只须输入投注金额,按下红或黑的按钮便可! 第六步,“菜鸟抢亲”,投注过程,投注客可以根据赌局的千变万化、随时“换注”,比如—— 先前给红方投注了10万元,现在忽然感觉红方赢面不大,便可将这10万元转投给黑方! 但是,投出去的钱可以在红、黑之间切来换去,却无法再“撤注”! 第七步,“菜鸟平翅”,这是赌局的疯狂所在—— 每一轮投注完毕之后,投注客们手中的投注器,将自动停止投注功能。 则红、黑两方必然会产生一个“投注差额”。 此时,投注金额少的一方,就要自己垫钱,填平“投注差额”的坑! 双方差10万,钱少的一方就必须填10万,差1000万,就得填1000万! 否则,钱少的一方,便被判定“自动认输”,赌局终结! 第八步,“菜鸟展翅”,投注对等之后,双方可以自由加价投注,直到投注结束! 第九步,“一决雌雄”,双方原石逐个解切,以原石解切出的翡翠综合价值,来判定双方胜负! 第340章 两大传奇,竟是同一人 步涉和凤斯羽,还有师父陈茹,三人反复琢磨之后,陈茹凝重道: “知道为什么翡翠王森村江,和石王曹兴超,不顾脸面,同时和你对赌了?” 步涉望着天花掐指算数,凤斯羽接话道: “这赌的就是现金流,是咱们对赌他们两家!” 步涉摇头道: “不止,得算三家!” “第三家是谁?”凤斯羽愕然道。 步涉徐徐道: “投注客算第三家! “森村江和曹兴超的人脉声望,不是咱们能比的,必然更受投注客青睐! “还有最后自加的石头,他们2块,咱们1块,而且咱们的外观,一般人瞧不懂,必然不敢下注。 综合下来,森、曹两人算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咱们是单兵作战。” 陈茹提醒道: “但也意味着,如果你能坚持到最后,将是大赢家! 你们现在有多少钱?” 财务凤斯羽汇总之后,毫无隐瞒的托出,陈茹沉吟道: “数目出乎预料之外,匹敌森村江问题不大,加上曹兴超,还有外围的资金,还是差得远!” 步涉讶异道: “曹兴超变卖房产了,除了这几天他股市拉升了点,还能有多少钱?” 陈茹出乎预料道: “你忘记了他陈氏集团的一半股权。” 步涉不以为然道: “我算过了,陈氏集团的现金流,不过剩下2亿欧元,咱们还可以分走一半,算是对等。” 陈茹忽然道: “翡翠呢,你算了吗?” 步涉洒然笑道: “陈氏集团账面上有360多亿,属于他的有180亿,可是仓促之间,变不了现啊!” 陈茹冷静道: “你是变不了,他要是发个公告,他那部分陈氏集团的资产,注入上市公司呢?” 步涉脑际嗡的炸开,喃喃道: “那他能马上变出保底20亿欧元” 陈茹淡淡道: “所以这两天,看有多少现金流,全部调过来,不够我再看。” 步涉断然道: “那哪能要师父加注,就算加,也顶不住他们的攻势啊。” 陈茹缓缓摇头道: “先别管我能加多少钱,到时候再看缺多少。 带来的石头,先看看选哪块作为奇兵?” 步涉打开了行李箱,里面躺了两颗石头,陈茹斟酌了一下,搬出了一块。 选好了石头,又打电话给叶何翩,还有顾夕佳,甚至夏奶奶,能调到的资金,全部抽来! 现在不是自己身家性命在赌,而是把伍园也压上了! “疯狂菜鸟”开始前一天,云百纳果然发布公告——注入180亿翡翠原石资产! 云百衲趁势高价增发股票融资,公司额外多了150亿现金流! 加上应声上涨的股票,云百纳市值突破400亿! 顾夕佳还通过她父亲探到消息,云百衲果然贷款90亿到账,负债相当于抵消了90亿资产,可是抵消的少,增长的多 意味着,光曹兴超的公司账上,就躺了大概250亿,折合欧元接近30亿! 当天入夜,步涉能集结的资金,才全部到位。 “疯狂菜鸟”赌局开始,整个卡瓦大城,除了卡瓦大赌城之外,其余的赌城、赌局,全部停掉! 疯狂的赌客,谁也不愿错过大盛宴,潮水般涌向卡瓦大赌城,参与到“疯狂菜鸟”的赌局之中,成为投注客! 双方赌局的主角,还没登上赌石台,赌石大厅里的投注客,先按捺不住了。 有些甚至已经开始“一对一”,用现金押注了! 支持赌场一方议论纷纷—— “赌场一方是谁,那可是双王炸——石王曹兴超还有翡翠王孙江!” “两人经历了大小几百战,没有过败绩,那是西楚霸王级别人物!” “陈斯算什么,小娃娃而已,竹子节还没抽开,做得了扁担吗?” 也有支持陈斯的声音: “两准三迅何等人物,还不是照样败给了陈斯!” “他们pk时我在场,啧啧……陈斯那手,快得跟子弹似的!” 稍微中立点点的声音: “要是新科翡翠王步涉,和陈斯联合,或许能跟石王或翡翠王中的一个战一场。” “新科翡翠王离开卡瓦城,还没归来!” 此时,西装革履的主持人,手持无线话筒激情澎湃道: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疯狂菜鸟”盛宴即将开始! “咱们先来‘菜鸟招亲’—— 请各位朋友凭''筹码小票’,到投注事务处,领取你们的''投注器’……” 投注客人人手握投注器后,主持人再次宣布: “请各位朋友稍安勿躁,现在,我们先测试投注器和大屏幕,大家不要输入金额,直接按下红键或黑键……” 赌石台左右两侧的超大显示屏,顿时亮了起来,一个是红色底版,一个是黑色底版,两个显示屏均显示了大大的“o”。 赌石台后面,是一条“t”形通道,双方将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相对而行,在“抓阄点”碰面,进行红黑抓阄。 接着,双方并肩前行,到达“选石区”,在30个人的监督下,进行“菜鸟刨食”、“菜鸟添食”、“菜鸟拔毛” 之后,双方带上各自的6块或7块翡翠原石,走上赌石台,进行“菜鸟互啄”、“菜鸟下蛋”直至“一决雌雄”! 化名陈斯的步涉,远远看见了森村江和曹兴超,不疾不徐联袂走来。 步涉一步步向前,往台下的师父瞧去,师父平静如水。 “步涉!是你?” “没错,是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来?”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就好!” 这是曹兴超和步涉的对话,台下也有投注客认出了“陈斯”,就是新科翡翠王步涉,开始躁动! “我就知道是他,卡瓦城最近两大传奇,原来同一人啊!” “难怪了,完胜陈老大,挑落五大高手,不过和双王炸比起来,还是不自量力” 步涉指了指师父,目光转向森村江,森寒道: “森村江,你认得台下是谁吗,还记得六十多年前的事吗?” 森村江一愣,脊梁瞬间拔起,目光凌厉道: “你就是他徒弟,知道我身份了?不简单,但你要生离此地,仍是痴人说梦!” “哈哈!”步涉长笑道,“从华夏开始,我可是一路被吓,现在仍安然无恙!” “因为翡翠王玉,放你一条生路,还不识好歹!”森村江自负道。 “我有个很有趣的提议。”步涉笑道。 森村江愕然望来,沉声道: “说!” 第341章 疯狂的菜鸟 步涉双目精芒大盛,凝望森村江,语调却是平和冷静道: “咱们的赌注,不如再加一条—— 咱们七天之后,就在恩多之湖中心岛,作一场生死决战! “如果死的是我步涉,伍园绝不会再纠缠,也无力再抗衡九重峰,你的事,也天下无人得知! “如果你输了,交出我师父的帽花,在我师父面前认罪自裁! 到时曹总也可做个见证,两位意下如何?” 曹兴超毫不犹豫道: “好,我倒要瞧瞧,狂妄之人,如何灭亡!” 森村江目光闪闪的打量步涉,显然大为意动,点头道: “胆色过人,生死看淡! 好!无论此局胜负,恩多之战不改!” 三人针锋相对说着,主持人宣布“疯狂的菜鸟”开始抓阄 步涉抓到了红方,曹兴超作为代表,抓到黑方。 双方三人又并肩朝选石区走去 “起石——”赌局公证代表大声宣布! “原石库”大门上的封条立刻被撕掉,三个工作人员,拿着三把钥匙,打开了三把大锁。 步涉跟森村江和曹兴超,同时进入“原石库” “选石——” 即开始菜鸟刨食—— 步涉双眼缓缓闭上,精气神晋入无人无我之中,融入了天地之间…… 再次睁开双眼时,目光变得醇和却有如实质,往原石扫过 须臾之间,除了《释迦经》的眼诀目力,步涉脑海同时浮现《玉经》—— 眸星聚光,散空杂象,万法一心,由来无双,自敛息微,诸念凭尚,大虚渐盈,于乎其上,大化蚀表,得现云仓…… 步涉目光扫过原石堆,像激起电闪雷鸣,燃起熊熊烈火,闪电“噼啪”扫过,如昆吾龙剑削过 双眼前所未有的清晰,一块块原石像在眼前开了天窗,原石中的玄机,一一呈现,清晰如解切 曹兴超动作比步涉稍慢,森村江却不分伯仲,他们一人双手抚石,运用“探石脉、破石气,过石门”的功法,精准而选;一人手指如利刃划过,感受石皮,试探石肉! 双方都快速选好了10块原石! “添石——” 这是菜鸟添食! 步涉回到自己的准备区,搬来一块淡黄白色椭圆石,放到了“参赌石”中,组成了11块原石阵营…… 而森村江和曹兴超,各搬来一块,组成了12块原石阵容! “驱石——” 步涉跟森村江和曹兴超,走到对方原石阵营中,“菜鸟拔毛”——取掉对方5块原石。 看着对方12块原石,渐渐地,12块原石仿佛腾空而起,在空中飞舞起来,而后形成一个石圈,在步涉眼前不停旋转,无死角展示…… 步涉目运《释迦经》,心念《玉经》,12块原石似飞翔的小鸟,被步涉的赌念一一击中,“嗖嗖”往下跌落,在地上腾起一团团尘烟……… 待尘烟散尽,原石已纤毫毕现! “归位——” 步涉回到自己的原石阵营中,打量了一番剩余的6块原石,心中暗吁了一口气——那块自备的淡黄白色椭圆石,仍在原石阵营中! 主持人宣布菜鸟互啄: “朋友们,双方已经带着石头,登上了赌石台,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为他们鼓掌加油!” 雷鸣轰击般的掌声中,夹杂着口哨、呼叫…… 步涉站在赌石台上,斜视了一下身旁森村江和曹兴超,再转头瞥了瞥自己的红色显示屏。 “请红黑双方,展示第一块原石!” 步涉拉开身后的红色帷幕,深吸一口气,打量着6块翡翠原石 而后,搬出一块膏药癣圆头石。 曹兴超搬出了一块细象黄蜡皮石。 两块原石,静静地放置在展示台上,整个赌石大厅,顿时静如深海,寂似峡谷 主持人高调道: “朋友们,现在开始投注——双方的显示屏没锁定之前,大家可以随意换注、加注。 注意,单位是欧元!好了,祝大家鸿运当头!” 步涉看见自己的红色显示屏上,数字开始不停地翻动,瞬间变成了10万欧元! 而转头一看,对方是黑色显示屏上,却是“29万”欧元! 自己石头少一块,对方还明显声望足,要是不挽回劣势,势必变成自己对赌全城的局面! 步涉开始忙乎起来为原石“打扮造势”,扫过曹兴超,他也在动手! 想起《玉经》中的—— 刺雾当一顾,离层割随根、刨色水先守,出种转地轮…… 步涉开始对膏药癣圆头石,开起了天窗,片刻工夫,一个四方小窗开成了,露出了夺人眼目的翠色来。 曹兴超则用一个手摇擦石轮,对细象黄蜡皮石,慢慢擦石…… 渐渐地,细象黄蜡皮石上,显现出了一道绿痕。 步涉开的天窗,绿意诱人,水头光亮;郭宝川擦出的绿意,色足色正,但仍受薄雾包围,显得水头略欠,种亦难辨。 第一轮投注停止,步涉的显示屏上变成了“49万”欧元。 曹兴超的则是“46万”欧元! 虽然第一轮的石头,对方明显差得远,依然吸引了赌注,足见他们后势更被看好! 按照规则,对方“平衡翅膀”,填平投注差的坑! 森村江淡淡一笑,掏出一张500万欧元的筹码小票,交给了服务人员,轻松道: “3万平衡翅膀,多出的497万,后面你操作填坑……” 双方的显示屏同样显示“49万”欧元时,主持人继续宣布: “第二轮开始,请双方展示原石,各位朋友,做好投注准备……” 第二轮结束,仍然是步涉石头明显更好,却只得到投注“218万”;对方则是整整250万! 步涉拿出了100万的筹码小票,平衡了32万翅膀,多出的68万,留存在服务员处。 五轮过后 步涉最后一块自备的淡黄白色椭圆石,和对方两块原石,同时搬到了展示台上! 对方的两块原石,曹兴超的是双蟒白盐砂原石;森村江的竟然是一块卡三蟒、带状松花黑乌砂石! 卡三蟒是在山水中,冲掉软砂皮,形成的麻点小凹坑,而且近年已经接近枯竭! 带状松花,玉料肉好,必出美玉料! 这就是原石王! 自己曾在森村江枯山水庄园听到过,孙骏程自信比翡翠王玉更好的原石! 第346章 预定十年的标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沧海桑田的变幻,坎底江改道了,以致留下了一条翡翠龙脉! 步涉填回了洛阳铲洞,飞奔回坐骑处,取出旗杆,对陆伊丝振奋道: “走,插旗,占山为王去!” 翡翠矿的争夺,就像是国与国之间领土的争夺,需要用插旗的方式表达占领,接着就要前往官方注册信息。 陆伊丝明眸闪烁,欣然道: “这么快发现矿脉啦?” 步涉边走边笑道: “陈宫宝眼光真是不错,只是功夫还没到家! 难怪伊丝宝藏一样的妹纸,他都有眼不识金镶玉!” 陆伊丝受他感染,双眸闪烁起来,面带羞涩,跟在后面。 步涉把矿区占位的旗杆,插在了洛阳铲洞位置,再在卫星图上作了标注,又四面八方拍了照片! 忙完之后,上车,沿着坎底江右岸山脉行驶,寻找汇合的雾露河,往翡翠国最大主矿带——帕岗矿带而去 午后,战斧摩托又加了一次油,备用油箱已经空了,幸好已到了坎底和帕岗交界的雾露河。 何氏兄弟没到,只好先到帕岗镇加油。 进入世界翡翠中心——帕岗镇之前,步涉的想象中,这里富得流翡翠,人人富足。 才到城镇边缘,想象被现实击得粉碎——这个创富之地,竟不见一条水泥或沥青道路! 泥路还因为货车往来,压得坑坑洼洼,比起卡瓦城的路,要烂得太多! 加油才知道,这儿的汽油价格,只有国内的一半,意味着燃油税,不含养路费——难怪道路不好! 加满了燃油,陆伊丝指路,到了一个高岗,竟然瞧见了一座大圣贤庙,十足的华夏风。 陆伊丝嫣然介绍道: “这里叫‘勒麻贡’,意思是挖下去一寸就出玉,不过现在已经挖了五层了。 “那座庙是华夏古代征战的将军像,据说是他发现和开辟了玉石场口,被当地人奉为守护神。 这里开采的原石,也因此多了一份灵运之气。” 步涉想起玉经记载有个“勒马拱”,讶道: “勒麻贡也叫勒马拱吗?” 陆伊丝浅笑道: “可能音译不同,也可能是古代将军在这儿勒马停下。 将军已远去,现在你来继任啦!” 步涉看着遍地搜捡翡翠的人,失笑道: “那就是1到5层都没啦!那些人能捡到吗?” 陆伊丝莞尔道: “一块就发财了呀,公盘上不是各层的原石都不缺吗? 何况在帕敢镇捡原石的人,有30万呢,这已经算少了!” 步涉点点头,想起玉经记载—— 勒马拱原石,第一层多是黄沙皮壳;第二层红沙皮壳且带有蜡皮;第三层为黑沙皮壳;第四层为灰黑皮壳;第五层为白黄皮壳,大多有蜡皮,是上古河床料。 赢了曹兴超和森村江的原石,就是白黄皮壳! 各层的原石,公盘确实都还能偶尔见到,便继续驱车往前而去,寻找还没开发的山头。 车子停在了一座山头,眼前出现了五条山脉,其中两条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前面在挖的山脉,无尽的围墙,几乎包住了数座山头。 围墙里机械相对其他矿区更多,而且有水钻,可见机械程度高,挖掘速度不慢,人工并不像其他矿区多。 似乎减少的工人,都变成了保安,围墙之内,荷枪的保安往来如织,至少七八百人! 步涉叹道: “这是谁的矿区?实力不俗!” 陆伊丝幽幽道: “这就是翡翠王森村江的,以前人没那么多,可能收编了陈宫宝的部分人。” 步涉随口问道: “原来多少人?” “五百左右。” 步涉愕然道: “不应该啊,陈宫宝的人,不下五百,那他该过千人,剩下的两三百呢?” 陆伊丝茫然摇头,步涉提议道: “先不管他,他矿区的翡翠质量,咱们去瞧瞧怎么样。” 陆伊丝淡然道: “这次的公盘,他不就是标王吗,被杨凯风6000万欧元被拍走那块,就这个场口出的,我看品质也不见得很好。 而且他的承包期限,不到两周了。” 步涉振奋道: “这可是老矿带啊,口碑和名气的加持,就是翡翠价格的高人一等! 他没挖的山脉,咱们就看看!” 陆伊丝同意道: “每座矿脉,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不同的矿脉,就是不同的商标。 “根据产出翡翠原石的品质,场口商标会在翡翠商中,形成不同的口碑,名气大小也各有不同,最终的体现,就是价格的高低! “这儿属于木那场口,算赌石圈最富盛名的场口,有种说法叫‘木那至尊,海天一色’,意思就是—— “木那的翡翠料子,无论种水色地,都堪称至尊无敌,达到业界巅峰。 奇怪的是,森村江这一座是奇葩,质量不咋地。” 步涉没料到陆伊丝懂这么多,听她说着,将车子停在第一座山脉,拿起洛阳铲,从头到尾查探起来。 连续十多处下铲,配合探杆和真气感应,很快摸清了第一座山头内部的情况。 仅仅第一座,穿过表面的一层山石,山体里面的石层,竟然藏有大量的翡翠原石! 山石混杂原石,看起来数量极为庞大,这压根就是一座富矿! 而且十多块巨大的翡翠毛料,重量过吨,甚至数吨! 这十多块翡翠毛料,是可以当做每年的压轴品的,如果能够擦开天窗,卖出的更会是天价! 如果拿下这座矿脉,即是意味着——可以连续十几年,拿出标王的翡翠毛料! 每年单单只是翡翠标王,就可以卖出数十亿,完全就可以摊平一座矿一整年的开销,还会有剩余,这完全是一座极品富矿! 步涉大奇道: “确定森村江的不是富矿?” 陆伊丝淡淡之中,包含了肯定语气道: “七彩甸这座矿,以前顶多只能算是中矿,现在更是江河日下,这事众所周知,压根没人瞧得上。 他的另一座矿,到算得上富矿,所以人员和设备的主力,都在那边。” 步涉大喜道: “翡翠王的功夫,还是不太到家啊,给他一座金矿,却挖成了铜矿! 咱们继续看那两座山脉。” 车子移到了第二条山脉,查探的情况,更让步涉大吃一惊! 第350章 万历通宝特大钱雕母 天下第一青花大缸旁的紫檀箱,步涉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上层是几封奏折,随意翻开—— “上当移足,以避清人之锋”,落款李定国。 玉魂回应,这是永历十二年(1658),大将李定国,奏请永历帝到大西南避难。 步涉暗忖,大西南是吴三桂地盘,不是羊入虎口吗? 继续翻下一封,好像是国书—— “必尽释甲仗,始许入关”,落款是翡翠国王——莽达。 原来这是请求避难翡翠国,只是堂堂帝王,解甲释兵,奇耻大辱啊! 玉魂回应,永历慌不择路地进入外邦避难,自甘堕落,给西南的复明志士的心,蒙上了浓厚的阴影。 后来莽白弑兄篡位,永历帝不愿把这财物相送,被莽白交给了吴三桂。 永历帝想用全部财宝,换回性命,吴三桂不允,临行前,永历帝仰天长叹: “宁死荒郊,勿降也!” 步涉把这段历史大致给陆伊丝说完,长叹: “万千将士在浴血奋战,皇帝却跑了,不丢掉西南军民信心才怪,能复国中兴才怪!” 陆伊丝幽幽道: “他是一般男人,没你的勇气,不跑才怪。” 步涉知道他想起从前,安慰一句,继续看紫檀箱, 紫檀箱中层,是十几枚永历通宝的雕母! 各种规格,背面有“御”、“工”、“府” 字体古拙朴素,内郭、外郭都较其他泉币更宽,钱体分量十足。 有一枚步涉怀疑看错了,不仅钱币厚大异常,直径达到9厘米! 最主要的是,文字不是永历通宝,而是——万历通宝! 而且字体刚劲有力,收笔飘逸,正枚精雕细琢,而且光亮如新! 玉魂提示,这是万历通宝特大钱的雕母,材质用的是十二道精炼的风磨铜,材质就已比黄金还贵! 步涉暗问,这钱币没见过,应该是一级大珍了! 玉魂回应,在这之前,万历通宝是一枚的孤品,而且认为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枚! 步涉得意,确实没出现第二枚,因为我这枚是祖钱! 最后翻开了下层,笑道: “这一层,给伊丝了!” 陆伊丝一看,半箱子的纯金元宝,至少上百斤,还有一些珠宝 陆伊丝摇头道: “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也不爱这些,你带回华夏。” 步涉一笑道: “这媳妇好养,回去给伊丝一套翡翠首饰,玻璃种紫罗兰。” “那比这还贵!” “心意无价,伊丝见到要不要再决定。” 说着,拿起箱底的一块金饼,上面竟然铸刻了一张地图,上面点了一点朱红! 而且那区域,步涉曾研究了无数遍,就是高黎贡山脉,只是朱红点,点在了翡翠国这一边,还远在千里之外的翡翠国老鼠嘴尖那里! 再看背面,注了一段“账本”,步涉大吃一惊! 一、供于太庙之“子子孙孙万年无疆鼎”壹十四座。 由十二道提炼精铜铸成,周身赤金纯裹,色比黄金,音胜钟磬。 鼎式四方,高一尺二寸四分,耳高二寸一分,口方径一尺四寸,腹深七寸,足高一寸六分。 周身熟棠梨色,腹间铭字,填以黄金,四铺千乳,填以白银。 二、《永乐大典》正本,册! 看完说明,更是震惊,这就是3365尊正宣德炉之中,分量最足,最顶尖的14尊! 一尊已经价值连城,何况整套14尊! 更震撼的是《永乐大典》全套正本! 那是一部超级大百科全书,囊括了无数被遗忘的资料,地理、历史、医学、人文等资料就能重新被发掘,很多未解之谜能够拨开迷雾! 《永乐大典》副本,但凡有一册,都是博物馆镇馆之宝,这过万册,还是完整的正本,已经不能用钱衡量了! 步涉心潮澎湃,专门收起了金匾地图,拉着陆伊丝,精神大振出来,就等何氏兄弟车子过来。 好一会,何氏兄弟竟然在雾露湖这边抵达,两人上来之后,步涉大讶道: “雾露上游不是封锁了吗?” 何斯征笑道: “那边过不去,学二哥的,给了买路钱,记得报销啊!” 步涉长笑道: “欧元不多了,黄金报销!” 说罢,领着何氏兄弟,把天下第一缸、珍宝紫檀箱,还有道奇战斧摩托,扛上了f650。 回去路上,守军认出f650,还敬礼放行,可见买路钱,给得很到位! 翌日,步涉安排了陆伊丝备案插旗的矿带,还有第二座矿场的申请,同时洽谈采矿的机械。 陆伊丝提醒道: “矿脉备案下来,就要大量人手和武器,保护矿场了,这些也要准备。” 想起公盘保安队长丹拓说过—— “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包括矿区的保护工作”! 步涉胸有成竹道: “虽然只有8个保安队长,给他们招揽1000个雇佣兵带带,连武器都自带。” “你不在,”陆伊丝担忧道,“他们镇得住雇佣兵吗?” 步涉从容笑道: “放心,关钦八个都是我亲传弟子,更是退役的海军陆战队! 仅仅是持枪姿势,雇佣兵已经折服!” “好,”陆伊丝点头道,“我安排矿场的事情。” 等待备案过程,和森村江的决战之期,也已临近。 关钦驾着超浪艇,同样到了恩多之湖。 柔和的阳光和清淡的薄雾护送下,步涉、陈茹跟何氏兄弟上了超浪艇,由关钦驾驶,往湖心岛而去 “跟森村江决战,二哥为啥要选在湖心岛?”何斯迈不解道。 步涉涌起强大的信心,解释道: “第一,避免干扰,湖心岛距离陆地,最近也在5公里外,世上没有射程那么远的狙击枪? “第二,湖心岛四面水泊,如果他们输了不认账,即便开着航母来,我敢担保,他们也休想能离开。 第三,交锋时候,自然知道。” 说罢,陨铁古董和雷明顿狙击手枪,掏了出来,递给何氏兄弟,叮嘱道: “这是防备森村江输了不认账的。” 何氏兄弟接了过来,何斯征目光投向浩渺烟波,担忧道: “森村江的实力,咱们并不了解。” 为了安师父的心,步涉豪迈道: “哈哈,九重峰的招式,都领教过了。 相反的,他们始终摸不透我招式!” “叮铃、叮铃!” 金塔悠扬的风铃声,迎接众人到来湖心塔。 第351章 熊旅玉剑再现江湖 踏上小岛,步涉忽然感应到一股英雄气,似曾相识——和在遗迹熊旅玉剑蕴含的如出一辙! 循感应望去,森村江一行迎面而来,柳万年、千妙星、孙茵、曹丹和曹兴超赫然在列! 森村江佝偻的身躯,踏前五步,朗声道: “步当家是否准备妥当?”步涉瞬间感受到隐隐的气势,哈哈笑道: “随时可以动手。”又低声向师父跟何氏兄弟道: “我绝不会比森村江先死的,放心!” 言罢,对森村江朗声道: “赌注带齐了吗?” 森村江微点头,孙茵掏出了一枚翡翠帽花,五瓣梅花,底部白金别针。 帽花盈盈灿灿的帝王绿,这是比玻璃种更高的龙种帝王绿! 步涉不用回头,感应道师父起伏的心跳,明白了这枚帽花,材质无疑出自翡翠王! 千妙星接过了帽花,玉足也不见动作,就平地而起,直上金塔顶,蜻蜓般停住,再将帽花悬在了塔尖,阳光之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千妙星轻盈落地,森村江拔出了佩剑,果然是熊旅玉剑! 森村江剑指塔顶,对步涉自负道: “只要过得了我这一关,帽花随意摘去!” 步涉凝神玉剑,沉声道: “这是尚君从遗迹盗取的,我不仅要取回帽花,这把玉剑,也得完璧归赵!” 森村江仍然佝偻着身体,长笑道: “哈哈,完璧确实会完璧,归赵就看赵的实力! “老夫试过了,玉剑跟步当家手上的昆吾剑一样,能削断玉钢刀丝毫无损! “本来要带去昆仑山棱格勒峡谷,镇压困住前掌门的怪气。 只是出于对步当家昆吾剑的尊重,不得不祭出玉剑!” 想起九重峰前掌门左振宇,还有属卢剑,都被困在了怪异的棱格勒峡谷,难道有什么东西作祟,以致他们铤而走险,盗取熊旅玉剑去镇压! 步涉不动声色道: “我昆吾龙剑不出,玉剑收回,赤手空拳打一架,赌注加上两把剑,如何?” 森村江不置可否道: “那就看你实力,能否配得上狂妄了!” 说罢,森村江佝偻的身躯,倏地挺直,仿佛从八十岁重回十八岁,隐隐的气势,顿时化作凌厉的攻势! 后面的何斯迈低声道: “这是二哥出道以来,最艰难一战!” 何斯征点点头,不由得摸了摸狙击手枪。 受森村江气机的牵引,步涉刹那晋入了道家天人合一,也是佛家梵我不二的境界,心中浮现起一个卦象 “明出地上,晋‘?’;君子以自昭明德。” ——下坤上离,大地涌现光明,就是晋卦“?”;君子由此领悟,要自己彰显光明的德行! 步涉融入了天地之间,身躯不动如金塔,衣袂却微微波动,如身后的湖水,双手玄奥缓动,如天上的浮云,气势刹那涌出,竟然足以抗衡森村江! 敌我双方同时动容! 柳万年等惊骇的是,短短数日间,步涉功夫再次突飞猛进,甚至到了新的境界! 何氏兄弟也预料不到,步涉武功进步到如斯境界——因为他发出的意劲气势,似攻似守,似指森村江,似意在翡翠帽花,让人完全捉摸不透! 令对手难以捉摸,与周围融作一体的感觉,更将森村江孤立起来,进攻又寻不到破绽,因为步涉的动作,很难定义为招式,甚至武功! 同一时间,步涉脊挺肩张,上身微往前俯,登时像把周围天地之气,都纳入了自身体内,化作凛冽的气势,越过近十米的空间,朝神森村江迫涌过去! 森村江的衣摆立即应劲拂动,人人晓得他正在承担步涉气劲惊人的压力。 高手相争,不用刀来剑往,足使人看得透不过气来,更猜不到下着如何,谁会先出手。 步涉双腿不屈,火箭般斜冲而上,似攻击森村江,又像直上塔尖! 最惊疑的莫过于千妙星,只因步涉的轻功,像足了刚才她那一手! 森村江左右手环抱拱起,整个身躯像被步涉气势吹起,错开步涉气势锁定的一点,却逆势往他拦截而去——同样的一招两得! 随风而动合气道! “蓬”! “叮铃铃”两气相交,响彻全岛,气劲更吹得风铃疾晃!步涉被森村江的反击震得跟斗后翻落地,大笑道: “敬你老,让你以逸待劳,偏不信,当我要摘花,你不主动进击,还揍不到你,不信任的滋味如何?” 晋卦:“初六,晋如,摧如,贞吉;罔孚,裕,无咎。” ——升进的姿势,摧枯拉朽的气势,正固吉祥;未受到信任,从容,没有灾难。 森村江同时被震落,不能立即再进击。 步涉其实正气血翻涌,要不是森村江不信任和主动迎来,舍强在防守的合气道,强行进攻,气势难免弱了三分,自己就要宣告受伤! 森村江的合气道,确实不是曲子昭能比的! 森村江往前踏步,左手划了一个弯弓圆弧,右手如箭般从中穿插射出,朝步涉迫去,冷哼道: “嘿嘿,就问你合气道的滋味,好受吗?” 步涉在天人合一的至境,感应到他随意挥洒的圈子,实际上带了强大的吸力,引自己再次攻击,再借自己之势,移到攻击的右手,反过来对付自己! 一个应付不好,对方的杀招会接踵而至,令自己措手不及,至死方休。步涉不惊反喜,长啸一声,身子旋转起来,双手次第花开般绽放往上伸出,人如直升机平地升起,直冲塔尖! 而步涉旋转浑圆的气势,森村江根本借无可借,如保持原势不追击,他必然直上塔顶摘下帽花。 柳万年和千妙星等人,深悉森村江超甲子的功力,也知道本门轻功冠绝天下,所以纵使步涉功夫突飞猛进,纵使他轻功不错,交锋前,仍对森村江信心十足,从没想过森村江有输的可能! 可是步涉一出手,招招天马行空,毫无定式,而且一开始就抢在主动,步步牵引森村江! 最致命的是,步涉此刻的轻功,竟然融汇了九重峰蜻蜓柔功和鲲鹏的刚猛,速度丝毫不差于森村江! 他们终于担忧起输赢来! 第352章 一舞剑器动四方 步涉龙卷风一般,继续往金塔尖旋升,森村江如平飞的蜻蜓转向,疾追而上! 双方观战者看得紧张刺激,步涉看似全速旋升,实际上每一下转身和旋进的速度,均有轻微差异,身法巧妙至此,已达神乎其技的至境。 森村江不住接近步涉之际,冷哼一声,倏地如正在升腾的蜻蜓,又忽然加了横移的方向,直升跟平移,本该是斜着向上的,在他一连串动作下,似乎只剩下横移,却又实实在在的上升,身法怪异至极! 既追不上步涉,又没被甩开的当儿,森村江倏地双手收回,又再次青蛙般手脚朝外猛张,腮帮还鼓了一下,再收缩! 他在制造塌陷的空间,连追带吸击往步涉! 步涉像龙卷风被吸得折腰调转,变得头下脚上坠落。 两人迅速接近。眼看步涉要落入森村江的圈套,他左手挥五弦,弹在森村江如弓的左手! “蓬”的一声劲气交击爆响。 接着右手如莲花绽放,连珠攻向森村江左掌,阵阵激响! 气劲波动,风铃再次急剧摇动起来! 步涉哈哈笑道: “想吃天鹅的蛤蟆,遇到雄鹰该如何?” 晋卦:“六二,晋如,愁如,贞吉;受兹介福,于其王母!” ——升晋的样子,忧愁的样子,正固吉祥;从王母那儿,承受如此的大福! 两人正要错身而过,森村江下半身仍保持上冲势头,上身却像海蛇摆头,向后折腰拗曲,把本无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森村江两手再次探出,一手取步涉左脸,另一手疾扫步涉后脑,既诡异莫名,又阴损至极点。 曹氏父子率先爆起了喝彩,柳万年和千妙星都神色回复轻松,似乎瞧步涉还有什么变招! 步涉领教过合气道,知道整个身体在空间之中的游刃有余,仍料不到他可以凭自己体内真气,替代外力,身体在身体中,随意变幻,这是升级版的合气道! 步涉仍有余暇叫道: “你中计哩!” 步涉体内真气极速双向波浪流转,改斜坠为急停,身体左旋变成往右旋,反方向移回来,贴身过招,一时劲气四散,风铃再次急响。森村江变成蛇一般,绕步涉缠动,气劲越锁越紧,人人看得惊心动魄,步涉出人意表的身法和胆色,又不得不让人佩服,令人折服。森村江首次领教到步涉双向波动流转的真气,竟然比合气道更莫测,仅仅借位置的转换,就避重就轻地避过杀招,若给他“嵌入”自己空门,后果不堪想像。 柳万年众人,心脏同时提到了嗓门上! 森村江大喝一声,上身回拗,变回身体正常的部位,随着双脚疾往旁飘落,力图远避开去。主动真正落到步涉手上。 晋卦:“六三,众允,悔亡。” ——众人答应升进,懊悔消失。 步涉出奇地没有乘胜追击森村江,落地旋止立定,右掌遥对森村江,体内真气积蓄凝聚,逐渐推上巅峰状态。 步涉看似表面和对方各显神通,还略占上风,却是有苦自己知,自己只是兵行险着,吓退了森村江! 纯以功力论,仍差他一大截,真突到他身前,自己已真气耗尽,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晋卦:“九四,竟如鼫(音石)鼠,贞厉。” ——像贪多做不到的鼫鼠一样,强行升晋,会有危险。 步涉真气不住聚集存储,只以不困于心的精神,遥锁森村江,让他错觉被气势锁定,贸然进攻,会招致雷霆万钧的一击,而不敢轻举妄动! 步涉四两拨千斤对峙森村江,体内积攒下一波的攻势,在我长彼消下,以最佳状态,硬撼处于被动的森村江,拉近双方在功力上的差距。 步涉功力积蓄至极限,心神澄明空澈,心知止而神欲行,哈哈一笑,踏前一步,左掌劈在空处,积聚至顶峰的气劲,从掌沿山洪暴发般喷涌而出,形成一波又一波的气劲,如裂岸的惊涛般,铺天盖地往这可怕的敌手推去。 森村江合气道摆动起来,像飓风中的小草,可是动作再非无迹可寻。 在气劲的波卷下,步涉如把脉般,看透了他的虚实,循着某一超乎平常感官的直觉,自然而然的往森村江攻去。骤见步涉狂喝一声,腾身飞掠,往森村江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击。 步涉扑击的方向,攻击点在森村江一米开外,且一往无前地前掠,绝无可能在中途变招或改方向的。 森村江一方,人人看得大惑难解,森村江也按兵不动,全神贯注步涉的来势! 他和旁观者的分别,是看不破就要吃亏。 他的心,终被打开隙缝,露出了破绽。 森村江首次生出无所适从的不安感觉,只好严阵以待,看步涉耍什么花样。 十米距离,转瞬缩到一半。 步涉凌空换气,左掌的气势,犄角呼应般,全转移到了遥对森村江的右掌上,人被右掌带去,右掌被森村江吸去般。 空处的左掌,在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往森村江直劈而去。 带起的劲风凝而不散,有增无减,将对手锁紧锁死。 人人鸦雀无声,柳万年等人,终于露出惊惧神色,天下间竟有如此神奇的身法和凌厉的掌法? 首当其冲的森村江,终于捉摸到步涉的掌势,竟是直冲自己而来,非是行险使诈,但已迟了一线。 就算能勉力挡格,在我消彼长下,吃亏自是必然,且接下来的招式,会更是难挡。 晋卦:“六五,悔亡,失得勿恤,往吉,无不利。” ——懊恼消失,不顾虑得失,往前吉祥,没有不适宜的事情。 森村江瞳孔收缩,射出集中强烈的寒芒,显然受到的冲击更震撼,心神被夺,再不保持守势,把握不到步涉招势的变化下,怆皇进攻。 森村江腾空而起,飞临步涉,两手两脚甚至身体,水银泻般,无隙不入的往下面的步涉狂攻猛打,凌厉到极点,就像四件兵器,同时齐心合力的强攻步涉双掌。 步涉哈哈笑道: “你又中计了! 第353章 第三个理由是凑数的 步涉双掌气势暴张,化作双刀般,以迅雷疾电的速度,往上方的森村江砍劈,似是随意施展,又像有意而为,大巧若拙,似朴实巧。 步涉有意无意之间的潇洒自如,就像长风在大草原上拂卷回荡,双掌迎上敌手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攻势,与森村江手脚对上,发出劲气交击的声音,连珠爆发的密集响起。 森村江的合气道发挥到极致,在空中起伏升压,从上而下,对步涉强攻重击。 偏偏步涉上则双掌变幻,下则脚踩奇步,每一移位均能避重就轻,避虚击实,应付自如。 不知就里的曹氏父子,以为森村江占尽上风,为他打气喝采。 柳万年和千妙星却神色凝重,奇怪的是,孙茵也瞧破了虚实般,双眸半眯,神色涌起哀伤! 何斯迈低声道: “二哥这一刻,才是真正占尽上风,森村江已是强弩之末,绝对捱不了多久,师父大仇得报了。” 何斯征点头同意,陈茹双眼如古井,飘落了雪花般,涌起了微波。 森村江展开凌空下击的攻势,摆明在迫步涉硬碰硬,希望凭着更深厚的功力,跟合气道百变灵活的奇招,一举摧毁步涉。 岂知步涉此时双掌已到随心所欲的境界,看似漫不经意,事实上或虚或实,总能恰到好处的避重就轻。 森村江气势如虹的强攻,无不有惊无险的挡过,凭脚踏实地之利,渐进式的操控着凌空扑击的森村江,消耗他的真元体力。 步涉大喝一声,双掌变得大开大合,开始强攻对强攻。 森村江心知肚明,凌空下击的战略再难奏效,一个不好还会给步涉锁在上方,不能脱身,直到力竭而死。 忽然蜷曲如球,往步涉撞去,将合气道收回体内,让步涉对着这处处破绽,反成没有破绽的一招,亦将有力难施。 步涉倏地横移避开,任他落往地面,摇头叹道: “你又中计哩!我已稳占地利,诱你出击而已!” 观者无不愕然。 森村江终于心志被夺,乱了方寸,陷于完全被动捱打的劣势,胜败再不由他作主,连一半的反击之势亦欠奉。 森村江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吼,震得风铃怪异地“嗡嗡”响起! 只见他四肢舒展,左足尖点地,整个人陀螺般旋转起来,双手幻出漫天掌影,旋风般往步涉卷去。 步涉在他足尖点地的同一刹那,双掌化指疾刺,时间角度拿捏得精准无匹,指锋彷似贯注全身功力,充满一去无还的惨烈气势。 旁观者全生出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感到胜负将决定于眼前刹那之间。 就在两人对上之前的一刹那,步涉再化指为掌,与森村江擦身而过。 包括柳万年在内,在场没有人看到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气劲爆激的声音,两人反方向的旋转开去。 全场安静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闻! 步涉首先立定,喷出一口鲜血,右掌仍遥指旋向至15米外的对手。 森村江终于旋定,面向步涉,左手竖在胸前,打出问讯手势,右手负后,表面看不出受创的痕迹。 双方眼神交触,一瞬不瞬互相凝视。 晋卦:“上九,晋其角,维用伐邑,厉吉无咎,贞吝。” ——升进到头上的角,可以用来征伐属国,有危险,仍算吉祥,没有灾难,正固有困难。 高手如柳万年,神色惨然,曹丹仍以为步涉落败,爆起震天喝彩! 森村江身体忽然颤震起来,胸前竟然掉落一块掌印衣衫,人人看得出,身体凹陷一个掌印,肋骨尽断! 若不是步涉留手,掌劲偏移三分,印在心脏上,他早已一掌致命! 曹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像为步涉叫好一般,一脸尴尬! 森村江双目却异芒剧盛,冷哼道: “好功夫,翡翠帽花归你了,不过若想我在陈茹小女娃面前谢罪,绝无可能!” 说罢,又扬声对孙茵道: “所有设备武装,茵丫头撤到新矿场,老矿场到期归还矿务局。 这把玉剑,带回给单翼云掌门。” 步涉听他言语不对,想瞬移过去夺玉剑,却发现迈步的力气都欠奉! 与此同时,森村江已拔出玉剑,往脖子抹去 对方柳万年、千妙星和孙茵三人,同时启动抢去 先到达的,竟然是孙茵! 不过已迟了一步,森村江脖子鲜血溅出,孙茵急扶森村江 玉剑掉落,被随后到来的千妙星接住,再递给了柳万年! 柳万年低沉道: “愿赌服输,我们走! 步当家想拿回玉剑,昆仑山见!” 言罢,就要往后退去,何氏兄弟拔枪对准柳万年,何斯征朗声道: “放下玉剑!手枪出膛速度400米\/秒,你能劈中;这狙击手枪出膛速度1000米\/秒,要不要试试?” 柳万年反将玉剑插回腰间,右手握住剑柄,气势暴涨,阴沉道: “开枪试试?” 子弹遇到正宗刀和昆吾龙剑,都自动避开,而玉剑是不输于两者的神器,还更通灵,步涉望向何斯征,缓缓摇头。 柳万年一行,往金塔后退去 何氏兄弟才走到步涉身边。 “噗!” 仅凭意志支撑的步涉,终于支撑不住,喷出一股血雨,往后倒去! 何氏兄弟眼疾手快,慌忙护住,慢慢扶着坐下调息。 陈茹从快艇上站起,何斯迈赶紧过去,扶着她下来,走到步涉旁边。 步涉虚弱道: “师父,对不起,没能让森村江认罪。” 陈茹轻轻拭去步涉嘴角血痕,露出欣慰神情道: “难为我徒儿了,咱们可以告慰父亲和范景湛大侠了,他们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含笑。 幸亏为师第三次还背石头去鬼市,收了我徒儿,终不让森村江得以善终。” 说罢,望着柳万年众人离去方向,冷然道: “畜生要懂认罪,就不会犯下滔天罪行;畜生要磕头,土地都嫌被弄脏;他不能善终,总算老天有眼!” 步涉恭敬道: “徒儿本不是他对手,他多行不义,徒儿得两位大侠在天相助,才让他授首伏诛。 徒儿打坐一下,一会取下帽花。” 何斯征插入道: “原来选在恩多湖心岛决战的第三个理由,是二哥会变得这么厉害啊!” 步涉失笑道: “其实第三个理由,是凑数的,这个结果,我也没料到,但是却自信能赢森村江!” 何斯征自信道: “那就是二哥异常灵敏的感觉,是老天相助。” 第354章 翡翠籽料 步涉打坐恢复真气,功力回复到七成,跃上了金塔尖,取下翡翠帽花,交到师父手上。 想起了青春,陈茹终于双眸闪现了泪花。 回到卡瓦城别墅,想到森村江已去,玉州庄园再没威胁,准备安排黎允升回伍园,只留下20个保安守卫。 电话接通,黎允升振奋语气道: “正要给二哥电话!你猜我在庄园发现了什么?” 步涉大讶道: “难道翡翠王玉,被九哥找到了?” 黎允升笑声传来道: “那哪能那么容易!前阵子,二哥救过的范小山,来找二哥学赌石,我如实说了二哥到了翡翠公盘。 看着他挺朴实,人还不错,我反正无事,便忽悠他学古玩,传授了他几手” 步涉开心道: “原来九哥收徒了,恭喜” 黎允升打断道: “还没说完!我想着二哥在找范景湛大侠后人,就和他随便聊他的范姓,随口问问哪儿比较多姓范的人。 “他住的地方,竟然就全姓范,叫范家村! “我又问了一下,他知不知道范景湛这个人? “结果他知道更详细了,只因范景湛就是他太爷爷! 甚至陈堂玉也听过,因为家里还保存有书信!” 步涉浑身一震道: “我早该想到,他和范伯,都是一介农民,居然赌石,原来有这渊源!” 黎允升继续道: “我还没跟他说其他事情,现在也要回伍园了,要跟他说清楚吗?” 步涉果断道: “先别告诉他,但是问清楚地址,他欠我土锅子!” 黎允升笑道: “他家在翠微镇,范家村,具体怎么找到,我发信息给二哥” 找到了范景湛后人,步涉心潮澎湃,只想早回玉州,想起了一事,继续道: “九哥,我一个想法,紫城抛砖斋洛漓,珠宝世家出身,人也不错,想调她到五洲珠宝。” 黎允升欣然道: “没问题,她肯定喜欢! 我马上给紫城抛砖斋招个人,把她替换出来。” 翌日,陆伊丝传来好消息,第一座翡翠矿备案批下;第二座矿的批文,也已经下来。 步涉紧急跟进挖矿设备,招聘采矿工人,联系丹拓队长。 一周之间,设备和人员,已经开进了卡瓦城,运到步涉指定地点。 想起七彩甸的矿场筑围墙和拉铁丝网,步涉如法炮制,安排营房的同时,围墙也开始了施工,并且在围墙边布了阵,以防敌人大举进攻。 布置下去,步涉当起了甩手掌柜,带着随行人员和三个雇佣小队长,熟悉地盘,还有继续找找,有没有好的矿脉。 到了帕岗,想起森村江已经自裁,便驾驶f650一号,沿着货车的山路,缓慢驶过,观察七彩甸即将到期的矿场。 远远瞧见他们武装人员,果然撤得所剩无几,矿工和设备,也已陆续转移。 一切已成定局,步涉心情大佳,陆伊丝提议道: “去看看翡翠湖吗?” “是翡翠一样美的湖吗?”凤斯羽明眸闪烁道。 陆伊丝噗嗤笑道: “是湖里有翡翠籽料。” 步涉大讶道: “和田玉我知道有籽料,是经过流水的长期冲刷、剥蚀,和水中的自然滚动磨砺,去粗取精,留下的最细腻结实的部分。 “也有和田玉山料,是在山体内采挖的原始料。 “还有山水流,是经过自然的风化、雨水冲刷、泥石流等,从山上自然剥落的玉料。 翡翠也有籽料吗,倒是第一次听说。” 陆伊丝解释道: “只是个概念转换,翡翠山料是外表层没风化,或风化层很薄,也就是长在山体的,是原生矿。 “翡翠山水料是翡翠原石经过风化,但没被滚入河流、没经过水流长期翻滚,而是留在山上没水的地方。 “翡翠籽料,是山料长期风化、搬运,带入了河床或河滩,甚至在水里,商人就叫翡翠籽料。 “咱们说的是一处水下的翡翠矿,官府收取门票费用,带翡翠毛料出来,还要根据质量来称重。 而且他们有言在先,只要价格合适,这座矿脉是可以承包的。” 凤斯羽也不理什么山料水料,雀跃道: “那走,湖水再美也带不走,翡翠那就不同了!” 步涉欣然为凤斯羽打开了车门,调侃道: “不,在这里,除了阿妹,蝈蝈都能带走,伊丝指路?” 凤斯羽明眸瞥了步涉和陆伊丝一眼,好像在两人之间拉了一条线,才翘起唇角道: “你想带走阿妹,谁不知道?” 陆伊丝螓首垂下,步涉无辜躺枪,赶紧岔回到翡翠。 驱车两个多小时,往帕岗的东北方向,跋山涉水,靠近了翡翠湖。 湖所在位置,是翡翠场口和原始森林的交界,右边是火焰山般的场区,左边是连绵无尽的青山。 翡翠湖仿佛一座防火湖,阻隔了右边火焰的蔓延。 远望过去,湖泊被无尽的铁丝网围着,铁丝网的后面,是大片空地,空地后面,才是大湖泊。 湖泊有河流贯穿,可以想象,是河水的搬运,将翡翠矿石和普通山石,一同冲刷下来,沉入了湖底。 至于捞上来的石头,是翡翠矿石还是山石,就要凭眼力和运气了。 到了正门,果然武装人员守着,身穿棕色旱林地迷彩——翡翠国官府武装的标配。 众人买了门票,驱车进去泊好,湖泊看得更清楚——如果这湖叫翡翠,充其量是豆青底,油青色。 也看得出是人类的活动,破坏了湖水的底色,岸边站满了人群,很多人手扶救生圈——车轮内胎,往湖游走了过去。 岸边的潜水员,也没有氧气瓶,但是方法也堪称一绝—— 单车打气筒,外加长长的软管,打气筒在岸边或船上,软管连接潜水员,就构成了“氧气筒”。 步涉一行不必这么寒酸,花钱租了条游船和潜水服,朝湖心方向开了过去。 凤斯羽对潜水上瘾了一般,才离开岸边一会,湖水清澈一些,她就换好了潜水服,跃跃欲试,要下去采翡翠。 美人鱼凤斯羽跃进了湖中,步涉乐得鱼跃而下——到水中护卫的同时,还能欣赏美景。 到了湖底,步涉巡视一下周围环境,人比鱼还多,大部分像鱼找食物一样,搜寻着翡翠石。 凤斯羽穿梭而过,往湖心方向游去,不知道在看鱼还是找翡翠,她美人鱼的身材,倒是比湖中的鱼,吸引了更多目光。 步涉没感应到威胁,便在后面跟着,浏览起湖底的石块 第355章 南瓜五百万 步涉往湖深处游了一会,鱼的数量终于盖过了人的数量——人变得稀少了! 湖鱼渐渐多了起来,想起恩多之湖捕到的血红龙鱼,忍不住留意起了鱼,这儿居然有银龙鱼! 银装素裹,简直是银盔银甲的赵子龙,只是银龙鱼遍地都是,当地甚至当成了食用鱼,不见金龙鱼,捕鱼的想法,步涉放弃了。 开始目光扫过湖底,翡翠矿石的比例并不高。 尝试手按在湖底,真气沿着湖底泥沙层四面八方漫去,翡翠矿石的存量和质量,跟山上的压根没法比。 目光投向大湖深处,竟然瞧见了几条胳膊粗的水蛇,巡逻般游过! 步涉暗问,那是什么水蛇,有毒吗? 玉魂回应,水王蛇,还有海豹蛇,毒不致命,却让人麻痹,你想啊,麻痹在水里 步涉赶紧加速往前游去,寻找凤斯羽,她游去的方向,正是水蛇方向! 这已经是深湖,已经不见其他游客了,步涉转过一座水底暗礁,才瞧见了凤斯羽。 她正往一个大磨盘南瓜般的原石游去,红沙皮壳带蜡皮的原石,还是环绕了整圈的带状莽,见点点松花,原石确实不错! 这蝈蝈果然学了点本事,步涉暗暗点头,却瞧见她的旁边,突然窜来一个精瘦青年,几乎同时往“大磨盘南瓜”抢去! 步涉提神戒备,没感应到瘦青年有内力,他见了对抢的人是条美人鱼,以为凤斯羽搬不动,轻佻的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凤斯羽搬是搬起了原石,却浮不上去了。 步涉哑然失笑,游了过去,轻轻托起,拉着凤斯羽浮出了水面。 凤斯羽挥动玉臂,招呼自己的游船靠拢。 石头扔上了游船,确实不小,约有20公斤! 步涉在水面举着凤斯羽上了船,精瘦青年居然也从船另一边爬了上来。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尖刀,往原石扑来! 步涉顿时大惊,蛟龙出海般跃上船去,却已来不及夺下刺向凤斯羽的刀子 随来的雇佣兵,眼疾手快,擒拿手夺下短刀,还一脚将他踢回了水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凤斯羽吁了一口气,轻轻拍拍心口,见到步涉到了身边,来了底气道: “看见南瓜就想动刀子?早知道给他好了,现在我偏不给了!” 步涉哑然失笑,仔细瞧了一下表面的松花,隐藏的是盎然绿意,至少晴水绿级别! 真气试探,没有裂绺,内部达到了冰种! 步涉赞许道: “蝈蝈长本事了,这至少冰种晴水绿,而且玉肉个头不小,如果满色,不下两百万欧元! 就算绿没吃透,五十万欧元也能出到。” 凤斯羽忘记了不快,眉飞色舞道: “这可是我自己选的!” 步涉失笑道: “就算蝈蝈选的,也得请一顿大餐!” 说着,要去搬石头,凤斯羽拍了一下他手背,自己搬起来放到甲板中间。 船正准备继续前进,“哗啦”水声大作,一群六七个人往游船扑通过来,刚才精瘦青年呼喝道: “就是他们,抢了我的翡翠原石,别让他们跑了!” 步涉把凤斯羽挡在身侧,好整以暇瞧着。 六七个人把船围了起来,精瘦青年率先一手扒在了船沿。 “啊!我的手!” 带来的雇佣兵保镖,皮靴像钉子一般,将精瘦青年的五指,稳稳的定在船沿上,发出了鬼哭狼嚎的叫声。 有五个混混围拢过来,何氏兄弟走了过去,混混还看不到动作,五声“扑通”,周围绽开五朵大水花 混混来不及发出叫声,全部落入了水中。 后面指挥的胳膊纹龙青年,一下子吓住了,双目瞪圆,盯着船上的原石,一时间进退为难。 因为在这里,穷苦人家的汉子,才会来捞翡翠原石,所以即便租船,也是数人合租一条船,以降低成本。 现在看来,是遇到了土豪,租了整条船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多名保镖,个个身手不凡,这简直是巨富了! 五个再次浮出水面的混混,再也不敢围拢过来,游到了纹身青年身边,冲手还被定在船沿挣扎的精瘦青年吼道: “瘦猴子,你特么不狗眼瞧清楚,这是你惹得起的人吗?” “瘦猴子,你找死,人家这么有钱,会抢你的石头吗?” 步涉对凤斯羽恍然道: “石头是你们同时抢到的” 凤斯羽不服道: “我先瞧见的啊!” 步涉哑然失笑,按理谁先拿到石头就归谁,至于谁先看到,这真不好确定,于是对保镖挥了挥手,保镖才松开了脚。 瘦猴子像挣脱了夹子,转身挣扎着游到纹身青年身边。 步涉忽然心中一动,朝他们方向招了招手 看见步涉招手,瘦猴子左右看了看,却犹豫起来,再上前会不会挨揍? 半响,瘦猴子战战兢兢游了过来 “这块石头算你的,我买下来了,你拿出去能卖多少钱?”步涉笑问道。 瘦猴子犹豫小会,伸出了手,五指张开。 “这‘南瓜’五百万欧元?抢!”凤斯羽在步涉耳边嘀咕道。 步涉点点头,对瘦猴子朗声道: “高了!” 瘦猴子没听到凤斯羽说话,露出不满的神色,随即伸出四根手指,面上咧嘴笑了笑。 “四百万欧元,还是很高啊?”凤斯羽噘嘴道。 步涉哑笑低声道: “没准人家说40万欧元呢?” 陆伊丝提醒道: “这儿的毛料价格不高,或许说的是4万欧元。” 步涉一怔,自己按公盘思维来计算了,这儿是原产地! 就像水里的银龙鱼,国内是观赏鱼,动辄过千的价格,在这却成了餐桌上的食物,人人吃得起。 步涉笑了起来,对瘦猴子爽朗道: “给你五万欧元。” 轮到瘦猴子愣住了,他身边人人大喜过望! 步涉一行全反应过来了,价给高了,他开价原来是五千欧元! 步涉也不跟他计较,凤斯羽从背包掏出了五叠欧元,朝瘦猴子扬了扬。 瘦猴子看着钞票,忐忑道: “你扔给我!” 步涉失笑道: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说罢,从凤斯羽手上拿着钞票,随手扔了过去。 中间一叠变成落花一般,飘散在了湖面! 瘦猴子抢过四叠还成捆的,众人伸手四处去抓取散落的欧元! “哗啦!”一声,纹身青年前游,直接朝瘦猴成捆的钞票抓过去! 第356章 又见鱼纹九节雄鸡神杖 瘦猴着急,猛地一拳朝纹身青年打了出去,拳头伸出一半,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紧接着,整个身子变成了南瓜原石般,往水下沉去 步涉一惊,真气感应到领头的纹身青年掏出了利器,朝瘦猴捅了一下。 纹身青年迅抓了钞票,瞥了步涉船上一眼,往水下潜入。 人命关天,步涉再次鱼跃而下 “咕噜”一声,船上的人,瞧见了水中涌出血泡,染红了一片! 水中的五个混混,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步涉的三个保镖瞧见湖面血迹,神色突变,凤斯羽等人却不见担心,正大惑不解 “哗啦!” 水声大作,步涉提着两人,跃上了船! 瘦猴子已经昏迷,左胁下殷殷流血。 纹身青年双臂垂下,手上匕首和四捆钱,掉落船板,显然穴道被制了。 凤斯羽惊讶道: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干嘛杀人抢钱?” 陆伊丝悠悠道: “这就是翡翠国,翡翠金钱在上,之下的道义不值钱,人命如草芥” 步涉摇头暗叹,封了瘦猴子几道穴位止血,真气掠过受伤处,刀伤及脾脏! 要不是早一点救起,要不是有九圣真气,保管他已经见了佛祖! 先渡了一股真气,给瘦猴子护体,激发他体内机能,修复受损部位。 一通忙碌之后,拍醒了纹身青年,沉声道: “你不是老大!” 纹身青年还昏昏沉沉,嘴上却倔强道: “凭什么这么说,我抢小弟的钱,关你什么事!” 步涉长笑道: “把自己人当畜生,要不是指派的老大,谁会服你?我看你的老大,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罢,捡起船板上的尖刀,架在纹身男脖子上,恶兮兮道: “我问你就老实回答,否则这刀子就从你咽喉割下去! 只割一分,让你慢慢流血至死!” 纹身男这才清醒过来,瞧清楚了步涉,骇然道: “我怎么落你们手上了?” 何斯迈默契地蹲下,“啪!”的一声,赏了他一记耳光,唬吓道: “说好只准答不准问,瘦猴子没死,待会醒来再问他,就知道你有没有撒谎了!” 步涉心中叫妙,加在刀上的力道重了一分,刀刃陷进了精瘦男皮内,威吓道: “快说!你老大是谁!” 纹身男咿咿啊啊,那说得出话来?凤斯羽没好气道: “刀子架紧了你咽喉,你也说不出话来!” 众人听得苦忍住笑,步涉尴尬把刀子移开了半分。 纹身男逞强道: “你要是杀了我,保证不能生离这里!” 何斯征笑道: “你杀自己同伴,怎么没这顾虑?” 何斯迈附和道: “就水里那几条歪瓜裂枣,拦得住我们? “而且他们以为你已经死了,捡了一万欧元分完,全跑了,看你这老大当得! “就算叫人,发现你时,我们早走远了! 拿刀去检验,柄上查到的全是你指纹,你信不?” 步涉按住纹身男,刀子移开在他面前晃了晃道: “先割断你一根手指,看看你这硬汉,会不会哭。”何斯征摇头道: “不!先弄瞎他一双眼比较好玩,左眼好还是右眼好呢?” 凤斯羽两个美女听三人唱戏,掩嘴暗笑,纹身男立时由硬汉变作软汉,求饶道: “我服输了,我老大叫倪树。” 步涉趁热打铁道: “他会养蛇?快说,他在哪里?一下迟疑,一双眼睛,剜眼我最在行了。”纹身男吓得牙关,边点头边惶恐道: “是,是,还有条蛇王!他在湖心岛!” 步涉连珠炮追问道: “倪树是不是满脸皱纹,拄一杆公鸡铜拐杖?是不是最近才到这的?蛇王是不是翡翠色?” 纹身男无奈的连连点头道: “来了三周,原来你都知道!我什么都说了,各位爷能不能把我放了?”步涉狠狠道: “想得美,你先带路,然后照顾你伙伴,你命多长,看他多长命!” 众人忍俊不禁,何斯征沉吟道: “倪树、树倪、苏尼倪树就是苏尼! 哀牢山村那个?我们来仰侊还放蛇追来,二哥怎么猜到的?” 步涉低沉道: “他还给蝈蝈下过蛊! “刚才在水里,瞧见湖泊深处,几条大蛇巡视领地一般游过,品种不同,配合无间,所以猜测该是有人控制,没料到真是苏尼! 走,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凤斯羽担心道: “你不怕蛊,大伙也不怕吗,还有蛇呢,我不敢去!” 步涉神秘兮兮笑道: “山人自有妙计,待会儿就知道了,关钦开船。” 说罢,游船往烟波深处,缓缓驶去 游船靠岸,步涉封住纹身男穴道,留在船上。 和众人登上了小岛,看得出面积不大,岛上却郁郁葱葱,树上偶尔见几条绿莹的蛇影。 众人警惕起来,随来的三个保镖,甚至拔出了手枪戒备。 步涉掏出了昆吾龙剑,叮嘱道: “那是翡翠蛇,剧毒,大伙在我身后跟紧。” 说罢,往昆吾龙剑贯注一股真气,蓝光盈盈亮起,绿蛇影退了回去。 步涉在前,两个美女紧跟在他身后,何氏兄弟跟保镖,在左右和后面护着,一行人沿着一条迂回曲折的小路,领头往树林深处走去。 步行数十米,已接近岛心位置。 靠近一棵大树,步涉感应到一股似曾相识、玄奥无比的力量,亦正亦邪,难以捉摸,总之让自己不舒服。 等众人靠近之后,步涉压下不适感觉,领先走了出来。 眼前出现了一间木屋,一座木亭,亭中摆了木圆桌,桌上还摆了煮茶沏茶器具。 亭六边长凳,环坐了十多个人,身穿浅丛林迷彩——收编的陈宫宝残余武装! 步涉暗想,或许这些力量也是曹兴超的,他和陈宫宝和森村江,三人本来同穿一条裤子! 巡视一圈,个个神态轻松,部分人嘴上叼着香烟,闲聊着。 苏尼坐在木桌前,闭目养神,右手扶着鱼纹九节雄鸡神杖,雄鸡眼上闪耀幽光,让人极不舒服! 那枚鸡油黄高冰种大戒指,也戴在苏尼右拇指,他身边站着徒弟草鬼婆。 听到脚步声,那群人同时转身,朝步涉这边瞧了过来,苏尼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第357章 凤凰三点头 望着亭中安坐的的苏尼,步涉长笑道: “苏尼先生,他乡遇故知啊,不请我喝杯故乡茶吗?” 苏尼缓缓站了起来,伴随拐杖戳地板,“咚”了一声,一贯的阴沉道: “九五至尊,正岩奇种,可不是谁都喝得起!” 听到神杖响声有异,步涉前踏了一步,爽朗道: “哪怕来了就走,送别的茶,也要喝一杯;更何况故人好茶,更不能辜负了!” 言罢,收回了昆吾龙剑,洒然迈向亭子。 环亭而坐的混混,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掏出手枪在手里把玩,一脸的轻蔑。 “咚!” 苏尼左手神杖再戳了一下地面,坐了下去,伸出右手,示意步涉坐下。 步涉好整以暇坐下,望着苏尼举动! 他先是取出一个茶叶罐,竟然是原封的黄金罐,罐上写着宋体竖写:“九五至尊”;旁边篆书:“岩冷气韵”! 步涉大奇道: “什么样的茶叶,才配得上黄金罐?” 草鬼婆撕开了茶叶罐原封条,冷冷道: “一克茶叶价格,刚好等同一克黄金,所以金罐!” 步涉一愣道: “苏尼真对我这么好?” 苏尼不语,掏出了两个茶盏,缓缓推来,步涉立时动容,全场人也同时动容! 只见茶盏底座像莲花宝座上长出莲叶,莲叶上托着荷瓣环绕莲蓬般的茶盏! 造型精巧匀称端庄,釉层轻薄莹润、淡雅柔和似冰,胎质细腻纯净如玉! 茶盏推到步涉面前,盏中无水,却似有一汪清泉! 整器如冰似玉,像翡翠一样悦目清心,给人恬静柔和之感! 步涉同时想起,在鬼市掏的那对崔护和绛娘的秘色瓷镯子! 玉魂提示,就是秘色瓷茶盏,徐寅为此写了一首诗《贡馀秘色茶盏》,有这样两句: 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从清漪的春水里捞取明月,挖出一角精心雕琢,轻轻地旋转冰块,刨出极薄的杯子,盛放一片绿云在其中荡漾。 瞧着步涉如痴如醉的神情,苏尼从容煮开了水,再高提水壶,轻提手腕冲茶,水声三响三轻、水线三粗三细、水流三高三低、壶流三起三落。 玉魂提示,这是凤凰三点头,对你够敬意! 苏尼接着往盏中斟茶汤,金澄的茶汤入盏,步涉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一汪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斟进了明黄玉盏! 苏尼缓缓做了个请的手势,和蔼道: “我和步当家,是第二对使用此对盏的人,第一对是唐高宗和武周女帝!” 此盏装茶,步涉根本无法拒绝,一饮而尽! 凤斯羽等一行人反应过来,心脏提到了嗓门上,瞧着步涉。 “步当家果然嗜茶如命,现在可以谈谈了么?”苏尼开口道。 步涉像大梦初醒,怔怔道: “谈什么?” 苏尼再斟了一杯茶,温和不失威严道: “之前对付步当家,而今看来,是我此生最大的失策。 所以为了弥补和挽救,咱们改对立为合作,如何?” 步涉呷了一口,才留意到茶汤,实在甜香浓郁,甜醇鲜爽,而且茶汤和秘色茶盏接触地方,有一圈“金圈”——色泽金黄明亮! 轻轻放下茶盏,步涉才凝视苏尼,茫然道: “咱们合作?怎么合作法?” 步涉随行人瞧出了他的不对劲,何氏兄弟和仨保镖同时掏出了手枪,亭内十多个人却齐刷刷对准了步涉! 五人无奈放下手枪,苏尼摆了摆手,亭内混混收了枪,他才故作愠怒道: “兵器不祥,怎能对着福星步当家,无礼!” 说罢,转向步涉温言道: “姑苏博物馆有一尊类似瓷盏,并非贡品,胎釉色泽更没法比,已是国宝,禁止出国! “这对秘色瓷盏,可想而知多珍贵,说是天下重宝也不为过! 有资格享用的人,舍不当家还有谁?我虽花了大功夫得来,愿赠与步当家。” “什么条件?”步涉如痴如醉道。 苏尼望着步涉双眼,轻柔道: “两个条件—— “第一,步当家拜我为师,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第二,步当家的翡翠矿场,分我一半股权。 这是双赢格局,步当家以为如何?” 步涉双目忽然射出神光,从容道: “这条件确实优厚,我猜苏尼手上,握有曹丹矿场的股权? 而且,为了能拜在苏尼座下为徒,股权还是曹丹亲手奉上的!” 苏尼颔首道: “对比之下,足见我对步当家,是另眼相看。” 步涉长笑道: “拜你为师,不仅再也不能动你,还要对你言听计从,否则就是欺师灭祖! “两家股权,加上我的相玉功夫,你是冲出了哀牢山,就直接问鼎天下啊! 这算盘,确实啪啪响!” 苏尼色变道: “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对条件不满?” 步涉凝视苏尼,掷地有声道: “那些被你残害的无辜,你先问他们同不同意! “亭外那位被你徒弟作梗,受尽苦楚的仙女,你先问她同不同意! “茶高山一家,哀牢山村民,你先问他们同不同意! 如果他们全都同意了,我们再谈!” 亭外众人吁了一口气——步涉不像中蛊的样子。 亭内众人手枪再次举向了步涉,苏尼仍然挥手制止,阴沉道: “知道你爱古玩,爱好茶,你以为帝王盏,至尊茶是谁都能喝的?” 步涉哈哈笑道: “恐怕更贵的,是阁下的蛊,为什么我不觉异常?” 苏尼脸色一沉道: “我这一生,只施过一次蛊,又是步当家幸运! 此蛊名叫蓝蛇蛊,入体成蛇,一旦催动,蛇将破体而出。” 步涉故作吃惊道: “苏尼这是双保险吗?” 苏尼软硬兼施道: “你答应我条件,拜我为师,当然终生不催动;否则,我催动之后,再答应也来不及了。” 步涉目光投向湖面,悠然道: “这里风景如画,草木丰茂,还生翡翠,真是灵气聚集的好地方啊,若能长眠于此,必将福泽后世!” 苏尼左手轻摩梨形戒面,戳了一下神杖,阴寒道: “确实不错,你和随来的人,确定要在这长眠了?” 步涉目光收回,知道他要有动作了,提神戒备,脸上故作轻松道: “苏尼选址,我怎敢夺爱,再者福泽后世,总比祸害今生强!” 苏尼冷哼一声,摩了一下戒面,站起身来,后退了一步! 第358章 又要发一笔财 苏尼身边的浅迷彩服举起枪支,上膛,对准了步涉! 同时,亭子四周出现了“沙沙”的群蛇游动声响! 步涉肚子同时像群蛇撕咬,剧痛如绞,不由手掌按腹,弯腰离座后挫,蹲了下去! “迟了!”苏尼往后再退,沉声道! 苏尼脚落地前,异变突生! 蹲着的步涉,不见动作,倏地蛟龙出海,升到空中,盘旋飞转! 亭内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步涉再空中张嘴疾喷,龙王施雨般,亭内下起了金澄闪亮的茶汤雨! “啊!” 率先中招的草鬼婆,惨叫起来,接着四周连片发出嚎哭,同时人人扔下了手枪,捂住脸庞! 苏尼虽安然无恙,脸上涌起恐惧,手上神杖再次往亭底戳下 神杖杆还没触地,步涉已空中落下,一记擒拿手,夺下神杖,朝亭外的何斯征掷去,再旋身一手一个,将秘色茶盏,连盏带托卷起,收入怀内,掠回众人身边! 两套秘色茶盏,步涉分别往凤斯羽和陆伊丝怀抱一放,掏出昆吾龙剑,贯注真气,吩咐道: “撤,先回船上!” 步涉移到众人前面,手持蓝光闪耀的昆吾龙剑开路,何斯征抄起神杖,眼神对上了雄鸡眼,人竟然呆立不动了,头还慢慢往神杖靠去! 感应到何斯征木然不动,步涉大惊,转身跃到他身旁,往他天灵穴拍落,注入一股真气 何斯征醐醍灌顶般,打了一个冷战,喃喃道: “二哥,这雄鸡双眼,太邪门了!” 步涉大讶,想起孙和琳姑姑说过—— “‘鱼纹九节雄鸡神杖’,是上古苏尼的神杖,能沟通万物,赶山唤日。” 便取了神杖过来,贯注一丝真气,传来了一段远古“电影”—— 一个外部落仗着人多势众入侵,身兼大巫师的首领,迈着怪异玄奥的禹步,手持鱼纹九节雄鸡神杖,与天地沟通,呼唤众山神替天行道! 群蛇群兽,随着神杖三下戳地,顺着雄鸡凤目方向,纷纷向敌人攻击,赶走了入侵! 步涉不由得赞叹道: “这神杖本来是上古巫师的,以前的巫师,不仅是部落首领,而且拥有最高智慧,是道德声望的象征! “只是神杖到了这苏尼手里,一切都变了! 快撤,否则来不及了!” 说罢,一手握昆吾龙剑,一手持雄鸡神杖,雄鸡首对着木亭,跃到前面,何氏兄弟跟保镖殿后,步步为营退去 沿着曲折的道路,雄鸡神杖不住扭转,雄鸡像方向盘转动,双目始终对着木亭方向! 昆吾龙剑则直指向前,光芒在林间闪耀而过,像锋利的菜刀划过砧板,鱼肉被随之切开,大小颜色各异的蛇群,纷纷避开蓝色光芒,往木亭方向涌去! 回到船上,雄鸡首方向不改,将神杖插在船中,林中的沙沙声响,仍然不住传来 其他人还没什么,保镖对步涉,已是一脸崇敬的神情! 凤斯羽和陆伊丝递回了秘色茶盏,前者骇异道: “刚才在木亭,你不是看见茶盏就醉了,中蛊了吗?” 步涉从容道: “我是喜欢这茶盏,茶下肚就感觉有异,所以真气将茶汤困住,将计就计,瞧苏尼玩什么把戏。 他终究恶习难改,我才将茶汤全部喷出,奉还给他们,苏尼算自食其果!” “这些过去的蛇,是他养的,会咬他吗?”何斯迈不解道。 步涉淡淡道: “蛇不是他养的,只是他控制的,控制的神杖,现在在我们手上呢! 一会再回去,瞧瞧他能不能空手控制群蛇。” 正说着,瘦猴子悠悠醒来,恐惧盯着不能动弹的纹身男,步涉笑道: “你总算活过来了,他现在不敢再害你了,以后也不敢了,因为倪树现在恐怕已自身难保。” 瘦猴子惊奇道: “你都知道了,还找到他了?” 步涉点了点头,凤斯羽凶巴巴道: “你的同伴全散了,看你还为这纹身家伙跟倪树卖命!” 瘦猴无奈道: “我们都是这家伙骗去的,说能发大财,每月比去帮人挖翡翠矿钱多” 凤斯羽指着步涉,对瘦猴子道: “你以后去他矿场,保证不会亏待你!” 半个钟后,树林重归寂静。 步涉将雄鸡神杖转动一个方向,朝着西北,再回到亭子,众人无不大吃一惊! 苏尼、草鬼婆和爪牙,早已尸骨全无,亭中只剩下18套凌乱的衣服! 苏尼衣服之上,是原先戴着的骷髅头串珠,高冰种明黄翡翠大戒指,九五之尊纯金茶罐,和茶壶等! 衣服除了看见斑斑血迹,骨头都不见,更别说人影了! 步涉拿起茶叶罐,贯注真气查探,毫无异常。 拿过茶壶查探,内部竟然是阴阳壶! 左倾倒出的是阳壶茶,右倾倒出是阴壶茶汤! 难怪苏尼要凤凰三点头,是在不经意间,往壶内阴阳壶分别注水! 而他先把茶盏移到步涉跟前,也是要倾身过来斟茶,很好的掩饰了右倾茶壶下蛊毒! 再捡起了明黄大戒指,贯注真气,感觉异常,忙叮嘱道: “别手碰这些衣服,上面沾了蛊毒,怕还散不去! 拿根木棍拨到一起,还有这茶壶,高温烧了,免得再害人!” 烧完衣服之后,步涉才细看戒指异常的地方,原来戒托上装了一个微弹片。 摩挲戒面,趁势拨一下,会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激发蛊毒! 拔掉了弹片,想起苏尼神杖戳下的异响,步涉抚上木桌,贯注真气,果然桌下中空! 只瞧了桌底两眼,抬头开口道: “大伙把桌子抬起来。” 何氏兄弟和三个保镖围了过来,抬开了木桌,眼前出现了一个洞口 往下瞧去,洞里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堆翡翠原石! 翡翠原石的旁边,则是放着两口箱子! “哈哈,又要发一笔横财!”何斯迈惊呼起来。 凤斯羽和陆伊丝也围了过来,步涉率先沿着木梯,进入洞内。 目光扫过原石堆,翡翠原石品相极佳,看来不是曹家出了力,就是苏尼身边还有相玉高人! 毛料实在不少,步涉安排保镖去木屋找几个箱子,只找到两个,无奈提高标准,只挑了价值高的,装了两大箱。 众人把两大箱子翡翠抬上去,顺便把原来的两个箱子,也一起扛了上去。 凤斯羽忍不住打开了第一个箱子,惊呆了! 第359章 翡翠朝珠 苏尼的第一个箱子,里面装了一捆捆的欧元,不下于百万! 凤斯羽雀跃道: “发横财了,不用再取现金背着了!” 步涉叹道: “都是欧元,可见这钱财,是来翡翠国才有的,如果苏尼不是生财有道,那就是打家劫舍!” 凤斯羽蹲了下去,瞧见各种面额的欧元都有,难以理解道: “在官府的矿场里边打家劫舍,外面收钱的人不管的吗?” 陆伊丝无奈苦笑道: “他们只管收门票,其他事情,除非闹大了、很多人报案,才象征性插手一下,不过也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钱。” 凤斯羽摇头浅叹着,还是华夏好。 继续打开另外一口箱子,众人再次惊住! 箱里堆积着金银珠宝,翡翠首饰,各种金项链、金戒指、翡翠吊坠,还有名表! 这些金银的上面,部分残留的血迹,伴随着血腥味,就像不散的阴魂! 步涉怒火涌起道: “没人性的东西,他要是再活着,还不知道要残害多少性命! 外面的人不管,幸好我们管了!” 凤斯羽掩着秀鼻,鄙视道: “你还差点拜他为师呢!” 步涉陪笑道: “我那是钓鱼下饵。” 说着,拿起箱内一个紫檀长盒子打开,一串长长的朝珠链! 清代上朝时,无论皇帝还是百官,脖子都会挂一串朝珠,类似方丈脖子上的挂珠。 这一串朝珠,由明黄色绦串起,每27颗珠子间,穿入一粒莹润明黄的和田玉珠节珠,鸽子蛋大小! 朝珠的两旁,附了小珠三串,一边一串,另一边两串。 朝珠顶上,还有一串垂在背后的小珠! 最主要是无论朝珠还是附珠,都是翡翠,顶级玻璃底帝王绿翡翠! 颗颗明澈澄透,幽幽荡漾,盈盈欲滴,而且全无暇疵,气韵灵动! 步涉暗惊,明黄和田玉,只有皇帝配用,而且乾隆以后就绝迹了! 玉魂回应,明黄珠子和明黄色绦,都是只有皇帝﹑皇后和皇太后才能使用,这正是乾隆在天坛祭天时所佩戴! 步涉功聚双目瞧去,看见了一个浩大的仪仗—— 乾隆四十七年四月初六,日出前七刻,斋宫太和钟鸣声传来,乾隆开始起驾至天坛,钟声才止,鼓乐接着奏起,礼求甘雨大典正式开始。 下来是迎帝神、奠玉帛、进祭礼等等环节。 第一个环节,乾隆就开始上香、对诸神三叩九拜 步涉暗想,能让帝王跪拜,也就是天了。 玉魂反驳,还有他祖宗! 步涉忍不住笑了,陆伊丝看着朝珠惊叹道: “这串朝珠,价值连城!” 步涉讶笑道: “伊丝也懂得这叫朝珠啊?” 陆伊丝嫣然道: “我还见过呢,小时候见过拍卖会,四个明黄玉珠头儿,就拍了700万!” 凤斯羽讶异道: “不是叫朝珠吗?怎么还有猪头?” 步涉忍俊不禁道: “果然是吃货,珠头就是这四颗大明黄珠子,也叫节珠,不是吃的猪头!” 陆伊丝继续道: “还有朝珠上的108颗翡翠,分成了4串项链,知道一串拍了多少钱吗?” “多少?”步涉和凤斯羽异口同声道。 “214亿一串!”陆伊丝悠悠道,“而且那串珠子的种水色地,明显比不上这串!” 步涉含笑道: “这串四乾隆祭天的。” “上次说,”凤斯羽明眸闪烁道,“云百纳有一串108颗串珠,标价10亿,不知道实物怎样?” 步涉爽朗道: “很快揭晓了,夕佳说半个月左右,就把云百纳弄回来,回到住处问问情况。” 一行人将大袋沙漠之鹰,还有两大一小、三个箱子搬上船,只剩金银珠宝箱子,提议笑道: “大伙喜欢的挑一两件,留点给后来的人。” “还有人敢来吗?这儿这么多蛇?” 步涉笑道: “这湖的西北面,不正是原始森林吗,待会我施一手绝活,把蛇全渡到原始森林去!” “你变成巫师了?那翡翠原石呢?”凤斯羽不舍道。 步涉大笑道: “我兼职当一次正义的巫师,翡翠原石嘛,最好的已经挑了,回去入公司账。 大伙要是还想挑,随意,带不走的留给淘石人。” 步涉取了翡翠朝珠,众人各拿了一两件首饰,各搬了一块石头。 一行人回到船上,步涉拿起雄鸡神杖,掠回小岛,往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岛尽头,群蛇果然密密麻麻的在岸边盘旋游动,包括那条大腿粗的翡翠蟒! 步涉持着昆吾龙剑出现,蛇也不敢过来! 只是再怎么摆动神杖,群蛇不听使唤了! 想起苏尼的动作,步涉提起神杖,在地上戳了三下,雄鸡首朝着湖对面的西北青山,翡翠蟒竟然率先往湖泊游去! 怕有漏网回来的蛇,步涉在像放马一样,跟随游在后面驱赶! 半个钟之后,到了岸边,群蛇纷纷上岸,往山上密林游去。 试着摆动神杖,群蛇已像归山的老虎,再也不听使唤了。 步涉掉头,刚想潜回小岛,眼睛亮瞎了! 一群鱼竟然也跟了过来,还没散去,不少银龙鱼,中间一条尤其显眼,虽然还是小鱼,却通体至纯雪白泛荧光,和其他银白的龙鱼,形成了巨大反差——就像沙滩之中,出现了一枚巨大的钻石,纯白无瑕,光芒闪耀! 步涉暗问玉魂,这条怎么白色的,得了白化病,变异了吗? 玉魂回应,这是雪龙鱼,你瞧瞧它眼睛。 步涉注目瞧去,一对龙鱼眼,像漆黑油亮的小玛瑙! 玉魂解释,银龙鱼白化的雪龙,眼瞳是红色的;这是天然变异品种,而不是白化品种! 步涉追问,有区别吗? 玉魂回应,银龙白化的雪龙,一百倍银龙鱼价格;天然雪龙,银龙鱼一万倍以上价格! 大鱼缸混养金龙或血红龙鱼,如果不是两小无猜的,或者还没分出等级,必定打架,直到决出王者! 而银龙或雪龙鱼,脾气温顺,可以吸引注意力,干扰龙鱼间的斗争,调和了龙鱼打斗。 步涉大喜,来的正好,放好昆吾龙剑,脱下外套,绑成一个大兜,趁着鱼群还没反应过来,掠了过去,捞起了雪龙鱼! 雪龙鱼在手,不再回小岛,直接往游船而去。 第360章 绝对控制权 步涉上了游船,拿了个大桶,装好雪龙鱼,凤斯羽讶异道: “以为去赶蛇,原来是捞鱼了,不过这鱼还真值钱,一条两三百万呢!” 步涉畅快道: “把蛇赶到了西北,它竟然跟着来了,那就顺便带回去,和血红龙鱼一起养,红与黑。” 凤斯羽嘲弄道: “两条龙鱼过千万,用十亿的青花大缸养不?” 步涉开怀道: “蝈蝈的提议,正合孤意,摆驾回宫!” 片刻之后,游船安然回到岸边,不少人看到,招呼起伙伴,往湖心岛游去 大家刚才见到他们驾船过去,本以为是一路送命鬼,没曾想安然归来,还多了几个一看就不错的石头。 生了什么事情,大家脑补一下,自然明白,都蜂拥而去 众人将该搬的都搬上了车子,受伤的瘦猴子也带上,才放走了纹身男。 他竟然没有出去,而是跟随大部队,疯了似的,往湖心岛游去。 凤斯羽递了两万欧元递给守卫,见到绝色美女和厚厚的欧元,守卫两眼放光,直接挥手放行。 可见这儿的翡翠,昂贵的确实不多,而且这些钱,上不上交,只有他们才知道了。 路过帕岗,看见了医院,想着瘦猴子的伤,也算不上危险了,步涉拿起本属于他的4万欧元,再补了1万欧元给他,安排两个保镖送他到了医院。 众人回到住处,步涉真用永乐青花九龙大缸,暂时养着雪龙鱼。 几天之后,顾夕佳终于来了电话,振奋道: “和云百纳的战争结束了!” 步涉欣然道: “说说过程和结果?” 原来曹兴超联合森村江,跟步涉对赌,他独家就输了30亿欧元,相当于300亿港币上下,增发股票得来的钱,还有拆借银行的,全输掉了! 输得公司账上已不足一千万,然而仅仅银行的负债,已达百亿,连利息都付不起了! 而输掉300亿的消息,像生化核弹一样蔓延,即使号称还有超过200亿翡翠和矿场支撑,股票仍然被人用脚投票,竟然跌到了不足20亿! 顾夕佳趁机将交易的每一手股票,全吃了进去,以至于云百纳后来连续几周没交易,收盘价不到1元,到了停牌边缘! 而且还被银行起诉,必败的官司,云百纳必将成为被执行资产。 而曹家持有的股票,只剩区区3成,7成已到了步涉的五洲珠宝控股手上。 顾夕佳才跟他们摊牌谈判,按当前市值——20亿,收购了曹家持有的云百纳全部股份! 前后总花出去的钱,不过40亿,多次做空和做多就赚来了30亿,相当于只掏了10个亿,就拿下了整个云百纳! 听完整个过程,步涉喜不自禁道: “人说三寸不烂之舌,强于百万之师,夕佳几波操作,就已价值400亿! 接下来要怎么办,夕佳有什么提议?” 步涉的赞誉,顾夕佳照单全收,欣然道: “如果翡翠资产全部注入,加上原来的资产,重新开盘,市值轻松突破千亿! “既然不差钱,咱们干脆退市,闷声发财,才是上策。 因为继续上市,有监管、有其他股东,想做什么事情,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步涉同意道: “那夕佳继续操作退市,完毕就先到翡翠国。” 商量完毕,才去看了矿场,现场热火朝天,正在进行建设。 而七彩甸在那一次赌局,输掉了二十多亿欧元,再加上森村江的讣告发布,他们人力和财力,已不足支撑即将到期的矿场,步涉顺利拿了下来。 两周之后,凤楚天、洪光磊和众保安,运送翡翠和国宝到了鹏城,在银行租了几百平米保险柜,存放了翡翠。 从曹兴超手上拿下的24亩地,也转到了步涉名下。 国宝文物运回市里,放到了青石殿地下室。 紫金等身佛实在太巨大重硕,地下室不好进出,不得不在市里又租了间银行金库存放。 苗纪青和血红龙鱼,则专门带到了步涉的一诺山店,交给叶何翩。 得知血红龙鱼价值几百万,叶何翩了解这老板性格,花了大几万定制了一套鱼缸,超大至纯金晶超白玻璃鱼缸,供养血红龙鱼。 办妥了事情,凤楚天和其他伙伴,再次赶到翡翠国卡瓦城,和办理完云百纳退市手续的顾夕佳一行,几乎同时到达。 五洲珠宝控股,只是统计了翡翠和云百纳资产,就已超过了千亿软妹币。 还有步涉赢下的整个陈氏集团,和52亿欧元,总资产折合软妹币,已超过1800亿! 这跟初始黄金宝藏卖的15亿欧元,翻了十几倍,而且几乎都是步涉赢下,还有后面源源不断加入的翡翠。 众人商议之后决定,五洲珠宝控股,步涉占股70,伍园占20,洪爷和凤楚天,各占3,其余由玉基金持股,和分派给其他功臣,还有作为股权激励! 洪爷和凤楚天,即使马上散货分行李,回高老庄、流沙河,也都成了半百亿富翁,这是之前万万料不到的,无不喜出望外! 确定了股权,步涉正想问一下伍园情况,徐重明拿出了一个档案袋,倒出了几十张高清照片,都是12英寸规格,递了过来,开口道: “二哥,我们回到市里,覃长缨医生和一个叫燕君采的到访,送来了两幅古画,说是二哥的。 “分是阎立本的《昭陵六骏图像》,和《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 我们和老九黎允升一起鉴定,确定是真迹,原画已经放到青石殿地下库,这是照片,二哥再确认一下?” 懂的人如凤楚天等,无不动容! 步涉想起移山道的燕君采,他曾说掌门命在旦夕,要借九鼎炉炼丹一枚续命,代价是除了已给步涉的昭陵六骏玉雕,还有这两幅真迹,难道他找到药引子了? 步涉将画取了过来,凤楚天等人也围拢过来。 步涉取出照片,两套照片,都是在自然光下拍摄,每张右下角都用墨水写了a1、b1这样的编码。 步涉排了排顺序,铺在了大桌上,看见1号的平铺全景。 后面的是俯拍的画卷分段特写,细节清晰,笔触纤毫毕现,甚至连初唐特有的生丝绢,丝线纹理都秋毫尽现,还附了一把尺子。 照片联在一起,恰好就是完整的画卷。 继续往下,则是各种角度的特写,就连题跋、隔水、天头、地头这些画面以外的东西,都毫无遗漏! 第361章 太神境是什么 步涉浏览一遍《昭陵六骏图像》和《凌烟阁功臣二十四人图》照片,爽朗道: “我想这照片是九哥拍的,要不是对书画这么内行,绝对做不到这么细致。 “看完照片,两幅画的情况,无不了然于胸,确实是真迹! 移山道送画过来,是在伍园后园,借用一下九鼎炉?” 徐重明手机递了过来,点头道: “他们确实想借九鼎炉,所有药引,我们检查了,都是二哥常用的丹砂、雄黄、曾青、磁石等。 “只有一枚主药看不懂,像是玉珠子,表面莹润,内部更饱蕴精光,简直被表层困住一般! 我们没有当即答应,要等二哥确认,这是珠子的视频。” 步涉看着视频的珠子,也放了标尺,大小和自己的墨黑善水珠相当,只是这珠子白色,像明月浸在了平静的湖水之下,而且湖水如镜,月亮光波流动般。 步涉暗讶,珠子内部似曾相识,就像翡翠裹了石皮,这是啥玩意? 玉魂回应,就像凤蝈蝈女娃,化了厚厚的妆,换上了筒裙,拍照你也不一定认识! 步涉暗乐,你居然知道蝈蝈了? 看着还在盯着画卷照片的凤楚天,步涉手机递了过去,询问道: “这珠子确实见所未见,凤总瞧瞧?” 凤楚天盯了半晌,摇头道: “不认识,但是移山道的功夫怪异,他们的寿元永远定格在60! 千年来,他们都在找古墓,寻丹药,难道是找到了?” 徐重明茫然道: “燕君采确实坦言他师尊万镇渊,寿元不到两周了,所以着急借用九鼎炉。 是不是视频不好判断?二哥要不要回去一趟瞧瞧?” 步涉洒然道: “从视频看,这不是毒珠,专门回去鉴定怕来不及了。 “而且万镇渊也是长缨师父,咱不能见死不救,九鼎炉借给他们用就是。 和九鼎炉一起藏九地机关的物品,带到青石殿地下室放好就行。” 徐重明领命,做了安排之后,步涉再和陆伊丝商量,顺便拉上了一车翡翠国的威士忌,准备犒赏三军。 到了翡翠场口,已经到位的雇佣军守卫,没事可做,在营地练着格斗拳。 见老板和八个算是首领的保安到来,守卫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步涉好整以暇站到了前面,跟随过他的三个守卫小队长保镖,知道这老板功夫鬼神莫测,便指定挑战八个领队。 步涉一来想看看自己“弟子”的功夫进境,二来也想借机震慑一下这群桀骜不驯的守卫。 直接告诉他们,关钦等八个领队,全是自己弟子,也不客气,安排了关钦等人一打五,直接对阵40个守卫。 八个保安,三招两式,就将40个守卫打得落花流水。 守卫本来还对老板的安排不太服气,现在才知道,老板太看得起守卫了! 对八个领队,也彻底服气了——这些领队个个不一般啊,难怪是领队,拿到的薪水,也是他们的十倍! 凤楚天点评道: “步当家这几个弟子,不一般! “论才智,我看关钦居首;但如果论武功,将来当是曾礼成就最高。 这八个人,功夫各有特色,都用的很顺手,他们之前的师父也不简单?” 步涉哑笑道: “之前练的是军体拳,我琢磨了几天,根据个人情况,取长补短,琢磨出一套《昆仑八诀》,正好一人擅长一种。” 凤楚天惊讶得合不拢嘴道: “步当家不仅眼力高明独到,更难得是量材施教,配制出适合的内功心法,足见已到达开宗立派的境界!” 步涉谦虚几句,一起巡视场口,完毕已夜幕降临。 跟到位的雇佣军守卫一起,在营地晚餐,用了晚餐之后,营房外生起了篝火。 异国他乡乱,空气确实不错,天空之上,星光璀璨,远处的矿场,灯光零星闪烁,像和天际的星星相互呼应。 天空偶尔划过流星,地上的货车,也在摩托护卫下,在旷野移动。 凤斯羽往附近山头散步而去,步涉料想她有心事,也怕这荒郊野外不安全,顺手拎了一瓶威士忌,便跟随护卫。 两人并肩走到了山坡上,凤斯羽往一块大平石吹了一口气,坐了下去,又拍了拍傍边,示意步涉坐下,才开口道: “不知不觉,出国两个月了” 步涉随意坐下,半开玩笑道: “蝈蝈想家、想长缨了?” “拉倒,我离开了,他自在得很!你很喜欢这里吗?” 步涉洒然道: “哪怕把我扔到天空,跟鸟儿成为朋友之后,掉进海里,还能结交鱼虾蟹;所以,在哪儿我无所谓。”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道: “能耐了你,话说你翡翠赚那么多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为啥咧?” 步涉调侃道: “哈哈,我要喝最好的酒,住最大的宅子,泡像蝈蝈这么美的妞啊! “开个玩笑,其实我的梦想,就是让流失的国宝,都回到华夏大地,不再流落四方。 而这是需要强大资金流支持的,翡翠珠宝,就是资金流奶牛。” 凤斯羽幽幽道: “你这抱负,不是谁都懂的,就怕你坐拥天下,属于你的金刚鹦鹉,却飞走了!” 步涉哑笑道: “还别说,那对金刚鹦鹉,开始长羽翼了,听话得很,就是还不会说话。” 说罢,瞧着凤斯羽乡愁般的神色,步涉敛起笑容道: “蝈蝈这话,好像暗藏唏嘘哦,是想回国了?” 凤斯羽望着北边的星辰,悠悠道: “长缨和魔门何克念决战在即,他知道不是何克念对手,想吃了他补天门的师父寒泉留下的蛟丹,再赴昆仑应战。” 步涉追问道: “蛟丹是什么东西?” 凤斯羽解释道: “长缨补天门的师父寒泉,除蛟害时重伤,将全身的功力,注入了杀死的蛟丹,交给了长缨。 说吃下蛟丹,能让长缨直接到第四境太神境!” 步涉暗问玉魂,太神境是什么? 玉魂回应,《补天圣典》的修炼境界依次是——无为,太精,太气,太神,太清,太极,太素,太始,太易,太初。 《九圣天经》则是——炼形化精,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自然,混洞,混沌,空洞,混元。 太神境界相当于炼神还虚,比你小子现在的第三境炼气化神,还高一境界! 步涉回应,明白,但第四境太神境也不咋地嘛,干不过一条蛟 第362章 下雪是人间的事 玉魂教训步涉,不知道情况,不要妄下结论,而且《补天圣典》境界的高低,没交锋过,不是你自己的判断,就能定论的。 步涉不以为然,迟早要交锋,终究会知道。 便对凤斯羽笑嘻嘻道: “寒泉比不过周处嘛,周处除三害,安然归来,寒泉除一条蛟而已,就殉职了。” 凤斯羽明眸瞪他一眼道: “寒泉可是一打二,而且中了另一条蛟的埋伏!” “当我没说,”步涉凛然,又担心道,“那寒泉除掉的就是恶蛟,蛟珠恐怕也是魔性重,再加上《补天圣典》的亦正亦邪,叫长缨千万别吃!” 凤斯羽撇嘴道: “他输了不仅要拜魔皇项钧为师,那个许衡烟也要进娱乐圈,我哪劝得住他” 步涉点头道: “我正好也要去昆仑,找九重峰前掌门左振宇,带回伍园的伍行天剑,那就顺便领教何克念功夫,揍到他半身不遂,看他拿什么跟长缨比试!” 凤斯羽白了步涉一眼,幽幽道: “你还真得回去,长缨的师兄童信,告诉了我一条消息啊,要听吗?” 步涉洒然笑道: “如果跟我有关,那就听听呗。” 凤斯羽贝齿轻咬香唇道: “长缨的弟弟天骄啊,已经把你的伍园大小姐,往家里带了。” 步涉脑海“轰”的一下,海啸加地震,同时爆发,翻江倒海,脸上强自波澜不惊,目光追随一颗划过的流星。 良久,打开了酒瓶,猛灌下小半瓶,才苦涩道: “伍家小姐,既不是我的,也和我无关 而且我意已决,伍园事了之后,就该离去了,花间一壶酒,散发踏歌行,哈哈哈……” 凤斯羽瞧着步涉就像走在大漠中,渴了三天,猛灌水一样喝闷酒,关心道: “你少喝点,她只是个孩子,有些人事没经历过,不知道珍惜,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步涉感觉胸膛磊块,呼吸都被堵住,灌了一口酒,冲开磊块,拿酒瓶在凤斯羽面前晃了晃,长吁道: “经历过江湖的浑浊,才知道美酒的纯澈,蝈蝈来一口吗?” 凤斯羽柔声道: “好,陪你喝两口。” 说着,伸手去拿酒瓶,步涉却收了酒瓶回来道: “当我没说,杯子没带,除非蝈蝈喝我口水!” 凤斯羽再次抢了过来,毫不介意的抿了小口,香舌像蝴蝶煽翅般歙动,吐槽道: “比油棕酒还辣,果然忘了好多事情,因为辣到全事情都呛嘴里了。” 步涉酒瓶拿了回来,强颜笑道: “喝酒,我教你啊—— “先抿小口,让口腔和咽喉适应,再抬头深入喉的喝,喝完闭口深吸气,缓呼出。 舌尖和舌两侧的味蕾敏感,如果舔着或者浅吸,反而更难受!” 步涉本以为来安慰凤斯羽,变成了自己被安慰,整瓶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见底 忽然一阵北风刮来,凤斯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步涉脱下外套,披到她肩上,才站起身来,拍了拍灰尘,捡起酒瓶,挥动胳膊,空酒瓶飞了出去 瓶口在北风中摩擦,传回阵阵呜声,就像惊弓之鸟掠过长空,发出的哀鸣 看着酒瓶消失在远处的河流,步涉故作潇洒道: “天要变了,归去,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凤斯羽撇了撇嘴,站起来跟在步涉身后。 步涉别转雄躯,迈开大步,用缅语高唱起了一首新学的翡翠国曲子—— 我的鼓儿敲得这样响—— 是因为,紫檀花在你头上异常艳丽。 是因为,你满面春风似的甜蜜笑意。 是因为,你那筒裙的色彩翠绿。 是因为,在那小路蜿蜒的村口, 站着可爱的姑娘——你。 凤斯羽听不懂缅语,却听出了故作轻快中的苍凉气息,不知不觉,脸庞流淌了两行清泪 回到营地,夜深人静,众人已经歇息,只看见陆伊丝默默的在步涉房间,铺着新的床单被罩 道了一声感谢,步涉看见还有搬回房间的一件酒,搬出房间,坐在篝火旁的桌上,喝了起来。 凤斯羽陪了几杯,回了房间休息。 陆伊丝铺好了床单,不忍见步涉喝闷酒,也陪他酌了几杯。 记忆停在了第三瓶酒上,步涉酩酊大醉,接着一个接一个的梦境 梦里被人收藏,妥善安放,细心保存 梦里没有惊悸,没有悲苦,没有颠沛流离,没有无枝可依 步涉再次醒来,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再不是昨日,床单再不是也昨晚陆伊丝新换的,连衣服都换了,来不及诧异,就大吃了一惊! 陆伊丝就在自己身边,萌虎嗅蔷薇的纹身,毫无遮挡,步涉喝下的酒,醉倒了她一般,娇弱无力 步涉一惊道: “这,这怎么回事,我犯大错了?昨晚的梦境,是真实的?” 陆伊丝柔弱无力,言不由衷轻声道: “大雪落下,地表看似不同,那是冰雪迷惑了双眼;阳光融雪之后,大地不会留下痕迹” 步涉怔怔听着,才留意到屋内多了座火炉,还残留着星灰 掀开一角窗帘,窗外地上、屋顶上、树上一片洁白! 下雪了! 阳光已普照大地,天空湛蓝,云朵洁白,再加上银装素裹的大地,步涉绝不相信,天地还是昨天的天地! 放下窗帘,回过头来,陆伊丝幽幽道: “下雪是人间的事。 “那年离开故乡,也一直下着雪。 “那场大雪,和这场一样鲁莽。 “一样的雪,这场雪后美丽,在于天地高远辽阔,无关大雪。 “所以,昨晚的梦境,只是梦境;昨天的痛苦,只是虚幻。 你还是你,是日月明照的长空大地,此外的一切,都是冰雪,我也没来过” 步涉怔怔听着这如诗如禅的话语,觉得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终将变成冰雪,会融化无痕,苦思良久,认真道: “我们结婚!” 陆伊丝异彩亮了起来,旋即黯淡道: “有这句话就够了,阳光很暖,冰雪注定不能共存厮守,斯羽才是佳偶。 你先出去,我要更衣,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奇怪的是,所有的人,都把昨晚当成了融化的冰雪,没有一个人来敲门。 陆伊丝软语相求,步涉无奈穿衣出门。 出了门外,天地一片圣洁澄明,阳光洒下,抵消了了冰雪的寒意。 瞧见远处有人招手,步涉迈步走了过去。 原来有新兵报道,请老板检阅。 第364章 龙种天极帝王绿 步涉先给范小山打了电话,说路过翠微镇,要去他家吃土锅子,范小山语气激动,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休息小会,步涉带着师父,去了翠微镇,到了范家村,停好车子。 两人寻到了范小山家,还没到门口,一家三口居然在门口等着了。 见到风尘仆仆的范小山,步涉才想起来,他从学校赶回来的。 相互招呼,进了屋内,四壁简陋,却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陶土锅里浓汤飘出阵阵排骨香,见到黄花菜、猪皮、酥肉、青菜、炸豆腐和豆米层层铺开,最上面再放一层蛋卷,步涉食指大动! 师父颇不平静,才坐下,步涉相互介绍一下,把陈堂玉和范景湛交情的来龙去脉一说,范伯一家似乎知道这段历史,叫了陈茹一声“姑姑”,还叫范小山磕头叫姑奶奶。 陈茹双眼涌出泪光,赶紧扶起。 范伯回到屋内拿出了一沓泛黄的书信,陈茹打开一看—— “景湛吾兄如晤!吾儿愚昧,劝余奉出翡翠王予倭寇,远走夷方避难,吾怒而逐之离家。生死有命,背井离乡,浊我玉志,非炎黄子孙;纵此身玉碎,亦不能遂倭寇意,侵我华夏,翡翠王岂能献耶?独爱女陈茹年幼,托孤于兄,带至凤凰山西北十里之天轮湖心岛” 陈茹看着看着,清泪浸润了纸笺,步涉轻轻拍了拍师父,示意她节哀。 再捧出“扁西瓜”,强颜笑道: “这石头品质,小山来瞧瞧,看看相玉本事有没有学到。” 范小山捧着石头,瞧了半天,摇头道: “除了皮壳能确定有翡翠,癣、花、蟒、雾都瞧不出来,不值钱。” 步涉开口道: “哪天你瞧出了这翡翠,就算出师了,所以留着慢慢琢磨。 “这石头给你了,陈堂玉前辈托姑奶奶陈茹,送给范伯的! 这石头价值无法估量,另一块在翡翠国,压倒了两块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范小山瞪大了双眼,范母甚至跌坐在椅子上,范伯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 “姑姑,这,这使不得,太贵重了,给我们怕保不住” 步涉提议道: “给我也行,那就在这建一座庄园,玉州买一套大宅,再给你们三亿!” 范伯大惊道: “这更使不得,祖父做的事,是每个华夏人,都应该做的。 “步医生是小山救命恩人,这就是天道轮回了,命比啥都值钱! 还有这么多钱,就是小孩子抱着一大块金砖,守不住啊!” 推来推去了好一会儿,范伯从小山口中得知,步涉成立了慈善公益基金,已经预存了200万给他。 范伯勉强接受了房子和重建家园,3亿捐出了9成给玉基金。 步涉的玉基金,如果算上持有五洲珠宝的股份,总金额已经扩到了30多亿,“扁西瓜”又带了回来,放如了地下库。 陈茹望了翡翠原石大佛,作了个揖,虔诚道: “这尊坐佛,记得运回天轮湖心岛。” 步涉点点头,遗憾道: “是该让佛重见天日,遗憾的是,翡翠王玉,徒儿还没能找到,一起运回去” 陈茹风轻云淡道: “大仇得报,找到范景湛大侠后人,为师心愿已了。 森村江既然已经伏法,翡翠王玉在华夏算安全了,找不到就留给有福报的后人。” 也只好这样了,步涉招呼了凤楚天和伍园众人下来,大伙抱佛脚般,围拢在2吨多的巨石佛旁。 步涉走到了靠墙的最里面,双抚上莲花宝座,刚贯注真气,大伙已经连座带佛,缓缓推动 步涉用错力的感觉般,真气直往地下透去,真气散漫的一刻,大吃了一惊! 巨佛移出了厚墙的拱形佛龛后,步涉叮嘱继续推动,直到两米之外,才停了下来。 完毕开怀笑道: “师父,没准今天是个功德圆满的日子。” 陈茹不解道: “怎么了?” 步涉爽朗道: “还有什么比找到翡翠王玉更圆满的呢? 七哥八哥,取两把扁头撬棍下来。” 撬棍取下之后,见众人不解的神情,步涉也不解释,直接拿起撬棍,在一道石缝间,运劲插了下去。 插稳之后,步涉双掌贴上一块石板,运起“六龙诀”往上吸,何氏兄弟默契地下掰撬棍。 原佛像莲花宝座下的厚石板,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通道口 大伙哪还不明白,一起把大石板抬了开去。 步涉依样操作,再搬开了4块厚石板,整个通道口露了出来,足足有有两米多见方! 通道边缘一条螺旋石梯,向下延伸 步涉率先走了下去,才下不到两米,瞧见了5股绳子,有小孩胳膊粗! 寻绳子瞧上去,吃了一惊! 上层地下室的墙体,确实厚如城墙,原佛龛后面,空了一个拱洞! 拱洞上装了个两定两动的省力滑轮组,而且顶端还有平移的轨道! 意味着只要拆掉佛龛后的薄石墙,滑轮组可以将底层地下室的物件,直接吊起到上层地下室,这意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翡翠王玉,就在最底层地下室! 下行了垂直20米左右深度,到了底层地下室,空间更小,约40平面积。 就在墙边,和上层地下室佛龛几乎对应处,一截巨木底座,四周底座平均分布了5个绑绳的穿孔。 底座上一块不下两吨的巨型淡黄白砂皮壳翡翠原石,静静伫立,像极了披着头纱的观世音坐像! 凤斯羽雀跃道: “这石皮壳跟龙石龙种原石一样,不会是龙石龙种?” 步涉自信道: “十有八九,因为我见过翡翠帽花,正是龙种帝王绿! 不能确定的是,里面的玉肉有多少,大伙先把翡翠王观音侧倾一下。” 翡翠王玉侧倾之后,昏暗的地下室,荧光闪烁! 步涉蹲了下去,发现切掉的一小块,刚好是为了翡翠王玉能四平八稳放好,玉肉也刚好露了出来! 不用看玉肉,只是荧光就让众人动容了! 步涉蹲了下去,看见了薄薄的皮壳之下,玉肉浑全,晶莹剔透,荧光熠熠,令日月低头、山川失色的至尊帝王绿! 凤楚天没见过龙石龙种,动容道: “这就是龙种吗?” 第365章 玉庐在人境 步涉油然解释道: “这是典型的的龙石龙种,龙种和玻璃种的区别—— “龙种密度更大,水头更充盈,也就是透明度更高,没有色根! “玻璃种在昏暗之中会起荧光,如同月亮,吸收了太阳光再发出。 而龙种是太阳,漆黑中都会莹莹灿烂!” 步涉真气再查探确认一下,两千多公斤的翡翠王玉原石,至少能剥出2000公斤的玉肉,至美无暇,美艳绝伦! 不由得长叹道: “师父可能是首富,就算每公斤1亿贱卖,这石头,打底2000亿!” 凤斯羽嗤之以鼻道: “那也没你有钱,如果加上你的古玩的话。” 陈茹风轻云淡道: “我徒就是福报的人,都给你” 步涉明白,师父无后,旁支陈宫宝一系,不止认贼作父,还屡次对师父和自己痛下杀手,再给他们就是没天理了,只好点头收下,功聚双目往翡翠王玉瞧去,了然道: “我知道为什么叫翡翠王玉了,因为是龙石龙种天极帝王绿! 这两吨多的翡翠王玉现世,玻璃种帝王绿的价格,必定身价下跌,还是一起运回天轮湖心岛。” 步涉把五根吊绳绑好了底座,大伙上去拆掉上层地下室神龛石砖,不算费力就吊起翡翠王玉,转移到了上层地下室。 地下室上来,步涉神清气爽,看着巨大的湖泊,广阔的空地,还有主楼后大片空间,不建个园林,实在说不过去。 建园林得有名字,略一思索,这是玉州,同时是玉基金总部,又是用翡翠玉解切剩下的石料建造,更是翡翠仓库,便取来笔墨,给庄园题字——玉庐。 再题了一副对联—— 玉庐在人境,步履随春风。 寓意不言而喻,结庐在人境。 凤斯羽提议道: “建庄园,可以找墨门徐生白,长缨说他们的建筑和设计,天下无双。” 步涉欣然道: “墨门的机关建筑,确实独步天下,这事蝈蝈就帮我联系啦!” “又当甩手掌柜!” 凤斯羽吐槽着,还是联系起徐生白。 忙完之后,步涉联系洛漓,她已经到了云百纳玉州总部两天,便叮嘱她,在最大酒店,定下最大的会厅,日期是下周一。 翌日,步涉重回故地,和众人一起,到了赌石广场,有种恍如隔世感觉。 远远就看见了工人在拆卸云百纳公司标志 云百纳在金融市场投机取巧,在翡翠市场弄虚作假,早已遗臭四方,收购了他们,力挽狂澜的第一步,自然要先换掉名字! 而七彩甸一边,似乎知道步涉最近有所动作,极尽宣传—— 门口站了十几位高挑的旗袍美女,个个曲线玲珑,美目顾盼,身上还戴着七彩甸出品的顶级翡翠手镯、戒指、珠链、发簪、耳坠 众美女时而莲步款款轻移,时而顾盼传情,或撑油纸伞,或执丝绢扇,千般妩媚,万种柔情! 而且大楼的墙体,挂满了十几幅轴卷条幅,条幅上或是书法、或是国画,华夏风韵,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论男女老少,大批的宾客蜂拥而去,争相一睹美女与美玉,尽情领略华夏古风书画文化! 何斯征吐槽道: “特么倭国人,竟然学得比我华夏还华夏,还要不要点碧莲!” 凤楚天哑然失笑道: “咱也不得不承认,森村江虽死,七彩甸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从败军之中寻到再战的胜机,孙茵和孙骏程绝不可小觑!” 步涉点了点头,远远瞧见久违了的洛漓,还有云百纳原管理层,都在门外候着。 除了洛漓端庄大方,其余人被对面的七彩甸气势压迫,再加上云百纳换了新老板,所有人前途未卜,人人脸上愁云惨淡。 步涉走了过去,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洛漓言笑燕燕介绍起来。 完毕,步涉和管理层逐个握手,到了洛漓,开玩笑般张开双臂揽过去,故作拥抱的姿势。 洛漓大方的伸出玉臂,倾身过来,吓得步涉收回了双臂,轻握了握她四指。 寒暄完毕,步涉绝口不提七彩甸的动作,洛漓引导着步涉,顾夕佳等人随后跟着。 步涉感应到洛漓体内,竟然有九圣真气波动,她肌肤凝脂,秀臂如玉,看起来比初见时还年轻! 想起曾叫于雪霏给了洛漓精简版的《九圣天经》,便询问起她修炼情况,顺便提点提点。 凤斯羽在最后,凤目顾盼明亮的大厅。 整栋大楼都成了五洲珠宝的产业,办公室里,职工正在办公,他们这时候也无心办公,偷偷朝着门外看着。 见到步涉进来,所有人几乎都是停住了笔,转头看过来! 这么年轻! 不是说洽谈收购的新老板是个美女,二十多岁吗?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如此,无论新来的美女老总,还是身后二十来的美女,都更像助理! 尼玛,又是一个富二代,有钱人会玩,找助理、老总、秘书全要找明星级别的! 比对面的旗袍美女,还要漂亮,而且青春洋溢,气质非凡! 等等,前面的明星还罢了,后面那个美女,是仙女级别啊!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亮了起来! 这配置,简直齐人之福! 步涉走进会议室,坐在了主位上,洛漓和凤楚天坐在他身旁,后面是洪光磊、凤斯羽、原管理层,依次坐下,步涉先安抚道: “公司内部,洛漓洛总取代了曹阳位置,其他岗位,一切照旧,但是考核方法,会有改变。” 见在座的都松了一口气,步涉从容道: “公司的大致情况,各部门汇报一下,财务部开始。” “目前公司账面资产85亿,负债102亿,流动资金只剩700万” “本月销售环比下滑48,环比下滑53” 各部门汇报完毕,步涉放下手中钢笔,看到自己陈列的一条条,开口道: “公司私有化已经完成,我先期会注资105亿,用以还债和作公司发展,后续会将资产逐步注入。 “接下来的工作,首先是销售部,撤下全部b货、c货翡翠,包括冒充a货的,一件不留,送回总部处理! “其次是市场部,必须做到以下两点—— “一是新公司成立,要让天下人知道! “二是要力挽狂澜,树立公司形象! 做到这两点,夺回失去的市场,水到渠成。” 销售经理领命执行,市场经理有些为难道: “步董,您也看见了,公司目前负面消息满天飞,直接竞争对手咄咄逼人 要做到这两点的话,不仅费用巨大,还事倍功半,我尽快出一份方案给您。” 步涉单刀直入道: “现在公司669家门店,多少家更换新店招完毕了?” 第366章 神秘发布会 市场部经理浏览一眼数据,汇报道: “云百纳已经有661家的店招,更换了五洲珠宝logo完毕,剩下8家,今天之内完成。” 步涉点头道: “这样就好,下周一,公司将在洲际高尔夫大酒店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公司的新定位、新战略。 “同时,也举行一场拍卖会,拍品从省内各分公司,各调集一件镇店之宝以外的翡翠送来。 “届时,发布会有重大消息披露,拍卖会有前所未有的拍品,市场部做好准备工作—— “第一,邀请记者到场,最好是省报刊以上记者,还有主要门户网站记者! “第二,邀请有实力的准客户到场,够资格参会的,将获得88折代金券,再准备礼品和现金红包,待会洛总会给清单你。 树立品牌形象、扭转局面、挫败七彩甸,将一举完成!” “好!”市场经理点头道,“客户好说,现在公司正热,很多记者在追踪报道之前的事迹,邀请记者也不是难事。” 公司第一次高层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步涉并没有在公司多待。 座驾刚驶出大楼,一条消息就已传遍了公司——老板想要上头条! “老板疯了,公司正在风口浪尖,还嫌不够事大?” “除了坏消息,拿什么上头条?” “不是,老板该不会是潜规则了哪个女明星?” “他身边的美女,比明星还漂亮,还潜女明星?” “帅气多金,肯定可以上头条的!” “你花痴呀,有钱人自带光环吗?” “你才花痴,钱一多啊,我还瞧不上了!” …… 回到玉庐庄园,步涉安排了洪光磊马上飞鹏城,带五福翡翠过来。 接着打了一个电话,预约神秘嘉宾。 然后,再将没解的玻璃种皇家紫,还有另一块阳绿冰种翡翠,从地下室搬出了。 步涉动手碾剥翡翠,剥出了皇家紫翡翠玉肉,居然比鹅蛋大,完美无瑕的玉肉,不下于2公斤,足够出6条三圆手镯,还有不少牌子、首饰、珠链! 陈茹动手雕琢另一块冰种阳绿翡翠。 三天后,洪光磊带来了玻璃种五福翡翠,步涉具体秤量了一下重量和尺寸,35公斤! 尺寸至少出7套厚重的三圆手镯,外加2套贵妃镯或平安镯,完全没问题。 心中一动,切下约05公斤——足够出包含厚重三圆手镯、贵妃镯的两套首饰料。 先雕琢了一套首饰—— 包括椭圆条杆的贵妃镯,福禄寿子母平安扣,绝世双彩蛋面戒指,春带彩耳环,另外挑了透明和墨玉色玻璃种翡翠,组合雕琢了一串七色珠链,和七枚不同色的戒指蛋面,又从店里取来合适的钻石、戒托等配好。 五福翡翠从翡翠国解切,到现在的雕琢,凤斯羽虽然全程没落下,成品出来,仍让她目眩神迷,喃喃道: “稀罕绝世的翡翠,别说一个珠宝公司,连拍卖行得到一块,都能一炮而红!” 顾夕佳双目放光道: “对呀,他还有古玩店,干脆一条龙,开家拍卖行,从源头到终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步涉摇头道: “又把我往深海里推,一下子撒下那么多网,就一双手,我怎么收回来?” 凤斯羽提议道: “跟珠宝公司一样,收购啊,反正你大把钱!” 顾夕佳附和道: “对,我还可以叫父亲帮忙,物色拍卖公司。” 步涉无奈道: “得,如果能找到符合要求的,我掏钱,条件就是—— “第一,全球知名,品牌声誉卓着的百年老店。 “第二,体量够大,年拍卖金额能跻身全球前20的! 如果找到了,你们负责管理,那就没问题。” 顾夕佳雀跃道: “没问题,我马上联系!” 步涉哑笑道: “又上了你们套了,谁有幸娶了这样的媳妇啊,不发财都难!” 凤斯羽趁机道: “那这一幅镯子,是留给拍卖公司吗?” 步涉神秘兮兮笑道: “这一副首饰,另有他用,剩下的五福翡翠,雕一套镇店,一套送拍,其他的,人人有机会。” 说罢,五福翡翠首饰装好之后,步涉和师父一起动手雕琢冰种阳绿翡翠大料,周末之前,一尊硕大超过15斤的童子观音,终于现世! 精细的雕工,流畅的线条,抛光也均匀洁净,宏大的体量实在罕见,而且翡翠瑕疵裂纹尽去,只留下唯一的瑕疵,反而因为俏色巧雕了莲花宝座,增添了华彩! 步涉爱不释手抚着,长叹道: “这块翡翠,本以为最多值五千万,经过师父妙手,琢出了大慈大悲、降福救难观世音的美丽的形象,艺术效果更淋漓尽致。 没有一个亿,都不会出手!” 凤楚天疑问道: “用来镇店吗?” 步涉神秘道: “新闻发布会就知道了,翡翠先带去酒店。” 童子观音还罢了,玻璃种五福和皇家紫两块绝世翡翠,酒店说啥也不让进,原因是太过昂贵,万一有点差池,是很多家五星级都不够赔的,而且对酒店的名誉的伤害,实在巨大! 最后步涉和洪光磊,联系了算是半个本地人的温坚,他出面才同意入住,前提整层的总统套房,都要包下。 步涉爽快的定下套房,又叫温坚安排了50个保安,维持明天的秩序。 翡翠才送上了总统套房。 洛漓珠宝世家出身,各种顶级翡翠珠宝,无不见多识广,见到这两块翡翠,双眸的异彩简直雷鸣电闪,惊异道: “世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翡翠?见过五福翡翠,老佛爷戴的,只是比起这个来,简直是塑胶遇到玻璃种帝王彩翡翠! 这块皇家紫,无法想象,自然光下本色反而莹莹紫气!” 说着,拿出了手机,拍了一通照,回头惊叹道: “这么绝品的翡翠,真舍得放进公司?两块翡翠,怕是抵得上整个珠宝集团了” 步涉轻描淡写道: “洛漓眼光不错,确实抵得上云百纳,公盘上,五福翡翠,有人出了20亿一公斤,这两块一起,5公斤还多。” 洛漓沉默半晌,珠宝价值观,被这两块翡翠,完全颠覆! 良久,才恍然道: “明天,你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五洲珠宝也会上头条!” 步涉爽朗笑道: “还有一个杀手锏,明天就知道了。” 第367章 御笔小楷《金刚经》 周一。 高尔夫酒店彩旗飘飘,门前挂了横幅——“祝五洲珠宝发布会取得圆满成功”。 酒店地下车库,f650一号开路,揽胜加长版随后,缓缓驶出,朝机场而去。 与此同时,一架飞机就像南飞的大雁,准时在机场徐徐降落。 特别换上了西装的步涉,再次见到了珠光宝气的柳笑情,还有久违了的马老师,也算步涉的翡翠启蒙老师。 柳笑情一行带的人员不多,只有助理和四个膀大腰圆的保安。 步涉亲自在揽胜加长版旁边,为柳笑情和马老师打开车门。 何斯征引导保镖人员坐f650。 见到西装笔挺的步涉,柳笑情一语双关浅笑道: “一出机场,就有一位绅士在豪车旁守候,是任何女强人都无法拒绝的呀。” 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笑容,引导两人上车。 落座之后,步涉对柳笑情和马老师两人一顿感谢。 柳笑情瞧着步涉双手,双眸亮了起来,也不避嫌,爱不释手握住,像盘玉一样抚着,才嫣然含笑道: “弟弟这双手十指,修长有力,肌肤却像婴儿,晶莹玉润,什么样的女孩子,这双手才舍得伸出呀?” 被她柔弱凝脂的指尖抚过,步涉魂为之消,陶醉道: “姐姐才叫冰肌玉骨,青春女神;我这双手啊,是干粗重活的。” 柳笑情横了他风情万种的一眼道: “姐姐每年可花了一套房保养呢,还有上次弟弟给的酒好,喝了真的让人重回二十岁!” 想起上次捡漏钧官瓷,顺便给她带了两瓶人参桂芝酒,然而夏后之璜的事,还欠她3亿,步涉不好意思笑道: “那酒还不够姐姐给我三亿的利息,情还不了,钱总该还了。” 柳笑情毫不介怀道: “那是我补上次的翡翠镯子差价;对了,弟弟是不是炼气的? 步涉对柳笑情坦然笑道: “姐姐火眼金睛,一下子把我看个通透。” 柳笑情意动道: “姐姐也想要这种天然的美,能不能传两手啊,如果弟弟算钱,就当值3亿好了。” 步涉大方道: “这不算钱,今晚就录一份《九圣天经》给姐姐,包括注意事项等,我详细注明,再作讲解,保管姐姐修炼之后,即使到了八十岁,身体反而重回十八岁,人生过了还不到五分之一。” 柳笑情嫣然含笑道: “八十才五分之一,那真叫老妖了;每次见到弟弟,总有好事,就知道没白来!” 步涉掏出了一个紫檀盒子,递给了柳笑情,爽朗道: “哪能让姐姐白来,既然姐姐不肯收钱,那不谈伤感情的钱,只看翡翠!” 打开了盒子,柳笑情笑容凝固了,看了半晌,轻轻推给马老师,诚恳道: “马老师瞧瞧这翡翠?” 马老师缓缓接过一看,神色凝重,良久才缓缓道: “我一直以为,老佛爷的五福镯子,只是福禄寿喜,无色算进第五种颜色,有牵强意味,世间没有五福翡翠 “而今却看到了真正的五福,而且种水色地,都是顶级无可挑剔! “甚至和那副48亿的手镯,能平分秋色! “人生在世,能见五福和那副48亿手镯之一,已经无憾! “就像观世音和佛陀,能遇到一个,已是福泽深厚! 而今却两种翡翠都有幸一饱眼福,相当于观世音和佛陀,都有幸遇到!” 柳笑情取回盒子,幽幽道: “上次那副手镯之后,以为天下再没有能打动姐姐的翡翠,弟弟出手,总抓到我软肋。” 说着,从助理那儿取出约40公分的长盒子,递给步涉道: “我收下了,翡翠太过珍贵,那三亿就不提了。 这一幅字,弟弟掌掌眼?” 步涉哑笑道: “马老师关公面前,我哪敢耍大刀!” 马老师谦虚道: “步小友鉴定功夫,早已领教,不必谦虚。” 打开盒子,取出轴卷竟然厚实异常,还是瓷蓝底! 步涉大讶,这材质之内,像含唐初皮纸,到底什么材质? 玉魂提示起来,步涉便默默记下,边展开轴卷 是一幅小楷手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也就是《金刚经》,非凡的地方是纯金粉调成液态书写! 整篇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顾盼照应,浑然一体! 虽为小楷,却有行书的飘逸和精彩,在整个漫长历史中,足以跻身一流书法家行列! 往下看去,字字珠玑,笔笔精彩,通篇充盈富贵气息,书法功力和格调,一篇就足已成为书法史上的一大盛事,就像《兰亭集序》一样! 抄经没有落款,玉魂提示后,步涉不由得大吃一惊! 掩上轴卷,步涉盯着车顶棚,良久才动容道: “这《金刚经》轴卷,是大唐圣旨材质书写! “这是一种多层皮纸压合,施粉染蓝,然后加蜡捶轧磨光! “是唐代就绝版的蓝底瓷青笺! “最主要的是字,如果王羲之书法‘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这整幅字,则是——璧合珠联,鸾惊凤集! “整体细腻多姿,又气象博大;有女性的高雅气韵,又有王者的贵气;字字下笔有由,笔笔精雕细琢。 “再对比《升仙太子碑》,整体判断,作者除了武周则天皇帝,再无别人! 如果流到拍卖会,价格不会低于50亿!” 马老师竟然鼓起掌来,柳笑情嫣然道: “就说弟弟不凡,说的和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鉴定一模一样,当时方振鹏教授也在场。 “这是姐姐以前拍了一部剧,沉迷剧中人,托了关系匀来的。 那就给弟弟,不准推辞。” 车子已回到大酒店,步涉没有推辞,收下了武媚小楷《金刚经》。 发布会时间还没到,酒店前已人山人海,准客户在外围,大群记者围住门口,一些相互认识的在讨论着 “你知不知道,这边会出什么新闻啊,怎么这么多人?该不会是你们听说有大红包,就真信了?” “我们总编亲自吩咐的,说是今天出席的有一位大明星,让我上心。” “大明星?五洲珠宝什么来头?”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云百纳珠宝啊,已经被收购私有化了!” 第368章 震撼发布会 记者和客户议论纷纷之间,十几个保安像河流堤坝一样,护住侧边道路,保持畅通。 步涉一行两辆霸气的车子驶过,现场记者为之一静,接着马上猜到——只有非同一般的大人物,才可能有这阵仗! 记者像勤劳的小蜜蜂,嗅到了花香般,蜂拥而来,保安勉强挡住人群。 洛漓不失时机的出现,她身着红色礼服,肌肤雪腻,容貌艳丽,款款走来时,压制了全场,记者和客户的注意,都被吸引了回来! 现场不少漂亮自信的女记者,面对洛漓时,有些不自信了 一些男记者更是把持不住,咕嘟吞了一啖咽口水! 洛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大方道: “大家好,我是洛漓,五洲珠宝的负责人,可能大家对这家公司不是很熟悉,咱们移步三楼再略作介绍,随后也有拍卖会,保证大伙不虚此行。” 洛漓说罢,场内所有人都是一震,拍摄的闪光“咔咔咔”地亮了起来! 洛漓转身引导时,记者和准客户又一波蜂拥追去,被维持秩序的保安拦住,示意出示记者证和邀请卡,有秩序的放行。 到了大会厅,舞台上放了一条大长桌,长桌前还有三个展架,都用红绸布盖着。 舞台下,准客户在后,记者在前,落座之后,洛漓走上了舞台,做了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款款大方道: “本次发布会第一条消息是—— “五洲投资在前段时间,已经收购了云百纳珠宝,并完成了整个公司的私有化运作。 原云百纳珠宝,已经不复存在,改名为五洲珠宝!” 记者在台下有的记录,有的拍照,有的在静候下文,洛漓继续宣布道: “下面我要宣布第二件事情—— 新公司成立之后,我们耗资一百亿rb,买下了两块前所未有的翡翠,作为我们公司的招牌出售” “一百亿!” 台下记者和客户都惊叹起来,洛漓讲话被中断,她压了压手,继续道: “同时,公司将保证,以后供应的任意材质的任何一件首饰,包括珠宝、金银、玉石翡翠等等,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而且,今天的上百件拍品,都是精品、重器!” “什么样的重器?” 记者和客户同时轰动起来,凤斯羽和顾夕佳一左一右,翩翩走上了展台! 台下再次沸腾,洛漓已经艳盖全场,再来了两个更加仙姿玉质的超级美女,甚至一个还是仙女级别的! 记者还没准备好提问,洛漓玉臂轻挥,左右展架的红绸布,掀了开来! “哗!” 场内顿时哗然起来。 “这……这是玻璃种皇家紫翡翠吗?” “那一块真是玻璃种五福翡翠吗?” “我刚从公盘回来,那块正是五福翡翠啊,当时20亿一公斤,年轻的翡翠王没卖,原来五洲珠宝买了下来!” “真是漂亮啊!这么两块,就价值百个亿了!” “那可不,20亿一公斤不卖的那块,3公斤不止;还有皇家紫也有两三公斤!” 记者死死盯着两块翡翠,拿着相机咔咔拍了照片,前排的一个女记者,举起了手,高声问道: “洛小姐,请问五洲投资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能够一次掏出这么多钱?” 洛青风轻云淡笑道: “五洲投资,顾名思义,是一家投资公司,注册在海外。 “股东是慈善家,其他更多消息,暂时不方便透露,但可以保证的是—— 五洲投资的每一分钱,都是阳光下挣来的,都有据可查!” 翡翠国回来的记者追问道: “请问洛小姐,这两块翡翠的原主人,都是新科翡翠王,为什么愿意卖掉翡翠?” “答案就是——这两块翡翠标王,我们的价格出得更公道!” “请问……” 现场的记者,像沸腾的油被点燃,争先恐后举手提问,恨不得冲上台去,把她知道的关于绝世翡翠,关于神秘的五洲珠宝的事情,全都掏空。 步涉和众人陪同柳笑情和马老师,在舞台侧边休息室,看着眼前火爆的局面,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 “这省了多少广告费?就算投放几亿下去,也不会有这效果?” 洪光磊笑道: “先不要太得意,看下面的记者如狼似虎,如果不帮说好话,你也只能干瞪着。” 步涉神秘兮兮笑道: “放心,这才是第一弹。” 现场的火爆场面维持了很久,洛漓已经口干舌燥,步涉挥了挥手,一群娉娉婷婷的旗袍美女,各端着托盘,按座位排数,站在了大会厅左右两侧。 洛漓巡视着近百家媒体,数百位准客户,巧笑嫣然道: “感谢大家的光临,下一个拍卖环节之前,公司先为大家奉上一份小礼品,聊表谢意! 礼仪会按签到名单发放,如果还没有签到的话,重新签到就可以了!” 洛漓话音落下,整个大厅顿时如沐春风,只因旗袍礼仪按排数、按座位,次第款款走去。 无论记者还是客户,眼睛亮得就像拍照的闪光灯——大红包! 除了大红包,记者席的托盘,多了一枚种水色不错的翡翠挂坠。 而近百名特邀客户,则是一块拍卖举价排,一张88折代金券,无论店面还是拍卖,同样通用! 记者和客户接过红包的时候,摸着红包的厚度,顿时惊呆了,这还是红包吗? 简直就是贿赂!里面的钱,不是平时的五百!不是一千! 是一万块! 无暇的翡翠饰品,透出了盎然春意,更是过万! 豪气! 全场的客户和记者,无不同样的想法! 记者眼中,前所未有的极品翡翠,数百亿的商业收购,直接报道,就是震撼新闻,所以不算违心。 拿到红包和礼品,所有人都喜气洋洋,也没谁再去多嘴问什么问题,诚意在这里,只要不揭老底,帮忙宣传就是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洛漓玉臂轻轻挥了一挥,身后的长展台、还有前面展架的红绸布,凤斯羽和顾夕佳又揭了开来! 数十样不同的翡翠首饰——镯子、珠链、戒指、牌子、摆件、把件露出了真容。 相同的是,都熠熠生辉,高端大气! 最震撼的是,前面中间的童子观音雕像,体量硕大不稀奇,不可思议竟然是高冰种,爆满高翠! 舞台的大屏幕,放着各款首饰、摆件的细节,整个大厅,顿时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全场站了起来,恨不能脖子能伸到舞台上! 第369章 以你的名义 步涉引导柳笑情和马老师,走到了记者和客户分界的一排落座,自己低调的走了回来。 有个客户嚷了起来: “柳笑情!” 洛漓来不及宣布拍卖的开始,客户和记者同时轰动! 客户见到的是大明星,记者除了见到大明星,也看见了她的五福手镯,还有全身同一块翡翠雕出来的首饰,而且就是展台同一块! 到场的客户都是有身份的,持身自重没有围上来,记者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围了个水泄不通,四个保安勉强把人挡在一米处。 记者纷纷提问—— “柳姐,原来你全身首饰,就在五洲珠宝定制的啊?” “这五福翡翠,就来自展台那块啊,不知道多少钱?” 柳笑情轻描淡写道: “12亿软妹币。” “柳姐拥有的翡翠,有百亿了?” “你猜?即使我房产名车,突然灰飞烟灭,这些石头,仍足以让我东山再起。” 步涉在远处笑而不语,洪光磊笑道: “好一招树上开花,她这套首饰再出手,无疑打底12亿到手!” 凤楚天含笑道: “我看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她这一句,同时也把五洲珠宝捧上了天! 品牌何愁不树立,定位何愁不高端,局面何愁不扭转” 步涉爽朗接话道: “市场何愁不打开,对手何愁不挫败!” 三人会心而笑! 好一会儿,洛漓示意现场安静,继续宣布道: “拍卖环节现在开始,我温馨提示两点—— “第一,本场拍卖所得,无论多少,五洲珠宝将按照拍卖总价,全部捐给玉基金,用于建设希望学校! “第二,中拍者的名字,会铭刻在学校功德牌坊! “而88折的优惠券,依然有效,折扣让利的部分,将由五洲珠宝全额补上,足额捐献,而且以中拍的朋友——你的名义捐献! 现场再次点燃,五洲珠宝不仅实力雄厚,还是一家有责任担当的企业! 拍卖开始,场面才安静下来,名人背书,客户手上又有88折代金券,再加上可以名垂青史的慈善公益,半天下来,站台的拍品,全部一拍而空! 最给力的是柳笑情,又掏了145亿,拍下了童子观音大摆件,这个举动,无论对她的翡翠价值,还有五洲珠宝品牌,无疑大大增加了说服力! 拍卖完毕,客户取翡翠时,五洲珠宝同时以客户名义捐献,并由玉基金给客户办法证书。 完毕,洛漓眉飞色舞道: “本场拍卖完毕,恭喜中拍的朋友,大家稍作休息,30分钟后还有晚宴! 作为答谢,美酒也是特供的,再次感谢各界的鼎力支持!” “好啊,我们还想和洛总聊聊呢!”一个记者道。 “大家不用客气,请先到后场休息,辛苦酒店工作人员转场换桌,稍后大家有未竟问题,我知无不言!”洛漓大方道。 记者和客户,由工作人员引导往休息区,而柳笑情和马老师一行,则由保安护送到步涉专门设的包间。 宴席开始,单看席面,黄焖鱼翅浓汤、澳洲大花龙虾、游水红东星斑、四头鲍 这样一桌就是轻松过万块,还有特供的飞天,这是国宴级别的啊! 这么大方的雇主可不多见,记者也不愿得罪这样的有钱人,宴席相当和谐! 洛漓逐桌敬酒,一顿宴席吃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他们送走了。 晚宴之后,让大家先回房间休息,同时安排了一个总统套房给柳笑情一行。 步涉才取来笔墨,录了一份精简版《九圣天经》,做了详尽的注解,直到东方发白,才打坐休息。 “嘚嘚嘚!” 敲门声传来,步涉脑海浮现起洪光磊兴奋表情,开门之后,他振奋道: “果然有办法,现在时尚潮流、财经报刊,全是咱们的消息,而且一改云百纳之前的坏消息,这回全是好消息,同时网上也已刷屏! 此外的最大消息就是——柳笑情12亿的手镯,还有七色戒指!” 步涉开怀道: “七彩甸那边呢?” 洪光磊痛快道: “他们横幅没撤,美女也还在,哈哈,客户却全来了云百纳,不,是咱们的五洲珠宝!” 步涉点头道: “外患算是解除,整顿内忧,今天先暗访一下本市的总店。” 五洲珠宝在本省店面有24家,而总店设在翡翠第一城的玉州,同时也是传说中10亿108颗珠链展示店。 《九圣天经》精简本先给了柳笑情,指点几句,步涉告辞要去总店暗访,她却欣然道: “原云百纳总店,有串108克挂珠,天下知名,姐姐曾经去看过,当时曹氏只肯打五折。 姐姐不耽误暗访,就在车上等待,弟弟去看看,五折值不值得?” 步涉爽朗道: “曹氏有这个荣幸,竟然没珍惜,姐姐就等我好消息?” 步涉和柳笑情、马老师和凤斯羽,驱车到离总店几百米处停靠,只带着凤斯羽,走进了总店 凤斯羽四处逛着,步涉打量着店面,光鲜亮丽,看起来整洁高端。 销售员只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是低头玩手机,压根没有招待的意思。 一连三位销售如此,第四位是个微胖的姑娘,长相不算出彩,脸上却也干干净净的,笑容灿烂道: “两位想要看金链子吗?” 步涉停了下来随口道: “我们看一看翡翠!” 微胖销售员脸上喜色更甚,引着两人朝着翡翠的柜台走过去,询问道: “两位想要买什么饰?” 步涉微微一笑,能感应到周围的销售,都是不屑地看向这微胖销售。 步涉留意了一下胖姑娘的工牌——金水仙,便试探道: “听说你们珠宝店,前阵子闹过假翡翠的事情?” 金水仙微欠身解释道: “那已成历史,像外面的流水,一去不复返。 “公司换了老板,名字都改了,b货c货都撤了,全场纯a货翡翠。 您要能买到名不副实的,假一赔十;哪怕是b货c货,都三倍赔付!” 步涉露出了笑容道: “那就好,今早也看了你们新闻了,发布会上的五福翡翠,这有没有啊?” 金水仙一愣,无奈笑道: “昨天发布原石,今天成品哪能那么快出来?” 步涉继续问道: “能不能预订?” “先生,”金水仙赔笑道,“要不然这样,我向经理请示一下!” 步涉点头道: “好嘞。” 金水仙噔噔噔的跑上了楼梯,一个销售立刻走到了步涉跟前招呼道: “先生,您要买五福翡翠?” 第370章 你收敛一点就行 步涉打量眼前的销售员一眼,面容姣好,身姿窈窕,正是刚才进来时,第一个看到的销售员,只是她刚才在玩手机,压根没有去注意来人! “随便看看翡翠。”步涉随口道。 女孩有点不屑道: “先生,实话跟您说,五福翡翠刚公布,雕刻成饰,恐怕还要一段时间,而且价值高昂! 您昨天也瞧见了,柳女王的一套,12亿呢,谁买得起?” 步涉惊讶道: “那你建议呢?” 女孩指着一副手镯建议道: “先生,您看这副高冰种、福禄寿翡翠镯子,高档料子,只卖168万,还可以最长分36期付款!” 步涉循指瞧去,手镯微透明,带棉絮——只是冰糯种。 而冰种半透明,偶见少量棉絮;高冰种则亚透明、结构细腻、有胶质感。 中档的冰糯种,连跨两级,开出了高冰种的价,步涉脸上波澜不惊,心里暗想,整改势在必行。 见步涉没有说话,女孩指着另一幅手镯,啪啪点起了计算器,娓娓道: “您看这副冰种春带彩手镯呢,紫中带绿,只要30万,能分12期,平均下来,每小时支付34元。” 步涉摇头打趣笑道: “这账会算,不把我当人啊,一年下来,给一天休息不?” 凤斯羽忍俊不禁道: “那你每个钟多给三毛” 步涉做了个鄙视的动作,目光扫到店中间,见到厚玻璃罩着的展架内的108颗珠链,绕了两圈戴在半身塑胶模特脖子上,询问道: “那条珠链呢?我看看?” 女孩瞥了一眼,冷淡道: “那是镇店之宝,价格不菲,先生还是换一样。” 不待招呼,凤斯羽已经走了过去,步涉随后走到了展架前,望着玻璃罩内的珠链,颗颗圆润饱满,质地透明起荧光,绿色浓郁纯正,不偏不倚,正是老坑玻璃种帝王绿! 比起自己那串乾隆朝珠,这串少了节珠和附珠,翡翠质地仅仅是荧光稍弱,却也所差无几,常人难以分辨出来! 珠链还挂着一块鸡蛋大的椭圆扁金球,镂空雕刻,上下还镶嵌了均匀天蓝绿松石,半透明玻璃光泽,质地致密无暇! 步涉大为意动道: “这罩子能打开吗?我瞧一瞧?” 女孩断然道: “不能,没有买卖,不能打开。” 步涉瞧了一眼说明,价格999亿,珠链长度131厘米。 自己那串加了4颗鸽子蛋节珠,才150厘米出头,意味着这一串珠链,每颗珠子12厘米,也仅仅比自己那串乾隆朝珠的翡翠珠,小了01厘米! 于是对女孩耐心道: “店长呢,劳烦叫一下?” “店长休息,经理很忙。”女孩淡淡道。 步涉无奈摇头,功聚双目,透过玻璃瞧去,脑海浮现的影像,更让他大吃一惊! 老佛爷在3000檀木箱中,挑了一串翡翠朝珠,赐给了光绪! 正是这一串老坑玻璃种帝王绿朝珠! 玉魂提示,这串朝珠,整个清史上,仅次于乾隆那串! 步涉心中剧震,幸好没人识宝,没有买去,那就自己买下! 回头询问销售员,她以为步涉是穷逼,来逗比的,居然走开了! 步涉对凤斯羽无奈道: “怎么样才能给人身家过10亿的感觉呢?” 凤斯羽横了步涉一眼道: “你收敛一点就行!” 步涉失笑道: “那我瞧起来那么有钱,还这么足的诚意,想买珠链,她为啥不搭理我?” 凤斯羽揶揄道: “谁让你是个娃娃呢?这样的销售员,你这老板,想当场开了她?” 步涉摇头笑道: “孙子自然有儿子揍,爷爷只要管儿子,哪能越过儿子揍孙子?” 凤斯羽嫣然道: “有徒子徒孙了,这老板有点气度,也懂点华夏哲学了,不简单。” 说着,步涉电话响起,一看是洛漓来电,接下了电话,传来洛漓欣喜的声音—— “喂,在哪儿呢,告诉你啊,总店有人咨询五福翡翠,能不能定制,多少钱?” 步涉哑笑道: “那人正是在下,洛漓就回复不能。” 打完电话,随意浏览一下,金水仙从楼梯跑了下来,开口道: “先生,经理说,五福翡翠短时间确实难买到,公司对那块料子,还在规划中,就算是雕刻好,也需要一段时间。 五福翡翠的设计和价格一出来,如果您喜欢,咱们再商量,好吗?” 步涉期待道: “款式无所谓,主要是爱那翡翠,定金多少?我预定一副首饰。” 金水仙委婉道: “先生,定金还真不敢收您的,要不这样,方便您留一下联系方式? 公司设计方案和价格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您,到时候要不要定制,您再决定。” 说着,她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把事情记录了下来,等手机号。 步涉满意道: “先不着急,这套108颗玻璃种帝王绿珠链,能打开我瞧瞧吗?最低多少钱?” 金水仙歉然道: “这套珠链,除了经理,没有人有权限放价,我帮您请示经理,取钥匙去?” 步涉点点头,须臾,洛漓打来了电话,讶异道: “钱多到没处花了?108颗压堂珠链,你真要掏钱买?” 步涉笑嘻嘻道: “这不是钱不多,跟洛大美女申请吗?” 洛漓悠然道: “108颗珠链成本108亿,拍卖会估价6亿到8亿。 我给店经理权限12亿啊,要不想掏那么多,打oa申请,最后你自己批,看着办啊。” 步涉失笑道: “告诉了人底价,明摆着赚1200万,还让人无法拒绝,也就洛大美女了,这钱我掏了。” 说着,瞧见了金水仙领头,经理也走了下来。 已经知底的价,最好砍不过,步涉咬定了12亿,几个回合下来,刷卡,开票 珠链算是金水仙成交,她欣喜得两眼放光,刚才30万建议步涉分12期的销售员,连嘴角都挂满了后悔,原来她错过了是公司史上最大的客户! 一单提成就足以让自己发财的生意,因有眼不识泰山而失之交臂,她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仿佛一只金钱龟从自己眼前走过,被自己当成了草龟还踢开了 步涉和凤斯羽取了装好的珠链,准备出门,店里来了两个男子,穿黑衣、戴墨镜,看不清楚面容。 步涉无意间扫了两人一眼,顿时愣住了,两人的腰间鼓鼓囊囊的,步涉明白那是什么! 遇到抢劫了! 第372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 步涉含笑望着108颗翡翠挂珠,赞许道: “马老师眼力非凡,这串珠子,拍卖会估价,6-8亿。 凭咱俩的交情,这条送给姐姐了。” 柳笑情明眸亮了起来道: “这次到玉州,姐姐得到的已经太多,再白拿,姐姐心里过意不去了呢。” 步涉心中一动,笑嘻嘻道: “我有个想法,在帝都办一所企业大学。 选址方面,姐姐在那的消息,会比我灵通,帮忙留意地皮方面消息,这样就好了。” 柳笑情笑盈盈道: “这不是小事吗,前阵子跟朋友摆龙门阵,知道一块地皮,就在燕山脉的凤凰山,一半在山,一半是湖,山湖总面积约360亩。” 步涉大喜道: “也叫凤凰山啊,这再好不过,要是在闹市,压根拿不到这么大的地皮。” 柳笑情提议道: “这算教育用地,如果办非营利学校,再以你的公益慈善基金申请,不仅容易批下来,还是以划拨方式供地,意思你懂的啦!” 步涉明白,“划拨”几乎等同于“”,振奋道: “姐姐这条消息,就价值百亿,这条挂珠,赠送得太开心了!” 说着柳笑情给了联系方式,还特地打了招呼,后续就是安排计划、洽谈的事了。 车子过了玉庐庄园,茶马古道变成了古树森森的羊肠山路,步涉示意何斯征停车。 车上的道奇战斧,两人弄了下来,绑好灌满的备用油桶,背起一个登山包,塞了几捆欧元和软妹币进去,步涉才吩咐道: “这儿只有摩托车能走了,七哥带大伙先回,我再回玉州时,应该三天后了。” 何斯征吐槽道: “又是二哥单刀赴会吗?” 步涉轻松笑道: “这儿只有摩托车能过,到了尖高山,除了这辆道奇战斧,寻常摩托车都上不了。 “就曹丹那几条烂番薯,一个人去,已经看得起他了。 七八哥等我消息,或许到时候还要你们过境接人,我可不想和曹丹同乘摩托。” 何斯征一笑,想象两个男人挤在一辆没后座的摩托车场景,忍俊不禁道: “行,二哥把雷明顿带上。” 步涉拍了拍后背登山包,哑笑道: “陨铁古董,两把,还不够吗?” 何斯征从车里取出皮套,塞进了背包,拍了拍步涉肩膀道: “陨铁古董100米哪够用,1000米的带上!” 步涉嘿嘿一笑,跨上了摩托车,一脚油门,导弹般发射了出去! 众人目送步涉消失在山间,柳笑情秀眸闪亮道: “我弟弟阳刚雄健,骑上这威猛的大家伙,都比别人帅气!” 何斯征笑道: “二哥现在去做一件事——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时更威武!” 凤斯羽听得咬紧了贝齿。 步涉骑行小会,一座上千米的大山,横亘在眼前,翻越大山之后,继续往尖高山方向前行,小道反而更崎岖。 沿途悬崖峭壁,怪石嶙峋,一路灌木丛生,偶尔出现小道,也是被原始森林覆盖,大部分地方根本连小道都没。 方向变得难以判定,只能依靠手表的指南针前进,到了尖高山下,油箱见底,灌满了燃油继续攀爬。 登向尖高山主峰的路,更加陡峭,要不是有道奇战斧这大家伙,翻越两座大山,非得大半天不可,恐怕还累得够呛。 攀爬上了山顶,主峰上云蒸霞蔚,雾漫纱笼,茫茫云海,接天连日,蔚为壮观! 巍峨秀丽的狼牙山,气象万千,更显壮美! 运足目力远眺,峻峰深峡的雾海间,翡翠国的村落民居,时隐时现。 只是山腰被云霞遮住,反而瞧不清楚,心里想着,既然有将军庙,必然离烟火不远处,便沿着村落方向下山。 “啊!” 一个充满恐惧的哀嚎,远远传来! 步涉一怔,调转方向,循声源出驶去,只是巨大的山石遍布,人车还在云雾里,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步涉自言自语吐槽道: “谁说的‘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现在就是太高了,被云遮望眼!” 玉魂回应,王安石说的!你咋不上天呢,上天就不怕遮望眼了。 步涉气结,继续行驶了几分钟,厚厚的云层的穿过了,巨石也不见了,却换成了阴翳的巨树遮挡! 哪瞧得见“一棵超高大果紫檀”,和“破将军庙”? 又龟速行驶了20分钟,山势变得稍微平缓,大树少了一些,终于远远瞧见了一颗巨树,在林中显得鹤立鸡群! 步涉精神大振,怕引擎声引起对方警觉,干脆熄火,让山坡遛着摩托下去。 靠近了巨树林边,旁边的大树已经高达4、5层楼,而那可巨树居然在丛林树冠上,再高出4、5层楼! 驶进密林,步涉将感官灵敏度提升到巅峰,接着大树遮掩,继续遛车! 靠近了鹤立鸡群的大果紫檀巨树,估计有四人合抱大小! 便将车子停在树后,跃上了树林枝丫,在树冠之间,飞跃穿梭而过。 出了树林,一座庙宇出现在眼前,墙体居然是巨大的大果紫檀垒起的,屋顶都是用厚厚的木板盖的! 靠近了屋后,却没感应到屋内有生命气息! 步涉迅速绕到庙前,龟裂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是一尊巨大的将军像,身穿清代将军服,只是雕工实在不咋地,也不上漆! 似乎整座庙和雕像,都是就地取材,仓促之间完工。 将军巨像前的地面,一滩血迹! 步涉提起精气神,跨入庙内,抬头瞧出,浑身一震! 屋顶,一个穿浅迷彩服的人,脸朝上,身体粘在了屋顶的椽子上,乍一看就好像悬浮在空中! 后背衣服,仍缓慢滴着鲜血! 那具身体之上,感应到一个怪异的呼吸,细若游丝,悠长如龟息! 能做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至少接近柳万年级别! 敌友不明,步涉提高了警觉,缓缓掏出昆吾龙剑。 真气又映照到一下缓缓的心跳,推翻了自己的判断——能做到半分钟一下的心跳,绝非柳万年之流能做到,至少他师父单翼云的境界! 步涉将精气神提到了巅峰,晋入了天人合一之境,昆吾龙剑连通了经脉般,蓝光莹莹亮起! 气势潮水涌出,推向屋顶躯体之后的怪异处,步涉沉声道: “谁!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说罢,气势再度加强,吊着的身体忽然从屋顶掉落! 同时,屋顶“嚓嚓”声响,一个巨大的黑影,破顶而去! 气机牵引下,步涉一跃而上,和掉落的身体交错而过,继续上升,传洞而出,落到了庙顶上面! 黑影已翩跹而去,运足目力瞧去,内心一阵骇然! 第373章 至尊鸽血红宝石 一只巨型蝙蝠——大小和一头小牛相当! 就像翼龙,翱翔而去! 步涉一惊,世上怎会有这么巨大的蝙蝠? 玉魂回应,这是吸血狐蝠,平均翼展近1米,这是王者。 步涉马上想到,这四米翼展不止,难道被辐射的?隔壁阿三有核电站,难道阿三家里的来串门? 玉魂回应,或许变异品种,幸好就一只,遇到群居,准备逃就是了。 巨型蝙蝠消失在空中,步涉在屋顶功聚双目四望,庙前百米不到,十几道车轮痕迹,往山下延去 步涉跃回破洞内,往地板飘落过程,兀的一道火焰红,从将军像闪出,又立马消逝! 落地后再往上瞧去,不见异常! 回头一下瞧见浅迷彩服的胸口,有个血洞,碗口大小,快要透到了后背,他估计惨叫一声,就挂了。 想再跃起瞧瞧火焰一闪的是什么东西,眼球被吸到了将军案台前! 一尊古朴的冲天耳三足香炉,整器线条流畅,连耳都无比圆润,腹部更是浑圆,器型之完美,非宫廷不能制作,必定是皇家御用! 更奇怪的是,炉身厚厚的灰沉下,布满了大片大片的暗黄! 伸手拭去灰尘,整器包浆色泽浑厚,暗黄色泽变得金光灿灿,偏偏大小如榕树叶! 原来这是纯金金片,炉子是洒金宣德炉,但这么大片的洒金,说全世界独一无二,毫不过分! 忍不住托起炉子,手感如玉,厚重压手,比起风磨铜也毫不逊色,想必是因为金片。 倒出了炉灰,把炉翻转过来,炉外底款像盖了个长印章,阳刻楷书款——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 笔力遒劲有力! 步涉大喜,这是我华夏之物,与其留在异国他乡、荒郊野外,正好由我带回! 想着,塞进了背后的登山包,想到火焰光,一跃而起,站在梁上留意。 火焰光再次闪现,竟然是从木雕将军双眼缝隙透出! 步涉暗讶,这将军是谁,想必翡翠国百年之前,仍在供奉。 玉魂在步涉脑中放起了电影—— 乾隆年间,翡翠国竟然打起华夏的主意,派大将犯边。 乾隆大怒,派了一个叫傅恒的大将,率军迎敌。 翡翠军在傅恒攻势下,节节退败,日感震惧,不愿再打,就主动派人递送文书,请求双方择地择日,商谈休战罢兵。 傅恒的部将,其实此时已因“兵多染瘴,日有死亡,争劝受降撤兵”。 傅恒虽不愿意议和结局,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听从诸将的意见。 谈判之后,翡翠国答应对清十年一进贡,请求乾隆帝批准协议。 乾隆帝本已下令暂行撤兵,翡翠国又答应送大礼包,欣然批准。 乾隆三十五年三月,傅恒班师回朝,却迟迟不见翡翠国进贡。 乾隆帝认为太没面子了,很是恼怒。 只因傅恒也染瘴,病日见沉重,不忍心处罚。 傅恒却羞愧难忍,忧愤而死。 乾隆让傅恒之子福康安,接替了父亲位置。 其实傅恒回到帝京的冬月,翡翠国已备好了贡品,是前所未见的宝石! 命大队人马护送往华夏,翻越尖高山时,忽然大雪封山,而且越下越大,山都被压崩塌的感觉。 送宝大队为了抵御风雪,在山腰砍伐大树,就地建了一座屋子。 风雪始终不停,眼看要误了期限,又砍伐一座大树,雕了一尊傅恒像,用以掩护和保管宝石。 雪崩终于发生,一队人马,永远留在了山上的积雪下 步涉暗凛,错怪翡翠国了?这真有宝石?就是刚才的红光? 玉魂回应,以为翡翠国只有翡翠吗?它产的红宝石,阳光下像在燃烧! 红宝石价格甩顶级翡翠几条街,最顶级的是鸽血红宝石,是顶级帝王绿翡翠的千百倍以上价格! 步涉恍然,红宝石是四大名贵宝石——钻石、红宝石、蓝宝石和祖母绿,其中之一,原来产自翡翠国! 15克拉就能值15亿,1克拉,也就是02克,就近千万的价格,确实是翡翠的百倍以上! 步涉运足目力,在梁上往将军像双目瞧去,原来木头太老,干裂出现了一条细裂缝。 便作了个揖,跃下站立案台上细瞧,将军像是整木雕刻,不见装配痕迹。 绕到后面,运足目力细瞧,头部雕像后脑,瞧见了一条几乎难以察觉的细缝,顺着发际线延伸! 步涉手掌贴向雕像后脑,运起六龙诀,吸出了一块大木板,不用往里瞧去,整个人就惊呆了! 洞内射出了鲜艳强烈的红光! 而且每一缕红光,就像有六道红星光,射向六方! 玉魂提示,那就是六射星光,俗称六道线! 步涉探手取出了宝石,竟然是一颗心形切割好的,体量比鹅蛋还硕大,重量接近一公斤! 整颗大宝石像流动的鲜血,燃烧了起来! 宝石纯净没有丝毫杂质,色泽饱和得连别的光线都容不下! 瞧着瑰丽红艳的宝石,步涉血液也像沸腾燃烧了起来——热情,欲望,爱恋,甚至愤怒,同时涌起! 玉魂提示,这就是至尊鸽血红宝石,存世最大的只有55克拉,史上最完美最硕大的3468克拉,世人以为只是传说,原来在此! 步涉狂喜,1克拉1000万,快帮我算算多少钱! 玉魂泼冷水,除非切割了卖,否则买你这玩意儿,三百五十亿,谁出?! 步涉不以为意回应,嘿嘿,那我留着! 忽然反应过来,在这耽搁了太久,曹丹恐怕已经跑到天边了! 赶紧包好宝石,塞进登山包,将庙内尸体移到了林中,免得让将军心情不好。 回来对将军再次作了个揖道: “这宝石,本来就是进贡给华夏的,我就为将军带回啦哈!” 言罢,回到巨树后,骑上摩托车,往庙前疾驰而去。 轮子印出现的路边是一座树林,里面扔了一辆摩托! 无疑是挂掉的浅迷彩服的了! 沿着轮印,驰了十来分钟,到了山脚,地面变成了鹅卵石滩,车轮甚至香犁田一样,翻起了部分石头,可见慌不择路了! 继续行驶,出现了一条浅水河,驰过之后,继续沿着轮印前行,到了一条宽阔的泥路,傻眼了! 第374章 智商不能衡量智慧 泥路上,曹丹一行的摩托轮印,分成了左右两拨,而且还被扫过,路面留下片片绿叶,轮痕浅显的几乎分辨不出。 步涉再次推翻自己的判断——他们并非慌不择路,也不是无脑! 而是每辆车后,都绑了根树枝,还分道扬镳,混淆自己判断! 步涉首次后悔没带人来,要是七哥在,还可以兵分两路追击! 颓然停下车子观察小会,所有轮痕大约20条,步涉忽然心中一动,一条一条瞧去。 须臾,上车选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驰了小会,木叶不再掉落,过了段水坑,旁边横七竖八扔了近十根树枝! 摩托轮印和来往的其他轮印混淆,再也难分辨到底哪些轮印才是正确的。 路过一座村庄,瞧见一座有围墙的房子,步涉驶了过去。 进了围墙,一个矮壮黝黑的中年走了出来,步涉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和他打招呼。 或许靠近华夏,中年说的是玉州话,倒也勉强能沟通。 步涉递给了他一沓软妹币,示意保管车子。 他瞧了一眼步涉,目光转向那辆不知道叫“汽车”,还是“摩托车”的家伙。 一个壮硕偏黑的中年妇女,跑着出来,瞪了中年一眼,又对步涉笑脸相迎,收下了软妹币,点了一遍,抽出一张,对着阳光瞧了一眼。 保管一下车,就有一千软妹币,中年妇女热情地招呼步涉,想停多久停多久,还管饭! 步涉笑容灿烂道: “大姐人好!如果今晚我不回来,明天就回来;饭不白吃,会给大姐钱。” 临分别时,步涉想起一事,随口问道: “哎,大姐,这儿真是到处宝贝啊,前面我过了一条河,挺宽但不深,能捞着宝石和翡翠吗?” 大姐笑容可掬道: “那哪能?那条河流从华夏来的‘恩没开河’;红宝石在抹谷,远着呐!” 听到华夏来的河,步涉心中一动,嘴上开玩笑道: “没翡翠没宝石,才叫它‘没开恩’的啊!那这‘没开恩’河,不会很浅?” 大姐随口道: “那可不浅,不少渔船来来往往,捞大鱼大虾呢!” 步涉心中打定一个主意,先告辞了两人,沿着路边树荫,朝大路走去。 到了路边一个牛住的稻草棚,步涉走到牛棚后,停下脚步,留神路上状况。 陆续过了几辆农用拖拉机之后,出现了八九辆摩托车疾驰而过。 步涉暗想,自己选对了,干扰自己判断的摩托,终于回来找曹丹了! 一辆拖拉机慢吞吞在路上行驶,步涉闪了出来,走到路边,一跃而上拖拉机的后车斗。 驾拖拉机的老伯还来不及惊讶,十张的两沓软妹币,步涉递了过去,指了指远处蚂蚁般的摩托车队。 老伯两眼放光,收下了钱,以为步涉是掉队的大雁,油门轰到了底,猛追摩托车队而去! 步涉在车斗后面,忍受着颠簸,过滤掉一切干扰,全身留意摩托车引擎声。 跟了一会,摩托车远去,终究没能再听到声音。 不用步涉指点,老伯已机智地沿着轮痕追去,追着追着,摩托车轮痕进了一条小岔路,拖拉机再也没法跟踪。 步涉示意继续沿大路往前,行驶约两百米,到一个山脚下,再递给了老伯200块,往路边的树林一跃而下,身影消失在林间。 老伯车速没减,见他就像雄鹰一样,飞进了树林,口中喃喃道: “神仙啊,明明会飞,为啥坐车?是从天上来,带钱给我的吗?以后要积德行善” 步涉在树林中,随着岔路方向,往山上飞驰而去。 两公里之后,已见到岔路尽头,即一座村庄而止。 半山之上遥望,整座村落五六十户人家,大部分是木板墙,稻草棚顶,村庄中间靠后的一座庭院却是例外! 虽然那座庭院的房子,仍是木质结构,却多了一根根支撑的大木柱,房子两层,屋顶是木板! 院内除了宏伟的主建筑,左右两侧还有两排房子护卫,整座院落,结构类似紫城的三坊一壁照四合院,除了正房,还有东西厢房。 整座院落无论大小还是高度,在村寨里都显得鹤立鸡群,大院内的晒谷坪,停了约20辆摩托! 步涉哪还不知道,悄悄下山,潜行到离村落接近一千米处,瞧见了院落大房子的窗户之上,是一排排的小孔! 侧边的厢房,同样如此,而且庭院隔几分钟,就出现2个人巡逻! 这是一座带防御的房子,要是一个小孔一颗子弹射出,就算躲得过一两枚,数把狙击枪同时发射,自己压根别想靠近房子了! 就算潜近了村里,离宅院最近的房子,也有50米,这距离过去,不被发现几乎没有可能,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步涉暗自庆幸,何斯征临行前,塞了雷明顿到登山包里 在山腰环行了一会,瞧清了整座村落结构。 入夜。 步涉潜行到山脚,进了整座村落唯一的小店,把店里易拉罐汽水,一扫而空。 出了村外围,背起大捆下午捡好的枯枝,环绕整个村庄,根据燃烧速度估算,摆了起20堆大小不一的篝火堆。 每堆放了一个易拉罐汽水,顺便点燃了柴火,迅速潜回大宅院后山上。 拿出何斯征塞进包里的皮套,除了弹夹,狙击瞄准器和消音器都有,便顺手装好,全神留意宅院动静! ※※※ 院落主宅内。 三个人围在一张石圆桌上斗地主——曹丹和老婆傅思澜,还有一个络腮胡须中年雇佣兵队长。 曹丹甩了一张牌,望着络腮胡须的雇佣兵首领,轻蔑道: “防备要这么森严吗?” 络腮胡须冷冷道: “五百人包围,他能翻盘脱身;八百人封山,他能不翼而飞;而且两次都带一个弱女子! 如果这两次围剿,你都经历过,你爹的安排就能理解了!” 曹丹不以为然道: “就算他能耐大,咱们扫了轮印,还兵分四路迷惑,乔吉队长安排这么谨慎,我不信他能跟踪到这!” 叫乔吉的络腮胡却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华夏有句话说,不要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曹丹纠正道: “是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乔吉不悦道: “总之燕雀的智商,不能衡量鸿鹄的智慧!” 曹丹嗤笑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谁是燕雀,还不知道呢” “砰!” 一声沉闷的炸响,打断了曹丹的话! 第375章 以一当百 听到村外的爆破声,乔吉浑身微震道: “东南边的声响,步涉不会来了?” 曹丹冷笑道: “切,就怕他不来” “啊啊!” 院子两声惨叫传来! 乔吉低喝道: “不好,他来了!” 曹丹终于恐慌道: “不可能,东南边没有高地,谁能看穿房屋,击穿围墙?” “或许两队人呢?” 雇佣兵队长乔吉说着,甩下了扑克牌,奔到了大门口,往庭院瞧去,两名巡逻的雇佣兵,捂着右腕滚地嚎叫! 两人右掌竟然齐齐被子弹击断,还伤及肩膀,不致命,这辈子却别想拿枪了! 主楼上同时下来了四个人,左右厢房各出来三个人看着这一幕,都露出了恐慌神色! 乔吉当机立断喝道: “西厢房守院门!东厢房盯墙外!主楼留意四面!” 曹丹跟到门边,躲在乔吉身后,六神无主道: “这,这怎么回事?” 乔吉分析道: “我猜至少两队人,一队在山上,狙击枪装了消音器! 一队在东南拆下消音器,放空枪,打掩护!” 曹丹难以置信道: “就算山上视线不受围墙阻挡,至少接近山腰,那可过千米的距离,要瞄准随时摆动的手,谁能做到? 放眼全球,也找不出3个这样的神枪手?” “然而却发生了”乔吉冷静道。 “砰!” 西南传来炸响! “啊——” 接着院内南厢房二楼,紧盯大门的两个雇佣兵,几乎同时惨叫,一人捂着手腕,一人从二楼嚎叫这摔了下来! 乔吉震怒道: “两队人马,和两个神枪手,不可能!” “砰!” 南边爆破声传来,东厢房又两个狙击手中枪 半个钟后,断断续续近十声爆炸声,院内失去反抗的人,已有12人 曹丹对乔吉喃喃道: “按你说法,我们被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有爆破,整条山都是神枪手,现在怎么办?” “咱们还有七个枪手,你们就呆在厅内,叫四个人回来,我去瞧瞧!” 乔吉叮嘱一句,往楼上走去。 傅思澜马后炮牢骚道: “咱们或许不该叫人去偷108颗翡翠” 曹丹恼羞成怒道: “你怎知道就是他,他短时间哪有那么多人,还那么多神枪手!” ※※※ 庭院后山上。 步涉在林间来回穿梭,寻找目标,村外自己烧的易拉罐爆炸一个,便放倒出现的目标。 倒下了12个人之后,估摸着他们难再守住整座庭院,提神戒备,往山下潜行。 到了山脚村边,凭着灵敏的感应,借助夜色和矮房屋的掩护,左闪右突,渐渐靠近了庭院附近的房子。 庭院屋内房间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只剩墙外的照灯。 步涉将精气神提到了巅峰,映照庭院内的举动,能感应到主宅和西厢房同时存在威胁! 自问有信心避开一处的子弹,要是两处同时发射,而且可能连发子弹,根本无处可避。 除非解决一个威胁,否则安全抵达庭院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 苦思片刻,步涉一波操作,就地弄来了木板、石头、稻秆 枪口对着西厢房,固定好雷明顿,稻秆绳一头绑好石头,一头连在扳机上,再用木板架起跷跷板,顶住石头。 步涉在两米外踩住木板一头,掏出了陨铁古董,凝神静气,脚下突然松开踩着的跷跷板 石头落地,扯着捆绑了板机的稻秆绳,触发了板机…… “砰砰!” 伴随雷明顿的枪响,敌人狙击枪应声朝雷明顿枪声源开枪,西厢房冒出青烟。 步涉陨铁古董迅速瞄准青烟处,“砰”的一声,扣下了扳机的同时,迅速曲线往庭院掠去。 “啊!” 西厢房惨叫声传来,主楼几乎同时传出枪声…… 步涉感应到子弹轨道,偏移躲过,再次举起陨铁古董,主楼刚瞧见的枪口,已经消失! 这是个高手! 步涉迅速横掠过空旷地带,跃上了西厢房顶。 运起轻功蹲跑,如入无人之境,朝主楼顶驰去。 步涉把感官灵敏度提升到颠峰状态,所经的方圆数十米内,连鱼缸的鱼儿冒泡,都一丝不漏听到。 所以任何一个动作,或跃高窜低,又或左闪右避,都能刚好避开了敌人视线。 片刻之间,到了主楼屋顶,两掌一按,整个人滑下人字形的木质屋顶,双手攀住屋前大木柱,继续滑到一楼,感应到厅堂仍有七人,便箭矢般朝内堂跃去! 越过大门同时,才瞧见除了曹丹在一张石桌后,傅思澜果然也在! 步涉左手掏出昆吾龙剑,右手陨铁古董,扣下扳机 “砰!” 一个敌人应声倒下,接着发出惨叫! 当步涉飞临曹丹,手上昆吾龙剑还蓝芒爆闪,只剩五米距离时,敌人才纷纷举起了枪 最先举起枪的,是曹丹身侧的络腮胡须乔吉! 他脸庞缩在一个雇佣兵身后,躲开要害,眼睛微眯,不受蓝芒影响般,朝步涉冷静扣下了扳机 他反应之快,子弹朝向之刁钻,还有众人随时发射的枪,以步涉之能,也大有手足无措之感! 真被他击中或阻上一阻,自己同时面对的,将是五枚高速子弹! 面对乔吉激射而来的子弹,步涉心一横,精气神锁紧转瞬即至的子弹,昆吾龙剑朝上一挑,人速度不改,继续一往无前飞掠! 子弹被剑气划中,一分为二,劳燕分飞般往步涉身后飞去 “砰砰砰” 连续几响枪声发出,全击在了步涉脚后空处! 步涉掠至曹丹前一米多处,乔吉猛推身前雇佣兵,借势扯了曹丹,就地一滚,借石桌掩护,一同往两个雇佣兵处闪去! 步涉和雇佣兵错身而过,昆吾龙剑往下一挥,雇佣兵拇指和手枪同时离开了他手掌! 掠至石桌处,被挡了一下,曹丹和乔吉,已靠近了仅剩的两个雇佣兵旁边,再改向追击,只会撞枪口上! 保命要紧,步涉无奈收回陨铁古董,把花容失色的傅思澜控制住,挡在自己身前。 顺手抓起前面石桌上的一把扑克牌,在傅思澜耳边淡淡一笑道: “思澜,你好!” “你!刀子拿开,你想干嘛?”傅思澜嗫嚅道。 步涉低语道: “试试你们情比金坚,还是命比纸薄。” 傅思澜娇躯微震,刚刚站稳的曹丹,回头拔出了手枪,和雇佣兵的枪口,齐刷刷的朝步涉指来。 第376章 要进娱乐圈 曹丹往门外瞧了一眼,回头望着步涉低沉道: “真是你?只有你一个吗?到处有爆炸声怎么回事?” 步涉从容笑道: “易拉罐爆炸都能被吓到的人,还要带千军万马来吗?” 曹丹松了一口气,大惑不解道: “一个人,你怎么追来的?” 好整以暇道: “兵分两路、扫去车轮印的招,确实高妙,我料你想不出,但这招仍有唯一的破绽,你猜一猜?” 乔吉脸色微面,瞥了曹丹一眼,转向步涉道: “一道摩托轮痕深?你猜到曹少夫人坐在车上,循着追来?” 步涉赞许道: “果然了得,快放下枪,除非曹丹不要老婆了!” 雇佣兵手指微微离开扳机,曹丹却食指扣上了扳机,低沉道: “你以为她是人质吗?她是为了掩护我,谁知道你不顾同学之义,竟然对她痛下杀手,我不得已正当防卫!” 步涉收回了昆吾龙剑,笑道: “哈哈,杀妻还能这么嫁祸于人,这么清新脱俗的借口,只有你曹丹想得出! 如果要杀人,我进来时,你就已经倒下了,对吗?” 曹丹恬不知耻道: “你不想动手吗?不过是手下兄弟替我挡了枪,队长救了我,现在想杀我,被我老婆挡住了!” 步涉瞥了乔吉一眼,凝视曹丹道: “哈哈,大意了,没料到你身边有高手! “咱们现在谈谈——你老婆平安和取我性命,你选哪个? “如果选你老婆,放下枪,我出了大门,你老婆平安回来! “如果取我性命,你老婆必须先香消玉勋! 十秒考虑时间,你一言而决!” 曹丹食指扣上扳机,对步涉阴沉道: “你诡计多端,谁不知道?麻痹了我们,再杀人灭口,这算盘打得真响!” 步涉鄙夷道: “我要杀人灭口,这儿现在已经没有活口了! 我要杀人灭口,压根不用进来,只需像你斗地主扔王炸一样,扔一颗炸弹进来,你能压住吗?” 曹丹一副铁石心肠样,并未放下枪,而是朝门外又瞥了瞥。 傅思澜盯着他,哀怨道: “我当初毅然放弃他,跟了你,就这样对我吗?” 曹丹气急败坏道: “放弃他,跟了我,是你心甘情愿吗?翡翠和我的钱,才是你贪图的? 现在步涉比我有钱了,后悔了吗,你随他去!” 傅思澜一怔,两个足音骤起,从门外自远而近,分别从房外两边廊道传来。 石桌下,步涉右脚缓缓前移,脸上从容对傅思澜道: “曹丹要杀你哩!” 话音未落,曹丹左手一挥,右手毫不留情扣下扳机 “砰!” “轰!” 曹丹枪声响起,子弹射出的刹那,步涉右膝猛抬,朝前顶翻了厚重的石桌,按着万念俱灰的傅思澜,同时蹲到了立起的石板后! “砰砰砰!” 枪声连续响起,全打在了石板上面,门外同时出现两个敌人,步涉右手的扑克牌贯注真气,挥了出去! “啊!” 门口两声惨叫传来,两个敌人手腕鲜血溅出,手枪落地 解决了一方的威胁,步涉抓住石桌一脚,运劲猛推,数百斤的石桌,像一堵圆墙,迅速往前面推进! 步涉扯了傅思澜紧随石桌前进,随手抄起几张桌面掉落地上的扑克牌。 同时大喝道: “曹丹,本想放你一马,机会却被你葬送了,今天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曹丹后退的同时,急不可耐的声音喝道: “别被缠住了!开” 步涉暴喝道: “迟了!” 这一喝包含劲气,狮子吼般,震得人人耳鼓发痛,既收先声慑人之效,又盖过了曹丹发出“开枪”的指令。 敌人在闻喝惊魂未定之际,步涉直接抡起石桌,当成了树立的盾牌,朝众人扔去! 步涉往扑克牌贯注真气,连连从石桌下挥出。 前方两个敌人倒地,脚踝溅出鲜血,步涉再次抄起两张扑克牌挥出,敌人手腕中牌,失去了反抗。 只剩曹丹和乔吉还有反抗之力! “砰!” 随着曹丹沉不住气开了枪,步涉不惊反喜,掏出昆吾龙剑,腾起越过圆桌上缘,往前直扑! 曹丹开枪时,乔吉脸色微变,见到步涉越过了桌面,脸色再变,知道单枪再也挡不住步涉了。 无奈之下,只好赌一把,举起手枪 步涉昆吾龙剑挥下,乔吉拇指和枪已经离开了手掌,他仍然倔强一声不吭! 曹丹手枪仓皇上膛,动作还没完成,枪已到了步涉手上 整个人呆在当场之际,步涉像天神般落在曹丹旁边,把昆吾龙剑横架在垂头丧气的曹丹咽喉处,大笑道: “曹丹我儿,这回服输了!” 曹丹脸色变得苍白,有那么难看就那么难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步涉望着失神的傅思澜,风轻云淡道: “傅小姐受惊了,你是一同回去呢?还是自己回去?” 傅思澜咬着嘴唇道: “我和曹丹一起回去。” 步涉提醒道: “你大概还不知道,回去之后,曹丹面对的是什么。” 傅思澜倔强道: “只怪我认错了人” 步涉点了曹丹两处穴位,只让他能自由行走,把失去了作战能力的全部雇佣兵遣走,才去取回了落在民房边的雷明顿。 吩咐了何氏兄弟明天就从玉州出发,来押曹丹,先在这座宅院住了一宿。 翌日。 步涉带着曹丹和傅思澜,到了保管道奇战斧的小院。 等何氏兄弟过来的时间,掏了1000软妹币,叫中年大姐置办了一桌饭菜,少酸少辣少油炸。 步涉一行吃了一顿难得的美味,大盘鸡脚沙拉,香甜可口,多汁又嫩! 还有翡翠国大虾,堪比龙虾,身长肉嫩,新鲜爽口,对得起1000块。 下午,何氏兄弟到来,众人随车一起过境回玉州。 看着傅思澜神情复杂,曹丹终究只是雇人持枪抢劫未遂,步涉对他网开一面,并没有直接送进去,而是给他机会自首。 冲天耳三足金片铜香炉,放进了地下室,想起要托柳笑情找五洲大学的地皮,3468克拉的鸽血红宝石,切成了3450克拉。 切割下来的,制成了戒指和项链坠,分别888克拉和60克拉,再配了钻石,送给了柳笑情。 送柳笑情到机场,步涉忽然接到了妹妹步修月电话—— “菁菁报名参加选秀,想当明星,有告诉哥哥吗?” 步涉想起了掌管海外娱乐界的魔皇项钧,一愣道: “菁菁要进娱乐圈?没跟我说,她自己的决定吗?” 步修月幽幽语气道: “有人来学校海选,她路过被主办方见到,就说她的潜力不输给苏菲。 “她开始不感冒的,过了两天,忽然大反转报名了 这阶段,我觉得读书更重要,要不你劝劝他?” 步涉无奈道: “可能是我把伍园的人,调过来太多,市里少了人手,照顾他方面,难免疏忽。 我马上安排大伙先回市里,看看啥情况。” 第377章 他乡遇故知仇人 步涉挂完电话,柳笑情明眸凝视他道: “你女朋友想当明星啊?” 步涉苦笑道: “姐姐误会了,应该说是我东家的少掌门伍家小姐。 而且我这当家,契约将止于找回他们失去的东西。” 柳笑情笑盈盈道: “据我所知,弟弟的资产,可是这东家伍园的几倍。 而且伍园资产这一年来的增值,恐怕比过去一百年还多,这些都是弟弟的功劳!” 步涉岔开道: “姐姐为什么进娱乐圈呢?” 柳笑情坦然道: “姐姐就是为了赚钱! “伍园这么多钱,几辈子无忧了,如果伍家小姐只是想赚钱,大可不必进娱乐圈。 “娱乐圈的世界,艺人都不按正常人过日子,这得做好准备。 如果只是为了梦想,要姐姐提点她一下吗?” 步涉摇头道: “姐姐的美意心领了,我怕她希望做自在生长的花木,而不是人为蟠扎的盆景。” 柳笑情悠然道: “有个这么维护的哥哥,她很幸福。” 步涉望着车窗外,悠悠道: “在她心里,或许我只是个漂泊的江湖郎中;她需要的,是形影相依的杨柳树。” 送别柳笑情回来,凤斯羽和凤楚天也要回本市。 步涉本想一起赶回,莫名涌起山高水长,江湖路远之感,归去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玉州,而当前还有件事,必须先去办完。 便说了伍菁菁选秀的事,将雷明顿还给了何斯征,安排了伍园众人,带上雪龙鱼,先回市里。 步涉掏出了《永乐大典》和宣德炉万年无疆鼎的金匾地图。 对着卫星地图,琢磨和准备了一番,背起登山包,请了一辆大车,拖着超浪艇,又到了翡翠国。 找到没开恩河,卸下超浪艇,预付了五天的长板车费,叫司机等待,便独自驾艇,逆流而上。 靠近高黎贡山支脉时,河流渐渐变成了群山间的带子般,环绕在重峦叠嶂之间,两岸山势磅礴,险阻重重。 行驶了近300公里,两岸连绵起伏的山脉,更加陡峭宏伟,像一条巨龙,蛰伏在广阔的大地上,龙脊便是国界。 对着金匾和卫星地图,大致确认了藏宝地点,应该就在方圆三十公里之内,便找了个礁洞,停好快艇,开始爬山。 永历帝几马车的宝贝,即使人力扛着,必定沿着稍微平缓处才能上去,步涉循着山路,脚下不停地攀登。 越过一座山峦,前方耸立了一座奇山,红色的岩石,阳光下像火焰山一般! 山上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之上,隐隐见庙宇! 步涉精神大振,朝庙宇方向驰去。 还没到半山,见一处峭壁,一道白练瀑布,像白龙探身到深潭吸水。 深潭水溢,形成一条河涧,蜿蜒流过,一块长巨石当桥,跨过河涧,连接盘山而上的幽径。 步涉心生好奇,这种人迹全无的荒山野岭,出现如此胜境,庙宇该不会是四百年前,永历帝留下的? 观赏片刻,步涉沿着水路,展开脚法攀登,不片晌抵达半山。 旁边奇松横枝下,有座黄金樟构造的小亭,靠山一边一道小泉,清流涓涓,另一面是崖缘,可西瞰落日苍莽虚茫、变幻多端的美景。 步涉驻足观赏之际,山脚忽然传来一声鹧鸪声,这大冬天,明显是人声装扮! 接着传来一声像是回应的尖啸,离步涉近多了! 而且尖啸声充满一种难以言喻的阴狠味道,令人心头一阵不舒服! 步涉心中一动,腾身而起,躲往附近一株大树的枝叶浓深处,静伏不动。 衣袂破风声从山路处传来,那人极快的速度,抵达了亭内,呼吸仍然静细悠长,可知是内外兼修的一流高手。 在此荒山野岭,见到这个级数的高手,步涉不由大感讶异,随即摒绝外呼吸,收缩毛孔! 仅凭精神感应亭下动静,就像身体由发射接收一体的卫星塔,转为单纯的信号接收塔。 虽然如此,仍能感应到来人的气质,有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必定不是什么好路数的人物。 思索间,又一道来势绝快的人影,晃眼间抵达亭外,气势邪异莫名,冷哼道: “原来是万镇渊万兄,居然从九地之下,现身人间,想来是身上的桎梏解除了?” 步涉心中大凛,难怪后来的这个人,气势似曾相识,配合他声音,就是补天门的风正影无疑——难道风正影被苏尼的群蛇围攻,复元了? 更让人吃惊的还有,先来的人是万镇渊,岂不是长缨移山道的师父? 风正影所提万镇渊的桎梏,无疑是大限不过60的寿元,前阵子借九鼎炉炼丹,解除了。 但他这气质,比起另一个徒弟燕君采,明显邪恶! 另一个明显是万镇渊怒形于色的语气道: “传言风兄曾着了步涉的道,看来并非空穴来风啊。” 步涉心忖,这两人看来关系不佳啊,一上来就互相打脸的样子。 亭内的风正影阴恻恻笑起来,慢条斯理的悠然道: “不见万兄,足有三十年,想不到火气仍这么旺,可见只是治标不治本,功夫的瓶颈,并未真正突破! 如果只是这个境界,只怕再过几年,将敌不过你的同行伍园步涉,更别说魔皇派出的弟子何克念,至于魔皇,永远望不到项背了” 万镇渊反唇相讥语气道: “我即使瓶颈破不了,也未必输给风兄,万一在下侥幸突破,风兄可别大失所望啊! 倒是听说风兄的师门典籍已经失传,屡次看着失而复得,都被步涉打乱了算盘,别让补天门毁于你手啊!” 步涉暗讶,这两人聚到一起已是罕见,还在这异国他乡,更三句不离自己,同时充满敌意,除了有过节,必定有其他原因推动! 两人正说着,万镇渊忽地吐气扬声,发出一下像青蛙般咕鸣! “蓬”! 劲气交击声传出,感应到两人交手了一招! 亭内坐着的万镇渊,仅身子微晃一下,亭外风正影却闷哼一声,挫退两步! 显然功力较量,风正影吃了暗亏! 步涉暗凛,自己对比风正影,简直是金刚鹦鹉对上海东青,不同量级,而万镇渊还要更强! 玉魂嗤笑,高估自己了,金刚鹦鹉不弱,嘴能将双筒猎枪拧成了“铁麻花”,爪能抓碎花岗岩;你充其量是菜鸟。 “蓬蓬!” 劲气交击接连响起,四周立时树摇雪落,枝断叶飞。 步涉内心震骇,自己要被震落下来,那是鲜肉落狐狸嘴上 第378章 他乡遇仙 万镇渊和风正影对决气势惊人! 虽然离交锋处有十米,树上的积雪仍簌簌掉落,为了防止被震落,步涉指尖暗暗扣紧枝丫。 感应到强行攻进亭内的风正影,再次被万镇渊迫退,而且挫退了四步! 而万镇渊,仍然安坐亭内,仅仅真气微微波动起伏! “原来,”风正影口服心不服语气道,“万兄真是突破了瓶颈,是我看走眼了!” “侥幸而已,”万镇渊自嘲语气道,“之前的癞蛤蟆,借天鹅落井饮水的机会,出了井口,上了天空,知道了天外有天,却发现自己没有翅膀,仍然无力回天。” 步涉暗笑,万镇渊表面自嘲,言外之意却嘲笑了风正影一把——连癞蛤蟆都不如! “嘿嘿,”风正影干笑道,“万兄既然突破了瓶颈,要收拾那小子,自然绰绰有余” “走,”万镇渊阴笑道,“且看看那女娃儿,让人无法拒绝的到底是啥” 仇人相见的两人,像小孩子打架,刹那和好,一同往山上去了。 步涉心中震骇,风正影已经够自己喝到撑死,再来个深不可测的万镇渊,自己简直直接被淹死! 深吸了一口气,轻跃下树来,追着万镇渊和风正影方向,沿着潺潺水路,以掩饰衣袂声,攀山而去。 夕阳斜照下,一弯山溪在密密层层、粗壮曲虬的黄金樟林中穿梭蜿蜒。 林木间一根瘤疤满布的活巨树根,天然形成了一座独木桥,是通往寺庙的必经之路。 步涉心中暗叹,这巨树比起自己的金丝楠木,只大不小,恐怕不下千岁,要是做成根雕茶盘,够几十人同台喝茶。 他早浑忘了即将遇上的危险,多了一份闲逸心情,依循林间小路,漫游其中。 山路一转,前方再次出现另一木亭,建于危崖边缘处,面对山外广阔无尽的旷野,和落日雄壮的美景,教人胸襟怀抱扩展到足以容纳天地日月的境界。 处处浓郁的华夏风,步涉断定永历宝藏必在附近。 呆立亭内,好一会儿后,始收拾心情,继续登山。 山路曲折深进山中,穿过另一座密林后,庙门出现在眼前。 古庙门楣牌匾上楷书写着:山香庙。 庙门还有楹联: 洋岛澄清,恍拜菩萨瞻宝桐; 虎门恬静,遥从瀛海带琼英。 字体古拙朴素,和“永历通宝”楷书体如出一辙! 步涉暗想,“宝桐”、“琼英”都有宝贝的意思,难道暗示了当时海外相对安静,永历帝把宝贝存这里?“山香”又是什么意思? 玉魂回应,黄金樟,又叫山香果! 步涉恍然,那山香,就是黄金,这就是藏宝地无疑! 深吸一口气,步涉将感官灵敏提到巅峰,风正影和万镇渊的气息没感应到,反而隐隐觉得心中安宁,难道这庙宇的菩萨真有无边法力? 想着,沿石路而上,到了尽头,洞开的庙门内里黑沉沉的,透出腐朽的气味。 庙堂灯火倏的亮起,步涉定神一看,大吃了一惊! 一个熟悉的窈窕端庄的背影,青丝轻挽,正背对着步涉,点燃佛台上供奉菩萨的一盏油灯。 佛像镀漆已经剥落,尘封网结,一片萧条冷寂的气氛。 步涉失声道: “姑姑!” 孙和琳甜美的声音在他耳旁俏皮道: “你怎么来了?闻到美味还是钱味啦?” 步涉笑嘻嘻道: “开始以为有钱,后来嗅到两个凶神气,靠近之后,被姑姑的仙气吸引来的。” 说罢,正想跨过门槛,踏进庙内,孙和琳提醒道: “别进来,除非你能不留下足印!” 步涉一愣,扫了一眼地板,一层灰尘,而孙和琳旁边,竟然没见足印! 孙和琳弯腰拈起佛前的拜垫,翻转放好,才开口道: “进来,轻点儿。” 步涉跃了进去,轻轻落在孙和琳身后的拜垫上。 孙和琳盈盈道: “你偷师学会了九重峰轻功啦?怎么到这来了?” 自悟的真气波动的运行方式,步涉解释了一下,又说了永历帝藏宝的金匾地图,和遇到风正影和万镇渊的事情。 孙和琳娇躯仍是背对着步涉,噗嗤笑道: “只要打不死,就会变得更强大,说的是你这娃娃鱼! 看来也赶不走你啦,我在解决一桩恩怨呢,你能只瞧热闹吗?” 步涉断然道: “不能!虽然姑姑的钱不是我的钱,但姑姑的事就是我的事,这是怎么回事?” 孙和琳凝望灯芯上摇曳的火苗,亭亭玉立的身姿在灯影里,更显得线条优美曼妙,美丽得秀逸出尘。 良久,她才幽幽浅叹道: “你知道霸下龙珠吗?” 步涉笑嘻嘻道: “霸下大壳知道,而且我还有一个,霸下化龙蜕壳时,有24颗明珠存在壳里,留存人间呢! 如果霸下化龙之前,就被杀死,据说没珠子。” 孙和琳浅笑道: “你这娃娃鱼倒是神通广大,确实是这样;只是化龙前杀死的,只有一颗珠子,在脑袋,就是霸下龙珠。” 步涉大奇道: “难道万镇渊或风正影有霸下龙珠?” 孙和琳悠悠道: “我祖上有一颗,后来和典籍一起,作为补天门传承依据,相当于权杖。 “三十年前,万镇渊相遇前掌门千金,上演了一见钟情的戏,然后奉子成婚。 “掌门千金临产时却难产了,为了挽救妻子,万镇渊恳求补天前掌门拿出霸下龙珠,给妻子服用” 步涉想起切过的霸下明珠,一惊道: “霸下明珠的功效,只能延年益寿,不一定能起死回生啊!” 孙和琳点头道: “确实是这样,但是炼制之后,就可以起死回生跟延年益寿二合一了。” 步涉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轻问道: “我见过移山道的炼丹炉,还有万镇渊的炼丹法,应该炼制不难,是时间来不及?还是什么原因吗?” 孙和琳回忆道: “总之前掌门的千金,最终没能救回性命,补天前掌门从此郁郁寡欢 你知道长缨师父寒泉吗?也就是补天前掌门的关门弟子。” 步涉点头道: “知道,蝈蝈说他杀死一条蛟,取了蛟珠,被另一条伏击不幸遇难” 孙和琳淡淡道: “前掌门本准备将掌门位传给寒泉,却被风正影逼宫迫害了,临终将典籍交给寒泉,叫他夺回掌门之位。 “而寒泉明知不敌风正影,为了胜过风正影,也为了弥补师父遗憾,他冒险斩蛟取珠,没曾想因为这执念,发生了不幸。 只好最终典籍和蛟珠,都给了恰好遇到的长缨。” 第379章 九逸玉 风正影和寒泉,一个没人性,一个真性情,步涉听罢,怒由心生道: “早知道风正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还欺师灭祖! “但是我知道,姑姑家族和补天门的关系,像皇室跟国会,不能干涉啊。 风正影是我的了,姑姑是找万镇渊算账吗?” 孙和琳微点头道: “最近才知道,万镇渊当初没拿霸下龙珠炼丹,是间接害死了掌门千金。 我一来找回公道,二来取回破碎的霸下龙珠。” 步涉断然道: “风正影作为补天门新掌门,这事居然不管,我和姑姑管了! 只是还有一事不明,姑姑怎么知道万镇渊没炼丹?” “霸下龙珠,”孙和琳解释道,“只有九鼎炉才能炼制,明白了吗?” 步涉一震道: “原来万镇渊借九鼎炉,就是练霸下龙珠?!” 孙和琳点头道: “原先我也不知道,恰巧路过伍园,感应到霸下龙珠正在离去 “就问了一下夏奶奶,万镇渊借九鼎炉炼丹救命的事,她跟我说了。 “还提到了万镇渊炼出“三枚丹药,才明白了—— “他从追前掌门千金开始,骗珠、炼丹就是一个局,一切都是为了破去大限六十的桎梏。 “我凭着能感应龙珠寻去,追上的却是燕君采,夺了丹回来,发现只有一颗。 “原来万镇渊调虎离山,他人早走了 几天之后,才知道他到了翡翠国,我就追了过来。” 步涉喃喃道: “现在的万镇渊,比风正影更厉害” 孙和琳不以为奇道: “那就是他吃下了至少一颗丹了。”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远山之后,佛台上的油灯也随着日落,渐渐熄灭。 天地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步涉目光却不受影响,凝视孙和琳倩影,感觉她身上充盈着一种像明月的气质,空灵恬静,让本是死寂的荒庙黑夜,充满了生机。 孙和琳别转香躯,柔声道: “知道你还有不解的疑团,我先走开安排一下,你留心点。” 步涉叫屈道: “我踩着拜垫呢,一会要离开了,怎么能不留下足印,又把垫子翻转放好呢?” 孙和琳俏皮道: “你这娃娃鱼要是想不到办法,江湖是回不去了,下锅。” 言罢,莲步轻移,出门而去,不留下一个足印,只留下呆立的步涉。 须臾,一阵细微的异响,像在幽远的天外飘飘荡荡,传了一丝进庙堂。 步涉暗想,原来姑姑刚才就听到这声音,功力果然深不可测。 远处的声音,像长大了般,渐飘渐响,开始婴儿啼哭,到小孩哭闹,变成女子呼号 这又是另外不同人的声音,以步涉的修为,明知有人装神弄鬼,都有毛骨怵然的感觉。 这简直是无常鬼,再不走,怕佛陀也罩不住自己! 巡视庙堂一圈,头上木板似乎隔了一个矮楼阁,空间能容身,开口却远在大门。 此外只剩佛龛上的大牌匾,写着“清凉法界”。 步涉牙关一咬,蹲了下来,尝试蹲跑的姿势,蜻蜓般提气轻身,先上升一尺。 滞空的刹那,探手将拜垫翻转放好,继续升空,真气转换,到了牌匾后面,躺下躲好。 一手贴紧昆吾龙剑,一手轻握陨铁古董,外呼吸转为内呼吸,收缩全身毛孔 外面的声音再起变化,从忽前忽后,左起右落,飘忽无定,变成集中在庙门之外。 而且越趋高亢难听,变成鬼哭魅号,如果定力稍逊者,不捂耳发抖才怪。 步涉怕这魔音侵入心田,忙排除万念,守心于一。 鹧鸪和尖啸的回应,再次分别响起。 须臾,步涉感应到五个足音,进了庙堂,其中包括风正影和万镇渊的。 接着“噗”的一声,像一个皮箱子,落在了地面。 “掌灯!咦,油灯怎么干了?谁来过?”一个粗哑的妇人声音道。 步涉暗想,原来姑姑刚才点灯,是为了耗掉灯油,影响他们视线啊 手机的手电光亮了起来,四处晃了一下,一个幽冷的声音道: “师父,没见足印,灯油该不会被老鼠吃掉的?” 孙茵的声音! “柳影冰,”万镇渊不满语气道,“我们远道过来,不会连油水都没点?” 步涉暗奇,原来那粗哑声音的妇人叫柳影冰,她声音又老又难听,偏偏取个又年轻,又好听的名字。 孙茵轻哼道: “我们在玉州深耕数十年,你们以为只是为了翡翠? “除了收获了一些宝贝,还打探到一些消息。 只要你们能杀死步涉,除了这两样宝贝作为酬劳,我们还会分享一个宝藏,并且共享所得!” “这两样是什么?” “什么宝藏?” 风正影和万镇渊一人一句道。 步涉正在好奇,传来了开箱子的“咔”声! 孙茵缓缓语气道: “我们知道万镇渊掌门爱马,你瞧瞧这是什么?” 整个空间寂静下来,却刹那变得明亮,像月光和万道霞光照了进来! 步涉大奇,这是什么宝贝? 良久,万镇渊惊叹声音传来: “这是整套的九逸玉?!” “对,”孙茵答道,“一匹已经价值连城,何况九匹齐全?!” 步涉暗讶,孤陋寡闻了,九逸玉是什么? 玉魂回应,九逸玉是九逸马的玉雕,九逸马是汉武大帝最钟爱的九匹马—— 浮云、赤电、绝群、逸骠、紫燕骝、绿螭骢、龙子、麟驹、绝尘! 它们以玛瑙为缰绳,发光琉璃为马鞍,冰白玉雕马。 马在暗室中,光照十余丈,耀如白昼;鞍所在处,霞光万丈,亮瞎世人的双眼! 步涉好奇,冰白玉是什么玉?比羊脂玉还好吗? 玉魂回应,用金块比喻——即使提炼了的金块,仍含有微量铅,铜等元素,所以金无足赤,千足金已是纯金。 冰白玉透明度明显高于羊脂白玉,白度,润度,结构,光泽、密度无不胜于羊脂玉。 如果寻常和田籽料是百足金,羊脂白玉则是千足金,冰白玉是万足以上纯金! 步涉暗问,这么好的玉,为什么没听过? 玉魂回应,冰白玉本来就是玉界金字塔尖,在宋元时期,就已枯竭殆尽 此时,万镇渊自负的声音传来: “步涉的命,我要定了!这套九逸玉,正好弥补我给了他昭陵六骏玉雕的损失!” “那另一件是什么宝贝?”风正影追问道。 这也是步涉关心的 第380章 西施泪琉璃珠 “隋侯之珠。”孙茵轻描淡写道。 “隋侯之珠?”风正影一震道。 步涉差点压抑不住心跳,遗迹随着熊旅玉剑消失的隋侯之珠,终于出现了? “对,”孙茵淡淡道,“这隋侯之珠,足以取代霸下龙珠,成为贵派的传承依据?” “你对补天门倒是了解,我瞧瞧这隋侯之珠?”风正影好奇道。 随着箱子合上,白光和霞光消失,庙堂重归漆黑。 接着传来“嗒”声响,一个盒子打开,庙堂重新亮了起来,是柔和的蓝光! 步涉却大失所望,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宝,但绝不是隋侯之珠! 因为隋侯之珠是白光,而且蕴含的力量诡异无比! 这蓝光之中,自己感应到的是一种玄奥的力量—— 既有烈火般的阳刚气,类似昆吾龙剑;又暗藏了阴柔气,像水晶。 既有王者的霸气,又有如水的柔和感。 这玩意,简直是天地造化所能达成的阴阳平衡的极致! “这不是隋侯之珠!”风正影质疑声音传来。 孙茵淡淡道: “确实不是,这是2500年前,范蠡耗时三年,铸出王者之剑时伴生的,取名为‘蠡’,范蠡的蠡! “同一年,他遇见了西施,惊为天人! “范蠡认为只有‘蠡’,勉强衬得上西施,于是送给了西施,作为定情信物。 “还是这一年,吴越大战起,越国大败,西施被迫前往吴国和亲 “离别时,西施将‘蠡’送还范蠡,流了一滴泪在‘蠡’上,天地日月为之动容! 至今还可以看见西施泪,流动其中,有人称之为‘流蠡’——后世演变成了琉璃!” “这玩意什么用处?”风正影却意兴阑珊道。 步涉暗想,原来这是琉璃的来源,是至宝啊,麻痹,九逸玉和琉璃都是我华夏国宝,又流落他乡,必须带回去! 孙茵解释道: “这珠子,三年的日锻月炼,吸收了天地之能,蕴含阴阳平衡之力。 你想啊,戴着练功,相当于多了一个天地老师——能量任你吸取,走火入魔时还会修正你” 风正影冷声道: “你对《补天圣典》倒是了解,知道它可仙可魔。” 随着盒子盖上的声音,琉璃蓝光消失,孙茵才接着道: “而且,杀死步涉之后,就是经过了考验,两位都是真朋友,那么我们就会分享一份宝藏。” “什么宝藏?”风正影和万镇渊异口同声道。 孙茵低缓语气道: “永历大宝藏,不仅包含了帝国的珍稀国宝,最主要是《永乐大典》。 “两位该知道,很多失传了的典籍,都收录在《永乐大典》之中。 “我只说两部或许能引起两位兴趣的——华佗的《青囊书》和轩辕的《黄帝外经》。 两位想必知道,得到这两部书,别说百病不侵,甚至可以突破生命的限制” 万镇渊大为意动,打断道: “你怎么知道,《永乐大典》包括了这些内容?” 孙茵解释道: “我们扎根华夏多年,从对两位的了如指掌就知道,查这些资料并不难。” 万镇渊疑问语气道: “步涉可算我恩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孙茵冷哼道: “嘿嘿,你欺之以方,骗取他借了你九鼎炉,你以为他知道了,会放过你? “再者,如果昆仑英雄会,我们得到伍行盟主宝座,九鼎炉随你使用。 你该知道,炼丹,除了失传了神农创世鼎,再没有比九鼎炉更好的了。” 妇人沙哑的低喝忽然传来: “谁!” 步涉一惊,这么小心还被发现吗? 双手感觉了一下昆吾龙剑和陨铁古董,以待时变。 忽然感应到楼阁内“叽”了一声,扑腾声传来,紧接着木板碎裂,庙堂内大风刮起! “翼龙?”万镇渊惊喝道,“怎么可能!” 步涉恍然,肯定是吸血狐蝠王,之前在将军庙遇到过! “你们背负血债太多,”庙堂外孙和琳淡淡声音传来,“蝙蝠都来讨债啦。” 说到最后一个字,步涉感应到她已到了门口,蝠王正从上往下扑,庙堂内五人同时戒备两边,有点顾此失彼。 不再犹豫,步涉一跃而出,才留意到,庙堂里除了孙茵和她师父,尚君也在! 孙茵手上抓着漆黑的金属盒,正是在遗迹见过的、隋侯之珠的盒子! 步涉飞临半空,双足刚好踩在巨蝠背上,见孙和琳如天外飞仙进门,气势锁紧万镇渊。 步涉那还不知机?足下运劲,手上昆吾龙剑划了一道弧线,一道蓝色闪电般,往万镇渊劈去 巨蝠王吃痛,再加受了步涉一蹬的反力,往孙茵三人方向扑去! 步涉右手陨铁古董指向风正影,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风正影也是了得,鬼魅般闪到了后门! 步涉插回陨铁古董,气势不改,和飞跃进来的孙和琳,在空中几乎相遇,两人对视一眼,见姑姑宝石般的眼珠,转了半圈,步涉会意,回应了一个眨眼! 两人离万镇渊已不足三米,他独对两人排山倒海的气势,骇然后退! 步涉伸出右掌,和孙和琳左掌相握,真气在两人体内迅速流转,倏地换作反气逆流。 两人蜻蜓般忽然倒退,手掌分开,人随蝠王,后发而至,击向孙茵、尚君和柳影冰三人! 昆吾龙剑光芒气势压迫下,蝠王更拼命往门外突去,步涉昆吾龙剑像马鞭挥在空处,人却一往无前。 三人都感觉被他气势锁紧,都是奔着自己而来。 尚君在步涉手底下吃尽大亏,再加上蝠王尖牙大嘴张开,心中一阵惊怵,怪叫一声,率先往门外退去! 步涉昆吾龙剑落下,目标正对深不可测的柳影冰。 孙和琳两袖间白练飞出,一道取孙茵,一道助步涉攻击目标。 柳影冰感应到步涉强大的信心,和强凝至莫可与之匹敌的气势,已举棋不定。 再加上孙和琳援手,实在没有底气抵御两人一击,又见到孙茵在孙和琳行云流水的气势下,捉襟见肘。 柳影冰怒喝一声,离地跃起,却是扯了徒弟孙茵,往门边疾闪,以避开步涉两人和蝠王锋锐。 步涉长笑一声,趁势提起地下的皮箱,和孙和琳一起,越过蝠王,飞出了门外! 孙和琳白练收回,孙茵手上的盒子,已到了手上。 “不好!” 后面喝声传来,步涉感应到万镇渊和柳影冰正从后追来,孙和琳指了指左边,步涉提着皮箱,紧追而去。 绕到了古庙后面,是一壁悬崖,远处月上东山,光线照来,看见悬崖不下百米深! 孙和琳对步涉微微一笑,往崖下跃去,步涉紧随着,大鹏一般飞跃而下。 两人落在崖中的一颗古松上,震得积雪扑簌簌掉落。 孙和琳没有停留,往旁边一条像是天然栈道跃去。 步涉大惑不解,但此时岂容多想,忙追在她背后 第380章 西施泪琉璃珠 “隋侯之珠。”孙茵轻描淡写道。 “隋侯之珠?”风正影一震道。 步涉差点压抑不住心跳,遗迹随着熊旅玉剑消失的隋侯之珠,终于出现了? “对,”孙茵淡淡道,“这隋侯之珠,足以取代霸下龙珠,成为贵派的传承依据?” “你对补天门倒是了解,我瞧瞧这隋侯之珠?”风正影好奇道。 随着箱子合上,白光和霞光消失,庙堂重归漆黑。 接着传来“嗒”声响,一个盒子打开,庙堂重新亮了起来,是柔和的蓝光! 步涉却大失所望,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宝,但绝不是隋侯之珠! 因为隋侯之珠是白光,而且蕴含的力量诡异无比! 这蓝光之中,自己感应到的是一种玄奥的力量—— 既有烈火般的阳刚气,类似昆吾龙剑;又暗藏了阴柔气,像水晶。 既有王者的霸气,又有如水的柔和感。 这玩意,简直是天地造化所能达成的阴阳平衡的极致! “这不是隋侯之珠!”风正影质疑声音传来。 孙茵淡淡道: “确实不是,这是2500年前,范蠡耗时三年,铸出王者之剑时伴生的,取名为‘蠡’,范蠡的蠡! “同一年,他遇见了西施,惊为天人! “范蠡认为只有‘蠡’,勉强衬得上西施,于是送给了西施,作为定情信物。 “还是这一年,吴越大战起,越国大败,西施被迫前往吴国和亲 “离别时,西施将‘蠡’送还范蠡,流了一滴泪在‘蠡’上,天地日月为之动容! 至今还可以看见西施泪,流动其中,有人称之为‘流蠡’——后世演变成了琉璃!” “这玩意什么用处?”风正影却意兴阑珊道。 步涉暗想,原来这是琉璃的来源,是至宝啊,麻痹,九逸玉和琉璃都是我华夏国宝,又流落他乡,必须带回去! 孙茵解释道: “这珠子,三年的日锻月炼,吸收了天地之能,蕴含阴阳平衡之力。 你想啊,戴着练功,相当于多了一个天地老师——能量任你吸取,走火入魔时还会修正你” 风正影冷声道: “你对《补天圣典》倒是了解,知道它可仙可魔。” 随着盒子盖上的声音,琉璃蓝光消失,孙茵才接着道: “而且,杀死步涉之后,就是经过了考验,两位都是真朋友,那么我们就会分享一份宝藏。” “什么宝藏?”风正影和万镇渊异口同声道。 孙茵低缓语气道: “永历大宝藏,不仅包含了帝国的珍稀国宝,最主要是《永乐大典》。 “两位该知道,很多失传了的典籍,都收录在《永乐大典》之中。 “我只说两部或许能引起两位兴趣的——华佗的《青囊书》和轩辕的《黄帝外经》。 两位想必知道,得到这两部书,别说百病不侵,甚至可以突破生命的限制” 万镇渊大为意动,打断道: “你怎么知道,《永乐大典》包括了这些内容?” 孙茵解释道: “我们扎根华夏多年,从对两位的了如指掌就知道,查这些资料并不难。” 万镇渊疑问语气道: “步涉可算我恩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孙茵冷哼道: “嘿嘿,你欺之以方,骗取他借了你九鼎炉,你以为他知道了,会放过你? “再者,如果昆仑英雄会,我们得到伍行盟主宝座,九鼎炉随你使用。 你该知道,炼丹,除了失传了神农创世鼎,再没有比九鼎炉更好的了。” 妇人沙哑的低喝忽然传来: “谁!” 步涉一惊,这么小心还被发现吗? 双手感觉了一下昆吾龙剑和陨铁古董,以待时变。 忽然感应到楼阁内“叽”了一声,扑腾声传来,紧接着木板碎裂,庙堂内大风刮起! “翼龙?”万镇渊惊喝道,“怎么可能!” 步涉恍然,肯定是吸血狐蝠王,之前在将军庙遇到过! “你们背负血债太多,”庙堂外孙和琳淡淡声音传来,“蝙蝠都来讨债啦。” 说到最后一个字,步涉感应到她已到了门口,蝠王正从上往下扑,庙堂内五人同时戒备两边,有点顾此失彼。 不再犹豫,步涉一跃而出,才留意到,庙堂里除了孙茵和她师父,尚君也在! 孙茵手上抓着漆黑的金属盒,正是在遗迹见过的、隋侯之珠的盒子! 步涉飞临半空,双足刚好踩在巨蝠背上,见孙和琳如天外飞仙进门,气势锁紧万镇渊。 步涉那还不知机?足下运劲,手上昆吾龙剑划了一道弧线,一道蓝色闪电般,往万镇渊劈去 巨蝠王吃痛,再加受了步涉一蹬的反力,往孙茵三人方向扑去! 步涉右手陨铁古董指向风正影,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风正影也是了得,鬼魅般闪到了后门! 步涉插回陨铁古董,气势不改,和飞跃进来的孙和琳,在空中几乎相遇,两人对视一眼,见姑姑宝石般的眼珠,转了半圈,步涉会意,回应了一个眨眼! 两人离万镇渊已不足三米,他独对两人排山倒海的气势,骇然后退! 步涉伸出右掌,和孙和琳左掌相握,真气在两人体内迅速流转,倏地换作反气逆流。 两人蜻蜓般忽然倒退,手掌分开,人随蝠王,后发而至,击向孙茵、尚君和柳影冰三人! 昆吾龙剑光芒气势压迫下,蝠王更拼命往门外突去,步涉昆吾龙剑像马鞭挥在空处,人却一往无前。 三人都感觉被他气势锁紧,都是奔着自己而来。 尚君在步涉手底下吃尽大亏,再加上蝠王尖牙大嘴张开,心中一阵惊怵,怪叫一声,率先往门外退去! 步涉昆吾龙剑落下,目标正对深不可测的柳影冰。 孙和琳两袖间白练飞出,一道取孙茵,一道助步涉攻击目标。 柳影冰感应到步涉强大的信心,和强凝至莫可与之匹敌的气势,已举棋不定。 再加上孙和琳援手,实在没有底气抵御两人一击,又见到孙茵在孙和琳行云流水的气势下,捉襟见肘。 柳影冰怒喝一声,离地跃起,却是扯了徒弟孙茵,往门边疾闪,以避开步涉两人和蝠王锋锐。 步涉长笑一声,趁势提起地下的皮箱,和孙和琳一起,越过蝠王,飞出了门外! 孙和琳白练收回,孙茵手上的盒子,已到了手上。 “不好!” 后面喝声传来,步涉感应到万镇渊和柳影冰正从后追来,孙和琳指了指左边,步涉提着皮箱,紧追而去。 绕到了古庙后面,是一壁悬崖,远处月上东山,光线照来,看见悬崖不下百米深! 孙和琳对步涉微微一笑,往崖下跃去,步涉紧随着,大鹏一般飞跃而下。 两人落在崖中的一颗古松上,震得积雪扑簌簌掉落。 孙和琳没有停留,往旁边一条像是天然栈道跃去。 步涉大惑不解,但此时岂容多想,忙追在她背后 第381章 小别而去 走了三十来米长的栈道之后,旁边出现了一个洞口。 孙和琳和步涉停了下来,打量着洞口,像个张开的大蛤蟆嘴,约有四米多宽,接近两米高度。 孙和琳轻声道: “有手电吗?” 步涉放下箱子,拿出了手机,又从背包取出了古镜,挂在腰间,孙和琳讶异道: “咦,昆仑古镜你都有?” 步涉随口道: “在一个山洞捡到的,原来这玩意儿叫昆仑古镜啊。” 孙和琳点头道: “来头还不小呢,请。” 步涉提起箱子,还没踏进洞口,柳影冰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崖上传了下来: “两个小贱人,现在滚上来,还可以任你们一人离去! 要我们下来,你们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正影接着怒吼道: “孙大小姐,处处跟老夫作梗,珠子不拿上来,孙大小姐跟这小子,就不能洗刷清白!” 回响轰鸣,声势骇人。 步涉正要反唇相讥,孙和琳对他眨了眨眼,束音成线,朝上气定神闲道: “想要珠子,有本事下来拿!我要走了!” 向步涉打个招呼后,飘往洞内更神秘莫测的空间而去。 到了洞内,昆仑古镜发出了月光,步涉才关掉手机手电。 洞内是蜂巢般的奇异天地,只是这“蜂巢”放大了千万倍! 巨洞的前方,分布了七个宽阔的洞口,算上入口和中间的空间,仿佛是个天然的九宫八卦洞! 各洞主支连接,其间洞洞往下深延,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给人感觉走进了迷宫。 孙和琳示意步涉稍等,便走进了东南的生门洞口,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截白练,才叫他跟随,往西北宽洞而去。 步涉一惊道: “姑姑,按八门金锁阵,这西北洞是乾位死门,大凶!” 孙和琳凑到步涉耳边轻语道: “小点儿声,下面有成千上万的吸血狐蝠,正在冬眠,要把它们惊动,那情景就能把人骇死。” 步涉听得毛骨怵然,低声道: “这是如假包换的死门,为啥要走这条?” 孙和琳悄声浅笑道: “死门适合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呀,还不知道?” 步涉恍然道: “我看还有美人计,忽然想到,如果狐蝠要冬眠,姑姑在庙堂点了油灯,是为了熏醒冬眠的蝠王?” 孙和琳美眸闪烁道: “你才知道!那只蝠王太大,进不来这洞穴,栖息在别处。” 说着,半边娇躯挨进他怀里,瞧穿他心事般道: “你知道我为啥去一趟东南生门洞?” 步涉茫然摇头,鼻内贯满她清幽的体香,内心怦然大动! 孙和琳在他耳旁呵气如兰道: “因为那里有种怪石,是吸血狐蝠的克星,我去采了点。” 此时,洞外异响传来,显然是万镇渊等人,已经跃下了山崖,正在往岩洞口潜来。 孙和琳忽地转过身来,把半截头巾般的白练,裹在步涉头上,把他变成了大妈一般,又摸了摸他的头,噗嗤轻笑道: “乖啊,大娘,这条头巾送你了,可别摘了,上面沾了怪石粉,吸血狐蝠才不敢靠近你,待会儿打起来,就会发现头巾的好处啦!” 说罢,孙和琳转身往里走去,步涉哭笑不得跟随。 孙和琳继续道: “咱们要把他们引进狐蝠最多的洞穴,我唤醒冬眠的狐蝠,你和狐蝠一起动手,才能换得一线生机,明白吗?大娘!” 步涉故作老气横秋道: “一切听闺女的。” 孙和琳宛然道: “先把昆仑古镜收起来,熄灯。” 步涉依言把古镜塞进了背包,拉上背包链子,亮光熄灭。 眼前骤然变黑,接着斜下方竟逐渐明亮起来,如点点星光。 步涉功聚双目,看清楚了洞穴深处,空间同样宽阔! 不少简直有鸽子大的吸血狐蝠,趴在洞顶,像守护洞穴一般! 洞外的响声大了一些,显然敌人正摸下洞来,不过行进速度缓慢,显得小心翼翼。 孙和琳领路前进,经过的地方偶尔惊醒几只狐蝠,却不敢飞近他们。 洞穴层层深进,穿过了四五十米之后,洞内满布钟乳石笋、石柱、石花! 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从洞床长出来,或者从洞壁叉出来的都有,变化多端,类型千姿百态,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步涉仿如置身一个光怪陆离、富丽堂皇、虚无缥缈的天宫神话世界里。 最妙的是洞内并不觉得特别气闷,显然有穴口透往外间,并非密封的死洞。 敌人怪叫声又从上方传来,孙和琳置若妄闻,继续深进。 由于狐蝠飞动的声音,不愁敌人不追进来。 两人转过一个弯洞后,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宽广像封闭足球场的空间! 洞顶上方却是黑麻麻一片,仔细瞧去,千万只狐蝠倒挂在上面,形成了黑色的“天幕”,瞧得步涉头皮发麻。 洞内的一切比其他洞穴都大,粗大的石柱、石笋、石幔,构成错综复杂的形势。 孙和琳取出一片绿叶,又提起了步涉放着的皮箱,附到他耳旁低声道: “我先营造偷袭的机会,你找个方便伏击的位置,三个老家伙,都是死有余辜的奸邪,该出手就出手好了。 背包也先拿来,先帮你保管。” 步涉解下背包递了过去,收摄心神,躲到一条从洞床竖起的巨石柱后去,孙和琳才提着背包和皮箱,转身飘往另一个洞穴去。 生死攸关时刻,姑姑小别而去,除了独当一面的强大信心,步涉刹那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必须坚持到姑姑回来。 狐蝠滑行急翔的声音,自远而近,清楚指示出敌人潜来的路线和速度。 步涉深吸一口气,真气双向流转全身经脉,全神蓄意,静候最佳的偷袭时机。 足音清晰可闻,加上狐蝠惊飞,和各种声音撞上洞壁的多重回响,使气氛更趋凝重。 风声骤响,五个人现身洞内,柳影冰、万镇渊、风正影、尚君和孙茵! 最近的离步涉不到五米距离,人人脸露狐疑之色,显然知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步涉转为内呼吸,凝神戒备,心中祈祷:狐蝠啊,飞得更猛烈些,干扰这三大高手判断,让他们感应不到我 第381章 小别而去 走了三十来米长的栈道之后,旁边出现了一个洞口。 孙和琳和步涉停了下来,打量着洞口,像个张开的大蛤蟆嘴,约有四米多宽,接近两米高度。 孙和琳轻声道: “有手电吗?” 步涉放下箱子,拿出了手机,又从背包取出了古镜,挂在腰间,孙和琳讶异道: “咦,昆仑古镜你都有?” 步涉随口道: “在一个山洞捡到的,原来这玩意儿叫昆仑古镜啊。” 孙和琳点头道: “来头还不小呢,请。” 步涉提起箱子,还没踏进洞口,柳影冰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崖上传了下来: “两个小贱人,现在滚上来,还可以任你们一人离去! 要我们下来,你们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正影接着怒吼道: “孙大小姐,处处跟老夫作梗,珠子不拿上来,孙大小姐跟这小子,就不能洗刷清白!” 回响轰鸣,声势骇人。 步涉正要反唇相讥,孙和琳对他眨了眨眼,束音成线,朝上气定神闲道: “想要珠子,有本事下来拿!我要走了!” 向步涉打个招呼后,飘往洞内更神秘莫测的空间而去。 到了洞内,昆仑古镜发出了月光,步涉才关掉手机手电。 洞内是蜂巢般的奇异天地,只是这“蜂巢”放大了千万倍! 巨洞的前方,分布了七个宽阔的洞口,算上入口和中间的空间,仿佛是个天然的九宫八卦洞! 各洞主支连接,其间洞洞往下深延,左弯右折,曲折离奇,洞内有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通,给人感觉走进了迷宫。 孙和琳示意步涉稍等,便走进了东南的生门洞口,再次出来时,手上多了两截白练,才叫他跟随,往西北宽洞而去。 步涉一惊道: “姑姑,按八门金锁阵,这西北洞是乾位死门,大凶!” 孙和琳凑到步涉耳边轻语道: “小点儿声,下面有成千上万的吸血狐蝠,正在冬眠,要把它们惊动,那情景就能把人骇死。” 步涉听得毛骨怵然,低声道: “这是如假包换的死门,为啥要走这条?” 孙和琳悄声浅笑道: “死门适合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呀,还不知道?” 步涉恍然道: “我看还有美人计,忽然想到,如果狐蝠要冬眠,姑姑在庙堂点了油灯,是为了熏醒冬眠的蝠王?” 孙和琳美眸闪烁道: “你才知道!那只蝠王太大,进不来这洞穴,栖息在别处。” 说着,半边娇躯挨进他怀里,瞧穿他心事般道: “你知道我为啥去一趟东南生门洞?” 步涉茫然摇头,鼻内贯满她清幽的体香,内心怦然大动! 孙和琳在他耳旁呵气如兰道: “因为那里有种怪石,是吸血狐蝠的克星,我去采了点。” 此时,洞外异响传来,显然是万镇渊等人,已经跃下了山崖,正在往岩洞口潜来。 孙和琳忽地转过身来,把半截头巾般的白练,裹在步涉头上,把他变成了大妈一般,又摸了摸他的头,噗嗤轻笑道: “乖啊,大娘,这条头巾送你了,可别摘了,上面沾了怪石粉,吸血狐蝠才不敢靠近你,待会儿打起来,就会发现头巾的好处啦!” 说罢,孙和琳转身往里走去,步涉哭笑不得跟随。 孙和琳继续道: “咱们要把他们引进狐蝠最多的洞穴,我唤醒冬眠的狐蝠,你和狐蝠一起动手,才能换得一线生机,明白吗?大娘!” 步涉故作老气横秋道: “一切听闺女的。” 孙和琳宛然道: “先把昆仑古镜收起来,熄灯。” 步涉依言把古镜塞进了背包,拉上背包链子,亮光熄灭。 眼前骤然变黑,接着斜下方竟逐渐明亮起来,如点点星光。 步涉功聚双目,看清楚了洞穴深处,空间同样宽阔! 不少简直有鸽子大的吸血狐蝠,趴在洞顶,像守护洞穴一般! 洞外的响声大了一些,显然敌人正摸下洞来,不过行进速度缓慢,显得小心翼翼。 孙和琳领路前进,经过的地方偶尔惊醒几只狐蝠,却不敢飞近他们。 洞穴层层深进,穿过了四五十米之后,洞内满布钟乳石笋、石柱、石花! 有些从洞顶垂下,有的从洞床长出来,或者从洞壁叉出来的都有,变化多端,类型千姿百态,闪闪发亮,熠熠生辉。 步涉仿如置身一个光怪陆离、富丽堂皇、虚无缥缈的天宫神话世界里。 最妙的是洞内并不觉得特别气闷,显然有穴口透往外间,并非密封的死洞。 敌人怪叫声又从上方传来,孙和琳置若妄闻,继续深进。 由于狐蝠飞动的声音,不愁敌人不追进来。 两人转过一个弯洞后,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宽广像封闭足球场的空间! 洞顶上方却是黑麻麻一片,仔细瞧去,千万只狐蝠倒挂在上面,形成了黑色的“天幕”,瞧得步涉头皮发麻。 洞内的一切比其他洞穴都大,粗大的石柱、石笋、石幔,构成错综复杂的形势。 孙和琳取出一片绿叶,又提起了步涉放着的皮箱,附到他耳旁低声道: “我先营造偷袭的机会,你找个方便伏击的位置,三个老家伙,都是死有余辜的奸邪,该出手就出手好了。 背包也先拿来,先帮你保管。” 步涉解下背包递了过去,收摄心神,躲到一条从洞床竖起的巨石柱后去,孙和琳才提着背包和皮箱,转身飘往另一个洞穴去。 生死攸关时刻,姑姑小别而去,除了独当一面的强大信心,步涉刹那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自己无论如何,必须坚持到姑姑回来。 狐蝠滑行急翔的声音,自远而近,清楚指示出敌人潜来的路线和速度。 步涉深吸一口气,真气双向流转全身经脉,全神蓄意,静候最佳的偷袭时机。 足音清晰可闻,加上狐蝠惊飞,和各种声音撞上洞壁的多重回响,使气氛更趋凝重。 风声骤响,五个人现身洞内,柳影冰、万镇渊、风正影、尚君和孙茵! 最近的离步涉不到五米距离,人人脸露狐疑之色,显然知道此非善地,不宜久留。 步涉转为内呼吸,凝神戒备,心中祈祷:狐蝠啊,飞得更猛烈些,干扰这三大高手判断,让他们感应不到我 第382章 玄铁折扇 蝙蝠洞内。 风正影对柳影冰等四人压低声音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如先退出去,再想办法。” 万镇渊冷笑道: “嘿嘿,预感!步涉两人联手,刚才还不敢正面攻击我,他们也不过如此,要是胆小,你出去好了!” 风正影气结道: “步小子和孙和琳诡计多端,他们的联手,更是鱼化真龙,龙遇风云般强大,而且莫测变化! 轻视他们,付出的代价,怕你承担不起!” 柳影冰沙哑的声音圆场道: “不要争吵,这鬼洞危机四伏,我们不同心协力,只怕死透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万镇渊提议道: “小贱人定是躲在附近,我们分头去搜。” 柳影冰反对道: “如果分头,谁有信心稳赢他们联手? “一起好了,有蝙蝠惊风发声,他们从哪个出口遁逃,都瞒不过我们我们。 只要他们出现,我们随时就能赶到” 话音未落,蝠翼振动的杂乱响音大作,从刚才孙和琳进入的洞穴传出。 五人同时发动,急不可待的朝洞穴掠去,洞顶的蝙蝠受惊之下,大半四散狂飞,依循它们盘旋滑翔的轨迹,却没有两只会撞作一团! 在幽暗诡异的色光中,既蔚为奇观,更令人看得汗毛直竖。 步涉闪电掠出,在蝠翼振动的声音掩护下,无声无息的一掌印出,直击走在最后的风正影。 步涉所到处,乱飞的群蝠果然全避了开去。 他的掌劲积蓄不发,直到右掌离对方后背心不足三寸,才真劲猛吐 “砰”! 表面看这一掌印了个结实,哪怕大罗金仙,也要一命呜呼。 但步涉却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 当自己手掌就要贴到风正影背心时,对方生出反应,往左微晃,避过了后背心要穴。 步涉的一掌,只击中他右肩胛。 凭步涉现时的功力,怎也该可把他肩胛骨击个粉碎,怎知触衣的刹那,风正影整个肩胛骨,竟令人难以相信的连手臂“塌缩”往前胸! 同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卸劲,化去了大半掌劲。 接着风正影惨哼一声,往前跄踉,但却像犟驴撩蹶子般飞起后脚,往步涉腹下撑来,凌厉凶猛、迅捷阴损至极! 万镇渊三人正要回头,前面洞口忽然蓝光闪烁——流蠡的光芒! 回头瞥一眼,见风正影和步涉战得旗鼓相当,柳影冰低喝道: “她要毁珠子,快追,这小子交给风掌门!” 言罢,四人同时前掠而去! “蓬”! 步涉抹了一把冷汗后,整个人直升起近一米,急蹬而下,足底正中风正影脚后跟,跟他硬拼了一记。 劲气如火山喷发,沿着他双腿经脉,疾攻往风正影体内! “咔”!“啊”! 风正影脚踝脱臼,往前扑跌,喷出一蓬血花。 步涉自知拳脚功夫远逊于他,毫不留情贴身追击,撮掌成刀,疾斩失去平衡的风正影后枕要穴。 风正影扑倒在地上,疾闪滚开,步涉杀招失之毫厘,再次击中他带伤的肩胛! “啊!” 风正影嚎叫一声,肩胛骨终于粉碎,整个人仍往前不止! 他转过了脸,张口喷出一股血柱,就像一把烧得赤红的剑,直刺胸口而来。 步涉身体凌空右侧翻,血箭以毫厘之差错胸而过,倏又回过身来,先前进攻姿态一成不变的继续进行,只是整个人像战斗机倾掠了一下。 吱声不绝,一只中了血箭的巨蝠,被冲得皮破骨折,散往洞床。 步涉掠至风正影上方,掌刀闪电劈到,风正影大惊失色,再次急扭身躯 “啪喀”! 风正影避过头颅,没受伤的左肩胛挨了一下,再也无法收缩,筋骨尽碎,整个人像烂泥耷拉了下去。 步涉顺势从他上方飙窜而过,没入洞穴去。 吹叶音忽起,尖锐刺耳,起音已是高亢至极,但还继续高转上攀,回响贯满大小洞穴。 千万只狐蝠应音振翼,乱舞疾飞! 整块狐蝠织成的“天幕”急剧起伏,掀起了惊涛骇浪,汇聚成了轰隆巨响。 而且各个洞穴的狐蝠音,遥相呼应,像狂潮涌出,声势惊天裂地。 步涉没料到孙和琳姑姑有这一手绝活,能用音波共振,让冬眠的狐蝠醒来! 洞内的群蝠像黑色巨浪般涌出,步涉忙退出洞外,躲在出口旁。 摸了摸陨铁古董,怕枪声会像昆吾龙剑,能驱散狐蝠,对敌人反而有利了,又放了回去,凝神戒备。 真气能感应到万镇渊等四人,边仓皇逃命,急退出来,边疯狂挥掌,往狐蝠拍去! 四个强人攻击下,吸血狐蝠虽狠,也抵受不住,应掌倒下。 可是狐蝠如千军万马,任他们怎样痛下杀手,仍然前仆后继的朝他们狂攻。 像压城的乌云把他们覆罩淹没,迫得他们四人不得不循原路抱头鼠窜。 整座巨洞的狐蝠,总动员起来,山洪般拥进四人逃进的洞穴。 没来得及飞进的,便和别的洞穴飞来的巨蝠,汇成大军,在巨洞的广阔空间狂飞乱舞,嘶鸣震耳,只是避开步涉左右一米之外。 虽然这些狐蝠翼展超过半米,空中都快给飞翔的狐蝠填满,但无论飞得如何迅快,总没有两只狐蝠撞作一团,飞行的弧线,看得步涉啧啧称奇,同时有会于心。 怪叫连声,万镇渊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率先从洞中冲出。 巨洞中以千万计的狐蝠,像大雨前的飞蚁扑向灯火,万镇渊被卷入了由狐蝠形成的龙卷风暴里,寸步难移。 万镇渊一声怒吼,全身劲气迸发,周遭一米内的狐蝠,纷纷被他震得折裂堕地。 吹叶音仍响个不绝,愈吹愈急,纵然洞穴贯满隆隆回音,仍不能把叶音淹盖。 步涉感应到柳影冰三人渐渐杀近洞口,再不出手,等他们汇合,自己怕要被四人联手,当成狐蝠来揍! 步涉一拳轰出! “唰!” 万镇渊袖子探出一把铁折扇,张开挡了步涉刚猛无俦的一拳! “哈哈,早知道你在!” 步涉被他反击之力,震得血气翻腾,往后跄踉数步,而对方也被震退,重新陷进蝙蝠的战阵中。 正面交锋后,步涉心中骇然,暗忖,要不是他之前力拼风正影,现在又被蝙蝠损耗大部分真气,自己的一拳,未必能拦住他! 步涉欲再次攻击,被万镇渊手上的折扇吸引了注意 第382章 玄铁折扇 蝙蝠洞内。 风正影对柳影冰等四人压低声音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如先退出去,再想办法。” 万镇渊冷笑道: “嘿嘿,预感!步涉两人联手,刚才还不敢正面攻击我,他们也不过如此,要是胆小,你出去好了!” 风正影气结道: “步小子和孙和琳诡计多端,他们的联手,更是鱼化真龙,龙遇风云般强大,而且莫测变化! 轻视他们,付出的代价,怕你承担不起!” 柳影冰沙哑的声音圆场道: “不要争吵,这鬼洞危机四伏,我们不同心协力,只怕死透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万镇渊提议道: “小贱人定是躲在附近,我们分头去搜。” 柳影冰反对道: “如果分头,谁有信心稳赢他们联手? “一起好了,有蝙蝠惊风发声,他们从哪个出口遁逃,都瞒不过我们我们。 只要他们出现,我们随时就能赶到” 话音未落,蝠翼振动的杂乱响音大作,从刚才孙和琳进入的洞穴传出。 五人同时发动,急不可待的朝洞穴掠去,洞顶的蝙蝠受惊之下,大半四散狂飞,依循它们盘旋滑翔的轨迹,却没有两只会撞作一团! 在幽暗诡异的色光中,既蔚为奇观,更令人看得汗毛直竖。 步涉闪电掠出,在蝠翼振动的声音掩护下,无声无息的一掌印出,直击走在最后的风正影。 步涉所到处,乱飞的群蝠果然全避了开去。 他的掌劲积蓄不发,直到右掌离对方后背心不足三寸,才真劲猛吐 “砰”! 表面看这一掌印了个结实,哪怕大罗金仙,也要一命呜呼。 但步涉却心知肚明,事实并非如此。 当自己手掌就要贴到风正影背心时,对方生出反应,往左微晃,避过了后背心要穴。 步涉的一掌,只击中他右肩胛。 凭步涉现时的功力,怎也该可把他肩胛骨击个粉碎,怎知触衣的刹那,风正影整个肩胛骨,竟令人难以相信的连手臂“塌缩”往前胸! 同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卸劲,化去了大半掌劲。 接着风正影惨哼一声,往前跄踉,但却像犟驴撩蹶子般飞起后脚,往步涉腹下撑来,凌厉凶猛、迅捷阴损至极! 万镇渊三人正要回头,前面洞口忽然蓝光闪烁——流蠡的光芒! 回头瞥一眼,见风正影和步涉战得旗鼓相当,柳影冰低喝道: “她要毁珠子,快追,这小子交给风掌门!” 言罢,四人同时前掠而去! “蓬”! 步涉抹了一把冷汗后,整个人直升起近一米,急蹬而下,足底正中风正影脚后跟,跟他硬拼了一记。 劲气如火山喷发,沿着他双腿经脉,疾攻往风正影体内! “咔”!“啊”! 风正影脚踝脱臼,往前扑跌,喷出一蓬血花。 步涉自知拳脚功夫远逊于他,毫不留情贴身追击,撮掌成刀,疾斩失去平衡的风正影后枕要穴。 风正影扑倒在地上,疾闪滚开,步涉杀招失之毫厘,再次击中他带伤的肩胛! “啊!” 风正影嚎叫一声,肩胛骨终于粉碎,整个人仍往前不止! 他转过了脸,张口喷出一股血柱,就像一把烧得赤红的剑,直刺胸口而来。 步涉身体凌空右侧翻,血箭以毫厘之差错胸而过,倏又回过身来,先前进攻姿态一成不变的继续进行,只是整个人像战斗机倾掠了一下。 吱声不绝,一只中了血箭的巨蝠,被冲得皮破骨折,散往洞床。 步涉掠至风正影上方,掌刀闪电劈到,风正影大惊失色,再次急扭身躯 “啪喀”! 风正影避过头颅,没受伤的左肩胛挨了一下,再也无法收缩,筋骨尽碎,整个人像烂泥耷拉了下去。 步涉顺势从他上方飙窜而过,没入洞穴去。 吹叶音忽起,尖锐刺耳,起音已是高亢至极,但还继续高转上攀,回响贯满大小洞穴。 千万只狐蝠应音振翼,乱舞疾飞! 整块狐蝠织成的“天幕”急剧起伏,掀起了惊涛骇浪,汇聚成了轰隆巨响。 而且各个洞穴的狐蝠音,遥相呼应,像狂潮涌出,声势惊天裂地。 步涉没料到孙和琳姑姑有这一手绝活,能用音波共振,让冬眠的狐蝠醒来! 洞内的群蝠像黑色巨浪般涌出,步涉忙退出洞外,躲在出口旁。 摸了摸陨铁古董,怕枪声会像昆吾龙剑,能驱散狐蝠,对敌人反而有利了,又放了回去,凝神戒备。 真气能感应到万镇渊等四人,边仓皇逃命,急退出来,边疯狂挥掌,往狐蝠拍去! 四个强人攻击下,吸血狐蝠虽狠,也抵受不住,应掌倒下。 可是狐蝠如千军万马,任他们怎样痛下杀手,仍然前仆后继的朝他们狂攻。 像压城的乌云把他们覆罩淹没,迫得他们四人不得不循原路抱头鼠窜。 整座巨洞的狐蝠,总动员起来,山洪般拥进四人逃进的洞穴。 没来得及飞进的,便和别的洞穴飞来的巨蝠,汇成大军,在巨洞的广阔空间狂飞乱舞,嘶鸣震耳,只是避开步涉左右一米之外。 虽然这些狐蝠翼展超过半米,空中都快给飞翔的狐蝠填满,但无论飞得如何迅快,总没有两只狐蝠撞作一团,飞行的弧线,看得步涉啧啧称奇,同时有会于心。 怪叫连声,万镇渊终于杀开一条血路,率先从洞中冲出。 巨洞中以千万计的狐蝠,像大雨前的飞蚁扑向灯火,万镇渊被卷入了由狐蝠形成的龙卷风暴里,寸步难移。 万镇渊一声怒吼,全身劲气迸发,周遭一米内的狐蝠,纷纷被他震得折裂堕地。 吹叶音仍响个不绝,愈吹愈急,纵然洞穴贯满隆隆回音,仍不能把叶音淹盖。 步涉感应到柳影冰三人渐渐杀近洞口,再不出手,等他们汇合,自己怕要被四人联手,当成狐蝠来揍! 步涉一拳轰出! “唰!” 万镇渊袖子探出一把铁折扇,张开挡了步涉刚猛无俦的一拳! “哈哈,早知道你在!” 步涉被他反击之力,震得血气翻腾,往后跄踉数步,而对方也被震退,重新陷进蝙蝠的战阵中。 正面交锋后,步涉心中骇然,暗忖,要不是他之前力拼风正影,现在又被蝙蝠损耗大部分真气,自己的一拳,未必能拦住他! 步涉欲再次攻击,被万镇渊手上的折扇吸引了注意 第383章 古玩全送给你 万镇渊手上是一把玄铁折扇,通体漆黑,铁扇大骨铸龙;小骨左右的八根,各铸了一个八卦符号,中间六根的铸符,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太极图。 扇骨顶上,吐出闪着寒芒的金刚刃! 万镇渊狂挥乱扇,人过处,狐蝠无不骨折堕地,洞床的蝠尸,不住堆积加厚,情景诡异惨烈。 洞内本已幽暗,全赖钟乳石的光晖照明,狐蝠却把他的视线全遮挡,为步涉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步涉闪往另一位置,一指戳去,劲风透蝠而过,刺在万镇渊的背心要穴。 万镇渊全身剧震,喷出一大口血花,发出一声狂叫,往另一洞穴逃去,大队的狐蝠,仿佛组成了一条黑龙,追击而去! 刚才的一拳一指,损耗了步涉大量真元,仍没能把这凶人击倒,可知他内功深厚至何等地步! 偏偏此时柳影冰和尚君,护着孙茵抢到洞口。 柳影冰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尚君双手带着一双倭国虎爪刀,就像铁手套,在背面顺指套各焊了把十多公分的玉钢刀! 双手虎爪刀每划一下,就有十只狐蝠坠地,步涉宁愿被虎爪抓一下,也不愿意被这利刃碰一下。 步涉力竭之下,无奈掏出了昆吾龙剑,不敢贯注真气让它发光,只是静候三人。 尚君的虎爪刀风声越来越响,感应到三人出来的刹那,步涉昆吾龙剑缓缓举起 叶音忽止,狐蝠好像乐队没有了指挥,攻击变得杂乱无章,大半甚至开始各回各家了! 步涉心中忽生感应——姑姑要归来了! 手中的昆吾龙剑毫不留情,往前挥出 “小心!” “叮!” 柳影冰喝声和昆吾龙剑削断虎爪刀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击而中,步涉精神大振,仅余的真气,一半贯进了昆吾龙剑,往前挺进,爆闪的蓝芒,恍若闪电劈去,狐蝠纷纷退避! 尚君竟然没有闪避,狐蝠大部分威胁解除,柳影冰幻影移步,双爪十指,柔如柳枝条,偏偏带着不可碰触的气势,攻往步涉! 柳影冰攻到一半,见尚君已在昆吾龙剑的刃前,她倏地转向,推开了尚君。 步涉才看到尚君的身后,正是孙茵——难怪他不闪避昆吾龙剑! 步涉不理会孙茵,也不管在她面前空门大开,决定赌一把——直接变招,疾取柳影冰! 孙和琳从洞内掠出,人未至,仅剩的一条白练,先飞来助攻步涉。 她俏脸苍白,足见驱使群蝠让真元损耗巨大! 柳影冰沉哼一声,往洞外侧移一步,避开白练锋锐,攻往步涉招式不改! 孙茵见步涉毫不设防,精神一震,回过神来,踏步欺身攻击步涉! 孙和琳白练像一道清流,穿过黑色狐蝠群飞近,倏地改变方向,落在孙茵粉背,击得她往步涉怀内跌来,双臂软绵绵垂了下去,却不见吐血,想是只被封了穴道。 步涉哪还不知机,顺手搂了过来,制住她接着推向柳影冰! 柳影冰只差半米触到步涉,兀的发现徒弟挡在了前面,凌厉的劲道,马上就能让她徒弟香消玉殒,忙撤回全部真气! 步涉左掌趁机从孙茵胁下伸过去,迎上柳影冰疾收的双爪,仅余的劲力,涌进她经脉,四两拨千斤推了一把! “噗噗!” 柳影冰连续喷出两股血蓬,后挫五步,撞在石壁上,委顿下去。 孙和琳掠到,连封了她几道穴位,提了起来,再叮嘱步涉道: “我们走!” 尚君不知两人真气已接近枯竭,挡在前面,投鼠忌器下,不敢贸然进攻,连忙道: “慢着!” 步涉补封了孙茵几道穴位,笑嘻嘻吓唬道: “尚兄还想试试昆吾龙剑锋芒吗?” 尚君下了很大决心般道: “这回我们认栽了,只要你肯放过我师伯和师妹,枯山水庄园的古玩,全部送你,我还立誓永不犯伍园。” 步涉摇头道: “尚兄原来喜欢你师妹,但枯山水庄园的古玩,本来就是华夏文物,还想拿我们东西来跟我们交换条件?” 尚君倔强道: “你可知道那有什么?不仅价值连城,还是国宝级的,从琉璃第一珠和九逸玉就知道。 你要知道,我想带走的话,不是难事,步兄请三思。” 步涉长笑道: “说得好!你带走不难,你在遗迹取东西也不难,但是现在擒你也不难! 就凭这几点,你以为这辈子,还有机会离开华夏吗?” 尚君低沉道: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要是把我们逼急了,宁可玉碎,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样如何?除了古玩,我还可赠送你一条消息,只要你听过之后,认为物有所值,便放我柳影冰师叔,和孙茵师妹离开。” 步涉哑然失笑道: “尚兄如果想借机会拖延时间,让柳影冰恢复,肯定是白费心机。” 尚君急道: “千万别误会,这条消息,事关整个伍园的前途,和所有人的安危。” 步涉哂笑道: “你还在想着威胁伍园吗?” “我不能,但是你们内部的人呢?” “伍园的人,”步涉自信道,“要他们为伍园舍命,我才相信!” 尚君忽然转移话题道: “我盗术轻功,有几两水,也承认我在遗迹盗过东西。 “但是遗迹森严的戒备,重重的机关,还有高手方振鹏,我能成功 你该知道,没有内应,这事比中彩票头奖还难!” 步涉沉思片刻,微震道: “你是说,这伍园内部人员是方振鹏?” 尚君点头道: “你该知我不是胡诌,怎样?是否肯同意这笔交易?” 步涉双目亮起精芒,尚君强调道: “只要你听过后,觉得物有所值,才放我们走,所以根本不必怕我骗你。” 步涉想起在遗迹的时候,自己提醒过加派人手,而方振鹏却迟迟不行动,这不符合他谨慎稳妥性格。 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就三番几次离开遗迹,也不符合他一贯负责的作风。 而且遗迹的机关,他能破的破掉,不能破的明码标注、文物登记缓慢、失窃后不了了之 种种迹象,自己曾心中有过疑问,却出于对他人品的完全信赖,没往他是家贼的方面想。 沉思好半晌后,步涉望向孙和琳,见她在闭目恢复元气,有让自己全权处理的意思,便回头对尚君缓缓道: “好!我洗耳恭听。” 第383章 古玩全送给你 万镇渊手上是一把玄铁折扇,通体漆黑,铁扇大骨铸龙;小骨左右的八根,各铸了一个八卦符号,中间六根的铸符,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太极图。 扇骨顶上,吐出闪着寒芒的金刚刃! 万镇渊狂挥乱扇,人过处,狐蝠无不骨折堕地,洞床的蝠尸,不住堆积加厚,情景诡异惨烈。 洞内本已幽暗,全赖钟乳石的光晖照明,狐蝠却把他的视线全遮挡,为步涉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步涉闪往另一位置,一指戳去,劲风透蝠而过,刺在万镇渊的背心要穴。 万镇渊全身剧震,喷出一大口血花,发出一声狂叫,往另一洞穴逃去,大队的狐蝠,仿佛组成了一条黑龙,追击而去! 刚才的一拳一指,损耗了步涉大量真元,仍没能把这凶人击倒,可知他内功深厚至何等地步! 偏偏此时柳影冰和尚君,护着孙茵抢到洞口。 柳影冰披头散发,像个疯婆子,尚君双手带着一双倭国虎爪刀,就像铁手套,在背面顺指套各焊了把十多公分的玉钢刀! 双手虎爪刀每划一下,就有十只狐蝠坠地,步涉宁愿被虎爪抓一下,也不愿意被这利刃碰一下。 步涉力竭之下,无奈掏出了昆吾龙剑,不敢贯注真气让它发光,只是静候三人。 尚君的虎爪刀风声越来越响,感应到三人出来的刹那,步涉昆吾龙剑缓缓举起 叶音忽止,狐蝠好像乐队没有了指挥,攻击变得杂乱无章,大半甚至开始各回各家了! 步涉心中忽生感应——姑姑要归来了! 手中的昆吾龙剑毫不留情,往前挥出 “小心!” “叮!” 柳影冰喝声和昆吾龙剑削断虎爪刀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一击而中,步涉精神大振,仅余的真气,一半贯进了昆吾龙剑,往前挺进,爆闪的蓝芒,恍若闪电劈去,狐蝠纷纷退避! 尚君竟然没有闪避,狐蝠大部分威胁解除,柳影冰幻影移步,双爪十指,柔如柳枝条,偏偏带着不可碰触的气势,攻往步涉! 柳影冰攻到一半,见尚君已在昆吾龙剑的刃前,她倏地转向,推开了尚君。 步涉才看到尚君的身后,正是孙茵——难怪他不闪避昆吾龙剑! 步涉不理会孙茵,也不管在她面前空门大开,决定赌一把——直接变招,疾取柳影冰! 孙和琳从洞内掠出,人未至,仅剩的一条白练,先飞来助攻步涉。 她俏脸苍白,足见驱使群蝠让真元损耗巨大! 柳影冰沉哼一声,往洞外侧移一步,避开白练锋锐,攻往步涉招式不改! 孙茵见步涉毫不设防,精神一震,回过神来,踏步欺身攻击步涉! 孙和琳白练像一道清流,穿过黑色狐蝠群飞近,倏地改变方向,落在孙茵粉背,击得她往步涉怀内跌来,双臂软绵绵垂了下去,却不见吐血,想是只被封了穴道。 步涉哪还不知机,顺手搂了过来,制住她接着推向柳影冰! 柳影冰只差半米触到步涉,兀的发现徒弟挡在了前面,凌厉的劲道,马上就能让她徒弟香消玉殒,忙撤回全部真气! 步涉左掌趁机从孙茵胁下伸过去,迎上柳影冰疾收的双爪,仅余的劲力,涌进她经脉,四两拨千斤推了一把! “噗噗!” 柳影冰连续喷出两股血蓬,后挫五步,撞在石壁上,委顿下去。 孙和琳掠到,连封了她几道穴位,提了起来,再叮嘱步涉道: “我们走!” 尚君不知两人真气已接近枯竭,挡在前面,投鼠忌器下,不敢贸然进攻,连忙道: “慢着!” 步涉补封了孙茵几道穴位,笑嘻嘻吓唬道: “尚兄还想试试昆吾龙剑锋芒吗?” 尚君下了很大决心般道: “这回我们认栽了,只要你肯放过我师伯和师妹,枯山水庄园的古玩,全部送你,我还立誓永不犯伍园。” 步涉摇头道: “尚兄原来喜欢你师妹,但枯山水庄园的古玩,本来就是华夏文物,还想拿我们东西来跟我们交换条件?” 尚君倔强道: “你可知道那有什么?不仅价值连城,还是国宝级的,从琉璃第一珠和九逸玉就知道。 你要知道,我想带走的话,不是难事,步兄请三思。” 步涉长笑道: “说得好!你带走不难,你在遗迹取东西也不难,但是现在擒你也不难! 就凭这几点,你以为这辈子,还有机会离开华夏吗?” 尚君低沉道: “贪生怕死,是人之常情,但要是把我们逼急了,宁可玉碎,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样如何?除了古玩,我还可赠送你一条消息,只要你听过之后,认为物有所值,便放我柳影冰师叔,和孙茵师妹离开。” 步涉哑然失笑道: “尚兄如果想借机会拖延时间,让柳影冰恢复,肯定是白费心机。” 尚君急道: “千万别误会,这条消息,事关整个伍园的前途,和所有人的安危。” 步涉哂笑道: “你还在想着威胁伍园吗?” “我不能,但是你们内部的人呢?” “伍园的人,”步涉自信道,“要他们为伍园舍命,我才相信!” 尚君忽然转移话题道: “我盗术轻功,有几两水,也承认我在遗迹盗过东西。 “但是遗迹森严的戒备,重重的机关,还有高手方振鹏,我能成功 你该知道,没有内应,这事比中彩票头奖还难!” 步涉沉思片刻,微震道: “你是说,这伍园内部人员是方振鹏?” 尚君点头道: “你该知我不是胡诌,怎样?是否肯同意这笔交易?” 步涉双目亮起精芒,尚君强调道: “只要你听过后,觉得物有所值,才放我们走,所以根本不必怕我骗你。” 步涉想起在遗迹的时候,自己提醒过加派人手,而方振鹏却迟迟不行动,这不符合他谨慎稳妥性格。 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就三番几次离开遗迹,也不符合他一贯负责的作风。 而且遗迹的机关,他能破的破掉,不能破的明码标注、文物登记缓慢、失窃后不了了之 种种迹象,自己曾心中有过疑问,却出于对他人品的完全信赖,没往他是家贼的方面想。 沉思好半晌后,步涉望向孙和琳,见她在闭目恢复元气,有让自己全权处理的意思,便回头对尚君缓缓道: “好!我洗耳恭听。” 第384章 比功夫更莫测的是城府 尚君沉默片刻,整理思绪之后,对步涉神色落寞道: “在鬼市之中,方振鹏找到了我,说他能有一个物件,让我们能找到困在昆仑的前掌门 前提是帮他取另一件物品,而且不能让人怀疑到他身上,因为那件物品,步当家见过了。” 步涉沉吟道: “熊旅玉剑跟隋侯之珠?” 尚君点头道: “对,只有把昆仑的磁场镇压住,我们才能不受干扰,找到前掌门。 “能办到这事的,舍熊旅玉剑还有啥? “而他得到隋侯之珠,一来可以让功力突破人类极限;二来生命得以无限延长。 “我们一起策划之后,方振鹏破去机关,置身事外离开遗迹,并且支开了文和。 “我负责盗取,嫁祸文刚,最后隋侯之珠给他;而熊旅玉剑和珠盒给我。 后面绑架文刚到紫城,被你救了的事,你是知道的。” 步涉讶异道: “意思是隋侯之珠在他手上?” 尚君目光扫过师叔柳影冰和师妹孙茵,见呼吸正常,只是被封了穴道,昏睡过去,便转向步涉,沉吟片刻,才压低声音道: “方振鹏拿去隋侯之珠,就是要昆仑大会前破境,拿下盟主。 到时候一统伍行门,除去伍园大小姐之后,伍园只能是他的了。” 步涉暗凛,姑姑的感觉果然灵验,早就提醒自己小心方振鹏,虽然没跟他交锋过,在遗迹就能感应到他功夫高深莫测! 而且比他功夫更莫测的是他的城府,现在得了隋侯之珠,那是蛟化成了恶龙,伍园已成了它嘴边的戏珠 “那边有出口,咱们快走。”孙和琳忽然站了起来,秀眸睁开道。 步涉讶道: “放过这三个,还有万镇渊还没收拾呢!” 孙和琳哑声喝道: “珠子到手,你想留下来吗?” 话音未落,她忽地移步,点到了不敢反抗的尚君,回头眨了两下眼。 步涉朝外看了一眼,之前忘记留意的风正影,不见了! 心怀疑惑,追着孙和琳去了。 洞内通道就像河流,中间的大空间则像河流贯穿的湖泊,两人横过小湖泊般宽阔的空间,进入内洞。 孙和琳忽然别过头来,打了个眼色。 步涉恍然,刚才是诱敌之计,姑姑太调皮了 正想狐蝠声震天,万镇渊能不能听到追来,洞外破风声疾起。 步涉想也不想,扭身一拳轰出。 “蓬”! 触拳一阵软绵绵,忽然感到不妥时,才知道命中的,竟是万镇渊的外套。 “蝙蝠如山,真是福地,就让你们在这做一对同命鸳鸯!” 万镇渊狂言传来,现身步涉左侧,一道黑翼划过,玄铁折扇朝他扫至,极尽凶厉狠毒、威猛霸道之能事。 步涉招式用老,只有横移避开,心叫不妙。 “噗”! 孙和琳白练飞来,挡了玄铁扇一招必杀技,又变成流云般,在玄铁扇周围回旋缠绕。 白练精妙到每一下舞动,都针对了玄铁扇的最弱处,却始终不再交手一招。 只有步涉明白,姑姑真气耗尽,仅凭着精奥玄奇的手法和万镇渊周旋,好让自己找机会反击。 《全龙图》在步涉脑际闪过,体内真气自然反转,身体倏地如飞龙乘云旋回,一掌劈在空处,一爪游移不定。 独对两人联手,万镇渊仿佛兵器被孙和琳束缚,举止处处都是破绽,等待步涉宰割。 他终于切身感受到风正影所说,两人联手——鱼化真龙,龙遇风云般强大且莫测! 知道这是生死关头,万镇渊施出压箱底本领,玄铁扇“刷”地收起,脱手朝孙和琳掷去,人乘机闪出洞外,以躲避步涉无所不至的锋芒。 孙和琳避过玄铁扇时,步涉受万镇渊的气机牵引,追到他身后,隔空一掌拍去。 万镇渊倏地加速,看也不看,反手一掌,迎上步涉变幻莫测的真劲。 “啊”! 万镇渊再喷一口鲜血,伤上加伤,但也借所受劲道,消没在洞外。 “噗”! 玄铁折扇此刻才撞上洞壁,除了扇头,其余都消没在石棱中,可见这几下交手起落速度之快,是何等惊人。 步涉全身的劲气,全聚于那一击,强撑到万镇渊消失不见,身体摇摇晃晃倒地,却被一副温软的身体扶住。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孙和琳,步涉苦笑道: “这人的强悍,入魔了?” 孙和琳柔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本来接近了,挨你一顿胖揍,打回了原形。 你非要掺和这事,他恨极了你,是肯定的了。” 步涉勉力笑嘻嘻道: “那姑姑不能离开我,只有咱们联手,才能让他有那么远,逃那么远。” 孙和琳横了步涉一眼道: “打蛇随棍上这招,你第一啦,就用这招对付万镇渊。” 步涉长叹道: “他可是条恶蛟,姑姑不管我了,那前面柳影冰三个家伙呢?” 孙和琳秀眸闪烁道: “我封尚君穴道时,可没力气,他马上就能冲开了,再不走,一会你和他打,我可没力气了。” 步涉打了个寒噤道: “那咱们走,现在来个能上树的猴子,都能把我打倒,别说他这能上梁的君子了!” 孙和琳指着石壁仅剩的扇头道: “这扇子瞧着不错呢,要收了吗?” 步涉浑身真气力气都已被榨干,伸手去拔,玄铁扇纹丝不动。 只好解下裹着的“头巾”,缠了两圈再往外拔,依然一动不动。 孙和琳噗嗤一笑,玉指握住,拔了出来,脸上也映起红晕,足见也已耗尽真气。 两人搀扶着到了内洞,取了背包和皮箱,步涉放好沉重的玄铁扇,再拿出昆仑古镜,现出的银光,照亮了整个空间! 尽头朝下还有通道,里面的狐蝠渐渐稀少,孙和琳柔声道: “还有力气走吗?” 步涉挂好了古镜在腰间,嬉皮笑脸道: “如果姑姑扶着,我觉得还能走,或者我扶着姑姑也行。” 孙和琳弹了一下他脑门,轻责道: “那走,边走边调息。” 说着,扶着步涉,握上他大手,边走边把仅余的真气渡过去。 真气在步涉体内经脉运行一周,再渡回来,循环往复,两人真元慢慢恢复 通道内绕了无数个弯,十多分钟后,转过一个弯,昆仑古镜光芒暗淡了一点,是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 再折了一个弯,古镜光芒熄灭,豁然开朗的光线照进,才知道月亮已经转西,照进了洞口! 走到洞口边缘一瞧,外面是一道深长的峡谷! 步涉回头提议道: “姑姑打坐回复一下,我守住通道。” 孙和琳摇头盈笑道: “你快去,尚君来了,还要叫醒你起来揍人呢!” 此时给尚君个天做胆,他都不敢下来,姑姑不过在关照自己而已,步涉没有推辞,无比踏实地打坐起来。 第385章 三生大餐 崖洞外面,峡谷出现阳光之后,步涉与孙和琳已功力尽复。 步涉忍不住好奇,打开了身边的皮箱,瞧瞧九逸玉,顿时惊呆了! 九匹玉马,每匹大小相当,长宽高约为24、6和12厘米。 每匹都是以玛瑙为勒,琉璃为鞍,冰白玉质,无论透明度,白度,润度,光泽无不远胜于羊脂白玉! 而且虽然下刀不多,都看得出的雕工精细,很明显的汉八刀法! 九匹马,神态各异,有长翅膀的,还有螺旋形、云形花纹的,有飘逸俊秀的,有壮硕浑实的 步涉拿起带翅膀的天马一瞧,底下汉隶刻了一行字——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 玉魂提示,这是汉武大帝亲自作的《天马歌》。 步涉继续拿起其他,每一匹都刻字不同,大多是天马歌形式。 只有一匹有人骑着的,刻了—— “文山出马,背子一日八千里”。 看完了九逸玉,孙和琳把琉璃珠子递了过来,嫣然道: “这珠子也拿去,记得请我吃饭!” 本想推辞,见到蓝光珠子之内,里面仿佛有一滴清澈泪珠流转,步涉一震道: “真是西施泪!一颗珠子,倾了吴越两国,姑姑只用来换一顿饭,太少了,我愿意请一辈子的!” 孙和琳点了他脑门一下道: “又来,现在饿吗,只要这一顿!” 孙和琳一提醒,步涉还没说话,肚皮先回应起来。 收好宝贝,走到洞口细瞧,峭壁下整个峡谷呈l型,谷底是迷你狭长的湖泊,如果不是水面如镜,步涉甚至怀疑是一条二十余米宽的河流。 峡谷对面微倾斜峭壁像一把巨大的斧头,步涉瞧了一下,目光再回到峡谷,忽然心中一动。 掏出了金匾地图,对着瞧了一下,之前看见朱红点在一条线上,原来是峡谷! 而线旁边划一把“斧头”,不正是对面的崖壁吗? 步涉凝望约五十米下方的水面,浑身微震道: “姑姑,我请你吃三生大餐了,因为看见了一条旷古绝今的大鱼,正在浮出水面。” 孙和琳浅笑盈盈道: “你不就是滑不溜手的鱼吗?找到永历宝藏啦?” 步涉自信笑道: “给我一个红点,就能找到宝藏,这个红点已经找到了,姑姑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心点,”孙和琳俏皮叮嘱道,“这峡谷已经几百年没人迹,请大餐之前,别被湖底水怪吃了。” 步涉哑然失笑应了一声,掏出手机递给孙和琳拿着,鱼跃而出,大鹏展翅般往湖面落去。 离湖面不足十米,记着姑姑叮咛,提气轻身,翻了个跟斗,换成双足先坠入水面。 “哗!” 一声巨大的水响,步涉半身浸入水中,兀的大惊! 入水的双足,忽然触电——是高压电! 像被千万支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入皮肤,还伴随灼烧的痛感,接着一阵麻痹,还迅速往全身蔓延! 步涉体内真气救命地极速逆转,人像青蛙跳进了滚烫的热锅般,从水底弹了上来! 猛换一口真气,往石壁腾去! 双足还在麻痹,手上运起六龙诀,像青蛙吸在石壁上。 谁人通的高压电,不是说这儿几百年人迹不至吗? 步涉扭头,运足目力往水底扫去,水中五六条巨蛇大小的黑鳗,巡逻般游来游去,每条足有两米长,此外不见异常! 步涉暗问,怎么回事,难道就是那几条玩意儿? 玉魂回应,差点我都要魂飞天外,你丫不知道这是电鳗?能放高压电800伏,一条就能把鳄鱼电翻,你小子命大,被六条电鳗围攻不死! 步涉心有余悸瞧去,湖底影影绰绰的电鳗巡游,人真游过去,那就是被五雷轰顶啊,一时压根没办法过湖。 无奈只好运起六龙诀,像壁虎般贴着石壁爬去。 七八十米之后,双腿的麻痹才消失殆尽,石壁折了个近乎直角的弯度,继续前伸。 目光巡视,前面还有三四百米才到尽头,除了几十米外的石壁上,悬着几棵枯而不倒的树,其他豪无异常。 步涉精神一震,手足并用,游爬过去,攀上一棵枯树,往对面崖壁瞧去,巡视片刻,登时一愣! 对面崖壁距水面约十层楼高处,出现一个突出的石坪台,上面横放了一根巨大的木段! 树皮已经褪尽,木材在朝阳下,隐隐泛着金光——这是黄金樟! 见过的那棵四人合抱的大果紫檀,比起这根黄金樟木头,只是小弟! 这根黄金樟巨大得躺着都接近一层楼高,得六个人合抱,长度约三层楼高! 整根木头,即使黄金樟不沉水,也有四五十吨,怎么放上去的? 玉魂回应,这水域如果封闭的,如果山上积雪足够多,春天冰雪融化,水位上涨三十米,自然能浮上去。 步涉暗问,这山上虽然下雪,却不是北方,哪来那么多积雪? 玉魂提示,十四世纪中叶到十九世纪中叶,是小冰河时期,普遍寒冷! 而最寒冷的时期,就是十七世纪中叶到世纪末,正是永历帝时期。 步涉恍然,那这个圆“棺材”木,确实有可能藏着永历帝宝藏! 看着对岸,距离大约篮球场长度,跃过去实在挑战,便折断几根枯枝,往水面十米外扔出一根。 接着提气轻身,腾跃而起,落在浮枝上之前,再往十米外扔出第二根,足尖点到枯枝借力跃起。 第二根枯枝落水,步涉刚好点了上去,借力跃到了对岸崖壁。 借着几块凸起的崖石,跃上了巨木石坪上,旁边除了巨木,和固定巨木的几块方石,居然还有八片船桨。 果然是靠水力浮上来的! 巨树仍然散出淡淡却醇和的微酸味,黄金樟看来真是好东西,可以几百年不裂不腐,还没有虫蛀! 仔细打量巨木,中间像车内顶棚一样,开了个全景天窗,只是用原木又封了回去。 接缝处还有一层薄薄的、像筋一样的防水层,整个板盖接近大地板砖,约60厘米见方。 步涉手掌按了按顶盖,镶得异常密实,运起六龙诀,吸住顶盖,很艰难的往上提,整个木盖厚度,竟然有70公分! 刚提起顶盖,一阵麝香扑鼻! 步涉放下顶盖瞧去,浑身一震! 第385章 三生大餐 崖洞外面,峡谷出现阳光之后,步涉与孙和琳已功力尽复。 步涉忍不住好奇,打开了身边的皮箱,瞧瞧九逸玉,顿时惊呆了! 九匹玉马,每匹大小相当,长宽高约为24、6和12厘米。 每匹都是以玛瑙为勒,琉璃为鞍,冰白玉质,无论透明度,白度,润度,光泽无不远胜于羊脂白玉! 而且虽然下刀不多,都看得出的雕工精细,很明显的汉八刀法! 九匹马,神态各异,有长翅膀的,还有螺旋形、云形花纹的,有飘逸俊秀的,有壮硕浑实的 步涉拿起带翅膀的天马一瞧,底下汉隶刻了一行字—— “天马徕,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 玉魂提示,这是汉武大帝亲自作的《天马歌》。 步涉继续拿起其他,每一匹都刻字不同,大多是天马歌形式。 只有一匹有人骑着的,刻了—— “文山出马,背子一日八千里”。 看完了九逸玉,孙和琳把琉璃珠子递了过来,嫣然道: “这珠子也拿去,记得请我吃饭!” 本想推辞,见到蓝光珠子之内,里面仿佛有一滴清澈泪珠流转,步涉一震道: “真是西施泪!一颗珠子,倾了吴越两国,姑姑只用来换一顿饭,太少了,我愿意请一辈子的!” 孙和琳点了他脑门一下道: “又来,现在饿吗,只要这一顿!” 孙和琳一提醒,步涉还没说话,肚皮先回应起来。 收好宝贝,走到洞口细瞧,峭壁下整个峡谷呈l型,谷底是迷你狭长的湖泊,如果不是水面如镜,步涉甚至怀疑是一条二十余米宽的河流。 峡谷对面微倾斜峭壁像一把巨大的斧头,步涉瞧了一下,目光再回到峡谷,忽然心中一动。 掏出了金匾地图,对着瞧了一下,之前看见朱红点在一条线上,原来是峡谷! 而线旁边划一把“斧头”,不正是对面的崖壁吗? 步涉凝望约五十米下方的水面,浑身微震道: “姑姑,我请你吃三生大餐了,因为看见了一条旷古绝今的大鱼,正在浮出水面。” 孙和琳浅笑盈盈道: “你不就是滑不溜手的鱼吗?找到永历宝藏啦?” 步涉自信笑道: “给我一个红点,就能找到宝藏,这个红点已经找到了,姑姑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小心点,”孙和琳俏皮叮嘱道,“这峡谷已经几百年没人迹,请大餐之前,别被湖底水怪吃了。” 步涉哑然失笑应了一声,掏出手机递给孙和琳拿着,鱼跃而出,大鹏展翅般往湖面落去。 离湖面不足十米,记着姑姑叮咛,提气轻身,翻了个跟斗,换成双足先坠入水面。 “哗!” 一声巨大的水响,步涉半身浸入水中,兀的大惊! 入水的双足,忽然触电——是高压电! 像被千万支烧红的钢针同时扎入皮肤,还伴随灼烧的痛感,接着一阵麻痹,还迅速往全身蔓延! 步涉体内真气救命地极速逆转,人像青蛙跳进了滚烫的热锅般,从水底弹了上来! 猛换一口真气,往石壁腾去! 双足还在麻痹,手上运起六龙诀,像青蛙吸在石壁上。 谁人通的高压电,不是说这儿几百年人迹不至吗? 步涉扭头,运足目力往水底扫去,水中五六条巨蛇大小的黑鳗,巡逻般游来游去,每条足有两米长,此外不见异常! 步涉暗问,怎么回事,难道就是那几条玩意儿? 玉魂回应,差点我都要魂飞天外,你丫不知道这是电鳗?能放高压电800伏,一条就能把鳄鱼电翻,你小子命大,被六条电鳗围攻不死! 步涉心有余悸瞧去,湖底影影绰绰的电鳗巡游,人真游过去,那就是被五雷轰顶啊,一时压根没办法过湖。 无奈只好运起六龙诀,像壁虎般贴着石壁爬去。 七八十米之后,双腿的麻痹才消失殆尽,石壁折了个近乎直角的弯度,继续前伸。 目光巡视,前面还有三四百米才到尽头,除了几十米外的石壁上,悬着几棵枯而不倒的树,其他豪无异常。 步涉精神一震,手足并用,游爬过去,攀上一棵枯树,往对面崖壁瞧去,巡视片刻,登时一愣! 对面崖壁距水面约十层楼高处,出现一个突出的石坪台,上面横放了一根巨大的木段! 树皮已经褪尽,木材在朝阳下,隐隐泛着金光——这是黄金樟! 见过的那棵四人合抱的大果紫檀,比起这根黄金樟木头,只是小弟! 这根黄金樟巨大得躺着都接近一层楼高,得六个人合抱,长度约三层楼高! 整根木头,即使黄金樟不沉水,也有四五十吨,怎么放上去的? 玉魂回应,这水域如果封闭的,如果山上积雪足够多,春天冰雪融化,水位上涨三十米,自然能浮上去。 步涉暗问,这山上虽然下雪,却不是北方,哪来那么多积雪? 玉魂提示,十四世纪中叶到十九世纪中叶,是小冰河时期,普遍寒冷! 而最寒冷的时期,就是十七世纪中叶到世纪末,正是永历帝时期。 步涉恍然,那这个圆“棺材”木,确实有可能藏着永历帝宝藏! 看着对岸,距离大约篮球场长度,跃过去实在挑战,便折断几根枯枝,往水面十米外扔出一根。 接着提气轻身,腾跃而起,落在浮枝上之前,再往十米外扔出第二根,足尖点到枯枝借力跃起。 第二根枯枝落水,步涉刚好点了上去,借力跃到了对岸崖壁。 借着几块凸起的崖石,跃上了巨木石坪上,旁边除了巨木,和固定巨木的几块方石,居然还有八片船桨。 果然是靠水力浮上来的! 巨树仍然散出淡淡却醇和的微酸味,黄金樟看来真是好东西,可以几百年不裂不腐,还没有虫蛀! 仔细打量巨木,中间像车内顶棚一样,开了个全景天窗,只是用原木又封了回去。 接缝处还有一层薄薄的、像筋一样的防水层,整个板盖接近大地板砖,约60厘米见方。 步涉手掌按了按顶盖,镶得异常密实,运起六龙诀,吸住顶盖,很艰难的往上提,整个木盖厚度,竟然有70公分! 刚提起顶盖,一阵麝香扑鼻! 步涉放下顶盖瞧去,浑身一震! 第386章 永历大宝藏 黄金樟巨木内部,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绸缎,这是皇家的绸缎! 步涉伸手掀去,触手丝滑,多层叠在一起,厚重异常! 把绸缎拨到一边之后,三个方方正正的宣德炉万年无疆鼎,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鼎同样大小,约有四十来公分长宽,每尊膛内放着一大片麝香,以防虫蛀。 鼎整器竟然泛着一种温润饱满的金光——滤掉刺眼光芒的圆熟纯金色泽! 鼎身同样裹着黄绸缎,高度约四十公分! 步涉把旁边丝绸拨开,三尊鼎的两边,整整齐齐堆着金灿灿色泽的书本! 每本书衣黏着书签,框内题——“永乐大典”! 字下方还有双行小字,标注册书的卷数。 步涉抽出了一本,开本宏大,高度有半米——果然很有皇家的威仪和气魄! 书皮用明黄绢包裹,异常厚实,翻开里面的书衣是多层宣纸硬裱。 书叶是厚实的青檀皮纸,散发出淡淡的书香,十分讲究和美观。 步涉放下《永乐大典》,摊手去提宣德炉万年无疆鼎,居然沉重到提不动! 真气流转,运劲才搬了起来, 竟然一尊鼎就有500斤左右, 那十四尊可是7000斤! 四万斤的风磨铜,做这十四尊万年无疆鼎, 就用了接近五分之一! 步涉小心翼翼的腾出空间,跳了下去,瞧见了这巨“木箱”的内空间,方正深长, 边长约一米五, 长度约八米! 这十八立方的空间,填满了绸缎,虽然木头经历了三百多年岁月,居然毫无潮湿迹象, 可见密封极佳, 木质完好无损! 慢慢抽出了上面层绸缎之后,步涉惊呆了! 十四尊万年无疆鼎,分了四排, 均匀排列在前中后,其余空间满满堆着正本《永乐大典》! 步涉从侧边仅可容身的空间挤了过去,每尊鼎都放了麝香,其中一尊鼎放着六个绸缎包裹,解开之后,是檀香紫檀盒子! 打开盒子,每个都是一方宝玺,总共六方, 方方宝光盈盈——竟然都是甘黄玉! 再看印文, 分别是——“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天子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和“皇帝之宝”。 步涉暗问,永历帝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玉? 玉魂提示, 这是大明二十四国宝中最好的六枚, 你自己瞧瞧! 步涉往其中一枚贯注真气,传来了一段“电影”—— 天下大定, 朱太祖想要制作宝玺, 数年间, 搜遍了全国, 一直没有足够满意的玉料。 直到一个叫做胡浮海的商人,向朱太祖进献了一块前所未有的甘黄美玉! 朱元璋龙颜大悦, 一口气雕琢了这六枚! 玉魂接着提示,他后来又在这六枚基础上, 用羊脂玉增添到十七方宝玺,嘉靖继续补造,新添置七方宝玺,此后终明一代形成定制,统称为明二十四宝。 步涉追问,那剩下的十八宝呢? 玉魂回应,知足,这六枚是最好的,一场宫廷火灾损毁了六枚, 博物馆有六枚,其他不知所踪! 就算一方宝玺一个亿, 六方也值六亿! 而十四尊宣德万寿无疆鼎,可是最高十二道精炼的风磨铜,哪怕最低按黄金价格, 都过十亿软妹币! 正常价值,真流到市场,即使按宣德炉正品价格, 十四尊都不下于50亿! 真正价值连城的是正本《永乐大典》,就是比副本低得多的百万价格甩卖,万余册都不下百亿! 步涉精神大振,将绸缎重新裹好,退了出来,封好木盖,仔细检查了一遍整段木,确实不见裂纹! 步涉暗问玉魂,这段木泡到水里,会进水吗? 玉魂回应,郑和下西洋的宝船, 船底用的是同样密封方法, 你说呢? 步涉放心了,拿开了外侧防止巨木滚动的方石,走到内侧面,运劲推去…… 巨木往外侧滚去,落下了悬崖。 “哗!” 溅起巨大浪花, 传来一声巨大水响,巨木消失在湖面! 须臾,巨木像潜艇一样浮出了水面,变成了船。 步涉拿起两片船桨,提气轻身,跃了下去,落在巨木之上。 运足目力四周巡视,不见电鳗影子,巨木掉落的声音,比起自己跃进水里的声音,那是惊雷和小鞭炮的对比,电鳗早被吓得躲远了。 步涉骑马一样在巨木上骑好,运劲划起了船桨,巨木船开始缓慢前进。 划到从崖洞跳下来的地方,瞧见峡谷前方出现了一道堤坝,坝顶离水面大约30米高,步涉心中有了计较。 回头往崖洞瞧上去,孙和琳在洞口盈盈俏立,仙姿绰约。 步涉放好船桨,爬到了崖洞,孙和琳盈笑道: “刚才跳下去被电了吗?后来一苇渡江,永历宝藏就找到了?” 步涉开怀笑道: “水底真的有怪物,是电鳗,差点回不来了,幸好命大! “这永历宝藏完好无损,价值连城,别说三生大餐,怕是八辈子都吃不完! 而且一次性可以全部拉走,咱们想办法出去吃大餐?” 说着,又把巨木里的宝藏,毫无隐瞒,和盘托出。 孙和琳奇道: “这密闭峡谷,怎么出去?” 步涉胸有成竹道: “前面有堤坝,我怀疑是永历帝筑的,从在水里放了不少电鳗就知道,他办事还是稳妥的。 如果他有考虑把宝藏运走,就不能不留闸口。” 孙和琳提醒道: “有闸门也是在水面下,怎么防电鳗?” 步涉自信道: “姑姑放心,电鳗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 说着,两人提了皮箱,双双跃到巨木上。 巨木划到了堤坝前,发现里水面之下不到十米处,出现了大阶梯。 不用仔细搜索,在堤坝和崖壁交汇处,就瞧见了水底阶梯上,居然沉了一辆马车,顶着一块约四米宽,高度接近水面的巨石! 步涉用力在水面拍了几下船桨,马车底下果然串出了好几条电鳗! 为了防止漏网躲着的,步涉掏出昆吾龙剑,伸入水下,贯注真气,闪出了蓝光。 车底下再没有电鳗游出,只见远处的电鳗,躲得更远。 步涉放心地潜了下去,运劲推开了马车,还有几块支顶巨石的大石,逐一搬开 巨石慢慢朝湖内倾斜,步涉窜出水面,到了巨木上, “独木船马上变快艇,姑姑要坐下来吗?” 孙和琳优雅的坐了下去,巨石彻底倒了下去,残破的马车,永远被压在了石下。 水位迅速降下两米之后,巨木已经漂流到闸门隧道前。 下降五米,巨木刚可以通过隧道,就漂流了出去 第386章 永历大宝藏 黄金樟巨木内部,映入眼帘的是明黄色的绸缎,这是皇家的绸缎! 步涉伸手掀去,触手丝滑,多层叠在一起,厚重异常! 把绸缎拨到一边之后,三个方方正正的宣德炉万年无疆鼎,整整齐齐的排列着! 鼎同样大小,约有四十来公分长宽,每尊膛内放着一大片麝香,以防虫蛀。 鼎整器竟然泛着一种温润饱满的金光——滤掉刺眼光芒的圆熟纯金色泽! 鼎身同样裹着黄绸缎,高度约四十公分! 步涉把旁边丝绸拨开,三尊鼎的两边,整整齐齐堆着金灿灿色泽的书本! 每本书衣黏着书签,框内题——“永乐大典”! 字下方还有双行小字,标注册书的卷数。 步涉抽出了一本,开本宏大,高度有半米——果然很有皇家的威仪和气魄! 书皮用明黄绢包裹,异常厚实,翻开里面的书衣是多层宣纸硬裱。 书叶是厚实的青檀皮纸,散发出淡淡的书香,十分讲究和美观。 步涉放下《永乐大典》,摊手去提宣德炉万年无疆鼎,居然沉重到提不动! 真气流转,运劲才搬了起来, 竟然一尊鼎就有500斤左右, 那十四尊可是7000斤! 四万斤的风磨铜,做这十四尊万年无疆鼎, 就用了接近五分之一! 步涉小心翼翼的腾出空间,跳了下去,瞧见了这巨“木箱”的内空间,方正深长, 边长约一米五, 长度约八米! 这十八立方的空间,填满了绸缎,虽然木头经历了三百多年岁月,居然毫无潮湿迹象, 可见密封极佳, 木质完好无损! 慢慢抽出了上面层绸缎之后,步涉惊呆了! 十四尊万年无疆鼎,分了四排, 均匀排列在前中后,其余空间满满堆着正本《永乐大典》! 步涉从侧边仅可容身的空间挤了过去,每尊鼎都放了麝香,其中一尊鼎放着六个绸缎包裹,解开之后,是檀香紫檀盒子! 打开盒子,每个都是一方宝玺,总共六方, 方方宝光盈盈——竟然都是甘黄玉! 再看印文, 分别是——“天子行宝”、“天子信宝”、“天子之宝”、“皇帝行宝”、“皇帝信宝”和“皇帝之宝”。 步涉暗问,永历帝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玉? 玉魂提示, 这是大明二十四国宝中最好的六枚, 你自己瞧瞧! 步涉往其中一枚贯注真气,传来了一段“电影”—— 天下大定, 朱太祖想要制作宝玺, 数年间, 搜遍了全国, 一直没有足够满意的玉料。 直到一个叫做胡浮海的商人,向朱太祖进献了一块前所未有的甘黄美玉! 朱元璋龙颜大悦, 一口气雕琢了这六枚! 玉魂接着提示,他后来又在这六枚基础上, 用羊脂玉增添到十七方宝玺,嘉靖继续补造,新添置七方宝玺,此后终明一代形成定制,统称为明二十四宝。 步涉追问,那剩下的十八宝呢? 玉魂回应,知足,这六枚是最好的,一场宫廷火灾损毁了六枚, 博物馆有六枚,其他不知所踪! 就算一方宝玺一个亿, 六方也值六亿! 而十四尊宣德万寿无疆鼎,可是最高十二道精炼的风磨铜,哪怕最低按黄金价格, 都过十亿软妹币! 正常价值,真流到市场,即使按宣德炉正品价格, 十四尊都不下于50亿! 真正价值连城的是正本《永乐大典》,就是比副本低得多的百万价格甩卖,万余册都不下百亿! 步涉精神大振,将绸缎重新裹好,退了出来,封好木盖,仔细检查了一遍整段木,确实不见裂纹! 步涉暗问玉魂,这段木泡到水里,会进水吗? 玉魂回应,郑和下西洋的宝船, 船底用的是同样密封方法, 你说呢? 步涉放心了,拿开了外侧防止巨木滚动的方石,走到内侧面,运劲推去…… 巨木往外侧滚去,落下了悬崖。 “哗!” 溅起巨大浪花, 传来一声巨大水响,巨木消失在湖面! 须臾,巨木像潜艇一样浮出了水面,变成了船。 步涉拿起两片船桨,提气轻身,跃了下去,落在巨木之上。 运足目力四周巡视,不见电鳗影子,巨木掉落的声音,比起自己跃进水里的声音,那是惊雷和小鞭炮的对比,电鳗早被吓得躲远了。 步涉骑马一样在巨木上骑好,运劲划起了船桨,巨木船开始缓慢前进。 划到从崖洞跳下来的地方,瞧见峡谷前方出现了一道堤坝,坝顶离水面大约30米高,步涉心中有了计较。 回头往崖洞瞧上去,孙和琳在洞口盈盈俏立,仙姿绰约。 步涉放好船桨,爬到了崖洞,孙和琳盈笑道: “刚才跳下去被电了吗?后来一苇渡江,永历宝藏就找到了?” 步涉开怀笑道: “水底真的有怪物,是电鳗,差点回不来了,幸好命大! “这永历宝藏完好无损,价值连城,别说三生大餐,怕是八辈子都吃不完! 而且一次性可以全部拉走,咱们想办法出去吃大餐?” 说着,又把巨木里的宝藏,毫无隐瞒,和盘托出。 孙和琳奇道: “这密闭峡谷,怎么出去?” 步涉胸有成竹道: “前面有堤坝,我怀疑是永历帝筑的,从在水里放了不少电鳗就知道,他办事还是稳妥的。 如果他有考虑把宝藏运走,就不能不留闸口。” 孙和琳提醒道: “有闸门也是在水面下,怎么防电鳗?” 步涉自信道: “姑姑放心,电鳗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 说着,两人提了皮箱,双双跃到巨木上。 巨木划到了堤坝前,发现里水面之下不到十米处,出现了大阶梯。 不用仔细搜索,在堤坝和崖壁交汇处,就瞧见了水底阶梯上,居然沉了一辆马车,顶着一块约四米宽,高度接近水面的巨石! 步涉用力在水面拍了几下船桨,马车底下果然串出了好几条电鳗! 为了防止漏网躲着的,步涉掏出昆吾龙剑,伸入水下,贯注真气,闪出了蓝光。 车底下再没有电鳗游出,只见远处的电鳗,躲得更远。 步涉放心地潜了下去,运劲推开了马车,还有几块支顶巨石的大石,逐一搬开 巨石慢慢朝湖内倾斜,步涉窜出水面,到了巨木上, “独木船马上变快艇,姑姑要坐下来吗?” 孙和琳优雅的坐了下去,巨石彻底倒了下去,残破的马车,永远被压在了石下。 水位迅速降下两米之后,巨木已经漂流到闸门隧道前。 下降五米,巨木刚可以通过隧道,就漂流了出去 第387章 紫檀九龙纹大四件组合柜 步涉与孙和琳,乘着黄金樟巨木过了堤坝隧道,眼前豁然开朗,峡谷变成了湍急的小河。 湖泊水不断喷涌而出,水位越来越高,水流越来越急,巨木快速漂流,变成了快艇 半个多钟后,黄金樟巨木已经冲出峡谷,汇入了没开恩河,顺流而下。 到了超浪艇停泊处,绑好巨木在艇后面,步涉大功告成般拍了拍手。 “好啦,”孙和琳出乎预料道,“我从高黎贡山回去啦,记得欠大餐哦。” 步涉一愣,无赖道: “姑姑不在,万镇渊来了,我要完蛋大吉!” “在水里,”孙和琳俏皮道,“电鳗也不是娃娃鱼对手。” 说罢,孙和琳挥手而去。 步涉只好独自驾着超浪艇,续顺流而下。 虽然顺流,拉了个几十吨的“船”,超浪艇受到了考验, 速度慢了不少。 直到次日, 才回到了板车处。 多了条几十吨的巨木,板车压根装不下, 步涉只好请了吊车和木材商的大货车。 想起玉庐扩建,大果紫檀和黄金樟,步涉顺便跟木材商再买了两百吨。 付款、开票、装车之后,又一个车队, 浩浩荡荡回玉州。 两天后, 回到玉庐,步涉吃了一惊! 顾夕佳居然准备洽谈一家叫“宝龙汉斯”的日不落国拍卖行了。 该拍卖行成立时,还是乾隆年间,同时在全球拍卖行中, 也算名列前茅。 无论品牌还是规模, 步涉都很满意,当即同意。 为了支持古董拍卖,步涉打通了叶何翩电话。 叶何翩久违了的熟悉声音传来—— “是不是又差钱了咧?你那血红龙鱼和雪龙鱼, 真是好看呐!” 步涉一听她语气,觉得肯定没好事,果断道: “不差钱,别说没用的,龙王是不是挂了?” 叶何翩自若语气道: “那哪能!我寻么着血红龙王威武,哪能没小兵? 就请了几条金龙鱼回来,结果龙王不体恤部下,都派去西天了, 自个跟雪龙鱼谈起了恋爱!” 步涉失笑道: “那还好, 龙王和皇后没啥事?” “一片鳞都没少,这回电话啥事咧?”叶何翩追问道。 步涉解释道: “咱们拿下了海外一家拍卖行, 准备几样古玩, 国外的最好。” “那枚1875双鹰币啊,”叶何翩神气道, “有个米国佬, 想出一千万美刀拿下, 你不差钱, 我就没同意,这会能派上用场啦!” 步涉拍脑门道: “哎呀, 我都忘了还有那玩意了,就双鹰币了!珠宝、家具呢, 能送拍的也备几样。” 叶何翩责怪语气道: “早说你忘记,我拿去换渣辣面吃了! “你这甩手掌柜啊,别太懒了,自己雕一套翡翠珠宝呐! “店里的珠宝,就一套‘一千零一夜’祖母绿宝石首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手链,总共110多克拉呐! 要拿去拍,留啥撑首饰的场面呐?” 步涉投降道: “行,回去之前, 我雕几套,年终奖咱们就发翡翠。” 打完电话, 步涉动手雕起了首饰,切下小块五福翡翠,雕琢了送拍的首饰。 心中一动, 又切下一块,和原先自留的一块,也顺便雕了两套首饰。 顾夕佳拿到了一副送拍的五福镯子, 打趣道: “得了,你快回去,回去了,我好拿了翡翠卷被盖跑路,这可是能买下一座城的玩意儿呢!” 步涉爽朗道: “我正想年终奖派夕佳一副五福手镯,看来这下免了。” “这么好啊,”顾夕佳嫣然道,“那就不跑了,五福镯子也存着长大,明年长成七彩的再给本姑娘。” 步涉调侃道: “那我得先回去,抱一抱紫金等身佛大腿,再上几株高香, 保佑咱的矿场, 明年出七彩玻璃种翡翠!” 说罢,步涉又叮嘱了顾夕佳一些其他事宜, 翡翠王玉和坐佛翡翠装箱好,正本《永乐大典》分箱装好,其他该收拾的全部收拾妥当。 再请了一辆六轴49吨大货车装好,准备和师父回去,尚君居然言而有信,开了辆货柜车过来了。 东西卸下来之后,步涉呆住了! 卸下来的是个气势恢宏的超级组合柜,正是自己曾经藏身那一个,现在光天化日下,才瞧清楚了全貌! 这竟然是个紫檀九龙纹大四件组合柜! 这组合柜不是两米多高,而是丈二高——也就是4米高! 丈五宽——也就是5米宽! 厚度三尺——即1米厚! 一般的房子,压根门都进不去,就算拆墙进去了,高度也容不下这柜子! 一看用料、雕工、图案,就知道不仅是皇家,而且是帝王专属! 用料都是毫无拼接的整料檀香紫檀! 雕工不是古代普通的“起地”浮雕,而是“铲地”高浮雕——唯“大内紫檀作工”特有! 八扇门板和地柜,都雕刻着云龙——帝王专用的五爪云龙! 连龙须、每一片龙鳞,都精雕细琢,灵动鲜活得简直要破壁而去! 除了云龙,还雕琢了气势磅礴的山水景象,映衬着飞龙的尊贵之姿。 步涉暗赞,这柜子除了富丽堂皇,更充满大气、尊贵、威严的风格,非鼎盛王朝,顶尖家具技艺,没有这形制,至少是康乾盛世的? 玉魂回应,这组合柜全称——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放圆明园的。 步涉暗骂,又是被抢去的,现在正好回来! 卸下来组合柜时,打开柜门,步涉再次大吃一惊! 紫檀柜的独板厚度约一寸——也就是3厘米还多,箱柱更厚! 里面摆了八尊硕大而翠绿欲滴的翡翠鼎! 和在鬼市时,柳笑情交换给自己的——九州翡翠雍州鼎,几乎一模一样! 再看翡翠鼎铭刻,八尊鼎各不相同,每尊代表一州,和自己那个雍州鼎,组成了全套的乾隆九州翡翠鼎! 剩下的字画居多,更是不少价值连城的鸿篇巨制,比如黄庭坚的《砥柱铭》; 清徐扬的设色《平定西域献俘礼图》巨蝠手卷;郎世宁的《雍正十二月圆明园行乐图》等等。 翡翠鼎和字画搬出来之后,步涉试抬了一下紫檀柜,柜子厚重得远远超过两吨! 要做成这没拼接的柜子,至少得十吨顶级完美紫檀大料! 二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保安,再加上叉车,才把柜子转移到步涉回本市的大货柜车里。 请了三辆押运车,安排了两个保安轮流开f650一号,步涉和师父陈茹,逗着日渐茁壮的五彩金刚鹦鹉,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 第387章 紫檀九龙纹大四件组合柜 步涉与孙和琳,乘着黄金樟巨木过了堤坝隧道,眼前豁然开朗,峡谷变成了湍急的小河。 湖泊水不断喷涌而出,水位越来越高,水流越来越急,巨木快速漂流,变成了快艇 半个多钟后,黄金樟巨木已经冲出峡谷,汇入了没开恩河,顺流而下。 到了超浪艇停泊处,绑好巨木在艇后面,步涉大功告成般拍了拍手。 “好啦,”孙和琳出乎预料道,“我从高黎贡山回去啦,记得欠大餐哦。” 步涉一愣,无赖道: “姑姑不在,万镇渊来了,我要完蛋大吉!” “在水里,”孙和琳俏皮道,“电鳗也不是娃娃鱼对手。” 说罢,孙和琳挥手而去。 步涉只好独自驾着超浪艇,续顺流而下。 虽然顺流,拉了个几十吨的“船”,超浪艇受到了考验, 速度慢了不少。 直到次日, 才回到了板车处。 多了条几十吨的巨木,板车压根装不下, 步涉只好请了吊车和木材商的大货车。 想起玉庐扩建,大果紫檀和黄金樟,步涉顺便跟木材商再买了两百吨。 付款、开票、装车之后,又一个车队, 浩浩荡荡回玉州。 两天后, 回到玉庐,步涉吃了一惊! 顾夕佳居然准备洽谈一家叫“宝龙汉斯”的日不落国拍卖行了。 该拍卖行成立时,还是乾隆年间,同时在全球拍卖行中, 也算名列前茅。 无论品牌还是规模, 步涉都很满意,当即同意。 为了支持古董拍卖,步涉打通了叶何翩电话。 叶何翩久违了的熟悉声音传来—— “是不是又差钱了咧?你那血红龙鱼和雪龙鱼, 真是好看呐!” 步涉一听她语气,觉得肯定没好事,果断道: “不差钱,别说没用的,龙王是不是挂了?” 叶何翩自若语气道: “那哪能!我寻么着血红龙王威武,哪能没小兵? 就请了几条金龙鱼回来,结果龙王不体恤部下,都派去西天了, 自个跟雪龙鱼谈起了恋爱!” 步涉失笑道: “那还好, 龙王和皇后没啥事?” “一片鳞都没少,这回电话啥事咧?”叶何翩追问道。 步涉解释道: “咱们拿下了海外一家拍卖行, 准备几样古玩, 国外的最好。” “那枚1875双鹰币啊,”叶何翩神气道, “有个米国佬, 想出一千万美刀拿下, 你不差钱, 我就没同意,这会能派上用场啦!” 步涉拍脑门道: “哎呀, 我都忘了还有那玩意了,就双鹰币了!珠宝、家具呢, 能送拍的也备几样。” 叶何翩责怪语气道: “早说你忘记,我拿去换渣辣面吃了! “你这甩手掌柜啊,别太懒了,自己雕一套翡翠珠宝呐! “店里的珠宝,就一套‘一千零一夜’祖母绿宝石首饰,包括项链、耳环、戒指手链,总共110多克拉呐! 要拿去拍,留啥撑首饰的场面呐?” 步涉投降道: “行,回去之前, 我雕几套,年终奖咱们就发翡翠。” 打完电话, 步涉动手雕起了首饰,切下小块五福翡翠,雕琢了送拍的首饰。 心中一动, 又切下一块,和原先自留的一块,也顺便雕了两套首饰。 顾夕佳拿到了一副送拍的五福镯子, 打趣道: “得了,你快回去,回去了,我好拿了翡翠卷被盖跑路,这可是能买下一座城的玩意儿呢!” 步涉爽朗道: “我正想年终奖派夕佳一副五福手镯,看来这下免了。” “这么好啊,”顾夕佳嫣然道,“那就不跑了,五福镯子也存着长大,明年长成七彩的再给本姑娘。” 步涉调侃道: “那我得先回去,抱一抱紫金等身佛大腿,再上几株高香, 保佑咱的矿场, 明年出七彩玻璃种翡翠!” 说罢,步涉又叮嘱了顾夕佳一些其他事宜, 翡翠王玉和坐佛翡翠装箱好,正本《永乐大典》分箱装好,其他该收拾的全部收拾妥当。 再请了一辆六轴49吨大货车装好,准备和师父回去,尚君居然言而有信,开了辆货柜车过来了。 东西卸下来之后,步涉呆住了! 卸下来的是个气势恢宏的超级组合柜,正是自己曾经藏身那一个,现在光天化日下,才瞧清楚了全貌! 这竟然是个紫檀九龙纹大四件组合柜! 这组合柜不是两米多高,而是丈二高——也就是4米高! 丈五宽——也就是5米宽! 厚度三尺——即1米厚! 一般的房子,压根门都进不去,就算拆墙进去了,高度也容不下这柜子! 一看用料、雕工、图案,就知道不仅是皇家,而且是帝王专属! 用料都是毫无拼接的整料檀香紫檀! 雕工不是古代普通的“起地”浮雕,而是“铲地”高浮雕——唯“大内紫檀作工”特有! 八扇门板和地柜,都雕刻着云龙——帝王专用的五爪云龙! 连龙须、每一片龙鳞,都精雕细琢,灵动鲜活得简直要破壁而去! 除了云龙,还雕琢了气势磅礴的山水景象,映衬着飞龙的尊贵之姿。 步涉暗赞,这柜子除了富丽堂皇,更充满大气、尊贵、威严的风格,非鼎盛王朝,顶尖家具技艺,没有这形制,至少是康乾盛世的? 玉魂回应,这组合柜全称——乾隆紫檀高浮雕九龙西番莲纹顶箱式大四件柜,放圆明园的。 步涉暗骂,又是被抢去的,现在正好回来! 卸下来组合柜时,打开柜门,步涉再次大吃一惊! 紫檀柜的独板厚度约一寸——也就是3厘米还多,箱柱更厚! 里面摆了八尊硕大而翠绿欲滴的翡翠鼎! 和在鬼市时,柳笑情交换给自己的——九州翡翠雍州鼎,几乎一模一样! 再看翡翠鼎铭刻,八尊鼎各不相同,每尊代表一州,和自己那个雍州鼎,组成了全套的乾隆九州翡翠鼎! 剩下的字画居多,更是不少价值连城的鸿篇巨制,比如黄庭坚的《砥柱铭》; 清徐扬的设色《平定西域献俘礼图》巨蝠手卷;郎世宁的《雍正十二月圆明园行乐图》等等。 翡翠鼎和字画搬出来之后,步涉试抬了一下紫檀柜,柜子厚重得远远超过两吨! 要做成这没拼接的柜子,至少得十吨顶级完美紫檀大料! 二十多个身手不凡的保安,再加上叉车,才把柜子转移到步涉回本市的大货柜车里。 请了三辆押运车,安排了两个保安轮流开f650一号,步涉和师父陈茹,逗着日渐茁壮的五彩金刚鹦鹉,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 第388章 亩半岛别墅 四天后的凌晨,步涉终于回到久违了的本市,先到了青石殿,安顿好师父陈茹和五彩金刚鹦鹉。 马不停蹄请来工人,把古董全搬到青石殿地下库之后,还没到上班时间。 第一个到五行医药馆的,居然是成了馆长的戴容,见到步涉,她一脸惊喜,嫣然含笑着责怪道: “早餐还没吃,你可能是最忙的一个甩手掌柜啦,就知道赚钱,就知道医药馆开开开,然后开了又不管。” 步涉放心笑道: “我请戴容吃渣辣面,医药馆不是有你和黄闻远四哥吗,我有啥不放心?” 戴容不依不饶道: “早餐我吃了,店里你放心了,家里人呢,也没见你多关心。” 步涉叫屈道: “关心啊,时时问候,父母的康复这么好,这得感谢戴容。” 戴容撇嘴道: “他们是完全康复了,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吗?” 步涉拍脑门道: “这个真没留意,钱是给他们了,忘记叫他们去买套房” 戴容脑门一偏道: “告诉你, 阿姨舍不得花钱买房子, 要租房子,九哥黎允升不准, 接去伍园住着呢。” 步涉心中一愣,又拍腿道: “疏忽了,我该理解他们舍不得钱,一会我给戴总电话, 托他帮忙找座房子。” 戴容提议道: “覃长缨医生住的公园别墅不错啊, 跟朱霏去公园玩,瞧见过,联系覃医生和斯羽,没准他们还更了解行情。” 步涉点头道: “得, 我请凤蝈蝈吃渣辣面去。” “去, ”戴容吐槽道,“这么大老板,吃地摊, 不怕失了身份吗?” 步涉爽朗笑道: “我还是我,从来没改变,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说罢,联系凤斯羽,接她在早餐店坐下之后,凤斯羽皱了皱秀鼻道: “上次请我吃早餐,花了三千万买车, 这回该不会买房?” 步涉伸出了拇指, 赞许道: “难怪我肚里没蛔虫,原来有蝈蝈, 这是今早才决定的, 因为一家人没房子住。” 凤斯羽提议道: “你这身家,要住房子得自己买地皮建造, 不过急用的话, 公园还有座独享30亩半岛的别墅, 不过你一套帝王绿首饰的价格, 就能拿下来。” 步涉抗议道: “我不生产翡翠,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哪有那么多帝王绿,不过房子该看还得看。” 凤斯羽揶揄道: “亲, 大自然跟你亲啊,最好的都拿来招待你了。” 步涉顺杆子爬道: “我多希望蝈蝈妈妈是大自然” “什么意思?” “蝈蝈才是最好的呀!” “知道你是娃娃鱼不怕水,大自然送一座大火山招待你!” 早餐完毕,两人一起看房子去,才知道这房地产老板是覃长缨顾客,他的别墅原来是人参桂芝酒换的。 有了朋友这层关系,步涉免交了1000万的看房诚意金,老板还亲自接待。 别墅地段确实不错,是座背靠山的半岛, 整座30亩半岛都是别墅前院。 半岛上最高的,竟然是一块千疮百孔的灵璧巨石, 大概3层楼高,而别墅是两层中式! 别墅的占地面积也有1200平,而且地面两层, 地下室还有两层。 宅邸还是精装修好的,置办了家具随时能入住,最主要是独享的湖光山色。 地产马老板边指引步涉两人参观, 边自豪介绍道: “这栋别墅不算地下室,室内面积都有2000平,价格2000万! 瓷器、名画、装修等,也花了800多万,这对步总都是小意思。” 步涉瞧着客厅布置,放了不少奇石、瓷器、铜炉、还有几幅水墨画。 看得出老板爱附庸风雅,只是铜炉仿的太假,没能入法眼。 奇石和字画倒是不错,奇石瘦、皱、漏、透具备。 字画是“春风杨都”、“梨花春燕”等四幅表达诗意江南的设色山水轴卷,当代作品。 步涉并不熟悉作者,不过画确实算是佳作,设色的朱砂、石青或点染,或晕染,与黑密的水墨相辉映,丹青隐墨,墨隐丹青, 画面的朦胧雅致,确实极具江南山水的秀丽韵味,和别墅周围景致倒也相互辉映。 见步涉仔细打量一番后,目光落在了山水画,马老板显摆道: “画作虽然是当代,这是全国美术金彩奖作品,步总觉得怎样?” 步涉点评道: “马老板确实有眼力,不过这画要升值,恐怕得十年之后,画有了,书法还少了点。” “你还要字干啥?”凤斯羽插入道。 步涉哑然失笑,喝彩是闲人,褒贬是买主,房子跟古玩,不一样吗? 马老板毫不气馁,出乎预料道: “步总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书法也留意过,自从在国际酒店古玩行见过两幅字,别的字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凤斯羽瞄了步涉一眼,抿嘴窃笑,步涉一本正经道: “只要不是名家书法,该不贵啊。” 马老板点头道: “落款叫酒洒,书法有草圣张颠遗风,价格相对书法,太便宜了,可惜再回头已经出了!” 步涉暗想,都吐槽自己书法没落款,后来胡诌了个“酒洒”落款,幸好没落真名,要不穿帮了。 凤斯羽忍住笑道: “那个古玩行叫一诺山,步总是常客,回头他叫‘酒洒’写几幅。” 马老板讶异道: “玩古董的都油腻,没想到步总是一股清流,那你瞧瞧这宅子的件怎样?那件狮耳宣德炉怎样?” 这算是自己给自己鉴定,步涉扫了一眼,没有拐弯抹角,率直道: “马老板不会考我?您瞧狮耳宣德炉的狮子刻画好了—— “狮子一不凶猛,二不传神,三比例不协调,狮鼻做成了朝天鼻,整体看就一哈巴狗,哪有雄狮的威仪? 古代的工匠是有艺术水准的,更别说宫廷的了,民间的都比这尊好,这肯定是不对的。” 马老板干咳一声道: “原来步总不仅是高手,艺术修养还非同一般! “咱回到半岛别墅,最有价值的是前面的30亩半岛园林,光价值不菲的奇石,就有1008块! “最大的一块灵璧石136吨,石头身上1680多个孔,而且是孔孔相连! 这样一座园林,按朋友价45亿,加上别墅,总共478亿。” 步涉心里嘀咕,敢情奇石就要2亿多啊? 玉魂回应,你赚了,那可是灵璧磬纹石,金振玉声,余音绕梁,“纹石带洞,价格要命”,那可一千多洞;最主要的是徽宗和乾隆,都爱而不得,只因太重了,拉不动! 步涉大喜,要是跟两位皇帝沾上,光那一块巨奇石,就不止这价格啊! 第388章 亩半岛别墅 四天后的凌晨,步涉终于回到久违了的本市,先到了青石殿,安顿好师父陈茹和五彩金刚鹦鹉。 马不停蹄请来工人,把古董全搬到青石殿地下库之后,还没到上班时间。 第一个到五行医药馆的,居然是成了馆长的戴容,见到步涉,她一脸惊喜,嫣然含笑着责怪道: “早餐还没吃,你可能是最忙的一个甩手掌柜啦,就知道赚钱,就知道医药馆开开开,然后开了又不管。” 步涉放心笑道: “我请戴容吃渣辣面,医药馆不是有你和黄闻远四哥吗,我有啥不放心?” 戴容不依不饶道: “早餐我吃了,店里你放心了,家里人呢,也没见你多关心。” 步涉叫屈道: “关心啊,时时问候,父母的康复这么好,这得感谢戴容。” 戴容撇嘴道: “他们是完全康复了,你知道他们现在住哪儿吗?” 步涉拍脑门道: “这个真没留意,钱是给他们了,忘记叫他们去买套房” 戴容脑门一偏道: “告诉你, 阿姨舍不得花钱买房子, 要租房子,九哥黎允升不准, 接去伍园住着呢。” 步涉心中一愣,又拍腿道: “疏忽了,我该理解他们舍不得钱,一会我给戴总电话, 托他帮忙找座房子。” 戴容提议道: “覃长缨医生住的公园别墅不错啊, 跟朱霏去公园玩,瞧见过,联系覃医生和斯羽,没准他们还更了解行情。” 步涉点头道: “得, 我请凤蝈蝈吃渣辣面去。” “去, ”戴容吐槽道,“这么大老板,吃地摊, 不怕失了身份吗?” 步涉爽朗笑道: “我还是我,从来没改变,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说罢,联系凤斯羽,接她在早餐店坐下之后,凤斯羽皱了皱秀鼻道: “上次请我吃早餐,花了三千万买车, 这回该不会买房?” 步涉伸出了拇指, 赞许道: “难怪我肚里没蛔虫,原来有蝈蝈, 这是今早才决定的, 因为一家人没房子住。” 凤斯羽提议道: “你这身家,要住房子得自己买地皮建造, 不过急用的话, 公园还有座独享30亩半岛的别墅, 不过你一套帝王绿首饰的价格, 就能拿下来。” 步涉抗议道: “我不生产翡翠,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哪有那么多帝王绿,不过房子该看还得看。” 凤斯羽揶揄道: “亲, 大自然跟你亲啊,最好的都拿来招待你了。” 步涉顺杆子爬道: “我多希望蝈蝈妈妈是大自然” “什么意思?” “蝈蝈才是最好的呀!” “知道你是娃娃鱼不怕水,大自然送一座大火山招待你!” 早餐完毕,两人一起看房子去,才知道这房地产老板是覃长缨顾客,他的别墅原来是人参桂芝酒换的。 有了朋友这层关系,步涉免交了1000万的看房诚意金,老板还亲自接待。 别墅地段确实不错,是座背靠山的半岛, 整座30亩半岛都是别墅前院。 半岛上最高的,竟然是一块千疮百孔的灵璧巨石, 大概3层楼高,而别墅是两层中式! 别墅的占地面积也有1200平,而且地面两层, 地下室还有两层。 宅邸还是精装修好的,置办了家具随时能入住,最主要是独享的湖光山色。 地产马老板边指引步涉两人参观, 边自豪介绍道: “这栋别墅不算地下室,室内面积都有2000平,价格2000万! 瓷器、名画、装修等,也花了800多万,这对步总都是小意思。” 步涉瞧着客厅布置,放了不少奇石、瓷器、铜炉、还有几幅水墨画。 看得出老板爱附庸风雅,只是铜炉仿的太假,没能入法眼。 奇石和字画倒是不错,奇石瘦、皱、漏、透具备。 字画是“春风杨都”、“梨花春燕”等四幅表达诗意江南的设色山水轴卷,当代作品。 步涉并不熟悉作者,不过画确实算是佳作,设色的朱砂、石青或点染,或晕染,与黑密的水墨相辉映,丹青隐墨,墨隐丹青, 画面的朦胧雅致,确实极具江南山水的秀丽韵味,和别墅周围景致倒也相互辉映。 见步涉仔细打量一番后,目光落在了山水画,马老板显摆道: “画作虽然是当代,这是全国美术金彩奖作品,步总觉得怎样?” 步涉点评道: “马老板确实有眼力,不过这画要升值,恐怕得十年之后,画有了,书法还少了点。” “你还要字干啥?”凤斯羽插入道。 步涉哑然失笑,喝彩是闲人,褒贬是买主,房子跟古玩,不一样吗? 马老板毫不气馁,出乎预料道: “步总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书法也留意过,自从在国际酒店古玩行见过两幅字,别的字就都成了过眼云烟!” 凤斯羽瞄了步涉一眼,抿嘴窃笑,步涉一本正经道: “只要不是名家书法,该不贵啊。” 马老板点头道: “落款叫酒洒,书法有草圣张颠遗风,价格相对书法,太便宜了,可惜再回头已经出了!” 步涉暗想,都吐槽自己书法没落款,后来胡诌了个“酒洒”落款,幸好没落真名,要不穿帮了。 凤斯羽忍住笑道: “那个古玩行叫一诺山,步总是常客,回头他叫‘酒洒’写几幅。” 马老板讶异道: “玩古董的都油腻,没想到步总是一股清流,那你瞧瞧这宅子的件怎样?那件狮耳宣德炉怎样?” 这算是自己给自己鉴定,步涉扫了一眼,没有拐弯抹角,率直道: “马老板不会考我?您瞧狮耳宣德炉的狮子刻画好了—— “狮子一不凶猛,二不传神,三比例不协调,狮鼻做成了朝天鼻,整体看就一哈巴狗,哪有雄狮的威仪? 古代的工匠是有艺术水准的,更别说宫廷的了,民间的都比这尊好,这肯定是不对的。” 马老板干咳一声道: “原来步总不仅是高手,艺术修养还非同一般! “咱回到半岛别墅,最有价值的是前面的30亩半岛园林,光价值不菲的奇石,就有1008块! “最大的一块灵璧石136吨,石头身上1680多个孔,而且是孔孔相连! 这样一座园林,按朋友价45亿,加上别墅,总共478亿。” 步涉心里嘀咕,敢情奇石就要2亿多啊? 玉魂回应,你赚了,那可是灵璧磬纹石,金振玉声,余音绕梁,“纹石带洞,价格要命”,那可一千多洞;最主要的是徽宗和乾隆,都爱而不得,只因太重了,拉不动! 步涉大喜,要是跟两位皇帝沾上,光那一块巨奇石,就不止这价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