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甜娇小奶豚,不想产崽崽》 第一章 欺我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仙雾意飘然,风回云未散。 淡淡的烟雾不知何处而起,袅绕在一池碧水之上。仙界天宫二殿下仙气弥漫的辉夜池中,几尾游鱼划开了清澈的水面。 “快点,天帝罚了二殿下静思己过,咱们赶紧把那条刚成年的小仙豚,给咱家大殿下红烧了去。”两个小仙娥飞快地走着。 “啊,你太残忍了叭,”另一个小仙娥拧着细细的眉说, “那小仙豚落地飞升,天赋惊人,还能召唤无数神兽,被二殿下娇生惯养了上千年,只喝小花哞哞的灵气仙naai,” 小仙娥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擦了擦自己已然流到脖颈里的口水, “红烧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清蒸了才对!” 池子里被仙气掩映的芜寿翘着尾巴,听着两个小仙娥商量着怎么吃了自己,眼泪像是海珠儿一样,流进了辉夜池中, 【咩——芜寿好怕怕呀,二殿下,你辛辛苦苦养了千年的河豚刺身,恐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早就知道全天宫都在盼着自己长大,果然今日,芜寿还没有收到二殿下的生日祝福,便被那些馋嘴的吃货给盯上了。 荷叶掩映之下,芜寿看着两个平日里温柔和善的仙娥姐姐,一人一只鱼竿,坐在辉夜池中,静静等待着自己上钩。 ! 【钓我?这俩仙娥怕不是欺我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叭,我好歹也是个仙豚,真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听见?】 芜寿受到了智商层面的极大侮辱,本就气性十分大的她,一股怒火直窜自己的天灵盖盖, “咕嘟”一声,她竟像是气球被吹了气,巴掌大的小扁鱼,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大胖球。 眼睛和嘴巴在球上蹶蹶着,白花花的肚皮翻翻着,本来藏的十分隐蔽的她,竟然在辉夜池的浮力下,缓缓飘了上去。 “快!上钩了!”两个小仙娥欣喜极了,扔下鱼竿,拿起鱼抄子就向着芜寿盖了过去。 【卑鄙,居然对一条单纯天真的小仙豚使用如此毒计!】 芜寿爱生气,不好哄,历来膨胀的快,缩下去却慢极了,她一边飞快地喝池子里的水,争取尽快让自己沉底,一边默默召唤着自己的神兽小伙伴—— 一只帮助太上老君炼丹的小熊猫,毛团儿。 芜寿刚飞升时,便发现了这个给丹炉扇扇子,却总是燎自己一身火星子的小毛团儿。 她每日变幻着模样去rua他,他终于不堪忍受,便与芜寿订了灵契,成了她第一只应召神兽。 芜寿没打过架,也没见过毛团儿打架,料想他除了打滚滚,也没什么比自己多余的本事,不然也不至于每天委屈着黑眼圈,心不甘情不愿的,让自己撸阿撸的。 不过芜寿想着,好歹有毛团儿在前面顶着,能帮自己拖上了个一时半刻就好,她则摇着小尾巴,从辉夜池深处最细小的角落里, “嗖”地一声,游了出去! 狡兔三窟,芜寿知道整个天宫都馋自己的身子,早就预留下了无数脱身之法。 若真的是对她有养育之恩的二殿下松渊前来讨要,她忍忍痛,撒撒气,也便允了,其他人,哼! 想都别想! 芜寿从辉夜池中翻出了出去,在仙气湍湍的云海中翻滚游弋,一时失去了方向,尾巴一个失衡,竟然从高绝的九天之上,坠了下去。 “啪唧!” “哎呀!” 不偏不倚,砸着了个上山砍柴的穷酸公子。 芜寿活了这些年,多少也知道六界界限分明,她若是一副仙豚的模样,开口说了话,定然引起骚动,于是,芜寿摇着尾巴,蹭蹭蹭,在草丛里疯狂逃窜。 谁知那小公子的身手着实敏捷,两三下便捏住了她的尾巴。 芜寿最讨厌别人碰她尾巴,怒气横生,“咕嘟”,她便又鼓成了一个圆皮球。 那公子拎着她的尾巴,将她倒悬着,放在自己面前,芜寿身为正儿八经的鱼类,天生是个近视眼。 以往在仙界,大家都追求个仙人社交距离,芜寿就从来没看清楚过任何人的长相,只觉得人类都长了个模糊至极的云雾脸,而这位公子的眉眼,却第一次展现在芜寿硕大的凸眼之中, 面如玉,瞳如漆。 眉角如一柄利剑,飞入云鬓,郁郁葱葱的睫毛,在眼眶下打落一片阴影,鼻骨陡峭,眉骨清悬,嘴角好奇地勾着,两片薄唇微微抿着,似笑非笑。 额间鬓边几丝乌发虚落,给这样一张精致的脸上,点缀了几分洒脱。 【真好看,比神仙还好看!】 芜寿从前只听二殿下念过那些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酸诗,竟不曾想,从仙界坠落的第一眼,竟然就见到了诗中翩翩雅意的俊逸男子! 芜寿觉得自己的鱼身子都要僵硬了,如兰清雅的点点热气吐在了自己光溜溜的鱼身上,公子的两片唇慢慢张开,皓齿如霜雪…… 【牙也好看!】 芜寿沉浸在初见美男的花痴之中无法自拔,惊觉自己的额头像是被温软的一截事物,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好软,好香~】 芜寿完全忘记了自己处境,激动又喜悦之余,眼角忍不住挤出了半滴晶莹地泪花。 “噗通!” 饿极了的俊逸公子,舔到了芜寿的泪花,瞬间眼冒金星,脑子嗡嗡直叫,来不及思索自己是怎么回事,便径直晕倒了。 芜寿也失重了一般,倒在了他身上,看着仰面倒地的公子,一脸迷惑。 芜寿化作了人形,摸了摸他的脉搏,总算明白了: 定然是这公子对自己也是心生欢喜,想要亲一亲,没想到亲到了自己的热泪。 仙豚的滋味有多鲜美,卵巢、肝脏、肾脏、眼睛、血液中的毒,就有多凶猛。 不过还好,在芜寿毒伤二殿下无数次以后,二殿下早就调制好了解药,芜寿身上也有,把俊秀公子安置在旁边的茅草屋中,芜寿给他服下了解药。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公子缓缓转醒,幻化成人形的芜寿,一身樱粉色的仙裙,顶着一张晶莹剔透的小包子脸,瞬间凑了上去, “你没事了?” 公子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神,三分好奇,三分怀疑,还藏着四分饥渴。 【这位姑娘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海鲜薰香呀,又鲜又甜,太让人把持不住了……】 “我叫芜寿。” 芜寿在公子的眼眸中,看到了熟悉至极的“饥渴”,便凑的更近了一些,这样,他的英俊精致,她也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以后可莫要亲我的眼泪了,那里有多鲜,就有多毒,”芜寿点了点自己肉嘟嘟的粉红樱唇, “以后可以亲这里的哦。”? 第二章 太残忍了,尸骨无…… 倒地的公子,名唤秦墨。 他来到人间第一大修仙门派修炼仙法不过几日时光,连师兄师父都还没有记清楚,竟然就被天上掉下来的小胖鱼给砸中了。 人间的珍馐美味全都贡献给了仙界,仅存的好东西也是一层层按照品级分配,秦墨初来乍到,作为低阶弟子,只能每日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他实在是饿到两眼昏花,万不得已来到山下找些吃食,见到这样肥美的小鱼,第一反应就是吞到腹中,省的又被师尊拿去巴结了云里雾里的老神仙们。 虽然这巴掌大的小鱼连塞和牙缝也不够,但好歹也是肉呀! 谁知,竟然被毒晕了不说,还被一位小姑娘这样看着,秦墨的耳尖尖,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姑,姑娘,小生秦墨,小字白衣。” “白衣,”芜寿点了点自己玲珑精致的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听极了,白衣,你是做什么的?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芜寿像是小猫一样,弯着腰,半俯在秦白衣上方,煤油灯昏黄的亮光,打在她的绝美的脸上。 一弯远山青黛细细的柳叶眉,黑葡萄一样水润的清眸边缘,闪着几点若隐若现的银光,挺俏玲珑的鼻子,被灯光勾勒成柔和的曲线,印在凝脂一般的雪肤之上。 眼中是清澈的笑意,眉心竟然有三个花钿一样的泡泡,不过其他姑娘的花钿大多是红色,唯独她,竟是樱粉色的。 然而,最勾人的,便是两片肉嘟嘟红润润的樱唇,唇线边缘微微翘着,像极了一掐就爆汁的饱满樱桃。 秦白衣听到芜寿的话,耳边的红晕,瞬间便消退了,唇角微微勾着,一抹清雅绝尘、拒人千里的微笑像是一张面具,焊在了脸上, “好呀,我是青云派刚入门的弟子,你若是也想修道成仙,只要通过考核,自然也可以入我青云。” “修道?” 芜寿对成仙没什么兴趣,毕竟她天赋惊人,出生后没多久,不过上岸发个小脾气,便落地飞升,从未修习过什么道法,灵契召唤之术从未有人研究过,自然也没有什么师父, “修什么道?” 秦白衣的眼角像是有一道澎湃锋利的剑意划过, “剑道。” “太好了!” 芜寿在天宫里游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剑仙乃是众仙人中的最强战力,只要她剑道有成,她还用整日召唤没用的毛茸茸?她还用怕那两个敢钓她的仙娥? 她若是能练成剑仙,哼! 吹毛求疵,欺负二殿下的草包天帝揍得; 任性妄为,要红烧她的棒槌大殿下也揍得! “白衣,我着实想拜在青云门下,不知你可否代为引荐?” 秦白衣往后蹭了蹭,禁止芜寿的鲜味儿继续讨伐自己空空如也的腹肠,理了理自己深蓝色的劲袍, “青云山高绝挺拔,七峰凌云九霄,只要随便爬上一座,便可向峰主拜师学艺。” 【搪塞我……拒绝我?还真有人能拒绝鲜美的我?】 芜寿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玲珑小巧的鼻子皱了成了一团,巴掌大的精致的小脸缓缓变形,不消三刻喘息,便又成了一个大皮球。 脖子还是纤细白嫩,整个头却像是圆滚滚的正圆,柔顺的头发都炸开了。 秦白衣可不是吓大的,一手把芜寿推开, “我练功去了,姑娘生闷气靠边点,小心点,莫要被顽劣的儿童看见了,再把你当成气球戳几个洞洞放了气。” 说完,他便背着自己砍柴的竹篓,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茅草屋。 芜寿此豚,在最不得宠的二殿下松渊的无妄殿里,却是断断然,半分委屈未曾受过的。 吃的喝的,比那些个仙胎出落的正经仙子还要讲究些,没想到,在人间瞧到的第一个小哥哥,竟然给她碰了个钉子。 芜寿看着秦白衣的背影,不服气地嘀嘀咕咕: “哼,本仙豚天赋惊人,落地飞升,你区区一个青云山,还真当我不上去?” 芜寿成仙千年,每日喝着神界遗种小花牛的奶,在辉夜池中嬉戏,一般的腾云驾雾,还是会的。 谁知,她一个纵身,不要说飞落青云最高峰,大概连半米都没有跳起来。 【莫不是爬山便是入青云的历练?】 芜寿思忖着,无论什么原因,飞是飞不上去了。 怕什么困难?说爬就爬,如今天色渐晚,芜寿知道那秦白衣定然也是要回青云的,干脆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 也不知道这秦白衣大半夜是打算修炼什么神功,一会儿走得快,一会走得慢,走着走着还突然消失不见了。 芜寿赶紧四下寻找,寂静的山野深处,寒蝉凄切,野狼嗷嗷,还有无数不知名的野兽蛰伏在芜寿身边,眸中闪烁着贪婪的光,暗自—— 跪拜叩首。 【我神兽召唤系的祖宗仙豚驾临人间,老铁们,冲鸭!】 只见一群小野狼眼睛幽绿幽绿的,疯了一般冲向芜寿,麋鹿、黑熊、狮子老虎,兽影幢幢。 秦白衣躲在不远处,看着樱粉色纱裙的芜寿,俊逸无双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静静观察着。 【这位姑娘一看就不是凡人,还装作没有灵力一样偷偷跟着他,怕不是什么美人计。 青云山上野兽众多,她若真的没有灵力,在这阶级森严的人间,早些死了,还是争取投个仙胎,若是故意藏拙,秦白衣倒真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打算。】 山林中无数野兽像是见到了人间最鲜美的血食,一边嗷嗷叫着,一边向芜寿飞扑,芜寿大多时间在仙界,哪里见过这般热情的人间小野兽,一时也呆在了原地。 “嗖嗖嗖~” 无数只豺狼虎豹,兔狗蛇虫将芜寿密密麻麻地围了起来,最里面的几只“嗷呜嗷呜”,餍足至极地叫着,只盼着芜寿能轻轻rua一把他们的头顶…… 秦白衣身影轻飘,站在了近一些的树杈子上,静静看着面前的兽堆堆,除了野兽还在争先恐后地往里挤以外,只飞落了几丝樱粉色的轻纱碎屑。 【太残忍了,尸骨无……】 “呼,你们别离我那么近!”芜寿轻稚的声音从兽丛之中穿了出来,声音闷闷的。 终于兽丛松动了些许,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从层层叠叠的野兽缝隙中钻了出来,芜寿一手推着野狼脑袋,一手拍打着老虎的头,终于从从兽丛堆堆里钻了出来。 “白衣,你也和他们一样想我啦?”芜寿刚一出来,就看到树上眼神专注又怜悯的秦白衣,惊喜极了。 她往秦白衣那边紧跑两步,拎着他的袍子角,仰着头对他说, “还是你好看。” 不过一句夸人好看的话,一只小青花毒蛇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似的向着芜寿扑过来,速度极快,直取芜寿的脖颈。 秦白衣看着那条毒蛇尖利的毒牙和张开的血盆大嘴,又扫了扫站在树下,冲着自己露出天真至极微笑的芜寿,手中的长剑没有动,只是对着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毒蛇紧紧搅住芜寿的细白修长的脖子,细锐锋利的毒牙—— 一口咬住了秦白衣的脚。 “噗通”一声,秦白衣又中了蛇毒,倒地不起了……? 第三章 头七回魂而来 再度转醒,芜寿正在拎着小青花的七寸,不停地戳它的脑袋教训它,旁边圆月之下,数百只各色野兽,战战兢兢地垂着眸子,跪在秦白衣侧面。 恍惚中,秦白衣甚至觉得自己是头七回魂而来…… 秦白衣活了这十八年,虽说是处处不遂顺,但是也不至于一天被毒晕两次,那条小毒蛇明明是照着芜寿去的,怎么一拐弯,毫无防备,就咬伤了自己的脚? “我教训它了,你别生我的气,这都是它自己的独立行为,与我断然毫不相关的。” 芜寿见秦白衣醒了,赶紧把罪魁祸首小毒蛇递到了他面前,一副认打认罚悉听尊便的样子。 秦白衣可算是知道芜寿的厉害了,只想快点逃脱这个大麻烦, “我让它咬了一口,你救活了我,就当是两清了,咱们各走各的夜路,我还得赶回青云呢。” 说着,就要直起身来,逃离这野兽堆堆,眼前这小姑娘,看似天真烂漫,鲜美水嫩,实则毒的很!着实不好惹。 芜寿见秦白衣要遁,马上张开双臂把他要把他拦住。 小青花的毒可不是好受的,号称七步必死,芜寿深知它的厉害,死死搂住了秦白衣的腰, “白衣,你别走。” 秦白衣哪里肯听?仗着自己个子大力量足,竟然拖着芜寿便往前走去。 芜寿力气小的很,被他一路拖着,急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你们傻愣着干嘛?快来帮我!” 芜寿一召唤,整个林子里罚跪的野兽听从仙豚的号召,全部又向着秦白衣扑了过来。 一只大猩猩跑的极快,知道事关人命,撩起阴脚,照着秦白衣的膝盖窝就是一脚。 秦白衣身种蛇毒,本就虚弱些,大猩猩又是如此蛮力,秦白衣的功力就算是堪比大罗金仙,一时也受不住了,一个狗吃屎就栽了下去。 芜寿在他正前面,见他薄薄诱人的双唇径直冲着自己的泪花扑来,赶紧快速挪了挪身子, 【这人间男子颇有脾气,若是再毒他一回,恐怕也得像自己一样被气炸了。】 芜寿这个小机灵鬼,让秦白衣成功地躲过了自己的泪花,侧歪着头,秦白衣的双唇不偏不倚,印在了芜寿肉嘟嘟的脸颊上。 芜寿脸上的骨架不大,但是脸颊却因为时常生气鼓鼓的,肉乎乎的,被仙界最好的果子和仙奶养了千年,每一寸皮肤水灵腻滑,恰如蚕绢锦缎。 秦白衣自小过的是苦日子,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人间,便是棉麻都觉得柔软。 身上最轻薄的双唇肌肤,竟碰上了芜寿那饱满水润到极致的脸颊,一时间,竟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回应。 整个人像是坠入了一场丝缕缠绵、挣脱不得的梦中。 芜寿最不喜他人捏自己肉嘟嘟的脸颊,脸上皮肤轻薄嫩极,稍微力气大一点,自己的双颊就会泛起血丝,整张小脸像是被冷风膻了一样, 疼! 秦白衣那臭小子居然还舍不得起来了! “嘶~” 【他还上牙了!】 脸颊像是被两只小仓鼠的牙齿一样,轻轻咬着,倒是不算疼, 但是痒! 芜寿最受不得痒,小情绪一起来,一张鼓嘟嘟的大脸又充了气。 秦白衣自然也发现自己的唇和齿都被悄悄顶了回来,大梦初醒似的,悻悻然,收回了自己的贝齿。 他不好意思地把芜寿拉起来,芜寿扫了他一眼,坐在一旁,歪着圆圆的大脑袋生闷气。 【哼,快拿小花哞哞仙奶来哄我,不然我可不瘪回去了。】 秦白衣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对,不过…… 爱对不对,谁活该宠你,惯你,让你撒气? 早晚有一天,非得把你这块嫩嫩肉给生吃了不可。 他体质特殊,小青花的蛇毒早就消退了,扫了一眼天鹅颈顶着个大皮球生气的芜寿,左侧脸颊酒窝上方还真被他咬出了两条细细的红血丝。 右侧脸颊则光滑如凝脂雪肌。 秦白衣的头皮莫名便麻了起来,手指蠢蠢欲动,好想给她右边脸颊也捏个对称出来…… 好在自制力还算靠谱,秦白衣一边念着清心经,一边冷哼着,背起自己的竹篓,继续迎着月光,往青云山上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身边的小野兽们都回去睡觉了,芜寿总算是把气撒了出去,一张玲珑的包子脸恢复了正常。 “白衣呢?” 小青花的尾巴指了指青云山,便打着哈欠回洞里睡觉去了。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丝风声也没有,芜寿撇着嘴泪水嗒嗒地往地上砸。 可惜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以往最宠她的二殿下还在天宫罚跪,毛团儿保不齐已经被打的满地打滚了。 【要有理想,要做就做甜鱼,才不能做咸鱼!】 芜寿给自己暗暗加油,她非得练成个绝世剑法,冲上天宫教训一番那些持强凌弱的大坏蛋不可! 还有那个惹怒了她,转身就走的秦白衣! 长得好看也没用了,芜寿暗暗给自己下决心,有朝一日,非要在他脸上也啃几个大红包不可。 芜寿一边无声无息地掉眼泪,一边迈着脚步,往青云山上走去。 走到半山腰,真的是芜寿的极限了…… 芜寿一只习惯拧腰甩尾巴的小仙豚,以前在仙界,每次不是钻进二殿下的衣袖里乘风破浪? 掉落人间可好,硬邦邦的山石隔得她脚下血淋淋的疼。 腰上酸痛极了,一点力气提不起来。 芜寿坐在硌屁屁的石头上,双臂抱着膝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虽然那些野兽们都想带芜寿回洞府,但是堂堂号令群兽的仙豚,怎能屈居虎穴狼窝? 你让别的小动物们,岂能自容? 那还不得当场便引发个动物世界大战? 罢了,随遇而安,地为床,天为盖,顺便吸收日月之灵气精华,岂不美哉?芜寿一骨碌,便躺在了地上。 嘶,硌得后腰疼…… 月光皎皎高洁,风声阵阵,一道九天虚空之上的缥缈仙气,卷着她的身子,一朵湍湍的仙云,悄悄滑进了她的身下。 仙云里散发着无比香醇诱人的奶香,小勾子似的,往芜寿的鼻尖尖里钻。 芜寿睁开噙满热泪的近视眼,都不用细看,闻着味就知道—— 二殿下松渊来了! 二殿下给她带仙naai来啦!? 第四章 便是你,我也护得! 果然,仙云悬在了半空中,芜寿身前一张小几,小几对面是个白衣如雪,轻袍蹁跹的俊逸真仙。 “松渊,我,”芜寿一句还没有说完,心头的酸楚便蔓上了鼻尖,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包子脸上委屈极了,泪花啪嚓啪嚓地往下掉。 “好了,我都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松渊清逸的微笑,掩饰住眼角的心疼和落寞,拿出来一瓶子香醇的牛奶,向着芜寿招了招手, “快来喝点仙奶,今日仙界有些乱,竟耽误了你的奶点儿,馋了?” 芜寿点了点头,化作一条巴掌大的小鱼,跃入松渊的怀中,两只鱼鳍抱着自己身子还要硕大的奶瓶,嘴巴“骨涌骨涌”地猛吸。 芜寿落地飞升时的年龄还小,飞升当时正好赶上二殿下在芜溪降妖除魔,飞升还没升到天上,便落入了雅玉君子松渊的怀抱。 松渊因为身世的原因,在天宫中备受轻视,见到这条乳牙都没长全的小奶鱼,心生喜爱,便带回了无妄殿。 差不多也是从那日起,低调,忍辱,淡然,随遇而安的二殿下,便像是换了个人。 无他,芜寿太难养了。 嘴刁,身子更叼。 水土不服,普通的仙水,游进去就起疹子,松渊只得去求天后宫中的瑶池圣水。 骤然断奶,硬一点的食物吃不下,松渊只好去神牛遗孤小花牛处,用仙力换了仙奶来喂。 半夜不知因为什么发了小脾气,松渊披着衣衫就坐在辉夜池边,彻夜捋着她的背鳍,讲故事。 种种养娇贵娃娃的艰辛,怕是只有松渊知晓。 今日本是芜寿成年,松渊兴致勃勃准备了良久,云霞织就的仙女裙,小花牛仙奶凝成了奶酪糕糕,当然还有…… 可他却被天帝绊住了,他如何不知全仙界都垂涎着他这只小奶豚,好不容易没有撕破脸皮,摆脱了天帝的胡搅蛮缠,一回宫就看到毛团儿将两个小仙娥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松渊也是怒了,将辉夜池翻了个底掉,辉夜池的角落里,一个常年蛀空的小破洞呈现在眼前。 他只道芜寿呆萌天真,看来还是看轻了这只骄养的小奶豚,一路追着她的气息下来,终于在崎岖不平的青云山腰,见到了已然躺平在地,默默垂泪的她。 那一颗心像是被人拎去了十方炼狱里,来来回回,被踢了一十八个来回,一会上刀山,一会下油锅,也不见这般苦楚。 看着怀里抱着奶瓶子,撅着小鱼唇,大口吞奶的芜寿,松渊那颗遍体鳞伤的心一半融化了,一半却更加坚硬起来。 天帝的獠牙如何对待自己不论,爪牙伸向心窝窝里娇养了千年的芜寿, 不允! 芜寿哪里有心情去揣摩松渊的心境,只顾着喝仙奶,一大杯子,不消片刻便全然进了肚中。 “还想喝。”芜寿撅着小鱼唇说。 “你往日不就是喝这些?”松渊看着她呆萌却不知餍足的样子,挥去了心中所想,点了点她的额头,亲昵地问。 “你忘了,我可是长大了的,今日成人,奶量自然也涨了!” 一边说着,芜寿一个小跟头便从松渊身上翻了下来,落在小几上,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豚,瞬间变成了一个樱粉色织云袍的大姑娘。 见松渊跪坐在小几前,芜寿则毫无规矩插着纤腰,往小几上一站,为了展现自己长大了,还要故意挺着抬头,鼻子眼睛冲着天,眸子垂着,扫着比自己矮了许多的松渊。 “长本事就没规矩了?”松渊一团小小的仙气,扑到了她的额头,芜寿被逼着退了两步,乖乖坐到了小几对面。 “嗝”,仙气扑了嗓子,把她明明已经撑到嗓子眼的仙奶漾了出来,点点奶渍,点缀在芜寿比牛奶还要丝滑的下巴上。 松渊是亲眼喂着她长大的,见过她无数次吐奶的模样,今日却与往日不同。 不愧是成年了的小仙豚,芜寿的模样褪去了大半小时候的婴儿肥,脸颊两颗旋着仙蜜的酒窝,天真幼齿的眉眼也添了几分娇媚,眼波流转,不经意之间却是勾魂极了。 尤其是眉心三颗圆滚滚的浅樱色奶泡儿,衬得她娇嫩极了。 变化不大,一笔一画,却刻在松渊心间。 至于被秦白衣啃出来的两道红血丝,早就消失不见了。 松渊看着她瘦削了几分的下巴,点着乳白色的奶渍,几不可见,却反射着粼粼波光。 不知怎的,一向最喜干净整洁的他,撂下了手中的丝绢,微曲的食指,帮她擦了擦光洁的下巴。 细如凝脂,不愧是他养了千年的仙鱼奶豆腐。 芜寿也怪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仙奶虽然好喝,但是她肚子却十分有限。 “不如乖乖与我回去,我连夜再去找小花牛给你讨要一杯?” 松渊收了手,两根指间轻轻捻着,自己的两根手指上全是伤茧,怎抵得过芜寿的脸颊嫩滑? “不要,回去了也是受欺负,我现在刚成年,正是香喷喷的时候,有时候我自己觉得自己鲜嫩至极,想咬上两口,” 芜寿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挑拣着松渊带来的烟霞仙女裙,和松渊送下来的各种灵石宝物,只当是自己生辰的贺礼, “我听着这座青云山上能修炼成绝世剑仙,松渊,你且等等,待我剑道成神入化,我执剑冲上那凌霄宝殿,将总欺负你的天帝和草包二殿下凑成大猪头,我要让他们见我就匍匐下跪,彻底断了馋我身子的念头!” 芜寿说的豪气直冲九霄,指天誓地, “便是你,我也护得!” 松渊倒不知这奶里奶气的小仙豚存了这般志向,不过她能从辉夜池里钻出来,看来的确早就看透了天上的尔虞我诈。 说实话,松渊也不愿意芜寿现在回到天宫,那里,恐怕得乱上好一阵子呢, “既然如此,想学便学,只是莫要太过用功,仔细伤了细嫩的手爪子。” 芜寿点了点头,知道松渊素来忙得很,怕是要回去了, “你这些时日,便小心些做人,将坏人的名号通通记下来,改日我以剑道飞升,再一个个将他们收拾了去。” 松渊见芜寿说的情真意切,只好把这满口的荒唐言当做甜言蜜语,小心熨帖地收在怀中, “三个月之内我必来接你回去。” “为何三个月?” “相传人间有魔界妖星作乱,恐怕就以三个月为期,届时天下大乱的,我还得靠仗剑天涯的芜寿保护呢。” 芜寿悻悻地点了点头,自己稚嫩的肩膀上,果然全是责任,早就知道松渊这样骄养着她,定然有企图! 不过松渊对她好,她可是明明白白记在心间的,日后自己一个御剑而行、持枪扶弱的女侠,还保护不了他一个不得志的仙界二殿下? 芜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松渊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指间一弹,她沾染上奶渍的樱粉色仙裙便换成了那件云霞织就的雪白织锦袍。 芜寿看着如此美丽轻盈的裙子,美的一直转圈圈,裙角和发丝在融融月色下飞旋。 从松渊的袖口里飞出来一条细细的红线,灵巧地绕在了芜寿细如蒲柳的腰间。 “这是什么?” “这是……”松渊的脸上微红,看着芜寿天真烂漫的模样,竟然不愿意直接说明只便是他从月老那里讨要来的加粗加韧的姻缘红线,一头牵着芜寿,一头牵着他。 “这便是红腰带了,你刚过生辰,想来本命年要到了,给你系条红色的裤腰带,让你平安随顺。” 红线荧光一闪,便消失在了芜寿的腰间。 芜寿满意地把红腰带勒紧,伸出圆润的小jiojio, “好吖好吖,毛团儿说还得穿双踩小人的红袜子,你给我准备了没有?” 松渊哪里知道芜寿了解这么多习俗,红袜子是没有的,不过…… “这个你拿好,”松渊的大手里,躺着三颗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灵果,芜寿拿在手里捏了捏,着实q弹, “若是遇到恶徒,便扔过去,能救你一条小鱼命。” 【怕不是欺我没有见识,这明明就是个解馋用的奶浆爆爆珠,如何做武器?】 芜寿却还是欣喜至极地收下来,把三颗爆爆珠放在鼻尖深深嗅着,竟闻出了几分松渊那磅礴的木系灵力的味道。 松渊悄悄看着,背着手,留恋万千地离开了人间,至于心头准备的那个大礼,竟又是没有送成。? 第五章 经天纬地的厚脸皮? 喝了奶,换了新衣服,芜寿又像是活过来了,蹦蹦跳跳地打算往继续往青云山上爬。 没走多远,轻而易举地通过了一层仙力凝成的结界,静寂的夜,几点烛火下,眼前竟是一片瓦舍。 剑道总不是一日练成的,青云自然也不用一日爬上去,芜寿喝撑了,早就困困了,懵懵懂懂地往瓦舍方向走去,打算找个借宿的人家。 忽见一个浅白色人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地走着。 芜寿闻了闻味道,可不就是那啃了自己那粉嘟嘟脸颊的秦白衣。 方才见时,还是个深蓝色劲袍的俊逸公子模样,冷漠的很,毒舌的很…… 也好看得很。 这番看来,竟像是被人勾魂摄魄,成了一具走尸。 眼睛虽然睁开了个缝隙,但是却毫无精气神,步履虚浮,左摇右晃。 芜寿赶忙走上前去,扶住了将将要摔倒的秦白衣,秦白衣的脸垂着,映入芜寿水汪汪的大眼睛中。 虽眼睛无神,但是散落的发丝却带着几分倦怠和慵懒,将侧颜勾勒得更加有致。 刚才穿着蓝色劲袍不曾得见,只知白衣他瘦削,这样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里衣,胳膊上的肉却硬的硌人。 芜寿悄悄摸了摸他的脉象,平和中带着几分虚浮,却也不像是被什么人用妖术侵蚀了,芜寿不知所以,摇了摇他的身子, “白衣,你没事?” 清脆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关切,秦白衣像是醒了,却又像是醉得更深了。 他的左手捏住了芜寿的脸颊,把芜寿本就肉肉嘟嘟的小胖脸捏成了噘嘴怪。 气! 像只噘嘴小乳猪一样,芜寿最讨厌这种不美的模样了! 芜寿讨厌的点破多,松渊各个能避过,偏生白衣各个能踩中。 芜寿猛吸两口气,眼瞧着脑袋就大了起来,白衣松开了被顶住的手,满意地在芜寿的右边脸颊rua了rua,然后“吭哧”一口,就咬了过去。 与左边脸颊早就不见了的红血丝一样的位置上,果然端端正正,出现了两颗整齐的牙印。 秦白衣咬完了,咋摸着嘴边那鲜美的味道和牙齿中残留着点点腻滑感触,美的仿佛能瞬间升天。 芜寿的脸气得越涨越大,秦白衣转身,又迷迷糊糊地往瓦房中走去。 芜寿伸手就要打,谁知秦白衣蛇形虎步,脚步虚浮中竟犹如凌波仙子,芜寿这种一根刺的直肠子,根本摸不着他。 他七拐八拐,居然回到了一间小屋,安然又满足地咋摸着牙间的味道,和衣而眠,嘴角勾勒着俊美的微笑。 芜寿呆呆地站在他床前,一时竟然想不到要如何收拾他。 活了上千年,第一次被人如此啃食脸侧嫩肉! 遥想松渊曾经说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便是人间的道理。 芜寿一个纵身飞扑上去,死死压住秦白衣的身子,两手抱着他的脸颊,张开肉嘟嘟的嘴唇,露出两排尖利的小乳牙, “吭哧”一口,就咬了上去。 “咣当”, 牙掉了…… 这是什么经天纬地的厚脸皮? 芜寿托着自己掉下来的一颗大门牙,捂着腮帮子,泪水瞬间淹没了玲珑的小脸。 秦白衣刚才不过梦游,此番是彻底被啃醒了,睁眼便发现自己身上坐着那个天生克他的芜寿! 秦白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好没破,不然自己血食的味道,定然会引起青云的怀疑。 芜寿捂着嘴,本来花容月貌的小脑袋,眼见又要膨胀,秦白衣拧着眉,右手凝出一道剑光,直取她的脸侧。 【就是欠,非得给你扎个洞,看你还如何胀气!】 芜寿一看秦白衣的惊天剑气,知他定然是动怒了,吓都要吓死了,赶紧拿出松渊刚给的奶浆爆爆珠,向着秦白衣的嘴喂了过去。 “别气,我请你喝爆浆naai……” “轰”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奶浆爆爆珠便在秦白衣的脸上炸开了花。 秦白衣如何没有察觉这乳白浆果内蕴含的滔天灵力,但是他若是用自己的魔功防备,恐怕瞬间就会被青云的长老们察觉,这些时日的准备和蛰伏就算白费了。 他只好收了他真身自带的绝世防御力,打算把那攻击力生生扛下来, 笑死, 根本扛不住。 松渊给芜寿的防御武器,那可是足足抽了他一成仙力凝聚而成,便是大罗金仙,没有任何防御,也休想囫囵个的扛过去。 于是,芜寿本想着给他顺顺气,却不成想,在自己手中qq弹十足的奶香爆爆珠,带着横扫千军,秋风落叶的态势,将秦白衣的头轰成了碎屑。 稀碎呀, 芜寿不由地想起豫界飞升的姐姐,给她制作的家乡美食——胡辣汤…… 芜寿彻底呆住了,巨大的动静引得不少人声和脚步声匆忙赶来,芜寿没有办法,用秦白衣身下的床单裹着他的身子和糊糊,径直逃回了自己的老家——芜溪。 芜寿没什么本事,惊慌之下竟然来了个爆发,一个眨眼,竟然瞬移出了青云派。 芜寿悄悄把秦白衣扔在芜溪的岸边,自己则变成仙豚,胆怯又小心地猫在一朵莲花侧面,静静看着他。 【哎,如此俊秀的小哥哥,竟被自己一颗奶浆爆爆珠给炸死了…… 脸皮明明那么厚,自己的牙都硌掉了,怎么面对爆爆珠,却如此之脆?】 芜寿在芜溪里,眼泪都不敢掉,以免污染了芜溪清澈的溪水,只能憋着自己的后悔和难过,肿着鼓鼓的大眼泡,用侧鳍亲自给秦白衣,在溪边挖了个坑。 穿山甲欢快的跑来帮忙,被她都训走了,芜寿是个乖乖豚,管杀也管埋,自己酿下这等人命大祸,按照松渊教导的人间法理之中,就得——偿命…… 芜寿摇了摇小鱼头,挥散了自己并不该知晓的奇怪道理。 偿命是断断然使不得的—— 便挖个坑,把他好生埋了。 身子倒是好处理,就是那一头的糊糊,看得人头皮发麻,芜寿知晓死人更要注重遗容,于是从水里叼来了好几节鲜藕。 鲜藕用侧鳍切成片、段和条,组成骨架,抹呼着秦白衣的糊糊,芜寿翻了翻,惊喜地发现,秦白衣那硌掉她大牙的脸皮居然只有几丝裂缝,却没有大块的破损。 用仙豚的吻部将脸皮糊在了藕节和血肉组成的脸上,果然,俊朗的白衣又回来了,只不过安详地躺着,脸色更加煞白,嘴上没有半分血色。 芜寿知道他命已归西,即便是对他这张脸万般留恋不舍,也只能容他安心去了,芜寿用尾鳍拱着芜溪边的土,一点点洒落在他身上。 恍惚中,秦白衣的手指,竟像是轻轻颤了两颤。? 第六章 清香荷叶鱼 “咳咳。”秦白衣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慢慢泄开一道缝隙,冰蓝的眸色像是碎冰一样炸裂,映照在冷白色的皮肤之上。 “白衣,你活过来啦?” 芜寿一只小奶豚原形模样,浅蓝色的鱼鳍惊喜地一扭一扭的。 秦白衣看了一眼周遭,三两眼便明白了,这就是芜寿的真身。 【怪不得这么鲜!】 秦白衣呲了呲牙,雪白的两行贝齿张开,风云呼啸,芜溪上空瞬间波云诡谲。 同时,秦白衣变了。 整齐的皓齿瞬间变得比拳头还要大,他随即起身,冷白色的皮肤上瞬间覆盖上了一层崎岖的鳞甲,身后居然还有一片坚硬的有珊瑚背鳍。 芜寿的头随着秦白的脸慢慢扬起,秦白衣怪兽一样的窜了得有50米高! 芜寿看傻了:人间竟有这般伟岸的男子!? 秦白衣张开大嘴,喉咙中发出“撕拉,撕拉”一样的声音,两牙一并,将芜寿这条小豚豚所在的整片河岸吞进了嘴里。 芜寿觉得眼前一黑,细嫩的小豚身就已经在秦白衣的嘴里了。 那两排闪着锐利寒光的牙齿,比她的身子大多了,像是锯齿一样不断嚼动。 【哎呀呀,复活了倒也不至于这么高兴。】 芜寿在泥土和尖牙之间不停跳跃,瞅着一个两牙之间的小空隙,扭着小尾巴, “嗖”的一声,从秦白衣的牙缝缝里钻了出去。 她落在一片荷叶上,对着秦白衣,长着小鱼嘴嘿嘿傻笑。 秦白衣被气得七窍生烟,他这辈子从没有从没有在任何人身上栽这样的跟头,别的就罢了! 她那鱼嘴里还少了一颗小门牙,黑洞洞的,看着就让人抓心挠肝肝! 秦白衣疯了似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一张嘴,把整片荷叶都卷入了嘴中。 芜寿一声惊呼! 这怕是要吃了清香荷叶鱼呀! 被荷叶卷着,芜寿再也没有那么灵活了,逃窜不得,眼看着秦白衣尖利的牙齿就要向着自己碾压过来。 芜寿都要吓死了,但是却连眼泪都不敢流下来,生怕泪水中的毒再把秦白衣给惹怒了。 只好瘪着嘴巴,把眼泪收容在自己的鼓眼泡泡里。 秦白衣的牙齿越来越近,芜寿吓得要死,“咕咚”一声,钻进了松渊上次给她的奶浆爆爆珠里,两只鱼鳍捂着圆滚滚的大眼睛。 秦白衣的尖牙轻而易举地撕碎了荷叶,咬住了那颗包裹着浑厚仙力的爆爆珠。 秦白衣一时失智,爆爆珠的浑厚仙力却让他瞬间清醒。 他一个伪装而来的烈焰魔龙,若真是被这样澎湃的仙力炸在了嘴里,恐怕真的就死了。 他上下两颗牙齿悬着,挤压住了爆爆珠,但是却迟迟没有下口。 芜寿的眼睛悄悄泄了个缝隙,从鱼鳍的边缘扫到了秦白衣停下来的利齿。 【他一定也是一时冲动,要是有人把我差点儿炸死,我定然也会生气的,十万瓶仙naai都哄不好的那种。】 芜寿此豚,在生气和撒气方面极有心得,推己及人,甚至觉得自己此时便是被秦白衣一口吞了,也是活该。 【好在白衣是个好人,就是一生气就暴涨50米高,有点不那么可可奈奈的。】 转念一想,一生气就脸颊膨胀成个皮球,大约不怎么招人喜欢,可见人与人的感情是相通的,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芜寿脑子里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不对在先,便打算哄一哄秦白衣。 怎么哄呢? 千年以来,芜寿可没有哄过人的,她一个人就在生气和被哄中来回横跳,哪有时间照顾他人的感受。 脑海中只有自己生气时,松渊的两个高招。 小手拍拍,额头顶顶。 芜寿在爆爆珠里滚着,靠近了秦白衣的舌侧,一拱一拱的,安慰似的拱着他那自己大好几倍的舌头。 小尾巴从爆爆珠里面钻出来,一摇一摇的,轻轻拍着秦白衣的脸颊。 她倒是想去拍拍后背,奈何秦白衣太高,自己太小,顾了头便不能顾尾了。 秦白衣现在真身现世,看起来好似唇边有一只振翅的大蝴蝶,倒没有十分奇特。 确实很他是个人形,哎呦喂,那可不是芜寿在用小尾巴扇他嘴巴子…… 秦白衣这种生物,食量巨大,在魔界的时候还能捉捉恶兽吃,来到人间,竟是一顿饱饭呢没有过。 芜寿躺在奶浆爆爆珠里,那么鲜美诱人,他竟是不敢下嘴,气煞人也! 秦白衣缓了缓气,总算是把心中的冲动压了下去,变回了俊美无双的人形,招来无数藤蔓,给自己披了件灰绿色的衣裳。 两根修长的手指将口中的小奶豚拎出来,扔到了一朵绽开的荷花上。 芜寿从爆爆珠里面钻出来,对着他抱歉万分地笑了笑, “白衣,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好。” 芜寿人形的时候,声音清脆中透露着几丝成年后的曼妙,现在躺在荷花心心里面,一直小奶豚口吐人言,竟十足的奶声奶气的,像是个几岁的娃娃。 秦白衣看着她,兀自发愁。 人间最愁苦的事情为何? 美食就在眼前躺着,却不敢下嘴。 秦白衣叹了口气,物尽其用,吃不了,也得让她发挥一些其他的作用,他入青云数日,整日杂役奴仆一样,半分仙法都没有学到,与其这样蹉跎下去,不如让这小鱼做了自己的敲门砖。 这小鱼本就全身是毒,还有各色猛兽保护,想来也吃不了亏。 “算了,我自有君子海量,不与你这样的花鸟鱼虫计较,”秦白衣小心地按了按脸上的几道伤口,状似温良恭俭地说, “你还要上青云修习剑道吗?” 芜寿点了点自己的豚头,荷花花瓣被压得也一晃一晃的。 “罢了,你既然如此心诚,我便带你直入青云。” 说着,秦白衣手中拿着一片荷叶,示意芜寿跳上来。 芜寿也挺纳闷的,怎么轰碎了他一颗大好头颅,就成了“如此心诚”了?不过白衣主动相邀,看来是不生气了,也打算与她做同门师兄妹了! “呦呼~”芜寿兴奋极了,一个纵身跃到了荷叶之上。 隔着一层绿油油的荷叶,秦白衣温暖的大手,拖着她一根刺的小肉弹身子,芜寿竟觉得十分舒服。 秦白衣脚步稳健,芜寿在荷叶里微微荡漾着,竟恍恍惚惚地眯上了眼睛。 在一睁眼—— 她, 上桌了。? 第七章 芜寿分分钟让他躺板板! 芜寿躺在一个华丽又硕大的汤碗里,周身全是些奶白色的汤汁,她身上还点缀着几丝翠绿翠绿的葱丝。 “阿嚏”,芜寿日日喝奶长大,稍稍辛辣一点的调料就受不得,闻见葱的呛味儿,小鼻子果然一个喷嚏。 “师尊,弟子在溪边练剑,偶然瞧到了这条小奶豚,特地敬献给师尊。” 秦白衣的声音! 芜寿的双鳍扒拉着汤碗边缘,悄悄看了看周围。 一只圆桌,几只小椅,装饰自有仙风雅意,坐在主位上的俨然是个散仙。 秦白衣毕恭毕敬地跪在他面前,唤他师尊。 青云派一共七峰,秦白衣拜在了青云至高峰岱宗峰主岱宗峰主门下。 芜寿无奈地叹了口气,秦白衣还是没消了气,他把她“端”上青云派了。 【没见过脾气这样不好的人!】 芜寿一只鱼鳍托着腮,冥思苦想,想知道到底怎么才能让秦白衣消了气。 一双尖利的筷子却杵了杵芜寿的豚身子。 “呲——神奇,此豚的鳞片之间还能喷奶?!” 芜寿躲了躲那尖利的筷子,远远的扫了岱宗峰主一眼, 【没见识,本仙豚喝神牛遗种长大,千年喂养哺育,鳞片之间难免能渗透几滴仙奶而已。】 岱宗峰主眼底透露着几分贪婪,右手捋了捋胡须,眸色被一片仙气清亮取代, “白衣呀,你此番着实有功,明日便入内门来修习剑道。” 秦白衣赶紧跪下谢恩,岱宗峰主和蔼的微笑像是一幅面具,牢牢焊在了脸上。 这等惺惺作态,芜寿在仙界看的多了,不成想,人间也是同样的德行,她腮帮子慢慢鼓了起来,又躲远了一些。 秦白衣知礼有节地退入小厮身后,岱宗峰主看着汤盆里游弋的芜寿,心馋地搓了搓手。 芜寿也挺自在,她堂堂仙豚,一身是毒,若是仙人来食,自是不怕的,岱宗峰主一个还没有仙格的散仙。 敢吃? 芜寿分分钟让他躺板板! 不过,岱宗峰主叹了口气,端起了芜寿所在的汤盆,惋惜又恭敬地说, “如此仙豚,自当礼呈天帝,吾等凡夫俗子,怎有资格消受?” 说着,他一道灵力冲天而起,竟像是隐隐打开了仙界的通道,天空中直直坠下来无数道仙气佛光,笼罩着汤盆里浅蓝色的小奶豚。 芜寿这可是游不动了! 吓洗,天帝吃自己,恐怕连刺都不用吐,自己一身软烂鲜嫩,还能增长他的灵力! 芜寿回过神来,汤盆已经升至了半空中,芜寿可不敢发呆了,赶紧一个飞纵,从汤盆里跃了出来,径直跳进了其他的小盏里。 岱宗峰主像是料到了她会逃窜,又要托着小盏升天。 秦白衣在小厮身后看着在桌子上仓皇逃窜的芜寿,心下也十分不忍,他手中捏了个诀,随时准备将她救一救。 芜寿在杯杯盏盏之间翻越,越想越气,气白衣记仇,气峰主阿谀,更气自己没本事! 要是早早修炼个高绝的大杀招,看谁还敢欺负她! 芜寿没时间自怨自艾,自己唯一的本事便是召唤。 可惜召唤来的这些小可爱一个赛一个的没本事,也就毛团儿那家伙,重量大,没准儿能砸死那岱宗峰主! 芜寿脑子飞转,居然就施出了召唤咒语,那引导她上升的仙界通道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毛茸茸的一截白色小尾巴钻了下来。 芜寿也被托到了半空中,干脆抱住了那截软松松的小尾巴。 “嗯~”芜寿嗅了嗅,果真是毛团儿的味道! 毛团儿的毛毛长的很,芜寿干脆钻进他的毛里躲了起来。 毛团儿炸了毛似的,严严实实把芜寿遮了起来,芜寿从他的尾巴一路往身上跃,很快就翻到了他的怀里。 芜寿舒服又安心地叹了口气, 【呼~,毛茸茸虽然没什么用,但是真的好舒服吖。】 毛团被芜寿召唤而来,屁股卡在仙凡通道里,他知道回到仙界芜寿也是被那群道貌岸然的老神仙垂涎的对象,那还不如在人间待着。 思及此处,毛团儿将自己本就十分沉重的大屁屁往下用力一坐,虽然自己的肉肉和毛毛都被挤得变了形,但是还是顺利地从仙界漏了下来。 “duang”的一声,砸在了岱宗峰主的饭桌子上,毛团儿看起来臃肿,实则及其灵活,怀里揣着那只闭着眼睛不敢抬眼的小奶豚,一个咕噜,就翻身起来了。 岱宗峰主自忖身份,示意小厮们团战包抄,秦白衣混在其中,打算暗地放这一熊一鱼一条生路。 他是想尽快进入内容修习人间道法,但是也不至于非得那这么一条没断奶的小鱼来当垫脚石。 正当他要暗自出手,只察觉一个硕大的熊掌,席卷着无比狂暴的飓风,向着自己袭来。 他看了一眼暴躁的毛团儿,果断乖乖退到了最后面。 “啪啪啪”不过几下,将前来围攻的几人扇了个四仰八叉,芜寿两只鱼鳍巴拉着毛团儿,泪眼婆娑, 【哎呀呀,毛团儿被打的好可怜呀,都是我没有用,呜呜呜。】 四下忽然一片寂静,只传来几人细微的哀嚎,芜寿悄悄地睁开眼睛,看着一脸煞气,示意对手再来的毛团儿,惊喜地问, “毛团儿,这,这都是你打趴下的?” 毛团儿点了点头。 芜寿嘟着嘴,断然难以相信,毛茸茸,可爱爱的毛团儿还真会打人? 怕不是只会打滚? 可是现在在地上抱着肚子打滚的,明明另有其人。 芜寿扫了一眼在一旁假装看星星、看月亮,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的,证明“与我无瓜”的秦白衣,暗自赞道, “定然是白衣悄悄为我们料理了这些人,做好事不留名,面由心生,白衣果然长得俊,心地更是良善。” 毛团儿鼻眼朝天,等着芜寿嘤嘤嘤地夸他厉害。 谁知芜寿那骨嘟嘟的大鱼眼睛里,冒出来的粉色小星星,划过自己,就朝着秦白衣“biubiubiu——”地发射。 毛团儿哪知道自己在芜寿眼中,简直就是柔弱不能自理,只知打滚卖萌的代言词? 总之,毛团儿看那扮着猪,准备吃虎的秦白衣也十分不爽,一个熊掌飓风,就像着秦白衣扇了过来。 与此同时,貌似远离战场,湍湍仙人之姿的岱宗峰主,也完成了与仙界大能的神识交换。 一只如玉般温润儒雅、细若水葱一样的手,拎着两根尖利的白玉箸,尾指轻轻翘着,自成一派雅意风流,从九霄之上,丝毫不着人间烟火地垂了下来。? 第八章 拿着酱油醋,缓缓张开了嘴…… “嘶,白衣,救我!” 那一只玉手操控着两只白玉箸,轻而易举地一挥手,便夹住了毛团儿绒毛里面的芜寿。 芜寿是只仙豚,身上又黏又滑,那白玉箸却像是一道枷锁,将她紧紧锁住,夹住她的鱼头,往仙界飞去。 毛团儿赶紧回护,但是那双玉手四周,像是有一道仙人结界,进入玉手半米以内,所有的东西灰飞烟灭。 毛团儿看着自己化作青烟的绒毛,知道芜寿今日危矣,简直不要命一样纵身跃起,血盆大嘴张开,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非要把这双玉手和筷子一起吞入腹中! 玉手落下,秦白衣的脸色就变了,他像是黑夜中盯着猎物潜行的狼,饿得只剩下一张皮,非要吞了面前健美的豹一样。 岱宗峰主的仙力像是直接献祭给了玉手一样,闭着眼睛,好似入定。 秦白衣指尖轻弹,一道雅正的灵力,直取玉手的脉搏。 那玉手像是长着眼睛,微微一旋,便将秦白衣的灵力撞了回来,“咚”的一声,给跃起来的毛团儿,弹了个脑嘣。 毛团儿的脸上瞬间鲜血横流,芜寿被两只白玉箸夹着,鱼尾疯狂摆动,却无法逃脱。 马上就要被带回仙宫之上了! 芜寿甚至可以想到那只玉手的主人,拿着酱油醋,缓缓张开了嘴…… “松渊!”毛团儿和芜寿同时念叨了一句仙界二殿下,毛团儿希望他大显神通,芜寿却有几分想念他了。 【还没有剑道飞升,为他报仇,变成了仙界大人物的口中食。】 “当当当” 忽然,三声钟响响彻云霄,云雾翻涌,猛然汇聚,又猛然消散。 瓢泼一般的暴雨从九重天上砸了下来,被乌云覆盖的晦暗天空中,出现了两行大字: “仙界大殿薨逝,天下缟素,斋戒十日。” 那玉手猛然颤了一颤,难以置信似的,放弃了吃芜寿,卷着衣袖,搅动着漫天的乌云,消失在了岱宗峰之颠。 芜寿“啪唧”一声,落入了毛团儿郁郁葱葱的绒毛里,陷进圆滚滚之中,不敢出来了。 毛团儿看了看晦暗阴冷的天宫,将芜寿掩盖得更严实了几分。 …… 九霄之上,无妄殿。 二殿下松渊满脸苍白地歪在窗边,修长的手指捏着一盏碧玉酒杯。 碧玉的清光打在脸上,竟给那九分孱弱,增添了一丝清雅。 他看了看神牛遗种小花牛的圈舍,那边仙气缭绕,却带着几分血腥。 仙界大殿贪图口舌之欲,竟不小心坠落小花牛舍之中,被小花牛误认为侵入者,生生顶了个仙根碎烂。 可怜,可叹。 松渊将杯中酒送入喉中,嘴角爬上了几分比笑容好看多了的悲恸。 …… 青云山上,岱宗之颠。 毛团儿护着芜寿冷眼瞧着岱宗峰主。 这峰主修至问鼎境界已然近百年,迟迟不得飞升,本想着借由芜寿这只小奶豚,打开自己的成仙之路。 没想到,豚都已经在筷子上了,仙界偏偏就出了乱子。 时也命也,看来还是不到时候。 岱宗峰主清雅仙俊的微笑面具被自己焊的死死的,对着毛团儿说, “仙熊和仙豚都顺利爬上了我岱宗峰,不如在我青云修炼?” 毛团儿:【哼,什么破剑道,哪有我滚道厉害?】 芜寿此豚诚然脾气大,但是她们鱼类,脑子大多不怎么好使,记忆力尤其糟糕,不少年纪轻轻的小鱼鱼,早早地得了失忆症,记忆不过七秒。 芜寿常年喝着最有营养的鲜奶,记忆力倒是比七秒长些,不过也十分健忘,她听到自己终能得偿所愿地学剑,便将刚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惊喜地从毛茸茸里冒了个头, “好呀好呀,我就想学剑,剑道多厉害呀,”芜寿用侧鳍拍打着毛团儿,一副唱成持重,叮嘱晚辈的语气说, “以后受了欺负,可莫要就地一滚了,大可以红着眼眶来找我嘤嘤嘤,看我用仙剑砍他!” 毛团儿:…… 黑眼圈常备,红眼眶?这辈子不用想了! 就这样,芜寿和毛团儿都拜在了岱宗峰主门下,秦白衣因为敬献仙豚有功,与一熊一豚一道,都成了岱宗峰主的内门弟子。 内门弟子就是好,每日都有岱宗峰主亲自教授剑道。 青云派毕竟人间修仙第一大派,岱宗峰又是最高峰,内门弟子便有小二十人,大家恭恭敬敬地站着,聆听岱宗峰主的教诲。 秦白衣,果然天赋卓绝,虽然刚刚入门,但是剑意澎湃,甚至一些境界低微的师兄都打不过他。 一袭深蓝色的劲袍裹着瘦削的身子,衣摆飞舞如刀如剑,不过一天,便能凝出凶狠的剑意了。 芜寿眼巴巴地看着,馋! 馋人家的天赋。 芜寿这只肉鲜味美的小奶豚,手上的蒜瓣肉细嫩极了,便是将那重逾白斤的仙剑拎起来,都耗尽了全力,跟着师尊师兄挥舞两下,手上便像是熟烂了大桃子,一片鲜血泥泞。 那鲜味儿呦~岱宗峰上的人同时无心练剑、口水横流! 好在岱宗峰主修为深厚, “都别围着你们师妹流口水了,一个个的都滚远点练剑去!” “还是师尊护我~”芜寿感激地说。 “芜寿呀,快去包扎好,血肉千万不能掉下来半分。” “师尊疼我~” 岱宗峰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疼她?他是怕芜寿那最鲜美的鱼翅受了损! 芜寿的手受了伤,心情十分不晴朗,大眼睛里憋着泪花,心里好难馊! 毛团儿虽然胖乎乎,圆滚滚的,但是人家的熊爪子,练起剑来,却十分有模有样。 芜寿看着心酸,撅着嘴,目光中的委屈如有实质,向着毛团儿发射。 毛团儿是与她订了灵契的应招神兽,怎能不知道她心之所想? 但是毛团儿才不愿意妥协! 芜寿撅着嘴,举着自己受了伤的右手,往毛团儿身上猛扑了过去。 一把把他毛茸茸的身子紧紧保住,右手虚虚地在他头顶撸了撸。 “唔!”毛团儿反抗。 “嘶,我手手疼!”芜寿拧着眉说。 毛团儿一看芜寿手上果然有伤,也顾不得练剑了,赶紧拽着她的手,要给她检查。 正中芜寿下怀。 芜寿示意他坐下来,然后自己细小的腰身往毛团腿上一坐,两只脚脚盘了起来,整个身子陷进他那柔软又温暖的腹部细茸茸里。 另一只手还不忘从他屁屁后面把那截小白尾巴拽过来,在手里来回来去地捋着。 啊,练剑不成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整个身子陷在毛茸茸里面好舒服呀~? 第九章 钢铁般的意志! 他一只上古锦鲤珍稀神兽!就这样做了一条小奶豚的毛靠垫,毛团儿能有什么脾气? 自己的主人,只能自己宠着去。 毛团儿轻轻晃着身子,给她当摇摇椅,芜寿四仰八叉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忽然一道凌厉地剑光向着她直扑而来。 剑意割裂了空气,转瞬便来到了芜寿的眉心。 眉心那三颗樱粉色的泡泡都好似要被剑气给戳破了一样,芜寿猛然惊醒,跃入眼帘的,竟赫然是秦白衣的俊脸。 秦白衣早就看出来她并非凡物,定然是那至恶的仙界下来的仙子,但是相处下来,却又隐隐觉得她单纯透明,藏不住什么阴谋。 不过那岱宗峰主明明要将她喂给仙界老神仙,她还装作毫不知情的留在了岱宗峰? 她唤做毛团儿的仙兽,力气极大,可拔山填海,她还要欲盖祢彰地说他只会打滚滚? 看那玲珑可爱的小模样,灵气逼人,定然不是傻的。 那就是……有阴谋! 秦白衣带着怀疑的目光一直到在暗暗观察着芜寿,处处可疑,处处不符合他的魔界逻辑!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芜寿定然有问题。 秦白衣的剑光围着芜寿的小鱼躯,她那万里云霞制成的仙裙被剑气搅得四处炫舞,隐隐绰绰之间,是芜寿一张无辜的小脸。 清纯,可爱,绝美,鲜嫩,包子脸和眉心的泡泡都迷惑地皱着。 秦白衣咬着下唇,知道这就是芜寿的厉害之处了,这就是美人计在腐蚀他钢铁般的意志! 看那小兔子一样无辜的眼神! 那看眼角似嗔似怪的惊慌眸色! 那看故意撕碎衣衫,露出来细嫩如瓷的软滑肌肤…… 【哦,这不能怪芜寿,这是被我剑气割下来的……】 秦白衣的剑意竟越来越浮躁,本来试探的招数,乱了几分,竟对着芜寿雪白的脖颈刺了过去。 芜寿惊呼一声,眼泪哗哗的,毛团儿怒吼一声,硕大的右边熊掌隔住了秦白衣的剑,左边熊掌赶紧捋了捋芜寿炸了毛的乌发。 芜寿泪眼婆娑,身子缩缩着,只知道身边一柄寒气逼人的仙剑,自己和毛团儿好不好即刻死于剑下, “呜呜呜,英雄饶命呀~” 她将毛团儿的的熊掌抱在胸前,身子缩进他的臂弯里,眼睛都不敢抬起来,战战兢兢的说,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呜呜呜,你还是吃鱼叭……“ “吃哪里?”一听到吃,秦白衣浮躁的心,瞬间就空虚了…… 芜寿举着毛团儿的熊掌,两难至极又忍着痛说,“还是吃鱼翅,呜呜呜。” “咕噜”一声,秦白衣的肚子不争气地嚎叫了两声。 他捂着肚子,红着一张脸,剑也不要了,转身离开了。 【还好,肚子的叫声,把他忍都忍不住的笑声盖住了,不然可糗大了。】 …… 是夜,岱宗峰的厨房里,混进了一个灰蓝色的人影, 和……一只水蓝色云霞裙的小奶豚。 秦白衣见啥吃啥,要不是秉持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他能把锅灶卷卷吃了。 芜寿可就挑拣多了。 她一只从小仙果仙奶喂养大的仙豚,白日里岱宗峰给准备的馒头大包子,她一口都吃不下。 还以为人间也和仙界一样,好吃的都是老神仙们偷着藏起来吃的,偷摸到了着小厨房里,竟然连馒头大包子也被秦白衣吃完了,只剩下糙米窝窝头。 芜寿咽不下,那玩意儿剌她那细嫩的嗓子。 秦白衣一只饕餮饿鬼一样,将厨房扫荡了个干净,绿油油的目光看着芜寿白白嫩嫩的手中的窝窝头, “你吃吗?” 芜寿撇了撇嘴,摇了摇头,秦白衣两片薄唇一张,皓齿两行,轻巧的卷走了芜寿手中的窝窝头。 温热的舌不小心舔到了芜寿的指尖,那点点鲜气,将窝窝头衬了个人间绝味。 气! 堂堂仙豚,成了他就窝窝头的咸菜?! 芜寿哼了一声,将手上温温热热的地方往他身上好生蹭干净,顶着一张气鼓鼓的大圆脸,便跑回了自己的小屋子。 “何人惹我家小芜寿生气了?” 温润如玉,清雅生烟的声音传来,芜寿气鼓鼓的,眼睛只能往天上瞟着,整个人都扑进了松渊的怀里。 松渊今日有些不同。 他身上全市小花牛的奶香味! 可把芜寿馋死了! 芜寿缩在他怀里,深深嗅着那香醇至极的奶香味,恨不得将他那垂性极好的织云袍吞进去,根本不愿意出来。 松渊享受着芜寿的依赖,芜寿不定又跟谁动了气,脑瓜子圆乎乎的,像个皮球顶着他的心跳。 他儒雅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便微微勾了起来,右手轻轻捋着她的后背, “得了得了,成何体统?”松渊拿出来一只冰透翡翠制成的鱼缸,在里面倒进了慢慢一缸小花牛仙奶, “去,你的天堂。” “呦呼”一声惊喜,芜寿转瞬便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河豚,万里云霞的仙袍落在地上,她高高飞起,转身转体三周半,炸鱼似的,扑腾进了仙奶之中。 溅起来的水花,将旁边的松渊砸了个落汤神仙。 松渊无奈地拧着眉,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拭去了自己脸上的奶渍。 芜寿的尾巴扑腾扑腾地,一边撒欢似的在仙奶里游着,一边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吞仙奶。 上次有这样的仙奶浴,还是松渊飞升金仙,破镜仙气充盈,他全都喂给了小花牛,小花牛以仙力为食,那日的奶产的额外多。 松渊便给她挤了整整一大盆,让她好生喝了个餍足。 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芜寿再次游入朝思暮想的仙奶琼浆之中,只顾着喝奶,竟都忘了问,这一缸是如何来的。 只是断断续续地听着松渊听了句什么“大殿下”,“牛舍”,“下了牛奶雨”。 “什么?”芜寿呆住了,“小花牛背着我下了牛奶雨?” 芜寿受不了了,她与小花牛关系十分亲密,胜似母女,小花牛也愿意给她产奶,没想到自己来人间修剑,小花牛自己敢在仙界下牛奶雨? 呵,母女关系可以断绝了好不! “不是她故意背着你,她吞了大殿海量澎湃的灵力,若是不发散出来,必然但是爆体而亡……” 松渊急着解释,再看奶缸里的芜寿,忍不住一声惊呼, “芜寿!”? 第十章 秦师弟又双叒叕破镜了! 那在松渊面前任性至极的小奶豚哪里愿意听松渊的解释,本就被秦白衣气了一道,现在又动了大气,本来橙子大小的圆滚滚,俨然气成了一个大柚子! 她还泄愤似的疯狂往嘴里灌仙奶! 松渊气的直跺脚,这脑子里面只有奶的小傻豚,怕不是要把自己撑炸了。 鱼这种生物,本就没什么吃饱了就好的节制思维,芜寿又气又恼,眼见着越来越膨胀,昏黄的夜明珠下,她那层薄薄的鱼皮都透明了。 松渊赶紧伸手把芜寿捞了起来,芜寿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正圆,五官飞飞着,浑身奶渍,眼角还留下来两行奶泪。 松渊手上有伤,芜寿的奶泪碰到了伤口,他右边身子整个都麻痹了,赶紧咬着舌尖保持清醒,掏出了解药,给自己喂了两颗。 “咳咳,芜寿不哭了,小花牛仙力吃了,那些都是火奶,你吃了会伤身子的。” 芜寿:不听不听! 眼泪继续哗哗哗哗地流,松渊舍不得放她下来,怕哪个凸起真把她扎漏了,只好忍着她的毒,一边嗑解药,一边小心劝着。 “好了,你等回去了,我将一身灵力送给小花牛,让她再给你下一场奶牛雨好不好?” 芜寿:不听不听,还是好气呦! 松渊拿她实在没有了办法,芜寿这一根刺的直肠子,竟然也越想越气,咕嘟嘟的大眼睛往上一翻,水亮的眸子被死鱼白所取代,居然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芜寿!” 看着手心一口气穿不上来,翻着白眼撅了过去,整个鱼身子都直挺挺的芜寿,松渊觉得自己一颗坚硬如铁石的仙人心,瞬间被万箭穿了个透心凉。 手脚凉麻,整个人像是踩进了极地的碎冰里,脚下面的碎冰里,埋着自己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松渊的指甲狠狠掐进自己的手心,舌尖被咬的一片泥泞, 总算是神识回笼,赶紧对芜寿实施豚之急救大法。 又拿出来一个口大水浅的缸,灌上新水,将芜寿小心地放进去,指尖一道湍湍然的仙气注入水中,让她的鳞片和腮代替鼻息,吸收着水里面的氧气和仙气。 说来好笑,芜寿小时候淹溺过好几次,差点儿缺氧致死,也就是松渊知道她这毛病,慢慢的,芜寿一口气喘了出来,缓缓清醒了几分。 见芜寿清醒了,松渊碎裂了一地的心,总算是又被捏上了,虽然全是裂缝,但是好歹是能活过来了,他看着芜寿虚弱的样子,着实心疼,但是却又不由地,想让她长些记性, “终日就知道发脾气,好了,刚才差点儿被自己气死!” 芜寿还是一个大柚子的模样,根本浮不起来,只能一直沉底,每次沉底,便借力往缸低撞一下,再次浮上水面。 像只大桃子,在水里浮浮沉沉,可爱极了。 松渊这次铁了心,可不能被她的萌态迷惑, “你这般能作死自己的小脾气,若是再不能改改,我便任由你气炸了,转身就去芜溪再养条小奶豚回来,”松渊点着她圆咚咚的鱼头,恨铁不成钢地说, “届时我们大婚,气得翻白眼,吐白沫的你就是我们婚宴的头盘!” ! 松渊这句话说出来,自己就后悔地想吞了自己的舌头!再看芜寿—— 她也像是被吓到了似的,撇着嘴,眼角存着海珠儿一般大的泪花,圆滚滚的额头,顶了顶松渊颤抖的手。 “我错了嘛,一时生气上了头,以后不会了,松渊你别生气。” 芜寿现在一个大柚子,更何谈腰了,只能甩着自己华丽的尾鳍,拍了拍松渊的手。 “哎,”松渊皱着眉长舒一口气,还好芜寿年幼单纯,情窦未开,不然他这样伤豚心的话,日后可得怎么安抚? 他下手极其轻柔,从水里把圆滚滚的她捞起来,摸了摸她盛满了仙奶的小肚子。 “嗝”,芜寿一张嘴,吐出来了两口仙奶。 松渊把她托到胸前,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掰开了她的腮。 芜寿本是只浅蓝色的小奶豚,腮里面却粉嫩殷红,那冲鼻子的鲜味从腮里直扑出来,便是早已经熟悉了的松渊,都险些把持不住。 松渊念了两遍清心经,一手掰着她的腮,一手轻轻揉着她的鼓肚子,总算是将她肚子里面的奶排出来一些。 折腾了着大半宿,芜寿也困乏了,松渊的手轻柔和缓,还带着几分愈疗的仙力,芜寿竟然缓缓闭上了眼睛。 “松渊,你若是大婚,缺了头盘,我愿意去给你充门面的,”芜寿痴痴呓语,大发宏愿, “定不能让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神仙们看轻了你!” 松渊那句话本就是一时情急,吓唬她的,他自己都没深思就吐了出来,没想到她却记在了心里。 松渊的鼻腔有些酸,胸中满是悔意,心尖尖上却盘旋着数不清的甜蜜。 “你是要去充门面的,不过定不是什么头盘,”松渊捋着她侧鳍,声音轻柔又低沉, “乖乖睡。” 芜寿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松渊心细,早就习惯了照顾芜寿,将她体内的奶液按压出来以后,又用清水冲了冲她的身子,擦拭干净,已然是天光大亮。 虽十分不舍,却深晓来日方长,总要把仙界那些觊觎的目光都剜干净了才痛快! 松渊留下了足够的仙奶,分装好,用仙力保鲜,一阵青烟似的,离开了芜寿居住的小屋子。 …… 芜寿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察觉风云突变,天地灵力汇聚又飘散,像是—— “秦师弟破镜了!” 师兄师姐们窃窃私语,秦白衣的天赋果然惊人,进入内门修习不过几日时光,竟然从凝气,直接破镜凝气。 芜寿翻了个身,自己昨夜撑着了,得多休息几个时辰。 再次转醒,又是风云突变,天地灵力汇聚又飘散,像是—— “秦师弟又破镜了!” 凝气圆满,结了金丹! 【呵呵,修仙很容易的嘛,我还可以再睡会~】 芜寿又撅着屁屁睡着了,半夜口渴,又是风云突变,天地灵力汇聚又飘散,像是—— “秦师弟又双叒叕破镜了!” 芜寿不过眼睛几闭几睁,那秦白衣修了个元婴大圆满,再破个婴变境界,直逼问鼎,问了鼎就是人间散仙,只待一道渡劫仙雷,便能飞升成仙! 虽然凡人飞升已经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但是按照问鼎与成仙,的确也就是一线之隔! 芜寿睡不着了。 辗转发侧,难以入眠,一方面着实受到了秦白衣逆天破镜速度的刺激,另一方面…… 她又不是猪,睡了一整日,夜里就实在睡不着了。 她翻身起来,拿着一瓶子松渊给备下的仙奶,便走到了演武场。? 第十一章 一泡泯恩仇 根据前几天的经验,自己在剑道方面,怕是天赋不高,但相信勤能补拙,她今日三更便起床练剑,只要日日勤学苦练,早晚定然能超过秦白衣去! 芜寿拿着奶瓶子,走到了演武场。 秦白衣刚刚破镜,一身剑气凛然又逼人,眸中似有万剑流转,寒光四射,深蓝色的的劲袍无风自动,腰间收的极紧,更显身姿挺拔。 芜寿看呆了,走痴了,走着走着,就走人家身上去了。 踩着人家的脚,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双手还扶着人家的腰。 每次近距离看清楚,芜寿都要赞叹几分,这白衣长得可真俊! 秦白衣刚刚破镜,一颗剑心尖锐锋利,整个人如出鞘利刃,芜寿稍稍靠近些,便觉得鱼皮十分紧。 “嘶”一道剑气在他周身横窜,竟割破了她手中的奶瓶子。 香醇的仙奶滚滚落下,寒山似的预备剑仙瞬间就坠落了云端。 铺天盖地的奶香味儿,如天罗地网,往他鼻子里钻! 他喉结滚动,嘴角死死的抿着,不然口水就直接打湿脚面了! 瓶子里流下来的仙奶划过芜寿雪白的肌肤,秦白衣好似隐隐想起来,《舌尖上的修仙界》这本书里,明明就描写了一道鲜奶鱼。 怎么做早不记得了,但是芜寿指间上的几滴奶珠子,却深深地勾着他。 芜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自己手中被剑气割破了的奶瓶子,其他任何事物,芜寿都不怎么珍惜,不过面对这仙奶,芜寿也把持不住。 她赶紧把手中的仙奶,一口吸溜进自己的肚子里,扬起手来,就要将剩下那半瓶子奶,灌入自己的喉中。 秦白衣实在忍受不住,十分渴求,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捏住了芜寿的奶瓶子。 芜寿看着秦白衣贪婪垂涎的目光,便知今日仙奶怕是不保! 芜寿在其他方面十分随便,在仙奶面前却十分霸道,嘴边的仙奶断然不容他人染指,这么些年,偌大的仙界,还没人能抢得过她—— 家二殿下松渊的! 每次遇到有人抢夺仙奶,松渊总是先把奶和豚一起送走,撕逼、吵架、告状、惩罚的事情,一个人背的严严实实的。 芜寿才不会畏惧秦白衣一个元婴阶段的小剑修,细细的手指也紧紧捏着属于自己的仙奶。 两人之间波云诡谲,风起云涌,半瓶子奶引发的血案即将上演! “砰!”的一声,芜寿那奶瓶子居然在两人丝毫不让的争夺之下,直接碎裂了。 瓶子成了碎渣,扎进了芜寿细嫩的手指缝里,秦白衣皮厚,丝毫不怕,还要用手去接瓶子里掉落的仙奶。 “哥哥,这奶真好喝~”一个一岁大小的小圆仔居然仰着头,站在了奶瓶下方,将两人争夺中滴落的仙奶,吞入了腹中。 芜寿不曾见过他,秦白衣来青云早几天,却零零星星得知他的故事。 他家父母都是修仙奇才,以双修功法突破问鼎境界,打算破镜乘云飞升而去,结果飞升失败,双双陨落,只剩下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圆仔。 青云派的低阶弟子瞧着他可怜,便一口粥,一口菜,将他喂养长大,也跟在七峰的弟子后面修习仙术。 秦白衣看着小圆仔天真无邪的笑容,也没脸去抢了,只好把瓶子的碎渣子挑拣出来,将手中的奶都喂给了他。 芜寿更有几分感同身受,毕竟她也是从小失去了父母,被松渊喂养长大,芜寿咬着下唇,知道自己千岁了,也该长大了,便将松渊给备下来的仙奶,都接济给了小圆仔。 芜寿给自己立下了一个小目标: 先断个奶再说! 硬一些的吃食她吃不下,每日只能喝些面糊糊等没有营养的东西,毛团儿知道了,将最嫩的竹子喂给她,可是她丝毫都吃不下。 整日病恹恹的,连眉心的泡泡都抽抽了似的。 站在演武场上,一点精神也没有,大太阳明晃晃的,她却只能不停地出虚汗。 若是常人,出些虚汗还是不要紧的,但是她—— 被仙奶养出来的世间至鲜美味的仙豚,每一滴汗水,都凝结着她骨肉里勾人心魄的鲜味儿。 二十多个师兄师姐都被吸引了过来,围着她不停地嗅着,小圆仔更是忍不住,磨牙似的咬着她的指间。 芜寿看着快要馋疯了的小圆仔,将他抱起来,嘴巴微微鼓了起来。 秦白衣也被芜寿的鲜味吸引,一见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便知她又要生气了,抱着手,冷冷看着她怎么对一个周岁孩子撒泼。 谁知,芜寿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粉嫩的嘴巴嘟起来,然后两片樱桃一样饱满诱人的双唇张开, “啪”的一声,从她的嘴巴里,冒出来一个浅蓝色的奶泡儿! 奶泡儿带着芜寿最精纯的仙力和鲜味儿,悄悄飘到了小圆仔的鼻尖,小圆仔惊喜极了,抱着奶泡儿猛嗅,然后咧着嘴哈哈大笑。 身边的师兄师姐也十分想要,都眼巴巴地瞅着芜寿,芜寿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般用处,也不吝啬,一口一个仙奶泡泡,一口一声甜蜜娇美的, “池晚师姐剑气无双!” “子夜师兄御剑无敌~” “明轩师兄独步天下~” …… 何人不喜梦幻的仙奶泡儿?何人不喜芜寿真挚又萌纯的祝福? 演武场上所有人抱着属于自己的奶泡儿,简直美到天旋地转,立地飞升, 除了, 秦白衣。 他双臂抱着自己的清鸿剑,气压极低,气场极冷,生人熟鱼都不敢靠近。 每个人都有奶泡,小圆仔独得了三个,其他的师兄师姐,排队第三轮也要开始了! 只有他,闻着味儿,看着梦幻的奶泡儿,只能眼馋着! 又饿又气还微微发酸,他轻哼一声,天地风云瞬变,无处不在的剑意在演武场里游荡。 其他弟子们的修为没有他这么高,纷纷作鸟兽散,秦白衣缓缓走到了芜寿面前,伸出一只骨节分明,清冷白俊的手, “我的呢?” 芜寿看了一眼唇边那只好看的手,知道秦白衣定然也喜欢奶泡的,想到两人的恩怨勾结,不如—— 一泡泯恩仇~ 她提起精气神,鼓起腮帮子,丹田用力,打算给秦白衣一个最大,最香的奶泡儿,哄他高兴些。 “砰”的一声,奶泡儿没有吐出来,芜寿却因为脱离,煞白的小脸,晕倒在了秦白衣的手上。? 第十二章 热胀冷缩 “芜寿,芜寿!”秦白衣摇了摇芜寿光滑精致,比剥了壳的荔枝还要嫩上三分的脸颊。 不仅没叫醒,芜寿还缩成了一只小奶豚,躺在了秦白衣的掌心。 芜寿这几日的仙奶都送给了小圆仔,本就营养供不上,今日又乖到冒泡,仙力枯竭,只好化作了原形。 秦白衣傻愣愣地看着掌心湿滑的小鱼,目光所致,是她那流线型的曼妙身姿,勾人摄魄的奶醇体香,嘟嘟的唇角还在尽力吐着泡泡。 美得惊心,美得让人胃口大开,口水直流。 秦白衣实在抵抗不了从心底产生的欲望,他见师兄师姐都没有注意,私自将芜寿带离了演武场。 去了一个,没有任何人在的地方。 那里,青烟缭绕,仙气非凡。 那里,柴门深深,只有二人而。 秦白衣再也无需掩饰眸中的贪婪和垂涎,亲自倒了温水,小心翼翼地帮她洗干净身子。 那般,精致弾滑嫩到灵魂出窍的肌肤……秦白衣长这么大,从未有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 她在水里,他在灶台前,神情许许地看着她。 眸中万千情感,化作一个字—— 饿! 秦白衣真身烈焰魔龙,身长50米,一口能吞了一座小村落,现在学着做人,只好每日勒紧裤腰带,才不至于见人就啃。 不过今日,长年累月的饥饿堆积,他终于受不住了。 芜寿再度醒来,身子泡在温温的水里,像是仙界的温泉一样,她本十分欢喜,可是水的温度却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她像是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四处游弋,忽然,天空中却下起了豆腐雨! 一块块切好的豆腐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差点儿将她砸晕了,不仅如此,随着豆腐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块老姜…… 气! 芜寿最讨厌老姜。 那味道冲鼻极了,熏得她鱼脑子又懵又胀。 生气这种事情,往往难以控制,一时气头上来了,也不顾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芜寿便又鼓成了一个大圆球。 她圆滚滚的浮在水面上,肚子热了,就翻个身,让背面着水,凉一凉肚子,水越来越热,她只能速度越来越快地在水上打转。 “噗呲”一声哂笑,一只大漏勺将她捞了起来,双手捧着她,给她吹了两口凉气, “芜寿,今日便谢谢你了!” 秦白衣! 秦白衣拿她做鱼头豆腐汤! 气! 芜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秦白衣只能默认她是允许的,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冰水里降温,然后自己给炉灶里吐了一口炎息,豆腐在鱼汤中滚着,这碗汤竟是做好了。 奶白色的鱼汤,带着芜寿绝美的鲜味儿和仙奶的醇香,豆腐滑嫩的口感,不争不抢,只是在鱼汤中添了几分豆香。 整整一大锅,秦白衣“呼噜呼噜”连汤带水,吃了个干干净净,不仅如此,他还用十个大馒头将锅来来回回擦了个十八遍,生怕浪费一点儿。 若是在魔界,他定然会把锅吞进腹中的,不过现在做人了,总不好这样饥不择食,那口大铁锅,总算是幸免于难。 打着饱嗝,秦白衣打算好好哄一哄这条小奶豚。 “芜寿!” 秦白衣一声惊呼,芜寿怕是要被他害死了! 芜寿此豚,消气本就慢些,被他从滚烫的热水里捞出来,径直放进了冰水里,虽然他是想让芜寿尽快降温,却着实忽略了世间至简的原理—— 热胀冷缩。 芜寿在热水里被泡的胀大了不少,骤然遇冷,鱼皮瞬间缩紧,紧紧地裹住她满肚子气的鱼躯,竟又是要爆体而亡。 秦白衣那个悔呀! 芜寿的牙紧紧咬着,一点气都撒不出来,皮在冰水里越来越紧,秦白衣赶紧把她捞了出来。 情况危急,秦白衣也顾不得许多了,他一手捏住芜寿的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直接去撬芜寿的牙关。 芜寿牙关紧锁,秦白衣捏着她下巴的手便用了些力,芜寿的牙松动了些许,他的食指从那一小道缝隙中钻了进去,芜寿的牙再度紧闭,他的手指被咬得血肉模糊。 滚烫的献血低落在芜寿柔嫩的口腔之中,芜寿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嘶”了两声,终于是张开了嘴巴。 秦白衣的手由下而上拍着芜寿的背鳍,将她肚子里的气慢慢拍了出来,芜寿狠狠地打了几个大嗝,圆滚滚的身子,总算了扁了一些。 身子虽然扁了,但是芜寿的样子却更加恹恹,浑身打着寒颤,鳞片里冒着奶白色的虚汗。 秦白衣摸了摸她的鱼头,悔恨更甚—— 芜寿像是发烧了! 芜寿的身子烫,但是体感却十分冷,感受到秦白衣手掌的温度,便托着烧得昏昏沉沉的豚身子,艰难地跃到了秦白衣的手中。 鱼类这种动物一般最高不超过20度,秦白衣手中的芜寿,都快要能当暖手宝了。 芜寿却还是觉得身上极冷,她抬起来,恍惚中辨别了一下周遭的温度,便鼓起全部力量,一个飞纵,滑进了秦白衣的劲袍里。 滚烫的豚身子贴着他的心脏,不停打着冷颤。 这里本就是秦白衣为了偷吃东西盖起来小厨房,掩映在青云半山腰的丛林深处,秦白衣摸了摸心口处颤抖的小奶豚,一边自责着,一边从小厨房里翻出来了一瓶子料酒。 秦白衣倒不是真的想趁她病,要她命,他早就看出来芜寿这条小奶豚无非就是脑子傻些,脾气大些,坏心眼是半分也没有的。 而起最关键的是—— 芜寿巴掌大小,不过二两肉,就算吃了,也就是塞个牙缝,哪有靠着她的鲜味做出来的豆腐汤,量大管饱? 秦白衣小心翼翼地将芜寿放在一个平盘子里,拿出料酒,涂在手心,为她轻轻按摩着鱼躯。 恍惚之中,芜寿更难受了…… 她本就不喜料酒的味道,秦白衣拿出来的那瓶子,过了期不说,还是葱姜料酒,辛辣味儿冲的她脑门发懵。 芜寿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豚躯上流动的亮黄色液体,可怜兮兮地说, “白衣,你真要把我蒸食了吗?” “不是,断然不是,”秦白衣将她托举到眼前,满目关切地说, “你发烧了,得将身上的热气散出去,不然会烧坏的。” 芜寿被辛辣熏得眼泪横淌,小声啜泣着,尾鳍一扭一扭的,将身上的料酒飞溅出去大半,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呀……”? 第十三章 搞洗剪吹的小螃蟹 “别哭,你别哭!”秦白衣有些心急,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 此处虽然隐蔽,但是毕竟还是在青云之内,芜寿因为高烧,身子里散发的鲜味更甚,加上料酒的激发,很容易就被高人闻出来。 秦白衣甚至都能感受到毛团儿一边嗅着,一边往这边找来的脚步声。 毛团儿是上古神兽,看着呆萌,实则凶猛至极,秦白衣实在不想平白招惹这样的麻烦。 “我不喜欢料酒!不喜欢葱姜蒜!不喜欢被人煮汤!”芜寿这辈子得过公主病,得过娇气病,就是没得过这种病! 她艰难地扭动着身子,小鱼唇一张,“嗷呜”一口,就咬住了秦白衣的手指。 秦白衣的手指刚被她咬破过,新伤旧伤一起,裂了道大口子,鲜血横流。 秦白衣是烈焰魔龙,献血滚烫,顺着芜寿的唇,便一路烫着心肺,滚到了她的腹中。 芜寿被烧糊涂了,五感灵敏度下降,竟还觉得那鲜血热乎乎的味道不错,一口口吮吸起来。 秦白衣拧着眉,他鲜血的味道特殊,恐怕会引得峰主怀疑,赶紧捏着芜寿的下巴将自己的手指拿出来。 芜寿哪里肯依,扑腾的豚身子,在秦白衣掌心翻腾,眼角的热泪竟流到了他的伤口,秦白衣毫无防备,瞬间口吐白沫,挺着身子仰面躺在了地上。 芜寿看着他恶人恶果,消了不少气, 【哼,别的本事不提,让你躺板板的本事,本仙豚可是厉害着呢!】 “当当当”,传来了几声极为轻盈的脚步声,芜寿还在纳闷, 【莫不是这么快就来人要吃饭饭了?】 芜寿连抬眼看一看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大碗倒扣下来,瞬间暗无天日。 …… 天上白玉京,万里云霞轻舞。 正值天后江绾寿宴,仙宫一改前些时日,大殿下薨逝的哀伤,整个仙宫喜庆极了。 巫山神女江绾奉神谕嫁与天帝,那是三生石上篆刻好了的,现任天帝继承大位,应谕迎娶神女江绾,两人有了三位俊朗非凡的殿下。 不过天后生三殿下的时候,伤了身子,一直沉疴病弱,苍白的脸色上,清眸如水,弯眉似月,点绛红唇更显得人虚弱,好似一阵清风,也能吹落的娇花。 世间共有六界,神仙人、魔鬼妖,神界已然沉寂万年,不曾降世,只留下了些许传说。 江绾的身份尊贵,今日又是她的寿宴,她却依然珠翠未点,歪在青纱帐内,静静看着前来贺寿的仙人们。 每个仙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清冷至极的面具,遥遥举杯,恭祝江绾生辰。 与之相对的,仙界的厨房里却热闹极了,所有马上就要被端上饭桌的鸡鸭鱼肉们,都紧张兮兮地看着在高高的蒸笼里,闷着头,睡发汗觉的芜寿。 “怎么办,怎么办!”一只也要被端上饭桌的金色小鱼急得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眼往下掉,落下来的眼泪,竟然真的成了柔雾色的珍珠, “芜寿不会已经被杀了?” “呸呸呸,阿珏你可千万别乱说!” 一只被卤成酱油色的鸭头在精致的冷碟盘子里张开了嘴。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一只麻辣鸭脖,一只五香鸭锁骨,一套香酥鸭架,还有两只浸泡在螺蛳粉里面的轰炸鸭爪,都从自己原本待着的碟子里跑了出来,乖乖待着相应的地方,一只胖鸭子便成型了。 他跑到一个盘子里,看了看自己被片成一百零八片的肉身子,哀怨地叹了口气,那部分先不要了,不然拼身子就得浪费好长时间。 “胖丫,那你快救救芜寿呀,这么高的蒸汽炉子,我根本跃不上去。” 小鸭子胖丫咬着牙,看着芜寿所在的笼屉,双腿用力,用自己的身子,狠狠地朝着那边撞了过去。 “轰隆”一声,十几层高的笼屉都被撞塌了,胖丫和阿珏飞快跑了过去,把芜寿从笼屉里拉了出来, “芜寿,芜寿你没事?”两小只看着她。 芜寿翻了个身子,两只小侧鳍垫在自己的豚头下面,嘴巴微微一张,吐出了个香泡泡。 两小只也不知道芜寿怎么回事,但是现在情况可危机了,芜寿那么鲜美,一定会被送到天后的口中! 小鸭子也不管芜寿清醒与否了,背起芜寿,就打算跑出去。 谁知门口还没有跑到,一队仙娥便从云霞中走了过来,几个人一看笼屉,就知道是芜寿出事故了,急忙关上了门,要关门捉豚! 胖丫一见这架势,赶紧躲到了鸡窝里,仙娥们神色匆匆地翻着灶台上的所有食材,阿珏眼珠子一转,伸出侧鳍,在自己小屁屁上猛地一刺,吃痛的她瞬间流出来无数颗晶莹的泪珠儿。 泪珠儿还没有落地,就变成了洁白无瑕的珍珠,珍珠在地上滚着,好几个小仙娥一时不察,竟然都被滑到在地。 “哎哟,哎呦~”小仙娥们吃痛地叫着,这样的叫声总算是把芜寿惊醒了,她迅速了解了当前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水逆,看来是又深陷仙界了。 不过她却并不十分担心,除了动物园,此处,是她最具地理优势的地方。 只见那几位小仙娥从地上站起来,越发开始仔细的搜寻,芜寿默念自己的召唤神咒,厨房里所有能动作的动物,同时接收到了号召! 一队刚从笼屉里爬出来的大闸蟹,挥舞着大钳子,“咔咔咔!”给小仙娥们换了个她们十分不喜欢的发型。 一边给小仙娥们强制剪头,还一边挖出自己的蟹膏,投喂到躲在一旁的芜寿嘴边。 一位小仙娥灵力高强,赶跑了在她头上搞洗剪吹的小螃蟹,向着芜寿伸出了手。 一只墨斗鱼从炒锅里翻了出来,“噗嗤”一声,一大团墨水,扑了她一整脸。 旁边虎视眈眈等着机会的小香猪,掷出了自己炖的软烂香糯的小脚脚。 小绵羊也不甘示弱,在芜寿面前,非要逞个英雄,他被片成薄片的身子铺成了一张巨网,将小仙娥团团围住。 小香猪冷哼一声,甩着自己的大小肠,绑住了逐渐恼怒的小仙娥。 小绵羊挖出一大块羊油,涂在地上,几个小仙娥瞬间又滑倒了。 旁边的清蒸鱼受不了这俩在芜寿面前大展身手,把身上全部的刺都逼了出来,给小仙娥们垒了个鱼刺囚笼。 厨房里的其他小动物也统统不甘示弱,都开始了十八般武艺似的大显神通,一定要在芜寿面前露两手不可。 眼看着这些个乖巧安静的食材,竟然花式内卷了起来,芜寿悄悄跟几位战将说, “别花式收拾这些个小仙娥了,她们也是奉命而来,咱们快点想办法出去。”? 第十四章 吓到窜稀 芜寿十分有大局观,指挥着几个小动物打掩护,自己则用小尾巴悄悄推开了厨房的门,仙气扑面而来,将她紧紧环绕。 一只如玉的素手,捏着她的尾鳍,便将她放到了一个崎岖嶙峋的仿制假山上面。 那假山上的温度颇高,但是却又不至于真的把她弄熟了,芜寿还在发烧,这样的温度竟然让她觉得十分舒服。 芜寿躺在假山上的一个小平台上,被人端进了天后江绾的玉华羽殿。 “阿绾,这条小仙豚可是我辛苦从人间给你着上来的,你快些尝尝?”天帝尖锐的筷子尖戳了戳芜寿的鳞片, “清蒸红烧都会损害她的鲜美,我又不放心你吃生食,便专门用魔界进贡来的烈焰岩浆石温着,这样鲜美的鱼肉在半生不熟之间,最是美味。” 芜寿躺在石头上,着实没有什么力气,以前虽知天帝也觊觎自己鲜美的身子,没想到,如今被堂而皇之地送入了玉华羽殿。 江绾拧着眉,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芜寿,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和推拒, “天帝,你也知道,这小奶豚可是松渊的池中之物,你把他调去异界,背地里却吃了他的心肝肉,他回来了怕是不依呀。” 天后江绾如同清冷仙子,面容清澈眼角却媚意如丝,天帝的一颗心,全都在她身上。 “阿绾放心,他一时半刻回不来,就算是回来了,亲生爹娘吃了他水池子里的小鱼,他还敢犯上不可?” 天帝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拿起来了钢刀,打算直接戳在芜寿的身子上。 ! 居然戳不动! 芜寿可是世间最鲜嫩的小奶豚,那腹部肥美的肉一碰就碎了,仙界的钢刀居然割不动? 再看那火山石,已经慢慢变形,覆盖在了芜寿的鱼身子上,将她细嫩的肉,全部保护了起来。 天帝的刀没割动的,是那烈焰岩浆石。 芜寿被岩浆裹了起来,竟莫名觉得安心极了,身上烧地糊里糊涂的,哪里热便往哪里钻。 她一根刺倒是十分有力气,把那烈焰岩浆石钻了无数个孔。 终于停在了自己觉得最舒服最柔软的地方,闭上了眼睛,两只侧鳍垫着当做枕头,呼呼呼,又睡着了。 秦白衣…… 的心好难受呀! 他煮伤了芜寿,填饱了肚子,毒躺了板板,睁眼便找不到芜寿了。 眼看着毛团儿也要找到他了,芜寿失踪,虽然与他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反正他是这样跟自己的良心交涉的,追根究底都是芜寿毒他,都是芜寿自己的鲜美惹的祸! 不过这番交涉,毛团儿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与其被毛团儿扣住,就着竹子给吃了,不如去救一救那条小鱼,日后还能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榨取些奶豚身上的好处! 思及此处,他便直接顺着芜寿的气息,来到了天宫之上。 他来自魔界,与烈焰岩浆石的关系十分亲密,便伪装成了石头。 缘,妙不可言。 他都不用去找,便有人把芜寿放到了他的身上。 秦白衣此物的防御力堪称世间bug,芜寿钻来钻去,只剩下一尾漂亮的小尾鳍露在外面,其他的身子都钻在了秦白衣的心房之上中。 天帝看着自己弯了的钢刀,带着几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属于吃货和干饭人的尊严和顽强。 江绾面带着微笑,静静看着,一副假意的垂涎三尺,不得不吃小鱼鱼的面具焊的牢固, “天帝,小奶豚躲进去了,怕是吃不到了呢~” “阿绾放心,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逃出我的筷子!” 天帝说完,并指为刀,一道精纯的仙力打在了秦白衣伪装的烈焰岩浆石上。 “咚咚咚”秦白衣的心跳有些不规律了。 芜寿被惊醒,不耐烦地用鱼鳍狠狠拍打了两下他的烈焰之心,嘴中嘟嘟囔囔的, “怎么回事?” “无事无事,”秦白衣传音入密,小声又恭敬地说, “外面有人撬我的胳膊呢,我有些痒痒。” 芜寿唧了两下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天帝见自己的仙力无用,便又召唤来一柄绝世仙剑,非要将这碍事的烈焰岩浆石给刮干净不可。 秦白衣的心又抽抽了两下。 芜寿拧着眉,张开鱼嘴,“吭哧”一声,两排尖利的小牙便咬上了秦白衣的心。 “干嘛!”芜寿气撅撅地抱怨, “还让不让小仙豚碎觉觉了?” “睡睡,您好好睡!”秦白衣陪着笑脸,充分又全面地展示了自己这种穷孩子,对美食的极大敬意, “外面有人给我刮痧,弄得我皮肤有点紧。” 芜寿的尾巴摇了摇,轻轻拍了拍裹着自己鱼肉身子的烈焰岩浆石,好似安慰。 “她真当本帝对她束手无策吗?” 天帝气急了,芜寿摇尾巴那两下,被他解读成了—— “略略略略略……” 【过分,堂堂天帝要给媳妇吃条小鱼,竟如此困难?!】 江绾算了算时间,知道松渊那边怕是要来了,若是看到天帝被一块烈焰岩浆石弄得束手无策,恐怕没有怨恨,还有生出几分滑稽。 那这戏,还怎么好看? 江绾装作潸然欲泣,垂着眸子,艳绝的脸蒙上一层哀伤, “罢了罢了,是我不配吃着这小奶豚,便留着给吾儿松渊。” 天帝可不能在心爱之人面前跌份,手中幻化出上古神器,也是自己的武器——落木风刃,狠狠地扎进了烈焰岩浆石之中。 “嘶~”秦白衣皱着眉头叹气,那口仙鱼豆腐汤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天帝那风刃戳进了自己的屁屁里…… 风刃尖从秦白衣的石头外壳里戳进去,竟然戳到了芜寿雪白肥美的腹部。 “呜呜呜,好可怕呀!”芜寿在秦白衣的心脏上翻滚跳跃,歇斯底里不停歇。 “芜寿,别怕!”秦白衣刚要愈合,天帝的手便从风刃给捅出来的裂口中钻了进来,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摸到了芜寿软乎乎的肚子 “噗叽叽~” 芜寿吓到模糊,吓到变形,吓到—— 窜稀…… 天帝觉得自己手中黏糊糊的,温热极了,还以为是拿到了芜寿的什么好东西,一只玉手从石头里伸出来,将手中的东西拿到眼前,细细观摩,认真辨认。 闻—— 除了鲜味,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要不尝尝? 天帝自然知道芜寿身上全是宝,张口就要…… “父君!”殿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声。 第十五章 老神仙也得躺板板! 天帝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到口的奶豚恐怕又要飞了,赶紧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了嘴巴里。 【嗯,管他是什么部位,只要是芜寿身上的,吃什么都吃不了亏!】 “父君。”松渊一身鲜血,半身伤口,从殿外冲了进来。 “大胆!”天帝严厉又威严地说, “衣冠不整,竟敢如此横冲直撞!” 芜寿遇难,毛团儿急匆匆地将松渊从魔界叫了回来,魔界的对手着实难对付,松渊破釜沉舟,拼了一身的伤,总算是回来了。 一眼就看见云桌之上,那尾水蓝色的小豚尾巴,松渊提在嗓子眼里面的心,总算是落回肚中三分。 “启禀父君,儿臣此次急匆匆地赶来,是打算为父君献上魔界珍宝,仙人炉鼎——渡缘灵菌!” 松渊说着,袖子里的一道仙力便托着一个红伞伞白杆杆的小蘑菇,送到了天帝面前。 江绾看了看这只美艳的小蘑菇,“仙人炉鼎,食之鲜美无比,交合,则功力大增,实乃六界至宝,吾儿此次有功!” 松渊恭敬地跪了下来, “儿臣不敢居功,只想用这灵菌,唤我池中芜寿一命。” 天帝为难极了,一边是肉质肥嫩的小奶豚,一边是鲜美q弹的小蘑菇,哎! 天帝怜悯的眼神扫过跪在殿下的松渊,眉头紧皱,心中所想,竟不知如何开口: 【小孩子才做选择,老神仙,二者都要!】 天帝的嘴角噙着微笑,对着松渊赞许地点了点头,松渊一块石头落了地,以为天帝多少能念着几分父子之情,吃了蘑菇,就能放过芜寿。 谁知,天帝面前一阵清风刮过,卷着蘑菇和石头里的芜寿,一起送入了唇边。 “鸣鸣鸣,怎么回事,我怎么飞起来了?”芜寿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被打扰了太多次,她双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额……咳咳。”秦白衣的心房被她顶出来一个鱼头的模样, “哎,没想到天帝不讲武德至斯!”秦白衣的声音传来,他的石躯千变万化,将芜寿的水蓝色闪耀着粼粼波光的鱼尾巴也覆盖住了。 “我真的要被吃了?呜呜呜,我好可怜。”芜寿又要掉眼泪。 “别哭了,”秦白衣可受不了芜寿眼泪里面的毒素,赶紧劝慰, “不会的,我在你外面,天帝想消化我,就得几万年,咱们在他肠胃里好生修炼,届时一个飞升,剖了他的肚子!” 芜寿没想到自己还能以结石姿态,在天帝胃里飞升,鱼脑子转了转也没有转明白,不过觉得自己已经被天帝的一排利齿咬住了。 天后江绾历来觉得天帝粗鲁,嫌弃至极地往旁边蹭了蹭,松渊见天帝如此不讲道义,眉间一抹狠决,但是大殿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跪着。 蘑菇和裹着芜寿的石头都飞入了天帝的血盆大口之中,天帝得意至极,牙齿蠕动,双眼微眯,正打算好好享受一番人间最鲜美的肉香和植物香。 江绾和松渊对视一眼,目光紧紧追随着天帝。 “咕叽!”一声,天帝的牙咬中了蘑菇,蘑菇鲜美的汁水爆了出来,在天帝的唇齿之间飞溅。 “砰”的一声,咬上石头的牙齿,受不住秦白衣那坚硬的外壳,径直断了一颗。 “duang”,天帝口中一颗门牙飞出,滚滚滚,落在了云桌之上,而天帝则仰面倒地,晕了过去。 无他,生吃野生蘑菇,老神仙也得躺板板! 芜寿从秦白衣的石头里钻了出来,跃龙门一样地飞纵跳上了天帝面前的云桌,两只鱼鳍举起了天帝日常批阅的仙章。 “咚咚咚”,三下,敲在了天帝被硌断的牙齿之上,见天帝的牙齿碎成了细末,兴奋地直摇尾巴。 松渊飞奔几步,要将芜寿收入怀中,秦白衣却先他一步,卷着受了伤的蘑菇和兴奋至极的芜寿,像是一道岩浆,从仙宫融了个大洞,又回到了青云山上。 松渊的手捞了一场空,身后的毛团儿“嗷呜”一声,从秦白衣融出来的漏洞里钻了下去,松渊看了一眼天后江绾,放弃了追下去的想法,缓缓走到了天帝身边。 …… 总算回来了,秦白衣将蘑菇随手种在了花盆里,赶紧摸了摸芜寿的温度。 这一通折腾,温度更高了一些。 秦白衣知道这是发烧的正常过程,烧到顶点了,就会慢慢褪温,给芜寿盖了一条冰冷的湿毛巾,自己也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 半夜,心里温温热热的十分痒痒。 他睁开眼睛,芜寿躺在他的胸口吹奶泡泡。 秦白衣不打算惯着她,拎着她的尾巴,隔空把她扔回了厨房的盘子里。 芜寿生了病,不想自己躺在冷冰冰的盘子里,硌得她肉疼皮紧,娇气又黏人的劲头犯了上来—— 虽然她不生病也是这么个臭德行,不过生了病,便更难缠一些。 秦白衣再次睁眼,芜寿横着身子躺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秦白衣无语,再次把她扔了出去。 不过十分钟,芜寿便又隔着空气游了回来,鱼头枕着他的侧脸。 原因当然是—— 秦白衣一身腱子肉,睡起来比盘子的触感好不了多少,也就胸前和额头暖和些,但是也不让睡。 好在颧骨之间凹陷的一个小坑,盛着芜寿的小鱼躯,倒是十分合适。 像极了摇篮。 秦白衣又要扔她。 “哎,别别,”芜寿不想被扔来扔去的了,摔在盘子上那几下,疼得她肝颤, “你容我睡会儿,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秦白衣睡意朦胧,回想起白日芜寿给师兄弟们的奶泡,心里渐渐痒了起来, “若是你也给我几个大奶泡,让你躺躺倒也无妨。”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芜寿的嘴巴撅着,脸颊充满的空气,“啪”的一张嘴,一个粉红色的小奶泡儿就飞了出来。 芜寿发烧,身子热,奶泡缓缓上升,秦白衣刚沾了沾,奶泡就飞去屋顶了。 秦白衣又要拽芜寿的尾巴。 芜寿赶紧往他的脸上蹭了蹭,鱼唇咬着他好看的鼻骨,两只鱼鳍抱住他的侧脸, “我再给你吐几个嘛~” 芜寿“啪啪啪”,鱼唇一开一合,无数个大大小小奶鲜四溢的泡泡就吐了出来,秦白衣的整个小木屋都被奶泡挤满了。 秦白衣的脸颊被好几个光滑又鲜美的奶泡挤着,现在,他肚子不饿,侧脸湿滑,周身都是仙仙美美的粉色奶泡泡。 若是小姑娘,恐怕已经惊喜到尖叫了,秦白衣虽然不是小女孩子心性,但是看着慢慢一屋子,为自己吹出来的泡泡,竟也觉得十分温暖。 “当当当”秦白衣还沉浸在似梦似幻的泡泡之中,柴房外,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第十六章 渣豚! “毛团儿!”芜寿老远就闻出了毛团儿那特有的竹子清香味道。 毛团儿一脚把门踹飞,满屋子的奶泡碎的碎裂,飞的飞远。 秦白衣十分震惊,不过想到芜寿还能给他吐泡泡,便鼓了鼓自己的脸颊,示意芜寿再给吐几个。 芜寿接收到了他的信号,十分惊喜地…… 喊了一声毛团儿,腰部用力,小尾巴“啪啪”甩了秦白衣脸颊两下,便一个飞纵,投入了毛团儿暖融融的毛毛里面。 尾鳍和侧鳍没完没了地撸着毛团儿一身的炸毛。 秦无衣那没有半两肉的脸颊哪有毛茸茸躺着舒服? 芜寿整个豚身子深深陷进毛团儿的绒毛里,拱着鱼唇,在毛团儿身上蹭蹭蹭,贴贴贴。 秦白衣:…… 渣豚! 毛团儿扫了一眼秦白衣,知道芜寿发烧是他的锅,但是他也算是靠着自己一身坚硬的皮救下来了芜寿。 他的眸子中滚着几番警告的意味,一个熊掌拍过来,将秦白衣小厨房的锅锅灶灶拍了个稀碎,便哄着芜寿回去了。 …… 芜寿躺在毛团儿这张毛茸茸软绵绵的大床上,可舒服极了,毛团儿为了哄她开心,把身子团成了一个大号汤圆,让芜寿在他的毛茸茸里面滑滑梯。 芜寿小孩子心性,玩起来,便忘却了发烧的难受劲儿,没完没了地在毛团儿身上滑,直到她自己都出了一身大汗。 毛团儿把她放在自己的熊掌之上,掌心上的皮也软绵绵的,芜寿睡得舒服极了。 松渊终于腾出手来,从仙界,一颗流星似的,砸落到了毛团儿的住处。 见到芜寿躺在毛团儿掌心呼呼大睡,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芜寿在毛团儿掌心睡得踏实,毛团儿见他来了,也没有多客气,眼神疏远,透露着远古神兽的强大气场,意思很明显: 【芜寿我自会照顾,你回你的仙界搞事业去。】 松渊这一天焦急难过,怎能容芜寿在他熊掌中安眠?松渊伸手便要去夺。 毛团儿的熊掌微曲,将芜寿护在了掌心,毛胖子十分灵活,躲过了松渊的手。 松渊投鼠忌器,生怕将安睡的芜寿吵醒,不敢用什么高阶仙术,不过他也自有妙计。 他在手中涂了一层仙奶制成的奶酪,那香醇的味道瞬间吸引了芜寿的注意,她眸子都没有睁开,闻着味,就跃到了松渊的手中。 松渊恣意风流的袖摆轻甩,将芜寿藏进了自己的掌心,手中的玉骨折扇带着一道劲风,砸在了毛团儿额头。 毛团儿捂着嘴,怕搅醒了芜寿,竟都不敢嘶吼,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松渊将芜寿带走了。 芜寿可是松渊的心肝脾胃、宝贝疙瘩,被天帝这么一折腾,他几乎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若没有蘑菇的毒性,天帝真的伤了芜寿,恐怕今日必起大乱。 松渊将芜寿托在掌心里,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心下几分安慰,芜寿却拱了拱身子,表示不舒服。 她发着烧,越发喜欢些温暖绵软的地方,秦白衣的体温本就高些,她自是喜欢,毛团儿身上软乎乎的,她也十分惬意。 只是松渊一个仙界冷冰冰的玉人,手上还全都是练功练出来的细茧,硌得她的豚身子十分不痛快。 松渊叹了口气,这娇憨的小奶豚是越发挑剔难养了。 他两只手合拢,将芜寿罩在里面,张开嘴,一道精纯的仙力从口中呼出,含糖量极高的奶酪被吹成极为细小的丝絮,丝絮缓缓成团,竟成了一个仙奶制成的。 带着松渊清澈山林的清风,微微有些热度,芜寿舒服极了,滚着豚身子在里翻滚。 松渊知她定然没有大碍了,心里的担忧也清减了许多,拖着手中的上的芜寿,仔细看了起来。 越看越喜爱。 世间竟真的有这般天真无邪,可爱娇媚的小奶豚,还被他捞着了,他一定得把觊觎她的目光全都杀死,让她最仙界最无忧无虑的公主豚。 芜寿躺得舒服,身上的汗缓缓发散了出来,身下的黏黏糊糊地不舒服,便滚了滚身子。 凉滑的鱼唇落到了松渊的侧脸之上,像是给了他一个几不可查的亲吻。 软软的肉带着的甜香和芜寿特有的鲜香,碰在了他的侧脸,一向板正,清冷禁欲的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陪着芜寿休息了人间这半个寒夜,启明星像是带着任务,在他眼前闪烁着,松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芜寿的小屋子。 独留芜寿一豚—— 深深陷进的甜蜜陷阱里面。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都融化了! 她被泡在黏糊糊的糖稀里面,难以自拔,是真的出不来。 秦白衣惦记着奶泡,早早地就来找她,便看到了腰部使劲,豚头往上抬,想要冲破糖稀的禁锢的她。 啊,这…… 大清早的就给准备了拔丝小奶豚? 秦白衣吞了口吐沫,坐在芜寿身边,一手柱头,手指蘸着她身上的糖稀往嘴巴里送, “芜寿,你什么时候又换了一件糖稀衣服呀?” “去你的,秦白衣!”芜寿的尾鳍都快要被固定在糖稀里面了, “快救我出来!” “拿什么换?”秦白衣没吃过糖,一口又一口地刮糖吃。 “奶泡!你想要几个,我给你几个!” “不行了,还是拔丝芜寿好吃,我才不要奶泡了,”秦白衣看了看今日晦暗的天空,怕是要下雨, “一会儿没准儿下雨,温度低些,你彻底固定在糖稀里面,成了条奶糖小奶豚,哈哈哈,我咔嚓一口……” 秦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芜寿便又开始憋气。 整个浑圆的身子裹着白乎乎的奶糖稀,简直是yay又可爱,秦白衣关上了门,这要是被小圆仔看见了,芜寿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说笑归说笑,秦白衣取了盆温水,将芜寿扔了进去,一盆又一盆,直到把她清理干净,甚至连鳞片和腮,都轻轻掰开,将里面黏糊糊的糖稀冲了个干净。 这样陌生男子去动芜寿的腮,芜寿莫名觉得不好意思,紧紧僵着自己的豚身子。 “放松点!”秦白衣拍了拍芜寿的小屁屁。 芜寿更生气了。 秦白衣拧着眉看着这娇生惯养、脾气冲天的小奶豚,实在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秦白衣有的是方法对付她,他皙白的手中跑到了芜寿的雪白肥美的腹部,轻轻挠了两下,q弹嫩滑至极。 芜寿:…… 嘿嘿嘿,再也绷不住了,那里是她的痒痒肉! 气! 最不喜欢别人碰她那里。 嘻嘻嘻~别闹了~? 第十七章 自带着毛绒垫子…… 芜寿收拾干净,与秦白衣一起又来到了演武场上。 她以前不知年岁,整日撒娇生气就能绵延数天,现在她已经是一只有梦想的小奶豚了,身子大好了,就赶紧出来练剑了。 入门有先后,天赋有深浅,不少师兄师姐已经开始练习御剑飞行了,还有钻研万剑诀的,更有甚者,已经开始尝试人剑合一这种高妙的剑术了。 芜寿插着腰扫了一眼,秦白衣现在元婴稳固,一招一式,潇洒中又带着杀气,乌发翻飞,窄窄的腰更显得肩宽腰细。 冷白的脸上缀着几颗汗珠,沿着深邃的轮廓滚了下来,每次出招,周身风云翻动,芜寿在旁边看着竟看出了几分赏心悦目。 秦白衣境界高深,早就察觉了芜寿的灼灼目光,他眸中剑光流转,往芜寿身上扫过。 芜寿一身浅蓝色的云霞仙裙,好似袅袅青烟,闹了场病,身量清减了不少,小包子似的小脸骨骼分明了一些,更显得下巴尖尖,眸色清亮,楚楚可怜。 她一手托着脸,盘着小脚,整个人坐在毛团儿的身上,纤细的人陷在毛茸茸里面。 修仙之路清苦,崎岖艰难,唯独她芜寿,自带着毛绒垫子…… 铺张浪费,贪图享受! 秦白衣看着眼睛疼,一个剑花,便旋着身子去了别处。 芜寿看出来他的意思,知道练剑练剑,坐在毛团儿身上可是练不出来的,她狠狠心,把毛团儿赶走,来到了岱宗峰主面前。 “师尊,芜寿对剑道,有些许不明白,还请师尊指点。” 岱宗真人看着她小脸盈盈,吞了口口水,上次趁她不备,将她送上了仙界,谁知道她还能囫囵个地回来。 二殿下松渊一直都在调查因果,不过有天帝打掩护,倒也无妨,这只小仙豚,却也毫不在意,不去调查一二自己为何遇难。 这……就有些反常了。 岱宗峰主一时拿捏不准芜寿到底是什么阴谋,不过看她眸色清亮真挚,实在不像是要找他算账。 【罢了罢了,仙豚这般肥美,怕是只长了身子,忘了长脑子。】 岱宗峰主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芜寿手中极轻的木剑悬在了半空中,对着她和蔼又耐心地说, “芜寿,剑道复杂深奥,不如从最简单的御剑飞行练起来。” 芜寿点了点头,师尊果然是天下最和善的人。 岱宗峰主空手按了按,木剑悬在芜寿的膝盖处,芜寿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木剑之上—— “啪”的一声,木剑被她踩回了地面,而她,则接着木剑的一蹬之力,飞到了树梢之上。 岱宗峰主捂着脸,这哪里是御剑,这分明就是踹剑! 芜寿知道自己大概、可能、应该…… 没御对。 怪不好意思的,树上的盘旋的小青花还以为她是怕高,不敢下来,便托着她的身子,从树上从到了岱宗峰主面前。 岱宗峰主一代剑修,嗜剑如命,看着地上躺着的可怜小木剑,差点儿想把芜寿再度送到天帝的早膳白粥里去。 “师,师尊,你别生气。”芜寿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岱宗峰主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眼不见为净, “芜寿呀,勤能补拙,莫要灰心,你就在这里好生练习,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岱宗峰主说完,便躲到一边,拉着神秀峰的小师妹喝茶去了,生怕芜寿又做出什么大逆剑道的好事情,让他眼睛疼。 芜寿愁眉苦脸地看着小青花,小青花冷哼一声,缠在芜寿的脖子上耳语两句,冰凉的蛇信,还不忘了趁机舔了舔芜寿鲜嫩的脸颊。 小青花可是在岱宗峰上生活了上百年了,芜寿相信,耳濡目染的,小青花定然也是个剑道高手。 于是便按照小青花说的,开始练剑。 “师尊,你快来看呀,我会御剑飞行了!”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芜寿便乘着剑,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 孺子还是可教的,岱宗峰主十分高兴,也紧走两步,站在了芜寿身边。 果然,芜寿两只脚一前一后地站在剑上,悬在了半空之中。 “芜寿再飞高些。”岱宗峰主笑着说。 芜寿面露难色,却也不好让师尊失望,只好腰间用力,往上一提,将自己和脚下的剑都往上跃了一丈。 这不对劲呀,这哪里是在御剑,分明是拽着剑往天上飞。 岱宗峰主表示自己看不明白这等高深的御剑术, “你往远处飞飞?” 芜寿叹了口气,御剑也太难了叭…… 没办法,她脚底带着剑,好似袋鼠跳一样,往前纵了个身子。 岱宗峰主表示大为震撼, “你确定这叫御剑?” 芜寿不好意思,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脚下的剑也好似附和一样,“啪嚓”一声,掉在了地上。 剑身和芜寿的鞋底还拉了无数细小的长丝,恰似—— 拔丝仙剑。 芜寿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御剑,是让剑带着你飞,你这……分明是带着剑飞呀。” 岱宗峰主无奈地说着,谁知,掉在地上的木剑居然动了起来,芜寿也很纳闷,自己也没念任何口诀呀。 只见木剑凭空飞了起来,摇摇晃晃,不辨方向,向着岱宗峰主的就砍了过去。 芜寿一面救师尊,一面扫了一眼四周,可不是小青花叫来了一窝大蜘蛛,大蜘蛛吐着丝,把木剑“御”了起来,还把岱宗峰主捅了个窟窿! 是夜,芜寿被罚跪了。 岱宗峰主门前,一团浅蓝色的烟雾,跪坐在黑白相间的毛茸茸上—— 吐着泡泡,呼呼大睡。 秦白衣扫荡完厨房,悄悄看了一眼拥着毛团儿睡得正酣的芜寿,羡慕的泪水,忍不住从嘴角流淌了出来。 一个轻纵,收了芜寿嘴角的几颗香泡泡,给她留下了一个皮袋子。 皮袋子里面是他魔界老家十分常见的烈焰岩浆,被皮子包裹住,温度不烫人却十分温暖,礼尚往来,便当做暖手宝一样送她了。 秦白衣好似嗅到了一股大罗金仙的恶心味道,拧着腰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云顶真仙降临青云,以前从未有过,芜寿来了以后,几乎夜夜造访,岱宗峰主如何不知。 每次松渊都是径直去了芜寿的住处,对他这个峰主,却是半点也不理睬的。 今日巧了,芜寿在他门前罚跪,松渊的滚滚仙云,罩住了岱宗峰主一整个大殿。? 第十八章 维护世界和平! 松渊还没有落地,岱宗峰主便屁滚尿流地爬了出来,跪在地上,两股战战, “不知真仙降临,还请二殿恕罪。” 松渊看了一眼张着嘴流哈拉子的芜寿,心疼到难以附加。 【张嘴睡觉容易变丑,仰着脖子引发猝死!这该死的岱宗峰,也敢来剜我的心头肉!】 松渊狠决的目光在岱宗峰主周身扫过,一股超出世俗理解范围外的强大冰寒笼罩着他。 岱宗峰主觉得肩膀上好似有万钧雷霆,狠狠地压着他。 “砰”的一声,青石板和膝盖骨一起碎裂,岱宗峰主骨碎的双膝砸进了冰冷肮脏的泥土深处。 毛团儿轻声呜呜咽咽了两句,劝松渊留一份薄面,芜寿这个没脑子的一根刺还要在青云上待一段时间,强龙不压地头蛇。 松渊轻笑两声,根本不愿听毛团儿的劝诫,一只手捏着岱宗峰主的脖子,眸中寒光四射。 “呜呜呓呓”,芜寿睡梦之中也感受到了那强大的冰冷气息,往毛团儿的肉堆堆里钻了钻,抱紧了秦白衣给的“暖手宝”。 松渊看着芜寿天真的面孔,也着实不愿在她面前杀人,捏着岱宗峰主脖子的手缓缓放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中带着十足的威胁, “我家小奶豚娇惯些,罚不得,谁敢罚她,我碎了他仙根,岱宗峰主帮我看着点,莫要放过任何一个!” 岱宗峰主战战兢兢地立大誓、发宏愿,仙根、姓名、老娘、亲爹全都压了出来,松渊点了点头,从毛团儿手中接过芜寿,回到了芜寿的住处。 松渊身上凉寒,芜寿不喜被冰坨子抱着,一个人滚回了床榻里面,搂着“暖手宝”贴贴。 松渊也知道自己最近杀人无数,芜寿定然是不喜欢的,却也不能容忍芜寿与他疏远。 他手中缓缓升起来一颗火红色的烈焰神珠,珠子放射出无限的光芒,将屋子里照的暖意融融。 芜寿滚滚滚,扔下暖手宝,便滚到了松渊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头和肩,顶顶顶、拱拱拱,竟然把松渊推倒在了床榻之上。 芜寿整个身子团了个大虾米,中间围着烈焰神珠,满足极了。 松渊像她小时候一样,一双如玉的大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忽然一只箭镞破窗而来,奔着松渊握着神珠的右手扎了过去。 松渊的左手凝出一面水盾,想要将箭镞拦下。 谁知那箭镞着实厉害,轻而易举地穿过水遁,鹤立风声响起,身边的芜寿也在攻击范围以内。 芜寿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近在眼前的箭镞,慌里慌张地只想躲一躲。 感觉到怀里有一个软绵绵却韧性极强的东西,便拿它举在了自己脸上。 果然,箭镞没能穿透秦白衣送来的暖手宝,落在了床榻之上。 松渊手中的折扇轻挥,布下天罗地网,九天十界的结界,闻着箭镞的味道,像极了魔界妖人! 芜寿揉着眼睛,一边往松渊右手的珠子上凑,一边好气地问, “松渊,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魔界妖星将于三月之后降临人间吗?”松渊周身的灵力向着四面八方飞奔而去,搜索着箭镞的主人, “届时天下大乱,魔界将占领人间,这里将会成为炼狱。” “啊?好可怕,”芜寿被彻底吓醒了,捋着自己的胸脯说, “你可要救救青云山的师兄师姐,还有我家师尊。” 松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你忘了刚才谁罚你跪来着?” 芜寿这几日没按时喝奶,七秒记忆着鱼类顽疾复发,她—— 果断地忘却了。 “谁罚跪来着?我就记得我躺在毛团儿身上可舒服了,还有个小哥哥送了我一个暖手宝,还有个松渊拿大珠子给我取暖!” 芜寿美艳的小脸上,散发着幸福的光芒,耀眼极了,松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芜寿手中的暖手宝,居然又闻到了魔界的气息。 “芜寿,你现在身在人间,就要保护人族,对不对?” 松渊知道现在让芜寿离开,恐怕很难,再说离开又去哪里呢?仙界大战一触即发,在这里好歹还有毛团儿看护着。 芜寿疯狂点头,她甚至隐隐想起,自己是个能庇护仙界二殿下的持剑女侠来着,就是忘了这是哪个白日做的神仙梦。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边的人,有任何魔界的气息,都要及时告诉我,我们一定要将动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芜寿握着拳,坚定至极:“嗯!” “额……等等,魔界气息什么样?” 松渊拿着芜寿的暖手宝说, “就这个味道。” 芜寿闻了闻,记住了松渊手中那似曾相识的魔界味道,深深记在了脑海之中。 “我记住了,我找到了,我就一剑捅之!” “魔界妖人阴险邪恶,你捅不找呢?”松渊憋着笑。 “放心,”芜寿拍了拍松渊的瘦削的肩膀, “我师尊仙力高绝,我还有个比我早进门几天的天才师兄,他都已经元婴大成了,松渊,” 芜寿揽过松渊的肩膀,像是招呼弟弟似的,让他靠在自己肉乎乎的肩上,用十分成熟的语气说, “你莫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就那草包师尊和他教出来的弟子?】 松渊枕在芜寿的肩膀上,听着芜寿的胡言乱语,舒服至极,好似沉进温柔乡。 房顶子上趴着准备继续放冷箭的秦白衣,歪着脖子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连魔界圣物烈焰神珠也不抢了, “嗖”的一声,就回去泡澡了。 松渊将烈焰神珠留给了芜寿,知道最近芜寿练剑不成功,还留下了些能让人功力大增的灵丹妙药,还有一把秀气的冰剑,便与芜寿告了别。 正直三更天。 月色皎皎,芜寿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责任颇重,拿着冰剑,握着拳,带着踌躇满腔的志气,就又来到了演武场。 【我每日三更练剑,就不信不能维护世界和平!】 练武场西侧的男弟子卧房,还有一盏烛火,时不时的,还传来几声“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深更半夜的,莫不是有什么歹人? 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芜寿拎着自己的剑,径直循着水声而去。? 第十九章 一胎能产数万崽崽 芜寿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只见影影绰绰的一个人,坐在浴桶之中,还好似在不停地往自己身上冲水。 芜寿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 哇呀呀,与松渊说的“魔界气息”十分相似! 芜寿冷哼一声,提着自己的冰剑,知道全天下的安危系于自己一只小仙豚的肩膀上,魔界妖人, 听起来就凶狠残暴! 她定然只有一剑的时机,这一剑需惊天地泣鬼神,给那魔界妖人一剑毙命! 芜寿开始转动豚脑子,回忆青云剑道神挡杀神,魔挡杀佛的精髓。 ……一炷香过去了, 笑死, 她心法背不过,剑招没练对,哪里回忆的起什么精髓? 无所谓! 芜寿深知无招胜有招,那妖人背对着自己洗澡,芜寿一剑,照着那人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怎料,冰剑根本没穿透那人的身子,遇到那人火热的身躯,便融化成了一滩春水,滴滴答答,汇入那人的洗澡水中。 “呜呜呜,你赔我冰剑!” 松渊给的剑自然是绝世神剑,但是又怕她鱼鳍变化的四肢不甚协调,伤了自己,那冰剑便根本没有开锋。 冰剑虽是以万年寒冰为材料,但是遇到了秦白衣这个岩浆里孕育的,口吐“撕拉”的,烫手硬皮怪,只好化作了一滩春水,钻进了他的洗澡水里。 芜寿见自己女英雄没当成,刚拿到手的水蓝色漂亮剑也没了,那股子愤怒呦—— 从尾鳍一路沿着自己的一根刺就蹿到了脸上,巴掌大的小脸“咕嘟”一声,便又像是皮球吹了起来。 秦白衣皮糙肉厚的,那冰剑挨身上本来还以为是蚊虫叮咬,听到芜寿的怒吼才转过身子,映入眼帘的竟是芜寿一颗圆滚滚的头。 秦白衣知道松渊时刻看顾着她,打不得,伤不得,自己还容易暴露,急着打发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什么冰剑,没见到!” 芜寿明明瞧见那冰剑化作一股水蓝色的春水,融进了他的浴桶里,秦白衣还一脸不知情的样子。 【他定然是也喜欢松渊送的漂亮神剑,他要悄咪咪地藏起来!】 “哼!”芜寿也不听他狡辩,一蹬脚,向上高高跃起。 然后一个猛子,在空变幻成原形,然后转身转体十八圈,“啪嚓”一声,便拍在了水面上。 她人形的时候生着气,变成豚,自然也是圆滚滚的一个球,从空中飞扑下来,既没达成完美的落水,还像只充了气的死鱼一样,浮在了秦白衣的洗澡水上。 秦白衣着实没想到,芜寿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居然真能二话不说,扑进自己的洗澡水里。 秦白衣眉头紧锁,芜寿鼓着肚子,一人一鱼,大眼瞪小眼。 “芜寿!你可知男女有别,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找我的冰剑。” “什么冰剑,这里只有水和我。” 【哼,这就是又在欺我圆圆滚滚、思维迟钝!我的冰剑就是化在这里了。】 芜寿也不理他,给他翻了个死鱼眼,“咕嘟咕嘟”,喝了自己带来的仙naai,将身子往水里面沉了沉。 秦白衣见芜寿往水中沉去,自己的身子,怕是全都要被那小色豚看了去。 秦白衣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了几点红晕,两只手在水里捞来捞去的,打算把芜寿捞出水面。 芜寿可是豚,哪里能被秦白衣抓住,她在水里的视力依旧十分差劲儿,为了躲避秦白衣的手,只能在浴桶里横冲直撞。 “哎呦,这什么东西这么硬,撞得我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芜寿的鱼鳍在一片宽广的胸膛中按了按,从秦白衣的胸肌,一路下沉到腹肌。 芜寿的鱼鳍,光滑中带着几点刺痛,扎在秦白衣的身上,疼中带着几分痒。 她若是只用侧鳍也就罢了,时不时还靠鼻子闻闻,她那豚唇如此突出,一不小心,秦白衣便觉得两片光滑,在自己的肌肉上,轻轻落下一吻篝火。 又轻又痒,像极了春风吹拂的落花,又好似逗弄主人的猫尾巴。 秦白衣一身鳞甲,从未感受过这种轻柔缥缈的感觉,如今亲手扒了身上的皮,露出这样敏|感又细嫩的肉,实在有些受不住芜寿这般不经意的碰触。 眼见芜寿又要向下探去,秦白衣忍无可忍,默念万剑诀,非要用剑意将这个惹火的小豚彻底圈禁不可! 芜寿立刻察觉出水中好似万道剑意,更加慌了神似的乱窜,她活的时间长,常听松渊讲故事,也知道些“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这等道理。 芜寿自然知道这些雅正的剑意都是秦白衣发射出来的,她与其东奔西逃,干脆躲到了秦白衣的胸膛之间。 秦白衣的胸肌颇大,她贴在两个胸肌之间,好似夹在了两个山丘中间,易守难攻,十分具有战略意义。 为了确保安全,她的鱼身子还紧紧贴着秦白衣的皮肤,这样,秦白衣若是还想给她一剑,自己一定也得受伤! “芜寿,你这样成何体统!”秦白衣没办法,他隐约觉得自己不对劲,连手都不敢碰芜寿的光溜溜的身子。 “这有什么?我一条小仙豚,找个东西而已,你莫要阻我,我找到了自然就出去了。” “你你你,你莫要以为自己是条鱼就能耍流氓,” 秦白衣骚了个大红脸,打算用自己二十年来浅薄的人间知识吓唬吓唬她, “你可知凡间男女,这样便是成亲,是要生孩子的!” 芜寿在水里晃悠了两圈,对比了一下松渊给她讲的知识,以及秦白衣说的这些, 【鬼咧,我会信你?我自然是相信我家松渊的!】 芜寿也多少察觉出他的局促不安,消了气的小身子游得飞快,在秦白衣的腿上“嗖”的一声划过, “生呀,这样是不是就能生个腿长的?” “你!”秦白衣像是被轻薄了的良家妇女,话都说不出来。 芜寿围着他的腰转了一圈,张狂又孟浪地说, “哈哈,我再生个腰细的!” 秦白衣两只手拍着水面去抓她。 她灵巧的躲过魔爪,跃上秦白衣的脸颊,在那一圈深旋的酒窝中蹭了蹭, “我一胎能产数万崽崽,我还得要个长得俊的!” 秦白衣简直要暴走,径直站起来,深蓝色的劲袍飞过来,裹着他湿淋淋,又怒火中烧的身子。 芜寿在水里扫荡一圈,很快便发现了自己化作春水的冰剑,冰剑找到主人,裹着她的身子,也飞出浴桶。 秦白衣一招攻来,芜寿摇着尾巴,一泓冰剑的春水扑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大摇大摆地被冰剑的水托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第二十章 两只熊掌能救活一城饥荒 【啊,好困呀,刚才可太累了,快点睡觉~】 能从秦白衣的洗澡水里把这柄宝贝的冰剑捞出来,芜寿觉得自己简直棒棒哒,为了给自己一个奖励,她心随意动,召唤了毛团儿过来。 鱼身子黏糊糊的,粘毛团儿的绒毛,她化作人形,一袭崭新的水蓝色云霞云,歪在自己的小床上。 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身侧,会说话的眼睛扫了毛团儿一眼。 毛团儿打着哈欠,着实也没有太看懂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也陪着她歪在了床榻之上。 “呦呼!” 芜寿一声欢呼,像鱼一样跃起,躺在了毛团儿身上,她本就娇小些,毛团儿在她身下,俨然成了个毛褥子。 芜寿着实累了,抱着他一只毛茸茸的手臂,就进入了梦想。 毛团儿是谁? 举世珍稀,绝顶凶猛,苍天霸血的大熊猫,被芜寿压扁了,塌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芜寿那个舒服呀,整个身子要是坠入松软喷香的梦幻之中,毛团儿与一般褥子不同,他还是个智能的,芜寿往边边上滚滚,毛团儿的身子早就预判了,提前托住了她的身子。 芜寿做了个软绒绒的梦,简直但愿长醉不愿醒,还好还有这漫漫长夜—— “芜寿师妹,起床了,这已经日上三竿了。” 晚池师姐以为她病了,前来看她,见她这般舒服当着咸鱼,也忍不住喊了她两声。 芜寿揉了揉眼睛,没觉得自己睡多久呀,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芜寿绞尽脑汁也回忆不起来,这根本就不是漫漫长夜,而是短短半夜,她刚才出去是三更练剑来着…… 总之芜寿断然不是懒惰的咸鱼,支棱起来,就和毛团儿一起来到了演武场。 “师尊~”芜寿远远就瞧见脸色十分萎靡,还坐在轮椅上的岱宗峰主, “师尊昨夜可是遇到了什么妖人?” 岱宗峰主疯狂摇头,示意自己好得很,只要您芜寿离自己远远的,他一定能活到飞升。 “既然无事,师尊~”芜寿拉着岱宗峰主的袖子甜甜地说, “今日师尊教我什么招数呀?” 岱宗峰主看着芜寿天真的脸庞,叹了口气,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万一芜寿再去二殿下面前告他一个“不悉心教导”的罪名,最后苦的还是他。 岱宗峰主想了想,老成持重地对芜寿说, “芜寿呀,你昨日御剑极佳,今日便学学万剑诀。” 岱宗峰主拉过一边认真练剑的秦白衣, “白衣,你天资卓然,多教教你芜寿师妹。”说完,岱宗峰主就“呲溜”一声,跑远了。 秦白衣正在气头上,得知芜寿要学万剑诀,正中下怀,定然要给给这个色中滑鱼一点教训! 他手执一柄清鸿剑,舞得只见残影,一化十,继而百千万,向着芜寿这个揩油小贼,就攻了过来。 芜寿可不是傻的,她早就察觉了剑招里蕴含的浓烈刚猛剑气,她一时呆住了,任何动作都不敢有,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蹲了下来。 秦白衣知道她毫无防护,若想杀她,如探囊取物,不过—— 她身后站着个两米高的巨大熊猫! 呲着嘴,咧着牙,两只熊掌能救活一城饥荒…… 呸! 两只熊掌能将人头拍成稀汤儿。 秦白衣别的不怕,若是被毛团儿缠上,自己真身定然也得被逼出来,届时麻烦一箩筐,他只好把数万柄小剑轻轻悬在了芜寿的周身。 “师妹,我,” 秦白衣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委屈地像是个五十米高地大傻子,窝囊又悲哀,被那小鱼看得清白不再,明明可以一剑杀之,却还得虚与委蛇, “我给你演示了一遍,你按照我演示的剑招,在比划一遍。” 芜寿露了个眼睛缝缝,果然瞧见所有的剑都悬在自己身前一寸,高兴地说, “白衣,你真是个大好人!” 秦白衣无动于衷,芜寿拿出自己的冰剑,有模有样地按照秦白衣的招数比划了起来。 天地风呼云涌,似有无数个东西向着芜寿振翅而来,随着芜寿最后一招推剑的动作, 秦白衣悬在芜寿面前的剑意,居然动了! 别说别人了,连芜寿自己都大吃一惊,剑道的心经和招数她都没记住,不过糊里糊涂地背了首“锄禾日当午”,然后随便拿着剑摇了两下—— 这还真是万剑诀? 芜寿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数万柄小剑直扑秦白衣的门面。 秦白衣鹞子一样,长腿窄腰往后飞掠而去,衣袂翻飞,像只深蓝色的蝴蝶,轻巧地躲过了芜寿的万剑诀。 那“万剑诀”大约也察觉出秦白衣不好惹,就算是追上了,他一身鳞甲,啃也啃不动,居然调转方向,找到了好欺负的残障人士—— 岱宗峰主! 他岁月静好地坐在轮椅上喝着花茶,拉着钟灵峰的大师姐看手相,忽然一阵“嗡嗡”的声音出来,铺天盖地地剑意便向他扑了过来。 他腿脚不便,挥手凝起剑盾阻挡,他可是半步渡劫飞升的散仙,哪里会惧怕芜寿这个软手美人施展出来的万剑诀。 果然剑意在他面前,如同碎冰遇到了烈日,纷纷消失不见了,不过…… 剑意是没有了,剑意隐藏下的数万只蜜蜂,却像是图穷匕见,“嗡嗡嗡”向着他用另一种方式攻了过去。 眼见就是,惨! 绝! ……处逢生…… 他从未见过数万只蜜蜂如压城之黑云一般向他扑来,他剑意再精巧浩荡,也砍不死这般数量的小蜜蜂呀。 慌张之中,顺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就砸向了蜂群,其中一罐子配茶喝的花蜜罐子,碎在了半空中。 生…… 死有命,蜜蜂们被花蜜的味道一激,更加疯狂,“嗡嗡嗡”,转瞬之间,岱宗峰主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便被蛰成了大猪头。 芜寿看呆了,秦白衣憋着笑无动于衷,毛团儿袖着手漠不关心。 也就甜宝宝芜寿脑子不好使,天生痴呆,记忆力有大病,疯了似的往岱宗峰主身边跑去。 毛团儿也没办法,生怕岱宗峰主一时上头伤了她,只能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芜寿惊慌失措地跑到岱宗峰主的面前,抱着他的头仔细端详,泪珠儿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光洁的小脸上滑落。 秦白衣倒是半点也不意外,这种仙宫里长大的圣母白莲花,怕是终有一日,被人家炖了,她还得自己帮着人家把刺给挑出来呢。 芜寿是真的心痛,她捧着岱宗真人满是脓包的脸,细嫩的指尖,划过他的侧脸……? 第二十一章 芜寿急得抠脚脚! “蜜蜜呀,蜂蜂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傻?” 芜寿哭唧唧,在仙界,她的社交圈子不大,也就与毛团儿不多几只仙兽订立的灵契,其他动物对她天生多些好感而已。 岱宗峰上的蜜蜂,平时忙着繁育和采蜜,也给她送过香甜的蜂蜜。 不过松渊不允她吃糖,总说吃了糖,牙齿就掉光了,就不好看了,芜寿怕自己变成无牙老太太,便都礼貌谢绝了。 没想到今日,蜜蜂们竟然为了她的万剑诀,蛰了峰主一脸包。 峰主那一脸包,定然死不了,但是这些拳拳之心,身子裹着蜜的小蜜蜂们,恐怕却要魂断于此。 芜寿一路奔来,见到峰主脚下一地死蜂,她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尽快将岱宗峰主脸上的刺拔下来一些,看看能不能再救一些失去针刺的蜜蜂。 猪头一般的岱宗峰主,被芜寿死死抱住脸,芜寿像是皮肤科医生搞微针手术一般,将他脸上的针刺取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上,救治蜜蜂。 跪在地上是不可能的,她救蜂心切,膝盖刚弯了下去,毛团儿早就一个箭步冲过去,在芜寿的膝盖下,贡献了自己的一条毛腿。 芜寿天生就会召唤灵兽,倒地的蜜蜂之灵听从她的召唤,纷纷回归到体内,随着芜寿将针刺重新放入他们的身体里,果然,数万只小蜜蜂,都“嗡嗡嗡”地活了过来。 小蜜蜂围着芜寿翩翩起舞,那场面! 嚯~ 其他人当时都觉得害怕极了! 一只水蓝色轻纱裙的绝色美女,被黑压压的蜂群围了个水泄不通,岱宗峰主在旁边看着,就觉得自己的脸颊疼。 芜寿好生安慰了这些死而复生的小蜜蜂一番,用额头与他们顶顶,蜜蜂身上粘着的糖也蹭到了芜寿的小脸上,额头上的三颗奶泡像是镀了蜜一样甜。 送走这些小蜜蜂,芜寿终于有时间照看自己的好师尊了。 她拔针刺的时候情急,没怎么照顾岱宗峰主的脸,被她这么一折腾,峰主脸上的脓包像是都破了,整个人的脸都在冒黄糊糊的脓水。 芜寿觉得怕怕的,干脆跪在了毛团儿的毛腿上,头也不敢抬, “师尊,芜寿不知我的万剑诀竟如此厉害,伤到了师尊,还请师尊见谅。” 岱宗峰主有苦难言,想罚不敢,谁知道二殿下什么时候过来呢? 他呲着牙笑了笑,满脸流着脓汤子, “芜寿练剑颇有进益,为师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惩罚?” 他想往常一样,打算将芜寿托起来,一步还没有迈出来,毛团儿就带着芜寿往后退了三大步。 那张脸,可太恶心了! 岱宗峰主在脓包的遮掩下,无声地狞笑了两声,面上却一片清风淡然,用仙术将自己的一脸伤全部隐藏,又是一张仙风道骨的脸, “既然万剑诀都学会了,芜寿不如学习一下青云剑道的绝招,人剑合一?” “嗯嗯!” 芜寿见师尊一拂袖子,满脸的脓包便不见了,深知师尊仙力深厚,本事高强,得知自己都已经可以练习绝招了,自然十分乐意。 岱宗峰主右手张开,转念之间,一柄明亮的仙剑应召而来。 那仙剑像是被仙云托着,散发着锋利的光芒。 岱宗峰主右手轻挥,仙剑像是烟雾一样飘散,化作点点萤火仙力,飞入了他的身体里。 芜寿看呆了,围着岱宗峰主转了几圈,也没有发现他“大变仙剑”的任何漏洞。 “师尊,那炳仙剑呢?”芜寿闪烁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地问。 岱宗峰主得意地拍了拍肚子,示意人剑合一,便是要将仙剑融入自己的身体,让仙剑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届时心随意动,剑就是人,人就是剑! 这般精妙的道法,芜寿半个字都听不明白,岱宗峰主像个功成身退、德艺双馨的老剑人一样,背着手,微笑着离开了,让弟子们自行体会。 “白衣,你理解了吗?”芜寿捅了捅身边的秦白衣,他虽然境界颇深,但是剑道也的确卡在了这一关。 秦白衣沉吟着,状似冥思苦想, “剑就是人我能理解,那句人就是剑,我也领悟不出来,” 秦白衣看着岱宗峰主离开的方向,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对芜寿胡说八道, “你要好生钻研剑道,争取达到师尊的那就‘就是剑‘的境界,我悟性有限,就不强求了。” 芜寿看着秦白衣似笑非笑,眸中万千思绪若灿烂星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又增了一分,日后自己剑道修为如师尊那般高深,秦白衣这等差劲的弟子惹了事,大概会报上自己的名号,看来自己还真的得努力去参透三分。 芜寿冥思。 芜寿苦想。 芜寿躺在毛团儿上做梦都在领悟“人剑合一”。 芜寿挠头, 芜寿托腮, 芜寿急得抠脚脚! “人就是剑”也太难了叭! 终于,在日落之前,芜寿又被蜜蜂群围了起来,黑压压散去,芜寿拎着一只琥珀色的长剑,便来到了岱宗峰主面前。 “师尊,我学会了,我会人剑合一了!”芜寿激动地跳着。 所有的师兄师姐都围了过来,人剑合一可是青云剑法的绝招,岱宗蜂是青云七蜂中唯一的剑道峰,但是除了峰主,至今都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学会了。 便是后山闭关的厉害的师兄师姐们,也没听说何人参悟透了这一层道义。 岱宗峰主刚去层云峰,也就是青云七蜂中的药峰,治疗了满脸的脓包,便听到芜寿说自己悟透了。 [呵呵,笑死,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悟了上百年才有点滴心得,那一只脑子里只有奶浆子的小豚,敢说自己悟透了?] 岱宗峰主带着自己绝世又清雅的面具,掩盖住嘲讽,微微笑着,对芜寿点头, “很好,那芜寿给师兄师姐们表演一个?” 芜寿点了点头,气沉丹田,手中琥珀色的长剑轻挥,清风阵阵,送来她身上馋人的香甜,衣袂飘飘,纯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庄重和素雅。 秦白衣没见过这样认真的芜寿,本来不屑一顾看笑话的他,竟然也又几分动摇。 觉得她下一秒就能将手中琥珀色的仙剑融入体内,对敌时,在无人防备的时候破剑而出。 芜寿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闭又缓缓睁开,眸色清澈又雅正,下一秒, 她,动了。 他,他,它和他们,都惊了。? 第二十二章 被打劫的抢着背锅? 芜寿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剑尖朝下,琥珀色的长剑甚至掩盖住了落日的光芒,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剑尖竟然垂到了她饱满嫣红的唇角。 樱唇微张,剑尖落于贝齿之间,不知道剑与她产生了什么高深的剑道反应,诱人的甜香在空气中炸裂开来,所有人都闻到了那甜蜜醇鲜的味道。 半晌, 剑尖好似往下沉了三分,长剑的十分之一,果然融入了她的身体! 良久, 长剑的五分之一不见了。 晚饭过去了, 长剑的三分之一消失了。 芜寿:“呜呜呜,我的嘴都被甜麻了,小蜜蜂们恩将仇报,怎么给我做这么大一柄剑!” 蜜蜂:“我们想表现您的境界高深来着,融小剑怕被人看轻,得融个显眼的吖。” 芜寿:…… 快要熄灯了, 芜寿的长剑还剩下三分之一。 师兄师姐们都去睡了,大家都宠她,自然不愿意打消她的积极性,不过修仙之人看人吞剑无聊也就罢了,看人舔蜜剑好几个时辰,就真的没有必要了。 岱宗峰主怕松渊忽然降临,早早地躲回了自己的大殿,秦白衣倒是没有走。 秦白衣见毛团儿都饿到不行找竹子去了,将眸中贪婪垂涎的光芒尽数敛去,缓步走到芜寿面前,伸手将她口中还剩下小半截的蜜剑取了下来。 芜寿着实感激,“感动!嘤嘤嘤,白衣果然是个大好人,我融剑融得嘴酸牙疼,再也不吃糖了!” 秦白衣根本听不见芜寿的感激致词,他馋这蜜剑都好半天了,好不容易身边的人都散去了,终于能下手了。 见芜寿眼中满是自己看不懂的神色,他还以为芜寿要抢回去,赶紧把剩下的蜜剑,连锋带柄都吞了进去。 芜寿激动地拽着秦白衣的衣角说,“呜呜呜,白衣你太好了,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但是你可不可以……” 芜寿还有些不好意思, “可不可以对师尊和其他的师兄师姐说,这剑都是我吃的?” 秦白衣:…… 还有这等好事?被打劫的抢着背锅? 秦白衣如何深思也想不通前因后果,不过倒是十分“大度”地点了点头。 芜寿对秦白衣的好感度蹭蹭蹭地上升,反正把剑融入体内她是完成了,明日跟师尊一报告,她今后就是青云岱宗峰第一人! 届时,再找蜜蜂们要把蜜剑,她飞上天宫,融给天帝看! 吓死他!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融剑这个绝招到底如何可怕了,不过师尊定然不会骗她! 芜寿高兴极了,满意透了,给了秦白衣侧脸一个感激香香吻,便蹦蹦跳跳地回屋去了。 留下一个捂着侧脸的秦白衣,着实有些不知所措,芜寿那个吻,极轻极浅,但是鲜味儿混和着她弹软的双唇,却让他不得不遐想万千。 他天人交战良久,终于打算…… 跟着芜寿,万一她还有蜜剑呢!就是没有蜜剑,想办法把她身上的烈焰神珠拿回来。 芜寿在屋里兴奋到睡不着觉,可惜她传音符好像画错了,一直喊松渊,却一直没有答复。 [罢了罢了,松渊要是知道我练成了人剑合一,定然每日在我身后嘤嘤嘤,我也不急着此时告诉他。] 芜寿一边想着,一边翘着脚,喝着松渊上次来给存下的甜美仙奶奶。 一阵十分难闻,却伪装为花香的味道传来,芜寿皱着眉嗅了嗅,好臭,她不喜欢。 还没有等她捂鼻子,她便“嘭”的一声,瘫倒在了床榻之上。 …… 再度转醒,是在冰面上,芜寿又变回了真身小奶豚,躺在冰冷的碎冰之上,身边还有一坨呛人的老姜沫沫。 气! 芜寿最不喜欢冷,最不喜欢硬,最不喜欢老姜! 她迅速鼓了起来,一个圆滚滚的大橙子,在碎冰上滚来滚去的。 “当当当”好似又什么东西在敲她的肚皮,她鼓起来的肚皮十分紧,被人敲得更加难受,从未有人这样对待过她。 芜寿竟真的隐隐嗅出了几分危险,比在天宫天帝的筷子下还要危险几分! 芜寿重度近视的大眼睛看了看拿着钢刀的人,眼前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芜寿的心倏忽跳漏了几拍,属于动物强大的直觉瞬间爆发,那人—— 是真的要连刺都不吐地吃了她! 芜寿惊了,脑子出现了几秒钟的断档,之后便是飞快的运转,松渊联系不上,毛团儿无用,秦白衣不会人剑合一…… 一时间,战斗力最强的自己,竟然躺在了刀俎之下! 芜寿不甘心,她堂堂人剑合一都练成的千年仙豚,喝着神牛遗种的仙奶长大,还真被人轻易吃了去? 她一边默念自己的召唤神咒,一边调动自己的真身灵力。 她历来被松渊养傻了,从未动用过真身的灵力,但是历来的吃喝,都是蕴含浩荡仙力的极品,她下界而来,松渊又给她投喂了海量补品。 今日生死攸关,这些仙灵之力竟然发挥出她都没有想到得到的力量。 正准备下嘴的蒙面人,却见冰盘里躺着的小奶豚变成了圆滚滚,心下欢喜,吃前松松皮,肉质更鲜美。 怎料,随即,那圆滚滚迅速胀大了起来,不是橙子变成了柚子,是橙子变成了热气球! 还在不断变大,他整个人都被膨胀的芜寿顶在了墙壁上。 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喘,芜寿膨胀的力度又大了些,整个小茅屋都被她撑塌了。 芜寿…… 像是个《千与千寻》里吃饱了的无脸怪,整个豚躯疯狂膨胀。 蒙面人用仙力攻击了两下,感觉还是那个巴掌大的小奶豚,但是却膨胀得占据了青云半个山腰! [哼,大了好,我正好吃个饱!] 蒙面人想完,便挥舞着仙剑,要砍芜寿的胖豚身子。 还没等下手,鳞片之间居然凝结除了一个奶白色的大珠子,看着就觉得是奶豚的精华! 蒙面人捏了捏,居然还是q弹爽滑,上古大妖大多有个内丹,想来这就是芜寿这个绝世小奶豚的! 蒙面人兴奋激动,血盆大嘴张开,一口便将那奶浆爆爆珠吞进了肚子里。 爆爆珠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香气,沿着蒙面人的食道,进入了他的肚子。 蒙面人满意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轰隆”一声,奶浆爆爆珠将他从肚子里炸了个肝肠寸断!? 第二十三章 我有脑袋,好用着呢! 芜寿也觉得自己膨胀了,仙灵之力像是化作了她的肉身,包裹住小巧的她,形成了一个豚肉保护屏障。 芜寿躲在灵力化成得肉肉壳里,就…… 有点郁闷! 人家的仙灵之力要么开山,要么裂石,威力惊人,无人敢当,自己倒好,这一身灵力化作的肉棉袄,是打算撑死对手吗? 算了,把松渊上次给她防身用的奶浆爆爆珠也祭了出去,争取增加点杀伤力。 芜寿双鳍托着腮,躲在肉盾里,默默盘算着自己这次到底还有没有生机。 芜寿觉得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轰隆”,几声哀嚎,隐隐约约还有些许打斗和动物们撕咬怒吼的声音。 不过都闷闷的,她也听不真切,不知道外面成了什么样子,她叹了口气,还是要靠自己! 好在这里像是个城池内部的安全空间,易守难攻,她再制作些暗器什么的,岂不能保护自己? 思及此处,芜寿也不郁闷了,小豚身子一跃而起。 …… 蒙面人有思想准备,却断然不曾料到,吃条鱼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他被奶浆爆爆珠炸了个肠穿肚烂,只能靠一口仙气撑着,刚往嘴里塞了两粒仙药,便听到林子里虎啸龙吟,熊哮狼嗷。 铺天盖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动物们不要命似的开始了对他的围攻。 最凶猛的要数一只五十米高的哥斯拉,周身麟甲坚硬如铁,一口獠牙差点儿咬下他半个身子! 蒙面人来不及细细思索岱宗峰上为何出现如此猛兽,只顾着狼狈至极地遁了,秦白衣深知斩草除根,但是却着实迈不动步子…… 小山般庞大的芜寿,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 他那啦哈子差点儿没把毛团儿淹死。 毛团儿嫌弃地看了看他,躲到了远处,给芜寿喊话, “芜寿,你这是搞啥子呦,不要跟我们躲猫猫了,坏人已经跑了,你快些子出来呀!” 芜寿远远的听到有人喊她,声音和腔调都十分不熟悉! “骗子,定然是馋我身子的吃货!不知从何处得知我的姓名,便装作亲昵来欺骗我!” 芜寿躲在豚肉屏障的最里面,冲着外面高喊一声, “莫要欺我可可爱爱,我有脑袋,好用着呢!我才不相信你呢!” 毛团儿后面又喊了几句,但是芜寿是铁了心不被骗,躲在自己的堡垒里面根本不出来。 秦白衣变回了人形,用袖子擦着嘴角的口水, “毛团儿,为今之计,想要救出芜寿,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 还不等毛团儿反应,秦白衣用剑从芜寿的堡垒里砍下来一块豚肉,径直塞进了嘴巴里。 ! 闻着的时候,以为自己能多少肖想三分芜寿的味道,吃到嘴里才惊觉,那终究是幻想。 芜寿的豚肉嫩到爆汁,嫩到入口即化,没有半分腥味,满口绽放的是海水的鲜甜。 肉丝极嫩,碰到牙齿化作一泓甘甜的春水,秦白衣是喝过用芜寿熬制成的豆腐汤的人,但是当时的美味,无法媲美现在的十分之一。 秦白衣是从魔界的地狱岩浆中爬出来的,魔界贫瘠,只有些吃起来塞牙的猛兽,哪里吃过海鲜? 如今以一口海鲜,竟然是仙奶泡大的绝世肥豚,秦白衣醉了,痴了,肚子像是无底洞一样,将芜寿的豚肉,狂风般卷入。 秦白衣现在看起来衣冠楚楚,其实都靠一张人皮约束着,撒开裤腰带,他可是50米高的哥斯拉! 别说现在房子大小的芜寿,就是一座喜马拉雅,他也能吃得下。 更何况前来救驾芜寿的豺狼虎豹们了,他们知道这些都是芜寿灵力化作的仙肉,伤不到芜寿,所以也和秦白衣一起大吃特吃了起来。 芜寿本来觉得外面的声音十分遥远,没想到不过几个眨眼,自己保护罩子好似薄了许多。 看来敌人果然强大又恐怖,芜寿看了一眼自己造出来的防护城池,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躲了起来。 秦白衣很快将外围的豚肉全部吃完了,勉强…… 填了个牙缝缝。 而且觉得芜寿的豚肉越吃越好吃,越吃越上瘾,他为魔的天性都好似被芜寿的鲜肉香味儿激发了出来,眼角血红,眸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泽。 四面八方芜寿的豚躯都被秦白衣吃光了,他来到了最中心的位置,没看到芜寿,引入眼帘的,竟然是一个月白色的房间。 房间里轻纱飘飘,像是召唤,勾引着人进去。 秦白衣哪里受得住,他伸手便推开了房间的门,毛团儿知道芜寿应该就在里面,也悄悄跟在他的身后。 “嗖——” “嗖嗖嗖——” 无数只暴雨梨花一般的牛毛细小的暗器,直扑秦白衣的全身上下。 毛团儿灵巧极了,躲得极快,秦白衣却又闻到了那比豚肉还要鲜美几分的味道,傻子似的任由暗器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劈哩哗啦”,暗器掉的掉,断的断。 笑死, 秦白衣那皮,岂是一般暗器能扎得动的? 秦白衣拿了一根暗器细细端详,深深嗅了嗅,最后露出会心一笑,将暗器整个塞入了自己的嘴巴里,“咔嚓咔嚓”地嚼着咽了。 毛团儿看不懂,但是表示大为震撼! 秦白衣把所有的暗器都收集起来,放在一个干净的布袋子里,一根又一根,吃的爽脆, “芜寿,你这风干了的小鱼骨可真脆!” 芜寿气得直跺脚,她躲在暗处,见恶人化作秦白衣的俊俏模样,还在不停地那她精心制作地武器当零嘴,整个人,又鼓了起来。 她躲在两面墙的交界处,得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别一会气大了,把自己挤住,再真的出不来了。 秦白衣继续往里走,一个横木一样的圆柱形向着他横碾而来。 秦白衣轻身旋起,落在了这个圆柱形之上,脚下弹滑细腻,像极了—— 鱼肉火腿肠! 片刻,鱼肉横木也落入他的腹中。 芜寿:…… 气! 看弹弓!乒乒乓乓~ 秦白衣:…… 香! 过水鱼丸! 芜寿:…… 气! 看足下浆糊!粘粘乎乎~ 秦白衣:…… 嫩! 手打鱼滑! 芜寿:…… 呜呜呜,这是哪里来的吃货?怎么什么都吃呀? 秦白衣:…… 怎么不攻击了?怎么停止投喂了? 秦白衣现在一刻吃不到就浑身难受,他看了看芜寿建起来的这间屋子,嚯~ 不看不知道,这间屋子的砖墙,都是鱼豆腐! 秦白衣眼冒绿光,屁颠颠地就去啃芜寿的墙皮了。 芜寿:气!气!气!? 第二十四章 从眼角流出的口水 芜寿被气得迅速胀大,果真像个圆球球似的,卡在了她的藏身之处。 “嗯——” 芜寿试了试,卡的太紧,她挣脱不出去,现在唯一的希望…… 竟然是盼望那恶人吃快点,能赶紧帮自己把这面墙给吃掉。 秦白衣忙着干饭,毛团儿却无头苍蝇一般还在疯狂寻找芜寿, “芜寿,你别怕,真的是我们,恶人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你快点出来。” 芜寿嘤嘤嘤,现在已经不是她主动不出去了。 毛团儿以为她还不相信,只好坐在了地上,凝神运气,他的头顶,居然出现了一个樱粉色的泡泡,那个泡泡身上,还长着黑色和白色的极嫩绒毛,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美丽极了。 芜寿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就是她当年与毛团儿订立了灵契,专门送给毛团儿的毛泡泡! 没想到他还留着! 芜寿这次可算是相信是毛团儿来救她了,既然这个是真的毛团儿,那旁边血盆大口啃噬墙体的,可不就是—— 白衣! 白衣为了救她,居然不顾自己肚子的容量,要将她弄出来的这一整间房屋都吞入肚中! 芜寿感动极了,觉得秦白衣这样俊美无双的小哥哥,还有几分傻的可爱! 她慢慢撒着气,肚子里的气排出来了一些,很快就能从藏身之处出去了,没想到秦白衣的干饭速度也如此只快,一口便咬断了她侧边的一面墙。 “白——” “嗖!”的一声,芜寿还没来得及喊完秦白衣的名字,她沉甸甸的豚身子,便从两面墙当中坠了下去。 看似坚固的地面,其实是芜寿用鱼皮遮挡住的陷阱,这部分的地面被她挖空了,里面全是人间杀伤力最强大的武器。 她七秒记忆也忘记了自己的手笔,豚身子砸破了薄薄的鱼皮,整只小奶豚掉进了陷阱里面! 那里面滚烫的水上,飘着她认为人间最可怖的武器:老姜,酸菜,辣椒,大蒜,花椒,重盐…… “救命——” 芜寿一身尖叫,身子早已经砸进了酸菜鱼的汤底里。 毛团儿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但是他水性不佳,自己求生都难,更何况去搭救芜寿。 秦白衣本想着将这个房间吃他个干干净净,没想到酸菜鱼那霸道又绝鲜的味道疯了似的往他鼻子里面蹿。 太香了,太鲜了! 秦白衣看着滚滚浓汤里飘摇着的无助小奶豚,忍不住心生怜悯—— 可怜的…… 我! 那么一大锅里,只有巴掌大的一只小鱼,如何吃的饱? 他赶紧就地取材,将半面墙的鱼豆腐都扔进了酸菜鱼的汤底里。 芜寿好感动,白衣这是给她扔小木筏呢~ 芜寿跃到了一块鱼豆腐上等着秦白衣的救援,秦白衣俯下身子,看着豆腐上那条气还没有完全消了的小奶豚。 目光坚定,深情,仿佛还带着千年的等待和终于寻觅到了的激动。 看得芜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两只侧鳍托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也目光炯炯地看着秦白衣—— 他张开了自己的利齿。 芜寿还没有反应过来,整条豚连着鱼豆腐,都被秦白衣拿起来,送入了嘴中。 芜寿这才察觉秦白衣看自己时,那般专注,那般深情,眼角甚至泛滥着喜极而泣的泪光, 那踏马都是从眼角流出的口水! 书香世家的小仙豚也不得不爆粗了。 好在她有办法,她两只侧鳍紧紧黏在秦白衣的上颚之上,秦白衣的牙无论如何就是咬不着。 美食就在口中,那诱惑根本无法忍受,他干脆喝了一大口汤底,连着鱼豆腐,争取把芜寿一口气顺下去。 芜寿又有些生气了, 【哎,我当你好师兄,救命恩人,你当我晚餐主菜,有点过分了叭!】 芜寿叹了口气,还是舍不得用最后一颗奶浆爆爆珠炸他,干脆又凝聚了一些仙灵之力,从原形小奶豚,瞬间变成了人形。 化形时分,天地元气汇聚,将秦白衣的嘴撑开,芜寿悬在空中,化作了那个眉心三颗泡泡的清澈小仙女。 芜寿一身轻软的冰蓝色仙女蓬蓬裙,正好落在了秦白衣的面前,拧着眉看着他说, “你怎么还把我吃进嘴里了呢?实在该打!” 说着,芜寿举起小拳头,不轻不重地锤在了秦白衣的胸口之上,雪白的小拳头,皮肤嫩的能掐出谁来,比秦白衣刚才吃了一肚子的鱼丸、鱼豆腐都鲜嫩多了。 他甚至可以看穿这样细嫩的皮肤之下,涓涓流动的甜美血液。 秦白衣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看着近在咫尺,脸上似嗔似怪的芜寿,馋难自抑,竟然鬼使神差地向着芜寿又扑了过去。 芜寿惊呼一声,往后一躲,连带着秦白衣,两个人都落入了滚烫的汤底之中。 秦白衣被热气一激,神志总算是清醒了许多,他自诩为人正直,心系天下苍生,怎能任由一时馋虫上脑,便要吃了芜寿呢?那与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神仙还有什么区别。 秦白衣甩了甩头,强制自己将脑子里芜寿的鲜美忘掉,牵着芜寿的胳膊,便想带着她一起上岸。 芜寿却着实难受,汤底滚了良久,将调料的味道越煮越浓,她一身的娇嫩皮肤都被辣椒水腌渍着,鼻子里老姜的味道直冲脑仁。 芜寿怕极了这些东西,整个人都钻进了秦白衣的怀抱里,紧紧贴着他的肌肤,好似这样,无处不在的辣椒水,就不会灼伤她的皮肤。 还是好难受,呼吸里全部都是老姜的呛味儿! 芜寿受不住了,头昏脑胀,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寻觅到了身边那唯一一缕清香—— 秦白衣吃了不少她的豚肉制品,呼出来的气息,都是与芜寿同根本源的鲜气。 周身只有那一处是让人欢喜的,芜寿两只微凉的手捧着秦白衣的脸颊,饱满的双唇,追随着那清甜的味道,毫不犹豫地印了上去。 两片饱满微凉的樱唇触碰到了秦白衣滚烫的薄唇,毫无章法地撵开一道缝隙,采撷到那丝丝缕缕鲜甜的气息,便大快朵颐一般,拼命吮吸。 芜寿情窦未开,才不管什么男女有别,只知道喜欢的,想要的,便统统霸为己用,秦白衣满身子的僵硬和推拒,被她两行利齿,干脆地咬了过去。 秦白衣滚烫的热血带着烈焰的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芜寿不喜血腥,却极喜欢暖意融融的东西。 她一边霸占着秦白衣吐出来的甜美气息,一边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两人谁也没看到—— 一只湿淋淋的毛爪子,夹杂着狂暴刚猛的飓风,猛扑秦白衣的后颈! 第二十五章 芜寿肚子里的剑! 一只如玉的素手从九天之上急速奔来,像是一颗夹杂着无数怒火的流星,搅动着天地之间的空气,不过转瞬,已经拎住了芜寿的脖颈。 芜寿一身湿漉漉的,被人从秦白衣的怀抱里拉了出来,秦白衣也察觉出危险,身子一歪,钻入了酸菜鱼的汤底之中。 “芜寿,芜寿!”松渊急匆匆的从天而降,遥远就瞧见芜寿身旁的恶人,再不断地占他小奶豚的便宜。 气煞仙人也! 松渊恨不得一步便从九重天上坠下来,怀抱里紧紧搂着芜寿,焦急地问, “芜寿,你没事?” 芜寿被葱姜蒜熏得头昏脑涨,嘴巴里吐着白泡,凄惨至极。 松渊可气疯了,右手的灵力如有实质一般挥洒而出,“砰”的一声,将芜寿的“自建鱼肉房”彻底轰塌了。 松渊点了点芜寿带着血迹的嘴角,嗅到了她身上那一丝一缕的魔气味道。 “翻,把整座山翻遍,也要把这魔界妖人给我抓住!” 松渊咬牙切齿,身后闪现无数天兵天将飞向了四面八方。 松渊心系芜寿,带着她一路飞回了仙界。 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从汤底里,悄无声息地飞溅了出来,缀在芜寿的裙摆之上,也随着她一起被带到了仙宫。 …… 仙气萦绕的辉夜池,芜寿一身冰蓝色的云霞袍化作了阵阵春雨,芜寿躺在了松渊的手心里,死鱼一般地,接受松渊的洗浴和按摩。 每一片鳞片和每一寸几分都被松渊小心翼翼地刷洗着,那颗小石头悄悄沉进了辉夜池底。 “松渊,啊,松渊,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芜寿缓缓睁开眼睛,鱼唇里还在不停吐着酸酸辣辣的汤底,眼角却藏不住地落下几颗清泪。 “不哭了不哭了,”松渊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托着她的鱼身子,心疼不已。 松渊忍着芜寿眼泪的毒性,半个身子酥酥麻麻,却不愿意离开半分,温言软语地劝慰着她。 芜寿撒起娇来没完没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松渊可见不得芜寿多流一滴眼泪,赶紧拿出她最喜欢的仙奶。 满满一大瓶,芜寿的侧鳍都抱不住,只能靠着尾鳍抵着,才举得起来,“股扭股扭”一口气都不带喘的,一大瓶子都吞进了肚子里。 芜寿喝了个肚圆,心情总算好了些,看着清减了许多的松渊,心疼地说, “松渊最近怎么这么忙?” 松渊摇了摇头,不愿意将自己多方夺权,毒害父君的腌臜勾当讲给芜寿听,他带上一副清雅高洁仙君的面具,点了点芜寿的鼻子, “还不是仙界这些事儿,芜寿最近在青云可学到了什么厉害的招数?” 这句话可问到了芜寿的心坎坎里,她如何不知松渊在仙界常受欺负,问了松渊也不会跟她细说。 既然如此,还不如向他展示一番自己的绝招,让他看到一些希望! 芜寿欢快地扭着豚身子,兴奋至极地说, “松渊,我最近学会人剑合一了,我跟你说,那可是青云剑法的绝招,我能把绝世宝剑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根刺的芜寿居然靠着尾鳍的力量站了起来,从松渊的手中一跃而下, “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天帝面前给他来一招天人合一,他非得吓得屁滚尿流不可!” 松渊看着在地上蹦蹦跳跳激动的小奶豚, 【这傻豚豚莫不是被酸菜鱼的汤底冒了脑浆子?怎么还开始胡言乱语了?】 松渊心疼地把芜寿捧起来放回辉夜池中, “什么人剑合一?” 芜寿察觉到松渊的不屑,在池子里跳来跳去,把池底的淤泥都搅了起来, “就是大绝招,人剑合一呀!你别不相信!” 芜寿激动地说着,侧鳍在水里扑腾着,顺手捞起来水中漂浮的一柄墨黑色的小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自己的喉管里。 松渊:…… 目瞪口呆jpg 芜寿没想到这次的天人合一这么顺利,这么快,那池子里不知哪里漂浮出来的仙剑,就被自己吞进了肚子里。 松渊也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她雪白肥美的肚子,她肚子里果然杵着一截没消化的棍状物! “吐了!”仙界修雅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就芜寿,能让松渊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芜寿从容不迫,“别急,会慢慢融化的,变成一股甜甜水,可好喝了。” 【傻了傻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松渊快要被她气到身亡了,连忙找仙医讨要救命的法子去了。 芜寿肚子里杵着一根小剑,在辉夜池里自由自在地游弋,冰蓝色的尾巴剪着粼粼波光,两个柔美的小仙娥,一边嘀嘀咕咕说话,一边垂下了两个钓竿。 【又钓我?哼,这次让你见识见识人剑合一的厉害!】 芜寿装作痴傻地咬了钩,被两个满脸堆笑的小仙娥托着,送到了体弱多病的三殿下松眠的无为殿中。 松眠男生女相,拂柳般细弱的腰身,披散的乌发,衬的脸比纸薄,眉眼如丝柳,不像个仙胎的神仙,倒像个魅惑人间的妖邪。 芜寿佯装昏迷,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还以为来钓她的是天帝,没想到是经常在辉夜池中投喂她、给她演奏古琴的三殿下松眠。 松眠往日里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呀,除了动不动便喜爱摸摸她的小豚腩,让芜寿怪痒痒的。 同样嘀咕不解的,还有—— 芜寿肚子里的剑! 秦白衣。 秦白衣察觉到危险,便化作一颗没有任何气息的石头沉入了汤底之中,察觉松渊要带着芜寿上天,果断搭了顺风车。 他一颗石头,一身魔气,在仙界寸步难行,料想全天下都馋芜寿的身子,他干脆变成了一把小剑,与芜寿人剑合一了。 松眠寒气逼人的手指摸了摸芜寿圆滚又僵硬的肚子,嘴角满是不满和失落, “芜寿,几日不见,怎么就怀上崽崽了?谁的?” 芜寿听不懂。 “我日日盼望着你长大,盼望着你怀上我的崽崽,你知道,” 松眠冰冷的指间在芜寿流线型的身子上划过, “你知道我最喜欢吃鱼籽,如此深情,你怎能轻易辜负?” 芜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松眠也太太太恨了叭,垂涎小奶豚还不够,还要吃自己的崽崽! 芜寿最喜欢可爱的小幼崽了,没想到看似无害的松眠揣着这等恶心的心思,打算直接施出大招“人剑合一”,戳死着枉顾亲子纲常的三殿下。 可惜—— 芜寿惊觉,师尊只教了如何“人剑合一”却不曾教如何“人剑分离”,她的剑卡嗓子眼里面了,如何杀人呀? 芜寿慌了,那岱宗峰主怕不是要害她! 三殿下的手不停地在她的腹部巡俊,干净如白玉的素手将她拿了起来,张开了两片薄唇。? 第二十六章 撬掉了三颗大牙 她忍不住瑟瑟发抖,眼见着就要毙命于他齿间,芜寿觉得腹中一阵恶心。 秦白衣化形的小剑竟然从她的直肠子里吐了出来,凭空在松眠的口中旋了半圈,刺破了他的舌头。 “放肆!” 松眠吃痛惊呼,牙齿紧闭,非要生生将芜寿吞入腹中不可。 惊慌之中,芜寿觉得自己身边的小剑又变大变宽了许多。 小剑紧紧裹住自己的豚身子,撬掉了松眠的三颗大牙,一个飞跃,从仙宫融了个大口子,又落回了青云山上。 …… 秦白衣知道自己现在的境界有限,杀了松眠的概率不大,他要杀的,终究是掠夺魔界灵力之源的天帝,对他家这瘦弱的三公主,没什么兴趣。 松眠要是听到了秦白衣的画外音,呦呵—— 定然得叉着腰,用缺了三颗大牙的嘴,问候他家户口本! 秦白衣一路风尘,席卷着天宫令人作呕的仙云降落到了岱宗峰上。 他当时救芜寿情急,现了原形,岱宗峰主半步封神,一步登仙,定然已经察觉到了他来自魔界。 魔界,早就被仙界定义为肮脏的下三界之首,魔界中人早就是人间和仙界的过街老鼠了。 秦白衣疾疾回来,就要打算趁着芜寿炸伤那岱宗峰主,自己正好趁他病,要他命! 结果,岱宗峰上人头攒动,无数人围在岱宗大殿。 大殿中首位空悬,六个侧位各坐着一位问鼎高人。 秦白衣和芜寿悄悄溜进了岱宗峰师兄师姐的队伍,却不见岱宗峰主。 “怎么回事?师尊呢?”芜寿悄悄的问旁边的池晚师姐。 “岱宗峰主突然说有了飞升契机,宣布闭死关,非飞升不出!” 青云第二峰钟灵峰的峰主去云游了,只剩下一个大师兄主持峰内事宜,他姗姗来迟,缓步走进大殿。 钟灵峰大师兄姓宋,单名一个眠字,芜寿觉得这个名字怪熟悉的,溜到他面前细细端详。 【大师兄可真好看,眉眼如画,虽然少了些男子的英气,但是细致柔弱,眉尾轻扫,琼目横卧,比她见过的仙女还要美上几分。】 宋眠流转的美目也含情脉脉地看着芜寿,扫了一眼她平摊的小腹,满意地长舒了一口气。 “哇,师尊也太厉害了!”岱宗峰的弟子们纷纷羡慕。 “哇,大师兄也太好看了!” 芜寿发自内心地接了一句,便被毛团儿拉回到了岱宗峰的弟子群中,听着大家对师尊的崇敬。 芜寿就纳了闷了! 飞升又那么难嘛?她不是就在陆地上溜达了一圈,就被松渊捡去飞升了? 她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经历,便只好附和着师兄师姐。 秦白衣却觉得隐隐不对劲,凡人飞升早就成了神话传说,数万年来无一人飞升,问鼎高人其实都会随着年纪的增大,消散在天地之间。 他们身上的灵力则会被天帝无情地吸食为己用,修仙者? 哼,不过是那天帝的仙力皮囊罢了! 而且松渊会不知道要吃鱼生的蒙面人就是岱宗峰主?想来闭死关,根本不是自己的意思,是松渊逼迫的而已。 这样看来,这个松渊比他那天帝老爹,还多了几分人情味儿。 秦白衣正想胡思乱想着,反正岱宗峰主闭死关对他而言有利无害。 大殿上慢慢争吵了起来,原来岱宗峰的弟子是剑修,剑修这个职业—— 实在是比较招人喜欢。 他们吃的不多(秦白衣除外),成为剑修有严格的身材管理标准,膀大腰圆的执剑者?一听就很不厉害! 他们勤于健身(秦白衣不需要),每日三更起来练剑,每个人都拥有六块正式的腹肌。 (此处括弧:芜寿也除外,她起来了也是往毛团儿身上一歪。) 他们武力制霸天下,飞升的方式很多,但是剑修,无疑是杀伤力最厉害的那个。 (芜寿除……) (芜寿捂脸:憋说了,给点脸面,人家只是不适合剑道而已。) 如今岱宗峰主闭死关,峰里的弟子成了没娘的孩子,其他六峰磨刀霍霍,打算请几个保镖回去。 何人不知秦白衣天赋惊人,年纪轻轻元婴大圆满?其他人都围着他转。 只有钟灵峰的大师兄宋眠,一袭雅白色的流云轻袍,折扇轻摇,脚下似有万千笙歌,走到了芜寿面前, “小师妹,不如来我钟灵峰学习呀?” “钟灵峰学什么?” “音乐。” 芜寿最喜欢听音乐了,而且她大概也知道自己在剑道方面恐怕天赋一般,每日三更练剑一点效果也无。 而且她实在看腻了岱宗峰三更天的月亮,不如去钟灵峰上瞧瞧。 芜寿兴奋地点头,站在了宋眠的身后。 宋眠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恨不得立刻马上乘着雾带走芜寿,不过他现在是钟灵峰的代掌弟子,总要讲些规矩。 不过那笑容在妖冶的脸上绽放着夺目的光彩,那一口深浅不一的牙,瞬间就把秦白衣给闪到了。 秦白衣多少有些强迫症,宋眠的牙像个黑洞一样吸引着他的目光。 奇! 隐隐约约有三颗,怎么就与其他的牙,色调不一? 秦白衣尽量转过身子不去看,但是目光带着钩子一样,往宋眠方向转。 芜寿本来乖巧地趴在毛团儿柔软蓬松的背上,见秦白衣的目光躲躲闪闪,却不断地往自己身边瞟。 便知秦白衣定然是舍不得与她分开,芜寿高兴极了,虽没有明说,但是她已经把秦白衣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朋友之间,你吃我一口肉,再吃我一口肉又有什么关系?】 芜寿拍了拍毛团儿的屁屁,示意他驮着她去秦白衣身边。 毛团儿看秦白衣不爽,翻了个白眼,原地调转了身子,继续给她剥竹笋吃。 芜寿知道这定然是毛团儿吃醋了,从毛团儿身上翻身下来,两步便跃到秦白衣面前,背着手笑吟吟地说, “白衣,你也来钟灵峰嘛,我们一起聊聊诗词歌赋……” “不行!”宋眠打断了芜寿, “我钟灵峰只需要一个弟子。” 芜寿眨巴着眼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毛团儿, “我们不就是两个了?” 秦白衣的目光被宋眠的牙深深吸引,再也拔不出去,只想把他的牙彻底拔掉。 宋眠生怕芜寿也不去了,只好狠狠咬着牙,却不再说话,芜寿拉着秦白衣的手,站在了宋眠身后。 宋眠冷哼一声,一团铺天盖地的仙云载着他的身子飞了出去。 芜寿不甘示弱,把仙剑粘在双脚上,拉着毛团儿,与秦白衣一道,也追随着宋眠的仙袍而去。? 第二十七章 音修,恐怖如斯! 钟灵峰与岱宗峰,一个西方妍秀,一个东临绝顶,距离甚远,宋眠腾云驾雾的,仙雾中隐隐可见无数条琴弦,他稳稳当当,早就落在了钟灵峰上。 秦白衣踩着自己的清鸿剑,一颗流星似的,追随着那三颗颜色不一的大牙而去。 芜寿…… 咩咩咩,走路好累吖。 毛团儿往她身前一趴,芜寿一个纵身越了上去,往毛团儿宽广,厚实,软绵绵的后背一趴,流着哈喇子,吐着香泡泡,缓缓闭上了眼睛。 毛团儿宠溺地把自己的小尾巴赛到她的胳膊里,让她有个毛茸茸抱着,芜寿的小脸在毛团儿身上顶顶贴贴,毛团儿带着她缓缓起身了。 毛团儿走的极轻,芜寿睡的安稳,长长的一觉,终于睡醒了,她两只胳膊抱着毛团儿的脖子,看着身边清脆的竹林,闻着远处辛呛的辣椒味道…… “毛团儿,这里就是钟灵峰吗?”芜寿越养越懒,脚都不愿意着地,敲了敲身边的竹子,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 “不是,”毛团儿的话有些方言味道,但是这句话芜寿还是听得懂的, “你这个瓜娃子,仙界、青云都不是好去处,我带你来我老家四川,咱们天天啃竹子,吃火锅,巴适的很塞。” 芜寿轻蔑地冷哼一声,她有理想有追求,以后还要帮着松渊揍天帝! 芜寿才不要做咸鱼! 毛团儿见芜寿没有堕落,也不急不恼一声口哨—— 黑黑白白,数百只可可爱爱、圆圆滚滚的毛团子从山林之间滚了过来。 一颗颗穿着皮棉袄的大汤圆走到芜寿身边,额头顶着芜寿。 短胳膊粗腿,树袋熊一样抱着芜寿的腿。 这也太考验豚的意志力了叭…… 芜寿的目光溺在熊猫们中间,瞬间沦陷。 “你挑一个当枕头,再挑个当褥子,当被子,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毛团儿将芜寿高高抛起来,芜寿“呦呼”一声,毫无防备地落地从空中坠落。 一大片毛茸茸赶紧把自己的摊成大饼饼,一个挨一个,将芜寿接住,芜寿在一片毛茸茸的海洋里滚啊滚啊,简直不能更幸福! 芜寿的头埋在大熊猫细嫩柔软的绒毛里,一抬眼,就看到了那比仙女还要娇媚上几分的钟灵峰大师兄。 宋眠自己赌气,踩着仙云和琴弦走了,走了好久不见芜寿,反而被秦白衣盯得满脸发毛。 他乃是仙界三殿下夺舍而来,仙力被现在的肉身限制,大概也就是个无用的问鼎,察觉到芜寿竟然不在青云了,一路携风卷雨地往西南奔去。 宋眠可不能放那小奶豚归隐到毛团儿的世界里,一路也飞奔而来,拎着她的小腰带就回钟灵峰去了。 芜寿昏昏沉沉的居然又睡着了,洁白饱满的脸颊鲜美逼人。 明明睡着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眉头却微微皱着,把额间的泡泡挤成了不规则的形状。 宋眠的目光往下望去,她腹部软绵绵的,被腰带一勒,楚腰盈盈一握。 【果然是误会了,仙豚最美味的第一巢崽崽,定然是我的!】 宋眠将眸中的贪婪和欲望掩去三分,背着手,像极了德高望重的大师兄,看着演武场上师弟师妹们努力钻研乐道。 芜寿做了一个轻飘飘的美梦,就是觉得肚子有点勒,她一股气又把自己的小脸吹成了大皮球。 “呜呜咽咽~” 【好难听!芜寿最不喜欢睡觉被人吵闹了!】 芜寿在睡梦中隐隐听到二胡那哀怨的声音,生气添了一分,小脸又胀大了一分。 “齐德龙,齐东墙,齐德隆咚呛。” 【鼓声,好吵!】 芜寿又胀大了几分。 “擦啦擦啦,锵锵锵。” 【哪里来的大镲,大半夜的这是要干什么!】 芜寿更生气了,小脸被气,胀大到了极致。 忽然两个小锤子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她的头。 “咚咚,” “师兄你听,师妹的头也可以当皮鼓敲击呢!”一位师姐的声音。 芜寿:…… 敢敲我的头!气死了,气死了! “咚咚”又是两下。 “哎,音色变了,大家快来,师妹这个乐器实在妙绝,音色变化神鬼莫测!” 芜寿觉得无数人围了过来。 【哼,我最讨厌人多了,他们的哈喇子能淹死我!】 芜寿又要气得胀大。 秦白衣看不下去,两只白玉的般的手指,捏了捏她玲珑挺俏的鼻子, “芜寿醒醒,再生气,可就要被敲爆炸了!” 芜寿识得那是秦白衣的声音,知道秦白衣是个大好人—— 除了喜欢吃她,喜欢煮她,喜欢啃她以外……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人生在世,连那些每日喝风饮露,之乎者也,道貌岸然的老神仙都馋她身子,秦白衣这点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灼热目光,不算什么。 芜寿离开松渊这段时间,多少也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松渊—— 没有仙奶奶要要学会自己撒气,倔着生气只会自己吃苦头,便顺着秦白衣给的台阶,鼻子里吐出一口气。 脸蛋小了一些。 “咚咚。” 又有人敲了她两下,惊喜地说, “音色又变了呢!” 芜寿听出来师姐语气中的欣喜,知道她是醉心乐道,不是取笑她,便又吐出了一口气。 师姐又敲了敲,芜寿又吐了一口,缩小了些。 “大师兄,我想放弃对乐器之王的冲击,转而研究小师妹的音色变化,争取悟出之高道法,飞升成仙。” 芜寿:啊,这…… 【没听说过敲小奶豚鼓嘟嘟的脸颊,还能飞升成仙的,你还不如吃我两口肉肉!】 “胡说八道,”宋眠轰蚊子似的把师姐轰走,站在芜寿面前,挡住了钟灵峰弟子求知若渴的目光, “师妹是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能把她当成物件呢!” 【那我还怎么吃她与我的爱情结晶——鱼籽!】 芜寿把气都吐了出来,睡意全无,脑子也清醒了,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青云派。 芜寿十分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本事,前一秒还觉得当个隐居熊猫基地的世外高人挺巴适的。 现在看到钟灵峰的师兄师姐们认真练习乐道的模样,间歇性的踌躇满志竟然爆发了,也加入到了师兄师姐之中。 青云派是人间修仙第一大派,七峰各有其钻研的道法,岱宗峰是剑锋,钟灵峰就是乐峰。 这里的师徒都以钻研和修习乐道为根本,希望以对音乐的感悟,飞升成仙—— 加入仙界合唱团吗? 但凡仙界盛宴,合唱团还得不分日夜的表演排练,这样的仙人,不当也罢! 芜寿来的时候没有深思,现在想想,靠乐器飞升,岂不是也十分无用? 直到她听到了声震耳欲聋、裂石流云的一声,“擦啦~” 芜寿差点儿没被这一声当场送走! 她这才知道自己错了,音修,恐怖如斯! 第二十八章 别说吃了,得让他yue! 芜寿跑了一趟四川,迷迷糊糊睡了半晌,现在正值—— 人间凌晨四点半。 芜寿走到了演武场,演武场上全是认真修炼的师兄师姐们。 与岱宗峰不同,这里的武器,是一行行的乐器。 宋眠师兄带着芜寿来到了乐器面前,示意芜寿能试试。 芜寿上千年在仙界,审美愣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和荼毒,对暖玉笛子,清冷古筝,愣是看不入眼。 不过宋眠师兄却在这些“阳春白雪”的丝竹管弦面前站住了,拿起一只长笛,对芜寿笑着说, “师妹不如玩玩这个?” 芜寿按照宋眠教授的模样,将长笛放在自己饱满的的樱唇之上。 和田软玉质地的笛子,散发着幽幽的光晕,在芜寿面前,却不过陪衬。 映照着芜寿那娇艳如花瓣的樱唇,却添了几分柔媚。 嘴巴微微嘟起,唇间樱桃肉被挤成另一番美好又诱人的形状。 宋眠看着看着,竟似痴了。 芜寿的骨骼是鱼刺所化,细小极了,手指纤纤如春笋,连笛子的孔洞都盖不住。 芜寿才不管,鼓着脸颊就开始拼命地吹。 “呜——” 宋眠翻着白眼,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还好芜寿的肠子细,气息短,笛子声音不大,其他的师兄师姐都没有听到。 不过当事人宋眠,却觉得可怕极了。 芜寿这一声,恰似芭蕾舞女在他的脑子里面练劈叉,尖锐的脚尖还刮着他的耳鼓和耳膜。 比起在岱宗峰,连铁剑都拿不起来,芜寿觉得自己的进步堪称惊人! 她还会声波攻击了呢! 芜寿竟在音修大道之中,看到了几分希望,一定要好好修炼,飞升去天帝面前。 他动一下筷子,芜寿给他吹两声。 别说吃了,得让他yue! 思及此处,芜寿吹笛子吹得更起劲儿了,声音也大了些,秦白衣也听到了芜寿吹笛的声音,难听之中,他甚至觉得有十分熟悉—— 可不就是隔壁鬼界没完没了的鬼哭狼嚎声? 秦白衣许久没听到家乡里习惯了的这种声音,他闭着眼睛,站在芜寿身边,细细听着芜寿那调子自杀了的曲子。 眼角不由得滑落两滴清泪,也不知道是想家了,还是被这恐怖的曲子给吓的。 宋眠可没耳朵欣赏,他一只手捏住了芜寿鼓鼓的脸颊, “师妹,饶命,别吹了。” 芜寿不听,她觉得自己吹得音符,杀气重极了! 宋眠在自戳耳鼓之间来回横跳,终于一把夺下了芜寿手中的笛子,“咔嚓”一声,掰成了两截。 芜寿不解地看着他。 宋眠呵呵假笑着, “师妹灵力深厚,笛子承载不住,要不你试试古筝?” 芜寿虽很难相信宋眠的糊弄人的鬼话,他说自己灵力深厚,只能说他—— 有眼光! 芜寿的豚身子被两句搪塞拍忽的通体舒坦,走到了古筝面前。 古筝嘛,简单的很,以前松渊和松眠两兄弟都喜欢在自己池塘边的榕树下拨弄着琴弦玩。 芜寿坐在古筝面前,细嫩的手指在琴弦了“嘣”的一声拨动了一下。 “嘶——”芜寿手上那肥美的嫩肉肉,居然被琴弦割破了,一时间奶香和豚鲜笼罩了整座钟灵峰! 所有的师兄师姐都被吸引过来,眼巴巴的看着芜寿指间滴落的血迹。 唯一能泰然处之的竟然是宋眠师兄, 【豚肉有什么好吃的?鱼籽才是最鲜美的地方啊!】 秦白衣食髓知味,自然最清楚芜寿的味道。他难耐极了,两步冲到芜寿面前,揽着她娇小的身子, “芜寿,疼吗?” “咩咩——疼死了。”芜寿惯会蹬鼻子上脸,感受到了秦白衣的关心,撒娇、发嗲,卖萌,招数一个塞一个出。 就那中气十足的哭声,知道是她手指头碰了个小口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天帝驾崩,天下缟素呢。 秦白衣借着芜寿的撒娇,将芜寿破了口的手指拥在怀里,像是对待遗世珍宝一般,放在嘴边轻轻吹着。 芜寿受用极了,半倚着他,舒服地打哼哼。 秦白衣见芜寿这般模样,说时迟,那时快,伸出舌尖一卷,将芜寿手指上一颗小米珠儿一样的血滴儿,舔进了嘴里。 鲜味在舌腔内像是一颗烟花一样爆炸,嘴巴里数以万计的小味蕾欢呼着,庆祝着。 秦白衣险些不能自持,眼角蔓延点红晕。 芜寿也不曾料想,秦白衣会这样帮她治伤,滚烫的舌舔舐着伤口,又疼又痒的。 “嗷~”伴随着一声猛兽残暴的怒吼,一阵狂风呼啸而过,一个黑白相间的身影扑倒了秦白衣,两只硕大的熊掌,抵着他的脖子。 “毛团儿,”芜寿认清楚来熊,赶紧劝慰说, “毛团儿,秦白衣那是在帮我疗伤,你别误会他。” 毛团儿转过来看了看芜寿的指间,白玉一样的纤纤玉指,哪里有什么伤! 定然是这秦白衣占芜寿的便宜! 芜寿看了看自己的指间,好,伤口太小,愈合太快,的确连个痕迹也不见了。 芜寿见秦白衣在毛团儿掌下也挺可怜的,赶紧又拨弄了一下琴弦,果然嫩得出水的指间又滑落了一滴血珠儿。 毛团儿可没有时间摁着秦白衣了,三步并两步蹿到芜寿面前,宽大儿柔软的舌头将芜寿手指的伤口舔干净。 熊猫这种野兽受伤,的确也都是靠唾液杀菌消毒了。 秦白衣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被毛团儿弄得十分凌乱的衣衫,抬眼深深地瞅了他一眼, 【不允我,你自己反而舔得欢?】 毛团儿来自上古神兽的威仪排山倒海般逼来, 【来自魔界的野崽子,你也配?】 秦白衣如何看不懂毛团儿的意思,不急不恼,脸上反而带上了朗月清风的俊雅面具, “我不配?先问问我手中的乐器!” 秦白衣没有唤清鸿剑,人剑合一那破招,他就不打算练了。 反正来了乐峰,这里的乐道同样博大精深,却举起了手中长喇叭一样的铜制乐器。 放在嘴边,凝气,运力,周身仙力汇聚唇齿之间,送入乐器—— 唢呐之中! 曲儿小,腔儿大,一声唢呐震天下! 唢呐那霸气豪放、激昂豪迈的声音像是无数道凌冽的仙力攻击,向着毛团儿直扑过来。 毛团儿冷笑一声,毛茸茸的大身子紧紧拥住芜寿,他的上身往地上一弯,成了一个大毛球。 芜寿就是毛球里面那美味的豚肉馅馅。 所有的攻击,贴着毛团儿圆滚滚的身子往后飞去。 第二十九章 唢呐一响,让他全剧终! 众人皆惊! 唢呐是什么乐器? 六界几乎人人知晓,却无人见过的神级乐器。 它的音色撩人,音域惊人,气势震人,节奏吓人,它是乐器谱上无人质疑的金字塔尖,是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余音绕梁。 乐器之王——唢呐。 相传在千万年之前,音修有一位天子卓然的老祖宗,靠着唢呐飞升,自此以后,唢呐的声音,竟只能是午夜梦回的传说。 钟灵峰成立几千年,无一人能吹奏唢呐,没想到,秦白衣面对“人剑合一”,毅然弃剑从乐,天赋竟然也是如此惊人! 芜寿留着口水,看着秦白衣一袭如墨的绛衣,拿着古铜色的唢呐,傲然立于天地之间。 重度近视虽然让她看不清秦白衣的眉眼,但是浩荡天地间那衣袂与乌发轻飘,手执的唢呐却坚定如磐石的风姿,实在让她这种没骨气的小奶豚心花乱颤。 芜寿最不喜欢古琴古筝,但是她常年在水里泡着的耳朵,竟爱煞了那高亢洪亮的音色。 所有的钟灵峰的弟子们也都沸腾了,对于唢呐,他们只听说过,没见过,竟然真的有人能吹奏出声音来? 万人仰慕的目光之中,秦白衣却狠狠地扫着毛团儿,毛团儿耳朵里里都是毛,哪里听得出来他在吹什么?冷哼一声,带着芜寿就要离开。 芜寿不愿离去,她也想去吹唢呐,据说这种武器杀伤力和贯穿力特别大,要是她能练成,谁敢吃她,她就一唢呐吹死他们! 天帝又如何? 唢呐一响,让他全剧终! 芜寿拉着毛团儿也去乐器库里拿了两把唢呐,一鱼一熊,相对而坐,对着开始吹。 而其他的师兄师姐们,一个个都抱着自己的乐器,来到了秦白衣的身边, “白衣师弟,不如与我合奏?”有人抱琴而来。 “白衣哥哥,与人家同奏一曲嘛~”有人执萧而至。 “白衣师弟……” “白衣师弟……” 一时间,想要与秦白衣合奏的师兄师姐已经快要排队到山下了。 芜寿拿着自己一点声音都吹不出来的唢呐,仰天长啸: 唢呐也太难了叭! 毛团儿用软绵绵的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芜寿靠着毛团儿的肩膀,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他蓬松的绒毛之上。 毛团儿的皮厚实的很,根本不怕芜寿眼泪中的毒素,把娇小的她拥在怀里,身子轻轻晃着。 芜寿的悲伤…… 别说逆流成河了,还来不及汇成小溪流呢,就已经被毛团儿忽悠着睡了过去。 …… 是夜,芜寿躺在毛团儿的毛垫子上,睡了良久,翻了个身,趴在了毛团儿的身上。 整个侧脸贴在毛团儿的胸膛之上,本就饱满的樱唇,更挤出了一番吹弹可破的模样。 毛团儿虽然看起来毛茸茸的,但是每日饮食十分健康合理,只吃鲜嫩的竹叶,身上其实没有任何赘肉,绒毛毛里,还透着几分竹叶的清香。 芜寿深深地嗅了一大口,鼻子顶顶顶,又往上蹭了蹭。 “毛团儿!”松渊从仙界一路疾疾追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珍视的小奶豚趴在毛茸茸身上,小脸还藏在他的脖颈里跟他贴贴。 心底那一团儿火苗瞬间烧到仙气飘飘的头发丝上,一团盛怒焦灼着天灵盖儿,手中折扇猛挥,无上怒火酝酿的仙力砸向了毛团儿。 毛团儿虽说看起来是个胖子,人家的防御力和灵活度可都是顶级的。 身子一卷,裹着吐奶泡泡呼呼大睡的芜寿就滚远了。 他把自己摊平了,像是一床毛棉被,将芜寿裹在中间,芜寿一点只觉得晃晃悠悠,睡得倒是更安稳了。 松渊整了一出无效攻击,那个气呀! 手中凌厉的招式不断,毛团儿一路裹着芜寿,从屋子里滚到院子,要不是松渊的玉骨扇太厉害,毛团儿就有带着芜寿滚回四川了。 “松渊!”芜寿被卷的晕头转向,揉了揉眼睛就瞧见松渊怒气冲冲的脸, “松渊,又有坏人要吃我,我好想你。” 芜寿这等情窦未开的渣豚才不管毛团儿与松渊之间无声的对峙,从毛团儿的毛毛里钻出来就像是一阵香风扑到了松渊的怀里。 松渊本像是刺猬一样外放的杀气瞬间敛进体内,生怕伤到了芜寿。 “不怕,我会保护你的。”松渊瞥了毛团儿一眼,便带着芜寿回到了屋里。 芜寿又缠着要喝仙奶,松渊轻袖一卷,拿出了一瓶仙奶, 芜寿“呦呼”一声,抱着瓶子就喝了一大口。 “噗~”还没咽下喉咙,变尽数吐了出来。 “松渊,这奶不对劲,味道变了!”芜寿呸呸呸,捂着嘴巴说。 松渊知道芜寿的嘴叼,却没想到这么叼,他上次找仙界的医官聊了好久。 医官非说芜寿脑子有大病,没有任何使用的痕迹,建议动刀子治疗。 松渊:…… 你怕是嘴有大病,欠我几个嘴巴子! 医官竟然言之凿凿,以死来谏。 松渊动摇了几分,但是动刀子是万万不能的,保守治疗给喝两剂药。 这便是医官给开的“无色无味,可兑在牛乳中饮用”的药。 谁知第一口就被她喝出来了! “胡说,”松渊一脸“珍品好牛乳,值得信赖”的面具烙的牢固,把奶瓶塞到芜寿嘴边, “我刚去找小花牛要的?你不信她?” 芜寿从小喝小花牛的奶长大,当然…… 不信她! 她敢背着自己给仙界下仙奶雨,那一刻,信任的长城,早就轰然倒塌了! 芜寿坚定地摇了摇头,勒了勒自己的裤腰带,反而安慰松渊, “算了,你定然是被她骗了,没事,我不喝了。我今日便励志断奶!” “那怎么能行?”松渊收起奶瓶,又拿出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奶糕, “定然是人间比仙界暖一些,那奶有些变质了,你尝尝我给你做的奶糕。” 芜寿小小的咬了一口,香醇的奶香在唇间绽放,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吭哧”一大口,咬下了奶糕的一半。 “呸呸呸!” 芜寿又全部吐了, “怎么里面还有恶心人的馅?” 松渊扶额,这小奶豚也太敏锐了。 “好了好了,”松渊没办法,又不忍心芜寿饿着,给了她一瓶纯纯奶,哄着她睡着了。 松渊看着安眠的芜寿,嘴里含着一口医官给开的药,那药的确没有味道,含在嘴里,却越来越烫。 芜寿睡得熟,若是,若是……? paoshuba.com 第三十章 对着唢呐冥想入定 若是渡她一口,她定然察觉不到。 松渊俯下身,慢慢靠近芜寿那完美单纯的睡颜。 昏暗的暖光照着她光洁又饱满的小脸,睫毛郁郁葱葱,在侧脸打下一簇小勾子似的阴影。 松渊第一眼见她时,她还是条灰扑扑,手指般粗细的小鱼。 那时候的他,便觉得芜寿灰白清瘦,禁欲极了,完美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现在的芜寿圆鼓鼓的,浓颜绝色,奶蓝色的鱼身子甚至闪烁着银光。 松渊从未知,自己的审美没什么原则,跟着芜寿长便对了。 遥远的思绪来来回回,松渊将口中的药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芜寿大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总不能唐突了。 以后…… 仙寿漫长,还有的是机会。 松渊将仙药做成了夹心奶糖,爆浆仙奶杯留给了芜寿,爱吃就吃,不吃…… 也便罢了。 …… 凌晨一大早,芜寿瞥了一眼松渊留下来的仙奶,看着就奇怪,也不吃早饭了,小跑着来到了演武台上。 芜寿可不是什么没有理想的咸鱼,剑道不成不要紧,乐道一定能行!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芜寿借着月光便兴致冲冲地奔到了秦白衣地身边。 在岱宗峰她就知晓,秦白衣历来是最勤奋的那个,果然,秦白衣已经在演武场上,对着唢呐冥想入定。 音修和剑修也有想通之处,都是需要与自己的武器心意相通,秦白衣在岱宗峰就得了仙剑清鸿,昨日在钟灵峰又引得唢呐垂青,实在令人艳羡。 “白衣,”芜寿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你教教我,我也想学唢呐。” 秦白衣看着她一身仙女流云裙,饱满的脸颊满是单纯和期待,以她为中心的区域,弥漫着一股鲜甜醇香的美妙味道。 “咕噜~”秦白衣的肚子不争气地喊了一声,他满嘴的口水,只能不断地往肚子里咽。 “那个,那个,”秦白衣一边吸溜着自己嘴角泛滥的口水,一边佯装严肃, “教你也可以,你总要拿出些拜师的礼物来。” 芜寿自觉身无长物,身上只有些松渊拿给她吃喝玩乐的仙界废品。 松渊一个最不得志的二殿下能有什么宝贝?他每日送来的“好东西”,好不好都是去富裕神仙家里收来的破烂。 若说唯一拿得出手的,那就食自己这令人垂涎三尺的身子了。 远在天边的松渊若是知道芜寿把他送的奶浆爆爆珠、流云仙女裙,当作破烂,好不好得一口老血漫了辉夜池! 若是往常,芜寿断然不肯让自己的身子受到一丝损害的,不过上次她被蒙面人欺负,仙灵之力爆发,灵力竟形成了豚肉一般的食物。 芜寿那时便察觉,自己毕竟也是个仙豚,真的被人啃上一口肉肉什么的,其实也不会死的。 若是松渊来吃,定然让他吃得饱饱的。 若是天帝来食,哼!芜寿的刺儿非得扎死他不可! 如今秦白衣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眸中流露着连秦白衣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垂涎和期待,芜寿知道自己有求于他,拜师献礼也是松渊讲的那些人间大道理…… 芜寿下定决心,点了点头,牵着秦白衣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软绵绵的小腹之上, “什么珍宝仙器的,都是身外之物,我知你胃口大,嘴巴馋,若真的要拜师礼,不如你取我腹间最肥美的一块豚肉尝尝?” 芜寿说的真诚极了,还引导着秦白衣的手捏了捏自己以前肥嘟嘟,现在却消瘦了许多的小腹。 秦白衣离芜寿极近,眉目低垂,正对着芜寿仰起来的脸颊,皎皎月色慢慢消失,太阳去还没有出来,正是黎明前的至暗时刻。 越是在暗处,秦白衣的目力越好,他甚至可以看到芜寿脖颈涓涓流动的鲜血。 芜寿的话,带着来自腹间氤氲又香甜的气息,扑进了他的眼耳口鼻,秦白衣自认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正人君子,其实, 不过是肮脏之地爬出来的魔兽。 他的指尖绵绵软软、细腻丝滑,口唇间鲜气四溢、芬芳缭绕,被一张人皮压制的魔性瞬间如脱缰的野马,从出生就烙印在骨血中的饥与饿再无法压制。 他的手反握住芜寿的手腕,低下头,两片滚烫的薄唇印在了芜寿娇嫩饱满的樱唇之上。 “唔~” 芜寿没想到秦白衣更有眼光,豚唇柔糯,香气醇浓,滋味异鲜,不仅如此, 还营养丰富。 化结止痛、护肝明目这等一般的功效就不提了,关键是…… 豚唇还滋养补身…… 芜寿一直觉得天帝执着于吃了自己,就像是想给自己的固身保精汤里加一味猛药。 芜寿知道自己这个地方尤其是个宝,保护的好极了,从未曾被人如此这般欺负,每个细胞里藏匿的绝妙鲜嫩,都被攫取了! 关键秦白衣那两片薄唇的温度越来越高,烫的自己好难受,再这样下去,恐怕没多久就要被烫熟了! 烫熟以后由娇俏的樱粉色变成深色的死鱼色,难看死了! 芜寿那个气呀! 她的头瞬间实现了,橙子——柚子——菠萝蜜之间的转变! 连脖子都充了气,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圆鼓鼓的。 芜寿这股气,反而是救了自己。 秦白衣身上的魔血早就要被芜寿的味道激至沸腾,理智离家出走,冷静跨洋逃窜。 只想凭着本能,再不顾什么六界大计,只将眼前唇齿指尖的美味一股脑吞入腹中,然后躲在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再细细咂摸其中滋味。 芜寿这一股气把自己柔软的面皮,绷成了一个紧绷绷的大球,秦白衣的双唇再也噙不住那两片,理智终于回来了。 秦白衣的理智将沸腾的魔血瞬间逼至了冰点,如此违背本性,他喉间微涩,竟是漾出了一口血。 秦白衣不动神色地将血咽了回去,背着手,拿着唢呐吹奏了两声,震天动地的声音,把太阳都吓出来了。 秦白衣手执着唢呐,带好了自己遗世独立、高贵清雅的面具,瞥了一眼生气之际地芜寿, “男女授受不亲,你怎敢占我便宜?” “是你要拜师礼的!”芜寿气蹶蹶的说, “再说,摸我这软软绵绵、肥美细糯的小肚子,怎么是你吃亏呢?” 秦白衣不曾注意太多指尖的触感,经芜寿这么一提,竟险些又要暴走, “咳咳,”他咳嗽着掩饰了一二,端着自己的仙师架子, “我要你肚子作甚?你分我些仙奶便算是拜师礼了。” 芜寿这才知,是自己误会了,秦白衣是个恪守本心的君子,即便是眸中荡漾的哈喇子都能逆流成河了,也能掩盖住贪欲,只求些仙奶。 【好人,芜寿喜欢和好人交朋友!】 芜寿暗自给他发了张好人卡,一边自己扯着耳朵给自己撒气,一边将昨夜松渊给留下的仙奶送给了他。? 第三十一章 一嘎一嘎,亮嘎嘎 松渊给留下来的夹心奶糖,爆浆仙奶杯尽数归了秦白衣,他来者不拒,一部分吞入腹中,一部分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芜寿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下了然, “定然是他也觉得仙奶香醇,要留着以后慢慢品尝。” 芜寿昨晚就觉得松渊这次给拿下来的仙奶味道怪异,自己宁可饿着也不想喝,现在秦白衣给打包全部解决了,整合她意。 秦白衣端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奶杯,瞥了她一眼。 芜寿立即会意,给他搬了个舒舒服服的大椅子,还铺上了毛团儿最细嫩的绒毛揪下来的毛褥子。 秦白衣半仰在上面,一口将手中的仙奶倾倒入喉,果然是太舒服了。 “白衣,”芜寿眼巴巴地看着他, “现在可以教我吹奏唢呐了?” 秦白衣吃饱喝足,点了点头,手中唢呐变幻而出,如汤沃雪、不费吹灰之力,指了指唢呐的尖, “口唇自然搭在这里,丹田用力,一股气吹出即可。” 神色淡然,比吃饭睡觉还要顺理成章。 芜寿傻愣愣地看着他, 道理她都懂,但是…… 芜寿吹不响。 用尽全力了吖,肚子上每一块蒜瓣肉都是发挥自己的力量,再使劲都要碎了…… 饱满的樱唇被扯出奇怪的模样,但是所有的气都顺着唢呐姣好的呐身溜走了,没有带走一片云彩,更何谈一点声音? 芜寿鼓着腮帮子,使着吃奶的劲儿,全身紧绷,严肃而用力的脸像是对全世界苦大仇深,脚指头都死死抠着地面。 秦白衣看不懂这种吹乐器的方法,只能感觉大为震撼! 看着芜寿“呼呼”地做着无用功,秦白衣拧着眉, “你是不是没有发力?” 芜寿指天誓地, “白衣,呼呼,”芜寿喘着香气, “我真的用力了,我脚下都快抠出一座天宫了。” 秦白衣又说, “那你把气灌注到唢呐里面不就成了?” 芜寿没咋听懂,有疑就问, “什么意思?” 秦白衣看着这位脑子一滩浆糊糊的学生,无奈地皱着眉,凭空点了点她的小腹, “就是这里气,出来,然后进入唢呐,所那就响了呀!” 芜寿噘着嘴: 这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仙法ua! 秦白衣年轻气盛,哪里会像是德高望重的老者教授愚笨些的徒弟那样耐心温柔? 他手中凝着仙力,像是穿透了芜寿的豚身子,指间微曲,弹了弹她的气管, “就这里,用力些。” 芜寿被捏住了一根直肠子,心里害怕极了,越是着急越吹不出来,喉咙中呜呜咽咽,像是被人拎着脖子的小野猫。 “嘎嘎。”两声传来,好似唢呐的声音,却又有些不像。 秦白衣以为自己授课有道,芜寿已然开了窍,满意地说, “这不就是会了?” “没有,我还是不……” “嘎嘎。”又是两声,芜寿觉得有什么东西啄自己的脚后跟,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 居然是一只灰扑扑干瘪瘪的小灰鸭子。 芜寿一眼就从小灰鸭中读出来他对自己回护,知道他是来帮助自己的,便对秦白衣说, “多谢师兄指导,这唢呐,我已经学会了。” 天光早已大亮,芜寿那两声和刚才这句话,被宋眠师兄和其他的师兄师姐都听到了,纷纷跑来围观万年出一个的音修奇才。 “芜寿,”宋眠师兄抱琴而来,惊喜地问, “你学会唢呐了?” 芜寿见来人众多,小灰鸭现在藏在自己身后,恐怕分分钟露馅! 好在她裙摆硕大,芜寿让小灰鸭钻到自己的仙裙下面藏好,她则一脸风轻云淡,信手拈来,学着秦白衣的模样, “自然,唢呐虽是神乐,但是我堂堂仙豚,天赋惊人,便是张开嘴轻轻一吹,唢呐声便直冲九霄!” 其他的师兄师姐别提多羡慕了, “芜寿,芜寿,快说说唢呐怎么吹?” 芜寿连秦白衣教的吹奏方式都早就忘了,信口胡诌, “第一步,拿起唢呐至嘴边,第二步,调动全身灵力于口唇,第三步,吹!” 芜寿十分自信,秦白衣甚至觉得自己的丹田吐气法都是野路子了…… “芜寿,芜寿,快给我们表演一个。” 芜寿扭了扭屁屁,给小灰鸭一个提示,小灰鸭顶了顶她的小肉肉,示意—— 万事有鸭。 芜寿一口长气。 “嘎——” 芜寿三短两长。 “嘎-嘎-嘎-嘎——嘎——” 芜寿吹了个小星星。 “一嘎一嘎,亮嘎嘎~满天都是嘎嘎嘎。” 为了给躲在她裙下的小灰鸭提示,芜寿一边做着有实物虚拟表演,一边用小屁屁给小灰鸭扭着节奏。 小灰鸭也非凡畜,与芜寿配合得极好,两人都能演绎唢呐版的《高山流水》了。 众人皆惊! 《高山流水》曲调繁复多变,用古琴还容易些,用唢呐演绎得如此传神,实在令人震撼! 若真要比拟,唢呐版《高山流水》的难奏程度比现代神曲《忐忑》有过之无不及! 芜寿竟然吹得响彻云霄,“嘎嘎嘎嘎~” 这仙乐一般的“嘎”声,让人沉醉痴狂,几欲飘飘而仙。 宋眠虽知唢呐是神乐,但是历来是看不上这等聒噪的乐器的,但是芜寿小小的樱粉色的人儿,一边扭着屁屁,一边闭着眼睛吹着。 脸颊流畅,完全没有那种用尽全力的生硬之感,更不似有些吹不响却只会瞎用力的人那样,满脸青紫。 芜寿的唢呐,真像是心随意动,便是换气的时候,“嘎”声都连绵不绝。 “师,师妹,”宋眠沉迷音乐,看到芜寿这般自在的吹唢呐者,竟生出了几分羞怯, “不知师妹是否愿与我合奏一曲?” 芜寿沉浸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小脸发着光,神气十足, “甚好!” 其实…… 小灰鸭在后面已经快要累得翻白眼了,但是属于动物的强大本能,就是宠着芜寿,哄芜寿开心,小灰鸭只能咬咬牙,继续“嘎嘎嘎”。 只要芜寿给他专属屁屁舞,就是在这里当场累到肝肠寸断,此生又有什么遗憾? “嘎——” “铮,叮叮咚咚~” 古琴与唢呐的声音完美结合,交融出婉转又高亢的乐章。 “好了。” “嘎-” 芜寿却敏锐地听出来小灰鸭力道中的虚弱,赶紧喊了停, “师兄,芜寿有些疲惫,不知是否可以明日再来?” 宋眠看芜寿的眼神,更添了几分贪欲,他强压下心中的渴望, 【这般音乐造诣高超的小奶豚,腹中的崽崽定然也是乐中奇才,想想就美味之至!】 宋眠深知只有情动时怀里崽崽才最优秀,他只好在让自己的欲望,无声无息地放肆生长几日……? 第三十二章 吃多了上火! 芜寿把钟灵峰的师兄师姐们都打发了出去,一转身,便看到小灰鸭已经虚弱至极,嘴角淌着血迹,瘦弱灰霾的身子瑟瑟发抖。 芜寿可心疼坏了,把小灰鸭放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之上,搂着它绒毛都没有长整齐的脖子,为他一点点把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 “芜寿,我的嗓子好疼。” 小灰鸭声音沙哑,靠在芜寿的肩膀上。 “鸭鸭,都怪我,”芜寿哭哭,海珠儿一般的眼泪从光洁的小脸中划过, “都是我逞强,让你这般难受。” 小灰鸭伸出翅膀拍了拍芜寿的肩膀,安慰着她说, “芜寿千万不要难过,为了你,我心甘情愿的。” 芜寿脑子飞转,拿出了岱宗峰上蜜蜂宝宝们给她的蜂蜜,对小灰鸭说, “鸭鸭,听说蜂蜜能治嗓子,我帮你。” 小灰鸭以为芜寿会泡些蜂蜜水给他喝,谁知道芜寿瞬间化作了小奶豚原形,嘴角含着一大口甜甜的蜂蜜。 本就小巧的豚身子更细小了一些,从小灰鸭的嘴巴里飞进去,钻到了他修长优雅的脖颈处。 豚唇慢慢吻着他的脖颈,丝丝缕缕的香甜蜂蜜从唇间溢出,滋润着小灰鸭的喉咙。 小灰鸭因为长相不好,从小没朋友,今日凭借着公鸭嗓,帮芜寿假吹了唢呐,居然能得到如此奖励! 芜寿的鲜美轻轻骚弄着痒,豚唇里吐露的蜂蜜冰爽舒服至极。 【啊,太治愈了叭~】 芜寿帮小灰鸭的喉咙治好了,正要从他的嘴巴里钻出来,毛团儿呼啸着跑了过来。 芜寿知道毛团儿个性鲁莽,本来就是一只被人撸的毛茸茸,怎的动不动就要用熊掌扇人? 芜寿赶紧拦住了要暴走的毛团儿,说明了前因后果,毛团儿看着瑟瑟发抖的小灰鸭,觉得着小灰鸭十分的绿茶! 居然引诱芜寿去吻他的脖颈? 太过分了! 芜寿看着两只毛茸茸,毛毛瘾又犯了,整个人躺在毛团儿的身子上,抱着小灰鸭没完没了地撸了起来。 被芜寿靠着撸着,两小只也幸福极了,芜寿把两只哄着了,自己则悄悄来到了演武场。 靠着鸭鸭的音色,假吹,可不算什么本事! 总不能与天帝决战的时候,还靠着躲在裙底的鸭鸭发动声波攻击? 那还不得被一锅炖了? 想要吹死天帝,还是得靠自己的功力和唢呐的加成。 芜寿现在会吹唢呐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她也给自己立下了目标,势必要学会不可! 芜寿拿着唢呐就开始用功了,躲在小树林里使劲地吹呀,脸红脖子粗,练习了整整一个下午,那唢呐却一点面子不给她,半分声音都没有。 芜寿伤心极了,拿出毛团儿屁屁上小细茸茸做成的i毛团儿在手中揉了揉,总算是治愈了半分受伤了心灵。 算了,天下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呸!只要肯坚持~ 芜寿才不会轻易半途而废,她悄悄走出小树林,却发现冰凉的湖水之中,好似有个人影。 唢呐吹不成,顺手救个人还是非常不错的。 芜寿仔细一看,上身赤果地站在沁凉的湖水中瑟瑟发抖的可不是白衣? 白衣像是得了病,现在已然入秋,早晚寒凉,他半个身子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上身和脸上却满是汗珠。 芜寿走到湖边,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额头。 烫! 豚指间都要被烫熟了。 芜寿吃痛,伸出小拳头就开始锤他的胸口。 秦白衣一手捏住芜寿细细的皓腕,紧闭的眸子睁开,满眼的绯红像是打碎了的桃花酿,陈年香醇,氤氲在空气中,醉着身边的人。 芜寿从未察觉,那般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像是浸泡在蜜浆里,裹着醉人的糖稀,诱着她想去尝一口。 “白衣,你病了?” 连情窦未开的芜寿,声线都染上了几丝颤抖和慌张。 秦白衣的眸子像是钢刀,在芜寿的身子上来来回回刮了好几圈,转而闭上眼睛,喉咙渴极了,喉结深深一滚, “无事。” 声音如轻鸿落花,尾音轻旋,带着几分难耐和娇羞。 芜寿被这低沉的两字,砸了个呆若木鸡, 【白衣竟然这样神情地唤我名字——芜寿。】 月色渐起,碎落的月光照的白衣他俊脸斑驳,比往里凌乱几分的碎发垂在脸颊,落于肩头,缀着冷白色的肌肤,在皎皎中微微起伏和颤抖。 两片薄唇明明没有一丝颜色,像极了苍白的天山落雪,却隐隐可以诱人玫瑰一般的红。 鬼使神差,芜寿的手碰了碰他的侧脸,他脸上竟然肉眼可见一片粉红。 “别动!” 秦白衣沙哑的声音越发沉进湖底,却带着桃花春露一样的缱绻。 这一刻,芜寿不在迟疑。 这一刻,芜寿彻底懂了。 明白了秦白衣现在的处境。 此时此刻,只有她芜寿,可以救他于水深火热。 他, 嗓子疼! 和小灰鸭一样,他一定也是模仿唢呐那震动九霄的音色来着,声带撕裂,他定然心中焦灼,痛不欲生! 身为同门,感情真挚,芜寿要救他! 芜寿趴在湖边,饱满的樱唇里噙着一口甜醇的香蜜,两片凉丝丝的红唇,吻上了秦白衣的喉。 秦白衣绷着的一口气被脖颈处的触感彻底泄了,他本来用仙力压制的豚唇那霸道的药效 芜寿这等仙奶泡大的奶豚,那处的药效太足了,瞬间反噬,秦白衣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一片烂漫的妖粉。 芜寿乌黑的长发垂在他的胸前,唇间裹满了甜美的香蜜,轻轻碰触着他的脖颈。 秦白衣再也控制不住,他两只手箍住芜寿的肩膀,将她死死按在胸前,滚烫的胸口把芜寿烫了个哆嗦。 他的吻,逆着月光而来,芜寿眼中再无其他,只有他颤抖却惊艳的脸。 两片薄唇越来越近,芜寿焦急,不安,胆怯,她知道这样不对。 这样不对…… 豚唇不能老吃,吃多了上火! 芜寿尝试着挣脱,秦白衣的力气却大极了,像是天罗地网,将她层层包围,她只能…… 变回了那条满身鳞片的小奶豚。 秦白衣这禽兽还在靠近! 夭寿啊,小奶豚都不放过? 芜寿一鼓脸颊,便成了个空心的大圆球,脸颊凸出,嘴巴反而缩缩着。 空心大圆球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滚了下来,在湖水中滚滚滚,离着秦白衣一米远, “白衣,豚唇不能老吃,会上火的,我是为了你好。” 芜寿给他讲着松渊讲过的人间大道理。 秦白衣冷冷地看着她,眸中的火渐渐熄灭,一个翻身,从湖水中翻了出去,一身深灰的劲袍,身长玉立, “这是什么毫无用处的道理?我用不上!” 说完,便自顾自地走了。 只剩下芜寿那个球球儿,两只侧鳍在水里来回原地打转,怎么也靠不了岸……? 第三十三章 杀豚了,救命呀 芜寿在湖水里无依无靠地转圈圈,毛团儿和小灰鸭终于睡醒了,沿着她的味道,找到了她。 毛团儿水性不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灰鸭一个纵身,钻进了水里,游到了芜寿身边。 芜寿那个球球儿被小灰鸭顶在身上,修长的脖颈绕着她的身子,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毛团儿那个气呀! 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不管不顾地扑进水里,绒毛毛遇水,他很快变成了个落汤熊。 芜寿慢慢撒着气,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小尾鳍还不停地给毛团儿撩水。 毛团儿有怒也不愿意对着芜寿发,但是也不想饶了她,他绒毛毛里一身的水,疯狂甩头,整个湖面范围全都是毛团儿滴落的水滴。 芜寿和小灰鸭在水里自然也不能幸免,两小只也被淋了个浑身湿透。 水里可以芜寿的天下,她肚皮胀大,灌了一肚子水,然后拿出吹唢呐的劲头,对着毛团儿的方向, “噗~” 淋了大神仙松渊一身。 松渊前襟湿了个透,见芜寿半条豚身子立在小灰鸭上,鄙视地瞥了一眼丑巴巴的小灰鸭,不由分说地用袖子把芜寿一卷,便回去给芜寿喂奶了。 奶妈子松渊嫌弃地瞅着浑身湿淋淋的芜寿, “怎么弄这么脏?” “哪有,我一条豚,去清澈的湖水里洗澡啦,你不让我洗完,就把我带回来了!” 芜寿刚灌了一肚子湖水,也不变回人形,两只小鱼鳍拍打着肥美的鱼肚子,豚唇撅撅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松渊情不自禁地戳了戳她的鱼肚子, “噗~”又是一股湖水从肚子里面吐了出来。 “你别戳我,我生气呢!”芜寿的肚子鼓起来了一些。 松渊又戳了戳,这回倒好,吐出来的湖水像是劈了叉,变成了喷泉,连着芜寿肚子里面的气一起被戳了出来。 芜寿:气! 松渊:戳~ 直到芜寿把最后一口湖水吐了出来, 气则越胀越大,芜寿又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大皮球。 “快些把气撒了,喝奶了!” 松渊拿着一大瓶子仙奶诱惑芜寿。 芜寿气撅撅的,看到仙奶却馋极了,她敏锐地闻到这次的仙奶没有怪味儿,但是撒气还需要好久好久, “松渊,松渊,我好想喝奶呀,你帮我直接灌到豚身子里面~” “胡说,这样会呛到的!” 芜寿哪里肯依,急着喝奶的她跳到松渊的手心里,豚唇吻着奶瓶,心急不已, “等不了了,奶瘾犯了,人家要喝要喝嘛~” 松渊受不得她这般抓耳挠腮的模样,见她的豚唇一开一合,便滴了几滴仙奶到她喉咙深处。 芜寿轻巧地咽了下去。 “多一点嘛~” 松渊经不住芜寿的软磨硬泡,便多倒了一些。 “咳~” “咳咳咔~” “嗝!” “芜寿!”松渊一声惊呼,就见芜寿吐着满嘴的奶泡,呛死了过去。 松渊别提多懊恼了,看着豚身子僵硬,出气多,进气少的芜寿,方寸大乱。 想到自己以前学的应急手段,赶紧拎着她的尾鳍,让芜寿倒立了起来。 一边倒立,还一边拍打芜寿的后背。 “嗝~” 芜寿的豚鼻子里冒出来一些奶渍,松渊见到希望,越发用力。 芜寿终于一口气“嗝”了出来,满嘴的奶泡,虚弱无比地躺在松渊的手中。 松渊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芜寿护在胸口,躺在了芜寿的小床上。 缓了良久,芜寿的气终于通畅了,她挣扎了两下,巴掌大的豚身子无法挣脱松渊的桎梏。 “呼”的一声,芜寿变成了人形,一身纱裙,湿淋淋地裹着自己的身子,趴在松渊的胸口,来回来去地扭动着身子。 “还不老实!” 松渊恨不得把她四肢废了,化作一块暖玉,绑在自己的腰带上才好。 “松渊,我,” 芜寿支支吾吾,盯着桌子上的仙奶瓶子,小脚脚一点点往边边上蹭,身子一个劲地往侧面歪, “我还没喝饱呢。” “还喝?不怕呛死?” 松渊箍着她的细腰,惩罚性的举起了手,芜寿被他养了近千年,只长年纪,不长脑子,每每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这么多年的哺育喂养,松渊当爹又当妈,作师又作友, 失败透顶!带大一个这样不知深浅性命的小奶豚! 松渊一个玉石一般冷静的大神仙彻底被芜寿激怒了,见芜寿还扭动着身子往仙奶那边钻,便知道,此次定然要给她教训不可! “啪!” 松渊高高举起的手,落在了芜寿扭动的小屁屁上,疼倒是不疼,芜寿却惊呆了。 千年相依,松渊何曾打过她一下? 今日不过是喝奶呛到了,便挨了他怒气冲冲的一巴掌? 芜寿可受不住了,千年的养尊处优,在虎视眈眈的仙界,芜寿没收到过半分委屈,今日竟然被松渊打了屁股! “哇哇咩咩咩——” 芜寿放声哭嚎,那声音比唢呐可大多了,险些将房顶子掀翻。 可见芜寿的确是有些音乐功底的…… “你,你真的疼吗?半日不见,你还学会耍泼皮了!” 松渊自然知道自己的力道,不过轻轻拍了下,怎会引得她嚎啕大哭? 芜寿才不理,一边像是杀猪一般嚎叫着,一边用小拳头拍打着松渊的胸口, “杀豚了,救命呀,呜呜呜。” “啪~”松渊被她扭了个满头大汗,见她不知悔改,还敢胡说八道,便又加上了几分力道,拍在了她的屁屁上。 芜寿的豚肉肉细嫩至极,这一下险些把她的肉肉给拍碎了,芜寿放声大哭,师兄师姐们听到芜寿的哭声,都悄悄来到了芜寿门外。 松渊指间轻弹,招引了一团仙气将芜寿的小屋子团团围住,禁制外人的眼光,冷峻的面具罩住内心的柔软,冷冷地说, “你也学会了仗势!他们进不来,现在也听不见了,” 松渊翻了个身子,将芜寿压在床上,自己则撑着手臂,看着她, “你喊呀,你哭呀,没有人能来救你!” 芜寿竟然瞬间便把哭声制住了,她也知道多少是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她眼眶里含着热泪,嘴角撇撇着,揉了揉自己被扇肿的小屁股, “松渊,芜寿错了,芜寿以后再也不胡闹了。” 两句委屈又带着几分撒娇的小嗲音,把松渊的气吹了个烟消云散,松渊看着芜寿一身凌乱,脸上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可欺, “以后可莫要如此耍赖了,知道吗?” “嗯嗯。”芜寿点了点头。 眼角微红的氤氲像是被雨水打落的海棠,海棠花瓣轻颤,勾的松渊心头说不出的痒。 第三十四章 唢呐二绝 “芜寿。” “嗯?” “我,我送你一个礼物好吗?” 芜寿从辉夜池里下来的时候,正值成年生辰,那时,松渊除了准备芜寿最喜欢的仙奶和仙女裙,还准备了一样。 仙界虎狼环伺,他舍不得芜寿身处危险,而今日,芜寿娇弱委屈的模样,却让他实在再难以割舍。 “什么礼物?” “芜寿,你会召唤神兽,你可知,我真身乃天地苍龙,” 松渊的额头抵着芜寿的额头,微凉的触感在二人之间传递, “你,你也是可以与我结下灵契的。” 芜寿傻了,眼睛挣得老大,睫毛像是小刷子似的扫着松渊的眉心,她能召唤个毛茸茸什么的也就够了,谁知道,她还能召唤个仙界二殿下。 虽然, 松渊没什么本事,整天被天帝那群人欺负,日日受罚,天天挨训。 但是人家可以仙界的二殿下呀,芜寿的眼前呈现了一个画面: 她坐在毛团儿身上,抱着小灰鸭,头顶上一群嗡嗡嗡的蜜蜂,脖子里上缠着比她脖子还要粗的苍龙。 霸气! ……? 这一群山珍海味的,还得被天帝炖成一锅大补汤? 芜寿摇了摇头,挥去了自己的所思所想,两只手捧着松渊的脸颊,坚定地说, “还是算了叭……咱们现在这样不也十分的好?” 松渊深知芜寿心中所想: 订立灵器便是主人和应招神兽之间不平等的关系了,芜寿定然是不喜欢的。 松渊点了点芜寿娇俏的小鼻子, “也好,都听你的。” “那我……”芜寿有点不好意思, “那我还可以喝奶吗?” 松渊就知道芜寿的奶瘾起来了,不能轻易下去,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从她身上翻下来,用仙力将仙奶温热。 芜寿呦呼一声,抱着瓶子便大口喝了起来,松渊看了看,折腾了这一宿,都要日出了,便留下足够的仙奶,便回到了仙界。 芜寿刚刚把奶喝完,累惨了的她便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睡梦中一个毛茸茸破开层层仙雾而来,将她拥进了怀里,一只小巧的毛茸茸,钻进了她的胸口,让她抱着睡觉。 更后来,一个人影走了进来,一曲唢呐版的摇篮曲,送她进入更深度的睡眠。 芜寿这个品种果然奇特,毛团儿和小灰鸭都被秦白衣吵得翻白眼了,芜寿却睡得安稳极了。 没多久,天光大亮,芜寿伸了伸懒腰,带着小灰鸭来到了演武场。 昨日都怪松渊! 让她没有休息好,现在天都亮了,师兄师姐们都训练好久了。 害得她竟然没能看到钟灵峰凌晨三点的月亮! 芜寿勤耕不辍,断不能有一日荒废,她跑到了演武场,拿起了自己的唢呐,也卖力地吹奏了起来。 芜寿一吹,小灰鸭就尽职尽责地一声“嘎~”。 导致芜寿身边聚拢的人越来越多,秦白衣手执着唢呐,微微皱起了眉。 怎么芜寿的唢呐音色,和自己的音色相比…… 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关了。 但是那高亢洪亮的声音,却不由得让人觉得,芜寿吹奏的,就是神乐唢呐! 奇! “芜寿,你可愿与我合奏一曲?”秦白衣走了过来。 芜寿知道自己全靠小灰鸭假吹,十分不好意思, “别了叭……” 小灰鸭却霸气十足地一声“嘎”! 啊,这…… 芜寿看了看离自己唇边八丈远的唢呐,就…… 十分尴尬呀。 脚底板能抠出一座绝顶天宫。 小灰鸭看来也是个受不得人挑衅的,下一个“嘎”,已经出来了。 芜寿赶紧将唢呐放到了自己的嘴边,一边扭着小屁股给小灰鸭鼓点儿,一边装模作样吹得酣畅淋漓。 秦白衣唢呐的和声也跟了过来,两人一鸭,两把神器唢呐,吹得那叫个震天动地。 正所谓,三年笛子五年箫, 一把二胡拉断腰。 唢呐一响,万乐臣服! 漫山遍野间响彻云霄的是唢呐那霸气的音色,那恢弘的气势,小灰鸭可见不得芜寿被人艳压,扯着嗓子高嚎。 秦白衣也想弄清楚芜寿手中唢呐的音色,两股声音,一个塞一个的高,钟灵峰的师兄师姐们如痴如醉。 钟灵峰里无数的小动物们也被惊动了,群鸟翩跹而至,虎豹驻足欣赏…… 便是山下,都能听得到唢呐的音色,一时间,唢呐二绝的名号,震动人间! …… 芜寿现在是立稳了唢呐小仙女的人设,人人都知道她唢呐一绝,钟灵峰里抚琴的,吹笛的,都排着队,拿着与她合奏的号码牌。 芜寿可当不起,但是现在被捧到了高位,也不好意思直说自己是假吹,便只好高深莫测的推拒掉。 芜寿其实挺愁苦的,靠着假吹赢来的名声半分也没有让她高兴。 钟灵峰上师兄师姐炙热地眼光看的她发毛,她干脆独自来到了山下,坐在毛团儿这个毛垫子上面,愁眉苦脸地拿着唢呐,有一下无一下地吹奏着。 小灰鸭乐于模拟唢呐的音色,不久乐感极强的狐猴群便跳了过来,合着她的节奏,欢快地跳着。 “叮咚”一声,一枚铜板滚到了芜寿面前。 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婆婆含着怜悯地热泪,看着芜寿和跳舞的狐猴,又给她扔了两个大馒头, “乖崽儿,家里的确揭不开锅了,你就凑活吃。” 说完,便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芜寿还没有理解老婆婆的话,好多伯伯婆婆都围了过来,有钱的给扔铜板,有饭的给送稀粥,什么都没有的…… 便疯狂鼓掌喊麦喝彩,把芜寿的表演,夸了个天上有地上无。 芜寿看着这些好心的气氛组,实在不十分明白为什么。 直到…… 秦白衣一身粗布麻衣走了过来,抱拳施礼,谢过父老乡亲,然后将芜寿面前的钱和饭全都拿走了。 “白衣,他们为什么要用铜钱砸我呀,砸的我好痛痛呀。” 芜寿跟着秦白衣的身后,抱着小灰鸭和小狐猴,屁颠屁颠地小跑着。 “你一个天宫里蜜糖泡大的骄纵小仙女哪里知道人间的关切和怜悯呢?” 芜寿没听懂,便继续跟着, “那你收了我的钱做什么?” 秦白衣停下脚步,属于魔兽的第六感瞬间放大,身边所有的危险立刻在他的脑海中闪现。 秦白衣看着磕在了自己身上,捂着鼻子“嘤嘤嘤”的芜寿,果断地化作了一颗没有任何气息的小石子,滚到了芜寿的脚边。 气死芜寿了! 说话不清不楚的,不就是笑话她没上过天宫书院?欺她没知识? 忽然停下,磕了她一鼻子血,自己还忽然不见了! 脚下那块破石头怎么那么硌人? 芜寿飞起来一脚,把小石子狠狠地踹了出去。 一抬头,一朵冰冷雾白色的仙云落在了她身边。? 第三十五章 唢呐才是真绝色 “松渊,松渊~”芜寿此豚,虽父亲难以考究,但其母大概率是个圣母,这等圣母的特质也遗传给了芜寿,让她…… 只记得别人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坏,7秒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松渊上次拍了她的屁股,芜寿早就忘却了,只知道松渊今日得了空,竟然白天来看她, “松渊,我,我,” 芜寿急着给他表演一二,换松渊一笑,就想起人剑合一的事情来,她的脚尖轻轻碰了碰小灰鸭,小灰鸭的小翅膀拍了拍她的脚边, “我学会百乐之王唢呐了!” “哦?那可是传说中的神乐?”松渊的仙云头子落在地上,看着神采奕奕的芜寿,笑着说, “我家芜寿学会了?” 芜寿点了点头,与小灰鸭配合着,一曲假吹的唢呐版《谪仙》便吹了出来。 松渊听得舒坦,原以为自己喜欢古琴雅乐,没想到唢呐才是真绝色,声声震天动人心呀。 芜寿和小灰鸭给演奏了不少天上人间的名曲,一曲唢呐版的《阳春白雪》极得松渊赞叹。 松渊拿出来无数仙界的甜果果, “热烈欢迎我松哥,刷点礼物不用说。”也不知道小灰鸭以前混迹过什么地方,一边唱歌还能输出社会语录。 松渊“噗”地一声笑了,拿出来最香醇的仙奶奶, “松渊哥哥手别停,刷点礼物行不行?” 松渊微笑着剪下六界这种的云霞,无数条最美腻的仙裙裙出现在芜寿面前。 芜寿兴奋地收入囊中,见天色已晚,学着小灰鸭的用词, “哥哥晚安早点睡,明晚还当哥哥的小宝贝~” 芜寿为自己(划掉,小灰鸭)的劳动成果感到无比自豪,满载而归,送走了松渊,带着小灰鸭往钟灵峰走去。 “哎呀,什么破石头!” 芜寿欢喜地走着,脚下没注意,竟然踩到了一块小圆石头身上,身子一滑,险些栽倒在地。 还好芜寿人家虽然一根刺,但是平衡感倒是不错的,身子在空中悬了半圈,险之又险地站稳了。 正在芜寿拍着小胸脯,庆幸自己没有摔倒,谁知一股黑色的旋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刮了出来。 围着芜寿旋转,芜寿脚下不稳,被风刮得七倒八歪,也跟着转起了圈圈。 那股黑旋风硬生生地带着芜寿转到了半空中,然后黑气散去,半空中的芜寿被一个俊俏消瘦的小哥哥拦腰抱着。 看上去挺美,就是…… 芜寿的腰不像人类一样灵活,全靠着一根刺支撑着,她难受极了。 秦白衣! 他一副英雄救美、玉树临风的模样,揽着芜寿从半空中一边转圈一边落在了地上,芜寿的腰不舒服,却又挣脱不得,只能狠狠瞪他。 瞪着瞪着,哎? 白衣怎么这么好看呢,挺直陡峭的鼻骨在脸侧落下层层阴影,眸中似笑非笑,额间细碎的留海给本就精致的面容,添上了几分风流。 “芜寿,你走路要小心些。”秦白衣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轻巧,好似比唢呐的音色还要诱人几分。 芜寿羞怯地点了点头,赖在秦白衣的怀抱里不走,只顾着仰着头看他俊俏的脸庞。 秦白衣的嘴巴一开一合,芜寿看着看着竟然痴了。 “芜寿,芜寿!” 秦白衣辛辛苦苦说了一大堆,芜寿却好似全然没有听到似的,眼中盯着自己的脸,口中留着哈喇子。 秦白衣冷哼一声,将揽着她的两只手全都收了,“唧”芜寿重心不稳,跌落在了飞奔赶来的毛团儿的身上。 “我刚才救了你,知恩图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秦白衣看着深陷在毛团儿绒毛里的芜寿,恶狠狠地说。 “松渊说,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不过……”芜寿歪着头,枕着毛团儿的肩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从毛茸茸后面露出来, “你何时救我了?” “你刚才差点儿跌倒,我把你扶起来了。” “我站稳了,明明是你卷着我上天转圈圈的……” “嘎嘎。”目击证人小灰鸭称是! “胡说”秦白衣气急,“我就是救你来着。” 芜寿看着秦白衣略有些气急败坏,便知他定然是有些馋奶了,松渊上次给的奶有怪味,她不喜欢,干脆全部取出来递给了秦白衣, “喏,救命恩人,这些够了吗?” 秦白衣仰着头,他可全都瞧见了,那大神仙给芜寿打赏的东西可多了,这些仙奶算什么, “不够。” 芜寿从毛团儿里站起来,叉着细腰,手指点点着秦白衣的鼻子, “哼,贪得无厌,你定然是垂涎我的仙女裙,一边去,我才不给你呢!” 芜寿转身就一边生气一边往钟灵峰上走去。 秦白衣此次就是奔着打劫而来,一手拦住芜寿。 他知道芜寿根本就不怎么会使用自己的灵力,定然也没有乾坤囊这等神器,松渊给她的宝贝们一定是化了形,藏在了哪里。 芜寿见秦白衣垂涎的目光又在自己的身子上巡视,心里怕怕的,赶紧变回了小奶豚的模样。 见芜寿被秦白衣拉住了,毛团儿和小灰鸭可不干了,纷纷来攻击他。 秦白衣不想与毛团儿正面刚,干脆拎着芜寿的尾鳍,倒吊着芜寿甩了甩,果然,芜寿的鳞片中间掉下来无数的小东西。 那些小东西落地就变成了本来的模样,仙果,仙裙,都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芜寿最不喜欢被人倒吊着了,她一股气上窜,整个豚身子鼓了起来。 正合秦白衣的意! 芜寿的鳞片紧紧地裹着她肥美的豚身子,秦白衣不好意思下手,芜寿一鼓,有些地方的鳞片都爆开了,芜寿身上的宝贝们,正好全都掉了出来。 一滴圆滚滚的热血烫到了秦白衣的脚,他“嘶”的一声,芜寿趁机拧着身子,一口尖利的牙咬到了秦白衣的手上。 秦白衣吃痛,任由芜寿被毛团儿护在了胸口,自己蹲下来,看了一眼地上那颗殷红的小珠子。 竟然连他一直寻找的烈焰神珠都找到了,秦白衣藏不住笑意,将所有的东西收入怀中,卷着飓风飘走了。 “嘤嘤嘤,气煞我也!” 芜寿圆滚滚的身子,撅撅着嘴,在毛团儿的毛茸茸里气得跳脚。 她现在也没有脚,恰似一个大皮球在毛团儿身上乱窜。 “毛团儿,咱们去追!一定得把好东西都抢回来!” 毛团儿怒吼一声,抱起旁边的小灰鸭一个箭步便蹿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比她有天赋还比她用功! “呼——” 毛团儿跑的太快,芜寿圆滚滚的身子像个气球,竟然被风给刮到了半空中。 毛团儿高高跃起,大熊掌刚碰到芜寿的身子,芜寿便像是被顽童拍打的皮球,飘得更远了。 芜寿:…… 【呜呜呜,我再也不胡乱生气了!】 毛团儿被随着山风来回飘动的芜寿折腾了个满身大汗,芜寿知道自己扯了后腿,拼命给自己放气,但是她撒气缓慢,半天了还是个球的模样。 毛团儿只好把她用一根绳子拴着,像是放风筝一样,拉着半空中漂浮的她,缀着秦白衣的方向而去。 芜寿兜着风,从青云山飞下来,又被毛团儿拎着飞了好久好久,她都差点儿睡着了,终于追上了秦白衣。 秦白衣一身粗布麻衣,面前一张空白的桌子,前面还有好多好多衣衫褴褛的人。 芜寿正好也把气撒完了,从半空中落了下来,化作人形,质问他, “你个大盗贼,把我的宝贝还给我!” 秦白衣拍了拍干净的手,点了点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笑嘻嘻地说, “全都没啦,都分给他们了,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要呀。” 芜寿这才发现那些灰头土脸,形容枯槁的百姓。 芜寿常年在仙界,大部分人都是膀大腰圆,吃得大腹便便,也就松渊这等不受重视的小破烂神仙,才十分清俊。 芜寿其实也不瘦,但是她骨骼细长,所以看起来十分纤细。 但是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瘦弱异常。 “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虚弱?” “人间多疾苦,你们这些铁面玉石做的大神仙不仅闭目塞听,还抢夺了六界的灵力源泉为己用,人间灵力渐失,庄稼都长不好,自然都是这般瘦弱。” 芜寿早就知道天帝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衣,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修炼唢呐,终有一日,一曲《大出殡》献给他,把他吹死!” “仙界众人沆瀣一气,没一个好东西。” “你胡说,我家松渊就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大神仙。” 芜寿听不得任何人说松渊的不好,抬起一脚便跺在了秦白衣的脚上。 “嘶,好痛痛~豚足刺都裂缝了……” 秦白衣一身刀剑不侵的厚皮,怎么会被芜寿那软豆腐一样的脚给踩痛,反倒是芜寿的脚疼到不行。 毛团儿赶紧让她坐在自己身上给她治疗,芜寿忍着痛,委屈啦地说, “哼,松渊就是最好的,我以后吹唢呐送走了天帝,我就把整个仙界都送给他,然后吹死那个所谓的魔界妖星,我把六界都让松渊去治理!” 秦白衣一听魔界妖星这四个字,倒像是狐狸被踩中了尾巴,他轻易换了个话题, “你看人间如此疾苦,可还有什么宝贝能帮忙的?” 芜寿想了想, “要不吃我叭,我的身子就是宝贝。” “你这么个小个子,够谁吃的?最后还得因为分配不均匀打起来。” 芜寿点了点了头, “指标在于治本,你不是说人间的庄稼长不好吗?你有没有什么能帮助大家亩产上万的神器?” 秦白衣沉思。 毛团儿捂脸。 小灰鸭:“咱们还是去找二殿下打赏~” “不行,松渊那边也不好过,没准他都揭不开锅了。”芜寿踌蹴地说。 “芜寿,你若是真的想帮助大家增产,倒也是没有办法,只需要与我合奏一曲,产量定然大增。” 芜寿没想到这么简单,踢了踢小灰鸭,小灰鸭明白,钻到了芜寿的裙摆里。 秦白衣和芜寿拿出神器唢呐,高亢,嘹亮又恢弘的一曲: 《百鸟朝凤》 献给人间所有的庄稼。 乐声一起,无数飞鸟从四面八方,仙魔六界飞了过来,合着曲调翩翩起舞。 小鸟们越来越多,围着芜寿翩跹,旋转,场景好不和谐美妙。 一曲奏罢,小鸟们自觉地栖息在了枝头之上,芜寿看了看庄稼,并未觉得有任何变化呀。 秦白衣去米店,拿钱换了些谷子小米,众鸟“叽叽喳喳”吃了个干净。 “你莫不是要欺我没有脑袋!”芜寿急了,一边拍打秦白衣,一边哭着大喊, “庄稼一点都没有变化,请来的这些小鸟祖宗还吃了这么多粮食!” 秦白衣有意捉弄她,一边往山上跑,一边说, “谁让你那么傻,那么好骗!” 秦白衣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芜寿看着那些靠稀粥果腹的人,心里十分难受,便用自己的仙力,凝出来了好多好多鲜美的豚肉。 这些豚肉虽然不如自己的真身美味,但是解解馋还是可以的,就算是补偿一些小鸟们吃掉的粮食。 人间的百姓们过得疾苦,庄稼往往颗粒无收,牛羊几十年也长不了一斤肉,有的竟是一辈子没有吃过荤腥。 芜寿这般鲜美甜嫩的豚肉,他们更是第一次尝到,只能流着感动的泪花咽下两口嫩极了的豚肉,还不忘留一些,给家里那些没有尝过的人。 芜寿看着这场景,鼻尖莫名发酸,小脸掩在毛团儿的绒毛毛里悄悄流眼泪。 毛团儿能拍死人的熊掌,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摸,带着她回到了钟灵峰。 一路颠簸,芜寿的心情竟然平静了几分。 今天外出了半天,现在天色已暗,月黑风高,芜寿假装乖巧地回到屋里,送走了毛团儿和小灰鸭以后,芜寿…… 要去找秦白衣算账! 欺负自己就算了,还让小鸟们吃了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芜寿一边酝酿着一肚子简直能爆了炸的气,一边走到了秦白衣的房间里。 毛团儿和芜寿订了灵契,怎能不知她心中所想,知道芜寿要去找秦白衣算账,巧了! 他看那个肮脏的魔兽也很不顺眼,一个大熊猫一个哥斯拉掐起来恐怕十几年也难分胜负,不如直接找松渊来灭了那魔兽! 芜寿从未串过门,秦白衣的房间十分干净整洁,左右完全对称,正中间的大床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芜寿转了两圈,更生露重的,秦白衣竟然不在房间里! 这…… 芜寿的鱼类脑浆子飞转,根据他床上的温度,脚印的方向,壶中茶水的温度,运用松渊教给她的算筹学进行推算…… 果断猜到了秦白衣的去向—— 他定然是去半夜练习神乐唢呐了。 哼,气死了,比她有天赋还比她用功! 芜寿可怎么追的上呀。 吹奏唢呐的路上,道阻且长,此番,芜寿算是彻底被秦白衣落下了。 芜寿圆滚滚的球形脸上,两行热泪挥洒,芜寿心里难受,爬在秦白衣的床上痛哭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芜寿竟是这样的小仙女? 而此时的秦白衣,果然趁着月黑风高,拿着神乐唢呐…… 来到了芜寿的房间。 “芜寿,快起来,去看百鸟朝凤助力农业增产!” 秦白衣在窗外喊了两声,完全没有听到声音。 他嗅觉灵敏,知道那大神仙没来,拿着芜寿白天掉落的暖手袋,打算给芜寿送进去。 “吱呀”一声,秦白衣走了进来,居然没有看到那个喜欢团成个小肉球球睡觉的芜寿。 不过眼前的东西,更加令他震撼! 芜寿数百条奶蓝色、樱粉色的仙女裙,胡乱地堆在床上,地上,椅子上,桌子上。 里面还夹杂着毛团儿和小灰鸭掉落的无数根绒毛。 仙界极品的灵龟在没有水的鱼缸里奄奄一息,各种补充灵气的丹药滚得满地都是。 秦白衣惊呆了。 芜寿竟是这样的小仙女? 秦白衣提溜着自己深蓝色的劲袍,这一屋子,实在难以下脚。 “啾咕~”一声,秦白衣碰到了窗台上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盆,一个红伞伞钻出了泥土里, “咳咳,水,水,我要死了……” 秦白衣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天帝咬了一口中了毒的修仙界炉鼎——渡缘灵菌小蘑菇吗? 此等人人抢破头的至宝,在芜寿这里,竟然差点被渴死! 暴殄天物。 秦白衣取了水,给蘑菇喂饱了,想转身离开,但是那一堆杂乱,却小勾子似的牵着他的脚。 逼死强迫症呀! 秦白衣看到这堆东西,就手头发痒,终于,还是抵不过本性,耐心地跪坐在地上,给芜寿一点点整理了起来。 秦白衣本就瘦削,豆大的烛火掩映下,他收拾衣服的身影,越发娴静温柔如春水。 一个觊觎良久的目光深深地盯着他的背影,吞了口口水,实在忍受不住了。 他像只猎豹,从暗处飞奔而来,推开门,从身后,搂住了秦白衣! 那人冰凉如蛇信的手,从他的腰间往上一点一点向上探去,划过胸膛,清冷的指尖捏着他的下巴,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那人如兰的气息打在秦白衣的耳边, “我的宝儿,这么久了,你终于自己收拾这些东西了……我终于能了!” 秦白衣知道来人定然是认错了,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一人,对方定然是把自己认作了芜寿。 隐隐还能嗅出来人身上冰冷无情的神仙气息,不过感觉内力比松渊可差远了。 没准儿芜寿与他早在仙界就两情相悦,此番,是来偷情了。 秦白衣素来有成人之美—— 一胳膊肘抡过去,狠狠挥中了来人的肚子。 芜寿出仙界而不染,松渊送的仙界至宝,倒是统统落入了他的囊中,是他完美的提款机。 这般可爱痴傻的小奶豚,怎能与仙界那些小垃圾在一起?这段仙界孽缘,趁早帮她断了才好! 来人:“咳咳咳,我的宝儿,你的力气怎么这般大?” 来人一边咳嗽,一边又不要命地缠了上来,两片冰冷的薄唇在秦白衣唇边试探, “打是亲,骂是爱,我的宝儿,定然是爱煞了我。” 秦白衣冷笑一声,一掌掴过去, “噼里啪啦”,几颗牙齿带着两行鲜血飙了出来。 来人一声惨呼,捂着自己的嘴角, “打打,我看到了床上你老实不老实!” 那人腰身也细极了,弱柳扶风似的,拖着秦白衣往芜寿那杂物床上拽。 笑死, 根本拖不动。 秦白衣可是身高50米的哥斯拉呀,他能被这么个痨病鬼拽动? 那人吃力地拽着,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的想法,秦白衣舔了舔嘴唇,屁股一抬,反作用力让来人躺倒在了床上。 而秦白衣也顺着劲,整个人压在了那人的身上。 “咔嚓咔嚓。”胸骨碎裂的声音。 “我的宝儿,你,你咳咳咳,”那人呕出了一口老血, “你也太沉了!” 秦白衣没有说话,等着这人知难而退。 谁知那人狂吐了一床的血,好不容易把气给捣匀了,却还呲着缺了好几颗大牙的嘴,笑眯眯地说, “你既然不跑,那就是心悦于我了,宝儿,咱们今夜便共赴巫山……嗷~” 一声惊呼,秦白衣便把那人扔到了远在千里的巫山之上。 【有病!】 秦白衣站起来,仔细看了看地上掉落的三颗假牙。 他又看了看手中魔界的信函,知道今夜定然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他嫌弃的拍了拍身上被那人碰过的地方,转身便向着岱宗峰飞掠而去。 …… 芜寿一个人趴在秦白衣的床榻之上,泪流成河,自己则泡在泪水里,吐着奶泡泡睡着了。 更深露重的,夜里渐渐凉了,芜寿越来越冷,便吐出了越来越多的泡泡,把自己的身子全都裹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还是觉得冷,便扯着秦白衣的棉被也盖在了自己身上。 一个雾白色的人影,悄无声息地游进了秦白衣的房间里,冷鸩的目光在床上巡俊。 目光越来越寒凉,好似无数冰锥,扎着床上的人,一把玉骨折扇悄悄打开,抵在了芜寿脖颈出的泡泡上。 毛团儿在外面看着,知道此番,秦白衣定然是没有活命的余地了,欢喜地拍着熊掌。 芜寿睡得熟,竟半分都没有察觉到,直到—— 松渊的折扇将她脖颈处的泡泡全部击碎,她觉得脖侧一道寒凉,赶紧往旁边一滚。 拿出了自己的唢呐,对着松渊便是一曲唢呐版的《十面埋伏》。 芜寿想象着,自己的音符带着无上的攻击力,将欺负她的人,打成猪头。 但是她忘了,她根本吹不响唢呐,小灰鸭现在还躲在毛团儿身后,给松渊鼓掌加油呢。 芜寿鼓着脸颊吹了半天,整个一无声表演。 她也明白了,果断拿着唢呐当做棒槌,猛砸松渊。 松渊早就发现自己杀错了人,先是一眼冰寒射向了谎报军情的毛团儿,又是一脸疑惑,想不出来为什么芜寿不在自己房间里。 堂堂仙界暗中执掌大权的二殿下,竟然被芜寿毫无章法的唢呐头,砸了个正着。 “嘶。”松渊皱着眉,还真挺疼,他赶紧拦住芜寿的攻击, “芜寿,我是松渊呀。” “哼,你个小贼,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敢冒充我家大神仙!” 芜寿插着腰,用自己的仙力变化出无数的鱼丸,一边跑,一边往松渊身上扔。 芜寿这些日子三更起床练唢呐,仙力多少也有些精进,那鱼丸竟然还是爆浆的。 鱼丸砸到了松渊身上,鱼肉散开,爆炸出醇香的奶浆! 毛团儿和小灰鸭知道那是芜寿送给他们的好吃的,纷纷扑上去主动挨砸。 也就是松渊……洁白的仙袍被砸的全是奶渍,洁癖爆发地发差点儿当场厥过去……? 第三十八章 被正义狠狠地打败了 松渊知道面对的是芜寿,自然只能防护,不敢攻击。 芜寿扔爆浆鱼丸扔红了脸,也根本不相信刚才划破她脖子的人会是松渊,便更加卖力地扔。 她把鱼丸当做弹药,填充到唢呐里面,然后对着松渊,就开始吹气发射。 松渊一边跟芜寿解释,一边躲着芜寿的唢呐版鱼丸大炮。 芜寿:“不听不听,你们都是馋我的身子!豚颈肉最是细嫩,你就是要吃了我。” 松渊是书生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本想让毛团儿帮忙说说,毛团儿吃鱼丸吃得不亦乐乎,巴不得芜寿再发射几个呢! 松渊手中玉扇轻摇,一股清风将芜寿的身子牢牢卷了起来。 芜寿被他扇子里的清风带到了他面前,松渊点着她因为使用灵力,粉粉嫩嫩的鼻子尖, “连我都不认识了?嗯?” 芜寿还在的脑子根本就完全不冷静,看着松渊俊美出尘的一张脸,十分熟悉,却又有几分陌生。 好看是极好看的,但是居然敢冒充松渊,芜寿便觉得这张脸十分道貌岸然。 她装作听话的样子,点了点头,右手凝聚着自己能调动的全部灵力,幻化出一个大冬瓜一样大小的鱼肉包奶浆。 “嘿哈!” 芜寿一声清呵,将手中意大利炮一样的武器,砸到了松渊的头上。 松渊这个喜怒不动神色的大神仙,竟淋了个奶浆浴。 他的头发和衣服全都都湿淋淋地淌着乳白色的奶,肩膀上是大块大块的鱼肉糜。 毛团儿和小灰鸭,眼珠子都绿了! 两小只垂涎三尺地盯着全身都是美味的松渊。 松渊羞愤难当,袖子一卷,将他们两个扔了老远,自己则一脸汤汤水水地看着捂着嘴偷笑的芜寿。 “你还笑!” 芜寿果然不笑了,她一时得意,竟然忘了,眼前这个顶着一张松渊脸的人,可是一个要杀了她吃生鱼片的吃货! 芜寿脸上的笑意瞬间被词严厉色所取代, “你个小贼,害怕了吗!” “芜寿,我真的是松渊。” “呸,你也配提那神明一般的两个字,”芜寿最恨欺骗, “松渊就是饿死了,也不可能吃了我的。” 松渊心里倒是泛上来几丝甜暖,便不想再解释证明了。 刚才毕竟对芜寿有了极大的伤害,说是误会,芜寿那个死心眼的定然不信。 万一让她留下什么对自己的阴影就不好了。 松渊拿定了主意,便觉醒了自己在天帝面前装病装柔弱的超强演技。 裹着芜寿身子的风悄然散去,收拢了一身的仙力,并且毫无预兆地摔在了地上—— 示意自己被正义狠狠地打败了。 芜寿这辈子的确算是没吃过亏,但是,也未曾体会到什么胜利的滋味。 没想到首战,竟然胜利了! 芜寿激动万分,扑到松渊的身上,照的他的屁股就是一大脚。 上次她喝奶差点呛死,松渊就是这么教训她来着。 松渊不曾被人踢过屁股,有几分恼,还莫名带着几分羞。 竟一时僵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秦白衣在岱宗峰办完了魔界圣女青瑶安排的事情,累了个够呛,自顾自地往自己房间走。 定睛一看,竟瞧见芜寿叉着腰,欺负地上的躺着的一个泥人。 秦白衣打了个哈欠,想起来他本来是要去找芜寿,带她去看《百鸟朝凤》的助力农业增产的。 虽然疲惫,心里有这么个事情,总觉得惦记着,于是便拉住了芜寿欺负那地上十分邋遢破落的泥人, “芜寿,你想去禾下乘凉吗?” 芜寿收了脚,惊喜地看着秦白衣,情不至尽地不停点着头。 秦白衣变幻出手中的唢呐,唢呐不断变大,比房子还要打,芜寿和秦白衣躲在唢呐的喇叭口里,避着风,“嗖”地一声来到了山下。 松渊没料到那混小子会横插一脚把芜寿带走了也疾疾地追了过去。 秦白衣二人落在了白日来到的贫穷街镇上,成千上万被《百鸟朝凤》召唤而来的小鸟,钻进了贫瘠的土地里,稀疏的庄稼苗里。 “噗噗噗,噼里啪啦,稀里哗啦~” 百鸟朝凤,吃了几粒谷子,原来竟然是为了给庄稼们添些肥料呀。 芜寿虽然不明白什么肥料、增产的原理,但是看着身边父老乡亲们欢喜的模样,便知道,这百鸟定然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芜寿听老爷爷讲述了庄稼生长的道理,便知道秦白衣没有骗她。 她像是一只欢喜的喜鹊,扑到秦白衣的怀里,两只胳膊张开,圈住秦白衣,想把他高高抱起来,转圈圈—— 毛团儿和松渊都喜欢这么与她庆祝。 可惜, 秦白衣这体重可不是芜寿能抱得起来的。 不过芜寿抱不起来,自然有别人可以。 怒气冲冲的松渊换了一身干净的云霞织云袍,一脸怒气地将秦白衣怀里的芜寿拽了出来,然后拎着他的肩膀,就把他扔到了遥远的东方。 “松渊~” 芜寿跑到松渊身边, “刚才有人假扮你,被我给狠狠地打败了!” “芜寿果然厉害。”松渊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松渊,你看,大家笑得多开心呀,都是我引来了百鸟,百鸟能助力增产呢。” 芜寿兴奋地围着松渊,叽叽喳喳地说。 松渊习惯至极,将芜寿抱在怀里,搂着她转圈圈,芜寿最喜欢转圈圈了,“咯咯咯”笑个不停。 “迪迪嘎嘎乌拉乌拉~”, 唢呐那超强霸气的音色从遥远的东方传了过来。 曲调无比凄惨悲怆,声声令人肝肠寸断。 芜寿转着转着圈圈,眼角竟然不受控制地飚出两行热泪。 唢呐的声音本就带着极强的穿透性,再加上仙力的加持,基本上神魔六界,竟然都听到了那悲伤至极的曲调。 松渊看了看风起云涌的天宫,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带着芜寿来到了唢呐传出来的地方—— 岱宗峰。 峰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剩下一个岱宗峰主在山洞中闭关。 而现在山洞面前,竟然跪着一个手执唢呐,满脸泪水的秦白衣! “白衣。”芜寿看了看悲伤到难以附加的秦白衣,又看了看岱宗峰主闭关的山洞。 那山洞,竟然坍塌了…… 堂堂问鼎高人岱宗峰主竟然被一个山洞压死了? 秦白衣声声泣血一般地跪在山洞面前,悲伤的情绪难以排遣,只能一曲《大出殡》献给师尊和诸位同门,以寄哀思。 俗话说,没有二胡拉不哭的人,没有唢呐送不走的魂。 秦白衣吹得嘴角流血,势要将岱宗峰主的魂送去安息! 青云派各个峰的峰主和师兄妹都赶了过来,此情此景,此音此乐,让人忍不住动容。? 第三十九章 熊熊那么可爱 “白衣,师尊他?”芜寿难以置信,哽咽地扑到山洞面前,嚎啕大哭。 口中还不断的数落岱宗峰主对自己的好,情真意切,恩师孝徒。 “芜寿师妹,你若是实在难受,不如也拿出唢呐与白衣和奏一曲?” 钟灵峰的师兄弟劝慰着。 芜寿的哭声赶紧停了,逆流成河的眼泪瞬间干涸。 开什么玩笑,她拿一手假吹,骗骗别人就算了,去欺骗师尊死去的魂,大不敬呀。 芜寿躲在毛团儿身后不敢露头,松渊看了看山洞,又看了看跪在洞前的秦白衣, “你说你师尊被山洞压死了?” 秦白衣的悲伤难以附加,只能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松渊如何算不出,岱宗峰主的死亡时间是三更十分,刚才在钟灵峰他还见过秦白衣,就作案时间来看,他大概不是凶手。 可是堂堂问鼎高人死于山洞坍塌,未免太过魔幻,让人难以相信。 松渊正思索着,只见九霄云外,几个大罗金仙的仙云缓缓探出了头,将堪堪将亮的天空,照了个霞光万丈。 芜寿好喜欢,芜寿趴在毛团儿身上,呆呆地看着五彩的云霞流口水。 看着看着,竟似入迷了,芜寿想来喜欢个五颜六色,丰富多姿,但是松渊喜欢白雾,所以芜寿的衣裙大都是哭丧一样的白。 这般好看的艳霞,芜寿也好爱呀。 看着看着,旁边居然吵起来了! 芜寿扭了扭身子,不喜地看了一眼毛团儿,毛团儿会意,一团仙气绒毛,扔到了天上喋喋不休的老神仙口中,彻底给他们堵上了。 “呸呸呸!”老神仙们没想到,自己正在代表正义审判杀人凶手秦白衣,半路飞来了一嘴绒毛。 架也吵不下去了,一道五彩的捆仙绳从天而降,将秦白衣捆了个结结实实。 “怎么回事?”芜寿一看那炫目的仙绸越过了自己,变成了秦白衣的腰带,气恼至极。 毛团儿会意,还不等芜寿生气胀大,它便一个纵身过去,把秦白衣身上的捆仙绳拆了下来,一段段分开,给芜寿编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小辫子。 云头上的老神仙要么是松渊背后的势力,要么多少忌惮这位看似无权的二殿下,一时间也不敢做声,只能对芜寿怒目。 芜寿那个美呀,也不管天上那些老神仙气得眼斜鼻子歪。 秦白衣也不悲伤了,也不吹唢呐了,站起来质问, “你们凭什么捆我?” “岱宗峰主一个问鼎高人,怎可能被山洞压死,定然是你狼子野心,害了马上就要飞升的恩师!” “胡说,我刚到岱宗峰不过片刻,如何就能杀的了师尊?”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知道吖,松渊也知道,毛团儿也知道。”芜寿指了指自己和松渊。 老神仙们看了一眼松渊,松渊缓缓沉声道, “我刚才的确见过你,但是更早时,你却不在房间,却是为何?” 一听松渊这样发问,老神仙们像是给秦白衣判了死刑,一个雷击,一剑风刃,天罗地网招招致命,砸到了秦白衣的肩上。 秦白衣一时受不住,呕出一大口血,膝盖粉碎,跪倒在地。 还有无数要命的招数对准了他,只要神仙们挥挥手,他顷刻便要魂飞魄散。 秦白衣的指尖扎进手掌之中,目光桀骜,毫不畏惧。 芜寿见不得这般血腥,竟跑到秦白衣身边,哭唧唧地拉着他的胳膊。 “我在芜寿的房……” 秦白衣的话还没有说完,松渊和另一个嘴边绕着无数烟雾的神仙便一团仙气,堵住了他的嘴。 松渊自然不能让自己的小奶豚身上背负任何负面桃色新闻,至于哪位蒙面神仙…… 也担心秦白衣的不在场证明里,牵扯出他来,于是干脆笑着说, “父帝什么时候有这闲工夫?连一个无用的小问鼎的生死也要调查了?都散了,灵力来自天地,散于人间,也算是有借有还。” 天边云霞上的几个老神仙还想要说些什么,松渊轻轻摆了摆手, “凌霄殿上,自然有我去说。” 松渊带着几个神仙离开了岱宗峰,芜寿和秦白衣则留在了岱宗峰上。 峰主猝死,岱宗峰以前的弟子们都纷纷回来操持峰主的丧事。 芜寿被分配到了送葬乐队,要在岱宗峰主头七的时候,与秦白衣合奏一曲《大出殡》…… 芜寿愁。 芜寿苦。 芜寿吹不出声吖! 再也无力面对师兄师姐们期待的眼神,芜寿羞愧万分,干脆躲到了后山一片温温的泉水里。 这片温泉以前只有峰主才能进入,如今他人都死了,芜寿的哀思无处躲藏,便变成了一条小鱼,在温泉中游弋。 芜寿在水里的视力更差一些,远近高低都难以辨别, “嘭”的一声,就砸在了一面骨瘦嶙峋的人身上。 “小芜寿,你往哪里钻呢?” 是钟灵峰大师兄宋眠的声音,就是觉得他的话有些跑调,像是漏了风一样。 芜寿钻出水面,果然看到了宋眠师兄那张比女人还是艳绝的脸。 他抿着嘴微微笑着,芜寿对着他吐了两个香香泡儿。 “乖宝儿,师兄给你弹个曲子?” 芜寿点了点头,小鱼尾在温泉中扑棱,宋眠手中的古琴轻响,漏了风的嘴巴里,传来莺雀一般美妙动听的声音: “小奶豚和熊瞎子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熊瞎子呀,血盆大口呀,咬一口呀,一二一。” “小奶豚呀,没了头呀,没了头呀,一二一~” 这两句歌词,可是宋眠彻夜想出来了的好词! 他料想中,芜寿听了这般恐怖的歌词,定然会害怕,届时自己张开温暖的胸怀,温言软语地安慰几番这种温室里娇嫩的小奶豚,芜寿定然会彻底爱上自己。 宋眠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一边翻来覆去地唱,一边等着芜寿在他怀里哭唧唧。 这两句歌词,的确算是把芜寿彻底惹下了,她嚎啕大哭,泣不成声的说, “呜呜呜,熊熊那么可爱,熊熊怎么会吃小豚豚呢,咩咩咩——” “芜寿莫怕,我……” “吼~” “嗷嗷嗷~” 后山传来无数嘶吼的恐怖声音,宋眠更乐了,定然是还引来了猛兽,这样胆小的芜寿定然得寻求自己的保护! 他伸手就要揽着芜寿的豚身子,想把她禁锢在手掌之中,芜寿两眼闪烁着泪花,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他后面,无数只,举着大熊掌的熊,马上就要照着他那美艳的脑袋拍下来, 默默地往远方游了一些。 芜寿怕血,见不得脑浆横流,只好用两只侧鳍把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 第四十章 小奶豚会做噩梦的 开什么玩笑。 编着曲子,造谣熊瞎子会伤害神兽召唤老祖宗芜寿?哪一只熊能忍? 芜寿捂着眼睛,耳朵里传来好几声凄惨的嚎叫,终于,万籁俱静,芜寿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宋眠师兄好不凄惨,身上全是血道子,古琴也被毁的只剩下一根琴弦了。 宋眠眼睛里冒着绿光,吃鱼籽之心不死,一曲不成,就当他不会唱别的恐怖歌谣了么? 哼,宋眠将一身的伤用仙力掩盖,十根破碎的手指弹奏着一根琴弦,百灵鸟一般的歌喉迅速展开, “酸辣的汤汁,银河里,有只小白豚。” “游着游着就熟了, 飘呀飘呀飘向西天。” “嘤嘤嘤,芜寿好怕银河,不想去银河,咩咩咩——” 芜寿一边哭着,一边喊。 水下无数鲨鱼海豹虎视眈眈地瞧着那个挑拨离间的人! 竟然敢说水族生物的坏话! 芜寿调转了身子,捂好了自己的眼睛,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然被万鱼啃噬的情景,小奶豚会做噩梦的,松渊不让她看这种血腥暴力的画面。 宋眠全身是伤,但是身为音乐家的骄傲让他不能放弃用音乐征服芜寿的决心。 他仅剩的一根琴弦也断了,接也接不上,便扯下了自己的头发,当作琴弦,破釜沉舟一般地动情的唱着, “十个小奶豚,为了吃饭去奔走; 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奶豚,深夜不寐真困乏; 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 唱着唱着,便只剩下了芜寿这么一只小奶豚。 别说,这歌词加上曲不成调的配乐,还真的怪瘆得慌的,芜寿觉得小豚身子都冷嗖嗖的。 芜寿害怕。 芜寿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嗷~ 芜寿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温泉里面乱转,寻找着安全感。 宋眠得意地笑着,等待着芜寿投怀送抱。 谁知,不远的地方一声极其震撼人心,鼓舞士气,邪魔避让,万鬼匿迹的唢呐声传了过来。 这惊天动地的一声,瞬间把芜寿惊得回了神,芜寿觉得唢呐的声音简直就是正义的使者,将所有的怪力乱神彻底拆碎! 芜寿不怕了! 芜寿更要征服唢呐! 芜寿摇着小尾巴,从温泉中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来,带着必胜的决心,冲向了唢呐声音的来源。 小尾巴顺便给宋眠扑棱了满头的水。 秦白衣正在送葬乐队里排练,芜寿隔空而来,向着带给自己希望和光明的唢呐飞奔而来,小身子“骨涌骨涌”的,滑进了唢呐的喇叭嘴里。 秦白衣憋着一口灵力吹了过去,唢呐没有响,舌尖却隐隐尝到了芜寿豚唇的鲜美。 芜寿也发觉自己一激动,钻错了地方,她怎么钻到喇叭里面来了? 芜寿见秦白衣的唇色缓缓便成樱粉,自己也觉得尴尬极了,便往后缩了缩身子,打算从唢呐的音孔中钻出去。 柔软滑嫩的豚唇却吻上了秦白衣按住音符的手指上。 秦白衣满手的细茧,硌着芜寿嫩滑的豚唇,疼中带着痒,芜寿不高兴了,用侧鳍上的刺狠狠地扎了他的手指一下。 芜寿缩了回来,换了一个音孔,秦白衣的手指像是故意一样,老是按住她的所在的那个音孔。 秦白衣的指间腻滑一片,豚唇的鲜嫩和侧鳍的针扎来回上演,搞的他的心都乱了,魔血不停地沸腾。 秦白衣知道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也控制不住自己,便将手伸进了喇叭里,将芜寿倒立着给拽了出来。 秦白衣把芜寿这只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鲜气芬芳的小奶豚拎到眼前,喉结上下滚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芜寿肉嘟嘟的小豚唇被音孔挤压肿了,两片本就饱满的樱唇撅撅了老高。 秦白衣的眸中瞬间荒芜,只剩下芜寿可爱诱人的模样,他强压的欲望,理智又冷静地说, “你自己钻来钻去也不看看地方,快变回来!” 秦白衣料想芜寿变成个真人,定然不会像现在这样引得他腹中如此空虚饥渴。 芜寿乖乖地听话,便在他的手中“砰”的一声,仙气散尽,化作了人形。 那样近的距离,芜寿一张光洁美艳的小脸绽放在他面前,挺俏的朱唇若有似无地擦过了他的脖颈。 芜寿眼角还有几滴清泪,缓缓划过脸颊,缀在樱唇之上, “白衣,我不是故意钻进你的唢呐里面的,是宋眠师兄唱歌吓唬我,呜呜呜。” 芜寿撇着嘴,哭得凄凄惨惨,作势便要靠在秦白衣的身上求个温暖的抱抱。 秦白衣的脑子早就像是沸腾的岩浆一样,根本无法思考。 他身为魔界中人,如今第一次见血,魔性被一朝唤醒,实在难以把控,只想凭着本能,将眼前的美味,拆骨扒皮,彻底吞入腹中。 他颤抖地手,缓缓揽住芜寿的腰,脸颊微微侧着,将阳光尽数遮挡,只剩下一个阴暗的侧面。 血盆大口张开,尖锐的獠牙渴极了芜寿爆浆的鲜美。 “砰”的一声,天外飞来的一只熊掌竟然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毛团儿那坚如磐石的熊掌,也不是秦白衣能轻易消化的,毛团与之对上了几招,竟然轻易地就把秦白衣撂倒了。 芜寿找秦白衣讨要抱抱没要成,转身便被毛团儿拉入了怀里,软软绵绵,舒舒服服的。 芜寿像是树袋熊 一样抱在毛团儿身上,一只手捏他的耳朵,一只手揉他的小屁屁,毛团儿新学了招数,卷着芜寿在地上打滚滚。 芜寿分分钟就被治愈了好吗? 早就把宋眠吓唬她的恐怖童谣丢到了脑后,不停地吸着毛团儿身上的清香。 芜寿躺在毛团儿身上“哼哼叽叽”无比幸福地晒太阳,晒月光,毛团儿在身下,侧面还有一个仰面倒地的秦白衣。 芜寿舒服够了,准备继续练习唢呐,便打算与秦白衣一起, “白衣,走啦。” 秦白衣动也未动。 芜寿由拍了拍他的脸,推了推他的身子,试探着他的鼻息,秦白衣的身子竟然都有了几分僵硬。 芜寿刚见过死人!现在回想一下,秦白衣可不就是死了过去? 芜寿慌死了,她拍了拍毛团儿,难以置信地说 “毛团儿,你把秦白衣一熊掌打死了???” 第四十一章 被一口毒奶搞死了 毛团儿自然知道他与秦白衣这种远古恐龙哥斯拉大战几万年都不一定能分出胜负,怎么可能一掌拍死他? 但是芜寿的怀疑深深地伤害了他上古神兽的脆弱水晶玻璃心。 毛团儿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芜寿看了看毛团儿的神情,着实也拿捏不准他到底是不是杀人凶熊。 她一直都觉得秦白衣长得好看,对她也不错,这么长时间的陪伴和师兄妹情谊—— 终究抵不过一句:人死万事休! 芜寿当然得护着自己家宝贝子毛团儿了! 松渊说杀人要偿命,无所谓了,这等毫无用处的知识芜寿果断选择忘记。 反正人家就是个平平无奇的7秒记忆小天才。 “毛团儿你个傻崽儿,一定不能说是你杀的,不然天上那些老不死的,还不得追着你的屁股要你偿命?” 芜寿侧卧在毛团儿身上,看着秦白衣精致瘦削的五官,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光彩,今夜无月,秦白衣英俊的眉眼都被黑暗覆盖。 芜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了好半天,唉声又叹气,泪珠儿不停地往下掉,毛团儿知道她心软,又对秦白衣隐隐有些特别的情愫,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只好把她紧紧地裹紧自己毛茸茸的身子里,给她一个软绵绵的拥抱。 芜寿眼角殷红,看起来悲伤极了,揪着毛团儿的耳朵说, “咱们可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吖?” 果然,鱼与熊的感情是难以共通的,毛团儿还以为她是为死去的秦白衣儿而悲伤,没想到,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毁尸灭迹了。 看着毛团儿瞪大的惊奇眼神,芜寿赶紧解释说, “你不懂,刚才这里只有你我,虽然我瞧见了,你不过是是打了他一下,谁知他皮脆血薄易推倒,竟然直接死了,咱俩得想办法洗清嫌疑呀。” 芜寿没干过这种事,但是多少听师兄师姐们提到过,最干净的处理方法—— 大约把他砍成碎肉,然后煮熟了喂给野狗! 芜寿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了毛团儿。 毛团儿惊呆了,如此软萌傻甜的小奶豚,脑子里面怎么就有这么血腥暴力、邪恶残忍的处理手段? 不过,他喜欢。 毛团儿果断点头,一豚一熊来到秦白衣左右两侧,拿着大砍刀,对着秦白衣冰冷的身子,磨刀霍霍,直接开剁。 “当啷”一声,芜寿手中的砍刀竟然被秦白衣僵硬如铁的身子硌断了,芜寿被反作用力震得双手通红。 毛团儿那边也不怎么顺利,秦白衣这身皮,实在是过于坚硬了,芜寿又说月黑风高得小心谨慎,他总不好变幻成数十米高的上古狂暴大熊猫。 那样就不可爱了,毛茸茸也不会那么柔软舒服了,芜寿这个没良心的,定然分分钟就见异思迁了! 不过毛团儿有办法,他牙口好着呢,钢刀利刃所不能及,他张开獠牙,怒吼一声便开始撕咬秦白衣的胳膊。 芜寿见状,学了个十成十,也丢了砍刀,撅着小屁屁,小嘴一张:“嗷呜”也啃上了秦白衣的胳膊。 “嘶,嘤嘤嘤,我的牙!!!” 芜寿一排整齐的贝齿被硌下来三大颗,牙床子的肉肉都松动了。 一抬头,见毛团儿已经撕下来秦白衣几丝血肉,芜寿才不甘失败,又开始抱着秦白衣的胳膊啃了起来。 她像个无牙老太太一般,只能用牙龈上的肉一点点硌着秦白衣的皮肤。 秦白衣的确是死了,但有没有死干净。 他贪嘴,抢了芜寿无数的仙奶,殊不知那些奶都是毒奶,是仙界医官给开的治脑子的“良药”。 芜寿味蕾敏感,尝出来味道有异,一口也不肯喝,便尽数送给了秦白衣。 秦白衣这种从荒芜泥坑、魔界沼泽里爬出来的乡巴佬,还当是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分期喝了好几天,这不,今晚,正巧喝完。 今晚,便被一口毒奶搞死了—— 不过秦白衣从出生便生活在满是毒瘴的魔界血海沼泽,一身五毒俱全,早就不再畏惧任何的毒素,这点仙界的毒,暂时打破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便只能假死来消化一二。 还没有消化完,就感觉左臂湿糯微凉,两片蜻蜓振翅一般的痒传了过来。 秦白衣虽不怕疼,却十分怕痒,但是左臂传来的这边温柔青涩的痒,却让他心底说不出来的十分舒服。 他甚至悄悄动了动手臂,让这点痒,也能顾及一些自己的上臂。 芜寿啃得认真忘我,给秦白衣那线条流畅的手臂,啃了一臂的哈喇子,一片微红的小牙印。 啃得口唇酸涩,却…… 未见任何劳动成功,连一点血迹都没有见着。 眼看着毛团儿那边已经啃下来一大片血肉,芜寿鼓着气,撇着嘴,生自己的闷气。 “哼哼哼!”芜寿好难过,“我都啃不下来一点点,呜呜呜,毛团都快要啃到骨头了呢!” 秦白衣恍惚之中竟然听到了芜寿带着哭腔的话,他还在惆怅,为何那勾起心底痒爽的两片肉嘟嘟的樱唇不见了,原是她想要吻一口自己的骨血。 秦白衣带着几分期冀,在芜寿情绪稳定后,又开始对着自己的臂膀攻坚的时候,直接用内力划破了自己的手臂,滚烫的血肉飚出,露出雪白的臂骨。 芜寿来不及惊呼,也顾不上肉肉唇被烫得全是燎泡,欢喜极了,没了牙的上下牙床照着秦白衣裸露的骨,就啃了上去。 那自然是啃不下来了的,不过却啃得秦白衣酥麻酸痒,心底像是千万只小蚂蚁啃食着自己那颗血海岩浆里滚了十八年的心。 芜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了啃下来秦白衣一丝丝骨上的肉丝,芜寿学着毛团儿的模样,嚼了两口, “呸,塞牙!”芜寿本就剩余不多的牙齿还被塞住了,芜寿越想越气,气球脸迅速成形。 “嗷呜~”芜寿不能绕了这个塞牙的秦白衣,又是一大口啃了上去。 秦白衣的心里都要爽翻了好么? 芜寿软糯的双唇,软中带硬的牙龈,精致q弹的脸颊,都紧紧贴着秦白衣的血肉和骨头,鲜美的滋味顺着骨缝往灵魂里钻。 他痴了醉了,压抑着想要吞噬芜寿的魔性,品尝着勾魂的味道。 甚至都无暇顾及—— 毛团儿那边把都要把他半块身子都嚼烂了。? 第四十二章 驴蹄与鱼不能兼得 他心里只有那么一个邪恶至极的想法,破开自己的血肉,引诱着不谙世事的小奶豚,碰一碰自己干渴至极的唇角。 手臂上的破口不断向上延伸,跨过锁骨脖颈,芜寿忘我地顺着伤口往上啃着,很快,缺了牙的牙龈,便碰到了秦白衣干涸的唇角。 芜寿那本就滑糯的唇贴着他的颚骨,秦白衣脸上的肉与骨,是初见芜寿时,被芜寿的奶浆爆爆珠炸烂后,用藕节重新黏合组成的。 清香扑鼻,爽脆嫩甜,芜寿超喜欢藕节,一口一口大块朵颐,鼓嘟嘟的大脸被清甜的藕塞得满满当当。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气球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秦白衣的两片薄唇像是小猫一样点啄着芜寿肉嘟嘟的樱唇。 【秦白衣这么快就腐烂生蛆了吗?】 芜寿心里好难过,唇边的触感虽然不至于多恶心,甚至还让人有那么一丢丢的欢愉,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芜寿想招呼毛团儿过来,把这些蛆虫一熊掌直接扇死,但是品尝豚唇美味的秦白衣如何能放了她。 一切都像是旋涡沼泽,越陷越深,芜寿本多不够用的脑子被秦白衣搅和的更添了几分迷离,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奶露,呆呆傻傻地被人都舔进了腹中。 “白白白白,白衣,你没死?” 芜寿终于感觉出舔自己的不是什么蛆虫,而是秦白衣了,她的惊喜中,带着几分惊吓。 【这怕是秦白衣冥界半路杀回来的魂……】 毕竟秦白衣右边的半个身子的骨肉都要被毛团儿啃干净了,都这样了,还有人能伸舌头舔小香豚? 芜寿越想越心惊胆战,十分害怕,芜寿可怕鬼了,小时候,松渊可没少讲什么艳鬼迷情,恶鬼勾魂的故事吓唬她往他怀里钻。 芜寿大气不敢喘,动也不敢动,任由秦白衣搜刮自己唇间的美味。 芜寿屏住呼吸,松渊讲的故事里面,只要没有生人的气息,恶鬼们就自己逃窜了! 但是那秦白衣的恶魂也太可恶了,越来越放纵,越来越过分,芜寿这般干净透明、可爱纯洁的小豚豚,都被舔得不好意思了。 芜寿受不了了,若是秦白衣,这样亲昵些也就罢了,谁叫他是个好人来着,不过这种恶魂,怎能这样占自己的便宜? 芜寿悄悄地摸了摸身上,拿出了自己现在随身携带,有片刻零碎时间也要用功修炼的神乐——唢呐! 唢呐一响,白布一盖, 全村老小等上菜! 芜寿就不信,难道还能有唢呐送不走的魂?! 唢呐霸道的乐声连岱宗峰主都能送走,更别提秦白衣这恶魂了。 芜寿把唢呐塞进自己的唇边,一股气,狠狠地吹了出去。 芜寿幻想着自己一声唢呐震天动地,便能把秦白衣的恶魂扔到冥界。 然鹅…… 芜寿还是没有吹响,鲜美的奶豚香气顺着唢呐的身子,跑了出去,根本没有奏响任何一点音符。 芜寿气极,张嘴便咬住了那恶魂的两片薄唇,手中的唢呐当做棒槌,猛敲秦白衣的脑袋。 秦白衣大约是欠敲。 芜寿这两下,竟然刺激着他完成了毒奶的转化,秦白衣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眸色逐渐清亮,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鬼,鬼呀!” 芜寿没想到唢呐还真的没有送走他,现在看起来,他都尸变了。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驴蹄子!松渊的故事里,这种玩意儿好像叫什么粽子,他们都怕驴蹄子!】 芜寿疯狂默念召唤咒,竟然还真的被她转换来一只刚成熟的小黑驴。 小黑驴护在芜寿面前,芜寿举着小黑驴的蹄子,当做武器挡在秦白衣面前, “我不怕啊,我有驴蹄子的啊,小心我塞你嘴里的嗷~” 芜寿最后一句话都被吓得变音了,看着左边身子一道深深的伤口,右边身子只剩下骨架嶙峋的秦白衣,他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秦白衣向她慢慢靠近,缓缓走了过来,芜寿吓得哆里哆索, “呜呜呜,驴蹄与鱼不能兼得,你还是去找熊掌叭~” 毛团儿的熊掌转瞬及至,他黑白相间的绒毛上染满了秦白衣的鲜血和碎肉,看起来可怕极了。 秦白衣看了看自己的情况,整个身子泛起来一阵后知后觉的麻疼。 那口毒奶实在厉害,伤了他的元气,现在他累极了,不想与芜寿吵架,更不想与毛团儿打架, “芜寿,我没死,我是白衣呀。” 秦白衣冷如霜雪的双唇点缀着自己殷红的鲜血,发丝凛乱,脸颊更加瘦削,疲态尽显。 “休要骗我,我才不信你呢!” 芜寿哪里是这么好骗的?傻白甜这种绰号莫要送给小奶豚,达咩x! “你怎样才能信我?” “白衣修为高强,人剑合一和神乐唢呐都精通极了,就你一只恶鬼,也想要冒充?” 秦白衣无语地揉了揉额角, 【这小奶豚怎的还以讹传讹,说自己会什么人剑合一那种贱招呢?】 秦白衣提了提气,打起来所有的精神,拿出唢呐,一曲《大花轿》证明了自己就是自己。 芜寿终于相信眼前这凄惨万分的就是秦白衣,他没死,太好了,还会吹奏《大花轿》了,毛团儿不用偿命了!她也不用费劲儿碎尸了! 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当然要抱着举高高转圈圈啦! 芜寿打发走小黑驴,把毛团儿推到一边,打算猛扑到秦白衣身上好生庆祝一番。 不过还差一步之遥,她便果断地停了下来,开什么玩笑,他一身血污,这也太脏了。 干净的小奶豚可受不了。 秦白衣莫名十分期待芜寿的飞扑,见芜寿一脸嫌弃地又要后退,干脆地一把把她捞进了怀里。 芜寿刺少骨头细,肉质鲜嫩柔软,抱起来软绵香弹,秦白衣被那口毒奶伤了元气,全身软绵绵的,靠在芜寿肉敦敦的身子上。 芜寿一身鲜美的肉香,倒是没勾起来他腹中的馋虫,吸进喉咙深处,却那么的安心和舒静。 秦白衣一身的血污泥泞,芜寿觉得好难受呀,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想挣脱这个怀抱。 秦白衣哪里愿意,一手拍着她的肩膀,一手敲在了她弹弹的小屁屁上, “我给你收拾了那么多仙女裙,你回报我一个拥抱不行吗?” 芜寿想了想,全力回忆着松渊教的那些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大道理。 倒是…… 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道理? 屁咧! 第四十三章 踩得疼我,算我输 谁帮忙收拾两件衣服还要回报的?松渊无,毛团儿无,连小白鹤都没要过什么回报! 这等追着别人要回报的行为,最可耻了。 芜寿一脚便踩在了他的脚上。 秦白衣:…… 【踩踩,踩得疼我,算我输。】 芜寿痛到全身颤抖,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秦白衣的感觉比蚊虫叮咬还轻柔,他知道芜寿疼了,便耐心地捋了捋芜寿的头。 芜寿被这样轻柔地哄着,勉强也不觉得多脏了,便让秦白衣靠着自己,好生休息了片刻。 …… 秦白衣缓了一口气,终于有闲暇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健康情况了。 那可真叫个惨!绝! ——处逢生。 虽然他被毛团儿啃下了半块身子,不过那些肉碎,捏捏还能用,芜寿回老家十分的快,取了芜溪的莲藕。 藕片合上秦白衣的肉泥,最后罩上他刀枪不入的皮,秦白衣可不是又活过来了! 芜寿见自己救了一个大活人,简直不能更满足,早就累到了几点,打着哈欠,趴在毛团儿的身上,呼呼大睡了。 毛团儿瞪了一眼秦白衣,带着芜寿就要纵身离开。 “你一个上古神兽,难道不知我是喝了芜寿的毒奶才差点死了,我帮了她,你瞪我作甚?” 秦白衣一身莲藕身子,清香脆爽,十分舒坦,拎着毛团儿的短尾巴,让他走不得。 “嗷嗷啊,吼吼吼!”毛团几声带着十足威慑力的嘶吼。 “你莫不是也和芜寿一样,是个傻甜的糯米圆子?那松渊城府颇深,你就那么相信他会被医官欺骗?” 秦白衣松了手,任由毛团儿带着芜寿离开,默默看着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乌黑的夜空之中。 …… 不知不觉,岱宗峰主已然死去七日了,头七回魂,也是去派上下,欢聚一堂吃饭饭的好日子,青云派里的弟子们都纷纷来到了岱宗峰。 秦白衣也与岱宗峰原本的师兄弟一起,支起了帐篷和桌子,各位宾客纷纷入座。 芜寿日日三更起床修炼唢呐,修炼失败就躺在毛团儿身上求个治愈的拥抱。 她正晒太阳睡着了,居然没有发现,岱宗峰主头七的饭饭竟然已经张罗好了。 各位宾客都入座了,秦白衣带着丧葬乐队的一首《哭恩师》已经将所有的宾客吹了一脸热泪。 芜寿呆呆地坐在毛团儿身上,自己已经没有座位了,好在毛团儿是个混不吝的,把芜寿托在自己的肩膀上,强势地挤到了饭桌旁边。? “芜寿,听说你也是唢呐一绝,不然与秦白衣合奏一曲?”晚池师姐去了阴阳峰修炼,今日也回到了岱宗峰。 “不用了叭……” 芜寿心慌慌,就像是过年的时候,家里长辈让自己家孩子表演个节目似的。 芜寿不想用鸭鸭假唱欺瞒师尊的魂,扭扭妮妮地不愿意。 “芜寿师妹,快去演奏一曲,当初在岱宗峰的时候,可不曾想过你个软骨头,细肠子的,还能吹得响唢呐那等神乐。” 明轩师兄目光灼灼地看着芜寿。芜寿被盯得浑身发毛,鳞片都要炸起来了, “师,师兄,要不我给你表演个吞剑,呸,”芜寿赶紧改口说, “我给你表演个人剑合一!” 明轩和子夜师兄还有晚池师姐都知道,芜寿的“人剑合一”耗时太长,观赏性太差劲,自己的小师妹要是去表演这个,恐怕会成了整个青云派的笑柄。 “可不行,”子夜师兄说, “那可是岱宗峰的绝招,杀伤力惊人,你怎能在这样的场合施出来?还是唢呐。” 芜寿嘟着嘴犯愁,小灰鸭可受不得芜寿为难,悄悄顶了顶芜寿的脚后跟,示意上台。 芜寿只好站到了秦白衣身边,小灰鸭早就熟悉了秦白衣的吹奏方式,极好地与他合奏在一起。 两人一会儿神情对视,一会儿眺望远方,芜寿被架上了台,心不在焉的,给小灰鸭的屁屁舞也毫无激情。 但是唢呐二绝的合奏还是感动了等着吃饭饭的所有的人,青云派上下沉浸在哀思之中。 也就芜寿一个人,唢呐离自己八丈远,唢呐声却从屁股的地方钻了出来,略尴尬…… 【等等,屁股?小灰鸭不是连自己的膝盖都不到吗?怎么现在感觉小灰鸭长高了?】 芜寿知道自己吹唢呐就是个诈骗,也不用多么配合表演,干脆转过头,竟然看到自己的裙摆被撑开了。 芜寿撩了撩衣角,竟然发现,引吭高歌的小灰鸭已然长大了,变成了一只优雅修长的白鹤! 通体白色,胸和前额鲜红,脖颈细长,嘴巴尖尖。 白鹤见芜寿弯着腰瞅他,咧着细长的尖嘴,嘎嘎一声,差点儿杵着芜寿的屁股。 芜寿赶紧往前越了一步,大白鹤的尾巴都快要露出来了,芜寿赶紧结束了合奏,与秦白衣一起回到了饭桌之上。 岱宗峰主躺了板板,众人哀思之余,终究免不了一起吃个饭饭,让峰主的魂彻底安息。 芜寿看着桌子上的鸡鸭鱼肉和身边秦白衣的大快朵颐,嘴巴撇撇的。 桌上那些人间食物,肉质粗糙,味道腥臭,芜寿这等喝惯了神牛遗种小花哞哞仙奶的小奶豚,怎么吃得下? 倒是身边的秦白衣,看起来瘦削的很,吃起东西来竟像是直接往喉咙里倾倒。 芜寿向来见不得人动嘴,一看到秦白衣吃的这样香,自己也忍不住流了一嘴哈喇子。 “芜寿,你不吃吗?”秦白衣终于瞧见身边这个怨念的小奶豚了,心疼地看了看她的小包子脸,又瞟了两眼她身前的饭。 “白衣,我嚼不碎呀,这些东西都好大块的。”芜寿左右手两根手指头相互碰撞,委屈又可怜。 “那……”秦白衣端起了芜寿的饭,用人世间最最善解人意的语调轻声说, “那我就帮你吃了!” “哼,不行!” 芜寿死死护在了自己的饭,秦白衣那个大坏蛋,抢了自己那么多好东西,居然还敢来偷吃自己的饭饭。 芜寿的手变成侧鳍,狠狠地扎在了秦白衣的胳膊上,然后用侧鳍铲起来一些米粒。 嘴巴轻轻嘟起,朱唇微启,一个奶白色的小奶泡就从嘴巴里飞了出来。 小奶泡乖乖地裹住一粒米,又飞回到了芜寿的嘴巴里。 “啪”奶泡爆在了芜寿的唇齿之间,米粒也不似以前那般硬了,芜寿果然能下咽了。? 第四十四章 该去月光下练习唢呐啦 芜寿就着奶泡吃了个肚圆,看着身边垂涎三尺的毛团儿和小灰鸭—— 不,现在不能叫小灰鸭了,人家是小白鹤了。 芜寿便又吐出来好多好多的奶泡泡,泡泡裹着肉,卷着菜,夹着米,竟然像是奶泡寿司,两小只吃的欢快极了。 毛团儿可是上古神兽,本就食量大些,芜寿的奶泡更是给普通的饮食添上了点睛之笔。 毛团儿霸气地把所有的菜肉都放到了芜寿面前,让芜寿给包裹奶泡。 同样饥饿的秦白衣可是要气死了! 他若是要抢,毛团儿加上小白鹤,他光凭着一柄唢呐,怕是也降服不了这两只。 秦白衣憋着气,冷冷地看着这三只吃的欢脱。 小白鹤本就是个喜欢音乐的,知道秦白衣对芜寿不像自己这般发自内心的喜爱,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动物与动物之间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小白鹤得意极了,吃一口芜寿给的奶泡饭团,就“嘎”一声,笑话他。 “嘎嘎嘎。”类似唢呐的声音响彻岱宗峰四周。 秦白衣看着得意的两只,心思转动,任由他们把桌上的吃了个干净。 …… 是夜,毛团儿和小白鹤吃饱了睡得早,芜寿刚刚与唢呐交流完感情,进屋就瞧见了一脸菜绿色模样的秦白衣—— 唉声叹气地在给她叠衣服…… 秦白衣记得,前两天才给她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呀,怎么不过两日,竟然又变成了这般垃圾场的模样。 芜寿像是习惯了似的,知道无论她弄得多乱,总会有人帮她整理,松渊、毛团儿、小灰鸭,敢问谁没干过这事儿? 其实他们都是抢着帮芜寿整理的,毕竟整理完了,芜寿就会赏个香香吻,还会搂着在床上滚几圈,最后 一起抱着睡觉觉。 不过这位整理的时间未免也有些太长了叭…… 松渊和毛团儿都是胡乱一塞,小白鹤整齐些,半个时辰也拾掇好了。 这位—— 快要三更了,芜寿看了看天,再不搂着睡觉觉,她就要去练唢呐了! 芜寿看着那个坐在衣服堆里面的秦白衣着急,秦白衣自己的心里更焦虑好吗? 他就算见到这么多杂乱的衣服,也始终没有忘记,他是来找芜寿卖惨要灵力鱼肉吃的呀! 他饭桌上吃的胃口大开,却被小团儿和小白鹤全都抢了,他如何不知芜寿对仙奶十分吝啬,对自己的肉肉倒是十分大方,他只要卖个惨,芜寿定然能让他解解馋。 可是,芜寿这堆该死的杂乱仙女裙呀! “今日怎么这么慢?”芜寿困了,实在不想再看机械地折叠衣物,揉着早就迷离了的双眼,将秦白衣扑到了床榻之上。 “芜寿。”秦白衣目光灼灼。 “白衣?”芜寿倒是才发现帮她整理的人是白衣,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自满和得意, 【果然我小奶豚的魅力无边,连秦白衣都愿意帮我收拾屋子。】 “芜寿,”秦白衣手上紧紧攥着她奶蓝色的仙女裙,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在扼住体内的猛兽, “你能让我先把裙子叠完吗?” “那怎么能行?” 芜寿把秦白衣手中的仙裙扔到了一边,扔出来的裙子把秦白衣摞得整齐又笔直的一排衣服,彻底打散在地。 秦白衣看着自己半夜的心血,付之东流,怒火和哀伤并驾齐驱。 刚刚要发作,便感觉芜寿的两只手搂着自己的腰,在她那毛褥子上滚滚滚,来来回回滚了好几圈。 滚着滚着,芜寿的睡意深深袭来,樱唇抵在秦白衣的脸侧,当做一个甜蜜感谢的香香吻便睡了过去。 芜寿这边甜甜蜜蜜吹着香奶泡儿地睡了过去,秦白衣目光灼灼地来回上下巡俊着, “到底是先吃肥美的豚腹,还是先吃细嫩的豚颈?哎,这豚屁屁看起来肉嘟嘟的,想来也是美味至极~” 秦白衣看着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诱人鲜香的芜寿,越看越觉得腹中饥饿,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芜寿的胳膊咬了下去。 “咯吱”一声,秦白衣咬了一嘴的豚鳍,芜寿被咬的那只胳膊竟然化作了只有刺的豚鳍,秦白衣不甘心,血盆大口向芜寿张开, “嗷呜~” “嘶!” 芜寿一身晶莹剔透奶蓝色的鳞片挡住了秦白衣的利齿,芜寿被鳞片裹着,睡得安稳,秦白衣只能舔着豚鳞,榨取一丢丢芜寿的鲜甜。 …… 门外,一团仙云悄然而至,松渊手中折扇像是利箭一样向着秦白衣轰了过去。 半路,却被一只纯青色的鞭子卷了回来。 一个纯白高雅如月桂女神的人,架着滚滚青色的云朵,飘然而至。 不着粉黛,未点珠翠,身后垂下一头碧绿如瀑的秀发。 她修长的手指拎着松渊的玉骨扇,目光却紧紧盯着松渊的脸。 “魔界圣女青瑶,见过二殿下。” 松渊看着那张比神女还是精致高雅的脸庞,心中却十分明了,魔界妖人,皮囊再美也盖不住一颗肮脏龌龊的心。 一招冰柱向着青瑶猛轰了过去。 …… 松渊那边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正巧给躲在暗处的缺牙钟灵峰大师兄宋眠可趁之机。 他一个纵身,跃进了芜寿的房间,见芜寿像是睡美人一样,躺在自己晶莹的鳞片里面,旁边的秦白衣急的只能挠头。 宋眠也凑了过来,他看秦白衣的眼神,多少有几分忌惮, “她干嘛呢?” “你傻呀,人家睡觉呢呗。” “那个,”宋眠试探地说,“我喜欢师妹喜欢的紧,你要是没什么事,要不就出去?” “你是不是真的傻?”秦白衣不耐烦地说, “外面打架呢,要出去你出去!” 宋眠看了看外面一青一白打地胶着,安安稳稳地坐在了芜寿的大软床上。 “不去,可不敢出去,我现在一个人间小问鼎,我还是搂着我鱼籽的娘,睡大觉。” 一边说着,宋眠极其强势地就要挤进芜寿和秦白衣中间,秦白衣哪里肯,一招一式也与他对了起来。 “哈欠~” 芜寿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她在仙界懒到四大皆空,来到人间修炼,反而十分勤奋,连生物钟都及时地告诉她, “芜寿呀,三更天了,该去月光下练习唢呐啦~” 第四十五章 孤男寡鱼共处一室 芜寿听话乖巧,虽然这一晚睡的不怎么踏实,但还是果断的翻身起来,扫了一眼屋子里正在切磋的大师兄和白衣,又瞅了瞅外面酣战的松渊和青瑶。 没有任何一场架,能拦住芜寿勤奋修炼唢呐的决心! 她事不关己地离开了房间,抱着自己的唢呐,在小白鹤的“嘎嘎”声中,翩翩起舞。 芜寿努力练习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吹出唢呐的半分响声,山下却来了人。 说是一家要娶新娘子,一家老人刚过世,都想让唢呐二绝去表演。 把宋眠又揍下来三颗大牙的秦白衣整理了一番衣领,便跟着一家去了。 另一家的小厮死命拉着芜寿不撒手,小白鹤推着芜寿的小屁屁,就这样,芜寿也来到了山下。 远处,另一家,秦白衣霸道至极的唢呐声已经响彻云霄,芜寿拿着唢呐干巴巴地站在众人之中。 尴尬。 芜寿都想表演个劈叉了。 “唢呐仙师,您倒是吹呀~” “唢呐女神,求求您了,我们现在这个场合,实在需要您这一曲唢呐镇镇场子呀。” “唢呐小仙女儿~” “停~”芜寿实在受不了了,带着小白鹤就上了台。 “滴滴答答哇啦哇啦。” 小白鹤展开了歌喉,芜寿这次打算好好演,虽然以前乐器离自己八丈远,师兄师姐也都说吹得好,这次当着众人的面,她好歹也得当个敬业的演员。 芜寿认真又努力地给唢呐吹着气,居然…… 唢呐开窍了! 芜寿觉得自己的气息真的吹进了唢呐的音孔里,喇叭口里真的冒出来了属于神乐唢呐的音色。 芜寿惊喜,兴奋,她真的会吹唢呐了! 吹呀,吹呀,芜寿动情地吹着,把属于她的骄傲放纵全都吹了出来。 台下的人…… 【这是什么神仙呀,一个柔弱可爱的小姑娘,还能吹出来个唢呐二重奏?】 【唢呐和唢呐的声音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隐隐觉得仙师臀部出来的声音才是真的唢呐,怎么破?】 【啊,怎么办,怀疑这么忘我演奏的音乐家成然不对,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呀。】 小白鹤和芜寿的唢呐二重奏响彻云霄,所有人都在怀疑中陶醉着,在陶醉中沦陷了。 直到——小白鹤的声音彻底不见了。 芜寿觉得身后不对劲,她转身一看,“呦呵!” 小灰鸭变成了小白鹤,小白鹤变成了小哥哥! 芜寿震惊地看着白鹤一脸无奈地坐在地上,清俊的脸委屈又满怀歉意地盯着自己。 “芜寿,我,我,对不起,”白皙的俊脸上挂满了泪珠,白鹤哽咽着说, “我失去了唢呐一般美妙的歌喉,呜呜呜,我再也唱不出来了,再也帮不了你了。” 芜寿跪在白鹤面前,清俊的小哥哥梨花带雨,真挚的眼神,瞬间融化了芜寿的一颗心。 “没事没事的,大家都不会介意……” 芜寿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被旁边“不会介意”的众人,气愤地绑了起来。 白鹤更觉得羞愤,眼角殷红,芜寿就在他旁边,那个心疼呦。 芜寿的小脸往白鹤身边蹭了蹭,贴着他的脸上说, “不怕不怕,会有大神仙来救咱们的,不哭了,芜寿给你贴贴。” 果然,芜寿话音刚落,一个身长玉立、姿态风流的仙师,抱着手中长琴,逆着阳光,缓缓走了过来。? “诸位,吾家小师妹顽劣调皮,假吹欺骗了你们,着实不对,” 宋眠抱着长琴,身姿恰如云中仙子,让人惊叹, “诸位且稍安勿躁,不如由我为大家献上一曲,且当是助兴。” 说完,也不等主家和诸位宾客的反应,一曲热情洋溢、喜庆万分、他刚刚与仙界乐官共同谱曲创作的《山丹丹开花红艳艳》从他如玉的指间弹奏开来。 音符淙淙时而如热切骄阳,时而如涓涓细流,宋眠弹奏地陶醉,主家和宾客,听得脸都要绿了。 “我夫壮年去世,我悲痛万分,你竟然弹奏这样喜庆的曲子,到底欲意何为?” 在内堂里披麻戴孝的女主人红着眼眶,指着宋眠悲切地质问。 宋眠也傻了,他听说山下有红白喜事,既然都是喜事,自然要配一曲节奏明快的,谁知,这家竟然是死相公? “女主人且莫要悲伤,且听我缓缓讲明,”宋眠拿捏着高深的神仙架子,语调轻缓, “正所谓,升官发财死相公,皆乃人间乐事,自然……” “去你的!” 家丁一棒槌,把宋眠撂倒,押着芜寿和白鹤,一起到了柴房之中。 宋眠一不留神着了道,本想着用仙法直接破门而出,忽然灵光一闪,如今—— 孤男寡鱼共处一室的,岂不是和生崽崽的好机会? 只要他把握住现在的机会,让芜寿有了崽崽,那自己吃鱼籽的大计不就算是完成了吗? 遥想天空之上,父帝想红烧芜寿,至今未曾成功,大哥动了手,连命都没了,二哥忙着搞事业,居然让他钻了空子。 于是宋眠很快就放弃了仙术仙法,装作被打成重伤的样子,靠在了芜寿的肩膀。 芜寿就…… 好累吖! 左边肩膀借给了抱歉伤心哭唧唧的白鹤,右边肩膀又被“重伤吐血”的宋眠霸占了。 哎? 那个宋眠一点都不乖,靠着靠着,居然还对着芜寿的脖颈吹气! 芜寿最怕痒痒了,芜寿躲,宋眠就跟着往芜寿身边蹭蹭,芜寿再躲,宋眠还蹭。 芜寿躲进了白鹤的怀里,“生命垂危”的宋眠把白鹤一掌拍晕了! “你干什么!”芜寿搂着白鹤,质问宋眠。 宋眠狞笑着,他终于撂倒了所有的绊脚石,可以专心搞爱情了。 哦,美好的爱情,只有感情真挚的爱侣,才能产下最高质的鱼籽。 仙豚的豚籽怎么吃好呢,宋眠已经开始畅想了。 芜寿看着宋眠留着口水缓缓靠近,眼神紧紧盯着自己肉敦敦的小肚子。 “师,师兄。”芜寿觉得这神情似曾相识,心底油然而生一股畏惧之情。 “芜寿呀,你可知我恋你多少年?” 也不等芜寿回答,宋眠的手已经紧紧拽住了芜寿的胳膊,奶蓝色的仙女裙在他手中化成雪花飘落。 第四十六章 有毛者,最善掉毛 整个脏乱差的柴房变成了大红色的婚房,红烛啵哔,红帐轻摇,宋眠不喜红色,自己一身雪白的仙袍,看着桃灼一般的奶蓝色仙女裙碎片如雪般落下。 那后面,那后面,可不就是他痴痴梦了上千年的芜寿—— 的鱼籽? 今朝,终于要梦圆了! 奶蓝色的雪花纷纷落下,芜寿—— 变形了。 她像是穿了一个鱼肉做的充气外衣,像是半座小山,要不是宋眠施了结界,她还能变得更大一些。 不过现在,大概也够了,芜寿的豚躯像是相扑运动员一样,而真实的芜寿,躲在最里面瑟瑟发抖。 宋眠看着芜寿这鱼糜裹起来的庞然大物,才不肯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芜寿,你真当我不会切鱼吗?” 说完,宋眠便拿着钢刀在芜寿的豚身子上挥舞,芜寿的仙力又有精进,普通兵器竟然伤不到她。 宋眠毕竟是个神仙来着,随意夺了个凡人的舍,还好还有一副神仙的牙口。 “吭哧”一口,芜寿便觉得自己幻化出来的豚肉少了一大块。 【嘤嘤嘤~有宋眠的结界,芜寿也难以再幻化新的豚肉肉了,怎么办怎么办?】 芜寿在豚肉的中心着急,那豚肉像是也知道芜寿心焦,被宋眠咬下来以后,便顺着他的喉咙直接掉进了他的胃里。 芜寿这次幻化的鱼肉和上次的不同,这次的全都是刺! 宋眠就算是个神仙,嘴里吃着全是仙豚刺的鱼刺丸,胃里也挺扎的。 但是他知道机会难得,一会儿松渊下来了,如此良机可就白费了! “吭哧,吭哧吭哧!” 宋眠拼了老命似的咬着芜寿幻化出来的鱼刺肉,鱼刺顺着他的脖颈给他扎了个肠穿肚烂。 终于,宋眠觉得自己的胃都快要成刺猬了,他终于咬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 芜寿的尾鳍…… “芜寿,你,你,yue~” 宋眠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呕出了一大口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 “芜寿呀,你不能不讲武德呀,我吃了那么多刺,也算是经历了你的考验,你现在变成一只小奶豚,我我我。” 宋眠的两只手拎着芜寿的侧鳍,强迫芜寿的豚眼睛,只能看着自己, “我真的不是要伤害你,我是想跟你生豚崽崽呀,你这样,可怎么生?” 芜寿摇了摇尾巴, “谁想和你生崽崽了?我才不要呢。”芜寿摇了摇头。 “芜寿,奶豚幼崽一定超级可爱的,软糯绵滑的身子,能在味蕾里,呸,” 宋眠赶紧改口, “能在金色的瑶池中自在游弋,躺在荷花花瓣里呼呼睡大觉,而且最喜欢跟娘亲贴贴了。” 贴贴? 芜寿最喜欢贴贴了! “那奶豚幼崽有毛毛吗?” “当然没有,有毛者,最善掉毛,我有鼻炎,崽崽没有毛,绝对没有。” 芜寿好难过,芜寿最喜欢跟毛茸茸贴贴了! “去你的产崽崽,我不产了,连个有毛的都产不出来,呜呜呜。” 芜寿用两只侧鳍捂着大眼睛“嘤嘤嘤”的哭,身上的鳞片疯长,又变成了一层水晶铠甲一样,把自己的肉身子,紧紧包裹住。 宋眠才不管什么有毛没毛的,他想吃的是鱼籽啊鱼籽! “有毛,有毛,你虽然没毛,但是我的真身就有毛的,咱家崽崽遗传我的有毛血统基因,定然也是个有毛的。” 芜寿依旧十分伤心, “呜呜呜,那也只不过是一半的概率呀,万一全都遗传了我呢,呜呜呜,为什么我就不能长毛呢?” 啊,天知道,芜寿到底有多么喜欢毛茸茸吖。? “我有毛,我真的有。”宋眠甩着这自己一头乌黑的头发,极力论证自己也能生个有毛的。 芜寿那一头秀美的长发,都是小时候,松渊一根一根给植上去的,她自然垂涎宋眠那一头飘扬的青丝。 小奶豚形状的芜寿爱煞了那锦缎一般丝滑的秀发,她一个纵身,跃到了宋眠的头顶,闻着他发丝透露出来的点点清香。 “哎呦~”宋眠的秀发过于丝滑,芜寿的豚尾巴差点儿劈了叉。 芜寿从宋眠的头顶,坐在他的发丝上,像是滑滑梯一样,“哧溜”一下,就滑了下去。 “呦呼,真好玩~”芜寿落到宋眠的手中,艳羡的目光盯着宋眠, “我也想要这样柔美的毛发。” 说完,芜寿便瞬间化作了人形,周身被奶蓝色的鳞甲包裹着将将成熟的身子,如苍山雪莲一般无暇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芜寿没有穿仙女裙,一身贴着肉的轻薄豚鳞闪烁着极光一样诱人的光芒,勾勒着刚刚长出来的玲珑曲线,让人血脉贲张,欲罢不能。 宋眠的呼吸甚至几欲停止了,他垂涎的向来都是芜寿的鱼籽,对芜寿却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今日见到如此装扮的芜寿,宋眠竟也痴了,醉了,被仙奶浆泡大的小奶豚,肌肤吹弹可破,比那些自诩绝色的仙女更要嫩滑上万倍。 芜寿变成人形,便扑进了宋眠的怀抱,钻进宋眠一身雪白的宽袍大袖之中, “师兄,芜寿也想要个毛茸茸的崽崽,咱们困觉。” 芜寿的声调轻稚天真,砸落在宋眠的耳尖,却像是九天玄雷,带着十足的诱人和魅惑。 宋眠深深地陷入芜寿编制的奶香情网之中,像是扑火的飞蛾一般,再无顾及,向着心中所想奔去。 “咣当——”简陋的柴房屋顶竟然被掀了起来,九霄之外的一双如玉的手随清风而至。 看似清雅柔弱的一双手,却带着高绝的仙力,一根手指,便将宋眠狠狠地扔了出去。 “噗”宋眠口中鲜血喷洒,一眼便知,这就是父帝的手, “父帝,你生食芜寿,何其残忍?” “小小鱼虫,本就是果腹之物,你按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本帝不知道!” 那人来自九霄的声音如雷霆阵阵,惊的人世间地动山摇, “小奶团有了崽崽,肉质顷刻松散酸涩,你这妄念,还是早些忘了。” 一边说着,一只手已经向着芜寿抓了过来。 芜寿怕的要死,瞬间又变成了一只小奶豚,天帝的手一抓,她“呲溜”一跃,那一身黏滑的鱼鳞,竟然连天帝都没有抓到。 天帝就六界生杀予夺数千年,一颗心又黑又冷,见芜寿黏滑,便直接从九霄之上布下了天罗地网,非要将芜寿这只小奶豚彻底捕捞上来不可。 “啊,咩咩咩,怎么办,松渊,白衣快来救我呀!”芜寿的眼泪流淌了一整个豚身子,也不知道松渊在哪里,芜寿喊了半天,也不见人, “师兄,宋眠师兄,芜寿想跟你产崽崽,你救救芜寿。” 第四十七章 圣母花瓶傻白甜的翻身时刻! 宋眠看着芜寿一条可怜的小鱼,在天帝的密网之中东逃西窜,天帝的网是由闪电和雷击编制的,芜寿只要不小心碰到了,那白嫩的豚身子便一阵抽搐。 宋眠心里着实不忍,那般绝色的小奶豚,竟真的要被天帝弄得遍体鳞伤,然后被一口吞入腹中吗? 宋眠拿出一把匕首,也帮芜寿挣脱,天帝冷哼一声,一根手指将宋眠推了老远,天罗地网还在不断地缩小,要将芜寿彻底箍住。 芜寿急的团团转,想尽各种办法,但是在天帝面前,实在都是雕虫小技。 最后关头,芜寿终于想起来了,她,可是唢呐双绝之一呀! 而且不需要小白鹤,她已经能够自己吹响唢呐了! 芜寿赶紧变成人形,天罗地网剩余的空间更显得狭小,她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个大团子,拿着唢呐,憋着一股劲,一曲震天动地的《大出殡》献给天帝。 堂堂天帝哪里能被一曲《大出殡》就给送走的,不过唢呐那洪亮高亢的音色,还是给与了他一些攻击。 他收网的速度满了一些。 唢呐的声音震动六界,小白鹤也清醒了,小白鹤迅速了解了战局,他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化形的法术,但是情急之下,他竟然在柴房里找到了两个大镲。 大镲与唢呐可是绝配,两者一起和声,一曲激情满满的《祝你平安,送你阴间》献给了天帝。 天帝听得反胃极了,习惯清雅仙乐的他,一时间竟被唢呐和大镲搅和的脑浆子疼。 他正要直接用灵力镇压,哪怕把芜寿弄成碎肉,今日也非得吃了这乐感极强的小奶豚! “滴滴答答咔嚓咔嚓。” 又是一阵唢呐的声音由远及近, “白衣,白衣你来救我了?” 芜寿激动地说,柴房的门轰然倒塌,秦白衣来了。 他来了,他吹奏着唢呐走来了! 秦白衣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芜寿的声音,一手执着唢呐,另一只手拎着自己的清鸿剑,化作一道流星,向着九霄外的天帝轰了过去。 天帝冷哼一声,根本不把秦白衣的攻击当回事,闲庭自若地一挥手,便要将秦白衣再次打落凡尘。 就在此刻。 一声凌厉的纯青色长鞭夹在着狂暴的风声,像是从地底的魔界,挥了过来,直取天帝的脖颈。 天帝冷冷的看着那只纯青色的长鞭,知道那就是在魔界蛰伏已久的圣女青瑶。 “瑶儿,千年未见,你这一手鞭子倒是更加出神入化了。” 青瑶身形显露,一句话都没有说,脸上一派优雅从容,对着天帝微微一福, “饕餮尊魔,那荒芜的魔界,思念故主了,不知道您抛弃了魔界的一切,今日过的还好吗?” “啪”的一声,天帝雪白无暇的衣袖轻卷,扇在了青瑶优雅高洁的侧脸之上,雪白的脸颊上五指通红, “卑贱至极!” 青瑶那再也撑不住自己的优雅面具,捂着自己的侧脸恶狠狠地说, “今日,我要将你欠我的,全都要回来!” 说着,魔界风声四起,各路上古妖魔纷纷出手,要将天帝困在人间杀死。 天际风起云涌,凌空之处,一朵冰冷的青云从远处悄无声息的飘了过来,缓缓地向着天帝四周扩散。 一柄悄无声息的匕首,凭空显现,“噗”的一声,直逼天帝的胸膛。 …… 芜寿才不管上面谁杀了谁,人家专心致志地想办法从天罗地网中钻出来。 一阵极其轻柔的冷风拂过,满脸如同碎冰的松渊站在了芜寿的面前。 他将芜寿身上的天罗地网一点点撕开,完全不顾及白玉一般的双手被丝缕割地鲜血淋漓。 终于芜寿乖乖的躺在了他的满是冰冷鲜血的掌心。 芜寿早知道松渊这种天生地样的大神仙,没有什么人情味,体温本就凉一些。 今日,松渊掌心的温度却更加接近她能承受的冰冷极致。 “芜寿,你害怕了吗?”松渊压抑着颤抖的声音,抚摸芜寿滑溜溜的身子。 芜寿委屈地点了点头。 “芜寿,我本以为一起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也包括你,我断然不会真的让你身临险境,” 松渊看着半空中的杀戮和风雨,原本蛰伏和假意投诚的大罗金仙已经把天帝严严实实地护在了身后,青瑶节节败退。 他一手安排的这场诛帝大战,在强大的天帝面前,不过是个笑柄。 芜寿很能感受到松渊的情绪,多少也能体察一些他的悲凉和落寞, “松渊,我永远相信你的。”芜寿挣扎着身子,贴了贴他冰冷僵硬的脸颊, “你在,我就不怕了。” 松渊冰冷的手划过她的曲线玲珑的身子,欣慰地点了点头, “芜寿,刀山火海,只要有你在,我也不怕。” 话音刚落,芜寿便落在了松渊如玉一般的胸口之中,逆风迎天而上,松渊的折扇凝结着自己最精纯的内力,悄悄潜到了天帝身边。 芜寿躲在他的胸襟之内,悄悄观察着当前的战局,大约就是各方势力要灭了那个贪吃的天帝。 但是没想到天帝给自己留了好几手,眼见幕后策划一切的松渊,就要失败了。 连秦白衣都腰间别着唢呐,手持着一柄仙力极强的长剑寻找着杀了天帝的机会。 芜寿知道松渊还在蓄积力量,等着给天帝致命一击,他那点破本事,定然得失败。 这一刻,芜寿知道,她吃了一千年松渊的白饭,终于到了报答他的时刻。 若说人间还能有人能送走天帝,那恐怕就只有唢呐二绝了。 而今天,是芜寿这个出了名的圣母花瓶傻白甜的翻身时刻! 她要在关键时刻,在松渊最绝望的时刻,逆着天帝致命的罡风,拿出腰间的神乐唢呐,要了他那吃货的命,送走他那肮脏的魂! 从此她便再也不是寄宿在无妄殿的无用小孤豚了,她将会摇身一变,成为仙界二殿下的救命恩人! 【哦对了,天帝死后,仙界无主,便顺手将仙界之主的权利,送给松渊。】 芜寿甚至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一曲唢呐吹死了天帝,松渊数千年的郁郁不得志和委屈全然爆发,躲在自己的胸口嘤嘤嘤的模样。 那画面太美,想看! 芜寿打定了主意,青瑶已经道出了天帝的真身,竟然是饕餮,那等皮厚的东西,定然不好对付,秦白衣的唢呐就没有太大效果。 所以这大英雄,她一个人恐怕还真的当不了。 芜寿坚定地认为,只有唢呐二绝,才能送走天帝,她打定了主意,扭着小尾巴,从松渊的胸襟里跃了出去,钻进了秦白衣的衣襟里。 然后她鼓泡泡的鱼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白衣,秦白衣都来不及理解这一眼的深意。 芜寿便在电光火石之间翻到了秦白衣的头顶,傲然屹立,在天帝面前,毫不畏惧地与他对峙。 芜寿睥睨天下地拿出了唢呐,还来不及化作人形,吹上一口,一张吞天噬地地血盆大口便盖了过来。 芜寿连“嗷呜”一声都来不及发,便被这张深渊巨口,吞了进去。 第四十八章 有人在他胃里吹唢呐 黑,滑,黏糊糊又细长无比的通道。 芜寿觉得自己在一个湿软的管道里,还没有从自己的大英雄梦里反应过来,她支棱着自己的鱼鳍,不敢上去,也不敢下去。 哦,不,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是应该成为灭了天帝的大英雄吗?谁乱改她设定好的剧情? 芜寿看了看尾鳍下方的深渊,心底传来一丝凉意,忽然这条大管子一阵收缩,芜寿觉得自己的豚身子像是被推挤着,不断往外。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才怪! 芜寿一眼就看到了天帝那一口尖锐闪着寒光的白牙,像是铡刀一样,在不停地碰撞。 要是自己这鲜嫩的豚身子被咬上那么一口,还能 有命在? 芜寿最珍惜自己的命了,可不能那这个开玩笑,她两只鱼鳍死死地插入了天帝的喉管里面,务必保证自己不被他吸出去。 天帝也着实后悔,他一步步将计就计走入局中,一方面是打算教训一下这些个在他身后蝇营狗苟的魔界败类,敲打敲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松渊。 一方面也是真的太馋芜寿的身子了。 谁知这深渊巨口实在太大,竟然直接将那爆浆的小奶豚吞进了喉管里。 要知道,那细致弾滑的肉,须得与齿和唇碰撞,那鲜甜美味的汁水,须得与味蕾交融,才算是品尝到芜寿这等极品小仙豚的半分美味。 如今,芜寿死死地卡在了自己的嗓子里,天帝哪里能任由鲜美从自己的齿缝中溜走,想尽一切办法,要把她yue出来。 芜寿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利齿,果断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鳞片都炸了起来,还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刺,都扎进天帝的喉管里,严严实实得卡在了他脖颈之间。 芜寿原本是站在秦白衣的头顶上吹奏唢呐的,她定睛一看,果然秦白衣也被天帝那吞噬万物的嘴吃了进来。 天帝感觉嘴巴里好似还有点什么东西,那东西硕大嶙峋,一定不好吃,便想先把嘴里的秦白衣吐出来。 芜寿正担心害怕,好不容易见着了一个熟人,赶紧用小侧鳍搂着他的脑袋。 秦白衣横扼在天帝的喉咙之中,不上不下,芜寿被吓得流了满脸泪花,泪水如海珠一样滴滴答答,蹭到了他的唇角。 他被芜寿泪水中的毒素毒的半个身子都麻木了,也动弹不得。 芜寿像是大海之中抓住了秦白衣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抱着他不撒手。 天帝一使劲儿,芜寿和秦白衣“哐当”一声,便落入了天帝黑黢黢的的腹中。 顺着长长的湿滑通道飞流而下,芜寿拼命安慰自己这是滑滑梯, “傻子,这直上直下的分明就是蹦极——” 秦白衣话音刚落,一豚一人从通道了滑了出来,眼前视野豁然开阔,像是是一片往不到边界的海洋。 “噗通”一声,芜寿的鱼尾落在了一片老姜之上。 芜寿气急了,“呜呜呜,我最讨——” 不过几个字的时间,芜寿尾巴下的老姜竟然像是阳光下的小美人鱼,在这一片汪洋之中,化作了泡沫。 还好秦白衣手疾眼快地及时把她捞了起来。 秦白衣脚下的一只连皮带毛的整羊也迅速融进了海洋之中,秦白衣带着芜寿高高跃起,萝卜白菜玉米面饼子,不过只能落脚片刻。 芜寿眼尖,瞧见了一块大木板,便大声喊道, “快去那里。” 秦白衣纵身一跃,两人落在了木板之上,大气还没有喘匀,木板子也缓慢被腐蚀殆尽。 芜寿瞧着这一片黄呼呼的汪洋就不对劲,害怕极了,自己这等鲜美的豚肉肉掉进去,那还不得瞬间化作飞灰? 她赶紧抱住了秦白衣的大腿,侧鳍灵活极了尾鳍助力,向上翻越,一根刺支棱起来的尾鳍,站在了秦白衣的头顶。 秦白衣也无意与她计较,看来他们是掉到了天帝的胃里,魔界圣女青瑶说过,天帝真身乃是吞噬万物的饕餮,怪不得单单一个胃,也如此巨大。 秦白衣见脚下的木板马上就是消失,赶紧又纵身一跃,踩在了一座快要沉没的小山之上。 芜寿一直滑溜溜的小奶豚,在他头顶上根本站不稳,“呲溜”一声,在秦白衣的头发上劈了个叉,就势摔倒,一个滚滚差点儿掉进天帝的胃酸海里。 还好芜寿这个小机灵鬼,提前将秦白衣的头发绑在了自己的豚豚腰上,半空中的她又攀援着绳子回到了他的头顶。 她本就喜欢绒毛,黑毛白毛无所谓,能救命的就是好毛! “噼里啪啦。”芜寿兀自心惊,天上那个大通道里,像是下饺子一样,掉下来无数的人,大多是刚才偷袭围攻过天帝的魔界妖人,也有奋战死去的天兵天将。 那酸水海果然厉害,掉下来的人来不及“呜咽”两句,便统统被酸水淹没了。 秦白衣看着不少自己的同族悄无声息地沉没在了天帝的胃液里,心中的愤恨和难过无以复加。 他强忍着悲痛,从腰间拿出了唢呐,一曲悲调送给在此次战役中往生的族人。 芜寿感受到秦白衣的悲凉,想到自己一只天真无邪的小奶豚,不过是因得这身鲜甜的肉肉,便被吞进了天帝的肚子里,也悲从中来,拿出自己的唢呐,与秦白衣合奏了一曲。 唢呐二绝的合奏诚不欺我,的确极具杀伤力,芜寿的和声一出,离他俩最近的天帝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他胃里吹唢呐。 他当时就要yue了! 滴滴答答动人的音符,在天帝看来,就是一串: 略略略略略。 除了小奶豚,还掉进去一块崎岖嶙峋的破石头,这俩,哼! 保不齐在他腹中扭秧歌,唱二人转呢! 那条滑不溜手的小鱼,这是在向他示威呢。 天帝腹中的仙力凝聚,胃里的酸海掀起滔天巨浪,芜寿像是风雨飘摇中摇摆不定的小船。 她没有舵,只能紧紧握住秦白衣的乌发,不管揪下来多少根,也得紧紧握住。 秦白衣脚下的小山彻底沉没,面前惊涛骇浪,秦白衣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秦白衣怒吼一声,身上的衣物随风落入胃酸海中,他的身体暴涨,瞬间幻化为了50米高的哥斯拉那种恐怖的魔界巨兽。 芜寿这条小奶豚坐在他的头顶,也被顶到了五十多米高,芜寿趴在上面,看了看离自己老远的胃酸海,觉得安全极了。 只是可惜秦白衣的这种哥斯拉状态居然头上无毛,芜寿只好用侧鳍拎着他郁郁葱葱的眼睫毛,当做固定身体的把手了。? 第四十九章 愿意做我的储备粮吗? 秦白衣再高,也高不过天帝饕餮,很快,芜寿便觉得自己的身子随着秦白衣的脑袋不停下陷。 秦白衣也知道,自己这身鳞甲终究抵抗不住天帝的胃液,他带着芜寿四处寻找,终于在胃酸海的北部,发现了一片面积巨大的大陆。 在天帝的腹中,秦白衣的灵力运转凝滞,胃液腐蚀着他的鳞甲,让他难受极了。 芜寿察觉到他不舒服,为了不再继续增加他的负担,懂事的芜寿打算从他的头顶滑下来。 他一身崎岖嶙峋的鳞甲,差点儿没把芜寿的屁屁剐蹭两个大窟窿。 秦白衣知道天帝肚子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四面八方定然全都潜伏着危险,他仔细查看着,在这片大陆中奔走着。 良久, 他终于基本确定这里就是传说中失落的神界之中,被冰雪覆盖的大陆,极地冰窟。 又是良久, 芜寿从他五十米高的头顶,才刚刚滑到了地面。 “嘶,好冷——” “糟了,酸潮又要来侵蚀这片极地冰窟大陆了!” 芜寿抱怨寒冷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秦白衣警觉的语言打断。 这边厢,芜寿靠着自己的尾鳍站在冰面上,急的团团转,打算抱紧身边那最粗壮高大的大腿——秦白衣。 那边厢,高大灵敏的秦白衣早就迈开双脚,接近30米高的大长腿,好似一步能迈出半个青云山。 芜寿惊了,芜寿一个喘气的时间,秦白衣几吨重的身子已经离她百丈以外了。 而轻巧伶俐,巴掌大小奶豚,被秦白衣奔跑的强大震动力,直接被震到了半空之中。 理论上讲,倒是跟芜寿最喜欢的蹦蹦床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是芜寿完全笑不出来。 她每次下落,都要找好角度,踩到一块没有被酸潮侵蚀过的地方,不然自己的小尾尾可就被腐蚀掉了。 秦白衣跑起来地动山摇,芜寿一落地,都不用等酸潮过来,早就又被震飞了。 就这样,芜寿竟然从天帝震怒的酸潮下,幸存了下来,不过她的尾鳍摔在地上好几下,疼死了。 芜寿愤怒又委屈,她和秦白衣这么好的关系,秦白衣竟然没有心肝宝贝儿似的将自己搂在怀里逃命,而是用这种花式调高蹦蹦蹦。 也不给在冰面上铺个毛垫子,芜寿疼死了! 芜寿一边鼓着气,一边侧鳍插着豚腹,站在冰面上,瞪着秦白衣。 秦白衣向来比她高一些,她仰了仰头。 只看到膝盖…… 芜寿又仰了仰头。 不错,能看到了腰了。 芜寿一边拼命仰头要向秦白衣传达自己在“瞪”他,一边嘀咕: 【这秦白衣怎么这么高了呢,这莫不是人间传闻中,在贴心地为我治疗颈椎病?】 【呸,我一只小奶豚,根本就没有颈这个东西嘛!】 芜寿还在仰头, 终于“啪叽”一声,仰面倒在了冰面上,这回方便了,终于可以看到秦白衣那张覆满鳞甲的脸了。 芜寿倒是没觉得多难看,大家都是动物,自己一身鳞照样惹人喜爱,秦白衣的真身如此高大威猛,她反而羡慕极了。 谁叫她上千年了,只长年岁,不长个子—— 和脑子。 芜寿躺在冰面上,怒目圆睁,秦白衣随便扫了一眼,转身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关切地喊, “芜寿,芜寿你在哪呢?” 躺在冰面上生闷气的芜寿:…… 啊,这…… 物种不同,实在没有啥默契吖。 秦白衣找芜寿,除了腹中饥饿,是真的多少有些想要和她在一起,毕竟他们两只掉到了天帝的肚子里,谁被天帝吞噬了,都是便宜那老贼头子。 当然,最主要是肚子饿了。 秦白衣现在只想深情地对芜寿说: “芜寿,你愿意做我的储备粮吗?” 秦白衣终于在冰面上找到了芜寿,也不管她委屈,也不理她鼓气,把她揣在自己的怀里,便往极地冰窖的深处走去。 和胃酸海相比,这里的确更安全一些。 秦白衣找了个迎风的小土坡,能够极好地观察到敌人的踪迹,满意地坐了下来。 但是芜寿却觉得十分难过,这里实在太冷了! 芜寿一个温室里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孩子,一身的公主病,仙女病,最不喜欢冰冷坚硬,只喜欢温软柔嫩的毛毛呀,软垫呀的。 而且松渊说过,女孩子一定不能着凉,严重了,会影响以后产崽崽的。 芜寿趴在秦白衣的耳朵边上,柔嫩的豚唇开开合合,将松渊教给她的女孩纸生理注意事项尽数给秦白衣讲了一遍,最后哼哼唧唧地说, “白衣,我想要住在暖和的地方。” “那种地方定然会被攻击的。” “不嘛不嘛,咱们可以像在青云派里,垒个冰屋什么的嘛。” “别闹,这里十分危险,你先睡觉,三个时辰以后,咱俩换班,你还得来巡逻呢。” 巡逻?巡什么逻?芜寿这种人见人馋,花见花开的小奶豚还得去给五十米高的哥斯拉守夜巡逻? 芜寿哼哼唧唧地表示自己不会守夜,自己睡起来比小香猪还要死,秦白衣不由分说地把她拍在冰面上, “闭上眼睛,少说话,咱们得保持体力,不然不被胃酸海腐蚀,也得被冻死。” 芜寿也的确是累了,眼睛迷迷瞪瞪地打架,但是冰面实在太冷太硬了好吗? 芜寿细皮嫩肉的哪里受得住,她半眯着眼睛,迷糊之中却精准的辨认了方向,秦白衣的身上着实暖和。 芜寿的两只侧鳍十分灵活,攀缘着秦白衣崎岖嶙峋的身子,很快就来到了秦白衣的胸口。 那里倒是十分暖和,但是他胸口的皮也太硬了,芜寿东奔西走,探索着秦白衣身上绵软一些的地方,找来找去,终于, 她滑溜溜的身子顺着秦白衣的大牙缝就钻进了他的嘴里,在他的舌头上侧卧着身子,两只侧鳍还枕在豚脑袋下面。 闪烁着极光色光芒的小尾鳍,舒服地摇了摇,轻轻拍打着秦白衣舌尖。 芜寿这个无时无刻不散发魅力的魔鬼! 这不是考验哥斯拉的意志力呢吗? 秦白衣常年饥饿,以前还有一层人皮,有一条裤腰带约束着,现在可好,真实的原形,肚子早就空空如也。 但是芜寿实在太小了,吃了也充不了饥,秦白衣那满口的哈喇子像是在嘴里汇成了小湖。 吸溜一声,他将口中马上就要溢出来的口水吸进了肚子里,哈喇子里充满了芜寿那甜鲜的美味。 秦白衣深深的吸了一口芜寿安睡的甜香,倒是也有了几分满足。 深夜来临,寒风阵阵,基地冰窟里面没有任何一丝光芒,芜寿睡的安稳,秦白衣靠在一座小山旁边假寐。? 第五十章 芜寿没针,好在有刺。 远远的一阵十分香辣的味道从天帝的食道里传了过来,秦白衣小心忍耐着,静静观察着这些食物。 天帝真身饕餮,最善于吞噬,对很多食物,往往并不仔细咀嚼,秦白衣见无数粒食指尖大小的牛肉碎肉掉了下来,数以万计的厚肉片排着队,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又来了两只鸭翅,一只鸭脖,还有一只辣卤鸭头。 紧接着,一只香辣兔头也来到了基地冰窟大陆。 小鸭子嗅了嗅冷风中的味道,向着牛肉片们挥了挥手,所有的食物都向着秦白衣奔了过来。 “快点,芜寿就在着附近。”小鸭子催促着牛肉片, “快点快点,松渊帮咱们混进天帝的肚子里,时间有限,得快点出去,话说,你怎么这么慢?” 牛肉片一边走,一边慢慢排列组合,终于艰难的拼凑出半张牛嘴, “谁知道那挨千刀的天帝今日想吃四川菜。” 牛肉片把自己身子上裹着的辣椒面、泡椒、香菜都扔了出来, “我要是不化妆成牛肉串串,我都进不来!”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找芜寿要紧——” 小鸭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白衣拎住了他那酥烂香醇的甜辣味鸭脖子。 秦白衣正愁肚子饿呢,“嗷呜”一声,不由分说地将小鸭子塞进了自己嘴巴里,连嚼都嫌费事,哽着嗓子就要把小鸭子咽下去。 小鸭子一身绝味的辣卤味,被塞入了秦白衣的口腔,乖乖安睡的芜寿就被熏得打了几个的喷嚏。 她泪眼汪汪地扫见了那只顺着秦白衣的喉管子往下出溜的,可不就是她在仙界小厨房的好友——小鸭子? 芜寿赶紧扑身过去,拉住了小鸭子的两只鸭翅。 很快,泡椒牛肉,香菜牛肉,麻辣牛肉都被秦白衣塞进了嘴巴里。 芜寿带着小牛和小鸭子,躲避着秦白衣钢刀一样的尖牙,芜寿见秦白衣不像是在开玩笑,竟真的像是要吃了自己的好伙伴。 心中气愤,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咕嘟”一声,巴掌大的小奶豚又胀大了起来。 芜寿越胀越大,秦白衣的嘴巴都和不住了,他的两排钢牙被气球一般巨大的芜寿顶着上颚,小牛和小鸭子都顺着他两排牙齿的缝隙,又跑了出去。 “算了算了,我不吃了还不行?”秦白衣的嘴巴被芜寿这个奶豚球球顶着,多少有些不舒服,便主动求和。 芜寿傲娇地摇了摇鱼尾,冷哼一声, 哼! “芜寿,你快从这个霸王龙嘴巴里出来呀,松渊就在外面接应呢,我们把你从天帝的嘴巴里推出去。” 小鸭子趴在秦白衣的肩膀上,对着芜寿大喊。 “好呀好呀,我这就出去。” 芜寿早就知道松渊会来救她的,没想到这么快,她高兴极了,马上打算从秦白衣的嘴巴里出去。 “骨涌骨涌。”芜寿现在太鼓了,整个充了气的豚身子被秦白衣的上颚紧紧包裹住,任由她如何使劲,就是出不去。 “芜寿小心那两排大牙呀。”小牛见芜寿为了出来,豚脑袋使劲在秦白衣的两排牙的缝隙中摩挲,看着就十分危险。 芜寿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有点难, “小鸭子,咱们带着白衣一起走好吗?我被他困在嘴巴里了,实在出不去……” 秦白衣皱着眉, “怎么就是我困住的你?明明是你自己要在我的嘴巴里生气,活该,现在出不来了?” 秦白衣点了点牙齿中间,芜寿的小豚头, “要不我给你咬个洞,帮你放放气?” 芜寿最怕疼了,赶紧摇头, “不行,不行,小奶豚被咬破了,就漏风了,小鸭子,咱们带着秦白衣一起走。” “芜寿,你一条巴掌大的小奶豚,能轻易穿过天帝的喉咙,秦白衣这等50米高的巨型魔兽,那还不得把天帝的喉咙卡死了?” “呜呜呜,那怎么办。” 芜寿心急惊慌,实在不想呆在天帝的肚子里当冰块奶豚,她那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秦白衣的嘴里掉。 秦白衣都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噗通”一声,身子僵硬着,仰面又被芜寿毒倒在地了。 这次来救芜寿的小动物都比较小,小鸭子和小兔子没什么攻击力,小牛给自己搞了个碎尸万段,才算是进来了,这三小只无论如何也撬不开秦白衣僵硬的大牙。 “算了,你们先出去,告诉松渊,我一切安好,别忘了定时给我送仙奶和仙女裙什么的就行。” 芜寿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酸潮涌来,带着三小只回到了胃里。 三小只乘着一道光芒,从天帝的喉咙里跑了出去。 芜寿知道松渊早晚能把她带出去,也不着急了,乖乖地躺在秦白衣僵硬的口腔里。 本来柔软暖和的舌头被芜寿的泪毒的硬邦邦的,芜寿躺着不舒服,她忽然想起,以前松渊讲过,能用针灸的办法,治疗酸痛麻木。 芜寿没针,好在有刺。 芜寿给秦白衣的舌头扎满了鱼刺,两只侧鳍还不断地戳他的味蕾。 秦白衣的舌头竟然真的恢复知觉了,但是只有舌头,其他地方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消化。 芜寿看着这根绵软温暖的好舌头,好生喜欢,将他的舌头卷了卷,卷成一个铺盖卷,自己钻了进去,舒服至极地闭上了眼睛。 良久,芜寿忽然察觉有人在往外拎她,芜寿抱紧舌头被子,才不愿意出去, “你干嘛?” “该你守夜了,我要睡觉。”秦白衣没好气地说。 “我不去。”芜寿往他嘴巴深处蹭了蹭。 “你讲点武德好不,我真的好困呀。”秦白衣打着哈欠,一股冷风直扑芜寿的脸庞。 芜寿最讲道理了,知道秦白衣不是松渊,对于松渊只讲索取就好,可是对待秦白衣,恐怕还是平等一些为妙。 芜寿天人交战,不想离开温暖的被子,也的确不好意思耍赖, “你看我这么小,你让让我呗。”芜寿做着最后的挣扎。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有一千睡了,”秦白衣的舌头都捋不直了, “我才是刚成年的十八岁小恐龙呢!” 芜寿原不知道秦白衣竟然年纪如此的小,个头竟然如此大了,可见秦白衣的老家富庶,他小时候的营养不错。 尊老爱幼的道理芜寿还是懂的,她没了办法,揉着眼睛打起了精神, “你且去好好睡,睡眠好了还能再长长个子,我给你守夜。” “那你倒是出去呀!” “不了,不了,你长着嘴睡觉,我从你牙缝缝里就能守夜了,快去睡,晚安。” 说完,芜寿便举着自己的一根长刺,英勇机敏的从秦白衣的牙缝之中,盯着这片冰冷荒芜的神界大陆。 秦白衣也的确累极了,坐在地上,缓缓陷入了深眠。? 第五十一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第二天一早,这片神界极地冰窖上空居然升起来一个火红的大太阳。 昨天云层厚,只觉得天空白翳翳的,今日风清云谈,太阳的光芒像是点点星辉,撒在了冰层之上。 芜寿小心翼翼地将尾鳍从秦白衣的牙缝中伸了出去,阳光不暖,但是纯净芬芳至极,芜寿有点喜欢。 她拿出来一只刺,杵在秦白衣上下两排牙齿之间,让他大嘴张开,自己则躺在软和的舌头上晒着太阳。 秦白衣:……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芜寿晒了一会儿太阳,便觉得冷风刺骨,赶紧把鱼刺撤回来,关上了秦白衣的大牙门。 秦白衣:…… 【这一室一厅您住的还舒服吗?】 “咕噜咕噜”芜寿听到了两声震耳欲聋的声音,那声音离自己极近,仿佛就在耳边。 “芜寿,我饿了。” “白衣,我也饿了。” 芜寿以前当二殿下的小奶豚的时候,总是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要求自己,饿个十天半月根本不怕的,毕竟她有代餐仙奶。 如今掉到了天帝的肚子里,好久都没有喝奶了呢,肚子扁扁的,饿得心慌慌。 极目望去,冰川覆盖着大陆,什么都没有,秦白衣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除了凌冽的寒风,隐隐有一点点温热的腥气传来。 秦白衣顺着腥气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碎冰的尽头,是一片清澈的海,海边,趴着一只晒太阳的海豹。 秦白衣小时候就听圣女青瑶讲过神界失落大陆,海豹就是极地冰窟的特产。 重达几百吨的海豹,是他做梦都垂涎的美食。 秦白衣馋的双眼冒绿光,三两步便向着海豹爬了过去。 还不等他血盆大口张开,机敏的海豹早就察觉到了,一个转身便沉进冰冷的海水中不见了。 秦白衣懊恼,悔恨,心里难受,肚中空虚,好想吞了小奶豚安慰一下自己首猎失败的失落心情呀。 芜寿感觉秦白衣的牙向着自己啃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到处躲藏,这里可是秦白衣的领地,如何躲得过? 还好芜寿这个小机灵鬼未雨绸缪,早就将秦白衣的两颗大门牙之间的牙缝又搞大了一点。 扭骨着自己的肉身子,蛮横地塞到了他门牙之间的牙缝。 秦白衣咬了半天没咬着,还把自己舌头咬了一个大洞,芜寿摇着尾巴“略略略”。 “白衣,讲和,我现在肚子也饿,身上没有半两肉,你吃了也饱不了的。” 秦白衣想想也是,芜寿虽然味美,但是哪有海豹那种生物能顶饱?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抓到海豹?” 芜寿摇了摇豚身子, “我哪里会有什么想法,我向来只负责貌美如花的。” 秦白衣无语,只能皱着眉头承担起“挣钱养家”的重任,不过他也没打算让芜寿坐等着美食。 那受了惊的小海豹早就跑的没有踪迹了,秦白衣在海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谁知道深海里面有什么危险,秦白衣还有芜寿这个储备粮,断然不愿意去涉险。 芜寿终于妥协了,被秦白衣威胁着,如果不出来想办法捕猎,就被做成小鱼干炖汤。 如果被做成小鱼干,芜寿就不水灵了,芜寿才不喜欢,芜寿只好…… 装作美人鱼的模样,躺在了岸边。 芜寿冻得哆哆嗦嗦的,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撩拨着自己的植出来的长发。 神界大陆没有幻术,只有真实,芜寿变不成那软萌可爱又绝色倾城的人类模样,不过作为被仙奶泡大的小奶豚,魅力还是在线的。 秦白衣翻了翻钟灵峰的典籍,找到了一首极其古老又高雅清绝的美人鱼歌曲,芜寿拿着唢呐,按照曲谱上的乐调轻轻吹着,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芜寿有点纳闷,这根美人鱼有关系吗? 芜寿眼巴巴地瞅了瞅秦白衣埋伏的地方——也就是秦白衣的本体,他往冰上一坐,就是坐几十米高的火山。 火山没有反应,芜寿只好继续吹奏着唢呐版《美人鱼》。 果然,刚吹了两句,魅力鲜美超绝的小奶豚就将那只逃跑了的海豹吸引了过来。 海豹腻腻滑滑的身子摩挲着芜寿的身子,啊,好油腻。 芜寿有点受不了了,往旁边蹭了蹭。 “宝贝儿,你真的是神女美人鱼吗?” 芜寿的两只侧鳍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笃定地点了点头。 “不太像,你莫要骗我。” 芜寿早就想好了要怎么证明,她狠狠咬着下唇,眼睛里泛滥起晶莹的泪水。 泪水在脸颊滚动,很快就被寒冷的环境,冻成了冰珠儿。 “真的是你,只有美人鱼的眼泪是珍珠!”海豹激动地说。 “嗯,我的眼泪不仅好看,还很好吃呢。” 芜寿将自己的泪珠托到了海豹的唇边,融化成一滴晶莹,海豹忍不住舌头一卷—— 就被毒了个半身麻木。 “啊,白衣!” 独自在顶峰中,任由冷风不断的吹过的秦白衣一声怒吼,两步并做一步,赶到了芜寿身边。 芜寿现在灵敏极了,踩着秦白衣的手掌,一个飞跃便跃上了他的头顶。 芜寿知道后面的画面有点血腥,她果断决定再吹吹冷风,就先不去秦白衣那绵软温热的嘴巴里面。 果然,芜寿躲在他的头顶,也没有躲过血雨腥风,秦白衣一口咬住海豹的脖子,两只锋利的爪子“撕拉”一声,就把海豹撕碎了。 芜寿用两只侧鳍捂着自己的眼睛,奶香的小甜豚,最不应该看这种血腥的场面了。 秦白衣大快朵颐,上百斤的海报被他撕的血肉模糊,秦白衣倒是挺有良心,不忘把芜寿薅下来,与他一起吃。 可把芜寿吓坏了,那场面可太血腥了,芜寿害怕怕,抱着秦白衣的指腹不撒手。 “你快吃点,不吃东西都饿死了,还怎么当储备粮,呸!” 秦白衣淬了自己一口, “不吃东西,咱们还怎么冲出去杀了天帝?” 提到杀天帝,芜寿倒是来了精神,但是让她生吃海豹,她实在还是接受不了。 秦白衣惦记着海豹肥美的身子,给芜寿撕下来一块肉便自己闷头大吃了起来。 芜寿站在那块生肉旁边,两只侧鳍抱着自己的小身子,在冰冷的寒风中凌乱、纠结。 终于,她还是下不去口,小奶豚有自己的骄傲,她往后退了两步,独自看着秦白衣吃的欢畅。 失魂落魄没饭吃的她,兀自顾影自怜,甚至连晴朗的天空,都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哎,天上怎么下牛奶雨了?】? 第五十二章 居然还是流心爆汁儿的! 芜寿惊觉,天上真的下起了牛奶雨,她张开大嘴,使劲儿地去接着喝。 “呸呸呸!”芜寿尝了一口就察觉出这仙奶酸不溜丢的像是变了质! 芜寿这辈子从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奶,她yue了个干净,yue完了就后悔了,这大约是松渊给她隔着天帝的食道送下来的仙奶,不喝,可就真的可惜了。 芜寿叹了口气,打算再给这些被天帝食道污染了的仙奶一个机会,然鹅, 天帝的胃里,酸潮涌动,将肚子里的仙奶尽数吐了出去。 芜寿那个委屈愤懑! 【这糟了瘟的天地怎么还吐奶呢!】 反正芜寿就是一口仙奶奶也没有喝成,腹中饥饿难耐,小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哆哆嗖嗖的。 又冷又饿,困顿交加,芜寿思念着仙奶,竟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坚硬沁骨的冰面上。 秦白衣根本听不见旁边的声音,海豹肥美,他吃得正酣,看见地上还有最后一小堆肉,便收拢了一下,倾盆大口一张,将冰面的食物尽数卷进了腹中。 “吭哧”一声,秦白衣被一个僵硬的东西硌得差点儿断了牙。 秦白衣才不信邪,还有东西是自己这种魔界岩浆巨石当糖豆的哥斯拉,嚼不动的东西? 他专心咬着那块硌人的小东西,凉飕飕的,鲜甜鲜甜的,倒是比人间小孩子吃的冰棍还有好吃几分。 那大海豹下了肚,秦白衣基本也已经吃饱了,现在吃着这鲜甜的美味,竟像是饭后甜点。 太棒了,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餐! 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舔着嘴里的冰棍,舍不得任何一滴汁水浪费,吸一吸,轻轻咬一咬侧边,感受着冰棍的美味。 终于,他舔完了外面的冰壳,舌尖碰触到了里面柔软冰凉的娇嫩。 【居然还是夹心的!】 秦白衣舍不得咬下去,不过用舌侧挤压了两下, 【!居然还是流心爆汁儿的!】 秦白衣简直觉得自己是食神的私生子,居然能捡到这么好吃的冰棍。 他都舍不得咽下去,在唇齿之间亲昵地滚了几个来回,便打算将冰棍取出来,重新冻上,等自己以后馋了再吃。 秦白衣生怕真的把冰棍舔化了,小心翼翼地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白衣,谢谢你帮我从冰封中放了出来,我好喜欢你吖~” 芜寿虚弱地扭了扭已经被秦白衣舔得柔软极了的身子, “可是我还是好饿呀,嘤嘤嘤,芜寿没有吃的了……” 秦白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冰棍,变成了瘦豚,而且这豚…… 那么多人看护着,有生之年,他怕是吃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难以治愈的难过便涌上秦白衣的心头。 芜寿瞧着秦白衣的表情,知道他定然也是为自己吃不下东西而心碎,秦白衣可真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好人, “没事没事,你不用为我难过,我还能在饿个一两顿,不过后面就不行,等我真的饿死了,浑身酸臭,你就把我烧了……” 秦白衣听到这话真的好绝望,好绝望! 刚拿到的冰棍,一两顿以后就臭了?!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伤心的吗? 秦白衣把芜寿托到自己的唇边,既然早晚得死,不如让自己先吃了叭…… 这样芜寿就不会臭了吖。 秦白衣天人交战中,芜寿却嗅了嗅秦白衣嘴角的味道,居然发现了一丝海豹肉,没有腥味,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芜寿饿极了,“吭哧”一口,将秦白衣唇边遗落的一小块肉吞到了嘴里。 别说,还挺好吃的! 芜寿钻进了秦白衣的嘴里,找了一些零落的碎肉,终于也吃了顿饱的。 芜寿吃饱了,便跳到冰面上,搬起来两小块干净的碎冰,小尾巴纵身一跃,跃到了秦白衣的耳边。 她将第一块碎冰放到秦白衣的耳蜗里,秦白衣的体温比一般人高多了,碎冰很快融化,芜寿的侧鳍扑棱扑棱的,把秦白衣的耳朵清理干净。 然后又把第二块碎冰放在他的耳蜗里,融化的冰水缓缓升温,大概有40度了,是芜寿最喜欢的温度。 芜寿撅着豚唇,趴在他的耳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里面的温水舔进了肚子里。 秦白衣的耳朵极其敏感,芜寿的柔嫩温软的豚唇吻着他的左耳,他耳边细细的绒毛波动,回应着芜寿每一次轻柔的啜饮。 秦白衣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芜寿皱着眉头,用鱼尾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耳朵一下, “你温度怎么那么高?都快要成开水了,会把我豚唇烫伤的嘛!” 秦白衣也怪委屈的,但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实在难以控制,芜寿鲜美的香风,甚至通过他的耳朵往脑子里钻。 他耳蜗里的水已经滚烫,芜寿轻轻吹着,秦白衣僵硬着身子,辛苦的忍耐着。 终于吃饱喝足,芜寿倒是十分不讲究,又钻回了秦白衣的唇里,躺在柔软的舌腹上枕着侧鳍,翘着二郎尾鳍,在秦白衣的舌尖上荡悠悠。 秦白衣也是吃饱喝足,耳畔被芜寿吹起了涟漪,心里却觉得十分熨贴。 舌尖微动,卷着芜寿在他的舌头上滚了几个圈圈,惹得芜寿“咯咯”直笑,一只50米高的哥斯拉便逆着落日,离开了海岸线。 …… 神界的这块极地冰窟大陆数万年前还是郁郁葱葱的神界圣境。 当年神魔大战以后,神界失落,诸神殒灭,六界只剩下一位明面上的神界遗孤——巫山神女,也就是现在的天后江绾。 没想到这块极地冰窟,竟然被天帝彻底吞噬,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天帝的肚子里能吞天。 秦白衣一顿吃饱,好几天都不饿了,芜寿却是个顿顿准点儿、要肉要汤的娇娇豚。 好在秦白衣吃得马虎,让芜寿收集了一些碎肉储存了起来。 秦白衣对那些牙缝都不够塞的肉不感兴趣,就是芜寿每次例行的饭后汤品,让他有些折磨。 啊,好像把那条装模作样的小奶豚吞了吖。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秦白衣肚子里的海豹被消化干净,芜寿收集的碎肉也断粮好几天了。 两人又来到了海岸线,芜寿撩着自己的头发,美丽的鳞片在阳光下变换着勾引海豹的颜色。 她收执唢呐,轻轻吹拂着节奏: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第五十三章 《黑人抬棺》都送不走 然鹅,这些海豹可都是神界的遗孤,智力超群的,芜寿这等一脑子浆糊和秦白衣这种只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小动物,那里玩的过他们? 海豹没钓成,芜寿还差点儿被海豹拖走当了海豹新娘。 秦白衣跟那些山大王一样的海豹拼了命,总算是把芜寿给救了回来,结果却引得海豹群对他们的疯狂攻击。 秦白衣将芜寿紧紧含在嘴里,撒丫子就跑。 跑了不知道多远,极地冰窟也没什么标志性建筑物,秦白衣跑得气喘吁吁,终于看不到身后的海豹群了, “芜寿,芜寿没事了,安全了。” “芜寿,芜寿!” “呸呸呸!”秦白衣赶紧把嘴巴里的芜寿吐了出来。 秦白衣跑太快,芜寿在他嘴里咣里咣当的,居然被颠碎了,碎了,了…… 芜寿原本紧致饱满,鲜嫩柔美的豚身子被他一路颠,撞倒上颚掉到舌尖,然后用从舌尖又被撞倒上颚。 秦白衣本来紧紧抿着嘴,生怕她掉出来,没想到,便连芜寿的求救声都没有听到。 “芜寿,芜寿你别死呀。” 秦白衣硕大的身子,跪在冰面上,手掌心上躺着一条支离破碎的小奶豚。 秦白衣看着没有任何生息的芜寿,竟然没有什么垂涎,全是失去相依为命的伙伴的伤痛。 秦白衣比鸡蛋还大的泪珠子划过脸庞,落在芜寿身上,很快就把芜寿给淹没了。 芜寿被水滋润了一下,竟然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两下豚尾。 【还有救,还有救,芜寿一定还能被救活过来!】 秦白衣回忆着在魔界学习的急救知识,将芜寿平躺着放在冰面上,捋了捋她的胸口。 豚的心脏在哪里? 秦白衣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芜寿的心脏到底在哪里,关键是,魔界也从来没有过仙豚这种珍稀的物种呀! 秦白衣也不管了,照着芜寿的豚腹左上,用一个指腹,重重的按压了下去。 “咔嚓。” 秦白衣赶紧收手,芜寿的刺也太脆了,差点儿(或者已经)被按断了。 秦白衣赶紧换了急救的办法,他俯下身子,大嘴一张,对着芜寿的唇,鼓起来一口气,便“呼呼呼”地吹了过去。 这便是秦白衣修习的人工呼吸了。 这一口可不得了。 芜寿像是片落叶,被秦白衣呼出来的罡风吹出了个十万八千里。 秦白衣跑了半个极地冰窟大陆,才算是从半空中把芜寿给救了下来。 一通操作猛如虎,这两招要命的“急救”,芜寿连动都不动了,鼓鼓的大眼睛翻着白眼仁。 秦白衣简直要伤心死了,他从魔界的岩浆里爬出来,身边无数小伙伴因为营养不良,优胜略汰而死,他从没有这么伤心过,这么空虚过。 秦白衣滴落的泪水在冻得硬邦邦的冰面上,竟然砸出来了一个小坑,芜寿安详地躺在里面。 秦白衣跪在芜寿面前,知道她大约是没有救了,只能—— 拿出唢呐,一曲《黑人抬棺》,以寄哀思。 根据钟灵峰藏书阁的上古曲谱记载,《黑人抬棺》这首唢呐名曲,来自遥远的大陆。 那里的人们用喜庆的方式,庆祝亲友的逝去,借以告诫自己珍惜现在的生活。 秦白衣实在过于被伤了,特地选择了这个曲子,希望可以抚慰办法自己的伤痛。 “嘀嗒嗒嘀嗒,滴滴滴嗒嗒……” 刚吹了三两个音符,秦白衣早就泣不成声了,匍匐在芜寿身前,哭得悲痛欲绝。 “额,好听……”芜寿的豚唇微动,竟然说出来几个破碎的音符。 “芜寿,芜寿,你还没死是吗?你还想听是吗?” 芜寿虚弱地点了点头。 秦白衣鼓足了劲,一声唢呐震天动地,让芜寿听了个够。 美妙的音符果然可以治病救人,芜寿竟然有了些精神。 秦白衣大喜,忍着失而复得的热泪,又给芜寿吹了好些个曲子。 芜寿身上被颠出来不少伤口,光靠音乐治疗,远远不够。 这里冰天雪地的,伤口极易冻住,秦白衣帮芜寿清理身上的伤口,竟然发现,芜寿肥嘟嘟的腰间,有一条十分结实的红线。 “这是我前些日子成年生辰的时候,松渊送给我的红色裤腰带,说是带着能有好运气。” 秦白衣才不管运气不运气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芜寿的“裤腰带”解了下来,磨了一根细针,穿针引线,将芜寿的伤口全都缝上了。 然后将芜寿托在手上,把伤口细细地添了一遍。 这是动物之间最本能的愈疗方式,芜寿小时候磕磕撞撞了,芜溪里其他的小鱼就会这样救她。 后来跟着松渊,竟然再没有受过伤。 忽然被人舔舐着伤口,芜寿觉得疼中带着点点痒,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是芜寿千年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伤,她昏昏沉沉地卷着秦白衣的舌头睡觉,没有任何精神。 秦白衣也知道芜寿身体不妙,缺医少药的,恐怕就要感染了。 秦白衣每日都会极其认真地将芜寿的大小伤口舔舐干净,连鳞片缝缝里一点点的脏东西都不允许存在,但是芜寿却还是发起了高烧。 原本冰凉爽滑的小鱼,现在热极了,秦白衣只能用雪水帮她降降温。 他寻遍了整片极地冰窟,终于,一片苍茫之中,发现了一个圆圆的冰屋。 这里难道还有人? 秦白衣也来不及管什么是敌是友,仁义礼智了,直接冲进了那个小小的冰屋里。 秦白衣这个大个子,根本钻不进去,只能小心翼翼地把上半身伸进冰屋里,双腿露在门外。 将芜寿安置在柔软的床上,秦白衣赶紧翻箱倒柜,药倒是没有找到,不过竟然找到了一桶酒。 酒能杀菌,实在太有用了,秦白衣将帮芜寿细细地擦了一遍身子,芜寿果然觉得舒服了一些。 “白衣,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瞎说,”秦白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喝了一口烈酒, “《黑人抬棺》都送不走你,你还得长命百岁了。” 话音刚落芜寿就哭了, “呜呜呜,人家才不要夭折。” 秦白衣见不得虚弱的小奶豚嘤嘤嘤地掉眼泪,赶紧把她搂在怀里,极其轻柔地拍着她的豚臀。 芜寿这种娇娇豚,最善黏人和蹬鼻子上脸,她张开两个小侧鳍,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哎! 秦白衣那么大的个子,比她一百个还要大,如何就能抱得住? 还好芜寿搂住了他的高挺的鼻子,勉强算是个抱抱。? 第五十四章 像是个凶残的法外狂徒 芜寿睡惯了秦白衣唇齿之间那温软的一室一厅,竟有些受不得被寒寝凉,她一条小豚裹着被子在冰屋的床上滚滚滚。 秦白衣拎着烈酒取暖,在门外放哨守夜。 芜寿一身子的酒香,被蒸地鱼脑子都迷迷糊糊的,滚滚滚,便滚到了秦白衣的腿上。 这回可滚不上去了,芜寿便攀蹬着秦白衣硕大的身子往上爬。 秦白衣十八年来,不曾一醉。 魔界的时候,哪个大傻叉子敢浪费粮食酿酒? 人间的时候,他一个魔道妖人,时刻想着伪装,何曾敢尝一口醉人的芬芳? 只有此时此刻,芜寿没有了生命危险,即便是身处天帝的腹中,却也觉得安心舒爽。 秦白衣就着天空中晦暗的月光,一口精酿倒进了喉中。 芜寿趁着他大嘴张开,托着迷糊的身子纵身一跃,也跃到了秦白衣的唇内。 酒香伴随着芜寿鲜美的芬芳,在舌尖轰然爆炸,本就初尝美酒的秦白衣醉的更深了。 芜寿更是被这一大口酒,酿得骨酥肉烂,那根支撑着身子的鱼刺都软趴趴的,倒在了秦白衣的舌上。 芜寿的尾巴轻摇,尾鳍刮着秦白衣的味蕾颗粒,秦白衣如同坠入了一个叫做芜寿的梦里。 梦里面的芜寿不是什么仙界小奶豚,而是一只和他一样的哥斯拉,两人种族相同,体量相当,秦白衣可以抱着她,动情又往我而且用力地亲吻她的双唇—— 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地担心她——被含在嘴里化了。 芜寿这种松渊养出来的乖乖豚,也是从来没有喝过酒的,松渊说,那是让人失心疯的药, ——而且辣极了。 仙奶泡大的小奶豚最受不了辣椒了。 芜寿不管不顾地跃到了秦白衣的嘴里,不知不觉便喝了好几滴酒。 辣极了。 她张着嘴想呼救。 殊不知,她现在就躺在烈酒的汪洋里。 吨吨吨,又被迫喝了好几口。 芜寿的意识彻底模糊,只隐约记得辣极了,她不得不吐出小舌头,在身下那柔软的垫子上蹭蹭。 那垫子越来越火热滚烫,将醉晕了的小奶豚裹的越发天旋地转。 两小只好生琢磨蹭蹭了半天,酒劲散去了一些,困意袭来,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芜寿便精神抖擞地起来了,掰开秦白衣的牙齿,呼吸着新鲜外面新鲜的空气。 以前在魔界,可没有什么干净还是肮脏之分的,秦白衣做了几天人,便察觉每天洗洗脸刷刷牙,干干净净的挺舒爽。 在这里更是,芜寿虽不喜欢收拾,但是对干净的要求还是很高的,每次秦白衣洗刷完毕,她还会钻进去,用鱼刺细细地将里面的小污垢扒拉出来。 秦白衣很是享受,仰面躺下大嘴一张,任由芜寿给他清理着。 清理完了,秦白衣便像是习惯了一样,把芜寿卷起来,细细地帮她把身上的伤口舔舐一遍,连鳞片边缘细小的污泥也不放过。 芜寿隐约觉得这样被成年男子舔不太好,不过松渊教的知识大多没用,而且—— 她被舔得好酥服吖~ 两小只结束了清晨的洗白白,幽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小冰屋。 “白衣,我觉得那里面还能有些好吃的。” “芜寿,不问而取是为贼,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吗?” 昨日秦白衣情急之下带着芜寿闯了进去,今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私闯民宅了。 “我……记得?”芜寿的侧鳍敲着头, “我才不管什么人间大道理呢,我可是豚呀,我是水生的冷血脊椎动物,休想用什么人间的垃圾伦理来约束我!” 芜寿的侧鳍插着腰,目光嚣张,横着身子,像是个凶残的法外狂徒,又回到了冰屋里。 芜寿像是小孩子来到了游乐场,上蹿下跳把整个冰屋翻了个底朝天。 这里果然是有人生活的,里面吃喝玩乐,应有尽有,芜寿居然找到了人间小孩子都喜欢吃的水果糖。 锅里还留着几个大包子,芜寿一个包子啃了一口,不对口味,便丢给秦白衣毁尸灭迹去了。 芜寿在屋子里翻出来了好多肉干,咸鱼,居然还发现了一个干净的小铜盒子。 芜寿缠着秦白衣给打开,里面居然是甜甜的黄桃汁和大块大块的桃子果肉! 芜寿可好久没见到水果了,她一个跃身,整个身体坠入了桃子水里,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在桃子果肉里面滚滚滚。 秦白衣也馋,不过他极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看着芜寿吃的甜美,他舔了舔干裂的唇间,竟傻乎乎的笑了。 芜寿这等没良心的渣豚,一口气把那一小盒子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吃饱喝足,便飞快地挤进了秦白衣的嘴巴里。 好甜! 芜寿身上裹满了桃子蜜,每个鳞片都储存着无数桃子那浓稠的蜜汁,桃子蜜当中,还有鲜甜的奶豚香味儿萦绕着。 秦白衣吸了满嘴的甜汁,满意极了,芜寿张开豚唇,一颗藏在嘴巴里的小桃子掉到了他的舌头上。 “芜寿,这是?” “傻大个,送你吃的,我哪有那么没良心?” 秦白衣的脸上爬满了笑意和羞涩,馋,想快些嚼着咽了,却又舍不得。 芜寿却从他的牙缝中又钻了出来,在那个小铜盒里塞满了自己爱吃的糖果,顺手丢了个麻袋,示意秦白衣把鱼干肉干全部装起来带走。 秦白衣虽然觉得不对,但是却也乖乖地装了满满一麻袋,装不下的—— 芜寿的心意怎能浪费,秦白衣一口全都吞了。 两小只满载而归…… 也不能说是归,毕竟他俩也没什么什么固定的住处。 不过秦白衣回来了就按照冰屋的模样,找了个背风的山丘后面,垒了一个差不多和冰屋一样大小的房子。 “这么小,你怎么住的下呀?” “你住就好了,我在外面放风。” 芜寿从自己的糖盒盒里摸出了一块糖果,往上使劲一抛,便落在了秦白衣的鼻子上。 而芜寿则带着笑意,背着双鳍,溜溜达达地回屋了。 转瞬,她就出来了。 开什么玩笑,空空荡荡四面墙,什么家具都没有,哪里有秦白衣嘴巴里的一室一厅舒服? 芜寿果断地爬到了秦白衣的脸上,一尾掀开他的上唇,踢开他的大牙门,小身子一拧,便钻进了自己最喜欢的舌心之上。? 第五十五章 把天帝可膈应坏了! 几次酸潮侵蚀,几次气温突降,还好暂时没有碰到捕鱼达人。 不过芜寿和秦白衣面临的最大问题,依然是—— 饿。 芜寿连着吃着好几天的糖,牙疼的要命,每天在秦白衣的舌心上打滚滚。 要是松渊,一定又慌又急搂着她给她喂仙奶。 谁知,那心狠手辣的秦白衣直接给她把那易碎的小牙拔了下来,不仅如此,凶残霸道的他,竟然把芜寿的糖盒给没收了。 任凭芜寿撒泼打滚,秦白衣就是不给,芜寿折腾累了,吭哧一口咬下了他舌尖一块肉,秦白衣哼都没有哼一声,继续搜寻着极地冰窟上的食物。 搜着搜着,秦白衣就再次搜到了冰屋的附近,他像是被带坏了的孩子,总想去看看那里还有没有别的羊毛可以薅的。 “追,就是他!” 这次别提薅羊毛了,一群人从冰屋里钻了出来,追着他一路喊打喊杀。 秦白衣带着芜寿飞奔,一想到上次就把她差点儿颠死,他也不敢跑多快。 很快,两小只就被抓住了。 秦白衣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他们大概有十几个,高矮各异相差明显,全都看不到脚,有的看得到腿,有的只能看得到肚子。 秦白衣不曾想竟然被这么一群侏儒给堵住了,一交手才发现,他们都拳脚不凡,一招一式,竟像是青云派的路数。 “阴阳峰主,围捕这东西有用吗?皮那么厚,咱们根本嚼不动的呀。” 一个精干的女人说。 一个满脸血的老头说, “钟灵峰主有所不知,我阴阳峰乃是世间唯一的锤修聚居地,以修炼手中一把大锤为飞升之道,锤修还会制作出致命利器,我一看这个大家伙,他就是块炼钢的好材料呀。” 满脸血的阴阳峰主摇头晃脑地说, “就算是练不成能破开天帝肠胃的剑,也让他帮忙犁地,看看能不能在冰面上种些粮食。” 芜寿从秦白衣的嘴巴里钻了出来,看着身边的叔叔婶婶,竟觉得十分亲切,自以为社交牛逼症附身, “叔叔婶婶你们别杀我,我师兄他特别会犁地,我还会唢呐版的《百鸟朝凤》,一定能帮你们实现粮食增产。” 周围的一群人听到芜寿的话,戒心瞬间放下,《百鸟朝凤》可是钟灵峰的绝学。 得知芜寿也是青云派的小辈,大家同气连枝,便纷纷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这些年,天帝用飞升成仙的方式引诱凡人修炼,转化人间的天地元气为可以被他吞噬的仙力,然后他们形成意满,一朝飞升,竟然都飞进了天帝的肚子里。 只等待着被天帝慢慢吞噬干净,一身骨血,成为他的灵力来源。 芜寿听的目瞪口呆, “你们就是我青云派传说中飞升成仙的老祖宗?”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在人间,的确算是青云派的老祖宗,在这天帝的肚子里,恐怕没多久,都变成了天帝的灵力源泉罢了。 芜寿二人被钟灵峰主带到了冰屋,这里原来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钟灵峰主拿出了不少小孩子喜欢的吃食和玩意儿, “这些东西都是来到这里无所事事做出来的,你若是喜欢,便拿着玩。” 芜寿用侧鳍摇着一只拨浪鼓,满意地看着身边一大串冰糖葫芦。 “嗷呜~” 芜寿一口咬到了秦白衣的大厚皮上,本就被蛀虫蛀烂了的小牙差点没掉下来。 秦白衣早就手疾眼快地把所有的糖果都藏了起来,糖葫芦也是糖,芜寿也别想吃。 芜寿躲着尾鳍,狠狠地瞪着他,秦白衣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东西呢?” “哎,以前只惦记着修炼飞升,不曾关心过我那可怜的孩子,现在在天帝的肚子里等死,便觉得一生蹉跎,还不如些普通的人间百姓。” “你孩子可是青云山上的小圆仔?” 钟灵峰主忍着眼中的热泪点了点头, “他父亲已经被天帝彻底融进了骨血之中,我恐怕也时日不多了。”钟灵峰主抚摸着芜寿光滑的身子,拿着拨浪鼓说, “你们要是还能出去,就帮我把这个带给他,此生不配做他的父母,只盼着来生还有机会偿还。” 三两句话,把芜寿听得心生酸楚,刚要说话,只觉得周身忽而地动山摇,跑到外面一看,天帝的胃酸海竟然开始向着这片极地冰窟大陆涌了过来。 芜寿可不想变成了酸汤鱼,她现在灵活极了,三下两下便爬到了秦白衣的头顶。 还不忘伸手向着钟灵峰主说, “峰主,你拉着我的手,也爬上来,白衣皮厚力气大,一定能帮咱们渡过这次酸潮的。” 钟灵峰主凄美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天帝的酸水融化的双脚,向着芜寿摆了摆手, “你们快些走,我帮你挡一挡。” 芜寿不李姐。 芜寿拼命叫唤他们,但是他们都不上秦白衣这座高耸的小山,秦白衣嫌她在他头上跳得实在聒噪,只好解释说, “他们的仙躯已经被天帝吞噬,再也离不开这片大陆了,只能等着被彻底吞噬。” 芜寿看着身边几个只剩下头的师伯被一阵海浪卷走,彻底消失在白雪茫茫的大陆之中,终于有点明白了。 这次的酸潮尤其厉害,从酸潮里还钻上来很多圆滚滚的单细胞生物,幸存的人们,只要沾染上一点,身子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瞬间被烧的融化了。 眼看青云峰这些大能,便要纷纷陨落,芜寿急得泪水绵绵,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只好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属于她的召唤咒。 …… 此时此刻,正在闭关,准备要把东躲西藏的青云峰小点心们彻底消化干净的天帝,忽然就觉得嗓子眼卡的慌。 原来即便是在他的肚子里,芜寿的召唤咒也还是有效的,毛团儿首当其冲,被芜寿召唤到了天帝的大殿内。 毛团儿知道芜寿现在不好过,往日温软的毛毛变得比尖刺还硬,在芜寿的召唤下,好不顾及地就往天帝的嗓子里面钻。 把天帝可膈应坏了! 他刚把毛团儿从嘴巴里扒出来,又赶紧把小白鹤从他蒲团下扔出去,顺手对付了无数芜寿在仙宫定下灵契的毛茸茸小动物。 卡了一嗓子的毛呦。 一道灵光趁着天帝不查,从他的嗓子里面悄无声息地混了进去。? 第五十六章 仙女裙哪有皮裙耐磨? 而现在的芜寿,好难过。 以前,她的召唤咒刚开个头,就会有无数可爱的毛茸茸来陪她,如今,她都念了好几遍了,连毛团儿都没进来。 芜寿顾影自怜,知道这次恐怕还是得靠自己了,便一个飞跃,从秦白衣的身上跃了下去,将自己身上的鳞片生生剥下来,递给了青云山的师伯们, “这冰面吸住了你们的腿脚,想要活命,就直接截断了得了,截断了就往白衣身上跳,他皮厚不怕酸水的。” 钟灵峰主知道芜寿说的有道理,芜寿的鳞片也的确十分锋利,但是自己下手看自己,未免有些下不去手, “芜寿,要不你帮帮我?” “不行,可不行。”芜寿用双鳍捂着眼睛,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我这等奶香软萌的小甜豚可不能做这种断人双腿的事情,那不成了活阎王了?” 芜寿可真的不敢,送完鱼鳞,便要重新回到秦白衣那安全的头顶上。 “芜寿!” 一道冰蓝色的光芒像是流星一样从天帝的肠道里飞掠而来,一团冰冷的烟雾散了又聚,松渊那张清雅却瘦削的脸出现在芜寿面前。 “松渊,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本来飞扑向秦白衣的芜寿,立马调转了方向,胖胖的豚身子一僵,可怜兮兮地落到了松渊的宽袍大袖之中,泪珠儿子成了串。 “没事了不怕,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太好了,”芜寿拍打着双鳍,对青云山众人和秦白衣大喊, “这是天帝二殿下,他一定能带咱们出去。” 松渊扫了一眼半身已经被天帝融进骨血的众人,又看了看庞然大物秦白衣, “你是魔界中人?” 秦白衣看着躺在松渊胸口装模作样哭唧唧的芜寿便莫名来气,居高临下地扫了松渊一眼,并不做声。 “哎呀,松渊,别管那么多了,快先带着他们出去,他们最危险了,我去站在白衣的头上,我等你回来。” “芜寿,你可知天帝乃是六界仙力第一人,他很快就是察觉我进来了,咱们得快点出去。” 芜寿还是不管不顾地自说自话,松渊第一次后悔,后悔自己没教过这条小奶豚什么叫生死攸关,什么叫关我屁事! 松渊已经能够察觉出天帝的胃正在不断收缩,随时都会对他展开攻击,他两只手合拢,将芜寿轻轻护在手心之中,带着她就要飞离这片荒芜的大陆和汪洋的酸海。 芜寿的侧鳍勾着秦白衣,尾鳍钓着钟灵峰主,天帝的胃像是刮起了龙卷风,连松渊都被吹得东倒西歪。 “算了算了,现在危险,松渊你本事不大,别折在这里面,” 芜寿费力地顶开松渊合拢的手,小脑袋钻了出来, “你快先回去,下次给我带一些仙女裙进来就好。” 说着芜寿“哧溜”一跃,跃到了秦白衣的脸侧,小身子骨涌骨涌地,钻进了秦白衣的嘴巴里。 秦白衣这次不用手动了,直接自动给她关上了门。 松渊看了看天帝的胃部环境,知道自己如果再次久留,定然会引起他的怀疑,只能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秦白衣带着已经用芜寿的鳞片将自己与冰面分开而来的青云派峰主,又往极地大陆的中间狂奔了几千里,暂时躲过了酸潮之危。 秦白衣腹部的一块皮在奔跑中被碎石所伤,他一面用舌尖拍打着芜寿的身子,哄她睡觉;一面将伤口处的皮撕了下来。 疼的确是挺疼的,不过秦白衣脸上却带着笑意, “怎么就这么喜欢什么仙女裙?仙女裙哪有哥斯拉的皮裙耐磨?” 就这样,芜寿美美的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的豚尾上,被套上了一个紧绷绷的小裙子。 与以前的宽大飘逸的仙女裙不一样,这个鳞甲一样的小裙子几年裹着她肉弹一样的豚身子,流线型的曲线一览无余。 松渊以前只给雾白色的烟霞裙,芜寿求了好久,终于有了樱粉色和奶蓝色,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土了唧的灰白色皮裙? 芜寿从未穿过这种衣服! 她从秦白衣的嘴里跃了出来,在冰面上左扭扭,右扭扭。 虽然颜色不好看,形状不完美,针脚不细致,但是—— 怎么办? 居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 秦白衣躲在她身后,偷笑着看着她,他也觉得好看极了,而且关键是,自己这层皮一定耐磨耐燥,芜寿这辈子怕是都穿不坏。 芜寿叹了口气,大约是不得志的松渊连烟霞裙的布料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的这种皮料。 看起来还挺奢侈! 芜寿扭着豚身子,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不过她多少也有了些人情世故和城府之心,知道秦白衣受伤了,青云山其他的人砍了自己的腿,空气中弥漫着悲伤。 自己得了新款仙女裙,不好表现地得过于得意,便将嘴角的笑意压了压,前去关心了一翻青云山的前辈们。 秦白衣见芜寿扭着小屁股,只顾着吐奶泡泡逗大家开心,竟好似对身上的皮裙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 小没良心的! 哥斯拉腹部的皮最是柔软坚韧,秦白衣这种生物向来极少受伤,腹部的皮肉生生撕扯下来,他都要痛死了。 芜寿溜达了一圈,大家一路狂奔,都十分颓败饥饿,芜寿翘着小屁股,看着秦白衣, “得弄点吃的给大家补充一点能量。” 哥斯拉家哪还有什么余粮? “你藏着的那些肉干呢?” 秦白衣摇了摇头。 芜寿就不信,那么多肉干鱼干,芜寿一辈子都吃不完,秦白衣敢说吃完了? 芜寿一个飞跃便钻进了秦白衣的嘴巴里,尾鳍像是钢刀一样支棱着,悬在他的小舌之上, “你别想骗我,我天上地下唯一的小奶豚,才不会被你哄骗,把鱼干交出来!” 秦白衣无奈也无语,生怕一说话,嗓子的肌肉收缩,再把娇嫩的她给碎尸万段了。 芜寿却还每晚没了地逼问,秦白衣只能摇了摇头。 天旋地转,芜寿像是大鼓里面小跳蚤,被他摇晃地东倒西歪,摔倒在他的舌根子上。 芜寿柔嫩的豚唇蹭着他的整个舌后,那一点点渗进心底的鲜美诱人,让他不由的唾液不停的分泌。 芜寿“刺溜”一声,就滑倒了,豚尾上的小皮裙没有给安装松紧带,伴随着芜寿的滑倒,小皮裙被褪到了臀部以下。? 第五十七章 而是吞了鄂尔多斯…… 很怪。 芜寿以前光溜溜的身子,在秦白衣的嘴巴里没少打滚、翻身,就差劈叉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今日不过是穿了条多余的皮裙,如今滑落了下来,秦白衣却敏感地察觉到了。 皮裙的褶皱隔着他最敏感的味蕾,让他生出了好多的不好意思。 芜寿也觉得很奇怪,她以前心里只有松渊一人,如今隔着一身鳞片侧卧在这里,莫名,心的跳动,就有些慌张。 芜寿赶紧拉着自己的皮裙站起来,她没有双脚,现在身处的环境又如此湿滑,她一条小尾巴根本立不住。 小皮裙就这样拉起来又滑下去,她便就这样站起来又“唧”摔下来。 每次摔倒,都是一身肥美的肉肉和他越来越僵硬灼热的舌根的亲密接触,芜寿被烫得心慌慌, “秦白衣!”这是她第一次唤他全名。 秦白衣紧张极了,喉结毫无规律地滚动着,嗓子干渴极了,却还在不停地分泌唾液。 几乎晕眩的大脑难以思索,只隐隐听到了芜寿三分嗔怒,三分羞涩,四分不安地唤自己的名字。 不,那不是自己的名字。 他渴望着芜寿用这样小鹿般紧张的语调,深唤自己的本名, “青墨——” “墨”字是个吸音节,伴随着这个字,芜寿那个巴掌大的小奶豚被秦白衣不由自主地,便吸进了喉管里。 芜寿要疯了,被天帝吞了就罢了,如今还要被白衣吞? 秦白衣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喉结的疯狂滚动,赶紧对芜寿说, “芜寿,快点爬出来。” 芜寿倒是想,但是芜寿却一只没完没了地往下掉。 秦白衣甚至伸手进去,想把芜寿拉出来,或者yue出来,一通操作猛如虎,芜寿都快到道他的胃里了。 “芜寿,你生气,把自己弄大一点,先卡住。” 正如芜寿所愿,她一口气涨了大皮球的大小,肉身子紧紧地贴着秦白衣。 芜寿想起来,上次自己生辰,松渊不仅送了红腰带,还送了一块不知道怎么用的红领巾,她拿了出来,让秦白衣拽着另一头。 秦白衣总算是把芜寿给拽出来了。 芜寿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小皮裙,出来了就想赶紧给自己穿上, “哼!” 芜寿气鼓鼓的,她穿不上了。 气死了! 刚才还合适至极的小裙裙,转身就穿不了了,都怪秦白衣! 芜寿泪眼汪汪地瞪着他,秦白衣看着也挺心疼的,他在身上搜了搜,拿出来了小铜盒,从里面拿出来一块糖果。 芜寿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飞快地爬到秦白衣的掌心,眼巴巴地瞅着糖果。 秦白衣犹豫再三,终于,把糖果拿到了芜寿面前。 芜寿好馋,芜寿“嗷呜”一口便舔了上去。 秦白衣没撒手,还是紧紧捏着糖果,芜寿又“嗷呜”一声,便舔在了秦白衣的指腹, “白衣,我想吃糖。” 秦白衣摇了摇头,把芜寿舔过的糖果飞快地赛到了自己的嘴里,转身不再搭理她了。 芜寿真的要气到爆炸了,她鼓绷绷的身子爬到秦白衣的唇间,小豚牙疯狂啃噬他的唇角。 秦白衣会疼? 笑死,他痒到心眼眼里去了。 还是没有吃的,青云派的前辈们都准备在安全一点的地方闭关辟谷,芜寿和秦白衣则直接睡觉冬眠。 芜寿因为糖果事件,与秦白衣闹了脾气,提溜着自己的小皮裙就打算去睡钟灵峰主的胸前艳色。 那里正好一片清渠,柔软绵滑,太适合小奶豚睡觉觉了。 但是秦白衣却偏偏在自己嘴巴里塞了块糖果,一想到现在他嘴巴里全都是融化成汁的温软蜜糖,芜寿就控制不了自己往他身上爬的双鳍。 秦白衣得意至极地偷着笑着,嘴巴微微张开,让芜寿时刻有新鲜空气,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要是没有意外,对于秦白衣而言,可以睡到地球爆炸、宇宙重启、新闻联播大结局。 芜寿一条冷血的小鱼,也能睡很久很久。 秦白衣甚至隐隐觉得,这样便是所谓的天长地久,海誓山盟。 谁知,“嘭”的一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便从天而降,将刚刚入眠的两小只彻底砸了个正着。 芜寿最讨厌睡觉的时候隔壁搞土木工程了,撩开秦白衣的上嘴唇,踹开秦白衣的大门牙,气呼呼地叉着腰, “谁——~!” 一波三叹,芜寿很快便由最初的气愤转为了惊喜。 “毛团儿!你来陪我了?” 来者,便是想尽办法,把自己的熊猫血做成了血豆腐,肉身子做成了午餐肉,好巧不巧,赶上了天帝今日要吃骨汤毛血旺。 毛团儿可是上古神兽,肉身千变万化,在加上天帝是个胃口大的,不会细致咀嚼,毛团儿竟然由零化整,在天帝的肚子里又变成了大熊猫。 芜寿刚要飞掠出去,扑向毛团儿,秦白衣便闭上了嘴,关上了牙。 芜寿在他嘴里敲敲打打,流了几滴眼泪,将他的嘴巴弄得彻底麻木,然后撬开他的大牙,“呦呼”一声,飞扑进毛团儿的怀抱里。 冰天雪地里,被毛团儿的长毛一卷,好幸福呀,好治愈呀。 芜寿整个身子摊开了,在毛团儿身上狂蹭,还嫌弃不够似的,将身上的皮裙直接脱了,往天上一扔,正好盖在秦白衣的头顶。 渣豚! 秦白衣气得牙痒痒。 芜寿才不管别人呢,她最喜欢毛茸茸了,在毛团儿雪白绵软得毛毛里,简直不能更幸福。 一熊一鱼好久不见,又是亲亲,又是贴贴,好不热络,秦白衣兀自十指紧握,深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毛团儿,我好想你。” “芜寿,呜呜呜。” 毛团儿泣不成声,他在外面其实更不好过,他与芜寿相伴近千年,从未让芜寿离开自己十丈远,知道芜寿深陷天帝的肚子里,他实在心慌至极。 “不哭了,不哭了。” 毛团儿一边安慰芜寿,一边把自己身上最软细的绒毛揪下来,打算给芜寿做个皮帽子,挡挡这极地冰窟的严寒。 毛团儿手上无数细细的绒毛在天帝的肺腑之间飘散,天帝觉得自己的肠胃痒极了。 “yue,yue,yue。”天帝觉得自己不是吞了极地冰窟,而是吞了鄂尔多斯…… 天帝也不甘示弱,知道肚子里面的小东西不老实,想让他yue,他便干脆在吃进些东西,争取砸死他们! 第五十八章 吃藕的诱惑 说吃就吃,天帝一口吞了千里之外的半座仙山。 芜寿几人眼看着酸水海里落下来半座青云山…… 芜寿缩了缩豚尾,好担心那盘然大物伤了自己的小jiojio。 好巧不巧的,天帝吞噬的,还就是芜寿去过的岱宗峰和钟灵峰,芜寿无数用过的家具,柜子里藏着的仙女裙纷纷掉了下来。 大多东西都落在了胃酸海里,芜寿撇了撇嘴,便又将耷拉在秦白衣耳边的小皮裙又拿了下来,让毛团儿伺候着帮忙给穿上了。 带着熊猫毛的雪白小帽子,小围巾,穿着紧身哥斯拉鳞甲的小皮裙,芜寿倒是还挺满意的。 不过很快,新衣服的满意之情,就被肚子中的饥饿空虚给打败了。 芜寿饿。 秦白衣也饿。 青云派的前辈们更饿。 所有人眼巴巴地看着毛团儿。 他从外面进来,向来得带着些能吃的东西? 谁知,毛团儿更饿。 天帝最近爱吃瘦肉,他为了能让天帝把自己吃进腹中,已经减肥好几天了。 一群人的肚子咕噜咕噜震天叫,还是秦白衣叹了口气,他蹲了下来,在雪地里刨了刨,竟然被他翻出来一棵神木昆仑的老根。 神木昆仑可是木系修仙者的神器圣物,早就消失在了六界,无处可寻,不过秦白衣也不算捡到宝了,深埋在冰层下的昆仑木已经没有了灵力,比人间的烧火棍还不如。 秦白衣来自贫瘠的魔界,所有人都可能被饿死,他不会。 他啃树根,吃树皮,就是吃土,他也是那个能吃到撑的一个。 秦白衣刨出来不少昆仑树根,分给了所有人,示意,饿极了可以下嘴。 见秦白衣吃得香甜,青云派的前辈们都开始啃,只有芜寿拄着比自己高好多的树根,傻傻地看着他们。 干嘛?这是要干嘛? 要让肉肉嫩的出水水的小奶豚吃树根? 啊,不可能,小奶豚可是隐隐有些锦鲤的血统的,怎么可能陷入啃树根的境地? 白衣莫不是把糖变成了树根的形状叭…… 芜寿“吭哧”一口咬上去,“嘤嘤嘤。”海珠儿大的泪水划过脸颊。 还真踏马是真实的树根喏! 小奶豚都不得不爆粗了。 毛团儿同样看着手中的树根发呆,他可是珍稀的上古神兽呀,鲜嫩的翠竹子才是他的食物。 一熊一鱼,拒绝啃树皮。 青云派的前辈们指指点点: 【哎,嘴巴这亚子刁,早晚得灭绝。】 秦白衣倒是吃了个肚圆,他也知道芜寿吃不下,他早就想好了今晚要怎么喂饱这只挑食的小奶豚。 不过,不要被其他人看到了才好。 天色渐晚,极地冰窟昼夜都十分寒冷,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白天更没有力气去找食物。 秦白衣早就习惯了,一早一晚,与芜寿舔舔舔,清理身子,他长舌一卷,便将芜寿卷了起来,打算进行今晚的舔舐和按摩。 “嘶~”秦白衣牙缝里面还塞着一小截树根杈子,正好扎到了芜寿的嫩肉。 一滴鲜甜的鲜血渗了出来,秦白衣没想到自己会伤害到芜寿,赶紧帮她将伤口封住,正打算拿出一块糖果,哄哄芜寿这个生气包。 芜寿已经快要被饿晕了,被扎了一下也没觉得多疼,躺在秦白衣舌尖的肉垫上,温暖舒服,她迷迷糊糊的都快要睡着了。 但是毛团儿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属于芜寿的鲜甜味道,他早就看不惯秦白衣对芜寿这般“授受不亲”,没想到他还把芜寿弄伤了? 毛团儿怒吼一声,一只砂锅大的熊掌就向着秦白衣拍了过去。 毛团儿的愤怒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直扑秦白衣的门面,秦白衣躲不过去,只能与之一招一式地对了起来。 芜寿察觉到这两大只打了起来,在秦白衣的嘴巴里上窜下跳, “白衣,毛团儿没什么本事,你莫要伤了他!” 秦白衣艰难地躲过了毛团儿的扫堂腿, 【呦呵,这还叫没什么本事?】 “白衣,他不过是个只会打滚滚的毛绒团子,你悠着点!” 秦白衣差点被这只“只会打滚滚的毛绒团子”,碎了脑子! “毛团儿,挨打了就哭哭,毛茸茸掉眼泪最无敌了,让他撸撸毛就不用挨打了。” 芜寿看不清楚两只惊天动地的大招,只能给自己心眼里住着的“小、甜、萌、软”的毛团儿瞎出主意, “白衣,你让着一点毛团儿呀!” 芜寿在秦白衣的嘴巴里跳来跳去,豚唇吻着他的上嗓。 “嘭”的一声,毛团儿趁秦白衣分心,一掌把他撂倒在地,尖利的熊爪子一挠,秦白衣的胸口便出现了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毛团儿把芜寿从她那“一室一厅”里拉了出来,芜寿看着倒在毛团儿掌下,好不凄惨的秦白衣。 啊,这…… “白衣,你也不用这么让着他叭,你个傻子。” 芜寿狐疑地看了看自己印象中“柔弱不能自理”的绵软小毛团儿,又看了看转着头不敢看她的秦白衣。 毛团儿打伤秦白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有激情! 啊,这…… 莫不是秦白衣这个大家伙示爱的方式?空气中血腥里隐隐的鲜美,竟还有几分恋爱的酸臭。 秦白衣x毛团儿? 不行,达咩!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秦白衣的嘴里是天帝肚子里最安稳舒适的住宅了,要是秦白衣爱上了毛团儿,他还不得把自己赶走,然后请毛团儿住进去? 达咩达咩! 芜寿看毛团儿眼神带着几分芥蒂和埋怨,转而又讨好一般地向着秦白衣舔着脸笑了笑。 紧了紧腰间本就紧身的皮裙,流线型的豚身子曲线更加挺拔勾人。 芜寿跃到秦白衣的伤口之处,伸出小舌,轻轻舔了舔他的伤口。 芜寿受了伤,他就是这么给她治疗的。 芜寿以前享惯了福,旁人做的任何事情,包括付出,她都当作理所当然,今日同样的事情为白衣做,她才知道,他到底抵抗了多少—— 诱惑。 秦白衣这种超大号哥斯拉的模样,外表崎岖嶙峋,像是座小火山,面容也是粗旷至极,毫无清雅俊秀之美。 但是,他的伤口处,却隐隐透露出一股诱人的清甜鲜美,芜寿觉得那味道极其熟悉,直到她不小心添到了他的骨。 嫩脆爽甜的藕! 芜寿想起来了,秦白衣的骨,是自己用芜溪的莲藕节重塑的,怪不得这样鲜甜。 啊,吃藕的诱惑,豚,真的抵抗不了。 芜寿像是只嗜血的小怪兽,“嗷呜”一声,扑了上去,被秦白衣的鲜血酿得醉人,捂得温热得藕,塞了一嘴。? 第五十九章 芜寿才不要吃肥肉 秦白衣本来就是想把自己的骨拿给芜寿吃,现在被毛团儿撕开了胸口,芜寿也算是吃了个饱。 秦白衣忌惮地看了看毛团儿,芜寿一条巴掌大的小鱼没什么,要是毛团儿也嘴馋了…… 后果难以想象,他还不想成为熊猫的代餐。 毛团儿冷哼一声,很明显了, “饿死我,都不会跟芜寿抢食物的!” 秦白衣刚要安下心,便察觉自己的心脏又痒又疼的,好像被什么小东西不断啃咬。 低下头一看,呦呵! 芜寿那条身形纤细的小豚,胃口却惊人的大! 原本莲藕化作的骨竟然被芜寿都啃了下去,她觉还觉得不够似的,顺着胸骨的缝隙落到了他的心脏之上。 “嗷呜~”芜寿咬透了他的左心房,豚唇灵巧地一顶,小身子“骨涌骨涌”,钻进了他的左心房。 钻进去了,她也累极了,找了个自己最舒服的角度一躺,秦白衣咬着牙,脸色煞白,倒是勉强能够忍受住芜寿这条异物。 芜寿枕着小侧鳍,唧着嘴角,在他的心房里流了满房的口水。 毛团儿看着一身血淋淋的秦白衣,担心他痛极,将芜寿直接用心脏的肌肉搅碎,或者用大动脉将芜寿勒死。 谁知,秦白衣疼得直抽气,却只顾着收拾身上其他的伤口,心脏附近的,没有完全封闭,还给芜寿留了个换气的地方。 毛团儿举着大手指:敬你是条汉子。 秦白衣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步三颤地找了个背风坡坐了下来。 毛团儿笃定秦白衣半夜得发疯,也没敢走远。 果不其然,没过两个时辰,芜寿便被仍了出来,毛团儿飞扑而上,将她接住,藏在了自己的毛茸茸里。 秦白衣大骂:“没见过你这般得寸进尺的小东西,半夜磨牙就罢了,还磨我的心肌!” 差点儿被磨成心肌梗塞的秦白衣实在受不了了,拎着她的尾鳍就把她扔跑了。 芜寿睡梦中磨牙,说梦话,喊松渊,无恶不作,也就毛团儿这种知根知底的,能伺候的了。 一夜无话,秦白衣这种生物的愈合能力实在没得说,胸口的伤很快便大好了。 一群人啃树皮,啃到无皮可啃,便又断了粮食。 秦白衣嗅了嗅空气中的风,一点点腥油的味道从浅滩出飘了过来。 动物求生的本能最为强大,毛团儿也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就连睡的迷迷糊糊的芜寿都睁开了眼睛,跳到了秦白衣的头顶, “白衣,是不是有吃得了?你可得多吃点,你看你都骨质疏松了。” 秦白衣在肺腑之中无声的怒吼: “莫要主宾倒置,你才是我的储备粮呀!” 直到猎物就在不远的地方,秦白衣不敢咆哮,将芜寿扔进自己的嘴巴里,舌头来回来去好生舔了个痛快。 上古大熊猫和魔界哥斯拉联手出击,果然毫不费力便猎到了一只肥美的海豹。 这只海豹个头大的很,得有三四百斤,身上肥美的脂肪层能帮助所有人熬过几天极地冰窟的严寒。 大家都很兴奋,秦白衣用爪子将海豹分成了几大块,所有人都抱着一块肉啃着。 只有芜寿—— 翘着尾鳍,犹如娴静淑女、临水照花,在秦白衣的头顶上,看雪,看风,看晦暗的太阳。 她不爱吃肥肉淌油的海豹,她看着吃得热络的青云派前辈们,也知道自己挤不进去,她还不如佛系一点。 她瞧着毛团儿啃着一块最大的,朝他仍了个小冰块,示意圆滚滚要学会分享。 秦白衣的体型可比毛团儿大多了,在芜寿的授意下,毛团儿还主动拖来一块最大最肥美的海豹肉,放到了秦白衣的面前。 她现在的举动,差点儿没把秦白衣吓死。 可知,那块肉上面,可有不少海豹骨呢! 芜寿这就是在养他,让他白天吃个够,芜寿晚上打荤腥! 秦白衣直到芜寿来自那藏污纳垢的仙界,却一直以为她天真呆萌,出淤泥而不染,没想到,他还是错付了…… 芜寿这是惦记着吃自己充饥呢。 秦白衣可不想像昨晚一样,半夜从自己的心脏里飘出“松渊”两字的呓语。 他将芜寿从头顶拎下来,亲自用尖利的牙齿,撕下来一条海豹最肥美的大肥膘,递到了芜寿的唇边。 “不要不要不要。”芜寿疯狂摇头,将肥肉用侧鳍扇得老远。 秦白衣今日定要用最肥美的肉肉喂饱她,他叼着小肥肉,弯着腰,悬在了芜寿的面前。 芜寿扭头。 秦白衣跟着扭扭。 芜寿用小侧鳍捂着豚唇。 秦白衣细心地将侧鳍打开。 他觉得海豹最好吃的就是这里了,芜寿一定也喜欢的,他将肉的一端,强制性地放到了芜寿的豚唇里。 芜寿最不爱吃肥肉了! 恶心,油腻,神呀,芜寿才不要吃肥肉。 一小只,一大只就这样拉锯了起来,芜寿像个挑食的三岁孩子,秦白衣像个耐心却执拗的新手妈妈。 最后,秦白衣竟然掐着芜寿的腮,嘴巴抵住她的豚唇,舌头一点点将肥肉顶进了她的嘴里。 属于芜寿的那股子鲜美,险些让秦白衣把持不住。 芜寿则要被腻死了,蹦蹦跳跳地跑了老远,鱼身子摊开,装死、鼓肚子生闷气。 秦白衣实在不知道,这祖奶奶到底是又怎么了?给她最好吃的肉也会生气? 这要是在魔界,对方非得当场以身相许了不可! 秦白衣本不想惯她这等爱生气的臭毛病,但是却又隐隐觉得芜寿一只小豚躺在冰面上,势必会感冒,感冒发烧什么的还得自己伺候。 秦白衣冷冷的瞧着不远处躺在冰面上的芜寿,她果然由一只小扁鱼,缓缓地鼓了起来,变成了一只小圆鱼。 小圆鱼的鳞片在冰面上打下极光一样神秘又诱人的光泽,芜寿因为胀大而憋进去的小豚唇上还露着一截她吞不下去的肥肉。 历来只考虑生死的秦白衣,第一次觉得那圆鼓鼓的小东西是真的软萌可笑。 极地冰窟的冷风一吹,芜寿“咕噜咕噜”,不受控制地还被刮了好几个滚滚。 面积大了,受冷面积增大,芜寿被冻得哆里哆嗦,冰面上的大皮球像是开了震动一样。 啊,这…… 可怜中带着几分可笑和可爱怎么办? 秦白衣本想再看看芜寿这小模样,毛团儿已经发现了独自生闷气的芜寿,撂下肉就要向着芜寿飞奔过去。 秦白衣赶紧迈着自己将近30米的实名大长腿,“哐哐哐”赶到了毛团儿前面,将芜寿握在了掌心。? 第六十章 上吐下泻…… 毛团儿本想带走芜寿,但是芜寿被冻得说不出话来,秦白衣便说了些搪塞毛团儿的话,然后大口一张,将芜寿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秦白衣知道她冻得难受,嘴巴里的温度整好可以温暖她几分。 一冷一热,娇气至极的芜寿又有几分要生病。 秦白衣舔了舔她的身子,帮她降温,还好没有烧起来,不过芜寿这等娇娇小仙女,还是病了。 上吐下泻…… 芜寿开始发病的时候,秦白衣没有任何一点点防备。 就…… 一切都十分突然。 芜寿“yue”,秦白衣的嘴巴里,便多了一大块肥美的海豹肉。 芜寿察觉自己腹中疼痛,赶紧从秦白衣的嘴巴里跃出来。 还好,还来得及。 芜寿其实本就没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肥肉吐给了秦白衣,拉出来的都是秦白衣莲藕骨消化出来的藕渣,味道不仅不臭,还十分清甜。 芜寿上吐下泻的,身子没有了半点力气,骨头都酥烂了似的躺在秦白衣的舌腹之上。 渴了就咳咳两声,秦白衣便含一大口干净的雪水,温热以后让芜寿缓缓喝了。 芜寿休养了一日,身子还是恹恹的,海豹肉还剩下些瘦的,她也提不起精神来吃。 秦白衣知道自己有错,主动开膛给她吃骨。 芜寿病恹恹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病了,嘴巴里没味道,想吃些清淡的。” 这一句清淡的,便让毛团儿和秦白衣将整座极地冰窟大陆翻了个底朝天。 冰层恨不得都全部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藏着什么“清淡的”。 答案就是…… 没有。 这里只有油腻的和荒芜的。 “想尝尝林间最纯涩的清风~”芜寿懒懒地躺在秦白衣的嘴巴里,悠悠地说。 秦白衣这暴躁脾气! 这满世界的西北风还不够你吃的? 芜寿的公主病娇气病一同发作,没有爱吃的,干脆就绝食,她几顿不吃根本死不了,秦白衣也不打算没完没了惯着她这等臭毛病。 哼,不吃,那就是不饿,饿了,自然得爬过来吃。 但是,这倒是把毛团儿给急的上蹿下跳。 毛团儿整日在冰面上寻找,甚至已经悄悄联系了外面的同胞,让他们吃了竹子别消化,直接猛闯天帝的嗓子眼,然后把最新嫩的翠竹带进来一些。 这个想法还没有得到实现,毛团儿便在浅滩处找到了一个红伞伞,白杆杆的小蘑菇。 毛团儿是有见识的,蘑菇—— 一定清淡鲜美! 芜寿举着蘑菇,逆着光,仔细看着蘑菇姣好的身体,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这么一提,毛团儿也想起来了,这种模样的小蘑菇,也不就是松渊从魔界带回来的修仙界炉鼎——渡缘灵菌。 松渊说这东西已经灭绝了,天上地上就只有一只,想来是上次天帝发疯吞了岱宗峰和钟灵峰,蘑菇也是这样被吞进来的。 毛团儿在仙界的时候为了给芜寿讲睡前故事,涉猎了不少珍稀绘本。 最得他喜爱的是一本描写男女真挚爱情的孤本,里面的描绘的场景各个让熊血脉贲张,充满好奇和幻想,不过像是被禁掉了。 在里面最好看的章节就是以渡缘灵菌这个小蘑菇为蓝本的仙魔神僧的大混战。 相传,只要与蘑菇“酱酱酿酿,血腥暴力,不可描述,少儿不宜”一番,仙灵之力就能暴涨,凡人立地飞升,仙人瞬息化神。 这等好东西,当然得是芜寿的! 毛团儿跟芜寿细细地讲明了蘑菇的好处, “机会难得,千万别被其他人看到,你快些将自己与蘑菇洗干净,在背风的地方睡上一觉,我给你们放风。” 芜寿拿着小蘑菇皱着眉头, “我不想和它睡觉,我饿了,我想吃了它。” “那不是暴殄天物?” 毛团儿苦口婆心地给她讲那本禁书中的画面,激发她内心燃烧的小火苗。 可惜,没有燃烧起来…… 芜寿十分坚定, “酱酱酿酿,大概是让我用大酱炒着吃,或者酒酿一下吃掉。” 芜寿看着小蘑菇流哈喇子。 “哎,不对,绝对不对,那怎么血腥暴力,不可描述,少儿不宜呢?” 毛团儿哪知道芜寿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烹饪了,赶紧继续苦劝。 “吃了有灵气的小蘑菇,可不是血腥暴力又不可描述?咱要是酒酿一下,可不是少儿不宜,小孩子都不应该喝酒的。” 芜寿尾鳍一摇,将毛团儿的手扒拉开老远,这一刻,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饿极了,也不酱了,也不酿了,直接血腥暴力地生吃了得了! 芜寿“嗷呜”一口,便咬住了小蘑菇的红伞伞。 蘑菇“嘤咛”一声,白杆杆蘑菇腿一脚踢在了她的豚唇之上,顶着自己缺了一口的红伞伞就逃跑了。 芜寿还从未被人踹过,这要是松渊在,还不得疯了似的端了那人的老巢? 毛团儿深得松渊的真传,撒丫子就追着蘑菇身后跑了过去。 芜寿眼泪汪汪地捂着豚唇,见蘑菇跑的飞快,果断飞飚着泪水,去找家里大人儿了。 秦白衣年纪不大,但是块头儿绝对够吓人的,芜寿委委屈屈眼泪汪汪地说着自己被蘑菇踹了的遭遇。 秦白衣将她拎到自己面前,芜寿撒娇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以前就是这么拿捏松渊的,要是松渊,一定怒吼着烧蘑菇老巢去了。 秦白衣看着她嘴巴鼓鼓的, “你真的咬了那渡缘灵菌?” 芜寿翻白眼。 “重点,重点呀白衣!”芜寿指着自己被踹的肿起来老高的豚唇说, “重点是我被它踹了,我好疼嘤嘤嘤。” “快吐了!”秦白衣疾言厉色。 “嗷呜,咩咩咩,你不关心我,不帮我报仇,你还让我吐了,呜呜呜。” 芜寿的豚唇一开一合,委屈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任由秦白衣说什么,都坚决不吐。 秦白衣见她很快就要把这一口蘑菇肉吃下去,越发着急,一手掐着她的豚腮,一根手指直接伸进嘴巴里,要给她把蘑菇取出来。 芜寿哪里肯,她死死地咬住秦白衣的手指头,尖利的钢牙在秦白衣的手指上死死地咬着。 “滴答”一声,秦白衣那厚实的皮居然被芜寿咬破了,秦白衣的一滴滚烫的热血低落在了芜寿的口腔里。 被秦白衣灼热的鲜血一激,芜寿嘴巴里粘粘的一点蘑菇汁水,瞬间爆发出无敌的山野青涩的鲜美。? 第六十一章 毛绒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别咽——” “啊?”芜寿不知所措。 “咕咚”一声,秦白衣的一滴指间血便混合着蘑菇的汁水,被芜寿吞进了腹中。 芜寿嗷呜一声,便直挺挺地仰面栽倒在地。 人间南方有佳人,佳人爱唱歌,歌中是这么唱的: 【红伞伞呀白杆杆,吃完以后躺板板。】 冰天雪地的,芜寿没有板板能躺,只好躺冰冰。 芜寿用自己珍贵的豚身子算是验证了,蘑菇,还真踏马不能生吃呀。 秦白衣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芜寿倒立着拎起来,又是一番猛如虎的急救骚操作。 芜寿总算是回了一口长气,她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秦白衣。 好看! 那崎岖嶙峋的鳞甲可真美; 那逆天惊人的大长腿可真秀; 那威武雄壮的身姿可真飒; 那浑身飘逸的长毛可真密。 毛? 密? 哥斯拉还能长毛呢? 被蘑菇毒晕了的芜寿彻底沦陷了,如同绿豆之于王八,此时此刻芜寿眼中的秦白衣,恰似一个身高50米有余的巨型毛茸茸。 芜寿此生见过的毛茸茸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而秦白衣这个毛茸茸,却是最得她心的。 在芜寿的眼中,秦白衣的毛,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彩虹光芒。 高大,绒毛,七彩,简直将芜寿的审美点牢牢的踩在脚下。 “嗷呜嗷呜!”芜寿惊呼,甚至发出了她十分陌生、类似求爱的声音,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毛团儿跟她讲述的“酱酱酿酿”。 芜寿果断地把持不住了,满脑袋里都是要得到秦白衣的非分之想! 芜寿把身上的鳞片全部炸开,也不畏惧寒风凛冽了,像只小刺猬,微微奶蓝色的鳞片上甚至泛起了点点殷红。 秦白衣没见过芜寿这般模样,心中嘀咕, 【这孩子果然是被蘑菇给毒傻了。】 芜寿的一股热血带着蘑菇的致幻毒素直冲天灵盖,一边炸着自己的鳞片,一边变换着歌喉,发出求爱的信号。 冰天雪地的,芜寿本无力吹响唢呐,但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她,居然拿出了唢呐,断断续续地吹奏了一曲: 《大花轿》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毛茸茸上花轿。 秦白衣看不懂,他却表示大为震撼。 芜寿扭动腰肢,小尾鳍一摇一摆,围着秦白衣转圈圈。 “芜寿,你这是怎么了?快收了神通。” 这么一句话就把芜寿的哈喇子又给勾了出来: 【哇,毛茸茸开口说话了,好动听的声音吖,芜寿好喜欢吖。】 芜寿的心中,充满了对他的垂涎,芜寿受蘑菇的致幻因子支配,眼中的秦白衣一身七彩的长毛,简直不能更美。 她奋力一跃,跃上了秦白衣的唇角,张开自己的豚唇,大口地舔着他的唇。 芜寿的豚唇多小呢,连秦白衣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是—— 架不住人家野心大! 芜寿甚至觉得秦白衣的嘴唇上都长出了五颜六色的绒毛,她动情至极地舔着。 舔完了嘴唇,又撬开他的唇缝,钻到舌头上。 【哇塞,秦白衣到底是个什么物种呀?连嘴巴里都有芜寿最喜欢的七彩绒毛。】 芜寿舔。 秦白衣躲。 芜寿生气了,小尾巴抽了他两下,继续舔。 秦白衣怒了:不能吃亏,回舔! 芜寿欲壑难填,把自己的小皮裙一脱,往秦白衣的大牙上一搭,搂着他的舌头没羞没臊, “白衣,咱们产崽崽~” 秦白衣有一万个拒绝的理由: 他还有宏图大业不想成家。 他推翻仙界的统治连个头都还没开。 他还没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在魔界有数万粉丝,粉丝是不会同意他和仙界小奶豚谈恋爱的…… 这些理由,却盖不住情难自已。 芜寿在他的嘴巴里,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诱惑。 他躲不过。 他只能沉着嗓子吐出了一个字: “好。” 芜寿“呦呼”一声钻出了他的嘴巴,想要按照毛团儿形容的那样,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深情一吻,相互缠绵。 然后就能一夜春宵,被翻红浪,芜寿就能如愿地怀上一个自带毛茸茸血统的崽崽。 啊,多么美好! 哎,有的人对自己总是缺乏基础的认识,对自己没有任何b数。 芜寿比秦白衣的手掌还是小上几分,她能抱得住秦白衣? 笑死,根本搂不住。 眼见着面前的毛茸茸如同一座小山,茂盛的毛发在冷风中飘摇,芜寿却无法得到他! 芜寿好难过,她抓着他的毛发伤心流泪,想让自己的味道浸满他的毛发,这姑且算是另一种占有。 可是秦白衣的毛却好像抓不住似的,芜寿明明觉得自己摸到了,但是下一秒,手中却空空如也。 芜寿还正在纳闷呢,早就忍耐良久的秦白衣终于低吼一声,将芜寿压倒在地。 “咳咳咳”,这大块头,差点儿没把芜寿压死。 芜寿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毛绒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芜寿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全身微微颤抖,雪白的豚肉泛出点点殷红。 任由他欺负。 “呜——”的一声狂吼,秦白衣被一只硕大的熊掌打翻在地。 原来,他正要对这条惹火的小奶豚酱酱酿酿,毛团儿终于把小蘑菇给追到了,带着他来找芜寿。 毛团儿将芜寿拉起来,在背弯里托着,生怕她留下什么阴影。 是挺阴影的。 芜寿眼前茂密毛茸茸的秦白衣,好似掉毛一样,被风一吹,身上的毛便消失一层。 芜寿一眨眼,毛便少了一层。 芜寿不敢眨眼睛了,便眼睁睁的看着秦白衣由茂密多毛怪,变成了鳞甲哥斯拉。 噩梦! “哇——”芜寿伤心透了,只能放声大哭。 秦白衣如何看不出芜寿是蘑菇毒素发散掉了,心中点点酸楚和落寞,不过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的极地寒风之中了。 芜寿没了毛茸茸秦白衣,还好有毛团儿悉心安慰着。 毛团儿抓住了蘑菇,任由芜寿处置。 芜寿这等圣母心的小仙女,哪里舍得欺负小蘑菇…… 毛团儿用身上的毛毛给她搓了条绳子,极其“血腥暴力”的刺穿了蘑菇腿,当做一条项链挂在了芜寿的豚脖子上。 蘑菇鲜艳的红映衬着芜寿奶蓝色的皮肤,好看极了。 芜寿也挺喜欢,在毛团儿的毛茸茸里面翻来滚去,又被送了一件雪白的熊猫毛制成的东北大皮袄——貂儿,失落的心情,总算是晴朗了起来。 芜寿的下半身裹着小皮裙,上半生披着毛团儿给的貂儿,一半魅惑,一半豪横。 小屁屁扭得十分妖娆,毛团儿远远地瞧着冰面上玩耍的小奶豚,甜蜜地想着, “还得给芜寿弄条宝石项链。” 天连地,地连天,整个世界一片茫茫雪白,毛团儿眯着眼睛看着大个子秦白衣, “他的内丹没准儿是彩色的!” 毛团儿嗷呜一声扑了过去,芜寿见这两大只玩起了叠罗汉,也“嗷呜”一声,跳到了两大只上面。? 第六十二章 实在没心情听她喊麦 秦白衣的内丹哪里是说取就能取出来的?三小只滚了一身的冰雪,钟灵峰主将芜寿托到臂弯里,带她回家喝桂花茶去了。 极地冰窟的环境还是如此的恶略,但是青云派的人已经慢慢地放弃了等死的必然下场。 朝生暮死的蜉蝣,也算是活过。他们大多活了几百年,既然死亡本就是必然的事情,现在还能在天帝的肚子里面苟延残喘,为何不好好过所剩无几的日子? 钟灵峰主也慢慢接受了自己无法再补偿小圆仔,开始了新的生活。 芜寿一天天眼看着,钟灵峰主形容憔悴,听被人说,她肚子里面有了个宝宝! 芜寿每天都惦记着,钟灵峰主能给她生一个浑圆可爱的小妹妹。 青云派众人上次为了躲避酸潮,砍断了双腿,如今,又全部被冰面吸附,被冰面存在的酸水腐蚀着仙躯。 但是大家都知道,死亡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新生命的速度,没准儿有一天,他们可以在天帝的肚子里再创造一个新的文明。 芜寿几小只面临的最严峻的考验还是食物,但是有秦白衣和毛团儿联手,海豹的供应基本能够保证大家的基本生存了。 芜寿像是数万年前一个泱泱大国的东北地区的大妞一样,穿着皮裙,披着貂儿,整天混迹各个邻居里面吃好吃的。 芜寿没心没肺,毛团儿甚至觉得,这样也能安稳地度过熊生。 直到天空飘来了一股龙卷风一样的漩涡,天空像是逐渐下沉,强大的吸力卷着冰面上的所有人往半空中飞去。 这时候就看出来个子矮的好处了,天塌了还有个子高的顶着。 秦白衣一个人对抗着空中的龙卷风。 “怎么回事?” “怕是天帝不容咱们在他肚子里苟到天荒地老里,他好像在迫使自己呕吐,要把咱们都吐出来。” 秦白衣站的最高,观察着天帝食道的动向。 “啊,那可怎么办?我不想出去!” 芜寿裹着貂儿尖叫。 秦白衣仔细看了看战局,龙卷风是从天帝的食道里刮出来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个地方给堵住。 秦白衣低着头看了看他身后的众人,果断地拎起毛团儿,把他塞进了天帝的食道里。 嗯,竟然正好堵住。 毛团儿堵住食道尾部的一刹那,果然天地清明,风轻云淡,芜寿爬到秦白衣的鼻子上,rua了rua堵住食道的毛团儿,毛团儿作为上古神兽,被芜寿的撸啊撸,把一腔的委屈也消散了。 天空瞬间宁静,但是这片极地冰窟大陆却像是地震一样地晃动了起来。 原本坚固地冰面纷纷碎裂,掉下来地冰面往天帝肚子地更深处落了过去。 像是板块的突然陷落,好几个青云派的人竟然随着冰潮飘离了大陆,从天帝的胃里落入了深不见底的肠道。 肠道像是毛毛虫一样“骨涌骨涌”的,落下去的人很快就被那强韧的肌肉搅成了碎片。 “哇——” 芜寿看着好几位前辈像是滚进了铡刀里,转瞬之间便碎成了肉糜,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秦白衣一张嘴,把芜寿塞进了嘴巴里,紧紧的闭着,不让她看到更多。 但是隐隐的惊呼声还是不断地传到芜寿的耳朵里,相依为命好久的伯伯婶婶,竟然都被卷到了天帝的肠道里。 芜寿觉得身边的声音越来越远,一定是秦白衣带着她跑了,她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着秦白衣的钢牙,头破血流,终于得以看到了外面的情景。 整片大陆都在坍塌,秦白衣半个身子泡在酸水里,与青云派的前辈们手拉着手,围城了一堵结实的围墙,中间保护着钟灵峰主。 他们即便是被酸水冲倒了,掉落到了肠道里,也不哼不喊,默默地消失在了天帝污浊的胃液里。 他们任命了,却又不认命。 他们相信,只要能留下希望的种子,留下新生,所有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芜寿从秦白衣的嘴巴里钻出来一个头,对着天空悲切地大喊, “你个狗天帝,你有本事就吃了我呀!” “你个伪君子,你放了我青云派地前辈们!” “你倒是说话呀,说话呀!” “唔~” 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秦白衣的舌头卷倒了,实在没心情听她喊麦。 毛团儿也乖乖地紧了紧自己被食道卡住的身子,确保芜寿的厥词没被天帝听到。 极地冰窟这片大陆坍塌地更加猛烈,芜寿被闭了麦,还是挣扎着钻了出来。 小豚身子一扭两扭,挣脱了秦白衣的桎梏,像是跃龙门一样地向着天帝的胃与肠的接口处冲了过去。 秦白衣都来不及反应,芜寿已经来到了水流湍急的接口处,她—— 从小就喜欢发脾气。 发脾气没给她带来任何什么多余的好处,今日,便用发脾气来解救所有人叭! 芜寿坚定地想着,她早就觉得自己不凡,定然是个拯救天下苍生的大英雄,现在若是能救下青云派的前辈们,也算是这爱生气的好毛病没有白费。 芜寿直到,她生了上千年的气,都是为了这一刻。 她闭着嘴巴,从鼻子里猛吸一口气,整个身子迅速膨胀了起来。 芜寿要用自己充了气的身子,将天帝的胃彻底堵住。 毛团儿堵上面的口,她堵下面的,两人共同努力,非得把天帝憋死不可! 芜寿果然迅速胀大,变成了个大圆球,卡在了肠胃交接的地方。 坍塌迅速停止,还幸存的几个前辈都长舒了一口气。 酸水海看似平静其实却在悄无声息的涨潮,秦白衣知道事态不妙,手疾眼快,赶紧游到芜寿身边, “芜寿,快回来。” 芜寿摇了摇头,虽然她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坚定地说, “不,我要拯救全人类。” “你会被绞死的。” “我不怕,这是英雄的宿命。” 秦白衣皱了皱眉,不知道松渊到底给她讲了多少英雄联盟的故事。 面对着沉迷牺牲的死心眼,他也不再浪费口舌了,他揪着她的耳朵,便把她拎了出来。 一只手拎着她的尾鳍来回甩,芜寿果然“噗噗噗”地把气全都撒了出来。 秦白衣瞟了一眼看似平静的酸水海,将芜寿关在自己的嘴巴里,紧紧地抿住。 不过转眼之间,酸水海像是涨潮一样,将整片极地冰窟大陆彻底淹没。 不得已,秦白衣只能将胃肠的接口处打通,汹涌的酸水海浪又夹杂着青云派的前辈们,卷进了肠道,死无全尸。? 第六十三章 笑死大熊猫了呢 无论怎样,再无活路。 青云派的前辈们一个个的殒灭,最后已然没有任何力气的钟灵峰主被海浪卷到了秦白衣的身边。 回眸一眼,带着千万的叮嘱和悔恨,消失在了滔天巨浪之中。 就连秦白衣都被淹的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芜寿躺在他的舌腹上吹着奶香泡泡安睡。 终于,一柄钢刀滑开了天帝的肚子,将他的胃,从外部一刀剖开。 一只如玉的手再也难以顾及形象,在狂杀巨浪中翻找。 秦白衣闭上了眼睛,像是天帝胃里的一块结石,任何气息都没有。 “芜寿!” 松渊大喊,他付出了暗中培植的所有力量,外加一条龙筋的代价,才得到了天帝的同意,让他把芜寿接出来,茫茫酸水一片水天相接,芜寿却在没有踪影。 芜寿隐隐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在叫她,她不安稳地扭了扭身子,秦白衣温软的舌腹卷了过来,干脆堵住了她的耳朵。 “芜寿~寿寿寿~” 被堵着耳朵的芜寿,还是觉的有人在喊她,声音极其熟悉中又带着几分陌生。 芜寿是个乖宝宝,知道有人喊她便要答应一声,她踹开秦白衣的大门牙,撩开他的上唇,把头探了出去, “哎!” 松渊一颗已经四分五裂的心瞬间回魂,他在水面上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奶蓝色的小奶豚脑袋。 “芜寿。”松渊说不出话来,一腔酸楚和思念便梗住了喉咙。 “你谁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芜寿天真又残忍的声音响起,差点儿把松渊给气死过去。 他知道,这是芜寿太久时间没有摄入足够的营养,导致她那记忆力的大病又复发了。 不过几日不见,她竟然就把他忘记了。 松渊没时间悲伤,伸手便打算把芜寿从酸水里拎出来。 芜寿像是被卡在了什么白花花的礁石里,松渊小心翼翼地轰烂了两块礁石,才算是把芜寿给解救出来了。 “芜寿,咱们走,我再也不会让你深陷险境。” “青云派的前辈们呢?钟灵峰主呢?我妹妹呢?” 芜寿对松渊有一种持续了千年的羁绊和信任,很快便知道他是对她好的,不过看着天地一片苍茫,便又想起来与她一起生活过的那些人。 “再说什么胡话呢?我进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人了。” 松渊搂着芜寿不撒手。 芜寿扑腾着小尾巴, “有人的,有很多没有腿的仙人在这里,我都快要有妹妹了,他们呢,他们去哪了?” 芜寿有点着急,她甚至想从松渊的手里跃出来,跳回酸水海里仔细找找。 松渊死死锢着她不撒手,芜寿拼命地往外爬。 像是从遥远的海底深处传来了 一声极为低沉的声音: “他们都被救出去了。” 毛团儿也在天帝的食道底部大喊, “芜寿快走,他们都被救出去了,你出去了就能去找他们了。” “太好了!” 芜寿“呦呼”一声,便跃进了松渊的温凉的怀抱里,天帝的肚子被重新合了起来,松渊则带着芜寿飞快地离开了。 没有了芜寿,天帝的肚子里的酸水潮也缓缓褪去,极地冰窟不愧是神界大陆,潮水褪去,冰面并没有被腐蚀多少。 躲在水底的庞然大物秦白衣也露出了头,毛团儿从半空中跃了下来, “还以为你舍不得芜寿出去,没想到还是你想办法骗她出去了。” 秦白衣看着缓缓平静的天地之间,看着天帝胃部的伤口, “天帝最想吃的是芜寿,她走了,咱们的日子能好些,而且,”秦白衣坚定地说, “芜寿定然会想办法来救咱们的!” 毛团儿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指望着芜寿那个没心没肺,没有记忆的来救? 呵呵,笑死大熊猫了呢。 这就这种魔界来的热血小傻子,才能对仙界出来的冰冷小仙女抱有幻想。 …… 芜寿被松渊护着,飞快回到了无妄殿,不过松渊却一路都在咳血,身体十分的孱弱。 芜寿不知道他受了什么伤,正要关切一二,无妄殿殿门大开, 她惊呆了jpg 整个仙界最醇美的仙奶奶,神魔六界最新款的仙女裙,不要钱似的往芜寿身前堆。 芜寿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貂儿,往上拽了拽滑落到鱼尾的小皮裙,然后被松渊用最最柔软的锦绢擦去了下巴到胸口的一串哈喇子。 太美好了叭! 芜寿吨吨吨,一满瓶仙奶下肚,终于全都想起来了,啊,这才是小奶豚的日常生活呀! 芜寿果断扔掉了身上的貂儿和紧身小皮裙,躺在仙女裙上滚滚滚。 松渊将眼角的热泪逼了回去,一身快要散了架,要了命的伤也像是痊愈了,静静地看着芜寿欢快的翻跟头。 忽然,他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芜寿,咳咳,你的红线呢?” “什么红线,嗝~”芜寿打着奶嗝说。 “你生辰那日我送你的红线,咳咳咳,系在你腰间的。” “哦,你说红色裤腰带呀?”芜寿靠着一条小尾鳍站了起来,扭了扭小屁屁, “我受伤来着,裤腰带用来缝合伤口了。” “什么!伤口结痂掉落的线呢?” “不知道,大风刮走了,要么就是酸水腐蚀了。”芜寿无所谓的说。 “不可能,咳咳咳,那可是我找月老焊出来的红钢筋,怎么可能被酸水腐蚀!” 芜寿皱着眉,看着急的一边吐血,一边跳脚的松渊,略带着鄙视说, “我说那裤腰带咋那么沉,那么硌呢,你什么时候跟蓝翔飞升来的月老关系那么好了?” 松渊根本听不见芜寿关切的话,他心中萦绕的,是芜寿与自己的红线被扯断了! 这段电焊焊上的缘分都能被人给扯断,松渊在不顾被天帝抽筋扒皮的一身伤口,带着芜寿便飞到了月老的住处。 虚弱至极地缠着月老,给芜寿的腰上围了一圈钻石做成的金刚圈,然后用仙术幻化成一条细小的红线,融进了芜寿的豚皮上,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芜寿被折腾了好久早就困了,身上的红线虽然有些存在感,但是松渊用仙力幻化的十分柔软,倒也勉强能接受。 芜寿拱着豚身子,双鳍交叠,拥着自己,莫名还是觉得有些凉,便使劲往松渊那边蹭了蹭。 蹭着蹭着,鼻子尖上居然涌起了一阵山林之间,极为青涩的鲜美。 芜寿嗅了嗅,觉得那味道似曾相识,十分让人心动,芜寿又挤了挤,朦胧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一头殷红长发的美人,不停地往自己身上贴贴。 芜寿可喜欢贴贴了,她的小豚鳍对着那位红发美人一通上下摸索,能占的便宜差不多都占了,尤其仔细感受了一番他那茂密的红色长发。 之后…… 芜寿往后躲了躲。 红发美人又往芜寿那边逼近了一点。 芜寿继续躲,哎呀,这人除了味道鲜美一点,简直一无是处! 浑身上下,一根毛都没有的物种(头上根本就不是毛),是没有资格与小奶豚贴贴的!? 第六十四章 你也没毛我也秃 芜寿被逼到了墙角,瑟瑟发抖,终于被逼无奈,睁开了眼睛。 果然,她与松渊中间,躺了一个皮肤雪白的红发美人。 有的美人吐气如兰,这位美人吐气如蘑菇,白皙的手指点着芜寿的豚唇说, “小可爱,咱们睡一觉,我保证你立地飞升。” 芜寿最讨厌飞升了! 飞升来到仙界,变成了仙仙觊觎的仙奶酿豚? 飞升简直就是芜寿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芜寿抱紧自己, “达咩!” 红发美人自然就是芜寿脖子里戴着的小蘑菇,她/他身为修仙界最后的炉鼎,自己的修为困难,灵根空洞。 但是却能够极好地辅助与之欢好的修仙者,让他们一夜之后,灵力大增。 在以前灵菌族数量众多的时候,灵菌便是修仙界和仙人之间最珍贵的礼物。 现在天上地下只剩下了一个,自然也是人人哄抢的对象。 炉鼎在修仙者和仙人看来,本就不是人,而是器物。 而每一个炉鼎最想要的事情,就是能够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保护自己的一生。 蘑菇一眼就看出来芜寿定非凡豚,便想着攀上芜寿这个高枝, “芜寿,我爱你,我想和你产崽崽。” “咩,好可怕呀,你也没毛我也秃,咱俩的孩子可怎么办!” 芜寿哭泣的声音果断惊醒了床那边的松渊,松渊这几日想尽一切办法救芜寿,最后将身上的龙筋交换给了天帝,他总算是把芜寿还给了他。 芜寿终于回来了,他提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正要补一补这几天的困顿,却听见了芜寿生气惊恐的声音。 一睁眼,便是顶着一头菌丝的蘑菇美人,蘑菇为了多条求生之路,连性别都没有幻化,只不过是一个倾国倾城,雌雄难辨的美人模样。 那蘑菇美人对着他的小奶豚虎视眈眈,躺在他的床上,调戏着他的奶豚,是可忍孰不可忍? 松渊手中折扇寒光四射,单手撑着软绵绵的身子,猛轰蘑菇的脑袋。 眼看就是血肉模糊,香消菇殒,芜寿见不得这般血腥的场面,缩成了一个小团团,捂着自己的眼睛,等待着松渊将蘑菇切成薄片…… 预想中的场景没有到来,芜寿睁开眼睛,蘑菇竟然变成了手指大小的红伞伞,白杆杆的模样,雪白肉实的蘑菇腿杵在松渊的唇角,带着十足的魅惑声音, “二殿下,你伤的实在太重了,需要蘑菇我来帮你愈疗。” 蘑菇撩着自己红伞伞里流出来的哈喇子,一开始被芜寿的鲜味熏晕了头,看到松渊来知道,这位可比那小鱼厉害多了, “来,乖,享用了我,今晚,我便能帮你伤病痊愈,明日,保准你神清气爽,到了后日,境界猛增,第四晚……” “滚!咳咳咳。”松渊捂着胸口吐,用尽全力吐出了一个字,便被咳嗽的声音打断了。 蘑菇看到松渊,那还不是白骨精看到了唐僧肉,自然不肯罢休,又用自己纤细骨干的蘑菇腿撬了几下松渊的薄唇,像是要硬生生地把自己塞进去, “二殿下,人家真的超级很美味的,多汁又鲜嫩,脆爽可口,肥美香滑,入股不……嗷~” 蘑菇还没说完,就被芜寿扯着白杆杆的蘑菇腿,从松渊地唇边拎了出来。 蘑菇“嗷”的一声,就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最有前途的神仙身边,气鼓鼓地瞪着芜寿, “你干嘛!我真的好吃。” “你是好吃,你是脆爽柔嫩,但是你踏马有毒啊,你不知道吗?” 芜寿深受其害,这辈子忘不了那日毛茸茸变哥斯拉的噩梦, “吃了你,便是眼睁睁看着人间理想,化作泡影!” 芜寿说完,便要把用侧鳍抓住小蘑菇,让它远离松渊。 那小蘑菇居然十分滑头,东奔西突的,芜寿那两只短短的小侧鳍,根本抓不住。 小蘑菇却一心想着占有松渊,蘑菇帽子一闪,竟然钻进了松渊的衣服里。 芜寿正嫌弃自己的豚身子太小,抓不住它,眼看着它躺在松渊的胸口,摇晃蘑菇帽。 芜寿知道,这是向她挑衅呢! 蘑菇一定扒拉着松渊的胸口,冲着芜寿吐鬼脸“略略略略略”。 以前干这个的,都是她! 芜寿可受不了别人对她略略略,她“嘭”的一声,化作了人性,裹着一件轻薄的烟霞裙,扯着松渊的脖领子,整个脑袋都探了进去。 松渊有些不好意思地吭了两声,芜寿把他的领口扯得好大,可是蘑菇那个小东西,就是看不到。 “咳咳,芜寿……” 松渊的脸上飘来了两朵嫣然的红晕,声音低沉如坠入尘埃。 “松渊莫怕!” 芜寿一使劲,把他的上衣整个的扒了下来, “我一定不会让蘑菇伤害到你的!” 芜寿仔细得趴在床上,寻找着蘑菇的踪迹,飘逸的秀发像是一只调皮的小松鼠,在松渊赤果果的上身跳跃。 松渊的手穿过芜寿的黑发,细细摩挲着她细如凝脂的下巴,禁止她无头苍蝇一般得瞎找,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松渊温凉的手引导着芜寿温热的指尖划过自己的筋络,声音缓且沉,眸中似有千万星河, “芜寿,我失了一根龙筋,可能以后都是半个废人了。” 松渊的手,几千年来,第一次那么烫,烫得芜寿都觉得满手的薄汗。 烛火“波哔”一声,爆开了一朵烛花,殿内的光,却更暗了一些,松渊的两只大手箍住了芜寿的胳膊,清俊的脸庞慢慢靠近,缓缓清晰。 这张脸,不如宋眠师兄的美,比不过秦白衣的俊,却带着十足的属于神仙的那种幽离和清雅。 眉眼明明如刀削斧刻,但是却带着几分远山的朦胧,雅致高渺如天边最尊贵的一朵雪莲。 芜寿看着看着,竟然痴了,指尖划过他的唇角,他的鼻弓,他侧脸的阴影,甚至, 还在主动靠近,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松渊紧张得无法呼吸,尾指的红线像是鲜血一般娇艳。 芜寿贝齿轻动,朱唇微抿,上齿咬着下唇,将饱满的下唇欺负成可怜的形状。 “芜寿……” “嘘,别说话,”芜寿一根细细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唇峰,目光囧囧,好似要穿过他的脸庞,深情又忘我的大吼, “蘑菇!你哪里跑?”? 第六十五章 炮打完了,打架呢! “松渊,你别愣着,看我一曲唢呐版的《采蘑菇的小菇凉》我吹死它!” 芜寿追着蘑菇从床上到地上,满屋子乱窜,蘑菇见芜寿的攻击十分凌厉,干脆便直挺挺地躺在了松渊的手心, “会吹个唢呐有什么厉害的,你有本事吃了我?” 蘑菇致命的山野青涩的鲜风扑面而来,芜寿的哈喇子滴湿了满满一张床。 “松,松渊,听说蘑菇大补,可是我上次吃了它,我就晕了,你知道怎么吃它吗?” 松渊如何不知? 自然是酱酱酿酿呗! 但是松渊捂着胸口,装作一口老血咳不上来的样子, “我也不知,蘑菇先放在我这里,我研究一二它的食用方法,然后再让你品尝如何?” 芜寿点了点头,看着蘑菇红彤彤的伞盖,有力又纤细的蘑菇腿,只好咽下了自己的一肚子口水。 松渊将蘑菇收好,带着芜寿重新躺下,芜寿折腾累了,很快便又睡着了,松渊见她安然睡下,也闭着眼睛缓缓入定。 躺了一会,芜寿便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扭一扭,又觉得身上凉飕飕的不怎么温暖。 身下的暖玉床怎么这么硬? 哎,今天好像还没有被舔舐着清理身子,后背的鳞片怪痒痒的。 芜寿在床上左蹭右蹭,她睁开清亮的大眼睛,噘着嘴生气—— 她失眠了。 身为一条豚,她竟然恋床了。 失眠的痛苦众人都懂,尤其是在松渊已经进入周天循环,芜寿连个唱童谣,拍屁股、哄入睡的人也没有了。 芜寿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要不今晚不睡觉了? 不行不行! 不睡觉会导致早衰,皮肤松弛,肉质疏松,更有可能的是—— 脱发! 芜寿天生可是个没毛的,一头飘逸茂密的长发都是松渊一点点植上去的。 每一根毛,都有自己的不易之处! 芜寿闭上眼睛,拼命数羊,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小仙女原定入睡时间好几分钟了。 再不乖乖睡觉,明天又老又丑,头顶还得凉飕飕。 芜寿可受不了自己这个模样,她一向懒散的豚身子甚至泛起了一股心底而来的焦虑。 芜寿多次尝试,多次失败,终于她撩开被子钻出了无妄殿。 晚上不睡觉那是不允许的,既然这个床她睡不惯,芜寿就去找自己习惯了的那个弹力床。 芜寿像只轻巧的小猫儿,悄咪咪地来到了整个仙界最恢宏的寝殿,天帝的无穷殿。 仙界人人都是神仙,都有仙力,尤其是天帝,仙力深不可测。 芜寿瞧着无穷殿已经彻底融入进了仙界的一片夜色之中,便垫着脚,推开了天帝的寝殿大门。 帐子里隐隐传来一些“嗯,啊,嘶,哦哦~嗷嗷嗷~”的声音,芜寿本不感兴趣,但是她那睡习惯了的床,就在天帝的肚子里! 芜寿硬着头皮,一根手指小小地撩开了天帝的帐子。 w~o~w~ 这是小奶豚该看的吗? 这是小奶豚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白花花的身子呀,相互交叠,芜寿扫了一眼,根本什么都没有看清楚,便拉上了帘子。 拍了拍小胸口,捂着自己被这种极速飙车的车轱辘碾压过的双眼,连连叹气, “啊,小奶豚可不能看这种东西,松渊说我还小呢!” 但是,芜寿又挺好奇的。 人类的本质是好奇,豚也不例外。 松渊跟她讲的那些没有任何用处的大道理她都听进去了,眼前帐子里面藏着的,大概也是她早晚要用得到的知识? 现在没什么用,可以储备起来吖。 芜寿坚信,这些内容比之乎者也可有用多了,她早晚能用上! 抱着求知若渴的精神,芜寿又悄悄掀起了帐子的一角。 嚯! 换姿势了! 刚才嘴对嘴亲亲,光着身子贴贴的两人,现在女上男下。 仙女姐姐还拿着个道具! 芜寿的眼睛像是个摄像机,牢牢将眼前的画面记在心间,生怕以后该用的时候想不起来! 仙女姐姐动了,手中的道具寒光一闪“嚓”地 一声,便要将天帝的命根子砍下来。 天帝气喘吁吁地躲了一下,刀刃划破了他的腹部,一道长长的大口子,横贯他的胸腹。 芜寿可看出来了,这俩是炮打完了,打架呢! 芜寿皱着眉鄙视的扫了一眼天帝,她没有猜错,天帝是真的不行。 不然,仙女能开完车就挥刀砍他? 芜寿能猜到天帝不行,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差劲! 仙女和天帝卷着被子和帐子打了起来,仙女刚才趁其不备伤到了他,但是想现在这样正面刚,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天帝在仙女脸上弹了一股仙气,仙女竟然换了脸,变成了魔界圣女青瑶的模样。 青瑶一脸凝重,一招一式都要将天帝灭于刀下,芜寿紧紧的盯着战局,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时机。 青瑶划开的伤口,正巧是天帝的胃部,芜寿隐隐觉得自己的床,在向着自己招手! 她好希望青瑶能三两下把天帝撂倒,然后任由她钻进天帝的肚子里,然后躺到自己的那一室一厅里面去。 但是,这魔界圣女不太行呀。 眼看着就要被天帝擒住,天帝真身饕餮,吞天噬地,愈合能力极强,眼看腹部的伤口都要愈合了! 那可不行,那芜寿与床,岂不就是隔着天帝的肚皮,从此咫尺天涯了? 芜寿可不愿意,她见天帝专注于攻击青瑶,逮住了一个小缝隙,贴近了他的肚腩。 没想到天帝整天胡吃海塞,竟然还是有腹肌的。 芜寿冲到了天帝的伤口,两只手狠狠地掰住伤口两侧,一咬牙,一跺脚,头往伤口杵了过去。 天帝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他不明白,还能有小傻鱼撞他肚子自杀的? 芜寿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是彻底豁出去了,她竟然想徒手将天帝肚子上的伤口再撕大一点。 天帝静静地看着芜寿的作为,对自己要吃了她的想法,产生了深深怀疑: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这小奶豚是不打算开封了。 【要是真的吃了她,怕不是得拉低自己的智商?】 芜寿才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被天帝列为“有害食物”了,只顾着想着自己的“一室一厅”奔赴而去。 秦白衣在天帝的肚子里,也察觉到圣女前来救他,他也拼命地往天帝伤口的薄弱地方钻。 芜寿和秦白衣,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第六十六章 你这是弄啥咧! “白衣,我好想你的床!” 芜寿看到秦白衣便惊喜地大叫。 秦白衣根本就没听懂,什么叫“他的床”。 无所谓了,反正先出去要紧。 秦白衣继续拽着身子往外挤,芜寿知道自己再不睡觉,这一宿恐怕都要浪费掉了。 只顾着撅着小屁屁,往秦白衣的嘴巴里钻。 芜寿若还是条巴掌大的小奶豚,一定能成功睡到自己的床。 秦白衣要还是个五十米高的哥斯拉,芜寿也一定能钻进去。 关键就在于,芜寿现在是个人,秦白衣的头缓缓挣脱了天帝的控制,也化作了人形。 芜寿想钻进去这个想法,就…… 不现实。 她一口就吻上了秦白衣的两片薄唇。 柔软又绵甜的两片樱桃唇堵住了秦白衣的两片凉薄。 堵住可不是芜寿的目的,芜寿想进去。 她的香甜灵巧划过秦白衣的双唇,不由分说地触碰到了他的贝齿。 芜寿有点激动了,那可是她踹了好长时间的门呀! 芜寿这次没有用尾鳍大小姐似的猛踹,反而是十分珍稀,十分宝贝地舔了舔他的牙关。 是一种空虚和想念的味道,还带着几分怨念。 天帝肚子里面与外面的时间流速不同,芜寿不过是过了几个时辰,在秦白衣而来,却是渡过了十几个日夜。 每个日夜都像尊雕塑似的等待着芜寿来救他。 而日日夜夜,陪伴他的只有那只全世界掉毛的毛团儿。 秦白衣等了个海枯石烂,等了个心灰意冷,等来的是他魔界的圣女。 果然,只有魔会帮助魔。 但是,一切的一切,都被芜寿的香软彻底拆毁,那甜美的软糖,带着一身让人欲罢不能的柔蜜,点在他的齿间。 让他不得不打开大门,欢迎她进来。 芜寿知道自己来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方,可着劲儿地去追逐自己那软硬适中,弹力十足的大床。 一半犹如温水蜜糖,一半犹如枯冷寒潭,温与寒不断交织,将层层包裹的内容融化做滴滴春水。 秦白衣有些醉了,芜寿却还十分清醒。 她腰间钻石做的红线根本不允许她有任何情迷瞬间。 甜蜜的交织过后,芜寿果断地从秦白衣的嘴里撤了回来,她不甘心地说, “我怎么进不去了,我要睡觉!” 芜寿说完,便侧着脸颊,打算尝试一番,从脸颊挤进自己想念至极的一室一厅。 自然还是失败了。 倒是秦白衣又品尝到了芜寿肉感q弹、鲜嫩无敌的侧脸。 芜寿又发起了冲锋,又被秦白衣抵着额头好生亲了亲。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天帝看在了眼里,他真的好想用豫界飞升的小仙娥的方言大吼一声, “你这个妮儿,你这是弄啥咧!” 天帝才不屑于承这等口舌之快,既然在他腹间如此如胶似漆,那就都进去你们! 天帝一只手把芜寿的小屁股使劲儿一推,芜寿和秦白衣便都被又重新推回到了他的肚子里。 圣女青瑶早就趁机逃跑了,天帝满意地捋了捋下巴,等着他那貌似“心怀天下”,实则心中只有一豚的乖儿子,再给他双手奉上一些自己精英的暗势力。 …… 芜寿被天帝推进了肚子里,果然分分钟就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豚。 她如愿地钻进了秦白衣的嘴巴里,躺在他的舌腹上,连一个哈欠都没有打完,就侧着身子睡着了。 芜寿躺在自己最舒服的环境里呼呼大睡,可算是睡了个大饱,睁开眼睛,又开始缠着秦白衣给她舔舔鳞。 昨晚上都没来得及清洁身上就睡了,今天自然要好好收拾收拾。 芜寿像是一直死鱼,没有任何自主意识地躺在秦白衣的手心上,任由秦白衣带着几分粗糙的大舌头,将自己鳞片里所有痒痒的地方舔舐干净。 也怪不得芜寿会上瘾,毕竟搓澡哎,谁能不爱? 而且搓澡哎,谁不上瘾? 秦白衣一面气她那么久都不回来,一面又被她眯着眼睛享受的小表情萌得不要不要的。 芜寿享受完了一早的按摩和清洁,神清气爽,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也检查了一番秦白衣的口腔卫生。 竟然干净极了。 芜寿拧着眉想,这一定不是自己能达到的清洁程度,莫不是秦白衣有什么新的搓澡伴侣了? 芜寿看了看这经历过酸水海的袭击,越发荒芜的极地冰窟,好像自己的竞争对手,只有毛团儿了。 “哎!” 芜寿叹了口气,虽然她与毛团儿的关系十分亲密,但是搓澡伴侣这种cp,可是不能被他人插足的。 芜寿现在没有证据,不好轻举妄动,打算默默观察,一举揭发他俩的不正当关系。 芜寿可不知,经历过天帝的酸水海的攻击,冰面和海里已经基本上没有了任何可以食用的动植物。 秦白衣的嘴巴还真不是最干净的,他的胃里,那才叫光可鉴人呢。 芜寿摇着小尾巴,又在毛团儿身上滚了一圈,毛团儿那浓密的绒毛,都掩盖不住他嶙峋的骨架子了, “咕噜咕噜”毛团儿肚子里传来了一声巨喉。 “你饿了?”芜寿从毛团儿身上站了起来,刚才的怀疑和芥蒂瞬间消失,捧着毛团儿瘦削的脸庞,心疼地说, “走,咱们跟着秦白衣猎海豹去!” 秦白衣一听这话,满肚子的酸水差点儿化作哈喇子流出来。 传说中的海豹,好想吃哦,谁能猎到?海豹都被酸水呛死了! 芜寿不由分说地一只鱼鳍拉着毛团,尾鳍则被秦白衣捏着,来到了前滩。 这种姿势也是无可奈何,若都是人,自然好说,但是一条小奶豚非要拉着一只半人大小的小熊猫和一只五十米高的哥斯拉,就有点困难了。 不过三小只还是来到了前滩边上。 芜寿故技重施,装作美人鱼,美丽的鱼尾扑在波光粼粼的浅滩上,一曲松渊总是给她唱的童谣—— 《小猫钓鱼》送给神界的小海豹们。 秦白衣和毛团儿目瞪口呆地听着芜寿唱完了两遍《小猫钓鱼》,一条海豹都没有钓来。 芜寿很纳闷,她这首歌谣十分应景的啊,她不是小猫,志不在鱼,海豹怎么还不来呢? 海豹哪里知道芜寿这清奇的脑回路? 呸,海豹都死绝了,连她的歌声都没有听到。? 第六十七章 他牙缝大… 芜寿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知道了,自己怕是没有垂钓的天赋。 芜寿深情地唱了两首歌,在松渊那里喝的仙奶早就消化完了,早上的奶点儿到了,芜寿馋的牙痒痒。 三小只坐在冰面上,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饿。 【芜寿,咱们要不进攻秦白衣!】 毛团儿与芜寿的灵契经历千年时光,两小只早就心意相通,毛团儿表面上看着远处的诗与远方,暗地里,已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芜寿。 芜寿看了看高大威猛的秦白衣,唧了唧嘴角,她的确惦记秦白衣那莲藕骨了。 而且吃不饱,人会瘦,肉会少,但是骨头不会缩小呀,所以秦白衣那一身鲜脆清新的骨,一定好吃极了! 芜寿掂量了一番自己的胃,知道定然吃不死秦白衣,既然如此…… 芜寿极为不动神色地给毛团儿使了个颜色,两小只一跃而起,一同扑向了对面的秦白衣。 秦白衣“嗖”的一声,往后窜了八丈远,他来自弱肉强食的魔界,见过多少易子而食,骨肉相残。 而且芜寿在他嘴巴里睡了那么久,日日磨牙说梦话,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全都让秦白衣听到了,芜寿现在一撅屁股,他就能知道她要放什么仙气。 芜寿和毛团儿“duang”的一声,狠狠地摔倒在了冰面上,毛团儿赶紧将芜寿搂在怀里。 “哼!”芜寿被摔得头昏眼花,腹中更加饥饿, “我就吃一点,就吃一块指骨还不行?” 秦白衣才不会相信她的鬼话,调转身子就离开了。 芜寿一条小尾巴,屁颠屁颠地跟在秦白衣的身后, “白衣,求你了,人家真的要饿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高高跃起,蹿到了秦白衣的鼻子上, “白衣~”芜寿的两只侧鳍搂着他高挺的鼻尖撒娇, “就让我吃一口叭。” 芜寿一边说,一边拼命往秦白衣的脸上贴贴,心里还不由的嘀咕,要是秦白衣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黑毛,该多么完美呀! 秦白衣耐不住她软绵绵的撒娇声音,看着她那馋样, “我可以送你一根肋骨,只要你……嘶!” 芜寿见他像是要动摇了,便等也等不及,“嗷呜”一口咬伤了他的两片薄唇。 顺着唇间的伤口,取出了秦白衣刀削一般的颚骨,轻轻一咬,果然清脆香甜。 秦白衣痛极,却没有说话,忍着痛楚冷冷看着芜寿大快朵颐。 芜寿吃饱喝足在他嘴巴里直接躺下,小尾巴摇摇摆摆。 “呼呼呼……” 刺骨的冷风从秦白衣的嘴巴里刮了进来,芜寿觉得好冷,她打算关上秦白衣的白牙门,拉上薄唇帘子。 可是她贪心太过,秦白衣的颚骨被吃了,下巴脱臼,根本合不拢嘴。 芜寿被自己坑死了! 秦白衣原本温热湿润的口腔迅速结冰,芜寿躺在被冻得硬邦邦的舌腹上,终于知道了,做豚可不能太贪心。 秦白衣原本的愈合能力极强,断条骨不过几息便可以愈合,这次他铁了心要给芜寿个教训,干脆任由伤口被风雪封住。 芜寿原本温暖舒适的一室一厅算是彻底变成了冰窟,芜寿委屈中带着几分后悔,乖乖地搜肠刮肚,在身上找到了一截坚韧至极的红线。 用自己的鱼刺当作针,亲手帮秦白衣把伤口缝合好了。 秦白衣一手把她拎出来,怕冷的芜寿露在寒风凛冽中,冻得瑟瑟发抖。 “知错了吗?” 芜寿不愿意认错,倔强着不说话。 秦白衣见芜寿的侧鳍中,还拿着给自己缝合用的阵线,便夺了下来,红线一挥,小皮鞭子似的打在了芜寿的小豚臀上。 “哎呦,疼死我啦!” 芜寿的小豚臀上立刻显现出一道红痕,在奶蓝色的皮肤上,十分扎眼。 秦白衣站起来,五十米高的身子像是珠穆朗玛峰,将刚刚猛蹿到他腿上的毛团儿一脚踢飞,对着芜寿说, “还不认错?” 芜寿一见护着自己的毛团儿一时半会根本上不来,分分钟就认了怂。 “错了错了,芜寿错了,芜寿再也不吃你的下颚骨了。” “嗯?” 秦白衣充满威仪地冷哼。 “我错了,你下颚骨十分好看,我以后馋了,就去吃你优雅纤长的胫骨,过分细长的指骨,再不济,” 芜寿委屈地说, “就去吃那条长长的尾巴骨好了……” 秦白衣轻哼一声,将芜寿往天空中轻轻一抛,冷若冰霜覆盖的梅花一般的薄唇未启,两排贝齿咬着芜寿的鱼腹。 不轻不重,虽然没有咬破,但是能让芜寿感受到明显的压迫, “你吃我的骨,我吃你的肉,也算是公平。” “不行!”芜寿赶紧摇头, “我不好吃的,我现在被你吓得皮紧,鲜美滋味全都没了,而且我一害怕,我就疯狂长刺……” 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白衣牙齿的压迫更甚,芜寿被吓出了一身鲜美至极的汗,她哆哆嗦嗦的说, “不要呀,小奶豚的苦胆都要吓破了呀,我的肉好苦的呀……” 秦白衣故意要给她教训,还是不停地装作要吃了她的样子,芜寿慌张极了,忽然,她看着远方的海岸惊喜地说, “白衣,我找到吃了的,我找到了,那边,” 芜寿的侧鳍和尾鳍一起指向那个地方, “那边有生蚝,咱们快去!” 秦白衣将信将疑,但是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吃了芜寿,毕竟…… 他的牙缝太大,芜寿塞不下。 秦白衣三两步走到了岸边的一片礁石,上面有很多崎岖嶙峋浅白色的生蚝。 一个个的都有正常人手掌大小,出类拔萃的,比芜寿还要大上一个圈。 芜寿好不惊喜,她在芜溪就吃过几只,那味道鲜美极了。 但是在秦白衣看来…… 说过了,他牙缝大…… 这些小东西,吃几万个都别想吃饱,而且长这么难看,能好吃吗? 芜寿见秦白衣对这一礁石的生蚝无动于衷,便疯狂扭动着小身子,口中分泌出最醇美的奶豚鲜味,腮一开一合,常人无法想象的鲜味钻进了秦白衣的喉咙之中。 “吸溜,”秦白衣实在忍不住了,哪有不要命的小奶豚,在他人口中还在疯狂的释放魅力的? 芜寿却接着秦白衣满嘴的哈喇子滑了出来,跳到礁石上, “白衣,你打开一个尝尝,真的超级好吃的!” 秦白衣竟然对生蚝产生了丑拒的矫情心理,芜寿举起一只生蚝,用秦白衣的大牙当作小刀,用力一撬,将生蚝打开了。 味道果然鲜美! 芜寿知道自己刚才吃秦白衣的骨,一定是把他吃疼了,抱着认错的心态,芜寿叼着这只拨开壳生蚝,递到了秦白衣的唇边。 秦白衣被饥饿和鲜美交织的网彻底网住,血盆大嘴张开,“嗷呜”一口,将眼前的鲜美,尽数吞入腹中。? 第六十八章 小生蚝乖乖 “呜呜呜,秦白衣!”芜寿一边像是杂技演豚一样疯狂地躲避着秦白衣那两排尖利的钢牙,一边生着气大骂, “你吃错了,你把我也吃进去了!” 秦白衣这错,也不能算是无心之失,敢问天上人间,还有谁能抵御小奶豚亲自用嘴巴喂的大生蚝? 秦白衣一时冲动,甚至打算就直接在混乱中,把芜寿吞进肚中得了,他肚子里面也大的很,够芜寿撒了欢的打滚。 秦白衣都还不及天人交战,只觉得腹间“刺啦”一声,低头一看,已然鲜血淋漓。 他的腹部被撕裂了一个硕大的伤口,毛团儿恶狠狠的舔着自己的爪子。 笑死,秦白衣这种哥斯拉,能怕疼? 但是芜寿却用小尾巴抵住他的牙齿,使劲儿地往外钻,秦白衣无意真的伤害芜寿,只能放弃。 【罢了罢了,今日先吃饱再说。】 秦白衣一口将芜寿从嘴巴里吐了出来,芜寿拉着毛团儿,三小只开始一起对着礁石上的生蚝进攻了起来。 丰腴的蚝肉汁水丰沛至极,浓郁鲜美的滋味在舌尖打着转,蚝肉柔软滑嫩,然后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生蚝味美,但是着实不容易打开,毛团儿费尽心思给芜寿剥开了一个,然后把肉撕成小块,放在壳子里,芜寿把脸整个埋了进去,大吃特吃。 越吃越好吃,芜寿整个身子都滑入了生蚝的壳子里,只顾着大口吃,竟全然没有注意,她的天黑了。 哦,不是,是她的生蚝把壳子给关上了。 芜寿的小身子不大不小,正巧像是一块生蚝肉,被关在壳里面。 芜寿的心底瞬间蹿起了一股沁人的凉意,这个生蚝明明是毛团儿打开了,撕碎了给她的,难道? 还诈蚝了? “生蚝哥哥,你可千万不要害我呀,都是外面那个大个子秦白衣吃得多,你有冤有屈的,就去吓唬他。” “嗑啦啦,卡啦啦啦。”壳子里传来令人十分恐怖的声音,像极了地狱里的牛头马面, “你残忍的把我生吞,你还我命来!命来,来。” 芜寿这等奶罐子泡大的浅水小奶豚,和深海鱼可不一样,她十分怕黑,小的时候,松渊从不完全熄灯睡觉的。 长大了好些,但是密闭空间的绝对黑暗,任何一点声音都会在整个生蚝壳子里不断回响。 芜寿从未身处过这样的环境,她被吓坏了,瞬间…… 流泪,流汗,蹿稀…… “噗~”她的五脏都像是失去了控制,小屁屁不受控制地便将体内的一股气排了出去。 常言道,吃的香,拉的臭。 芜寿刚才吃了好几块鲜美的耗肉,这屁的味道十分惊人。 芜寿的眼泪也滴落到了生蚝的壳子上和一点点软肉上,那点软肉,瞬间被毒得僵硬。 芜寿吓得要死,味觉和嗅觉都失灵了,一边泪流成河,一边“噗噗噗噗~” 把她关在壳子里面的小生蚝,不过是千百年来有了灵智,见她那般幸福陶醉得吃自己的肉,成了心要吓唬她一下。 谁知,吓唬倒是成功了,他堂堂礁石上最鲜美的生蚝,竟然就这样被熏成了臭气蚝。 他原本柔软鲜嫩的蚝肉被芜寿的眼泪彻底泡成了僵尸肉。 芜寿还捂着眼睛,扭动着小屁股,摇晃着小尾鳍,在他的蚝肉上嘤嘤嘤。 啊,这…… 【大姐,我都要被你熏晕了,你一脚就把我的壳子踹开了,求你别哭了,快点救救咱俩!】 小生蚝都要被熏的翻白眼了。 芜寿害怕极了,身子哆嗦着,一身鲜嫩的肉肉,冒着甜美的汁水,在蚝肉上翻滚, “我好怕怕呀,我好怕黑,呜呜呜,我该怎么办呀!谁来救救芜寿呀?” “你寄己!”小生蚝灵智已开,早就会说话了,不过被芜寿的泪毒的浑身麻木,只能大着舌头说。 芜寿竟然有几分听懂了,毕竟她婴幼儿时期颇长,松渊有总是被婴语打败,她居然听懂了那个鼓励她自己救自己的声音。 芜寿长叹一声,也是怪自己被黑暗吓着了,她一个注定要杀死至高天帝,弄死魔界妖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大英雄奶豚,怎么会被这么一个小壳子给困住? 芜寿咬着下唇,将胆怯掩饰好,拼命回响自己在青云派学到的高深仙法。 “人剑合一不行,这里没有剑!” “那就有音乐来战胜黑暗和密闭。” 芜寿下定了决心,扯着嗓子一曲钟灵峰上古曲谱中最深奥的一曲: 《小生蚝乖乖》献给了小生蚝。 芜寿翻了个身,趴在小生蚝僵硬的蚝肉上,小豚唇凑得极近,她知道音乐的力量在于交心,她这首权威小生蚝的歌曲,得专门唱给他听: 小生蚝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芜寿要出去~ “生蚝办不到吖!” 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小生蚝更想打开门,让味道散出去。 关键是小生蚝他…… 他现在就是个植物人,他开不开吖! 没有被恐吓,没有被禁锢,没有被伤害的芜寿,还在专心的,深情的,一遍遍给他唱歌。 小生蚝长叹一声,算了,趁早毁灭,现在芜寿身上的味道,鲜臭鲜臭的,他实在是快要受不了了。 芜寿却还没有放弃,虽然唱歌无效,但是芜寿也还有高招。 她现在想象自己是在一见密室或者一个坟墓里面,根据松渊以前跟她讲述的逃脱密室和盗墓的故事,她现在,需要去触发一些机关。 这个壳子也没多大,她的侧鳍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壳上的每一寸角落,生怕动作重了,会触发什么万箭穿心的机关。 所以…… 芜寿又努力了个寂寞,还是没能推开生蚝门。 如果机关没有在壳上,那机关就一定在…… 那块僵硬的蚝肉里。 芜寿趴在蚝肉上面,侧鳍又是一阵轻如落花的抚摸。 小生蚝如果不是被毒着,他就一定克制不住自己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生蚝这个品种,他是女孩子的美容院,男孩子的加油站。 而他自己作为加油站本站,实在太容易被勾起火来了。 芜寿这条甜美的小奶豚和他的蚝肉躺在一起,她还抚摸这他一大块的美好腹肌,他…… 瞬间就觉得芜寿不臭了,不仅不臭了,而且歌声美妙动人,侧鳍中的鱼翅如芊芊玉指般轻柔。 比任何一只母生蚝都好看! 小生蚝看着身上的芜寿,两小只肌肤相触,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芜寿小心翼翼地摩挲了好久,终于,她好像知道机关在何处了。 第六十九章 太酥服了叭! 这块生蚝肉虽然全身都僵硬了,但是只要细细感知,芜寿还是明显能够感觉到有两个地方更硬一点。 想来这就是撬开壳子的机关! 芜寿屏心静气,打算一举按下机关,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都听天由命了! 小生蚝的肾上腺素异常发达,本性使然,那个什么虫极容易上脑。 他既然对芜寿芳心暗许,便打算带着她悄悄滚回自己老家,这样小生蚝和小奶豚,就能在一起酱酱酿酿了! 激动的感情多少将他被芜寿毒麻了的身子缓和了一些,他靠着对礁石的熟悉,打算悄咪咪地滚回大海里。 而此时,芜寿也已经长舒了三口气,心跳十分平静,像是个大宗师一样,两只侧鳍放在了她认为的机关的地方。 “3。”芜寿在心中默默倒数。 “2……”芜寿的两只侧鳍蓄势待发。 “咔啦。” 芜寿刚要按下机关,生蚝壳竟然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重见天日,晦暗的阳光竟然让芜寿幸福得流泪。 眼前竟然还是她最熟悉的事物—— 她长在秦白衣脑袋上的一室一厅! 啊,虽然分离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但是芜寿还是好思念他呀。 芜寿将自己的眼泪憋进大眼睛里,从生蚝壳里一跃而出,向着秦白衣的嘴里飞去。 “我靠,这什么东西又香又臭的?这个生蚝烂了?” 秦白衣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将半空中的芜寿拎出来扔了好远。 顺便把这只明明还会动的烂生蚝扔进了大海里。 小生蚝是想回大海老家来着,但是得带着自己的小奶豚呀,怎么自己被扔回来了? 他不甘心,逆着水流又往岸上滚了过去。 芜寿被扔出来,早就被手疾眼快的毛团儿接住了,她讲述了自己战胜黑暗,战胜自己的光辉历史。 本来还想表达些自己对秦白衣的感激,不过看秦白衣竟然拒绝自己回一室一厅,还扔自己,她便撅着嘴,堵着气,根本不理他。 “芜寿呀,秦白衣最不是个东西了,咱有毛的有情有义,可得离那一毛不拔的脏东西远一点!” 在毛团儿看来,虽然没有什么仙魔之别,但是芜寿于秦白衣的关系,的确有些过于亲密了! 一大只,一小只,每天早晚舔舔舔的! 【他喵的也不带上我!】 怎么? 是堂堂上古珍稀神兽大熊猫不配了,是吗? 正巧芜寿被他扔了,正在气头上,把这俩拆开,让芜寿跟自己舔舔毛,那多好? “嗯嗯嗯!” 一提起无毛,这可是踩在了芜寿的点上,芜寿可是最喜欢毛茸茸的,要不是松渊坚持自己的审美,她能在自己的鳞片上全都植上密密麻麻的毛发。 联想到毛团儿,以及她那些鸡朋鸭友,竟然只有秦白衣对她如此恶劣! 芜寿打定了主意,今晚就要离家出走! 毛团儿那一身毛茸茸的长毛才是小奶豚的挚爱,挚爱! 温暖舒适,弹力十足,软硬适中,温馨香甜的一室一厅就是个高仿而已,是个替代品! 芜寿冷哼一声,调转了自己的身子,背对着秦白衣,得意又骄矜地扭着自己的小屁屁,高傲尽数体现。 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毛团儿那一身柔软暖和的毛毛里,两只侧鳍加上一个尾鳍rua着两只耳朵和一只尾巴。 太酥服了叭! 毛团儿感受着在自己绒毛海里翻滚的芜寿,连生蚝都顾不上吃了,只顾着看着芜寿嬉戏。 秦白衣扫了一眼满身鳞片沾满了毛毛的芜寿,冷哼一声,那娇气的小东西搬了家正好,他正好放开肚子将礁石上的生蚝吃他个干干净净。 秦白衣“咔嚓吸溜”,一口一个,少说也得吞了上万只生蚝,礁石上只剩下几只,其他的都被他吃光光了。 秦白衣扫了一眼芜寿和毛团儿,看他们后悔不后悔! 谁知, 毛团儿正像是个慈母一样,疯狂薅自己的毛,给芜寿缝棉坎肩呢。 而芜寿,正爬在他的侧脸颊上,伸出粉红的小舌头,添他的眼皮。 熊猫这种物种需要唾液进行清洁,其他地方还好说,但是眼睛这里,毛团儿是真的痒痒了许久。 毛团儿平躺在冰面上,露出腹部蓬松的绒毛,芜寿舔一口他的眼睛,就在他那六块腹肌的毛肚子上打几个滚滚。 两小只“咯咯咯”笑个不停。 刺耳! 秦白衣从未听到过这样刺耳的声音,他甚至想拿出唢呐来一曲铿锵,将这种声音彻底盖住。 但是……他忍住了。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俩喜欢这样就去舔舔舔,看哥斯拉不把生蚝吃光光。 喜欢毛毛,哼! 那就拿毛毛当饭去吃! 秦白衣的心中,升腾起一股自己都觉得莫名奇妙的愤恨,他将眼前本来打算留给芜寿的生蚝,通通砸烂,柔嫩的鲜肉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怎么味道还变了呢,刚才的鲜美全然不见了,还隐隐带了些酸涩。 秦白衣可不是个挑食的,喉咙蠕动,将酸苦的生蚝尽数吞入肚中。 只还剩下最后一个了,他敲了半天,如何也撬不开。 不受控制的眼神,像是张了钩子似的往芜寿那边钻, 很好, 芜寿已经多了一件白色的毛茸茸大睡裙,耳朵上还带着两只黑白相间的猫耳朵。 忘本! 你可是一条豚!你居然穿那种遇水就裹身子的毛毛,简直,简直…… 太可爱了叭…… 秦白衣的思绪完全不受控制一样,越看,越觉得芜寿娇憨可爱,那样宽大的睡裙,都罩不住她天生流线般的绝美身姿。 秦白衣十八年以来,第一次对事物失去了兴致,他将手中的小生蚝随意扔回了大海里,就当是自己积德行善了…… 刚刚从大海里挣扎着滚回来,然后又被扔的更远的小生蚝…… 【我有一句p……】 芜寿一身可爱的毛茸茸,总算心满意足,一身软绵绵的新衣服,她连吃饭都没有了兴趣。 刚才本来也没有吃两口蚝肉,现在竟然也不饿了。 毛团儿却生怕饿着了芜寿,将自己刚才从秦白衣身上撕下来的皮用手中的的毛线缝了缝,制成了一个天下地下独一份的哥斯拉包。 在大海里捞了捞,竟然又把那只小生蚝捞了回来。 毛团儿将包挎在了芜寿的脖子上,小生蚝就是芜寿的储备粮。? 第七十章 开门开门开门呀 天色将暗,芜寿打了个哈欠,毛团儿赶紧把自己摊平了,让芜寿找个更舒服的床来睡觉。 秦白衣自忖,如此冰天雪地,再无任何地方,能比他的嘴巴里更加温暖舒适。 他像一座小山一样,坐在旁边,冷冷地看着芜寿找床。 他坚信,芜寿很快就回跃到他的脸颊,从小尾鳍敲打他的门牙窗。 芜寿“呦呼”一声,往毛团儿的腹部扑了上去。 秦白衣:【哼,毛团儿那坚硬的六块腹肌,一定得硌她后腰。】 芜寿:“啊,毛团儿,我躺在你的腹肌缝缝里面太舒服了,两面挡风,还温软舒服~” 毛团儿:“还有更舒服的呢!” 毛团儿让芜寿躺在了他的大熊掌上,软绵绵的掌心像是记忆棉,托着芜寿娇嫩的豚身子,严丝合缝。 一阵风吹过,毛团儿的手指微曲,帮芜寿挡住了全部的风。 芜寿太喜欢了,在毛团儿的手掌心里摇着尾鳍。 毛团儿一心展现自己是多么舒服的“豪华三层小别墅”,又把芜寿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藏在自己的尾巴里…… 所有的地方都是温暖干燥的毛茸茸的,芜寿可太爱了,她都快要醉毛了。 芜寿最后选择了毛团儿短而毛密的小尾巴,她扒拉开浓密的绒毛,让上面一躺,睁开眼睛就是毛团儿那一身温暖光泽的绒毛。 毛团儿见她准备睡觉了暖心地给她哼唱着催眠曲: “一根毛,两根毛,三根毛……” 小山一样的秦白衣,眼看着芜寿欢笑着在毛团儿身上上下翻飞,那一颗酸涩的心,像是被柠檬籽扎进了根去。 一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柠檬树上挂满了金黄色地爆汁柠檬果。 秦白衣甚至想伸出两根手指头把芜寿捏碎了得了,省的她到处引火。 说到引火…… 寒风泠冽中地秦白衣,隐隐觉得腹|间有个小火团。 火团越烧越旺,从腹部一路往上,飞过了他的肋骨,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这种感觉很本能,秦白衣却并不陌生。 和他上次初尝豚唇的滋味儿,这么就有点像呢? 说到豚唇,那味道,秦白衣有些馋了。 馋! 他看芜寿的眼光瞬间变得炙热贪婪,芜寿掩映在毛团儿茂密的毛毛中间,几丝奶蓝色的春光,从缝隙中乍泄了出来。 秦白衣的脑海里全都是紧身皮裙包裹着的小奶豚,在撅着豚唇,跟他说: 好痒。 “咳咳,”秦白衣受不住了,他咳嗽了两声,瞬间便吸引了芜寿的目光。 也怪毛团儿,芜寿睡觉他不数羊,瞎数什么毛。 越数越让芜寿兴奋吖! 反观毛团儿已经小呼噜声音渐起,芜寿睁大了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秦白衣。 啊,那眼神怎么好像着火了吖! 芜寿觉得自己的皮紧极了,仿佛瞬间就会被秦白衣的目光炙成一条烤奶豚。 芜寿往毛绒的深处钻了钻,侧鳍捂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芜寿,”秦白衣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像是滚落到了泥沼之中,黏连着说不清的情愫和望欲, “你,你在那里睡的还好吗?” 芜寿点了点尾巴。 “咳咳,要不回来。” 秦白衣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心中像是踹了个饿极了的大老虎,全靠他所剩无几的理智约束着。 “不要,”芜寿摇了摇尾巴, “你嘴巴里面又没有毛,不舒服~” 秦白衣抿着嘴角,一张满是鳞甲的脸都泛出点点嫣红,他缓缓靠近芜寿,小心又贪婪地嗅着她散落在空气中的甜。 实在是, 忍受不了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对芜寿做什么,但是就是,就是像完全彻底的拥有她。 他拿出了一个铜盒子,从里面摸出来一块粉色的水果糖,水果糖像是参加展会一样,在芜寿面前充分展示着自己的甜美。 “嗷呜~” 芜寿和秦白衣同时一声,粉色的水果糖,便被丢进了秦白衣的嘴巴里。 芜寿那个馋呀。 她小尾鳍狠狠一跃,连脖子上的皮包都没来得及撂下,便飞到了秦白衣的侧脸上,尾鳍啪啪啪,拍打着他的嘴唇, “你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我知道水果糖就在里面,你上次没收了我的,你还敢拿出……” 芜寿话还没完,便被秦白衣一口吞入了嘴巴里。 嘴巴里的那块圆滚滚的水果糖还在,芜寿追逐着糖果,粉红色的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 甜蜜的汁水从豚唇处外溢,洒落在秦白衣的舌腹,那汁水小极了,不过是浩瀚夜空中的几颗星星,但是被芜寿的鲜甜加持,那味道还是让秦白衣醉了个彻底。 芜寿今日比平时稚纯的味道中,甚至还增添了三分让人情不自禁的腥甜。 他卡在喉咙里的火,越烧越旺,将所有的理智全都化作灰烬,他的舌|腹|抵住忘|我|舔|糖果的芜寿,低沉的嗓音像是被火融化, “芜寿,今夜,便在我这里睡了。” 秦白衣的声音低得吓人,芜寿有些害怕,侧鳍抱着慢慢融化的糖果,慌不择路, “不,不了,我吃饱了,我想回毛团儿那里。” 秦白衣的嘴巴紧紧抿着,声音从腹部响了起来, “求你,芜寿,我,我。” 秦白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芜寿却被秦白衣独特的发音器官所吸引,她居然爬到了秦白衣的喉咙边上。 啊,好温暖,像是温泉一样的温度。 秦白衣被卡在喉咙里的火焰炙烤着,那里的温度的确高一些,芜寿常年泡在水里,寒气湿气入骨。 松渊早就说过,小奶豚这样的水族,最好多烤烤腰腿,省的以后年纪大了老寒腿走不动路。 芜寿见秦白衣喉咙的温度着实适宜,便坐了下来,垂下长长的豚尾,被秦白衣这一团生蚝过量的邪火,烤得舒舒服服的。 “芜寿,你喜欢吗?” 秦白衣试探地问了一声。 “嗯,芜寿好喜欢这里。” “芜寿,这里就是我,你喜欢这里,就是喜欢我。” 芜寿本来也不讨厌秦白衣,尤其是在天帝肚子里,她一阵一阵地还对他十分依赖。 要不是秦白衣的真身真的是寸毛不生,她都想主动提议与他产崽崽了。 芜寿想了想,她腰间只剩下半条的红腰带荧光一闪便灭了, “白衣,芜寿是喜欢你的呀~” 芜寿肯定地说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额间那三颗圆滚滚的小奶泡,竟然缓缓变成了娇美的粉红色。 她在秦白衣的喉管里开心地打滚滚,小尾鳍踩着秦白衣那团火,上蹿下跳。 那火不烫,但是却带着蜜意拉丝一般的胶着,让芜寿越陷越深,整个身子都想要坠入秦白衣的那团火光之中。 “芜寿,我也喜欢你。” 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一股巨浪像是席卷着一叶扁舟的芜寿,沉进了那团纯白色的火焰之中。 第七十一章 那一定就是生发丸! “白衣,这里太软了,我睡着腰疼。” 芜寿被那火光抚|摸着豚身子,每一寸肌|肤都被温暖的火苗舔|舐着。 舒服极了。 那种舒服不是想让人沉睡,而是沉沦。 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悸|动。 她有些痒,往后躲了躲,但是一旦躲开,却又觉得冷。 芜寿最终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扑向那团火焰,任由火焰席|卷了自己鲜嫩的豚躯。 白色的温暖焰火扫弄着芜寿的痒,芜寿不知所措地躲两下,迎合一下。 芜寿脖子皮包里的小生蚝如何不知这肮脏的大块头要趁机点污自己的所爱? 小生蚝挣扎着,从皮包里翻了出来,一眼便看到奶蓝色皮肤中泛点嫣红的小奶豚在秦白衣的雨浪中翻滚。 啊,她还那么小,那么单纯! 这大块头就是欺她无知。 小生蚝本来没多大的本事,今日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激发了一些潜力,他滚到芜寿身边,大壳子张开,将迷离之中的芜寿裹紧了自己的壳子里。 芜寿被秦白衣的火烧得身子也酥烂了,也不管什么黑暗与否了,只顾着眯着眼睛,在小生蚝的壳子里蹭蹭蹭。 小生蚝的生性就有几分银荡,自小生长在天帝腹中这蛮荒之地,芜寿这样的小仙女都未曾一见,更何谈什么君子以礼? 他同样软绵绵的蚝肉裹住芜寿的微微发热的身子,脑海里全部都是“酱酱”与“酿酿”的画面。 小奶豚终于是属于小生蚝的啦,哈哈哈! 他得意地想着,鼻尖萦绕着芜寿的鲜嫩香味儿。 “咔嚓”一声。 他壳子碎了! 他坚硬无比的壳子居然碎了一大块! 小生蚝蒙了,他实在没想到世间还有比他壳子还坚硬的东西? 有。 那就是哥斯拉尖利的后槽牙。 小生蚝左蹦右跳,滚着芜寿在秦白衣的牙缝里躲避,秦白衣那里会饶他?门牙,虎牙,后槽牙,组合拳似的对他疯狂攻击。 芜寿在翻来覆去的壳子里面也彻底清醒了,她脸上微红,眸中羞怯,以为小生蚝就是与她互道爱意的那团火苗, “你是秦白衣的小生蚝吗?” 芜寿羞答答地垂着眸子。 小生蚝不置可否,举着自己最最最“加油站”的精华到芜寿的唇边, “我的宝儿,吃点美容药~” “美容药?”芜寿看着这团灰白色的小肉,有些难以下咽,但是一想到美容? 那一定就是生发丸! 毕竟她可爱绝美,皮肤吹弹可破,唯一的不足之处,便就是无毛了, “吃了就能让我长出来毛是吗?”芜寿惊喜极了,粉嫩粉嫩的豚唇一张,“嗷呜”一口,将那宝贝尽数吞入了腹中。 “嗯……啊!” 小生蚝大喜!打算胡乱应承两句,便开始与芜寿开展产崽崽大计。 谁知道一只毛茸茸的大熊掌从外面横扫而来,自己的身子几番跳跃翻滚,然后被大熊掌死死地捏在手中。 又是一声“咔嚓”。 小生蚝失去了自己的家。 哦不,今天应该唤做新房。 “哇~”小生蚝看着自己上下两片碎成渣子的生蚝壳,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呜呜,别哭别哭,”芜寿吃下的东西,药效还没有发挥出来,芜寿现在还是那个天真软萌没良心的小奶豚,她挥舞着小侧鳍抚摸着小生蚝的头…… 呃,大概是头叭,芜寿不了解这种甲壳类水生动物。 “毛团儿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一个只会打滚滚的虚胖白团子,怎么会有什么怀心思呢?” 小生蚝止不住眼泪,还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芜寿被那只毛爪子带走了。 得,小生蚝连媳妇也没有了,qaq,放他回大海,他还能再哭一个天帝胃酸海出来! 毛团儿今日着实威风,拳打情动的秦白衣,手碎贪心的小生蚝,黄雀在后,芜寿终于落入了熊掌之中! 大熊猫就是坠雕的! 毛团儿今日也吃了几只生蚝,多少也有些需要发散,他看着躺在手心里一脸绯红的小奶豚,压抑多年的感情,瞬间爆发。 芜寿亦然。 今日,大约是动物界产崽崽的好日子叭! 芜寿腹中的生蚝肉也化作了一团火焰,那团烫且痒的火焰让她整条豚都无比空虚。 奶蓝色的小身子变得通红,温度上升,侧鳍抱着毛团儿的胳膊,小身子摇着尾巴在他身上晃荡。 毛团儿再也控制不知,“嗷嗷呜!”一声震天,来自上古神兽的怒吼像是一只利箭,划破了天帝腹中晦暗的天空。 芜寿娇羞得躺在他的掌心,看着他一脸黑白相间的浓密毛茸茸,豚唇轻启, “啪”一颗心形的粉红泡泡从嘴巴里飞了出来。 “啵”粉红泡泡在毛团儿雪白的绒毛上化作飞屑,好看极了,也梦幻极了。 毛团儿看着手中的她,无比的喜爱之情泛滥,他甚至知道后面的场景: 未成年的小熊猫,会被爹娘微笑着抱在怀里,一家三口,专注地欣赏马上到来的——少儿不宜…… 熊猫可是珍稀物种,年幼时死伤率极高,能活到毛团儿这个年纪的实属凤毛麟角。 能赶上这种被翻红浪,那可是万年一遇的事情,自然应该让更多的熊猫看到。 而且,熊猫的姿势有些不同寻常,确实没有入门导师,纯洁的新手大熊猫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与小奶豚酱酱酿酿。 毛团儿此刻迫切相让自己同族的小熊猫们一起排排坐好生看着,要知道,他小的时候没有学到这一课,真当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小时候没有机会,长大了…… 就更没有机会了。 他飞升成了太上老君的丹徒,整日不是劈柴生火就是被小奶豚撸毛毛。 简单又幸福的日子一晃千年,他竟然,他竟然,没有来得及补课! 我了个大去。 小芜寿现在他的手心中细细摩挲,嘴角溢散出声声吟乐,但是毛团儿却,却,无从下手…… 毛团儿眼看着手中青梅竹马、千年陪伴的小奶豚被哥斯拉一爪子薅走,拎着她的小尾鳍,让她把肚子里的生蚝肉摇了出来。 芜寿绯红的脸颊“yue——”便吐了出来。 芜寿本来十分不清楚的神志,被这一口反胃,算是彻底吓醒了。 芜寿可是接受过天上地下上千年话本子熏陶的小奶豚,松渊宠她无度,之乎者也,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她倒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看稀奇的话本子。 由此,她各种俊男美女的生理常识,可算是十分的丰富。 【孕吐,一定是孕吐!】? 第七十二章 小奶豚终究是要产崽崽的 芜寿的侧鳍摸了摸自己扁塌的小肚子,知道不多几天,那里面一定会长满鱼籽。 哎,小奶豚终究是要产崽崽的。 但是—— 谁能告诉她,孩儿他爸到底是谁? 芜寿眯着眼睛,扫了一眼黑脸的秦白衣,光屁屁的小生蚝,懊恼的毛团儿—— 沉浸在他缺乏基础理论知识的深深遗憾之中! 芜寿看着眼前的三小只,努力找寻着她腹中孩儿的父亲。 秦白衣哪里知道她那鱼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嘴巴里,哄着她睡觉。 而毛团儿只能垂泪,叹息,自己的无知…… 此夜,包括芜寿,无人安眠。 芜寿在秦白衣的舌腹上来来回回的翻身,没多久,便敲了敲他的大牙门, “哎,开门,我想吐。” 秦白衣看着芜寿趴在他的下唇上干呕,莫名其妙。 第二日,芜寿挺着腰,侧鳍抚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从秦白衣的舌腹中溜达了下来。 让其他三小只在自己面前排排站好。 “白衣,你昨日对我做了什么!” 芜寿拿捏着一副当家主母的神气模样,侧鳍拢在自己身前,质问着秦白衣。 秦白衣怪不好意思的,干脆彻底地摇了摇头。 芜寿仰着头看他。 看不到边,只觉得面前一堵墙。 “你给我趴下!” 芜寿的小尾鳍狠狠地踹了他大脚趾一脚,杀伤力为零,自我伤害度为999。 芜寿搂着自己的小尾鳍,眼泪哗哗地流,一股气又要把整个身子鼓起来。 “芜寿乖乖,不气不气,带崽的时候不能多生气,不然崽崽一定生下来就脱发……” 芜寿含着眼泪,哄劝着自己,她知道,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情,肚子里的崽崽才能健康成长。 听见芜寿的自言自语,对面的三小只瞬间都动了! 毛团儿震惊地看着芜寿。 小生蚝往后退了一大步。 秦白衣咣当一声,大脑袋直直地栽倒在了地面上。 “芜,芜,芜……”毛团儿惊悚地说不出话来了。 芜寿垂着眸子,捋着自己的小腹,披上毛团儿给做的毛绒衣服,长喊了一口气, “没错,我就是有崽崽了,”她的侧鳍在三小只面前横扫而过, “崽崽的父亲,就在你们之中!” 动静最大的就是小生蚝了,他一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从来未曾想过有崽崽,这次倒好,他啥便宜没占到,还得当场认个儿子? 芜寿看小生蚝眼神闪烁,最是猥琐,与话本子里面那些獐头鼠目,不负责任的渣男十分相似。 一般这样的,都是正主! 芜寿施施然来到他面前, “你说,是不是你!?” 小生蚝被吓得“呲溜”一声,差点劈叉,一边摇晃着身子一边往后退, “啊,啊,不是我呀,我什么都没干。” 毛团儿和秦白衣则相互冷冷地看了一眼对方。 秦白衣张了张自己的獠牙,要是毛团儿欺侮了芜寿,今天就拿毛团儿打牙祭了。 毛团儿知道自己有贼心也没知识,没知识就没有力量,但是当芜寿的夫婿,与她一起养崽崽,简直不能更幸福了好不好! 别管是谁的,只要是芜寿的,都成! 毛团儿一脚把趴在地上的小生蚝踢飞,狠狠地对他吼了一声“给爷爬!”。 然后捧着芜寿说, “是我的,芜寿,咱们一起养崽崽。” 芜寿原本一颗略带些忐忑的心,总算是撂了下来,她的真好担心自己一夜孟浪,怀上小生蚝或者秦白衣那俩光秃秃的崽崽。 还好是毛团儿,崽崽的覆毛率多少算是有保障了。 芜寿一扭一扭地来到了毛团儿的脖颈,搂着他毛茸茸的下巴,“啵”的一声,给了他一个香香吻, “太好……” 芜寿的话没有说完,便觉得脸侧一坐山丘似的大拳头架着愤怒的风声划过。 下一秒,毛团儿像是个圆球球一样滚出了十万八千里,而自己已经来到了秦白衣的手掌心。 看着秦白衣满眼的愤怒、纠结、怨怼、委屈的复杂眸色,芜寿瞬间有些慌张。 如今她孤儿寡母落入秦白衣手中,“她男人”还被滚到了千里之外。 啊,危险,危险,危险,危险…… “嗝,”芜寿被吓得打了个嗝,侧鳍捋着自己的小腹,对着秦白衣呲牙咧嘴十分谄媚地一笑, “好久不见……” “好久你个大头鬼!”秦白衣一声怒吼夹带着十级以上的罡风,差点没有掀芜寿一个跟头。 芜寿牢牢守护着自己的肚子,小屁股一扭,干脆坐在了秦白衣的手上。 “昨夜谁跟我说喜欢我来着,谁要与我恩恩爱爱来着?今天便多了一肚子崽崽,还多了个崽崽的爹?” 秦白衣有些癫狂,他一身被教养和正义压制的魔血满身乱窜,足球一般大小的眼珠通红,被气得浑身颤抖。 芜寿哆哆嗖嗖,扶着秦白衣的手指勉强撑着自己的身子, “啊啊,你别生气呀,我还是喜欢你的,你且等等,等我这肚子里的崽崽产出来了,我再跟你生!” 秦白衣真的是被气到了,这小奶豚怎的对此事如此随便? 哥斯拉的感情是那么好骗的吗!? “你可还记得我叫什么?” 秦白衣强忍住怒气,压制着自己的洪荒之力,咬牙切齿地说。 “白,白白……” 芜寿没见过任何人对自己发这样大的火,即便是每天惦记着吃她的天帝都未曾这样怒目过。 “没错,白衣,清清白白的衣!” 芜寿的脑回路还没有转过弯来,便被秦白衣塞进了嘴巴里,他的舌腹压制着慌张逃窜的芜寿,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压住她的肚子。 秦白衣往前飞奔而去,找到了被滚得晕晕乎乎的毛团儿,一掌惊天携风卷雨而至。 毛团儿沉浸在“喜当爹”的欢愉之中,竟一时没能招架得住,被秦白衣叮叮当当,好一通痛打。 最后被秦白衣彻底绑住,一身是伤口,满脸的血迹。 芜寿都要心疼死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找了个无用的毛茸茸花瓶,但是看到自己的孩儿他爹被打,心里和肚子里都十分难受。 芜寿捂着肚子,爬在秦白衣的嘴角,虚弱又无力地看着毛团儿垂泪,摇着秦白衣的唇角,哭泣着, “白衣,你别打了,鱼与熊的相爱,你一只哥斯拉,如何能体会得到,呜呜呜。”? 第七十三章 裤腰带AKA上吊绳 接下来,长达几个时辰。 芜寿哭泣着,讲述了自己手撸毛茸茸的历史,重点回忆了自己将毛团儿撸出火星子,撸秃噜皮的高光时刻。 秦白衣听得牙根子痒痒,他愤怒至极地掐住了毛团儿的脖颈。 芜寿又哭又嚎,对秦白衣的舌腹拳打脚踢,肚子一阵子“咕噜咕噜”,芜寿怀疑自己动了胎气,挺着身子仰面躺在秦白衣的舌腹之中,气息恹恹地说 “你到底要怎样?” 秦白衣出离的愤怒像是被芜寿的虚弱拧上了阀门,多日相处下来,对芜寿,怎么可能没有爱意? 他这种魔界底层肮脏沼泽里爬出来的傻小子,最容易被芜寿这种小仙女迷惑了。 秦白衣叹了口气,克制了自己几分,但是看着一脸血迹还在呲着牙偷笑的毛团儿,他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甚至觉得毛团儿一身带血的毛毛正在向他宣战: “略略略,就你没毛,哈哈哈!” 秦白衣的舌紧紧卷着芜寿的小身子,捏着毛团儿的手不断加大力度。 芜寿慌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崽崽他爹,要被恐怖的怪兽秦白衣杀死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孩子的孕育出生和成长都少不了爹的陪伴,不然会变成妈宝的。 芜寿哭哭啼啼地给毛团儿求情,她也不知道秦白衣为何动了如此大怒。 按照她的豚脑子,大概是因为…… 秦白衣不相信绝美的鱼与熊的爱情。 芜寿小嘴叭叭的,豚唇一开一合,狂暴输出一串海誓山盟,非卿不嫁。 这情求得,堪比火上浇油,秦白衣的愤怒像是泄了洪,非要将毛团儿生生掐死不可。 芜寿见自己崽崽的毛毛爹性命危机,便疯了似的钻出了秦白衣的唇角,顺着他的胳膊爬到手心,如何也打不开秦白衣铁钳一样的手掌。 芜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腹中“咕噜咕噜”不停地乱叫。 那一定是她腹中崽崽在痛哭。 芜寿心灰意冷,觉得身上冷极了,如今孩儿他爹没命了,自己孤儿寡母一条小奶豚,没准儿还得屈辱地侍奉秦白衣,或者更惨, 连豚带籽被他一口吞掉。 芜寿长叹了一口气,心底倒生出几分虞姬自刎时的豪迈。 没错,一家人就得死得整整齐齐的。 芜寿从腰间将松渊上次给自己系上的红色裤腰带解了下来,上回秦白衣生病,芜寿就是用这个帮他缝合的伤口。 现在还有半根,像极了松渊对自己的守护,生死相随。 芜寿四下瞅了瞅,找了找地方,可惜,天帝腹中过于荒芜,连颗歪脖子树都找不到。 还好芜寿看到了秦白衣那金角大王一样的哥斯拉角往前杵杵着。 她将裤腰带在秦白衣的角上绕了一圈,打了个结,两只小侧鳍扶着结,悲凉至极地说, “白衣,你杀了他,我也没有好活着得了,咱们有缘,下辈子再见!” 芜寿的眼泪哗啦啦地流,肚子咕噜噜一阵剧痛,一定是她的崽崽也知道要死了,都伤心欲绝。 “等——”秦白衣都还来不及阻拦,芜寿已经将自己的豚头钻进了裤腰带aka上吊绳上。 很多人都见过人上吊。 但是极少有人能观赏到豚上吊。 毕竟…… 豚没有脖子。 芜寿钻进绳子里,就发现…… 话本子的上吊简直就是胡写嘛,她的身子横在上吊绳上,几分像是杂技演员走钢索,几分像是懵懂顽童荡秋千。 啊,这…… 给一心寻死的芜寿给整不会了。 她挂在绳子上,连自己都觉得有那么几分好笑。 芜寿挠了挠头,上吊绳晃晃悠悠,晃到了秦白衣的鼻尖。 两小只面对面,相互看着对方,竟都有些不好意思。 秦白衣把捏着毛团儿脖颈的手松开,仍有毛团儿自由落体,他看着绳子上荡秋千的芜寿, “芜寿,我来做你崽崽的爹爹好吗?” “可是毛团儿说,他才是亲爹呀。” “你个小傻瓜,”秦白衣帮芜寿摇晃着秋千,温声细语地劝着, “毛团儿除了身上有毛,其他的简直一无是处,你崽崽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这一个疑问,瞬间就把芜寿问懵了,可不,毛团儿一个只会打滚滚的软萌白团子,上千年了都是这个破德行,以后她和崽崽,还不得被天帝欺负死? “以后天帝来了,一口吃了你,然后将你的崽崽们撸秃噜了毛毛可怎么办?” 秦白衣的声音像是小恶魔。 芜寿好不容易才有了带毛的崽崽,定然不能任人撸! 芜寿目光炯炯可怜巴巴地看着高大威猛、一屁股能把毛团儿那个圆团子,做成扁团子的秦白衣,羞答答的启齿, “白衣,你……” 芜寿坐在上吊绳上,晃悠到了秦白衣的面前,为了避免自己再被晃荡走,两只小侧鳍死死地抱住他的鼻子,细小撒娇的声音在喉咙里裹着蜜糖, “你做我崽崽的爹爹好不好嘛。” 秦白衣怒气冲冲的红,瞬间变成了羞怯答答的红,呼吸短粗,心跳加快,芜寿抱着秦白衣的鼻子小身子扭扭扭蹭蹭蹭。 真真将他羞了个大红脸。 秦白衣支支吾吾半天,话语连不成句子,来来回回喘了好几个大长气,终于吐出了一句, “那你下一次的崽崽,可得与我生。” “嗯嗯嗯!”芜寿疯狂点头,好极了,下一次再说下一次,这一次她可是稳稳地赚了。 肚子里的这群崽崽以后一身黑白相间的蓬松毛茸茸,爹爹还是高大勇猛的哥斯拉,芜寿倒要看看,除了她以外,何人还敢来撸? 芜寿兴奋至极的秦白衣身上旋转、跳跃、打滚蹭蹭蹭,完全忘记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崽崽。 秦白衣倒是怕芜寿和崽崽受了伤,小心翼翼地将芜寿塞进了嘴巴里,让她在自己的舌腹的软垫上滚滚滚。 芜寿舒舒服服地畅想着,她这个物种产卵的盛况还无人记录,不过锦鲤姐姐一口气产上亿个崽崽的情景可是牢牢印在她的脑海中。 芜寿抚摸着自己的扁扁的小肚子,难以想象,那里面藏着那么多可爱的毛绒卵。 芜寿还没有从幻想中醒来,秦白衣就进嘴里好多好多细碎的生蚝肉,一丝一缕,干干净净,嘶得细小精致,芜寿正好一口一块。 这孩儿他爹可真及时,芜寿正觉得自己的营养不够,应该多补补呢,她“吭哧”一大口,将秦白衣送进来的生蚝肉一口口吞下。? 第七十四章 年纪轻轻的,社死了 自从这日起,芜寿便专心的躺在秦白衣的舌腹之中等着投喂。 她多少也表达过要出去的意愿,但是都被秦白衣以养胎为由劝阻了。 芜寿也知道,自己这是头胎,一定马虎不得,所以每日除了吃,就是在秦白衣的嘴巴里转悠转悠,时而跳跳大牙,时而攀援一下脸侧,没有危险,还好玩得紧。 秦白衣则以一己之力,打退了毛团儿这位“真爹”的多次攻击,追捕了无数次,妄图逃走,不再捐献蚝躯给芜寿补身子的小生蚝。 芜寿觉得自己的肚子越发的膨胀了,这才不过几日,她那肚子更加每日“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肚子总是往下坠,时不时的一阵剧痛。 【怕不是要生了?】 晚上,芜寿乖乖地躺在秦白衣的舌腹上, “白衣,你见过生孩子吗?”芜寿试探性的问着,生孩子可是私密的大事情,她只想跟孩儿他爹分享。 秦白衣也瞧着芜寿这两日不对劲,他紧张地摇了摇头。 “我怕是要生了。” “那怎么办!” “接生好像得有稳婆的。”芜寿想起来自己学的那些个话本子里面的常识。 “去哪找?” “你要不去天帝那酸水海里刨刨,万一他今天吞了个稳婆进来,我不就……哎呦,哎呦,疼疼疼!” 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肚子一阵寒凉,扯着自己的胃和肠都十分疼痛,她捂着肚子不停打滚。 秦白衣彻底慌了,赶紧把芜寿从嘴巴里拎了出来,放在毛团儿以前给做的毛垫子上,紧张地盯着芜寿的脸。 芜寿被他足球大小的炯炯目光,盯得小脸通红,甚至都有些怀念自己的以前的皮裙了。 现在虽然有鳞片,但是那奶蓝色的鲜嫩皮肤还是暴露在了秦白衣的目光之中,实在让芜寿想缩紧小尾尾。 秦白衣倒是心无旁骛,芜寿这要是能产下个崽崽,他可就是爹爹,这一窝好好养,等芜寿的身体修复好了,还可以来一窝与自己的! 秦白衣的目光如有实质,带着无形的穿透力,甚至都可以感觉到芜寿肚子里的鱼尾小小哥斯拉们。 芜寿的肚子却也越发疼痛,她弓着身子不停打滚,豆大的汗珠儿从额角冒了出来。 秦白衣赶紧叫来毛团儿和半只小生蚝。 若是问小生蚝怎的就剩下的半只,自然是…… 另半只已经到了芜寿的腹中。 两只半都密切地关注着芜寿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不停地骨碌作响。 芜寿疼到不行,小屁屁的地方,还在“噗噗噗”的放出来一些气体。 毛团儿和秦白衣都要紧张死了。两只从来没见过生孩子,更何谈小奶豚这种金贵的物种产崽崽。 芜寿平时就娇嫩极了,稍稍碰触都担心她像是嫩豆腐一样碎在指尖,芜寿哭着喊疼的样子更像是轻轻一碰就融化指尖的一片霜花,秦白衣一身蛮力,愣是傻愣愣的不敢动。 “怎么办?” “怎么回事?” 毛团儿和秦白衣都是懵的,只有被砍了半边身子,还没有长出来的小生蚝冷哼着, “怕不是难产?” “对!” “就是难产!” 毛团儿扑到芜寿面前,焦急地说, “芜寿啊,难产可怎么办?” 芜寿…… 我踏马要是知道就好了! “咳咳,”芜寿强忍着痛苦,满脸哼汗虚弱至极, “毛团儿,你,你,你是崽崽生父,保大还是保小,我听你的~” 芜寿听多了松渊将人间大道理,看多了渣男虐女话本子,竟然说出了这句十分不“小奶豚”的话。 毛团儿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了。 连带着秦白衣和半只小生蚝异口同声: “保大!” 废话,崽崽可能是对家的,生死关头,当然是芜寿更重要。 至于小生蚝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巴不得芜寿没有孩子,就可以与自己尽情地酱酱酿酿啦。 这么一句“保大”像是带给了芜寿无穷的力量,可见她看的话本子都是假的,人间自有真情在,在身边的小伙伴身边,她感到的更多是温暖。 既然这样,就跟应该把崽崽生出来,在他们沐浴在爱意和关怀之下,做六界最幸福的小崽崽们。 芜寿摇着牙,侧鳍攥成了拳头,小身子僵硬,腹中使劲,用力地积压着自己的肚子。 拼了小奶豚吃奶的劲,终于, 终于! “扑哧”一声,芜寿觉得自己肚子里一大块东西被排了出去,她觉得好畅快呀。 本来围在芜寿身边的三小只,都被芜寿那坚韧不拔的母爱打动了。 看到了芜寿的“崽崽”以后,着实笑不出来了,全体立正,呆若木鸡。 芜寿躺在毛垫子上喘了几口粗气,满头大汗,挣扎着撑着自己的上半身起来,打算抱抱自己的崽崽。 她看到“崽崽”的那一刻,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青光、老花、白内障,又扫了一眼三小只炯炯的目光,她情不自禁,只好 “嗷~”地一声晕死了过去。 芜寿的肠道常年吃纯净的神牛鲜牛奶,小生蚝生于天帝着肮脏的腹中,体内重金属超标,芜寿吃了也消化不了。 她宝贝了好几天的崽崽…… 哎,不提了,惹得小甜豚难过,还容易让人吃不下饭。 至于芜寿,也怪可怜的。 虽然是一条小奶豚,不用过于讲究什么社会风化,终究算不得什么道德的沦丧,豚性的扭曲。 不过终究是五目睽睽之下(小生蚝半个身子一只眼。) 纯洁干净的小奶豚,哎! 年纪轻轻的,社死了。 芜寿好想一辈子装死便不要醒来了,但是秦白衣和毛团儿,甚至小生蚝都来变着法子的哄她。 芜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又拿着自己那裤腰带爬上秦白衣的角上去上吊自杀,结果被他轻易地拽下来,塞进了黑暗却温暖的嘴巴里。 芜寿转念又一想,若是在松渊面前这样,那算是丢人现眼,不过大家都是没干没净的小动物,其实也没有什么。 而且,她可是召唤神兽的老祖宗,毛团儿可以完全放心,要是另外两个有借机宣传污蔑小仙豚随地大小便的苗头,她便直接与之订立灵契,让他们永远臣服于自己。 芜寿为自己的豁达和机智点赞,很快就将刚才的糗事忘在了脑后,与秦白衣他们一起探索天帝腹中的广阔天地。? 第七十五章 今日,又是忍饥挨饿的一天呢~ 又是几次汹涌澎湃的酸潮,芜寿几小只已经粮绝了好几天了。 还好有小生蚝,他是在天帝腹中修练出来的灵力,他还能自如运转,被吃了身子,转天便长回来了,要不然秦白衣和毛团儿非得饿死不可。 今日,又是忍饥挨饿的一天呢~ 芜寿、秦白衣、毛团儿三足鼎立,围坐在只剩下一口的小生蚝面前。 哎,吃了也饱不了,而且也分不匀。 秦白衣拿出了芜寿上吊用的裤腰带,为了避免芜寿沉迷汤秋千浪费多余的体力,秦白衣上次就没收了。 他将裤腰带绑在身上,使劲勒了勒自己的腰腹,想要抵御一些饥饿的感觉。 这条裤腰带拿在手中,质感却完全不一样,秦白衣细细地感知了一下这截红绳的能量波动,终于,他知道了。 这绝不是什么普通的裤腰带,致密的结构如果重新排列,定然能变成坚不可摧的金刚宝石。 尤其是在得知这是松渊送给芜寿的东西以后,秦白衣更加相信,这东西一定能炼成个宝贝! 秦白衣在天帝腹中虽然没有什么灵力,但是他天生体热纯阳,丹田的灵力即便凝滞如霜雪,也相当于一个能炼化所有物质的大熔炉。 秦白衣将这截红绳子放到了自己的丹田之中,闭目养神,吐吸之间,血脉中那岩浆魔龙的炙热力量不断炙烤着绳子。 天帝也好像察觉出秦白衣正在炼制大杀器,酸水海汹涌澎湃,极地大陆都像是要被酸水彻底覆盖。 “啪嚓啪嚓。” 脚下的酸水已经足够杀人,天帝的胃上壁居然海掉落下来无数的斑块,那铁锈一般模样,足球场一般大小的东西瞬间就能将人砸死。 毛团儿带着芜寿和小生蚝疯狂逃窜。 秦白衣则进入了周天循环,定要将那截绳子炼化,芜寿几人的生存环境进一步恶化。 毛团儿没有办法,干脆顶着芜寿,踩着秦白衣的天灵盖儿,把芜寿送到了天帝的嗓子眼里附近。 “芜寿,快走,向着光明爬出去!” 毛团儿看着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坍塌,知道今日恐怕是难以逃出升天了,只希望芜寿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恐怖、荒凉,却回忆暖暖的地方。 芜寿的侧鳍紧紧抓住毛团儿身上的绒毛,眼看着小生蚝被酸水腐蚀,已经开始慢慢腐烂冒泡,天空中掉下的斑块,削去了秦白衣的半个身子。 芜寿拼命摇着头,满脸淌着泪花, “我不走,我走了你们怎么办?” “来不及了!”毛团儿不有分数地将芜寿推进了天帝的口腔里,而自己,也随着秦白衣的轰然倒塌瞬间坠落。 “不——” 芜寿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毛团儿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尽头,秦白衣…… 秦白衣那个钢铁巨人一样的家伙居然也看不清楚了,芜寿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她知道,没有时间伤心。 要是能出去,能找到松渊,松渊一定能有办法的! 松渊会找他父帝求情,松渊一定会倾尽所有去救她和她的小伙伴们。 还有江绾,那美丽高雅,不落俗尘的天后,芜寿知道她早就嫌弃天帝粗鄙,她也会帮助自己的。 芜寿一边哭一边往外爬。 越来越接近天帝的牙关,她甚至可以看到天帝的牙齿一开一合,隐隐有愠怒的声音传来, “吾儿松渊不知悔改,目无纲常,妄图以下犯上,着令其幽闭神虚殿,静思己过,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芜寿听到这句话,往外爬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松渊又被罚? 芜寿被这句话砸了个目瞪口呆,她一直倚靠的二殿下还没有等她成长,便被判了个终生幽闭? 要不还是别出去了,干脆在天帝的嗓子眼里吹一曲《大出殡》送给—— 送给自己! 不行,芜寿更喜欢《黑人抬棺》,《大出殡》还是献给天帝独享。 芜寿正在天人交战,进退两难,甚至打算退回去与秦白衣和毛团儿干脆死在一起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里,多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软绵弹滑,鲜气四溢,而且没有任何腥气的肉味道,全部都是那种山野青涩的林间微风。 蘑菇! 天帝把蘑菇吃了? 芜寿定睛一看,这两条交织在一起的分明是人类的舌头! 这啧啧啧的声音。 嗯嗯啊啊动静。 啊,小奶豚又被迫少儿不宜了! 小奶豚也没有订阅那种付费频道呀。 芜寿躲了躲,知道蘑菇大约是觉得松渊失势,便打算抱住天帝这棵好粗的大腿。 两人这大约是在订立灵契,料想天帝是知道如何正确地将蘑菇“血腥暴力,不可描述”的。 若是平常,好奇宝宝芜寿一定会暗中仔细观察,不放弃任何学习新知识的机会。 不过现在,芜寿知道秦白衣和毛团儿定然凶多吉少,松渊也被幽禁,她一只没人要的小奶豚,心灰意冷极了。 干脆与天帝同归于尽得了! 十八年后,她还是一条好奶豚! 打定了主意,芜寿便亮了亮自己一口贝齿银牙,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武器,若是能咬上天帝一口,也算不亏。 芜寿静静观察着这两位你来我往,紧密交织十分激烈。 不过料想天帝也没有多持久,很快,芜寿就能为自己的小伙伴们报仇了。 终于,蘑菇像是被吸食了精气一样,软踏踏的垂着,芜寿深知机不可失,她张开小嘴,“嗷呜”一口,便要下嘴。 还没等她真的咬住,便觉得天帝那血盆大嘴猛然张开,芜寿觉得天光大亮,很快却又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天帝张开了大嘴,竟然将身边的蘑菇一口一口吞入腹中,芜寿本来紧紧抓住他的会厌,但是被人形的蘑菇一堵,芜寿与蘑菇一起,又被冲回到了天帝的腹中。 脚下酸水海不断翻滚,呼啸,巨大的胃还在不断坍塌,芜寿像是自由落体一样,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 她没有挣扎,若是可以与秦白衣和毛团儿一起葬身酸水海,也不失为美好结局。 可是可惜了,她都没有给那万恶的天帝,造成一丢丢的伤害。 芜寿长叹一声,闭着眼睛认了命一样,砸进了滚滚波浪泛着酸臭的酸水海当中。 “咳,好硬!” 芜寿大约是落到了一块大礁石上面,软嫩的小身子差点儿被砸散了架。 旋即,她便被一只巨大的手拎了起来,塞进了她那温暖舒适的一室一厅里。 秦白衣,战胜了酸水!? paoshuba.com 第七十六章 去探索新大陆! 战胜了,倒是也没有完全战胜。 不过秦白衣一身鳞甲,酸水腐蚀的速度要慢上许多。 芜寿觉得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很快,秦白衣的嘴唇张开,芜寿从他的牙缝里悄悄看着外面。 只见秦白衣手中一把光芒万丈,寒光四射的长剑轻轻挥舞,那剑看起来锋利极了,在天帝波涛汹涌的腹中,闪烁着点点寒光。 秦白衣的头上顶着毛团儿,耳朵里塞着小生蚝,连刚掉下来的蘑菇都没有放弃,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 秦白衣手中长剑自身便幻化出无尽的罡风,秦白衣周身围绕着惊人的剑意,他狠狠挥向天帝的胃壁,原本坚韧到极致的胃壁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口子。 “哗啦啦。”天帝胃里的酸水不断往外倾泻。 芜寿目瞪口呆,意识到天帝受伤了,她便在秦白衣的嘴巴里兴奋地上蹿下跳,就差儿给他伴奏一曲唢呐版的《好日子》了。 秦白衣沉着冷静到了极致,回身看了看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生存空间的天帝的胃, “芜寿,咱们离开这里,去探索新大陆!” 芜寿抱着他的大牙,激动不已, “白衣威武,白衣,快把他的胃穿成刺猬!” 秦白衣的一剑看似寻常,其实已经耗费了他能调动了所有的灵力,现在手掌打颤,如何还能继续? “快走芜寿,不然所有的酸水往这个漏洞涌来,咱们早晚也要被呛死的。” 毛团儿在秦白衣的头上大喊, “秦白衣,这种事情你自己决定好不好呀?你等着芜寿那个一脑子浆糊的告诉你?” 说完,毛团儿一只毛茸茸的小熊掌拎了拎他的大耳朵, “快走快走,咱们直接去攻击他的心脏!” 芜寿在秦白衣的嘴巴里疯狂摇头,扭动的身子, “不行,那里太危险,就想迷宫一样,咱们去他的肾,那里一定荒无人烟而且萎缩成了盐碱地。” “去了哪里咱们吃什么?” “傻子,吃生蚝呀!”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酸水胃了,毛团儿高兴地大叫。 小生蚝在秦白衣的耳朵里听得明明白白,他无语地抱紧了自己的小身子, 【哎,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毛团儿!不要欺负小生蚝,咱们去了那里,当然每天十八顿的烧烤大腰子啦~” 芜寿在秦白衣的嘴巴里大叫着,引得秦白衣也是口水涟涟。 她看身后一只巨大的浪潮又要袭来,迈开大长腿,顺着酸水浪,看准了方向,向着天帝的肾脏划了过去。 天帝的真身乃是凶兽饕餮,吞天噬地,什么都能下肚,他身居高位已久,平常以瘦弱男子的形象示人,可不知,他的腹中,竟像是宇宙银河一样巨大。 秦白衣带着三小只从胃里面爬了出来,便像是来到了荒芜的苍穹,身边什么参照物都没有,彻底迷了路。 他们离开的胃里现在,高高悬挂在左侧天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颗冰蓝色的星球。 秦白衣轻飘飘地悬在天帝腹中的空间之上,目力极致,倒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几个其他的星球。 谁能分出来倒是那个是心,那个是肾呀? 芜寿从秦白衣的嘴巴里钻出来一个头,看了看周围完全陌生的环境, “怎么走?我还等吃烤腰子呢。” “我怎么知道哪里有大腰子,我又没来过这里!” “瞎走!世间本没有路,白衣,”芜寿像是个智慧的老者,小尾巴拍了拍他的唇角, “只要你走过去了,天帝腹中的路便有了!” 秦白衣根本就没有听懂芜寿这虚无缥缈的仙豚仙语,仔细辨认了一番方向,只能凭着直觉向着旁边的一个面积最大的星球飞了过去。 还没有落地,只不过是靠近了一点,秦白衣便像是飘摇的小舟,不断的摇晃。 这个巨大的星球的周围竟然时刻翻涌着惊人的风暴,秦白衣左摇右晃,赶紧拉住了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毛团儿。 “这里不对,这里大概是天帝的肺?” 芜寿顶着飓风,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大星球。 秦白衣隐隐觉得这里危险极了,不敢靠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芜寿含住了他,她爬到了毛团儿身上,揪下来毛团儿无数根绒毛,嘴巴轻轻一吹,绒毛向着天帝的肺飘了过去。 “快走!” “阿嚏,阿嚏!” 芜寿的声音和天帝的阿嚏声同时响起,秦白衣赶紧迈开三十多米的大长腿,往其他的地方飞奔了过去。 秦白衣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天帝的腹中游走,光顾了天帝的帝肝,巨胆,迷宫一样的肠子,四处刀光剑影,危险重重,就是找不到腰子。 “哎~”芜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着声音说, “算了,算了,这就是命,咱们还是玩点儿玄学。” 芜寿从支棱着秦白衣的大门牙,从他的嘴巴里跃了出来,躺在他的手心上—— 缓缓闭上了眼睛。 缓缓翘起了尾巴。 将雪白的肚皮放轻松,露出鲜美的大腩。 最后轻轻张开了豚唇。 然后就一只豚在那岁月静好不说话了。 良久—— 秦白衣都觉得他快要睡着了,芜寿却娇羞地说, “你,你,你快点开始呀?” 开什么始? 秦白衣有那么亿点点懵,莫不是芜寿良心发现,打算结一下这些天的房租? 秦白衣现在可舍不得吃她,虽然芜寿最好吃,但是芜寿也最可爱,这么样的一个大宝贝,吃了可就没了! “你快点,咱们要得去天帝的腰子上玩呢~” 芜寿又催了催。 秦白衣将手中拢了拢,并不打算下嘴。 “哎,你俩,真的是,浪费时间!” 毛团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从秦白衣的身上探了个头,伸出自己的猫爪子,一根手指在芜寿的尾巴上轻轻一嗑。 芜寿这只小豚瞬间便在秦白衣的手中当中转起了圈圈。 芜寿闭着眼睛,绷着身子,像是冰雕一样,任由身子缓缓停止, “快,按照我鱼尾指示的方向,那里一定就是天帝的大腰子!出发——” 芜寿高高跃起,让秦白衣赶快按照自己指示的方式行径,遇到岔路,便又变成了冰雕鱼,靠着锦鲤一样的鱼尾给大家指示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三小只在秦白衣的身上,好像这样天长地久的能永远走下去。 就是除了—— 肚子太饿了嘛~? 第七十七章 人间理想大聚会 “嗷呜~,肥美的大腰子,在炭火中呲呲冒着油花!” “咱们撒上一点辣椒、孜然、油盐酱醋,对它好一番酱酱酿酿!” “然后趁着爆油的时候,滚烫的时候,一口塞进嘴巴里,那爆出来的油汁呦~” “一定是入口即化,绵软清香!” 三小只在秦白衣的身上,幻想着天帝肾脏的美味程度,芜寿笃定,天帝这腰子没开过封,一定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腥臊之气。 芜寿舔了舔豚唇,想象着那无比的美味,秦白衣的口水早就泛滥了,芜寿在他的嘴巴里像是躺在瀑布下面。 “知道了,知道了,等安全到了那里,第一片能爆油的腰子喂给你吃!” 芜寿笑嘻嘻地哄着秦白衣。 终于,“哗啦”一声,像是秦白衣上岸的声音。 芜寿呆住了。 毛团儿呆住了。 小生蚝呆住了。 小蘑菇和秦白衣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大肥腰? 这踏马就是盐碱地呀! 寸草不生,一片荒芜,几小只形影相吊,茕茕孑立。 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秦白衣觉得自己的老家已经够荒芜的了,跟这里比? 遍地石山的魔界简直就是富庶的江南。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秦白衣踏上天帝肾脏的那一刻,便觉着这里对他灵力的压制减小了许多。 只能说这里是连天帝自己那霸气的灵力也无法触及的地方啊。 果然,肾脏已经无可救药到被天帝自己放逐了。 秦白衣看着脚下如石膏一样,全是沟壑的土地,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肾在人间都卖不出个好价钱来。 蘑菇、毛团儿和小生蚝把自己往秦白衣的身上绑死了,生怕不小心掉到这片盐碱地上,烧烂了小jiojio。 芜寿把秦白衣的嘴唇帘子拉上了,还没忘记把大牙门关上。 秦白衣一个人矗立在天地之间,迈开30米高的大长腿,打算先看看周围的环境有没有危险。 跨出了第一步,附近不像是有什么东西。 又迈开了第二步,感觉脚下有些东西叽叽喳喳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第三步,啊,已经是这块肾脏的尽头了…… 尽头了呀! 秦白衣的一小步,是天帝腰子的大半块…… 芜寿其实悄咪咪地在秦白衣的牙缝里全都看到了, “我就说,天帝不行,果然这里又小又荒的。” 秦白衣简直想要把这条小奶豚直接咽进自己的肚子里,谁嚎叫着一定要来这个破盐碱地的! 芜寿敲了敲秦白衣的大牙, “要不咱们还回去?” “你想变成酸汤鱼?” 芜寿不想。 “要不去别的地方看看?” 见肾而观五脏,天帝吃枣药丸,虽然其他地方也是危险重重,但是秦白衣跃跃欲试,甚至还有点想去天帝的心脏里踩个几大步的。 秦白衣点了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却觉得明明已经放开的灵力压制却突然变大。 秦白衣觉得自己的头顶像是被千斤大鼎狠狠地压了下来。 笑话,秦白衣这个大家伙能怕千斤大鼎? 他的肩膀满是力量,在不停的对抗着这片大陆胶着的空气中传来的绝对压力。 脚下的土壤本就沙化严重,“嗖”的一声,秦白衣的一只腿像是陷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沙坑里。 秦白衣的重量,再加上空气中的压力,秦白衣很快便陷到了腰部。 秦白衣一身钢铁般的肌肉瞬间碎裂,身上所有的细胞都嗞嗞冒血。 毛团儿带着蘑菇和生蚝飞快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尽量减轻他的负担。 流沙坑的危险极大,只要陷进去,便失去了所有的着力点。 秦白衣不在用自己的一身力气抵抗充满压力的空气,反而一点灵力灌注全身,身高50米的他,瞬间化作了初见芜寿时,那陌上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 芜寿本来乖乖地躺在他的嘴巴里,当咸鱼。 不过转瞬之间,神呀,小奶豚的居住环境降级了! 她以前那宽敞的一室一厅虽然格局一般,但是胜在面积大,尤其是那q弹的大床,芜寿最喜欢在床上滚滚滚了。 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她的大床缩水了,住房面积连个标间都算不上了。 芜寿那一根刺的脊梁骨横卧着,豚尾顶着他的左侧脸颊,豚唇被迫吻着他的右侧脸颊。 芜寿挺了挺腰肢,根本动弹不得,用了吃奶的力气打个滚滚。 嘤嘤嘤,差点儿撞到秦白衣那一口大白牙上。 芜寿曾经拥有一整个辉夜池,也曾经拥有过秦白衣那宽敞的一室一厅,她可受不了这样局促的地方。 她奋起一脚踢在了秦白衣的贝齿之上,秦白衣因为奋力挣扎紧紧咬住的牙关,竟然真的被她踢开了。 芜寿在他舌腹的斜坡上一滚滚,便滚出了他的嘴巴,一只小侧鳍紧紧抓住他的下唇,荡荡悠悠地悬在了他的面前。 “白衣,怎么了?” 芜寿如何看不出秦白衣处境危险,心急地问。 “快走!” 秦白衣可没时间跟她解释什么,拽着她的尾鳍就要把她直接扔到毛团儿身上。 刚碰到芜寿的尾鳍,芜寿便也一点灵力灌注全身,瞬间化作了人形。 芜寿的双鳍化作了两只胳膊,紧紧搂着秦白衣的脖子。 秦白衣两根温热的手指,本来捏着她的双脚,却因为她不断长大,长高,不得不划过她柔软的腰肢,落在芜寿尖尖的下巴边缘。 芜寿平日里在秦白衣的嘴巴里,一身光溜溜,还好她早就习惯了随身带着毛团儿给做的绒绒裙。 心随意动,倒是穿的挺快。 而她满眼落处,轻轻一瞥,却是秦白衣一身冷白皮上,点点或深或浅的疤痕,拓肩劲腰,身上每一寸肌肉都在用力,控制着自己下陷的速度。 芜寿不可救药的脸红了。 她从未想过,这般没有毛的身体也能狠踩她的审美点。 芜寿痴痴地看着,手臂只顾着紧紧搂着他白玉雕塑一般精致的身子,恍惚之中好似有人吼她。 讨厌,吼什么吼! 秦白衣本就越陷越深,现在芜寿又变成了一个真人,挂在他身上像是树袋熊一样的流口水。 生死关头,秦白衣也不管芜寿会不会生气,两只手掐着她的肩膀,身上一用力,便将她甩到了毛团儿的身上。 哦,今日是什么人间理想大聚会的好日子吗? 芜寿被秦白衣从甚至扒拉下来,就坠进了毛团儿一身软绵绵的绒毛里面,好温暖,好舒服呀~? 第七十八章 小奶豚全部都要 不过芜寿可是个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贪心豚,现在,一个毛茸茸已经不能满足她了。 芜寿一手搂住毛团儿的毛毛胳膊,一手却紧紧牵着秦白衣线条精致优美的胳膊。 一时间分不出来哪个更喜欢一点,既然如此…… 小孩子才做选择,小奶豚全部都要。 芜寿这样紧紧拉着秦白衣不撒手倒是救了他一命,本想先去找安全地带的毛团儿不得不甩开膀子,先把他拉出来的好。 在芜寿和毛团儿的拽拉之下,秦白衣果然满身沙土的爬了上来。 芜寿和毛团儿也累了个够呛,几小只躺在坚硬一点的土地上呵嗤呵嗤地大声喘气。 秦白衣带着几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毛团儿,又扫了扫离他最近的芜寿。 芜寿雪白的皮肤穿上一件雪白的毛茸茸宽松长裙,不断起伏的胸部露出一片旖旎绮丽。 满头汗珠儿的她也想起来自己要救秦白衣的原因了。 她艰辛地支棱起自己的半个身子,匍匐在秦白衣面前,将他身前的沙土拍了拍,打算再次细细品味一番他精致的如刀削斧刻的肌肉线条。 身上却好像有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冒着鲜血。 芜寿不大相信皮厚的秦白衣还能受伤,不过染了血的毛毛在他身上,却十分扎眼。 芜寿近视眼,现在这个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楚,她只能又往秦白衣面前凑凑。 再凑凑。 “呼~”一个毛绒身子果断地挡在了芜寿的面前。 “你挡着我干嘛?一边去!” 芜寿扒拉了两下毛团儿。 毛团儿岿然不动。 秦白衣红着脸躲在毛团儿的身后,撸着他的毛,加紧赶制一件好歹能蔽体的毛绒衣服。 毛团儿一只可怜的上古神兽小熊猫,这一身毛毛,竟然都被做了衣服。 还不够。 秦白衣刚薅完一条毛裤,毛团儿的头顶已经开始凉飕飕了。 毛团儿摸了摸光溜溜的后背,好家伙! “秦白衣,你找死!” 芜寿眼看着毛团儿追着秦白衣围着自己乱跑,毛团儿的颜值呈现断崖式下跌,但是—— 白衣竟然更完美了。 身上饱满清晰,线条利落的精致肌肉,搭配着一条全天下掉毛的大毛裤,芜寿看的心花怒放,眼睛里冒粉色爱心小泡泡。 追! 这样完美的秦白衣大英俊,万一也被毛团儿看上了可不好。 芜寿也站起来跟着这俩的屁股后面追来追去。 大概刚才是天帝有意要教训他们一番,他们三人跑过的地方,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流沙坑,大多都是僵硬皲裂的土地和一块块并不算危险的大荒漠。 芜寿三人追累了,躺在地上又开始呵嗤呵嗤地喘息,秦白衣像是个刚成人的壮实小伙子,眼神忍不住,拐着弯地往芜寿那粉红的小脸蛋上瞟。 芜寿时刻也瞟着他,知道秦白衣在看自己,芜寿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本就软的腰扭了个十八弯。 那一身绒绒裙在芜寿身上,天真可爱之余,竟被穿出了几分妖娆的颜色。 秦白衣的目光中也缓缓溢散出一点点好似爱心似的甜泡泡。 两人目光中的甜蜜还没来得及在空中交汇,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一群穿戴犹如天兵天将的军队骑着高头大马,从远处奔了过来。 他们像是全部算计好了,二话不说,一网子捞住了毛团儿,一棍子撂倒了秦白衣,芜寿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很快也就被俘虏了。 这对兵马带着三人,一路颠簸又往远处走去。 秦白衣、芜寿和毛团儿被分别关押在三个囚笼里,秦白衣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蘑菇,不远处囚笼里关着昏迷的芜寿和小生蚝。 毛团儿却一只熊被关在另一个囚笼里面。 秦白衣刚刚深陷沙坑,经历过了生死,元气大伤,本不欲让芜寿他们知道,妄自担心。 后来就被毛团儿追了好久,他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喉中憋着一口老血,便只能默默地被抓了,希望能尽快调息两分。 三个囚笼走了很远很远,秦白衣都快要睡着了,芜寿都已经睡醒了。 “哈欠,”芜寿打着连天的哈欠,没办法,她上车就爱睡觉,也不管被谁抓了,干脆先睡个天昏地暗再说, “白衣,怎么回事?”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天兵,要把咱们押去哪里。” 芜寿原本潋滟的眸子看着秦白衣,一扫到他的胸腹肌和大毛裤,她便只能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白衣可真好看。 不对! 芜寿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白衣,天帝的腰子不是小的很,咱们三两步就走到尽头了吗?” “想来这块大陆是细长的形状,的咱们当时顺着一个反向走,刚好走完了他的宽边,现在咱们在走他的长边。” “啊,那不就是一个筷子的形状?” 芜寿那无比天真纯洁的音调,向上打了个旋儿,表示出了浓浓的疑问。 芜寿情不自禁地扫了扫秦白衣的大毛裤,有点想了解一下是不是所有人都长这种模样。 秦白衣提了提自己的大毛裤,沉默着点了点头。 芜寿有点怕怕的。 也不知道秦白衣回答的是她说出来的问题,还是她脑子里好奇的那个问题。 囚笼的车轮滚滚向前,前方晦暗不明,像是还要走上了天荒地老。 “白衣,我又困了。” 芜寿打着哈欠,她不仅困了,她还惦记自己那温软舒适的一室一厅了。 芜寿从自己的囚笼里眼巴巴地朝着秦白衣,使劲儿咽下自己的后面的话: 【还有点想抱抱。】 秦白衣看着芜寿那可怜巴巴的小表情,摊开手掌,长叹一口气, “跃过来。” 芜寿“呦呼”一声,小身子像是会缩骨大法一样,从木头架起的囚笼里钻了出来,一个纵身便挤到了秦白衣的身边。 两只手臂搂着他的上身,两条长腿像是树袋熊一样圈住他的大毛裤。 “你,你。”秦白衣原以为芜寿会化作一条小鱼钻进来,谁知道人形的她也能从那小缝隙里钻过来。 “你忘了,我可是鱼,全身上下都是细细的鱼刺,这种地方困不住我的。” 芜寿闭着眼睛,在秦白衣的身上使劲儿贴贴贴,欢喜极了。 人间理想,芜寿还想再生这么一窝人间理想! 芜寿不胖,骨架纤细,却长了一身听话的肉,几番又贴又蹭,胸前两朵雪白的小兔子甚至都露出了隐隐绰绰的半点形状。 在极地冰窟的相处,秦白衣如何能完全抗拒芜寿这条可恶的小奶豚,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的绝顶魅力? 现在芜寿这样一个身娇体软的小仙女,让秦白衣更是难以把控,直到,耳边一阵热气,芜寿鲜甜的唇咬着他的耳朵, “白衣,咱们生崽崽?”? 第七十九章 汞二百吨 “生个屁!”一队天兵天将听到这里都快要少儿不宜了,赶紧走过来,将芜寿抓回到了自己的囚笼里。 车轮滚滚,他们终于被带到了一座大殿之中。 只听到天兵们的几句断断续续地交谈: “六味地黄的材料已经全了,把他们两两关进炼丹炉,只要把天帝要的药制出来,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芜寿与小生蚝被强硬地塞到了一个炎热的丹炉里,芜寿这回可慌了。 她一向是喜欢温暖的,但是可不是这种烫屁股似的灼热呀。 丹炉的四壁原本青灰色的铜铁被烤成了金红的颜色,芜寿那绒绒裙,瞬间化作了一缕青烟。 芜寿赶紧变回了一条小豚的模样,小生蚝这段时间整个身子都长好了,一身坚硬的壳,看起来还挺能隔热的。 芜寿的小尾巴一摇,便扇开了小生蚝的壳,殊不知,小生蚝在里面都快要被蒸熟了。 他那壳吸热的很,里面的温度比外面的还要高上许多。 两小只一个比一个热,忽然头顶上的丹炉被打开了,从里面倾倒出好多的液体。 芜寿耳朵尖,能大约听到天兵们按照计量配比丹药的声音: 铜二两, 铅二两三钱, 砷七千斤, 汞二百吨, …… 芜寿是有基本常识的,松渊教过她不少古代道士帝王,走捷径修仙者的作死之路。 这天帝对自己也够狠的呀。 先用这些毒,弄死了小奶豚,最后还要自己把这些重金属都吃了,这些东西真的能治他的肾? 芜寿想劝他放弃治疗…… 这些“炼丹材料”被倒进来以后,倒是没有那么热了,芜寿用侧鳍扒拉着丹炉上壁,让自己免受这些东西的腐蚀和侵害。 “小生蚝,你干嘛?快回来?莫要发起自杀式冲……” 芜寿眼看着小生蚝嗅了嗅丹炉下层的有毒液体,竟然两眼放光,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芜寿拼命唤他,他却好似听不见似的。 芜寿眼看着小伙伴在自己面前殒命,心痛伤心无以复加,只能口中一曲悲中喜调《黑人抬棺》—— 分分钟, 就把自己治愈了。 芜寿用头顶了顶盖子,打算自己逃出去,她跳起来猛地往上一蹿, “砰!” 这傻豚,丹炉的盖子是她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豚能顶开的? 芜寿不仅没出去,反而侧鳍一滑,失去了支撑,自由落体一样地下坠,眼看着就要掉落到滚着邪恶的灰黑色泡泡的“炼丹材料”里面了。 “吱呦”一声,一个从“炼丹材料”里钻出来的壳子打开,像是张开双臂,迎接着芜寿的降落。 芜寿掉进了小生蚝的生蚝壳里。 芜寿摇晃着被差点被撞晕的头,穿过生蚝壳字里晦暗的光线,看着那只她原本并不陌生的生蚝肉。 他, 变了! 他经历了铜的锻造,汞的洗礼,铅的描绘,砷的腌制。 他再也不单单是从天帝那硫酸一般的胃液里土生土长的小生蚝了,他—— 像是进化变异了一样,手掌大小的生蚝肉露出狰狞的嘴和尖利的牙。 原本绿豆大小的小眼睛,冒着血红色的耀眼光芒,像极了变形前的小怪兽。 芜寿本以为躲进了小生蚝的壳子来是进入了安全地带,现在看着他的模样,芜寿竟莫名觉得恶心。 小生蚝灰白色的肉像是柔软的海带,悄悄地将芜寿光溜溜的身子裹了起来。 触感十分黏滑,芜寿不喜欢,但是此时的芜寿,却半点也提不起生气的情绪,满腔的害怕都快要溢出来了。 芜寿颤抖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小,小生蚝,咱们快点出去,这里好脏。” 小生蚝“嘎嘎嘎”地笑了两声, “这里多好?下面的温泉水,可舒服着呢。” 芜寿拼命地摇头,喉咙里噙着泪意,看着小生蚝狰狞的面容,心头满是害怕,她在心中默念着秦白衣的名字。 他是她的英雄,是她的奇迹,是她的人生理想。 她相信,秦白衣会穿着七彩毛裤来救她。 哪有那么多的奇迹,小生蚝早就对芜寿垂涎三尺,以前被毛团儿和秦白衣看的紧,现在终于! 孤蚝寡豚共处一室,现在不下手,别人还得以为自己和天帝一样,都是长筷子呢。 小生蚝禁锢住芜寿的身子,说着就要掰开她紧紧捂着胸口的小侧鳍。 芜寿哭着说,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嗷~” 小生蚝哪里会听? “你你你,我请你吃奶浆爆爆珠好不好?” 现在,小生蚝只对奶浆爆爆鱼感兴趣! 芜寿拼命往后躲着,但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小生蚝,他被那炼丹材料泡了一下,好像有了天生神力一般,芜寿如何也挣脱不得。 芜寿长叹了一口气,她刚刚掉落人间的时候,松渊送了她三颗灵果,她当时不知是什么宝物,竟然随手对着秦白衣扔了过去。 那天的他脸上的鲜花朵朵,爆米花般飞溅的血肉,芜寿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芜寿千不愿,万不愿,对伙伴用这样的武器,但是小生蚝现在喝了脏水,恐怕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芜寿从手中拿出最后一颗奶浆爆爆珠,在侧鳍中掂量着,虽然还是十分不舍得伤害小生蚝…… 但是芜寿才是最宝贵的好吗? 芜寿想通了各种关节,便咬咬牙,将爆爆珠扔到了丹炉中的重金属液体中。 “duang~砰!”两声,奶浆爆爆珠里面的灵力于丹炉内部的材料发生了强烈的反应。 爆炸声不绝于耳,芜寿趁乱从小生蚝的桎梏中钻了出来,借助着爆炸的冲击波,顶开了丹炉的盖子。 她回身不舍地看了 一眼浮在水面上不停喝脏水的小生蚝,心里还是十分的害怕,轻轻呢喃了一首: 《祝你平安》。 总算是将良心泛起的波澜掩盖,然后她轻巧地一跃,便从高高的丹炉口中,翻了出去。 芜寿出来了就往外跑,还嫌弃跑得慢,干脆一鼓气,变成了个大皮球,滴溜溜地乘着风往外滚。 滚了老半天,又气喘吁吁的滚回来了。 淦! 本来就不多的良心喂了小生蚝,她把毛团儿和人间理想都忘了。 芜寿又悄悄地潜进了丹房里,旁边一个大丹炉的盖子居然都没有合上,芜寿爬上去瞧了瞧,什么东西都没有。 芜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限的脑子也不由得她深思,她转身就爬上了另一个丹炉。 那里面芬芳四溢,山野间的清风和醇厚的肉香不断交织,芜寿又惊又吓,脑子本就快要当机了。 一闻到这股鲜菇牛肉的味道,神呀,受不鸟了呐!? 第八十一章 碰瓷哥斯拉? 秦白衣一番情绪澎湃,终于过去了,卷了条丹房的帘子,让自己好歹别在天帝的腰子上裸奔。 然后带着芜寿,找遍了整个丹房,也没有发现毛团儿,倒是找到了一身是灰的小蘑菇。 秦白衣捧着芜寿,芜寿托着小蘑菇,三小只只能先从这里逃出去。 出来的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天兵天将,好在秦白衣手中的剑是真的绝世好剑,比他在青云得到了清鸿剑厉害多了。 秦白衣给起了个好名字,唤做诛天神剑,争取用消失已久的神力,将天帝灭掉。 秦白衣跌跌撞撞地带着芜寿在这个像是皇宫的建筑物里横冲直撞,天兵的武力值一般,但是实在为数甚多。 丹房是这里最大的建筑,其次便是另一座圆形的大殿,秦白衣实在心力不足,只能带着芜寿和小蘑菇先冲出去在做打算。 秦白衣憋着一口气,猛跑了几千里,天帝的腰子的确够长,离开这个皇宫以后,便是成千上万的衣衫褴褛的百姓。 见着这么多人,秦白衣原本还有几分忌惮,直到一位看着十分年轻的瘦弱青年,隔着他八丈远,“啪唧”一声栽倒在地。 秦白衣不敢跑了。 芜寿和小蘑菇露出个头。 呦呵? 碰瓷哥斯拉? 谁给了他勇气? 秦白衣也看不懂这番操作,旁边那些褴褛虚弱,像极了行尸走肉的人根本连看都看不他一眼,自顾自地离开。 秦白衣尝试性地继续跑了,竟然也没有人来执法。 保命要紧,秦白衣也顾不得深究了,带着芜寿一路跑到了个荒无人烟地带。 其实天兵出了那个“皇宫”也就不再追了,倒是不少虚弱的衣衫褴褛的百姓,在天帝的腰子上行尸走肉。 这次秦白衣带着芜寿和小蘑菇跑了这么远,满目荒芜和疮痍,看来天帝这腰子实在是过于不适宜居住了。 芜寿可是条水做的小奶豚,实在不喜欢这里荒漠一般的环境,她踩着天帝这块贫瘠干旱又千疮百孔的腰子,唉声叹气,不断地在空气中探寻着。 蘑菇对自然也感知也十分敏锐,芜寿扯着小鼻子,蘑菇伸出无数小菌丝,两人像是比赛一样。 直到,两人的双眼同时放光,果然,一起发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流。 秦白衣本来十分习惯荒芜的环境,本打算既来之,则安之,但是芜寿和蘑菇竟然能找到一条小溪流,看来天帝的腰子还是有救的? 秦白衣摇了摇头,不多想了,毛团儿不知所踪,他们还得在这里多停留一段时间。 芜寿可欢喜透了,“呦呼”一声,扑腾进小溪流里,用小侧鳍撩水水,小豚唇吐泡泡。 芜寿虽然和蘑菇多少有些过节,但是芜寿本来就是小孩儿心性,在整个腰子大陆能一起找到水源,简直要开心的转圈圈。 芜寿将侧鳍捧着的小蘑菇也放在溪流里,小侧鳍不停地给它撩水。 蘑菇本来对芜寿颇多怨怼,不过看着芜寿这么明媚可爱,竟觉得心中的隔阂竟然也淡了三分,在小溪里也洗了洗蘑菇帽子和大长腿。 秦白衣现在一个大男人,看着水里奶蓝色的小芜寿,红白相间的小蘑菇,也怪不好意思的,便往后躲了躲。 “你!哪里跑?” 芜寿的侧鳍勾着他的脚脖子,一个巧劲儿,便将秦白衣撂倒在了小溪流里。 “你脏不脏?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芜寿拉着小蘑菇,直接跳到了秦白衣的身上,两只小给他来了一套搓澡、按摩、洗白白,一人两小只总算是洗去了这一身的疲惫。 秦白衣其实伤的极重,三番五次的奔波却得不到任何休息,内伤张牙舞爪,外伤耀武扬威。 不过秦白衣实在太善于忍耐,也太善于伪装了。 魔界那等你死我活的地方,秦白衣早就养成了受了伤,也只能忍着憋着,人前游刃有余,只能在暗处舔舐伤口。 给秦白衣洗白白的时候,芜寿和蘑菇才算是发现了秦白衣这一身的狰狞的伤口。 芜寿和蘑菇大眼瞪小眼,心中各有妙计。 芜寿虽然并不通晓医理,但是好在,她直到自己的眼泪用麻痹的作用,很适合给人当麻药。 巧了,蘑菇这光鲜亮丽的红帽子身子,一身脆弹的肉肉,也十分能致人迷幻。 芜寿一副菩萨心肠,可受不了自己的小伙伴忍受着一身的伤痛,她自告奋勇,用豚唇,顶了顶秦白衣的苍白皴裂的唇角。 秦白衣还以为她是又要回那一室一厅睡觉了,打算告诉她, 【天帝的腰子还是有尊严的,见不得比他大的,哥斯拉真身,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 “芜——” 唇角微动,两片凉极了的薄唇勾起一道涟漪一般的弧度,芜寿的小鼻子一顶,小豚唇一摇,小身子灵巧的钻了进去。 他嘴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五脏深处,血腥越是浓烈。 熏得芜寿头昏脑胀,心烦意乱,眼底干涩,喉中像是塞了一个涩柿子,说不出,吐不明的卡的难受极了。 好在…… 好在小蘑菇也钻了进来,原本山野天然青涩的鲜风像是刮过了一颗柠檬树,让芜寿闻着蘑菇身上的味道,便觉得酸得想掉眼泪。 “你干嘛来了?”芜寿的小侧鳍指着蘑菇,霸道地问。 毕竟这一室一厅是她的家,她住了这么久,还没有遇到过客人造访。 “我帮白衣治伤,我可是修仙炉鼎,白衣只要跟我在一起,很快就是伤势好转,然后飞升成上仙的。” 芜寿现在最讨厌神仙! 就算是秦白衣真的飞升了,她也得横卧在南天门,不让他上去。 “不用不用,白衣有我就够了,我知道怎么给他治疗,你快些出去~” 芜寿推了推蘑菇的雪白大长腿,想直接把它推出去。 蘑菇哪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它执拗着不愿意离开,秦白衣星象超绝,连它都看不清楚,跟着他也一定能结束颠沛流离的炉鼎生活。 芜寿推,蘑菇用自己的帽子勾住了秦白衣的大牙,十分坚定,就是不出去。 芜寿亮了亮自己尖利的小豚牙,看着耍无赖一样的小蘑菇。 芜寿知道自己是个甜甜豚,却断然没有被人欺负过。 更和谈一只小蘑菇,一只有毒的小蘑菇! 芜寿的豚尾甩了,“嗷呜”一口,便向着小蘑菇的蘑菇帽子啃了上去。 “biu——” 蘑菇没有啃着,蘑菇被秦白衣拎了出去,芜寿向着蘑菇的方向猛扑, “嘭”的一声,比豆花还嫩的小豚唇,撞到了秦白衣的大门牙上。? 第八十二章 我对蘑菇过敏 “呵,好痛好痛!” 芜寿的鼻子和豚唇都撞在了秦白衣尖利的大牙上,原本酿在喉咙的一团酸彻底爆发,眼泪像是海珠儿一样,“啪嗒啪嗒”不停地往下掉。 秦白衣受伤了,很严重,全身上下都很疼,芜寿这一泡热泪,顺着他的喉管流尽了五脏六腑。 酥酥麻麻,痛觉神经瞬间失去了生机,他整个身子都像是泡进了精酿千年的一瓮桃花酿里。 全身上下被醉得外酥里软,失去了思考和直觉,仰面躺到在了小溪流的旁边。 芜寿成功把他毒麻了,自己却委屈至极,捂着鼻子在他嘴巴里嘤嘤嘤。 被秦白衣扔出去好远的小蘑菇,气呼呼地走了回来, “活该,知道疼了?居然还想咬我!哼!” 芜寿从秦白衣的门牙缝里看着外面鲜美的大蘑菇,气势不减, “谁叫你非要跟我抢一室一厅的?再敢抢,我还咬你!” 奶声奶气的小奶豚,小侧鳍握成了大拳头,对着小蘑菇不断挥舞。 蘑菇也跟她较上了劲,白花花的大长腿直接踩在了秦白衣苍白的嘴唇,得意洋洋地在他的嘴唇上转圈圈, “哼,你那破地方我才看不上呢,我以后就住在白衣的唇上,做他唇边的朱砂痣,哼!” 芜寿瞬间觉得自己自己现在这狭窄的一室一厅,不香了。 朱砂痣什么的,芜寿也好想当的麻,芜寿挥舞着小拳鳍,冲着蘑菇大喊, “休想,那里也是我的!” 蘑菇好整以暇地侧卧在秦白衣僵硬的唇上,撩了撩自己艳红色的蘑菇帽,大长腿在他的干裂的唇上来回滑动,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蘑菇耀武扬威调笑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白衣终于消化了芜寿泪水中的三分毒素,嘴巴也恢复了些许知觉。 恢复知觉的第一件事便是:“啊嚏”! 好大的一个喷嚏。 秦白衣真身哥斯拉,可是个力气大的,他一身喷嚏震天响,把在他唇角不断释放魅力的小蘑菇“呼”的一声,喷了个十万八千里。 秦白衣一个喷嚏打完,总算是好受些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十分抱歉地对喷嚏气流席卷着的小蘑菇说, “抱歉了,忘了告诉你,我对蘑菇过敏,刚才你在嘴里的时候我就不好受,没想到你还来……” 芜寿刚才就在他的嘴里,十分直观地感受到了他那个惊天大喷嚏,那超强的气流划过她的背鳍,吓得她哆嗦。 “嘤——” 芜寿又要哭哭。 “祖宗,你可别哭了,我可不想再半身不遂了。”秦白衣赶紧对芜寿说。 芜寿不听,她一个感情一场丰富的小奶豚,情绪一上来,极难收回来。 秦白衣觉得又有两滴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舌腹,实在没办法,便拎着她的尾鳍,将她也从嘴巴里拖了出来,将她倒立着垂在自己的眼前, “别哭了,哭的我心里难受,伤口都更疼了。” 芜寿本来习惯的嚎啕大哭,瞬间变成了哽咽,奶蓝色的皮肤眼周却通红,明明委屈极了,却梗在豚身子里面没有哭出来。 秦白衣看着芜寿这种小表情,心里竟然也像是被腌渍了的苦涩柠檬,酸酸苦苦说不出来的难受。 “罢了罢了,想哭便哭,只是别在我嘴巴里面了,我入定疗伤,你若是无事可做,就在旁边老老实实地等着我。” 秦白衣说完便团坐在地,缓缓进入周天循环。 芜寿被他撂在身边,也怪无趣的,刚才想哭没哭出来的情绪憋在腔里,太难受了。 芜寿一点灵力,干脆变成了人形,娇媚甜俏的小小人儿,额心还顶着三颗浅粉色的小泡泡。 芜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个身子匍匐在秦白衣端坐入定的身上,尖尖的下巴枕着他便不算多么宽阔的肩膀。 钻进了他的怀里,摆弄着他的两只手,形成一个温暖的拥抱,接下来, 芜寿—— “哇哇哇,咩咩咩,”放声大哭。 哭一阵子,还得自己拨弄一下秦白衣进入周天的手,让两只垂在自己肩膀的手拍拍自己的后背,以示安慰。 小奶豚想哭就哭,哭了就得有人哄着,还得有个温暖的抱抱。 芜寿觉得自己已经哭泣降级了,以前可以哭着闹着在松渊清冷的怀抱里洒鲜奶,耍小脾气,踹大神仙。 现在可好,连一个温暖的抱抱都是自己摆出来的。 不能想,一想,芜寿便更加伤心了。 “555,呜呜呜,鸣鸣鸣鸣。” “咕噜”一声,秦白衣入定之中,听到芜寿的哭声,一开始还挺难过,到后来竟然还听出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公鸡,哦,好吃。 是哥斯拉最喜欢的食物。 接下来,秦白衣肚子的嚎叫声,像是要与芜寿的哭泣声比一比,谁的分贝高,连不少天地腰子上那些虚弱得像是吸了毒一样得百姓都纷纷围了过来。 芜寿撒起娇来向来不是个要脸的,人越多她越起劲,不过这次…… 还是别哭了,有不少人都开始给秦白衣挖坑去了,他们都以为芜寿实在哭丧。 芜寿把刚才喷嚏气流里赶回来的小蘑菇清洗干净,与当地的百姓了解了一下腰子的情况。 这里是神虚国(百姓们自己说的)。 蘑菇对百姓发音的准确程度表示疑惑,芜寿…… +1 无所谓了,百姓们都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神虚国子民,天兵也是很早就来驻扎了。 这个国,十分潦草,只有一个神虚皇宫,里面住着除了盘剥和伤害他们,什么都不做的贵人们。 百姓们都很害怕,因为皇宫动不动就是下诏,抓无辜又体虚的百姓们炼丹。 神虚国的环境十分恶劣,几乎寸草不生,更没有什么粮食供给,唯一的水源,就是芜寿他们发现的这条小溪流。 芜寿和蘑菇听完,都十分唏嘘,两小只都是人间至鲜美的存在,生活的环境也是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没想到竟然沦落到了这里。 芜寿愁,芜寿苦,芜寿又听到秦白衣的肚子咕噜噜了。 “蘑菇,我先不打算离开了,毛团儿不知所踪,小生蚝被我炸了,不知生死,秦白衣现在,不知能吃几头牛,这群百姓,不知还能活多久,我励志当个侠女来着,这里可能就是考验我的地方!” 蘑菇看着芜寿一脸坚定,心中几番摇曳,它现在虽然大部分算是个女象,但是每每闻到芜寿,还是会心生荡漾, “小奶豚,要不咱们生点崽崽给大家尝尝鲜吖?” 第八十三章 在希望的田野上 怎么会有菇说要给别人吃了自己的崽崽? “砰!”芜寿气急,小奶豚的铁拳先给小蘑菇伺候上了。 小蘑菇也知道自己一时欢脱,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赶紧安抚了芜寿半天,又是用雪白的大长腿勾勾她的脖子,又是用鲜红的蘑菇帽帽顶顶她的额头。 芜寿没时间搭理它,她已经给自己定下了初步的目标: 五天之内,解决百姓和秦白衣的口粮问题,让天地腰子,呸,让神虚国的百姓都实现温饱。 “五天?芜寿你疯了?”蘑菇大惊失色,赶紧把饿的满眼绿光的百姓们赶走。 “时不等人,我要是的发展速度!” 芜寿轻哼一声,便扭着小屁股研究农业增产去了。 芜寿夸下海口可不是乱说,她有增产的积极案例呢,上次一曲唢呐版的《百鸟朝凤》可是拯救了人间一季的庄稼。 芜寿深知全民利益系于自己一肩之上,赶紧拿出来唢呐,逼着刚刚从周天中清醒的秦白衣一起合奏。 “芜寿,咳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里都没有禾苗,你召唤百鸟有什么用呀?” 秦白衣虚弱地抬眼看着她,看她神采奕奕,看她精神抖擞,看她水嫩的小脸上添上一层粉粉的薄红。 但还是冷着语调,说明了现实情况。 芜寿冷哼一声,非说是秦白衣没有理想,是条咸鱼,她自己则扭着小屁股,带着自己的唢呐就站在了天帝的盐碱地上。 非要演奏一番钟灵峰的绝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秦白衣和蘑菇抱着臂,冷冷地瞧着芜寿。 这等玉石冷神仙养出来的天真小可爱,就该接受社会的毒打! 也不能太毒,稍稍拍两下整天扭来扭去的小屁股就行了,不然秦白衣还得心疼,连蘑菇都会心疼的好不好? 天帝的这块腰子算是彻底没有希望了,芜寿的曲子带着她暗自念出来的召唤咒,的确召唤了能增肥的百鸟,能犁地的大水牛,但是…… 土地无可救药,小动物们无奈地一哄而散。 芜寿背对着秦白衣和蘑菇一动不动,秦白衣也掐算着时间, 【好歹也得晾晾她!】 秦白衣硬气地想着,一盏茶以后再上前安慰。 结果,刚刚坚持了十分之一盏茶,就终于受不住了,拖着自己重伤的破烂身子打算去看看芜寿。 芜寿自己一个人,简直就是憋气还下不来台,身后白衣和蘑菇的目光凉飕飕的,写满了幸灾乐祸。 芜寿一边觉得自己糗大了了,一边暗自生闷气,秦白衣走一步,芜寿的脑袋就涨圆一分,等到秦白衣走到她面前—— 芜寿细白的脖子上,果然又顶了个热气球。 秦白衣饶有兴趣地看着芜寿,芜寿却鼻孔朝天,眼珠子望天,眼中根本就看不见他。 山人自有妙计,秦白衣的手上凝出了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不远不近地悬在了芜寿的脖子下面。 正好给她的热气球加了个热,芜寿“嗖——”地一声,就上天了。 “嗷呜,我才不要上天!” 芜寿本来自顾自地生气,没想到下一秒,已经悬在了半空之中,没有任何依靠,她一个人飘来荡去,可怕极了。 芜寿那张热气球一样的大脸盘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泪,秦白衣轻轻一跃,牵住了她的手,随着她缓缓上升。 “芜寿,你看,这里广袤的天地,寸草不生,荒芜至极,不是咱们可以轻易改变的。” 秦白衣现在身上全是伤,半分力气都不想动,干脆整个人都靠着芜寿上身的力量,轻飘飘地和她在天帝的腰子上观赏风景。 芜寿的骨头细小极了,牵到的一刹那,秦白衣才算是明白了初尝人事的师兄弟口中描绘的“柔若无骨”到底是什么意思。 芜寿的手软软滑滑,一层晶莹剔透的皮肤像是致密的奶豆腐,任意揉捏,软极了。 秦白衣一手负于身后,搭着芜寿这个移动热气球,一边观赏,一边跟她讲此处到底如何不可救药。 芜寿备受打击,她还想蛰伏在这里拯救毛团儿,顺便实现自己的大英雄梦想呢。 “那怎么办呢?” 芜寿看着身边的秦白衣,两人都穿着那神虚国皇宫里面的帘子制成的长袍,像极了一对情侣观光旅游。 “白衣,你说话呀?” “白衣~” “白衣!” 芜寿见身边的人一门心思地玩起了自己的小肉手,带着几分嗔怪, “你干嘛?”一边说着,还一边抽回他大手里面自己的小手。 “嗖——” 秦白衣还没完全掉下去,芜寿便直线上升,挂在高高的天空中,无依无靠。 很好,已经可以和太阳肩并肩了。 芜寿可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么飘了,赶紧弯着腰,去追原本在身边的秦白衣。 秦白衣勉强控制着身形,不免自己掉落摔伤,芜寿却只能张开大嘴,使劲给自己撒气,争取能在秦白衣的身上软着陆。 “咣当”一声,芜寿瞄准方向,小肉身子扑到了秦白衣的怀抱里,一张还没有撒完气的大脸正好落在秦白衣的面前。 秦白衣的心跳瞬间跳漏了好几拍——芜寿的脸大了,美的更加明显了,被圆脸扯开的五官不显得丑陋,却更添了几分圆润可爱。 “芜寿,”秦白衣的喉咙干涩至极,像是千百年未曾品尝过甘霖的沙漠,每一个字都刺挠着嗓子, “你在天帝的胃里说过喜欢我,是真的吗?” “我说话可是最讲信用的,我说喜欢你,自然是会一直一直一直永永远远喜欢你的!” 芜寿这等小豚,爱憎最是分明,说喜欢,便是发自肺腑的喜欢。 秦白衣的唇角咧了咧,喉中的干涩像是被浇上厚厚的乳酪和蜂蜜,每个细胞都努力吸收着芜寿这句话里面的甜蜜。 秦白衣的眼睛灼灼燃着芜寿,缓缓向她靠近,两人半仰在地,芜寿饱满的樱唇,近在咫尺。 秦白衣甚至可以看到芜寿颤抖的睫毛,在挺俏的鼻梁上,洒下的点点光辉。 【小奶豚,我·地狱魔龙·哥斯拉罩着你!】 秦白衣在心中许下对芜寿的诺言,便不再犹豫,将眸中的光华尽掩,垂着眸子,轻轻碰了碰芜寿的樱唇。 芜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无限忐忑,隐隐之中,竟像是什么东西将要破壳而出,迎来新生: “嘭”的一声,芜寿的铁拳将秦白衣的脸彻底大弯,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记吃不记打的傻子,豚唇有毒你忘了吗?你忘了吗?你也想让我一曲唢呐送你全剧终的是不是?”? 第八十四章 毒死个人咧 芜寿撒完了气,便拉着秦白衣的手,往秦白衣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 然后芜寿在秦白衣面前转了个圈,指着自己的皮肤说,“这里,有毒。” “但是我被松渊养了这么久,皮肤的毒性已经十分微弱了,忽略不计。” 饥饿的秦白衣:豚皮好美味的。 喜欢芜寿的秦白衣:芜寿的一身皮肤最是水亮光滑。 然后芜寿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和眼睛, “这里也有毒的。” 饥饿的秦白衣:听说吃豚眼睛能明目 喜欢芜寿的秦白衣:看一眼芜寿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都瞑目了呀! 芜寿继续自己的生物课程教学,最后指着自己的小腹说, “这里的毒性最大了,尤其是怀了崽崽以后,松渊给我的古书上说,豚的卵巢是毒王,谁碰谁死。” 饥饿的秦白衣:据说风干的鱼籽风味十足? 喜欢芜寿的秦白衣:啊,崽崽在芜寿的肚子里一定很安全! 介绍完自己的毒性,芜寿又把小蘑菇拉了出来,让小蘑菇在自己手上躺着,让秦白衣可以细致地观察到蘑菇的结构, “蘑菇,也有毒,”芜寿指点着蘑菇的小帽子, “尤其是这种野生菇,毒死个人咧,你小心一点。” 秦白衣赶紧顺从地点了点头。 “但是有毒不是我们的错,如今小蘑菇也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你莫要歧视她。” 秦白衣看着芜寿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也笑着点了点头, “芜寿,咱们下一步怎么打算?” “不知道。”三人一边溜达一边说话,竟然走到了那条清澈的小溪流旁边, “芜寿,你不是会召唤神兽吗?不如以小溪流为依托,召唤几只海鲜试试?”蘑菇说。 “不行,我不会召唤没毛的小动物。” 芜寿的审美根深蒂固,本性难移,她去招惹的历来都是毛茸茸,对无毛,不能撸啊撸的小动物,向来都是丑拒的。 “你试试,你试试。”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蘑菇是真的有点饿了,它撺掇着芜寿, “谁说海鲜没毛?万一呢!万一有个全身上下都是大长毛的海鲜呢?全天下动物那么多,你都见过吗?” 这句话可说道芜寿的心尖尖里面去了,全身长毛的水族,那不是她最完美的孩儿爹的存在吗? 芜寿迅速疯狂默念自己的召唤神咒,没想到,念了两遍以后,小溪流竟然开始翻滚了。 黑压压,密密麻麻。 全身都是大长毛,而且够粗够硬。 不仅如此,还全身圆滚滚的,大小像是个大棒球,十分适宜放在手中撸。 “嗷呜~” 一声激动的嚎叫,芜寿就扑了过去,双臂张开,抱起来数十只——海胆。 嫩滑至极的小手放在海胆的刺上,扯出不撸秃噜皮不放手的霸气,对着海胆的“毛刺”撸了上去。 “呜呜555~~!” 可把芜寿疼死了,白雪的小手上全是黑乎乎的钢刺,还钢刺下还留着鲜美至极的血。 秦白衣的额角抽动了两下,本来都要心疼到休克,但还是板着脸,负着手,对着芜寿冷哼一声, “这就是来自海胆的毒打!” 该让芜寿品尝到的苦楚尝到了,他也没有像是某松·婆婆妈妈·渊一样搂着小奶豚哄哄哄,秦白衣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 哼,这才是与爱侣的平等相处。 秦白衣在内心给自己点了个赞,便赶紧抱着芜寿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吹着,将手上的钢刺取出来。 蘑菇看到海胆的那刻眼睛就开始冒绿光了,海胆呦,这可是最鲜美的海洋风味,芜寿果然厉害。 蘑菇也“嗷呜”一声扑了上去,而它可不是去撸海胆的钢刺,而是撬开海胆的壳,吃里面橘黄色的肉。 “嗷呜,太好吃了!”蘑菇心里想。 “呜呜呜,芜寿的手手疼,都怪那个一身假毛的臭东西。”芜寿哭哭啼啼。 【我要不要把海胆都踩碎了,让芜寿解个气呀?】 看着芜寿被扎烂的手,又看了看整个小溪流里面疯狂乱爬的海胆,秦白衣还在无底线宠豚的边缘来回摇摆,芜寿早就一声驱逐神咒,将满地的海胆送走了。 刚刚费劲心血敲开了一只海胆的蘑菇…… 【555,天帝腰子上的水,蘑菇的泪~】 芜寿霸气地送走了一池子海胆,打算彻底放弃什么不靠谱的海鲜召唤,反正小仙女是不用吃食物的,小仙女喝露水就够了。 芜寿掉头刚要离开,却见蘑菇还是趴在水边,像是在观察什么, “啊——”一声惊呼,蘑菇竟然噗通一声掉进了小溪流里。 刚刚被海胆闹腾过得小溪流十分浑浊,里面好像有些什么力量极大的东西四处游弋,蘑菇在水里吐出了几个泡泡便要消失不见了。 芜寿赶紧飞扑上去,拽住了蘑菇的大长腿,秦白衣知道蘑菇其实本性不坏,再加上两人都来自魔界,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也拽住了蘑菇雪白的大长腿。 蘑菇被水中的神秘力量拉扯着,又被芜寿和秦白衣紧紧拽着,它, 啊,蘑菇身子都要被劈开了,疼死了! 拽着蘑菇的力量越来越大,芜寿和秦白衣都只能被拖着往小溪流靠近。 原本清澈的水波不见了,水里荡漾起乳白色的波浪,乳白色的波浪像是拥有极其强大的力量,拖拽着三小只一起往水里沉去。 “噗通”一声,芜寿和秦白衣都落水了,秦白衣还溅起巨大的水花,水花没有消散,却像是紧紧将他包裹,压制着他所有的力量往水里沉去。 咿咿呀呀喊疼的蘑菇也没有了声音,秦白衣是陆地动物,水性不好,胜在个头大,从来也没有哪条河能淹到他的膝盖。 不过这次,他的真身被天帝腰子的力量压制着,他无法变大,水中那怪物像是知道秦白衣的弱点和伤口,乳白色的水浪不断侵蚀他的伤口。 秦白衣最后能做的,就是拼命推着芜寿,想要把她送上岸去,远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芜寿,快走——” “我不走。” “芜寿,别牵挂我,你先跑,我一定会去找你。” “我不走。”芜寿异常坚决,她半步不退,她甚至顺着水中怪物的黏滑的触手,向水更深的地方游了几步。 “芜寿,我,咳咳咳,保护你!” 秦白衣被乳白色的水花卷着,像是被罩上了一个大盖子,但是拼着命,来到了芜寿的面前,将她小小的身子,彻底挡住。 忽然,一只手往旁边扒拉了他一下, “朋友,你别挡我的暴击呀!”? 第八十五章 芜寿简直插翅难飞 芜寿可是条水里长大的小奶豚,在水里能被淹死? 哼哼,那都是骗松渊那个傻白甜的! 芜寿瞬间变化了真身,一条小奶豚,全身的鳞片冒着鲜美的香气,轻轻一个挤压,就是爆汁的奶浆子。 她挺直了身子,像是一只长箭,瞄准了水中这个乳白色的怪物。 见芜寿也摆出了战斗的架势,水中的怪物也不再藏着掖着,反而是露出了自己的整体形态: 一只硕大无比的巨大贝类,贝壳的中央是一块乳白色的柔软生物,乳白色的裙边还卷着蘑菇和秦白衣。 乳白色的肉里钻出两只释放着耀眼红色光芒的眼睛,双唇大张,露出两排尖利的黄牙。 太可怕了,可怕中带着几分恶心。 芜寿刚才从心底泛滥起来的霸气英雄正能量,全都侧漏了出去,她恢复了自己爱哭胆子小的怂样。 那恐怖的大家伙一出来,芜寿就想挖个地洞直接逃了得了! 但是那乳白色的大家伙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芜寿逃走,一大只一小只开始了围追堵截。 芜寿逃,大怪兽追,一个小小的溪流本来也没有多少地方,芜寿简直插翅难飞。 芜寿的眼泪像是瀑布一样狂掉,可是那大家伙太大了,芜寿眼泪中的毒素剂量太小,根本不能把它毒翻。 芜寿嘤嘤嘤。 大怪物才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他就是来抓着三小只的,大裙边像是惊涛骇浪一样,猛地把芜寿也扑住了。 眼看着这个乳白色的大贝壳就要缓缓合拢,把芜寿彻底关起来。 芜寿隐隐觉得面前这个怪东西十分熟悉,一时间却脑子僵住,根本难以思考,只顾着, 千年专注嘤嘤嘤: 啊啊啊,救命呀,谁来救救可爱的小奶豚呀,哦白衣,啊松渊,嘤嘤嘤,这次真的要死了! 芜寿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差不多脑子里面有什么便统统使用了出来。 小溪流缓缓流动,乳白色的大怪物心满意足,完全都没有察觉到,一只全身都是鳞甲的海洋大鳄鱼,叼住了它的壳子。 一只凶狠无比的大虎鲨,咬住了它另一半的壳子。 一只蛮横霸道身长十八米的大王乌贼,对着他张开了触角。 最后,在小怪物的身后,一只重达180吨,基本要把天帝腰子压垮的大蓝鲸出现在他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瞅着这乳白色的小瘪三。 【敢欺负我动物界的老祖宗小团宠?】 蓝鲸的拳头硬了。 所有的水生动物都知道芜寿偏心,偏爱那些个无用的毛茸茸,哎,水生动物从来都没有受到了芜寿的青睐。 但是…… 芜寿虐我千百遍,我待芜寿如初恋。 小芜寿,你蓝鲸粑粑来啦! 蓝鲸嚎叫一声,天籁一般的声音传递着一个字: 杀杀杀! 被芜寿召唤来的各种巨巨开始了对乳白色小怪物的单方面屠杀。 那小怪物的智力居然挺高,一见身边这些庞然大物的出现,马上把壳子缩起来就要溜。 这贝壳类的小怪物居然还能离开水面,他卷着蘑菇秦白衣还有芜寿,疯狂向着遥远的神虚国大皇宫滚去。 芜寿被乳白色的波浪卷着,小身子僵硬,根本不敢动弹,身后的大蓝鲸虽然厉害,但是这条小溪流实在太小了,大蓝鲸已经搁浅了,在浅滩上动弹不得。 大蓝鲸动不了就算了,芜寿还有高招,她清越的声音朗朗念动着自己的召唤神咒,一池子黑红色的小龙虾举着大钳子冲了上来。 “555,芜寿好可怜吖~” 这就是小龙虾们冲锋的号角。 “嘤嘤嘤,小怪物好恶心吖!” 这就是小龙虾们奋斗的目标。 【冲吖,围了动物界的团宠小芜寿,拼呀!】 小龙虾们遮天蔽日层层叠叠,将小怪物的肉夹住,对它进行超强的猛烈攻击。 那小怪物的智力实在不低,一见一群群的龙虾大军围了上来,两扇贝壳紧紧收起来,将芜寿三人锁在壳子里面,自己则往地上一躺,咕噜噜,飞快地往前跑。 龙虾大军疯狂地追着,土地上却出现了一道道极深地沟壑,将龙虾大军困在了沟壑里。 这大概就是天帝的骄傲了,总不能让一群小龙虾在自己的腰子上散步。 芜寿被卷进了怪兽壳子里,它的大裙边分了很多层,她和秦白衣分别卷进了不同的层叠之中。 蘑菇不知所踪,芜寿的身子动弹不得。 那怪物见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竟然张开了大嘴,要将芜寿一整个吞入腹中。 那尖锐又充满腥气的獠牙离芜寿的眼眸不过一叶之间,芜寿甚至可以看到那臭东西嘴巴里邪恶又恶心的凸起。 “嘎嘎嘎”小怪物怪笑着,好似全世界已经落入它的腹中,芜寿看着他得意的模样,缓缓下定了决心。 芜寿就是死,也不能丢了全天下小动物的脸! 若是坐以待毙,成了这个臭东西的养料,她这个动物界团宠老祖宗,那可不是丢死人了。 以后那还有脸去撸那毛茸茸? 如果有选择,芜寿定然舍不得自己那一身鲜美的肉肉,现在…… 与其被臭东西生吃了,不如…… 芜寿下定了决心,忍着滔天的疼痛,竟然生生掰断了自己的一根主刺。 小奶豚虽然身娇体软,但是这一根支撑她行走于世间的主刺,却着实尖利无比。 【艹,疼死劳资了,疼死了!劳资一千年没受过这么大的痛!】 芜寿在脑海中打滚,在意识中痛哭撒娇,手上却拿着自己的那根尖利的刺,照着小怪兽大张的嘴巴深处,直指地捅进了他的嗓子眼里。 芜寿在秦白衣的嘴巴里住了那么久,最是了解口腔的构造,芜寿的鱼刺狠狠地卡在了小怪兽的喉咙之中。 “嗷~”小怪兽一声痛嚎,捂着自己的嗓子呜呜地哭。 芜寿没想到他还有脸哭, 【我 才最疼好不好?】 那小怪兽像是被芜寿给扎坏了,身上全部的裙摆像是疯了似的疯狂搅动,芜寿像是大海中摇曳的扁舟,立都立不稳了。 “咔嚓” 芜寿觉得腹件巨痛无比,再一看,她鱼刺断掉的地方,豚肉也翻了起来,她柔嫩鲜美的身子,居然被怪兽扭动的裙边搅烂了。 “啊,痛死了,芜寿跟你拼了!” 芜寿的话音刚落,整个身边就像是被卷进了狂风巨浪,身子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掉下来的碎豚肉,被小怪兽一口吃掉。 下一秒,小怪兽的牙已经悬在了芜寿的身上。? 第八十六章 加入了仙界环卫队 “撕拉”一声巨响。 芜寿觉得像是地震了一样,身上所有卷着自己的大裙边像是在不断地被人切割。 一柄耀眼又明亮的剑从自己的耳侧斜斜地刺了过来,划过自己的耳边,狠狠地扎进了小怪物的身上。 “吱——” 小怪兽痛急,疯了似的嚎叫,打开颤抖的壳子,将壳子里面的三小只都甩了出去,然后便要逃遁。 一只诡异又锋利的长剑却严实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白衣,和他的诛天神剑。 刚才情急,芜寿被吓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她才能有片刻喘息,看了一眼秦白衣。 他还是一身深蓝色的墨衣,眼神坚定,执剑的手稳极了,一招一式及其简单,却让小怪兽根本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这片荒芜的大陆气息,居然也随着秦白衣的一招一式卷起了无边的风浪,秦白衣本来冷白色的皮肤,竟然闪现出隐隐的仙气。 芜寿看不明白,却觉得秦白衣的剑招,不再是单纯的剑招,而是心随意动,随心所欲,诛天神剑好像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就是剑…… 呃,呸,人剑合一! 秦白衣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只顾着将手中的剑狠狠扎进小怪兽的身体,连同刚才尝到芜寿豚肉的两片脏牙,秦白衣已经尽数给削了下来。 秦白衣的心里生起了一股无名火,长剑狠狠地扎进了小怪兽的身子,正当他打算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 秦白衣他, 身不由己地升天了。 真实意义的升天,他的身子像是轻气球一样不受控制,缓缓升到了半空之中。 所有人都惊了。 芜寿:干嘛?你也要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蘑菇的身子被小怪兽啃了好几口,一身残破伤口,也是一脸蘑菇问号。 小怪兽却逮住了机会,嗖——的一声,滚进了天帝的腰子里彻底不见了。 “白衣,你居然放过了要吃了我们的小怪兽?” 芜寿惊奇地问,哥斯拉原来长了个活菩萨的心肠? 秦白衣自然知道自己的处境,抬头看看压城而来的黑云,眼看着滚滚天雷都要到了,他只能心急地说, “芜寿,快躲起来,藏到蘑菇的帽子低下去,一会儿天雷来——” 蘑菇:???凭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芜寿:???你做了什么坏事要遭雷劈? 两小只呆若木鸡,秦白衣叹了口气,拖着一身伤病的残躯,手中长剑狠狠一挥,劈向了半空中已经聚集在一起的雷云。 那雷云哪里是好惹得,见秦白衣敢霹雷,便更加不要钱似的疯狂撞击,一时间天帝的腰子上惊雷滚滚,尘土大作。 “咔嚓”一道天雷斜斜地劈了过来,砸在了秦白衣的左臂,他的左臂瞬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进行弯折,鲜血奔涌而出,染红了他半片身子。 “白衣——” 芜寿没想过秦白衣也能受这么严重的伤,看着半空中一边流血,一边抵抗天雷的他,情绪翻滚,一时间竟然忘了该做什么。 蘑菇还是有见识的,它冲着秦白衣大喊, “白衣,那定然是渡劫飞升的劫雷,你在青云派就已经修至问鼎,刚才在小怪物的壳子里定然是突破了什么玄妙的剑法,现在这些雷都是渡你飞升的。” 要是人间的某某听说自己要飞升了,定然欢喜异常,但是芜寿几人却一个赛一个的鄙视飞升。 天雷每多降下来一道,秦白衣的身子便飞高几分,眼看着他已经快要消失在风起云涌的天空之中。 秦白衣自然也知道飞升不是什么好事,甩出一条长鞭,栓到了巨型蓝鲸的身上。 飞升成仙的牵引力不断拉着他上升,所有的小动物都主动来拉着他,避免他彻底飞走。 “芜寿……”秦白衣艰难地抵抗着飞升的神力,看着蓝鲸侧鳍下躲得严严实实的芜寿。 芜寿也好像帮帮他呀,但是芜寿好怕外面的滚滚天雷呀。 芜寿不想被劈,不想二次飞升,被雷劈到,身上好痛好痛的…… 芜寿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秦白衣,将要伸出去的小侧鳍,又收了回来,藏在蓝鲸粑粑的身子下面,不敢露头了。 “芜寿……” 秦白衣本就是强弩之末,破损的唇间呢喃着芜寿的名字,哪个飞升的人不是欢天喜地地上天去,只有他凭着一己之力对抗着飞升的超自然力量。 但是他却硬生生地抗住了整整八十一道纯阳正罡天雷满身焦褐色的伤口。 将八十一道天雷都彻底扛了过去,回眸来看,却是芜寿调转了小屁屁,整个身子往蓝鲸的身上拱。 一口支撑全身的气彻底散落在天地之间,他的身子像是飘忽的浮萍,放弃了任何抵抗,顺着雷劫的余威,彻底飘了出去。 “白衣!白衣你回来。”小蘑菇看着秦白衣越飘月远,赶紧跳起来要去追他。 芜寿也转过脸来,看着越来越远的秦白衣, 那个身子比天高的秦白衣竟然比自己的还要小了。 那个皮韧血厚易推倒的秦白衣,满身裹着血浆子,像是刚从血池的泥泞中翻滚出来。 那个对仙界不屑一顾的秦白衣,如今竟然境界圆满,马上就要飞升成仙。 芜寿这一生中没见过几个凡人飞升,大多都是由灵心的精灵飞升成仙,之后…… 纷纷加入了仙界环卫队,仙界歌舞团,仙界保安组…… 秦白衣如今飞升而去,可是要加入哪个部门呀?以后芜寿还见得到他吗? 芜寿躲在蓝鲸粑粑硕大的侧鳍下呆呆地想着。 【不行,绝对不行,秦白衣不能飞升,飞升还得伺候那该死的天帝!】 芜寿看了看周围被渡劫神雷劈的皮开肉绽的土地,竟然又生出了几分勇气。 她从来没有如此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彻底消失,从来都是她拍拍屁股,被下一个宠着去。 芜寿总算是初尝了离别之苦,这苦楚太厚,她一只小奶豚,实在无力承受。 最后一个凝眸,是秦白衣心灰意冷的眼角,塞下点点耀眼的星辉。 在看熠熠天际,在也没有了那个在身后负手默默瞧着她出丑的大家伙。 再也没有了几分嗤笑中夹杂着浓浓的关心的语调。 再没有了她最最喜欢的一室一厅。 芜寿,舍不得委屈自己。? 第八十七章 芜·天帝五脏一日游·寿 芜寿疯跑了出去,她不停地念动召唤神咒,完全不管这个环境到底适合什么物种,只要能飞的就行。 结果召唤来的能飞的物种在天帝腰子这寸草不生的地方,根本飞不起来。 芜寿又急又气,整个豚身子瞬间膨胀,又变成了一个大气球。 很好,芜寿用自己稀薄的灵力,竟然还成功施出了一个引火咒。 所谓引火上身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芜寿的引火咒根本不稳定,咬着她的豚屁股就像是火箭升空一样地上了天。 “白衣,白衣你等等我!” 芜寿一边发射,一边大声喊着秦白衣的名字。 下面的蓝鲸和其他的小动物抬头看着屁股上蹿火苗的芜寿:??? 这老祖宗可别是脑子有点病呀。 芜寿才不管下面的小动物们怎么腹诽自己,她一溜烟地往天上窜,一边窜还一边大喊, “白衣,白衣,你等等我~” “白衣,我来救你了!” “白衣,你说话呀,你回答我一声!” 芜寿一个圆滚滚的大气球,在引火咒的帮助下飞的老高。 她心情急迫,整个豚身子上都冒出了点点汗珠儿,使出了吃奶的劲,动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白衣,白衣衣——” 整个天帝的肺腑, 回荡着“白衣”两个字。 而成了大神仙的秦白衣,竟然在飞升半盏茶的时间以后,又猛的降落在了天帝的腰子上。 “腾”腰子上尘土飞扬,像是大神仙自带的仙雾。 蓝鲸等海洋生物和小蘑菇:???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看什么? “噗——”秦白衣狠狠地吐出了一大口老血,恨不得将腹中的五脏都生生吐出来,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停淌着鲜血。 “白衣,你不是飞升了吗?” 蘑菇好奇至极,看看天上烧着自己的屁股嚎叫秦白衣的芜寿,又看看沉着脸色压制伤势的秦白衣本衣,它实在有些蒙蔽。 “我,我噗!”又是一口老血,不过秦白衣的气总算是顺了一些, “我是飞升了,我踏马的飞升到天帝那狗东西的胃里去了,咳咳咳咳。” 秦白衣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虽然来自荒芜肮脏的魔界,但其实是个四讲五美的哥斯拉文明宝宝,他从没有骂过脏字。 今天伤痛全身,还被迫去天帝的老寒胃里面溜达了一圈,心中一口憋闷至极的气实在吐不出来。 “芜寿那没良心的小东西呢!” 秦白衣看了一眼四周,竟然也没有发现那只胆小的狼心狗肺,破碎的五脏缓缓泛滥起几分焦灼。 “白白白衣衣衣~” 还没有蘑菇回答,芜·天帝五脏一日游·寿还在拼命喊他的名字呢。 秦白衣的一颗心缓缓放下,苦楚的情绪,缓缓梳平,一身的伤像是被抹上了甜言蜜语,全身上下痒痒地难受。 “秦兄,您一定会飞,麻烦您快点把芜寿那小傻豚救下来。”蓝鲸对秦白衣恭敬的说。 “哼!” 秦白衣冷哼一声,看着天上那点奶蓝色的小奶豚,屁股下的火焰已经熄灭了,就等着热气散尽,她缓缓降落下来了, “我不去,要去你去,刚才她不救我,现在也别想着我救她。” 说完,秦白衣便就地坐下,开始运功调息,将飞升成功带来的一点点灵力,继续灌注全身。 看起来十分认真地练功,实则心有旁骛,那骛便是天空中大喊“白衣”二子的芜寿。 【这平凡的两个字从芜寿的嘴巴里喊出来,带这些心慌意乱,好听极了。】 秦白衣暗暗地想着,这等没良心的小东西,定然要给足教训,才不去天上接她呢,等她最后累了,困了,没气了,自己乖乖掉下来。 掉下来,掉下来—— 有秦白衣在下面接着呐! 嗖——biu—— 果然没多久,芜寿便支撑不住了,一边吐着气,一边直线坠落,芜寿实在累极了,本想着用肉多的豚大腩直接硬着陆得了。 没想到,软绵绵,鲜嫩嫩的大腩,竟然栽到了秦白衣的手心之中。 “白衣!你回来了?” 芜寿一见到秦白衣便一百个欣喜塞满了豚肚子,两只小侧鳍搂着他的脖子。 一看,自己的小侧鳍实在太小了,赶紧变幻成人形,两只白嫩光洁的玉臂紧紧搂着秦白衣的脖颈。 额头顶着他还带着血迹的额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泛滥出几滴晶莹的泪珠儿, “白衣,我不想失去你,白衣,我看你从天空中消失,我,我,我,” 芜寿语无伦次,拉着秦白衣宽大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我心里空落落的,明明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就是肉也疼,刺也疼,连鳞片都是疼的!” 芜寿活了千年,被松渊保护的太好,未曾尝过苦涩滋味。 好命天生,往往是走了一个小宠物,下一个宠她更甚,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 眼睁睁地在她面前消失。 芜寿一边嘤嘤的哭着,一边将自己的一腔焦急与失落都告与秦白衣, “白衣,你可再不能离开我,我喜欢和你在一起,你可再不能跑了!” 芜寿这厮向来惯于颠倒黑白,刚才明明是她不愿给秦白衣搭把手,现在说出来,却像是秦白衣要弃她而去。 亲白衣却微笑着点了点头,背了这口大锅,搂着芜寿的细腰,将她紧紧揉进怀里, “不会的,再也不会了。” 芜寿开心极了,她最喜欢贴贴,小圆脸紧紧贴着秦白衣的胸口, “白衣,我好喜欢你呀,比喜欢仙naai还要喜欢,你喜欢我吗?” 怎么可能不喜欢? 秦白衣这种魔界的傻小子,最喜欢干净美丽的小仙女了。 秦白衣紧紧搂着芜寿,狠狠地点了点头。 芜寿笑得烂漫香甜,便是额间那三颗樱粉色的小气泡,都变深了好多好多,由浅淡的樱粉,变成了灼人的桃红。 “咳咳咳,”蘑菇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们在天帝腰子上这样,未免有些过于猖狂了?” “哼,我要是能硌应死他就好了。” 芜寿知道秦白衣身上有伤,得给他时间让他调息,只好心不甘地从秦白衣的怀抱中起来了。 看了看旁边300吨的大蓝鲸,还有大鳄鱼,大虎鲨,大乌贼。 秦白衣:…… 杀敌的时候没见多多少威力,当电灯泡倒是增光瓦亮 秦白衣只好情不愿地去运功调息了。? 第八十八章 菌汤鱼肉小圆子 芜寿在蓝鲸粑粑的帮助下居然还简单搭了个棚子,秦白衣身上的伤需要静养,芜寿便想着把秦白衣搬进棚子里。 “咦~~呼!” 笑死,怎么可能搬得动? 秦白衣张开一条小眼缝缝,看看芜寿两只胳膊抱着自己的双肩,晶莹的汗珠儿蹭在他的脸侧。 又香又好看。 秦白衣痴了醉了,连自己被蓝鲸一个甩尾扔进了大棚子里面都没有察觉到。 蓝鲸和其他来支援她的动物们都是海洋生物,在天帝腰子这块盐碱地上,生存极其艰难。 芜寿忍痛,挥挥手送他们回去了。 蓝鲸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不过走之前给芜寿留下了好多好多深海鱼,芜寿她们盘旋的小溪流里,瞬间全是味美鲜香的大鱼。 芜寿看了一眼棚子里的不断咳血的秦白衣,千年不曾有过的情绪盘旋在心头之上, 【那大家伙一定早就饿了。】 这个想法的产生,连芜寿都吓了一大跳! 她什么时候变成甜软小可爱了呢? 难不成还得自己躺到盘子上,把肉汁充盈丰厚的大腩露出来,给秦白衣充饥? 想想那个画面,雪白的盘子上,点缀着一颗水草,两片荷花,乖巧的芜寿没有任何防备地躺着,露出雪白的豚肚子…… “吸溜”一声,芜寿自己想想都忍不住掉口水! “咕噜咕噜” 秦白衣那震天响的肚子咕噜声把芜寿从想象中拉了回来,不行,可不行! 达达达咩咩咩! 芜寿果断离秦白衣远了一百丈,溜达到了清澈的小溪流。 小溪流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简易小厨房,一个大桶里面塞满了肥美的鱼肉。 啊,一定是蓝鲸粑粑走之前给她留下来的口粮。 既然如此,芜寿也就不客气了,秦白衣这两日受了伤,还是做些易消化的东西。 在小溪流边吭吭哧哧半晌,硕大的汤锅里飘着一串大葡萄一样的鱼肉小丸子。 小丸子晶莹雪白,在冒着热气的汤锅中翻滚,全身上下,都浸在鱼骨熬成的汤汁之中。 沁人心脾的鲜美缓缓晕开,芜寿倒是没做过什么饭,但是如此鲜美的食材哪里还需要什么高超的烹饪手段? 芜寿悄悄尝了一口,鱼肉丸子倒是紧致弾滑,鲜香满溢,连她这般挑嘴的也觉得美味,不过那汤底实在有些腥涩…… 【哎,要是换成小花牛的仙奶汤就好了。】 【哎?是不是用我小奶豚的鱼骨汤会更美味?】 芜寿开始两难了,她已经开始盘算自己脱衣服跳汤锅里游一圈在出来的存活几率了。 …… 秦白衣在大棚子里面双目紧闭,一身的魔力和修仙而来的灵力相互碰撞,如果他不加引导,恐怕两种相互排斥的灵力会把他的身子彻底撕碎。 “嘿,小哥哥~” 蘑菇扭着小身子,迈着雪白的大长腿蹦了进来,跳上秦白衣的脖颈,用小帽子使劲蹭了蹭他的下巴, “上次被那不长眼睛的小河豚打扰了,咱们继续!” “继续个屁!”秦白衣的身子正在被两种不同的力量拉扯着,根本没有力气对付它。 蘑菇干脆仰躺在秦白衣的唇角,伞伞撑得更开了,鲜艳的红色娇艳欲滴。 “小哥哥~来玩嘛!我们同族无依无靠,最期待的就是能找了一个绝对的强者寻求庇护,我看你很有希望的哦~” “你不是早就找上了天帝?” “他不行~~~”蘑菇娇俏地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烂腰子根本没用,还是你们这种鲜嫩可口的小魔兽,更对我的口味。” 蘑菇说完,还耐心地向秦白衣炸裂推荐: “你别看我现在是一副蘑菇模样,你且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娇媚的?清纯的?我这就给您幻化!” 蘑菇换了一副更诱人的姿势和声音, “来嘛,小哥哥,你看我这嫩极了的肉肉,汁水充盈,而且我常年在山野中栖息,从未有一丝人间浊气,……” 秦白衣的一个周天终于完成,手脚恢复直接,第一个动作就是拎着它的蘑菇腿,直接隔着窗户扔了出去。 “嗖~” “噗通”一声,便落入了芜寿的鱼丸汤锅里。 被滚烫的沸水一激,蘑菇那“山野鲜”果然呈几何倍数暴涨,汤锅里蒸腾的雾气都弥漫着动人心魄的美味。 雾气昭昭,这决定的鲜美越飘越远,差不多半个神虚国的百姓都闻到了。 而已经决定下汤锅滚一圈的芜寿,眼睁睁地看着天…… 天降鲜菌? 小蘑菇被热水烫的难受极了,在沸水里飞快地游动着,鲜味释放的更加全面完美。 连一向吃惯了好东西的芜寿都馋的掉了一下巴的口水。 “小芜寿,你们两个杀菇凶手,快把我捞起来!” “嗷嗷。”芜寿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将蘑菇从沸水里捞出来,放在冰水里面浸着。 自己则那了两个大碗,盛了慢慢两大碗鱼丸汤,飞快地跑到了秦白衣哪里。 雪白色的肉糜在青翠的野菜中躲猫猫,肉糜鲜美酥烂,吃起来却极具弹性,带着鱼肉和蘑菇的鲜美在味蕾中弹跳翻滚。 随着唾液的乳化,更增添了几分甘甜和清香。 “白衣,你快尝……” 哪里还需要芜寿说话,吃货的本能早就让秦白衣端着碗,“呼噜呼噜”一大口的喝汤干饭。 贝齿一碰,肉糜小圆子便在唇齿之间散开,露出里面的鲜汁和弾滑的鱼肉。 野菜带着一份微微的清苦,咬上去却脆嫩爽口,还带着一丝山野的清风滋味。 肉糜极烂,吃不出任何筋膜,包裹着野菜,只留有鲜香扑鼻。 蘑菇的鲜味盖住了鱼汤原本的腥气,将动物的肉香整体拔高,上升为惊人的植物清香。 像是吹拂着山林间最青涩的风,沐浴着春日最和煦的光…… 秦白衣这种穷孩子可曾吃过这等美味? 他都要疯狂了,端着碗,只恨自己的嗓子眼太小,不能连碗一起倒进去。 芜寿看着秦白衣恰似野兽一般的吃法,心底甚至升腾了几分害怕,她端着碗,打算悄咪咪地离开这哥斯拉干饭现场。 “嗯?谁敢走?谁敢带着菌汤鱼肉小圆子离开?” 秦白衣像是被鲜食激出来一身的魔性,看着芜寿瘦瘦小小的人,端着一个大海碗竟然要跑,长臂一伸,便卷住芜寿的纤腰。? 第八十九章 豚唇味美,但是有毒 “白白白——” 芜寿没见过这么疯狂了一般的秦白衣,傻愣愣地任由他将自己拽到了他宽阔的胸口。 芜寿极致的鲜甜瞬间盖住了那碗菌汤小圆子,没有任何,没有任何东西能塞得过芜寿的鲜美。 落日余晖都那么偏爱她,在她的侧颜勾勒出岁月静好的模样。 秦白衣深深嗅着芜寿一身的香软,腹中饥饿的荒草像是被一团干涩的火焰彻底烧成了灰烬。 眸中的饥饿瞬间散去,只留下点点氤氲的缱绻在空气之间不断缠绵。 空气瞬间胶着凝滞,连天空中明亮的太阳都掩去了自己的光芒,目之所致,最明亮耀眼的,是秦白衣的星眸。 陌生、强大的男子之气缓缓向她靠近,不同于松渊的温柔包容,秦白衣的气息充满了侵伐和掠夺。 芜寿觉得自己竟然像是被饥饿的狮子盯上了的食物。 她被吓了一大跳。 芜寿未曾见过这种情绪刺骨分明,而自己却难以解读的眼神和表情。 芜寿—— 便只能当他是饿昏了头。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身子,芜寿果断地端起大海碗,拿着小勺子,盛了满满一大口鱼丸,塞到了秦白衣的嘴中。 秦白衣也愣了。 谁这个时候还想吃丸子? 秦白衣看着身边林间小鹿一样怯生生的芜寿,心中一坛酿了好久的香醇缓缓发酵,熏得他头昏脑涨,理智根本控制不知自己的躯体。 秦白衣将口中的鱼丸咽下,食之无味,只好去尝尝小奶豚那粉嘟嘟的双唇。 “唔~” 芜寿的脑子失去思考能力,像是飘扬的小船,全身上下软绵绵的,甚至都忘了告诉他。 豚唇味美,但是有毒。 眼眸微垂,便是星点落日余晖都藏了起来,唇边的触感却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美妙。 芜寿吹弹可破挺俏的两片玫瑰花,像是被霸道的斜雨一样欺负,好不可怜。 偏偏芜寿却也像是馋嘴的小猫,尝到了一点秦白衣纯质热烈的甜头,她傻傻地回应着,甚至忘了躲避。 直到…… 芜寿本来也十分饥饿的小肚子,都开始不停地咕噜咕噜乱叫,秦白衣总算是放开了芜寿的轻腰。 都是两人的初次,竟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秦白衣的手和心像是在打鼓,只能靠着仙灵之力勉强压制。 “咳咳。” 芜寿以前总是与各种小动物贴贴,这样的亲密接触实在半次也无,她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想要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小肚子饿了?” 芜寿点了点头,自己的那碗鱼丸汤还剩下半碗呢,不过泛着雪白色的油花,已然愣了。 秦白衣看了一眼像是大虾一样满脸通红的芜寿,压制住内心的欢喜和激动,故意用自己十分不擅长的清冷声音缓缓地说。 这种冷冰冰大神仙的装模做样简直把他自己都恶心到了, “走走走,外面还有鱼丸汤呢?不够我就再把小蘑菇仍进入重新炖一炖。” 秦白衣搂着芜寿轻巧的身子,两人一个纵身来到了小溪边。 芜寿本来羞涩满腹,不敢抬眼见人,只想随意盛一碗鱼丸汤便回去罢了,谁知—— “哎?我锅锅子呢!” “我鱼丸子呢!” “我鱼汤子呢!” …… 空空如也。 “呜呜呜,白衣!我居然遭劫了,呜呜呜。” 小溪旁边的空地上,只留有几块烧过了的黑柴。 黑柴动了两下,一只全身煤灰的小蘑菇探头探脑地冒出了头,它拍着胸脯,劫后余生一般地说, “太可怕了,连锅盖都掰着吃了,饥荒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阵仗……” “怎么回事?”白衣问。 原是芜寿吊人鲜美的鱼汤早就被神虚国广大的百姓盯上了,他们趁着芜寿送饭,疯了似的红着眼睛疯跑了出来,将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部哄抢完了。 芜寿撇了撇嘴,好可怜,一口都没有给她剩下。 秦白衣要被气疯了,何人敢干抢他小奶豚的好吃的? 秦白衣非要杀了他全家,然后种在天帝的腰子上不可! 秦白衣眼看着就要大怒,神虚国的百姓们本就身体虚弱,哪里见过这等敢于天雷对轰的人震怒? “咣当,啪嚓。” 躲在暗处的他们纷纷吓得屁滚尿流,还有几个直接晕倒在地,出气多近气少。 芜寿赶紧拦住了震怒的秦白衣,她知道这些人天生不好命,生长在天帝这块脏腰子上,也不是他们的错。 芜寿将蓝鲸粑粑给送过来的鲜鱼全部分给了大家,见大家吃的狼吞虎咽,而且实在不够分,芜寿便用召唤了一些小鱼小虾供大家食用。 芜寿那点约等于无的灵力,能召唤多少鱼虾? 很快便力竭了,歪倒在地,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心急。 蘑菇缓缓蹦到秦白衣身边,大长腿晃晃荡荡地说, “哼,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的圣女行径,最最招人厌烦。” 秦白衣缓缓转过头,看着蘑菇一副看透人世间的模样, “那什么样的人不招人厌烦呢?” 小蘑菇转了个身子,欢喜地说, “自然是祝你一夜飞升成仙的人了。” 秦白衣笑笑, “谢邀,已经成仙了,最喜欢同样是小仙女的芜寿了。” 秦白衣话音说完,便将自己身边的蘑菇拿了起来,蹲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 挖个坑,埋点土,蘑菇最适合种在地里了,别管哪块盐碱地,保准能长出无数大蘑菇来。 “你!” 蘑菇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也脱离不了泥土的桎梏, “秦白衣,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芜寿,全天下又不是就她一个美人。” “蘑菇,你知我真身,哥斯拉,正正经经的魔兽,是个动物,” 秦白衣帮蘑菇盖好土,祝愿它尽快生根发芽,长出无数小蘑菇, “只要是动物就抵抗不了芜寿的魅力。” 秦白衣说完,便赶紧跑向芜寿,把心灰意冷的她搂在怀里,回到蘑菇种植基地, “芜寿别伤心,很快我们就能在天帝的腰子上种上成片的蘑菇,以后咱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鲜嫩肥美的大蘑菇。” 芜寿听着秦白衣描绘的美好天地,好生欢喜,她搂着秦白衣的肩膀,欢天喜地,畅想着自己的蘑菇自由。 被种在地里的小蘑菇饿狠狠地看着他们,一张蘑菇帽子上,缓缓幻化出 一双明丽的眉眼,和一张鲜艳的唇。? 第八十九章 豚唇味美,但是有毒 “白白白——” 芜寿没见过这么疯狂了一般的秦白衣,傻愣愣地任由他将自己拽到了他宽阔的胸口。 芜寿极致的鲜甜瞬间盖住了那碗菌汤小圆子,没有任何,没有任何东西能塞得过芜寿的鲜美。 落日余晖都那么偏爱她,在她的侧颜勾勒出岁月静好的模样。 秦白衣深深嗅着芜寿一身的香软,腹中饥饿的荒草像是被一团干涩的火焰彻底烧成了灰烬。 眸中的饥饿瞬间散去,只留下点点氤氲的缱绻在空气之间不断缠绵。 空气瞬间胶着凝滞,连天空中明亮的太阳都掩去了自己的光芒,目之所致,最明亮耀眼的,是秦白衣的星眸。 陌生、强大的男子之气缓缓向她靠近,不同于松渊的温柔包容,秦白衣的气息充满了侵伐和掠夺。 芜寿觉得自己竟然像是被饥饿的狮子盯上了的食物。 她被吓了一大跳。 芜寿未曾见过这种情绪刺骨分明,而自己却难以解读的眼神和表情。 芜寿—— 便只能当他是饿昏了头。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身子,芜寿果断地端起大海碗,拿着小勺子,盛了满满一大口鱼丸,塞到了秦白衣的嘴中。 秦白衣也愣了。 谁这个时候还想吃丸子? 秦白衣看着身边林间小鹿一样怯生生的芜寿,心中一坛酿了好久的香醇缓缓发酵,熏得他头昏脑涨,理智根本控制不知自己的躯体。 秦白衣将口中的鱼丸咽下,食之无味,只好去尝尝小奶豚那粉嘟嘟的双唇。 “唔~” 芜寿的脑子失去思考能力,像是飘扬的小船,全身上下软绵绵的,甚至都忘了告诉他。 豚唇味美,但是有毒。 眼眸微垂,便是星点落日余晖都藏了起来,唇边的触感却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美妙。 芜寿吹弹可破挺俏的两片玫瑰花,像是被霸道的斜雨一样欺负,好不可怜。 偏偏芜寿却也像是馋嘴的小猫,尝到了一点秦白衣纯质热烈的甜头,她傻傻地回应着,甚至忘了躲避。 直到…… 芜寿本来也十分饥饿的小肚子,都开始不停地咕噜咕噜乱叫,秦白衣总算是放开了芜寿的轻腰。 都是两人的初次,竟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秦白衣的手和心像是在打鼓,只能靠着仙灵之力勉强压制。 “咳咳。” 芜寿以前总是与各种小动物贴贴,这样的亲密接触实在半次也无,她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想要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小肚子饿了?” 芜寿点了点头,自己的那碗鱼丸汤还剩下半碗呢,不过泛着雪白色的油花,已然愣了。 秦白衣看了一眼像是大虾一样满脸通红的芜寿,压制住内心的欢喜和激动,故意用自己十分不擅长的清冷声音缓缓地说。 这种冷冰冰大神仙的装模做样简直把他自己都恶心到了, “走走走,外面还有鱼丸汤呢?不够我就再把小蘑菇仍进入重新炖一炖。” 秦白衣搂着芜寿轻巧的身子,两人一个纵身来到了小溪边。 芜寿本来羞涩满腹,不敢抬眼见人,只想随意盛一碗鱼丸汤便回去罢了,谁知—— “哎?我锅锅子呢!” “我鱼丸子呢!” “我鱼汤子呢!” …… 空空如也。 “呜呜呜,白衣!我居然遭劫了,呜呜呜。” 小溪旁边的空地上,只留有几块烧过了的黑柴。 黑柴动了两下,一只全身煤灰的小蘑菇探头探脑地冒出了头,它拍着胸脯,劫后余生一般地说, “太可怕了,连锅盖都掰着吃了,饥荒的时候,我都没见过这阵仗……” “怎么回事?”白衣问。 原是芜寿吊人鲜美的鱼汤早就被神虚国广大的百姓盯上了,他们趁着芜寿送饭,疯了似的红着眼睛疯跑了出来,将所有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部哄抢完了。 芜寿撇了撇嘴,好可怜,一口都没有给她剩下。 秦白衣要被气疯了,何人敢干抢他小奶豚的好吃的? 秦白衣非要杀了他全家,然后种在天帝的腰子上不可! 秦白衣眼看着就要大怒,神虚国的百姓们本就身体虚弱,哪里见过这等敢于天雷对轰的人震怒? “咣当,啪嚓。” 躲在暗处的他们纷纷吓得屁滚尿流,还有几个直接晕倒在地,出气多近气少。 芜寿赶紧拦住了震怒的秦白衣,她知道这些人天生不好命,生长在天帝这块脏腰子上,也不是他们的错。 芜寿将蓝鲸粑粑给送过来的鲜鱼全部分给了大家,见大家吃的狼吞虎咽,而且实在不够分,芜寿便用召唤了一些小鱼小虾供大家食用。 芜寿那点约等于无的灵力,能召唤多少鱼虾? 很快便力竭了,歪倒在地,看着这些可怜的人们心急。 蘑菇缓缓蹦到秦白衣身边,大长腿晃晃荡荡地说, “哼,这就是所谓的以德报怨的圣女行径,最最招人厌烦。” 秦白衣缓缓转过头,看着蘑菇一副看透人世间的模样, “那什么样的人不招人厌烦呢?” 小蘑菇转了个身子,欢喜地说, “自然是祝你一夜飞升成仙的人了。” 秦白衣笑笑, “谢邀,已经成仙了,最喜欢同样是小仙女的芜寿了。” 秦白衣话音说完,便将自己身边的蘑菇拿了起来,蹲在地上,口中振振有词—— 挖个坑,埋点土,蘑菇最适合种在地里了,别管哪块盐碱地,保准能长出无数大蘑菇来。 “你!” 蘑菇气得满脸通红,一时间也脱离不了泥土的桎梏, “秦白衣,你们为什么都那么喜欢芜寿,全天下又不是就她一个美人。” “蘑菇,你知我真身,哥斯拉,正正经经的魔兽,是个动物,” 秦白衣帮蘑菇盖好土,祝愿它尽快生根发芽,长出无数小蘑菇, “只要是动物就抵抗不了芜寿的魅力。” 秦白衣说完,便赶紧跑向芜寿,把心灰意冷的她搂在怀里,回到蘑菇种植基地, “芜寿别伤心,很快我们就能在天帝的腰子上种上成片的蘑菇,以后咱们每个人都能吃上鲜嫩肥美的大蘑菇。” 芜寿听着秦白衣描绘的美好天地,好生欢喜,她搂着秦白衣的肩膀,欢天喜地,畅想着自己的蘑菇自由。 被种在地里的小蘑菇饿狠狠地看着他们,一张蘑菇帽子上,缓缓幻化出 一双明丽的眉眼,和一张鲜艳的唇。? 第九十章 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芜寿和秦白衣也没有闲着,两人一起将天帝腰子上这条唯一清澈的小溪流深挖扩张,很快一条小溪流便被开垦出来了一条深不见底的小河。 围绕着这条小河,蘑菇的产量暴涨好几倍,所有人都看着满地的小蘑菇冒绿光。 芜寿也不知真的要吃了小蘑菇,见有丝分裂已经成功,就赶紧把蘑菇挖了出来,放在自己的头顶上养着。 秦白衣现在毕竟已经算是个神仙了,仙力虽然受到极为强大的制约,但是引火咒却用的十分顺手。 很快,喷香扑鼻的烧烤鲜蘑就出炉了。 神虚国的百姓,眼冒绿光,一个个的,也不怕烫,将蘑菇放进嘴巴里,囫囵个地吞进了肚子里里。 一边吃,一边老泪纵横,生平第一次,吃了一顿勉勉强强的饱饭。 芜寿看着这些人竟然觉得眼底发酸,原来吃饱喝足,能给人带来这么大快感。 神虚国的百姓们吃饱喝足相互扶持着走到了芜寿面前。 “噗通,噗通。” 竟然全都跪了下来,对着芜寿不停地叩拜。 “哎呀,你们不要这样,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快起来,快起来。” 芜寿从没有做过这么大的好事,一看大家都这么崇敬她,一时间语无伦次,激动万分,赶紧跑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前,扶着他们起来。 “快起来,我们会更加努力的。” 秦白衣看到神虚国的百姓这么感恩图报,也十分感动,与芜寿一起去扶大家起来。 神虚国的百姓根本长跪不起,声音哽咽,泪眼婆娑,张开大嘴,对着芜寿和秦白衣,深情地说, “有你俩啥事!你们跪谢蘑菇神天恩,就你,”百姓们指着芜寿的头, “你的头别乱动了,打扰我们专心叩拜……” 啊这…… 【我挖水渠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芜寿被晾在一旁,心里的醋意翻着筋斗云,小孩子脾气上来了,将在自己头顶上: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寻思黑化复仇的蘑菇在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哼,想拜蘑菇,也休想少了我!” 神虚国的百姓最感谢的自然是蘑菇,但是也的确感谢芜寿忙前忙后的张罗,便也甘心跪拜。 “啊,您真是救苦救难的蘑菩萨呀!” “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沉浸在复仇大女主戏份中的蘑菇终于也看到了神虚国百姓对自己的跪拜,这些话听着,倒还是挺顺耳。 便打算先把自己的复仇大计放放,与芜寿和秦白衣一起——种田! 天帝的这块腰子实在是…… 啧啧啧,先天不足,后天畸形。 从此以后,芜寿秦白衣带着小蘑菇开始了白天垦荒,晚上种地的艰辛生活。 蘑菇还真的全身都是宝,没有被人吃的蘑菇烂在了泥土里成了肥料,竟然将这块土地养的十分肥沃。 再加上秦白衣对以前的小溪流疯狂深挖,恨不得将天帝的腰子给挖穿了,源源不断的清澈源泉滚滚而来,滋润着每一寸干涸的土壤。 神虚国的百姓也纷纷加入垦荒之中,灌溉出了万亩良田,第一次觉得人生居然有希望了。 有一日芜寿太累了,睡过了劲,竟然做梦梦到了自己一条奶蓝色的小奶豚竟然躺在巨大的麦禾之上,呼呼地睡着了。 不仅如此,蘑菇也爬了上来,禾苗竟然没有断裂。 到了后来,连秦白衣都爬了上来。 呦呵! 这不要说是禾下乘凉,简直就是禾上架床。 这个梦睡得好舒服,禾苗床荡荡悠悠舒服极了,芜寿往秦白衣的胸前蹭蹭。 小蘑菇滚啊滚,也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红衣的美人。 就连秦白衣都想长长个子,他伸了伸懒腰,“咔嚓”一声,这一片禾苗终于不堪重负,折断了。 芜寿和蘑菇虽然被摔下来了,但是看着这样强壮的禾苗,心中实在不能更满足。 蘑菇终究决定了彻底化作了一个艳绝的女子,皮肤紧致水嫩,像是刚出炉的奶豆腐。 “哎,这破地方!” 蘑菇蹙着细细的眉,抚摸了一下自己嫩到极致的脸颊,指尖居然还抚下来一颗小小的沙砾, “怎么还有沙子呢?” 芜寿看着蘑菇那娇媚可人的模样,一头柔软又葱郁的妖红色秀发从后背倾泻而下。 【哇啊啊,这也太美了……】 芜寿此豚,最喜欢毛茸茸。 毛团儿那种的简约黑白配早就不能满足她的,蘑菇幻化的这一头妖异的长发,芜寿立马就爱上了。 蘑菇这几日的修为更有精进,以前菌丝制成的秀发能被芜寿一眼看穿,现在,芜寿竟然没有看出来。 只顾着眼巴巴地流口水,她扑到了蘑菇面前, “蘑菇姐姐,哪里有沙子,我帮你弄下来。” 蘑菇身上地区挺痒痒的,芜寿最喜欢她那一簇冠绝六界的秀发,整个头都埋在了蘑菇的头发里。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芜寿发现了好多好多的小沙子,甚至还有小虫子,芜寿捏着一只勉强有点毛的,好奇地问, “蘑菇,你多久不洗头了?” “你才不洗头呢!”蘑菇怒了,死死攥着芜寿纤细的手指,暴怒至极。 “呼呼呼~” 还没等她发怒,只见整片腰子大陆的天地之间像是刮起了十级以上的巨型风暴,四面八方无数个龙卷风疯狂席卷而来。 芜寿三个人瞬间被风沙包围,所有人都成了个大泥人。 “咳咳咳。”喉咙之中全是沙子,蘑菇那一头堪堪垂在腰迹的茂密秀发最是可怜,里面全是沙子。 还有更可怕的。 四面八方的龙卷风明显不是奔着他们来到,直直向着芜寿三人这些天辛苦经营的百亩良田而去。 天帝这块腰子是个没有任何遮挡物的大平原,暴风来临根本没办法做任何抵抗。 秦白衣便是动用了全身的仙力想要把龙卷风拦住,但是天地之间凭空升起的龙卷风还是源源不断滚了过来。 这一阵飓风,将本就荒凉的天地腰子,彻底刮成了撒哈拉。 龙卷风将所有的良田毁灭,很快有向着那条波涌的小河侵占而去。 芜寿他们所有的一起都是从中这里发源的,如果小溪流不报,实在农业振兴,简直就是笑话。? 第九十一章 神·积水 “不行!”芜寿向着小溪流狂奔而去,她从小到大这么些年,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第一次的努力献给了青云山三更天的月亮。 毫无收获。 现在这片良田,是她第一次靠着自己的辛勤努力获得的成就, 决不能容忍天帝的沙尘暴把它毁了! 芜寿不要命似的向着小溪流冲了过去,可是芜寿小小的一个人,又怎么能挡得住风沙的侵蚀呢? 无数的百姓都跑了过来,想要帮忙,所有人组成人墙,一道道人墙将小溪流围了起来,果然,被侵蚀的速度降低了。 但是天帝腹中的环境本就是他随手支配的,“噼里啪啦”,天空中又砸下来无数的大冰雹。 神虚国的百姓都是积弱成疾,刚不过吃了两顿饱饭,现在被吹得风雨飘摇,更何谈天上比鹅蛋还要大的冰雹猛砸他们的天灵盖? 一时间冰霜雪雨,沙尘四溅,数不清的人被当场砸死。 芜寿被秦白衣死死护在身后,秦白衣也在拼劲全力去保护身边的人,但是天帝大概是不想让他们在自己的腰子上幸福生活了,刀子下的实在够狠。 眼看身边的人死伤无数,芜寿怒吼一声,变成了一只小奶豚,然后她跃进了小河之中 “咕嘟咕嘟”,一张嘴,不停地喝着小河里面的水。 小溪流就算不大,但是那么多的水也不是芜寿一条豚能够喝完的。 但是她这次像是拼了命一样,疯狂地往肚子里面灌。 不一会,她真的喝干了整条小溪,而自己也变得像是小山丘一样巨大。 所谓真正的吹弹可破就是现在的芜寿了。 她身上的皮被无限制的扩大,一层薄薄的皮裹着肚子里面的小河水。 芜寿像是一个横扼在天帝腰子上,能发射水泡的巨龙。 不过现在的芜寿却也没怎么狰狞,人家的脸还是那么小,小嘴巴撅撅着,大眼睛里发射着坚定的光芒: 【誓与神积水共存亡!】 没错,就在芜寿坚定了保护小溪流的信念之后,她便默默地将它命名为神·积水。 给小溪流取一个可可爱爱的小名字,它一定会在天帝的腰子上好好的生活下去! 龙卷风来了,芜寿一个奶香泡泡夹杂着肚子里面的水便撞了过去。 冰雹来了,芜寿被撑得好哒的大嘴一张,“嗷呜”一口,直接把冰雹吞了。 天帝的威力更甚,无数道竹子从天而降,非要将胖乎乎的芜寿直接戳破不可。 芜寿现在这豚躯,可真是个庞然大物,要是真的被竹子给戳住了,那还不得当时就爆炸了。 三支尖锐的竹子尖向着芜寿直直地刺了过来,芜寿想打着滚逃跑,竟然都转不动身子。 眼看竹子的尖已经悬在了她的额间,芜寿的心瞬间揪紧,额间的小奶泡都岌岌可危,像是要在破碎的边缘。 秦白衣一身墨衣灵动至极,手中的诛天神剑时而像是灵蛇,时而像是长枪,严防死守,衣袂翻飞,轻盈灵动,将天帝弄出来的竹子全都打了过去。 “别,噗~” 芜寿的肚子太涨了,话还没有说说完就噗了一颗水弹,不过好在她看是秦白衣,尽量限制了水弹的威力, 虽然秦白衣还是被浇了一身的水,不过从芜寿的嘴巴里吐出来,他倒是十分餍足。 “嗝,”芜寿咽了咽口中的水, “竹子不要都弄坏了,给毛团儿剩下点,他爱吃。” 芜寿竟然还惦记着这个自己的初代小伙伴,实在难得。 秦白衣由攻击,瞬间变成了收集。 天上降下来了竹子雨,不能吃,也能造房子。 神虚国的百姓们的都开始纷纷捡竹子,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天际已经没有任何竹子的身影了。 而神虚国踩着的腰子的主人—— 如今六界共主,真身饕餮的天帝大人,有点蒙圈了。 都给他整不会了…… 沙尘暴竹子雨都成了无效打击? 既然如此,他冷笑了两声,不如在让这几个小东西在自己的腰子上…… 种田养鱼,没准儿以后还真的肥沃了呢? 天帝的一缕神魂慢慢悠悠地缓缓降临,神虚国的土地本来养得十分肥沃,他这么一通折腾,现在又成了黄土高坡。 天帝的神魂像是一阵清风,负手而来,但是任何人都看不到他,他一步好似跨越了万水千山,,直接来到了秦白衣的面前, “很好,很好,哈哈哈。” 天帝看到了秦白衣那一刻,深深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垂涎又满意至极, “极品,飞升成仙的魔界妖星呀,大补。” 天帝的神魂不过一个虚影,芜寿几人都根本看不到,只是觉得身上好像是起了一道妖风,心底升腾起无限的恐怖。 天帝在秦白衣的面前流连忘返,垂涎欲滴,芜寿这个大近视眼,远远看着竟然隐隐觉得秦白衣身上有重影? 这绝对不是她斜视,这一定是天帝的什么致幻的武器。 芜寿提神凝气,“噗”的一声,将腹中的水凝成一个大大的水炮弹,向着秦白衣喷了过去。 “咳咳咳。” 天帝的神魂差点儿没被喷了个大跟头,他垂涎的目光扫过了巨大只一定能让他吃饱的芜寿,又看了看已经成为人形的鲜美蘑菇,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个旋身,离开了这片土地。 “白衣,你没事?” 芜寿觉得身上的妖风骤然消散,神虚国百姓身上的压力也不见了,风停雨歇,天晴初霁。 秦白衣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若有所思,不过很快就被芜寿现在憨憨的模样吸引了, “芜寿,你快点把水吐出来,咱们继续开荒!” 蘑菇说。 “hei——tui!” 芜寿使劲调动腹中的水,口中像是一小道瀑布,将腹中的水吐出来了一些。 可是芜寿的嘴巴和自己现在小山丘一样的身子比起来,可是在是太小了。 芜寿吐了半天水,肚子都不见小一丢丢,她懊恼地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嘛,喝进去一时大爆发倒是容易,现在吐出来反而难了。” “没事没事,”神虚国的百姓们说, “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你倒吊起来,这样就能一直吐水了。” “那样芜寿一定会累死的,”一个百姓心疼地看着芜寿流眼泪, “是她们救了我们呀。” “那你说怎么办?” 那位好心的婶婶擦干了眼睛,不舍地望着芜寿, “肚子上划开个口子,直接让水哗啦啦地流出来算了……”? 第九十二章 脏心烂肺者无数 神虚国的百姓们都是天帝腰子的土着, 脏心烂肺者无数。 不过以前即便是神虚国土壤贫瘠,但是他们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外界的伤害。 他们不知道, 不知道秦白衣的剑术如何。 今日,便通通领教了到了。 秦白衣的诸天神仙“嗖”的一声飞到了神虚国百姓的面前,一人一剑,倒是不伤要害,但是基本的惩罚还是有的。 剑在外面砍人,秦白衣用天帝的送进来的竹子飞快地垒了一个竹子屏风,将芜寿与外面的人隔开。 “白衣,”芜寿撇撇嘴,委屈地说, “肚肚里面好痛哦,连翻身都做不到了。” 秦白衣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心疼在全身的每个细胞里面泛滥,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豚大腩。 大腩刺少肉多,鲜美弾滑,秦白衣的手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了一揉。 果然,“yue”芜寿吐出来一大口溪水。 秦白衣也不急,揉着芜寿的小肚子,手中暖烘烘的,缓缓将芜寿腹中的水,引导了出来。 芜寿太累了,一边张着嘴吐水,一边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过了多久,肚子里满空空如也,她又变成了那个巴掌大小的可爱小奶豚,她张开疲惫的双眼看了一眼秦白衣—— 秦白衣脱了个光膀子,只穿着一件深色长裤,挥汗如雨地在挖河渠。 肌肉流畅的线条不断变换着角度,汗水划过冷白色的皮肤,像是冰雕上的热蜜。 芜寿“嘤咛”一声,赶紧用小侧鳍捂住了眼睛,仙界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场景,哪有大神仙袒胸露腹的? 芜寿从小被松渊照着娴静淑女的方式引导,眼中最看不得这种下里巴人的行径。 【也不知道白衣的老家是哪里,竟然如此低俗!】 芜寿赶紧幻化了个人形,找了一个大袍子,披在了秦白衣的身上, “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太热了。”秦白衣将身上的衣服拿在手中擦汗,上身精致绝美的线条还在不断展现着诱人的光泽。 芜寿看着看着,脸红了一大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干脆甩着小屁屁,又去睡觉了。 在一睁眼,身边已经多出来了看不到边的防风林。 秦白衣也不再刻意管那些神虚国的百姓,只知道好像蘑菇过去给他们种蘑菇去了,正好,两边以竹林为界,井水河水不相犯。 “醒了?”秦白衣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拿来了一碗烂粥。 温热的双手十分习惯似的搭在了芜寿的小腹之上, “肚子好受些了吗?” 芜寿点了点头,脑子被他强大又带着侵略气息的魔系雄性之气熏得头昏脑涨,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来喝点奶粥。” 奶粥? 芜寿眼睛瞪得像铜铃,天帝的攻击以前,他们这个地方可是刚刚养了蘑菇和鱼,第一季的麦子还没有成熟呢! 现在就有了粥? 还是奶粥? 有奶! 芜寿的眼睛冒绿光,好久都没有喝小花哞哞的神牛奶了。 一想到小花哞哞,芜寿眼中的绿光瞬间暗淡。 曾经沧海难为水,小花哞哞的奶香不可能被任何奶代替,秦白衣这一晚奶粥闻起来还行,仔细闻起来…… 哼哼! e好像也挺香的。 芜寿哼哼唧唧,嘴里馋着,眼神飘着,就是不下嘴。 “快尝尝,腹中研究没有食物会把胃饿坏的。”秦白衣盛了慢慢一大勺子,放在芜寿的鼻子尖尖下面。 氤氲的热气缓缓升腾起来,将芜寿光洁粉嫩的小脸全部笼罩。 【完蛋,可能要对不起神牛麻麻了……】 芜寿自己就是食物,对食物更是极其挑剔,宁死不屈,坚定地紧紧抿着嘴角。 “乖,来尝尝。”秦白衣把勺子递到了芜寿的唇缝缝。 芜寿的脸往旁边歪了歪,却实在难以阻止一颗细小的米粒钻进了她的嘴巴。 这颗流氓米还没等芜寿呸呸呸,便流浪到了她的舌腹。 小而圆润的新米煮的烂极了,舌尖轻轻一抿,便彻底融化在齿缝之间。 香醇的米香在口腔中悠悠散开,顺着喉咙,化作细碎的香甜,滋润着芜寿的肺腑。 芜寿这等娇生惯养出来的小奶豚,山珍海味,天华地宝早就吃腻了,这等朴实简单,需要沉下心来细细品尝的香味,却是第一次感觉到。 芜寿快要沉沦了……嗷呜嗷呜,怎么一颗平平无奇的大米也能这么好吃ua。 但是芜寿还是坚持住了,奶粥里面有奶,不能对不起小神牛,芜寿坚定极了,死心眼的小奶豚整个自闭了。 秦白衣也挺纳闷,明明在她的眸中看到的是慢慢的垂涎和惊喜,怎么转身把自己还得挡住了? 秦白衣可是个把食物当天王老子的吃货,他明明就看到了芜寿的满脸满眼都写满了: “想吃!” 【莫不是什么仙女要保持身材的想法,让她想吃不敢吃?】 秦白衣相信自己猜对了。 【那可不行,你哥斯拉男朋友得负责把你喂得胖胖的,不然以后去魔界可怎么抵御那边刺骨的罡风呢?】 慢满满的一大勺子奶粥被秦白衣放到了自己的嘴巴里,然后扭过芜寿转到一边的头,两片温热的薄唇,轻轻盖在了芜寿肉嘟嘟的唇上。 “呜~”芜寿早就悄咪咪的流了一下巴的口水,浓稠的奶粥,沁满秦白衣霸道刚烈的男子气息,还点缀着芜寿的鲜美,一股脑落在了芜寿柔软的舌腹。 嘤嘤嘤,好香好甜吖! 几层叠加的质朴稻香在芜寿小巧玲珑的嘴巴里缓缓晕开,芜寿对奶的要求最为严格,而这口奶粥的奶,竟然比小花牛的味道还要香醇一些! 松渊早就说过,小花牛是神牛遗种,吃的是仙界的甜雾妙泉,清草嫩苗,才能产出六界最醇美的仙奶。 秦白衣的这碗奶粥竟然也是如此香甜,芜寿震惊了,她太久太久不喝牛奶了,小肚子已经要馋死了。 芜寿“嗷呜”一口,噙着秦白衣满是奶香麦香的唇不愿意撒嘴。 秦白衣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脸颊,细滑如凝脂的皮肤划过他的指尖, “乖,先吃些粥。”? 第九十三章 是生崽崽的开端 芜寿好奇极了,什么叫 “先吃些粥?” 吃粥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难道说…… 后面还有好吃的? 这秦白衣趁她睡着了到底干了些什么! 芜寿期待极了,大口大口地把奶粥喝完,根本没有听到秦白衣絮絮叨叨地说自己是怎么费了千辛万苦,才培育出这样高品质的奶牛来的。 “喝完了,后面还有什么!” 芜寿满是粥汤的唇角闪烁着点点波光,仿佛浅浅的白雾笼罩着殷红的唇,好看极了。 不过这个“后面”,倒是真的把秦白衣给问住了,他还没来得及研究成功更鲜美高级的食材呢。 “后面……”秦白衣支支吾吾,却也不想让芜寿失望,只能试探性的问问, “你还想吃什么?” 芜寿兴奋地说, “我最想尝尝奶汁儿泡大的小甜豚的味道,紧致的蒜瓣肉被牙齿碾碎,柔弱地滑进食道……想想就觉得惊天好吃!” 秦白衣流着口水点了点头, “我也想吃……” “哼,你个小魔兽还想吃奶豚肉?”芜寿扑到他面前,两只手压住他的大手, “快说,还有什么好吃的?” 秦白衣这几日日夜不眠不休,一边照顾芜寿,一边尽全力开垦养殖,希望芜寿起来了,能给她一个腰子乐园。 心中牵挂着芜寿,便是熬了一大锅的奶粥,自己也没来得及先喝一碗。 累也累极,饿也饿极。 芜寿的唇角离他不过半厘米,奶豚的温度和香味不要脸似的讨伐他饥肠辘辘的胃。 再加上芜寿刚才描述了两句,“自己到底多好吃……” 秦白衣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芜寿舍不得吃…… 那尝尝她唇角的奶粥汤汁儿? 秦白衣不再忐忑犹豫,两片温热的薄唇一张,便包裹住了芜寿。 滚烫而又小心翼翼,像是小猫儿一样胆怯又心馋地舔了舔。 好香! 好鲜! 怎么那么甜? 欲罢不能。 秦白衣这等没吃过饱饭的大魔兽,面对芜寿,实在是半分自制力也难支撑起来。 他强壮有力的手臂揽住芜寿的纤腰,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宽阔的怀里。 纠缠不清,缠绵悱恻。 芜寿的樱桃小唇被撬开的时候,她觉得有些被冒犯…… 毕竟松渊说过,这样子,是生崽崽的开端。 从概率学上来讲,这样的开端,99都会发展为产崽崽。 芜寿是喜欢秦白衣的,但是两个光秃秃生个没毛的崽崽…… 啊这…… 小孩子是无辜的呀! 但是当芜寿尝到了后面的味道以后,一颗慌乱的心,却再也无法计算任何概率了。 那种浓郁深情,被爱包裹的滋味,实在…… 妙! 不是六界最香醇的奶她不喝,不是天下最真挚的感情她不品。 而整个人被秦白衣激起来的陌生却又让人着迷的感受。 她想品。 想细品! 芜寿不在推拒,跟随着自己的内心不断回应着,食髓知味,这等味道便是见多识广的小仙豚,也抗拒不得…… …… 芜寿红着脸靠在他的胸口,总觉得浅尝辄止,有点…… 好像…… 是不是…… 啊,她居然碰到了那1?看着红着脸颊缓缓退回到君子模样的秦白衣,芜寿不由得疑惑, “难道是他不喜欢?” 还不等芜寿细想,秦白衣已经跑了出去,转瞬便带回来了一个手指大小的圆圈圈。 圈圈上还顶着一颗小巧透明石头。 芜寿懵…… 秦白衣羞涩至极,磕磕绊绊地说, “芜芜芜~呼呼,”秦白衣用力喘了几口气,总算是将心中的激动不安强制压了下去,差点儿憋出来几道内伤, “这是我家乡的习俗,若是,若是,若是你愿意,就收下这个,戴在手上……” 芜寿将那个小指圈那在手上,细细端详,指圈是草,倒是还可以接受。 不过这小石头…… “这是我在这片大陆上找了好久,最后从小溪流遗址的旁边挖出来的,”秦白衣微微笑着,甚至有点儿像是个可爱的大男孩儿, “我觉得挺好看……” 啊这…… 在天帝的腰子上挖出来的嗷。 芜寿打心眼里嫌弃,但是一想到刚才的滋味,芜寿却又不想一口回绝秦白衣, 万一他不干了怎么办? 芜寿咬了咬一嘴的贝齿银牙,任由秦白衣满眼含着泪花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秦白衣幸福满足地将芜寿拥进怀里,让芜寿的下巴枕着自己的肩膀,将心里话轻轻说给她听, “你要永永远远地戴着,芜寿,我爱……” “嗖……” 芜寿实在忍不了了! 把手上那肾结石的戒指摘下来,扔了个老远, “哼!算了算了,就算是你不愿意与我继续这样酱酱酿酿,我也不要一辈子戴着着破石头!” 秦白衣瞬间呆住。 芜寿的举动自然让他伤透了心,但是芜寿的话,咂摸两遍…… 哎?好像是不喜欢这块破石头? 但是, 但是喜欢酱酱酿酿! 秦白衣也理清楚了,是他唐突了,天帝腰子上的破石头,哪里配得上他的奶豚小仙女? “乖,好了好了,是我的错,那狗屁玩意我还给他埋回去,等我再厉害一点,我挖了天帝的眼珠子给你弹弹珠玩好不好?” “我还要那他骨灰迎着风撒着玩!”芜寿见秦白衣马上服软,心里明媚极了。 “好好好,把他这块破腰子拿去喂狗。” …… 两人狠狠地口嗨了好久,秦白衣便又哄着芜寿睡下了。 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防风林得去捉虫,庄稼地得去施肥,果树林得去剪枝,小鱼塘得去喂食…… 刚刚培育好的小牛牛也得吃仙草了。 哎,种田就是这么耽误谈恋爱! 但是秦白衣却觉得值得,他二人已经互道爱意,还破格搂抱亲亲,这在他那落后荒芜的魔界,可太太太出格了! 芜寿定然是他的,等他承接了魔界妖星的命格,等他杀了天帝,称霸六界,他要让芜寿成为真正的魔后! 而这一切,都先从这块腰子地开始! 秦白衣充满干劲,他看着芜寿小嘴微张,睡得憨甜,在她的额间轻轻烙下一吻。 走出小屋,拿着手中的食物,狠狠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大口,又开始甩开膀子加油干! paoshuba.com 第九十四章 秦·种田牛逼症患者·白衣 芜寿这次受伤,倒是将养的十分不错,前日秦白衣送来了奶粥,昨日便喂了她鲍鱼。 今日更是夸张,秦白衣来了, 秦白衣带着一罐子佛跳墙走来了。 芜寿美美地吃个肚圆,整个身子陷在秦白衣的身上,甜腻腻地撒娇, “白衣,你好厉害呀,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秦白衣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身子发力,一股轻柔的风拖着芜寿的腰身,两人一起来到了小屋以外。 “看,这就是我为你种下来的江山!” 芜寿看呆了。 天帝荒芜凄无的腰子上,竟然被秦白衣种满了防风林、果树和稻田。 芜寿拼命保护下来的神积水已经比黄河还要开阔了,清澈的河水奔腾着,滋润着周边所有的植物。 不仅如此,一大片草地上,风吹草低见牛羊,数百只毛茸茸软绵绵的肉羊踱着步,悠闲地吃着草。 神虚国的百姓们像是比以前少了一些,不过大家都笑容满满地耕种收获。 “还是死了很多的百姓吗?”芜寿问。 秦白衣轻轻摇了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不是,以竹林为界,蘑菇带着一部分人组成了神蘑国,现在神虚国、神蘑国还有咱们神积水国三国鼎立,百姓们也按照自己的口味,进行了选择。” 这天下变得太快了,芜寿这一觉睡的,天帝的腰子就被如此瓜分成了三国鼎立? “芜寿,是我没用,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直接把蘑菇研发出来,所有还是有很多喜欢吃蘑菇的人,跟着蘑菇走了。” 秦白衣有些惋惜,他知道,对芜寿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天帝腰子上的居民都整整齐齐地跟着她。 芜寿可是断然没有这等强迫症的想法的,百姓们爱去哪去哪,她倒是也没多上心, “我倒是不在乎他们是神虚还是神蘑,白衣,” 芜寿的双臂搂着他腰,自从那日初尝滋味 以后,芜寿便爱煞了这种亲昵地接触, “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张罗的?” 秦·种田牛逼症患者·白衣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你这等于是创造了一个新的文明呀!” “自然可能,你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芜寿是个小仙女,她就算是自己不会仙术,但是也看过了不少大罗金仙施用仙术。 她活了上千年,从来没见过任何神仙会这种枯木逢春,化荒芜为文明的仙术。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让她相信。 这都是秦白衣带来的奇迹! “白衣,你真的太厉害了,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神仙都厉害!” 芜寿搂着秦白衣欢喜地说, “你是爱,是希望,是奇迹,是天帝腰子的四月天!” “嘿嘿,嘿嘿,”芜寿的夸赞秦白衣听的怪变扭的,不过只要是芜寿说出来的,秦白衣都当作金玉良言。 不过受到这样高度的赞美,秦白衣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军功章并不全是他自己的功劳。 秦白衣一向正直,他深情地对芜寿说, “别这样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其实,”秦白衣指了指旁边, “只要有了它,你也能创造奇迹!” “谁?” “它——” 秦白衣引导着芜寿看了看遥远处,天帝的肝…… 天帝的肾不行,但是肝,那绝对是六界数一数二的好肝。 不过好肝也是曾经了,现在天帝那块无比健康强壮的肝已经被秦白衣割得千疮百孔了。 “最一开始咱们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又心急种田,便去割了一块肝来吃,” 秦白衣生活在野兽丛生的魔界,在那里,肝脏本就是动物最为肥美的地方,他早就吃惯了, “结果这肝吃了以后,竟然好像全身上下拥有了双倍的力量,种起田来,简直事半功倍。” 芜寿:…… 秦白衣还真是个平平无奇的种田能肝小天才呢。 “本想早点与你分享,又怕你吃不惯肝脏的味道,不过今日,芜寿,” 秦白衣的灼灼目光燃着芜寿,像是要邀请她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节日, “你愿意与我一起肝吗?” 芜寿其实早就动心了,有着等好东西的加持,下一任种田小能手,一定就是自己呀! 不过芜寿的确害怕肝脏那股腥气的味道…… “放心,”秦白衣垂眸弯腰,探身在芜寿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扫着她的耳膜,低沉性感的声音缓缓振进芜寿的耳朵里, “我亲自喂你。” “嗷呜~”芜寿的脸瞬间红了。 这几日,但凡芜寿挑食,秦白衣便用这招“亲自喂食”,总是弄的芜寿脸红心跳,不知不觉之间,明明不想吃的东西已经落入了腹中。 秦白衣如果看不懂芜寿? 每次嘴上说这“不要啦~”,但是他总是能从她躲闪的眼神中看出几分渴望。 总而言之…… 这晚,天帝的一块肝,从秦白衣的嘴巴里,又渡到了芜寿的小肚子里。 芜寿"呦呼"一声,将天帝的肝囫囵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今夜,晚风拂动夜黄昏。 今夜,蛙声处处无人眠。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都知道这是对方的第一次,心里忐忑,激动,紧张的情绪,在腰子上氤氲蔓延…… 没错,今夜是两人一起挥动锄头种田的第一晚! 吃着天帝的肝,开垦着天帝的肾,这是走向收获的一小步,却是种田届的一大步! “蹬蹬,蹬蹬。” 两人沉迷种田,等待收获,却不经意之间,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向着他们逼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那脚步声,至少也是十万之众! 秦白衣将芜寿护在身后,他知道,恐怕这一次又是一场恶战。 开始之前,他将手中天帝的肝尽数吞入腹中,现在的他,特别能肝! 整齐的脚步声缓缓逼近,烟尘还未落幕,一群白色铠甲的人拿着长矛盾牌,走到了竹林面前。 那衣服芜寿认识,毕竟不少精灵成仙的,都飞升以后加入了这个组织: 十万天兵! 看来在这片大陆之上,早就有天帝安排的十万天兵驻守,连带着他们刚着陆,便被抓走去炼丹,应该也是天帝下达的命令。 秦白衣紧紧握着芜寿的手,神积水国有今日的发展,经历了太多,面对强敌,他们寸步不退! 第九十五章 哦?谁家白衣? 如今,神虚国的十万天兵已经来到了竹林外,与与芜寿的神积水国根本不是摇摇相望,大敌近在眼前。 芜寿从竹林之中看到这群天兵影影绰绰的身姿,便莫名的紧张,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以往,她便是躺在松渊的袖子里去玩,身后总是有天兵保护,如今,对面杀气腾腾,竟然要杀了她。 芜寿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觉得对面的天兵传来无比强大的隐压,让她喘不上气来。 “啪嚓”,吓得人软身子软的芜寿直接滑落到了秦白衣的怀里。 “乖,不怕,这算什么?” 四面天兵围困,秦白衣实在太熟悉了,魔界的灵力,就是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包围站,被天帝尽数掠夺的。 怕倒是不怕,熟悉极了。 现在他的神积水国国力不比神虚国差,神积水国的百姓们更不是魔界那样的一盘散沙,倒是给了秦白衣无穷的信心和力量。 “芜寿,你带着一部分百姓去继续发展农业,我带着能打仗的一定把来敌彻底轰回去!” 秦白衣目光坚定,手中执着剑自己的诸天神剑,剑意浩荡庞大,像是碧海落潮生,芜寿看着秦白衣倔强又坚定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也升腾起来几分豪迈。 两人就此分开,年迈和女子都跟着芜寿一起种田养鱼,秦白衣带着男子上阵杀敌,两国一旦交火,大小战役无数。 秦白衣那边习惯报喜不报忧,芜寿拿回来的军报不是杀敌一千,就是歼敌数万。 “数万数万!”芜寿一边弯着腰插秧,一边暗骂, “骗人的话也不知道动动脑子,天兵一共就十万,你杀了数万?可不早就凯旋归来了?” 芜寿心里默默黯然神伤,不仅是因为神虚国的强大,交兵之处,那抹墨色的身影和明若烈日的长剑,总是时刻不停地揪着她的心。 今日,她要给前线的将士们开荤! 芜寿也不讲究了,让蓝鲸粑粑给送来了好多他牙缝里给剩下来的大龙虾,帝皇蟹,三文鱼,北极贝…… 芜寿挑着灯,扎了一手的血泡,总算是扒拉出来了一点肉,全部剁碎,然后让蓝鲸粑粑带着,直接去割了天帝的大半个肝! 天帝这个肝实在是不错,细腻肥美不说,居然好像是韭菜一样,割掉一部分,没几天便又长了出来。 既然如此,就别怪芜寿没完没了地开割了! 帝肝加珍贵鱼蟹,好一盆鲜人一个大跟头的饺子馅! 芜寿很善于发动群众,全国的女子们,开始流水线一样……包饺子! 馅有多大放多大,反正也是给自家男人,保卫自己的果树林。 本来的小饺子,被大家一个个内卷成为了大包子。 巨大的蒸锅揳开盖,蒸腾的热气裹挟着麦香和肉香,将整个神积水国境笼罩,都不用尝,光是看上一眼,口水就彻底沦陷了。 芜寿带着几个大嫂子,收拢了一些前线的物资,驾着十几辆大车,把帝肝馅的包子送到了前线。 开战以来,她一直忙着大后方,全部百姓扎紧裤腰带供前线,她前所未有的忙碌,本以为这么的繁忙,一定会沾枕头就呼呼大睡。 没有。 忙碌的时候,想着好东西能送到他手上,休息的时候,想把自己送到他手上…… 芜寿禁止自己继续魔怔。 这次她主动带着人,来给前线慰问送物资。 车轮咕噜咕噜黏着天帝腰子,尘土飞扬,越往前走,芜寿的心越是忐忑和雀跃。 大战来临,百姓们边战斗边学习,很快,对面天兵天将军营里面那一套就全都学会了。 刘大王二,张三李四并称四大天王,与对面的天兵彻底对上了。 四大天王一身铠甲,正在中军帐中讨论战局,芜寿等人一来,几只看地图的眼睛瞬间便转向了芜寿,眼底的绿光,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芜寿,你居然来了!”四大天王将娇小的芜寿彻底围住,身上的铠甲哗啦哗啦不听碰撞,“给我们送什么好吃的了?” 芜寿略有些失落,怎么都不等等她家白衣!? 不过她长大了一些,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一生气就爆炸,只不过嗓子里憋着一股气,却还是装作十分大方的说, “各位辛苦了,除了一般的物资,我们还给做了些帝肝馅的大包子,祝愿各位将士,吃完以后,浑身是肝,早日实现以肝攻肾!” 四大天王爽朗的笑了,与芜寿讲了些前线的战况,便要去拿包子吃。 芜寿心不在焉地听着,魂不守舍地附和着,一看,好几只脏爪子已经开始跃跃欲试地要打开包子笼屉了。 芜寿长大了,不该像以前那样生气了,她在心中不断地教育自己要成熟,要稳重,要贤惠,要大局为重。 “快……快来吃。” 芜寿打开了一车的包子。 四大天王很快就瓜分完了,魔爪又要伸向另一车包子, “芜寿,这也是大包子,怎么神神秘秘的?”四大天王像是预谋好了,已经打开了另一车包子。 蒸腾的热气氤氲开来,照着芜寿气鼓鼓,涨成大包子一样的脸。 去她的贤惠大度,小奶豚受不了了! “这不是给你们的,是给我家白衣的!” “哦?谁家白衣?” “嗯?我家谁?” “什么?她怎么白衣?” “咳咳!” 秦白衣的充满沧桑的声音由远及近,翻身下马,一步便跃进了中军帐内。 “芜寿!” 本就明亮的眸色像是被瞬间点燃,双眼像是两簇小火苗一样,瞬间将芜寿彻底包裹。 芜寿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脚下一悬,身子一轻,已经彻底落入了秦白衣的怀里。 细细嗅来,他身上的战火味儿并不刺鼻,身上还是干净整洁,棉至的布衣上一点淡淡的血腥,干净的皂角味却完全盖住了。 不知为何,芜寿就是那么笃定,这丝血迹不是秦白衣的,一定是敌人的。 四大天王微笑着离开,拉着秦白衣带回来的八大魔将一起分包子清点物资去了。 整个中军帐,只剩下一对紧紧拥抱的壁人。 “芜寿,我好想你!” 秦白衣的眸色暗淡了一些,嗓音也低沉如尘埃落地,双臂紧紧拥着芜寿的纤腰,两只手抚摸着朝思暮想的人儿。 两片薄唇与两片樱唇相碰……? 第九十六章 我特别能生 四唇相碰,芜寿鼓起来的大脸里面的气,“噗~”地一声,便从自己的嘴巴里逃窜到秦白衣的嘴巴里。 芜寿的脸小了一些,尴尬却爆棚了。 啊,再次社死! “呜呜,”芜寿微微推拒着, “你等等我撒了气。” 秦白衣没有说话,动作却暴露了一切, 没门。 他的手反而更紧了几分,一只大手拥着芜寿的后脑,芜寿的脸惹上了两朵火烧云,但是却实在挣脱不得。 不过在秦白衣的引导下,她本来需要一盏茶的撒气时间,这次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恢复正常了。 秦白衣拢着芜寿细细的小手,思绪万千。 他知道她不喜欢冷,不喜欢脏,但是前线早就被尸山泡成了血海。 秦白衣一面惊喜着,自己的小奶豚不仅没有忘记自己,还跑到了前线见他,一面却又觉得,这样脏污的环境,实在配不上芜寿这样的小仙女。 他仙奶泡大的小甜豚受委屈了。 “白衣,”芜寿拉着他的大手,把亲自给他包的一笼大包子打开,递到他的唇边, “快尝尝,这是专门给你的,你猜猜是什么馅的?” 秦白衣微微笑着,一口塞进嘴巴里三个。 “哈哈,吃不出来,”出谜题的芜寿根本耐不住,叽叽喳喳像只小雀儿, “纯帝肝馅的,老补了!” 芜寿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万千银河汇聚,每一次眨眼,便是星空万里。 秦白衣知道芜寿的心意不能白费,干脆至极的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完了包子,秦白衣带着芜寿在军营之中缓缓溜达着,当前与天兵的战斗已经进入拉锯时期。 神积水国是不怕的,毕竟他们现在的国民生产力已经十分强大,士兵们吃了这顿帝肝馅的大包子,保管能以一当百。 秦白衣十分适应和习惯前线的生活,炮火和风沙不过是点缀他的宝石。 如今的他像是一支尖锐的长枪,静气内敛,若有人来犯,却能一人当关,万夫莫开! 芜寿留着满嘴巴的哈喇子呆呆的看着他,心里不由地想, “炮火要是能让他长出一身毛毛来,那可多完美吖……” 芜寿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转瞬已然是深夜,秦白衣麾下四大天王八大魔将,敌人给他封了个大帅的名字,他那高耸的帐篷,便是神积水的帅帐。 帅帐这名字和实物不能说一模一样,完全是毫不相关。 一张三条腿的床,便是帅帐拥有的全部家具。 比芜寿那辉夜池可差远了,她那池子里面还沉着好几套汉白玉,金丝楠的迷你家具,那是松渊做给她过家家的玩意儿。 芜寿看着这摇摇欲坠的三条腿,生怕自己一只小奶豚上去,也给它彻底压塌了。 秦白衣刚才带着八大魔将追了十几里,实在是累极,拥着芜寿便跃上了他那嘎吱乱叫的破床。 “哎呦!” 床板子硬极了,芜寿的小软腰差点儿被硌断了。 秦白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乖宝儿受罪了,等这边战事了了,我把天帝那大床给你抗回来。” 芜寿摇了摇头,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说出来的懒洋洋,软绵绵,心里踏实极了。 “白衣,我见他们都有铠甲,怎么只有你是布衣呢?” 枕在秦白衣并不柔软的胳膊上,芜寿忽然想到了。 “我一个修仙之人,身上自带些防御斗气,铠甲在身上没什么用,还不如让给他们。” 秦白衣眯着眼睛养身,耳朵尖尖却敏锐的听着方圆十里的一举一动。 “白衣。” 芜寿翻了个身,那吱吱呀呀的小床嚎叫一声,竟然把芜寿这几日在心中盘旋的话,也要逼出来一样。 秦白衣赶紧伸出去一条腿,抵住了将要倾倒的床, “怎么?” 床太小,芜寿扭扭身子,翻个身便翻到了秦白衣的身上,轻纱贴着布衣,娇嫩感受着秦白衣那线条越发霸气的肌肉。 两颗跳动的心脏,越发惊恐慌乱,胸腔里面的小白兔恨不得直接跳出来。 烛火一声啵哔,暗了几暗,天地一片漆黑如墨,眼睛看不清楚了,指尖的触感更让人敏。 芜寿的脑子有点懵,半分思考的能力也无,原本僵硬的脖子塌了下来,半分无意,三分有心,堵上了秦白衣的薄唇, “白衣,生个崽崽~” 秦白衣惊! 号称礼义廉耻之典范的仙界这么开放吗? 芜寿见秦白衣没有说话,还以为是他不愿意,只好用上了十倍的诱惑语调,贝齿相碰,咬着秦白衣的耳朵,身子轻轻扭了扭, “早点生,还能,还能,”芜寿转了转脑子, “还能快点养大上战场呢!” 秦白衣惊! 他不想让孩子们上战场呀!他与小仙女的孩子,自然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呀! 芜寿都快要放弃了,叹了口气,扯了扯自己那清如薄雾的纱裙, “我我我,我特别能生,白衣,我能给你生一个十万天兵,以后咱们的崽崽们,一人一口吐沫,就把对面那几万天兵淹死了呢~” “好不好嘛~”芜寿软软绵绵地撒娇。 “行不行嘛~”芜寿大大方方的勾引。 秦白衣…… 他防御力极强,上战场一来,基本没有流过血。 不过现在他的鼻血,已经逆流成河了…… 【这也太死心眼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 芜寿以为他终究不愿,失落至极地叹了口气,她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主动追求过什么。 喜欢什么,早就就有人巴巴地送到眼前。 今日是第一次追求,竟也是第一次被拒绝。 人生八苦,芜寿从不当回事,今日却彻底明白了求不得的滋味。 酸苦难当,团在喉中,化不去,散不开,越想越难过。 “啪嗒”芜寿的一滴泪缓缓划过脸颊,她最会假哭,最知道眼泪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今日却是真真正正的被苦涩逼出来的泪水。 她推了推秦白衣,想要离开,却发现根本推不动,低头垂眸,秦白衣那满脸献血吓得她差点儿魂飞魄散…… “芜寿,”秦白衣总算是把自己的一脸血擦了个干净,低声喊着芜寿的名字,极低沉的声音里开出一朵娇嫩的小白花, “芜寿,我爱你。” 双臂紧紧抱住怀中的人儿,任由小床吱吱呀呀。 “说重点!”芜寿的声音带着哭腔。 “产,产,这就产崽崽!” 第九十七章 我们全身都是肝! 主观意愿倒是挺不错,不过现下这环境的确够糟心的。 芜寿那个只管撩不管后面xxoo的,得了秦白衣的应允,竟然神经放松,一口气睡了过去。 鼻子里低低沉沉打着欢快的小呼噜。 秦白衣看着芜寿安眠的模样,嘴角轻轻勾了勾,随便便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起了身。 大战期间,大帅也是要巡夜的。 芜寿的身子猛地一凉,腰下瞬间硬邦邦,她不满意地扭了扭腰,拉着秦白衣的衣角不愿意松手。 秦白衣在身上搜了搜,居然找到了上次从芜寿身上拿到了魔界至宝——烈焰魔珠。 魔族从地底岩浆中历练万载才算成型,自身带着温温的暖意,上次松渊带着天兵去魔界夺了魔珠,转身便送给了芜寿。 秦白衣趁乱拿了,本想着进献给自家圣女青瑶,但是竟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如果转了三个圈,魔界这宝贝还是成了芜寿的热水袋。 秦白衣注入了一丝灵力,便将魔界塞到了芜寿的脚下,她常年在水中泡着,冬日里小脚都是冰的。 睡梦中的芜寿轻轻喘了一口长气,像是觉得舒服至极,秦白衣撩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军营的夜或是极乱,或是极静,今夜便是寒蝉凄切,一句人声也无。 越是这样的寂静,越是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秦白衣知道今夜必定生事,早早把芜寿哄着了,便悄悄集结着所有的军队。 “大帅,为什么你料定今夜一定有事?”四大天王之一问道。 秦白衣无语地斜着眼瞅了瞅他,看弱智一样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身边这群腰子土着猪队友, “你摸摸你腹中,今日吃了什么?” “大包子呀。” “什么馅的?” “鹅肝海鲜呀,简直香了我个大跟头!” “傻子,那可不是什么鹅肝,是天帝的帝肝!” 话音刚落,秦白衣伸手拿起一个包子,狠狠地向外掷出。 “砰”的一声震响,包子与脑子齐碎。 这一声,像是冲锋的号角,敌方的天兵也不再掩饰踪迹,秦白衣这边的人也闻风而动。 杀声震天,秦白衣一身干净的深色布衣,来去敌军之间,手中的诛天神剑如鬼似魅,取人首级,如同砍瓜切菜。 天兵这次定然是接到了天帝的命令,根本不计伤亡,非要给神积水国一次重创。 秦白衣何尝没有料到,也拿出了硬碰硬的架势,狭路相逢勇者为胜,这场仗,打的就是必胜的心态! 双方拉锯已久,都需要一场淋漓的大战鼓舞士气,面对着整齐划一的天兵。秦白衣也没有在怕的! 【我们全身都是肝!】 前方战事正酣,芜寿则睡得香暖,忽然,一阵山林之间青涩的风缓缓吹了过来。 芜寿再一睁眼,一身妖红色劲装的蘑菇近在眼前,手中,还拿着一只漆黑的匕首。 “蘑菇,我好想你。” 自从上次与天帝之间的战斗以后,蘑菇与芜寿就隐隐分裂了,她带着一些百信,已经成立了新的国家。 从多次军情之中,蘑菇所领导的神蘑国都表示了明显的中立,在双方的大战之中,神蘑国反而是找到了安稳的契机,国家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芜寿没想到蘑菇会来,竟然带着几分惊喜,却没想到一只短短的黑色匕首,却隔住了一蘑一豚。 “别说话,不然我不介意吃些生鱼片。” 蘑菇带着芜寿来到了帅帐之外,黎明将要破晓,一切都沉浸在绝对的黑暗之中。 但是深陷敌军的秦白衣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芜寿, 和她脖颈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你要什么?”秦白衣沉着声音说。 “我要那条小溪,”婉转莺啼一般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青涩,悦耳极了,蘑菇勾起唇角微微笑着, “不对,应该说我占领了那条小溪,以后你莫要过去了。” 蘑菇褪去了以往那种只求攀附他人的妄自柔弱,声音干脆寒冷,像是一把利刃,切割着秦白衣的心。 那条小溪是神虚国的发源之地,说是母亲河不为过,即便是现在,神虚国最肥沃的土地也都是那里。 蘑菇早就眼馋至极,不过以前忌惮秦白衣的修为,这次趁着两国大战,蘑菇正好钻个空子。 芜寿眼巴巴地看着秦白衣,坚决地摇了摇头。 失去了那里,神虚国将不复存在。 “大帅三思呀!”四大天王已经把神虚国的天兵赶了老远,都纷纷请求秦白衣,不要讲国之根本拱手相让。 “芜寿也不会同意的。”八大魔将看着睚眦俱裂的秦白衣,心中着实忐忑,但是却也小声地说。 秦白衣心中自有盘算。 “你算的倒是好,我们打退了神虚国,你又单枪匹马抢了我们的大本营,以后这里便是为你独尊了?” 秦白衣说,手中的长剑冒着幽幽的血光,好似瞬间就可以取了蘑菇的性命。 “你何不与我们联合,我们一同杀进神虚的大本营?” 蘑菇摇了摇头, “神虚国有天帝支援,他们能败却不会死,把他们吞了,惹得天帝震怒有什么意义?” 蘑菇的匕首离芜寿更近了半分,芜寿小意地躲了躲,目光灼灼看着沾满血迹的秦白衣。 “还是要你们这块地比较合算。” 秦白衣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着或明或暗的光芒,像极了地狱血海里爬出来的野兽,看起来有几分骇人, “蘑菇,你以为你现在拿了,就能安稳吗?” 蘑菇的刀子在芜寿的脸上轻轻划过, “当然安稳,只要芜寿在我手中,自然一切都安稳至极!” 蘑菇说完,便带着芜寿一个旋身,消失在了军营之中,只留下了一句, “带着你应该上供的东西过来,我发发慈悲,让你见一眼你的心肝宝贝,哈哈哈哈——” 天帝的整个腰子大陆,回荡着蘑菇猖狂的笑声。 “大帅,神蘑国的人已经把咱们的人从积水赶走了!” “大帅,怎么办?” “大帅,难道还要和神蘑国开战吗?” 秦白衣沉着气缓缓摇了摇头,他看着芜寿离去的方向,向神虚和神蘑两国,纷纷递交了求和协议。? 第九十八章 皮皮虾,我们走 求和之后,自然是纳岁贡,秦白衣抗争了几次无果,便只能照单全收了。 第一次的岁供,由秦白衣亲自带过去的。 他拉了整整几大车,将神积水国百姓们的口粮纷纷拿走,瓜地三尺油,总算是满载着神蘑国的要求,来到了蘑菇的皇宫。 蘑菇的大殿装饰得十分典雅,水红色的纱帐随风飘动,纱幕掩映之间,蘑菇一张雪白精致的小脸。 蘑菇最喜茜素红,整个都城都是或深或浅的红色,她一个人侧卧在宽敞的榻上,眉眼弯弯,看着在自己旁边的芜寿。 “蘑菇,你放我~求你了。”芜寿小意地拎着蘑菇的裙角。 “那怎么可能,我还等着你的好哥哥来给我送海鲜呢。” 蘑菇往芜寿身上凑了凑,深深地吸了一口芜寿那搅动灵魂的鲜香,口中轻轻呢喃, “可真鲜美,芜寿,”她掰着她的侧脸,妖异的红色指甲险些将芜寿的脸皮划破, “以后莫要跟在那些个臭男人后面了,跟着姐姐我,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香? 能香得过芜寿自己? 辣…… 不行,芜寿喝奶长大,根本吃不了辣。 芜寿不置可否地垂着眸子,还没等她说话,黄土阵阵,秦白衣带着岁供的车,踏上了神蘑国的土地。 车轮陷进土里几寸,可见秦白衣毁家纾难,差不多是把自己能带来的东西都拿过来了。 蘑菇的嘴角根本压制不下去,笑得得意极了, “哈哈哈,以后这天帝的腰子上,只有我蘑菇的神蘑国,才是最强大的所在!你们两个,” 她指了指芜寿和秦白衣,一腔怨气冲天, “我给过你们机会,是你们决绝我,无视我,埋我,曾经的我你们爱答不理,现在的我,你们可高攀不起了!” 蘑菇说完,便一声令下,将城门死死管住,无数披坚执锐的神蘑国百姓将芜寿和秦白衣团团围住。 芜寿没见过这种阵势,下都要吓死了。 “呜呜呜,蘑菇不要吃了我~” 芜寿开始嚎啕大哭,泪水逆流成河,正流成瀑布,蘑菇坐着的榻上,都快要成小水潭了。 秦白衣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瞧了瞧城门,确定关的十分结实,一般人根本打不开。 哎,这就放心了。 秦白衣把岁供的大车打开,将里面的贡品鲜了出来: 活蹦乱跳大龙虾,十只。 精神抖擞皮皮虾,二十只。 横行霸道帝王蟹,五大车。 胡作非为大虎鲸,倒是不多,只有两个小中队的编制,也就大概24只。 一手遮天巨蓝鲸…… 蓝鲸粑粑带着他的鲸群一起过来了! 芜寿知道蓝鲸是主力,随便找了一只皮皮虾,翻身上了它身上,拉着它的两只须子,便躲到了秦白衣的身后。 蓝鲸粑粑不能太久离开水面,海鲜小分队只能速战速决,蘑菇与他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芜寿更不想赶尽杀绝。 小小的给了一顿教训,抢走了蘑菇最珍贵的种子,她和秦白衣便骑着皮皮虾,快速回到了小溪流旁边。 小溪流附近简直就是三国争霸,三个国家人都在此混战,芜寿本来离得远远的,却见神虚国的一个天兵身上好像是是有几根细小的毛绒。 芜寿对毛毛可是天生的敏感,她一眼便认出,那黑白的两根毛毛,一定是毛团儿的。 自己他们降临天帝的腰子,毛团儿便不见了,如今他的毛毛现世,芜寿怎能全然不顾? “驾!皮皮虾,我们走。” 她轻轻拍了拍皮皮虾的屁股,趁着神虚国的大军被牵制在小溪流这边,她一个人消无声息地便混进了神虚国的国都—— 那个满是丹炉的神虚宫。 里面居然没有什么人,芜寿在门口停好皮皮虾,轻而易举地走进了丹房。 还是那三个巨大的丹炉,其中两个像是好久没有用过了,还有一个,里面全是污血和杂毛。 血腥的味道太大了,熏得芜寿头晕眼花,她无法,更不愿意去辨认这到底是谁的血和毛。 芜寿悄悄走着,一脚踩在地面上,“咔嚓”一声,竟然像是打开了什么机关,一扇墙竟然缓缓转动,露出了一片密室一般的黑暗空间。 “毛团儿?” 芜寿一步步往黑暗的地方走去,密室的面积很大,里面“滴答滴答”像是有泉水滴落。 芜寿摸索着往前走着,指尖好像摸到了什么柔软冰凉的东西。 是人的皮肤。 芜寿细细的感受着,滑嫩的肌肤随着那人不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又陷落。 手感细致,肌肉的线条舒缓却有力,高雅至极。 腹肌分明,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若,迷人的人鱼线隐没在血色的钢铁镣铐之中。 芜寿的指尖忍不住颤抖,这感觉熟悉极了,一时间,芜寿却又想不起来。 芜寿柔软的五指划过,那人的腰侧,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绽开,血滴缓缓落地,溅起来无数更细小的血珠儿。 芜寿嗅了嗅,她眼睛不好使,嗅觉却十分发达, “松渊!” 没错,那是仙界二殿下,松渊的血。 芜寿熟悉至极,慌乱的拿出了那颗秦白衣送的魔珠,点点幽红的光,照着松渊比纸还要白上三分的脸。 “松渊!” 他的腰上和手臂上被铁链牢牢锁住,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松渊可是神仙,一般的伤口转瞬便会愈合,只有神族遗武造成的伤口,才会不断蚕食他的经络。 “芜寿……” 松渊缓缓抬起头,耀如星落的眸色蒙上了一层阴暗,额角脸侧的碎发打了绺,血色的汗珠滚了下来,顺着下巴,砸在了芜寿指缝。 冰的沁骨。 芜寿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永远护在她身前那强大冷静的男子,竟然被伤成了这样! 芜寿死死咬着下唇,双手用全力去扯缠着他的锁链,她没有什么工具,甚至用牙去咬,锁链都分毫没有要裂开的意味。 “芜寿,快过来,我想你了。” 气若游丝,不过是空一缕余香而已。 “盼千金游子何之,”松渊皴裂的唇角带着全力扯出来的欣慰微笑,手一动,铁链哗啦哗啦,他冰魄一般寒凉的大手,揉着芜寿的长发,口中呢喃,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最后一句像是一声落花般的叹息。 芜寿:“咩……” 哭得更伤心了。 “松渊,你到底怎么了?5555~”? 第九十九章 可不是被人帯野了!? “无事,芜寿,只要有你在,我就无事。” 松渊一边将口中满溢的鲜血咽回到肚子里,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芜寿。 他整个人的血都被快要被放干净了,却只能勉力撑起一个坚实的臂膀,让他可爱的小奶豚还能靠着哭一哭。 不过哭两声就可以了,哭多了眼睛肿的像个糜烂的水蜜桃,松渊还得心痛。 “松渊,不过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芜寿哭着说。 “什么几日?”松渊自嘲的笑了笑, “我已经被关押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数载了,不过在那灭绝人性的天帝眼中,却的确不过神仙般的几日时光,咳咳咳,噗!” 松渊诉说着自己一腔愤懑,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 芜寿扶着他的手臂,眼中的泪水像是开着闸的山洪,根本抑制不住, “松渊,松渊,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秦白衣,白衣特别厉害,他有一把诛天神剑,连天帝都能杀死,一定能帮你把锁链斩断。” 芜寿语无伦次地说着,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过他身上最大的伤口,心中痛极, “松渊,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他。”芜寿立刻就是站起来,冲出去找秦白衣。 手腕却被松渊死死的扣住。 松渊苍白的脸上甚至呈现了几分灰度,死人一样,只有眼角一片灼人的妖红,他一字一句,像是机械一样地开口, “谁、是、秦、白、衣?” 后槽牙咬的死死的,五个字像是一颗子弹,穿透了自己的满是伤口的身子。 “白衣特别厉害,就是他划破了天帝的胃,告诫我将计就计,把蘑菇和神虚国的天兵都牵制起来,松渊,他一定能救你。” 芜寿急着找秦白衣来救松渊,手腕拼命挣扎,要脱离松渊的桎梏,她哪里知道,松渊的脑子里,只是在不停回荡着芜寿口中亲切的白衣二字。 还有她口中,他的厉害。 疯魔就在一瞬,松渊的指间还能感受到芜寿的脉搏和心跳,多年强大冷寂和理智还能让他可以思考, “白衣,是你在青云山上认识的朋友吗?” “嗯嗯,就是他,我们一起在青云学艺,后来又一起掉进了天帝的腹中,” 芜寿急着搬救兵,根本不想与他闲聊,小身子扭动着,另一只手去掰松渊紧握着她手腕的手, “松渊,你先放开我,我带着他马上会来救你,你还可以去看看我们辛苦建立的神积水国,那里鸟语花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芜寿说的话很快,像是蹦豆子一样,“哗啦”一声,全部浇在了松渊的头上。 松渊没有再说话,只是将芜寿拥进怀里,不管她如何挣扎,双手箍住她的后背,一只手垂在她的纤腰之上。 果然,他焊上的红线又不见了。 【芜寿,你怎么能这么没有心?】 松渊滴血的心,在无声的呐喊,对芜寿的思念,瞬间化作了滔滔怒意和怨恨! 他辛苦陪伴了千年,小心伺候了千年,转瞬之间,口中便只念着别人的好。 他低三下四去找月老要的红线,竟然连着断了两根。 松渊缓缓闭上眼睛,头颅认命般的垂在芜寿细嫩的肩膀上。 他以前最喜芜寿天籁一般的声音,如今,那声音却像是刀子一样,一刀刀狠狠地扎进他的心脏。 横竖撇捺,书就两个沾血的“白衣”。 他捂着不停滴血的伤口,恨得牙痒痒。 “松渊,相信我,白衣一定能带你出去,他已经飞升成仙了……” “不会的。”松渊的声音低沉的像是极地雪山深处最寒冷的冰, “这是天帝设置的禁锢,根本不能靠外力打开,” 松渊话锋一转,轻轻拭去芜寿脸上的泪珠儿,手指捏着她柔嫩的下巴, “你说的不错,是只有那个秦白衣能救我。” “好,我这就把他带过来!” “不,不是,”松渊的眼神暗了暗,毫无光彩的眸子中闪现出几丝怨毒的光芒,转瞬便归于沉寂, “我只需要借他的元神一用,用他的元神将我自己的元神上的缺陷暂时补上,我就能挣脱天帝的枷锁。” “神仙的元神?” 芜寿将这五个字在脑海中滚了滚,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中惴惴。 那元神好好的长在秦白衣身上,为何要借出来,关键是秦白衣和松渊又不熟,他又那么小气,那么记仇,他会借吗? 芜寿捧着松渊的脸颊, “松渊,我也是神仙呀,你用我的元神,我的给你用。” 芜寿自己的东西自然可以全都送给松渊,便当是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 “芜寿,” 松渊低沉的语调,带着几分欣慰,芜寿这只小奶豚,终究还是有良心的,只要他在好生陪伴,芜寿还是他的, “你一个从来都不认真修仙的小鱼,元神那么弱,怎么能震断天帝的枷锁?” 松渊拢着芜寿的长发,指尖划过她凝脂一般细腻的脸颊, “只有秦白衣的可以。” “可是他那么小气,不一定会借呀。”芜寿有些为难。 “神仙元神是神仙最普通的事物,不要说借了,就要被人灭了,转瞬就能再自己长出来,” 松渊靠在芜寿稚嫩的肩膀上,他的侧脸没有什么肉,一把潇潇君子骨硌得芜寿生疼, “你知道的,神仙在于修身修性,最讲究气度,没有神仙不会借元神的。” ? 芜寿懵了。 松渊到底是不是仙界的土着? 他没见过那些个小气的要死,一口仙奶都要跟她抢的神仙? 没见过为了一颗固神丹便大打出手,掀翻了丹炉的仙界恶棍? 这怕不是个假的松渊叭…… “芜寿,” 松渊对她熟悉至极,一见她峨眉轻蹙,便知道她心中定然是起了疑惑,以前这不爱动脑子的小傻豚向来只听他的话,他说南,芜寿便奔着太阳急奔。 可不是被人帯野了!? 秦白衣! “芜寿,以前天帝麾下的神仙,都是靠着他一人鸡犬升天而来,像秦白衣这样人间飞升而来的,定然会借。” “真的吗?” “芜寿,你不信我了?” 松渊这句话毫无试探,只是浓郁的悲伤,像是要将芜寿整个淹没。 芜寿摇了摇头,她陪伴松渊千载,松渊的为人,她最是明了。 松渊是个凉润如玉的君子,定然不屑于欺骗。? 第一百章 麻麻,粑粑说你得认错 “好,”芜寿点了点头,将松渊身上的伤口简单料理了一些,便直起身子, “我这就去,快去快回,你这里乖乖等我。” 芜寿像是秦白衣对她一样,轻轻拍了拍松渊的脸颊,捏了捏他的下巴。 松渊枯树被浇了一身粘稠的蜜糖,笑容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又像是苦极了的孩子突然尝到了一点甜头。 “哦,对了,”芜寿点着松渊的鼻子, “你等我的时候帮我找找毛团儿,上次跑的急,把他丢这里了。” 松渊的手狠狠抖了一下,眸中点起来的星光瞬间覆灭,微微红润的唇色像是盖上了一层土墙。 “好……” 芜寿得到了松渊的答复,自然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没想到皮皮虾还在门口等她, “驾,皮皮虾,我们走!” 天帝的腰子像是个铅笔盒,芜寿走了两个长边,回到小溪旁边,三国混战早已经结束,天色也缓缓沉了下去。 芜寿跳下皮皮虾, “白衣,白衣~”正巧看到了蓝鲸粑粑, “蓝鲸粑粑,白衣呢?” “啊芜寿,你去哪了?” 蓝鲸粑粑指挥着自己的家族一场大战,大获全胜,居然还带着族人,偷吃了不少神蘑国的蘑菇解馋,正准备回去呢。 “我找松渊去了,白衣呢?” 啧啧啧,蓝鲸粑粑瞧热闹不嫌事大,但是他需要水呀,没办法,只好先行告辞了。 “大虎鲨哥哥,白衣呢?”芜寿问。 “啧啧啧,你还是小心你的屁股。” “帝王蟹叔叔,白衣呢?” “哎呦喂,芜寿,你还是跟我去海洋里避避难……” “谁!敢!带!她!走?”秦白衣来了! 杀气腾腾,气势汹汹,手中拎着自己的诛天神剑,剑上还滴着鲜血。 像是刑天的真神,又像是凶狠的猛兽。 “嗖——” 海洋突击队跑的最快,其次是大战过后的神积水国百姓,每个人都像是装上了飞毛腿,一见到秦白衣和芜寿就自动消失了。 “白衣,我……” 秦白衣一身沾血的墨衣,脸上几道伤痕,却不敌他眼角那抹醉人的妖红。 “你去哪了?” 秦白衣的声音太低太轻了,芜寿甚至听不清楚。 “什么?” “我问你,去哪了?” 芜寿呆住了,她眼神不好,但是秦白衣离她本来就不远,恍惚之中,她甚至看到了他眼角的一滴清泪缓缓划过英俊清逸的脸庞。 “我,我,”芜寿语不成调,喉咙中却像是被那滴泪哽住了,一团酸意在肺腑之中酝酿, “白衣,我去神虚国了,你猜我找到了谁?” “谁?” “我找到了松渊!”她兴奋地说。 “咔嚓”一声轻响,恍惚之中,芜寿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秦白衣红着眼睛看着芜寿,一颗急迫、担忧、恍惚的心,还没有来得及回归平静,便被芜寿那两个欢呼雀跃的“松渊”,砸了个粉碎。 她在国难当头,共御外敌的危机时刻,没有选择与自己并肩作战,而是跑去了找人。 可见,那人对她何等重要。 秦白衣一颗四分五裂的玲珑心,映照着自己荒唐可笑的模样。 “呵,好,”秦白衣佯装豁达释然,缓缓走到芜寿身边, “芜寿,大敌当前,你临阵脱逃,罪同叛国。” “我没有,我只是去找松渊了,他现在好惨好可怜……” “别说了,”秦白衣打断芜寿的话, “神积水国还没有监狱,画地为牢,我罚你在此思过,非诚心悔改不得出。” 秦白衣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旋,在芜寿周身画了个一米直径的圆,画地为牢本就是仙术,芜寿的身边升腾起一片光幕结界,将她与外界隔开。 “白衣,就当是我错了,我知错,我悔改,你可以打我屁股,你,哎,你下别走。” 芜寿被结界困住,根本出不去,只能在秦白衣身后大喊, “别走,你借我你的元神一用好不好?” 秦白衣痴痴笑着,转身离开了,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 芜寿知道,秦白衣这一手,这就是传说中保护唐僧的结界了,她一定出不去。 小溪周边是这次战争的核心区域,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全是尸体。 芜寿吸溜着自己鼻涕,好冷,好饿,好困…… 不,芜寿马上想起来松渊还在神虚国等着她的救援呢,她得想办法出去。 怎么办? 冰冷的夜风中藏着几只幽碧色的光芒,芜寿还在哀叹之众,几只小野狼迈着轻巧的步伐,缓缓走了过来。 天帝的腰子以前寸草不生,所有的动植物都是芜寿来了以后,组建了整个自然循环,才慢慢有了这些动物。 这几只小狼崽是上次蓝鲸粑粑过来,给她带过来让她撸毛玩的,带回来没多久,就开始打仗了,芜寿一直没时间去撸。 进入居然撞到了芜寿的面前。 啊,这群四条腿还长毛毛的小可爱吖! 芜寿要被馋死了,但是她摸不到…… “宝贝儿,乖乖,”芜寿学着秦白衣喊自己时那甜腻的语调,对着小狼崽说, “快让我摸两下~” 小狼崽打心眼里想亲近她吖,可是…… 他们的哥斯拉粑粑放话了,谁敢让小奶豚麻麻犯了毛毛瘾,杀无赦,斩立决…… 小狼崽碧油油的眼光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还是粑粑比较可怕,只好忍着身上皮毛的一身痒痒,去完成粑粑给自己的使命—— 看管麻麻。 “小可爱,你们不爱麻麻了吗?” 芜寿哭唧唧。 “麻麻,粑粑说你得认错。” “我认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还不行?” 芜寿可怜兮兮地说。 “粑粑还说,你得说说自己到底有多爱粑粑。” 四只小狼崽相互看了一眼,四只工具小狼崽心中有苦说不出来! 粑粑生麻麻的气,想听好听的,自己不愿意来说,便派了他们四个来撬麻麻的嘴巴, “哦,白衣是我的糖,是我的暖,是我的希望,是人间的四月天,我爱他入骨,我视他如命……” 感情小作文,芜寿张口就来。 四只小狼崽“啪嚓”几声摔倒在地: 酸死了呢! 只有躲在暗处的秦白衣捂着嘴,偷偷笑着。 芜寿小嘴叭叭的,奋力输出了无数爱情语录,把旁白的秦白衣听的像是坠进了蜜罐子里。? 第一百零二章 这醋,加的倒是有些猛了 【征得自己的同意?】 秦白衣有些迷惑,就拿芜寿对松渊的感情,还能有什么东西,不是她能给的? 现在居然说要先征得自己的同意,可见, 可见在芜寿心中,他的地位是那么的重要。 秦白衣的心花呀,瞬间在胸膛中怒放了起来,嘴角微微勾着,一手拉着芜寿,让她躺在自己身边,心情大好, “想要什么?我且听听?” “啊,很简单,”芜寿半个身子匍匐在他身侧,两人的长发交叠,是个亲昵无比的姿势, “他说得借你的元神一用——” “啪嚓”,秦白衣那怒放的心花,瞬间全部嘣到了地上,好似还有一阵寒风吹过,将他的心吹得四分五裂。 “嗯,什么东西碎了吗?”芜寿左瞅瞅,右瞧瞧,倒是也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掉地上,于是正色的对秦白衣说, “白衣,神仙元神那玩意听说无用的很,咱们这边就你一个天赋异禀的,能在天帝腰子上飞升成仙,松渊正好也缺个元神补身子,可见这就是上天注定的事情。” 秦白衣的心冷似冰雪,他都忍不住冷笑了,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修了个仙,修出了个元神,就为了给那松渊当祭品的? 秦白衣冷冷地扫着她,耳朵里面将芜寿那喋喋不休地讲述松渊的好,松渊的妙,松渊的呱呱叫,全部过滤出去。 芜寿见他没什么反应,还当是他在认真地听呢,越发卖力地讲她与松渊千年相依为命的故事。 添油加醋,只为了向秦白衣展示一下松渊那颗金子般的心—— 这醋,加的倒是有些猛了。 芜寿眼看着身边秦白衣的脸色变得苍白,变得透明,一会儿又好似愤怒了一般,涨成了猪肝色。 芜寿:??? 难道是也为松渊在仙界受欺负的日子鸣不平? 白衣可真是个惩恶扬善的好小伙! 要不是知道白衣的真身是真的无毛,她都忍不住现在就产个崽崽了呢! “别说了。”秦白衣实在不想再听那些他不知道的过往,略带着几分粗鲁地打断了芜寿, “我困了睡觉。” 秦白衣基本就没有睁开的眼睛,更加死死的闭上了,只有眼角和鼻尖的一点点微红,和极为不规律的心跳,出卖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白衣,你先把元神借我,借完了再睡嘛。” 芜寿多少感受到了秦白衣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说。 “你可知借元神对神仙来讲,意味什么吗?” “当然!”芜寿点了点头,意味着局气,大方,慷慨,排面! “很好,” 秦白衣见芜寿毫不犹疑地点了点头,一颗被美好爱情滋润的琉璃心,瞬间碎成沙漠。 神仙的元神由修仙者的元婴进化而来,是神仙的本名,肉身可以老,可以死,只要元神不灭,就还可以养回来。 但如果元神被人毁坏,那就是真正的烟消云散,再无可能重生。 谁愿意死谁死,秦白衣不想死。 “我知道了,但是我不借。” “白衣,你救救他……” “别说了,今天大战的时候我耳朵被人擂了一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说完,秦白衣便翻了个身子,将头埋在枕头下面,堵住自己的两只耳朵—— 自闭g。 芜寿就纳了大闷了! 以前芜寿叽叽喳喳的说话,松渊和白衣都超级喜欢听的,都是一脸和煦的笑容看着她的呀,今日是怎么了? 两人争先恐后地打断自己的发言? 还有,秦白衣这个理由过于搪塞人了,被擂了一拳,怎么刚才就能听到自己说话,现在就不行了? 骗子! 松渊和秦白衣都变了! 只有芜寿这个小可怜,还是那么的赤诚单纯。 “哼!” 不借就算了,芜寿从秦白衣的榻上跳下来,扭着小屁股,气鼓鼓地往自己的房间走。 气。 消不下去。 还没到自己房间,芜寿的脸便又鼓了起来。 芜寿虽然是回房去了,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不见到松渊的时候还好,见到了,脑海中便时常出现他那虚弱的模样。 芜寿躺下,坐起来,坐起来,又躺下,松渊的惨样就是无法消弭。 而且她现在头胀大太大,实在也睡不着。 一想起来秦白衣连个神仙元神都不借,芜寿的心中就堵着一大块,上不去下不来,气都撒不出去。 “小芜寿~”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芜寿的床榻里传了出来。 “蘑菇!”芜寿顶着一张大脸,看着藏在她被子里面的蘑菇。 蘑菇一袭红衣,睁着猫儿一样娇媚的大眼睛,微笑地看着芜寿。 “你还不跑?小心白衣再卸你条腿。” “算了,他正生闷气呢,没时间吃蘑菇。”蘑菇搂着芜寿的腰,甜甜腻腻中带着几分青涩的山林之风,芜寿很是喜欢, “听说你想借秦白衣的元神?” “你耳朵怎么那么长?!”芜寿拍着她水葱一样的手,气鼓鼓地问。 “别生气了,”蘑菇倒像是过来人, “呵,男人,就是小气,一个元神而已,我要成仙了,我送你365个元神,每天换着班陪你玩。” “你一只蘑菇,倒是对元神挺有研究的?” “那是自然,我还知道,怎么在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他的元神取出来。” 蘑菇口吻中的魅惑之意全无,只剩下了一点点青色的山野味道,在芜寿的鼻尖萦绕。 不论话是真是伪,总觉得十分让人信服。 元神是秦白衣的私人物品,她可不想不问自取,但是…… 了解一下从未学习过的知识,总是可以的。 芜寿任由蘑菇趴在自己的耳朵上,将那个吸取神魂的符咒渡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这吸魂咒的作用极大,是我在天帝那里发现的,想来是他琢磨出来的,你小心收着,别告诉别人。” “嗯嗯嗯,”芜寿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在床上一坐,相互看着对方,便不做声了。 芜寿:【她怎么还不走呀?】 蘑菇:【她怎么还不去呀?】 “咳咳。”芜寿嗓子忽然有点痒。 蘑菇瞬间福至灵心,这是赶她走,然后芜寿自己去搞元神呢! 蘑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傻乎乎的小奶豚要是真的把秦白衣的元神吸走了,那神积水国定然将不复存在! 蘑菇幻想着以后自己的能称霸天帝的腰子,做这里的女皇,嘴角便不停地上扬。? 第一百零三章 黄雀后面还有哥斯拉 芜寿呈现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 她觉得自己在被不断拉扯,一方面迫切地想把松渊救出来,另一方面,却又着实不愿意对秦白衣使用从蘑菇这里拿到了符咒。 蘑菇能有什么好心? 万一她给的符咒不是要人元神的,反而是要人性命的可怎么办? 芜寿躺在床上天人交战,门外一个背着手冷寂的身影,在月光下越拉越长。 芜寿睡不着,秦白衣那全身上下泡在醋海里的,就能睡着了? 他比芜寿还难熬,对芜寿又气,又怨,关键是酸。 太过分了! 芜寿走了,他站起来就悄咪咪地跟了上去,发现蘑菇以后,自己便抑制住所有的气息,静静听着两人的交谈。 看着蘑菇蹦蹦跳跳,嘴巴里嘀咕着“黄雀在后。”美极了地走了,他冷哼一声, 黄雀后面还有哥斯拉—— 秦白衣看着芜寿一个人在床上纠结地滚滚滚,却也没有极端任性,不顾一切取了他的元神,秦白衣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不过只不过好了一丝丝,芜寿竟然还天人交战,难以选择,这点也好气嗷! 夜深了,秦白衣扫了一眼东垂的明月,这都过了芜寿睡觉的时间点了,她还顶着自己一张大脸生气。 气大伤身,怎么能过夜呢? 秦白衣长叹一声,“吱呦”推开芜寿的房门,缓步走到了芜寿的床前。 芜寿在床上来回纠结,一袭奶蓝色的纱裙都被拉扯开了,胸前一团雪白隐隐约约,唇间一点殷红带着血迹。 “白——唔~” 芜寿看到秦白衣的到来,自是十分欢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拢住了双唇,温热和鲜嫩不断交织,芜寿被他引导着,满腔的脾气也撒了出来。 秦白衣的手指碰了碰她破损的唇角,心疼地问, “怎么破了?” “嘶——”芜寿“吭哧”一口,便咬上了他皙白有力的手指,芜寿的小牙咬势凶猛,很快就把秦白衣的手指咬破了皮。 “啊,疼!” 芜寿还来不及洋洋得意,她两排小奶牙便撞到了秦白衣的指骨之上,秦白衣的指骨堪称钢筋铁骨,芜寿的小奶牙哪里是敌手? 她大门牙都被崩裂~开~了~ 芜寿那个痛呀,她捂着嘴巴呜呜呜,嘤嘤嘤,秦白衣看着她可怜兮兮地样子,心中那点难过和酸楚,冲刷了个干干净净。 “你说你都这么大了,心里到底能不能有个数?”秦白衣恨铁不成钢,手心掂量着芜寿的半颗小门牙,心疼不已。 “我以后有数,白衣,”芜寿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地说, “你借我一下你的元神,求你了,松渊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能弃他不顾。” 芜寿这句话说的倒是在理,秦白衣向来是个有良心的,推己及人,若是养育他长大的青瑶圣女有难,他也会昼夜难安的。 但是—— 没听说过神仙疗伤需要用别人元神的。 除非—— 蘑菇与天帝有一腿,她是在天帝那里拿到的吸魂咒,天帝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 吸食人间飞升者的灵力为己用。 如此推断,秦白衣倒是对松渊目的,产生了怀疑。 “也罢,”秦白衣叹了口气, “你不过是在天帝腰子上长出了良心,想要报恩,你知道我爱你爱到发狂,爱到疯魔。” 芜寿的小脸瞬间就红了。 秦白衣却毫无忸怩之色,像是小学生在计算1+1=2一样自然而言地将她拥入怀中, “我刚才一时间不愿意借你,是因为元神这种东西对于我这种新人神仙而言,实在过于重要,稍有不慎就灰飞烟灭,” 秦白衣顿了顿,眸中闪着晶莹地泪水, “我爱你还没有爱够,生怕这辈子太短了。” 芜寿红着脸,竟然也掉下了几滴泪珠儿。 秦白衣看自己的戏份也差不多了,可再舍不得芜寿落泪了,一颗颗米粒大小的泪珠,竟然像是天雷一样往自己的身上劈, “咳咳,我只有一个要求,有借有还,也有利息。” “什么利息?”芜寿一听秦白衣要松口了,感激地问。 “松渊和蘑菇都没有说错,元神这东西的确也不值钱,”秦白衣的话把芜寿说迷糊了,他刚才不还说十分珍贵吗? “那是对老神仙们而言,松渊天生仙种,成仙已经几千年,元神对他而言自然不过是三千青丝之一,我的利息就是,” 秦白衣的眼底流露出几分狡黠, “等他好了,我也要他的元神!” 啊这…… 元神这东西怎么跟小朋友的橡皮一样,东借西借的? 芜寿知道松渊一向大方慷慨,克己复礼,想来一定会同意的! “好,一言为定!”芜寿点了点头。 “他若是不愿意,便拿你来抵押如何?” “怎么抵押?” “若是不愿意献出自己的灵魂,便要将你送给我。” “我又不是个东西,怎么能送来送去的呢!”芜寿生气地踩了踩他的脚。 “再说,就是没有他送,我也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秦白衣:…… 无意间被准媳妇塞了一嘴蜜糖。 还枉费他刚才觉得自己的要求过于无礼。 秦白衣的五官像是不受控制了一样,想冷静,但是藏不住笑意,想开怀大笑,又怕被邻国的松渊和蘑菇听了去。 嗯,哥斯拉要是笑起来,定然能全腰子震动。 秦白衣见芜寿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流口水,也不愿在为难他,他拿出了一根筷子。 手指像是有无数丝丝缕缕的细线环绕,一阵热浪袭来,秦白衣的手指在筷子上绕了数万下。 丝丝缕缕缠在了筷子上,十分蓬松轻盈,半米多高,大概像是个i形状的喷火小恐龙。 啾咪~ 圆滚滚的小恐龙太可爱了叭~ 芜寿欢喜透了,见秦白衣像是施了个无敌的大魔法在小恐龙身上,小恐龙变成墨色。 “喏,这就是我的元神。” 芜寿:…… 我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好,你是哥斯拉,你说的都对…… 芜寿举着筷子,筷子上面一个轻盈柔软闻起来还香香甜甜的喷火小恐龙。 “我,我,”芜寿原以为元神得是什么高绝玄幻的事物,断然想不到竟然这样具体? “我去啦?” “去,早些回来,我等你睡回笼觉。” 秦白衣向着芜寿挥了挥手。? 第一百零四章 堕魔之仙 芜寿活像是逛庙会得了个好东西的顽童,举着秦白衣的“元神”,一条腿跨上了皮皮虾,拎了拎它的大胡须, “皮皮虾,我们走,去找松渊!” 上次的三国混战,神虚国的损失极为惨重,天兵天将死伤无数,蘑菇带着神蘑国本想着来捡点便宜,结果也失败了,被秦白衣带去的海洋突击队,搞了个人仰马翻。 现在芜寿和秦白衣带领的神积水国空前强大,基本占领了天帝腰子南部的大片领土。 芜寿骑着皮皮虾,一路行来畅通无阻,便是神虚国的内部,都没有碰到几个巡逻的人。 “他们人呢?”芜寿纳闷。 “去给自己的兄弟吊唁了,听说吊唁完就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皮皮虾老成持重地说。 芜寿啧啧啧,可怜,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就埋在这里?” “这里是他们的故乡。” 芜寿看了看这片荒芜的大陆, 【哎,死后埋在天帝的腰子上,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没说两句话,芜寿已经悄悄地绕过了零星的守卫,来到了松渊被囚禁的密室之中。 芜寿留下的魔珠照着松渊一身苍白的皮肤,芜寿的脚步刚刚想起来,松渊的手指便微微动了动,一双灰色的眸子瞬间清亮。 “松渊,我回来了。”芜寿小跑着来到松渊面前,赶紧把手中的“元神”递给他, “白衣答应借给你元神了,你看,白衣的元神多可爱。” 用筷子支撑起来的蓬松绿色小恐龙,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松渊,也看着芜寿。 “咳咳噗~”本来就受了伤的松渊,不受控制地喷出了一口老血。 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微红色的光芒下,甚至掩盖不住他眼角透露出来的灼红。 灼红迅速蔓延,整个眼底和瞳孔,都像是升腾起来了一片妖红色的烟雾。 “松渊?” 芜寿清澈的声音响起,像是洪吕大钟一样砸在他的心上,红色褪去了三分。 “你也不用这么高兴,我和秦白衣的关系极好,他是心甘情愿把元神给我的。” 芜寿一边说着,一边回想着秦白衣对自己的慷慨和甜蜜,她越来越喜欢他了,想让松渊也喜欢他, “噗——” 这么无邪的两句话,却像是一柄弯刀刺进了松渊的心脏,喉咙中满是腥甜,全身上下像是被万蚁啃噬。 一层不详又妖异的红雾笼罩在他的眸子之上,看起来,像是饿极了的野兽。 芜寿却还全然不知,温热的小手扶着他的肩膀,将手中的元神放到他的唇边, “松渊,这个元神应该怎么吸收呀?要不我喂你嘴巴里?” 松渊忍不住凄怆地笑了笑,满眼猩红看着芜寿,声音像是被撕裂了一样,如同涩风刮过荒芜的沙漠, “芜寿,你怎么那么好骗?这是什么元神,分明是一块逗小孩子的。” “啊,?”怪不得芜寿一路都能闻到这 元神散发出来的香甜,原以为是秦白衣的灵魂美味,没想到秦白衣的元神竟然是。 芜寿好喜欢。 “你别管他元神是什么了,快些用了,咱们一起出去,额,那个,”芜寿支支吾吾地说, “白衣说你还得换他,还得送他个元神当做利息什么的,反正咱们先出去。” 松渊是眸中的最后一丝清亮闪烁了几下,最后沉寂在了无边的妖异媚红之中。 秦!白!衣! “咳咳,”松渊艰难地捂着胸口,满脑子都是对秦白衣的憎恶,完全都听不到芜寿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 “松渊,松渊,咱们快点走,白衣很好说话的,你不愿意给他元神,我去求求他便好了,你别生气……” 松渊的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万般怨恨,也是恨自己。 恨自己天真,不知道天帝藏着那么多手段。 很自己无能,竟然被天帝关押了这么久。 恨自己呆板,没有早些与芜寿说清楚自己的感情,现在半路里出来了个秦白衣,芜寿的心里脑子里都是他! 当个神仙有什么用? 明月清风一样的正直有什么用? 松渊猩红的双眼看着芜寿,温柔地将她拥在怀里,腕上和腰间的铁链哗哗作响, “芜寿,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不需要这个元神了,你拿去还给他,我不愿意受人恩惠。” 松渊温柔的拥抱芜寿很熟悉,但是那如寒冰一样的冰冷,却冻得她手脚都要麻木了。 “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当了多么多年的大神仙,练习了一个溯回神功,能将体内的灵力瞬间爆发,你先回去等我,我明日便去寻你可好?” 松渊的头埋在芜寿奶蓝色的纱裙之中,眸中的猩红不减,隐隐约约像是饿极了的狼。 芜寿没有看到,只是觉得松渊的体温竟然越来越冷了, “松渊,你不冷吗?” “芜寿,我越冷,就越说明我的仙力充盈,灵力高强呀。” 松渊揉了揉芜寿的长发,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像是在体会最后一秒的温存, “好了,快点回去,元神离体时间过长,会对他的仙躯造成影响。” 松渊忍痛,毫不拖泥带水地将芜寿从自己的怀抱中推离,嘴间还在温柔的笑着,但是那笑容却根本抵达不了眼角。 芜寿这几日一直都在纳闷。 元神一会儿要一会不要,一会不给一会给,这两人莫不是在耍她? 松渊坚持要芜寿回去,芜寿也担心元神离体对秦白衣真的有什么影响,只好满头问号地又骑着皮皮虾离开了。 芜寿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天帝的一缕神魂便降临在了神虚殿中。 他身边跟着几个白衣白袍的天兵。 “去,我儿要入魔了,给他准备些补品。” 天边立即下跪,仓皇地, “天帝,二殿下若入魔,岂不是会对您造成威胁?” “哼,”天帝冷冷地笑着,那缕神魂极淡,像是一团缥缈的雾气, “飞升之魔,堕魔之仙,这才是我最重要的材料。” “哈哈哈哈,很快就要凑齐了,也不枉费我辛辛苦苦给他们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哈哈哈哈。” 那团烟雾得意地笑着,转瞬,便消失了。 旋即,一个毛茸茸的身影,被天兵带到了松渊所在的密室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 “元神”都开始融化了 皮皮虾这段时间载着芜寿来来往往与神虚国和神积水国之间,路程早就熟悉至极,速度快极了,很快就到了。 “回来了?”秦白衣一袭墨色的布艺,背着手在神积水国的大殿外溜达。 阳光细细碎碎洒下来,照的他一张玉脸明媚极了,尤其是微微一笑,两颗深深的酒窝,像是酿着时间最甜美的蜜。 他快走了两步,到芜寿身边,一双温热的大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的小手, “怎的如此寒凉?” “无事,”芜寿嗅着他身上干净的阳光香气,便觉得身上暖意融融,干脆整个人都拥住面前散发着阳光蜜香的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神虚国那么远,我一个人走回来,有些想你了。” 两人便沐浴着阳光,静静相拥,直到—— 直到秦白衣那劳什子的“元神”都开始融化了。 芜寿觉得手指黏黏糊糊的,一看,果然是筷子上面的小恐龙开始一点点往下滴答糖稀。 芜寿从小被松渊管的严,自然没吃过几次糖,吃的最多的就是在天帝胃里,钟灵峰主给她的那一罐子。 后来被秦白衣没收了,老不吃老不吃,芜寿也就渐渐忘记了。 不过现在手指上的触感,却着实像极了蜜糖。 但是芜寿忍住了,默默给自己洗脑, 【这是元神,这是元神,不是糖稀,不是糖稀——】 “馋了?”秦白衣听到了芜寿念叨糖稀。 “胡说,我才没有呢!”芜寿跺了跺脚, “快点把你的元神安置回去,我还得早点拾掇出来一个干净的房间,松渊说他明天就回来了。” 后面的话,秦白衣没有太仔细过脑子,只是笑语盈盈地看着芜寿,下巴的口水淌成了小河,但是却还是把元神还给了自己。 秦白衣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地把那个胖嘟嘟的蓬松小恐龙一点点塞进了嘴巴里。 芜寿看着眼馋,便干脆不看了,只是嘟着嘴,点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讨厌的秦白衣,倒是吃的香甜死了! 芜寿暗暗下决心,早晚,自己也得修炼出来一个一样甜美的元神! 芜寿还在杂七杂八地想着,两只温热的手指便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眼睛还没有对焦,唇间便感受到了两片薄薄的滚烫。 滚烫中,带着甜蜜的蜜糖! 那小恐龙里面的确包含了秦白衣的半个元神,不过他故意做成了那样可爱的模样,本以为芜寿半路就偷吃了,最后救不成松渊,也不能怪他。 竟然没想到芜寿这次经受住了考验,不仅没有偷吃,还把元神带了回来,那个松渊的举动实在反常,秦白衣在心里记下了。 不过现在,日头正好,这般压抑自己天性,又不生气,又不胡闹的小奶豚,却让秦白衣忍不住给她个奖励。 口中还残存这一丝甜美,便与芜寿共享了去。 芜寿陶醉在温暖甜蜜之中不可自拔,不断吮吸他口中的蜜汁,像是贪吃的小孩子。 忽然。 芜寿却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坚硬的绳子彻底勒住了一样,喉管迅速缩紧,一口气都吸不进去。 全身的精气神像是被什么外界的东西吸引着,不过片刻眨眼,她的身子都全部瘫软在了秦白衣的身上。 “芜寿!” 秦白衣马上就察觉到了芜寿的异常,他揽着芜寿的腰,芜寿却像是一滩烂泥,身上没有任何支撑力。 喉咙的压迫感越来越强大,芜寿“咳咳咳”,双手捂着自己的细长的脖子,一口气都无法喘息,满脸桃夭一般的血色被猪肝的死红色取代。 “芜寿,你别吓我!” 秦白衣咬着自己的舌尖,将慌乱压下,凭着一点微弱的理智,捏了捏的脉搏,杂乱微弱,却又不像是有生命危险。 芜寿仰面躺在秦白衣的怀里,喉中“咔咔”作响,拼尽全力,在秦白衣的耳边说出了三个字: “毛团儿——” 毛团儿是芜寿的应召神兽,早早就与芜寿订立了灵契,两者之间一定是有什么感应。 芜寿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说是毛团儿收到了生命的危险,倒是说得通了。 “芜寿,乖,先斩断灵契,咱们马上就去救他。” 只要斩断灵契,芜寿至少是没事的,秦白衣的下唇被自己咬烂了,像是沼泽一般泥泞,却更是越发轻柔地劝说芜寿, “乖,我带你去救他。” “不,咔咔,”芜寿的身子都开始痉挛,身上的生命力还在不断流失,眸中没有任何光彩,只剩下黑灰一片, “不,我与毛团儿性命相连,只要我活着,他就没事!” 芜寿觉得喉咙的压力瞬间消失,身上却像是彻底失去了什么一样,满眼的泪水瞬间划过呆滞的脸庞, “不,白衣,毛团儿自行斩断了我们的灵契,他自行斩断了灵契,我感受不到他了,我感受不到他了……” 芜寿像是丢了魂的疯子一样大声地说着,斩断灵契本不是神兽可以单方面做到的事情,需要遭受九天十地的违誓之苦,如果不是生命危急,没有神兽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为什么?白衣,毛团儿怎么了,他为什么?” 芜寿惊慌失措地问,秦白衣看着芜寿虚弱的样子,根本不愿意说出自己猜测的答案。 芜寿又不是真的傻。 她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眉心深深地划了一道,额间的鲜血缓缓落下。 【吾以鲜血,附令诸神!】 芜寿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八个大字,清澈的声音带着不可一视的威仪,连秦白衣都产生了隐隐的畏惧。 以芜寿为中心,罡风四起,周围的一起事物纷纷破损,小动物们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秦白衣养的那四只小狼崽恨不得挖个坑直接钻进土里。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芜寿郎朗吟唱的声音在不断回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高亢。 天边像是闪现了几片乌云,像是被下破了胆子,小心翼翼地打了两朵雷,便赶紧偷偷地藏了起来。 从芜寿额间,一道奶蓝色的光柱伴随着芜寿的吟唱缓缓飞了出来,那道光柱不断延伸,向着北方的神虚国。 芜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甚至有了几分神性,半晌。 “哇”芜寿呕出来一大口鲜血。 她睁开眼睛,眸子无比雪亮,下巴和前襟的血迹像是皑皑雪地的红梅。? 第一百零六章 挖个坑,埋点土 毛团儿还没有死。 芜寿很确定,在秦白衣的帮助下她站了起来,看着北方的神虚国。 不知道是她的仙力真的帮助毛团儿打败了敌人,还是敌人看到芜寿不要性命,竟然强行重新订立灵契。 总之,芜寿可以感知得到,毛团儿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但是却没有生命危险。 芜寿长舒了一口气,她也真的到了强弩之末,她像是朵随风飘落的小白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秦白衣的怀里。 感受到芜寿力量的所有小动物见芜寿晕倒了,都十分心急,纷纷向着她的方向奔来。 “退下!” 秦白衣一声铿锵,带着仙人的清绝和魔兽的隐压,呵退了所有赶来的小动物们。 他横抱起芜寿,带着她回到了屋里。 芜寿晕都晕的极不安稳。 一会儿哭,一会儿闹,一会儿甚至要自己撸袖子去找天帝拼命。 毛团儿遇到危险,一定跟天帝脱不了干系,秦白衣紧紧搂着她,生怕她在睡梦中伤害到了自己。 “白衣!” 芜寿猛然惊醒,双臂紧紧抱着身边的秦白衣,泪水塌湿了他的墨衣。 “芜寿,我没事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衣,” 芜寿潋滟的眸子中满是悔恨和哀伤,她天赋卓然,跟着松渊在仙界,虽然松渊不受待见,但是却能帮她遮风挡雨,她从未吃过一点苦,受过半点罪。 所以芜寿从不知道生命的可贵和感情的珍惜。 经历了一番生死,芜寿总算是补上了生离死别这一课,再次回想到自己以前,仗着可爱不懂事—— “白衣,我以前用爆爆珠砸你,啃你的骨头,你是不是也很疼呀?” 芜寿仰着小脸,脸侧还淌着两行清泪,可怜巴巴的看着秦白衣,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刚才我真的好疼,我觉得要死了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练功,保护好你和毛团儿!” 芜寿咬着牙关,捧着秦白衣的脸颊,记得有一次她啃他的脆藕骨,把他的下颌骨都啃断了,芜寿不过是体验了几分死亡的感觉,便联想到了给秦白衣带来的伤痛。 “芜寿,我不疼的,我皮糙肉厚的,你,你别哭了。” 秦白衣看到芜寿掉眼泪心里就难受到不行,赶紧将芜寿搂在手心里哄着,他魔界从未有过的甜言蜜语疯狂输出。 一会儿乖,一会儿宝,一会儿心肝肉肉,一会儿宝贝疙瘩。 芜寿听着,倒觉得自己像是月老收集的话本子的女主角,松渊对她好,她默认成了养育之恩,她也会对松渊好。 嗯…… 类似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但是秦白衣都这般说了,说明秦白衣对她的好,就是发自内心,不要回报那种。 芜寿听着听着,便觉得小小身子,泡在幸福的蜜糖海里,让她撒了欢似的打滚。 “芜寿可不能再哭了,你哭的我的心像是被岩浆泡烂似的,烫的发疼,比你咬我的骨头还要疼。” 芜寿立马不哭了。 眼泪憋在眼眶里,粉粉软软,像是个熟透了的大桃子,泪珠儿将垂未垂,好不可怜。 秦白衣更见不得这个。 秦白衣赶紧把眼睛闭上了,然后将芜寿用尽怀里,温热的唇角占领微微颤抖的樱桃肉。 …… “大军集结!” 秦白衣和芜寿商量好了,毛团儿不能不救,现在神积水国势力强大,便是吞了那神虚国,也不在话下。 秦白衣天生掠夺占有的细胞在沸腾,他像是天生的将军,只要站在战场上,血管里的血液就会奔涌。 天生的魔界妖星,注定是要推翻不公平的统治。 第一步,不如先踏平天帝的腰子。 芜寿知道秦白衣这次起兵,更多是为了帮她救出毛团儿,怀着十足的感激。 秦白衣的大军开拔,芜寿也悄悄随军,上次她的召唤神咒大爆发,现在看来,神咒的力量更有精进,她能稍微感知到一些毛团儿所在的位置。 秦白衣带着大军一路往北境走去,半路,一只精壮的小分队从大队伍中拐了出来,冷冷瞅了一眼同样位于腰子南部的神蘑国, 举着钢刀便狠狠地杀了过去。 蘑菇:…… 就离谱! 我踏马干什么了? 蘑菇这边的子民逃跑情况严重,她上次的吸魂咒没有成功,她已经打算近期乖一点,不在动作,养精蓄锐了。 谁知道…… 秦白衣向来喜欢赶尽杀绝,生怕蘑菇再来一手暗度陈仓,灭了他的大本营,于是干脆利落地先把她抓了起来。 “你抓我干嘛,我正岁月静好呢。” 蘑菇一袭红衣,坐卧在地,恶狠狠的看着秦白衣和芜寿。 秦白衣笑了笑, “没什么,请神蘑国女帝来做个客,顺便帮我们发展一下养菌子的大业。” “什么意思?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呀你!” 蘑菇看着秦白衣越走越近,赶紧想芜寿求救, “你也不管管他?” 芜寿也不知道秦白衣要做什么,她也是十足的好奇,既然好奇,那就乖乖看着呗! 只见秦白衣一指灵力灌注到蘑菇的全身,蘑菇惊呼一声,娇媚的大美人便不见了,一只圆滚滚的可笑小蘑菇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秦白衣捡起小蘑菇,蹲下身子,嘴角带着笑意…… 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没错,秦白衣把蘑菇又种上了。 “她不会跑吗?”大军继续开拔,芜寿转头看了看半截埋在地里的蘑菇。 “我有束缚结界,她轻易跑不出去,等她能出来了,咱们早就大获全胜了。” 了结了蘑菇这股不可控的势力,秦白衣带着芜寿继续往神虚国的方向走去。 现在在芜寿的神力作用下,他们有的是牛,有的是马,不过半天,便来到了神虚国国都。 濒临城下,天兵天将也不见多匆忙,多慌张。 芜寿严重怀疑他们划水…… 秦白衣的大军倒也没有立刻发动战争,而是悄悄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秦白衣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这里面藏着什么大杀器。 居庙堂之高,秦白衣珍惜自己的每一个将士,谁都是有家有口的,能减少伤亡,自然是最好。? 第一百零七章 辣汤都滴答过来了 神虚国的天兵居高临下,在高耸的城楼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城下的芜寿和秦白衣。 双方都十分诡异地保持着沉默,直到第一天,天兵天将在城楼上吃棒子面,落到了芜寿和秦白衣在城下吃的火锅里。 芜寿的脸瞬间就黑了,把筷子往清汤里面 一插, “辣汤都滴答过来了,哼!” 秦白衣最近甜言蜜语都给了芜寿,嘴巴累的很,能动手绝不bb,他端起热辣辣的鸳鸯锅,腰下一使劲,把整锅火锅都扔到了天兵的头上。 还没有秦白衣说一句话,神积水国的大军便列阵在前,向着神虚国的城门,发动了冲锋。 不动手,那群天兵还以为神积水国的人是来一日游呢,现在动了手,才知道他们是要灭国的…… 神积水国的攻击十分浩荡,神虚国的天兵在上次战役之中,本就死伤无数,被吸进了天帝的胃里,没有得到补充,现在更是不堪一击。 城门轰下来的一刻,秦白衣牵着芜寿的小手,两人一墨一雪,两件披风,缓缓走进了神虚国的国都之内。 所谓国都,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民百姓,荒凉的街道上,只残留着几分百姓们生活过的痕迹。 看起来孤独又可悲,还透着几分诡异。 “这里,感觉不太对。”秦白衣皱着眉,属于动物那种强大的直觉萦绕在他的心间。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诡计都不值一提。” 秦白衣本不愿芜寿贸然进来,但是芜寿却十分坚持,当然这句“绝对力量”也不是在说她自己,她是想看秦白衣挥剑了。 白衣挥剑的动作最帅了! 秦白衣的脚步没有停下来,手中的诛天神剑闪烁着熠熠光芒,一剑贯日而去,神虚国的景象变了。 所有街道巷道全部消失了,只有恢弘的一座丹房,静静地伫立。 所有的天兵都像是在城墙上,丹房附近竟然什么都没有。 秦白衣捏了捏芜寿的手,五感放到最大,不断感知着周围的一切事物,果然,以丹房为中心,他感知到了一只隐身的军队。 那只军队,全都是白衣白袍,隐去了所有的气息,盯着芜寿和秦白衣。 芜寿冷哼一声,他们这次来就是要带着毛团儿和松渊,早就有了万全的准备。 【吾以鲜血,附令诸神!结阵!】 芜寿一声清呵,全身的灵力不断游走,以她为中心,风浪四起,杀声阵阵。 芜寿狠狠地钻研了一下自己的召唤神咒,现在她早不是整天只想着喝奶的小奶豚了。 她与秦白衣结了暂时的灵契! 虽然是被秦白衣哄骗的,但是芜寿却觉得自己赚大了,如今再使用着召唤神咒,不仅是白衣,连着他在兄弟姐妹们,都能暂时出现,帮她打架! 随着芜寿的召唤,十几只硕大无比的哥斯拉虚影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虚影越来越实,这是芜寿第一次使用,没想到居然成功了,她兴奋至极地看着身边十几只四五十米高的大家伙,眼睛冒着红光,像是饿狼一样地盯着对面隐身的天兵。 天兵 一看着阵势,还隐什么身? 隐身了保不齐还得被哥斯拉踩成肉泥! 天兵们按奈不住了,纷纷露出身影,举着武器,妄图冲破哥斯拉的包围。 笑死。 怎么可能冲破! 秦白衣变身的哥斯拉最高最庞大,他的真身显露的刹那,天帝的腰子都晃了三晃。 芜寿甚至隐隐听见一声“咔嚓”,地动山摇,好不好是天帝的那根筋直接被他震断了。 芜寿才不管,现在哥斯拉的真身都是应了她的召唤,能支撑的时间并不多,芜寿抬眼,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丹房,一句话都不用说,哥斯拉群便开始了对天兵的撕咬。 芜寿静静看着,感觉自己就是天帝腰子上的神! 芜寿轻轻抹去溅到自己脸上的半分血迹,负手而行,对周身的战争,不,应该说是屠杀,不屑一顾。 高傲尽数体现。 她一踏进丹房,便开始大叫, “毛团儿,毛团儿,你在哪里?” “松渊,松渊,你快出来呀!” 好,高傲全都不见了,又变成了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奶豚。 丹房芜寿前前后后来了很多次了,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上次关押松渊的那个密室。 “松渊,快走,我来救你了!” 芜寿一眼就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松渊,小跑着扶着他的肩膀。 “芜寿,对不起,我,我我,” 松渊抬起脸来,还是那么苍白如纸,没有半分血色,眼底一团浓到化不开的血墨,身上遍体鳞伤,虚弱至极。 他怀里还搂着一团黑白相间的毛茸茸。 芜寿太熟悉了。 千年的陪伴,前日的生死相依,芜寿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也支配不了自己的动作,口中喃喃, “毛团儿,这是我的毛团儿!” 芜寿惊呼一声,差点没有晕过去,她从松渊手中将毛团儿搂在自己的怀中,以前白白胖胖的糯米团子,现在竟然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皮。 芜寿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拼命摇晃着毛团儿,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肆意地在毛团儿身上挥洒。 “你让我找他,果然,在丹炉中,我找到了他。” 松渊的语调,平静中带着忧伤,将痛哭的芜寿拥进怀里,揉着她的长发, “都是可恶的天帝!他要炼制什么药丸,毛团儿是上古神兽,是他重要的原材料。” “芜寿,毛团儿不在了,你不用伤心,还有我,我会永远保护你,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会带着一起,杀了天帝,给毛团儿报仇!” “毛团儿没有死!” 芜寿抱着那副干瘪的身子怒吼,伴随着芜寿的愤怒,周身的凝固一般的空气瞬间搅动成惊涛骇浪。 芜寿的眸中清明与晦暗交杂,无数虎啸龙吟像是在应和着她的愤怒。 就连松渊,都有几分不寒而栗。 眼前这个目光坚定的人,实在与千年之间,那个只知道无理取闹,卖萌讨巧的芜寿,不是一个人。 “松渊,”芜寿凑到他面前,双目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毛团儿没有死,我与他订立了生死灵契,只要我没死,他就不会死。” 松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 炸裂安利 “松渊你还不知道我吗?你教的那些个医术,我全都忘了,我病了两次,都是白衣用土法子给我治好的。” 芜寿指着秦白衣向松渊炸裂安利, “这是我们神积水国的神医!” 松渊看着芜寿天真清澈的模样,知道她没有任何坏心思,她就是觉得秦白衣是神医,就是觉得秦白衣能救自己! 可这就偏偏是最伤人的。 松渊做了几千年的大神仙,喜怒不形于色久已,他只能像是以往以往,轻轻勾了勾唇角, “罢了,芜寿,我不需要什么神医,我自己运功疗伤即可,你带着毛团儿回去修养。” “松渊,讳疾忌医可不好!”芜寿坚持, “白衣的医术真的还可以,你给他个机会?” “你就是这样给他机会的?” 松渊近乎仓怆地看着芜寿,芜寿却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倒是白衣拉着芜寿的手,声音温暖如水,自信淡然, “罢了,芜寿,神仙总是有神仙的骄傲,他不需要也就算了。” 芜寿见患者无心,医者无意,自己便也不好坚持,在她的印象中,松渊就是个在仙界处处吃瘪的受苦包,让她眼见着松渊虚弱不堪,她却离开,她实在也迈不动腿, “白衣,你先回去,我带着毛团儿在这里陪陪松渊。” 松渊微微低垂的眸色,瞬间像是极光一样绚烂多姿,全身的冰雪铠甲,也像是在缓缓融化。 “我不放心。” 秦白衣的声音陡然冷却,像是凝固千年,饱经风霜的岩浆石,没有任何温度。 “和松渊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芜寿推着他的肩膀, “你快些去处理处理我神积水国的国政,莫要懈怠。” “笑死,你国路不拾遗,也不闭户,百姓们安居乐业,国家欣欣向荣,无任何国政。” 秦白衣冷冰冰的说。 “那就加强边境的守卫,小心被外敌入侵!”芜寿有些火了。 “神蘑国的国主被种在了隔壁屋子的地里,那神虚国,”秦白衣扫了一样盘坐在榻上的松渊, “那里也基本扫荡清楚了,除了一些只知道听命令炼丹的天兵天将,并没有发现什么主事者。” 松渊的目光垂直地看着他,无丝毫躲闪,也无丝毫要说话的意思。 芜寿倒是哪哪都有她,她蹦起来,用身子截断两人在空中交汇的目光, “你还真有理,要是天帝腰子上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就派兵,去把他刚刚长出来的肝给我割下来,我馋了,我想吃肝,吃完肝,我带着百姓把商业和工业也发展起来!” 芜寿蹦豆子似的说完,便将秦白衣彻底推出了房门,松渊眸中血色一闪,将整个屋子设下了九天十地的最高禁制。 秦白衣被芜寿推着,两脚刚刚踏出去,便连松渊和芜寿所在的大殿都看不见了。 “轰隆”一声,秦白衣愤怒的拳头轰在了刚才大殿的所在地,但是拳头轻飘飘的,好似打在了空气之中。 松渊现在的仙力竟然如此厉害,秦白衣大呼轻敌,但是现在,一时间,他连芜寿在哪里都找不到了。 “来人,给我找,挖地三尺,就算是挖透天帝的腰子,也要给我把芜寿和松渊找到!” 秦白衣怒吼一声,手下无数人扛着镐的,扛着锄头的,纷纷跑了过来,不将天帝的腰子耕耘一遍,誓不罢休! 芜寿全然察觉不出来,她已经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时空,与秦白衣彻底平行,如果没办法脱离松渊的结界,如果松渊自己不撤掉结界,她可能将永远与秦白衣再无交集。 芜寿完全不知道,秦白衣现在是多么心焦的在寻她。 松渊与芜寿相依为命上千载,这个他一手喂养大的小奶豚是如何清澈,天真却残忍而不自知的性格,他如何不知? 这样截断芜寿和秦白衣的联系,过不了几日,芜寿便会彻底忘记他。 松渊看着身边的芜寿,眼底的光芒像是晕染开来的暖阳, “芜寿,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说完,松渊便吐出了一口血,半个身子支撑不住似的,倒在了芜寿柔嫩的怀里。 芜寿还是那么香软,那味道他馋了太久了,太久了。 笑死, 怎么可能被人轻易截胡? 芜寿赶紧把他扶住,让他躺好,盖好被子,轻柔地说了几句晚安的话,便来到了毛团儿身边。 也不知道松渊到底做了什么,毛团儿虽然还昏迷着,但是干瘪的身子已经恢复了正常,身上的绒毛也像是以前一样,茂密又极具光泽。 “松渊,他什么时候能彻底醒来吖?” “要看他的意志力了,我能做的一切已经完全为他做了,如今他神魂完备,只能依靠他自己彻底回魂。” 松渊躺在床上,看着芜寿芊芊的身影, “咳咳,芜寿,来陪我躺一会。” 松渊的身子往床里侧挪了挪,露出来一大片空地,足够芜寿躺下了。 “哈欠~”芜寿也是真的困了,但是她…… 轻轻摇了摇头, “不了,松渊,我如今业已成人,身量也不小了,便不挤着你了,”芜寿找了个蒲团坐在上面, “我在练习一遍召唤神咒,看看能不能把毛团儿彻底召唤回来。” “芜寿,你从未拒绝过与我同眠!” 松渊现在就像是个敏感至极的神经病患者,孤独又自我拉扯,芜寿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稻草靠近他一分,他便能得到救赎。 稻草远离他片刻,就是要将他推向无尽的深渊。 可是,这又与稻草有什么关系呢? 松渊不考虑,他只知道芜寿是自己的所属物,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带走他的芜寿。 “松渊,你病了,得好好休息,我晚上睡觉总是不老实,最后还得吵着你睡不着,算了算了,我将就一晚而已,明晚我拖一条床进……” “不行!” 芜寿的话还没有说完,松渊已经红着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步履虚浮至极,没两步便倒在了芜寿身上, “不行,芜寿,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你难道不喜欢我了吗?” “喜欢呀。”芜寿觉得这个问题好奇怪,白衣,松渊,毛团儿,甚至连蘑菇,她都是喜欢的,怎么他们都这么喜欢从新问一遍呢?? 第一百一十章 越是天真,越是残忍 “既然喜欢,就要陪我入睡,陪我吃饭,陪我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芜寿,” 松渊让芜寿看着自己的眼睛, “芜寿,你嫁给我好吗?我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芜寿呆住了。 “芜寿,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情谊,你难道就半点都没有察觉吗?” 芜寿机械的摇了摇头。 “我竟是真的把你养傻了!”松渊搂着芜寿的后背,像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命数, “我当了这么久与世无争的神仙,若不是喜欢你,我为何要加入帝位之争?若不是喜欢你,我为何要罔顾人伦?若不是喜欢你,我为何要去杀我那敢觊觎你的大兄?” 芜寿继续呆住。 “芜寿,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我最近忙,夺权实在被囚禁,我没有时间陪着你,都是我的错,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以后每天都守着你,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无依无靠……” 芜寿的脑子像是终于转了过来,她看着松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点点微红,松渊她是喜欢的,是敬重的,但是—— 她以为松渊把她当女儿疼! 怎么?怎么? 怎么听松渊这话,这像是要和她产崽崽了? 这哪里可以? 这才是罔顾人伦好不好。 “芜寿你说话呀?” 松渊比任何时候都要自卑,都要怯懦,他双唇惨白,痴痴等着芜寿的一个点头。 或者一个摇头。 越是天真,越是残忍。 若是以前,芜寿定然会给他发一张好爸爸牌,但是最近,芜寿是真的长大了些。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松渊期待的眼神。 “咳咳,松渊,这种事情我,我,我以前从来没想过,你忽然一提,竟有些要吓到我了,你容我缓缓。” “缓缓?”松渊咄咄逼豚, “你对那秦白衣呢!这话要是他说的,你会如何回他?”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没有对比,芜寿还想不到,现在这般一说, 哦,的确。 这话若是白衣说出来的,芜寿定然回欢喜的答应他。 毕竟芜寿馋他身子,也有段时间了。 芜寿在心里舒了一口长气,松渊果然是有经验的前辈,这样三言两语,就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我对白衣的爱,和对松渊的爱,全然是不一样的。] “我,”芜寿想直接说明,清澈的眸子中,反射的是松渊近乎偏执,还带着点点绝望的眼神。 便是芜寿,也感受到了那种希望和绝望,只在一线之间的感觉。 她怕了。 怕松渊。 前所未有,以前她最亲密的人,变成了现在她唯一害怕的人。 怕到她不敢说实话。 怕到, 想白衣。 “松渊,你知道我虽然年纪大,但是情窦未开,还感受不到什么是情爱,等咱们以后从天帝的腰子上出去了,你好好教教我好吗?” 芜寿知道,松渊最喜欢教导她,便学着一样的模样,半身匍匐在他深前,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松渊缓缓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安心了还是失心疯了,良久,他又走回到榻上,轻轻躺下, “若是夜里冷了,便钻进来,好吗?” 芜寿点了点头,歪着头,对他笑得灿烂。 第二日,松渊起来了便拉着芜寿看书写字,弹琴画柳, “芜寿,你看着棵树的风姿如何?” 松渊像是又回到了仙界的无妄殿一样,清俊丰逸,正经的仙界大神仙做派,一只手却有意无意地划过芜寿的纤腰,搂住她半个身子,甜腻清冷的气息,敲打在芜寿的耳边, “喜欢吗?” 不喜欢。 芜寿扭了扭身子,从他虚虚的怀抱里钻了出来, “松渊,我想出去洗洗脸,清理一下,一会儿来见你?” 松渊笑笑没有说话。 芜寿走到门口,双手推开,外面, 黄沙一片,罡风肆虐。 没有人,没有树,没有宫殿,没有楼宇,甚至没有小溪流。 芜寿懵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没有看错,神积水国不见了。 她种下的万亩良田不见了。 她无数拥戴自己的百姓不见了。 他,白衣,不见了。 逆着风,她缓缓迈出了一步,“撕”,她的身子像是陷进了松软的流沙之中,就像是他们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秦白衣陷进去的一样。 “救命!” 芜寿惊呼一声,整个身子不受控制一样,没完没了地往下陷进去,手上抓什么,都没有用,一点干枯的稻草比她陷的还要快些。 不过片刻呼吸,芜寿便觉得自己已经落入了无边的黑暗流沙之中,呼吸及其困难,肺里全是细小密实的沙子。 神经越发恍惚,心肺都沉重地像是大石头。 “白衣——”芜寿默默念着他的名字。 生离死别竟然不过转瞬,她好后悔,为何一定要将他推出去。 是她亲手把自己的白衣推走了…… 一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指,一声闷哼,将她一点点刨了出来,流沙那么可怕,没有任何着力点,连那双冰冷的手都越来越颤抖。 终于,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芜寿被一个冰冷却芬芳的怀抱紧紧搂住,那人全身颤抖着,泪水不断打在芜寿的脸上, “芜寿,你快醒醒,你别吓我。” 芜寿缓缓醒来,迷迷糊糊的眼睛睁开, “白——松渊。” 她认清楚了松渊的脸,救她的松渊,不是白衣,现在这个地方,没有了秦白衣。 芜寿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又像是完全不明白,大口地在松渊的怀里喘着气,从这一刻,两人将房门死死关注,打算再也不打开了。 天帝腰子上本来没有什么建筑,芜寿这个寝殿造的极大,但也不过是一间房子,如今三个人都在这里,瞬间便有些局促了。 芜寿一面配合着松渊的亲近,一面也在仔细查找出去的办法。 而平行世界的秦白衣,现在已经快要彻底疯了。 天帝的腰子被他和神积水国的百姓挖了个底朝天,连经络都挖出来了,连神积水的源头都找到了,就是找不到芜寿。 “我不信,我不信!”秦白衣看着上报而来的信息, “他们绝对跑不到其他的地方去,腰子上没有,就给我去肝上找,去肺上找,五脏六腑,一定要把松渊和芜寿给我找回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就是你的道侣! 芜寿像是被松渊彻底囚禁了一样,外面是荒芜的世界,只有大殿之中,一切如沐春风。 芜寿坐卧难安,任由松渊找任何她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她的脸上只有慌乱,心中只有焦急。 “芜寿,喝点儿粥。” 松渊端着一碗清粥,白玉一般的指骨托着一只骨瓷勺子,里面的粥软烂香甜。 “松渊,我,我,我不饿。” 芜寿的身子往后躲了躲。 “你这几天也不好好吃饭,可是心里有什么事情?” “我,我……” [废话,我想出去!] 松渊将芜寿耳边的碎发拢了拢,拥着她的纤腰,尖尖的下巴硌的芜寿生疼, “芜寿,嫁给我,嫁给我,我们永远待在这里,自由清静,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芜寿满心满肺写满了不乐意,她还没有找天帝报酬呢! 松渊冰冷如花的唇越来越近,芜寿的身子彻底僵住了,半分也控制不了自己似的。 芜寿看着松渊入画的眉眼,竟觉得隐隐透露出几分秦白衣的模样。 芜寿好想他。 就在松渊的唇角离芜寿不过半毫米的时候,芜寿靠着身上的半点灵力, “嗖——”的一声,化作了一条巴掌大的奶蓝色的小鱼。 松渊活了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芜寿的推拒吗? 他笑了笑,却没有说破,将芜寿放在一只骨瓷的小茶杯里,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芜寿被松渊盯得头皮发麻,她干脆翻了翻白眼,在水中沉了进去。 松渊很有耐心,他自忖,他布下的结界,断然不会轻易被人堪破,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在这里与芜寿度过几千个平静,而又朝夕相处的时光。 哪怕芜寿现在推拒,哪怕芜寿现在变成了豚,终有一天,天山寒冰也会被人捂化了的。 松渊最慷慨的就是时间,他甚至在门前开垦出了一个小湖泊,让芜寿可以游动的地方能大一点。 芜寿被放到湖泊里去了以后,倒真的觉得自在了许多,也不知道松渊从哪里还弄来了好些个小鱼小虾,芜寿每日逗逗鱼,捉捉虾,倒也觉得小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在后来,芜寿便像是回到了仙界的辉夜池一样,脑子里只有身边陪伴的松渊, “松渊,今日我想喝仙奶奶了~” 芜寿游到他的身边,一条小豚,瞬间幻化做了一人形,但是却还是泡在水中,在水的浮力下,雪白晶莹的皮肤若隐若现。 “好呀,今日给你喝,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松渊拿着一大瓶子浓郁的鲜奶,点了两滴落在芜寿的池子里。 香醇的味道向着芜寿瞬间扑面而来,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池子里便涨了潮—— 都是她的口水吖。 “松渊,你越发的小气了,喂个奶,莫不是还要什么报酬?” 芜寿嘟着嘴生气。 “那是自然,我哪有那么慷慨无私?养你还不是为了让你永生永世陪在我的身边?” 松渊笑着,眼神却无比坚定。 这话,芜寿听着,却有些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她不应该答应,总觉得还有人在等她,但是,一时间她却完全想不出来了。 无他,变成小奶豚,那七秒的记忆力大病,她又犯了。 “不嘛,不嘛,松渊对我自然是最好的,哪里会要什么回报,我就要喝奶!” 芜寿身处光洁的胳膊,一手抢过松渊手中的鲜奶,大半个身子还沉在水中,便“咕嘟咕嘟”地把所有的奶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这奶的味道不对! 芜寿刚吞下一口,便察觉到了,但是她心急的很,竟然一口气全部吞了进去, “yue,yue,yue。” 芜寿想吐,当时落入胃中的鲜奶像是瞬间溢散到全身的血液之中,她一点都没有吐出来。 眼前越发的模糊,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子都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彻底沉进了那个小池子里。 松渊轻轻笑着,也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小池子里面波浪摇晃,照耀着皎皎月色生辉。 松渊一件轻薄的白衣帖在了身上,双臂紧紧抱着芜寿。 小池子清清浅浅,芜寿双目紧闭,整个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 松渊深深嗅着芜寿身上的味道,那沁人心脾,杀伐人经脉的鲜香,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双冰冷如玉的手缓缓划过芜寿的腰侧,唇角的寒食芬芳越来越近,芜寿的记忆也随着鲜奶里面的药力,被彻底切碎, 全然忘却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和她无比坚定的那个人。 芜寿的胳膊顺从地搂上了松渊的脖子,水色轻微荡漾,松渊的心甚至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哗啦”一声巨响。 一把亮如启明星的长剑将松渊的结界彻底划破,小池子从底部,被一分为二。 整个由松渊灵力构成的平行世界像是马上就是彻底崩溃,连一直安睡着的毛团儿都微微动了动身子。 大厦将颓,平行世界的一切都在坍塌,芜寿却还想是沉睡的孩童,紧紧闭着眼睛。 松渊看了一眼瞬间便来到自己面前的秦白衣,艰难地躲过了他贯日一剑,身子像是灵雀一样,往后飞纵了两下,然后便恶狠狠的消失在了尘埃之中。 芜寿失重了一样,垂直掉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那个怀抱将芜寿裹了裹,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毛团儿,将这个困了她几日的平行世界,彻底砸烂了,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大殿之中。 芜寿睡了好久,睡的好香,朦胧之中发生的一切她都像是梦醒一般,彻底忘了个干净。 “你谁呀?松渊呢?” 芜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焦急坐在了她榻上的秦白衣,询问松渊的下落。 秦白衣的心沉到了脚底。 “你说话吖,你叫什么名字?” 秦白衣的心被双脚死死踩着,意识和精神被这两句清澈的话语蹂躏着。 “你不知道我是谁?” 芜寿摇了摇头。 “很好,”秦白衣咬碎了一口银牙,五脏六腑,他非得抓住松渊,然后一剑捅死他不可! “我是你相公,在你们仙界好想是叫道侣来着,嗯,”秦白衣捏着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点了头, “我就是你的道侣!”?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忘了?你有病 “道侣?我倒是不知道我已经与人成亲了?” 芜寿歪着头纳闷,松渊不在,她在自己的道侣身边醒来,倒是及其的合理吖。 “你忘了?你有病。” 秦白衣的声音,愤恨中带着十足的冷峻,又气又恨的他,对芜寿都没有几句温软的语气, “你不是记忆力有问题来着,七秒以后,马上就忘记了。”秦白衣看着长着嘴巴,傻到冒泡的芜寿,下定了决心。 反正松渊不在,反正芜寿失忆,很好,一切就给她生米熟饭,盖棺定论! 秦白衣靠近芜寿,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吸引着芜寿的目光,两人鼻尖相触,芜寿微翘的上唇甚至可以感受到秦白衣唇间暖阳般的温度, “咱们昨日酱酱酿酿直至今日清晨,你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处理完政务,正好叫你这个小懒豚起来吃饭。” [啊,他知道我真身乃是奶豚,看来他说的对!]芜寿点了点头,上唇便也随着头部的动作,点在了秦白衣的唇上。 “是我不对,我总是忘记,夫君,可与我说说我们以前的过往,没准我能想起来一些。” “夫君,夫君?” 三句“夫君”,秦白衣的连从苍白——粉红——到煮熟的大虾,实现了颜色方面的极速转变,耳朵甚至都要冒出几丝热气。 整个人彻底呆住了,根本无法应对芜寿这般甜腻又亲近自然的称呼。 夫……君,两个字,像是滚满了甜蜜的酱汁,从秦白衣的耳朵里滚到肺腑里。 好么,芜寿喊了三遍。 肚子里揣着六个大蜜团子,谁受得住? 看着秦白衣的脸颊通红,芜寿还当是他发烧了,她挺了挺纤腰,额头正好“砰”一声,磕在了秦白衣着了火的额头上。 “嘶,你疼不疼?”秦白衣伸手便要仔细查看芜寿的额头。 芜寿的手却勾住了他的后脑,细细的手指穿过他的乌发,微微用力,迫使他的头,停在自己的额头上。 她感受了片刻秦白衣的温度。 淦!那温度能将小奶豚蒸熟了! “夫君,你发烧了。” 不由分说,芜寿将秦白衣巴拉到了榻上, “是不是昨夜着风寒了?” 秦白衣僵硬。 芜寿看了看大殿,里面也没有个什么小厮,她很习惯了,松渊的无妄殿也没有什么小厮,可见松渊也没给她找个什么高门大户的金贵神仙。 芜寿叹了口气,也是为难松渊了,她有人要,已是难得。 芜寿身子懒懒的,不想动,夫君病了,不能动,她瞧了瞧,果然看见了能使唤的宝贝! “毛团儿,你好了?” 芜寿的记忆乱的很,大概记得毛团儿病了,却不太记得是为什么,现在正好看到毛团儿的指间乱颤,看起来像是要醒了,便干脆帮他复健一下, “好了就别懒着了,快去给我夫君拿点去烧的药,我等着你。” 手指微微颤动的毛团儿…… 手指瞬间就老实了,不动了。 “呵呵,他大了,不想以前那样容易使唤了,”芜寿干笑着,一记眼刀送给毛团儿,她则与秦白衣面面相对,细细的手指又附上了他的额头。 “嘶——” 芜寿心下担忧死了,这温度…… 怕是她这夫君要早夭了吖。 早夭就早夭,芜寿无奈地想,他说昨夜一夜酱酱酿酿,自己不过是十分疲惫,怎料他看起来蛮壮汉的,实际上却若不经风。 芜寿正面看着秦白衣,离得极近,他俊逸的眉眼和高耸的鼻梁在芜寿的心中笔笔描绘,两片薄唇比女子的还是娇艳几分,实在是好看。 芜寿便又觉得有些可惜了,这般精致的五官,竟然要死了。 芜寿看着他,拼命想要挤出来两滴眼泪,可惜,她貌似对自己这个便宜夫君没有多少感情,半滴眼泪都没有挤出来。 反而是她的眼睛越发的疲惫,芜寿喜暖,现在秦白衣的怀抱正是她喜欢的温度,芜寿弯曲着腿,将自己塞进秦白衣的怀抱里,然后闭着眼睛便睡着了。 什么时候冻醒了,自然就是他死了僵硬了,芜寿定然好生把他埋在天帝的腰子上,然后给他服个大孝。 芜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秦白衣眼角的泪花,终于落了下来。 芜寿真的回来了,虽然不记得他,但是却还是对他一片轻易,为了他的病而担心,而且这么信任他,知道他愈合能力强…… 情人眼中出西施,不管芜寿做了什么秦白衣自然会解读为深情厚谊,情意绵绵…… 芜寿这一觉睡的极深,第二日傍晚才睡累了清醒过来,她摸了摸身边。 ! 夫君不见了! 芜寿呆住了,啊这…… 夫君变成烟尘被风吹走了? 芜寿有些不信,还是试探性地喊了两声,“夫君,夫君~” 秦白衣听到芜寿的声音,果断跳到了她的面前,端着丰盛的晚餐,眼睛清凉,脸颊红烧,看着芜寿微微地笑着。 “啊,太好了,夫君没死!” 芜寿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搂着他的头,幸福地欢呼: [太好了,没死就好,省的以后,还得被安上什么克夫的名声,让仙界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破神仙们嚼舌根。] 秦白衣简直受宠若惊, “芜寿,你记得我了?” 芜寿摇了摇头, “你叫什么来着?” 秦白衣咬着牙,又是一笔帐记在了松渊的身上,松渊带着芜寿消失以后,秦白衣基本疯了,带着手下将腰子剁成了碎肉,终于找到了结界的灵源。 找到灵源就能将结界拆毁。 秦白衣的仙力一般,但是手上的诸天神剑实在是出类拔萃,耗用全身灵力的一击,竟然将结界划破了。 松渊虽然逃了,但是芜寿回来了就是万事大吉! 秦白衣半跪在芜寿的榻前,将准备好的食物一口口喂给她吃,还讲了一些他们以前经历的故事。 芜寿听的倒是津津有味,这小奶豚和哥斯拉的爱情故事,着实下饭,她吃了两碗粥呢。 但是…… 没有共鸣,没有感觉,听过了就是听过了,芜寿并不觉得是在说自己。 秦白衣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有办法,松渊怕是给她下了什么厉害的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夫君为你打下的天下 芜寿现在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忆,但是胜在乖巧极了,一时半刻都不愿意离开他身边,小嘴巴,“夫君夫君”喊个不停。 秦白衣虽然有遗憾,但是心里却是甜蜜极了。 “芜寿,”秦白衣揽着她的腰,陪着她走过天帝腰子上的万千疆土,缓步行来,心中满是平静, “这便是夫君为你打下的天下。” 芜寿倒也没觉得打下来个腰子,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个夫君实在有些好大喜功,喜欢接受夸奖…… 但是芜寿深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张嘴便是,“夫君夫君你真棒,果然是天生的大英雄。” “但是咱们不能故步自封,止步于此。” 秦白衣看着遥远的天空中,目光之至,还能隐隐看到几个庞然大物的身影,秦白衣知道,那就是天帝的心,天帝的肝,天帝的胆…… 早晚都是要与天帝决战的,现在将他的肝胆直接炸了,没准儿能给他造成一定的打击。 天帝的灵力实在是深不可测,昨日秦白衣在他腰子上直接称帝,如此撒欢,天帝却完全没有表态。 不过倒是从胃部那个方向飘过来了一群牛羊,可能是天帝给他的贺礼。 秦白衣早就不甘于只在这个地方,上次芜寿被松渊拐走,他就已经部署好了兵力,现在神积水国实力强大,完全可以多占领几个地方。 在秦白衣的调度下,神积水国的第一站,攻上了天帝的肝。 这里实在是秦白衣垂涎已久之地,他终于带着自己的军队霸占了这里。 肝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攻击和反抗,秦白衣带着芜寿在肝上溜达了一圈,便下令, “犒赏三军,以战养战,所有人就地取材,蒸炸烧烤随心!” “呦呼~” 数万将士齐声欢呼,大家在肝上席地而坐,拿出所配匕首,纷纷割下来几块。 秦白衣找了个最干净的地方,也拉着芜寿做了下来,匕首轻旋,一小块肝便被割了下来,秦白衣手中加热,小小的一片肝在他的手心迅速缩紧了皮。 边缘出现美妙的焦褐色,整片肝却越发显得饱满油润。 肉香扑鼻,芜寿抽了抽小鼻子,摇着秦白衣的手说, “夫君快些给我尝尝。” 秦白衣洒下点点海盐,将帝肝放到了一片同样刚刚烤炙过的面团之上,又在帝肝的上面铺上了一小片新鲜的芒果。 最后点缀了几颗鲜美至极的鱼籽。 “喏,尝尝。” 芜寿张开小嘴,“嗷呜”一口便咬了上去,肥美爆汁的帝肝在松软的面包和甜美清新的芒果的绑架下,美味成都呈几何度数暴涨。 嘴边肉肉嫩嫩的细肉,在牙齿和舌尖的欺负下,颤抖着便化作了春水一般的鲜美融进了嘴巴里。 最后点缀着两颗鱼籽,在回味中爆发惊人的鲜美,让油润的肉香,夹带着几缕清风。 实在太好吃了! 芜寿不过吃了一口,就忍不住站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圈,比仙奶还好吃,比灵果还好吃! 秦白衣见芜寿喜欢,手上的动作更快,一大块帝肝在他的手下很快就变成了零零碎碎的无数块肝片。 微微烤炙的帝肝带着一点烟熏的风味,十里飘香,还好有芒果解腻,不然芜寿吃两块就吃不下了。 有了芒果和鱼籽的搭配,芜寿简直能吃垮这个帝肝! 秦白衣带来的将士们也纷纷效仿,吃了个酣畅淋漓。 “哈哈哈!”芜寿觉得脚下的土地发出了无比猖狂的笑声,那笑声带着轻蔑,带着无视,传递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们这群蝼蚁!贪图口舌之欲,还真的敢吃帝肝?哈哈哈!” 那声音一边回荡,芜寿和众将士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肝人。 没错,是个真实的肝人。 他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肝,暴露在皮肤外面,像极了肿瘤…… 啊,好恶心! 芜寿看着面前的肝人,往秦白衣身后躲了躲。 不仅如此,随着肝人的出现,整个帝肝的喏大空间里都游荡着极具侵略性的腥味。 比血和内脏都要腥几百个等级的臭腥味道。 芜寿要被熏晕了。 赶紧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小鼻子,可是她身上的鲜美根本盖不住那臭气擎天的腥味。 芜寿躲在后面,两只脚尖并在一起,捂着鼻子,声音闷闷地对秦白衣说, “夫君,咱们还是回腰子,那里的味道好好些……” 秦白衣揉了揉她的长发,又捏了捏她的指尖,示意她不要担心,手中的诛天神剑横扼在身前,手下的兵将们迅速回防,与肝人如同楚河汉界一般,遥遥相望。 “不这样吃你,你恐怕一辈子都像是个缩头乌龟一般,躲在这个不断能再生的帝肝里面。” 秦白衣的剑尖直指那个肝人,身边的将士们脸上也毫无畏惧, “今日,我,神积水国,便是为了收服你而来!” 秦白衣的话音刚落,他手中亮极了的诛天神剑便像是灵蛇一般动了起来,一剑贯日,连天上挂着日头的光芒都被他的剑招逼得不敢露头。 秦白衣的剑招太快了,芜寿只看得到一片虚影划过,两人像是一边打斗着,一边换了个地方,地上空留着无数块被秦白衣切割下来的肝。 垃圾场! 天帝真实的帝肝肥美至极,但是这个肝人就像是被污水泡大的一样,全身上下掉下来的肝一个比一个恶臭, 芜寿往后躲了躲,生怕那脏污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小脚脚。 秦白衣切割下来的越来越多,那个肝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他身上肝的生长速度已经跟不上秦白衣的切割速度了。 “撕拉”一声,秦白衣卸下来那肝人的一个胳膊。 浑浊的污血洒落在地,肝人脸上露出狰狞的微笑,捂着自己的肩膀,恶狠狠的看着秦白衣。 秦白衣的长剑轻挥,剑尖悬在他的喉咙不过分毫, “咳咳咔咔。” 一阵像是僵尸复苏一样的声音在整片帝肝大陆回荡,芜寿害怕极了往后退了退。 地上所有的帝肝碎片,全都像是活了过来,每一片帝肝,都变成了一个个蛇身人脸的怪物。 怪物还在不断暴涨,不断暴涨,每个怪物都要比芜寿高出一大截。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的惊心动魄 芜寿强装镇定,她看着远处的白衣,身边的将士们,知道现在恐怕只有她才能勉强抵挡一二。 芜寿此豚,天生懒惰,若是有人捧在手心中保护着,她便一无是处,却是直面刀山火海,便却也能生出来一些可贵的勇气。 芜寿好歹是个千年的神仙,在青云派里又学了剑道和乐道的最强功法,和腰子的土着想比,她还是要厉害的多得多的多了。 芜寿佯装镇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算把恐惧压在心底, “yue。” 好,这里的环境过于不适合深吸一口气了,她差点被腥臭呛吐了。 不过这样一来,心底的畏惧却像是消失了一些。 芜寿一步步缓缓走来,站在众将士面前, “我……” “傻崽,快躲起来,这个肝人很可怕,我们保护你!” “国主,你在后面捂着鼻子就好,一切交给我们!” “芜寿,快,这里有不少好肝,你去后面吃着,等我们杀了那肝人再来找你。” 芜寿:…… 【我这么没本事的咩?就算是我没有本事,我召唤来的小动物还没有本事?】 芜寿不顾身边的将士们对自己的好心“劝退”,坚定地走到了最前方,她清呵一声,召唤咒语朗朗吟唱。 豹子、老虎、狮子,西非大草原上追逐猎物的凶兽猛禽缓缓显露出了身形。 他们都是高贵优雅的王者,见到芜寿轻轻一笑,便像是离弦之矢一样向着四面八方的肝人飞扑了过去。 他们大多喜欢团队作战,与秦白衣像是有天生的默契,将几只动物一起合作,便将肝人生生咬死。 这些小动物倒是不忌惮新生肝人恶臭,咬死以后还不忘记舔着嘴角将他们吞入腹中。 芜寿啧啧啧, “小可爱们你们注意一点干净,以后脖圈上的毛毛要是沾上血水了,我也就不rua了啊!” 果然,芜寿的话音一落,她这些小可爱们就只是一口咬死肝人,不在趴在肝人身上大快朵颐了。 芜寿的仙力连哥斯拉都能召唤出来,叫来这些中型小动物更加简单,很快她便召唤来了一大群秃鹫和鬣狗。 这两位可是食腐动物的高手,恶心的肝人正中他们的下怀,很快大半觉醒的肝人先是被狮虎豹咬死,然后就被秃鹫和鬣狗啃食成了一副骨架。 与秦白衣缠斗的肝人看着帝肝上一片狼藉,心痛不已,一个失神,竟然被秦白衣又削下来 一个胳膊。 秦白衣的剑尖片刻不离他人的要害,肝人却笑得狰狞,身上燃烧起层层红莲业火,将自己烧了个干干净净。 火焰中的眼睛放射着骇人的光芒,无比的怨毒之气,在整个帝肝周围游荡。 【吾以吾血,献祭诸魔!】 排山倒海一般的声浪向着帝肝上的所有人拍了过来,原本空无一物,甚至空气都是凝滞的帝肝上,一阵微风徐徐吹来。 寒意侵骨。 西非大草原的动物们冷的哆嗦,被芜寿勒令,直接送了回去,帝肝之上,只剩下神积水国的将士。 还有芜寿。 还有一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一般的秦白衣。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静静地伫立着,看着芜寿细碎的刘海被清风吹过。 微风不过是一个引子,微风过境,后面紧接着的,是一阵让人连腰都直不起来的飓风。 “芜寿小心!” 秦白衣和将士们挡在她的身前,一个年轻的将士想要保护国君,挡在了秦白衣和芜寿的前面。 飓风是流动的空气,肝人献祭以后,飓风像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风刃,年轻的将士还来不及一声惊呼,便被风刃卷成了碎片。 “砰”! 没有任何人来得及反应,没人任何人能预料得到。 温热的血水喷了秦白衣一脸。 年轻的生命被飓风卷成了一片红雾。 便是一向沉稳,不动如山的秦白衣都有些发懵。 他立刻部下九天十地的至强结界,将所有人保护在身后,并对着身后的芜寿大声说, “芜寿,此番是我轻敌了,你带着所有人快回去!” 芜寿没有动。 她像是听不见秦白衣的声音一声,微微抬着头,看着结界外自焚的肝人,满是微笑的双目。 明明映照在火海之中,那双眸子却像是碎冰一样冷冽,芜寿看着看着,觉得耳边有人在悄悄跟她说话。 “芜寿,我的乖乖豚,快到松渊哥哥这里来。” “松渊,我出不去,前面有结界。” “芜寿,快过来,松渊哥哥好想你。” “我也好想松渊哥哥。” “芜寿,你看看我,我不就是你的松渊?” 火焰中献祭的肝人的模样变了。 一双勾人的凤目闪烁着碎冰,飘逸的长发随着火焰翻滚,一袭雪白的袍子,隐隐显露出瘦削的骨架。 是松渊! 肝人献祭,献祭给了松渊。 芜寿觉得自己的两只耳朵像是在打架,一边是秦白衣焦急温热的声音,一边是松渊冰冷芬芳却像是魔鬼一样充满诱惑的声音。 芜寿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爆炸了, “快回去。” “过来呀。” 六个字像是魔咒,将她紧紧地箍在一起,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啊啊啊啊……” 芜寿堵住了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张开嘴喊了出来,想把脑子里一锅粥一样的混乱彻底喊出去。 “铮”一声。 一朵明亮的剑花从自己的身边游走而上,想着松渊飘了过去。 芜寿看着火焰那绚丽的蓝色之下,松渊两只破碎的凤目,终于再也忍受不住。 她体内的灵力微转,手中竟然出现了一把漆黑的匕首。 那匕首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根本不受芜寿的任何控制。 “噗”的一声。 捅进了秦白衣的胸口。 巨大的压强差让秦白衣的血呈爆发式的喷出,鲜红滚烫的血顺着芜寿的手流了下来。 “你怎能伤我松渊?” 芜寿清澈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地说着。 松渊火光后那双眸子带着滔天的恶意,绽放出一抹寒冰一般的微笑,将秦白衣近在咫尺的剑光抖落在地,缓缓消失于虚无。 “芜寿……” 秦白衣噗出一大口血,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前的芜寿,殷红的鲜血点缀在她雪白的肌肤和奶蓝色的纱裙之上,美的惊心动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要他整个腰子! 芜寿像是牵线木偶失去了控制一样,脱力一般地晕倒了地上。 秦白衣封住体内所有的大穴,带着芜寿和所有的将士,迅速回到了神积水国。 积水国一片静寂。 平日里热火朝天的耕作景象全是不见了,百姓和留守的将士们也像是彻底消失了。 秦白衣回来的时候,整座皇宫,静悄悄的,只有一只光着脚的蘑菇美人,披着一袭妖红色的轻衫,缓缓走下台阶。 “白衣,好久不见。” 秦白衣失血过多,根本没精力去打理她,横抱着芜寿,便急匆匆地往殿内走去。 “你不怕殿内全是我的埋伏吗?” 蘑菇冷笑着,一抹怨毒的艳色爬上唇角, “刚愎自用,还妇人之仁,你早些把我杀了,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祸事?” 蘑菇雪白纤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还是说,你看起来对芜寿深情一片,非卿不娶,实则……” 宽大的水红色轻衫滑落了蘑菇圆润细腻的肩头,雪白的肌肤在晦暗的日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实则,你早就想要做我的裙下之臣?” 秦白衣没有回答她,他挺直了腰杆,像是一直陡峭的松柏, “你的神蘑国还有什么?能让你如此肆无忌惮地只身来到我们的腹地?” “神蘑国的人都死了,又与我何干?我难道真的要当天帝腰子上的一方诸侯?” 蘑菇轻轻笑着, “我要他整个腰子!” 秦白衣瞥了一眼蘑菇,带着芜寿,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冷鸩的声音从蘑菇的头顶旋到她的耳畔, “想要就通通拿走,不过,凭本事。” 秦白衣便再也不瞅她一眼,怀里抱着昏迷的芜寿,他每走一步,身边便蹿出几个隐藏的身影。 每走一步,从暗处便有几个伪装的身影汇聚过来。 秦白衣走了几十步,每一步都既轻又慢,踩在天帝的腰子上,蘑菇周围已经围起了上万名精兵强将。 蘑菇慌了,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看着身边的将士们,不可思议地大喊,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还有这么多将士?你不是都带着他们去帝肝了吗?” 秦白衣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高耸的殿门外,他站在制高点,看着惊慌失措的蘑菇, “我自然会留下足够的人来束卫家园,而且你以为芜寿天真烂漫,处处不将你的小心思放在心上,我也是这么天真可欺吗?” 秦白衣的声音极冷, “对于你,我不愿意去进攻,你自己不要命地站在了我们的领土上,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话音一落,秦白衣带着芜寿走进了大殿之中,数万将士包围着的蘑菇,再无升天之路,只好又变成了一只没有任何知觉和灵智的蘑菇。 神积水国的将士们将她关到了监牢深处,暗无天日,蘑菇一丝生长的动静也无。 连蘑菇自己都觉得她要永永远远地困在着漆黑的监牢里面了…… 直到有一天,监牢的地面出现了严重的沙化,蘑菇所在的地方,像是被沙土蛀空了的巢穴一样,带着她消失在了天帝茫茫的腰子之上…… …… 秦白衣带着芜寿安然回来,自己却也受了芜寿的致命一击,芜寿睡了一觉,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看着躺在身边面色苍白如纸的男子,轻声问道, “喂,你谁呀?” “咳咳咳噗~” 本来心如死灰的秦白衣,就是彻底成灰了,也只能死灰复燃了,神踏马做了坏事就玩失忆的呀? 他魔界荒芜未开化的刁民,都知道敢作敢当! “我是你!夫!君!”秦白衣咬牙切齿,刚刚要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逆行的气血攻破,胸膛中渗出一大片血迹。 “胡说,我夫君是松渊。” 芜寿歪着头,气鼓鼓地说着,还一边不停地用手推他, “你离我远点哦,我告诉你,我夫君是松渊,千年的大神仙,仙宫的二殿下,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的!” 芜寿亮了亮自己的小尖牙, “你要是欺负我,他会揍得你满地找牙!” 秦白衣不运功了,也不周天了,也不疗伤了,他将身边的芜寿翻了过来,让她趴在床榻之上,伸出手,照着她的屁股,“啪”一声,就是狠狠的一记巴掌。 声音清脆如银铃,秦白衣甚至能感受到她屁股上的肉在自己的温热的手心中弹了两弹。 芜寿“哇”的一声,放声大哭。 她活了这么就,从未有一次被人打过,更…… 更何谈被人打这样尴尬的部位。 芜寿趴在床上大哭,扭着脖子看着秦白衣,眼底全是火烧云,鼻子尖尖都被气成了粉红的颜色。 芜寿一口憋气,“咕嘟”一声,又变成了一个大圆脸的鼓鼓鱼。 “你敢打我,我夫君定然要你狗命!” 芜寿还在叫嚣,秦白衣摇了摇后槽牙,吮吸着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的污血,大口咽下,残余的一点顺着紧咬着牙缝缓缓流了出来,“滴答”一声,落在了芜寿的额头, 烫的她一哆嗦。 “啪”又是一记完全不轻的巴掌,落在了她肉鼓鼓浑圆的屁股上。 芜寿差点儿被打懵了,更加生气,脑袋更大了。 “你还敢打我,我,我,我就跟你拼了!” 芜寿以大脑袋为武器,想着秦白衣发动自杀式袭击,人家是以头抢地。 芜寿来了一招以头抢胸。 “噗!” 秦白衣刚刚裂开的伤口,被芜寿装的更大了一些,奔涌又滚烫的鲜血淋了芜寿一头。 芜寿现在简直是要彻底懵了,她满头的乌发被秦白衣的鲜血浇成了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脖子上,难受极了。 “我,我我。” 芜寿一句话都说不利落,本想着再用那夫君的名号吓唬吓唬眼前这个美男子,谁知,这男的都浑身是血了,也没有半点惧色。 是个狠人。 啊,失敬,不对,是个狼人! 完了完了,就算是找上了松渊,松渊也被被他按在地上摩擦吖。 如今她羊入虎口,只能尽量保护自己的对松渊的爱与贞洁,她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膀,委委屈屈地说, “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白衣已经是强弩之末,摇摇欲坠,看着芜寿大脑袋,眼睛里冒出来的大泪珠儿,一腔的气愤总算是少了许多, “我才是你的夫君。”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们礼貌吗? “我才是你的夫君。” 话音一落,他便失去知觉,栽倒了在了芜寿的怀里。 芜寿摸了摸身上,好家伙,松渊定然是知道自己怀璧其罪,一定会被人疯抢,她竟然在在自己的身上摸出来了一把匕首。 那漆黑的匕首像是吸收了全世界的光芒,暗无天日,一眼,便让人觉得这是把绝世寒兵。 芜寿抽了抽嘴角,看来自保只能靠自己了,她高高举起双手,要将手中的匕首,狠狠扎进秦白衣的气管之中。 “嘿哈!”芜寿下刀子了。 “啪~” 秦白衣晕都晕不踏实,属于动物的强大本能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他辛苦的掀开一侧眼皮,看了一眼芜寿和她手中寒光四射的匕首。 一手将芜寿的匕首夺了下来,另一只手狠着一股劲,又拍上了芜寿的屁股蛋子…… “嘤嘤嘤,好疼~” 芜寿被缴了械,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她坚信,别说是自己,就是现在躺在秦白衣身边的松渊自己,也得被缴械打屁股。 松渊多柔弱呢~ 芜寿看着秦白衣的模样,又像是沉沉地睡去了,但是她现在也不敢作妖了,扫了一眼身处的环境,竟然十分熟悉。 没错了,这就是她与松渊成亲并且生活的地方,他们还一起养着个名叫毛团儿的小宠物。 芜寿扫了一眼旁边的床上,果然看到了手指微微颤抖的毛团儿。 将秦白衣安置在床上,芜寿揉着自己的屁股,踢拉着鞋子,走到了毛团儿面前。 “毛团儿,你要醒了吗?” 芜寿紧紧握住他的手。 毛团儿受伤给芜寿带来的伤害极大,松渊和秦白衣都心照不宣地将芜寿这部分的记忆打乱了。 在她的记忆里,毛团儿是和别的大熊猫宝宝抢竹子打架从树上摔下来摔伤的。 还不知道神魂于何处飘荡的毛团儿:…… 你们礼貌吗? 芜寿握住毛团儿满是毛茸茸的手掌的刹那,毛团儿像是也感应到了她。 芜寿觉得自己的身上的气血像是被毛团儿吸收走了一样,毛团儿的面容瞬间红润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是芜寿觉得他快要醒过来了。 醒来了就一定要揍他的屁股,和别的熊猫宝宝抢竹子还能昏迷,简直丢她的脸! 虽然她也已经没有脸了,现在被那个受伤的人困在这里,松渊大约是逃命去了…… 思及此处,芜寿甚至对松渊泛起了些许怨念。 哪有丢了自己的媳妇和宠物,就自己逃跑的,就算你是个无用的大神仙,也还是可以拼一拼的嘛。 芜寿还在胡思乱想之中,秦白衣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他踉踉跄跄步履虚浮,刚下床便摔倒在地。 嘶哑的声音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芜寿,芜寿。” 那声音太过可怜了一些,芜寿听着,便觉得被困住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浑身都是鲜血的人。 芜寿心软肠子软,实在听不得有人这样唤她的名字,双脚不由心的小跑了几步,扶住了倒在地上的秦白衣。 “你没事?”芜寿问。 “你看我像是个没事的样子吗?” 秦白衣听着芜寿完全没有感情的言语,一腔的酸楚像是爆发一样, “我最讨厌你这样无动于衷的样子,芜寿,”秦白衣捂着自己的溢血的胸口,痛苦不堪, “你这里欠我的怎么还?” 芜寿不知所措,她什么时候就负债累累了? “好了好了,我这就还,你受伤了,别激动,不然伤口容易崩开。” 芜寿将他扶起来,让他乖乖躺在床上, “要不你让我去找我夫君松渊,他是千百年的大神仙,一定能救你的命,不管我欠了你什么,这样也就算是偿还了你些许?” 芜寿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 秦白衣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 这次的芜寿比上次全然忘了他还要可恶,竟然张嘴闭嘴喊着松渊为夫君! 定然是在天帝肝脏的时候,那个肝人献祭给了松渊,然后松渊便用出了这样卑劣的计谋。 可恶,简直是杀人诛心! 秦白衣看着天真清澈的芜寿,手又痒痒了,刚才打她屁股那几下,手感十分不错,现在她这般气他,总得让他出个气。 上一秒,芜寿还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下一秒, “啪” 又被打了。 不过力道倒是轻了许多,秦白衣这次是真的放水了,手下留情了。 却也没想到芜寿这个娇气包却又“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秦白衣看着芜寿无病乱哭嚎的臭样子,心里的酸楚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一些。 “吃饭吗?” 秦白衣故意冷冰冰的问。 “嗯!”芜寿点了点头。 “好。” 秦白衣拍了拍手,小厮们端着一个个大餐盘子走了进来。 第一道,红烧蹄髈。 芜寿这等娇生惯养,吃肉都要细细碎碎的小奶豚,瞬间就顶了。 第二道,战斧牛排…… 芜寿看着着比她大腿还要粗上好几个圈,不仅如此,这牛排确定是熟的吗? 上面还滴答着血呢~ 芜寿觉得自己的喉管像是被一团血堵住了一样,yue…… 第三道,生食狍子肉。 芜寿捂着肚子,藏在了毛团的身后。 秦白衣这次是铁了心要教训一番芜寿的,端坐在桌前,像是个优雅的绅士,从怀里拿出来芜寿要杀他的匕首,很快便片下来一块肉, 连酱汁都没有抹,直接塞进了嘴巴里。 “叭嚓叭嚓”地咀嚼着,大快朵颐。 秦白衣自从和芜寿在一起了以后,不,自从来到人间以后…… 不不不,更早,从出生以后,他就没有如此心平气和,不受任何压迫地吃过肉。 他天生魔界凶兽,最喜欢吃带血的大肉块。 以前的生活缺衣少穿的,他自然没有这种机会,就算是抢下来一两口肉,定然也是慌张地一口吞入腹中。 和芜寿在神积水国定居以后,他样样以芜寿为先,哪里还会准备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今日,芜寿既然无情无义,那就别怪他哥斯拉控制不了天性了! 今日,秦白衣非要吃肉吃个痛快。 “来,帮我切肉。” 秦白衣看着站得老远的芜寿,隔空点了点她的鼻子,芜寿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秦白衣血腥的怀抱。?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肺就颤两颤 yue…… 芜寿干呕了两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秦白衣瞬间便吃不下去肉了。 罢了罢了,食之无味,肉都食之无味了,哥斯拉可能真的要转性了。 将所有的都扯下去,秦白衣拉着芜寿盘点他们这个伟大的国家! 人民富足,安居乐业,旁边神蘑国的居民早就主动换了国籍,都称呼自己是神积水国的土着。 神虚国那边早就一蹶不振,再也没见过成势力的天兵作过妖。 秦白衣出征帝肝,虽然有了损伤,但是也算是兵家常事,倒是把帝肝上的那个肝人逼得献祭,现在整个巨大无比的帝肝被人们用绳子拉到了天帝腰子的附近。 随着距离的靠近,帝肝和帝腰好像产生了什么神奇的相互吸引力。 再靠近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好,果然,面积稍微小一点的帝肝变成了月亮一样的存在,缓缓绕着帝腰,每日东升西落。 百姓们一片欢腾,大锅流水宴,大家吃了三天三夜的帝肝馅的肥美大包子。 “全军集结!” 秦白衣的伤口好了一些,便等不及似的,又要带着大军去攻击天帝其他的五脏六腑。 和天帝正面刚,胜算太小,他早早的就改换了思路,他要以帝腰为根据地,从内部攻克这个脏透了,烂臭了的天帝。 芜寿待在哪里他都不放心,只能把她拴在身边,一柄亮极了的飞剑,带着他和芜寿还有神积水国的大军,冲出了帝腰。 他们就像是一只宇宙舰队,在无垠的天帝腹中,横冲直撞,很快,便来到了天帝的肺叶。 天帝的肺上像是涂满了黏液的光滑玻璃,被说走了,连站起来都困难极了。 还是芜寿这个小机灵鬼脑子转得快,她想起来雪山之上翩翩起舞的仙子,脚下都踩着一双鞋。 那鞋和普通的鞋都不一样,那鞋底是一把刀。 芜寿向秦白衣描述了一番,果然,很快,无数双带着钢刀的滑冰鞋就制作出来了。 芜寿穿上了一双,像是灵巧的燕子,在天帝的肺中不停的翱翔。 神积水国的大军就没有她这么轻盈了,即便是穿上了这样的鞋子,但还是不停地摔跟头。 每摔一下,帝肺就颤两颤。 直到秦白衣也不小心摔倒,帝肺的深处“咔嚓”一声,竟然要断裂了…… 秦白衣顺着帝肺的裂缝往里看了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留下足够的大军继续滑冰,秦白衣带着芜寿往那道深深的裂缝中走了过去。 裂缝深处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越走越开阔,越走越清明,仿佛是在天帝的肺里,还藏着一片浩瀚的大陆。 这块大陆与帝腰的贫瘠,和帝肝的肥美完全不一样,踏上这里的第一刻,芜寿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无比的踏实。 脚下是浑厚的泥土,天上是清明的太阳,有花有树,草木芬芳。 远处,一条奔涌着的小溪流在唱着歌,芜寿觉得十分熟悉,太熟悉了。 芜寿跑到小溪流旁边,里面荷花摇曳,荷叶徐漾,尾鱼儿剪着清澈的溪水。 “芜溪!”芜寿惊呼, “白衣,这里就是我的老家芜溪!” 秦白衣以前便听芜寿念叨过,芜溪是她的老家,秦白衣一身的脆藕骨,还是芜寿从芜溪里给他摘下来的。 难道天帝把那块土地都吞进了腹中? 他不嫌牙碜吗? 芜寿见到家乡的溪水,十分欢快地跑了过去,芜寿在岸边轻轻撩动这水花,水滴在阳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晶莹。 一只消无声息的羽箭像是点着脚行走的鬼魅,不过一个眨眼,已经来到了芜寿的脑后。 秦白衣一手握剑,全身的灵力汇聚与剑尖,轻轻的一声“啪”,将那只黑色的羽箭斩成了细碎的飞屑。 芜寿玩的欢快,根本没有察觉,秦白衣却调动起全身的感受,五感被释放到最大,体察着这个陌生环境的危险。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可让我好找!”一群穿着水绿色纱裙的小仙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隔着好远,便拜在了芜寿身侧。 “我,你唤我为公主吗?” 芜寿指着自己问。 “是呀,小公主一定是又忘记了,”小仙娥的声音清脆,膝行几步,来到芜寿面前,目光炯炯,眼神轻柔, “芜寿公主是神后于碧瑶池中孕育的尊贵神女,真身乃是神豚,所以记性不是很好,跑出来就容易迷路,可把我们急坏了。” 芜寿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起来,她十分喜欢公主这个称呼,脸上笑眯眯的, “哦,那就是我忘了,咱们回神宫。” 说着,芜寿便要跟着小仙娥们离开,秦白衣也打算悄悄跟上去。 芜寿却歪着头,指着秦白衣不满地说, “他困住了我,不让我和我夫君见面,你们既然都是神族,便快些帮我把他收拾了。” “谁呀?” “什么人呀?” “公主是幻视了吗?嘤嘤嘤,”为首的小仙娥垂着眸子, “小公主不仅脑子不好,眼睛也不行了呢!好可怜呀,以后可怎么找到如意郎君呦。” 这一哭,身边所有的小仙娥都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芜寿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眼前,分明,就是有个黑衣低气压的庞然大物秦白衣呀! 她们当天神的眼神都这么不好吗? 秦白衣也多少分明了,他在这里,怕是别人都看不到他,因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神迹失落大陆。 那是传闻之中,天神一族生活繁衍的地方。 神仙人魔妖鬼六界,神仙人三界被称为上三界,魔妖鬼则是饱受气压和迫害的下三界。 神比仙还要在前一些,说明神族天生的灵力比天仙还要更强大一些。 但是神界却早早销声匿迹,秦白衣只在人间的说书人口中略有耳闻,而现在神界的唯一代表—— 就是天后江绾。 “你们揉揉眼睛就是看到了,那个黑色衣服的人,他可讨厌了,他整天吃生肉,你们快点帮我打他!” 芜寿清澈愤怒的声音打断了秦白衣的思绪,旁边的小仙娥都纷纷像是个睁眼瞎一样,根本看不到他。 秦白衣缓缓走到芜寿面前, “啪”的一声又拍上了她的屁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肺就颤两颤 yue…… 芜寿干呕了两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秦白衣瞬间便吃不下去肉了。 罢了罢了,食之无味,肉都食之无味了,哥斯拉可能真的要转性了。 将所有的都扯下去,秦白衣拉着芜寿盘点他们这个伟大的国家! 人民富足,安居乐业,旁边神蘑国的居民早就主动换了国籍,都称呼自己是神积水国的土着。 神虚国那边早就一蹶不振,再也没见过成势力的天兵作过妖。 秦白衣出征帝肝,虽然有了损伤,但是也算是兵家常事,倒是把帝肝上的那个肝人逼得献祭,现在整个巨大无比的帝肝被人们用绳子拉到了天帝腰子的附近。 随着距离的靠近,帝肝和帝腰好像产生了什么神奇的相互吸引力。 再靠近一点点,我就跟你走…… 好,果然,面积稍微小一点的帝肝变成了月亮一样的存在,缓缓绕着帝腰,每日东升西落。 百姓们一片欢腾,大锅流水宴,大家吃了三天三夜的帝肝馅的肥美大包子。 “全军集结!” 秦白衣的伤口好了一些,便等不及似的,又要带着大军去攻击天帝其他的五脏六腑。 和天帝正面刚,胜算太小,他早早的就改换了思路,他要以帝腰为根据地,从内部攻克这个脏透了,烂臭了的天帝。 芜寿待在哪里他都不放心,只能把她拴在身边,一柄亮极了的飞剑,带着他和芜寿还有神积水国的大军,冲出了帝腰。 他们就像是一只宇宙舰队,在无垠的天帝腹中,横冲直撞,很快,便来到了天帝的肺叶。 天帝的肺上像是涂满了黏液的光滑玻璃,被说走了,连站起来都困难极了。 还是芜寿这个小机灵鬼脑子转得快,她想起来雪山之上翩翩起舞的仙子,脚下都踩着一双鞋。 那鞋和普通的鞋都不一样,那鞋底是一把刀。 芜寿向秦白衣描述了一番,果然,很快,无数双带着钢刀的滑冰鞋就制作出来了。 芜寿穿上了一双,像是灵巧的燕子,在天帝的肺中不停的翱翔。 神积水国的大军就没有她这么轻盈了,即便是穿上了这样的鞋子,但还是不停地摔跟头。 每摔一下,帝肺就颤两颤。 直到秦白衣也不小心摔倒,帝肺的深处“咔嚓”一声,竟然要断裂了…… 秦白衣顺着帝肺的裂缝往里看了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留下足够的大军继续滑冰,秦白衣带着芜寿往那道深深的裂缝中走了过去。 裂缝深处像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越走越开阔,越走越清明,仿佛是在天帝的肺里,还藏着一片浩瀚的大陆。 这块大陆与帝腰的贫瘠,和帝肝的肥美完全不一样,踏上这里的第一刻,芜寿从心底里感觉到了无比的踏实。 脚下是浑厚的泥土,天上是清明的太阳,有花有树,草木芬芳。 远处,一条奔涌着的小溪流在唱着歌,芜寿觉得十分熟悉,太熟悉了。 芜寿跑到小溪流旁边,里面荷花摇曳,荷叶徐漾,尾鱼儿剪着清澈的溪水。 “芜溪!”芜寿惊呼, “白衣,这里就是我的老家芜溪!” 秦白衣以前便听芜寿念叨过,芜溪是她的老家,秦白衣一身的脆藕骨,还是芜寿从芜溪里给他摘下来的。 难道天帝把那块土地都吞进了腹中? 他不嫌牙碜吗? 芜寿见到家乡的溪水,十分欢快地跑了过去,芜寿在岸边轻轻撩动这水花,水滴在阳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晶莹。 一只消无声息的羽箭像是点着脚行走的鬼魅,不过一个眨眼,已经来到了芜寿的脑后。 秦白衣一手握剑,全身的灵力汇聚与剑尖,轻轻的一声“啪”,将那只黑色的羽箭斩成了细碎的飞屑。 芜寿玩的欢快,根本没有察觉,秦白衣却调动起全身的感受,五感被释放到最大,体察着这个陌生环境的危险。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可让我好找!”一群穿着水绿色纱裙的小仙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隔着好远,便拜在了芜寿身侧。 “我,你唤我为公主吗?” 芜寿指着自己问。 “是呀,小公主一定是又忘记了,”小仙娥的声音清脆,膝行几步,来到芜寿面前,目光炯炯,眼神轻柔, “芜寿公主是神后于碧瑶池中孕育的尊贵神女,真身乃是神豚,所以记性不是很好,跑出来就容易迷路,可把我们急坏了。” 芜寿轻轻招了招手,示意大家起来,她十分喜欢公主这个称呼,脸上笑眯眯的, “哦,那就是我忘了,咱们回神宫。” 说着,芜寿便要跟着小仙娥们离开,秦白衣也打算悄悄跟上去。 芜寿却歪着头,指着秦白衣不满地说, “他困住了我,不让我和我夫君见面,你们既然都是神族,便快些帮我把他收拾了。” “谁呀?” “什么人呀?” “公主是幻视了吗?嘤嘤嘤,”为首的小仙娥垂着眸子, “小公主不仅脑子不好,眼睛也不行了呢!好可怜呀,以后可怎么找到如意郎君呦。” 这一哭,身边所有的小仙娥都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芜寿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眼前,分明,就是有个黑衣低气压的庞然大物秦白衣呀! 她们当天神的眼神都这么不好吗? 秦白衣也多少分明了,他在这里,怕是别人都看不到他,因为他根本不属于这里—— 神迹失落大陆。 那是传闻之中,天神一族生活繁衍的地方。 神仙人魔妖鬼六界,神仙人三界被称为上三界,魔妖鬼则是饱受气压和迫害的下三界。 神比仙还要在前一些,说明神族天生的灵力比天仙还要更强大一些。 但是神界却早早销声匿迹,秦白衣只在人间的说书人口中略有耳闻,而现在神界的唯一代表—— 就是天后江绾。 “你们揉揉眼睛就是看到了,那个黑色衣服的人,他可讨厌了,他整天吃生肉,你们快点帮我打他!” 芜寿清澈愤怒的声音打断了秦白衣的思绪,旁边的小仙娥都纷纷像是个睁眼瞎一样,根本看不到他。 秦白衣缓缓走到芜寿面前, “啪”的一声又拍上了她的屁屁。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装可爱 “哎,你们干嘛吃的?他又打我了?!”芜寿对着身边的小仙娥哭喊。 什么都没有听见的小仙娥:…… “公主,快走,神后还在等你呢。” 说完,小仙娥们就架着“幻听,幻视,记性眼差”的芜寿往神宫走去。 神宫就是一座普通的神宫,天神一族世代生活在这里,便是何等金碧辉煌,也早就习惯了,芜寿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神后吃午餐。 十八米长的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品种多样,简直让秦白衣惊掉了下巴: 热仙奶。 凉仙奶。 蒸馏仙奶。 奶豆腐。 炸仙奶。 甜奶羹。 甜奶乳酪。 秦白衣光是看着,就觉得牙疼。 芜寿则爱极了着仙奶宴,坐在桌子旁边吃的欢快,长桌之上只有三人,最典雅庄重的便是神后,吃得完全没有模样的,就是芜寿。 芜寿对面坐着一个文静却极美的天神,秦白衣却并不认识。 难道不应该是天后江绾? 还没有等秦白衣继续糊涂多久,伺候芜寿的那个一直垂眸的小仙娥端着清水走了进来,顾盼神飞,体态端庄,竟赫然是天后江绾的模样。 秦白衣的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想来此时此刻发生的,就是神迹大陆如何失落的历史,芜寿是天神族的小公主,秦白衣是一百个相信的,至于神后和芜寿对面的神女的去处,秦白衣完全莫不关心。 “芜寿,你现在也大了,这几日已经有六界青年才俊才提亲求娶了,你可有中意的?” 神后的声音温婉,带着浓浓的宠溺。 “我才不要嫁给别人,我夫君是松~~” 秦白衣一见芜寿张嘴,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又要说自己的夫君是松渊,哼哼! 反正现在天神一族看不到他,巧了,芜寿也打不过他,他直接捂住了芜寿的嘴,让“松渊”那两个字,怎么吐出来的,又彻底被吞进了腹中。 还带这么欺负人的? 芜寿拍案而起,对着秦白衣大吼, “你个脏心烂肺的死哥斯拉,你再敢欺负我,我母后杀了你吃肉!” 神宫中上上下下几百号天神,看着芜寿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秦白衣站在她对面,似笑非笑。 芜寿很憋屈,她觉得秦白衣这就是在对她略略略。 芜寿一赌气,饭也不吃了,扔下筷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见秦白衣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她眼疾手快,把门瞬间关上了。 秦白衣皱了皱眉,侧着身子试了试,很好。 天帝的肺给他开挂了,他在这里不仅是个隐形人,还能无障碍穿墙。 看着芜寿躺在大床上赌气,秦白衣倒也没有去上赶着安慰她,反正她现在自诩是松渊的仙侣,秦白衣没必要上赶着讨人厌烦。 秦白衣开始细细思量这里的一切,他过门过窗如入无人之境,说明…… 眼前的一起都是虚幻的。 秦白衣扫了一眼,外面有个神官在低头走路,他心下思量了三秒,从芜寿的寝殿中钻了出去便撞上了那神官。 还穿过了那神官。 那神官看不见他,在他靠近的时候,神官瞬间虚化为一团烟霞,他轻而易举地穿了过去。 都是幻境。 秦白衣又跑回芜寿的房间,看着大床上睡得安然的芜寿,心中的忐忑总算是少了几分。 “嗖——” 又是一只羽箭,向着芜寿射了过来,秦白衣挥身将羽箭打断,这次没有用太多灵力,留下了前后两端剑身。 然后他便坐在芜寿的桌子前静静的喝茶。 芜寿睡醒了,起来走来走去,神后过来看望她,两人走来走去。 芜寿的姐姐也来陪她玩,三人走来走去。 就是无人察觉到地上有这么一截断箭…… 秦白衣摇了摇头,真是活该她们被灭族…… 他将断箭留在地上就是等着英明神武的神后发现然后查一下到底是何人所为,结果,这些人都是眼瞎的吗? 秦白衣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家人都是芜寿的嫡亲的亲人,都姓傻,名唤白甜。 平静安逸的生活过了几日,六界中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便纷纷来到了神宫,言语之中全是要求娶公主的意思。 饭桌上的另一人,便是芜寿的姐姐,名唤芜媚,芜媚芳心早有所徐,她爱上了魔界的皇帝——青冥。 神后十分不喜,那妖皇也不知道真身到底是什么年纪大,身上臭,但却将芜媚迷的神魂颠倒。 大概是臭男人才有被爱的资格,不仅芜媚,秦白衣察觉到,便是芜寿身边为首的小仙娥,那个长的十分像是神后江绾的小仙娥,看到了青冥,也红着脸低下了头。 “白衣,她们怎么都那么喜欢那个青冥呀,是我眼瞎吗?” 芜寿坐在神宫高高的围墙之上,双腿荡荡悠悠,十分迷惑。 “青冥是我魔界上任魔主,实力雄厚,险些翻了神仙的天,我从未见过他,现在看来……” 秦白衣斟酌着用词, “倒的确是人不可貌相。” 在外人看起来,芜寿不过是在自然自语,她姐姐芜媚最新少女心事,也爬上了神宫的屋顶,坐在了芜寿的身边, “芜寿,我真的好喜欢青冥呀,可是他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我,我瞧见他偷着给神宫上下所有的女孩子都送了荷包……” 芜寿看着芜媚,大惊到说不出来话…… 第一,芜媚坐下来的时候太过迅速,秦白衣脑子里全都是在复盘神界失落的原因和美女们疯抢魔尊的因果,看到芜媚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躲了,芜媚却毫无察觉地坐在了秦白衣的后背上。 秦白衣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芜媚的虚影却像是截断了一截,芜寿赶紧挥挥手,让秦白衣消失。 第二,这个魔尊给全神宫的女孩子都送了荷包? 【为什么我没有!】 芜寿看了看自己的胸,女人的十分明显呀! 芜寿犯了愁,一股气又张大了,耳边根本听不清芜媚没完没了的讲述自己的少女心事。 芜寿噌的一下,干脆地站起来,撅着嘴,气鼓鼓地走了。 她要去找那个魔尊去问问清楚,凭什么大家都有荷包,就她没有,她也需要那劳什子的东西装可爱呀!?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魔尊哥哥,疼疼我 “魔尊哥哥,疼疼我。” 芜寿不过刚刚靠近魔尊下榻的大殿,便隐隐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气浪和声浪在不断翻滚,几处春风乍泄,透露着无比奢靡。 芜寿这次听得津津有味,她的手指甚至还想给窗户捅个窟窿,打算仔细观摩学习一番。 总是听声音,她也不知道这样正常情况不会存在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发出来啊。 “啪”芜寿的手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秦白衣光明正大的站在了窗前,背对着芜寿最好奇的事情,抱着怀冷冷地看着她。 “啊好巧,你也好奇是不是?”芜寿小声对秦白衣说。 “一点都不巧。” “啊,果然,你也是故意来看的。” 芜寿拉着秦白衣的手,与他并列往里面看着, “快来学学,你迟早也用得上,我记性不好,也不知道松渊喜欢什么姿势。” “哼!”秦白衣生闷气中。 芜寿刚要两人一起观察琢磨的时候,里面的声音竟然停了。 停了啊。 芜寿还什么都没有学会呢! 教无邪的小神女学一些基础生理知识,就这么吝啬吗? 芜寿欲哭无泪。 秦白衣却像是来了兴趣一样,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后悔吗?”一个苍老又猥琐的声音说。 “魔尊殿下风流俊逸,声音又如此低沉销魂,”是天后江绾的音色,不过是青涩了一些, “我愿意,不悔,哪怕只有片刻欢愉,我也不悔。” 这得是眼多瞎呀,亲那魔尊,就不觉得嘴巴里牙碜吗? 还身影低沉销魂,是挺销魂的,芜寿想把这个声音直接销毁…… 芜寿不李姐。 秦白衣也不李姐。 直到…… 芜寿在姐姐房间玩的时候,看到了那副画像。 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瘦削坚毅,眉目传情的陌上之人之质。 璞玉一般雪白的皮肤,脑后一缕发带轻飘…… 就连芜寿看着这幅画,都觉得自己要被那人彻底迷住了。 直到…… 她看到了画上清秀小篆的四个字—— 魔尊青冥。 啊,芜寿的眼睛! 啊,芜寿身后秦白衣的眼睛! 还没有等芜寿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六界传来的阵阵杀声,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神宫。 芜寿在姐姐的房间里站着,从门缝里瓢泼一样的金色血液便溢了进来。 芜寿奶蓝色的仙女裙被斑驳的血迹溅成了另一幅水墨画,只有红的深浅,再无颜色的分别。 芜寿推开门疯跑出去,被一个滚落的人头砸了个满怀! “啊!” 芜寿惊呼一声,竟然挺住了没有晕倒,她在找神后。神后的神力通天彻地,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逆转时空。 当芜寿跑到的时候,神后正在启动九天十地诛魔大阵。 那阵法是六界最无上的阵法,她们 现在又是在神宫,自然有无比强大的灵力加成。 只要阵法启动,别管那魔尊是老是丑,他都定然会化作飞灰而死。 芜寿与神后并肩站在祭坛之上,神后的血一滴滴落在圆坛一样的祭坛之上。 无数道链条和机关开始不断按照规定的路线行走,祭坛里散发着幽幽的白光,照的芜寿的脸都是透明的。 神后捏了捏她的手指,示意她不用害怕,神族对这个时间拥有绝对的统治权,自然不会是一个小小的魔尊便能伤害到他们的。 秦白衣在芜寿的旁边,冷目看着身边的一切,他也捏住了芜寿的指间,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圆坛的光柱随着神后的吟唱白光大盛,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耀眼。 仿佛要将天地割裂。 “当当当”一阵缓慢的脚步声轻轻敲着地面,魔尊青冥带着冷笑,竟然也来到了祭坛之上。 “卑鄙魔兽,你不害怕吗?” 神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稳极了。 魔尊青冥缓步行来,眸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一张衣冠楚楚的画皮瞬间从额头中间裂开。 挺俏高耸的鼻弓像是垮塌了一样,沿着他原本丑陋的脸化作了飞灰。 大变活人。 芜寿又该做噩梦了。 眼前玉树临风的公子,崩开了一条玉带,一袭白袍,身上的肥肉沉沉甸甸地垂了下来。 冠玉一般的明媚皓齿瞬间消失,一张贪婪丑恶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连看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天后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神后觉得心底泛起来无比的恶心和恶寒,双手轻轻一拍,无上的神力汇聚到祭坛当中,圆坛似的神器不断运作起来。 “丑人多作怪,去死!” 神后一声清呵,纤细坚定的指尖指着魔尊。 “去死去死!” 芜寿在旁边握紧了拳头,那人一定就是现在的天帝。 “嗑拉拉~”圆坛神器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神后就站在祭坛旁边,将圆坛里的事物看的一清二楚。 她的长女,神女芜媚,双目圆睁,赤身果体,盈盈一握的纤腰卡在了神器最核心的能量运转中心。 属于神女的金色血液,想是被污染了一样,变成了浑浊的灰绿色。 芜寿被吓得连惊叫都发不出来,只能喃喃自语, “姐姐……” 神后不可思议地转过头来,看着还在附庸风雅,玉扇轻摇的魔尊,手中一只墨色的长枪,向着他猛攻了过去。 “噗~” 匕首割破血肉的声音,躲在芜寿身旁的小仙娥江绾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神后的后腰。 “砰”的一声。 江绾被神后爆发的威力狠狠撞到在了祭坛之上,秦白衣将芜寿紧紧拥在怀里。 神后滚烫又沸腾的血液像是岩浆,所有的事物全部化作灰烬,就连魔尊都不敢有所造次,冷哼一声,带着江绾便要离开。 江绾却没有跟他走,反而是来到了芜寿面前,纤细的手指掐着芜寿的脖子。 秦白衣就像是个看客一样,根本无能为力,眼看着芜寿被掐得气息奄奄,神后一时失神,又被魔尊重创。 被掐住脖子的那一刹那,芜寿很绝望,江绾的手太凉了,像是毒蛇吐出来的信子。 但是慢慢的,芜寿却不再害怕,她的家族已经被人毁了,但是她不能轻易死去。 “吾以吾血,附令诸神!” 芜寿一口心血,喷在了掐着她脖子,也就是日后的天后江绾的脸上。? 第一百二十章 你个大坏蛋! 如今执政的神后一族,都是神豚所化。 而小仙娥们,则各有各的真身。 江绾的真身,便是神豚栖息的莲叶上的一朵露珠儿。 芜寿能召唤神兽,但是她心头血淋上的那颗露珠…… 竟然也被她成功缔结了灵契。 江绾的手,瞬间便控制不住了,将芜寿松开,还生怕芜寿摔倒,自己给她做了肉垫。 芜寿拍了拍她粉嫩的脸颊,以主人对仆从一般的口吻对她说, “快去,杀了那个魔尊!” 江绾的自我意识与芜寿的命令不断对抗,两种截然相反的声音在脑海中上蹦下跳,她甚至将自己的脸都挠破了,但是就是无法违背芜寿的话。 她滚到了魔尊面前,为了不伤害他,瞬间化作真身。 低落在了魔尊的指间。 魔尊看着她辛苦挣扎的模样,眸中带着几分怜悯,手指微微抖动,对着她温柔地说, “乖,不怕了,一切都有我在。” “啪”的一声。 魔尊的将滚到他手心里的露珠儿紧紧攥住,一滴圆滚滚的水珠四下飞溅,江绾的真身,便这样被魔尊攥碎了。 一颗在神界的小露珠怎么能知道魔尊的险恶呢? 江绾知道。 她被捏碎的真身顺着魔尊手上不起眼的小伤口迅速隐匿在了他的血液之中。 “快走,芜寿,永远不要在相信任何人,永远不要记得今天的事情,快走!” 神后的声音悲怆,她恐怕已经存了死志,定然不能让这魔尊活着走出去。 一道灵力灌注到芜寿的身上,神后向着空气眨了眨眼睛,秦白衣知道,那是要把芜寿彻底托付给他。 “母亲放心,我夫君乃是仙界的二殿下松渊,他特别离开,你等我……” 秦白衣一掌砍在了她的脖颈上,带着她迅速离开了。 秦白衣抱着芜寿往前走着,身后的一切幻境都在不停的坍塌,芜寿的唧了两下嘴,睡得极为香甜。 秦白衣却心疼透了,芜寿所在的天神一族,竟然是被自己的魔尊灭掉的,那岂不是? 他就是她灭族仇人的子民? 同时,秦白衣却想到了另一件天大的好事,这样说来…… 松渊岂不是芜寿灭族仇人的儿子! 这两人可使不得,使不得,得赶紧帮她把这段烂桃花斩断。 秦白衣抱着芜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飞快地顺着帝肺的夹缝往外跑。 身后的一切都在坍塌,秦白衣遥遥地回望了一眼,神后躺倒在血泊里的模样刺骨又冰冷。 秦白衣像是抱着珍宝一样,吻了吻怀中芜寿的额头,原来芜寿的曾经有这样的变故,好在她都忘记了。 若是能想她一样,将所有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也是一种幸福。 “找什么急呀?”秦白衣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声音。 那声音速度极快,秦白衣刚刚反应过来,将芜寿放在结界之中保护住,一股冰山一样强大又冷峻的气息便将他彻底包裹了起来。 “松渊!” 秦白衣大喝一声,手中的诛天神剑想着他横扫过去,松渊现在倒是三分像人,9997分像是一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一个低贱的魔兽也敢抢我的所爱,找死!” 伴随着怒吼,松渊与秦白衣一招一式,毁天灭地一般地打了起来。 两人都拼了全力,都想在一招之内便制对方与死地,不留半分力气,只想要让对方脑袋开花。 两人现在的灵力都十分骇人,在帝肺之中,一招一式杀伤力极大,只要对方轻轻一躲,把惊人的仙力便砍在了天帝的肺上。 天帝的肺呼哧带喘的,在两人相互进攻的招式中微微颤动,秦白衣一个大拳头轰上了松渊的侧脸。 松渊冰凉的血喷洒在了芜寿的身边,芜寿隔着结界,都能感受到那沁人心脾的冷峻。 “嘶,好冷!” 芜寿悠悠转醒,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夫君,在和那个讨厌的秦白衣打架。 都不用看,芜寿就知道,松渊一定是输了,那一口血也是松渊吐出来的。 芜寿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夫君武力值十分一般,但是嫁鸡随鸡,她还是要保护自己的夫君的。 “好你个秦白衣,看我不杀了你!” 芜寿站起来,随手捡起来在帝肺里捡到的一块破石头,扭着小腰,像是秦白衣砸了过去。 “芜寿,回来!” 松渊在她身后大喊。 芜寿这般英雄壮志好女子,怎么会临阵退缩? 她霸气无双,毫无畏惧地冲了上去。 秦白衣的大手和长胳膊将芜寿的纤腰一卷,便将她拥进了自己怀里。 “快,张嘴,吐泡泡!” 秦白衣捏着芜寿的脸颊对她说。 芜寿被捏着脸颊,又是气又是急,竟然真的 “咕嘟咕嘟”吐出来几个香泡泡。 秦白衣将体内所有的灵力压入泡泡之中,清澈的泡泡像是被吹进了一道仙雾。 秦白衣将泡泡洒向地面,自己则带着芜寿飞掠了出去。 “快撤快撤!” 秦白衣一边嘶声惊呼,一边给神积水国的士兵们的身前部下守护结界。 众人刚刚离开帝肺,只听到身后: “砰,dua gdua gdua g!轰隆!” 连环的巨响震得所有人耳朵生疼,秦白衣站在帝肝上,遥遥看着那颗破烂至极,不断往下面掉血肉的帝肺,轻轻哼了一声,带着芜寿,微风猎猎,回到了帝腰之上。 芜寿在秦白衣的怀里没完没了地乱动,红着眼睛哭哭啼啼地说, “松渊呢,我要去找我的夫君,你个大坏蛋!” 秦白衣不知道芜寿被松渊喂了什么怪药,把她往肩膀上一扛,便搬进了大殿之中。 秦白衣虽然炸烂了帝肺,但是不知道里面是否还藏着别的秘密,松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像是一双暗中要谋杀他们的眼睛一样。 身后冷飕飕的,没有半分安全感,芜寿这个状态根本不对。 秦白衣胸有大志也有儿女私情,他部署了足够的兵力,让将士们一口气接连吃了三天的帝肝馅包子。 神积水国的将士们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向着天帝身上其他的器官纷纷出击。 秦白衣坐镇本部,军情调度接在一人之手。 而就在他身边,被他牢牢绑在自己腰后的,就是嘟着嘴的芜寿。 第一百二十一章 高傲尽数体现 “我乃是天神族公主,你就这样对我,狗男人,还不快点把我放开你!” 芜寿自从被带回来神积水国以后,身子里的气就没有排出来过。 想她堂堂神界小公主,竟然被这个魔界污泥里滚出来的哥斯拉绑架了,芜寿以前身患仙界公主病,现在神界公主病也发作了。 她气呼呼地看着秦白衣不断翻阅军情的手,气从四面八方滚滚而来,一抬脚,便把他桌上的一杯热茶踢翻了,冒着热气的水洒了整整一桌子。 秦白衣转过头来,抿着嘴看着她。 “哼,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放开我?” 芜寿本就傲娇,现在是彻底傲娇本傲,神界公主可不是最最最尊贵的? “你手脚这么灵活,还能踹翻我的杯子呢,需要我给你松开什么?” 秦白衣揉了揉额头,一日的军情,看得他头昏脑涨,天帝这物种也不知道怎么修炼的,每个器官上都有不少武力值高强的抵抗势力,帝胆上面的最是不要命。 将他手下的人打的节节败退,秦白衣下令敛去锋芒,静观其变,那帝胆上的门的武装势力竟然开始不要脸了,竟然扬言要杀了秦白衣,睡了芜寿小公主。 所谓胆大包天,看来果然是有所由来的。 “哎,你个狗男人,跟本公主说话,还敢走神?” 芜寿更生气了,她屈尊降贵地跟这个魔界妖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竟然不回复,还眼神木木地看着远方。 ……我给你脸了是? “没有没有,不敢小祖宗,咱们这边打仗呢,我怕你乱跑有危险才把你栓在我身边的。” 秦白衣看着芜寿泪目垂垂的模样,心都融化了,战事胶着,还好身边还有一个芜寿。 “我不用你保护,我堂堂天神公主,何人敢欺负我?” 芜寿扬起了头,下巴和鼻子尖撇着秦白衣,一张雪白的小脸上写满了:睥睨天下,唯吾独尊。 高傲尽数体现。 秦白衣整日征战沙场,能吃这一套? 嗯,他很吃这一套。 他揽过芜寿的纤腰,声音轻而暖,宠溺着哄小乖乖似的, “好好,天神公主万人爱戴,等我把天帝的心打下来了,咱们就去那里定居,两室两厅,都归你。” 芜寿冷哼一声, “你倒是去呀,我怎么没看到你挪屁股呢?骗子!” 秦白衣被芜寿怼的哑口无言,没听说过将军得坐镇中军帐吗? 其实秦白衣的灵魂血液属于战场,他喜欢那种不生即死的危机和压迫感,但是连着两次出征,芜寿都经历到了伤害,他实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过去了一趟帝肝一趟帝肺,芜寿变成了这么个傻缺模样,秦白衣只能忍耐住杀敌的热忱。 尤其是这一次,芜寿的记忆好像是恢复了一点点,又像是忘却的更多的,只知道自己是天神族的小公主,便拿捏起了公主的做精架子, “废物,给我提鞋!” 芜寿刚才踹到茶杯的时候,鞋也不小心滑落了,现在只有一只脚站着,另一只脚看了看,地上不是脏,就是扎。 她踩在了秦白衣的脚上。 芜寿这个傲慢的小公主演的入迷,每日不是暴躁,就是比c语言高雅一丢丢的骂人话输出,秦白衣早就习惯了,缓缓拿起来芜寿的粉色绣花鞋,穿在了她的脚上。 芜寿皱起了眉。 芜寿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美的一清二楚,轻蹙峨眉,脸上便写满了不满意和不耐烦, “我不喜欢粉色。” 【爷爷,这双鞋是你早上亲自选的!】 秦白衣不敢崩溃,他新会惴惴地说, “小公主,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鞋?” 芜寿瞥了一眼一身墨黑的秦白衣,瞬间觉得只有黑色的厚重才能配得上自己天神小公主的身份,芜寿点了点下巴, “换一双黑色的过来。” “祖宗,你从来不穿黑色的,你从来也没有黑色的鞋。” “那就让绣娘亲手织一双出来,我们天神族,与天地同寿,我等得起。” 芜寿的声音冰冷中带着十足的不可违逆。 “来人,找个牛隬昂过来。” 秦白衣笑盈盈地看着芜寿,抱着臂,插着腰,要飞到天上去。 很快绣娘便来了。 带着足够多的鞋面和鞋底,让芜寿亲自挑选。 “我的天,这东西还需要我挑吗?”芜寿觉得全世界都在她的面前坍塌, “你就不能直接做好了给我呈上来?” 全神积水国都知道,芜寿最近心理变态了,不过大家都知道她一定是脑子有病,这一切的一切,一定不是她的本性。 大家都愿意包容她。 绣娘轻轻笑了笑, “好,我这就给你做。” 绣娘的手向来不细腻,练就一身的绣艺,手上大大小小的都是针眼,时间久了 ,变成了一个个再也无法脱落的茧子。 芜寿又皱了皱眉。 “手如鞋,我不相信你能绣好能让我舒服的鞋子。” 绣娘站起来,冷静地直视着芜寿。 芜寿这个小公主还怕对视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 绣娘细致地上上下下打量了芜寿好几遍,芜寿可真好看。 五官各个都无可挑剔,组合在一起,在雪白的肤色的映衬下,更添艳光。 便是女人都无法对这样一张脸不动心,更何谈生气? 绣娘最后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赌气一般地说着, “你美,你说什么是什么,我是绣不了,我倒要看那个手脚如玉的小姑娘能给你绣好。” 说完,绣娘将手中的针线往秦白衣的桌子上一扔,坐在旁边,并着腿,看着芜寿的侧颜发花痴。 秦白衣看着桌子上的针线的瞬间,是懵逼的。 几个意思? 我拿剑的! 芜寿的眼神横扫过来,目光垂直地告诉他: 【快给本公主绣鞋!】 秦白衣伸出自己的手,在芜寿面前晃了晃, “我的也不够细腻,我也绣不好的。” 芜寿扫了一眼,不耐烦地抬脚踹了踹他的腿, “还算干净,哦,在这个肮脏的破地方我还能奢望什么呢?” 芜寿觉得自己可怜透了,一个堂堂神族小公主,竟然住在这个被称为神积水的国度。 她这种老贵族的一切,恐怕都回不来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哦,这甜蜜的负担呀。 芜寿自怨自艾良久,终于将自己悲怆的心情掩埋好,看了看秦白衣。 “你个废物,一针都还没有绣好吗?” 芜寿的怒气窜天,秦白衣觉得自己头上凉凉的,生怕芜寿一生气,把他的头发薅下来,赶紧开始了自己的绣花第一次尝试。 秦白衣没有接触过绣花,但是他喜欢对称,习惯整齐,简而言之,强迫症十分深度。 鞋底子对于绣娘来讲十分坚硬,但是对于他而言,好像比杀人什么的都要简单多了。 绣娘拿来的本来就是绣好的鞋面和鞋底,只需要秦白衣给缝到一起就行了。 芜寿坐在他旁边,尖尖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看着他骨节分明有力的手,一针一线地像是蝴蝶在日光下飞舞。 再看秦白衣的脸,瘦削的脸上,满是专注,浓密的睫毛逆着光,洒下一片郁郁葱葱的阴影,好看极了。 没一会儿,秦白衣便缝好了,回头一看,芜寿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芜寿的记忆和灵魂不知道在经受怎样的折磨和打击,松渊有一心从中挑事,秦白衣看着芜寿睡得并不踏实,眉头一直紧紧蹙着。 秦白衣挥挥手,让绣娘回去,自己则把芜寿打横抱起来,搂在自己的怀里,用胳膊托着她的头。 这个姿势好像让芜寿舒服了很多,她紧蹙的峨眉渐渐舒缓,温暖的日光扫下来,芜寿的脸晶莹透明。 “哈欠。” 芜寿竟然睡醒了,一脸火山爆发前夜的黑云,秦白衣看了看她的脸色,这几日,他早就习惯了,知道芜寿这般表情,定然是要山雨欲来的预兆。 若是别人,秦白衣才不伺候这小公主呢。 但是谁叫那是芜寿啊? 气坏了还得自己心疼,还得自己哄着,还得自己宠着。 “睡醒了,喝点水。”秦白衣递给了她一盏茶。 芜寿连尝都没有尝一口,看着秦白衣便横眉冷对, “要烫死我吗?” “我哪有?” “你这水太烫了!” “你都没有喝一口。” “我还用喝?看那冒出来的气就知道烫死了!” 芜寿觉得自己的天又塌了。 为什么!为什么身为小神女的她要经历这么多的磨难? 眼前这个男人…… 呵,连盏茶都递不对。 秦白衣一看,的确是自己伺候不周了,他五大三粗的,心思的确没有那么细腻,这番下来,在芜寿那小公主的眼中,一定就是自己开始苛责她了。 秦白衣不敢! 更不想。 秦白衣赶紧把茶放到嘴间轻轻吹了吹,确定温度适宜了,双手捧着,喂到她的嘴边, “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这回给你吹凉了,总是生气,脸上会长褶子的。” 芜寿看着这盏清亮的茶水,竟然…… 竟然,一滴热泪,滴落在了茶水之中。 捡起来的水珠儿,凉得秦白衣一哆嗦。 “我还有什么能改进的吗?” 芜寿看着他还算是诚恳的样子,总算娇滴滴地张了嘴, “丑。” 芜寿的脚翘了起来。 一双工工整整的黑色缎面掐丝软底鞋,秦白衣还觉得用这样的好料子,踩在地上,是便宜的了天帝的腰子呢! 芜寿这般眼泪滴滴答答,像是根本止不住的模样,那简直…… 就是丑哭了。 秦白衣长长的叹了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盏滚烫的茶,也不待凉了,便吞了进去,他得补充点水分。 一会保不齐得被芜寿治的大汗淋漓。 “我看着还行,主要是芜寿你的脚好看,任何东西套上你的脚了,那一定就是貌美如花的。” “呜呜呜,”芜寿一边点头认同,一边悲戚地哭着, “你虽然说出了现实情况,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双鞋有些丑……” 秦白衣在心里忍住了自己的白眼, “可是黑色是你自己选的,你看黑鞋白肤,多配你呀。” “不要,我还是喜欢那种五颜六色的感觉,这……黑的太单调了。” 秦白衣想绝倒,但是他不敢,他已经尝试过了,如果现在半分动作不顺芜寿的心,接下来的几天,他就别想着上床睡觉了。 思及此处,秦白衣忍不住嘴角往上极为小幅度的咧了咧,生怕芜寿误以为是他在幸灾乐祸。 没错,芜寿晚上冷,总是喜欢抱着他睡觉。 而且一抱一整晚,哪怕是有军情,也得躺在床上看,任由芜寿抱着。 哦,这甜蜜的负担呀。 秦白衣调整好状态,耐着心,揉了揉芜寿的长发, “芜寿就是最好看的,不管穿什么神界小公主都是最美的!” “你不是从未穿过黑色吗?不如今日,你给它个机会,宠幸黑色一次,高贵的神族公主也得讲究个雨露均沾是不是?” 芜寿隐隐倒是有几分听进去了,奶蓝,樱粉,她穿的多了,这沉闷的纯黑,的确是没有穿过,芜寿叹了口气,算了,这不如意的世界让她无数次折腰,她不在乎这一件两件了。 “报,帝胆的战事有了重大进展,我们缴获了敌军的无数宝贝,已经送回来了。” 一个将士兴奋地跪到在地,激动地说着,在帝胆上的战事,秦白衣专注地听着前因后果。 那帝胆上的人都是胆子大的能包天,对战而来,从来不按照常理出牌,他以为那里应该是最后被攻克的。 没想到,这样听来,帝胆竟然取得了重大突破? 秦白衣有些不相信,与他对战的,背后定然有天帝,甚至还有那个基本完全入魔的松渊。 他们不可能这样轻易被打败,秦白衣拿着军报仔细读了起来,有连着问了将士几个问题,心中便多了有了些数。 看来帝胆上的人,不仅有胆子,还无端端长出来了脑子…… 示弱的伎俩都学会了。 秦白衣与将士耳语几句,然后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军令,送到了帝腰和其他地区的战场上。 芜寿百无聊赖,这等打仗的事情,与她神界小公主何干? 小公主最喜欢的,是拆礼物呀! 他们的将士从帝肝上搜刮来不少好东西,工工整整地码放在秦白衣的中军帐一隅。 芜寿踢拉着鞋子,缓缓走了过来,谁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献给神女的宝贝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孟姜女的裹脚布 芜寿这个神女什么能去拆那些脏兮兮的包裹呢? 好在身边的小厮足够爱她,足够宠她,将军人捆好的一个个包裹,全是收拾干净,然后罗列整齐。 让芜寿技能体验到拆包裹的快乐, 又能不弄脏了海棠花一样的指尖。 芜寿很满意,对着小厮一个明媚的微笑,帝腰上的所有人跟芜寿都太熟悉了,不管芜寿是什么样子,他们都爱! 芜寿掂量着小碎步,走到了那堆包裹之中,随手拆开了一个,芜寿有点懵,一条破绳子? 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芜寿伸手就要扔,小厮赶紧拦了拦, “芜寿等等,这盒子上面怎么说,这是古董呢?” “什么古董这么恶心?老祖宗的屎吗?” 【蠢货】芜寿在心中小心地骂了一句,但是却十分克制地没有说出来,打骂秦白衣好像顺理成章,对待其他人,芜寿看着那小厮亮晶晶的眼睛,竟然张不开口。 【算了算了,他还是个孩子。】 “芜寿你看,这上面写着《孟姜女的裹脚布》,可不就是大古董?” 芜寿呵呵呵冷笑着点了点头,孟姜女? 谁?没听说过。 第一个开出来的就是这么个宝物,芜寿瞬间没有了兴趣,小厮却还以为芜寿喜欢开宝箱,一个个都给她打开了。 “咦,这是什么?” 芜寿随意地扫了一眼这些东西,竟然看到了一个散发着熠熠红光,像是什么宝石之心的东西。 芜寿如玉的手指往那边靠了靠,竟然还暖意融融,舒服极了。 芜寿走到这块半人高的石头面前,细细端详起来,外面的壳就是普通的青皮石头,里面却火红火红的,散发着温暖。 芜寿说不出来的喜欢,摸了摸它的外皮,竟然并不脏,芜寿跟小厮使了个眼色。 那小厮伶俐极了,瘦弱的像是个孩子模样的人,竟然抱着那个半人高的大石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大石头被安置在了芜寿的寝殿。 芜寿对食物着实挑剔,谁做的饭不能令她满意,质量上提升不上来,那只能靠数量堆砌了。 吃着神积水国每家贡献的一道吃食,每样不多,都吃一口,芜寿的肚子总算是饱了一些。 吃饱了以后,芜寿舒服的叹了口气,躺在自己的榻上,搂着捡过来的大石头,甜甜的睡了过去。 芜寿睡得香甜,连做梦都美到冒泡。 …… 中军帐里的秦白衣终于处理完所有的军务,为了确保帝胆的战役万无一失,他还专门跑到了帝胆中查看,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一道毁天灭地的剑气,才疾疾地赶了回来。 他的芜寿小公主到睡觉的点了,他知道,没有他这个温软的小太阳,芜寿会睡不着觉的。 秦白衣一路奔袭,回到了帝腰便将自己的风尘仆仆清洗干净,确定自己干净清爽,身上还氤氲着芜寿最喜欢的甜蜜香气。 秦白衣推开了门。 没推动。 【这门年久失修,已经是卡住了。破门,明天换掉。】 秦白衣不相信,又用了用力推了推,竟然还是没有推动。 秦白衣有点怒了,天帝腰子的风水就是不好,好端端的金丝楠木门也能腐蚀到推不开? 秦白衣怒了,使出了自己全身力气,大门“砰”的一声,就被推开了! 眼前的一切让秦白衣不敢相信! 他,失宠了! 芜寿睡着了,居然睡着了! 不仅睡着了,还睡得极为香甜。 而她身边不是他秦白衣而是…… 一块核心金红色的石头。 石头的光芒映照的芜寿的小脸都添了一抹粉红,真好看。 秦白衣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带着十万个不想信,看着芜寿搂着破石头流哈拉子。 气死了…… “砰”一个大枕头向着秦白衣迎面击来,他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满怀。 原来是芜寿睡梦中听到了秦白衣粗重的呼吸声,被炒到的一股怨气让她顺手拎起了大枕头,砸到了秦白衣的身上。 秦白衣倒是不至于称为什么枕下冤魂,但是他已经要伤心死了。 他低着头,缓缓走过来,打算把芜寿怀抱中的大石头直接抢走,碎石万段! 但是小公主会生气的。 生气怎么办? 秦白衣摇了摇后槽牙,生气的话,自己就缩成那块石头的模样,坐着睡觉! 秦白衣的指尖刚刚碰到石头,便觉得一股强大的魔力吸住了他的手。 石头缓缓变形,慢慢地,生怕炒到芜寿似的,变成了完全的另一个形状。 像是一个扁平的人。 人脸也在缓缓转变, “秦白衣,好久不见。” 松渊! 阴魂不散! 秦白衣怒吼一声,手中的诛天神剑从身后掠起,一剑凶猛地刺向松渊的脸。 松渊现在就像是个放了气的塑料假人,轻轻一闪,便躲过了秦白衣的攻击,他的身子像是面片一样,将熟睡的芜寿卷了起来。 “白——” 芜寿感受不到那持续的温度了,竟然冷醒了,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的秦白衣,还有…… “丑~” 芜寿皱了皱眉,看着那个石头变成了的人,她觉得实在太丑了,甚至不愿意睁开眼睛,来辨识一下,那就是她口口声声唤做夫君的松渊。 松渊的心早就千疮百孔,却还是经受不住芜寿这般无视又厌恶的表情,他像是疯了一样,卷着周围的空气急速流动,用自己的石头身子将芜寿牢牢裹住。 下一秒,两人瞬间消失在了涌动的空气之中。 秦白衣大怒。 他一剑毁了整座大殿,然后疯跑出去,着急全体将士,大军集结,他要把天帝的胆,彻底碎了! “大帅,大帅,”与芜寿一起拆包裹的小厮慌张地跑了过来,端着手中的东西, “这是芜寿刚才发现的,说是十分重要,请您过……” “噗”的一声,秦白衣看都没看他一眼,诸天神剑便狠狠地扎进了那个小厮的胸膛。 “哈哈哈~”小厮疯狂的大笑,不停的扭动,本来端端正正的人类模样,竟然变成了一个贝壳类的生物。 那生物长得极其硕大,比秦白衣还要高上许多,秦白衣的剑本来插在小厮的胸膛,现在却像是扎在了他的贝壳上。 秦白衣把剑一拔,精妙的剑招向着他轰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个堕仙 “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东西一边逃窜,一边嘎嘎嘎地邪笑着,他身上的贝壳崎岖嶙峋,而且坚硬无比,便是秦白衣的诛天神剑,都不能轻易卸掉他的防御。 “小生蚝!” 既然问了,秦白衣便要让他死个明白, “你出生在天帝肮脏的腹中,本就不是什么善类,来到帝腰以后,又被炼丹炉的重金属一泡,现在变成这种丑陋模样,实在是一点都不让我惊讶!” 小生蚝还以为会给秦白衣一个惊吓,没想到,他竟然早就料到了,无妨,无论你知道不知道,今日都是要死的。 “嘎嘎嘎,算你还有点脑子。” “上次我们遭遇贝壳类生物的袭击,然后我被迫成仙,也是你根据天帝的指挥做的?” “不错,天帝说你功德圆满,应当是全天下第一位飞升成仙的魔,” 小生蚝这般说着,语气竟然带上了几分愤恨, “差点儿牺牲了我,也要给你创造的飞升时机,也不知道主人到底在想什么,哼!” 秦白衣一直觉得天帝的作为,令人难以捉摸,他们深陷他的腹中,他却任由他们开垦了他的腰子,轰了他的肺,堂堂天帝真的对他们束手无策吗? 听着小生蚝这样说着,一个可怕的想法在秦白衣的脑海中慢慢成型, “他在养我们!就像是养蛊一样,我们现在还是不完全体,还不能用,还需要一些契机的转变。” 这样的念头一旦生成,便越想越觉得正确,如果他是开天辟地飞升成仙的魔,那松渊就是千百年来,第一个堕仙。 小生蚝已经被污染了,成了他的爪牙,那么还有毛团儿,和芜寿,还有蘑菇! 秦白衣这般一联想,便瞬间觉得一身的恶寒。 他看着不可一世的小生蚝,心中却担心着芜寿,他一柄绝世清亮的神剑横握,一道剑光闪过,将小生蚝掀翻在地。 “你要干什么!” 小生蚝感受到了两人之间境界的差距,知道今天恐怕难以善了。 “不干什么,你既然被污染了,我帮你排排污,拔拔毒!” 秦白衣的话音一落,手中的长剑闪现出九九八十一道剑光,剑光没有攻击,而是悬在半空中,编织成一个剑道樊笼。 小生蚝像是被关进了监狱里一样,彻底动不了了,身体稍稍动作,剑光四射,像是高压电一样在他的身上划出深深的伤口。 秦白衣拎着剑气樊笼,将他的壳撬开,架在蒸笼上,大火沸水,开始对他猛火蒸馏。 做完以后,他便派人好好看管,自己则急吼吼地带着人,来到了帝胆。 帝胆像是一颗墨绿色的星球,远远望去,好看极了,秦白衣无力去欣赏,在帝胆上迅速着陆。 白天的时候帝胆的人佯装失败,被神积水国的人缴获了不少土产,其中就包括了芜寿搂着睡觉的那块破石头松渊。 所以秦白衣也不用上蹿下跳去别的地方找了,松渊和芜寿,大概率就在这帝胆之中。 “大帅,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安排准备好了,静观其变,随时戒备。”手下的将士恭敬地说。 “不,”秦白衣看了一眼对面的军事部署,手掌举起来,往前一挥, “不用藏拙和这群废物周旋了,我来都来了,这次非得直接瞎破他们的胆,敢劫掠我芜寿,我直接轰死他们!” 秦白衣恶狠狠地说。。 “居然敢劫掠芜寿,跟他们拼了!” 将士们视芜寿为再生父母,听到芜寿又被劫走了,愤怒之余,不由得对大帅的本事有些怀疑。 自己家媳妇都看不住,哎,一家不守何以守腰子天下? 不过将士们也多少能够理解,谁叫芜寿那么闪闪惹人爱? 大帅的竞争压力太大了。 秦白衣如何不知道他们在如何腹诽,但是…… 事实就是如此,他解释就是狡辩,算了算了,还是暴力解决! 秦白衣手中的诸天神剑剑光一闪,便像是天地之间凭空出现的一柄长刀,将对面的防御工事一剑砍碎了大半。 将士们见秦白衣已经不宣而战,纷纷回到自己所在的岗位之上。 芜寿上上次炸丹炉的时候,就制造出了简易的炸药,后来他们离开神迹大陆,秦白衣与芜寿又联手制造了灵力炸药。 秦白衣早就想到了妙计,将这种热武器大杀伤推广应用到战争之中。 一个个铁罐子支撑的灵力炸药由将士们向着对面发射, “轰隆”声不绝于耳。秦白衣一身墨衣,身法如鬼似魅,执着诸天神剑便消失在了烟雾朦胧之中。 帝胆的军队已经初具规模,四处军营大帐林立,秦白衣悄悄潜伏了进来,他有直觉,有感应,他知道,芜寿定然被藏在了这里。 而被松渊卷走的芜寿,在路上便闹了起来。 想她堂堂天神公主殿下,怎么能被人像是大葱一样卷走呢? 芜寿不乐意,对松渊又是踢,又是踹,眼泪哗啦啦像是瀑布一样。 松渊心中只还有一个她,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哭泣,还没有赶回帝胆,便在胆肾之间找了个小结石一样的地方,落了下来。 “芜寿,我是你的夫君松渊呀?松渊在就给芜寿下了混思咒,混思咒能随机删除芜寿与秦白衣的所有记忆,终有一天,她将会完全不记得秦白衣。 而唯一记得的,就是松渊是自己的夫君。 这个咒有多难练,松渊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芜寿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夫君?松渊?” 芜寿的某扇记忆之门缓缓打开,芜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双臂,激动的浑身颤抖,眼角绯红,像是辛苦寻觅了他千万年。 “你个抛妻弃宠的废物!你还有脸回来!” 芜寿的神界公主病瞬间爆发,她气的浑身发抖,脱下脚上的鞋,便向着松渊扔了过去, “我堂堂神界公主,我才不嫁你这样的混账废物,幸好你亲自来了,也不用我满腰子找你送和离书了!” 芜寿被气疯了,说话像是蹦豆子一样,又快又恨, “快点,和离,放我自由,我要回去泡小鲜肉了!” “谁?”松渊仓皇失措,魂不守舍。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太夹脚了吧 “你管呢?爱谁谁,快点和离!” 芜寿气鼓鼓地看着他,数落他的话,信手拈来, “你看看你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遇到问题就知道逃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嫁了个你还是嫁了个寂寞?” “我,我,我跑也是有原因的呀。” 松渊觉得好委屈, “要不是你整天跟在那个魔兽身边,我怎么会跑呢?” “你还敢怪起我来了?”芜寿横眉冷对,对着松渊插着纤腰, “别说废话了,想跑你就跑远点,再别让我看见。” 芜寿气绝,自己堂堂小公主哎,小公主,也不知道是谁给她说的这门婚事,要是让她想起来了,芜寿非得捏碎他的狗头不可。 松渊知道芜寿不稳定的情绪,归结起来,自己绝对是有原因的,本来她的记忆就被打得稀烂,后来又跟着秦白衣身处险境,有如此转变,也是松渊活该承受的。 “芜寿,”松渊缓缓走到芜寿面前,压制住自己全身的魔气,声音软糯且甜,带着深深的诱惑, “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跑了,夫君,夫君我,”松渊第一次用这个词,苍白如纸的脸上,甚至升腾起一道红晕, “我错了,天大地大,都比不上芜寿最大,我以后的所有任务,都是陪着你的,好不好?” 松渊现在的模样,倒是把芜寿以前撒娇的萌态学了个十成十。 芜寿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根本不看他。 松渊没想到这招居然不管用,还好他还有神牛小花牛奶制成的酸奶酪。 松渊把酸奶酪放在芜寿的鼻尖下面,轻轻晃了晃, “小馋猫,你不想吃吗?” 芜寿瞥了一眼,是真的,不过是傲慢吝啬地瞥了一眼,抬起下巴,语气平缓中带着十足的冷酷, “还当我是什么千年都长不大的臭宝儿么?”芜寿越发觉得这夫君不合自己心意, “我早就不喝小花神牛的仙奶了。” “为何?” “当然是白衣早就培育出比小花牛的仙奶还要香醇一万倍的腰子牛奶了!” 芜寿舔了舔嘴唇,唇角舌尖好似还回味着腰子牛奶那香醇浓郁的味道。 松渊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连身子都不由地晃了三晃,难以置信地看着芜寿。 千年以来,芜寿的口味未尝有半分改变,现在看来,她终于还是改变了。 就像是已经老去,不纯粹的他,也和小花仙奶一样,成了过时的烂抹布? 这个想法一旦升起来,滔天的失落和无助便像是暴风雪 一样将他的全身席卷。 松渊咬着下唇,狠狠地闭了闭眼睛,无妨,无妨,他还有杀手锏。 “芜寿,还有你最最喜欢的奶蓝色仙女裙,这可是我从织女手中费尽千辛万苦才拿到的。” 芜寿冷漠地看了看,下巴又点了点她脚上的墨黑色的绣花鞋, “不搭。” 松渊崩溃到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一个千年的大神仙,别管是何逆境,哪里想过落泪? 芜寿这样简简单单的两句不屑,便将他千年修出来的冷静彻底拆碎。 松渊有几分像是癫痫发作,忍了良久的眼泪,竟然真的在苍白的眼中滴滴滑落,砸在芜寿的手上,溅起几分涟漪。 芜寿又不是傻,她还是能感受到松渊浓浓的失落的,芜寿叹了口气,她这种天神,总要学会悲悯世人。 “要不你试试给我绣一双奶蓝色的仙女鞋?” “为何?” “这样就搭了呀,笨蛋!” 松渊的脸上瞬间便绽放出浓浓的笑意,好像芜寿骂他一句笨蛋,也能让他心花怒放。 芜寿看着他乖乖地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然后抱着世间最美丽的烟纱,认真地…… 揣摩布鞋的制作工艺。 芜寿坐在他旁边,更加乖巧,拖着脸看着他细碎的留海和认真的模样, “你是我的夫君,以前咱们一定十分恩爱?” “是呀,我从一见到你,就最爱你了,一爱便爱了上千年,这颗爱你心,却如何也不知疲倦一般的跳动。” 松渊的头都没有抬,仿佛给芜寿绣一双奶蓝色的仙女鞋,就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呢?” 芜寿的记忆现在混乱极了,所有的记忆都如梦似幻, “我以为陪你够久的了,只是短暂的分离,不会改变任何,而且,”松渊纳着鞋底, “我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光明正大,干干净净,实在有些不想让你知道。” 松渊开始挑鞋面的花色了, “我总以为你会永远陪伴在我身边,等我加冕为王,等我弄死天帝,可是你,” 松渊一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 “可是你就不等我了,为什么呀,到底是为什么呀?” 松渊质问着芜寿,更像是质问着自己。 芜寿沉默了片刻。 张了张嘴,好想觉得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又沉默了片刻。 最后还是冷冷地说, “天神的爱你还想奢望什么?我能安安稳稳陪你千年你还不知足?卑贱的凡人,哼!” “噗~” 松渊竟然被她说笑了,他的鞋已经在最后的拼接阶段了,松渊这些年学的正统教育,一板一眼,给芜寿奶蓝色的鞋面上,绣了一朵清水出芙蓉粉莲花。 颜色倒都是芜寿平日里喜欢的粉粉蓝蓝,但是这俩颜色放在一块,在莲花的突出下,怎么就觉得怪怪的? 芜寿看着松渊目光灼灼的样子,也不怎么愿意张嘴去打击他了,在心中默默地骂了一句“色盲”,便换上了。 舒服的确十分舒服,就是貌似有些小了,芜寿不由得想, 【果然是狗男人,跑着失踪,久到自己的脚都长大了!】 芜寿看着松渊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想起他那一滴清泪,实在也不想触他霉头,便这样紧巴巴地穿上了。 但是也没有忘记将白衣给自己绣的那双黑鞋揣在怀里。 男人,呵,跑过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她几乎已经能够料想到松渊要再度因为什么不知名的原因逃跑。 只要他一跑,芜寿就把鞋换回来! 哼,太夹脚了。 松渊却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在芜寿的脚上左看右看,然后轻声说, “走,咱们回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呵,就离谱。 回家? 芜寿要疯了,还得走路哦?那脚不得疼死? 不过松渊才没有芜寿想得多,一股烟雾卷着芜寿的身子,两人一起回到了帝胆之上。 没错,帝胆,是松渊的大本营,上面有他训练有素的士兵,定然能以胆为基础,将帝腰给夺下来。 松渊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十分平静,中军帐安静的耸立着,他带着芜寿掀开帘子。 便看到了一袭墨衣的秦白衣。 松渊是真的要疯了,这个秦白衣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两人见面,谁也不用说话,上来就是要命的绝招。 “芜寿,你闪开!” 芜寿被松渊推到旁边的角落,然后一张严密的结界撑开,保护芜寿不受到任何伤害。 “芜寿,保护好自己!” 秦白衣的结界也过来了。 两个结界将芜寿彻底保护在了中军帐的小小角落里,芜寿…… 要被气死了! 这个破角落,别说床了,连个椅子都没有,她想趁机把脚上的鞋换了,都没有坐下来的地方。 总不能让天神坐在地上换鞋? 或者,也不能让天神站着,东倒西歪地换鞋? 这两废物到底是怎么想的? “停!”芜寿恶狠狠地喊了停,这个喊停的节点十分微妙呀。 秦白衣的长剑杵进了松渊的胸膛,松渊的折扇坎上了秦白衣的脖颈。 两人都以为芜寿是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含情脉脉地看着芜寿, “芜寿,别担心,我一定会杀了他!” 两人异口同声。 芜寿…… 好绝望。 这种防护结界十分严密,非施出结界的人不能消弭,他们任何一个死了,芜寿恐怕都要永生永世地被困在这个犄角旮旯里。 可真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芜寿的面前崩塌呀。 “都住手!” 芜寿见两人又是相互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了,不然恐怕两人还得一起死了。 呵,就离谱。 留下她一个小天神被困在这个倒霉的小角落? “咳咳咳,芜寿。” 秦白衣和松渊双双倒在血泊之中,一人一只手,伸向了芜寿。 貌似是想要芜寿把他们拉起来。 芜寿好难。 他们的手都太脏了,全是血迹和灰尘! 芜寿甚至将自己脚往后缩了缩,生怕污血都粘在自己的脚上。 “咳咳,你们都别打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芜寿说, “顺便,先把这结界收了,放我出来。”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不动。 废话,如果收了结界,然后让对方趁乱把芜寿带走了可怎么办? 两人僵持着,目光像是放射着火光一样,在空中交汇。 “快点好吗?快一点,我都要受不了了!” 芜寿捏着拳头跺脚。 最后还是秦白衣长长地叹了口气,率先将结界收了。 松渊微微笑着,手中结阵,细细看来,像是要收了结界,但是只见他身子一拧,便要带着芜寿再次逃遁。 秦白衣也早有准备,刚刚收回的结界像是有灵性一样,将松渊和芜寿全都包裹在内,将两人一起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 松渊诘问。 “芜寿你带不走的,便是你,也别想离开!” 秦白衣说完,一边捂着淌血的胸口,一边让外面埋伏的大军将帝胆上的人纷纷抓住,然后便拎着结界里的松渊和结界结界里面的芜寿回到了帝腰。 秦白衣的仙力已经十分浑厚,在加上每日帝肝的滋补,破解松渊一个防护结界,倒是也没有多麻烦。 将芜寿和松渊分开了以后,他便命人将松渊艳媚地关押了起来,他得想办法,禁止松渊继续堕魔。 如果他是飞升成仙的魔,那么天帝需要的,很有可能就是大罗金仙的堕魔,只要松渊不正式沦为邪魔,天帝的打算就不可能成功。 “那关押在哪里呢?”手下的人来问。 秦白衣想了想, “就关在和蘑菇相邻的那个囚牢里面,那里足够安全。” 手下的人讲松渊关了进去,然后每天日日夜夜不分时间段地给他吟唱大悲咒,希望他能重拾信心,不要继续堕落下去。 蘑菇所在的监牢里面像是一个憋憋的小土坑,手下的人重点在于看着松渊,竟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蘑菇那个小土坑,已经缓缓变成了小凹陷。 “芜寿,”秦白衣带着芜寿来到了他蒸小生蚝的地方, “今日可想吃一些海鲜?” 芜寿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便觉得整间屋子都腥臭逼人,抬头一看,便见到眼前一个大火炉上,蒸着一只比自己还要大的大生蚝。 “yue” ……他大约是要谋杀天神! 太恶心了。 芜寿摇了摇头,拉着秦白衣从屋子里赶快跑了出来。 秦白衣也觉得十分奇怪,这小生蚝以前鲜美无比,汁水充盈,他们都十分爱吃,可是现在的小生蚝却被蒸出来无数的烂水。 难道真的是拔毒成功了? 秦白衣倒是没想到,这种传统的拔毒方法还真能成功。 秦白衣赶紧下令加大火候,一定要把小生蚝吃进去的脏水吐干净。 折腾了许久,芜寿早就累了,秦白衣带着她回到了寝殿,芜寿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芜寿,起来了,先脱了鞋。” 秦白衣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扶起来她的脚,芜寿竟然换了一双粉莲花的鞋,秦白衣绝倒,这是谁给做的,太难看了! 不仅难看,居然还那么的小,芜寿的脚都被磨破了,秦白衣看着,心都要疼死了。 芜寿以前浑圆雪白的小胖脚变成了骨节分明的小瘦脚,不仅如此,因为被这双小鞋勒着,小脚趾和脚踝全都是细小的口子。 血水从伤口中溢了出来,和柔软的鞋面黏连在一起,秦白衣已经十分小心翼翼了,但只要轻轻一拉,芜寿便皱着眉头一声轻“嘶”。 秦白衣捧着芜寿的脚,将给她穿小鞋的人骂了个千百遍,但是也只好用更谨慎的耐心,将鞋面与芜寿的伤口慢慢分离。 “嘶,疼~”芜寿在睡梦中,眉头紧皱,像是一声呓语,痴痴地说了出来。 秦白衣揉着她的头,轻声说, “不疼了,没事了。” “还是用我的毛毛给她安慰。”一个许久不曾听到过的声音缓缓传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这就是噩梦…… 秦白衣不可思议地回头,便一眼看见了脸上憔悴万分的毛团儿。 是真的憔悴,瘦的脱了相,随便一个动作,身上的毛毛就像是鱼鳞一样“哗啦呼啦”地离开他的身体,四处游荡。 毛团儿不过说话的瞬间,他脸上毛都已经掉完了,身上的毛也稀稀疏疏的,再也不像是个正经的大熊猫了。 睡梦中的芜寿仿佛也听到了,她浓密的睫毛轻轻晃动,将本就微弱的光剪成绝美的丛林,她缓缓在睁开了眼睛。 芜寿的眼睛极美,像是潋滟的水光,吸收了整条银河的光彩,夺目极了。 然后睁开眼睛不过一个刹那,看到毛团儿的时候,芜寿的脆弱的小心脏就是一个咯噔。 她瞬间便又将眸子紧紧地闭上了,口中嘟嘟囔囔振振有词, “噩梦,噩梦,急急如律令,这就是噩梦……” 芜寿是个绒绒控,被她称为噩梦的,只有—— 毛团儿原本浓密,光泽,痛踩芜寿审美点的一身浑然天成的毛,在偌大的寝殿里,胡乱飞舞着。 毛毛掉下来以后,光泽不在,杂乱无章,四处飞舞的柳絮让芜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而芜寿刚才那一个睁眼,还看到了眼前的毛团儿,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身上毛发稀疏,还在不停的往下掉,隐隐可以看到他本来光滑的肌肤。 “芜寿,芜寿你没事,你怎么了?” 毛团儿看着芜寿简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赶紧走到她面前,摇晃着她的身子。 那毛呀,简直了,六月飞雪也没这个遮眼睛的。 芜寿疯了,她不想睁开眼睛,却也不想毛团儿在摇晃她了,一摇,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可怜绒毛更像是落木萧萧下,掉的欢脱了。 “毛团儿,我好想你,”芜寿痛哭,是真的扎心一样的痛哭, “……的毛,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呜呜呜,毛呢?呜呜呜,你是要逼死我吗?” 芜寿字字悲戚,声声泣血,将秦白衣和毛团儿两人都的难受极了。 “阿嚏,阿嚏!” 芜寿被没完没了胡乱飞舞的毛毛,引出来了几个打喷嚏,秦白衣赶紧想办法除毛去了。 芜寿生无可恋地看着榻前的毛团儿,她如何不知毛团儿是生了大病,受了大伤,她是应该好生怜惜的。 但是芜寿那天神公主的温暖怀抱,真的真的,好想搂一搂毛茸茸吖,呜呜呜。 良久,芜寿终于调整好了心态,她看着毛团儿,心疼地说, “毛毛,呸!你受苦了,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毛团儿与芜寿相处千年,如何不知道她的尿性,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唠会试探但就是不知道从何处撸毛的手,毛团儿, “悲哀,悲哀,芜寿你个肤浅的毛毛控,我乃上古神兽,现在正是掉毛化作人形的阶段,等我在认真修炼,我就能熊人之间自由幻化,你还愁没有毛茸茸撸?” 毛团儿这段时间心血元气流失严重,要不是心中牵挂着芜寿,他甚至都回不来了,没想到芜寿竟然这样对他, “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有毛你宝贝,无毛臭狗屎是?我算是错付了,你给我把灵契斩断,我要自由!” 芜寿可不愿,她赶紧翻身从榻上起来,搂着毛团儿的胳膊说, “不行,那怎么行,毛团儿,是我错了,我不该只看你的外表,我要相信你有一颗毛茸茸的心。” 毛团儿说他还能变回毛茸茸,可算是把濒临绝望的芜寿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只要能变回来就好。 芜寿乖乖地坐在他旁边,听他讲了讲丹房分别 以后的故事。 毛团儿被关进丹炉以后,便昏迷了过去,只知道与他一道被炼的,是一条银龙。 毛团儿再度有知觉的时候,就是被银龙咬着脖子吸食自己的元气和精魂,吸食的极恨,差点儿没有把他整个吸成干尸。 毛团儿的半分神魂在天帝的五脏中游荡,总想着尽快回来,快些回到芜寿的身边,但是却总是有一双大手,不断地阻止他靠近自己的身体。 甚至,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一个傀儡,傀儡能使唤他的身体,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便让人觉得像是他在缓慢苏醒一样。 其实傀儡在神躯之中若是久了,便回生出神志,彻底抢夺神躯,毛团儿的神魂离体颇久,如果再不回来,很有可能就是变成一具被傀儡支配的行尸走肉。 毛团儿向来不是吃素的,他堂堂上古神兽,总不能看着自己大好的身子被傀儡占据,等待着时机,趁着傀儡一时势弱,终于自己重新占有自己的身子。 毛团儿这样说着,其中的艰辛和孤独,不言而喻,连芜寿这个天神的小公主都不由地心痛死了, “那一身毛什么时候能在抖长出来?” 毛团儿看着芜寿,气抖冷! “我想让长,就长,不想让,就不长,哼!”毛团儿跺了跺脚,身上虽然还是虚弱,但是能够拿回自己身体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忍不住要多动动。 毛团儿“嘭”的一声,身上的绒毛都都消失了,秦白衣的一件墨袍无风而动,将他瘦削的身子彻底裹住。 脸上的绒毛也消失了,以前蓬松的圆脸不见了,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未曾暴露在阳光下的脸庞,竟然带着几分羞涩,展现在了芜寿面前。 英俊的眉眼,高耸的鼻峰,下颌骨和嘴唇的一点圆润,总算是才是暴露半分他真身的属性。 芜寿看着毛团儿的转变, 【呜呜呜,又是一场噩梦,毛茸茸变成光溜溜,呜呜呜。】 芜寿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伤心透了。 秦白衣如何不知道她是为何伤心,却见毛团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赶紧打了个圆场, “这是芜寿感动的热泪,你好久不与她在一起了,芜寿在天帝的腰子上,其实变化还是很多的,毛团儿……” “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 【呜呜呜,毛茸茸的名字有什么不好?】 芜寿心里想着,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你想叫什么?”秦白衣问。 “芜毛!”?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杀人诛心 “哇~”杀人诛心,芜寿当时就哭了。 秦白衣狠狠地瞪了两眼毛团儿,哦,不,现在人家叫芜毛。 “你哄哄她,就当是骗骗她也行,她前阵子的记忆老实被篡改,见到你,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再被你刺激疯了!” 秦白衣劝着。 “哼,”芜毛心里过不去,他冷哼一声,抱着臂,一语不发。 秦白衣一时间也没有了办法,又是小心肝,又是小宝贝地哄了好久,芜寿总算是把伤心暂时掩埋了,她恶狠狠,甚至带着几分壮烈地看着吊儿郎当的毛团儿, 呸,芜毛! 指甲深深的嵌进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敢触天神小公主的霉头? 这种人,就是欠削! “算了算了,”芜寿擦干净了眼泪,眼睛却肿的像是个熟透了的大桃子,声音却绵绵软软,眼巴巴地瞅着芜毛, “毛毛,是我肤浅,我再也不提了,咱们重新开始,你是不是还没有睡觉的地方呀?” 芜寿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榻,笑得温婉至极, “先来与我将就一夜。” 芜毛的脸瞬间就红了,虽然他们以前也没有少在一起睡觉,但是那时候他还是穿着一身毛的大宝宝呀,现在……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秦白衣的墨袍,轻柔的棉质长袍裹在身上,触觉被放的极大,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温度。 变成人以后,一层薄到晶莹的皮肤,对外界的感知与一身蓬松的长毛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毛团儿还在慢慢地感知,却觉得自己的指间一烫,竟然是芜寿的手指尖经意不经意之间,碰到了他的手。 以前一层喉中的熊掌皮,现在甚至可以看到血液流动的皮肤,那不同的娇嫩触感,毛团儿整个人不会动作了。 本就薄的脸皮上浮现了一片深红色,刚才给自己取名芜毛的气势瞬间就不见了。 “额,额,芜寿,真的睡在你的身边吗?” 他迟疑着,心中既欣喜又胆怯着。 “对呀。”芜寿倒是笑得光明正大,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像是在邀请他。 毛团儿抿着嘴,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脚踩上了芜寿的床。 “哐当,唧。”两声。 芜寿那看起来坚固至极的大床,在毛团儿的脚下彻底裂开了,毛团儿刚刚踩上去,床便塌了。 他—— 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掉进了一个大洞里面。 芜寿侧身朝着他微微一笑, “黑暗的环境,保不齐能帮你把一身毛绒绒重新找回来,找回来了就来叫我哦~” 说完,芜寿便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毛团儿堂堂上古神兽,哪里是一个深坑就能困住的?他腰间一用力,猛地往上面一蹿, “哗啦~” 一盆黑黢黢的臭水从半空中当头淋下。 “谁!”毛团儿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极了,忍不住大喊。 “芜毛,对不起,”秦白衣在高处无奈地给他道歉,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他能扛得住芜寿的淫威吗? 他能扛得住芜寿的娇嗔吗? 扛不住,躲不过,只能牺牲 一下无辜的人了。 而且,秦白衣也觉得毛团儿一身绒毛,才是个正经的神兽的样子,现在成了个翩翩少年郎,简直—— 幸好那一身勾芜寿的绒毛不见了,不然他还得多个情敌。 “你给我身上洒的什么?” 毛团儿觉得身上粘稠至极,那滑凉的东西还十分黏腻,轻轻一搓,竟然h还冒出了白色的泡泡。 不仅如此,一股中药和辛辣混合的味道,直窜天灵盖,太难受了! “芜寿亲自交代的,何首乌生姜生发液,小厨房都让她搬空了。” 秦白衣挥了挥手,他好久不吃生姜,对这个味道也十分不习惯, “芜寿说了,你好生长毛,找出来了,你还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 秦白衣说完,便身子一闪,消失了。 他后面的事情太多,陪芜寿洗脚,睡觉,讲故事,最关键的,他还得想去研究研究小生蚝的坏水到底要怎么处理。 芜寿把毛团儿收拾了一顿,心情舒畅极了,也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坐在了秦白衣的身边,看着他翻阅公文。 “芜寿,毛团儿,我,松渊,蘑菇,小生蚝,”秦白衣在纸上写出这六个人的名字,他们都是从外面进入到天帝的嘴里,然后又从他的胃里,来到了他的腰子上。 天帝绝对不是什么草包,不然他也不可能轻易将天神一族覆灭,秦白衣虽然已经基本占领了天帝的五脏六腑,但是最关键的心脏部位却还没有进去。 天帝会任由他占领心脏吗? 秦白衣拧着眉,思考着天帝的用意。 芜寿也在旁边,看着他眉头紧锁,不由得也跟着动起了脑子来。 她来自天神族,从小学过无数天神一族的至高法术,芜寿看着秦白衣写下的六个名字,忽然便觉得福至灵心, “我倒是觉得天帝是要将我们炼制成什么能增加他功力的东西。” 芜寿指了指自己,转念又说, “或者是什么能治他脏病的药。” “怎么说?”秦白衣知道芜寿最不喜欢动脑子,现在看到她竟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倒是十分欣喜,引导着她继续说, “我的豚唇,生蚝的肉身,龙的角,蘑菇的汁水,这些都是灵丹妙药,确切一点来说,是都能治疗 一种疑难杂症!” 芜寿和秦白衣同时想到了那种病症,秦白衣不愿意芜寿一个娇媚的小姑娘说出那个词,满脸写着: 【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 芜寿看着秦白衣的模样,倒是解读对了他的情绪,却难以置信地问, “你这么了解,还有一种 感同身受的感觉,难不成……”芜寿看着他的眼睛,心痛地问, “你一个哥斯拉也有那种肾虚之症?” “我,我才没有!”秦白衣被问了个哑口无言,红着脸,手脚并用地否认。 芜寿看着他的模样,哦,明白了。 这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了,这等难言之隐的确不好大肆传播。 天帝不还在自己的腰子上偷摸着熬药呢? 芜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世间男子多有此病症 芜寿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加带上怜悯的目光,都要将秦白衣烧化了。 他不过是表示自己知道天帝有这毛病,那也不代表着,自己就有呀。 “我,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世间男子多有此病症,这是男人的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芜寿一副我都知晓的模样,清澈的语言,安慰的话语,简直不能更伤害秦白衣的心。 “别伤心,”芜寿是开挂了吗?她连他的伤心都看出来了,神呀,秦白衣想现在就撞死他自己, “只要是病,就有医治和康复的可能,你别灰心。” 芜寿像个多年行医救人的医者,虽然她心中对这个病的患者,早就彻底打上了叉子,怎么可能,天帝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治好,秦白衣先天不足,后天畸形,还有什么救? 但是芜寿是个天神公主,是要脸的人,总不好对病患也冷言冷语。 “罢了,”秦白衣收起所有的情绪,省的芜寿再继续误解,冷冷冰冰,继续分析天帝的行为不好吗? “你说的有理,但是我觉得单独为了治个病,恐怕还不足以天帝耗费这么多,而且你却没有说我和毛团儿的作用。” 芜寿瞥了他一眼,嘴唇蠕动像是在说什么,又像是忍住了不说一样。 最终,芜寿还是叹了口气,细细的手指点着他的头, “你俩有什么用?”芜寿是实在憋不住了,语速快且急, “一个有病,一个无毛,天帝要你俩能有什么用?” 秦白衣没想到自己在芜寿心中的位置已经如此低下,已经和无毛的毛团儿平起平坐了,都是那个病闹的,他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要不你试试?” 秦白衣气急了,抵着芜寿的腰,声音低沉中带着急于证明自己的急迫。 秦白衣的手附一接触到芜寿的腰,芜寿竟然忍不住,身子打了个颤。 那种浓郁的男子的味道和霸气从一个指间的交触中迸发,隔着轻薄的布料,直抵芜寿的周身上下,那霸道的感觉,甚至沿着芜寿的皮肤猛蹿。 顺着薄薄的血管壁,侵伐她的血液,和心跳。 风声好生静置了一般,桌子上的有所都静悄悄的停住了呼吸。 两颗换乱的心跳上,砸在浓得化不开的空气之中,“咚咚”声明明没有,却觉得震耳欲聋。 芜寿咽了咽口水,腰—— 软了。 这,这确定是有病的吗? 芜寿口干舌燥,眼睛却不敢看秦白衣一眼,秦白衣的心跳也像是顽童在拿着棒槌不停的乱敲,但是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 只要把芜寿暂时看做天帝,他就能保持镇静——片刻的镇静。 “我害的是另一种病,你大约不知道,不过芜寿刚才说的头头是道。看来你十分精通医理,不如给我治治?” 芜寿双眼瞪得老大,她吞了口口水,呛着了,但是忘记了咳嗽。 芜寿跟着松渊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一身毒,的确听了些医理,现在神女的记忆打开,她的确也是学过一些基础的理论的。 但是—— 早忘了。 “怎么,怎么治?” 芜寿看着秦白衣的眼神越来越像是带着刀子的狼,不敢让莫名喧腾的情绪继续蔓延,只好随口问了一句,这句话,却像是碰上了烈火的干柴。 她的声音低沉极了,也沙哑极了,连着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蒸干了她所有的水分,只觉得——渴。 “看来你还不是名医,不知道的东西甚多,我,”秦白衣看着芜寿如花般娇嫩,又像是蜻蜓振翅办微微颤动的樱唇,再也情不自禁,低头垂眸, “我教教你。” 秦白衣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将芜寿紧紧包围住,芜寿像是被圈禁的小鹿,心中惴惴不安,却又像是带着几分期待。 秦白衣的味道像是爆炸的火山一样,不容人抗拒,哪怕是芜寿这样与他相处多时的,都隐隐有了些敬畏。 “别怕,我,我,我,”秦白衣明显感觉到芜寿的颤抖和那一丝畏惧,他只能继续克制着自己,轻声在芜寿的耳边说, “芜寿,我就治治病。” 话音刚落,两片温暖的唇便欺上了芜寿饱满的樱唇,甜蜜多汁。 夜色渐渐浓了,芜寿瘫在了秦白衣的身上,像是溺水的一样,大口呼吸着身边的空气,俏脸粉扑扑的,好看极了。 “你,你,你治好病了吗?”芜寿喘了半天,终于喘匀实了,看着秦白衣含情脉脉,亦或者垂涎三尺地盯着自己的身子,芜寿不得不打破这胶着的尴尬。 “没治好,”秦白衣大大啦啦地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都被这样误会了,还有芜寿美味的唇可以吃,鬼才要病好呢! “这个是疑难杂症,得分好几个疗程才能治好呢。” 芜寿舔了舔嘴角,细细地品味了三分刚才的感觉和味道,治病? 倒是也挺好吃的。 芜寿点了点头,拿捏起天神公主的高傲,用下巴给秦白衣点了点头, “那你日日过来,我帮你治病,我天神一族心怀悲悯,看你被难言之症所困,我既然知道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芜寿顿了顿,将眼中逐渐蔓延起来的垂涎咽进肚子里, “嗯,这就样决定了,你继续研究,我去睡觉了。” 芜寿二话不说,像是逃兵一样,嗖的一声从秦白衣的怀里钻了出来,深夜里的凉风吹得她打了好几个哆嗦。 险些又遁回秦白衣的怀抱里。 不过芜寿这种神族高傲小公主,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出尔反尔的事情呢? 芜寿给自己打了气,缩紧了自己肩膀,为了防止自己的志气被冷风打倒,果决地推开了门,闪身就走了出去。 秦白衣抱着臂,笑吟吟地看着她的身后。 3,2,1…… 芜寿就又回来了。 无他,她的床榻,在他整治毛团儿的时候就英勇牺牲了,芜寿扫了一眼毛团儿能吞了她的眼神,果断又钻回了秦白衣的房间里。 “咳咳咳,”芜寿一点也不臊眉耷眼,糊里糊涂亲了病患才不是她这种神医, “我来与你一起参详天帝的用意。” 第一百三十章 还能毒死你不可? 秦白衣笑了笑,裹着一床大被子,将芜寿娇小的身子拥住,温暖的热气从被子里面散发出来,干净又清爽的味道。 芜寿听着秦白衣口中喃喃,手中的笔不断画着什么,一会翻书,一会叹气,竟然靠着他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两人竟然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芜寿怕冷, 身子缩的小小的,钻进了秦白衣的怀里。 秦白衣则十分自然地拥着她的纤腰,阳光点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秦白衣其实早就醒了,生怕打扰她,才一直僵硬着身子,与她一起躺着。 “醒了,睡得好吗?”秦白衣半个身子都麻了,看着睡得小脸粉红的芜寿,心底说不出的满足。 “嗯。”芜寿一声轻呓,缓缓转醒,看着对面的秦白衣,一股无端由来的脾气瞬间爆发。 “被你硌着难受死了,还睡什么好?” 芜寿看了一眼,两人竟然就躺在了地上,一想到自己昨晚都没有睡到床,芜寿的起床气和怨念瞬间成几何倍数上涨,话像是蹦豆子的机关枪一样, “你那沉胳膊压着我的腰,是要压死我吗?你个臭男人!” 芜寿娇气又做作的性格又起来了,她坐在秦白衣身边,抻了抻自己的小腰。 秦白衣半天都没有动作。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芜寿看着他就来气,竟然还敢跟她玩无动于衷。 “哼!”芜寿站起来,使大劲踢了踢他的腰。 秦白衣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他不动,那是他主观意愿上不动吗? 他半个身子麻木了,是真的没有知觉。 被芜寿这么一踹,别说,还真的缓和了一些。 秦白衣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大手搂住芜寿的后脑,双唇便印了上去。 长长的一吻过去,秦白衣眨了眨眼睛,看着马上就是气到爆炸的芜寿,调笑着说, “今日早晨的治疗结束,中午和晚上我在找芜寿的神医。” 说完,秦白衣便仰天大笑出门而去,到也是不是干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芜寿一定饿了,他得去准备些早饭。 今日的早饭与往日一样的美味,不同的是,桌子旁边,多了一个自称为芜毛,全身生姜辛辣味道的英俊男子。 毛团儿虽然身上没有绒毛了,但是他还是有满头的三千青丝呢,那何首乌加生姜的洗发水,一撮就是一手绵密的泡泡。 毛团儿昨夜洗了整整一个深夜,今天才算是萎靡地坐在了饭桌之上。 “毛团儿,多吃点豆腐,对身体好。”芜寿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到了他的碗里。 毛团儿是真的饿了,夹起来就扔进了嘴里。 “哎呀呀,可惜呦,也没有毛毛,也没有办法做毛豆腐。” 芜寿幽幽地叹了口气。 毛团儿差点儿就yue了。 他气鼓鼓地撂下筷子,站了起来, “算了,我不吃了,我也不陪着你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毛团儿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哼,走呀走呀,”芜寿也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气鼓鼓地说着, “你跑啊,天帝巴掌大小的腰子,我就不信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一顿早餐不了了之,芜寿躲在屋子里生闷气。 秦白衣倒也没说什么,他现在管理的五脏有点多,每个地方都要派兵移民发展经济,在加上他已经猜到了天帝行为的蛛丝马迹,多方猜想还需要应正,手头上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 芜寿一个人百无聊赖,竟然觉得十分的空虚,她思考了一下,现在的她着实 有点咸鱼了,每日用豚唇给秦白衣治病,竟有些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努力了。 芜寿从来都不是咸鱼,她打算奋发图强,运用自己浅薄的医理知识,调制出适合毛团儿的生发液和能帮助秦白衣治好疑难杂症的药。 脱发和肾虚,这两项病症,简直就是人类级别的疑难杂症,这哪里是芜寿能轻易攻克的,芜寿想了想,打算还是先从第二个病症下手,毕竟她有现成的病患。 芜寿干脆在自己的寝殿里也架起来了炼丹炉,根据脑子里的医理,试探性的进行炼制。 帝腰上的百姓也知道芜寿要炼丹,纷纷贡献了自己家的炼丹宝书,希望多少能在医学奇迹的道路上,贡献几分自己的力量。 秦白衣和芜寿都十分惊讶,帝腰是什么地方? 他们刚才的时候,这里荒芜一片,寸草不生,现在可好,连家传的炼丹宝书都有了。 还很多。 每家每户都送了几本。 芜寿翻阅着,倒是觉得里面说的道理,有几分真实,但是有的地方却又不由的让人怀疑。 芜寿拿不准,她只能尝试着来。 她从秦白衣的大锅和监牢里找到了蘑菇的残骸和小生蚝,这两样也是良药,她按照书中的介绍和比例放在了丹炉之中,心情紧张地等着出炉的效果。 “砰”的一声。 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从芜寿的炼丹炉中响了起来,芜寿被黑灰扑了一身,脸黑透了,颤颤巍巍地去丹炉里面扒拉。 丹炉里面满满的材料竟然都不见了,只剩下小生蚝的两片紧闭的生蚝壳子。 秦白衣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与芜寿一起将生蚝壳子打开,眼前的一切竟有些超出芜寿的想象。 可以纯金色的丹药,安静又端庄地躺在生蚝壳子里,浑身上下写满了: 【来吃我呀!】 炼丹这么简单的吗?这么不需要天赋的吗? 芜寿惊了,她真的练成了一颗能治疗疑难杂症的绝世金丹? 芜寿拿到了秦白衣的面前, “吃,这是我专门给你炼制的,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呵呵,谢邀,我不敢吃。” 秦白衣看着那粒重金属超标不知道多少倍的金丹,瘪着脸笑得凄慌。 “有什么不敢的?我堂堂神女倾心炼制的神丹,还能毒死你不可?” 芜寿跳着脚,就往秦白衣的身上蹿,非要把金丹直接喂到他的嘴里不可。 秦白衣躲躲闪闪,根本不敢靠近,视那金丹如洪水猛兽。 芜寿就这样追着他的屁股,追了半个腰子,最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秦白衣按在地上,将手中的金丹,塞进了他的喉咙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流行这种先锋造型 芜寿见秦白衣想尽一切办法,要把口中的金丹吐出来,浪费她的一片情谊,赶紧一肘子拐在了他的肚子上。 秦白衣:“嗝~”的一声。 金丹落入腹中,在胃肠之中迅速融化。 “好生享用,天神小公主炼制的好东西,可不能辜负吖。” 芜寿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白衣想吐都吐出来,芜寿都金丹便消散在自己的腹腔之中。 芜寿这种三无产品,秦白衣还以为自己当场就得挂了呢,没想到,他居然摇晃了几番身子,却并没有要死的感觉。 头不晕,眼不花,气还在喘。 “怎样?”芜寿象征性地摸了摸他的脉搏,毕竟她根本也就是个野路子,脉搏的那点微弱至极的差别,她根本就摸不出来。 不过为了现实自己德高望重,是个良医,该拿捏的架势还是要拿捏住的。 “咳咳,”秦白衣的灵力在体内细细地走了一遍,一时半会,竟然还真的没有感觉出任何不适, “好不好的,要不你亲自试试?” 芜寿没见过刚吃了神医的药,就这样言语之中戏弄神医的,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一下,扭着小屁股便离开了丹房。 她很忙,即便是现在这个药真的能解决秦白衣的病症,她更头疼的,却还是毛团儿那脱毛之症。 得知芜寿要炼制治疗脱毛之症的丹药,百姓们纷纷称赞,觉得芜寿真的是深深体察民情的好女帝。 不过,他们的家中却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无能为力,只能日夜祈祷,希望芜寿能够早日研制成功。 秦白衣野心极大,他对天帝的心脏,早就垂涎已久,发兵是必然的。 这几日,他将帝腰上的大小事情都安置好,最后一个地点,便是一身布衣,悄悄溜达进了监牢之中。 神积水国接管了帝腰的大片领土之后,虽然建立了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监牢,但是关押起来的人,却只有三位。 一位偷盗,一位骂街,一位打媳妇。 蘑菇是植物不能算人,松渊是神仙也不是个人。 前面三个早就教导好了,放了出去,简陋却空旷的监牢里,应该只剩下一个松渊,和一个不知生死的蘑菇。 芜寿拿来炼药的,在蘑菇的牢房之中捡到了一块碎屑,蘑菇的真身像是沉睡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秦白衣缓缓走来,一身已经蒙尘,俨然要变成灰色的白袍动了动,松渊的头发不似当神仙一样被玉冠高高束起,脸颊的刘海飘落,带着几分颓废和不羁。 “你来了?” 松渊静静地盘坐在监牢里,眼皮都没有掀开。 “我倒不是多想见你,不过是想跟你说个事请,与你相关。”秦白衣坐在了他对面的桌子上,俩人一黑一百,一个干净,另一个却满是灰尘,像极了分明的泾渭。 “请。”松渊的谈吐还是那么的优雅,淡定,透露了高级的从容。 秦白衣学不来,也不想去学,他皱了皱眉头,一根如玉的手指指着松渊说, “你这袍子在你的关键部位破了,隐隐春光乍现,”秦白衣有些为难, “我们帝腰之上,不流行这种先锋造型……” “你!”松渊还以为秦白衣是来与他商讨什么大计,再不济也是说说芜寿的归属,没想到,没想到…… 他这件袍子穿了好久,从仙界,到天帝的腰子,后面还去脾胃肾胆转了无数个圈,不成碎屑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完整? 但是不完整,也不是秦白衣这种蛮荒刁民应该指出来的。 松渊怒吼一声,白玉一样的手瞬间幻化出一把锋利如雪的折扇,玉骨折扇轻摇,以前的偏偏仙人,如今却成了阶下囚。 “你也别怪芜寿,她一个天神公主,看不上你这样衣不蔽体的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秦白衣一边与他一招一式的对了起来,口中却好像还生怕他不够愤怒一样,一字一句,踩着他的痛点, “而且怕你不知道,也怕其他人不知道,我还把你父亲天帝那老匹夫对天神族所做的一切,都写成了画本子和曲目,帝腰上下,人手一本,是他们六界历史的启蒙课程。” 松渊的折扇越发的灵力,仙力像是刀片,将秦白衣的碎发丝丝隔断,雅正澄光的仙灵之力中,蕴含着无比强大的邪恶魔气。 秦白衣虽然来自魔界,但是他从小是被圣女青瑶抚养长大的,虽然休息了魔功,但是意志却并没有被魔性侵蚀,所以还能隐藏在人间,让青云派的人都难以察觉。 但是松渊这种堕仙,却是现有的魔性,魔性驱使下,让他失去理智,一招一式,明明是仙界的运功法则,释放的却是毁天灭地,无恶不作的猖狂魔气。 秦白衣的眸子暗了暗,他知道松渊堕魔,却不曾想过,已经堕落的如此之深,深入肺腑心窍,怕是无论再发生了什么触发点,他便会彻底成为一代魔王。 秦白衣试探出来了松渊的墨功,心中便有了数,魔界的修为方式他也知晓,于是便将自己的仙力采用魔界的运功方式,与松渊对起了招数。 本来占据上风的松渊,瞬间就被秦白衣的墨功所震撼,两人打成了平手,监牢里血雨腥风,地动山摇。 芜寿在不远处的丹房,还在琢磨着防脱发神器呢,结果差点儿被从天而降的屋顶砸破了头。 她计算出地动的源头,飞一般地跑了过去。 秦白衣手中的诸天神剑甚至染上了一道妖异的紫色魔气,不出几招,便将松渊压制地死死的。 魔法打败魔法,果然是至理名言。 秦白衣已经占了上风,要是拼拼命,将松渊直接斩首于剑下,也未必就做不到。 但是思及松渊对芜寿的养育知恩,在加上…… 两人现在都还没有和离,要是芜寿那个死心眼的,非要给松渊陪葬,或者更可怕,要给松渊报仇,秦白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秦白衣的思绪在电石火光只间瞬间转变,他刺想松渊的剑划过了他的脖颈,却没有伤到他。 9999道魔气与仙气交织的剑气形成的剑气樊笼成型了,樊笼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光芒,罩在了松渊的周身。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里9999道至刚剑气 paoshuba.com “成王败寇,我不接受失败!” 松渊面色惨白,在樊笼中像是一只困兽一般地挣扎着。 秦白衣如何不知杀了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他定然是天帝计划的一环,如果能直接消灭,那么天帝的计划定然失败。 但是秦白衣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毕竟如果想用堕仙,那么仙界任何一个抓过来,都听堕落的,不杀天帝杀松渊,恶源还是没有堵住。 “你若想死请随意,这里9999道我的至刚剑气,你不要命就直接往上面撞就好,”秦白衣指了指自己的樊笼, “我且以魔界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如果真的被魔气侵蚀,失去了理智,你就会变成一只没有任何感情和思维的魔兽,不要说得到芜寿,还会彻底忘记她。” 秦白衣知道说出大天来,松渊的症结都是芜寿,只要还有芜寿这个清澈又光明的人给他希望,松渊一定不会自甘堕落。 松渊仓皇的神色,更加失落。 秦白衣打算继续将自己的话疗进行到底, “只要你还活着,你的思维属于自己,独自一人看着芜寿与我成亲,看着芜寿在我身边笑颜如花,看着芜寿与我儿孙满堂,难道不是一种幸事吗?” “我艹!” 松渊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猛的撞上了剑气,剑气将他的身子,割出来了好几道血花。 秦白衣闭嘴了,他大概认识到自己不适合这样的教导学派,便又回到了刚才的论点, “反正成魔以后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数,不然你也不会吊着自己的一丝灵智。” “你得明白,你的敌人,是天帝,要不是他整日为难你,迫使你藏拙,芜寿能误会你没本事?要不是他站着位置千万年不去死,你早就是新一代的天帝,整个仙宫你说了算!” 秦白衣看松渊的眸子清凉了许多,果然男人,还是得捡自己都爱听的话来说, “咱们撑死了算是情敌,你要是打死我,万一我成了芜寿心中那死去的白月光了怎么办?芜寿,我将于你光明正大的竞争,但是如果你入魔,” 秦白衣手中的剑光凛冽得一闪,照得两人的眸色雪亮, “我必与芜寿一切,为了天下大义杀你!” 秦白衣说完,便将困住他的樊笼彻底打开,示意他彻底自由,然后背着手,缓步离开了监牢。 “砰”! 芜寿还以为腰子地震了,疯了似的往这边跑,正巧撞到了秦白衣的怀抱里。 芜寿捂着鼻子,水汪汪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儿, “你瞎吗,你敢撞公主!” 秦白衣搂着芜寿,细细端详了几分芜寿的脸庞,她鲜嫩的皮肤果然肿了起来,秦白衣心疼死了,他捧着芜寿的小脸, “我错了,都怪我。” “哼,那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没什么用,也不往关键的地方张张,废物!” 秦白衣被怼的无言,只能点头哈腰, “我错了,我不会长,别哭了好不好。” 芜寿哭哭啼啼,被秦白衣越哄,心里便不知名的越发委屈。 秦白衣对芜寿束手无策,看着芜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晶莹的泪珠缀在玫瑰花瓣似的唇上,随着芜寿撒气跺脚,还浑身乱颤着。 难以自禁,秦白衣小心的吻上了芜寿的唇。 芜寿的啜泣,缓缓融化在秦白衣的包容之中。 …… “还难受吗?” 良久,芜寿的胸前不规律的起起伏伏,秦白衣咂摸了两下唇角,细细回味着她的味道。 “不了。” 芜寿怕再被秦白衣裹住,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公主脾气,眼巴巴的看着他。 秦白衣差点儿又来! 芜寿细若水葱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娇嗔着说, “你别得寸进尺哦,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你忘了,你要给我治病的。”秦白衣说。 “哼,我那灵丹妙药早就喂你嘴巴里了,你现在一个生猛至极,哪里还需要我?” “不一样,同样疗效的药品,也是分品阶的,”秦白衣的眸色极暗,像是苍茫的夜空氤氲着焦灼的烟霞。 他的眸低微红,像是被欺凌的海棠花。 “你是我的极品。” 他点着芜寿小巧的鼻子,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芜寿被他拥在怀里,鼻子尖萦绕着全是他的味道,好似也要坠入情网。 良久。 两人像是被顽童紧紧拉住的琴弦,紧紧绷着一股一触便要燃烧成飞灰的味道。 芜寿的呼吸从兵荒马乱中,渐渐找到了规律,与秦白衣一道,像是合为了一体。 “我,” “芜寿,”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秦白衣看着芜寿,心绪泛起了涟漪。 “好,”芜寿点了点头,这话理应她先说, “你若是愿意,可否等我给松渊送了和离书,便与你成亲?” 芜寿说的光明正大,没有半分忸怩,就像是一件喝水吃饭,理所当然的事情。 平静淡然的声音,却将秦白衣拆了个四分五裂。 他眸中甚至燃起了点点星火,要将自己的理智彻底摧毁。 芜寿是在向他求婚? 天啊,这太足以去岩浆深处洗个岩浆澡庆祝了! 秦白衣喜不自胜,刚要张嘴,却又被芜寿打断, “我虽然嫁过人,但是毕竟身份尊贵,我永远是天神族的小公主,所以,” 芜寿背着手,逆着光, “你得爱我,宠我,不能纳妾,不能晚归,一辈子只爱我一人,只与我一人生崽崽。” 一提到生崽崽,芜寿看了看毛发并不算充裕的秦白衣,叹了口气,好似认命一般, “罢了,崽崽可爱无敌大约是不能实现了,你既然是孩子爸爸,以后武力无敌的教育重任,可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秦白衣忍不住浑身颤抖,芜寿想的居然那么深远。 不管她的记忆是如何混乱,她都会爱上他,愿意与他一起生崽崽。 秦白衣激动万分,听着芜寿继续絮叨, “我能生,特别能生,”芜寿抚摸了两下自己的小腹,给秦白衣打着预防针, “你作为孩子的父亲,养娃的重任十分艰巨,就全权交给你了!” 芜寿这种生物,产子得按照上亿的数量级,芜寿没敢说的太清楚,她怕秦白衣吓昏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脚踩在了咸鱼的身上 秦白衣会被吓昏? 他只会被幸福冲昏了大脑。 他惊喜地搂着芜寿转圈圈,拥着她娇小轻软的身子,开心的像是个五十米高的大傻子。 芜寿瞬间有些可怜他,大傻瓜,等他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多少子子孙孙,想必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过现在,芜寿也挺开心的。 秦白衣缓了缓自己跌宕的情绪, “芜寿,你在腰子上乖乖等我回来,我去把所有觊觎你的坏人,全部杀他个干干净净。” 说着,秦白衣就要将芜寿用结界保护起来,芜寿却挥了挥手, “我堂堂天神公主,自然当迎面痛击仇敌,怎能当个缩头乌龟?” 芜寿说得心潮澎湃,好像马上就要横刀立马,杀了天帝这个活小人不可。 秦白衣知道天帝乃是芜寿的灭族仇敌,隐隐之中,觉得把芜寿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心,于是便咬了咬牙,对着芜寿说, “那你与我一起,万万不能私自行动。” “一言为定!” 芜寿血液中属于天神的因素在嚎叫,天神族的仇,终要找天帝去报! 秦白衣又交代了几句神积水国的事宜,便对芜寿说, “来。” 他拿出了一把小铲子。 这铲子还被漆成了粉色,不仅如此,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芜寿有点懵地接了过来,看着秦白衣拉着她,蹲了下来。 秦白衣也拿着一把铲子,在地上挥汗如雨,使劲挖着什么。 “你,这是要把我的仇人挖出来鞭尸?天帝已经被你亲自埋在他的腰子之上了?” 芜寿的逻辑都要宕机了。 “你想多了,天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灭,”秦白衣点了点地, “这里是我关蘑菇的地方。” “嗯?” “蘑菇呢?” 芜寿看了看,又指着秦白衣说, “你吃了呀。” “胡说,我只不过吃了一小块,蘑菇那等圣物,真身变幻无数,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你捡到,被我吃了?” 秦白衣一边说话,手上根本没有停,用力地挖着地,好像真的认准了这里面有个大宝藏,他一会儿就能挖出来一样。 “你也挖挖,挖宝藏这东西靠命,你堂堂天神小公主,命格定然比我好的,没准儿你一挖……” 秦白衣一边说着,芜寿一边冷着脸挖了一铲子,果然,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芜寿,你果然有锦鲤的血统!” 秦白衣搂着芜寿的脸颊使劲儿亲了一口。 芜寿不知道他为什么挖出来个洞,有值得这么高兴的, “谢邀,我想起来了,我和锦鲤没啥血缘,不过是小时候吃的多了些。” 秦白衣笑了笑,锦鲤那血统的确配不上他的仙豚小芜寿。 两人顺着这个洞,一路往下挖去,这个洞,还真是无底洞! 芜寿和秦白衣撩开膀子使劲挖,挖了个天昏地暗,一路挖穿了整个天帝的腰子! 等芜寿和秦白衣再见到天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天帝腰子的背面 背面不同于芜寿几人辛苦晶莹多年的正面,这里还想是以前一样,荒凉至极。 荒凉的尽头,坐着一个白色衣袍的人。 他羽扇轻摇,像极了风流落拓的世家公子,嘴角带着笑意,身边跟着一只妖娆的红衣蘑菇。 “天帝!” 秦白衣和芜寿一眼遍认了出来,那人可不就是天帝。 “还有蘑菇?” 芜寿还以为蘑菇早就干了或者死了,没想到那个水灵灵的小蘑菇,竟然陪在了天帝身边。 “终于来了。”天帝轻声笑着,手中随意敲打着六块颜色不一的宝石, “你们让我好等,可不能辜负我。” 天帝的话音未落,这片广阔的领域,瞬间凭空出现了六个大丹炉。 天帝手中的六个彩色宝石,纷纷飞进了六个大丹炉之中。 “咻……” 不同颜色的火焰瞬间燃了起来。 秦白衣好像早有防备,手中的诸天神剑如有灵识一般,向着天帝凶猛又刚烈的飞了过去。 天帝的指尖在他的剑尖之上轻轻一弹,诸天神剑艰难地稳定了身形,又是一剑,横扫天帝的胸腹。 “本事见长呀。” 天帝像一只大鹰一样凌空飞起,将秦白衣的剑扫落,诸天神剑竟然在坠落之中幻化成了千万把,千万只剑向着天帝猛攻了过去。 天帝和秦白衣打了个不可开交,芜寿掂量了一下自己,挥舞着小拳头,向着蘑菇冲了过去。 蘑菇捏了捏手腕,一条鱼和一朵菇的大战,拉开了幕布。 两人非常女人的扭打在了一起,芜寿抓一把她的脸,蘑菇揪她一把长头发。 芜寿视毛发为生命,看到蘑菇这么不要脸,一脚踩在她的脚上,胳膊一肘子拐在了蘑菇的细腰上。 蘑菇痛呼一声,娇滴滴地冲着天帝撒娇, “天帝,那条小鱼欺负我,嘤嘤嘤。” 天帝与秦白衣打的正酣,哪里有时间顾及到蘑菇,手中像是拎着一张大抹布一样,将秦白衣的剑挥向四面八方。 四面八方自然也包括芜寿和蘑菇。 秦白衣一看被打散的剑意朝着芜寿飞了过去,赶紧回身来救。 蘑菇一看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剑气的包围中,天帝那孙子明显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冰雪般明净的小脸,差点儿没被气黑了。 让她躲着天罗地网编织的剑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好在蘑菇跟着天帝,那脸皮倒是练的极其宽厚,她“嗖……”的一声变成了真身本命一朵鲜红的小蘑菇,十分不要脸地往芜寿的怀里一钻。 芜寿也被剑气吓坏了,看着秦白衣向自己奔来,身后的天帝露出一张血盆大口。 芜寿咬了咬牙。 “别过来,我堂堂神女,自然有办法!” 说着,芜寿便化作了一只小奶豚。 还把身子里面的气都排了出去,肉都紧紧地贴着骨头,一只毫无存在感的扁扁鱼便诞生了。 本来在她怀里的蘑菇无处遁形,被甩了出去,芜寿一只咸鱼,“啪”地一声,呈现大字型,躺在了天帝的腰子上。 剑气从侧面呼啸而来,竟然扑了个空,芜寿一只咸鱼,勾的竟然十分安全。 天帝轻笑一声,两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咸鱼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脚踩在了咸鱼的身上 秦白衣会被吓昏? 他只会被幸福冲昏了大脑。 他惊喜地搂着芜寿转圈圈,拥着她娇小轻软的身子,开心的像是个五十米高的大傻子。 芜寿瞬间有些可怜他,大傻瓜,等他知道自己以后会有多少子子孙孙,想必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过现在,芜寿也挺开心的。 秦白衣缓了缓自己跌宕的情绪, “芜寿,你在腰子上乖乖等我回来,我去把所有觊觎你的坏人,全部杀他个干干净净。” 说着,秦白衣就要将芜寿用结界保护起来,芜寿却挥了挥手, “我堂堂天神公主,自然当迎面痛击仇敌,怎能当个缩头乌龟?” 芜寿说得心潮澎湃,好像马上就要横刀立马,杀了天帝这个活小人不可。 秦白衣知道天帝乃是芜寿的灭族仇敌,隐隐之中,觉得把芜寿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心,于是便咬了咬牙,对着芜寿说, “那你与我一起,万万不能私自行动。” “一言为定!” 芜寿血液中属于天神的因素在嚎叫,天神族的仇,终要找天帝去报! 秦白衣又交代了几句神积水国的事宜,便对芜寿说, “来。” 他拿出了一把小铲子。 这铲子还被漆成了粉色,不仅如此,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芜寿有点懵地接了过来,看着秦白衣拉着她,蹲了下来。 秦白衣也拿着一把铲子,在地上挥汗如雨,使劲挖着什么。 “你,这是要把我的仇人挖出来鞭尸?天帝已经被你亲自埋在他的腰子之上了?” 芜寿的逻辑都要宕机了。 “你想多了,天帝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灭,”秦白衣点了点地, “这里是我关蘑菇的地方。” “嗯?” “蘑菇呢?” 芜寿看了看,又指着秦白衣说, “你吃了呀。” “胡说,我只不过吃了一小块,蘑菇那等圣物,真身变幻无数,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你捡到,被我吃了?” 秦白衣一边说话,手上根本没有停,用力地挖着地,好像真的认准了这里面有个大宝藏,他一会儿就能挖出来一样。 “你也挖挖,挖宝藏这东西靠命,你堂堂天神小公主,命格定然比我好的,没准儿你一挖……” 秦白衣一边说着,芜寿一边冷着脸挖了一铲子,果然,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芜寿,你果然有锦鲤的血统!” 秦白衣搂着芜寿的脸颊使劲儿亲了一口。 芜寿不知道他为什么挖出来个洞,有值得这么高兴的, “谢邀,我想起来了,我和锦鲤没啥血缘,不过是小时候吃的多了些。” 秦白衣笑了笑,锦鲤那血统的确配不上他的仙豚小芜寿。 两人顺着这个洞,一路往下挖去,这个洞,还真是无底洞! 芜寿和秦白衣撩开膀子使劲挖,挖了个天昏地暗,一路挖穿了整个天帝的腰子! 等芜寿和秦白衣再见到天日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天帝腰子的背面 背面不同于芜寿几人辛苦晶莹多年的正面,这里还想是以前一样,荒凉至极。 荒凉的尽头,坐着一个白色衣袍的人。 他羽扇轻摇,像极了风流落拓的世家公子,嘴角带着笑意,身边跟着一只妖娆的红衣蘑菇。 “天帝!” 秦白衣和芜寿一眼遍认了出来,那人可不就是天帝。 “还有蘑菇?” 芜寿还以为蘑菇早就干了或者死了,没想到那个水灵灵的小蘑菇,竟然陪在了天帝身边。 “终于来了。”天帝轻声笑着,手中随意敲打着六块颜色不一的宝石, “你们让我好等,可不能辜负我。” 天帝的话音未落,这片广阔的领域,瞬间凭空出现了六个大丹炉。 天帝手中的六个彩色宝石,纷纷飞进了六个大丹炉之中。 “咻……” 不同颜色的火焰瞬间燃了起来。 秦白衣好像早有防备,手中的诸天神剑如有灵识一般,向着天帝凶猛又刚烈的飞了过去。 天帝的指尖在他的剑尖之上轻轻一弹,诸天神剑艰难地稳定了身形,又是一剑,横扫天帝的胸腹。 “本事见长呀。” 天帝像一只大鹰一样凌空飞起,将秦白衣的剑扫落,诸天神剑竟然在坠落之中幻化成了千万把,千万只剑向着天帝猛攻了过去。 天帝和秦白衣打了个不可开交,芜寿掂量了一下自己,挥舞着小拳头,向着蘑菇冲了过去。 蘑菇捏了捏手腕,一条鱼和一朵菇的大战,拉开了幕布。 两人非常女人的扭打在了一起,芜寿抓一把她的脸,蘑菇揪她一把长头发。 芜寿视毛发为生命,看到蘑菇这么不要脸,一脚踩在她的脚上,胳膊一肘子拐在了蘑菇的细腰上。 蘑菇痛呼一声,娇滴滴地冲着天帝撒娇, “天帝,那条小鱼欺负我,嘤嘤嘤。” 天帝与秦白衣打的正酣,哪里有时间顾及到蘑菇,手中像是拎着一张大抹布一样,将秦白衣的剑挥向四面八方。 四面八方自然也包括芜寿和蘑菇。 秦白衣一看被打散的剑意朝着芜寿飞了过去,赶紧回身来救。 蘑菇一看自己整个身子都在剑气的包围中,天帝那孙子明显是围魏救赵,声东击西。 冰雪般明净的小脸,差点儿没被气黑了。 让她躲着天罗地网编织的剑气,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好在蘑菇跟着天帝,那脸皮倒是练的极其宽厚,她“嗖……”的一声变成了真身本命一朵鲜红的小蘑菇,十分不要脸地往芜寿的怀里一钻。 芜寿也被剑气吓坏了,看着秦白衣向自己奔来,身后的天帝露出一张血盆大口。 芜寿咬了咬牙。 “别过来,我堂堂神女,自然有办法!” 说着,芜寿便化作了一只小奶豚。 还把身子里面的气都排了出去,肉都紧紧地贴着骨头,一只毫无存在感的扁扁鱼便诞生了。 本来在她怀里的蘑菇无处遁形,被甩了出去,芜寿一只咸鱼,“啪”地一声,呈现大字型,躺在了天帝的腰子上。 剑气从侧面呼啸而来,竟然扑了个空,芜寿一只咸鱼,勾的竟然十分安全。 天帝轻笑一声,两步走了过去,一脚踩在了咸鱼的身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轰了第二拳 “找死!”秦白衣觉得自己的心窍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瞬间暴怒,手中的诸天神剑甚至比他的手还要快上几分,“嗖”的一声,向着天帝刺了过去。 秦白衣的双手结了阵,将体内全部的灵力,瞬间汇聚在手中一点。 不够, 还是不足以杀了天帝。 秦白衣咬了咬牙,一阵灵力闪过,他墨色的外袍和白色的里衫化作蝴蝶飞舞而去,露出冷白如瓷的肌肤。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魔血沿着胳膊滴答下来,他就着魔血,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血色的六芒星。 “吭” 秦白衣闷哼一声,魔阵成,他靠着燃烧性命,将灵力提升至最高,双眼猩红,像是来自地底的恶鬼。 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是烈烈风声,鲜血冷白,如此炫目。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臂膀到小腹的肌肉线条瞬间由清晰,变作斧凿刀刻。 秦白衣完美的下颌线缓缓动了,他的人已经像是一只火箭猛的来到了天帝面前,拳头擦过他的额角。 他那一声运气时的“啊”,才将将在天际炸裂。 天帝眸中的不屑和轻视像是玻璃一样,被秦白衣一拳哄成了碎末。 天帝不由得拧着双眉,与秦白衣一拳一脚,硬碰硬一般地对上了。 两团身影像是飓风,往往一个相撞,就碰撞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火花。 拳脚相对,一招一式全是肉的撞击,无数声闷响在四面八方炸起。 秦白衣一记刚猛至极的虎拳,虽然没能正面砸在天帝的腰上,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腰子上。 “轰隆”一声。 肉眼可见的,半个腰子碎了。 天帝果然是个狠角色,他哼都没哼一声,抬起一脚猛踹秦白衣的下盘。 秦白衣一脸严肃,像是个满身力量的机器人,一时间,连天帝都只能暂避锋芒。 秦白衣一拳挥过,他的身影消失了。 秦白衣燃烧生命这种不要命的打发,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全靠爆发,不能拉锯。 天帝便是算准了他,哪怕吊,也能把他吊死。 秦白衣看着荒芜一物的四周,芜寿和蘑菇都不知去向,天帝的几缕神魂时不时的还来骚扰他几分。 秦白衣又紧了紧双拳,臂膀的肌肉凸起,像是坚硬至极的钢铁。 他用尽全力的一拳,带着全身的能量,向着地面猛轰了过去。 “轰隆”一声。 天帝腰子虽然没有完全碎裂,但是也差不多了,碎屑纠缠在一起,像是一阵汹涌的龙卷风。 风力越来越凶猛,竟然将腰子附近的胆,直接搅碎了。 天上下起了噼里啪啦的苦胆雨。 墨绿色的苦胆汁水在暴风中被搅碎,纷纷落在了秦白衣如雕塑一般的身上。 “狂妄至此!” 天帝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步便从虚空中踏来,手中凌厉的招数向着秦白衣猛攻。 秦白衣自身的防御力惊人,但是面对天帝的震怒,他的胸腹之间瞬间多了十几道伤口。 秦白衣像是不怕疼一样,还在不知疲倦的攻击,不过身上的鲜血却随着苦胆的汁水滴落在地,汇成了一条脏污的小溪。 天帝揣测秦白衣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攻击更加猛烈,果然,随着他最后的一击重拳,秦白衣被他撂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能起来。 天帝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仰面倒地的这个敌人,他年轻如此,见识和招式都如此高强,天帝甚至隐隐有了些惜才之意。 他摇了摇头,秦白衣有更大的作用,他成为六界主宰之后,还何须什么辅佐之才? 这里没有什么天兵天将,天帝亲自用一道灵力,将满脸鲜血的昏迷不醒的秦白衣,塞进了一个大丹炉之中。 搬起来秦白衣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老了,居然有些搬不动了,秦白衣还在不断外溢的鲜血滴滴答答,秦白衣眼睛都肿得睁不开,奇经八脉被六芒星反噬地一团乱麻。 他毫无意识地握了握手,像是握住了一把流失的沙,又像是握住了一抔粘稠的血水。 被塞进丹炉的时候,秦白衣的头被狠狠砸在丹炉的内壁,他疼的瞬间清醒。 “芜寿!” 他手中那把红色的鲜血里,裹着一直晶莹剔透的奶蓝色小奶豚。 芜寿吸溜了两口鼻子,一窜窜到他的脸颊,含着泪吻了吻他的唇,几滴热泪,撒进了秦白衣的口中。 瞬间的麻痹在中枢神经里乱颤,他不疼了,看着芜寿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却觉得心痛的想哭。 “没事,不会有事的。”秦白衣安慰着他的小奶豚,他知道天帝的本钱颇多,现在逼一逼,只有他一人落入网中,还是值得的。 芜寿知道他最近日日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安排布置了好多,她一个傻瓜,只能盲目的信任他。 芜寿将额头抵在他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想通过召唤神咒那种主从的羁绊,将他身上的病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还没有转移五分之一,芜寿就已经浑身打颤,眼泪横流了。 秦白衣的内外伤都太严重了,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多了。 秦白衣笑了,吻上她颤抖的唇角,阻止她继续施咒, “别这样,我会放不开的。” 现在,秦白衣怕和芜寿有任何牵连,怕自己死,自己伤,会给芜寿带来任何伤害。 芜寿明白秦白衣的意思,眼角的泪水像是瀑布一样,将丹炉的底部都铺满了。 芜寿还在不停流泪,一只巴掌大的小鱼,怎么就能流出这么多的眼泪? 秦白衣被芜寿用泪水海与丹炉内壁隔绝着,不禁不难受,甚至还觉得清凉舒服至极。 再加上芜寿眼泪中的麻醉效果,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冲出去跟天帝再打一架。 再打一架? 秦白衣为自己现在这个想法感到惊奇,刚才连他都觉得是真的要死了,现在身上充满了力量,还能再大闹个天宫? 秦白衣动了动手,抻了抻腿,好像不是幻觉…… 他又可以了。 他站起来,调动全身的力量,一拳轰在了丹炉的内壁。 芜寿以为他疯了,它听说有人死之前就会疼到自不量力地撞墙,秦白衣恐怕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然后,秦白衣很快又轰了第二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又轰了第二拳 “找死!”秦白衣觉得自己的心窍被人狠狠踩了一脚,瞬间暴怒,手中的诸天神剑甚至比他的手还要快上几分,“嗖”的一声,向着天帝刺了过去。 秦白衣的双手结了阵,将体内全部的灵力,瞬间汇聚在手中一点。 不够, 还是不足以杀了天帝。 秦白衣咬了咬牙,一阵灵力闪过,他墨色的外袍和白色的里衫化作蝴蝶飞舞而去,露出冷白如瓷的肌肤。 他将自己的手指咬破,魔血沿着胳膊滴答下来,他就着魔血,在自己的胸前画了个血色的六芒星。 “吭” 秦白衣闷哼一声,魔阵成,他靠着燃烧性命,将灵力提升至最高,双眼猩红,像是来自地底的恶鬼。 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像是烈烈风声,鲜血冷白,如此炫目。 他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臂膀到小腹的肌肉线条瞬间由清晰,变作斧凿刀刻。 秦白衣完美的下颌线缓缓动了,他的人已经像是一只火箭猛的来到了天帝面前,拳头擦过他的额角。 他那一声运气时的“啊”,才将将在天际炸裂。 天帝眸中的不屑和轻视像是玻璃一样,被秦白衣一拳哄成了碎末。 天帝不由得拧着双眉,与秦白衣一拳一脚,硬碰硬一般地对上了。 两团身影像是飓风,往往一个相撞,就碰撞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火花。 拳脚相对,一招一式全是肉的撞击,无数声闷响在四面八方炸起。 秦白衣一记刚猛至极的虎拳,虽然没能正面砸在天帝的腰上,却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腰子上。 “轰隆”一声。 肉眼可见的,半个腰子碎了。 天帝果然是个狠角色,他哼都没哼一声,抬起一脚猛踹秦白衣的下盘。 秦白衣一脸严肃,像是个满身力量的机器人,一时间,连天帝都只能暂避锋芒。 秦白衣一拳挥过,他的身影消失了。 秦白衣燃烧生命这种不要命的打发,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全靠爆发,不能拉锯。 天帝便是算准了他,哪怕吊,也能把他吊死。 秦白衣看着荒芜一物的四周,芜寿和蘑菇都不知去向,天帝的几缕神魂时不时的还来骚扰他几分。 秦白衣又紧了紧双拳,臂膀的肌肉凸起,像是坚硬至极的钢铁。 他用尽全力的一拳,带着全身的能量,向着地面猛轰了过去。 “轰隆”一声。 天帝腰子虽然没有完全碎裂,但是也差不多了,碎屑纠缠在一起,像是一阵汹涌的龙卷风。 风力越来越凶猛,竟然将腰子附近的胆,直接搅碎了。 天上下起了噼里啪啦的苦胆雨。 墨绿色的苦胆汁水在暴风中被搅碎,纷纷落在了秦白衣如雕塑一般的身上。 “狂妄至此!” 天帝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步便从虚空中踏来,手中凌厉的招数向着秦白衣猛攻。 秦白衣自身的防御力惊人,但是面对天帝的震怒,他的胸腹之间瞬间多了十几道伤口。 秦白衣像是不怕疼一样,还在不知疲倦的攻击,不过身上的鲜血却随着苦胆的汁水滴落在地,汇成了一条脏污的小溪。 天帝揣测秦白衣已经不能再坚持多久,攻击更加猛烈,果然,随着他最后的一击重拳,秦白衣被他撂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能起来。 天帝深深地喘了几口气,看着仰面倒地的这个敌人,他年轻如此,见识和招式都如此高强,天帝甚至隐隐有了些惜才之意。 他摇了摇头,秦白衣有更大的作用,他成为六界主宰之后,还何须什么辅佐之才? 这里没有什么天兵天将,天帝亲自用一道灵力,将满脸鲜血的昏迷不醒的秦白衣,塞进了一个大丹炉之中。 搬起来秦白衣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老了,居然有些搬不动了,秦白衣还在不断外溢的鲜血滴滴答答,秦白衣眼睛都肿得睁不开,奇经八脉被六芒星反噬地一团乱麻。 他毫无意识地握了握手,像是握住了一把流失的沙,又像是握住了一抔粘稠的血水。 被塞进丹炉的时候,秦白衣的头被狠狠砸在丹炉的内壁,他疼的瞬间清醒。 “芜寿!” 他手中那把红色的鲜血里,裹着一直晶莹剔透的奶蓝色小奶豚。 芜寿吸溜了两口鼻子,一窜窜到他的脸颊,含着泪吻了吻他的唇,几滴热泪,撒进了秦白衣的口中。 瞬间的麻痹在中枢神经里乱颤,他不疼了,看着芜寿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却觉得心痛的想哭。 “没事,不会有事的。”秦白衣安慰着他的小奶豚,他知道天帝的本钱颇多,现在逼一逼,只有他一人落入网中,还是值得的。 芜寿知道他最近日日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安排布置了好多,她一个傻瓜,只能盲目的信任他。 芜寿将额头抵在他的眉心,口中念念有词,想通过召唤神咒那种主从的羁绊,将他身上的病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还没有转移五分之一,芜寿就已经浑身打颤,眼泪横流了。 秦白衣的内外伤都太严重了,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多了。 秦白衣笑了,吻上她颤抖的唇角,阻止她继续施咒, “别这样,我会放不开的。” 现在,秦白衣怕和芜寿有任何牵连,怕自己死,自己伤,会给芜寿带来任何伤害。 芜寿明白秦白衣的意思,眼角的泪水像是瀑布一样,将丹炉的底部都铺满了。 芜寿还在不停流泪,一只巴掌大的小鱼,怎么就能流出这么多的眼泪? 秦白衣被芜寿用泪水海与丹炉内壁隔绝着,不禁不难受,甚至还觉得清凉舒服至极。 再加上芜寿眼泪中的麻醉效果,他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冲出去跟天帝再打一架。 再打一架? 秦白衣为自己现在这个想法感到惊奇,刚才连他都觉得是真的要死了,现在身上充满了力量,还能再大闹个天宫? 秦白衣动了动手,抻了抻腿,好像不是幻觉…… 他又可以了。 他站起来,调动全身的力量,一拳轰在了丹炉的内壁。 芜寿以为他疯了,它听说有人死之前就会疼到自不量力地撞墙,秦白衣恐怕已经到了这个阶段…… 然后,秦白衣很快又轰了第二拳。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来,奶一口! 丹炉的整个内壁都被轰出了两个拳头模样的凸起,芜寿震惊了,秦白衣轰出了第二拳,果然体力不支,又倒在了芜寿的泪泊之中。 芜寿: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秦白衣倒了一会,整个身子浸在芜寿的眼泪之中,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 芜寿都想忍痛把他埋了,没想到,不一会儿,便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的泪水中扑腾的起来,又是一拳,轰在了丹炉内壁。 “轰隆”,芜寿觉得丹炉非常绝望地晃了晃身子,被秦白衣轰过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秦白衣看了看外面,知道恐怕再有一击,他便能把丹炉轰烂。 “芜寿,来,奶一口!” 秦白衣托着手中的小鱼,芜寿几滴眼泪全都落在了他的喉中,身上的伤口果然更没有知觉了,还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秦白衣蓄力,凝气,狠狠一拳,轰了过去,丹炉“呜咽”一声,稀里哗啦地散成了一地的碎片。 天帝原本等着丹炉炼丹成功,里面有一些动静只当是秦白衣在垂死挣扎,没想到,下一秒,丹炉,一整个在他面前裂开了…… 这丹炉耗费了他诸多心血,连他都不能轻易砸碎,谁能料到,竟然被秦白衣整个砸裂了? 天帝心痛之余,想吃了秦白衣的心更甚几分。 两人很快又交上了手,天帝且战且退,没多久,便化作了一颗流星,消失在了他腰子上空晦暗的天空之中。 “白衣,你没事?” 芜寿见秦白衣把天帝都打跑了,赶紧来看看他的伤势。 秦白衣看了看地上的踪迹,对芜寿笑了笑, “大战才刚刚拉开帷幕,等着天帝的事情还多着的。” 秦白衣一脸冷笑,目光深情款款地看着芜寿,他早就知道芜寿是个福将,但是实在没想到,芜寿能是个如此万能的奶妈。 有了芜寿,他相当于多了无数条性命,看来这次也是天帝在劫难逃了。 秦白衣早就安置好了帝腰上的百姓,他一剑贯日,轰在了天帝的腰子上,天帝那本来就已经在打斗中伤痕累累的腰子瞬间化作了飞灰。 不远处的天帝闷哼一声,阴鸩的眼光,看着他对面的松渊。 松渊还是一袭落魄书生一般的长衫,静静地与他对立着,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脚下踩着天帝那块早就被炸成垃圾场的肺。 “吾儿今日真的要与为父兵戎相见吗?” 天帝微微笑着,仿佛腰子的碎裂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松渊的目光冰冷,积攒了千年的怨恨瞬间爆发, “你也配!” 松渊的话音还没有落,手中的玉骨折扇已经飞掠到了天帝的耳侧,“嗖”一道凉风,割断了他的几缕发丝。 “哈哈哈,”天帝猖狂至极地笑着, “吾儿的仙力果然精进良多,你现在去杀了那个秦白衣,我马上将芜寿许配给你。” “少说什么吾儿,老子是你爷爷!” 松渊脚下狠狠地一蹬,一股高绝的仙力从他身上猛然迸发,他以折扇为戒尺一般,猛敲天帝的头。 天帝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看来松渊在他的腹中又有造化,他刚才跟秦白衣硬钢,也多少受了一些伤,正面松渊,便是他现在也心中惶惶。 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松渊却死死咬着他不放,根本不害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根本不要命似的。 天帝扣住了他的手腕,逼他退让,松渊便是拼着这只手不要,也非要在天帝的腹中划上一道不可。 “哎,”天帝轻叹, “何至如此?” 他的一声叹息,被炸成垃圾场的肺便掀起了十级以上的大风,风势浩荡,卷着他被炸烂的肺片和肺管子,像是垃圾成了精似的。 随着垃圾风的搅动,松渊的面前居然瞬间失神,在一眨眼,天帝夹着劲风的拳头已经挥舞到了松渊的面前。 松渊来不及躲闪,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拳风之下,只有他能够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根本不用被真的轰上,只消在靠近半分,他仿佛就会被拳风撕成碎片。 松渊与天帝明争暗斗了一辈子,天帝险些诱他入魔,他恨极了天帝。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恨这种情感,却是多么的可笑。 你再怨恨他又有什么用?他照样一拳就能将你轰成碎片。 松渊甚至有些害怕,想要闭上眼睛,眼角的最后一抹光芒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松渊猛然睁开眼睛,双脚迅速后退,但是速度根本比不过天帝,郁郁葱葱的睫毛好像已经要碰到天帝的拳头, “夫君,儿臣只想明白,你为何从来看不上我!” 松渊做久了温文儒雅的大神仙,说话语速慢条斯理,语气平静无波,但是这句话却像是机关枪疯狂扫射一般,语气跌宕起伏,甚至带着隐隐的哭腔和怨恨。 天帝也愣了,他了解这个儿子,隐忍至极,深谙成王败寇之道,从不问为什么。 而今日,他竟然声声泣血的问出了着惊天的一句话。 天帝笑了,拳头悬在他的眼前,没有往前,也没有往后, “我为什么要看得上你?你不过是我与魔界妖女生的孩子,连仙界养花的肥料都不配,还想着锦衣玉食?还想着谋朝篡位?” 天帝冷笑一声, “贱婢生下的野种!” 松渊的眼角瞬间猩红惨烂,像是被猫挠烂了一样,果然,他不是天后江绾的孩子,果然,他在不值。 天帝不是个喜欢废话的,说音一落,血盆大嘴张开, “青瑶那个贱人还想用你要挟我,简直痴人说梦!” “轰隆” 帝肺上的一切都静止了。 风像是刮厌了,悄然停了下来,以前的肺叶和肺泡的碎片也缓缓停落在地上,“噗”的一声,化作了飞屑。 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 松渊的眼前一片血红,烂肉和皮飞溅,一声震天之后,他甚至短暂的失聪了。 良久, 漫长的好像是几个世纪。 “起来!” 秦白衣沾满血的手,将跌坐在地上的松渊拉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来,奶一口! 丹炉的整个内壁都被轰出了两个拳头模样的凸起,芜寿震惊了,秦白衣轰出了第二拳,果然体力不支,又倒在了芜寿的泪泊之中。 芜寿: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秦白衣倒了一会,整个身子浸在芜寿的眼泪之中,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 芜寿都想忍痛把他埋了,没想到,不一会儿,便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鲤鱼打挺,从自己的泪水中扑腾的起来,又是一拳,轰在了丹炉内壁。 “轰隆”,芜寿觉得丹炉非常绝望地晃了晃身子,被秦白衣轰过的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 秦白衣看了看外面,知道恐怕再有一击,他便能把丹炉轰烂。 “芜寿,来,奶一口!” 秦白衣托着手中的小鱼,芜寿几滴眼泪全都落在了他的喉中,身上的伤口果然更没有知觉了,还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秦白衣蓄力,凝气,狠狠一拳,轰了过去,丹炉“呜咽”一声,稀里哗啦地散成了一地的碎片。 天帝原本等着丹炉炼丹成功,里面有一些动静只当是秦白衣在垂死挣扎,没想到,下一秒,丹炉,一整个在他面前裂开了…… 这丹炉耗费了他诸多心血,连他都不能轻易砸碎,谁能料到,竟然被秦白衣整个砸裂了? 天帝心痛之余,想吃了秦白衣的心更甚几分。 两人很快又交上了手,天帝且战且退,没多久,便化作了一颗流星,消失在了他腰子上空晦暗的天空之中。 “白衣,你没事?” 芜寿见秦白衣把天帝都打跑了,赶紧来看看他的伤势。 秦白衣看了看地上的踪迹,对芜寿笑了笑, “大战才刚刚拉开帷幕,等着天帝的事情还多着的。” 秦白衣一脸冷笑,目光深情款款地看着芜寿,他早就知道芜寿是个福将,但是实在没想到,芜寿能是个如此万能的奶妈。 有了芜寿,他相当于多了无数条性命,看来这次也是天帝在劫难逃了。 秦白衣早就安置好了帝腰上的百姓,他一剑贯日,轰在了天帝的腰子上,天帝那本来就已经在打斗中伤痕累累的腰子瞬间化作了飞灰。 不远处的天帝闷哼一声,阴鸩的眼光,看着他对面的松渊。 松渊还是一袭落魄书生一般的长衫,静静地与他对立着,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脚下踩着天帝那块早就被炸成垃圾场的肺。 “吾儿今日真的要与为父兵戎相见吗?” 天帝微微笑着,仿佛腰子的碎裂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松渊的目光冰冷,积攒了千年的怨恨瞬间爆发, “你也配!” 松渊的话音还没有落,手中的玉骨折扇已经飞掠到了天帝的耳侧,“嗖”一道凉风,割断了他的几缕发丝。 “哈哈哈,”天帝猖狂至极地笑着, “吾儿的仙力果然精进良多,你现在去杀了那个秦白衣,我马上将芜寿许配给你。” “少说什么吾儿,老子是你爷爷!” 松渊脚下狠狠地一蹬,一股高绝的仙力从他身上猛然迸发,他以折扇为戒尺一般,猛敲天帝的头。 天帝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看来松渊在他的腹中又有造化,他刚才跟秦白衣硬钢,也多少受了一些伤,正面松渊,便是他现在也心中惶惶。 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 松渊却死死咬着他不放,根本不害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根本不要命似的。 天帝扣住了他的手腕,逼他退让,松渊便是拼着这只手不要,也非要在天帝的腹中划上一道不可。 “哎,”天帝轻叹, “何至如此?” 他的一声叹息,被炸成垃圾场的肺便掀起了十级以上的大风,风势浩荡,卷着他被炸烂的肺片和肺管子,像是垃圾成了精似的。 随着垃圾风的搅动,松渊的面前居然瞬间失神,在一眨眼,天帝夹着劲风的拳头已经挥舞到了松渊的面前。 松渊来不及躲闪,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拳风之下,只有他能够感受到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根本不用被真的轰上,只消在靠近半分,他仿佛就会被拳风撕成碎片。 松渊与天帝明争暗斗了一辈子,天帝险些诱他入魔,他恨极了天帝。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差异面前,恨这种情感,却是多么的可笑。 你再怨恨他又有什么用?他照样一拳就能将你轰成碎片。 松渊甚至有些害怕,想要闭上眼睛,眼角的最后一抹光芒却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 松渊猛然睁开眼睛,双脚迅速后退,但是速度根本比不过天帝,郁郁葱葱的睫毛好像已经要碰到天帝的拳头, “夫君,儿臣只想明白,你为何从来看不上我!” 松渊做久了温文儒雅的大神仙,说话语速慢条斯理,语气平静无波,但是这句话却像是机关枪疯狂扫射一般,语气跌宕起伏,甚至带着隐隐的哭腔和怨恨。 天帝也愣了,他了解这个儿子,隐忍至极,深谙成王败寇之道,从不问为什么。 而今日,他竟然声声泣血的问出了着惊天的一句话。 天帝笑了,拳头悬在他的眼前,没有往前,也没有往后, “我为什么要看得上你?你不过是我与魔界妖女生的孩子,连仙界养花的肥料都不配,还想着锦衣玉食?还想着谋朝篡位?” 天帝冷笑一声, “贱婢生下的野种!” 松渊的眼角瞬间猩红惨烂,像是被猫挠烂了一样,果然,他不是天后江绾的孩子,果然,他在不值。 天帝不是个喜欢废话的,说音一落,血盆大嘴张开, “青瑶那个贱人还想用你要挟我,简直痴人说梦!” “轰隆” 帝肺上的一切都静止了。 风像是刮厌了,悄然停了下来,以前的肺叶和肺泡的碎片也缓缓停落在地上,“噗”的一声,化作了飞屑。 什么声音都没有,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 松渊的眼前一片血红,烂肉和皮飞溅,一声震天之后,他甚至短暂的失聪了。 良久, 漫长的好像是几个世纪。 “起来!” 秦白衣沾满血的手,将跌坐在地上的松渊拉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五十米高的哥斯拉 “咳咳咳。”松渊受伤不算重,最后那刻,他看到了从远方飞驰而来的秦白衣,拖了天帝十秒钟,秦白衣的拳头便击中了天帝的头。 秦白衣的拳头比天帝的头还要大一些,带着罡风的拳头轰上了毫无防备的天灵盖,天帝都没有来得及转过头来,甚至来不及一声惊呼。 史诗般的一幕发生了,秦白衣的拳头穿了过去,天帝的头,从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一个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银河宇宙,彩虹烟霞的大洞。 大洞出现以后,天帝的头晃了晃,“砰”地一声,十分干脆地碎在了自己的头顶,骨血缓缓飘落在肺叶之上。 而他,隔着天帝一个饕餮的肉身,拳风的伤害力度没有那么大,微微的咳嗽既是掩饰,也是对自己身世的消化。 秦白衣把芜寿从藏好的地方带出来,指着松渊说, “快!” 芜寿瞪大了眼睛,囧囧目光,时而深情,时而怜惜,时而缠绵,时而悱恻。 嘴角明明想要勾起来,但是就是被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又像是哭,又像是笑,一张明丽的笑脸,十分绚丽多姿,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我,我见天帝的天灵盖都被轰烂了,我实在哭不出来……” 芜寿可怜巴巴地说,拿出一个水晶小瓶子,那是她与秦白衣分装的,自己那可以奶人的眼泪,递给了松渊, “你先喝这个,虽然不是新鲜的,但是想来疗效还是没问题的!” 秦白衣眼睁睁看着芜寿把刚才泡过自己的水,端给了松渊,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揭穿。 治病良药,能治病不就行了? 你管他是谁泡过澡的呢! 松渊这才知道,芜寿的神女意识回来以后,一些被压制和隐藏的神女技能也被点燃了,现在看来,这种奶妈眼泪,实在是疗效惊人。 甜丝丝的,他猛灌了两瓶子,还想喝,不过被秦白衣劝阻了。 “原来你是青瑶圣女的孩子,我是被圣女养大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 秦白衣见松渊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哦,”松渊对自己的身世早有所预料,倒也没有多么吃惊,不过却淡淡地将秦白衣另一只揽着芜寿纤腰的手打开了, “哥哥不哥哥的倒是无所谓,你尊芜寿为嫂子就好。” 秦白衣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芜寿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满是字的纸, “松渊,这封和离书你有时间签一下。” 松渊刚刚被压制的一腔混乱的血,又开始搅动着脆弱的胃肠,他一手把和离书抢下来,然后撕成了碎末。 和离书形单影只地躺在地上,芜寿又片刻傻眼,转而又高兴的说, “哈哈哈,太好了,你不愿意签,这就算是按手印了。” 没错,那和离书早就被被鲜血阴湿,松渊一手的猩红,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天帝的血。 “芜寿……” 松渊带着恳求地轻声唤了一句芜寿的名字,眼底的幽紫色魔气又在氤氲。 芜寿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但是话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松渊,你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是成亲,我真的不适合……” 芜寿的嘴巴开开合合,就站在天帝的垃圾肺上,就站在天帝被轰烂的天灵盖上,细细说着他二人为何不和。 而她与秦白衣又是如何的相配。 和离以后,她期待幻想着如何幸福的生活。 松渊两只耳朵听着,芜寿的话语清澈如泉水,在松渊听起来,却像是锋利的刀片,在诛他的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松渊一双猩红的泪目看着芜寿,生平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无情?芜寿,”他深邃的眼角划过了一滴热泪。 松渊是天生的大神仙,体温低于常人,那一滴眼泪,烫的他心慌。 “就凭我爱你吗?” 松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在看芜寿,更不愿在看秦白衣,他的耳边却又多出来一些其他的声音。 那些声音既像是从心底缓慢滋生出来的,又像是游离在天地之间,为他鸣不平的: “芜寿如此都是受了秦白衣的蒙蔽!” “若是没有那个秦白衣,芜寿永远都是在他手中欢快游动的小奶豚。” “芜寿的世界里有且只有一个松渊,其他的任何人,都!该!死!” 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是一个个引诱人堕落的恶魔。 “他早不来,玩不来,瞅着你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过来,不就是为了在芜寿面前装大英雄?卑鄙小人!” “天真无邪的芜寿怎么能落入他这种人的手中,你要去救芜寿,哪怕自己舍生成魔,也要去救芜寿……” 心底的叫嚣越来越洪亮,盖过了芜寿的话语,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砰”的一声,他的眉心好像被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碰了一下,那东西像是万年的寒蝉,冒着死寂的魔烟。 秦白衣早就隐隐察觉事情不对,赶紧将芜寿拥在怀中,芜寿刚刚撞道他的胸膛,天帝的尸骸便动了起来。 他一米八几的个字,刚才被秦白衣将整个头都轰烂了,现在他脑袋的地方的确消失了,但是他的胸膛却幻化出了眉眼五官! 丑陋恶心,长在胸腔上的眉眼,散发着浓浓的魔气和邪恶,整个肚子从中间裂开,从裂口处长出了一排黑黄色利齿—— 那是天帝的血盆大嘴。 芜寿看了一眼,差点儿被吓得昏了过去。 便是见多识广的秦白衣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天帝还在不断的变化,他一张谦谦君子的如玉白皮像是画皮一样,在身上直接被撑的碎了,里面不是血肉,而是一层癞蛤蟆一样满是黏液和疙瘩的皮。 空气中,以天帝为中心,一股呛死人的恶臭开始蔓延,芜寿不知道是惊的,还是被吓得,整个人失去控制了一般,瘫倒在秦白衣的怀里,没多久,身子便颤颤巍巍的变成了一条小奶豚。 秦白衣将芜寿藏在自己的身上,“吼”他向着天帝发泄似的狂吼了一声,身上的衣服片片飘落,转瞬之间,他变成了五十米高的哥斯拉。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五十米高的哥斯拉 “咳咳咳。”松渊受伤不算重,最后那刻,他看到了从远方飞驰而来的秦白衣,拖了天帝十秒钟,秦白衣的拳头便击中了天帝的头。 秦白衣的拳头比天帝的头还要大一些,带着罡风的拳头轰上了毫无防备的天灵盖,天帝都没有来得及转过头来,甚至来不及一声惊呼。 史诗般的一幕发生了,秦白衣的拳头穿了过去,天帝的头,从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一个甚至可以透过它看到银河宇宙,彩虹烟霞的大洞。 大洞出现以后,天帝的头晃了晃,“砰”地一声,十分干脆地碎在了自己的头顶,骨血缓缓飘落在肺叶之上。 而他,隔着天帝一个饕餮的肉身,拳风的伤害力度没有那么大,微微的咳嗽既是掩饰,也是对自己身世的消化。 秦白衣把芜寿从藏好的地方带出来,指着松渊说, “快!” 芜寿瞪大了眼睛,囧囧目光,时而深情,时而怜惜,时而缠绵,时而悱恻。 嘴角明明想要勾起来,但是就是被强大的意志力压制着,又像是哭,又像是笑,一张明丽的笑脸,十分绚丽多姿,最后终于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我,我见天帝的天灵盖都被轰烂了,我实在哭不出来……” 芜寿可怜巴巴地说,拿出一个水晶小瓶子,那是她与秦白衣分装的,自己那可以奶人的眼泪,递给了松渊, “你先喝这个,虽然不是新鲜的,但是想来疗效还是没问题的!” 秦白衣眼睁睁看着芜寿把刚才泡过自己的水,端给了松渊,他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揭穿。 治病良药,能治病不就行了? 你管他是谁泡过澡的呢! 松渊这才知道,芜寿的神女意识回来以后,一些被压制和隐藏的神女技能也被点燃了,现在看来,这种奶妈眼泪,实在是疗效惊人。 甜丝丝的,他猛灌了两瓶子,还想喝,不过被秦白衣劝阻了。 “原来你是青瑶圣女的孩子,我是被圣女养大的,以后你就是我的哥哥了。” 秦白衣见松渊已经没有了什么大碍,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 “哦,”松渊对自己的身世早有所预料,倒也没有多么吃惊,不过却淡淡地将秦白衣另一只揽着芜寿纤腰的手打开了, “哥哥不哥哥的倒是无所谓,你尊芜寿为嫂子就好。” 秦白衣狠狠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芜寿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满是字的纸, “松渊,这封和离书你有时间签一下。” 松渊刚刚被压制的一腔混乱的血,又开始搅动着脆弱的胃肠,他一手把和离书抢下来,然后撕成了碎末。 和离书形单影只地躺在地上,芜寿又片刻傻眼,转而又高兴的说, “哈哈哈,太好了,你不愿意签,这就算是按手印了。” 没错,那和离书早就被被鲜血阴湿,松渊一手的猩红,也分辨不出来到底是自己的还是天帝的血。 “芜寿……” 松渊带着恳求地轻声唤了一句芜寿的名字,眼底的幽紫色魔气又在氤氲。 芜寿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但是话总归是要说清楚的, “松渊,你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是成亲,我真的不适合……” 芜寿的嘴巴开开合合,就站在天帝的垃圾肺上,就站在天帝被轰烂的天灵盖上,细细说着他二人为何不和。 而她与秦白衣又是如何的相配。 和离以后,她期待幻想着如何幸福的生活。 松渊两只耳朵听着,芜寿的话语清澈如泉水,在松渊听起来,却像是锋利的刀片,在诛他的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松渊一双猩红的泪目看着芜寿,生平第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你凭什么对我如此无情?芜寿,”他深邃的眼角划过了一滴热泪。 松渊是天生的大神仙,体温低于常人,那一滴眼泪,烫的他心慌。 “就凭我爱你吗?” 松渊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在看芜寿,更不愿在看秦白衣,他的耳边却又多出来一些其他的声音。 那些声音既像是从心底缓慢滋生出来的,又像是游离在天地之间,为他鸣不平的: “芜寿如此都是受了秦白衣的蒙蔽!” “若是没有那个秦白衣,芜寿永远都是在他手中欢快游动的小奶豚。” “芜寿的世界里有且只有一个松渊,其他的任何人,都!该!死!” 四面八方的声音像是一个个引诱人堕落的恶魔。 “他早不来,玩不来,瞅着你快要被打死的时候过来,不就是为了在芜寿面前装大英雄?卑鄙小人!” “天真无邪的芜寿怎么能落入他这种人的手中,你要去救芜寿,哪怕自己舍生成魔,也要去救芜寿……” 心底的叫嚣越来越洪亮,盖过了芜寿的话语,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砰”的一声,他的眉心好像被什么冰凉刺骨的东西碰了一下,那东西像是万年的寒蝉,冒着死寂的魔烟。 秦白衣早就隐隐察觉事情不对,赶紧将芜寿拥在怀中,芜寿刚刚撞道他的胸膛,天帝的尸骸便动了起来。 他一米八几的个字,刚才被秦白衣将整个头都轰烂了,现在他脑袋的地方的确消失了,但是他的胸膛却幻化出了眉眼五官! 丑陋恶心,长在胸腔上的眉眼,散发着浓浓的魔气和邪恶,整个肚子从中间裂开,从裂口处长出了一排黑黄色利齿—— 那是天帝的血盆大嘴。 芜寿看了一眼,差点儿被吓得昏了过去。 便是见多识广的秦白衣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天帝还在不断的变化,他一张谦谦君子的如玉白皮像是画皮一样,在身上直接被撑的碎了,里面不是血肉,而是一层癞蛤蟆一样满是黏液和疙瘩的皮。 空气中,以天帝为中心,一股呛死人的恶臭开始蔓延,芜寿不知道是惊的,还是被吓得,整个人失去控制了一般,瘫倒在秦白衣的怀里,没多久,身子便颤颤巍巍的变成了一条小奶豚。 秦白衣将芜寿藏在自己的身上,“吼”他向着天帝发泄似的狂吼了一声,身上的衣服片片飘落,转瞬之间,他变成了五十米高的哥斯拉。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拉上对方陪葬! 秦白衣甚至更高了一些,他的大长腿像是擎天之柱一般,身上全是崎岖的铠甲,一只又矮又挫的饕餮,与一只身披巨型鳞甲的哥斯拉,四目相对。 两只魔界地底猛兽,现出了原型,将脚下的烂肺直接踩出来了好几个大窟窿。 两者一见面就红了眼,一拳一脚疯狂向着对方轰击,天帝看起来不高,但是蹿起来还真的能咬到秦白衣的膝盖。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秦白衣长腿长脚,还是有很多的身高优势的,两人瞬间碰撞了千万招,秦白衣一拳,轰在了天帝的耳朵。 “砰——”的一声,他的后脑被秦白衣击中,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在半空中迅速降落。 秦白衣也被天帝击中了好几下,从嘴巴里吐出来好几口带着牙齿的鲜血。 秦白衣一拳高高抬起,要将他直接灭了。 “嘶……” 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天帝手上结阵,一道精纯的灵力,点在了秦白衣的拳头上。 “咔嚓咔嚓”秦白衣的手骨和臂骨片片粉碎,一道闪着银光的绳子从天而降,将他紧紧地捆了起来。 “哼,与天帝对抗,居然还想要绝对的力量?” 天帝从秦白衣的拳风笼罩中,挣脱出来,手中的仙力像是不要钱一样,将秦白衣彻底困住,一脚踩在了秦白衣的肩膀上。 秦白衣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天帝的肺之中,身子还在不断的下陷。 秦白衣一双鹰隼一般的清眸,狠狠地看着他,手中的力量还在不断的爆发,与天帝的仙力对抗,竟然也能将将与之对上。 天帝的目光彻底变了,一向的调笑和玩味倏忽消失,他知道,从力量和武力值来讲,秦白衣堪称无敌,但是在仙术仙法上,他不可能抵得过自己。 但是秦白衣竟然抵抗住了,便是在仙法的斗争中,他也还没有落于下风! 天帝手中的结印还在不停的叠加,这样的秦白衣留着就是祸害,定然要将他彻底毁灭! 秦白衣被天帝压制着,感受到来自天帝的无上灵力和对自己身体的侵伐,他咬了咬牙,没有后路可退,只能迎难而上。 芜寿被秦白衣放在嘴巴里,同样也感受了几分天帝的压力。 那样强大的威压,让芜寿简直喘不上气来,秦白衣受到的压力一定 更大,但是秦白衣还在横着肩与之对抗着。 芜寿一想到秦白衣,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什么也不能做,秦白衣的牙关咬的死死的,不让芜寿受到半点伤害。 芜寿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只能看着秦白衣靠着一己之力对抗天帝,她就像是一个废物,一只咸鱼…… 芜寿含着热泪,亲亲吻上了秦白衣的脸侧,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芜寿的小牙拱了拱,竟然将自己嘴唇上的肉咬破了,一丝鲜美至极的血味在秦白衣的口腔中氤氲扩散开来。 秦白衣的身子瞬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那味道,那滴血里蕴含的强大神力,像是给他注入了千百万年的神力。 秦白衣的身上瞬间充满了力量,他的肩高高挑起,一手结印,被打落在地的诛天神剑嗖地一声飞回了他的身边。 剑光大炙,秦白衣的手被天帝踩在了脚下,但是诛天神剑与他早就有了心灵感应,神剑一个晃身,剑身扫着天帝的喉咙而过。 “嘶!” 虽然没有伤到天帝,但是那磅礴的剑气,还是将天帝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迹。 血迹浅极了,甚至没有流出几点鲜血,天帝的手轻轻一擦,血迹甚至变成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但是,这是靠仙力和剑气,对天帝造成了的第一记伤害。 秦白衣身上的神力从喉咙中迅速扩散到奇经八脉,大小周天疯狂运作,秦白衣“哼”的一声,在 一股气的推力下,从天帝的肺里跳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如虹贯日,直取天帝的首级。 天帝远远的看着,退了半步。 又退了半步。 他双手结阵,甚至开始施用九天十地最强大守护结界。 转瞬,秦白衣的剑尖抵在了结界之上,两者的碰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火花,天帝的五脏深处像是电焊现场一样,不断掉落着火光,地动山摇,五脏全部开始缓缓位移。 秦白衣的剑尖像是逆着时空而来,剑身萦绕着斩断时空的仙力,他狠狠咬着牙,非要不计任何后果的将天帝斩于剑下。 天帝脸色阴沉专注,他也可以感受到秦白衣散发出来的浓厚的天神之力。 当年他亲手屠戮了天神一族,却没有得到天神之力,便去各方疯狂寻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天帝的嘴角动了动,如果现在能把秦白衣吃了,简直大补。 天帝的守护结界瞬间变化做了一把利刃,放弃了自我保护,一刀想着秦白衣挥了过去。 秦白衣的剑和天帝的利刃同时在天空中激烈碰撞,天地之间再无其他声音,剑尖淌着血,利刃也滴落了一串血珠。 两人的脖子上都横卧这一把绝世利刃。 宁肯自己死了,也得要拉上对方陪葬! “噗——” 的一声巨响,秦白衣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魔气搅成了碎屑,口中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再回头,秦白衣的腰上插着一只手掌。 那是 一只纤细,却青紫色的手掌,在秦白衣的腰间,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腹部深处,将他的五脏彻底捏碎了。 松渊像是一只幻化成巨魔的灵怪,雪白的袍子上落满了紫色的魔血,眼底妖紫,结成血块的长发在空中旋舞。 “哈哈哈哈哈。” 他痴痴地笑了,笑得好大声,笑得好猖狂,笑得好凄凉,他轻轻将手扯了出来,秦白衣跌落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天帝甚至都没有意料到如此变故,他想逼松渊入魔,但是刚才松渊竟然自己又找到了灵识,没有真的堕魔。 而现在,他竟然心魔附体,心甘情愿地将全身的灵力和灵识舍弃,变成了一具被心魔操控的行尸走肉。 这个儿子,还真的每日都在给他带来惊喜呀。 天帝负手前行,带着癫狂的松渊和不知死活的秦白衣,一阵青烟似的飘走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拉上对方陪葬! 秦白衣甚至更高了一些,他的大长腿像是擎天之柱一般,身上全是崎岖的铠甲,一只又矮又挫的饕餮,与一只身披巨型鳞甲的哥斯拉,四目相对。 两只魔界地底猛兽,现出了原型,将脚下的烂肺直接踩出来了好几个大窟窿。 两者一见面就红了眼,一拳一脚疯狂向着对方轰击,天帝看起来不高,但是蹿起来还真的能咬到秦白衣的膝盖。 两人打的难舍难分,秦白衣长腿长脚,还是有很多的身高优势的,两人瞬间碰撞了千万招,秦白衣一拳,轰在了天帝的耳朵。 “砰——”的一声,他的后脑被秦白衣击中,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在半空中迅速降落。 秦白衣也被天帝击中了好几下,从嘴巴里吐出来好几口带着牙齿的鲜血。 秦白衣一拳高高抬起,要将他直接灭了。 “嘶……” 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天帝手上结阵,一道精纯的灵力,点在了秦白衣的拳头上。 “咔嚓咔嚓”秦白衣的手骨和臂骨片片粉碎,一道闪着银光的绳子从天而降,将他紧紧地捆了起来。 “哼,与天帝对抗,居然还想要绝对的力量?” 天帝从秦白衣的拳风笼罩中,挣脱出来,手中的仙力像是不要钱一样,将秦白衣彻底困住,一脚踩在了秦白衣的肩膀上。 秦白衣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天帝的肺之中,身子还在不断的下陷。 秦白衣一双鹰隼一般的清眸,狠狠地看着他,手中的力量还在不断的爆发,与天帝的仙力对抗,竟然也能将将与之对上。 天帝的目光彻底变了,一向的调笑和玩味倏忽消失,他知道,从力量和武力值来讲,秦白衣堪称无敌,但是在仙术仙法上,他不可能抵得过自己。 但是秦白衣竟然抵抗住了,便是在仙法的斗争中,他也还没有落于下风! 天帝手中的结印还在不停的叠加,这样的秦白衣留着就是祸害,定然要将他彻底毁灭! 秦白衣被天帝压制着,感受到来自天帝的无上灵力和对自己身体的侵伐,他咬了咬牙,没有后路可退,只能迎难而上。 芜寿被秦白衣放在嘴巴里,同样也感受了几分天帝的压力。 那样强大的威压,让芜寿简直喘不上气来,秦白衣受到的压力一定 更大,但是秦白衣还在横着肩与之对抗着。 芜寿一想到秦白衣,眼泪便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什么也不能做,秦白衣的牙关咬的死死的,不让芜寿受到半点伤害。 芜寿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只能看着秦白衣靠着一己之力对抗天帝,她就像是一个废物,一只咸鱼…… 芜寿含着热泪,亲亲吻上了秦白衣的脸侧,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芜寿的小牙拱了拱,竟然将自己嘴唇上的肉咬破了,一丝鲜美至极的血味在秦白衣的口腔中氤氲扩散开来。 秦白衣的身子瞬间不由自主地颤了颤,那味道,那滴血里蕴含的强大神力,像是给他注入了千百万年的神力。 秦白衣的身上瞬间充满了力量,他的肩高高挑起,一手结印,被打落在地的诛天神剑嗖地一声飞回了他的身边。 剑光大炙,秦白衣的手被天帝踩在了脚下,但是诛天神剑与他早就有了心灵感应,神剑一个晃身,剑身扫着天帝的喉咙而过。 “嘶!” 虽然没有伤到天帝,但是那磅礴的剑气,还是将天帝的脖子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迹。 血迹浅极了,甚至没有流出几点鲜血,天帝的手轻轻一擦,血迹甚至变成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但是,这是靠仙力和剑气,对天帝造成了的第一记伤害。 秦白衣身上的神力从喉咙中迅速扩散到奇经八脉,大小周天疯狂运作,秦白衣“哼”的一声,在 一股气的推力下,从天帝的肺里跳了出来,手中的长剑如虹贯日,直取天帝的首级。 天帝远远的看着,退了半步。 又退了半步。 他双手结阵,甚至开始施用九天十地最强大守护结界。 转瞬,秦白衣的剑尖抵在了结界之上,两者的碰撞,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火花,天帝的五脏深处像是电焊现场一样,不断掉落着火光,地动山摇,五脏全部开始缓缓位移。 秦白衣的剑尖像是逆着时空而来,剑身萦绕着斩断时空的仙力,他狠狠咬着牙,非要不计任何后果的将天帝斩于剑下。 天帝脸色阴沉专注,他也可以感受到秦白衣散发出来的浓厚的天神之力。 当年他亲手屠戮了天神一族,却没有得到天神之力,便去各方疯狂寻找,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天帝的嘴角动了动,如果现在能把秦白衣吃了,简直大补。 天帝的守护结界瞬间变化做了一把利刃,放弃了自我保护,一刀想着秦白衣挥了过去。 秦白衣的剑和天帝的利刃同时在天空中激烈碰撞,天地之间再无其他声音,剑尖淌着血,利刃也滴落了一串血珠。 两人的脖子上都横卧这一把绝世利刃。 宁肯自己死了,也得要拉上对方陪葬! “噗——” 的一声巨响,秦白衣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股强大的魔气搅成了碎屑,口中的鲜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再回头,秦白衣的腰上插着一只手掌。 那是 一只纤细,却青紫色的手掌,在秦白衣的腰间,狠狠地捅入了他的腹部深处,将他的五脏彻底捏碎了。 松渊像是一只幻化成巨魔的灵怪,雪白的袍子上落满了紫色的魔血,眼底妖紫,结成血块的长发在空中旋舞。 “哈哈哈哈哈。” 他痴痴地笑了,笑得好大声,笑得好猖狂,笑得好凄凉,他轻轻将手扯了出来,秦白衣跌落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天帝甚至都没有意料到如此变故,他想逼松渊入魔,但是刚才松渊竟然自己又找到了灵识,没有真的堕魔。 而现在,他竟然心魔附体,心甘情愿地将全身的灵力和灵识舍弃,变成了一具被心魔操控的行尸走肉。 这个儿子,还真的每日都在给他带来惊喜呀。 天帝负手前行,带着癫狂的松渊和不知死活的秦白衣,一阵青烟似的飘走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毛团儿,无处不在 帝腰已经被秦白衣炸毁了,五脏六腑承受了刚才的绝世之战,已经变换了自己的位置。 几大器官相互撞击,竟然黏连在了一起,一块巨大无比的大陆缓缓行程,天帝轻轻落在这块五脏六腑拼接起来的大陆之上,长袖一挥,六个丹炉齐聚。 本应该是每个祭品都有各自的丹炉,但是现在秦白衣紧紧含着芜寿,松渊则用僵硬的手去掰他的嘴唇。 一时间,天帝竟然也难以将三者分开,天帝轻轻笑着,为这群只知道情爱的傻蛋感到可笑。 他拧了拧眉,干脆将三个人和三块宝石全部扔进了 一个大丹炉里面。 天帝轻轻招了招手,小生蚝和小蘑菇便像是被拎住了脖颈一样,自动回到了他的手心,他轻轻抚摸了两下这两个小东西, “小可爱,也少不了你们呀。哈哈哈。” “天帝,你说过我皈依你,你就不吃我的!” 蘑菇哀嚎着。 “傻瓜,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天帝点了点蘑菇的帽子, “你这种小东西,天生就是应该被强者吃掉的,还是早些认命了去。” 天帝说着,便完全不顾蘑菇的挣扎,将她也扔进了丹炉里面。 最后还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生蚝。 他也是早早就成了天地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天帝也是要吃了它! “天帝,天帝,你别杀我,我可以帮你干很多事情,你要是真的肾|虚,肾|亏,尿不尽,我可以天天变出来无数的生蚝为你补气养血,只要你留着我,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一定会治好的你……” “你也是个小傻瓜呀,”天帝的心情极好,他近乎宠溺地点了点小生蚝的壳子, “他们说我有病你就以为我是有病?我什么病治不了?我想要的,是整个六界。” “六界我也可以帮您,只要您不杀了我,我一定帮你统一六界,天帝……” 小生蚝哭的一脸鼻子泪花,两只壳子抱着天帝的手指。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天帝刚要把他也扔进丹炉,却忽然发现,好像还缺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那个毛团儿呢?” 小生蚝的脑子飞速转了起来,六个丹炉,六颗宝石,现在被扔进去了四个,加上他,那么也还缺少一个。 就缺毛团儿那只大熊猫! 天帝果然心黑,连国宝级的大熊猫都敢下嘴? “我,我!”小生蚝看着天帝阴晴不定的脸,吓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要窜出来了,他赶紧说, “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小生蚝尖利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天空,天帝看着他玩味十足地说, “哦?他在哪里?” 小生蚝说, “只要你答应不杀了我,我就带你去找他,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天帝缓缓走到了小生蚝面前,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壳子上的凸起,嘴角带着世间最温柔又最得意的笑容, “哦,是吗?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咔嚓”一声,天帝的手,将小生蚝的壳子彻底捏成了碎片,小生蚝的肉在天帝的手心里猛地抽抽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天帝一挥手,将它也扔进了丹炉里,便再也不愿意施舍任何一个眼神给他了。 丹炉下自顾自的燃烧起熊熊大火,里面五个生物,五颗宝石,在三昧真火的燃烧下,慢慢变形,缓缓融合。 天帝伸出手,静静地掐算着毛团儿的位置。 卦象把他都震惊到了。 毛团儿,无处不在…… 没错,整个腹内天地是天帝幻化出来的能够绝对收到他的掌握的领地,秦白衣他们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所谓的吃肝,毁腰,都不过是假的,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在这里,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任何事物。 在这里,本来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任何事物。 但是现在,毛团儿却不知所踪,或者说他的毛在这个世界里飞得到处都是,连天帝都无法确认,到底哪一个是他。 天帝怒极,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在毛团儿身上,能出这样的疏漏。 难道堂堂天帝,会被一只毛茸茸打败吗? 天帝出离的愤怒,带着一个大麻袋,就开始在这片大陆上开始疯狂地找毛团儿。 噗,这是一根毛。 噗,这是一团毛。 阿西!这踏马是一个熊猫毛掸子! 天帝越找越气,一身的毛毛弄得他鼻炎都要发作了,他看着身边萦绕着这数百万的毛毛,却就是毛团儿的影子,暗自咬了咬牙。 指尖一道灵火,一个印火咒在这里偌大的空间显露出来,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在他强大的引火咒下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任何一个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再无处遁形。 “毛团儿,你还不出来?难道不怕被我的三昧真火直接烧死吗?” 天帝冰雪一般的声音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四处回荡,回声不断的响着,仿佛整个天地都只有他一个人。 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恼,手中的引火咒还在不断的释放着无上的仙力。 甚至他脚下的陆地,都开始滚起汹涌大火,天帝站在大火之中,被熊熊业火包围了,眉间没有半分痛苦,即便是火苗舔舐着他的皮肤,他都没有轻哼一声。 在天帝引火咒的加持下,烈可燎天的大火烧了起来,便是空气,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丹炉里的五小只,犹如身在炼狱。 滚烫的火苗舔着丹炉外壁,内壁的温度却比外壁还是高上几百倍。 秦白衣身受重伤,松渊神志不清,蘑菇和生蚝根本不顶事,芜寿从秦白衣的唇角缓缓爬了出来,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 头顶上还被五颗不断释放着灼人光芒的大珠子照耀着,她们每个人的人上都开始缺水皴裂。 不消多时,恐怕就要被大珠子烤化了。 只还剩下唯一一颗珠子没有点亮,芜寿看着身边的浑身浴血的秦白衣,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毛团儿,无处不在 帝腰已经被秦白衣炸毁了,五脏六腑承受了刚才的绝世之战,已经变换了自己的位置。 几大器官相互撞击,竟然黏连在了一起,一块巨大无比的大陆缓缓行程,天帝轻轻落在这块五脏六腑拼接起来的大陆之上,长袖一挥,六个丹炉齐聚。 本应该是每个祭品都有各自的丹炉,但是现在秦白衣紧紧含着芜寿,松渊则用僵硬的手去掰他的嘴唇。 一时间,天帝竟然也难以将三者分开,天帝轻轻笑着,为这群只知道情爱的傻蛋感到可笑。 他拧了拧眉,干脆将三个人和三块宝石全部扔进了 一个大丹炉里面。 天帝轻轻招了招手,小生蚝和小蘑菇便像是被拎住了脖颈一样,自动回到了他的手心,他轻轻抚摸了两下这两个小东西, “小可爱,也少不了你们呀。哈哈哈。” “天帝,你说过我皈依你,你就不吃我的!” 蘑菇哀嚎着。 “傻瓜,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天帝点了点蘑菇的帽子, “你这种小东西,天生就是应该被强者吃掉的,还是早些认命了去。” 天帝说着,便完全不顾蘑菇的挣扎,将她也扔进了丹炉里面。 最后还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小生蚝。 他也是早早就成了天地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天帝也是要吃了它! “天帝,天帝,你别杀我,我可以帮你干很多事情,你要是真的肾|虚,肾|亏,尿不尽,我可以天天变出来无数的生蚝为你补气养血,只要你留着我,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我一定会治好的你……” “你也是个小傻瓜呀,”天帝的心情极好,他近乎宠溺地点了点小生蚝的壳子, “他们说我有病你就以为我是有病?我什么病治不了?我想要的,是整个六界。” “六界我也可以帮您,只要您不杀了我,我一定帮你统一六界,天帝……” 小生蚝哭的一脸鼻子泪花,两只壳子抱着天帝的手指。 “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天帝刚要把他也扔进丹炉,却忽然发现,好像还缺了什么,他皱着眉问, “那个毛团儿呢?” 小生蚝的脑子飞速转了起来,六个丹炉,六颗宝石,现在被扔进去了四个,加上他,那么也还缺少一个。 就缺毛团儿那只大熊猫! 天帝果然心黑,连国宝级的大熊猫都敢下嘴? “我,我!”小生蚝看着天帝阴晴不定的脸,吓得自己肚子里的东西都要窜出来了,他赶紧说, “我知道他在哪里,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小生蚝尖利的声音划过寂静的天空,天帝看着他玩味十足地说, “哦?他在哪里?” 小生蚝说, “只要你答应不杀了我,我就带你去找他,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 天帝缓缓走到了小生蚝面前,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壳子上的凸起,嘴角带着世间最温柔又最得意的笑容, “哦,是吗?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咔嚓”一声,天帝的手,将小生蚝的壳子彻底捏成了碎片,小生蚝的肉在天帝的手心里猛地抽抽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天帝一挥手,将它也扔进了丹炉里,便再也不愿意施舍任何一个眼神给他了。 丹炉下自顾自的燃烧起熊熊大火,里面五个生物,五颗宝石,在三昧真火的燃烧下,慢慢变形,缓缓融合。 天帝伸出手,静静地掐算着毛团儿的位置。 卦象把他都震惊到了。 毛团儿,无处不在…… 没错,整个腹内天地是天帝幻化出来的能够绝对收到他的掌握的领地,秦白衣他们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所谓的吃肝,毁腰,都不过是假的,根本不会对他产生任何的影响,在这里,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任何事物。 在这里,本来没有能瞒过他眼睛的任何事物。 但是现在,毛团儿却不知所踪,或者说他的毛在这个世界里飞得到处都是,连天帝都无法确认,到底哪一个是他。 天帝怒极,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在毛团儿身上,能出这样的疏漏。 难道堂堂天帝,会被一只毛茸茸打败吗? 天帝出离的愤怒,带着一个大麻袋,就开始在这片大陆上开始疯狂地找毛团儿。 噗,这是一根毛。 噗,这是一团毛。 阿西!这踏马是一个熊猫毛掸子! 天帝越找越气,一身的毛毛弄得他鼻炎都要发作了,他看着身边萦绕着这数百万的毛毛,却就是毛团儿的影子,暗自咬了咬牙。 指尖一道灵火,一个印火咒在这里偌大的空间显露出来,所有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在他强大的引火咒下燃烧起了熊熊大火。 任何一个可以燃烧的东西,都再无处遁形。 “毛团儿,你还不出来?难道不怕被我的三昧真火直接烧死吗?” 天帝冰雪一般的声音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四处回荡,回声不断的响着,仿佛整个天地都只有他一个人。 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他也不恼,手中的引火咒还在不断的释放着无上的仙力。 甚至他脚下的陆地,都开始滚起汹涌大火,天帝站在大火之中,被熊熊业火包围了,眉间没有半分痛苦,即便是火苗舔舐着他的皮肤,他都没有轻哼一声。 在天帝引火咒的加持下,烈可燎天的大火烧了起来,便是空气,都开始燃烧了起来。 丹炉里的五小只,犹如身在炼狱。 滚烫的火苗舔着丹炉外壁,内壁的温度却比外壁还是高上几百倍。 秦白衣身受重伤,松渊神志不清,蘑菇和生蚝根本不顶事,芜寿从秦白衣的唇角缓缓爬了出来,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 头顶上还被五颗不断释放着灼人光芒的大珠子照耀着,她们每个人的人上都开始缺水皴裂。 不消多时,恐怕就要被大珠子烤化了。 只还剩下唯一一颗珠子没有点亮,芜寿看着身边的浑身浴血的秦白衣,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痛哭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痛死了! “哭有什么用?他还没死了,你不用提前给他送葬!”这一番变故下来,成长最多的就是蘑菇。 她以前想着找个厉害人的傍上,一声便吃香喝辣,万事大吉,再不会有人敢觊觎自己。 熟料,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良配,后来在神蘑国当女帝的日子快乐,但是短暂,很快就因为她贪心更广阔的的领土,被秦白衣一手给灭了。 投靠天帝以后,哼,蘑菇自嘲地笑了笑,帮着他作恶不说,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面用自己的身躯给他炼丹。 蘑菇甚至都想直接早早的死了倒是干净,早死早投胎,她不要这一身好皮囊,也要一个娇宠富贵命。 可惜这死亡的过程实在太痛苦了,她一身的蘑菇皮都像是被紧绷绷的裹住了一样,热气腾腾,她的腿脚已经痛到失去意识。 “我,我,”芜寿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手上黏黏糊糊的,也没有地方去擦,好巧不巧,蘑菇就是身边,芜寿一把抹在了她的身上。 蘑菇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芜寿干的坏事,她连生气都没有心情了,练成丹药也是喂进天帝那老东西的腹中。 芜寿蹭点鼻涕上去,正好喂给他吃了。 蘑菇甚至有点希望芜寿能撅起屁屁来拉点臭臭,最后都喂给天帝,弄死他,她是不用奢求了,争取恶心他一肚子也不错。 蘑菇还在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有了一些知觉。 “艹,痛死了!” 蘑菇是被疼到麻木的,现在被芜寿的眼泪愈疗好了一些,那钻心的疼痛感瞬间传达到了全身,把她痛的一个狠狠的哆嗦。 “对不起,那你打我……” 芜寿哭着说。 蘑菇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伸手去打她了,她恶狠狠地瞥了芜寿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哇~!” 芜寿委屈极了放声大哭,像是蘑菇把她按在地上摩擦样的委屈,眼泪顺着小豚身子往外横流。 瓢泼一般的横流。 没一会儿,巨大的丹炉下面就积起了一汪泪水湖。 秦白衣的伤口正好泡在芜寿的泪水里,伤口迅速愈合中,他的大手碰了碰芜寿的眼泪,忍住身上的剧痛,虚弱却带着自己一股强大的意志力, “怎么了?” 这三个,带着极北西伯利亚的寒风,把蘑菇听出了一身恶寒,她瞬间就不觉得周围烫了,而是凉,被大冰块冻住全身的寒凉。 “嘤嘤嘤,蘑菇不喜欢我了,她都不接我的话,也不安慰我,嘤嘤嘤,我要委屈死了。” 芜寿还在嚎啕大哭,蘑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眼泪都带着茶味!” 秦白衣一击眼刀甩了过啦,蘑菇惺惺地闭上了嘴巴。 丹炉缓缓恢复了平静,因为大家都发现,丹炉里不 烫了,而且清凉舒服至极。 不仅如此,只要挨上芜寿泪水的地方,伤口竟然在缓慢的愈合,而且更惊人的是,他们的功力都在缓缓恢复。 几双眼睛都看着秦白衣,谁不知道,秦白衣最见不得芜寿哭哭啼啼,但是这次,秦白衣竟然没有去安抚她,而是带着几分垂涎地盯着芜寿哗啦啦坠落的泪珠儿。 大家都好像明白了,芜寿的眼泪就是奶妈,芜寿的眼泪就是疗伤圣药,有了芜寿的眼泪,他们就能活过去! 蘑菇整个蘑菇身子都贴到了芜寿的面前,全身心地沐浴在芜寿的泪水之下,身上的伤痛瞬间好了大半。 秦白衣把蘑菇拎走,扔了好远,自己则抓紧时间疗伤。 芜寿看着大家在她的泪水下纷纷恢复的模样,心中十分开心,只剩下不远处的松渊,身上萦绕着一团紫气,出气多,进气少地躺在丹炉里面。 芜寿跳了过去,将自己的眼泪滴落在了松渊的唇角,松渊缓缓睁开了 眼睛。 他的眼睛不再是星河一片的明亮耀眼,更不是含情温柔的如沐春风,他的眸子像是寸草不生的荒芜沙漠,又像是干枯委顿的干涸之木。 芜寿被这样木然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 松渊从来都是翩翩的如玉公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这幅模样。 他身上不详的魔气还在萦绕,他惊呼痴呆一般地看着芜寿的眼睛,另一只手,却向着秦白衣猛烈地偷袭而去。 “轰”重伤的秦白衣被他击中了腰窝,又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是一滩惊心动魄的血迹。 “松渊,松渊你醒醒。” 芜寿哭着说。 松渊不是不想醒,是真的不愿醒。 醒来就是接受芜寿变成秦白衣的爱侣,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现实太痛了,松渊不能接受。 成魔多好,可以彻底逃避,可以彻底忘却,只记得眼前这只小豚是自己的,其他人都是觊觎他的宝贝! 芜寿变成人形,一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着松渊现在这幅鬼样子,心中也是痛到无以复加。 “松渊,你真的要帮助天帝,把我们都杀了吗?” 芜寿哭着摇晃着他的手臂,希望他还能战胜魔性,清醒过来。 松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芜寿的手,像是一个木头人,但是只有秦白衣说一句话,他便是一个黑虎掏心; 秦白衣敢有半个动作,他便是一个青龙出海。 总之,是跟秦白衣彻彻底底地对上了。 秦白衣的伤势大好,本想着再次砸烂丹炉直接冲出去找天帝拼命,但是每一次动作,都被松渊挡了下来。 他像是有意识,又像是毫无意识。 秦白衣想把丹炉上空悬着的五个散发着邪恶光芒的宝石摘下来看看,也被他横腰拦住,小小的丹炉了,全是两人打斗和闷哼的声音。 芜寿的泪快要干了,她现在双眼肿痛,像是熟透了的烂桃子,泪水划过都会觉得脸颊像是刀隔一般的剧痛。 眼睛再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哭出来了,两只眼睛像是失去了水润光泽的泉眼,再也无法为大家疗伤。 丹炉的温度又缓缓上升了,蘑菇和秦白衣都想出去,但是松渊坠魔,力量却又极其的大,他们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有这好本事,为何不去杀天帝!” 第一百三十九章 痛死了! “哭有什么用?他还没死了,你不用提前给他送葬!”这一番变故下来,成长最多的就是蘑菇。 她以前想着找个厉害人的傍上,一声便吃香喝辣,万事大吉,再不会有人敢觊觎自己。 熟料,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良配,后来在神蘑国当女帝的日子快乐,但是短暂,很快就因为她贪心更广阔的的领土,被秦白衣一手给灭了。 投靠天帝以后,哼,蘑菇自嘲地笑了笑,帮着他作恶不说,现在还不是一样被关在这里面用自己的身躯给他炼丹。 蘑菇甚至都想直接早早的死了倒是干净,早死早投胎,她不要这一身好皮囊,也要一个娇宠富贵命。 可惜这死亡的过程实在太痛苦了,她一身的蘑菇皮都像是被紧绷绷的裹住了一样,热气腾腾,她的腿脚已经痛到失去意识。 “我,我,”芜寿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手上黏黏糊糊的,也没有地方去擦,好巧不巧,蘑菇就是身边,芜寿一把抹在了她的身上。 蘑菇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身上芜寿干的坏事,她连生气都没有心情了,练成丹药也是喂进天帝那老东西的腹中。 芜寿蹭点鼻涕上去,正好喂给他吃了。 蘑菇甚至有点希望芜寿能撅起屁屁来拉点臭臭,最后都喂给天帝,弄死他,她是不用奢求了,争取恶心他一肚子也不错。 蘑菇还在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的腿好像有了一些知觉。 “艹,痛死了!” 蘑菇是被疼到麻木的,现在被芜寿的眼泪愈疗好了一些,那钻心的疼痛感瞬间传达到了全身,把她痛的一个狠狠的哆嗦。 “对不起,那你打我……” 芜寿哭着说。 蘑菇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别提伸手去打她了,她恶狠狠地瞥了芜寿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哇~!” 芜寿委屈极了放声大哭,像是蘑菇把她按在地上摩擦样的委屈,眼泪顺着小豚身子往外横流。 瓢泼一般的横流。 没一会儿,巨大的丹炉下面就积起了一汪泪水湖。 秦白衣的伤口正好泡在芜寿的泪水里,伤口迅速愈合中,他的大手碰了碰芜寿的眼泪,忍住身上的剧痛,虚弱却带着自己一股强大的意志力, “怎么了?” 这三个,带着极北西伯利亚的寒风,把蘑菇听出了一身恶寒,她瞬间就不觉得周围烫了,而是凉,被大冰块冻住全身的寒凉。 “嘤嘤嘤,蘑菇不喜欢我了,她都不接我的话,也不安慰我,嘤嘤嘤,我要委屈死了。” 芜寿还在嚎啕大哭,蘑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这眼泪都带着茶味!” 秦白衣一击眼刀甩了过啦,蘑菇惺惺地闭上了嘴巴。 丹炉缓缓恢复了平静,因为大家都发现,丹炉里不 烫了,而且清凉舒服至极。 不仅如此,只要挨上芜寿泪水的地方,伤口竟然在缓慢的愈合,而且更惊人的是,他们的功力都在缓缓恢复。 几双眼睛都看着秦白衣,谁不知道,秦白衣最见不得芜寿哭哭啼啼,但是这次,秦白衣竟然没有去安抚她,而是带着几分垂涎地盯着芜寿哗啦啦坠落的泪珠儿。 大家都好像明白了,芜寿的眼泪就是奶妈,芜寿的眼泪就是疗伤圣药,有了芜寿的眼泪,他们就能活过去! 蘑菇整个蘑菇身子都贴到了芜寿的面前,全身心地沐浴在芜寿的泪水之下,身上的伤痛瞬间好了大半。 秦白衣把蘑菇拎走,扔了好远,自己则抓紧时间疗伤。 芜寿看着大家在她的泪水下纷纷恢复的模样,心中十分开心,只剩下不远处的松渊,身上萦绕着一团紫气,出气多,进气少地躺在丹炉里面。 芜寿跳了过去,将自己的眼泪滴落在了松渊的唇角,松渊缓缓睁开了 眼睛。 他的眼睛不再是星河一片的明亮耀眼,更不是含情温柔的如沐春风,他的眸子像是寸草不生的荒芜沙漠,又像是干枯委顿的干涸之木。 芜寿被这样木然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 松渊从来都是翩翩的如玉公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这幅模样。 他身上不详的魔气还在萦绕,他惊呼痴呆一般地看着芜寿的眼睛,另一只手,却向着秦白衣猛烈地偷袭而去。 “轰”重伤的秦白衣被他击中了腰窝,又是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又是一滩惊心动魄的血迹。 “松渊,松渊你醒醒。” 芜寿哭着说。 松渊不是不想醒,是真的不愿醒。 醒来就是接受芜寿变成秦白衣的爱侣,而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孤独的旁观者。 现实太痛了,松渊不能接受。 成魔多好,可以彻底逃避,可以彻底忘却,只记得眼前这只小豚是自己的,其他人都是觊觎他的宝贝! 芜寿变成人形,一双红肿的大眼睛看着松渊现在这幅鬼样子,心中也是痛到无以复加。 “松渊,你真的要帮助天帝,把我们都杀了吗?” 芜寿哭着摇晃着他的手臂,希望他还能战胜魔性,清醒过来。 松渊目光呆滞地看着芜寿的手,像是一个木头人,但是只有秦白衣说一句话,他便是一个黑虎掏心; 秦白衣敢有半个动作,他便是一个青龙出海。 总之,是跟秦白衣彻彻底底地对上了。 秦白衣的伤势大好,本想着再次砸烂丹炉直接冲出去找天帝拼命,但是每一次动作,都被松渊挡了下来。 他像是有意识,又像是毫无意识。 秦白衣想把丹炉上空悬着的五个散发着邪恶光芒的宝石摘下来看看,也被他横腰拦住,小小的丹炉了,全是两人打斗和闷哼的声音。 芜寿的泪快要干了,她现在双眼肿痛,像是熟透了的烂桃子,泪水划过都会觉得脸颊像是刀隔一般的剧痛。 眼睛再如何用力,都没有办法哭出来了,两只眼睛像是失去了水润光泽的泉眼,再也无法为大家疗伤。 丹炉的温度又缓缓上升了,蘑菇和秦白衣都想出去,但是松渊坠魔,力量却又极其的大,他们几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有这好本事,为何不去杀天帝!” 第一百四十章 附令神魔 蘑菇被松渊狠狠掐着脖子,磕磕绊绊地说。 整个丹炉里,只有芜寿一个人没有被魔化的松渊攻击,其他人都在松渊的魔爪之下苟延残喘。 松渊本来的灵力有限,并不会比秦白衣高出许多,但是他堕落成魔,身上的灵力成几何倍数暴涨,连秦白衣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秦白衣被他按在丹炉内壁,后背一大片猩红。 “吾以吾血,附令神魔!” 芜寿清澈的声音在丹炉里响起了来,带着浓厚的属于天神的威严。 丹炉瞬间风起云涌,所有的业火都瞬间熄灭,转而又熊熊燃起,像是昭示着什么的结束,和什么的开启。 芜寿的声音刚落,一道奶蓝色的精纯力量便从她的眉心飞了出来,向着前方,也就是松渊所在的地方飞掠了过去。 松渊都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退却,芜寿的召唤神咒已经绑缚在了松渊的额间。 他满身的紫色魔气像是注入了一滴清澈的寒潭之水,一圈圈,将魔气涤荡开来。 松渊片刻失神,眉心便被芜寿身上的灵力占据,一道纯净温和的神力缓缓在他的体内开始游荡。 芜寿大喝一声“缚”! 芜寿的发丝在仙力之间狂舞,像是美艳的美杜莎,半个身子都龙罩在飞舞的发丝之下。 指间散发的所有灵力通通飞向了松渊,在他的身上扎根,将侵犯他的所有魔气,一一驱赶出去。 良久,芜寿睁开了眼睛。 松渊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眼中的的妖紫色,与芜寿的奶蓝色融合在一起,一点浅淡的幼蓝色在漆黑的瞳孔中萦绕。 芜寿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的手指点了点松渊的眉心, “杀了天帝!” 话音未落,松渊已经拎着蘑菇冲出了丹炉之中。 蘑菇一路狂叫:“啊啊啊,让你杀,没让我杀啊!” 松渊根本连话都没有接,冲出去了以后,漫天漫地的大火之中准确地看到了天帝所在的位置,将蘑菇像是暗器一样,扔到了天帝的身上。 旋即,拳头转瞬而至,秦白衣落后他一步,诛天神剑的剑身燃起了汹涌的大火横扫天帝的腰腹。 三人身上全是火,却全然没有任何顾虑,像是不要命一样的斗在了一起。 强强联合,天帝都不敢直视其锋芒,他直接调来了十万天兵天将,将自己团团围住。 秦白衣和松渊像是杀红了眼,天兵天将看着同伴凄惨的尸骸,也被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地只敢围着,不敢进攻。 秦白衣和松渊联手,在地上猛地轰了一拳,天兵天将东倒西歪,纷纷装死装伤,不敢再次动弹,两人又直直地向着天帝攻了过去。 三人在一起,打了个天昏地暗,打了个神魔退让,整个腹内空间都被打成了战乱现场。 芜寿也没有闲着,将那几颗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大宝石摘了下来,然后东敲敲,西砸砸,但是怎样都不能把宝石打碎。 芜寿没有办法,把宝石泡在了自己的眼泪之中,果然,宝石缓缓熄灭了。 但是芜寿却还是觉得这宝石是块烫手的山芋,她瞟了一眼正在不断长壳,用尽全身力量起死回生的小生蚝。 芜寿看着手中的五个大宝石,慷慨地送给了生蚝—— 她将大宝石塞进了生蚝的肉肉里。 在秦白衣的和松渊的攻击下,天帝也再也没办法继续维持着引火咒,火小了一些,芜寿拿出来了那颗烈焰魔珠。 那是秦白衣送给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暖脚用的。 芜寿手中的魔珠“啪嗒”一声,像是裂了个缝隙,一袭清隽白袍的毛团儿从里面一跃而出。 芜寿点了点正在被秦白衣掐着猛抽的天帝说, “还不快去,他想要烤了你吃肉呢!” 毛团儿“嗷呜”一声,上古神兽的惊人神力骤然爆发,角度刁钻至极,向着不远处的天帝, “砰”的一声,一拳轰了过去。 天帝的这个饕餮身子,竟然被毛团儿的力量狠狠击中,然后瞬间化作了飞灰。 随着天帝的消失,整个腹内空间迅速坍塌,秦白衣手迹,赶紧拉住了芜寿几人,几个人在松渊和毛团儿的带领下,向着上空飞了过去。 经过一段悠长黑暗的通道,秦白衣的铁拳轰烂了天帝的一口脏牙,芜寿几人终于从天帝的肚子里出来了。 几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边的天兵天将早就跑的不见踪影,在看天帝…… 他真身饕餮还在不断的胀大,像是非要把芜寿几人在重新吞进去。 秦白衣的长剑横握,奋力一击,将天帝的肚子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毛团儿的力气更为惊人,一掌拍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之上。 松渊真身银龙骤然出现,绞着天帝的脖子,将他紧紧地勒了起来。 三人汇聚在一起,本就是毁天灭地的绝高强大的力量,便是叱咤风云万年的天帝,都再也不能动弹。 良久,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三人像是脱力了一样,从 天帝的身子上轰然坍塌。 三人倒在了天帝坐在的凌霄宝殿之上,累的半分都不想动弹,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挨千刀的天帝,是真的被他们合力杀死了。 杀死天帝,大概是秦白衣和松渊存了好久的志向,一朝终于成功,哪怕是经历了千磨万险,竟然是一件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 三人瘫在地上,嘴角却爬满了笑容,芜寿也高兴极了,与蘑菇一起兴奋地欢呼。 芜寿跳到了秦白衣的面前,眸中全是点燃的小火苗, “白衣,我们成功了,我们竟然真的杀死了天帝!” 秦白衣看着芜寿惊喜的样子,情不自禁,将芜寿拉倒,拥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芜寿小小的身子迸发的喜悦。 “当当当”一阵脚步声缓缓走来,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极轻,但是他们都躺在地上,耳边瞬间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 芜寿和秦白衣装作继续庆贺,秦白衣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 “当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芜寿觉得很熟徐。 太熟悉了,她在天神族当小公主的时候,这个味道向来躲在她的右后侧。 第一百四十章 附令神魔 蘑菇被松渊狠狠掐着脖子,磕磕绊绊地说。 整个丹炉里,只有芜寿一个人没有被魔化的松渊攻击,其他人都在松渊的魔爪之下苟延残喘。 松渊本来的灵力有限,并不会比秦白衣高出许多,但是他堕落成魔,身上的灵力成几何倍数暴涨,连秦白衣都不是他的对手。 眼看秦白衣被他按在丹炉内壁,后背一大片猩红。 “吾以吾血,附令神魔!” 芜寿清澈的声音在丹炉里响起了来,带着浓厚的属于天神的威严。 丹炉瞬间风起云涌,所有的业火都瞬间熄灭,转而又熊熊燃起,像是昭示着什么的结束,和什么的开启。 芜寿的声音刚落,一道奶蓝色的精纯力量便从她的眉心飞了出来,向着前方,也就是松渊所在的地方飞掠了过去。 松渊都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退却,芜寿的召唤神咒已经绑缚在了松渊的额间。 他满身的紫色魔气像是注入了一滴清澈的寒潭之水,一圈圈,将魔气涤荡开来。 松渊片刻失神,眉心便被芜寿身上的灵力占据,一道纯净温和的神力缓缓在他的体内开始游荡。 芜寿大喝一声“缚”! 芜寿的发丝在仙力之间狂舞,像是美艳的美杜莎,半个身子都龙罩在飞舞的发丝之下。 指间散发的所有灵力通通飞向了松渊,在他的身上扎根,将侵犯他的所有魔气,一一驱赶出去。 良久,芜寿睁开了眼睛。 松渊身上的魔气渐渐消散,眼中的的妖紫色,与芜寿的奶蓝色融合在一起,一点浅淡的幼蓝色在漆黑的瞳孔中萦绕。 芜寿满意的点了点头,细细的手指点了点松渊的眉心, “杀了天帝!” 话音未落,松渊已经拎着蘑菇冲出了丹炉之中。 蘑菇一路狂叫:“啊啊啊,让你杀,没让我杀啊!” 松渊根本连话都没有接,冲出去了以后,漫天漫地的大火之中准确地看到了天帝所在的位置,将蘑菇像是暗器一样,扔到了天帝的身上。 旋即,拳头转瞬而至,秦白衣落后他一步,诛天神剑的剑身燃起了汹涌的大火横扫天帝的腰腹。 三人身上全是火,却全然没有任何顾虑,像是不要命一样的斗在了一起。 强强联合,天帝都不敢直视其锋芒,他直接调来了十万天兵天将,将自己团团围住。 秦白衣和松渊像是杀红了眼,天兵天将看着同伴凄惨的尸骸,也被吓破了胆子,战战兢兢地只敢围着,不敢进攻。 秦白衣和松渊联手,在地上猛地轰了一拳,天兵天将东倒西歪,纷纷装死装伤,不敢再次动弹,两人又直直地向着天帝攻了过去。 三人在一起,打了个天昏地暗,打了个神魔退让,整个腹内空间都被打成了战乱现场。 芜寿也没有闲着,将那几颗看起来就很可怕的大宝石摘了下来,然后东敲敲,西砸砸,但是怎样都不能把宝石打碎。 芜寿没有办法,把宝石泡在了自己的眼泪之中,果然,宝石缓缓熄灭了。 但是芜寿却还是觉得这宝石是块烫手的山芋,她瞟了一眼正在不断长壳,用尽全身力量起死回生的小生蚝。 芜寿看着手中的五个大宝石,慷慨地送给了生蚝—— 她将大宝石塞进了生蚝的肉肉里。 在秦白衣的和松渊的攻击下,天帝也再也没办法继续维持着引火咒,火小了一些,芜寿拿出来了那颗烈焰魔珠。 那是秦白衣送给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暖脚用的。 芜寿手中的魔珠“啪嗒”一声,像是裂了个缝隙,一袭清隽白袍的毛团儿从里面一跃而出。 芜寿点了点正在被秦白衣掐着猛抽的天帝说, “还不快去,他想要烤了你吃肉呢!” 毛团儿“嗷呜”一声,上古神兽的惊人神力骤然爆发,角度刁钻至极,向着不远处的天帝, “砰”的一声,一拳轰了过去。 天帝的这个饕餮身子,竟然被毛团儿的力量狠狠击中,然后瞬间化作了飞灰。 随着天帝的消失,整个腹内空间迅速坍塌,秦白衣手迹,赶紧拉住了芜寿几人,几个人在松渊和毛团儿的带领下,向着上空飞了过去。 经过一段悠长黑暗的通道,秦白衣的铁拳轰烂了天帝的一口脏牙,芜寿几人终于从天帝的肚子里出来了。 几人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身边的天兵天将早就跑的不见踪影,在看天帝…… 他真身饕餮还在不断的胀大,像是非要把芜寿几人在重新吞进去。 秦白衣的长剑横握,奋力一击,将天帝的肚子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伤口,毛团儿的力气更为惊人,一掌拍在了他心脏的位置之上。 松渊真身银龙骤然出现,绞着天帝的脖子,将他紧紧地勒了起来。 三人汇聚在一起,本就是毁天灭地的绝高强大的力量,便是叱咤风云万年的天帝,都再也不能动弹。 良久,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三人像是脱力了一样,从 天帝的身子上轰然坍塌。 三人倒在了天帝坐在的凌霄宝殿之上,累的半分都不想动弹,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那挨千刀的天帝,是真的被他们合力杀死了。 杀死天帝,大概是秦白衣和松渊存了好久的志向,一朝终于成功,哪怕是经历了千磨万险,竟然是一件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 三人瘫在地上,嘴角却爬满了笑容,芜寿也高兴极了,与蘑菇一起兴奋地欢呼。 芜寿跳到了秦白衣的面前,眸中全是点燃的小火苗, “白衣,我们成功了,我们竟然真的杀死了天帝!” 秦白衣看着芜寿惊喜的样子,情不自禁,将芜寿拉倒,拥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芜寿小小的身子迸发的喜悦。 “当当当”一阵脚步声缓缓走来,没有任何情绪,声音极轻,但是他们都躺在地上,耳边瞬间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 芜寿和秦白衣装作继续庆贺,秦白衣手中的长剑已经蓄势待发。 “当当”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阵香风扑鼻而来,芜寿觉得很熟徐。 太熟悉了,她在天神族当小公主的时候,这个味道向来躲在她的右后侧。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赏尽六界芳华 “天后江绾!” 秦白衣的长剑伴随着他的清呵一同向着江绾挥了过去,长蛇如练直取天后的要害。 江绾微微侧身,躲过了秦白衣的攻击,她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恭喜,天帝被你们杀了,也算是报了我的深仇大恨,我是来谢谢你们的。” 江绾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妆容精致到指间,一颦一笑全然都是从容和优雅。 “不需要,就是你与天帝,呸,”秦白衣淬了一口, “与饕餮合谋,毁了天神一族,现在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秦白衣的剑尖没有离开江绾半步,面对这个女人,他觉得十分可怕。 与饕餮沆瀣一气,还能稳坐天后之位数万年,现在天帝死了,身边竟没有半个天兵,看来仙宫的实际大权,竟然掌握在她的手中。 “我幼时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做下了许多错事,是我的错,但是我 已经用一生来悔过了,吾儿松渊照拂芜寿千百年,我也多方努力,不然芜寿早就被天帝那个挨千刀的吃进了腹中。” 江绾说着说着,竟然还潸然欲泣。 “你还在骗我?” 松渊缓缓站了起来,他理了理一身沾满血污的袍子,人却像极了朗月清风,没有任何一丝的脏污, “他在里面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魔界圣女青瑶的孩子,你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 江绾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丝的震惊,她丝毫早就知道天帝会将一切都告诉他。 江绾收起了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声音懒洋洋的,连装也不想再装了,甩了甩手,干脆利落地说,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江绾点了点秦白衣和芜寿, “你们快点滚回魔界,永远不能再回来。” 然后她踢了踢脚下的毛团儿, “顺便把他带走,一身掉毛的脏东西,别碍着我的眼睛。” 然后对松渊说, “把仙界所有的势力全部交出来,然后自请去思过崖,永世不得出!” “你怎么想的那么美?”芜寿问,满肚子的怨气, “你让我们走就走,你让他思过就去思过?” 江绾笑了笑,一根细若水葱的手指轻轻点着天帝的尸骸,一股灵力从她的指间悄悄灌注到了天帝的胸口, “我做小伏低地在天帝身边做这么久,每日盼着他死,他敢欺我,骗我,利用我,我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姑且做个仙界女帝试试。” 从江绾的手指尖,天帝的胸腹部出现了 一个小口子。 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一样在人头攒动。 “波”的一声,他的胸口彻底塌陷了,里面钻出来了无数的小圆球。 小圆球叽叽喳喳,出来以后疯狂晃动身子,变成了一个个小人,小人一点点长大,变成了真人的大小。 芜寿被狠狠地吓了一跳,面前的从小圆球变成的人,竟然都是她神积水国百姓的模样。 “怎么回事?” 芜寿问。 “小公主,我对你们天神族忠心耿耿,一直想着为你们报仇雪恨,你看,这就是我给天帝下的蛊。” 江绾点着这些百姓,娇滴滴地着,然后双手一挥,那些神积水国的百姓纷纷出动,像是僵尸一样,长着血盆大口向着芜寿啃了过去。 天帝的肚子里五毒俱全,像是小生蚝那等生物都会被污染成为要魔鬼怪,更何况天后本来就植入他体内的蛊毒? 这些平常十分宠爱芜寿的百姓,一个个失去了所偶的意识,伸着手臂和尖利的牙齿,狠狠地要去撕咬芜寿的脖子。 秦白衣手中的长剑聊作抵抗,却也实在不忍心伤害这些百信,只能带着芜寿节节败退。 “怎么办呀,白衣,我不想去伤害他们。” 秦白衣又如何想,他本来将百姓们藏在天帝的心口之中,想来那里是绝对的安全,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些人本来就是天后的爪牙。 现在所有的人都只听天后的调遣,任凭芜寿说是什么他们都一味地进行攻击。 芜寿的心好痛,明明是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却只能被控制着兵戎相见。 明明都是爱她宠她的百姓,现在眸中却只有杀意。 芜寿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秦白衣一手拥着她的身子,一边用剑气将所有人不断的抵挡,但是他却终究也施展不开一身的霸道仙力。 不远处的松渊,宁静致远的像是天边的一朵莲,他现在与芜寿心意相通,能够完全明白芜寿的所思所想。 芜寿所思,是与秦白衣厮守。 芜寿所想,是将这些人的灵识唤醒。 松渊微微笑了两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芜寿的世界里面,没有了他。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却不再想与她心意相通。 松渊看了看已经走上天帝之位的江绾,这个女人,骗了他一生,耍了他一生,利用了他一声,同样的,也养了他一生。 松渊已经难以说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到远方云雾弥漫之处,好像有个青色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截长鞭,飞快地走了过来。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笃定,那就是他的生母青瑶。 他与青瑶打过架,合过谋,虽然没有当成母子,但是作为心意相通的战友,竟然也觉得十分痛快。 松渊满足地点了点头,想着天后飞扑上去。 两人的双脚同时离地,向着不远处的诛仙台,纵身一跃。 “噗”的一声,诛仙台溅起了一层雾白色的迷雾,两个雪白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天地瞬间有所感应,云雾忽聚又忽散,最后,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点很小,很温润,像是润物的春雨,砸在芜寿的脸上,像是情人的低语。 但是却有些疼。 “松渊!” 芜寿惊呼一声,再去看时,诛仙台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 松渊像是一只洁白的飞鸟,滚落了身上所有的污泥,不染半分污浊,消失在了仙界。 秦白衣拥着痛苦不已的芜寿,跌坐在了天宫之上。 …… 一切尘埃落定,秦白衣身上背负着魔界妖星,其实也是六界帝星的命格,成为新一代的天地共主。 芜寿收拾好心情,与他手挽着手,赏尽六界芳华。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赏尽六界芳华 “天后江绾!” 秦白衣的长剑伴随着他的清呵一同向着江绾挥了过去,长蛇如练直取天后的要害。 江绾微微侧身,躲过了秦白衣的攻击,她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恭喜,天帝被你们杀了,也算是报了我的深仇大恨,我是来谢谢你们的。” 江绾的脸上没有半分不悦,妆容精致到指间,一颦一笑全然都是从容和优雅。 “不需要,就是你与天帝,呸,”秦白衣淬了一口, “与饕餮合谋,毁了天神一族,现在还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秦白衣的剑尖没有离开江绾半步,面对这个女人,他觉得十分可怕。 与饕餮沆瀣一气,还能稳坐天后之位数万年,现在天帝死了,身边竟没有半个天兵,看来仙宫的实际大权,竟然掌握在她的手中。 “我幼时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做下了许多错事,是我的错,但是我 已经用一生来悔过了,吾儿松渊照拂芜寿千百年,我也多方努力,不然芜寿早就被天帝那个挨千刀的吃进了腹中。” 江绾说着说着,竟然还潸然欲泣。 “你还在骗我?” 松渊缓缓站了起来,他理了理一身沾满血污的袍子,人却像极了朗月清风,没有任何一丝的脏污, “他在里面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孩子,我是魔界圣女青瑶的孩子,你不过是在利用我罢了。” 江绾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丝的震惊,她丝毫早就知道天帝会将一切都告诉他。 江绾收起了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声音懒洋洋的,连装也不想再装了,甩了甩手,干脆利落地说, “既然都知道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江绾点了点秦白衣和芜寿, “你们快点滚回魔界,永远不能再回来。” 然后她踢了踢脚下的毛团儿, “顺便把他带走,一身掉毛的脏东西,别碍着我的眼睛。” 然后对松渊说, “把仙界所有的势力全部交出来,然后自请去思过崖,永世不得出!” “你怎么想的那么美?”芜寿问,满肚子的怨气, “你让我们走就走,你让他思过就去思过?” 江绾笑了笑,一根细若水葱的手指轻轻点着天帝的尸骸,一股灵力从她的指间悄悄灌注到了天帝的胸口, “我做小伏低地在天帝身边做这么久,每日盼着他死,他敢欺我,骗我,利用我,我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其他的愿望了,姑且做个仙界女帝试试。” 从江绾的手指尖,天帝的胸腹部出现了 一个小口子。 伤口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里面像是有无数只蚂蚁一样在人头攒动。 “波”的一声,他的胸口彻底塌陷了,里面钻出来了无数的小圆球。 小圆球叽叽喳喳,出来以后疯狂晃动身子,变成了一个个小人,小人一点点长大,变成了真人的大小。 芜寿被狠狠地吓了一跳,面前的从小圆球变成的人,竟然都是她神积水国百姓的模样。 “怎么回事?” 芜寿问。 “小公主,我对你们天神族忠心耿耿,一直想着为你们报仇雪恨,你看,这就是我给天帝下的蛊。” 江绾点着这些百姓,娇滴滴地着,然后双手一挥,那些神积水国的百姓纷纷出动,像是僵尸一样,长着血盆大口向着芜寿啃了过去。 天帝的肚子里五毒俱全,像是小生蚝那等生物都会被污染成为要魔鬼怪,更何况天后本来就植入他体内的蛊毒? 这些平常十分宠爱芜寿的百姓,一个个失去了所偶的意识,伸着手臂和尖利的牙齿,狠狠地要去撕咬芜寿的脖子。 秦白衣手中的长剑聊作抵抗,却也实在不忍心伤害这些百信,只能带着芜寿节节败退。 “怎么办呀,白衣,我不想去伤害他们。” 秦白衣又如何想,他本来将百姓们藏在天帝的心口之中,想来那里是绝对的安全,但是谁又能想到,这些人本来就是天后的爪牙。 现在所有的人都只听天后的调遣,任凭芜寿说是什么他们都一味地进行攻击。 芜寿的心好痛,明明是相处了这么久的人,却只能被控制着兵戎相见。 明明都是爱她宠她的百姓,现在眸中却只有杀意。 芜寿忍不住掉下了一滴眼泪。 秦白衣一手拥着她的身子,一边用剑气将所有人不断的抵挡,但是他却终究也施展不开一身的霸道仙力。 不远处的松渊,宁静致远的像是天边的一朵莲,他现在与芜寿心意相通,能够完全明白芜寿的所思所想。 芜寿所思,是与秦白衣厮守。 芜寿所想,是将这些人的灵识唤醒。 松渊微微笑了两声,不知道什么时候,芜寿的世界里面,没有了他。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却不再想与她心意相通。 松渊看了看已经走上天帝之位的江绾,这个女人,骗了他一生,耍了他一生,利用了他一声,同样的,也养了他一生。 松渊已经难以说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他缓缓抬起了头,看到远方云雾弥漫之处,好像有个青色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截长鞭,飞快地走了过来。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笃定,那就是他的生母青瑶。 他与青瑶打过架,合过谋,虽然没有当成母子,但是作为心意相通的战友,竟然也觉得十分痛快。 松渊满足地点了点头,想着天后飞扑上去。 两人的双脚同时离地,向着不远处的诛仙台,纵身一跃。 “噗”的一声,诛仙台溅起了一层雾白色的迷雾,两个雪白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天地瞬间有所感应,云雾忽聚又忽散,最后,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雨点很小,很温润,像是润物的春雨,砸在芜寿的脸上,像是情人的低语。 但是却有些疼。 “松渊!” 芜寿惊呼一声,再去看时,诛仙台已经没有了任何踪迹。 松渊像是一只洁白的飞鸟,滚落了身上所有的污泥,不染半分污浊,消失在了仙界。 秦白衣拥着痛苦不已的芜寿,跌坐在了天宫之上。 …… 一切尘埃落定,秦白衣身上背负着魔界妖星,其实也是六界帝星的命格,成为新一代的天地共主。 芜寿收拾好心情,与他手挽着手,赏尽六界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