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成仙》 第一章 神奇的石头 “公子,你快醒醒啊,坏人又打上门了!” 戴冠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得一个清脆且悲戚的少女哭喊声,他想睁开眼睛,却有些艰难。 眼皮好像是被眼屎糊住了,一用力就扯得疼。 少女哭泣的声音再次响起:“公子,要不你还是放弃胡小姐吧,大不了…大不了沁儿给你生儿育女,不要名分也没关系的,保证公子不会断了香火!” 戴冠听得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心想这是还在梦中吗? 他想抬手揉搓眼睛,却发现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生不出一丝力气,手像是脱臼了,完全无法控制。 他忍不住“唔”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那说话的少女立马惊呼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只是当她看到双眼依然紧闭的戴冠,又失落道: “公子你快醒来啊,都怪沁儿没用,没能保护好你,以后你去哪里沁儿都跟着你,你醒来好不好?” 停顿了一下,她又愤愤说道:“可恶的赵颂,该千刀万剐!” 听到少女的唠叨,戴冠心中有了一丝疑惑,自己做了二十几年的孤寡,身边何时有了女孩子? 他使劲儿挤眉弄眼,总算是挤出了一些眼泪,润开了眼屎,重见天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少女脸庞,十分清丽灵动,只不过眼睛有些红肿。 见戴冠醒来,少女顿时止住了哭泣,脸上的表情由哀伤变成了欣喜,但还是咧开嘴带着哭音:“公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你可担心死沁儿了,你感觉怎么样,疼吗,饿吗?” “唉,看我这笨蛋样子,公子是溺水,应该不会疼的,公子,你……” 没等小丫头唠叨完,戴冠忍着要冒烟的嗓子沙哑道:“有水吗?” 小丫头见公子说话,顿时机灵爬起来,朝着桌子奔去,眨眼之间,就倒了一杯水过来。 她试了下温度,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扶着戴冠的头,让他能顺利喝水。 一口水进嘴,戴冠在口中唰了一圈,让舌头降了一下燥,才吞下去。 温水下到喉咙,温润了嗓子,顿时舒服多了。 他暗暗咬了一下口腔壁,生疼。 看来不是梦中,只是眼前这个沁儿,又是谁呢?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少女穿着淡蓝色的长裙,袖子很宽大,梳着垂鬟分髾髻,刘海稀疏,小脸清丽脱俗,是个美人坯子。 这种女孩子他见过,国风少女嘛,他平时在街上遇到,也会多看两眼,可从来没结交过这样一个女孩子啊! 而他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绸缎的被面溜光水滑,再往远处看,木头结构的门窗雕花刻禽,十分雅致。 屋内的陈设也是极为考究,桌椅板凳都是木制,墙壁上挂着山水字画,一旁矗立着几口箱柜,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一个精巧的香炉摆在桌子上,袅袅青烟静静飘出,有淡淡的香味传来。 戴冠努力回忆,他不过是趁着周末和好兄弟们去喝大酒,记得最后是骑车离开酒吧,骑得太猛,掉进城中河里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难道,自己从河里穿越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少女:“这是哪里,现在什么年头?” “公子你怎么了,这是咱们家里啊,现在是大昭永 康十八年,你不记得了?” 少女十分担忧的看着戴冠,心想公子傻了,可怎么办啊! 戴冠脑子飞速转动,也没记起来这个国名和年号,看来,自己是来到异世界了。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成了这样子?” 戴冠不知道这具身体遭遇了什么,希望能从少女这里得到答案。 “公子啊,是赵颂那个坏人,他约你喝酒,却跟别人合伙灌醉了你,然后假装好意扶你回来,故意把你挤进了河里,要不是福伯担心你出去寻找,后果不堪设想!” 戴冠努力回忆少女所说的情况,头却突然嗡嗡作响,一股驳杂的记忆被唤醒,他大概弄清楚了现在的身世。 他所处的地方是大昭国南部的梁州,原主跟他同名,梁州土生土长的人。 父亲是州治附属县主簿,因为查出了县令大人和县中土豪劣绅勾结巧立名目,压榨百姓,贪墨税银,金额巨大。 只是还没来得及向上级揭发,就被县令发现,买通了土匪,趁父母上山祭祖时,将二人杀害。 家中只有戴冠一个独子,父母猝然遇害,他又不知如何报仇,深受打击,一蹶不振,整日里借酒消愁,不理家业。 还被人骗着去赌坊大赌了一场,把家里的田地房产都输了出去,就剩下这一栋宅子,家里的下人偷盗些值钱物件,悉数逃散,只留下眼前的沁儿和老管家福伯。 沁儿是他父母捡来的孩子,这里就是她的家,她无处可去。 福伯则是本家长辈,孤身一人,人又老了,只能守着戴冠过活。 家业被败坏至此,原主却还不悔悟,依旧每日在外鬼混,荒唐度日,名声彻底臭了。 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亲家姓胡,是个实诚人家,即使原主遭遇如此变故,又这么糟践自己,人家也没有悔婚,还来劝过几次,只要他振作起来,人家愿意让女儿等着孝满嫁过来。 可是他全然没有心思,而这个叫赵颂的,是他的狐朋狗友,无意中见过胡家小姐一面,惊为天人,念念不忘,于是打起了歪主意。 他一方面跟原主交好,同情其遭遇,并刻意夸大伤痛,整日里陪着原主厮混买醉,暗中却在想办法让原主去退婚。 见原主迟迟没有答应,他就开始想怎么弄死原主,只要人死了,婚约也就自然解除,所以他趁着原主酒醉,把人推下了河里。 为了洗脱谋杀嫌疑,他也跟着跳进了水里,作势要救人,不过自己先被下人救上了岸,而原主则是沉下水底。 要不是福伯担心公子安危,找出去远远看见人落水,恐怕尸体都被冲走了。 说起来也巧,都是掉进了河里,戴冠穿越到原主身上,河水就是媒介? 戴冠从原主保留的记忆中分析出,现在所处这个世界,相当于前世的唐朝时期,都是十分发达开放的封建王朝,生活水平相当。 而这个大昭帝国,同样十分强大,疆域高达一千多万平方公里,在周边还分布着好几个国家,他们觊觎富裕的大昭帝国,经常出兵犯边,掠夺钱粮人口。 大昭帝国对此也不姑息,集结大军四处征伐,不断开疆拓土,弘扬国威,意图灭掉这些虎狼一般的邻居。 让戴冠没想到的是,这个世界竟然还有修行者,也有妖物出没,原主虽然不曾见识,但听过很多得道高人降妖除魔的事迹。 戴冠还待了解更多信息,这时门外传来吵闹声,似乎有人在外面叫自己还钱,还不停的拍打院门。 沁儿紧张的看着屋外,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 戴冠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挣扎着要爬起来,问沁儿:“外面是怎么回事?” 沁儿幽怨的看着戴冠,喃喃道:“公子你在赌坊输的钱没还完,人家打上门来,说是要拿咱们宅子抵债!” 戴冠心里一惊,自己才来,就要流落街头吗? “扶我起来,去看看!” 戴冠说完就挣扎起身,沁儿赶紧搀扶,还没下床,戴冠衣袖里掉出来一块玉石,跟前世的手机差不多大小,四四方方如小号的砖头,只不过要薄得多,表面十分光滑圆润,能映出来人影。 沁儿好奇,捡起来打量了一眼,就递给了戴冠。 戴冠将玉石抓在手里,翻来覆去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在河里捡到的? 门外的声音更加嘈杂,呼喊声更加清晰:“戴冠,滚出来还钱,不然大门给你拆了!” “戴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要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要是没钱,这宅子也可以抵债!” “实在不行,把你未过门的媳妇儿抵押给我们也行!” “哈哈哈!” 门外的人极为放肆,口无遮拦。 气不过的福伯顿时喝止,要为自家公子维护名誉。 这时惹恼了外面的人,只听得一声巨响传来,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戴冠将玉石揣入袖中,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朝着大门赶去。 沁儿小心搀扶,生怕他摔倒了。 等他们赶到门口,发现大门洞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躺在地上,口鼻流血,卷缩着身体,表情痛苦。 沁儿尖叫:“福伯,你怎么了!” 戴冠也慌忙要上前扶起老人。 这时听得有人阴阳怪气道:“哟,缩头乌龟终于出现了,怎么,以为躲在家里就可以赖账吗?” 戴冠闻声看过去,门口站着好几个人,黑衣短打,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他们撞开了自家大门,还打了人。 他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我家,打伤福伯?” “哈哈,我们是什么人,戴公子还真是健忘啊,怎么,河水喝多了灌傻了,欠我们赌坊的一千两银子这就忘记了?” 戴冠怒问道:“什么赌债,不是当场就清账了吗?” “什么时候还清的,大爷怎么不知道?” 领头的方脸汉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手一抖,纸展开来,上面写着文字,还有鲜红的手印。 戴冠上前一看,发现是一张欠条,上面有自己的签名和手印。 他闭眼回忆,原主的记忆里,没有签过这张欠条。 戴冠摇头道:“我没签过这张欠条,也从来没欠你们的钱,你们这是伪造欠条,想要敲诈我吗?” 方脸汉子狞笑道:“你是没写欠条,可这钱是你朋友欠下的,当时征得你的同意,说是记在你头上,手印可是你亲自按的,你赖不了!” 戴冠皱眉道:“既然是我朋友欠的钱,你们找他要就是了,找我没用。” “上面是签的你的名字,盖的你的手印,我们只认你!” 方脸汉子说完,打量起了戴冠家的宅子,似乎打定主意要戴冠以宅子抵债,他们知道这人已经没钱了。 戴冠隐约记起来,那天喝酒太多,输了地契,还签了协议,按了手印,他也看不清楚了,人家递过来的纸,他都按了,没想到又被赵颂算计了一道。 戴冠心里愤恨,这个人怎能如此之坏,赌债都能往别人身上挂,真是缺了大德。 他摇头道:“首先,这债是你们趁我酒醉强加给我的,我不会认,其次,这钱是我朋友输的,我没有义务给他还债,而且我也没钱给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方脸男笑道:“你认不认都不管用,白纸黑字写着,到了哪里你都赖不掉,没钱好办,把这宅子房契交出来,你们滚出去就可以了!” 福伯挣扎起来吼道:“岂有此理,你们这是明抢,你们简直畜生不如,还有王法吗?”说完又咳出一口血,沁儿担忧的拍着他的后背,吓得花容失色。 戴冠怒视对方道:“这里是我家,房契不会给你,该滚出去的是你们!” “哟,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兄弟们,给我把他们撵出去。” 听得领头的说话,身后几人顿时摩拳擦掌,就要上来赶人。 福伯要挣扎起来拦住他们,被方脸汉子一脚又踹倒了,沁儿要拉住却没成功,反而自己也被带倒了,顿时哭泣起来。 戴冠十分愤怒,上前拦阻,却被人一脚踹出去老远,摔在地上起不来。 眼看几人还要上前继续殴打公子,沁儿哭着爬起来拦在戴冠面前,她不让别人伤害公子。 几人见到如此刚烈的清秀小丫头,表情逐渐猥琐起来围上来,心想把她抵一部分债也不是不可以。 戴冠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紧急思考对策,这时袖中一阵抖动,跟手机来消息的提示一样。 戴冠好奇,用袖子挡着对方视线,连忙将玉石抖出手心一看,只见光滑的玉面之上显出一行字来:智能推荐,您可能需要一份武力傍身! 下面还有两个选项:立马查看,以后再说。 戴冠顿时欣喜若狂,玉石是自己的救命法宝? 他毫不犹豫点了一下立马查看。 玉石上再次出现一行字:以您目前的财力,可以兑换以下几人的武力一次,李小龙、李连杰、甄子丹。 戴冠虽然不知道如何兑换,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李小龙。 玉石上又出现一行字:您确定花费一百两银子兑换李小龙的武力一次吗? 下面依然是两个选项:确定,再想想。 戴冠眼看那几人已经对着沁儿动手动脚,沁儿惊恐尖叫,却没有让开一步,他急忙戳在“确定”选项之上。 顿时,他看到屋内飞出一道银色雾气,钻入玉石里不见了,然后他感觉到了一股充沛的力量冲出玉石,灌注到自己身上,戴冠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肌肉在迅速变硬,充满了肿胀之感,他情不自禁的吼出一声:“嗷…我打!” 所有人都被他的吼声吸引过来,以为他被吓傻了。 戴冠收好玉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轻轻将沁儿拎到自己身后,摆出了李小龙的招牌动作。 方脸汉子骂道:“装神弄鬼!” 说完一拳就砸了过来,要打爆戴冠英俊的脸庞。 戴冠心念一动,左脚一垫,右脚侧踹出去。 方脸汉子拳才出到一半,腰上就被重重的踹了一脚,“碰”的一声,人就摔出去几米远,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盯着戴冠…… 第二章 卑鄙的男人 方脸汉子吐出一口血,费力爬了起来,惊惧交加。 看到门外嬉笑起哄的人们,他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大吼一声:“兄弟们,给我弄死他!” 被震惊的黑衣人们听到头儿的吼叫,才回过神来,龇牙咧嘴围住了戴冠,但是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据他们了解,戴冠就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整日里买醉,身子早就垮了,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才对。 可事实摆在眼前,头儿被人一脚踹飞三米远,口吐鲜血起不来,这还得了? 戴冠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十分得意,跳起了小碎步,准备主动出击。 方脸汉子见小弟们如此胆小,骂道:“这么多人不敢打一个废物,还当什么黑社会,你们倒是给老子动手啊,你们头儿被欺负了不需要找回面子的吗?” 几人见头儿发怒了,一咬牙,拳脚齐出,往戴冠身上招呼。 戴冠看得清楚,躲过他们的拳脚后,还能从容反击,一拳打断其中一人的鼻梁骨,一脚踹在了另一人的裆下,两人都倒地不起了,一个劲儿惨嚎。 剩下的人更加心慌,打人的拳脚却先颤抖了起来。 戴冠打得畅快,嘴里不停的“嗷嗷”叫着,很是能震慑敌人。 与此同时,在大街之上,一个面皮白净,却有些斜眉吊眼的年轻男子,正引了两名女子朝着戴冠家这边赶过来。 前面的女子锦衣华服,富家千金打扮,后面的女子虽然穿得也很光鲜,但一看就是个小丫鬟。 白面男子笑吟吟的对华服小姐说道:“胡小姐,虽然戴冠是跟我要好的朋友,但是他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胡小姐天仙一般的人,他非但不知道珍惜,反而把家业全部糟践了,丝毫没为小姐考虑,以后嫁过去,是要让你吃大苦头了,他真是做的太过了。” 锦衣小姐礼貌一笑:“戴冠有你这么想事周全的朋友时时提点,想来不至于犯下多大的过错,小女子谢过赵公子了!” “唉,胡小姐啊,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优点,但是对朋友还是很讲义气的,对他犯下的错误也能仗义执言,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过分了,欠了赌债不还,人家打上门来要收走宅子。 我是想着到时候小姐要跟他流落街头,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才来找小姐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你说平时喝喝酒,狂狂青楼不算什么,就算是小赌,也不过是怡情之举,可是他玩得这么大,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啊!” 华服小姐闻言皱起了眉头,加快了脚步朝着戴冠家里赶。 身后的丫鬟听了狂青楼的话,顿时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这戴冠也太过分了,亏得小姐和老爷那么诚实守信,就算是他家遭遇巨变,他做出这些混账事,胡家也没有悔婚,在她看来,真是很不值得,这样的男人,要了何用? 白面男子继续添油加醋道:“戴兄千不该万不该招惹添财坊,这可是大彪帮的产业,在整个梁州,大彪帮都是无人敢惹的存在,这要是不还钱,只怕不好收场。 我这里倒是给戴兄准备了银两,只怕到时候人家不买账,要是涨个几百两的利息,可如何是好,现在只能祈祷他们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能放过戴兄了。” 华服小姐依然礼貌感谢:“多谢赵公子为戴冠着想,你是个好人。” 白面男子被胡小姐一夸,顿时眉飞色舞,脚步轻快了许多。 眼看要到戴冠家了,他又提议道:“我来找胡小姐的时候,添财坊的人在砸门,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胡小姐慢行,赵某先去看看究竟,要是真闹出什么事,惊了小姐就不太好了。” “赵公子请便!” 华服小姐说完,果真慢下了脚步,等白面男子走开后,小丫鬟才上前来嘟嘴说道:“小姐,真是替你不值,这戴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根本没把小姐放在眼里啊,要我说,就该毁了这桩婚!” 华服小姐瞪了小丫鬟一眼道:“没大没小,这也是你该说的?” 小丫鬟不服气道:“本来就是,铃儿不忍心看小姐掉入火坑。” “还说,是要掌嘴吗?” “哦,知道了小姐,这就掌嘴!” 小丫鬟说着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华服小姐顿时也被逗得莞尔,骂道;“鬼灵精的,不怪你了,我们去门外看看吧!” “好的,小姐!” 小丫鬟拉着华服小姐,走近戴冠家门口。 戴冠又放倒了两个人,站着的黑衣人只有三人了,他们根本摸不着这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公子哥,他那灵活的小步伐看得人眼花缭乱,出手又极为凶狠,专挑人软肋,打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从来没见过这样奇怪的招式,根本防不胜防。 戴冠正要一举击倒剩下三人,就听一道贱兮兮的声音传来:“戴兄,戴兄,我给你送钱来了,不要怕。各位添财坊的好汉,千万不要动手,伤了我朋友也于是无补,他已经没钱了!” 门外的人一听,顿时都摇头笑起来,戴冠也太能败家了,这才多长时间,偌大的家业就没了。 戴冠听得是赵颂的声音,顿时愤怒的看了出去,心想狗贼你还敢来见我? 添财坊的三人见他分神,觉得有机可趁,急忙围攻戴冠。 没想到赵颂的到来,彻底激发了戴冠的怒火,三人投机不成,反而被打得最恨,“砰砰砰”三声,全部倒地哀嚎。 而这一幕,刚好被出现在门口的赵颂看在眼里,他也大吃一惊,什么时候这个废材变得如此厉害了,他会不会打死我啊? 他有些心虚,回头看了一眼,见华服小姐已经到了五步之外,顿时眼睛一转,计上心头。只见他痛心疾首上前道:“戴兄,你糊涂啊,你没钱不要紧,兄弟我这不是给你送来了吗,赔偿了添财坊的好汉就是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这下可如何跟人交代啊!” 戴冠见他如此作态,大怒道:“赵颂狗贼,你来得正好,连你一起打了!” 赵颂见戴冠奔着他来,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不躲不避,脸还稍微往前伸了一下,戴冠没想这么多,一拳就砸在他鼻子上。 赵颂捂着鼻子倒地哀嚎道:“戴兄,你怎么能这样,我好心给你送银子过来,为你化解恩怨,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我还是你好兄弟,要是换了寻常人,还不得被你打死吗?” “狗贼,你还有脸说,世上有害人性命谋人妻的兄弟吗,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王八蛋!”戴冠说着,拳头雨点般打在赵颂身上。 赵颂杀猪一般大声惨叫:“救命啊,打死人了,我好心帮你,你怎么还要我命啊!你这么凶残,是要做个祸害一方的歹人吗?” “还说,看来是下手轻了!” 戴冠正准备给他加重力道,突然一声娇喝:“住手,你干什么?” 戴冠闻言一愣,朝门口看去,一位美貌绝伦的华服小姐杏目圆睁,有些愠怒又有些失望的盯着他,他还没反应过来,心想哪家小姐不在家呆着,出来多管闲事。 这时沁儿脸色大变,上前招呼道:“少夫……胡小姐,您怎么来了?” 戴冠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儿啊! 只是这也来得太巧了吧? 胡小姐没有搭理沁儿,而是朝着戴冠走来,质问道:“还不放开赵公子,你可真是有本事,小女子都要刮目相看了!” 被自己准媳妇儿这么一嘲讽,戴冠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赵颂狗贼心眼这么多,这是故意演戏陷害自己呢! 他心里十分愤怒,举起拳头还要砸破这张让人反胃的白皮,胡小姐却给了戴冠一巴掌,痛心道:“你要疯到什么时候,作践了这么久还不够吗?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戴冠被打懵了,拳头停在空中,赵颂趁机爬了起来,利索的躲在了胡小姐身后哭诉道:“戴兄你这是为何啊,我好心来帮你解围,你却把我打成这样,你还把添财坊的人都打伤了,这下必定要受到严重的报复,谁还保得住你啊?” 胡小姐见说,撂下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把烂摊子收拾好了,再来我家谈谈我们的事儿!” 说完甩袖而去,小丫鬟也厌恶的瞪了戴冠一眼,跟上了小姐的步伐。 戴冠愤愤道:“是赵颂输了钱记在我头上,他跟添财坊合伙敲诈我,难道不该打吗?” 胡小姐只是停顿了一下,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颂贱兮兮的爬起来,笑道:“戴兄,好自为之!” 随即转身追出去道:“胡小姐,你不必太担心,我没什么事,你就别太责怪戴兄了!” 戴冠听得这话,肺都要气炸了,双手握拳,捏的咔咔响。 添财坊几人刚挣扎着爬起来,立刻又遭了一顿毒打,他们哭爹喊娘,太委屈了。 戴冠将哭哭啼啼的黑道中人甩出门外,借着余力,开始安装自家大门。 缓过劲儿的福伯和沁儿,盯着忙碌的戴冠,眼里茫然,又有一丝欣喜,公子变得这么厉害,以后再也不怕人欺负了! 戴冠装上了大门,跟沁儿一起搀扶着福伯赶回屋子,可才走了几步,突然觉得全身力气散去,人也颓然瘫倒,浑身冒着虚汗。 沁儿和福伯大惊,急忙呼喊戴冠。 看到二人如此焦急,他很是心疼,虚弱的摆手说自己没事儿,就是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福伯还是不放心,让沁儿扶戴冠去床上,他自己则拖着受伤的身体出门去请大夫。 戴冠想阻止也来不及,也就由他去,正好到时候给福伯治治伤。 沁儿见公子没事,去灶房烧热水去了。 戴冠想到未来媳妇儿误会自己,对自己那么失望,心里烦躁,没想到赵颂这个小人,如此能害人,这可不行,这么好看的媳妇儿一定不能错过,得想办法解释清楚才行。 可要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呢,戴冠陷入沉思。 思考了好一会儿也没头绪,索性掏出玉石,研究一下这石头为何会如此神奇。 花费银子就能兑换武力傍身,而且还是前世的人物,那么说来,这玉石是自己从前世带来的? 那不知道可不可以兑换其他东西呢? 兑换李小龙的武力一次,就要花费一百两银子,而且只维持了半个时辰,这显然有些昂贵。 不知道兑换其他东西,又是什么价位? 戴冠翻来覆去的查看玉石,确定能不能像手机一样使用,他尝试着手写输入,没什么反应,又对着玉石语音输入,还是没反应。 这究竟要如何使用,戴冠摸不着头脑。 对了,钱可以让玉石感应吗? 戴冠翻箱倒柜,找了几两碎银子,放在玉石上,结果还是没反应。 戴冠束手无策,看着几两碎银子发呆,如果没记错,这是自己最后的家底了。 之前被玉石吸收的那一百两银子,还是他卖了家里一把名贵的椅子换来的,准备喝花酒用,结果人掉水里了,钱没花出去,不然也不存在了。 还好没花掉,不然也没法兑换李小龙的武力傍身,那今天就惨了。 添财坊是大彪帮产业,戴冠也清楚,而大彪帮在整个梁州,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黑道势力,那是一个喷嚏也要让全州震惊的庞然大物,自己打了他们的人,必定会遭到严厉的报复,可是自己现在没钱了,无法兑换更加高深的武力自保,可如何是好? 对了,不知道这大昭国文风是否盛行,要实在没办法的话,就抄点诗词卖钱吧,虽然很对不起各位大家,但为了生存,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而且这也是他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办法,也是最实用的。 戴冠正回忆自己都记住了哪些诗词,玉石突然有了反应,只见上面显出一行字:检测到三天后有一场游湖诗会,您是否有兴趣参加? 下面依然是两个选项:查看详情,忽略提醒。 戴冠看着几两碎银,思考了一下,咬牙点了“查看详情”,不管了,要是需要许多银钱兑换消息,那就先不兑换了。 玉石上显出一段文字:梁州第二十八次游湖诗会,依旧由梁王府举办,此次诗会以荷花为主题,形式以诗词为主,文章为辅,人人都可参与。诗会将由梁王府聘请诗词大家、饱学大儒组成评审团,届时评选出前十名给予丰厚奖励。 是否花费十两银子查看奖励清单? 又是两个选项:立即查看,等下再说。 戴冠看到剩下不足十两的碎银,无奈点了“等下再说”,他心里嘀咕,这玩意儿也太坑了吧,比前世那些无良收费APP还坑,动不动就要钱,自己哪有那么多钱? 戴冠郁闷的收起了玉石,也不想那前十名都会有什么奖励,自己多回忆几首诗词,增加一下选择的余地,到时候听天由命,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人写过那些诗词,要是穿帮了就全完了。 玉石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也太不可思议了,是不是真的有游湖诗会啊,自己怎么没听说呢? 正在这时候,福伯请了大夫回来,张罗着给戴冠检查身体,而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戴冠好奇道:“福伯,你手里拿的什么?” 福伯将纸递给戴冠道:“是梁王府发出的传单,说是要举行游湖诗会,我是想着,公子或许可以参加一下,得不得名次无所谓,多认识一些读书人也是极好的!” 福伯说得委婉,戴冠还是听出来了,福伯是对自己有怨言了,以这种方式劝自己改邪归正呢,福伯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戴冠喜道:“真有游湖诗会?” 第三章 公子被附身了 福伯也是识字的,传单内容看得清楚,见戴冠发问,肯定道:“千真万确,虽然每次诗会时间不定,但是传单是梁王府发出的,做不得假!” 戴冠欣然答应:“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我一定参加,写几首好诗震惊一下他们!” 福伯闻言喜道:“公子一定能作出好诗词来!” 戴冠没什么大碍,就是河水喝多了,有些浮肿,刚才又运动过度,身体发虚,养一阵子就好了。 戴冠吩咐大夫也给福伯检查了伤情,开了药。 送走了大夫,福伯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眉头紧锁,欲言又止。 戴冠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尽管说!” 福伯支吾道:“我去医馆请张大夫,见少夫…胡小姐带赵公子去治伤,那赵公子说,公子配不上胡小姐,为何不另选贤才,结成神仙伴侣?” 戴冠一听,脸色沉重道:“那胡小姐怎么回应?” “胡小姐说,婚事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好媳妇儿,不负我!” 福伯尴尬道:“可是赵公子出了个主意,说胡家老夫人过几天就过八十大寿,到时候亲朋云集,必定有很多青年俊杰随父母前来拜寿,不如趁机增加一些娱乐项目,比如作些诗词文章,为老夫人贺寿,也是极为风雅的事情。 胡小姐说“那跟我的婚事有何相干?” 赵公子答:“到时候戴冠也得前去为老夫人贺寿,不如就趁机出个彩头,出彩的人,就赐给一件能代表小姐心意的信物!” 胡小姐不解问:“这是什么意思?” 赵公子问道:“胡家的亲朋之中,可有与小姐年龄相当,才华横溢的后辈?” 胡小姐答:“不曾见过,但有所耳闻,有几个世兄才名不俗。” 赵公子又问:“戴冠才华如何,跟他们比起来又如何?” 胡小姐惊讶道:“你是说让戴冠在胡家所有亲朋好友面前出丑,而我又把能代表心意的物件送给出彩的人,那样大家都知道我胡家要悔婚,就会有人上门来提亲?” “赵公子夸胡小姐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还说公子若是不能做出好的诗词文章,那胡家就以公子无才无德悔婚,也就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而且公子当众行凶,得罪了大彪帮,还殴打好友,名声已经臭了,说到时候大家只会指责公子不知好歹,而不会怪胡家背信弃义。” “赵颂奸贼,太过分了!胡小姐答应了?” “胡小姐说赵公子作为公子好友,为何如此算计,难道不怕毁了自己名声? 还说胡家绝不是这样的人家,她胡娴也不是如此虚伪之人!” 戴冠喜道:“真是正直的好姑娘,不受妖言所惑。” 福伯依然皱眉,戴冠感觉不对,问道:“还有变故?” “赵公子说他是为胡小姐着想,说人不能为名声所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有一点马虎,不然会后悔莫及。还说到时候他也要前去为胡老夫人贺寿,会出面作证,帮着指责公子,拯救胡小姐于水火之中。” 戴冠一拍床沿吼道:“可恨,这厮是铁了心要毁了我的婚姻,胡娴怎么说?” “胡小姐说会考虑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被说动了? 戴冠有些愠怒,但更多的是对原主的责怪,自己作成了这样,人家一富家千金,会心甘情愿嫁给一败家子才怪,没有人是傻子。 就算是有一纸婚约,那也不能把人栓死,总有办法解决。 既然如此,自己估计得再多抄一些诗词文章才行,作为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人,这个他还是比较拿手的。 只是这毛笔字,许久没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写好。 戴冠对满脸担忧的福伯露出一个笑脸:“福伯你去休息吧,我都知道了,我这就去好好准备,到时候一定拔得头筹,维持住婚约!” 不等福伯答应,他率先去了书房。 福伯见到公子如此有信心,也只得暂时放下焦虑,祈祷公子能超常发挥,赢得头筹,不然怎么对得起老爷的在天之灵? 他为了缓解心中郁闷,只得去院子里打理花草。 沁儿端了茶水过来,没见着人,惊问福伯。 福伯指了指书房,沁儿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怪事一般,睁大了眼睛朝书房看过去。 如果没记错的话,公子已经有半年没摸过笔墨了吧! 戴冠推开书房门,一股书墨香气飘出,放眼一看,里面笔墨纸砚、案台桌椅、壁橱书柜一应俱全,都整理得十分整洁,看来是沁儿的功劳。 他来到案台之前,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铺开纸,选好笔,正要亲手研墨,沁儿端茶进来,抢过了活儿,让他喝茶等着就行。 戴冠打量一下书房,里面藏书不少,字画也多,看来父亲虽然只是个主簿,但也是饱学之士,若不是原戴冠太过废材,再发展一代,也算是书香门第了。 沁儿研好了墨,将笔饱蘸墨水,才递给了戴冠。 他本来不习惯被如此伺候,但又怕沁儿怀疑,那就不好了,毕竟之前他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写字也都是沁儿在旁打下手。 戴冠接过笔,略一思索,抄下一首诗: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沁儿目不转睛看戴冠写完,顿时脸上挂满了惊讶神色,很显然没料到公子能写出如此清新精致的诗来,她仿佛看到了一副花草虫鸟的彩墨画,尤其是荷尖停着小蜻蜓,生机勃勃,很有冲击力。 沁儿从小被安排伺候戴冠读书,识字许多,虽然谈不上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但是戴冠写的这首诗,她还是能读懂的。 没想到不学无术的公子,也能写出这么玲珑精致又意境深远的诗来,难道他平时都是装的,或者说公子只是贪玩,并不平庸? 沁儿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但也十分高兴,她算是感觉到了,公子醒来之后,懂事多了,也厉害多了。 不仅能打趴下那些添财坊的坏人,更是能写出如此优美的诗,这简直是文武双全了,真好。 沁儿想起之前说给公子生儿育女的话,顿时有些脸红心跳,之前那样说,只不过是出于可怜和报答的心思,如今,她觉得公子是真的值得托付。 只是,她已经不配了,公子一定会挽回胡小姐,她只能是个丫鬟。 戴冠不知道抄来一首诗就引发了沁儿如此多的思绪,他这是为了游湖诗会做准备。 游湖诗会以荷花为主题,所以就把记得的描写荷花的诗词都写下来,省得到时候忘了,最主要是练笔为重。 抄完杨万里的《小池》,又接着写下: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栏干。 沁儿一看,傻眼了,刚才还玲珑精致生机勃勃的,怎么一下就变得愁绪满怀、伤感幽怨?但是写的是真的很好啊! 细细一读,好像也不是坏事,公子一定是经历这么多变故,懂得了光阴易逝,不可虚度,想起老爷夫人,更觉得伤心。 沁儿脸色也不好了,老爷夫人遇害,她何尝不是痛断肝肠,她虽是戴冠的婢女,但老爷夫人待她如亲女儿一般,宠爱有加。 如今只剩下公子一人孤苦无依,她定要好好报答,无论做什么都行。 戴冠越写越顺手,加上这身体固有的肌肉记忆,他写出来的字其实只比之前要好,并看不出什么纰漏。 他手里不停,一旁的沁儿震惊也不停,她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公子被文曲星附身了。 戴冠写完之后,停下笔看着自己的杰作,才发现呆呆站立一旁的沁儿,顿时有些局促,看小丫头脸色,应该是被自己写出的东西震惊了。 他心里犯怵,自己突然这么大变化,不会被怀疑吧? 他没想错,沁儿已经怀疑他被神仙附身了,不然为何一天之中,就变得如此脱胎换骨,像是换了个人。 戴冠有些心虚,笑着说:“饿了,去弄点东西吃吧!” 沁儿回过神道:“公子稍事休息,沁儿这就去准备。” 戴冠洗干净毛笔,收拾好纸墨,出门活动一下筋骨,身体还是不太得劲儿,落水后遗症很不好受。 走出门来,见福伯有些慌张赶来,他心下一惊,又出什么事了? 福伯将戴冠推进书房,焦急道:“大彪帮的人找上门来了,公子你快躲起来,我去跟他周旋。” 戴冠皱眉道:“对方只来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一个,那想必是很厉害的高手了?” “是大彪帮派到添财坊坐镇的修行者!” 戴冠惊道:“区区一个赌坊也需要修行者坐镇?” 福伯解释道:“修行者也是分高低等级的,添财坊这一位,是一个贫困修行者,因为缺钱购买修行需要的资源,才依附大彪帮,做了添财坊的守护者。” “原来如此,看来修行者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福伯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道:“公子不可托大,这虽然是一般的修行者,但也是很厉害的存在,十几个普通武者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修行者都有一些神秘莫测的手段。 还会望气之术,能看到别人的气场而寻找敌人,所以公子你快躲起来,老爷说过,书房的气场很强,或许可以庇护公子不被发现。” 戴冠担忧道:“可是你出去应付修行者,不是送死吗?” “只要公子安然无恙就行。” 戴冠阻止道:“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想这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公然杀人,只不过是要债和讨说法,那就去说清楚好了。” 戴冠说着就往前走,福伯没拦住,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神色,袍袖微微鼓荡着跟在后面。 戴冠才转过小花园,就见到门口站了一人,大门不知道是福伯打开的,还是这人打开的。 来人背了一把铁剑,衣衫朴素,正在打量戴冠家的房屋。 见到戴冠,他看了一眼,就紧张的皱起了眉头,似乎是遇上了很棘手的强者。 戴冠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家里?” “戴公子欠债不还,还打伤我添财坊众人,在下是来要债的,顺便讨一个说法!”来人虽然紧张,但还是强硬说明来意。 他为何如此紧张,只因他望气术竟然看不出戴冠深浅,甚至整个人都笼罩在强大的气场之中,似乎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机缘,至少,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宝。 戴冠笑道:“你们这么大的帮派,就没有个明白人,首先赌债不是我欠的,你们自该去找赵颂;其次,你们的人砸了我家大门,打伤我家福伯,是我该向你们讨要说法吧?” 来人见自己不占理,于是拔剑道:“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既然戴公子不讲理,那就手底下见真招。”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深浅,更是忌惮那不知道威力如何的法宝,但是作为大彪帮的供奉,若是连出手都不敢,回去也无法交代,因此硬着头皮也要挑战。 戴冠此时哪来什么武力,对方是修行者,他肯定不是对手,但是要认下这笔债,他又没钱给,关键是面子挂不住,他还要在媳妇儿那里挽回自己的声誉呢! 他摩挲着袖中玉石,想着是不是可以用其他东西来兑换更加高深的武力,家里还有些值钱的物件,如果能渡过难关,他是很舍得的。 但是他不管怎么意随心动,也没有唤起玉石的反应,看来这是个只认钱的东西。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福伯跳到他面前,对着来人冷冷道:“小小六品剑士,还不够格挑战我家公子,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戴冠惊呼:“福伯,别乱来!” 他想到福伯之前被人打倒在地的惨样儿,不可能是眼前这人对手,不忍心他再受伤害。 福伯却转头笑道:“公子放心,小小剑士还应付得了。” 不等戴冠再说什么,福伯已经挥拳冲向了剑士。 戴冠十分紧张的向前跑,准备一起围殴剑士。 那剑士见到福伯,心里紧张道:“五品拳修,怎么可能?” 他本来是想拼命一搏,就算不能胜过,至少也能砥砺一下修为,但是看到戴冠带着强大的气场冲了过来,他惊骇莫名,压箱底的一剑直接祭出,希望以此博得一丝逃命的机会。 剑士右脚踏地借力,飞身前扑,横着扫出一剑,带着稀薄的罡风袭向福伯。 福伯沉声喝气,一拳击出,同样产生了一股拳罡,只是比剑罡厚实了不少。 福伯一拳破开剑罡,荡开剑身,攻势不止,直奔剑士胸口。 剑士大惊,回剑护在身前。 拳头砸在剑身,铁剑被砸了一个大弯,余劲撞在剑士胸口,他索性借力倒飞出大门,嘴角流血,不可思议看着院内两人。 这一切说来复杂,却是眨眼之间就完成,戴冠才往前跑了几步,敌人已经被击飞了。 戴冠瞪大眼睛看着福伯,说什么也没想到福伯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门外剑士说道:“你们很好,大彪帮必当再次拜访!” 他放了狠话,但还是害怕,见两人看过来,他立马钻入人群中不见了。 戴冠问道:“福伯你如此厉害,之前为何会被打成那样?” 福伯笑呵呵道:“我那是为了考验公子!” “考验我?” 戴冠陷入沉思,原来福伯是想激发他的最后一丝骨气! 这时候门外有人问:“戴冠公子在家吗?” 戴冠不认识来人,福伯却皱眉道:“是胡家的门房。” “糟糕,媳妇儿变心了……” 第四章 天纵之才 福伯看了戴冠一眼,有些心疼,上前问胡家门房:“你有什么事吗?” 那门房拿出一张请帖递给福伯:“五天之后是我家老夫人八十寿诞,请戴公子前去赴宴。” 福伯掏出一把铜钱塞到门房手里道:“小哥辛苦了,拿去买茶吃,顺便问一下,宴会中是否会举行一些娱乐项目?” 门房拿了银子,满心欢喜说:“听管家说,会搞诗词即兴创作,为老夫人添一些乐趣!” “多谢小哥,我家公子定然准时赴宴。” “告辞。” “慢走不送。” 看到胡家门房跨出门槛,福伯叹了口气,转身朝戴冠而去。 戴冠见福伯脸色不好,就知道是赵颂说动了胡娴,胡家果然对自己失望透顶,要用这种手段来悔婚了。 戴冠笑道:“福伯你脸色这么难看干什么,我不一定就会输,把请帖给我看看吧!” 福伯见公子一脸轻松,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但是还是挺欣慰的,只要公子奋发图强,又何患无妻呢? 他把请帖递给戴冠,沉默的站在一边。 戴冠随手展开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吩咐福伯去准备一点礼物。 福伯为难道:“公子,只有些散碎银钱,恐怕不能准备像样的礼物。” 戴冠往怀里一摸,将几两银子全拿了出来,让福伯斟酌采办。 福伯还是一脸愁苦,看来是还不够。 戴冠也不知道这里的行情市价,但是想必几两银子确实买不到什么像样的礼品,毕竟胡家是大富之家,自己作为胡家未来女婿,太寒碜就丢了面子。 戴冠想了一下,决定再卖一把椅子,如果跟上次那把一样卖一百两,那怎么说也是够了的。 福伯见戴冠如此说,无奈又心疼,那是家里所剩不多值钱的家当了。 可要是舍不得,那少夫人也就没了,福伯没办法,只能去卖椅子采办礼品。 戴冠则一边提防大彪帮的人找上门,一边练字抄诗,沁儿则安心伺候左右,越来越敬佩才华横溢的公子。 三天时间倏忽而过,大彪帮的人没找上门,估计是要从其他地方调来高手,一时赶不过来。戴冠已经弄清楚了,高品级的修行者一般不会轻易出手,而且大彪帮也没养多少高品级修行者。 既然别人没找上门,戴冠也就放心去参加游湖诗会。 游湖诗会在东湖举行,距离戴冠家有五里路程,他没有马可以骑,也不能划船前往,就只好早早走路赶过去。 沁儿精心给戴冠打扮好,又给自己换了一身好看的蓝衣服,吃过福伯准备好的早餐,两人步行前往东湖。 东湖是一个人造湖泊,由梁王府出资建造,已有百余年历史。 占地面积足有五千余亩,设置南北两道大门,东西各有小门可供出入,里面堤坝连绵,桥阁无数,绿柳成荫,翠竹如海。 湖水青碧,鲜荷竞芳,常引来鸟鹤逗留,湖心之中,有一岛屿,廊桥皆通往岛上,形如臂爪,岛上遍植花草树木,一年四季皆鲜花似锦,正是梁王府悉心打造的文雅之地,是梁州文人士子集会的绝佳去处。 岛外水面,游船如织,环岛而行。 戴冠来到南门前,看到无数才子佳人都在排队进入,诗会人人皆可参加,不用什么名帖,只需要在大门处登记一个名字就可。 戴冠前面不远,一行几人衣冠楚楚,此时正挥舞折扇,意气风发。 “吴兄,这一次又准备了什么大作,可否提前透露一些给兄弟们开开眼呢?” “哪里哪里,还没什么思绪,临场发挥吧,倒是李兄你,每年诗会都能名列前茅,这次又该是成竹在胸了吧?” “吴兄李兄都是梁州有名的贤才,更是深得梁王青睐,此次诗会必定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说不定就被慧茹公收为弟子,到时候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不成器的老友啊!” “韩兄客气了,你才是那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每次诗会,都没见你怎么用心,可依然榜上有名,这是在藏拙啊!” “就是啊,我等费尽心力琢磨出来的东西,也只能望尘莫及,几位兄长都是大贤,今日必当再创华章。” “哈哈哈,那大家还是各凭本事,夺个彩头如何?”吴姓公子哥书生意气,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 他名叫吴桐,是梁州有名的才子,连续三年夺得梁王府举办的诗会魁首,深得梁王及各位大家赏识,同样也俘获了无数佳人芳心,今日诗会,他志在必得。 见他说话,其余几人都纷纷赞同,他们为此准备多时,若是今日做出好诗词,入了梁王的眼,那之后仕途就多了一分保障,大昭国除了科举为官外,还有举荐为官之路,若得梁王举荐,那就是一条为官的捷径。 对此谁也不会客气,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夺排名。 姓李的和姓韩的公子哥,同样文采出众,多次获得诗会前三名,三人都在互相较劲,别看表面互相恭维,暗地里都想把别人踩在脚下。 其他那些跟着起哄的,也多是梁州大族子弟,即使才华一般,但是也不缺乏名望,因此都能混到一起去,他们也很想在诗会大出风头,给家族长辈长长脸面。 这时一个白面青年回头看到戴冠,顿时有些讥讽道:“各位仁兄可识得后面那人?” 众人回头,还真有人认识,纷纷笑道:“这不是那个主簿家的败家儿子嘛,听说喝花酒掉河里差点淹死,还惹了大彪帮,当众殴打好友,就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也敢来丢人现眼?” 白面青年道:“不瞒诸位仁兄,小弟就是被他打伤的那位好友,亏我拿他当兄弟,每日好吃好喝照顾着,就是三日前,也是送钱给他还赌债,谁知反被他不分青红皂白殴打,实在是气煞我也!” “哦,原来竟是赵兄被打了,我说怎么你这脸上还有淤青,这人可真是不要脸,此等货色,怎可与我等同场竟争?”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有人提议:“要不就在此处羞辱他一番,让他灰溜溜滚回去?” 赵颂想起当日戴冠的行为,又看看眼前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立马劝阻道:“各位仁兄,既然是诗会,那就用笔墨堂堂正正的羞辱他就好,咱们都是谦谦君子,不可与无赖斗嘴动手,失了身份就得不偿失了!” “对对对,此等破落户,骂他脏了嘴,打他脏了手,还是先去迎接梁王世子和各位评审吧!” “走吧走吧,晚了被别人抢了风头就不好了!” 一行人潇洒惬意朝着湖心岛而去,他们说的话,戴冠全都听到了,并没有任何反应,知道赵颂又在败坏自己的名声,他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一定会让此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无动于衷,身旁的沁儿就不干了,气得胸口一起一伏,当场就打抱不平:“公子,这些人也太可恶了,你待会儿一定得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尤其是赵颂,太恶心人了,那张脸让人看了就作呕,公子就该打破他那张死人脸!” 戴冠笑道:“你小小丫头,心里这么暴虐可不好,我们是来参加诗会的,要以笔墨服人,不是拳头。你还没听出来嘛,你家公子的名声已经很坏了,要是再当众打人,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脸面出来见人了!” “可是公子,沁儿气不过啊,就任由他们如此糟践你吗?” 戴冠笑道:“待会儿让你看看公子的本事,定让他们下不来台!” 沁儿转怒为喜道:“我相信公子,我们赶紧进去吧!” 戴冠在门口登记了姓名,沿着南堤,慢悠悠朝着湖心岛而去,一路上观景赏花,心情不错。 诗会由梁王世子木槿瑜主持,提早搭建好的场地十分精巧,曲水流觞,松竹掩映,除了上首设有主位,两侧各设置客位,分别供梁王世子及评审团的名家大儒坐卧。 至于其余参赛人员,则围坐于前面广场即可,各自写诗作词,一较长短。 而湖中花船聚集,无数青楼才女也前来附庸风雅,借此结识出彩的才子相公,增长名气的同时,还能顺道做一趟生意,更有甚者,为以后谋一条出路,可谓一举多得。 无数卖酒水瓜果的小摊小贩也蜂拥而来,他们不关心别人能写出什么传世诗篇,只关心自己能卖出多少瓜果酒水,多挣一点散碎银两,一家的生活就多了一点盼头。 梁王府对此也不横加干涉,反而是乐见其成。 参加诗会的才子佳人们,也乐得买一些解馋打发时间,而那些风流成性的,见过了梁王世子及评审之后,就会钻入了花船之中,写诗作词也在上面完成,似乎不这样他们就没有灵感。 因此这诗会就变得兼容并包,其乐融融。 戴冠既不是世家子弟,又没有什么才名,就是父亲在世时,也认不得许多大人物,因此他就更加没有存在感,连那广场靠前一些的地方也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在边缘找地方席地而坐。 背后就是那些小摊小贩,买东西倒是方便,沁儿对此很满意。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不多久,广场上就坐满了,认识的都在互相嘘寒问暖,互相客套。 戴冠则无人问津,乐得清闲。 沁儿背了一张可折叠的长条小桌,还带齐了笔墨纸砚,正在张罗摆放,方便戴冠一会儿写字。 这时人群一阵轰动,随即全部站起,恭敬看着一个方向,戴冠回头一看,是大人物们登场了。 领头的人高冠束发,明眸皓齿,明黄蟒服在身,显得十分高贵大气,俨然就是梁王世子木槿瑜。他身后则跟着两排宽袍大袖的儒士,这些人年龄不等,有的头发胡子都已花白,有的则刚过而立之年,但都气态不俗,一看就是饱学之士,显然是那些评审了。 戴冠看到人人都站起来行礼,他也不好无动于衷,只好跟着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以示礼貌。 木槿瑜笑容满面道:“诸位贤才雅士不必多礼,大家随意落座,只要多写好的诗词文章,本世子就重重有赏!” “多谢世子!” 众人说着就开始摩拳擦掌,要大展身手。 木槿瑜带着评审落座之后,早有丫鬟仆人准备了酒水瓜果,他先是举杯敬了一杯酒,随后说道:“又是一年诗会盛事,各位才子佳人今日云集于此,本世子深感荣耀,我大昭文风兴盛,贤才辈出,实乃国家之幸,也是我梁王府的荣耀,希望各位能以手中笔墨,为我大昭锦绣江山点缀色彩。 今日诗会以荷花为题,各位贤才请尽情发挥,本世子等着大开眼界!” 戴冠在玉石的提示下,早就知道了主题,倒是他们这些人,是才知道以荷花为题。 众人得到指示,纷纷铺纸研墨,观察思考一阵,开始下笔。 赵颂虽然跟那些才子混在了一起,但是他并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之所以表现活跃,就是想在大人物面前露个脸,他爹只是县尉,家境勉强算得上殷实,但是跟这些真正的大族子弟比起来,就要自惭形秽。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跟戴冠鬼混到一起的原因,毕竟是同一层面的人。 他也不奢望拿什么名次,只求第一个奉上作品,让上首的大人物都能留下个印象就行,于是别人还在沉思,他已经挥笔写下了一首绝句交了上去。 坐在最外面的评审看上去四十来岁,十分儒雅。他接过纸稿,瞄了赵颂一眼,开始看诗,只见上面写了四句:“浮叶年年在水中,粉荷如枪长向空。不叫东湖流碧水,何来如此好风光!” 他面无表情看完,并未点评,扯了一下嘴角,把稿子递给了旁边一人。 赵颂本来还想等一两句评语,评审不愿开口,别人也陆续开始交上诗稿,他只好退下去等着。 身边几人纷纷恭维道:“赵兄才思泉涌,必定是写了了不得的佳作,看来有望上榜啊!” 赵颂谦虚道:“哪里哪里,评审都不置一词,看来是废了!” 他说完看向戴冠这边,见戴冠在不慌不忙下笔,他有些好奇这人能写出什么东西来。 过了一刻钟,大部分人都交上了自己的诗稿,可是评审席还是沉寂无声,显然还没有什么亮眼的诗作呈上,不值得他们发言。 直到吴桐几人陆陆续续上交诗稿,评审席的沉寂被打破了,最外围的两名评审各自拿到了一首诗,看了一眼,总算是笑着点头,开口点评。 “慧茹公,您看这首诗,挺有意境,尤其是最后两句‘不惹尘埃在玉盘,含蕊原来向仙山’属实是天马行空的比喻啊!” “哦,我看看!” 一名须发花白的儒士接过诗稿,默默念了一遍,点头道:“确实不错,李钰这是在不断进步啊,后生可畏。” 慧茹公叫李贺年,是诗词大家,造诣高深,梁州无人能出其右,他能点头说不错,那这诗就差不了。 “慧茹公,我这首也不错,开头两句就不俗,‘本自淤腐暗中生,碧如清水艳似星’意味深长!” 另一名儒士说着也把手里的诗稿递给了李贺年,李贺年看后点头:“韩松芝也挺好,看来平时下了不少功夫,未来可期!” “慧茹公,吴桐又出佳作了,您来看看吧!” 又一人将诗稿递过来,他自己不做点评,把发言权留给德高望重的李贺年。 李贺年接过诗稿吟诵道:“遥看东湖六月中,潋滟碧波比丹枫。非是瑶台金莲落,木王手植南海墉。” “好啊,远近相通,高低等同,方显莲花不蔓不枝本色,若是不出意外,吴桐又将夺魁啊!” 李贺年看完,给出了自己满意的评价。 有才华的人,只会越来越趋于圆满,吴桐这名大才子,愈加成熟了。 这时候,戴冠终于写好了自己的诗交了上去,评审看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印象,随意将诗稿放到眼前,打算随便瞟一眼了事,写的烂俗不堪的太多了,他已经视觉疲劳,提不起一点兴致。 可是当他眼睛扫过诗稿,顿时瞪大了眼睛端正了身形,一脸不可思议,不由得转头要再看一眼此人,却发现人已经回到人群中了。 他快速看了一眼名字,戴冠?没听说过啊! 他不知如何评价,慌忙爬起来将诗稿递到李贺年面前:“慧茹公,您看看这个!” 见他如此激动,评审们都好奇起来,纷纷伸头倾听,想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作。 李贺年看了一眼也十分震惊,声音高亢念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众人一听,顿时都惊讶的合不拢嘴,天呐,何人如此大才,竟写出这样的佳作,实在是太新奇别致了! 第五章 一诗成名 李贺年念诗的声音很大,离得近的文人士子也听到了,顿时激动起来,这不是吴桐几人的诗,那说明什么,说明有人要一举打破排名,后来居上了。 于是一些人幸灾乐祸,都纷纷猜测是谁如此争气,能将不可一世的梁州三杰比下去? 一些人则是纷纷过去给吴桐几人通风报信,这几人没必要跟别人争夺什么前排露脸的机会,因此都聚在广场正中央,所以没听到李贺年的声音。 李贺年念完,又回味了一遍,彻底沉醉其中,喃喃道:“这才是无上佳作啊,花叶同根生却不同命运,取舍之间决定了天壤之别的境遇,让人唏嘘不已。 可又吟咏了荷叶荷花任天真的品质,以花性写人性,立意新奇。荷花的红花绿叶,互照互映互衬。即使到了红衰翠减、世人愁苦之时,仍然不相遗弃。” “妙,实在是妙,看来吴桐得落于人后了!” 李贺年向落款看去:“咦,戴冠?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 众评审也围了过来,但是没有一人认识戴冠,纷纷回忆感叹,梁州出了如此大才,为何声名不显,难道是第一次参加诗会? 那也不应该啊,即使是第一次参加诗会,那想必也是饱学之士,在书院也该是贤名远播才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 最开始拿到诗稿的评审立马看向人群,要寻找戴冠的身影,能写出这样的佳作,那一定不是等闲之人,必须引荐给梁王世子,自己也算是立下了功劳。 李贺年再次读了一遍诗,诗名十分简单,就叫《赠荷花》,他心中震撼,如此看透世事依然淡定自如的风格,根本不像是年轻人能写出来的。 可是上了年纪的文人,但凡有才华的,他都认识,却唯独不认识这个戴冠。 他把诗稿交给了世子过目,这位世子也是个极爱诗词的,自然看得出此诗绝佳,读过一遍,就不愿放下,再次默读,若有所思。 李贺年也不便打扰,静静等着世子给出评价。 评审们也都把目光投向了世子,他们虽然听李贺年念了一遍,但还是想亲自目睹一遍,如此佳作,一辈子也遇不上几回。 而坐在下首的参赛文士,则激励讨论了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知道了这首诗。 跑过去跟吴桐等人通气的文士,急道:“吴兄,你们这次估计要被比下去了,有人写出了了不得的佳作,慧茹公都赞不绝口啊!” 几人闻言心惊,立马站起来向评审席看去,果然见一众评审都围在李贺年身边。 吴桐却十分镇定,他不太相信还有什么人能比自己厉害,随口问道:“什么人写出了了不得的诗?” 来人道:“还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是诗句我已经听清楚了,确实写的很好啊!” “快念来我们听听,谁如此厉害!” 那人清了清嗓子,吟诵道:“世间花叶不相伦,花入金盆叶作尘。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此花此叶常相映,翠减红衰愁杀人。” 众人听完,脑中响起炸雷,果然是无上佳作,立意如此精妙绝伦,短短几句,写出了荷花的天真性情和不同命运,并借此比照人性,要不离不弃,互相照应,实在是妙不可言。 吴桐也被震惊得不轻,他连续几年夺魁,已经遍识梁州有才之士,自认无人能把自己比下去,所以写了一首看似意境深远,实际恭维梁王府的诗,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半路杀出此人,顿时让他的佳作落入下乘,他有些后悔莫及。 其余几人更是觉得自己太过草率,不应该急着定稿,他们都觉得还未尽全力,若是再加思考,定能做得更好。 可是诗会每年一次,来参会的人,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根本无人能比得上他们,他们唯一上心的,就是内部决胜负,争夺魁首。 如今见了此诗,他们都很清楚知道被比下去了,于是开始纷纷沉思,想着怎么反败为胜。 没错,诗会要举办一整天,会经过无数轮的比较,每人都可以交上多篇诗稿,直到最后选出最为优秀的进行排名。 于是他们纷纷坐在地上,提笔思考,要再写出佳作去一较长短。 吴桐也陷入沉思,提着笔却久久没有落下,直到墨滴落在纸上,他也没发觉,身边丫鬟提醒,他才反应过来,随即摇头苦笑,不再写诗,涂抹墨滴,改画荷花。 其余几人冥思苦想,好不容易写下两句,却不满意,将纸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开始垂头丧气,显然,没有人还能做出更好的诗词来。 梁王世子品味完了《赠荷花》,才想着找到作诗之人加以褒奖,让众人互相打听,戴冠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诗会人群。 赵颂知道后,心惊肉跳,没想到戴冠深藏不露,一首诗就入了世子之眼,这算是一战成名了,不好,自己如此对他,今后恐遭报复,得赶紧挽救才行。 他爬起来向着戴冠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人去位空,看来是已经走了。 他心里嘀咕:“这么自信,这是笃定了要夺魁?” 赵颂紧张的四处寻找,还是没见着戴冠,于是直奔评审席去了。 而戴冠,交上诗稿之后,带着沁儿早就去游览东湖去了,他们雇了一艘小船,正飘荡在红花碧叶之中。 沁儿见公子高兴,也看到公子写的诗,她笃定公子能名列前茅,心里也很开心。更加开心的是公子给她买了许多零食,她吃得不亦乐乎。 戴冠见小船穿梭荷花丛中,随口念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正吃得小嘴儿鼓鼓的沁儿,闻言更是惊叹公子才思泉涌,无穷无尽,这首诗也是绝佳啊,加上之前在书房里写的,公子先后写了六七首吟咏荷花的诗,而且每一首都很好! 她提醒道:“公子,这么好的诗,你该一起交上去的,这样夺魁也多了一分保障啊!” 戴冠笑道:“不必了,我相信一首就足够。” 沁儿说:“那这首也不能浪费,公子写下来吧,不然忘了就可惜了,就当,就当是送给我好了。” 戴冠好笑,心想这怎么可能会忘了,但是看到沁儿已经将纸笔递了过来,他也不好拒绝,只好写下这一首《采莲曲》。 沁儿拿着写完的诗稿,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想自己以后一定得做一条荷叶裙。 划船的艄公听得也感兴趣,他虽然不懂诗词,但是却知道这是一笔生意,花船上的姑娘们会花重金购买好诗,他顿时心思活络起来。 见戴冠跟小丫鬟都如此随和,于是询问道:“公子,可否将此诗抄一份给老头子呢,可以当做船钱,若是觉得亏了,老头子可以补一些给您!” 戴冠不知道他的用途,但人家有求于自己,又是举手之劳,还可以抵消船费,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是抄的王大家的诗,自己可没费任何心血。 戴冠没有犹豫,提笔抄下一遍,递给了艄公,艄公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满脸堆笑,划船更加卖力了。 广场这边,众人苦思冥想半天,又陆陆续续交上去好些诗稿,可并未获得评审过多青睐,倒是赵颂受到了优待,只因他说了戴冠是他好友,可以回去通知,让戴冠改日登门拜谢世子和慧茹公的赏识之情。 世子当即赏了赵颂十两银子,并询问了他的名字,打听了他们的身世及住址。 赵颂激动莫名,当即给世子磕了三个头。 而花船之上也沸腾了,他们派出来的人,已经将戴冠及梁州三杰的诗都记录了下来,拿回花船之后互相传看,顿时也惊叹不已,多方打听戴冠是何许人已。 这其中,就有青瓦苑的花魁颜玉儿,她是整个梁州最出名的花魁,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入都是豪门贵族府邸,接待的也都是达官贵人、名人雅士,一般人根本无法一睹芳颜。 就是梁州三杰,也不轻易能进入她的闺阁,除非是作出了名篇佳作,不然很难得到她的青睐。 按理说她这样的身价,没有必要前来凑热闹,可她最近心情不佳,趁机前来散心而已。 她最大的嗜好,也是收集绝佳的诗词,梁州三杰就有很多作品被她收入一本笔录之中,但是许久都没有新人走入她的视野,对那三人已经审美疲劳,没有多大兴趣了。 可是当她看到这首《赠荷花》之后,顿时欣喜若狂,好久没见到如此佳作了,而且这不是梁州三杰的作品,那就更加可贵。 戴冠,究竟何许人已,能写出如此好诗,为何之前从未听说,难道是贫家子弟,不狂青楼? 颜玉儿沉迷于诗中,暂时也不去打探戴冠身世。 好半天之后,她才回神过来,感叹此人此诗,写进她心里了,别看此时的她是那金盆之中的娇花,人人喜爱,可假以时日,年老色衰,也就变成了那无人问津零落为尘的绿叶了。 此人立意如此新奇,看事如此通透,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才,一定得想办法结识一番。 颜玉儿心情大好,今日不虚此行。 她将诗稿誊写进了自己的笔录本,原稿传入其他花船上去。 对于梁州三杰的诗,则粗略看过就让人传出去了。 她心绪乱飞,开始打听戴冠究竟是何人? 没过多久,还真被她打听到了,原来是另一家青楼的一位姑娘,接待过戴冠。 可是在她嘴里,对戴冠的评价却很是糟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不学无术的草包而已! 可是当这位姑娘看到戴冠的诗之后,又疑惑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所有花船之上,都在讨论戴冠是何许人已。 颜玉儿已经派出人去四处寻找,一定要结交戴冠才行。可是所有人都找寻不到戴冠的下落,只好打听他的住址,她改日一定送上拜帖,请他到青瓦苑唱和一番。 戴冠游览了一遍东湖,心情更愉悦了,带着沁儿从北门出去,听说那边有个古练兵场,他要去看一看。 沁儿背着写字的物件儿,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乐滋滋的跟着公子,这可是三年来她最开心的一天了。 他们刚下船,那个艄公就拼命将小船划向青瓦苑的花船,还隔着好几丈远,就兴冲冲喊道:“请通禀玉姑娘,老头儿这里有一首绝妙的好诗献上!” 颜玉儿的花船上,只剩下一个小丫头在外面接待,目前还没有人能登上玉姑娘的花船,她闲得无事,正靠着围栏打瞌睡。 听得有人喊话,抬起头,见是一位年老的艄公,笑骂道:“你这老头儿识字吗,也能写好诗?不好好划船,来诓骗我家小姐,好不知羞!” 艄公见说,丝毫不在意道:“老头儿当然不会写诗,这是我向一位公子讨来的诗稿,他那丫鬟也是个识字的,说是写得很好,可以在诗会上夺魁呢!” “哦,那公子是谁,如此厉害?” “是一位叫戴冠的公子!” 小丫头听说,立马跳了起来:“戴……戴冠,快快把诗稿拿来我看,若是入了小姐的眼,重重有赏。” “多谢姑娘,这就来了!” 艄公划着船过来,将诗稿递给了小丫头,小丫头问了戴冠的去向,他一一说完后,恭敬的在外面候着。 旁边花船听说他送来戴冠的诗稿,都纷纷探头来看究竟。 颜玉儿慵懒的坐在小踏上,右手撑着头靠在小几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抄录好的诗,越看越觉得写到她心里去了,将戴冠引为精神上的知己。 小丫头喜儿兴高采烈进来喊道:“小姐,有人送来戴冠公子的新诗,您快看看!” 颜玉儿见说,立马坐了起来,接过喜儿手里的诗稿,迫不及待读了一遍,再一次惊叹道:“戴公子真乃大才也,这首诗也写得十分精妙呢!荷叶比作罗群,荷花比作容颜,沉迷美色中,唯有歌声可以指引方向,太妙了!” “小姐,果真是好诗吗?” “绝对的好诗,谁送来的,重重赏他!” “是一位艄公,说是他载着戴公子游湖,讨了这诗稿抵了船钱。” “戴公子人呢?” “已经从北门走了!” “快,划船去北门外,我要拜会戴公子!” 喜儿找来艄公,赏了十两银子,并另外给了一两银子,让他代为划船去追戴冠,艄公笑得合不拢嘴,他讨来的诗稿,挣到了全家几个月的花销。 戴冠这边,则是进了练兵场,正在观摩各种武器标本,阅读历代统帅名将的小传,一时间竟然入了迷。 不知何时,一名年轻道士也来到他身边,同时盯上了一位名将的小传,戴冠突然觉得眼睛十分疲劳,刺疼得眼泪流了出来,再也看不清上面的字。 他就要抬手擦拭眼睛,却惊骇的发现,自己浑身像是被定住了,根本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还能转动,他斜眼瞟到身旁的道士,只见道士笑意盈盈。 而袖中的玉石,剧烈的抖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危险…… 第六章 花魁来访 戴冠感觉自己的精力在快速流失,不仅身体不能动弹,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所有精气神都像是被前面那位名将的小传抽走了。 袖中的玉石明显是在反抗,但是他没办法拿出来一看究竟。 沁儿就在身后,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也不指望沁儿能帮上什么忙,只是想让她赶紧走。 他感觉时间都停滞了,流失得特别缓慢,眼皮也有千斤沉重,他用尽全力也顶不住,就要昏迷过去。 道士则笑着感慨道:“果然是千古名将,难怪公子看得如此着迷。” 沁儿早就看到了这名道士,但是见公子在全神贯注看小传,也就没有提醒。 见道士主动跟公子说话,她心里还窃喜呢,那可是最强大的修行一族,要是公子能得到一份机缘,就再好不过了。 见公子没有应答,她只当是公子太过入迷,正要上前提醒,可才走出两步,凭空撞上了一道墙,她根本不能靠近戴冠。 她疑惑了一会儿,明白是道士的手段,见道士没对公子动手,想来是没有恶意,而是要谈一些机密话题吧? 道士右手随意挽了个手决,就要轻轻拍向戴冠肩膀,突然眉头一皱,手停在了空中。 戴冠笑着转过身道:“道长好兴致,不如留在此处多看看如何?” 道士被震惊当场,甚至不能动弹,要知道他早就弄了一个强大的结界,彻底隔绝了此地天机,以强大的精神力控制了戴冠。 那轻描淡写的手决,更是可以毁人根骨灵智,若是被他拍在戴冠肩膀,戴冠必定成为痴呆,一辈子也好不了。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出现了惊天逆转,戴冠不仅挣脱了他的气场镇压,还能反制自己一手,此刻,他被更强的精神力给控制了,就是结界也瞬间破碎,由不得他不震惊! 他自然看出来了,戴冠不过是有一件强大的法宝傍身,本身则平平无奇,他以强大的修为镇压戴冠,毁掉人的同时,顺手莫走法宝,一举两得。 而且他是感应到了那法宝被自己震慑住了的,戴冠绝对没有翻盘的可能。 可事实是,他不仅被反制,还不能全身而退。 戴冠则笼罩在朦胧迷雾中一样,让他看不清真面目,但感应得到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气机无穷无尽,一定是道门高人。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整个梁州,道门高人他都认识,不认为眼前这人会是修为高深的同道,而且他自己就是个高人,就算是那几个同道,也很难镇住自己。 戴冠笑道:“道长这发冠不错,让我看看吧!” 他说着,轻描淡写的抬手摸到了道士头顶,一股真气溢出手心,从道士的头发流入头顶,消失不见。 道士瞬间变得眼神呆滞,完全没有了任何气场。 戴冠则极为洒脱的收回手,笑道:“果真不错,不过道长该走了,有人等你呢!” 他笑吟吟转身看向大门处,果然有两道身影迅速朝后躲闪。 道士则像是很听话的孩童一般,乖巧转身离去。 戴冠极为仙风道骨的转身背手,继续阅读前面的小传。 沁儿好奇跑上来,问道士都跟公子说了什么,因为她碰壁之后,什么都听不到了。 戴冠则一把将她推进了门里,随后自己也跨入门槛,才进去就冷汗直冒,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沁儿大惊,不知道发生什么,急忙呼救。 这时候,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踏进门来,脸上带着惊喜,像是发现宝贝一般,随即又担忧起来,伸出援手,帮着沁儿一起扶起晕倒的戴冠。 那女子朝着门外喊道:“喜儿,快去叫辆马车!” 门口的小丫头答应一声,转身寻马车去了。 不一会儿,就拦了一辆马车在练兵场门口,沁儿和女子合力将戴冠扶上车,朝着家里赶去。 戴冠只感觉自己飘忽来去,穿梭在名山大川之中,见到了无数稀奇古怪之事,有奇形怪状的动物,有呼风唤雨的能人,有凶险无比的妖魔,有美艳无双的鬼怪,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徜徉其中,惊心动魄。 不知何时,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福伯和沁儿都一脸关切,还有两位陌生女子也坐在一旁,见他醒来,那位极为美貌的女子明显很是激动。 “我怎么了?”戴冠不解问道。 沁儿也很懵,担忧道:“我也想问公子你怎么了,跟那名道士交谈过后,就昏倒了!” “道士?”戴冠想起来了,道士是来害自己的,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突然浑身真气充沛,气场强大无匹,冲破道士的镇压,还能反制,顺手抹掉了道士的修为和神识。 只是自己为何会反败为胜呢,对了,是玉石,可是,自己可没有钱兑换一份如此强大的修为。 他迫不及待想查看玉石,可是见有外人在,也就不便查看了。 他坐起来,好奇问道:“沁儿,这位姑娘是?” 那美貌无双的姑娘立即起身道:“小女子颜玉儿,见过戴冠公子,公子的《赠荷花》和《采莲曲》实在是精妙无双,小女子深爱不已,特来拜见公子。” 沁儿补充道:“是这位小姐跟沁儿一起将公子从古练兵场送回来的,而且马车费也是姑娘给的,还一直等着公子醒来。” 戴冠惊讶不已,颜玉儿的名头他自然听说过,可是以前没有资格见到,没想到如今人家亲自来找自己,看来抄诗的好处果然很多啊! 福伯早就好奇这位美貌无双的姑娘是何来头,如今见她自报家门,顿时笑意古怪道:“公子没事就好,我去买菜做饭,公子该好好招待一下玉姑娘!” 也不等戴冠说什么,他转身出去。 沁儿则不知道颜玉儿是何许人,只觉得这位姑娘人美心善,比起胡小姐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是,要是胡小姐真的悔婚,那公子和玉姑娘在一起,那也很合适啊! 颜玉儿慕名而来,虽然不方便在别人家用餐,可她实在是迷恋诗词一道,当即就要讨要一首诗词,怕戴冠精力不济,说什么时候写好,她再上门来取。 戴冠则不想那么麻烦,立即吩咐道:“沁儿,书房看茶,我与玉姑娘写一首诗!” 沁儿虽然担忧,但是又不好折了这位仙女姐姐的面子,只得沏茶先去书房准备。 颜玉儿则感慨道:“戴公子果真是饱学才俊,一日之内写出两首绝佳好诗,没想到佳境常在,小女子实在惭愧,谢过公子赏诗!” “玉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是在下该感谢姑娘搭救之情!” “我可没有客气,你这才醒来就问你讨要诗稿,实在是冒昧唐突。” “姑娘这还不是客气吗,只要你看得起,在下很乐意献丑!” “戴公子真是个有趣人,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本该如此!” 两人互相恭维着,朝着书房走去,跟在后面的喜儿,哭笑不得,从没见过小姐这样子失态。 没错,花魁在青楼地位尊贵,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尊称颜玉儿为小姐。 而且自家小姐眼光奇高,就是那梁州三杰之首的吴桐,也很难见到小姐一面,可小姐从来没像今日一样主动拜见过谁,这戴公子果真是个厉害的人! 来到书房,沁儿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戴冠提笔看了颜玉儿一眼,果真是美貌冠绝梁州的花魁娘子,属实是人间绝色,难怪那么多人推崇备至,痴迷无度。 抄哪一首诗好呢,戴冠快速回忆。 有了,就李白大神的清平调吧,虽然有亵渎贵妃的嫌疑,但是论美貌,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戴冠落笔,快速写下:《赠颜玉儿》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落款之后,递给了颜玉儿。 颜玉儿接过诗稿一看,顿时觉得一股雷电冲击全身,她整个人都被电到酥麻,这也写得太好了,必定是流芳千古的绝唱,而诗名是自己的名字,那自己也将名垂千古了,这如此厚礼,她觉得自己不配占有。 眼泪毫无征兆滑落,她梨花带雨拜下:“奴家谢过公子厚爱,以后公子但有吩咐,奴家当牛做马也绝不推辞!” 戴冠被吓一跳,赶紧上前扶起颜玉儿,觉得这太严重了,一首诗而已,不至于。 可是转念一想那位李白的榜一大哥汪伦,他就瞬间明白了,这确实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惹出事端来,如果李白大神得知自己如此糟蹋他的诗,会不会追过来给自己一剑? 颜玉儿声音酥软道:“公子若是不嫌弃,以后随时可以来找奴家,奴家必定翘首以待。” “定当会前去叨扰姑娘!” “那么奴家就告辞了,公子一定记得来找奴家!” “吃过饭再走!” “不了,奴家改日再来拜访公子!” 颜玉儿说完,带着喜儿走了,沁儿直送到门外,返回来问戴冠颜玉儿是哪家小姐,也太完美了! 戴冠笑呵呵给了她一个板栗道:“不该打听的人,就不要乱打听!” 沁儿委屈道:“我是为公子着想!” “不用你操心,赶紧去帮福伯做饭,我饿了!” “哦,知道了!”沁儿气呼呼又满脸疑惑的奔去灶房。 戴冠则立马返回房间,要去检查一下玉石发生了什么情况。 掏出玉石,发现上面有一条遗留信息,类似于银行扣款信息一样,他立马点开,见上面显示:您于申时三刻遇到严重威胁,已自动透支一千两银子为您兑换张三丰修为一次。 戴冠疑惑道:“透支一千两,哪来的钱?” 可是玉石信息下面没有任何选项,他也没法查看详细信息,难道是自己在诗会上获得的奖金? 可是他也没搞清楚,诗会前十名的奖励是什么样的。 玉石可以自动透支,来兑换保命技能,而且还能分析出敌人水准,精准兑换能制裁敌人的能力,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怪自己当时感觉神清气爽,有大真人态势,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那道士给打发了,原来是张真人老人家的修为啊,那就不奇怪了。 只是这足足花费了一千两银子,也太贵了,而且维持的时间还很短,这样不行啊,自己要是多遇到几次危险,那还不得为了挣钱而累死? 但不管怎样,是玉石救了自己,而且还结识了梁州最负盛名的花魁,也不是很亏。 以后真要缺钱了,就继续抄诗让颜玉儿帮着卖,以她的人缘,想必能卖出好价钱。 戴冠也无法从玉石这里得到更多信息,索性将玉石揣入袖中,先去吃饭。 而那名浑浑噩噩离开练兵场的道士,被两名男子扶着回了大彪帮总舵。 大彪帮帮主李汉达大惊道:“三弟如此高深的修为,也败了吗?” 见道士呆滞不答,李汉达心疼不已,亲自将道士扶到座位上,问一同回来的两人:“怎么回事儿?” 其中一人弱弱道;“我们也不清楚,就见真人跟那戴冠站着交谈了几句,真人想去拍戴冠肩膀,却中途停下来,那一直没有动弹的戴冠,却突然转身,在真人头顶上摸了一下,真人就走了出来,就成这样子了!” “从头到尾也没有打斗?” “没有打斗!” “没有外人干预?” “没有!” 李汉达也皱起了眉头,难道此子果真修为深不可测,没理由啊,各大宗门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气运苦苦维持,就算是嫡传大弟子,也没有戴冠小儿这么离谱,何况他都不是哪个宗门弟子,顶多算个散修。 看来真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气运,不然绝不至于如此厉害,可怜的三弟,马上就要突破二品境了,这不仅修为毁了,人也毁了,戴冠,大彪帮定会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李汉达在心里放了狠话,但是又有些担忧,若真是修为高深的修行者,还真不好办了。 没错,大彪帮虽然强大无比,但那是针对普通人,帮众基本上都是普通武者,虽然人多势众威风八面,但是对上修行者,则没有什么用处。 大彪帮占据的都是俗世地盘,根本没有天道气运可供修行,唯一的办法就是花大价钱向那些占据洞天福地的大宗门购买修行资源,以大彪帮的财力,也只是供养出来一个二品修为的道士,和几名六七品的修行者而已,可见他这三弟是何等的宝贵。 可是万万没想到折在一个无名之辈手里,多少人的心血就此被毁掉。 李汉达急忙思考对策,报复戴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花天价请大宗门的一品及以上修行者出手,要么使用人海战术,大干一场,将戴冠活活耗死。 但是不管哪种办法,代价都太大了,他有点承受不起,一时间竟然束手无策。 赵颂这边,得了世子的吩咐,立马带着人来找戴冠,在路口见到颜玉儿出门,他自然认识这位顶级花魁,当即惊讶得合不拢嘴。 见颜玉儿如痴如醉的看着手里的诗稿,知道颜玉儿的脾性,也就猜到是戴冠写给她的,他不好询问写了什么,只好让在一边。 颜玉儿点头示意,朝着大街走去。 赵颂跨进戴冠家大门喜滋滋道:“戴兄在吗,恭喜戴兄获得了诗会魁首,王府的大人给你送奖励来了!” 戴冠闻言出来,捏着拳头就要揍他一顿,赵颂立马朝后躲去。 后面一人上前道:“梁王府门吏杜聪见过戴公子!” 见是梁王府的人登门,戴冠赶忙回礼道:“见过大人,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戴公子一诗夺魁,我家世子十分欣赏公子才华,特命我送来奖金及诗魁称号,并邀请公子明日到王府赴宴!” “多谢世子厚爱,在下定当前往拜谢世子!” 杜聪二人将东西放下就走了,戴冠即使想塞点见面礼也来不及。 倒是袖中的玉石先有了反应,那盘中被盖起来的东西化作一道白雾,钻入袖中去了。 戴冠知道这是玉石在扣款,暗探果真是不肯吃亏的神物。 赵颂见王府二人转身就走,他立马跟出去,辞别了王府二人,朝着吴府狂奔,刚好在门口遇到返家的吴桐,赵颂急道:“吴兄,颜玉儿去了戴冠家,还得了一首诗,人高兴得很,怕是绝佳之作!” 吴桐俊秀的脸上闪过怒意,随即挥袖转身道:“走,去青瓦苑,我倒要看看他又写了什么了不得的诗……” 第七章 赴宴 青瓦苑花魁阁楼,颜玉儿拿着诗稿爱不释手,读了一遍又一遍,想着诗中的描述,印证自己的美貌,顿时觉得这全天下赞美人的词汇,都黯然失色。 灿烂的云霞是自己的衣服,娇艳的鲜花是自己的玉颜,吐蕊的牡丹挂着晶莹的露珠,该是多么的精神饱满。艳绝人寰的容貌,不是来自仙山,就是天女下凡,这也太夸张了吧,可是真的很喜欢啊! 颜玉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好不容易回神,又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妆容,戴冠公子如此赞扬,那以后就要更加注重形象,一定要配得上这首诗才行。 随后,她沐浴更衣,无比郑重的将这首《赠颜玉儿》抄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要作为永世珍藏的牌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她被打断思绪,有些愠怒。 “小姐,吴公子求见!” 喜儿的声音有一些紧张,因为颜玉儿交代过,不管谁来都不接待,不要打扰她的兴致。 但是那位吴公子实在是过于固执,喜儿应付不了,碍于他的才名和家世,又不能把人撵出去,所以只好冒着惹恼小姐的风险前来通报。 颜玉儿质问道:“你没告诉他我今天不接待任何人吗?” “说了,吴公子不听,说是一定要看看戴冠公子给小姐写了什么诗,不然绝不离开!” “他怎么知道此事?” 喜儿虽然不认识赵颂,但是之前在路上碰到过,她还记得,只得猜测道:“我们从戴公子家里出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公子也来了,想必,是他看到了才怂恿吴公子前来。” “真是麻烦,叫他等着,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让他开开眼。” 颜玉儿名声在外,可以不用太过在意吴桐这样的世家子弟,但是也不便彻底得罪,既然人家死皮赖脸不走,她也只得亲自去打发。 吴桐自然也是为她写过赞美诗的,当时觉得确实不错,可是一跟戴冠这首比起来,顿时觉得有天壤之别,自然就看轻了吴桐。 她把诗稿全部抄完了,才不慌不忙起身,拿上原稿出门来。 她的阁楼有单独的卧榻和客室,吴桐静静的等在客室外面,喜儿奉上的茶也没心情喝。 他当然知道颜玉儿是什么品味,自己写的诗在整个梁州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还从来没见她如此激动过,这戴冠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如此厉害。 没错,那首《采莲曲》也传到了他那里,他已烂熟于心,本来不服输要苦思佳作挣个高低,可是铺纸提笔后,却无从下手,之前还能画荷花,现在是画都没心情作了。 颜玉儿出来,他立马起身行礼:“叨扰玉姑娘了,在下实在是压不下心中好奇,听好友说姑娘得了一首好诗,十分满意,特来求教,以便观摩学习!” “吴公子还真是学无止境,既然如此诚恳,那就拿去一观吧!” 颜玉儿递上诗稿,吴桐还未接过来,眼睛就挪不开了,待细看之后,立即呆在原地,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嘴角扯了几下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颓唐坐到椅子上,面色难看,像是经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有些心神溃败,没错,此诗给他的冲击力,比起前两首来已经翻了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如此天马行空的绝佳之作。 此诗必当流芳千古了,而颜玉儿的名字,也必将载入史册。 戴冠究竟是什么妖孽啊,为何能写出这样惊风雨泣鬼神的诗?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颓唐坐着,颜玉儿询问道:“吴公子你怎么了,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叫大夫?” 吴桐闻言回神,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儿,就是被此传世佳作震惊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与之相比,在下那些拙作,可真是上不得台面了!” 颜玉儿微微一笑道:“这世间景色万千,人的思维也各不相同,但都有各自的长处,公子可千万不要如此想,戴公子或许也只是偶然得之,吴公子又何必气馁?” “玉姑娘说得是,是我孟浪了,能观美人与佳作,何其幸也!” “吴公子可有所得?” 吴桐摇头道:“不敢献丑,改日再来拜访玉姑娘!” “公子慢走,奴家送你!” 颜玉儿果真很礼貌的将吴桐送出阁楼,再由喜儿将人送出大门。 见吴桐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离开,她心里也很感慨,若是不受此刺激,吴桐的才华也难进半步了。 喜儿回来,幸灾乐祸道:“小姐,你看吴公子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跟以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比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但是真的很解气啊!” “不准落井下石,省得给自己惹麻烦。” “知道了,小姐。” 喜儿乐滋滋的开始收拾茶盏,颜玉儿又回了闺房,思绪纷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在楼下的赵颂见到吴桐失魂落魄,十分吃惊,看来果真是好诗,吴兄又被比下去了。 这样下去如何得了,自己给胡小姐出的主意,到头来不仅要打自己的脸,还会让戴冠大出风头,名利双收,真是弄巧成拙了! 可是胡家已经答应了,事情无法挽回。 而他即使去买诗,也恐怕赢不得戴冠了,毕竟整个梁州最会写诗的青年俊杰,就是眼前丢了魂儿一样的吴兄了。 赵颂有些后悔,心情也变得低落,将吴桐送回去后,独自去老地方买醉。 戴冠这边,将王府送来的奖励搬到了自己房间桌子上,打开托盘上的红布绸,见一个托盘里摆着二百两银子,另一个托盘则是摆着一块金色小匾,上书“诗魁”二字,旁边还有小字注解:梁王府第二十八届全民诗会——荷花风韵。 另外还有一张请帖,是邀请戴冠明日去王府赴宴的。 原来诗魁可以得到一千二百两银子的奖励,确实不少,可是被那道士一搅和,一千两就那么没了,可真是亏大发了,没想到大彪帮以这种方式把债讨回去了。 戴冠将剩下的二百两银子抓在手中,朝灶房而去。 沁儿早就摆好了饭菜,和福伯一起等他用餐。 戴冠坐下,将四锭银子拍在桌子上,福伯和沁儿都眼前一亮,在他们看来,这当然是巨款,梁王府还真是大方,公子不过是写了首诗而已,就送来这么多钱? 戴冠见他们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这钱已经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期,要是知道还有一千两,那不得把人高兴疯了。 这也不怪福伯和沁儿,实在是之前的他太能败家了,而且钱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福伯作为管家,也顶多能调度二三十两而已,沁儿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月二两月钱,老爷夫人在的时候,偶尔还能得一些赏赐。 可是老爷夫人不在之后,别说赏赐,就是月钱也没了,家里的钱全被戴冠一个人糟蹋了,伙食费都得靠福伯想办法。 戴冠也知道之前那家伙做的事,心里挺愧疚的,得替他弥补回来。他将三锭银子推到福伯面前道:“福伯,以后这家里所有的开支,都由你负责,该怎么用度,也由你拿主意!” 福伯惊得站了起来,摇头道:“这么多钱,老头子可不敢保管,公子若是不再像之前那般,那这钱就放在公子这里就行,至于家里开支,按月计划,用多少支多少就成。” 福伯显然是没掌握过这么多钱,被戴冠这一出给吓到了,急忙把银子推回去。 戴冠按住福伯的手道:“之前是我不懂事,把个好好的家业败坏如斯,以后再也不会了,福伯请放心,之后我会挣更多的钱,把糟蹋出去的东西都挣回来。” “那就听公子的,我暂时保管这些钱!” 福伯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公子懂事了,这就好啊,这些钱他当然把握得住,也能合理计划家里开销。 戴冠将剩下的五十两银子塞到沁儿手里,沁儿立马跳起来,双手摆得飞快道:“公子,沁儿不要钱,只要公子好好的就成!” “傻丫头,之前是我不好,害得你月钱都领不到,买零食都没钱,委屈你了,这点钱你就拿着,想买衣服就买衣服,想买吃的就买吃的,都是你的,随便花!” “不行,公子,这太多了,我不能要的,还是留给福伯保管起来,作为之后家里的花销吧!” 戴冠笑道;“没出息,给你你就拿着,你家公子一首诗就能赚这么多,以后只会赚更多,区区五十两就吓到你了,以后怎么花大钱?” 沁儿还是摆手拒绝,福伯劝道:“丫头,公子给你你就拿着吧,放心花,不用担心,家里有公子和福伯,养你一个小丫头还不在话下!” 沁儿最终忐忑接过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落水之后的公子,真的很有魅力啊! 发了钱,三人高高兴兴用餐,这是戴冠父母走后,三人最开心的一天。 福伯心里松了口气,公子能担起这个家了,沁儿心里很是忧愁,公子能担起这个家了,自己的希望也落空了,不过应该高兴吧,不是吗? 沁儿怀里揣着五十里银子,顿时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干起活儿来都格外有劲儿,抢着收碗打扫卫生,福伯根本插不上手,索性就去把钱放好。 戴冠吃得有些撑,在院子里一边遛食,一边想事情。 梁王府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为何如此看重人才,难道真是为了朝廷举荐贤能,还是为了培植自己的党羽,以便有所图谋? 以前了解得太少了,没打过交道,不是不想,是根本没资格让人家注意到。 还有那个县令,真敢在梁王和州牧长官眼皮子底下贪墨税银,还敢买凶杀害同僚,事后还安然无恙,这也太蹊跷了吧! 主簿虽不是什么大官儿,可好歹是县中主要的佐官之一,被土匪杀害,那也绝不是小事,为何县里一个交代都没有,哪怕是做做样子慰问一下家里,或者发个海捕文书通缉一下贼人都不肯。 哪怕是知县害死的人,也该做做表面文章遮掩一下,可是一样都没有,那就说明一个问题,县令有恃无恐,上面关系很硬。 对了,福伯好像去刺杀过县令,没讨到任何便宜,还吃了亏。 戴冠当时以为福伯就是个普通老头儿,一定是去县令府邸喊冤,连大门都没摸着就被门房打了那种,他当时怕死,根本不愿意去想,因为什么也不敢做,也没有询问福伯到底发生什么。 要不是那个剑士来找茬,他还真看不出来福伯身手不俗。 五品拳修,是个什么存在? 一拳能把剑砸弯曲却不绷断,这难度很大,还有,当时他在一旁感觉拳风呼啸,空气都微微波动了一下,这已经超出了他前世对武功的认知了,李小龙也做不到。 想到这里,戴冠心思活络起来,见福伯又要去摆弄花草,立马追过去讨好道:“福伯,教我练拳吧!” 福伯很是意外,笑道:“可是可以,但是公子恐怕吃不了苦,而且修行的资源没有了,只能是学习拳招和锻炼体魄,也就是说,公子就算是能坚持,也不过是普通武者!” “没关系,福伯教我就行!” “公子真要学?” “要学!” “可是公子应该把心思放在读书上才是,不管是参加科举,还是得到举荐做官,那才是正途,没必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书要读,武也要练,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缺一不可!” 福伯觉得这个说法新鲜,但是很有道理,于是答应下来:“虽然有些晚了,但只学招式和锤炼体魄,没什么影响,那就教公子吧!” “多谢福伯,我们这就开始吧!” 福伯放下手里的花锄,开始给戴冠普及他修行的拳法。 他修的是长春拳,总共三十六路招式,拳谱是碧霄门流出来的,当时戴冠的爷爷机缘巧合下,对碧霄门幼主有恩,碧霄门为了报答恩情,送了这套拳谱,还赠送了一些修行所必须的丹药和珍宝。 整个戴家,只有偏门庶子福伯最有习武天赋,因此就全力培养。 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汲取气运化为己用,只能依靠那些丹药珍宝来维持修行,拳法练得炉火纯青,勉强跻身五品拳修境界,已经是极限了。 讲完拳法原理,就是打磨基础,戴冠第一项任务,就是扎马步,一次一刻钟,一天四次。 戴冠知道这滋味十分难受,但是要学武就得吃苦,只好咬着牙坚持。 福伯纠正了他的动作要领后,拿着小花锄笑呵呵的给花木除草。 戴冠没坚持多久,就双腿酸软,额头冒汗,十分痛苦。 福伯也很想搞清楚戴冠打败添财坊的人是怎么回事,要验证一下戴冠的极限,于是督促戴冠一定要坚持,若是以后有机缘,一定要争取一番,让戴冠走上修行之路。 四组马步坚持下来,戴冠只感觉两条腿都要废了,浑身都颤抖无力,艰难的洗完澡,爬上床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戴冠还在做梦,就被沁儿强行拉了起来,说是福伯吩咐的,早上锻炼效果更好。 但是戴冠刚下床,双腿一软,就要摔倒在地。 沁儿立马扶住他,笑得很开心。 戴冠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走路,强忍着不适,继续扎马步。 一整个上午,福伯都在跟戴冠普及练拳的基本功,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他有点想放弃了,要不还是努力挣钱,到时候就兑换强大的修为好了,平时用不着,要那么厉害干什么? 下午,在沁儿的精心打扮下,戴冠前去王府赴宴,当他站在辉煌巍峨的王府门口,心里很是忐忑,这就要见到梁州最大的人物了。 “是戴冠兄吗?” 突然有人跟他打招呼。 戴冠转头,发现来人正是吴桐,他笑意古怪…… 第八章 媳妇儿傻眼了 每年诗会过后,梁王府都会邀请获得前十名的才子赴宴,主要是为了笼络人才,方便举荐给朝廷。 梁王府会获得极大的好处,首先是朝廷会给予丰厚的奖励,其次能为梁王积累声望。 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受到举荐之人,就成为梁王门生,之后不管在哪里做官,都会念着梁王恩情,若是他想做什么,号召力就十分强大。 朝廷当然知道这个弊端,但是又不得不任用这些被举荐的贤才,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国策,科举制和举荐制必须共存,不要浪费任何人才。 因此各地藩王和封疆大吏,就成为举荐贤才的主要推手。 皇帝也聪明,以大臣制约藩王,达到一定的平衡,减小隐患。 同时严格规定,藩王最多能养私兵一千,并不得染指地方军政。 因此藩王就算是有野心,也没机会,只好把重心转移到文教之事上,举贤才,拿奖赏,刷名望,捞钱财。 不过有能耐的士子,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士子,都不愿意被举荐为官,他们更愿意在科举之中证明自己,这样更有说服力。 而且举荐实在是太麻烦了,牵扯的人和事都太多,若不是仕途无望,没人愿意走这条路,除非是那些韶华不再,屡试不第的人,才会愿意被举荐。 吴桐就是那心气极高的年轻世家子,虽然多年夺得诗魁,并被梁王府极为看重,但是他丝毫不心动,一心只在考科举之上,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了。 虽然第一次考进士落榜了,但是他没有气馁,正准备第二次科考。 只等中了进士,就可入朝为官,做天子门生比做藩王门生客可强多了。 所以,吴桐虽然乐意前来赴宴,但是绝不会改变想法。 此次诗会,他被戴冠压了下去,而且后续还接二连三被打击,心境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是修养颇高的他,很快调整过来,见了戴冠还能心平气和的打招呼。 戴冠就怕这些世家子心高气傲,他在诗会抢了他们风头,要是引来对方报复就不划算了。 因此吴桐跟他打招呼,他才脸色古怪,生怕别人笑里藏刀,给他来阴的就不好了。 毕竟他是第一次来梁王府,许多规矩都不得而知,而对方是梁王府常客,可谓是熟门熟路。 戴冠笑意和煦,礼貌周到,拱手道:“原来是吴兄,幸会,幸会!” 吴桐见他如此谦逊,顿时开怀上前握住戴冠手臂道:“戴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日之内连作三首传世诗篇,小弟深感佩服。” “偶有所得,不足挂齿,倒是吴兄久负盛名,年纪轻轻已经中举,羡煞愚兄了!” “戴兄快别挖苦我了,你藏拙这么多年,必然饱学博识,若是愿意,当能连中三元。” “吴兄说笑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愚兄之前不过是不学无术昏暗度日而已,直到面临死亡才幡然醒悟,以后当追随吴兄的步伐才是。” “戴兄如此说,更是让人无地自容,我自诩诗词一道颇有心得,可戴兄一出手,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瞎蹦跶,真是贻笑大方了!” “吴兄要这么说,别人该有想法了,自古以来,文无第一,这次是我侥幸夺魁,是因平时研究荷花较多,下次就不可能这么幸运了!” “哈哈哈,既然戴兄如此说,那就各自努力,下次一定要再分个高下!” “乐意奉陪!” 两人商业互吹一通,就如关系很好的老友那般,把臂进入梁王府。 随后而来的李珏和韩松芝老远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懊恼腹诽,一是对戴冠的不屑,二是对吴桐的鄙视。 至于这样吗,破落户子弟,侥幸赢了一场而已,值得让他们这些高贵的世家子结交? 他们觉得吴桐这样的行为丢了世家大族的脸面,能写诗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能中举为官,才是正途。 他们愤愤不平进入王府,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冷眼旁观交谈正欢的戴冠和吴桐。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被梁王府大管家木坤招呼着坐了,一起等待梁王和世子前来。 木坤见人到齐了,吩咐了一声,下人们奉上了茶水瓜果,众人互相寒暄,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讨论诗词文章。 戴冠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水上阁楼,布置得典雅精致,花草树木都极为珍贵少见,以竹管引来的泉水缓缓流淌到巨大长桌上的沟槽里,沟槽之中不知道放了一些什么,流水过处,腾起袅袅青烟。 楼下是青碧的湖水,方圆一里左右,虽比不上东湖,但贵在雅致,而且处在王府之内,就更加的让人稀罕。 梁王世子木槿瑜率先赶来,热情的跟众人打招呼:“各位贤才久等了,父王有些公务还未处理完,让我先来招待大家,实在是失礼了!” “见过世子,梁王辛苦了!” 众人起身行礼,极为恭敬,看来这位世子名望也不错。 戴冠被安排在左手边第一个,直面世子木槿瑜。 他也拱手作揖,世子毕竟是大人物,还是要给面子的。 木槿瑜打量着戴冠,微笑上前握着他的手道:“你就是戴冠,本世子总算是见到真人了,你的诗写的实在是很好,不仅是我,就是慧茹公也自叹不如啊!” “世子过誉了,侥幸而已!” “不必谦虚,父王一向最爱贤才,不论家世,不看过往,但有真才实学,梁王府一定会视若珍宝。” “梁王贤德,功德无量!” “戴冠,你藏拙多年,把整个梁州有头有脸的人都骗了,今日不多喝几杯,大家一定不会放过你,尤其是吴桐,他肯定很苦闷!” 吴桐闻言站起来,笑意古怪道:“世子说的对,诗会输给了你,喝酒可不能再输给你!” 经世子这么一调侃,现场气氛顿时快活起来,都纷纷要跟戴冠比拼酒力。 不管他们私底下怎么鄙视戴冠,但是世子稀罕的人,他们还是要当面恭维的。 在快活的气氛之中,等来了梁王。 梁王大概五十多岁,丰神俊朗,山羊胡须,俨然一个中年美男子。 身后跟着两人,皆须发花白。 戴冠认得其中一个是李贺年,另一个则不认识。 众人恭敬迎接梁王,世子更是前往搀扶。 “拜见梁王!” 戴冠跟着其他人一起高呼。 “不必多礼,都坐吧!” “谢梁王!” 众人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等梁王在主位上坐了,世子和另外两人也落座后,他们才坐下。 大管家木坤在廊外一招呼,珍馐美味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梁王举杯道:“各位贤才能前来赴宴,本王甚是欣慰,敬大家一杯!” 戴冠见众人又举杯站起,他也跟着站起,齐呼:“敬梁王!” 然后一口喝完杯中酒,在梁王的摆手下重新落座。 然后就是世子和另外两位大人物敬酒,折腾几次,戴冠有些麻木了。 梁王却眼睛明亮,一直盯着戴冠看,他早已经知道了诗会的情况,也清楚了戴冠的身世,所以格外重视。 他抬着酒杯亲自走下主位,拉起戴冠的手向众人说道:“此次诗会,有意外之喜,戴公子横空出世,也让本王看到了我梁州乃卧虎藏龙之地,你们大家也该感到庆幸,若是没有新人冲击,你们恐怕也很难有大的进步,本王都全认识你们了,老面孔说明了什么?” 众人不知如何作答。 梁王自问自答:“说明你们已经故步自封了,其他人也没了竞争之心,这绝不是什么好事,长此以往,我梁州就出不了更多人才了!因此,大家该敬戴公子一杯,感谢他在诗词上的创新,启发大家的思考,为梁州文风添砖加瓦!” 梁王说完,一口喝干杯中酒,显得极为看重戴冠。 戴冠只得也干了,然后就见到梁王世子也端了酒杯过来道:“戴冠,我敬你一杯!” 戴冠又只好再干一杯,然后是李贺年前来,笑吟吟道:“年轻人很不错,让老朽大开眼界,我梁州果真贤才无数,该当再接再厉!” “多谢慧茹公教导!” 戴冠再次干杯。 另外那个大人物也过来,主动介绍自己:“老朽吴柄言,乃梁王府长史,戴公子大才,老朽敬你一杯,望公子再接再厉,早日腾达!” “谢长史大人!” 戴冠又干了一杯。 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还是挺大的,连着喝了好几杯,戴冠有些上头,脸也发红,可在别人看来,这是受到天大的待遇给激动的。 终于轮到吴桐了,他直接换了碗,嚷着要跟戴冠喝三碗才行,说是一定得在酒量上分个高低。 上首的大人物们,笑呵呵看着这一幕,他们乐见其成。 戴冠叫苦道:“吴兄,你这不公平,要真想分高低,就该把前面的补上!” “那些之后再说,来来来,先跟我干三碗!” 在吴桐的坚持下,在其他人的起哄下,戴冠又干了三碗,头开始发晕。 然后是其余八人,轮流上来敬酒,他这个诗魁,就要变成酒鬼了。 等差不多了,梁王又考校了一番众人的诗词文章,又说了一番激励大家勤学奋进、为国分忧的话,显得是那么的为朝廷殚精极虑。 众人深感佩服,一起敬梁王。 然后世子又出来客套一番,众人再次敬酒。 李贺年和长史吴柄言同样出来说教,他们也得敬酒,就这样,宴会持续到了晚上,大伙儿都喝得差不多了,才尽欢而散。 世子将众人送了出来,拉着戴冠的手吩咐:“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来王府求助,我和父王都会尽量帮忙,千万不要有什么顾虑!” “多谢王爷和世子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客气!” 木槿瑜说完,又朝众人抱拳道:“诸位慢走!” “世子留步!” 众人辞别了世子,结伴走上大街。 经过这场宴会,大家对戴冠的轻视收敛了许多,就是李钰和韩松芝,都不再表现出来,反而主动跟戴冠攀谈。 由此可见,梁王府的威望是很高的,自己不知不觉就受到了天大的恩惠,能入了世家大族的眼,以后做事自然方便多了。 不然没有靠山,他这么出风头,得罪这么多世家子弟,别说以后大展身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当然,戴冠只要有钱,玉石不会让他死掉。 最最重要的,是得到了梁王府的青睐,那到时候扳倒知县,为父母报仇,就有了强力的后盾! 一路走来,人在变少,大家不同路,各自回家去了。 吴桐却拉着戴冠,要去继续喝酒,李珏和韩松芝也乐得凑热闹,非要拉着戴冠去青瓦苑快活一番。 戴冠哪经历过这个阵仗,再说他不会狂青楼啊,何况身无分文,十分窘迫,只得告诉他们实情。 吴桐大方道:“区区俗物怎么扰了大家兴致,包在小弟身上就是了!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咱们也不叫梁州三杰了!” “以后就是梁州四杰!” 李珏趁着喝多了,随口而出,忘记了自己不屑跟戴冠为伍的初衷。 于是三人就那样摇摇晃晃的把戴冠拉去了青瓦苑。 有人欢喜有人愁,没有资格去王府参加宴会的赵颂,被戴冠的三首诗搞得焦头烂额,他之所以怂恿胡娴在老夫人寿宴上出那样一个节目,是因为他已经计划好了要买一首绝妙好诗,到时候一举拔得头筹,大出风头的同时,还能羞辱戴冠,得到胡娴的信物,可谓一举三得。 可是现在,他很害怕出尽风头的人是戴冠,他根本没把握买来的诗能赢。 他改变主意了,他将戴冠的三首诗抄下来,亲自送去了胡府,希望胡娴取消这个节目。 小丫头铃儿刚好出门办事,遇上前来的赵颂,问明来意之后,把诗稿接过去,连忙送到小姐房间。 胡娴正在翻阅账册,胡家是大富商,生意遍布整个梁州,她是长房嫡女,有个弟弟却不成器,一天花天酒地在外鬼混,家里的生意只好由她替父亲分担。 她头脑不错,接手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渐渐取得父亲信任,把账册都交给她保管。 除了长房,还有二房三房,她的二叔和三叔都是经商能手,各自负责一方的生意,二叔的儿子读书厉害,一心要考进士,已经中了秀才。 三叔的儿子商业头脑发达,从小跟着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是个厉害人物。 相比起来,她弟弟胡德就是个废材,若哪一天老夫人不在了,必定分家,到时候长房恐怕要吃大亏,分家产吃亏还是小事,只怕以她弟弟的能耐,分到了也保不住。 她心里其实挺焦急的,父亲虽然坐镇家族,但却是个儒雅之人,不是很能压得住自己的两个弟弟,又管不住叛逆的儿子,以后只怕也要受气吃亏。 再想到自己的婚事,未婚夫也是个败家子,她就感到十分绝望。 因此她才会被赵颂说动,在奶奶寿宴上为难戴冠。 说是为了羞辱也好,为了激励也罢,总之,她想这种局面有所改变。 她没有想着悔婚,再怎么说,胡家是商贾,诚信为本,若真的退婚,影响还是挺大的。 只希望戴冠受了打击,能幡然醒悟,不然该怎么办,她也没想好。 敲门声响起,她头也没抬。 “小姐,赵公子送来了几篇诗稿,说是让你看看!” “拿进来!” 铃儿推门进来,把诗稿递给了胡娴。 胡娴接过,快速看了一眼,立即惊呆了,这诗,也写得太好了。 赵公子如此有才? 咦,这是什么? 一张纸条掉出来,上面写了几行字。 她捡起来一看,顿时傻眼了,这,这是戴冠写的诗??? 第九章 胡娴的选择 三首绝佳的诗摆在眼前,胡娴一眼就看出来这非同寻常。 她要打理家中生意,自然也是读书识字的。 而且因为商贾地位低下,他们家虽然家财万贯,但是在名望和地位之上,跟那些世家大族根本没法比,就是一些寒门士子,也不愿意跟商贾之家来往。 胡家也很苦恼这样的境遇,因此鼓励家中子弟努力读书,要是能出个举人进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作为胡家顶出色的女子,胡娴自然被赋予了结交文人士子的责任,历次诗会也是要去附庸风雅的,跟那些官宦家的小姐们结交一番,也好提升家族的名望。 只是这一次,她要全权负责筹办奶奶的寿宴,因此才没能前去参加诗会。 她自己也十分钟爱诗词一道,派出一个小厮前去打探情况,不过只抄回了梁州三杰的诗,显然是个只知道名人而不懂好诗的货色。 因此她才第一次见到戴冠的诗。 原来他如此有才吗,那为什么之前从未表现出来? 胡娴开始思考起来,她对自己的婚姻,其实没什么感觉。 家里需要结交政治关系,作为胡家的女儿,就有为家族现身的觉悟,所以她一个嫡女,也只能攀上主簿这样的小官家庭。 若是未来的丈夫是个成器的,有一些家族底蕴加持,或许能比公公更胜一筹,那自己家也会水涨船高,还是值得期待的。 可是谁曾想到,她还没嫁过去,戴家就遭到变故,也让戴冠原形毕露,是个不成器的草包而已。 她对此灰心失望,觉得自己一生无望,胡家也下错了一步好棋,她对家族也就毫无作用了。 但是困于规矩和原则,她又不能悔婚。 父亲倒是十分疼爱她,照顾她的心情,调和家里矛盾。 可是二叔三叔那边,已经蠢蠢欲动,明里暗里指出她已经是个没用的人,就不要过多染指家族的生意了,怕她捞钱带去给那个败家子花。 胡娴对此很难受,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也无能为力,只怪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么个玩意儿。 这一次寿宴,她恐怕要遭受严厉的抨击,搞不好要闹出大矛盾。 因此赵颂提出这么个主意,不管是安的什么心思,但对她很有帮助。 即使不是真的想悔婚,但只要有这方面的一个趋势,二叔三叔就得收敛一些,万一自己悔婚找了个强大的夫家,那他们非但不会争抢什么,还会好好巴结。 因此她答应了赵颂的提议,她心思玲珑,自然看得出赵颂对自己有意,不过,她也不认为赵颂的才华足以力压其余世兄。 所以她并不担心,看不上赵颂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怎么样,而是他家的本钱也不大。 但是赵颂不知道这些,他送戴冠的诗稿来,是想让胡娴取消这个项目,以免弄巧成拙。 可是胡娴却看到了希望,如果戴冠真的改过自新,她是喜闻乐见的,第一能保全自家的名声,第二对未来也有了希望,因此,她不但不会取消这个项目,还会十分重视。 她要好好验证一下,戴冠是不是真的才华横溢? 胡娴沉迷诗稿不可自拔,对赵颂的小纸条则无动于衷。 只是,《赠颜玉儿》是什么情况? 这么好的诗,送给一个青楼女子,这是好大的气魄啊! 这是什么意思,还没娶妻就要纳妾吗? 胡娴果然是被气到了,在她看来,这首诗冠名青楼女子,实在是天大的浪费,颜玉儿配不上。 果然男人都一个德行,即使再有才华,也还是肤浅得只看容貌,气死人了! 胡娴把诗稿放到桌子上,站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想借此平复心情。 这也是赵颂的计划之一,他并不敢肯定胡娴会听他的建议,所以用这个来恶心一下她,使其对戴冠的看法更差,那得利的就是自己了。 “小姐,这诗有什么问题吗?” 铃儿见小姐如此失态,心里有些害怕,这诗是自己送进来的,万一有什么大的影响,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胡娴摆手道:“我没什么事,你去忙吧!” “寿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我还是陪着小姐吧!” “那你去洗一些杏子来,我要尝尝酸味!” “是,小姐!” 铃儿答应一声,转身去准备了。 胡娴坐了下来,暗自发笑:“我跟一个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干什么,亏我还自诩有修养和学识,看来还是肤浅了!” 深深吐出几口气,她才心平气和重新拿起诗稿,细细品味,抛开颜玉儿不谈,诗绝对能流芳千古。 戴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啊,这么高的造诣,为何又要以那样的姿态来败坏家产糟践自己,难道真的是痛失父母而乱了心智? 落水之后就幡然醒悟了? 不对,不对,他父母在的时候,也一样的浪荡无行啊,根本没有才名,别说跟吴桐他们相比,就是跟那些资质愚钝的读书人比,都差得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面对死亡的考验,能激发人的潜能? 胡娴想不通,戴冠也想不通,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青楼。 吴桐三人实在是太过奔放了一些,而且对青瓦苑熟门熟路,一看就没少来。 在这花钱如流水的地方经常出入,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能应付得了的,有钱有势的人,在哪里都能享受天堂一般的生活。 得努力挣钱,得努力做官,得努力提高修为。 戴冠晕晕叨叨,但是心里的想法很多。 他不知道怎么狂青楼,好在几人直奔颜玉儿房间,看来是要先讨论一下琴棋书画什么的,这就好,这就好,这个勉强能应付。 颜玉儿本来有客人,是个外地来的豪商,出手实在是大方,但颇为庸俗。 她根本不愿意接待,是妈妈好言相求半天,还说豪商跟州牧大人有交情,不可轻易得罪,所以她才勉强答应。 但是立马就后悔了,此人全身心都盯着自己身体,别的什么也不想。 可她颜玉儿是何许人,除非心甘情愿,不然绝不会卖身。 因此她苦苦周旋,希望能把人灌醉了事。 还给此人加了筹码,叫来了两个好姐妹一起灌人,效果不错,只是还没灌醉,戴冠他们来了。 喜儿记着小姐的吩咐,立即通报了进去。 颜玉儿心头一喜,吩咐两个姐妹缠住豪商,她则快步迎了出来。 那两姐妹既卖艺又卖身,人长得好看,乐得宰肥羊,连哄带撩把人带去了自己房间。 颜玉儿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服,站在走廊里等着戴冠。 见人前来,矮身行礼:“奴家恭迎公子!” “见过玉姑娘!” 戴冠拱手回礼。 颜玉儿抬起头,才看到后面的吴桐三人,有些讶然,但还是恭敬打了招呼,把四人迎进了屋里。 吩咐喜儿沏茶之后,先为几人弹了一曲,见他们都清醒了一些,才开始讨论起诗词歌赋来。 “让你两开开眼,戴兄给玉姑娘写了一首必定流芳千古的好诗!” 见吴桐这么说,李珏和韩松芝都惊讶不已,迫不及待要看看是何等好诗,竟然能让吴桐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颜玉儿看向戴冠,想争取他的意见。 戴冠笑道:“我这是见到玉姑娘天姿国色,有感而发,姑娘美貌如诗,在下只是负责记录而已!” 颜玉儿听他这么说,感动得热泪盈眶:“奴家本没这个资格占用诗名,全靠公子厚爱!” 把诗稿拿了出来给李珏二人观赏,二人纷纷赞叹,直夸戴冠天才降世,纷纷抱拳表示佩服。 戴冠心里畅快,但还是谦虚说都是机缘巧合,愧不敢当。 几人讨论一番,又喝了些酒,已经是三更天,打算休息了。 戴冠被颜玉儿留了下来,吴桐几人则自己去找相熟的姑娘睡觉去了。 戴冠独自面对颜玉儿,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装着酒醉困顿。 颜玉儿亲自服侍他洗漱宽衣,好歹是弄到床上,正想跟他说些知心话儿,却发现他已经酣睡过去,顿时摇头苦笑,但心里也更加觉得此人有趣。 颜玉儿吹灭了灯,和衣躺在外面,却半天没有睡着。 天亮之后,戴冠醒来,有些头晕脑胀,见自己躺在颜玉儿的香床上,脸红心跳,急忙寻自己衣服,却发现衣服都不在了。 这时颜玉儿端着托盘进来,笑道:“公子醒了,先漱个口,再喝碗粥养养胃!” “那个,我的衣服呢?” 戴冠有些心虚的问,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他不太清楚了。 “公子的衣服都是酒味,已经被奴家洗了,此时还未干,如果公子有事要忙,就换新的吧,我已经吩咐喜儿给公子准备了一身新衣服!” “如此,让玉姑娘破费了!” “公子太见外了,举手之劳而已,如果公子愿意,以后就叫我玉儿可好?” “玉,玉儿……姑娘!” 戴冠略显笨拙,但还是觉得见外一些好,他还要去挽回未婚妻呢! 颜玉儿则是噗嗤一笑,嗔道:“公子你真是有趣!” 戴冠在颜玉儿的悉心照料下,喝了碗粥,穿好了衣服,才返回家中。 福伯正在院子里呼喝打拳,这还是戴冠头一次见他练拳,不过看福伯的样子,是有一些情绪在里面的,估计是自己彻夜未归,耽误了习武的计划。 戴冠立马回房换了衣服,出来在一旁开始扎马步,福伯打完了一趟拳,看到戴冠动作十分标准,脸色才缓和下来。 福伯当然知道,王府不可能留人过夜,因此戴冠肯定是故态复萌,去寻欢作乐了。 他觉得自己高兴早了,公子没有彻底改过自新,要习武也是图新鲜,所以他才有了情绪,打拳格外用力。 倒是沁儿比较放心戴冠,美滋滋的在做饭,见戴冠回来,笑意更浓。 戴冠被福伯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他咬牙坚持了下来。 不能再给他们坏印象了,必须得支棱起来。 午饭,戴冠是哼唧着吃下去的。 沁儿十分懂事的给他烧了洗澡水,吃过饭泡了个澡,舒服多了。 颜玉儿给他置办的衣服非常华丽,衬托得他更加的雄姿英发,他决定穿着这一身前去胡家贺寿。 又得准备诗词了,这次抄点什么好呢? 戴冠开始回忆,有什么好的描写寿宴的诗词? 见沁儿还穿着普通的衣服,连忙催促她去买一身新衣服来,沁儿不舍得花钱,他笑道:“你要跟我去胡家贺寿,难道要寒碜你家公子不成?” 沁儿顿时欣喜,立马出门去买新衣服。 戴冠在书房发呆,一时记不起好的贺寿诗词。 沁儿舍不得花钱,但是很懂得打扮,既然公子吩咐了要挣面子,她买了衣服,顺便还买了一支好看的发簪,还有一些胭脂水粉,回到家里就开始精心打扮。 今时不同往日,戴家遭受巨变,如今正是微弱之时,必定要把形象树立起来,不能让人看扁了。 公子已经振作起来了,一切都大有可为。 戴冠想好了要抄的诗,等了沁儿两刻钟,一主一仆才风风火火出门。 两人都打扮得光鲜亮丽,人又长得出众,走在街上引来无数人侧目,丝毫也看不出颓丧。 福伯准备的礼物十分恰当,不夸张,也不寒碜,沁儿一个人就能带走。 等他们来到胡府,已经有许多人前来贺寿了,正排着队挂礼。 负责登记收礼的仆役都有十来个,两个负责登记,四五个负责整理礼品,还要有人唱礼,胡氏三兄弟轮流出来迎接客人。 他家生意做得大,结交的同行就多,来的也大部分是商贾人家,没什么地位,但是很有钱,送礼也舍得下本,因此胡家老夫人的寿宴,办得格外热闹,足足摆了五十多桌。 然后就是一些亲戚好友,这些人的成分就比较复杂,但为官的依然是少数,一些家里子弟中了秀才的,就已经算是贵客了。 当然,今日最大的贵客,是县令大人,这个杀害戴冠父母的罪魁祸首,为官一方必定贪腐无度,而商贾之家最是有钱,为了他自己可以更方便捞钱,也会给胡家面子,前来赴宴,为胡家增长名声,至于事后要拿多少好处,全由他定。 不过这个亏,商贾们吃得不亦乐乎。 戴冠来到礼桌前,报了自己的名字,沁儿立马递上礼品。 仆役虽然不认得戴冠,但是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这是跟大小姐有婚约的那个败家子,顿时有些轻蔑的打量戴冠。 可是见到戴冠仪表堂堂的模样,瞬间又有些疑惑。 这姿态,哪里像是个整天醉酒的败家子,明明是个博学多才的翩翩佳公子,他们也就赶紧收起了轻视之心,再怎么说,这也是未来的姑爷,虽然遭遇变故,可身份还是在的,又是读书人,日后说不得也能中举做官,他们可不敢真的得罪人。 登记完礼物,还没来得及通报他送了什么,就见一群人朝门口涌去,戴冠和沁儿顿时被挤在一边。 领头出来的,正是胡家掌舵人胡锦,也就是胡娴她爹,戴冠未来的老丈人。 胡家另外两兄弟也在,带着一大群子侄迎出去。 都没有正眼看戴冠一下,仿佛他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戴冠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外面一声高喝:“县令大人到!” 好嘛,原来是这个狗官来了,戴冠顿时面色一冷,决定仔细看看自己这个大仇人长什么样,于是也混在人群中,跟了出去。 只见一顶四抬大轿落在门口,有人立马掀开轿帘,县令大人不紧不慢下轿,等胡氏众人先开口。 “恭迎县尊大驾!” 胡锦带头高呼,弯腰行礼。 县令十分满意,圆脸上挂满了笑容道:“不必多礼,恭贺老夫人万寿无疆。” “多谢县尊!” 见人群中有人并未行礼,而且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县令顿时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咦,有些眼熟! 那是,戴兵的儿子? 这样盯着自己是什么意思,想图谋不轨? 他有些心虚,毕竟这事儿要瞒住人可不简单。 没错,盯着他的人正是戴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胡锦见县令大人面色有异,回头看到戴冠,顿时生气质问:“戴冠,为何对县尊无礼?” 众人齐刷刷回头盯着他,他懒得解释,转身朝里面走了。 “放肆,给我把他带回来给县尊赔礼……” 第十章 让你们开开眼 胡锦很焦急,他好不容易请来了县尊给自家撑门面,可不能出任何纰漏。 戴冠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这不是让胡家难堪吗? 亏得自己还守着承诺,要把女儿嫁给戴冠,现在看来,后悔不已。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强行把戴冠带来是不妥的,毕竟戴冠还没与胡娴成婚,还不能完全算是自家人。 可是县尊当面,怎么被折了面子,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这样做,讨好县尊要紧。 至于戴冠,少年心性,事后哄一下就行了。 两个仆役追上戴冠,其中一人道:“公子,老爷让你给县尊赔礼!” “我为何要赔礼?” 戴冠质问道。 “公子见到县尊不拜,还直视县尊,失了礼数,恐怕要丢了胡家脸面!” 这人显然是个机灵的,一下就找到要害。 “我还不是胡家人,代表不了胡家的礼数,我也是客人!” 戴冠这话说得大声,县令也听到了,顿时恢复笑脸道:“胡锦啊,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不要因为些许小事坏了大家的兴致,无知小辈,本官是不会跟他计较的。” 胡氏三兄弟立马赔笑点头:“县尊大量,将来必定登阁拜相,县尊请!” “不敢奢望,哈哈哈!” 县尊嘴上谦虚,心里很受用,跨进了胡家大门。 戴冠懒得搭理他们,过了今天,就要开始报复计划了。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开始打量起来拜寿的人群。 “县尊为老夫人贺寿,送老夫人玉如意一对,赠字‘福寿双全’‘德善之家’两幅!” 刺耳的唱礼声传来,戴冠撇嘴道:“小气,沽名钓誉!” 不再理会,正觉无聊之时,看到赵颂这厮顶着白皮走来,见了自己还笑呵呵的,显然是忘了之前的教训。 更气人的人,他被安排了跟自己坐一桌。 没错,座位是提早就定好了的,来人都有胡府仆役领了入座,显得有条不紊。 “戴兄别来无恙!” 赵颂一脸欠揍的表情打招呼。 “你这厮脸皮真厚!” “戴兄说笑了,小弟是读书人,脸皮薄得很!” “读书人觉得受到了侮辱,你好意思吗?” “戴兄对小弟有什么看法,也等过了今日再说!” 赵颂丝毫不生气,依然笑容满面道:“戴兄写给青瓦苑颜玉儿的那首诗真是绝妙,让人赞叹不已啊,也不知道胡小姐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戴冠皱眉盯着赵颂:“你竟如此不择手段?” “戴兄误会了,这么好的诗自然传播迅速,胡小姐知道是迟早的事情,我只是猜测而已!” 戴冠笑道;“不劳你费心,我自己会处理!” 好了,既然你这么急着送死,那么就先拿你开刀了,戴冠一下就变得不无聊了,他在想是不是能用九种方法弄死赵颂。 赵颂嘴里痛快了,但是心里还是担忧的,不知道胡娴有没有取消那个节目? 见喜儿从一旁路过,他立马追上去小声问道:“喜儿姑娘,我交给你家小姐的东西她有看吗,是怎么打算的?” “小姐看过了,很生气,今日一定要好好考验戴公子一番!” 赵颂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出的什么主意? 这时县令已经被迎了坐在主位上,胡家老夫人也被搀扶了出来,他装模作样扶着老夫人坐下,嘘寒问暖了一番,自己才坐了。 向下首睥睨了一眼,显得十分威仪无双,眼神在戴冠身上停留了一下,就骄傲的移开了视线。 胡氏三兄弟及一些尊贵客人,陪坐左右,随着一声高呼:“开宴!” 丫鬟仆人们端着酒水菜肴,流水一般涌了上来,很快就上齐了菜,整整十六样,可谓十分丰富。 县令端起酒杯提议:“今日我等受邀赴宴,只为恭贺胡老夫人八十大寿,我等一起敬老妇人一杯,祝老夫人万寿无疆!” 戴冠腹诽不已,这家伙还真是出风头的高手,别人不会自己敬酒吗,你提议什么,这一来,人人都觉得你礼数周到,亲和无比,真是到哪儿也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戴冠哪里知道,这是别人早就商量好的事情。 他也只得端酒站起来跟众人一起敬胡老夫人。 老夫人满脸堆笑的喝了酒,说道:“县尊不必客气,吃好喝好老身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胡娴来到老夫人身边道:“奶奶,今日是胡家大喜的日子,正好县尊大人也在,不如增加个节目助助兴,添些彩头也好啊!” “乖孙儿有什么好的主意,就去安排吧!” 老夫人笑意盈盈,显然很高兴。 胡娴转头对县令行礼:“还请县尊大人主持!” 说完递上一张纸,县令好奇打开一看,笑道:“这是顶好的事情,那本官就义不容辞了!” “多谢县尊。” 胡娴说完,立即退走,她的位置也不在这桌。 她回自己位置的时候,瞟了一眼戴冠,见他无动于衷,顿时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县令起身高声道:“诸位,胡老夫人八十大寿还健康依旧,古往今来也极为少见,今日也有许多才子在此,不如各赋诗作词,为老夫人贺寿如何?” “好,好,好!” 下首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这可是长脸的事情,对于这些才子来说,多多益善。 县令继续道:“出彩的人可以获得老夫人的奖励一份和胡小姐的信物一件!” “轰!”席间爆发出了极大的动静,众人显然没料到有这样的彩头,纷纷转头看向胡娴,心思活络的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一些人开始把目光转向了戴冠,笑得意味深长。 有几人更是兴奋不已,摩拳擦掌起来。 大部分是商贾之家读书子弟,还有就是家境贫穷的才子,他们自然是乐意跟胡家结交的,要是能娶到胡娴为妻,那就再好不过了。 信号如此强烈,谁都知道胡家的心思了。 看来这戴冠活生生把好好的婚姻给折腾没了,简直是个大善人,这么好的机会都让出来,那还客气什么,争就完了。 胡家二房和三房也没想到胡娴会搞这一出,原本想借着机会敲打一下大房,这下可好,泡汤了,那就看看吧,都有些什么人能拿到她的信物。 县令也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借此机会也要让文人士子们开开眼,于是吩咐:“取纸笔来,本官要亲手记下各位才子的诗词,你们谁想好了,就大声念出来,本官抄写好了一起送给老夫人!” “辛苦县尊了!” 底下众人兴高采烈,有人立马站出来道;“我先来,诗名《仲夏欢宴·寿胡老夫人》,人生七十古来稀,何况今朝八十余。但与松柏竟娟秀,尤把福泽延子孙!” “好,黄泽兄好文采,佩服,佩服。” 这人话音刚落就有好友捧场,看来是个有本事的人。 众人也立马分析其诗意境,觉得说得很贴切。 县令挥笔记下了这首诗,但是没做点评。 黄泽是胡家远房亲戚子弟,家境贫寒,但是已经考中了秀才,若是得到胡家财力资助,以后定能顺利许多。 又有一人站出来道:“我这首叫《满堂欢》,历经人间八十载,含辛茹苦六十秋。换得儿孙满庭秀,德善家风万古流!” “不错,不错,张兄才华横溢啊,写得好!” 依然有人给这个叫张崇的才子捧场,他家里是经商的,读书不是很厉害,但若能与胡家联姻,对他们家来说有天大的好处,所以他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有了这两人开头,其余但凡读过点书的,都开始献诗贺寿,十分热诚,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谁愿意放过? 只不过嘛,大部分人的诗都不堪入目,县令觉得自己莽撞了,这个风头不该出,简直是浪费他的字,侮辱他的眼睛。 可是说出去的话,也不便收回,只好硬着头皮一一记了下来。 胡娴一直盯着戴冠,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自顾自吃喝,好像对此事一点也不上心,他究竟在想什么? 是写不出好的诗词,还是不愿意争夺,难道他生气了,要主动放弃自己? 胡娴不知道戴冠的想法,只好胡乱猜想。 这时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来是献诗差不多了,县令手都抄酸软了,甩了甩手,抬起酒杯喝了一口,看着下首问道:“还有吗?” 赵颂看了戴冠一眼,起身上前道:“晚辈赵颂,有诗献上,名《长寿乐》。” 县令立即提笔道:“快快念来!” 赵颂清了清嗓子,朗声道:“禄齐西山千岁树,杖朝步履量春秋。明月长映一池莲,此乐当与日月休!” “哗!” 下首一片惊叹,没想到有人如此厉害,这个赵颂了不得啊,看来头筹非他莫属了。 一些人已经看向了赵颂,投来友善的眼神,显然是打算结交一番。 另一些人则垂头丧气,看来自己是没希望了。 县令也看向了赵颂,早就认出来是县尉赵晗之子,顿时欣慰道:“赵颂很不错嘛!” 这还是县令的第一句评语,而且是直接夸奖,这说明什么,赵公子头彩稳了,县令都看好的,那就错不了。 胡娴闻言,也看向了赵颂,有惊讶,也有疑惑。 再看戴冠,他竟然还在吃喝,她有些生气,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就算是写不出好诗,也该表示表示才对,无动于衷是什么鬼? 好多知道戴冠和赵颂关系的人也看向他,开始嬉笑讨论:“好兄弟抢走了媳妇儿,这得多窝囊啊,还能吃喝得下去,看来真是个废物。” “就是,就是,这也太没种了!” 这类人大部分是不学无术的,也不知道戴冠在诗会上的事情,因此乐得嘲讽别人,满足自己的龌龊心思。 但是也有一些人是去参加了诗会的,知道戴冠一鸣惊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走了狗屎运,但绝不会轻易出言嘲讽,而是等着最后看看戴冠怎么选择。 这其中,就有胡氏二房的长子胡玉,也就是那个励志读书,已经中了秀才的家伙,他此刻就表现得很镇定,但也有所期待。 主要是戴冠在诗会上的两首诗写得太好了,他本能的希望有更好的诗词能供自己品鉴,其次是以自身利益来论,戴冠的分量比起赵颂家轻多了,胡娴若是维持婚约嫁给戴冠,那之后分家析产,二房就会很占便宜。 “戴冠,该你出手了,别让我失望。” 胡玉嘀咕一声,举杯遥敬戴冠,也不管戴冠看没看到,他一口干了杯中酒。 见没有其他人献诗了,县令拍板道:“还有人要献诗吗,没有的话本官就宣布最后的排名了,赵公子此诗意境深远,寓意最佳,当得第……” 那个“一”还没说出口,听得有人喊道:“且慢。” 他皱眉看向发声之人,发现正是戴冠,众人也轰然看了过来,要来了,戴冠总算是要出手了吗,他会写出什么好诗? “你有诗词献上?” 县令面色不悦,显然没料到有人比他还会抢风头。 戴冠不紧不慢站起身道:“我本来是不愿参和的,这事儿关系到我的颜面,众所周知,我跟胡娴小姐有婚约在身,无奈家中遭遇变故,在下前些时日也荒唐无度,醒悟之后自觉配不上胡小姐,本想退婚,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 胡小姐聪慧无双,看出我之所想,所以才借老夫人寿诞之机,行这文雅之事,解我尴尬境遇,在下感激不尽。” “既如此,你又何必横生枝节?” 县令这是在帮着赵颂说话,没别的意思,赵晗是他手下得力干将,对他很是忠诚,自然要帮一下自家小弟。 “只因他赵颂品行恶劣,他不配!” “你们可知,这厮之前跟我极为要好,后来觊觎胡小姐美貌,趁我家中变故意志消沉之际,故意天天找人拉我花天酒地毁我心智。 还伙同添财坊敲诈我一千两银子,更是怂恿我主动退婚,见我不肯,就趁我酒醉要害我性命,把我推下河中,若不是家中福伯相救,我早已命丧黄泉,此等卑劣之徒,试问胡小姐嫁给他,可有什么好的下场?” “竟有这种事。” “这样太缺德了!” “不要脸,卑鄙!” 众人闻言纷纷炸锅了,看向赵颂的眼神变了味道。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赵颂见自己的龌龊事曝光,顿时气急败坏,连忙解释道:“你们别听他瞎说,花天酒地是他自己心态崩溃,我好心陪他而已。 至于那赌债,是我输了钱,但是他主动说记到他账上的,我本来不愿意,没有帮人还赌债的道理,但是他坚持,我也就作罢,想着以后还他钱就是了。 就在前几天,添财坊的人前去要债,我还拿了钱前去解围,胡小姐可以作证。” 众人见说,又议论纷纷看向胡娴,好事者问道:“胡小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胡娴脸色尴尬点头。 众人又沸腾了,看来戴冠果真是胡说,不然胡小姐为何会为外人作证? “那把人推下河呢?” 又有人问,赵颂理直气壮道:“当时大家都喝醉了,互相扶着走,是他踩空了掉下河里,我立马就跳下去救人了,我家仆人可以作证!” “仆人来了吗,叫出来作证!” 众人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一个小厮走上前来抬头挺胸道:“我给公子作证,当时是戴公子失足落水,我家公子立马下去相救,奈何公子不会水,我只好先救公子上来,至于戴公子,是他家福伯救起来的!” “事情已经清楚了,戴冠家里遭遇变故,自己变得自卑,才疑神疑鬼以至于胡说八道,我是清白的!” 赵颂一顿抵赖就取得上风,得意洋洋,再说有县尊撑腰,今日戴冠定当身败名裂。 “戴冠,你好大的胆子,本官当面,你也敢胡言乱语诬陷好人,你这是眼看在诗词上胜不得赵颂,就使用这种下贱的招数,真是贻笑大方!” “哦,是吗?” 戴冠气笑了,盯着县令道:“那你们都听好了,我这首《品令》,让你们都开开眼。” 戴冠昂头负手,老气横秋念道:“更休说,便是个,住世观音菩萨。甚今年,容貌八十,见底道,才十八。莫道寿星香烛,莫祝灵椿龟鹤。只消得,把笔轻轻去,十字上,添一撇。” 众人听完,如雷贯耳,纷纷侧目,震惊当场。 “这……这也写得太好了!” 不知是谁忍不住赞叹一声…… 第十一章 是剑仙啊! 既然是说好话,夸人,那就要有水平。 既要夸得狠,还不能落俗套。 把老夫人比作观音菩萨,从人升格为神,那八十岁看起来像十八岁,也就不奇怪了吧? 再说长寿这个事儿,“灵龟椿鹤”四字就可表达得淋漓尽致。 相传龟鹤皆有千年之寿,椿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何其长寿啊! 最妙的就是最后这六个字,十字上加一撇就是千,直接说老夫人是千岁,这就不仅仅是寓意长寿,还表达另一层意思——身份尊贵堪比王侯! 这么极致的夸奖,一点也不俗套,比起前面那些人干巴巴的献媚,简直有云泥之别。 最夸张的是,这词用语极为简练,但意境高妙深远,一看就能知道意思,高明之处不用多说。 认字的人都能明白,这词无与伦比,赵颂彻底被碾压了,不被碾压才是怪事,词中之龙的作品不是开玩笑的。 戴冠笑吟吟看向县令:“大人你觉得这词怎么样,我用得着嫉妒赵颂那几滴墨水?” “词是不错,不过你要是不能证明自己的人品,本官也不介意帮胡小姐主持公道。” 见县令如此说,众人议论纷纷,大概分为两类,真心懂得诗词并钦佩戴冠才华的,想要找机会结识一番;技不如人无望讨得彩头,憎恨戴冠的,即使知道这词无与伦比,还是要加以诋毁,抓住人品作为攻击武器。 戴冠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而是望着县令发出讥讽“县令大人还真是清官啊,家务事也能断的清楚?” “不要逞口舌之利,若没有个说法,本官定不轻饶!” “这里可不是公堂,县令大人就别摆官威了吧!” “放肆,怎么跟县尊大人说话的。” 胡锦站出来训斥戴冠,要维护县令大人的面子。 戴冠淡淡一笑:“伯父不必动怒,就事论事而已,县令大人何等度量,一定不会跟我这么个小辈计较的!” “哼,别说些没用的,把后面的事情说清楚,不然老夫也不会放过你。” “那么还有人有好的诗词吗?没有的话就请县令大人宣布最后的结果吧!” 没有人自取其辱,县令很想有人能站出来将戴冠狠狠的踩在脚下,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而已经献上去的诗词,质量如何大家都是明白人,他也不能强行偏袒,把赵颂评为第一。 县令只得不情不愿道:“算你赢了行了吧!” 戴冠笑意更浓,看向胡老夫人:“奶奶您就是观世音菩萨在世,不知道要赏赐孙儿什么礼物呢?” 胡老夫人满脸慈祥道:“好孩子,你挺好,以后要好好对我家娴儿,要是欺负了娴儿,奶奶可不依。” “奶奶放心吧,孙儿自己的媳妇儿肯定会好好心疼!” 见他笑得贱兮兮的,一些人腹诽不已,一些人则跟着起哄,纷纷看向胡娴。 胡娴顿时脸红了,低头不语。 老夫人笑得更加开心,让人端上来一百两银子,全赏给了戴冠。 沁儿早就站到了戴冠身边,十分自豪的接过了公子赢得的彩头。 戴冠笑吟吟问胡娴:“娴儿,你要给我什么信物呢?” 胡娴心跳加速,戴冠没让自己失望,她很满意,自己的未来有盼头了,她解下自己的玉佩,亲手送到戴冠手上,意味深长的看了戴冠一眼,有鼓励,也有愧疚。 戴冠笑着低语:“放心,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胡娴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 众人乐得看热闹,依旧热烈讨论。 赵颂气得脸色越加惨白,犹如泡在水里的死人一般。 县令大人意味深长的看了戴冠一眼,坐回去喝闷酒,胡锦察言观色,立马说好话圆场,暗中吩咐仆役端来了一盘银两,足足有五百两之多,隐秘的送到了县令大人身旁。 县令大人笑容重新挂在脸上,一边推脱说使不得,一边吩咐仆役不动声色将银两收下。 然后赵颂就被他忘诸脑后,既然帮不了,那就不必浪费自己的精神,赵晗不过是自己的小弟,不用交代什么。 戴冠把一切看在眼里,更加鄙视这位县令大人, 他转头盯着赵颂:“我家虽然遭遇天大的变故,但那是人祸,跟我是什么样的人没有直接联系,我为父母哀伤导致借酒消愁,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本公子的才华有目共睹,何来的自卑?” 赵颂冷笑:“侥幸而已,真当自己是个大才子了吗?” “游湖诗会上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得很,有这么多侥幸吗?所以,你才是在诋毁我吧?” “不管怎么说,你殴打添财坊的人,惹到了大彪帮,我前去给你送钱解围,反而被你殴打是事实吧,胡小姐亲眼所见,你还能抵赖不成?” 见赵颂如此说,众皆哗然,殴打大彪帮的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顿时有人幸灾乐祸,觉得戴冠要完蛋了,但也有人敬佩不已,敢打大彪帮的人,不畏豪强霸道的黑暗势力,真乃我辈楷模,请收下我等膝盖。 胡家则紧张不已,得罪了大彪帮,那还得了,要是大彪帮报复到胡家头上,那就完蛋了,胡家所有产业,都在大彪帮的监视范围内。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可要害惨人了。 胡锦心惊胆战,他的二弟和三弟则打起了小算盘,如果早点分家,那戴冠惹出来的事,就连累不到他们二房三房,得想办法避免危险才是。 县令则开心得很,有大彪帮出手,省得他还要找借口来收拾戴冠,搞不好还坏了自己名声,这下好了,小子蹦跶不了几天了。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但尽管如此,他们推测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戴冠必定不能妥善收场,大彪帮是何等恐怖的势力,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 胡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当时没有多想,如今戴冠大出风头,自己也坚定了维持婚约的态度,而且这么多人都见证了,此事定然瞒不住大彪帮的耳目,要是因此给家族带来灾难,那该如何是好? 她越想越是心惊,冷汗直冒,他们家虽然家大业大,可只是正常经商的,跟黑道势力比不了,怎么办,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不得不说,赵颂是个玩心理的高手,几句话就能挑起众人的强烈想象,借用大众普遍心理为自己赢得优势。 戴冠把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胡锦和胡娴的表情,他知道自己不把这个危险解除,恐怕还是不能稳定自己的婚姻。 戴冠高声道:“各位,关于这件事情,我原原本本讲出来,大家给评评理,谁对谁错,不能听一面之词。” “好,我们都听着,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彪帮可厉害着呢,戴公子敢打他们的人,真的很了不起,我们给你评理就是了。” 这自然是敬佩戴冠的人在助威了,之前表现的才华就足够惊艳,如今更是能暴揍黑恶势力的狗腿子,自然能收获一批小迷弟。 戴冠心里一暖,原来自己还没有完全被孤立。 他指着赵颂大声道:“我本不会赌博,是这厮趁着我伤心醉酒之余,连哄带骗将我带去赌坊,我神志不清,他就勾结赌坊伙计害得我输了个倾家荡产,所有的产业都被划走,而他,硬是凭空给我增加一千两银子的赌债。 众所周知,我家不是什么富贵家庭,我又没有失心疯,怎么会一股脑儿全部把家业葬送,我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把别人的赌债揽在自己头上。 想必各位都十分明白,再好的关系,有两种钱也不能帮忙的,那就是赌债和嫖资。” 那些懂行的人,听到戴冠这么说,纷纷深以为然的笑起来。 戴冠接着道:“那晚我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家中田产房契,全被添财坊拿走,还诱导我签了协议,我连按手印都没力气,根本看不清协议上写的什么,然后就被这厮趁机弄了份赌债欠条,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他写上去的,然后也没说清楚就让我按手印,大家说,有这样的好朋友吗?” “这算什么朋友,简直是要命啊!” “原来如此,这也太过分了。” 有人为戴冠打抱不平。 赵颂急道:“各位别信他胡说,我已经解释过了,是他亲口说记到自己头上,事后人家来讨债我也带着银子去解围,他不领情还打了我一顿。” “狡辩,要不要让添财坊的人把那张欠条送过来验证一下,顺便让知情人做个证?” 赵颂顿时慌了,但不服输道:“添财坊是大彪帮的产业,人家且能轻易听我们的指使?” “有钱赚,有何不肯?” 戴冠底气十足,赵颂挣扎道:“把债记到你头上确实是我欠考虑,当时我也是好心陪你去的,奈何运气不好,钱也没带够,所以才欠下了债,事后我也没让你承担嘛,我不是给你送钱了吗?” “切,假惺惺!” 有人起哄,赵颂更是心慌。 戴冠冷冷道:“你还好意思说,既然你这么自觉,为何不提前把钱送过去,而是等着添财坊的人打上门了,才来装样子,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是我忙忘了,绝非故意为之。” 戴冠气笑了,真想给赵颂一顿拳脚。 他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继续道:“至于打了添财坊的人,我那是迫不得已的自我防卫,他们打上门来,我才知道有这笔赌债的存在。 而且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他们就撞破我家大门,打伤了我家福伯,还打了我,要抢走我的婢女沁儿,如此奇耻大辱,试问我该不该奋起反击?” “那必须自卫,欺人太甚了,大彪帮真是越来越霸道了!” “就是,如果是我也忍不了!” 大彪帮在梁州作威作福太久,早就怨声载道了,可惜一直没人替他们出头,如今戴冠敢站出来,他们心里也燃起了希望。 赵颂见自己落了下风,立马补救:“那我是不是送钱去给你解围,还请了胡小姐前去帮你?” “是啊,你来得真巧,架打完了才来,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合的把胡娴请来了呢?” 赵颂急得额头冒汗:“我是先发现添财坊的人去了你家,记起来是因为这事儿,赶忙回去取钱,回来在半路遇到了胡小姐,所以去晚了很正常。” “娴儿,是这样吗?” 戴冠盯着胡娴问道。 “我是在一家首饰店里见到赵公子的,他说你惹了大彪帮的人,我才去看看!” 胡娴尽量平静回答。 “那就是说,这不是巧遇,而是有意为之!” 有人帮腔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嘛,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而且赵颂是怎么认识胡小姐的呢?” “对啊,这是个问题!” 赵颂被问得哑口无言,开始辩驳:“我之前曾路过胡府,见过胡小姐一面,猜测到身份很正常吧?” “还是狡辩,这明眼人都知道是你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娴儿看到我打架斗殴,对我进一步失望,然后退婚,你好有机可趁。” 戴冠说得口渴,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大家评评理,这样的人该不该打?” “该打,该死!” 有人义愤填膺。 赵颂慌忙用眼神向知县大人求助,知县大人视而不见,开玩笑,这时候包庇是要犯众怒的,他要维持清正廉洁的形象。 赵颂只好硬着头皮抵赖:“真就是巧合,信不信由你!总之,你惹到了大彪帮是铁打的事实,胡小姐必定因此受到牵连,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主动退婚吧!” 县令大人闻言皱眉,原来这赵颂是个蠢货。 就连敌视戴冠的那些人听了也纷纷摇头,这家伙怎么就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呢? 胡娴有些愠怒,原来这赵颂果真打着这样的算盘,可要面临大彪帮的报复也是真的,戴冠,你最好能有妥善的法子,不然真的要完蛋了。 戴冠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不过也好,说出了自己的心思,省得狡辩了。至于惹了大彪帮这事儿,不用你操心,实话告诉你吧,他们的剑士和道士都来找过我了,被我轻松打发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就算能打得过剑士,也绝对赢不了道士!” 赵颂极力否定,但其他人则是听得热血沸腾,戴冠也太厉害了吧,那道士可是大彪帮的镇帮高手,强大的二品修行者,大彪帮厉害的对手都是道士摆平的,竟然敌不过戴冠,那戴冠该是什么实力,难道是一品? 不可能吧,天道气运不是都被名门大派瓜分完了吗? 他身在俗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难道是有什么天大的机缘。 众人纷纷猜测,倒是胡娴松了一口气,要是戴冠连道士都能摆平,那就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了。 胡锦则是疑惑的打量戴冠,似乎是想找到一品修行者的气场。 他也是有不俗的修为的,用无数钱财砸出来的,但也只是个六品儒修,并没有多厉害。 所有人都对戴冠的话不太相信,毕竟这太过匪夷所思。 “戴公子如此厉害,何不给大家露一手,也就当是给老夫人寿诞献上额外的彩头了!” “对啊对啊,正好让大家开开眼!” 戴冠没想到弄巧成拙,顿时有些紧张,脑子一转道:“现场不太好施展,我并未胡说,大家不妨想一想,大彪帮怎么可能吃了大亏还放任我平安无事?” “对啊,大彪帮有仇当场就报了,但是,我们还是想开开眼,放心,我们可以离远一点!” 这话是胡玉说的,他此刻只想知道戴冠是不是吹牛,这关系到胡家的未来。 戴冠无奈,只得心中默念,玉石大佬救命。 玉石似乎跟他心意相通,立马有了反应,他赶紧隐秘查看。 玉石给他推荐表演飞剑一次,所需银两六百两。 戴冠叫苦不已,自己没有六百两,怎么办? 这时他见沁儿手中的一百两不见了,胡娴送来的玉佩也在失去圆润光芒。 不,不要,这是媳妇儿给的信物。 戴冠来不及阻止,一股气息钻入他的右手,戴冠整个人的气场瞬间爆发,犹如剑仙降临。 他知道无法改变,只得苦笑道:“各位,献丑了!” 说着右手捏了个剑诀,随即指向桌子上的筷子,那筷子犹如活了过来,凌空飞起,颤抖不已。 戴冠朝着空旷的天空指去,筷子一闪而逝,飞向空中。 众人抬头一看,发现已经不见了踪影,纷纷猜测筷子去了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一声鹤鸣传来,所有人都看到一只白鹤朝着院中降落。 白鹤落地,翅膀上插着两只筷子,只是强行阻止了白鹤飞行,并未伤及分毫。 众人惊骇不已,就连老夫人也站了起来,这也太神奇了。 戴冠两指一招,筷子飞回桌上。 他前去抱着白鹤送到老夫人面前,笑嘻嘻道:“白鹤为奶奶贺寿!” 见此情景,全场炸裂,人人头皮发麻,戴公子是剑仙啊!!! 第十二章 把他给我扔出去 飞剑起,白鹤落,不是神仙手段,又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戴冠,似乎是要把他看个通透,为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就这么文采无双,修为通天,你让我们怎么活? 赵颂见到这一幕,更是面色惨白,为什么啊,大家都是不学无术的废材,为什么我还在保持本心,你就突然凌驾于众生之上? 戴冠很快恢复寻常,面带笑意:“赵颂啊,你说我这一手飞剑,可能敌得过大彪帮的道士?” 赵颂哆嗦了一下嘴唇,最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胡娴心里狂喜,但是表面还要维持镇定,胡家不会遭到报复了,有戴冠在,恐怕他们也不敢轻易招惹一个会飞剑的修行者,至少,那个二品道士还不是对手。 不是一品剑修,又如何能使飞剑? 大彪帮人多势众,使用人海战术围攻? 恐怕也没用了,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派出人来骚扰自家铺面,搅黄了生意。 不过,她现在相信戴冠能妥善处理好这件事,不会给自家带来麻烦。 他已经表现得如此优秀了,不是吗? 至于以前,那一定是他故意为之,至于是什么目的,她懒得去想。 “伯父,您不用担心了吧?赵颂就是危言耸听,大彪帮不敢找我的麻烦,同样也不敢找胡家的麻烦,我说的。” 赵颂很想说一句:“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但事实摆在眼前,在文采上已经输了,在修为上更是望尘莫及,他心里有些崩溃。 县令大人此时也心思百转,这样的一个人,千万不能得罪,他盘算了好半天,也想不到办法来针对戴冠。 反而担心戴冠不管不顾之下,一招飞剑就把他给杀了。 县令大人越想越是害怕,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来,该给上边通个气,请求给自己派一个得力的护卫了! 县令没了喝酒的兴致,就那么心惊胆战的坐着。 胡锦也眉头舒展,立马前来将戴冠带去了主桌,就坐在老夫人右手边,这是全场仅次于县令的尊位。 胡锦也挺紧张,差一点,就要被外人搅黄了女儿的婚事,让胡家错过了一位文采武功都举世无双的好女婿。 他有些讨好道:“贤侄啊,娴儿能嫁给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胡家以后就要拜托你多多照拂了,贤侄有什么需求,尽管提,伯父我都会满足你!” “伯父客气了,以后都是一家人,该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我不会推辞,你放心好了!” “对对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来串门,等你守孝期满了,娴儿会立马嫁过去!” “多谢岳父大人,小婿不会客气的!” “自家人,当然不用客气!” 胡锦笑得十分得意,胡家要崛起了,社会地位也会随着戴冠的身价而暴涨,以后,整个梁州,胡家就是举足轻重的大家族了。 这一点都不夸张,先不说戴冠是不是能中举做官,就是他这铁定一品修行者的地位,就足以让整个梁州所有大人物奉为上宾。 而这样堪比大宗门镇派高人的修行者,是自家的女婿,那还不得好好骄傲一番? 胡锦举杯示意:“诸位,戴冠公子与小女胡娴早就有婚约在身,这是我与戴兄早就定好的事情。 虽然戴兄不幸遇难,但是胡家绝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听信一些谗言而对此桩婚姻有任何更改,请诸位不必多疑,共同见证这桩婚事,三年之后,请大家还来喝一杯喜酒。” “恭喜胡兄!” “恭喜胡老爷!” “恭喜戴公子!” “戴公子真乃人中龙凤!” “胡家信义无双,当得此良婿!” 众人恭维的声音此起彼伏,现场热火朝天。 那些欣赏戴冠的年轻人,现在整个人都快爆炸了,这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岂止是吾辈楷模,简直就是天下男儿都该顶礼膜拜的神啊! 他们纷纷向戴冠举杯,就算是不能结一份善缘,至少让他知道自己是崇拜他的。 戴冠其实一直在打量全场客人的态度转变,知道自己今天出尽了风头,心里爽快得很,装逼的感觉太美妙了,嗯,以后得多装。 只是,装逼好贵啊,想到花了六百两银子兑换了一次飞剑表演,他就肉疼,扯了一下嘴角,对着县令道:“大人,可还要主持公道?” 县令心中暗骂,面上努力保持平静,想要以无声胜有声。 但是戴冠不依不饶盯着他看,看得他头皮发麻,一股冷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勉强端起酒杯道:“戴公子惊才艳艳,实乃我梁州之青年俊杰,本官敬你一杯!” “县令大人过誉了,草民实不敢当,但是大人敬酒,无法推辞,如此厚恩,改日草民定当登门致谢!” “啪啦”一声脆响,县令大人手里的酒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大人是喝醉了?” 戴冠故作惊讶。 “手滑,手滑!” 县令大人想要掩饰自己的窘态,但是戴冠太过于明察秋毫,让他的窘迫无处可藏。 发现异常的胡锦,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给县令打圆场:“来人,给县尊大人换一副杯盏,一定是不小心沾了猪油,太过滑腻!” 戴冠一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老丈人你也不是个老实人啊,怎么能说县令大人猪油蒙了心呢? 见胡锦给了他一个苦笑的表情,戴冠也就不打算毁了他的好事,今天再怎么说都是老夫人的八十大寿,应该全程欢庆的好日子。 无奈被赵颂这厮搞了这一出,已经算是横生枝节了,既然老丈人对自己已经改观,那还是要给他留一分面子的。 他也就不急着为难县令,但是他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此仇必报,只等收集证据,就让他明正典刑,如果王法不能制裁他,戴冠不介意亲自送他归西。 于是戴冠主动转移了注意力,赵颂的事情还没完呢,虽然他此刻已经坐立不安,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恍惚出神,可也不能落荒而逃,否则以后更加没脸在梁州出没了。 原本说的三件事,被飞剑这么一搅和,最后那件还没说清楚,那可是关系到自己的生死。 戴冠一首词一招飞剑,胡家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赴宴的众人都是明白人,自然不会再追究他以前如何,赵颂说的是不是实情。 此刻他们只想巴结胡家,以图以后对自家的发展有所帮助。 胡娴何其聪慧,戴冠将县令大人逼得窘迫不已的事情,她都看得明白,这其中的原委,她也听到一些流言,之前戴冠的表现太过懦弱无能,她自是看不起的,如今见戴冠不卑不亢,甚至咄咄逼人,她觉得很有魅力,欣喜不已。 再看战战兢兢的赵颂,顿时有些嫌弃,这样的人,是怎么敢打自己主意的啊? 戴冠向她看来,故意笑得夸张,她不禁莞尔,这人,好像也很有趣啊! 见戴冠停止了和县令大人“攀谈”,胡玉见缝插针,端着酒杯前来,十分恭敬道:“姐夫,胡玉敬你一杯!” 戴冠也不摆架子,笑呵呵的喝了一杯道:“还早呢,叫兄长就成!” 胡玉喜道:“兄长最近都读什么书,小弟近日学业上遇到了瓶颈,可否请兄长指点一二?” 戴冠看着胡玉认真的表情,心里有些慌,自己哪会指点人,你读的书我可能一本也没看过。 于是他立马转移话题道:“这个嘛,有时间自然是应该的,但是现在为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什么事情?” 胡玉十分好奇。 “那当然是喝酒。” “兄长海量,那今日就好好畅饮一番。” “我可不是酒鬼,我是为了自证清白。” “这……” 胡玉不知道他说的清白是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 戴冠笑道:“贤弟来给为兄做个裁判,只需数着我喝了多少,判断是否喝醉就行!” “好,这个我会!” 戴冠朝着下首走去,来到之前的桌子上,让人搬来几坛酒,并上了六个大碗。 他将三个大碗摆在了赵颂面前,吩咐人倒酒。 然后再给自己倒酒,摆明了要跟赵颂在酒量上分个高低。 众人见又有好戏看,纷纷围了上来。 戴冠向众人解释道:“诸位朋友做个见证,赵公子之前反驳我的几件事,还差最后一件没有得到证明,我是一个装不了糊涂的人,所以最后一件事,也一定要搞清楚,这样才会让人心服口服。” “戴兄尽管证明自己,我们都是见证者,绝不会让你受到冤屈!” “多谢各位,事情很简单,当日赵颂将我推落河中,差点淹死。据他所说,我是喝醉酒不清醒,他倒是还有余力去救我,由此可知,他酒量比我还好,今天我就要在此证明一件事,如果我都喝到不清醒了,那么他赵颂又会如何呢?” “是啊,是啊,怎么每次都是戴公子醉得不省人事,赵公子则清醒无比,不会是喝酒也作假吧?” 之前他们见戴冠惹了大彪帮,虽然心里敬佩他,但是不敢明目张胆相帮,他们可不想招来大彪帮的注意。 而且不管怎么说,赵颂他爹也是一县的县尉,手里有五百县兵,他们自然惹不起。 如今见识过戴冠的本事,他们知道县尉也就不值一提,抱戴冠的大腿才是明智之举,因此帮腔就不遗余力。 戴冠笑道:“过去的且不提,今日,我就与你好好喝一场,谁都别耍赖,如果你要是先醉倒了,就证明你是故意要害我性命,推我下河!” 赵颂愤怒道:“你这是欲加之罪,当日你确实比我喝得多,我又没什么伤心事,干嘛要喝醉?” “既然没喝醉,那为何走路也歪歪扭扭,还恰好就把我挤了掉下水?” 赵颂辩解:“是你自己走不稳,我没拉住而已,随后跳下去救人,我可不会游泳,依然义无反顾下水,已经够朋友了吧?” “你既然没醉,桥那么宽,还有护栏,你若是真心送我回家,还有小厮跟随,不可能让我掉河里,不必狡辩了,今日我喝得比你多,但是现在依然跟你公平比拼,是男人就端起碗来!” 赵颂被这么一激,脾气也上来了,其他地方输了,他就不信酒量也会输,谋杀好友的罪名,一定不能背。 他端起碗道:“是不是喝赢了你,就证明我没有故意推你下水?” “是,我也不会再追究!” “好,我喝。” “那么,就一决雌雄吧!” 于是,二人就那么三碗又三碗,根本不歇气,一直喝一直喝,酒气上冲,二人都流下了眼泪。这是在决裂,为过去的关系画上句号。 肚子慢慢鼓了起来,像是怀孕一般。 胡玉一直在计数,二人已经喝了十八碗了。 他心里佩服不已,这两人是酒海啊! 赵颂心中憋着一股气,见戴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就咬牙坚持,又喝了三碗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随即人也迷迷糊糊,倒在地上无力动弹。 戴冠放下酒碗,镇定的抹了一下嘴巴,向着众人一笑。 众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对地上的赵颂则鄙夷不已。 “把这等卑鄙小人给我扔出去,我胡家不会结交这等心术不正的人家!” 胡玉直接对着仆役发话了,两个仆役上前,架着赵颂就朝大门奔去。 第十三章 胡家兄弟 # 第十三章 胡家兄弟 县令大人冷眼旁观这一切,脸上有一丝怒气,老夫人察言观色,眼看赵颂就要被扔出大门,顿时提醒胡锦:“锦儿,胡家如此待客的么?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为老身贺寿的,即使得罪了冠儿,也不至于让人如此难堪!” “是,娘,儿子倏忽了!” 胡锦赶紧哄着老夫人,也顺便卖县令一个面子。 胡锦心里早已不是之前的态度,但是县令是自己请来的,再说这也关系到胡家的为人处世。” 老二胡秀也立马站起来道:“犬子无礼,让县尊大人看笑话了!” 两兄弟不慌不忙跟县令“请罪”,却都没有立马阻止两个仆役,显然是要袒护戴冠,让他出一口气。 直到人都要跨出大门,胡锦才高声吼道:“你们干什么,谁说可以送客了,赶紧把客人请回来!” 两个仆役停顿了一下,立马把赵颂送回了原位,一脸为难的看着胡玉。 胡玉笑道:“不关你们的事情,去忙吧,完了多吃点好吃的!” “多谢大公子!” 二人喜滋滋的走了,今日寿宴如此丰富,他们这些仆人也能好好吃上一顿大餐。 胡玉尴尬看着戴冠:“兄长,你看这……” 戴冠摆手道:“不碍事,我已经证明了自己,大家也都见证了,赵颂此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大家伙儿都知道了,以后不跟此人来往就是!” “戴公子提醒得对啊,我等都记住此人了,以后见了,定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我敬各位一碗酒,多谢各位仗义相帮,不然我这桩好姻缘,还真有可能被他搅黄了,你们帮了我大忙了,以后但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戴公子不必客气,我等只是容不得此等卑鄙小人。” 戴冠陪着众人又喝了一大碗酒,才转头对胡玉道:“贤弟,为兄今日高兴,又有了一首好诗,不如去你书房一起研究一下如何?” 胡玉大喜道:“兄长快请!” 戴冠给了他一个隐晦眼神,胡玉立马会意,十分巧妙的扶着戴冠离开,在外人看来,两人不过是把臂而去,很是正常。 可是胡玉暗中却用了很大的劲儿,戴冠喝醉了,而且全身发软。 一直跟狐朋狗友吃喝的正牌小舅子胡德看到这一幕,也屁颠屁颠儿跑了过来,从另一侧扶住了戴冠,嘻嘻笑道:“姐夫,威武啊,小弟以后就全靠你罩着了!” 戴冠笑着催促:“快,要吐!” 两兄弟加快步伐,刚把人带着拐出众人视线,戴冠“哇哇哇”就井喷了,小院中的花坛遭了大罪。 兄弟两也赶忙捂住了口鼻,但是没有放手。 戴冠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失去了知觉。 看到一个小丫鬟经过,胡玉立马吩咐她处理事故现场,然后带着人去了他房间。 他心里念叨着戴冠说的好诗,一直等着戴冠醒来。 胡德则没有这么大的兴趣,他之所以来扶戴冠,是希望以后在外面混的时候,有姐夫这个大修行者撑腰,可以横行霸道。 他呆了半刻钟,就回去继续跟狐朋狗友吹牛去了,有此姐夫,还不得好好吹嘘一番? 胡玉则铺开纸笔,把戴冠的几首诗词都抄录下来,一个人品咂入神。 这时一道喃喃之声传来: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胡玉循声看向戴冠,原来是在说梦话,只是这梦话,也太过惊艳了。 胡玉狂喜,立马记录了下来,然后品读了一番,激动不已,姐夫真是天才啊,说梦话都是一首绝佳好诗。 这意气风发的意境,让人好生痛快。 果然是有一首好诗,姐夫诚不欺我。 胡玉此刻感觉自己已经金榜题名,名扬四海了,痛快,痛快啊! 只是,这么好的诗叫什么名儿,姐夫也没说啊! 胡玉十分好奇,但又不能让熟睡中的戴冠回答,他自己试着起名,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个合适的,于是抓心挠肝,只希望戴冠早点醒来。 他再次细细分析,姐夫是说自己昔日龌龊,放荡不羁,以至于名声败坏,差点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而今日彻底证明了自己,扭转了局面,所以春风得意,要打马看遍世间繁华吗? 长安,长安可是帝都啊,所有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没错,这个世界的帝都也叫长安,大昭帝国开国太祖亲自起的的名字,当年他扫清寰宇,定鼎天下,希望大昭国能长治久安,于是给帝都起名长安。 戴冠是误打误撞,刚好对上了号。 胡玉正憧憬自己也打马长安时,一道女声响起:“玉弟发什么呆呢?” 胡玉醒神过来,见是胡娴,立马起身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胡娴看着戴冠睡得正酣,顿时放下心来。 把目光转移到胡玉的桌子上,随意问道:“这是玉弟你写的诗?” 胡玉笑着摆手道:“不是啊,是姐夫……是兄长梦里说出来的!” 梦里作诗,也太夸张了吧! 胡娴抓起诗稿一看,立马惊讶起来,这诗,写的真好啊! 胡玉看到堂姐脸上的惊喜神色,就知道她是懂行的,立马恭维道:“恭喜姐姐,姐夫这么厉害的人,以后定能让姐姐幸福美满!” 胡娴有些得意:“那你以后多跟他学习一下,或许有所收获! ” “多谢姐姐,我会的!” “那就拜托玉弟照顾他了,我先去忙了。” 胡娴说着,拿起诗稿就走。 胡玉送走了胡娴,只好重新记录这首还不知道名字的绝妙好诗。 胡娴一边走路,一边分析诗稿,挽回了自己,就让他如此春风得意吗? 看来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是举足轻重的。 他这么优秀,还如此看重自己,那以后,是该对他好点了。 胡娴想着,脸就突兀红了,脚步轻盈,飘然回到宴会,一袭月白长裙更加飘逸出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更加迷人的气场。 宴会就要结束了,陆陆续续有人告辞离去,她也前去送别几个要好的姐妹,得到了好姐妹的祝福,她更是神采焕发。 只是看到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弟弟胡德,她的好心情就大打折扣,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只知道吃喝玩乐,怎么就不能学学胡玉,看看人家是多么的敏而好学,机敏懂事! 她本想好好教训弟弟一番,见弟弟的朋友们还在,也不好当场让他丢脸,就当他还小不懂事吧。 可是她一转头,就看到三叔的儿子胡爽正跟戴冠的小丫头交谈,还有仆役拿着一些礼物等在后面。 她侧耳倾听,胡爽和善道:“沁儿姑娘,我是胡家三爷的儿子胡爽,你家公子醉了,已经休息了,等他醒来,我们会送他回去,你不用担心,先回去等着就行。 你家公子遭逢大难,又被人算计,想来家里也遇到了困难,我这里准备了一些银钱,请沁儿姑娘带回去,以供日常用度。 还有这些衣服首饰,是送给你的。也给福伯准备了礼物,请你一并带回去,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就行!” 沁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搞得很局促,一个劲儿推脱,可胡爽太过热情,最后直接吩咐那两个仆役亲自带着礼物送沁儿离开。 胡娴眉头微微皱起,胡爽比胡德还小两岁啊! 再看自己弟弟,她就心中拔凉拔凉的,真是没法比较。 她心中有火气,但是又不能当场发作,强忍着对弟弟的不满,返回了自己房中,把胡玉写下的诗稿誊抄一遍,放到了一个精美的小箱子里去,坐回桌子上两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赵颂在两个仆人的搀扶下,东倒西歪往外走,他早就神志不清,暂时将今日之事抛诸脑后。 但是别人可记得清清楚楚,其中有几个戴冠的狂热粉,出门之后并未离开,看到赵颂出来,窃窃私语一番,各自散入街道中,消失不见。 两个贴心的仆人费力的扶着赵颂往家里赶去,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们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被人用箩筐罩住了头,随即就被打倒在地,无数的拳脚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知道这是针对公子而来,拼命挣扎着要去护住赵颂,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下手毫不留情,他们挨不住打,没多久就晕死过去。 赵颂被打得最惨,但是他没什么意识,反而不如两个仆役那般大喊大叫,等人们散去,街上留下三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后路过的人看到是赵颂,都远远躲开,根本没人前来管闲事,直到县令大人的轿子经过,才吩咐轿夫找人把赵颂送回了家。 他也心有余悸,怕人也冷不丁来收拾自己一顿,催促轿夫赶紧送他回县衙,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沁儿很高兴,老爷夫人走后,还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样重视过戴家,而现在,自己一个丫头也被人十分恭敬的送回家,还附带了这么多礼物,那些金银首饰,还有衣服布料,都是极为珍贵的,这一切都是公子挣来的,公子真是厉害,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侧眼瞥了一下后面跟着的两个胡家仆役,他们抬着礼物的样子真是让人喜欢,要快点把这份喜悦分享给福伯。 沁儿已经想到福伯欣慰的笑容,脚步顿时轻快了许多,恨不得立马跨进家门。 只是当她回到家里,发现大门洞开,屋里却没有福伯的身影,院中的花草被践踏了大片,屋子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她心里咯噔一下,福伯出事了! 她急忙跑去书房,发现那些珍贵的字画也不在了,就是一些还不错的书籍,也不翼而飞。 沁儿心里惊骇,立马跑了出来,胡家两个仆役也发现事情不对,一人飞奔回胡府报信,一人则小心掩护着沁儿守在家里。 胡娴正要去找母亲说说心里话,讨论一下今日之戴冠,还有就是吐槽一下弟弟胡德,想让母亲好好管教一番。 才跨出门,就见到一个仆役飞奔进大门高呼:“老爷,不好了,戴公子家里出事了!” 胡娴心中惊讶,立马拦住仆役道:“胡四,发生什么事了,戴公子家里怎么了?” 第十四章 地仙神通 得知戴冠家中遭劫,福伯更是下落不明,胡娴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赶去胡玉 房中,要把戴冠叫醒。 不用多想,这一切定然是大彪帮所为,原来这么大的帮派也行如此卑劣之事,竟然趁着戴冠来赴宴,对一个老人家下手。 有本事就直接来找戴冠嘛,你们不是一直威风八面,雄霸一方的吗,不至于害怕一个什么背景靠山都没有的人吧? 她风风火火闯进胡玉 房间,胡玉还在琢磨这首诗,见她去而复返,胡玉笑道:“姐姐还真是心疼兄长,这不到半个时辰又来看他了?” “玉弟,快把他叫醒,家里出事了!” “什么?” 胡玉惊讶跳起来,以为是自己家出事了。 急忙就要出门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胡娴解释道:“是他家里出事了,福伯被人抓走了!” “这,这一定是大彪帮干的,卑鄙!” 胡玉也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奔到床前就大声呼喊戴冠。 可是戴冠醉得厉害,睡死过去,根本没有反应。 胡娴也顾不得避嫌,抓起桌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三两步走到床边,一下泼在了戴冠脸上。 戴冠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突然掉进了一处水潭,整张脸都没入水中,呼吸不过来,随即被呛到,咳嗽起来。 胡玉趁机摇晃他的身体,并加大了呼喊力度。 戴冠总算是醒了过来,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床前焦急的姐弟二人,茫然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了吗?” “你家中出事了!” 胡娴焦急回答。 戴冠立马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福伯也不知所踪。” 戴冠见说,吓得酒都醒了大半,立马跳下床,着急忙慌穿鞋,然后率先跑出门。 胡玉立马追出来,一路招呼家仆跟了上去。 胡娴也想跟上去,可不知道自己能做点什么。 略微停顿了一下,就反应过来,立马奔去父亲胡锦的书房。 胡锦正在书房中查看今日母亲寿宴收到的礼单,这是关系到胡家人情世故的大事情,他得亲自经手。 见胡娴慌张推门进来,他顿时皱起了眉头道:“什么事情?” 胡娴一向端庄得体,也是他从小就教导的,十几年来,也没见过女儿如此失态。 胡娴带着歉意道:“父亲,戴冠家里被大彪帮给抢劫了,还绑走了福伯!” 胡锦闻言站了起来,手一抖,账本差点滑落,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堂堂大帮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事也如此下乘吗?” “父亲,现在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帮他?” “他人呢?” “已经赶去大彪帮了!” 胡锦冷静了下来,又坐了回去,平复了心情道:“慌什么,冠儿什么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彪帮不能把他怎么样,因此才出此下策,想必是要逼迫冠儿给他们一个说法。 毕竟冠儿先后打伤了添财坊的人,还击败了剑士和道士,这事儿已经传了出去,大彪帮面子上挂不住,肯定要出手挽回,放心吧,福伯不会有事。” “那他一个人去大彪帮要人,会不会有危险?” “大彪帮应该不敢真的撕破脸,惹恼了冠儿,要是大开杀戒,他们才是损失惨重的一方,所以肯定是以福伯为要挟,除了要回赌债,还要讨回面子。 这样吧,你去账房支取三千两银子,跟冠儿一起去要人,我让人保护你!” 胡娴心中一喜:“是,父亲!” 说着转身朝账房而去。 胡锦放下账本,起身朝着西厢房而去。 那里是下人住的地方,联排的房间。 但是在最里面,却分隔出一个单独的小两房,显得格格不入。 此时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胡锦推门进去,见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灰袍男子正在打坐,身前小香炉里燃着三炷香,青烟袅袅,那人头上也飘出若有若无的雾气,一看就是个修为不俗的人。 见胡锦进来,那人站起来,平平无奇的脸上堆满了诚恳,拱手道:“胡兄,可是有何差遣?” 胡锦也客气道:“请贤弟护着小女去大彪帮走一趟。” “大彪帮,可是家中子弟惹到了他们?” “算是吧,是我那女婿跟他们有一些过节,他们为难不了我那女婿,趁他今日前来为家母贺寿,派人劫掠了他家里,把管家福伯也掳走了。” “贵婿如此了得,大彪帮都奈何不了他?” “我也不知,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大机缘,今日曾当众使出飞剑术,胁迫一只白鹤降落寿宴,送给了家母!” 男人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半响才回过神道:“竟有如此神通,难怪,难怪,我说那臭道士也不是等闲之辈,为何奈何不了一个声名不显的年轻人。既是如此,贵婿一个人就足以让他们放人,为何又要我前去?” “实不相瞒,我并不想他彻底跟大彪帮结下死仇,大彪帮根深蒂固,帮众甚多,若是打定主意要针对我们,只怕防不胜防。” “所以胡兄让令千金前去相助,是为了彻底解决隐患?” “正是此意,还请马贤弟前去帮忙周旋。” “既如此,那我就走一趟!” “多谢贤弟!” “胡兄不必客气,当年若不是蒙兄长收留,马成贤这条命早就没了,尸骨无存!” “贤弟你也客气了不是,我那也只是遵从本心,见义而为之。” 胡锦和马成贤说着话,朝着前院而去。胡娴已经支取了银两,两名下人各自背负了一个箱子跟在她后面。 见父亲和一名陌生男子走来,疑惑问道:“父亲,这位叔叔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为父的好友马叔叔,他会护着你前去大彪帮!” “侄女胡娴见过马叔叔!” 胡娴冷静下来,很是端庄有礼。 “胡小姐不必多礼,我与你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有我在尽管放心!” 马成贤表现得很自信,也不知道这些年修为恢复得怎么样了,听他口气,应该是还不错。 “那就麻烦马叔叔跟侄女去大彪帮走一趟!” 胡娴心里担忧戴冠,有些急切。 马成贤不以为意,告辞了胡锦,跟着胡娴及两个下人一起出了门,直奔大彪帮总舵。 戴冠则是一点也没有耽误,已经快赶到了。 胡玉气喘吁吁的跟着,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身后那些被他带来的下人,也都热血沸腾,这可是去闯龙潭虎穴啊,但是有姑爷在,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那可是一品修行者,会飞剑的绝顶高手,定能将不可一世的大彪帮打得落花流水。 他们已经憧憬着凯旋归来,跟小伙伴炫耀的那种快感了,心里很是期待,跑起来格外有劲儿。 后知后觉的胡德,很是焦急,这种惊心动魄扬眉吐气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他才是混江湖的人啊。 因此从胡四那里得知了消息,招呼着跟他喝酒划拳的狐朋狗友,一窝蜂的追赶了出来,在半路遇到胡娴,结果被劈头盖脸一顿骂,让他领着朋友滚回去喝酒。 他不依,胡娴问他那些人出了事他是不是可以自己负责,胡德权衡利弊了一番,决定让朋友们先回去,自己一个人跟着去就行。 大彪帮总舵,帮主李汉达多少有些焦虑,看着成竹在胸,在指挥帮中高手布阵的道士三弟问道:“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咱们的阵法真能困住他?” 道士李汉虎回道:“大哥放心,我这个阵法,就是宗师来了,也不能轻易破除,那小子顶多一品的修为,定然逃不出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他对自己的阵法很自信,虽然他只是二品修为,但是布阵施法的火候,则要出彩得多,这也是他的杀手锏,本意是为了保护总舵,防备强大的敌人来袭而准备的,没想到如今用来对付一个无名小卒戴冠。 李汉达还是不太放心,把帮中普通武道高手,全部埋伏在大堂周围,以便救急之用。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戴冠自投罗网…… 才来到大彪帮总舵外面,戴冠本能的就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正思考着对策,该以何种方式妥善解决此事? 福伯出事,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若是自己不能彻底铲除大彪帮,就只能化干戈为玉帛,不然就要遭到没完没了的骚扰,那样会耽误自己挣钱,提升修为的! 要是连累了老丈人一家,那就更是得不偿失。 可是他跟人赔礼道歉,好像又拉不下脸,再说自己又没有错,现下也没有一千两银子。 正在这时,袖中玉石有了反应,他挡住身后胡玉等人视线,小心查看,玉石上显示出一行字:“检测到凶险阴阳阵法,建议您花费三千两兑换地仙修为一份傍身!” “三千两,这也太贵了,我哪来那么多钱?” 戴冠腹诽不已,不知道该不该听玉石的推荐。 什么凶险的阵法,需要地仙修为才能傍身? 戴冠有些后怕,但是真的没钱啊! 可是玉石却感应到了什么,一阵抖动过后,恢复了平静,戴冠看得清楚,上面显示已经透支三千两,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又会有什么进项,一股强大的力量就灌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戴冠神色大变,举手投足都显得仙风道骨起来,哪怕是吐口气,都能感应到周围房屋树木隐隐颤抖。 他也不再犹豫,昂首挺胸跨进了大彪帮总舵大门。 “大哥,你说吧,是就地诛杀此人,还是抓起来好好折磨一番,以出一口恶气,大彪帮纵横梁州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我们折了面子!” 戴冠跨进门,就听得别人给他宣判下场。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本事!” 突兀的声音传来,大彪帮李汉达和李汉虎都有些惊骇,怎么回事,这小子来了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通知一声? 他哪里知道,戴冠此生身具地仙气场,所到之处,自成一方天地法则,那些大彪帮弟子,完全被蒙蔽视听,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就是被气场罩住的胡玉一行人,也能神不知鬼不觉进来。 至于李汉达等人能安然无恙,完全是戴冠收敛了身前气场,目的是可以和他们沟通一番,看看能不能不动手就妥善解决过节。 “小子不必嚣张,贫道给你准备了个阵法,有本事就来破了他!” 戴冠笑道:“是不是破了你这阵法,你们就放了福伯,以后大家也井水不犯河水?” “你只要能做到,我们可以跟你谈谈条件!” 李汉达还是很支持三弟李汉虎的。 “好,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这什么凶险大阵,有什么威力。” 戴冠说着,一脚踏出,直接踩在空中,空气荡漾出细微的涟漪,带着万钧之力,向着李汉虎头顶踩去…… 第十五章 营救福伯 李汉虎是个散修道士,但也给自己起了个牛逼轰轰的道号——冲虚真人,意为一飞冲天,凌虚御空。 确实是个不错的道号,寓意很好,但是这不是他能想得出来的,他是在一本古籍中看到有一位老前辈用过,他十分崇拜老前辈的本事,也很喜欢这个道号,所以直接照搬了过来。 他也十分努力的提升修为,好早日达成誓愿,飞升为上仙不敢想,但是能成就地仙神通,逍遥世间,朝北海暮苍梧,那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他梦寐以求的境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已经达到了,此刻正施展无上神通,要一脚踏破他这费劲全部心力布成的阴阳格杀阵。 大阵以他为阵眼,二十二名弟子分列成天干地支,各自站定方位,按照他从古籍中融会贯通的方法,以剑作为引子,正不断施展功法,维持这个以他修为结成的诡谲大阵。 按他的话说,地仙之下,即使强如大宗师,也不能轻易破除此阵,搞不好就要被生擒活捉。 可是如今,戴冠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敢托大,亲自跳入阵中,发挥阵眼威力。大阵上方,结成了一个透明的穹顶气罩,如一口倒扣的巨大铁锅。 在他吩咐下,所有人转变阵法态势,转攻为守,全力抵挡戴冠凌空踩来的那一脚。 戴冠释放出强大的气场,一脚跺下,周围的空气都扭曲阻滞,似乎有极高的温度灼烧一般。 踩在大阵顶上,气罩剧烈颤抖,出现了无数裂痕,但没有完全破碎。 在下面维持大阵的李汉虎弟子,则纷纷吐血倒地,不能支撑,即使是李汉虎,也口角流血,面色惨白。 他强撑着没有撒手,依旧将手中的桃木剑搅动着维持大阵不破。 还能动弹的弟子,奋力挣扎起来,想要为师父分担一些压力。 可是气罩之上的戴冠,抬起脚又踩了一下,看上去很随意,威势也比第一脚小了很多。 但是已经足够了,龟裂的气罩再也承受不住,土崩瓦解,他速度不减,整个人垂直落下。 原本只是踉跄后退了几步,吐出两口鲜血的李汉虎,大惊失色,但却无法逃走。 戴冠快如闪电落入阵中,双脚只是微微用力在地面上跺了一下,地面顿时像湖水那般绽放波纹,坚硬的石板也瞬间粉碎着迅速荡漾开去,气浪过处,李汉虎的二十二名弟子全部像纸片人一般,被气浪掀飞出去,最后轻飘飘落在地上。 而他自己,本还想拼死一搏,借着修为强行跃起,要刺戴冠一剑。 可是他身在空中,突然就被强大的力量控制了,丝毫动弹不了,既不能前进,也无法落回地面,直接被定格在空中,除了眼睛还能转动,身体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他知道戴冠已经手下留情了,要不然别说那些弟子会灰飞烟灭,他自己也必定不能生还。 他看到戴冠右手成爪,凌空一握,一个巨大的虚幻手爪正控制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这就是地仙的恐怖神通吗? 戴冠云淡风轻问道:“现在可以谈谈条件了吗?” 躲在一旁观战,被气场镇压的李汉达终于可以动弹,立马跑上前来求情:“小神仙手下留情,我们兄弟知道错了,大彪帮以后再也不敢跟您作对,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戴冠盯着李汉虎道:“你怎么说,还有其他手段吗?” 李汉虎摇摆了一下眼珠子,示意自己服了。 戴冠破阵落地的这一幕,刚好被赶到的胡娴及马成贤几人看到,纷纷惊骇不已,这年轻人竟强大如斯吗? 这是马成贤的疑问,他虽然不能确定戴冠的修为,但是也从未感受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即使是之前参观大宗师切磋,也不见得有这般不可抗拒的威势。 胡娴则是满心欢喜,他怕的就是戴冠仗着修为高强,又担忧福伯而失去自控能力,大开杀戒就坏了。 看到戴冠既表现出无法阻挡的威风,又拿捏好了分寸没有杀掉一人,顿时就被折服,这才是高人风范,自己不用担心了。 戴冠收了气场,放下了李汉虎,李汉虎浑身瘫软,颓然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就像是快要溺死之人忽然得救。 好一会儿才开口致谢:“多谢戴公子手下留情!” 李汉达则是上前来,弯腰致歉,十分诚恳的样子。 戴冠质问道:“事情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们为何不听,非要逼我动手?” “是是是,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跟戴公子做对了,都是手底下人乱来,得罪了公子,我这就去好好收拾他们!” “我家福伯呢?” 李汉达一拍脑门道:“戴公子气场太强了,看我都吓傻了,快快快,把福伯请出来!” 一个心腹飞快朝着大堂后面奔去,不多时,那名剑士就带着福伯出来了。 他本不是福伯的对手,但是道士李汉虎出手后,福伯就吃了大亏,几处窍穴都被封堵了,施展不开修为,剑士看守他就绰绰有余。 这时候,戴冠兑换的地仙修为已经到时间了,他整个人恢复成普通气场,李汉虎明确感应到了,但是不敢轻易出手试探。 经过两次教训,他已经对戴冠有阴影了,虽然心里极度不相信他这么年轻就有此修为,而且也从未听说戴冠有任何修行经历,以他们家的实力,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大宗门的支持,所以这一切充满了蹊跷。 他第一次很确定,戴冠只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在哪里得了一个了不得的法宝。 可是这一次,戴冠是直接以强大无比的修为瞬间破掉他精心准备的阴阳格杀阵,而且能轻易掌控这一片空间法则,把自己定在空中无法挣脱。 由此可见,此人确实是修为高深,收放自如,这也太可怕了。 于是他明明感受到了戴冠的气场天差地别的变化,也不敢再试探了,要是真的惹怒了此人,大彪帮恐怕要遭受巨大损失。 戴冠上前接住福伯,焦急询问:“福伯你怎么样,可有受到伤害?” “公子,老朽没事儿,只是被封堵了几处窍穴,解开就好了!” 福伯此时心里很骄傲,公子竟然能降服大彪帮,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门外的中年男子,难道是他出手相助? 他可没看到戴冠施展神通,以为戴冠还是之前的普通身手,虽然有些不可捉摸,但是绝对不能对付道士。 戴冠的体质还是太弱,施展了这一份神通,已经有些精力不济,现在都是强撑着,自然无法替福伯解开封堵。 于是他厉声喝道:“那道士,还不给福伯解开穴道?” 李汉虎疑惑的爬起来,在福伯身上点了几下,渡入了一些真气,福伯恢复了行动。 马成贤也将戴冠的状态看在眼里,很是不解,但也不便深究。 他是护着胡娴前来解围的,但是事情已经解决,他就不会多事。 戴冠却不敢拖沓,直接说了条件:“李帮主,关于赌债一事,完全跟我无关,想必你们也清楚了,至于打了你们的人,那也是不得已的自我防卫,你们抓了福伯,抢了我家,却是要给个交代的,不然,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后悔!”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还请公子网开一面。” 李汉达很是忌惮戴冠,急忙点头。 随后吩咐道:“来人,取两千两银子过来,给戴公子赔罪,把那个千年野山参也拿来,送给福伯调养身体。” “是,帮主!” 一个嫡系心腹就要转身离开。 李汉虎有些不甘心,低声道:“大哥,这会不会太亏了!” 那心腹见三当家有话,立马放慢了脚步。 李汉达对道士摇了摇头道:“此人邪门,不能再跟他用强,吃点亏就吃点亏,你也记着,以后别去招惹他。” “还不快去,磨磨蹭蹭干什么。” 李汉达对着放慢脚步的心腹吼道。 心腹立马一溜烟跑了。 李汉达又对着帮众吩咐:“你们都听好了,大彪帮跟戴公子的过节就是一场误会,完全是添财坊掌柜被小人误导了,才会闹出这事儿,以后谁也不要得罪戴公子一家,不然我定不轻饶!” 周围的帮众都是核心成员,闻言立马点头:“谨遵帮主命令!” 李汉达转头堆笑道:“戴公子,您看这样可还满意?” “从我家里拿走的东西,你好像忘了!” 李汉达再次拍了一下脑门,尴尬道:“看我这记性,戴公子放心,东西都保管得很好,我这就叫人给您送回府上!” “那就有劳李帮主了!” 戴冠说完,转身对着胡娴一笑,示意赶紧走。 胡娴跨进大门,拉着戴冠对李汉达道:“李帮主,外子有不当之处,还请担待一些,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原来是胡小姐,您放心,以后大彪帮定当十分敬畏戴公子,也会照顾胡家生意,还望您不要责怪我们行事不当才是!” “好说,那就告辞了!” 胡娴拉着戴冠离开,胡玉等人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此刻还在心神荡漾,恍恍惚惚跟着走了。 李汉达则是大大呼出一口气,十分后怕。 李汉虎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接受现实。 在李汉达的吩咐下,一行人取了银钱 、山参、字画书籍,要送往戴冠家里。 李汉达扶起道士,小声道:“今日之事,我会反应上去,你好好养伤,若是上头没派人相助,你千万不能再出手!” “大哥放心,我还不至于失心疯!” “那就好!” “大哥自去忙,我要回房疗伤了!” 李汉虎摆脱了李汉达的搀扶,独自回房。 李汉达看着弟弟背影,思索一阵,走进了大堂。 戴冠强撑着走了一里路,然后就昏迷了过去。 胡娴大惊失色,急忙让胡德过来帮忙扶着,不让戴冠倒下去,不能被人发现。 福伯本来在试探马成贤是何身份,见此情景,立马焦急上前查看。 胡娴解释道:“他酒劲儿又上来了,估计得好好睡一觉。” 马成贤则是将手搭上了戴冠手腕,随即皱起了眉头。 胡娴心慌起来,低声问道:“马叔叔,他怎么样?” 马成贤探查了一番,更加疑惑,这情况不对啊,他怎么毫无修为可言呢? 而且筋脉受到了一定的损害,若不及时搭救,恐怕十分危险。 马成贤没有犹豫,代替了胡娴,一手扶着戴冠,一手搭在戴冠后背,一股真气随即渡入了戴冠身体。 福伯也知道事情严重,但是他的修为还未完全恢复,不能施法救治公子,而且就算是他修为在巅峰之时,也不一定能做到。 这姓马的是何方神圣,竟然也是二品修为? 福伯更加好奇打量马成贤,想要知道答案。 但是没人告诉他,他看向胡娴,胡娴则全身心都在戴冠身上。 她略显焦急问道:“马叔叔,我们回哪里?” 第十六章 来访的客人 马成贤渡入了好一些真气,还是不见戴冠有什么好转,顿时大为心惊,看了看胡娴道:“戴公子的伤势有些奇怪,我需要好好研究一番,就带回胡府吧!” 胡娴当即答应:“就依马叔叔的。” 福伯有些不知所措,不确定自己是跟去胡府好,还是回家收拾烂摊子好。 胡娴宽慰道:“福伯,你就回家去安心整顿家里就行,戴冠有我照料,会平安无事的,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叫沁儿来好了!” 福伯见她这样说,放心多了,感激道:“那就多谢胡小姐了,我这就回去让沁儿前来帮您!” “那福伯你注意安全,我们先走!” “有劳这位马兄弟多费心了,老朽感激不尽。” 福伯看得出马成贤是真心要救公子,也知道他本事高强,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马成贤身上。 马成贤点了点头:“老伯放心,于情于理,我都会全力而为!” 一行人焦急赶回胡府,福伯目送他们离开后,迈开大步往家里赶去。 他的内心是有些愧疚的,公子是为了救他才受了重伤,自己还不能为公子做点什么,这简直太失败了。 他大步流星赶回家,发现家里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沁儿正带着一个小厮在搬运倒在地上的家具。 见他进门来,沁儿惊呼道:“福伯,你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这位小哥是谁?” 他指着那个胡府的小厮问沁儿,以为是沁儿找来的人。 沁儿却没有回答,而是探着脑袋看向门外,不解问道:“公子呢,怎么没有回来?” “公子,公子因为跟大彪帮打了一场,昏过去了,被胡小姐带回家了,你别忙了,赶紧去照顾公子吧!” “公子竟然受伤了?” 沁儿不敢相信,公子的神通,她是亲眼所见,怎么可能会受伤? 她虽然不信,但还是担心不已。 摸出了几钱银子递给胡府小厮道:“胡三哥你辛苦了,劳烦你帮着福伯一起收拾完,我要先赶去看公子。” 小厮胡三急忙摆手拒绝:“这都是举手之劳,怎么敢要沁儿姐姐的钱,你放心去吧,我忙完了自会回去。” 沁儿却不管,直接把钱塞到他怀中,转身飞奔而去。 福伯却吩咐道:“我自己就成,胡三小兄弟还是跟着沁儿一起去吧,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胡三点头,追了出去。 福伯独自收拾家里,没过多久,有人敲响了大门,他谨慎去开门,就见到好几个大彪帮的人在门外。 福伯大惊,厉声喝问:“你们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十分恭敬道:“福伯别误会,我们是来送东西的,请让我们进去吧!” 福伯看到他们手里果真捧着许多东西,才放心打开了大门,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实在是对他们友善不起来。 等人进门后,他才冷淡的引着他们来到厅堂。 那个领头的则显得十分客气,将东西一一放在桌案上,才逐一跟福伯交接,分别是两千两白银,一根千年山参,还有从家里搜刮而去的书画及一些值钱物件。 福伯对钱和人参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很仔细的检查家里这些物品,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很珍贵,但那是老爷留下来的,是戴冠的传家物件,意义非凡。 见东西没错,福伯总算是松了口气,将来人送出大门后,才呆呆看着那两盘白花花的银子,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看来公子没有吹牛,果真是能挣大钱,打架还有钱挣,确实非比寻常,只是不知道公子究竟受了何等伤害? 戴冠这个属于是施法后遗症,一日之内,连续两次施展高深无比的神通,自然耗费精力无数,即使这是兑换而来的修为,依然要以他的身躯为载体,他身子本就虚弱,又喝多了酒,就更加不堪忍受。 这就好比你只有三碗饭量,却一顿吃了几十碗,那自然是被撑爆了肚子,因此戴冠是被强大的修为伤到了筋脉,他孱弱的体质不足以承载这样高深的修为。 他只感觉无比痛苦,浑身每一寸都像是被针扎一般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流从后背蔓延至全身,所过之处,痛楚减轻,他也变得轻松不少。 但仍然迷失在光怪陆离的世界,不能醒过来,在梦中,他一遍一遍过着几件事情,以李小龙的招式打败添财坊的人,以张三丰的修为镇压道士,飞剑逼落白鹤,地仙神通破除阴阳格杀阵,一件件像是放电影一般,不停流过,循环往复。 最后来,就是蹲马步的酸爽袭遍全身,他终于疼得大叫一声,猛然醒来。 然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是胡娴和沁儿,远处还有两人喝茶聊天,是老丈人胡锦和那个跟着胡娴去大彪帮的男人。 见他醒来,胡娴和沁儿都喜不自禁。 “你怎么样?” 胡娴关切问道。 “公子你疼吗?” 沁儿担忧问道。 戴冠舒展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酸软无力外,没什么大碍。 “是那位大叔救了我?” 戴冠看向胡娴,想知道此人是谁。 胡锦和马成贤发现他醒来,也围了上来。 胡锦笑着介绍:“这是你马叔叔,大有来头的修行者,是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救了你!” 戴冠闻言,挣扎起身行礼:“多谢马叔出手相助,小子感激不尽。” “我这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戴公子不必客气,不过我有一事不明,公子若是方便,可否告知一二?” “马叔请说!” “戴公子的修为,好像极为诡异,你施展之时,高深莫测,为何施展完了,就变得极为普通,根本也不是自己收敛了气息,这是什么情况呢?” 马成贤在救治戴冠的过程中,仔细试探过了无数次,都察觉不到戴冠的修为变化规律,但是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远古气息,十分奇妙,自己的修为竟然也不能看破。 戴冠见他如此提问,稍作思索答道:“我无意中得到的一份机缘,因为我资质平庸,即使全部吸收这份气运,也不能运用自如,只有面临危险之时,才能激发其威力,事后就会因身体不能承载而昏迷!” “哦,竟然有此等奇事,难怪我都不能察觉出异样,果真是妙不可言,不知道可有改进之法?” 见马成贤愈发好奇,戴冠心道不妙,这就是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谎来圆,于是他支吾道:“凭我的感觉,应该是先锤炼体魄,使体质变强,就能好得多,因此我开始练一套拳法!” “你的感觉没错,但是仅仅锤炼体魄,想来是不够的!” 戴冠脑子转得飞快,见马成贤如此说,肯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还请马叔指教。” 戴冠恭敬行礼。 马成贤从袖中摸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道:“这是我马家的内功心法《通明决》,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戴冠还没反应过来,胡锦立马阻止道:“马贤弟,这万万不可,此乃你马家的家传绝学,怎么能轻易与人,冠儿万万受不起!” 戴冠立马拒绝:“马叔,您救了我,还不知道如何感谢,这功法就更不敢受,还请马叔收回去,以后传与马家后辈才是!” 马成贤摇头道:“我马家已经没人了,我也没心情再娶妻生子,这功法对你有所帮助,就还有它的价值,不然也只是废纸,顶多陪着我葬于地下而已。” “可是这也不行,冠儿跟你毫无干系,名不正言不顺,不能受此重礼!” 胡锦说着,给戴冠使了个眼色。 戴冠心领神会,“噗通”跪倒在地:“若马叔不嫌弃,戴冠愿拜您为师!” 胡娴也反应过来了,立马跟着跪下:“娴儿斗胆请马叔叔收下戴冠!” 马成贤对着胡锦苦笑道:“胡兄,你怎么还摆了我一道,你知道我心如死灰,只想就此终老,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他嘴上如此说,但是心里其实是开心的,遭受巨大打击以来,他已经沉沦了许久,眼看一个亲人也没有,自己又没了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心思,马家一脉就要断绝了。 没有人不打紧,但是他们家的武学渊源,断了确实很可惜啊。 只是之前他从来没有收徒心思,如今发现戴冠这个如此神奇之人,倒是激发了他的好奇心,想把自家的无上心法赠与他,看看能发生什么神奇的反应。 没想到这一家子合起伙来,逼他收徒。 见到戴冠无比诚恳,他也有些心动,但是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劝道:“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你们先起来,我想好了再说。” “那么这心法就请马叔叔先放着,如果愿意收我为徒,我就跟您学习,如果不愿意,那么戴冠万万不敢接受!” 戴冠也说出了自己的心思,马成贤点头道:“那便如此吧!” 胡锦心中一喜,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成了,他看向戴冠,心里充满了期待。 之前虽然震惊于戴冠的手段,但是他心里是很不相信的,这太不真实,所以他多少有些担忧。 如今搞清楚了戴冠的情况,那自然是需要给他找个好师傅领进门,不然那么好的机缘成了鸡肋,就很浪费不是吗? 打定了主意,他对自己收留的马成贤就格外重视起来,拉着他去谈心去了。 戴冠比起他更加激动,他虽然能靠着花钱买神通,但是哪里有真神通来得方便。 从玉石里兑换的修为,贵就不说了,时间还很短,关键还有后遗症,这要是用多了,自己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一个,遇到危险才能兑换功法,那要是自己钱不够,或者遇到真正的大高手,兑换时间稍微一延误,那自己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自己真的能修得一份实打实的功法,那就有底气多了。 而且他有一个错觉,只要自己有人领进门,他的修行速度会很快,兑换使用的那些东西,似乎在他体内留下了一些余韵,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完全复刻李小龙的招式,而且能巧妙施展。 至于高深的道法神通,他知道原理,但是没有施展的条件,这就需要实打实的修为来支撑。 不行,之后得好好研究一下,是不是可以兑换永久的修为,哪怕是能兑换一些秘诀自己修炼也行。 戴冠想着想着就入迷了,胡娴提醒他再躺一会儿,马上天亮了。 戴冠却不觉得困,胡娴无奈,只好自己回房休息一会儿。 沁儿则寸步不离,红着眼睛守着他。 戴冠好笑道:“我没事了,你也赶回去休息吧,我到时候自己回去。” “我不,我要跟公子一起回去,我再也不想让你受伤害了!” “傻丫头,我真的没事,而且大彪帮也不会再找麻烦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看着你!” “好吧,好吧,那就待着吧!” “嘻嘻,好!” 沁儿顿时开心起来。 戴冠对马成贤也好奇起来, 这是个什么人,马家遭遇了什么大难? 一大早,福伯正在院子里打拳,又有人敲响了大门。 他好奇开门一看,好家伙,门口站了一大群人,全都十分兴奋的拿着请帖。 福伯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群却一下就喧闹起来。 “是福伯吗,西街李家请戴公子前去参加老爷的寿宴,请福伯将请帖转交给戴公子!” “东巷王家少爷大婚,请戴公子赴宴!” “南坡蔡家儿子满月,请戴公子喝一杯满月酒。” “北堂张家老爷升官,想跟戴公子讨一首诗词……” 来人接二连三自报家门,福伯完全看傻眼了,公子这么受欢迎吗? 第十七章 拜师 福伯收请柬收得手软,忙得他连吃早饭的时间都错过了,等人走后,看着一大堆请柬发呆,这么多,公子也分身乏术啊! 他大概捋了一下思路,发现都是些没什么社会地位,但是家里挺有钱的人家,要不就是一些贫寒读书人,看来都是来巴结公子的。 想到前些日子一家人的遭遇,他不禁感慨万千,这人啊,还得是自己争气,才会有人扶持,公子这才名才打出去,这么多人就问着来结交,以后在这梁州,想必是可以过上有尊严有钱的好日子了。 “老爷,夫人,公子有出息了,我戴家又要崛起了!” 福伯感动得落泪,这些日子,实在是心烦意乱,以为公子彻底废了,一家子也没了希望,家业被败完了,再这样下去,就该流落街头讨饭了。 没想到否极泰来,公子落水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管是从性格上,还是能力上,都得到了巨大的升华。 尤其是才华,很是受人推崇。 他也是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戴冠写出了多么了不得的好诗词。 给胡老夫人贺寿的词,他也知道了,还有飞剑表演,大家也绘声绘色的夸了一遍。 福伯激动完,咧开嘴笑了,缺了几颗牙齿的嘴巴一张开,就很有滑稽之感。 他也不练拳了,收起请柬,高高兴兴去灶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 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该回来去串门了,可得抓住时机,打理好关系,以后在这梁州立足,才能站稳脚跟,入了那些大人物的眼。 他感觉自己也面子天大了,笑得更加开怀。 丝毫不像是一个五品拳修高手的样子,更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小老头,看到子侄有了出息,就心里满足,对生活充满了期待。 一碗面下肚,他舒坦的打了个饱嗝,才飘飘然前去数钱。 马成贤在跟胡锦喝了一顿早茶,谈了一番心之后,终于答应收戴冠为徒,他最大的心结不是家族绝学传给外人,不然他也不会提出把通明决送给戴冠了。 他是心死如灰,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事,只想闭门枯坐,粗茶淡饭了此残生,要不是胡锦对他有大恩,他都不会出来走动,更不会让世人知道他的存在。 有多隐秘呢? 他在胡家藏了十余年,除了胡锦之外,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大家都知道他是负责打理大老爷花圃的花匠,深得大老爷赏识,给他单独配备了两间房。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屋里,只有初一十五两天,会去花圃里看一下。 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花匠,但神奇的是,他一个月只照看两次的花圃,却枝繁叶茂,花开四季。 下人们都挺好奇这个老马叔,但是他从不跟人说话,他们想套近乎也没机会。 因此就是胡娴,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之所以没认出来他是花匠,是他的打扮完全跟打理花圃时不一样。 见他答应收戴冠为徒,胡锦很是高兴,这个好朋友,总算是打破了心结,迎来了新生。 他为马成贤高兴,也为戴冠高兴啊,最近真是走运,好事接二连三。 老母亲健康的度过了八十大寿,废材女婿突然变得才华横溢,修为高强(虽然不稳定),沉寂多年的老友也重新活了过来,更是愿意亲自培养女婿,这简直是太好不过了。 胡锦这么稳重的一个人,此刻也显得有些手舞足蹈,他开怀道:“马贤弟你既然答应了,我这就去叫戴冠准备好拜师大礼,既然是贤弟的收徒大业,定得隆重一些为妥!” 马成贤无奈笑道:“那就按胡兄的安排来吧,不过马某此生,也只会收这么一个徒弟了!” 胡锦闻言,有些落寞,但只是一瞬,就释怀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就算是能拜入马贤弟门下, 也恐怕没什么出息,反而连累了人家名声。 娴儿倒是块好材料,可惜是个女儿身,年龄也大了,可惜,可惜啊! 胡锦的算盘当然不只是戴冠一个,他是想借助好兄弟的势,让胡家在武道修为上,能生根发芽,只要埋下种子,总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算了,女婿也当半个儿,那就全力培养他吧,有时候,总是要赌一把的,赌对了,胡家依然可以发扬光大,成为真正的大族,而不是人人嫌弃的商贾,成为被人利用的冤大头! “贤弟先歇着,我这边准备好,就来请你!” “兄长请便!” 马成贤起身相送,看胡锦如此开心,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预防道:“小弟这身本事,兄长是知道的,贵婿又是个十分奇特的人,若是教导之后,起不到很好的效果,还望兄长莫要怪罪!” “贤弟不必多虑,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他有什么样的机缘,得看他自己,贤弟尽管放手施教,一切看他造化!” “有兄长这句话,那我就竭尽全力!” “多谢贤弟!” “兄长快去吧!” 看着胡锦离开后,马成贤顿时有些焦虑,他实在是看不出戴冠的特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对他有所帮助,要是坏了一个千年不遇的好苗子,传出去一定会被那些高门大宗嘲笑。 不管了,嘲笑就嘲笑吧,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不尝试一下才是浪费。 马家虽然不复存在,但是马家的传承绝不能断了,一定要让世人知道,马家即使没有人,也还有一缕精神长存于世,或许戴冠真的有大出息,那替自己报了大仇也未尝不可! 他这些年无能为力,敌人太强大,强大到让他绝望,他失败了无数次后,心灰意冷,想着放弃了吧,就当自己没用。 可冥冥之中又心有不甘,所以没有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难道就是在这里迎来转折? 徒弟还没收,他已经思绪万千,这就是复苏吗? 马成贤在反省自己,而胡锦已经来到了戴冠所在的客房。 “小子,恭喜你!” 戴冠狂喜道:“马叔答应了,多谢岳父大人铺路搭桥!” 胡锦自豪道:“那是,我为了能让这个木头改变主意,可是把几十年攒下的交情搭进去了,还有这张老脸也压上了,你要是不成器,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戴冠郑重给胡锦做了个揖:“一定不会让岳父大人失望的,放心吧!” 胡锦欣慰的拍了拍戴冠肩膀:“好,为父相信你,胡家和戴家的希望,都压在你头上了,你可得挑起这份担子!” 戴冠点头:“我明白,一定尽力而为!” “行了,你梳洗一番,等会儿就行拜师大礼,我让人给你送一身衣服来!” “是!” 戴冠拱手送走了胡锦,心里五味杂陈,我这就成了老丈人的赌注了? 两家人的未来,都要自己来撑起,这个女婿不好当啊! 沁儿把一切都听在耳中,记在心上,为公子高兴得很,打了热水来给戴冠梳洗,干起活儿格外有劲儿。 在她理解里,公子已经足够厉害,只是不能随意掌控那些神通,事后也会受到影响,有了师父之后,就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成为文韬武略冠绝梁州的青年俊杰,那该是何等威风啊,想想就让她激动得心脏怦怦乱跳。 自己作为公子的贴身丫头,也觉得很有面子,这可是全天下独一份儿,谁能比得上自己呢? 沁儿刚把戴冠的头发梳好,胡娴捧着绛红衣袍走了进来,见小丫头小脸儿红扑扑的,以为是戴冠在调戏她,顿时有些嗔怪。 但还是极为高兴道:“快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我亲自给你挑选的。” “多谢娘子,我这就来!” 戴冠嬉皮笑脸迎了上来,接过衣服的时候,不经意的抹了一下胡娴青葱小手,还作势要送到鼻子前闻一闻。 胡娴顿时脸颊绯红,心道果真是个浪荡子,以后少不得要拈花惹草,自己可得想想法子治治他,不然以后名满天下, 修为通神,还不得领一大堆女人放家里,那可不行! 胡娴心儿跳得噗通噗通,吩咐沁儿给戴冠更衣,她却倒了杯水掩饰自己的窘态。 换上了新衣服的戴冠,显得更加的玉树临风,举手投足,均是美男子风范,看得胡娴心中一阵涟漪波动,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这家伙的“美名”? 戴冠打扮妥当后,笑问道:“娘子,现在去哪儿!” 胡娴从发呆中醒神,咳嗽一声道:“跟我走就是,哪来这么多话,而且 ,你现在不能叫我娘子!” 看她故作凶悍,戴冠觉得这姑娘也很可爱嘛。 沁儿则是早捂上了嘴巴,公子和胡小姐,天生就该是一对儿! 三人朝着主宅大堂而去,胡锦已经陪着马成贤坐在了上首,下人们也早就把一切要用到的东西准备齐全。 这个世界也十分强调师徒名分,讲究尊师礼节。 但是因为马成贤的特殊身份,选择了一切从简,见证者也不过就是胡锦和胡娴。 在胡锦的指挥下, 戴冠恭恭敬敬的给马成贤磕了三个头,虽然内心有些别扭,但是他还是做得一丝不苟。 胡锦还简单介绍了一下马家之前的情况,戴冠才知道这是个武道世家,当时还是一个二品大宗门,没想到惹到了更为强大的对手,同道又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导致马家七百余口被一夜灭门。 当时出门游历的马成贤躲过一劫,知道家中变故后,强行提升修为,多次找敌人报仇,然而每次都还见不到正主,就被击败,狼狈逃命。 最后一次,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若不是胡锦出手相救,他早就死了。 戴冠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一些, 师父的血海深仇,不可能不报吧? 说完了马成贤的情况,胡锦又继续向马成贤介绍戴冠的情况,大家互相了解了上三代的情况后,戴冠将早就准备好的拜师贴递了上去。 马成贤接过之后,胡锦又吩咐戴冠向其行了三叩首大礼,然后让戴冠奉上茶来。 马成贤喝过了茶,也就要跟戴冠师徒相称了。 胡锦让人将准备好的封银也交到戴冠手里,戴冠再次递上。 马成贤却笑道:“这个就不兴了吧,这么多钱,我也没地儿花去。” 胡锦则劝道:“这是规矩,也是彩头,是一定要收下的,用不用那是你的事情!” 马成贤无奈,只好收下了,然后他从身边拿起了一个包裹,递给了戴冠道:“这是通明决,从今往后,为师要教你的就是这个,你下去可以提前揣摩!” “是,师父!” 戴冠心安理得的接过了秘籍,郑重的收了起来。 “那么,也给祖师爷上柱香吧!” 胡锦吩咐,让人各自点了三炷香送到了师徒二人手里。 马成贤本不想上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他家祖宗也不在啊! 但是胡锦安排得如此周到,他也不好拂了别人好意,而且胡锦命人端了香炉来,插了香就送到他屋子里去。 马成贤多少有些感动,给戴冠交代了一些师门规矩,这场拜师礼节就算是结束了。 胡锦摆了宴席,庆祝这一场喜事。 马成贤告诉戴冠,每日抽出两个时辰跟他修习心法就成,早晚都可。 戴冠选择早上来,马成贤欣然答应,这是最好的时辰。 最后的事项都交代清楚后,戴冠总算是回到了家里,看到堆积如山的请柬,他顿时懵逼了,这都是什么情况? 福伯乐呵呵的说:“公子,有应酬总是好事,证明你是个人物了,对别人有用,别人愿意结交,所以你还是去一下的好!” “这么多,怎么走得过来?” 戴冠有些崩溃。 “那就挑些有必要的人家去?” 福伯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法。 戴冠欣然采纳,这样好,就这么办。 他正翻看着哪些是有必要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戴公子在家吗,西巷学子王瑖求见!” “王瑖,这不是有名的贫寒举人吗?” 戴冠狐疑的看向门外,只见一位青衫士子站在门外,身形笔直,只不过有些瘦削,一看就是日子不好过的贫家子。 戴冠立马迎了出去道:“不知王兄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王瑖神秘道:“为了一首诗和一个人!” 第十八章 颜玉儿出事了 王瑖, 贫寒举人,平时为人十分低调,但是有真才实学。 不管是诗词还是文章,丝毫不逊色于梁州三杰,只不过出身寒微,又不喜结交,就是梁王府举办的诗会,他都不愿参与,即使是被人强拉了去,他也只是随便写一首诗了事,久而久之,别人就觉得他写不出好诗,也就没人过多关注。 因此在梁州文艺圈子,没什么存在感。 他一心求学,所求是进士及第,可惜家无余财,很多资源不得一见,因此准备不充分,会试已经落地两次了。 倒是有许多商贾之家想在他身上押宝,不管是资助钱财,还是与之结亲,都大有人在,可是他全都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他心有所爱,也不愿意黄白俗物毁了自己刻苦奋进的志向,因此他要靠自己闯出一条阳关大道,金榜题名之日,就是迎娶所爱之时。 州牧大人知道他的才华和志向,曾几次聘请他为幕僚,他都拒绝了,最近一次,是州牧大人要编撰一本州志,特别聘请他参与编撰事业,有钱拿,而且属于临时雇佣关系,他欣然答应,再不答应,家中就揭不开锅,父母都要挨饿。 他所谓的一首诗,正是戴冠写给颜玉儿的那首,而说的人,也正是颜玉儿。 颜玉儿出事了,就在昨天下午,被软禁在州牧府邸,明面上的理由,是长期聘请颜玉儿教导州牧府里的婢女琴棋书画,教他们怎么待人接物,服务客人。 王瑖曾因为才华受到颜玉儿的待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因此找了个机会,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他,让他来找戴冠帮忙,想办法救她出来。 至于青瓦苑那里,州牧府送去了丰厚的佣金,老鸨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想到这一层,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法跟州牧作对,不可能为了营救一个颜玉儿,让整个青瓦苑无法在梁州立足,其他人也是要吃饭的。 戴冠听王瑖说明来意,立即觉得事有蹊跷,他疑惑道:“玉姑娘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人情,结交了许多有钱有势的世家公子、权势人物,为何不向他们求救,而是来找我这个没权没势的人?” 王瑖笑道:“我想玉姑娘的心,全都在这首诗上,戴公子还不明白吗?” “可是她应该知道,以我的能耐,根本不能跟州牧大人作对啊!” “这或许就是一个考验吧,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恭喜贤弟了,俘获美人芳心,胜得千金!” “王兄你就别取笑我了,这是个大 麻烦,我得好好想想。” “玉姑娘既然相信你,我想你应该是不会让她失望的,我这些日子就在州牧府上,若是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戴冠疑惑道:“王兄为何帮我,须知得罪了州牧大人,这梁州恐怕就不能立足了!” 王瑖似笑非笑:“你不必怀疑我的决心,你以为我是摄于州牧大人的威势才去帮他做事的吗?错,大错特错,我之所以愿意做这件事,不是帮他,而是为了梁州。” 戴冠虽然对地方志有一些了解,但不是很透彻,知道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事情,于是虚心求教:“还请王兄指教!” 王瑖笑道:“地方有志,犹如国之有史,这梁州山川风物、人文习俗、过往种种、一草一木,那都是该被记录在册,永世流传,以供后人考证的。 修成一本梁州志,就算是把我们这一代的真实情况原原本本的传承下去了,这不仅是功在当代,更是利在千秋,虽然这事儿州牧大人会独领功劳,可为兄我也愿极尽所学,做好此事,非是为了讨好权贵,只不过是想为后人做点贡献。 若能留个名字让人知晓,那便最好,若是不能,我也毫无怨言,做了一件有功德的事情,我心里是满足的,精神是愉悦的,更何况还能拿到一些酬劳,养活家中二老,没理由不去做。 至于你的担心,大可不必,玉姑娘对我有赏识之情,也曾帮助过我不少。不瞒你说,为兄进京赶考的盘缠及请保的钱财,就是通过玉姑娘的关系卖了些文章凑出来的!” 戴冠大受震撼,这个王瑖,好大的志向。 他立马拱手道:“兄长高风亮节、志愿宏伟,小弟深感佩服。” 好家伙,宁愿结交青楼女子卖文章考功名,也不愿意接受商贾的绑架和权贵的笼络,还想着造福后世,这样的人,必定前途不可限量,是个真正的男人,所谓文人风骨,也就是他这样的吧! 戴冠顿时觉得颜玉儿眼光确实可以,能把自身安危拜托给这样的人,属实不错。 只是自己,好像有点对不起她的期望啊! 难道要强闯州牧府邸,把人抢出来? 凭借着玉石,搭上几千两银钱,可以做到,但是救出来之后呢? 州牧大人会善罢甘休? 不派人把跟自己有关系的人全部清除,都对不起他的官威,难道要带着大家流落他乡,逃亡四野? 嗯,不能用强,那就只能另想它法。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戴冠陷入沉思。 王瑖起身告辞:“贤弟才华盖世,风采无双,一定会有妥善的法子,为兄呢本事低微,但是愿意尽一点绵薄之力。说实话,玉姑娘虽为青楼女子,但绝对称得上女中豪杰,就我这样有两滴墨水但家境窘迫的贫寒读书人,她接济过不少,从不求回报,大家都感念她的义举,苦于功名未成,无法报答。 说句实话,若不是为兄心有所属,也必当想尽一切办法获取玉姑娘芳心,这样的人,不该受到欺辱!” 戴冠抬头看着王瑖,好笑道:“王兄不必激我,玉姑娘我一定营救,只是暂时没想到好的法子,有了法子,立马就解救她。” 王瑖有些羞赧道:“是我激进了,既如此,为兄就在州牧府等你好消息,放心,我尽量周旋,让玉姑娘不至于太过受辱,你也要抓紧时间来!” “多谢王兄!” “告辞!” “王兄慢走!” 戴冠将王瑖送出大门,站在门口发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州牧大人在这个时候对颜玉儿下手,而且颜玉儿又笃定自己有办法救她,难道别人不知道? 戴冠往深层次想,越想越恐慌,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县令大人被自己震惊了一番,必定有所行动。 赵颂是最急需报复自己的,也知道自己跟颜玉儿关系不错,很有可能。 大彪帮,会有关系吗? 他们动作不至于这么快,除非有未卜先知的远见,知道他们的阵法对付不了自己,所以提前下手,似乎不太可能。 如果不是州牧大人临时起意,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赵颂和县令。 赵颂的父亲是县尉,跟县令大人关系很好,那说白了,不管是谁的主意,都是一样的,两人都不会放过自己。 县令是想借刀杀人,赵颂则是想报仇,当众拆穿他阴谋,被侮辱后还被暴打了一顿,彻底毁了名声,人人喊打,这样的屈辱,他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认下,一定会伺机报复,拿颜玉儿做文章,自然也能起到效果。 而且颜玉儿名声在外,尤其受到贫寒士子的敬佩,自己不是刚打出才名吗,要结交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就得有让人信服的德行。 若是自己不能救出颜玉儿,那么在那些人眼里,也就失去了说服力,自己依然会被人看不起,挽回不了自己的形象。 好恶毒的计策,这太熟悉了,那多半就是赵颂在搞鬼。 县令恐怕没有这么清楚自己的处境,想不出这么好的法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再领教一下你的能耐吧,赵颂“好兄弟”! 戴冠回头吩咐一声:“福伯,我出门一趟,串门的事儿之后再说。” “我跟公子一起去!” 没等福伯回答,沁儿已经站了起来。 “好,那就先去忙要紧的事情!” 福伯有些担忧,毕竟对方是一州之主,在整个梁州,那就是绝对的权威之一。 赵府,赵颂脸上的清淤还未消散,正躺在躺椅上乘凉,两个丫鬟伺候左右,一人扇扇子,一人喂他吃桃桃。 他心情还算舒畅,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小跟班赵五正在廊门处打瞌睡,抓来的蛐蛐放在一旁竹篓里,正长声鸣叫。 赵颂享受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叫道:“赵五,过来。” “来了,少爷!” 小跟班赵五立马惊醒,抱着竹篓就奔跑过来,结果一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竹篓飞了出去,滚进了小水池里。 赵颂急得破口大骂:“没长眼睛的东西,还不赶紧去把蛐蛐捞上来,要是淹死了,本少爷扒了你的皮!” 赵五听得脊骨发凉,忍着膝盖被磕破的疼痛,立马爬起来去捞蛐蛐。 身旁两个小丫头也吓得一机灵,扇扇子的小丫鬟本来有些乏力,这下却凭空生出一些力气,卖力的伺候着赵颂。 他躺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实在是气恼烦躁,才吩咐赵五抓蛐蛐,晚上请几个狐朋狗友来斗蛐蛐,解解心中烦闷。 在胡府被羞辱之后,他知道自己不但再也没机会跟胡小姐有瓜葛,就是出门闲逛,都得小心谨慎,搞不好就被人打一顿,毕竟名声败坏完了,本来就没多少人待见自己,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赵兄好雅兴啊!”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来,赵颂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就看到一个公子哥带着个小丫头出现在院子里。 他惊呼道:“戴冠,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赵兄忘了你我之间的关系了,我不是经常来吗,门房也都是熟人,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在我家,你不能乱来!” 赵颂惊恐不已,戴冠的手段实在是太骇人了。 戴冠好笑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要老老实实告诉我颜玉儿的事情,我就不会为难你!” “什么颜玉儿,我不知道。” 赵颂矢口否认,已经示意赵五赶紧带他逃走。 戴冠摇头道:“别耍小聪明,今天不给个交代,我让你全家在这个世上消失,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赵颂彻底被镇住了,立即甩锅:“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许县令大人知道一二!” “是吗,跟你没关系?” 赵颂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戴冠身形一闪,已然来到他面前,伸手捏住了他后颈,他只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话都颤抖起来:“戴兄, 我,我错了!” “哦,那么我倒要看看,你错在了哪里?” 戴冠得势不饶人,逼问赵颂。 “我,我只是把戴兄写诗给颜姑娘的事情稍微宣传了一下而已,至于她出什么事了,我真的不太清楚。” “还狡辩?” 戴冠手上加重了力道,赵颂大叫了一声。 小院中,空气有了一丝异动,有两道身影十分诡异的出现在门口。 沁儿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抓住了。 “放开他,不然你这小丫头就没命了。” 其中一个同样脸色惨白的中年男子命令戴冠,看他样子,应该就是赵颂的长辈。 另一人则是在慢慢靠近,戴冠吼道:“别动,否则赵颂死定了!” “哦,戴兄这么想要我的命,可为何也不看清楚人呢?” 突兀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戴冠转头,十分惊讶:“两个赵颂?” 第十九章 大真人的威压 戴冠轻敌了,本以为是件简单的事情,自己只要搞清楚是赵颂搞的鬼,就可以顺藤摸瓜,把事情妥善解决。 所以他才毫不犹豫的来找赵颂,只是简单的花了三百两银子,兑换了霍元甲的武力傍身,想着可以一举震慑住赵颂一家人。 此时此刻,赵颂他爹肯定在县衙当差,他们家也不像是养得起厉害修行者的,而且也没听说他家哪个人是修行者啊! 可是现在,先出现的两个人就不说了,护在赵颂身边的还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童颜鹤发,姿态不凡,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这是什么情况,赵颂家走了狗屎运,一夜之间发达了,请来了三位高手。 戴冠看不出他们的深浅,但是先出现的两位,至少是比福伯厉害的,而护在赵颂身边的这个,跟师父马成贤的气势很相像,难道也是二品境的修行者? 那可就麻烦了, 难道自己还要再兑换一次地仙修为,还来得及吗,要是老头突然发难,自己绝对要吃大亏。 而且沁儿也被抓了,自己挟持的,很可能是个假的赵颂。 而真的赵颂,或许就是不怀好意看着自己笑的这个。 戴冠疑惑道:“你不是真的赵颂吧!” 完好无损的赵颂哈哈笑道:“戴兄口口声声说跟我再熟悉不过了,怎么到头来连我的样子也认不出来?” “这太让人匪夷所思,那他是谁?” 戴冠指着自己手里的人问道。 “戴兄何不检查一下他脸上的伤呢?” 戴冠闻言,用手抹了一下手里这人脸上的淤青,然后惊呆在原地,这……竟然是画上去的,看着手指山的颜料,戴冠心里大急。 奸诈,可恶,这人怎么能如此狡猾复杂,是自己轻敌了,现在怎么办? 戴冠反问自己,现在他的处境很是堪忧。 “所以颜玉儿被软禁在州牧府,是你搞的鬼?” 戴冠一点也不想认怂,至少要把事情搞清楚,趁机多说点话,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站着的赵颂哈哈笑道:“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我的回答也是一致的,你不该揪着我不放,你已经毁了我的名声,不该还要把我彻底踩在脚下,欺人太甚,是会付出代价的。” “我欺人太甚?这话从你赵颂口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若不是你心术不正,处处害我,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戴冠有些被气到了,说话时胸腔难免一鼓一鼓的,他本想尽量保持平静,可是赵颂太不要脸,自己也是处于险境之中,还有人质在别人手里,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况,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那么,你想要怎么对付我?” 戴冠不再啰嗦,直接问了赵颂对自己的打算。 “很简单,我赵颂是个专一的人,你只要把婚约解除,把胡娴让出来,那么我可以保证你一家平安无事,至于颜玉儿,也可以争取一下。 要比起才华和美貌,颜玉儿比胡娴更加出色一些,你把她救出来,她一定感激得以身相许,到时候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划算的事情吗?” 赵颂得意洋洋说着自己的计划,戴冠却是被气到脸色阴沉。 “赵颂,殊不知谋人妻者,必然自食恶果,不仅不能享齐人之福,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戴兄这是在威胁我吗?” 见戴冠略显底气不足的说着,他更加得意了,自己胜券在握,不好好羞辱你一番,我丢掉的面子怎么挣回来。 沁儿见公子落入下风,尖声喊道:“公子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人多,你不要吃亏,沁儿没事的。” 戴冠看着梨花带雨却强作镇定的沁儿,全心想着自己的安危,顿时一股心疼油然而生,动我可以,但是要伤害福伯和沁儿,那不行。 戴冠下定决心拼一把,心念一动,袖中玉石立马有了反应,戴冠大概估算了一下对手的实力,就得到了最为准确的推荐——王重阳的全部修为半个时辰,所需银两二千两。 戴冠深吸一口冷气,王重阳,全真教创始人,吕祖弟子,神通广大,想来应对眼前的 困境,应该足够了。 戴冠咬牙接受了推荐,刚好,大彪帮送来的银子派上了用场。 不过想着自己丝毫攒不下家底,还是有些唏嘘,看来得尽快想到源源不断的生财之道,以自己目前的处境,只会麻烦不断,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等王重阳的修为灌注体内之后,戴冠底气十足对着赵颂道:“放了我家沁儿,我留下,你们想怎么样都行,前提是能拿得下我,我想你们这么多高手,不至于为难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 赵颂扯了扯嘴角,还真不想被戴冠继续看扁。 “二叔,放了那小丫头,让她去胡府通风报信也好,我要让胡娴亲眼看到她的如意郎君是多么的落魄!” 那个面相和赵颂差不多的男子松了手,沁儿却不愿意离去,他知道公子有很厉害的手段,可以暂时敌得过坏人,可事后也要承担严重的后果。 她实在是不忍心公子继续受到伤害,这才刚刚恢复,就又要受到折磨,谁也经受不住,都怪自己,非要跟来,这下好,非但不能照顾公子,还连累了他。 沁儿陷入深深的自责,所以劝戴冠不要管她,赶紧走。 如今自己脱离了危险,却陷公子于危难,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师父,公子的师父。 沁儿焦急道:“公子小心,我这就去找胡小姐!” 戴冠点头:“去吧,正好也让某些人看笑话的心思落空!” 赵颂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好大的口气啊,就算你是一品修为又怎么样,自己这边可是三大高手,身边这位老人,那也是修行几十年,趋于圆满的一品修行者。 看赵颂对他恭敬的态度,就知道这绝不是赵家能请得动的人物。 戴冠见沁儿走了,顿时轻松不少,抓着假赵颂的手轻轻一挥,这人就飞出去几丈远,落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早已经晕了过去。 看得真赵颂一阵慌乱,戴冠的本事他可是亲眼所见,虽然大家都不相信是实打实的修为,但是不管怎样,杀他轻而易举。 要是几位高手稍有疏忽,自己的小命儿也就不保了。 赵颂也等不及让胡娴来看好戏,立马对身边人躬身道:“劳烦邱真人出手了,这小子有点邪门,只怕我二叔他们拿不下他。” 老者也不言语,袍袖轻轻一挥,一道真气将赵颂笼罩起来,形成一个气罩,看来是保他不被戴冠伤到。 随即向前踏出一步,离戴冠足足近了三丈,这就是缩地成寸吗? 戴冠极为惊讶,这可比大彪帮的道士厉害多了。 老人带着无上威压,势必要一举震慑住戴冠。 他又是大手一挥,一物从袖中飞出,带着千钧之力直奔戴冠,那东西也越来越大,俨然是一块金砖。 这一砖头,就是要把戴冠压扁在地。 戴冠心念一动,默默运转九阴真经催动一阳指,顿时原地起小龙卷风,空气也为之扭曲,磅礴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变得虚幻起来。 看着转瞬即到的金砖,他只是随意一指,就不再出手,显得极为自负。 老人顿时眉头紧皱,感觉到不太妙。 果不其然,一声铿锵响起,他那硕大的金砖再也落不到戴冠头上,他加大了力道下压,还是不能前进分毫,金砖在颤鸣抖动,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像是钉子在铁片上使劲儿剐蹭,听得人十分难受。 戴冠没想到自己装逼太过,一指差点没顶住,急忙催动真气,瞬间加大力度,一阳指变得无坚不摧。 “碰”的一声,一道真气如利剑贯穿了金砖,直冲空中而去,好一会儿才用尽了势头。 那金砖则被顶了回去,在空中翻腾,逐渐变小,神通已经被破了。 老人一口鲜血喷出,急忙招手收回了金砖,看到自己的法宝被贯通了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洞,他面色十分苍白,心疼不已。 这当然不是他真正的手段,可是他是谁啊,梁州少有的几个大真人之一,对付一个小辈,不至于亲自动手厮杀,掉了辈分。 他这样的高人,就该是有雷霆手段,弹指间即可败敌于五丈开外。 所以他祭出了自己的心爱法宝,想着一举镇压不知天高地厚的戴冠。 没想到非但不成功,还得他耗费很大的真气来维持威压之势,被套牢在金砖上面不说,而且不能击败这个无名小卒,反而被他重伤。 这可是丢脸丢大了,所以他一张老脸上全是后悔,不该如此轻敌。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血,赞叹道:“好厉害的后辈,那么就让老夫好好会会你。” 他终于打算动真格的了。 戴冠右手十指和中指紧并在一起,催动真气凝聚出一柄剑,淡然道:“尽管来就是,如果你害怕我欺负老人,那就叫他俩一起上。” 老人大为恼怒,好大胆的后背,真的不知死活吗? 他催动全身真气,袍袖鼓荡得呼呼作响,凌空飞起,一掌拍向戴冠。 看着凶猛而来的老人,在空中凝聚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就像如来要把猴子压住那般,他暗道好一个老家伙,这是如来神掌吗? 不对啊,你不是道家高人吗? 戴冠懒得去分辨,也把九阴真经运用到极致,气剑斜指,正对凌空而来的大掌,要来一个矛与盾的终极较量,第一次赢了,这第二次,我依然要赢。 剑掌相接,强大的真气撞击在一起,戴冠耳边响起雷鸣之声,空气激荡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疯狂爆裂,席卷了他全身。 他只感觉头发都被烤焦了,人也不断下陷。 但是好在顶住了这雷霆一击,接下来就是比拼体内真气,硬耗着,他如果撑不住,就会被一掌拍扁在地。 他要是胜了,蓬勃的剑气也会一剑贯穿身在空中的老人。 好霸道的老家伙,一出手就是你死我活的架势,至于吗? 戴冠有些郁闷,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势的对手,想要多出手表演一下都没机会。 他侧眼看着地面,发现自己方圆一丈之内,石块泥土都化为飞灰,早被狂暴的真气卷走,留下光秃秃的一个坑。 自己正站在坑里,看上去很是狼狈的样子。 赵颂见到这一幕,大喜,以为戴冠不是对手,对老真人更加崇拜。 一个在天上,凌空一掌,如仙人降世伏妖,一个陷入土坑,苦苦抵抗天威,高下立判,不必说,自己赢定了,戴冠啊,你就等着被压成肉饼吧! 不,直接灰飞烟灭吧,老真人的神通,足够让你尸骨无存。 而且,二叔和另一个三品修行者还没出手呢,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了,可惜啊,胡娴看不到这一幕,不然,一定会崩溃的吧! 赵颂在肆无忌惮的意淫,丝毫没看出身在空中的老真人已经惊恐莫名,地下的小子太诡异了,真气源源不绝,就像是有源头活水不断注入一般。 而自己身在空中无从借力,一身真气却在快速消耗着,再这么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可是此时撤手,已不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戴冠感觉到了他的心急,顿时笑道:“老人家,你可以再用力一些,我还撑得住!” 见戴冠还有余力调侃,观战三人大惊失色,这也太夸张了吧! 第二十章 有骨气的打手 这位邱真人闻言也是怒从心中起,不顾一切的催动真气,哪怕毁了一些修为也无所谓了,如果不能胜了戴冠,那丢掉性命也极有可能。 这正中戴冠下怀,他的修为只能维持半个时辰,要是这位邱真人硬要耗下去,到时候万劫不复的就是他了。 所以他出言激怒老头,就是要赶快取得胜利,毕竟还有两人在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要是陷入苦战,他必死无疑。 而在他们看来,戴冠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位修行多年的大真人,被人看了笑话那还得了,老脸往哪儿搁,所以他不顾一切,拼着筋脉受损,修为跌境,也要将戴冠拍碎在地。 只是他发现一个骇然的事情,他全部修为都用上了,看上去狼狈的戴冠却还是没有任何支撑不住的迹象,难道说自己真的不是这么个小辈的对手吗? 他的定力彻底动摇,甚至有了一丝恐惧。 戴冠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是抵挡这如山岳雷霆的一掌,还是很不好受的,整个人就像是在长时间举重,手臂酸软得厉害。 于是他继续发挥言语攻势:“老真人,你是没吃饭吗?既然使出雷霆手段,不应该就这点威力啊!” “猖狂的小辈,你这是在找死。” 邱真人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戴冠以为他还有杀手锏,立马谨慎起来,要小心应对。 没想到这老头转头对着另外两人道:“你俩别看戏了,一起拿下这小子,老道可以让你们参与剥夺他的气运。” 两人闻言大喜,老家伙撑不住了,竟然也要我们帮忙,还能分出好处,看来这小子确实很邪门啊,高高在上的邱真人都没办法拿下他! 两人立马围了上来,脸色沉重,他们比起邱真人来说,修为差得远,要是戴冠还留有后手,给他们来一下,那就很不妙了。 戴冠心中大急,他抵抗邱真人也是用上了全力的,此时面对围过来的两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各自使出杀手锏,一人使爪,一人用短矛,一起扑向戴冠。 他们的意思,是要捏碎戴冠脖子,刺穿戴冠胸膛。 一击致命,绝无二话。 眼看凶猛而来的二人,戴冠紧张的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穿越过来,竟然这么快就要嗝屁了。 他心中一阵悲哀,为自己感到悲哀,此次死后,又会有什么际遇? 戴冠已经在想自己的身后事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洪亮的声音震耳欲聋:“大胆贼人,休伤我徒儿!” 随即就听到呼啸声在身边响起,“砰砰砰”的几声传来,已经交上手了。 戴冠睁开眼睛,发现正是师父马成贤来了。 赵颂的二叔修为稍弱,已经被打飞出去摔在地上,拿短矛的这个,正在跟师父缠斗,但也是苦苦支撑。 看来师父的修为,比他说的还要强了不少。 身在空中的邱真人,亲眼目睹了一切,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中年男人,毫无办法。 本来豁出去老脸不要,几个人一起围攻戴冠,想着能拿下此人,没想到横生枝节,这下更加没有把握了。 他的威势也开始衰减,戴冠感受到了,加大了气剑威力,势必要洞穿这只高高在上的大掌。 赵颂二叔嘴角流血,爬了起来继续加入战斗,跟那个短矛男子一起围攻马成贤。 他之所以很快落败,是完全没想到杀出来这么一个高手,此前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戴冠身上,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此刻再战,就小心谨慎得多,虽然已经负伤,却没有很快再中招。 胡娴也闻讯赶来,她十分担心戴冠,想着是不是能说服赵颂不要为难戴冠,可是他看到几人打在了一起,就知道已经晚了,只能远远的观战,希望戴冠能敌得过对方,不要再次受伤。 戴冠本来左手搭在右手手腕,集中全身真气对付邱真人,见他有些力竭,于是能分出一小部分真气,运用到左手之上。 只见他左手食指弯曲后,突然绷直,一道真气被迅速射出,贴着气剑射向邱真人,邱真人大惊失色,想要翻身躲避,奈何已经晚了。 气剑和隐秘的一阳指,同时击穿了他饱含天威的一掌,一左一右直接射向他头和心脏。 他奋起余威,迅速向上跃了一个身位,堪堪躲过两道致命攻击。 戴冠占据了上风,绝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阳指不停射向邱真人,他在空中实在不好应付,狼狈躲避之后,总算是落到了房顶,想都没想就转身逃跑,丝毫不顾及其余两人的死活。 戴冠见状,腾空而起,追了出去,势必要重伤此人才行。 赵颂被吓傻了,邱真人竟然敌不过戴冠落荒而逃,那自己还有活路吗? 他感觉空气都被静止了,让人窒息,转眼看看还在努力迎战的二叔,他也逃了。 而那个冒牌货,十分倒霉,刚从水里爬起来,又被飞来的一块地砖砸落水中,不一会儿,水里就冒出红色血水,看来不死也是重伤。 戴冠跃上房顶,看到起落远去的邱真人,他一边追,一边射出一阳指。 戴冠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快接近邱真人,邱真人十分惊慌,一个不小心,就被射中了一指,肩头飚出一股鲜血,在阳光下极为鲜艳,直冲而上,随后又掉落下来,砸在屋顶瓦沟里。 他真气被冲乱,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索性不在房顶上逃跑,忍着剧痛,顺势滚落房顶,消失不见了。 戴冠赶过去一看,下面是繁华的大街,人来人往,哪里还看得见邱真人的身影。 他搜寻一番,看不到老家伙从哪里离开,也就不再执着,飞身返回赵颂家房顶。 师父已经重伤了赵二,拿短矛的男子也身上挂彩,二打一也显然是敌不过,见戴冠反身回来,更是没了斗志,就要想办法逃走。 戴冠见状,飘然落地,堵住了赵二的退路。 赵二不傻,根本不愿意跟戴冠打照面,转身向屋里跑去。 只是才跑出几步,忽然眼前一黑,胸膛结结实实的撞在一双拳头上,“咔嚓”脆响传来,胸骨应该是断了。 他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疼痛感在他落地之时才传来,他吐出一口鲜血,随即昏了过去。 而他落地的地方,就是刚才站定的地方,丝毫不差。 戴冠吹了一下自己的拳头,走过来淡淡道:“叫你走了吗,你就开溜?” 胡娴眼睁睁看到这一幕,在赵二落地那一刻,赶紧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碰”的闷响传来,她甚至跟着抖了一下。 听见戴冠说话,她才睁开眼睛,见戴冠完好无损,顿时喜滋滋跑过来道:“你没事吧,我可担心死了!” 戴冠笑呵呵摸了摸她头发道:“别担心,我没事儿,顶多再晕倒一次,你可要拉好我,不然摔破了这张帅脸,你就亏大了!” 胡娴白了戴冠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会说笑的。 感受着戴冠手掌的温度,胡娴顿时觉得一股暖意传来,对戴冠亲昵的举动没有丝毫反感,反而觉得本该这样,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作为父亲的得力助手,胡氏长房的半根顶梁柱,她一直都是要强的,从来没有这么小女儿心态,如今在戴冠面前,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红着脸点头:“放心,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竟然真的拉住了戴冠衣袖,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摔倒一样。 戴冠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什么时候晕倒,还是心中有数的,放心吧!” 胡娴却不愿意放手,反而紧紧抓住了衣袖一刻也不松开。 戴冠无奈,只好带着他观看师父和短矛男子的最后过招。 马成贤一个巧妙的鹞子翻身,躲过了短矛男子的致命一击,他把短矛当标枪,想要一举击杀马成贤。 他蓄力多时了,总算是找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将全身真气用来催动短矛,闪电一般投出,距离很近,速度又如此之快,他想着对方怎么也不能轻易躲过才是。 可是马成贤不但躲过了,还能顺势攻向他。 随意一拳砸落,冲着他面门就来了,他躲闪已经来不及,急忙架起双手,要硬生生接下这一拳。 马成贤见此人比另外两个都有骨气多了,倒也不打算下死手,于是收了一些力道,只以七层力道砸下。 男子真气灌注双手,势必要挡下这一拳,挡不住的话,他的脸估计就要被砸破了。 “碰”的一声,马成贤的拳头结实落下,男子聚集起的真气形成一个薄薄的气罩,就如一把小伞,要抵御从天而降的一块陨石。 结果就是小伞被砸了个四分五裂,他双拳也像是撞上钢铁,骨头生疼,差点断掉。 他借着拳头的冲击力,整个人顺势向后划出两丈远,鞋底在地上留下一道烧焦的痕迹。 他保住了自己的脸,但是胸中气血翻滚,怎么也压不下去,一口血冲口而出,喷了老远。 他却松了口气,好像那血是憋在胸中的闷气,不吐不快。 他没有立马逃走,而是盯着马成贤问道:“你不杀我?” “你为难我徒儿是出于本心?” 马成贤反问。 “听命行事而已,但事情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你想怎么样,尽管来就是!” 男子大义凛然的样子,没有让马成贤反感,反而有些欣赏。 “能告诉我是谁派你来协助赵家对付我徒儿的吗?” 马成贤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无可奉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果然,男子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马成贤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男子笑道:“你不杀我,我却还是会领命继续为难你徒弟,你可要想好!” “能问一下你的名字?” 马成贤却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反而对他的身份比较感兴趣。 他既然收戴冠为徒,那么就是间接重入江湖,对江湖上的人和事,多少还是要知道一些的,这十几年来崛起的人物,他是陌生的。 男子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浮草段新厚!” 名字还算正常,名号很怪。 马成贤没听说过此人,不过姓段的人,整个大昭国也不多,具体来说,就只有一支而已,世代居于梁州西部,乃是武学世家,高手层出不穷,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属于一流的。 “段氏子弟也沦落到给人当打手?” 马成贤好奇问道。 段新厚有些羞赧道:“旁支后辈而已,一穷二白,总得活下去不是?” “你这身修为,已经很不错了,也得不到家族重视?” “无关紧要的,段家高手一抓一大把!” 男子自嘲,马成贤也听出来了,段家已经不是十几年前那般团结了。 “你走吧,至于以后怎么样,到时候再说。” “尊驾是否姓马?” 段新厚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马成贤不置可否,既不承认也没否认,而是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段新厚无奈,只好带伤走出了大门。 戴冠上前拍马屁:“师父果然是有通天彻地的本事,这么多年不打架了,揍人还是如此娴熟!” 马成贤转头气笑道:“还有你这么恭维人的,倒是新鲜!” 戴冠笑道:“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要说文绉绉的话,打起架来就不痛快了!” 马成贤一愣,想想觉得也有道理。 “你没事的话,那么就去把赵颂揪出来!” 见师父吩咐,戴冠欣然领命。 他的时间还够,刚才打架只用了一半而已。 戴冠释放出真气,笼罩着整个赵府,感应着里面藏着的活人。 赵颂此刻正躲在二进院主房左边地窖里瑟瑟发抖,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戴冠根本不是人,这本来给他设的圈套,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要是因此丢掉小命儿,那就亏大了。 他战战兢兢的想着,身体不自觉的发抖。 “哐当”一声,机关门被打开,他妈呀大叫,爬起来就向角落里钻。 第二十一章 “孝义”赵家人 “吓傻了,我是二叔!” 熟悉的声音传来,赵颂才反应过来,不是戴冠啊! 这才对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家的机关,是自己太紧张了。 “二叔,外面怎么样了?” 赵颂厚着脸皮问赵二。 “两个人都很邪门,根本打不过,我说你是怎么惹上这样的人的,还一根筋要跟人作对到底,你哪来的底气?” 赵二责怪道,话语有些严厉。 赵颂也被问懵了,对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作对,我们之前不是好朋友吗? 他快速反思了一下,并追问自己内心,是不是很后悔迷恋上了胡娴,鬼迷心窍跟戴冠为敌。 答案是不确定,主要是他没想到戴冠落水之后,变得这么逆天,不仅才华横溢,而且修为高深,让人只能仰望,跟他作对更是让人绝望。 如果是之前,他毫不犹豫会坚定自己的主张,谋害戴冠,争夺胡娴。 可是如今,自己根本不够资格,之所以还要搞这么一出,完全是仇恨蒙蔽了心智,所以才会戳窜父亲联合县令大人,设下这么一个陷阱,没想到还是搞砸了。 赵二歪歪扭扭走下地下室,叹口气道:“现在咱们输了,要付出什么代价,得看别人心情了。” 赵颂疑惑道:“二叔,你在说什么啊?” 赵二一屁股坐在地上,摊开双手道:“别怪二叔,二叔也得活命啊!” 赵颂听出不对劲,朝着出口看去,果然,门没有关,有人走下来了,那英俊非凡的面孔,不是戴冠又是谁? 赵颂整个人都呆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的盯着二叔,半天才问道:“为什么啊,你打不过不知道往外面跑?” 赵二苦笑:“我也想啊,跑得掉?” 这是事实,三个人中,他实力最弱,只有四品修为,勉强算是个二流高手,可惜对面是顶尖强者,一品境界的邱真人,都废了好大的劲儿才逃脱,还身受重伤。 没错,赵二是被戴冠救醒的,让他带路来找赵颂,不然就废了他好不容易修行而来的四品实力。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了,因此才把戴冠引入了地下室,将赵颂堵在里面了。 此时此刻,说什么骨肉亲情,能保住自己修为才是正事儿,何况戴冠也不会杀了自家侄儿,不过是想要搞清楚颜玉儿的事情而已。 就算搞清楚了,也没用,人在州牧大人手里,他们根本不能左右,因此难题依然没有解决,但是矛头可以转移了。 赵二看着吓得浑身发软的赵颂,找借口自我安慰。 戴冠却轻松得很,随口问道:“赵颂,是你自己出来交代清楚呢,还是我请你出去?” 赵颂立马投降:“我出来,有事好商量,千万别动手,我手无缚鸡之力,免得脏了戴兄的手。” 没办法,自己的亲叔叔都能把自己卖了,他还能有什么底气呢,乖乖投降才是正道。 戴冠退出阶梯,赵颂心惊胆战走了出来,也不管还坐在地上的二叔,把门给锁了。 二叔需要疗伤,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赵颂来到会客厅,亲手为戴冠三人奉茶,十分殷勤。 “别墨迹了,赶紧说。” 戴冠喝了口茶,发现兑换而来的修为正在流失,他怕自己再次晕厥,因此催促赵颂。 马成贤发现异样,一只手隐秘的搭在戴冠后背,渡入了真气。 “邱真人和段新厚,都是县令大人请来的,我二叔也是听命行事,这事儿不是我的主意,应该是我爹跟县令大人商量的,我对戴兄根本没有任何仇恨,毕竟是我有错在先,在此还要向胡小姐赔罪。 我顶多是心里有气,所以才跟着他们一起给你下套,我不是主犯啊,戴兄你一定要绕了我!” 赵颂这个无赖,是一点骨气也没有,自己亲爹都可以出卖。 “以县令的能耐,恐怕还请不来一品修行者吧!” 马成贤质疑道。 赵颂急忙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县令大人也不怎么了解的。” “在这梁州,一品修行者都没有几位,这个邱真人,根本不是梁州本地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有能力请动这样的高手,梁州可没有几位人物能做到。” 戴冠见师父这么说,反应了过来:“邱真人是州牧大人派来的?” “应该是,县令确实没这个本事!” “可是他为何知道我会来找赵颂,还提前布下圈套?” 戴冠盯着赵颂,想知道答案。 赵颂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二叔带着两人回来的,说是要等戴兄上门,他们好像对你的心思很了解。” 戴冠惊讶道:“难道王瑖来送信,是故意要坑自己?” 胡娴疑惑道:“是那个志向极大的王瑖,贫寒举人?” “正是,是他来告诉我,说颜玉儿被囚禁在州牧府,特意托他送信给我,让我想办法去救她出来,王瑖此人,对此表现得十分愤懑,说会尽量帮忙,不像是作假啊!” “难道他是被监视了?” 胡娴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也不是不可能,或许对方就是故意放他来的,不然被囚禁的颜玉儿,又怎么会见得到一个外人王瑖?” 马成贤还是很老道,立马想到了关键之处。 “如此说来,一切都是针对我来的,而且对方可能就是州牧大人,而不是什么县令和赵颂,他们只是棋子而已。” 戴冠当面这样说,赵颂十分尴尬,但还是表示很有道理,并补上一句:“我就说嘛,我爹哪来那么大能耐,能让州牧府去为难一个青楼女子!” 戴冠也想不通,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位封疆大吏吧,而且只不过刚刚有点名声,对他也没什么威胁,至于这样大张旗鼓? “或许是因为戴兄被王府器重的关系,州牧大人跟梁王可是很不对付的!” 赵颂终于聪明了一回。 这,还真有可能,自己去王府赴宴的情况,一定会添油加醋的传到州牧府。 “州牧大人为何和梁王不对付?” 戴冠不解问道。 赵颂终于自信慢慢道:“这还不简单,州牧大人是皇帝陛下的死忠,而各地藩王,虽然是皇帝的叔伯兄弟,可终究也是会对皇室有所威胁的,尤其是举荐制度的存在,让藩王可以明目张胆培养自己的羽翼,那要是图谋不轨的话,且不是危害很大。 作为皇帝陛下的亲信,自然有义务为皇帝陛下打压治内藩王?” 赵颂说得很是肯定,看到三人都深以为然,顿时找回了自信,看来自己还是有点用的,并非完全不能跟戴冠比。 “原来如此,难怪这位州牧大人会注意到你!” 胡娴同意了赵颂的说法。 “接下来怎么办?” 胡娴继续问道。 戴冠看向赵颂,赵颂立马怂了下来,恭敬得很。 “赵颂,要想我不找你算账也很简单,你得做点事情表明你知错的态度。” “什么事,戴兄尽管吩咐。” 赵颂心中一喜,自己不用被打死了。 “那当然是帮我打听州牧大人和县令大人的举动,他们针对我的行动,你尽量要打听清楚,然后告诉我。” 戴冠说完,赵颂欣然答应:“这好办,我让我爹时刻跟随县令大人的步伐,这件事就能搞清楚。” 见赵颂答应得这么爽快,戴冠脸色一沉:“别想耍小聪明,我实话告诉你,州牧大人也请不来更厉害的高手了,因此,他们不管请多少人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敢骗我,我随时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赤裸裸的威胁,赵颂虽然不爽,但是根本找不到反驳的底气,确实如此,跟这样的高手过招,只要差了一个境界,那就毫无胜算,毕竟高一个境界,就会多出很多手段。 赵颂是明白人,知道戴冠不是说大话,于是认真点头道:“一切听戴兄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那就好,希望你好自为之。” 戴冠说完,当先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胡娴和马成贤紧随其后,走出大门,发现沁儿跟福伯急匆匆赶来。 见戴冠没事,两人都放心了,急忙迎上来打量戴冠。 沁儿去找了胡娴之后,立马赶回家找福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福伯向马成贤行礼道:“多谢马先生!” 沁儿也跟着行礼,知道是马成贤帮了大忙,公子虽然厉害,但是那个白胡子老道士也很厉害,公子一个人肯定打不过三个人。 “老哥不必客气,戴冠既然拜我为师,做师父的,当然要保护好徒弟!” “那倒是。” 福伯笑呵呵应答,然后转头问戴冠:“公子可搞清楚了颜姑娘的情况?” 戴冠摇头:“有点复杂,我可能要去一趟州牧府。” 福伯坚定道:“我跟公子一起去。” “不,你和沁儿都去娴儿家,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怕胡府会受到牵连,福伯你去了,可以帮得上忙,我跟师父去就可以了!” 见戴冠如此吩咐,福伯只好答应。 “你注意安全,千万保护好自己!” 胡娴有些担忧,含情脉脉的看着戴冠。 沁儿也担心公子安危,但是她没把话说出口,有胡小姐在,她就没必要再说话。 “放心吧,不一定打起来,我是去拜访州牧大人的。” 戴冠给三人吃了定心丸,然后对着马成贤道:“要麻烦师父跟我走一趟了!” 他知道师父不愿意见人,怕暴露了行踪和面对故人。 马成贤笑道:“不妨事,既然答应收徒,就再也隐藏不了了,而且这是针对我唯一的徒弟,我当然要去会会他们。” “回去跟岳父大人说说,让他小心谨慎些,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 戴冠跟胡娴说完,朝着州牧府而去。 胡娴带着福伯和沁儿,立马往家赶,她感觉要出大事了。 戴冠二人才走出一条街,马成贤就眉头皱起,拉住了戴冠。 戴冠此时只有霍元甲的武力在身,没错,之前兑换的还没到时间,尽然被保留了下来,可以接着用。 这还真是神奇,戴冠依然有大宗师的气度。 但是根本感觉不到危险,比起师父来说,还是差远了,毕竟霍元甲是普通武者,即使大成,也达不到修行者的境界,对于外界的敏感度,差了很多。 戴冠顺着师父的目光看过去,对面是一条人流较少的巷子,但却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此时巷子中,站了两个人,斗笠遮面,看不起脸孔。 而身后,也有几人在慢慢靠近…… 第二十二章 巷战 戴冠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走进巷中,看师父的表情,就知道前面两个看不见面目的人很棘手。 而自己已经没了王重阳的修为,家里也没有余钱,根本无法兑换。 而且自己的身体,估计也支撑不住,现在只能靠拳脚功夫,跟师父并肩作战。 转头看了一下后面围过来的人,他顿时眼前一亮,这些人是普通武者啊,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威胁不大。 “师父,要不咱们绕个路?” 戴冠不愿意冒险,自己还想活着。 马成贤低声道:“后面的那些人你能对付吗?” “应该没问题,只是前面两人,很危险啊!” 戴冠很担心师父以一敌二要吃亏。 “不过都是二品实力,我能拖得住,不过你没有其他手段的话,我们可能很难摆脱他们!” 马成贤有些无奈,自己修行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始终突破不到一品境界。 “既然走不了,那就打了再说?” 戴冠拿定了主意,不等身后的人靠近,就主动出击。 他想得很清楚,与其留在前方拖累师父,还不如主动出击占据先机,反正后面这些人,不大可能伤得到自己。 他们人多势众,手段也很阴险,但是他还带着战胜一品高人的余韵,手感火热,霍元甲的武力感觉能发挥出十二分来,让他战斗的欲望空前高涨。 迷踪拳的动作炉火纯青,他快步冲到巷口,不让他们进入巷中,不然他们一起涌来,自己双拳难敌四手,没有腾挪的空间。 再说这些人要是有暗器什么的,那就更不好躲了。 既然不怕他们,那就敞开了打,才能更好施展。 对面的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暗器齐发,不要钱的飞镖袖箭什么的,全部射了过来,有的还扔了火油瓶子,里面放了白磷,落在地上炸开,就会平地起火。 戴冠辗转腾挪,躲避得十分辛苦。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些普通武者为什么能干杀手的活儿,对付比自己厉害的修行者,原来是有自己的方法的。 就这样无赖一般的攻击手段,三品以下的修行者,恐怕也不能轻松应对,搞不好就被人莫名其妙杀了。 戴冠活生生被逼了退回巷中,一下都碰不着敌人,反而把自己搞得很狼狈。 这一群毒辣的杀手,陆续进入巷中,还在发动远程攻势。 戴冠十分窘迫,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已经跟两名高手斗在了一起,分身乏术,根本不能帮自己。 戴冠只能硬着头皮,希望能耗光了这一群人的暗器。 于是他施展开身法,在两面墙壁间左右横跳,不断躲避,还趁机抓住了几把飞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手把飞镖扔了出去。 效果不错,对面人多躲不开,被他射杀了三四个人。 见方法奏效,戴冠心里有了一些底气,不断复刻这样的操作,这一群卑鄙的杀手总算是吃到了苦头,不断有人伤亡,还严重阻滞了他们进攻的脚步。 见远攻不奏效,他们只得提刀近身拼杀,这需要极大的勇气,但是他们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干的就是这个行当,也没人后退,大不了就是一死。 如果侥幸不死,再把人杀了,那得到的报酬,足够他们挥霍好长时间。 没命可以,没钱花不行,这就是他们的心态。 戴冠也看出来了,他这下显得自信满满,挥舞着双拳冲了上去,出拳如风,专打人脸,几拳过后,有几人捂脸倒地。 手里的刀也掉落在地,戴冠顺势捡起刀来,双手舞动,如杀神降世,狂砍过去,把一众杀手一一击败,地上都是倒下的人。 死了的在静静流血,活着的一边流血一边哀嚎,完好无损的一边尖叫一边倒退,他们终于怕死了,失去了斗志。 戴冠则斗志昂扬,一路将他们杀散,直到最后几人混进人群中消失在大街上,他才反身回了小巷,浑身鲜血染透了衣袍,变成了一个小红人。 马成贤还在苦斗两大高手,这两人都有趁手兵器在身。 一人用剑,一人使棍。 用剑的这位,剑法灵活多变,刁钻狠辣,剑剑攻向马成贤要害。 使棍的这位,则暗中蓄力打配合,瞅着马成贤躲避的方向,就是当头一棒,势大力沉,如果被打了一下,铁定头破血流。 看来是两个老搭档,配合起来十分默契,马成贤的修为,比他们高不了多少,在这样的攻击下,自然落入了下风,只是担心戴冠会受到伤害,所以一步不退,拼命厮杀。 他所使用的,不过是拳掌,并没有什么神兵利器,也没有法宝傍身,就是靠着过硬的修为在迎战,这自然很吃亏。 戴冠见状,从地上收集了许多暗器和刀剑,伺机而动,瞅着机会就出手偷袭,这一来,倒是帮上了忙,两人的节奏被打乱了,不能压制马成贤,战局就开始逆转。 马成贤找准机会,以极为巧妙的招式,拨动了那凶猛砸下的铁棍,使其改变了方向,挡住了斜刺里刺过来的一剑,迅速踢出两脚。 两人手上兵器被阻,也急忙变招。 用剑的这个左手握拳冲出,聚集很大的真气在拳头,对准马成贤踢来的脚板心。 使棍的这个,干脆挺着肚子主动迎接马成贤的另一脚。 马成贤这一招本来极为巧妙,凌空跃起,闪电般同时出脚,没想到对方还是反应了过来,做出了应对。 拳脚相交,用剑的这位退出去三步,迅速收回了手,手臂在微微颤抖。 用肚子接脚的这位,则是毫发无损,还将马成贤弹开了。 马成贤翻身落地,感觉脚掌心有一股疼痛传来,他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脚踝。 就在他们拉开身位的这一瞬间,戴冠将一大把暗器射了出去。 那两人不得不挥动兵器格挡。 “师父,用刀吗?” 戴冠趁着空隙,冲到马成贤身边,递上一柄捡来的铁刀。 马成贤看他全身上下都挂满了兵器,觉得戴冠很滑稽。 不过他没有拒绝,接过了戴冠递过来的铁刀道;“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又再次握刀在手,那么就让他们领教一下我马家的刀法吧!” “对,手里有家伙才不至于吃亏。” 戴冠也很想看看师父的刀法如何。 他也握起了一柄刀,跃跃欲试。 马成贤暗暗点头,徒儿胆气过人,那么就让为师教你一套刀法。 其实现在不用他教,霍元甲用刀也是很厉害的,戴冠此时还有武力,用起刀来,那也是非常高妙的。 马成贤也发现戴冠此时身手不俗,只要对方不施展修行者的手段,应该不至于吃大亏。 而且有自己在,可以很大程度提供庇护,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并肩作战吧! 下定决心,他对着戴冠吩咐道:“杀过去!” 戴冠闻言而动,速度飞快,势头凶猛,但还是落后了马成贤一个身位。 马成贤把使棍的这位留给戴冠,他则以普通铁刀,对上了使用大概率是名剑的剑客,并时刻注意着戴冠的情况,但有危险,立马施救。 一对一,马成贤很快就占据上风,变幻莫测的刀法,完全扰乱了对手的招式,对方不得不变攻为守。 很快,这位剑客就感觉到十分吃力,不得不催动真气灌注剑身,想要一举斩断马成贤手里的普通铁刀。 没了武器,危险就大大降低。 马成贤立马看出他的心思,也将真气灌注刀身,硬碰硬接下这么一剑。 铿锵之声响起,刀剑猛烈撞击,迸射出的火花,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热得让人不敢呼吸。 剑客跳开几步,看着手中宝剑出现一道裂痕,心疼不已,不可置信的看着马成贤手里的刀,这么一把普通的铁刀而已,竟然差点毁了自己的宝剑。 马成贤松开抓住刀柄的手,在刀要落地的时候,一掌拍在刀柄上,那刀呼啸着飞向剑客,他不愿意再挥剑阻挡,只好躲开。 可刀在空中炸裂成无数铁片,暴雨一般覆盖向他。 他大惊失色,不得不挥舞剑身防守。 原来之前的撞击,这刀早就不堪忍受,碎裂成无数片。 马成贤以内劲维持刀身碎而不散,看上去依旧完好如初。剑客被惊骇之后没有细看,以为自己的宝剑还比不过普通的铁刀。 马成贤则将计就计,直接推出这柄刀,做出要射杀剑客的举动。 剑客要躲开,他则使刀在空中炸裂后,以碎片伤人,这样看起来,是他修为强大,能在空中碎物变动攻击招式,让人看了不得不佩服他手段高明。 崩坏的刀片还有一部分射向了使棍的高手,他不得不分心防守,戴冠压力顿时减轻,这个家伙,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每一棍都有千钧之力,他只得躲闪,实在躲不过,举刀去挡,结果就是刀被砸断,手臂差点也废了。 他已经换了三把刀了,手臂也生疼得很,眼看就要撑不住,师父及时帮他减轻了压力。 使棍的人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同伴,也有些忌惮马成贤。 他已经试探出来了,戴冠的实力就是一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这个中年男子,十分难缠,再打下去,似乎也占不到便宜,这次任务,估计是完不成。 他的修为其实很扎实,主要就是体现在力量上,真正的千斤之力,而且所有的修行资源都往这方面投入,他虽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有高深莫测的手段,但是正面对敌,面对同境界的对手,绝对是优势。 手中铁棍呼啸而下,硬接绝对要吃大亏,要近身,那就更不在话下,他的内力十分雄厚,天然一个金钟罩,很难被破开,要受伤很难,除非对方实力高出许多才行。 不过这也是有罩门的,如果被人看出破绽,也会很危险,他不知道对面的马成贤是否看得出他的致命弱点,所以不敢真的拼命。 他借着躲避刀片的契机,也后退到剑客身边。 “拿不下啊,怎么办?” 他低声询问。 剑客紧皱眉头,最后叹气道:“我们尽力了,撤吧!” “行,你脑子好使,听你的!” 他将棍子横卧,做出还要拼杀的架势。 戴冠和马成贤都换上了刀,准备继续攻杀。 没想到对面虚张声势后,转身就逃。 两人见状,直接将刀扔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州牧大人的心思 戴冠的刀,被铁棍一拨就落地了,掉在地上碎成两段。 马成贤飞出的刀,则带着极为滂湃的威势,直奔那剑客后背。 剑客有些惊骇,不知道这一次是一柄刀,还是无数碎片,于是他不得不催动真气,在身上形成一个无形的屏障,以防万一。 手中宝剑,则是蓄势待发,随时准备阻击。 使铁棍的这位,一边飞奔,一边留意,要帮同伴一把。 刀没有碎裂,就那么完好无损的逼近,剑客出手,忍着心疼,将自己的宝剑挑上了铁刀。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出去很远,他借着巧劲儿,化解了这一威势无匹的杀招,人已经飘出巷子,心中大喜,总算是完好无损逃掉了。 收剑回鞘,结果宝剑断为两截,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身形一滞,呆愣着看向自己的心爱佩剑,脸色痛苦,像是失去了心爱的人一般。 使棍的这位拉着他就钻入人群,安慰道:“没事儿,到时候想办法给你弄一把更好的,命要紧!” 两人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小巷的打斗结束,巷子恢复了平静,被戴冠击杀的人,已经被同伴全部带走,地上只留下了一些血迹,过不多久,就没人能发现曾经的凶险,非要找痕迹,那估计就是马成贤和剑客过招之时,在墙上留下的一道道划痕,带着森寒气息,像一条条黑线分布在石墙之上。 还有就是被铁棍砸碎的地面,那些龟裂的青石板,很是凄惨。 如果细心一些,还会看到一些散落在地的暗器和刀片,不过也会很快被清理。 戴冠和马成贤追出巷子,早已不见了两人身影。 戴冠将剩下的刀剑全部扔进了一旁的小河里,引得许多人指指点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鬼鬼祟祟摸向河边,试图要去捞起这些普通的刀剑卖点钱。 戴冠拍了怕手道:“这一伙人,又是谁的手笔,看着不像是州牧大人的作风啊!” 确实,两名高手不算是顶尖的,其余的人也很不讲武德,全是下三滥的招式,倒是很像底层江湖客的作为。 州牧大人先前请了两名高手要擒杀戴冠,都是实打实的修行者,不可能再多此一举,搞出一个巷中刺杀。 马成贤思考了一下,了然道;“这是来自大彪帮的报复,可惜,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大!” “大彪帮竟然还不死心?” 戴冠有些烦躁,不是都说好了,为何还要反悔。 “你让他们吃了大亏,赔了不少钱,人家肯定要讨回去啊!” 马成贤负手观察情况,随口解答戴冠的疑惑。 “这么没气量,还算什么大帮派?” 戴冠十分恼火,这还没完没了了。 “俗世之中,越是大帮派,越是爱面子,要维持自己的威名,怎么可能吃亏丢人,即使是当时说好的,事后也会想方设法找回面子,你以后还是得小心谨慎。 他们明着不会找你麻烦,但是暗中动手脚是一定避免不了的。” “人心险恶啊,弟子受教了。” 戴冠学着马成贤的样子,稍微落后半步,朝着州牧府走去。 州牧府衙,坐落在梁州主城西大街,是梁州最为豪华气派的建筑之一,门前是宽敞的大街,车水马龙,十分繁华。 大门左右,矗立着两尊高大的石狮子,有吞吐天地的威势,雄镇一方的气概。 高大的府门上,朱红色为主调,配上纯铜铆钉,两个铺首是虎头衔环,同样威风八面,代表了州牧府的绝对权威。 门头之上,高悬四个鎏金大字——梁州牧府。字是小篆,写的也风采飞扬,极具观赏性。 戴冠站在几丈开外,就赞叹不已,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官邸,看着就让人生出敬畏之心。 州牧府此时大门洞开,不时有官吏出入,显得匆匆忙忙,应该是有不少事情要办。 戴冠和马成贤还没走到门口,就有人迎上来,沉声问道:“可是戴冠?” 戴冠狐疑打量来人,并不认识,看他打扮,是个文吏,显然是州牧府里的人,在不远处,还站着几个人,打扮各不相同,看不出身份,但都是些高手,看来是州牧府养的爪牙一类。 戴冠谨慎起来,回道:“正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道:“州牧大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戴冠转头看马成贤,马成贤点头。 戴冠道:“走吧!” 二人跟着文吏进入大门,那几个人随后跟了上来,不远不近,却可以看清楚戴冠二人一举一动。 穿过大堂,直奔后院,里面楼阁亭台勾心斗角,鳞次栉比连成一片,无数官吏都在这里面办公,各处都有人影晃动,交谈声也此起彼伏。 穿过许多楼阁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大宅前。 大宅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前院子,点缀些奇花异草,矗立着一些嶙峋怪石,雅致的同时,也不失大气,看来州牧大人,是个有品位的人。 可如此有品位的人,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这个无名小辈,还用颜玉儿做筹码。 戴冠看着前头带路的人,虽然显得冷漠,但是并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给自己下马威,由此可见,这位州牧大人应该是不想杀自己,那为何又多此一举派人去赵颂家里设下埋伏。 戴冠实在想不通,索性扭头打量这栋宅子的格局。 文吏转头道:“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我去请示州牧大人!” 戴冠点了一下头道:“大人请便!” 文吏顿时脸色一缓,这声“大人”听得十分受用,他只不过是个普通文吏,远远称不上大人,若不能立下大功劳,也永远称不了大人。 文吏快步进入大宅,请示州牧大人田宏远去了。 戴冠看向同样在打量宅子的师父道:“师父,这位州牧大人是什么意思啊,感觉不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马成贤微微摇头,也疑惑道:“为师也不得而知,管他的,州牧葫芦里卖什么药,一会便知,既然他知道我们要来,还提前派人迎接,那就是有话要说,且看他会说些什么再说吧!” 戴冠心里稍安,点头同意:“师父说得在理,就算是鸿门宴,咱们也得沉着应对!” “鸿门宴?” 马成贤显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没有这个典故。 戴冠立马解释道:“就是不怀好意的宴请,或许我们能吃上州牧大人一顿饭也说不定,只不过不太安生。” “这样么,那也无妨,有我在,绝不让你出意外!” 马成贤下定了决心,不管对方有什么阴招,他都会接着。 这时候,那文吏又走了出来,面色平和道:“州牧大人请二位入宅用膳。” 戴冠和马成贤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惊讶,随后整理了一番仪容,跟着文吏进入宅子。 客堂之中,摆了一桌子酒菜,有三人已经端坐在上首,中间那人大概五十多岁,脸庞刚毅,短髯锦袍,气场不小,肯定就是州牧大人田宏远了。 左手边则是一位富态圆脸、白净面皮的人,没有蓄须,看上去温文尔雅。 右手边则是老熟人,一身道袍,气色不太好的老道士,正是被戴冠所伤的邱真人。 “州牧大人,戴冠带到了!” 虽然三人早就发现走进来的戴冠二人,文吏还是多此一举通报。 州牧大人随意挥手,文吏转身退下。 戴冠迎着三人目光,不卑不亢,对着中间的田宏远问道:“不知州牧大人有何指教?” 田宏远面无表情道:“戴冠,你好大的胆子!” 随着他声音落下,两厢冲出许多手持刀剑的甲士,将戴冠和马成贤围在中间。 马成贤有些愤怒质问:“州牧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田宏远厉声道:“大胆戴冠,既有才名,为何不跟州县长官报备,私自参与梁王府举办的诗会,还提前跟青楼女子诗词唱和,更是凭借血气之勇,跟大彪帮多次冲突,为梁州的治安带来多少麻烦,你可知道自己犯了多少错误?” 戴冠懵了,这也有错? 马成贤不理俗世很多年,更是不知道现在的官府规矩。 两人一阵茫然。 马成贤以为戴冠经常在外面鬼混,是知道这些的。 可是之前的戴冠,游手好闲,怎么会进入这些大人物的视野,也接触不到这些规矩,就是梁州三杰,也是诗会之后才有了交集,而且他们也没提醒这些事情。 戴冠实诚回道:“草民不知!” 简单四个字,将田宏远也给整蒙了,这是挑衅,还是真的不知? 温雅男子替州牧大人问道:“你难道不知道梁州的规定,所有学子但要参与诗词集会、文娱项目,准备扬名,都要提前到州县报备,你既然有这么大的才气,为何从来没有报备?” 戴冠暗暗皱眉,这还真不知道。 他如实回答:“草民未入书院求学,之前也不曾写出好的诗词来,也从未有人告诉草民这些,因此不知道这个规矩,还望大人明察!” 文雅男子不敢置信道:“竟然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确实如此,若不是大人说了,草民到现在也不知道。” 戴冠表现的十分委屈。 田宏远把一切看在眼里,见戴冠不似说谎,沉声道:“既然是不知,那此事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知不知道有才名之后,没有取得州县长官允许,是不能与青楼女子诗词唱和的,尤其是写出传世佳作,更是需要特别申明!” 戴冠一阵茫然,更加不知道会有这么奇葩的规定,他更加无辜道:“这个,草民也不知道,以前从未接触!” “这么说,你是突然觉悟,接二连三写出佳作的?” 田宏远说着,将几篇诗稿拍在了桌子上。 戴冠讶异道:“州牧大人为难草民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吗?” 田宏远哂笑道:“不全是,你还犯下当众顶撞州县长官、与人私自斗殴、扇动群众欺辱弱小等等罪行,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 戴冠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田宏远顿时脸色铁青,温雅男子立即发作:“大胆戴冠,州牧大人都一一告诉了你犯错经过,你竟然还敢抵赖,顶撞大人?” “如果草民有错,那应该是官差拿着缉捕文书上门传唤,而不是派出高手私下给我设圈套,这难道也是州牧府的规矩?” 戴冠想清楚了一些关键,看似两位大人一唱一和要给自己定罪,实际上在故作样子,其中定然有蹊跷。 田宏远见他如此说,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有胆识见地,更是文武双全,我梁州又出了了不得的英杰了,来来来,你师徒二人快入座,本官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被绑架了 戴冠心里是不悦的,就因为你田宏远是州牧,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 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耍猴吗? 你怎么就可以如此变幻莫测呢? 不过转念想想,还真可以,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州牧大人,自己只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一个,当县主簿的父亲,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名望,因此不值一提。 他强忍着不悦心情,跟师父马成贤一起,坐上了州牧大人的宴席。 “大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戴冠将一块牛肉毫不客气的放进嘴里,含糊不清说道。 田宏远呵呵一笑,看来这家伙果真是胆大心细的,丝毫也不拘谨。 马成贤更没有什么敬畏之心,他不问世事十几年,早就不在意这些俗世礼节,就是马家没落难之时,他也是身份显赫的存在,能让他躬身行礼的人,整个梁州没有几个。 这么一看,师徒二人还真是德行一致了。 田宏远突兀问道:“你可有考科举的打算?” 戴冠看向田宏远,见他是十分真诚发问,戴冠不想敷衍他,摇头道:“说实话,草民只是在诗词一道上有所涉猎,不曾好好读过书,考科举差得远,而且也不是很感兴趣!” “所以你想走梁王府的门道?” 田宏远紧紧盯住戴冠,身后甲士也暗暗握紧了刀柄,只要戴冠说是,那很可能就是一场刀光剑影。 马成贤不动声色放下筷子,等着戴冠的决定,他才不管戴冠走谁的门路,只要徒儿愿意,他就毫无条件的支持。 戴冠摇头道:“我对做官也没什么兴趣,大概率是不会跟梁王府有过多瓜葛的!” “为什么?” 田宏远不解问道。“你这么好的天赋,为何要如此浪费,不觉得对不起你父亲的在天之灵吗?” 戴冠有些无奈道:“人各有志,我所擅长的,就这么一点,科举占比二十而已,真谈不上考功名!” “你就不知道拓宽视野,拓展学习,将科考必备的书都给读了?” 田宏远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劝解。 戴冠好笑道:“大人叫我来,就是为了逼我读书考试?” 温雅男子解释道:“戴冠,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要知道州牧大人之前说的,都是事实,你确实犯下了很大的过错,而且西县县令亲自检举了你,州牧大人也是爱惜人才,才对你网开一面,就是被你连累的颜玉儿,大人也没有为难其分毫,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就不能体会大人的用心?” 戴冠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邱真人,然后又盯着田宏远,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田宏远有些愠怒道:“邱道长是我派去的,不过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试探你的脾性,你突然间得了大机缘,修为如此高强,面对陷害你的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举动,本官既然考验你的德行,此举最为有效。 不然你以为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给你下套,却虎头蛇尾收场,别以为你伤了邱真人,就真的是你不可战胜,邱真人的本事,比你知道的大得多。 囚禁颜玉儿的事情,也是本官故意放出去的,就是看看你是否是个有情有义的,毕竟一个青楼女子,跟你也没有多久的交情,得罪的又是我这么权势显赫的人物,看你是不是有那个胆量来找我要人。 你来了,没让我失望,因此你小子真的很对本官胃口,你要是能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本官可保你仕途无阻,就是不科举,想要走举荐的道路,本官也会极力推荐你,但前提是你能潜心读书,充实才学。” 戴冠愕然,疑惑道:“大人为何如此看重我呢?” “首先是你确实很有潜力,其次,跟你爹也有关系。” 温雅男子再次替州牧大人给戴冠答疑。 “我爹,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戴冠更加不解。 田宏远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只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要奋发图强,考功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若是有了这个心思,我就会把你爹的事情告诉你,不怕透露一点给你知道,你爹的身份,远比你知道的要神秘得多。” 戴冠心里骂娘,不带这么玩的,你这是逼着我科考做官,不然我爹的事情都搞不清楚,这仇也没法报。 由此看来,父亲遇害,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复杂,这个县令,更加不简单,背后牵扯到的人物,要多得多。 之前还想着收集好证据,跟梁州有头有脸的人物打好关系,就能扳倒县令,为父母报仇,如今看来,这远远不够啊! 这可真是麻烦事,戴冠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他读书,也不是不行,可是不是他的意愿,他只想搞搞钱,轻轻松松修行,享受生活而已,谁还要吃这熬夜苦读的苦啊? “也就是说,我要是不愿走这条路,大人不仅不会告诉我爹的身份,还会继续为难我?” 戴冠看着州牧大人,有些底气不足。 田宏远不置可否,温雅男子则笑道:“人生在世,总得有所顾忌和牵挂,才能奋发向上不是吗? 戴公子若是过得太舒服,且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一身的本事,更加不配得到颜姑娘这样优秀的女子垂青,若是戴公子心里还有身边这些人,那就该刻苦奋进,成为栋梁之材!” 戴冠惊疑起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还会以我身边之人为筹码来“督促”我?” 田宏远和温雅男子都不说话了,邱真人难得开口道:“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公子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绝对都是命中注定的,并非毫无本质联系,所以请公子凡事三思而后行!” 戴冠浑身一激灵,这还真是逼良为官啊,自己不答应,就逃脱不了威胁。 他看向马成贤,见马成贤非但没有愤怒,反而在沉思,这么看来,自己要轻松混日子的愿望,估计是要泡汤了。 “我答应你,会好好读书,参加科举,但是我有个要求!” 田宏远脸色一喜,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不得阻挠我读书的同时,做一些其他想做的事情!” 戴冠开始讲条件,书要读,修行也不能耽搁。 田宏远道:“说来听听,只要不是太过分,本官可以答应你!” “不得阻止我跟随师父修行,不得阻止我赚钱,不得伤害我身边每一个人,立马放了颜玉儿!” 戴冠嘴上说是一个条件,实际上却说出了好几个。 田宏远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解道:“你堂堂一个读书人,说什么赚钱,不嫌丢人,再说你那老丈人不是家财万贯?你只要奋发读书,又有本官保举,还怕少了钱花?” “这不一样啊,岳父大人的钱是他自己的,我自己的花销,还是靠自己比较踏实。” 戴冠辩解。 田宏远神秘一笑道:“那好说,你只要完成本官规定的读书时辰,其余的事情,我们不加干涉,但是本官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什么条件?大人说说看!” “颜玉儿的卖身契,本官已经赎出来了,她一门心思要跟你,你得娶她过门!” 看到戴冠惊骇的表情,田宏远笑得很坏。 “这算是什么,监视我的棋子?” 戴冠不敢相信,堂堂州牧大人,竟然对自己使用如此手段。 他的意思戴冠很清楚,颜玉儿的卖身契在他手里,若是不听话,青楼回不去,户籍也没法落,想从良也不能,根本无法在梁州立足,什么也做不了,若是自己不答应,颜玉儿估计得上街乞讨。 这真是狠毒啊,州牧大人好高明的手段。 戴冠再也没有心情吃菜了,这是个大难题,胡娴那里怎么交代? 他心思急转,随即找到了理由:“小子父母亡故时日尚短,孝期未满,家中不宜增添女眷!” 这个理由,堂堂正正,相信没人能反驳。 田宏远摇头道:“没叫你马上娶她,在此之前,颜玉儿会以督学的身份住进你家,你一旦不能按要求完成学业,那么受罚的就是她!” 戴冠很想大吼一声你变态啊,这算怎么回事,强行将我绑上你的战车,强制开发别人潜能,本质目的,就是为了打压梁王吧? 戴冠试探道:“如果我拒绝了大人的安排,大人真的会对我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动手?” “谁说你无关紧要,你以为大人说了这么多是逗你玩吗?” 温雅男子讥讽戴冠,心想你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这件事情,你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本官已经对你很客气了,这宴席,是专门为你设的,你如果吃好了,就把颜玉儿领走!” 田宏远直接下了逐客令。 戴冠心中十分愤懑,这也太过分了, 爹呀,你究竟卷入了什么样的斗争中?让我这么被动,连选择生活的余地都没有! 戴冠无奈,转头问马成贤:“师父,你可有什么话要帮我说说的?” 马成贤摇头:“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为师也希望你有所出息,修行之事也不耽误,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算了,看来是反抗不了了!” 戴冠垂头丧气。 田宏远起身离开前,还指着邱真人对戴冠道:“修行的事情,确实也不能耽搁,以后除了你师父,邱道长也会随时找你切磋!” 邱真人顿时正襟危坐,似乎对自己故意受伤这件事情很是耿耿于怀,迟早要找回场子。 戴冠一阵头大,这都摊上了什么破事儿啊! 早知道,就不来州牧府了,想办法悄悄将颜玉儿弄出去就行! 啊! 还是不行,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牵着鼻子走。 颜玉儿指名道姓让自己解救,那只要人消失,州牧府保证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的麻烦,这真是被人从头到尾玩弄于股掌之间,戴冠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田宏远三人离开没多久,有人引了颜玉儿走出来。 颜玉儿见到戴冠,顿时眼眶一红,矮身行礼道:“多谢公子不畏强权,相救玉儿,玉儿连累公子了,以后当牛做马,也必定要报答公子大恩!” 戴冠见颜玉儿这么说话,心里很是难受,这跟第一次来拜访自己时意气风发的女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戴冠急忙上前拉起她道:“玉姑娘不必如此,是你看得起我才请我搭救,我只不过是走了一趟而已,没有功劳的。” “不,若不是公子仗义,玉儿这辈子就毁了!” 颜玉儿眼泪滚落,显然遇到了极为屈辱的事情。 戴冠急得手足无措,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没事了,玉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都会帮你!” 颜玉儿一愣,梨花带雨的看着戴冠:“公子是嫌弃玉儿吗?” 第二十五章 新妇 美人楚楚可怜在面前哀求自己,试问有谁真的能忍心拒绝? 戴冠做不到,他首先是个正常男人,有爱美之心,更有怜悯之心。 而且颜玉儿曾救过他,还对他有赏识之情。 如今自己冒着危险前来相救,两人的情缘,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戴冠就是想退缩都来不及了,于是只好诚恳认错:“玉姑娘若是不嫌弃,那就先去我家里安顿下来吧!” 他把话说的尽量好听一些,避免颜玉儿以为是可怜她。 颜玉儿抬头,盯着戴冠的眼睛,情意深深。 戴冠被看得不好意思,转头看向马成贤道:“师父,你可得为我作证啊!” 马成贤笑得意味深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父,你可别打马虎眼,坑弟子的事情你是不会做的对吧?” 戴冠最怕跟人解释,要是马成贤不作证,胡娴那里,他真得费好大力气了,或许还不一定能取得谅解。 马成贤笑得差不多才说:“我会如实跟胡兄说的,至于他们接不接受,得看你的造化。” 颜玉儿脸红得厉害,低声道:“让公子为难,奴家惭愧!” 戴冠好奇道:“你是早就知道州牧大人的打算,才让我来救你?” 颜玉儿茫然道:“奴家并不知道,之所以请公子搭救,是公子身上没有多少干系,又是赤诚之人,玉儿唯独能依托的人,只公子一人而已!”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了我有修为的事?” 戴冠实在是搞不懂,他们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 颜玉儿点头道:“公子在胡老夫人寿宴上的风光,奴家也是知道的。” “那么你也知道州牧大人要我娶你?” 戴冠实在是不想再被人算计,若是颜玉儿在其中也有套路他的嫌疑,他会很生气。 “奴家可不敢,州牧大人的安排,奴家并不知道,但是奴家愿为公子一妾!” 颜玉儿委婉道来,怕戴冠不信,随即解释道:“是玉儿心甘情愿,绝非受人胁迫!” “我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所以……” 不等戴冠说完,颜玉儿抢先道:“玉儿全都清楚,公子守孝期满之前,玉儿愿为奴婢,为公子端茶倒水,在胡家姐姐进门之前,绝不做出逾越规矩的事情来,还望公子成全奴家。” 戴冠依旧不解,问道:“为什么啊,你就这么看好我妈?” “公子才智超群,胆略武功都是一流的,玉儿能追随左右,是玉儿三生修来的福气!” 这话听得属实是不真实,要是在前世,戴冠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这不是做白日梦吗? 可是眼前, 一切都是如此真实,情真意切的颜玉儿,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苦苦哀求自己收留,甚至要为奴为婢,这简直太夸张了。 戴冠倒是不抗拒妻妾成群,但是正牌的媳妇儿那里,还没搞定,就来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戴冠焦虑不已,马成贤却轻松惬意得很,看到之前还意气风发的徒弟吃瘪,还是很让人开怀的,真有点想知道胡娴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反应。 “徒儿,为师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回去就成,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马成贤心情很好,决定去大街上走走看看,十几年没出来了,是该再次领略一下繁华的花花世界。 戴冠略显窘迫,想要劝马成贤跟自己一起走,却发现马成贤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大门。 戴冠转头看着破涕为笑的颜玉儿,一阵头大,这算怎么回事儿? “你真的不怕我一事无成,到时候委屈了自己?” 戴冠再次发问,颜玉儿摇头道:“玉儿不怕,只要公子不嫌弃,玉儿愿意一生服侍公子左右。” 绝世美女深情告白,这谁顶得住,戴冠怕的是麻烦,但对颜玉儿,是无可挑剔的,只好答应下来,甚至有点小小的骄傲之态,美貌与才名冠绝梁州的顶级花魁,要被自己收入房中为妾,这是多少达官显贵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如今被自己这个没权没势的无名小卒抢了先,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气吐血? 只是,美人也是烫手的山芋,要是自己没点本事,只怕会惹出许多事来,看来自己得抓紧时间挣钱修行,不然恐怕保护不好身边人。 戴冠看开了,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这么一份姻缘,那就不要辜负。 他笑着伸出手道:“那么,我们先回家?” 颜玉儿羞答答伸出葱根一样白嫩的小手,放在戴冠手里之后,小脸儿红得能滴血,把头埋得低低的 ,跟着戴冠走出州牧府大门。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州牧府探子,笑意玩味,转头去禀报州牧大人去了。 戴冠走出大门后,见颜玉儿憔悴模样,一阵心疼,这哪里还是艳绝人寰的花魁娘子,分明是落难人间的仙山神女啊! 颜玉儿看着戴冠挺拔身姿,羞怯怯道:“胡姐姐那边,还要劳烦公子多费些心思,要是胡姐姐对奴家有了看法,奴家就无地自容了!” 戴冠转头,笑意和煦道:“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然还怎么对得起你的厚爱呢?” 颜玉儿低头不敢看戴冠,小手紧张得抓着袖子,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很不道德,像是逼着戴冠做出这样的选择。 戴冠放开了颜玉儿的手,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家首饰铺子,戴冠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颜玉儿打量了一番店家招牌,是金羽阁,整个梁州最为奢侈的首饰店,已经在全城开了二十四家分店了,所有梁州女子,都梦寐以求想拥有一两件金羽阁的首饰撑脸面,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参加集会、与好姐妹相聚之时,为自己增分添彩的大杀器。 颜玉儿见戴冠毫不犹豫走进店里,想阻拦已经晚了。 她不愿意戴冠为她铺张浪费,戴冠家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哪个女子能抵抗自己男人为自己大把花钱,买昂贵的首饰呢? 颜玉儿迟疑不进,戴冠转头皱眉道:“怎么了?” “没有,谢谢公子厚爱!” 颜玉儿声音很轻缓,但恰好能让戴冠听见。 戴冠心头好笑,没想到见惯了世面的颜玉儿,也有这么拘谨的一面? “进来啊,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说什么也是要送你一份见面礼的!” 戴冠本想说聘礼,但是觉得不太妥当。 颜玉儿终于笑意吟吟走进了金羽阁。 戴冠一番打量,发现柜台里放着不少首饰,有胭脂水粉、耳环、钗子、珠玉宝簪,一切女子修饰用品俱全,做工也很是考究,每一样东西,都十分出彩,果真是梁州顶级奢侈品店铺。 与之相对的,价格也高得离谱。 戴冠初略打量了一下,就没有三百两银子以下的东西,果然够奢侈,这一般人还真买不起,包括他自己,此时他身上可没有带够钱。 掌柜的极善待人接物,见戴冠和颜玉儿仪态不俗,虽然不认识,但是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十分热情前来打招呼,询问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 戴冠拱手道:“有劳掌柜,我先看看!” 不需要介绍的客人,那就是懂行的咯? 掌柜喜笑颜开:“公子随便参观,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 戴冠点头后,果然认真打量起每一样首饰来。 看到一只玳瑁簪,戴冠不禁想起几句诗来,情不自禁念出声:“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身后的颜玉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戴冠,似乎他的声音,比起全店的首饰还要有吸引力。 一旁竖着耳朵观察他们的掌柜,则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眼中精光绽放,好好打量了一眼戴冠,慌慌张张上楼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带着一位雍容富态的男人下楼来,二人直奔戴冠,富态男人拱手道:“这位公子,可否上楼一叙?” 戴冠将目光从柜台里的首饰上收回来,疑惑道:“我们认识?” 富态男人看清戴冠的脸后,更加激动道:“原来是戴公子,金羽阁金无缺有礼了!” 戴冠则有些茫然,对这位金无缺没什么印象,有些尴尬道:“晚辈戴冠,见过金老板!” 见他如此冷淡,金无缺有些失落,但还是不死心提醒道:“前些日子,金某受邀参加胡老夫人的寿宴,有幸见过戴公子的风采!” “原来是岳父大人的好友,晚辈失敬,失敬!” 戴冠虽然客气,可还是不知道这位金老板有什么事情,自己的身份,不至于受到如此尊重吧? “金老板找晚辈有什么事吗?” 戴冠还是决定问清楚。 金无缺有些赧颜道:“就是想请公子喝杯茶,若是公子愿意将之前念的诗句相赠,那金羽阁之内所有饰品,公子可以随意挑选三件,而且以后金羽阁所有店铺,公子可享受五折优惠,这位姑娘如此美貌,若是能佩戴金羽阁的饰物,那绝对是相得益彰啊!” 金无缺双管齐下,生怕戴冠不答应。 戴冠恍然大悟,原来是冲着诗句来的,这位金老板很有见识啊,这要拿来做广告,且不是最恰当不过? “金老板所言有理,晚辈正是要送玉姑娘一件礼物。” 戴冠心想这事儿可以,左右自己不吃亏。 金无缺闻言,直接拉着戴冠的手往楼上走:“礼物可以慢慢挑选,好茶却要及时喝才行,戴公子不会辜负一壶好茶吧?” 戴冠笑道:“金老板客气了,那就多谢盛情款待。” “戴公子能赏脸,鄙阁蓬荜生辉!” 见戴冠被如此厚待,被掌柜陪邀在后的颜玉儿,笑颜如花,不用花钱就能得三件价值千金的首饰,这简直是绝无仅有之事,公子的才华,还真是贵不可言! 说是喝茶,金无缺却在泡好茶之前,将纸笔准备妥当了,却又不好催促戴冠挥毫,只得赔笑说话,可谁都看得出来,他有些急不可耐。 戴冠笑道:“金老板如此大气,那么晚辈也不好吊人胃口。” 他说完,提起笔,飞快写下完整诗句:“鸡鸣外欲曙,新妇起严妆。著我绣夹裙,事事四五通。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几人看得连连赞叹,好,实在是太好了,这诗句,简直就是为金羽阁量身定制的嘛! 金无缺笑得合不拢嘴,小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颜玉儿则是思绪纷飞,新……新妇,是说自己吗? 第二十六章 礼物 《孔雀东南飞》中,关于新妇妆容的描写,在戴冠看来,是最出彩的,也是他对所有女子打扮最满意的状态。 走进金羽阁,看到这些琳琅满目的饰品,再看颜玉儿这个容貌不输刘兰芝的女子,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就念出了这么一段。 没想到引来了金羽阁大东家金无缺的青睐,认为这几句诗词,比起他这店里最珍贵的宝贝还要宝贝,生怕戴冠不答应把这诗句赠送给他,因此除了给戴冠天大的好处之外,还用颜玉儿来激将。 戴冠当然知道这个金无缺是个头脑灵活、见识超群的人物,不然也做不成梁州最大奢侈品点的老板,这诗句必定是要用到金羽阁广告词上面的,而自己刚好有了一些名气,他一定会见风使舵,让诗句和自己的知名度牢牢捆绑到一起。 至于颜玉儿,能收到心爱之人的礼物,还被从心底重视,外人也不吝夸赞,说明了她跟戴冠是真的很合适,即使为妾,她也心满意足。 戴冠写好诗句后,递给了金无缺,金无缺笑得很开怀:“戴公子果然天纵之才,只是看了一眼饰品,就能随口成诗,还如此精妙无双。看看,这字,也写得十分漂亮,跟公子的相貌一样,那真是万中无一啊!” 戴冠好笑道:“金老板果真是天生慧眼,看人识物,都比别人高了几个境界,实在是佩服,金羽阁不日进斗金都说不过去了!” “哪里哪里,是戴公子让鄙人大开眼界了,三生有幸啊,戴公子请喝茶!” 金无缺小心翼翼将诗稿收好后,十分殷勤招呼戴冠二人。 戴冠也不客气,坐在了茶桌前。 金无缺亲自给二人煮茶,并侃侃而谈:“我梁州也是举国有名的产茶之地,这银生茶,更是此中极品,早在三千余年前,就作为贡品送进宫中,供给当时的皇帝陛下享用,历朝历代以来,朝中大人物们,无不以获得几两银生茶为荣,这顶级银生茶,一年不过能产几百斤而已,十分难得。 此茶可清饮,也可混饮,其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香型独特,滋味浓醇,经久耐泡。 鄙人也是花了大价钱,还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等待了三年之久,才弄到了半斤,今日戴公子贵客临门,还请细品!” 金无缺说得眉飞色舞,眼神里,多少还有一丝肉疼。 戴冠也十分惊讶,没想到这茶如此珍贵,顿时端正姿态,抬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这茶入口滋味醇厚,苦涩味能化甘生津,韵味久留唇齿,让人能感受到一股来自高山阔野般的气息,果然是极品好茶,让金老板割爱,晚辈惭愧!” 见戴冠如此说,金无缺眼睛更加明亮道:“没想到戴公子对品茶也有如此高深的造诣,这银生茶得遇知己,实乃人间美雅之事,鄙人真是沾了光了。” 见二人如此夸张,颜玉儿也捏起茶杯轻嘬了一口,让茶水在口中蔓延开来,果真满口流芳,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但是她没有开口点评,只是在心中佩服戴冠的见多识广,更是惊叹于金无缺的大气招待,如此珍品,即使是州牧大人亲临,恐怕也不一定能喝上一口,这还真是沾了戴冠的光了。 金无缺把颜玉儿的表情看在眼里,但是很识趣没有打听身份,他家虽然富甲一方,但没有受到颜玉儿青睐,他只听说过颜玉儿的名头,不曾见过真人一面,因此不认识她是何许人。 再看戴冠,心中佩服不已,胡娴他是见过的,那也是整个梁州容貌绝对能进前三的存在,没想到此人竟然又勾搭了一个更加惊艳绝伦的女子,难道说他真是要占尽人间所有美事? 他开始有些期待,戴冠要是真的能名扬四海,那么他花大价钱讨来的诗句,也必定流芳千古,可以作为金羽阁的传世珍宝了。 想到此处,他心中热血澎湃,急忙给戴冠添茶,恭维的话也说起来就收不住。 “金通啊,速去将店里最珍贵的三样首饰取来,让戴公子亲手为姑娘带上,如此机缘巧合,必定成为一段佳话!” 金通就是那名掌柜,此时矗立一旁伺候三人,闻言立马下楼去了。 戴冠拱手致谢:“金老板如此盛情,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多谢!” “戴公子不必客气,今日是金某占了你的便宜,还望公子不要反悔才好!” “金老板说笑了,在下绝非反复之人!” “是金某失言,公子莫怪!” 金通很快取了首饰上楼,三件饰品分别装在精致的檀木盒中,看上去更加奢华珍贵。 除了那只光华四射的玳瑁簪外,另外两件分别是金镶四龙戏珠镯和金镂花嵌松石翠片香囊,都是昂贵无比的孤品首饰。 戴冠谢过金无缺,将三个盒子都推到了颜玉儿面前。 颜玉儿自然也十分喜爱这三件饰品,但只拿了那只玳瑁簪,其余两个都推到戴冠手边,含情脉脉轻轻摇头:“公子,玉儿有这只玳瑁簪足矣,其余的,还是送给姐姐吧,她才配得上这么好的首饰!” 戴冠好笑道:“还有人嫌自己首饰太好的?” 金无缺十分羡慕:“姑娘真是知足大度,善解人意,戴公子好福气啊!” 颜玉儿微微低首:“多谢金老板!” 戴冠也不强求,收起两件首饰,起身告辞:“多谢金老板赠送如此珍品,晚辈谢过了,这就告辞!” 颜玉儿跟着起身行礼。 金无缺将二人送到门外,作别之后,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之中,赞叹不已,转身上楼。 金通跟在一旁道:“东家,真就这么值吗?” 金无缺点头道:“值,很值,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听东家的,以后戴公子来,真按五折优惠?” “那是自然,说出去的话岂能反悔,只要戴公子愿意来,我金羽阁就算是赚了,你等着看吧,以后碧玉轩想跟咱们抢生意,就不太够资格了!” 金无缺十分自信,这诗句对他金羽阁的竞争力的提升,绝对是立竿见影的。 金通立即拍马:“恭喜东家,金羽阁将独霸梁州了!” “此事你立了大功,年终之时,一定重重奖你!” “多谢东家!” 金通变得兴高采烈。 “去忙吧,我再看看戴公子留下的诗句。” 金无缺挥手示意,金通脚步轻快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就听他高嗓门儿喊道:“这位公子,看你器宇轩昂,贵气无比,一定要选一样最好的首饰送给心爱之人……” 金无缺拿起诗稿,如品美酒一般,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戴冠和颜玉儿走在街上,郎才女貌得让人无法不注意。 颜玉儿心头甜蜜,紧紧挨着戴冠。 戴冠则掂量着袖中两件首饰,想着能不能讨好胡娴。 见颜玉儿如此姿态,他停了下来,伸手道:“拿来!” 颜玉儿有些疑惑,公子是要收回如此珍贵的饰品吗? 不过也对,自己现在什么身份,怎能配得上如此精美之物? 她乖乖将玳瑁簪递给了戴冠。 戴冠接过后,取出簪子,照着颜玉儿打量一番,最后插进了右边发髻。 颜玉儿看着露出满意微笑的戴冠,如痴如醉,公子真好啊! 戴冠点头道:“嗯,这就很搭了!” 颜玉儿喃喃道:“公子,我……” “嘘,别说话!” 戴冠阻止了颜玉儿就要脱口而出的感激话语,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挡住眼睛的一缕头发。 “好了,回家吧,再晚他们该担心了!” 戴冠忐忑迈步,颜玉儿也紧张跟随,她确实有些担心胡娴。 州牧大人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胡家的危险就暂时解除,马成贤先回去了,得到消息的福伯和沁儿已经回到家里。 等着戴冠带颜玉儿回家。 沁儿有些失落,公子离她越来越远了,一个胡小姐就让人绝望,再来一个颜玉儿,她沁儿还怎么走进公子的心里,甚至连照顾公子的时间都要变少了。 福伯则是很开心,公子真有出息啊,两位夫人都是国色天香,试问整个梁州,有哪一个世家子弟能做到这般? 见戴冠迟迟不回,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精心做好的一桌子饭菜,生怕冷了不好吃。 好在这时,戴冠领着颜玉儿出现在了街口,福伯喜滋滋道:“沁儿,准备热水给公子和颜姑娘洗手吧!” “知道了福伯!” 沁儿闷闷不乐答道,转身去打水去了。 福伯则候在门口,始终笑意吟吟。 “福伯,啥事儿这么高兴?” 戴冠很不理解这个缺了两颗牙齿的老头儿咧嘴笑什么,也不嫌自己的样子滑稽吗? 福伯开怀道:“当然是为公子高兴啊!” 随即又对着颜玉儿笑道;“见过玉夫人!” 颜玉儿一阵大窘,这个称呼,还真是让人没想到。 戴冠责怪道:“福伯,谁让你这样叫的,你看看,玉姑娘都不好意思了!” “是啊,福伯,别这样叫,叫我玉儿就好了!” 颜玉儿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福伯则无所谓道:“迟早都是要叫的,早叫早习惯,这样姑娘在家里,才有归属感啊!” “就你有主意,真是大管家啊!” 戴冠讥讽道。 福伯嘿嘿笑道:“那就听大管家的如何啊!” “随你吧,只要人家没意见就行!” 戴冠直接开摆,将难题抛给了颜玉儿。 颜玉儿心里其实喜欢得很,但是嘴上却不承认,愁眉苦脸道:“公子,真不能这样,不是说好了,胡姐姐进门前,都不能逾矩的?” “这你得跟福伯说,他不听我的啊!” 戴冠无奈摊开双手,示意自己这个主人的威信不高。 “福伯……” 颜玉儿直接开始撒娇,一定要把主动权挣到手,不然以后会很不自在啊! 福伯见状改口道:“那就叫玉姑娘吧!好了好了,你们肯定饿坏了,赶紧先吃饭吧!” 福伯不给颜玉儿反驳的机会,直接领着二人先去吃饭。 戴冠给了颜玉儿一个鬼脸,当先朝着饭厅而去。 沁儿准备好了热水,呆呆的看着人进来。 “沁儿发什么呆呢?” 戴冠哪里想得到小丫头的心思,随口问道。 “啊,没有没有,公子快洗手吃饭吧!” 沁儿说着帮戴冠卷衣袖。 颜玉儿进来,沁儿脸色变了一下,还是很有礼貌上前见礼:“沁儿见过……见过……”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颜玉儿,福伯补救道:“叫玉姑娘就好了!” 沁儿喃喃道:“见过玉姑娘!” 话说出口,她心里酸酸的,愣神了一下,才服侍颜玉儿洗手吃饭。 四人坐在饭桌上,福伯很高兴,端起茶杯道:“欢迎玉姑娘进门,时间紧迫,也没准备妥当,就敬玉姑娘一杯薄酒吧!” 颜玉儿立马站起身,脸红红的端起酒杯回敬。 戴冠也微笑举杯,沁儿不喝酒,但还是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四人喝了一杯酒(茶),正吃着饭,门外响起了一道女孩的声音:“小姐,小姐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颜玉儿闻言,脸色一喜…… 第二十七章 闲趣 “是喜儿,喜儿来找我了!” 颜玉儿兴奋说道,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去就好了!” 沁儿抢先一步,跑出门去迎接喜儿去了。 戴冠笑问道:“青瓦苑还挺厚道,把你的丫头也送过来了?” 颜玉儿摇头道:“恐怕不是,多半是州牧大人的安排,杨妈妈是个极为势力的,她心里肯定怨恨我,才不会这么好心!” “那也没事,如今你跟青瓦苑也没了瓜葛,喜儿又能前来照顾你,最好不过了!” 戴冠本就打算再找一个丫头,颜玉儿进门了,不可能真的为奴为婢,沁儿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得再找一个丫头才行。 颜玉儿欢喜道:“喜儿就如我亲妹妹一般,她能来,我真的很高兴,这也要感谢公子你,不然喜儿万万离不开青瓦苑的!” 福伯见两人说话如此客气,立马搅和道:“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这么见外,喜儿姑娘来了,自然也是家里一份子,玉夫人放心,一定与沁儿一般对待!” “多谢福伯!” 颜玉儿见戴冠一家人对自己如此好,很是感动。 沁儿早就见过喜儿,如今再见,多了一丝亲近感,想到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过日子,沁儿心里的失落感减轻了不少。 喜儿比她小一岁,她自然就是姐姐,见到喜儿,她开心道:“喜儿妹妹你来了,玉姑娘正在里面用膳,快随我来!” 喜儿乖巧叫道:“沁儿姐姐!” 沁儿听得心里甜滋滋的,心情总算开怀起来,拉着喜儿就跑进了屋里。 喜儿进屋,先是十分恭敬的给戴冠行礼道:“喜儿见过公子!” 随即又转身对着福伯作揖:“福伯好!” 最后才带着哭腔道:“小姐,沁儿总算见到你了,沁儿这些天都好担心小姐,小姐您还好吗?” 颜玉儿心疼道:“公子救了我,我没事了,喜儿你来了就好,大家又在一起了!” “小姐……” 喜儿差点哭出声。 戴冠劝解道:“好了好了,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们了,喜儿饿坏了吧,快吃点东西!” “喜儿不饿!” 小丫头嘴上说着,却注意到了桌子上的鸡腿,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这是她最爱吃的东西。 只是青瓦苑规矩森严,她一个小丫头,可没资格跟客人坐在一起吃饭。 沁儿察言观色,将鸡腿夹到碗里递给了喜儿道:“我们家不讲那些的,大家都是吃一样的饭菜,坐在一起用餐的!” 喜儿看了一眼颜玉儿。 颜玉儿微笑点头,喜儿总算是拿起了鸡腿,小口小口的撕咬。 大家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就是沁儿,也发自内心的欢喜。 吃过饭后,沁儿张罗着给颜玉儿和喜儿布置房间,福伯则拉着戴冠到了院子里,让他继续蹲马步,随后笑呵呵带着颜玉儿和喜儿参观家里,每一件物什儿都能说出来历,每一株花草都能说清楚生长周期。 颜玉儿很喜欢这个小院子,每走一步,每见一物,都很是满足,这就是家的感觉啊,太过久违了。 自从十岁那年家里遭遇变故,父母身亡,自己被卖进青瓦苑后,她就再也没有这么舒心的时候了,唯一的慰藉,就是有个喜儿相伴左右,不然都是笑脸相迎那些冷冰冰的大人物,和那些趋名逐利的读书人而已! 繁华烟柳之地,看似风光无限,内心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如今身处宁静淡雅的小院里,才算是真正找回了自己,这才是人间烟火气。 她心里喜欢,就觉得福伯唠唠叨叨的话听起来格外有味道,因此福伯每说到一件意义非凡的物件,她也会刨根问底,真像是当家做主的主妇,要把家里每一件东西烂熟于心。 喜儿还从未见过小姐这样子,有些不敢相信,小姐不谈诗词歌赋之时,也有如此从容不迫的时候,看来是真想跟戴公子过日子了。 喜儿想到以后也要在这里长久生活,对于家里的东西也开始上心,把房屋布局、花草树木都一一记在心里。 最后来到书房,颜玉儿闻着书香气,就要往里去。 福伯心思一转道:“玉姑娘稍等,老朽大字不识,这书房恐怕不能为姑娘讲解一二,我这去叫公子来。” “没关系的福伯,我自己看看就成,别耽误了公子习武。” 颜玉儿没明白福伯的心思,这书房啊,被福伯看做机密重地,若是戴冠不允许,他不太愿意让别人接近。 “玉姑娘不是外人,书房还是了解透彻比较好,我这就去叫公子。” 不等颜玉儿再说什么,他小跑着离开,看得颜玉儿一阵疑惑。 戴冠双腿酸疼无比,正要坚持不住了,福伯刚好跑回来。 “公子,书房玉姑娘可以参观吗?” 戴冠笑道:“这有什么不能,里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稀世珍宝,不过是些书籍字画,玉儿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福伯窘迫道:“老头子就是担心公子有什么要紧的字画什么的,别人都不能看的那种!” 戴冠摇头道:“哪有那么多机密,好了,你去歇着吧,我去带玉姑娘看看。” “公子说行就没问题,那公子去吧,不过耽误的时间得晚上补回来,习武之事,一天也不该耽误的!” 福伯说着,唤着沁儿的名字进了主屋。 沁儿正在打扫一个房间,空旷的床上积满了灰尘,她正拿了鸡毛掸子在掸灰。 “沁儿啊,铺盖被褥可还够,不够的话我立马去采买。” 福伯手里有钱了,说话硬气得很。 沁儿闻言道:“够是够的,就是有些旧了,如果不怕亏待了玉姑娘,就不用采买新的。当然,福伯怕丢了公子的脸面的话,最好还是采买一些为好。” 福伯坦然道:“那当然不能丢了公子的面子,买新的,必须买新的,你也别收拾了,跟老头子一起去张罗吧,你小姑娘眼光好,懂流行的款式,就由你来做回主吧!” 沁儿高兴道:“福伯你真有眼光和主见,那咱们这就走吧!” 福伯和沁儿乐呵呵出门采买去了。 戴冠来到书房前,看到颜玉儿和喜儿正在逗弄门前小水沟里的几尾小金鱼,那鱼儿噗通弹出水面,将水扑腾到主仆二人脸上和身上,二人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颜玉儿玩心大起,伸出白嫩细腻的小手,捧了水就往喜儿身上浇,喜儿也不甘心坐以待毙,也挽起袖子,用粉嫩的小手捧起水还击,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这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也忘了还要去书房看看究竟。 戴冠见到这一幕,心里很是温馨,不忍心打扰,于是静悄悄的蹲在一旁,好让她们玩得尽兴一些。 两个小丫头而已,颜玉儿别看艳名远播,待人接物成熟稳重,大方得体,实际上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而已,要是在前世,不过是刚高中毕业而已。 而喜儿,只有十三岁,比沁儿还小一岁。 颜玉儿难得天真一次,戴冠自然不忍心打扰。 只是没过多久,颜玉儿转身看到了蹲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戴冠,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走过来,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忐忑道:“公子,你怎么不叫人家!” 戴冠故作神秘道:“我在看世界上最美的画卷啊,入迷了可以理解的吧?” 颜玉儿顿时笑开了,嗔怪道:“公子竟是个如此有趣的人!” “难道一板一眼的书呆子你才喜欢?” “不,公子这样就很好,玉儿很……很喜欢!” 见惯了各色人物的颜玉儿,面对多大场面都能应对自如,可在戴冠面前,动不动就脸红心跳,还真是奇怪。 戴冠指着藏到荷叶下去的小鱼儿道:“这些都是福伯精心喂养的,你们要是喜欢,以后就交给你来照料了!” “那福伯不会舍不得吧?” “放心,他会舍得的!” 喜儿跑过来道:“公子,这个喜儿拿手,就交给我吧!” 戴冠笑道:“既然喜儿如此能干,那就交给你了,还有这小院子里,差些什么花草树木,你们都可以随时补种,这家里一定要有每个人喜欢的东西才行。” “好,这真好!” 喜儿乐不可支。 “要去书房看看吗?” 戴冠转头问颜玉儿。 “你还说,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福伯的话,果真不得到你的允许,书房不能进的对吧!” “哪有,不至于,这书房里,不过是些寻常书籍字画,还没到那么秘不示人的地步,何况你是谁啊,大才女啊,书房没有你的光顾才是它的遗憾!” 戴冠立马否认,随即解释道:“福伯不懂这些,认为这书房里都是珍贵无比的东西,你不要跟他计较吧!” 颜玉儿摇头道:“我可不是小气的人,福伯做的很好啊!” “那现在参观一下,还没见识过你的笔墨,一定要露一手让我开开眼!” 戴冠十分好奇,才女的字究竟写得多好。 颜玉儿大方答应下来,在大概预览了一下书房格局之后,指着其中一幅画道:“是吴胜的真迹啊!” 不等戴冠回答,又指向一幅字道:“这是王道的东道碑林贴。” 随即又对着一本书惊叹道:“文成斋的珍本水韵诗集!” “天呐,都是珍品啊,那两位大家的作品,已经很少流传出来了,这书籍更是保值停印了,这些都珍贵无比的,就这你还说是寻常?” 颜玉儿不可置信看着戴冠,很想知道什么才是不寻常的。 戴冠拿起一方砚台道:“不过是些字画,又不能当饭吃,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哎呀,你这是出自甘州南部的老坑洮砚,这,这都能称得上无价之宝了!你还说寻常,天呐,什么东西才是不寻常呢?” 颜玉儿有些失态,戴冠则笑道:“你若是能写下一幅好字,就是不寻常!” “公子,你怎么这样啊!” 颜玉儿有些嗔怪,但没有拒绝戴冠为自己研墨。 她提起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潇洒写意书写起来。 一个个娟秀却韵味十足的字迹,在纸上一一呈现,戴冠看得明白,比自己的字写得好多了。 他其实心里比颜玉儿还激动,就是颜玉儿点评的几样好东西,他其实是不知道它们的价值的,之前的戴冠更是不学无术,更不知道这些都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不然早就变卖了。 由此可见,父亲戴兵的身份绝不简单,不然他一个小小的县主簿,怎么可能置办到这些好东西? 戴冠看着颜玉儿的字陷入沉思,看上去就是为字着迷,颜玉儿写的不是别的,就是在金羽阁戴冠写给金无缺的那几句诗。 写完之后,见戴冠如此沉醉,她有些得意,这可是自己的拿手技能,公子有这样的反应不足为奇。 颜玉儿轻轻搁下笔,继续去打量其他物件儿,她现在不觉得戴冠家里窘迫了,而是觉得戴冠很豪气,眼光深远。 天快黑下来,喜儿找到了油灯点亮,戴冠才醒悟过来,连忙掩饰自己的尴尬道:“看看这字写得,真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果真字如其人!” 颜玉儿错愕道:“公子没必要这么夸奴家,也没啥好处给你啊!” “实话实说,谁夸你了!” 戴冠辩解自己不是阿谀奉承之人。 颜玉儿掩嘴轻笑。 这时沁儿站在门外道:“公子,快出来,胡小姐来了!” 戴冠和颜玉儿一听,顿时都惊呆在原地…… 第二十八章 胡娴的态度 戴冠本来打算明儿一早就带着那只金镂花嵌松石翠片香囊前去给胡娴赔罪,打定主意任打任骂,绝不逃避分毫。 倒不是他甘心被田宏远牵着鼻子走,老老实实做一条狗,而是他更在意父亲的身份,还有就是不想连累颜玉儿。 但是在胡娴那里,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就在几天前,自己还面临着退婚的危险,是自己花了很大的代价和心血,才挽回这桩婚事,让胡家对自己改观,胡娴更是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曾经的动摇自责不已。 可是自己呢,好不容易挽回了废材的形象,什么事情都没干成,转头就领了别的女人进门,而且还是在正妻未进门之前。 虽说这不是什么大的过错,事实上世家大族子弟都这么干,对于他们来说,正妻是绝对的政治联姻,事关重大,绝不会轻易结亲。 因此要经历漫长的博弈,在等待的过程中,这些人多半是坚持不了的,因此在正妻进门前,都会先纳妾,以解决个人生理需求。 可自己是什么人啊,跟他们怎么能比呢? 戴冠忐忑着走出书房,向着大门口奔去,想要表现得诚恳一些。 沁儿随后追来:“公子你不要太紧张,胡小姐虽然面色不善,但是后面还跟着人,好像带着礼物。” “我心里有数,放心!” 戴冠急匆匆而去,沁儿看他慌乱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这下不只是自己不快乐,公子也该头疼了! 沁儿那小心思,竟然在胡娴到来的情况下得到了微妙的平衡。 胡娴带着几个仆人,沉默的站在门外。 她脸色平静,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有一丝冷清。 铃儿打抱不平道:“小姐啊,你怎么想的,不生气就不说了,还亲自来送礼,这都晚上了,还要在门外等人,你心里不委屈,铃儿都替你委屈。咱们难道不该闯进门去,给那个颜玉儿一个下马威吗? 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正牌的戴夫人,也好树立起当家主妇的威风啊,不然这家里,以后等你来了,只怕是要受气!” 见铃儿说得头头是道,胡娴喝止道:“你年纪不大,心思却这么多,既然这么懂,那不如以后你来当家?” 铃儿见小姐说得如此严重,知道她心里是有气的,立马认错:“小姐,对不起,铃儿又该掌嘴了!” 这是她的杀手锏,每次都能化解小姐的怒火,果然,胡娴叹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免得闹出不愉快,让别人看了笑话。 再说这事,戴冠也是身不由己,其中苦衷,你不懂,我懂,我不能不理解他,所以尽管要吃些亏,但是我也别无选择,就是颜玉儿的事情,放到别人身上,只怕会做得更过分,戴冠已经算是坦荡的了,以后不许乱说话!” 胡娴这话,与其是说给铃儿听, 倒不如说是为了说服自己。 吃了闷亏,为了维护住正妻的体面,还得前来送些礼物,让颜玉儿能好好安顿下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娴儿,你怎么来了,我还说明日一早就去找你的!” 戴冠跑出大门,十分讨好的上来跟胡娴搭话,并伸手抓住胡娴的手往屋里领。 胡娴没有挣脱,任由戴冠牵着走进屋去。 “娴儿,你听我说,这件事情,绝非我本意!” 戴冠不打自招。 胡娴平静道:“你怕什么,我还没说话呢,这么急着撇清自己,那你的意思是,没有一点喜欢颜玉儿,只是出于道义才伸出援手,把人领进门?” 戴冠瞬间无语,好厉害的胡娴,一开口就是杀招。 他连忙补救道:“事先没跟你商量,私自做主,确实是有错啊!” “你是有错,可不是错在这件事,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我都听马叔叔说了。” “娴儿能理解我的难处就好,果真是贤惠大方、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儿!”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就非你莫属,你之前都对人家颜玉儿做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感情如此深厚了,怎么的,那时候就打算好了纳妾了,我还没过门呢!” 胡娴终究是对戴冠有了看法,救颜玉儿这件事没什么过错,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 戴冠如实答道:“在游湖诗会之前,我跟她毫无交集。就是因为那首《赠荷花》和《采莲曲》的事情,你也知道人家是才貌双绝的花魁,又极为喜欢诗词,因此闻名找上门来。 我当时呢对付大彪帮的道士后昏厥在讲武堂,人家算是搭救了我,出于回报,就写了那首《赠颜玉儿》,你也看到了,之后我都没去找过他,直到她出事之后,我才得到消息,还是王瑖来告诉我的,你应该能相信他的人品吧!” 戴冠将跟颜玉儿相识的过程一一道来,胡娴微微侧目,看着他道:“没有隐瞒?” 戴冠立马举手发誓:“绝无隐瞒,否则让我五雷轰顶!” 胡娴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对自己这么狠,急忙伸手悟了他的嘴道:“别瞎说,我信你了还不行吗!” “多谢娘子宽宏大量,明察秋毫!” 戴冠对付生气的女孩子,还有有一套的,前世的几个难缠前女友,没少让他吃苦头。 胡娴果然面色缓和多了,平和道:“其实我挺忙的,没多少时间照管你,尤其是在诗词歌赋一道上,更是跟你说不到一起去,颜玉儿则很合适,她这方面比较擅长,督促你读书刚好,只是你给我记住了,不许欺负人家,在我进门前,我不希望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得是第一个!” 戴冠拍胸脯保证道:“这是肯定的,父母尸骨未寒,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不然怎么不是先把你娶过门?” 胡娴知道自己说的过了,立马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公婆泉下有知,也一定希望你奋发图强,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他们也就瞑目了,所以你得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这样,我也好放心自己的未来!” 她这话,是激励戴冠,但是也说出了自己心里话,她之所以坚定心思把宝压在戴冠身上,就是希望他能有所成就,她的性格,决定了她是个要强的人,人前人后,都要过得如意,至于戴冠要纳妾多少,她其实不是很介意,只要戴冠有本事养活,只要自己能掌控这个家,那就一切好说。 相对来说,她更加在乎颜玉儿的才能对戴冠有多少帮助,她不希望那只是个花瓶,她认为每一个人都必须有用,不然再好看也是毫无意义的。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也不会再荒唐度日,我爹娘的仇,还没报呢!” 戴冠不是为了博取胡娴的同情,而是真的想要为父母报仇,父母身亡后的阴谋,他似乎已经触及到一些线索了。 胡娴伸手抓住他手臂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会为难颜玉儿的!” 二人直接朝着书房走去,人全都在书房。 颜玉儿有些紧张,一丝不苟站在门外,迎接胡娴的到来。 沁儿和喜儿也跟着站在身后,等着正牌夫人的训话。 福伯则笑呵呵的,随意站在一旁,准备看热闹。 见戴冠领着胡娴走近,颜玉儿矮身行礼:“玉儿见过胡姐姐!” “见过胡小姐!” 身后的沁儿和喜儿异口同声行礼。 胡娴则是舍弃了戴冠,上前抓着颜玉儿的手,将她扶起来道:“妹妹不必如此多礼,听说妹妹有难,我心里很是担忧,这不是听说戴冠将妹妹救出来了,我实在放心不下,怕他粗心大意,不能好好安顿妹妹,就来看看。” “姐姐太客气了,玉儿一切都好,沁儿准备的也很周到的!” “妹妹才来,总不能过得太寒酸,我呢随便带了些礼物,还望妹妹不要嫌弃!” 胡娴说着,手一挥,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将礼物一一送了上来,金银首饰、绫罗绸缎、银两铜钱一应俱全,完全是能照顾到生活起居方方面面。 颜玉儿一阵感动,矮身致谢:“多谢姐姐,这些太多了,玉儿用不了的!” 胡娴大气道:“那有什么,妹妹既要督促戴冠勤学苦读,自然不该再操心其他事,这些东西,尽管用着就是,不够了随时让沁儿来找我就成!” “多谢姐姐!” 颜玉儿只得再次致谢。 胡娴抓着颜玉儿的手,再打量颜玉儿的容貌,啧啧赞叹道:“妹妹果真是天姿国色,冠绝梁州,姐姐都要自惭形秽了,真是便宜了某些人呢!” 胡娴夸赞颜玉儿,也不忘挖苦戴冠。 戴冠只得傻笑,自己又不吃亏。 “姐姐才是蕙质兰心,仪态万千,如仙女临凡!” 胡娴笑开了,摆手道:“妹妹你这也太夸张了,不过嘛,姐姐爱听!” 胡娴说着,将手上的一只碧玉镯子退了下来,顺手给颜玉儿就带上了。 颜玉儿小手纤细,根本来不及阻止,就被戴在了手腕。 她惊恐道:“姐姐,这太贵重了,玉儿实在受不起,你已经送了玉儿太多了,不能再让姐姐割爱!” 胡娴却阻止了她的推诿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呢没时间伺候他,这两三年的时光,就要麻烦妹妹多费心了,我该感谢你才是。” 颜玉儿一阵窘迫,她可没给胡娴准备回礼。 伸手就要解下那块跟随她多年的玉佩,那是娘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对她意义非凡。 戴冠却及时解围,上前打诨道:“好了,你们两个也真是的,站在门口说了半天,也不进屋,沁儿,快去沏茶来!” 他作势去拉两人,不经意的将那个金镂花嵌松石翠片香囊递到了颜玉儿手里,还给她使了个眼色。 颜玉儿本有些为难,这算是怎么回事,借花献佛吗? 但是看到戴冠笑意吟吟,她总算是心安了一些,将这香囊按进了胡娴手里道:“玉儿不知姐姐要来,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个香囊,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胡娴拿起香囊一看,顿时惊讶道:“这可是金羽阁的极品珍宝之一,这也太贵重了,我带着也不太合适,还是留给妹妹更为妥当。” “姐姐要是不收,玉儿就无地自容了!” 颜玉儿显得有些委屈。 胡娴见状,微微笑道:“好,妹妹一番心意,我也不好辜负, 那就占妹妹一次便宜吧!” 胡娴当即将香囊挂在腰上,以示自己很喜欢这个礼物。 两人总算是走进了书房,胡娴也是第一次来,戴冠充当了讲解员,一一介绍里面的东西。 胡娴也是懂这些的,几人一番讨论,倒是显得其乐融融。 反而是守在门口的喜儿和铃儿,互相敌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 沁儿将茶水抬了来,喜儿帮着沁儿沏茶去了。 胡娴陪着颜玉儿说了一会儿话,喝了两杯茶,就起身告辞。 戴冠和颜玉儿将她送到门外,胡娴最后交代道:“妹妹一定要好生监督他,他以前的德行可不太好,千万别让他重蹈覆辙。” 颜玉儿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那就好,辛苦妹妹了!” “姐姐慢走!” 胡娴带着几个下人,消失在黑夜中。 戴冠想起了什么,急忙追了出去…… 第二十九章 夜袭 胡娴闻得身后动静,转身看到戴冠追来,心里还是一暖,只是嘴上硬气道;“不用送,这么点路,还有这么多人,有什么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这黑灯瞎火的,要是路上遇到流氓什么的,哪怕是脏了你的眼睛,我也会很生气的!” 戴冠脸皮很厚,当着下人说话,也没个正经。 胡娴却没有讨厌他的行为,她表现得大度,不代表不在意戴冠对自己的心意。 “既然你想献殷情,那么本小姐就成全你!” 胡娴嘴角微微扬起,对戴冠的表现还算满意。 戴冠从下人手里接过一只灯笼,亲自为胡娴照亮。 两人并肩夜行,脚步声清晰可闻,胡娴若有所思,走出好几十步,终于决定问出口:“你之前,有没有怨过我?” “什么?” 戴冠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胡娴正色道:“我说,你之前那种状态,我对咱们的婚事有所动摇,才听了赵颂的话,在奶奶寿宴上为难你!” 戴冠笑道:“这哪里是为难,分明是为了让我出风头涨名望的好事,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怪你?” 胡娴见戴冠还是没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索性说得更直白:“你的变化很大,让人真的看不透了!” 戴冠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暴露了吗,他心思急转,回忆起之前也没跟胡娴有什么交集,浪荡败家的德行,也只是传到她耳里。 戴冠淡淡道:“父母在,万事无忧,贪玩懒惰都是天性;父母亡,天塌地陷,悲痛之中,就是绝望的自暴自弃,羞于提起;历生死,方幡然醒悟,男儿当自强不息,你不必担心,本公子不痴不傻,只要肯下功夫,那也是很有潜力的,还好你没放弃!” 见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胡娴将信将疑道:“这么说,你算是醒悟后的厚积薄发,那份机缘,究竟是好是坏?” “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不能太过依赖,人终究是要靠自己的,实打实的本事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制胜法宝。你放心,我会沉下心来,跟随师父刻苦修行。而且还有一事很重要!” “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吗?” 胡娴好奇发问。 戴冠笑道:“这事儿,还真要你帮忙,我那份机缘很烧钱的!” “你想怎么挣钱?” 胡娴来了兴趣。 戴冠伸手抓起了胡娴腰上的那个金羽阁赠送的香囊道;“这个东西,价值几何?” “只怕不少于三千两白银。” 胡娴看得很准,她家虽不是经营奢侈品生意的,但经商这一行,一事通则百事通,对于各种货物的估价,都是心里有底的。 戴冠问道:“那么这样的东西,梁州买得起的人多吗?” 胡娴毫不犹豫答道:“不会少,不然金羽阁也不可能开上二十四家分店,除此之外,还有碧玉轩、通宝楼两家高档首饰店,也都生意不错。” “所以,梁州是比较富庶的对吧!” 戴冠除了对州城有大概了解,对其余地方全无所知。 胡娴却认识比较全面,她侃侃而谈:“梁州所依赖的经济,无非几样而已,茶叶、矿产、山珍、香料、楠木,都是利润极高的物产,近些年,州牧大人改善冶炼技术,使矿产的盈利更上一层楼,随之而来的,各类手工和制造也在蓬勃发展,形式一片大好,许多人都挣了不少钱。 这梁州,不只是世家大族很多,家财万贯的商贾更多,就我家这样的,在梁州都排不上号,你想让我涉足首饰行业?” 戴冠大喜,富裕的环境,绝对催生奢侈行业,尤其是女人的梳妆打扮方面,绝对是供不应求的。 戴冠之所以去金羽阁,就是想看看最顶级的首饰店里,都还缺些什么,自己可以根据前世的判断,查漏补缺,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他点头道:“不只是首饰,一切关于女子衣食起居的东西,都可以涉足。” “那可多了去了,你总得有个切口,不然我不太好贸然投入,毕竟家里的钱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戴冠解释道:“我只是先提出一个思路,不急在一时,我想好之后,会跟你详细说说,你只需要有个心理准备就行。” “放心吧,只要你交代好,这事我就能办成,你不必花费多少心思,免得耽误了大事。” 胡娴十分理智,赚钱这种小事,跟科考做官比起来,实在不值一提,自己能做,绝对不能耽误戴冠的时间。 戴冠笑道:“有你在,我无后顾之忧!” 胡娴讥讽道:“那颜玉儿是让你前程无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就不要比了吧!” “这么看来,倒是我落了下风?” “怎么可能,若没有你,我人得饿死,还谈什么功名大业?” 胡娴总算是有些得意,笑道:“还算你知道根本,好了,我快到家了,你回去吧!” 可是她话音未落,从巷中冲出了几个人,对着他们就毫不留情发起攻击。 几个下人当时就吓得浑身颤抖,很想撒腿就跑,可是看到小姐无处可逃,他们正好壮着胆子向着胡娴靠拢。 戴冠嘴角一扬道;“师父果然料事如神!” 胡娴虽然惊恐,但是看到戴冠成竹在胸,好奇道:“你知道我会有危险?” “算是师父提前预料的!” 戴冠有些钦佩道。 “对方什么人?” 胡娴虽然担心,还是生起了好奇之心。 “大彪帮请的杀手而已,你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交给我了。” 戴冠说着,心念急转,看清楚了对方就是在巷中伏击他们的那些人,那两位高手也在,戴冠不知道师父是否能赶过来助阵,因此一狠心,就用那对镯子兑换了段誉的功夫。 他想得很清楚,在地形复杂的街巷中,决不可使用威力强大的功法,而是要打游击战,因此凌波微步配上六脉神剑,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可惜了这一对金镶四龙戏珠镯,虽然没想好送给谁,但绝对是能派上用场的,没想到在这里给浪费,不过想想也不亏,是为了保护胡娴,那就算是送给她了。 金镶四龙戏珠镯直接消失了,化作一道金光钻入袖中,随即玉石闪现出一道光芒,如流水一般注入戴冠身体,他顿时觉得身形轻飘飘的,浑身真气充沛,一道脉冲从胸中生出,顺着手臂直逼指尖,戴冠决定用右手食指商阳剑,这一脉的特点是巧妙灵活,难以琢磨,刚好能出奇制胜。 夜袭的人十分凶猛,本以为是件手到擒来的小事,他们可是打听清楚了的,胡娴只是带了几个毫无武力的下人而已,都经不起他们出一次手,胡娴就得束手就擒。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戴冠会一路送出来,更不知道他此时的修为不一样了,他们惊骇之下,速度缓了下来,双方开始对峙,那些普通杀手,甚至不敢向前。 之前跟戴冠对战的使棍高手,愤怒不已,提着铁棍就冲了上来。 戴冠身形一动,不退反进,食指激射出一道剑气。 那使棍高手大惊失色,急忙躲避,剑气落到地面青石板上,厚重的石板顿时四分五裂。 使棍高手惊出一身冷汗,看着戴冠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 戴冠则奸笑道:“就这点本事,也学人当杀手,不嫌丢人?” 使棍高手被激怒,大喝道:“敢小看我灵重双子,你找死!” 他挥舞着铁棍,形成一个盾牌,猛冲上来。 身后用剑的高手见状,大喝道:“铁棍儿,不可莽撞,对方招式太狠辣了。” 他虽然出口相劝,但是清楚这家伙是不会听话后退的,他也只好挥剑往上冲,想要以二对一,占据上风。 还怂恿那几个呆立在原地不能动弹的普通杀手,说一起杀了此人就有重赏。 几人大为意动,缓缓靠近。 戴冠丝毫不跟他们客气,食指不断指出,发出一道道剑气,激射向他们。 铁棍高手的防守终究不是很严密,还未冲到戴冠身边,肩上和腿上分别中了一剑,疼痛钻心,血流如注。 他强忍着继续向前,一定要一棍子敲死灵活腾挪的戴冠,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直蹦跶的猴子。 用剑的则机警得多,左躲右闪,剑势如虹一般斜刺里奔来。 戴冠见他身法高妙,对其重点照顾,不断向他射出剑气。终于,在极力躲避之中,他的气势也大打折扣,变得心惊胆战,一不小心,手臂就给射了一道口子,鲜血很快染红了袖子。 拿剑都有些吃力,他不得不换成左手持剑。 至于其余几个普通杀手,他们想故技重施,以暗器偷袭,只不过还没发动攻击,几道凌厉剑气就贯穿了他们身体,几人捂住伤口,不甘心的倒下了,鲜血顺着他们身体流到光滑的青石地面,缓缓流淌出去一条细流,在月光下,血红色显得更加妖艳。 观战的胡娴几人,都目瞪口呆,没想到杀人就是如此简单。 剑士眼看不妙,就要拉着使棍的这位落荒而逃。 戴冠不想给他们机会,不停将剑气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向他们身上招呼。 终于,使棍的再无防守之力,他引以为傲的金钟罩,也漏洞百出,剑气一下就穿透他身体,他顿时变成了一个千疮百孔的破罩子。 剑士看到同伴多半是活不了了,权衡一下,还是不愿舍弃他一个人苟活,拼命想救人,可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面对戴冠狂风暴雨的攻击,立即就捉襟见肘,很快,他刚得到的好剑就折断了,他更是不能再维持灵活的身法,拼着命使出了自己的绝技袖中笼后,被戴冠一剑封喉,刚好倒在使棍的旁边,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叱咤江湖多年的灵重双子,二品修行者,双双殒命在月夜的街巷之中,结束了他们杀人吃饭的生涯。 戴冠脸色惨白,还来不及检查对方是否死透,就“咚”的一声摔倒在地,像是倒了一根柱子。 胡娴尖叫一声,立马冲了过去…… 第三十章 胡德的理想 毫无疑问,戴冠是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真气支配而晕倒,这本就是两门高深至极的武学,尤其是筋脉,必须要经过千百次锤炼才能运用自如,但是戴冠第一次就在拼命,不断施展六脉神剑,因此大大消耗了自身精力。 当兑换的功法到期后,他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长时间潜水运动,氧气全部耗尽了,就差要走了最后一口气。 骤然得到呼吸,脑子一下反应不过来,因此晕倒过去。 胡娴极为心疼,扑上来想叫醒戴冠,只不过这注定是徒劳,戴冠需要救治才能恢复。 见戴冠面色惨白,呼吸缓慢,胡娴轻轻扶起他的头,让他尽量舒服一些。 吩咐下人去弄马车,要把戴冠带回家静养。 马成贤却突然出现,十分错愕的看着眼下的一幕,他感应到有人施展修为,猜想是自己的预料应验了,立马赶过来,想着助戴冠一臂之力。 他想着那两人出现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持久战斗,没想到戴冠对自己这么狠,这么快把人全部解决了。 马成贤上前查探一下戴冠脉搏,微微皱眉。 胡娴担忧道:“马叔叔,他怎么样?”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他施展的功法太过玄奇,身体承受不住,养一下就好了。” 马成贤嘴上这么说,但是却有了异样的发现,戴冠的体质,似乎在变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之前在大彪帮受伤后,筋脉损毁比较严重,他废了很大的精力才将其救治好。 可是如今,他筋脉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反而是大量的精神力被透支了。 马成贤没有亲眼看到戴冠施展功法, 不知道这是多么玄奇的一幕,但是他判断出来,这威力绝对不简单。 看那些被击碎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炙热的剑气就知道。 马成贤抱起戴冠,对胡娴道:“我先带他回去,你们慢慢回就行,应该没有危险了!” 胡娴提起裙子,做助跑姿态。 马成贤施展轻功飞快赶回胡府。 胡娴带着几人在后飞奔,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胡娴心里再没有一丝责怪戴冠的想法。 他为了自己,可以如此拼命,由此可见,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还是最重的。 她一边欣慰,一边自责,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戴冠。 事实上这一场夜袭,是因戴冠而起,她才是被连累的那个,甚至是以后,都会麻烦不断。 得知姐夫又昏迷了,小舅子胡德这次学乖了,早早的就到马成贤房门口守着,要第一时间对戴冠进行关心。 胡娴跑到家,已经大汗淋漓,差点累得喘不上气,看到弟弟的举动,顿时一阵火大,质问道:“你在这干站着干什么?” 胡德委屈道:“我来关心姐夫啊,不是你让我学聪明点吗?” “空着手关心,你也真够有诚意!” 胡娴恨铁不成钢,十分鄙夷胡德。 “可是,我又不会救人,又不会熬药,不然该怎么办?” 胡德很是不忿姐姐的指责,觉得自己没做错。 “行了行了,懒得说你,该干嘛干嘛去!” “不行啊,这样姐夫醒来看不到我,就不知道我很担心他。” 胡娴一阵头大:“那你就守着吧!” 她说完转身就去了灶房,要亲手为戴冠煮一碗补气益血的人参枸杞汤。 就在这时,得知消息的胡玉和胡爽,都送了补品过来,直接交给胡娴。 胡玉条理清晰道:“姐姐,这些都是培本固原,养神提气的药材,还得麻烦姐姐动手为姐夫熬制一番,等姐夫醒来,刚好用得上。我明儿还得早早赶去学堂,就先告辞了。” “玉弟有心了,我替戴冠感谢你!赶紧回去休息,别耽误了学习。” 胡娴面色温和。 胡玉转身离去,步子不急不缓,路过那处房间,不经意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胡德,嘴角微微翘起。 胡爽更加谦虚 ,等胡玉走了,才递上自己带来的东西:“姐姐,这是一株天山雪莲,父亲在西域行商时,别人赠送的,奶奶寿诞时送出去一株,这是仅剩的一株,就给姐夫好好补补身体吧!” “这么贵重,该留给三叔修行时用,怎么好给他浪费了。” 胡娴对这个胡爽的态度,明显没有对胡玉那般好,脸色也有一些冷冷的。 胡爽是明白人,知道自己在生意上的天赋,让这位姐姐有所忌惮,不过他丝毫不在意,而是谦虚道;“姐夫正是修行关键时候,如今受了伤,得好好养养,不然耽误了进度,就不是这区区雪莲能弥补的了,所以姐姐还是收下吧。 若是姐夫用了它还算是浪费,天下也没几个人配使用它了。” “那么,就谢谢爽弟,戴冠醒来,一定让他亲自前去答谢三叔。” 胡娴也不会真的把关系闹僵,毕竟老祖宗还在,大家也还在一个锅里吃饭,于是收下了胡爽的好意。 胡爽也很识趣,笑呵呵道:“姐夫醒来,我再来看他!” “爽弟慢走!” 胡娴送走了胡爽,看到两人带来的珍贵药材,陷入了沉思,这两个弟弟,都不简单。 而站在门口傻愣愣站着的胡德,则简单得像一张白纸。 她没好气过去拧着胡德耳朵道:“别傻站着了,你看看胡玉和胡爽送来的东西,你是不是得出力给熬一碗汤来?” 胡德顿时愁眉苦脸道:“姐,我不会啊!” “烧火总会吧?” 胡娴真的很想给他几巴掌。 “这个勉强会。” 胡德心虚的应了一声,就去捯饬柴火,结果过了半天,火没烧旺,浓烈的黑烟差点把灶房塞满,他也变成了一个花脸猫。 胡娴彻底失望,将狼狈的胡德撵了出去。 她则忍着被烟熏得眼泪直流的痛苦,三两下将火烧旺了,才用砂锅装了清水,开始熬汤。 胡德不知所措,站在外面左右为难。 好在没多久,马成贤开门出来,他立马跑上前询问:“马叔,姐夫伤势如何,可要紧吗?” “没事了,没事了,休息一晚上就好!” 马成贤看他狼狈样子,忍不住好笑。 胡德胡乱抹了一下脸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姐夫吗?” “可以,你小心些,别吵到他就行。” “那不会,我必定小心谨慎。” 胡德说着,推门进去,蹑手蹑脚来到戴冠床前,守着守着,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去桌子上倒水喝。 为了控制声响,小心过度的胡德,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摔出去刚好撞倒了桌子,桌子上的水壶砸落在地,茶水流了一地。 原本在外吐纳的马成贤,慌忙来到门口,看到他那滑稽样子,忍不住苦笑着没有进来。 不过煮好汤药的胡娴正端了药碗前来,刚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顿时恨不得打死这个不中用的家伙。 被胡德这么一闹腾,戴冠也被惊醒,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胡娴顾不得打骂胡德,叫他自己收拾好,立马上来询问戴冠的情况。 在胡娴的照顾下,戴冠喝下了一碗补气益血的药汤后,全身一阵舒畅,心里也好受多了。 见他没事,胡娴才上前教训胡德,胡德立马跑到戴冠身边寻求保住,厚着脸皮道:“姐,你可不要打我了,我已经很恨自己了,不过你看姐夫这不是醒来了嘛,刚好赶上喝药,我算是误打误撞立功了,你该感谢我才对。” “我感谢你个大头鬼!” 胡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 胡德没有躲避,而是就那么硬挨了一下,反过来劝慰胡娴:“姐,我知道自己不太成器,脑子也笨,不过我还是知道好歹的,胡玉和胡爽的心思我也明白,不过是看姐夫厉害,他们都想巴结姐夫,为以后搭桥铺路而已。 但是我呢,没有他们脑子转得快,不过是真的很心疼你俩的,我这么傻愣愣守在门口,不就是表明我的赤诚之心嘛? 读书呢,我是不太行,做生意更不感兴趣,不怕你们笑话,我想做一名行侠仗义的大侠,去外面闯一闯。只是你和父亲都不理解我,也不愿意让我朝这方面走,我现在其实挺难受的。 姐夫刚好是我想要成为的人,所以从奶奶寿宴之后,我都格外关心姐夫的情况,我就想着,是不是哪一天我也能得到一份机缘,拥有一身修为,到时候谁也别想欺负爹和你。” 胡娴还是第一次听到弟弟如此吐露心声,原来他不傻,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是自己忽略了他的意愿。 胡娴一阵心软,举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 “你既然有这些想法,为什么不告诉爹?” 胡娴有些愧疚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胡德太凶了。 胡德摇头道:“修行何其不易,父亲自己就耗费了多大的代价,也不过是六品修为而已,我的资质比起爹来,差了太远, 实在是不忍心家里再因为我而填补无底洞,到时候二叔和三叔对爹的看法,就会更大了。 所以我结交那些狐朋狗友,是想着会不会碰上那么一个狗屎运,能进入哪个宗门修行,那就最好不过了。” “就你那些朋友,像是能有宗门关系的?” 胡娴一阵鄙夷,还以为他真的找了条好路子。 “你别瞎折腾了,我会跟爹说说你的事情的,到时候就算是多花费一些银钱,只要你能得偿所愿,也是值得的!” 胡德一阵激动:“谢谢姐!” 被他这么一搅和,胡娴也再没有惩罚他的心思。 戴冠喝了药后,精神好了许多,见小舅子有此心愿,他试探道:“胡德想修行,师父或许就可以帮忙啊!” 他这话,是故意说给门外的马成贤听的。 马成贤闻言进来,指责戴冠道:“你别出馊主意,我也只会收一个弟子。再说这小子根本没什么天赋的,跟着我只会浪费时间,他更适合纯粹的武道,他底子不错,或许能成为一个厉害的普通武者。” 胡德闻言有些失落,普通武者,就算是练到极致,也不能掌握神通,翻云覆雨,御剑飞行什么的,就别想了。 顶多就是飞檐走壁的轻功而已,战斗也是靠体质,真刀真枪的打出来,这样的功夫,更适合在战场上去捞军功,跟修行者动手,会死得很惨。难道说,自己的机缘在战场上,去当兵才有出息? 胡德生出这样的想法后,就有些激动,要不,真去从军吧! 他不敢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决定等时机成熟再说。 胡娴则当即问道:“马叔可有合适的关系?” 马成贤回忆了一通,摇头道:“许久没联系,我也不知道故人还在不在。” “那就是有希望的吗?” 胡德眼睛一亮,心里期待起来…… 第三十一章 从军说 马成贤看着三人灼灼的目光,无奈叹口气道:“也罢,也罢,既然缘分至此,就让老夫豁出去老脸,联系一下旧友吧!” 他做出决定后,开始写信。 胡德立马上前研墨铺纸。 马成贤提起饱蘸墨水的紫毫笔,却没有落下。 “我那旧友,十几年前就是军中正三品上都护,也不知道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怎么样了,这信我可以写,至于能不能成,还得看你的机缘。” 胡德连连点头:“只要马叔写了,侄儿就感激不尽了,不敢奢求过多。” 马成贤皱眉道:“这件事儿,你们姐弟真能做主,不用跟胡兄商量了吗?” 胡娴上前道:“说一声是自然要的,爹那里好说,就怕娘那一关不好过,弟弟虽然不成器,可依然是她心头肉,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怕是不舍得。” 马成贤笑道:“这样说来,我就不敢自作主张,要是遭了嫂夫人的怨恨,我也待不下去了!” “马叔先写信也不要紧,说服爹娘,就交给我吧!” 胡娴虽然担心胡德去了军中会有危险,但是她的性格,决定还是让胡德为自己的理想冒险一次,不然活着的意义,就要大打折扣了。 马成贤点头道;“好吧,信我写好,但是在你们说服兄长和嫂夫人之前,是不会交到你们手上的,这可以理解吧!” “当然,马叔心思缜密,这样万无一失!” 胡娴当即决定,拉着戴冠去给自己助阵,要说服爹娘。 戴冠好笑道:“你还真舍得亲弟弟去沙场征战啊,不怕他有什么闪失,你无法交代。” 胡娴坚定道:“这是他的理想,总要给他实现的机会,每个人的命运,都要自己去掌握才行,不然你也看到他那不安生的样子了,留在家里,只会成为祸害。” “娘子说的在理,那就这么办吧,说实话,我也很憧憬去战场厮杀一番,那得多么畅快舒坦啊!” 戴冠有些向往神色,当兵打仗,一听就能让人热血沸腾,他也是个热血男儿。 胡娴头疼道:“你的战场不在那里,就别瞎琢磨了,你只要努力读书,一举中第,就是最大的畅快!” 戴冠赧颜道:“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打算真去,就我这懒散性子,还真受不了军队严厉的节奏。” 他想起前世先后参加了五次军训,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惨痛经历,这个世界的军队生活虽然比不上前世子弟兵,但需要真刀真枪上阵杀敌,危险高了很多。 两人来到胡锦的书房,胡锦在看一本诗集,里面收录的,都是历代名家大作,他正在感悟其中意境,作为一个儒修,书中可寻得浩然正气。 二人不知道该不该打扰胡锦,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你们两个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有什么事进来说。” 胡锦早就知道二人的到来。 胡娴率先进门道:“爹,你还没休息啊!” “见过岳父大人!” 随后跟进门的戴冠也拱手行礼。 “戴冠,你怎么样了,不好好休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胡锦知道戴冠又晕倒了,不过也明白没什么要紧,因此没去看他。 至于媳妇儿涂妍,则是没有人告诉她,她那心态不好,承受不住刺激的事情,此时估计已经休息了。 “是一件要紧事,关于弟弟的未来!” 胡娴抢答,注意观察胡锦的脸色。 胡锦果然皱眉道:“这个废材又怎么了,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胡锦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意见很大,相较之下,如今还是准女婿的戴冠,更加让他顺眼,虽然改观时间不久,但是他已经看到了胡家辉煌的未来。 “弟弟说,自己想从军,并托马叔叔联系在军中的旧友,收他进入军队。事关重大,我特来跟爹爹商量!” 胡娴尽量说的平缓,生怕胡锦发怒。 胡锦有些惊讶,站起身道:“他竟然有这样的志向?” “弟弟说他唯一能有所成就的地方,就在这里了,他不傻不笨,一切都看得清楚,所以很想证明自己。” 胡娴见胡锦这样的反应,知道事情十有八九是成的。 “你马叔答应了?” 胡锦有些不悦,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该先由自己决定。 戴冠怕胡娴受到责怪,帮腔道:“师父写了信,不过说了,在岳父大人同意前,是不会把信交到胡德手里的,他哪儿也去不了。” 胡锦脸色缓和下来,随后叹气道:“男子汉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本该抱负远大,若不能成为提笔安天下的贤士,也要做个马上定乾坤的武夫,他有这样的心胸志向,我是很开心的,只是你娘那里恐怕不好说通,你们也知道她那脾性,宁愿儿子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材,也不愿他涉足危险,吃些苦头。” “咱们一起说服娘亲就好了,她再怎么宠爱弟弟,也不至于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一事无成的废人,更该让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才对。” 胡娴觉得娘亲的思想不够成熟,一定要给她开导一番才行。 胡锦沉吟一会儿道:“那就去说说看?” 三人联袂来到涂妍房间,丫鬟小娟正在服侍夫人更衣,等不到胡锦,她打算先休息。 听见脚步声,立马阻止了小娟,披上衣服,问向门外:“相公今儿休息得这么早么?” 她卸去妆容后,依旧风韵绝佳,去开了门,发现门外是三个人,顿时有些疑惑,看到戴冠也在,她有些紧张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有事,不过还没发生。” 胡锦在她搀扶下就走了屋里。 戴冠恭敬道:“岳母大人安好!” 涂妍看戴冠如此相貌堂堂,彬彬有礼,心里高兴,关切问道:“冠儿深夜前来,是有什么事,你们怎么神神秘秘的?” 胡娴和戴冠相视一笑,也跨进了门槛。 戴冠回道:“我送娴儿回来,刚好来看看岳母大人。” “天都这么晚了,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你今晚就在此处息了吧!” 涂妍以为就是戴冠的事情,她知道戴冠的本事,应该不急在一时。 胡锦见两个年轻人都不愿意先说破,只得硬着头皮道:“夫人,我们是来商量德儿的事情的。” 涂妍讶异道:“德儿,是商量他的婚事么,也好,他这不着调的性子,是该早点给他说门亲事,好好约束一下他!” 胡锦断然否决:“不是,是德儿想要去从军边关,沙场建功。” “这,这怎么可能,就他那样子,像是那块料,你也是的,孩子胡闹,你还当真了,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敢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家不需要军功,只要他平安无事。” 涂妍果然很不赞同。 胡娴立马将胡德说过的话转述了一遍。 涂妍依然坚持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难道不知道,沙场之上,刀枪无眼,德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叫我怎么活?” 涂妍说着,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胡锦连忙安慰道:“夫人啊,我何尝不知道战场危险,军人更是要经历血腥洗礼,可是咱们儿子,总不能处处不如人,你也不希望他一辈子都一无是处吧。说句不中听的话,哪天老祖宗不在了,我那两个兄弟,能安生让我当家做主吗? 肯定是要分家析产,到时候这家里的产业,还得让孩子们扛起来,你看看胡玉和胡爽,哪个是简单的人,反而咱们儿子,什么也做不成,这样下去,到时候还不得被他们给排挤到角落里去,分到的产业只怕也保不住,到时候咱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了?” 涂妍见丈夫这么一说,也觉得事情确实严重,不过她转而看向戴冠道:“冠儿这么优秀,要为德儿撑腰应该不难的吧?” 胡娴怯声道:“娘,我们在,自然可以护佑他一时,可是再之后呢,当他为人父母之后,家里的事情恐怕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我不相信我儿子会这么差劲,更不相信他的孩子也不成器。” 涂妍断然否决。 “你这是在赌,真敢保证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胡锦挖苦涂妍一句。 涂妍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敢保证。 “既然你觉得弟弟并不比别人差,那么他的福德也该不弱,就算是参军卫国,那也是建功立业的那个,而不是成为别人的军功,咱们大昭男儿,一个能顶五个。何况弟弟体格壮硕,加以规律的训练,必当是勇猛无敌的。” 胡娴说得自己眼中闪闪发亮,似乎已经看到胡德将军凯旋而归时,整个梁州夹道欢迎的场景了。 涂妍被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想看到儿子威风八面的样子。 “可是越勇猛,越是为成为敌人针对的对象,危险且不是更大?” 她没有被胡娴洗脑,依旧担忧。 “不然把德儿叫来,让他自己说说看?” 胡锦提出折中意见,涂妍总算是点头了。 小娟立马飞奔出去,让胡德前来。 胡德来了之后,先给胡锦和涂妍问安,立马说了自己的打算:“爹,娘,你们也都知道事情的利弊,但是我不会被这么点苦难打倒,大昭千千万万的男儿都不惧艰险,勇敢踏上了战场,难道你们儿子,真是万人中的倒数第一,谁都比不上?” “话不是这么说的,儿子,战场上的危险,又不会因为你谁、你不想受到伤害就能避开的,谁能保证自己平安无事啊!” 涂妍虽然对儿子的志向很满意,但就是不舍得让他冒险。 “娘啊,若是一点苦难都经不起,那儿子活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是,我们家有钱,不缺吃穿,可是商贾之家,终究是低人一等的,若是不能争取一些社会地位,那么百年之后,胡家依旧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商贾,那子孙后人,还谈什么家族荣耀?” 胡德说的大义凛然,涂妍一时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胡德继续道:“我作为胡家嫡子,若真的被二房三房打压下去,才真的是贻笑大方,与其窝囊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呸呸呸,不可乱说,你让为娘想想。” 涂妍立马阻止了胡德的奔放语言,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戴冠没怎么插话,这件事情,确实得他们自己看开,不然岳母大人心里的芥蒂,是解不开的。 “夫人,总得让儿子为自己的未来争取一下!” 胡锦适当提醒,怕涂妍钻牛角尖出不来。 “要为娘答应你也可以,但是你也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涂妍终于妥协。 胡德好奇道:“什么事,娘尽管说。” “你得先娶妻!” 胡德一愣,不知所措。 第三十二章 秘密武器 胡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幽怨道:“娘亲,你这是怕我死了,所以提前安排身后事吗?” “我儿不可瞎说,为娘不过是给你多留一个念想,这样在战场上,你也不至于不管不顾犯浑,总是能少一些危险的。” 涂妍把自己的良苦用心说出来,是希望儿子能够理解她。 胡德苦脸道:“你的意思,我娶个媳妇儿,让她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走了呗?” 涂妍有些底气不足,低声道:“总要以防万一,你不答应,我也不让你去了。” “不是啊,娘亲,这样对人姑娘不公平,我把人娶进门,拍拍屁股走了,人家独守空房就算了,还得操心孩子的事情,这也太欺负人了,不是吗?” 胡德还是很有良心的。 涂妍反问道:“那么你从军的目的是什么,是就当一个大头兵,带着一身伤病回来吗?” “那当然不是,既然上了战场,不当上将军,有何脸面回来!” 胡德壮志凌云,说出了自己的豪情。 “那不就得了,她受些辛苦委屈,都是值得的,到时候你好好补偿人家母子,不就好了?” “似乎有道理,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我看还是算了,去了也没什么作为的。” “不,千万别这样娘亲,我听你的就是了。” 胡德生怕涂妍反悔,看来只能对不起那个姑娘了。 戴冠对此有些反感,提醒道:“要我看啊,小舅子既然有此志向,那迟早也是能实现的,不必急于一时。 娶媳妇儿留后路也无可厚非,但是怎么保证就会生下儿子,而不是女儿呢,要不,等孩子出世了再做决定?” 这话,自然是说给涂妍听的,戴冠确实不能接受新婚夫妻就要长期分隔两地,还要整日提心吊胆过日子。 薛仁贵的事情,他还是记得的,媳妇儿在家过的什么日子。当然,胡家有的是钱,生活并不会受苦,但是要忍受相思之苦啊。 涂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改变了主意道:“就听你姐夫的,最好是儿女双全之后,再去参军不迟。” 胡德急道:“娘啊,这得等多久,到时候儿子就错过了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了,年纪大了也不合适当新兵蛋 子啊!” 他说完,还皱眉看了一眼戴冠,心想姐夫你瞎说什么,坏了我的大事。 胡娴则是听出了戴冠的话外之音,她作为女子,最是了解其中苦楚。 “娘,你就别让弟弟为难了吧,给他一次机会!” 胡娴选择继续说服涂妍。 胡锦也顺势劝道:“没道理给他增加心理负担,那样束手束脚的,还怎么勇猛杀敌?” 涂妍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气急败坏道:“行了行了,你们红脸白脸的轮着唱,就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不娶就不娶,但是你不能提早立功,就给我滚回来。” 胡德大喜:“谢谢娘亲,那我明儿一早就准备去。” “滚吧,我要休息了。” 涂妍下了逐客令,胡娴三人离开了房间。 胡锦则是没再回书房,知道媳妇儿今夜肯定辗转难眠,就留下来好好宽慰她一番,夫妻两已经很久没有深入交流了,是时候探讨一番了。 胡德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戴冠和胡娴道:“多谢姐夫,差点误会你了,没有你这招激将法,我估计真得等上一两年了。” 戴冠笑道:“我只是说了句话而已,有什么功劳,倒是你得偿所愿,是得好好学本事,多杀敌立功,要是长时间当不上将军,娶不上媳妇儿,丈母娘估计要焦虑得吃不下睡不着了。” 胡德嘿嘿笑道:“不急,心里有牵挂,才能更长寿嘛!” “好了好了,时间太晚了,赶紧休息,明儿还有好多事要忙。” 胡娴催促着,朝自己房间走去。 三人各自回房,戴冠住进了自己的那间客房,躺下之后,却没了睡意,想起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离奇又忙碌,都没好好打算自己未来的道路,反而是被别人给强行安排了。 想起田宏远的嘴脸,他就有些不自在,这不是把自己当做筹码了嘛? 我可不是来当棋子的啊,我要做的,是一个逍遥天地的文豪武雄,遍览大昭国的大好河山,闲时带着娇妻美妾享受天伦之乐,顺便发明一些实用的物件儿,为这个世界稍微添砖加瓦也就足够了。 谁会想着担上天大干系,去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过糟心日子,造福百姓可不只是当官一条路。 戴冠越想越是愤懑,这简直白瞎了自己这个身份,还有自己的秘密武器。 不行,得想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处境,不能这么漫无目的。 戴冠想着,开始在脑海里面布局。 当务之急,是要为自己创造源源不断的收入,让自己有足够的银钱以供支配,不然做起事来,总是束手束脚。 他已经对玉石摸着了一些门路,通过几次的使用之后,总算是用起来顺手了一些,也猜想出不只是能兑换武力,而是能兑换很多东西,只要自己心意足够诚恳,钱也足够充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管是成品,还是理论知识,都是可以拿到的。 跟胡娴讨论过后,戴冠决定把第一桶金压在女人的梳妆打扮上来,梁州富庶,这些东西不愁销量。 先搞出口红、面膜、香水、粉底、首饰等,然后再去搞服装什么的,先捞一笔钱,再去想其他事情,反正自己也不懂,全得好好琢磨。 小舅子要去当兵,自己该给他准备个什么有用的东西才行,关键时候出奇制胜,或者解除危险也好。 一把无坚不摧的好刀? 这似乎还不够。 一把省力的复合弓? 好像也不是很方便。 那么,一把手枪如何? 戴冠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若是真的可以兑换出来,那自己为何还要苦苦修炼,面对这么多的危险,去拼命呢? 他心念一动,袖中玉石也微微震动,看来是有了反应。 他急忙掏出一看,上面有一行字,介绍着手枪的基本信息,世界手枪排名。 戴冠翻看着,足足有十条信息,他一一查看,发现都很不错,综合考虑之后,他觉得排名第二的格 洛克最好不过。 立马查询兑换代价,竟然是惊人的十万两白银,而且还不包括子弹。 戴冠额头冒出冷汗,这也太夸张了,不至于吧。 他想得到解释,于是专注意念,想要知道答案。 玉石再一次有了反应,再次出现了一行字,戴冠看完,总算是明白了。 因为这样的武器不属于这个世界,强行兑换过来,可能会打破很多平衡,属于是绝对违禁武器,因此代价很大,需要花费海量的钱财,而且只有一次机会,也就是只能兑换一支手枪,以后有钱也不能再次兑换。 这让戴冠有一些为难,首先是机会珍贵,其次是自己没这么多钱。 该怎么办,要不要想办法搞钱? 他正思考着,一道墨黑气息飘然进入房间,他隐约看出来,是自己的那一方洮砚。 气息没有钻入玉石,而是盘旋在自己眼前,好像在等着自己下决定。 只要他点头,估计就能马上兑换。 戴冠心惊,颜玉儿眼光果然了得,这一方砚台,竟然真的这么值钱吗? 钱够了,那就不用犹豫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小舅子,还是得保护好的,不然媳妇儿也会怪自己,要真有不测,丈母娘恐怕真的要寻死觅活! 戴冠强忍着心疼,下定决心兑换这把格 洛克。 随着他做出选择,那漂浮在空中的墨黑色气息倏然钻入玉石,然后消失不见。 玉石剧烈震动了一会儿,一道光华飘出,落入床前。 他立马起身查看,是一个漆黑的精钢匣子,而且是带密码的那种。 此时为未设定状态,他打开匣子,一把结构简单,但是质地精良的黑色手枪,静静的躺在匣子里,旁边还有两个弹匣、一个快速装弹器和一把消 音器,然后是好几包子弹,大概有两千发左右。 戴冠大为激动,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家伙,也没有用过。好在里面还配了一张说明书。 戴冠快速看完,知道怎么使用之后,赶紧把东西藏好,躺回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了这个,胡德上战场,如果陷入危险,也能临时化险为夷了。 他忐忑着,过了一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一早,胡德就兴冲冲让人准备行礼,他要带着心腹小厮胡三,去北方关外找那位上都护,也就是马成贤的那位旧友。 他把介绍信小心翼翼放到一个箱子里,用绢布包裹了好几层,才放下心来,又在箱子里塞了些重要的东西,才心满意足将箱子锁上了。 他心情激荡,总算是要去干大事了。 这时候,戴冠走了进来,打趣道:“小舅子,你这么积极,什么都准备好了?” “也没什么准备的,就是带上些银钱和日常用品而已!” “我有东西送给你,你跟我出来一趟。” 戴冠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姐夫有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胡德很是不解。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戴冠却不说透。 胡德只得跟着戴冠出门,来到自己房间。 戴冠把匣子从床底拉了出来。 胡德好奇道:“这是什么?” “一件能让你在战场上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我叫它闪电弩,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个大宗门弄来的,世界上只此一把。” 戴冠说着,打开了匣子,格 洛克呈现在胡德面前。 看着物件儿很多,胡德有些头疼,这用起来能方便吗? 戴冠问道:“你可有隐秘的去处,我教你怎么使用这个闪电弩!” 胡德想了一下道:“西门外有一片人烟稀少的树林,可以去那里试试。” “咱们这就去。” 戴冠说完,将桌布扯下来包好了匣子,让胡德背上。 两人去马棚牵了两匹马,朝着西门直奔而去。 来到胡德所说的密林,戴冠让他取下匣子,他打开匣子,一边装备枪支,一边教胡德怎么使用,每一件物件的作用是什么。 很快他就装好弹匣,上好了消 音器,对着十八丈处的一棵树干,瞄准后扣动扳机,噗嗤一声,子弹喷射而出,瞬间就在树干上传来穿透声。 胡德瞪着大大的眼睛,也没有看清楚这个闪电弩是怎么将弹丸射出的。 他急忙跑过去查看树干,发现碗口粗的树干上,有一个通透的小孔,有小拇指大小,还冒着灼烧的热气。 他目瞪口呆,这闪电弩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第三十三章 拔山 胡德之前曾带着一伙兄弟,去拜访过一位退伍老兵,在老兵那里,他知道弓箭有效射程在百步左右。 但是也只能射伤敌人,要做到破甲,还是很难的,除非是膂力惊人的神射手,配上超强大弓才行。 看看自己的体格,虽然壮实,但还没有夸张到超出普通人很多的地步,因此也只能使用普通的制式弓箭吧,而且能不能用上还是两说,这毕竟是要看天赋的。 但是这闪电弩,虽然射程不是很远,但是速度之快、穿透力之强,显然是要胜出许多,而且小巧隐秘,让人很难发现,这要是上了战场,冷不丁射杀敌方将领,且不是很快就要建功。 胡德十分激动,跑回来道:“姐夫,快给我试试,这家伙真是厉害,以后就靠它当上将军了。” “你不仅要试,还要把它练得十分精准才行,去了军队,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让人看见的,否则你小命不保。” 戴冠郑重警告胡德,怕他爱炫耀的性子上来,把这样一把违规武器给四处亮相,到时候根本没法交代。 胡德不解道:“这是姐夫花大价钱给我的保命武器,难道他们还能抢走不成?” “你只要记住,不能示人,不管是最好的战友,还是你的顶头上司,都不能知道这个闪电弩的存在。而且就算是交战之中,也不能轻易使用,除非陷入危难,必须自救,或者就是有良好的机会,杀敌将争功劳。 就算这样,你在使用之时,最好也不能让人发现,而且用完立马藏起来,不然你的杀手锏,就可能变成杀身之祸。” 见戴冠说得严重,胡德有些惊慌道:“这么严重的吗?” “你知道弓弩就算是绝对的违禁兵器了,民间绝对不能持有,而这闪电弩,是比弓弩还要先进得多的秘密武器,你说严重不严重?” 戴冠说着,把闪电弩交到胡德手上。 胡德也觉得事情严重,拍胸脯保证道:“我一定听姐夫的,绝不让任何人发现闪电弩的存在,不然我还怎么建功,我不傻的!” 戴冠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就好,记住我的话,你就能早点当上将军,好了,现在,开始练习闪电弩。” 胡德这才发现,这小小的闪电弩,重量不轻,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是冰凉的感觉,握在手中,让人有一股特别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此刻,就算是眼前有一头熊,好像也不必害怕。 戴冠告诉胡德射击的一切要领,让他双手握枪,身体微微前倾,手臂不能全部伸直,然后先用单眼进行瞄准,一切准备妥当,戴冠命令道:“就现在,放!” 胡德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然后消失无踪。 胡德没想到这小东西冲击力还挺大,双手不仅被推得上扬,还往后缩了好长距离。 他立马跑过去查看自己瞄准的那棵树,然后惊讶的发现,树完好无损,就是一个凹痕也没有留下。 他大惑不解问道:“姐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戴冠也跑过来,检查了一番,哭笑不得,因为他在离着好几步远的树干上,发现了被子弹刮擦掉的一块树皮。 “你射歪了,记住我告诉你的要领,手一定要稳,眼神也要准,再试试吧!” 戴冠再次教了他一遍,然后让胡德先射上三次,找找感觉。 胡德这下沉下心来,一丝不苟的瞄准,扣动扳机,稳住双手。 一口气射完三发子弹,才忐忑着前去检查,看看自己是不是又偏了。 检查的结果,让他还是苦着脸,原来三发子弹,有一发直接不见踪影,有一发则是擦破了一点树皮,最后一发虽然击中了树干,但也歪得厉害。 不过好歹是中了,这才是自己第四次射击,看来进步还是大的。 戴冠将他表情看在眼里,安慰道:“已经很不错了,再接着来,这一次,射五下!” 胡德吐出一口气,默默走回射击位置,表情变得坚毅起来,认真瞄准,然后集中全部精力,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后,随即传来“突嗤”一声响,显然是中了。 胡德心中大喜,变得更加自信起来,一连射出五发后,才跑过去查看战果。 这一次,五发子弹都命中了树干,虽然只有两发正中中心,其余三发都有些偏了,但是他还是满意的,就这威力,射到人身上,就算是偏一点,也能要了对方的命。 何况自己会不断练习,将精准度无限提升。 胡德顿时热血沸腾起来,这也太棒了。 戴冠也对他赞许道:“小舅子可以,很有天赋,以后在战场上,一定会成为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恭喜你了。” “多谢姐夫送我这么好的礼物,我一定多杀敌建功, 回来报答姐夫大恩。” 胡德竟然一脸严肃说出这话,看来是真的知道这闪电弩的价值了。 戴冠摆手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的,接着练吧,这一个弹匣有十九发弹丸,用完了自己装就行,我四处走走。” “知道了,姐夫,你自己注意安全。” 胡德此刻,心里只有闪电弩,姐夫已经不在视线里了。 他继续一丝不苟,举枪、射击,不知疲倦。 戴冠从另一个方向进入树林,这是一片常绿小叶乔木,中间夹杂些大叶竹,整体环境算是湿润温暖的,地上是松软的腐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戴冠闻着湿润的树木气息,观察着一草一木,不知不觉间,走入了人迹罕至的树林深处,一片盛开的野花,正芳香四溢,迎接他的到来。 那鲜艳的颜色,他从未见过,那奇特的花朵,他也不曾认识,好奇之下,他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却无意中,在花丛中看到一条奋力挣扎的小青蛇,原来是被一块滚落的石头压住了身子,怎么也挣不脱了。 戴冠上前,它警惕的吐着信子示威,以为戴冠是要落井下石。 戴冠正要掰开那块石头,袖中的玉石却震动起来,而起幅度不小。 他只好先掏出玉石查看,结果只是看到了一个白色漩涡,什么信息也没有,但是漩涡的力度还挺大,好像是对着那条青蛇做出的反应。 戴冠很不理解,难道这小东西很值钱,玉石要将其吸入进去? 小青蛇果然痛苦的摇晃着小小头颅,拼命要躲过那飘然而出的漩涡。 戴冠于心不忍,强行将玉石收入袖中,可是被藏进袖中的玉石,依旧很不安分,不停的颤抖着,就像是看到美味的孩子那样,拉都拉不住。 戴冠急忙发动心念,表示自己对这小蛇没有任何杂念,只是想将其救出来。 过了半刻钟后,玉石果然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任何动静。 戴冠小心翼翼上前,伸手去搬那个水桶大小的石头,本以为这是很轻松的事情,他都没怎么用力。 结果大出意料,那石头竟然纹丝不动。 他咦了一声,加大了力道,继续去搬石头。 结果,那石头就像是生根了一般,还是纹丝不动。 戴冠大为惊讶,仔细打量了石头,发现就是浮在地上的普通石头而已啊,不至于有这么重吧? 这一次,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双手扣住石头下面边沿,大喝一声,想要将石头掀翻,这样很可能会伤到小蛇,但是也好过不能救出来。 结果,他脸憋得通红,石头还是纹丝不动,倒是周围的空气,呈现出诡异的环形波动。 戴冠知道这一定有古怪,不再强行搬动石头,而是站起身,朝着四周仔细打量。 发现这里确实有古怪,笔直茂密的树木,围成了一个圆圈,中间长着花草的地方,则是一棵树也没有,好像是被特意开辟出来的一个天然牢笼。 而小青蛇,正处在牢笼中间,压着它的石头,也是这里唯一的一块石头,而且没有滚动过的痕迹,怎么就偏偏压在了它身上。 戴冠有了一些猜想,难道说,这是被镇压在此的妖物? 之前玉石抖动,难道是在预警,可是为何自己心念动了之后,玉石又没了反应,难道说这东西对自己没有危险? 戴冠百思不得其解,犹豫着要不要通过玉石来解救小青蛇,自己本身的力量,是完全做不到的。 那石头,不是被施了道法,那就是十分特殊的材质,不然自己好歹也是两百多斤的力气,不可能掀不翻这么小小的一块石头。 戴冠心念再次一动,花费了几百两银子,兑换了霸王之力,顿时感觉自己能力拔山兮气盖世,他胆气一壮,感觉自己有了万钧之力,一捏拳头,手臂上肌肉鼓荡,青筋暴跳。 戴冠再次弯下腰,双手抱住石头,大喝一声“起”,硬生生将石头抱了起来,可就算是以霸王之力,还是让他十分吃力,这石头的重量,太过于夸张,他抱起来石头,却很难迈开步子,想要丢远一点,也是不可能的。 他咬牙切齿,见小青蛇爬走了,才将石头放下,不偏不倚,石头落回了原位。而他,早已被累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 他十分惊骇的看着这块平平无奇的石头,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小青蛇拖着已经被压破了皮的尾巴,游弋到一根树干前面,犹豫着要不要从空隙里钻出去。 这时扭曲波动着的空气,恢复了正常,但是周围的树木,却发出了阵阵奇香,正是这个香味,让小青蛇很是忌惮,根本不敢爬出圆圈。 戴冠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小青蛇却调转了头,对着他吐着信子,像是在求救。 第三十四章 老道 戴冠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好慢慢走上前,想要将小青蛇抓住,看看能不能带出去。 小青蛇看到伸过来的大手,却安静了下来,显得很乖巧。 戴冠伸手抓住它,入手冰凉温润,滑溜溜的。 小青蛇入手,却在急速变小,最后只有筷子那么一点,盘成一圈,静静的躺在戴冠手心,他随即握起手指,完全把小青蛇保护了起来,朝着树圈外迈步。 然而让他惊骇的是,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却像是多出来一道透明的墙壁,牢固的阻挡了他的出路,他使劲儿撞去,却被弹了回来,差点摔倒在地。 戴冠用另一只手在空气里触摸,发现果真是有一道屏障一样的东西存在,他被困在里面了。 在他撞击屏障的同时,远处一道山顶上,一位仙风道骨盘腿打坐的老道士,猛然睁开了眼睛,脸上是惊疑神色,立马掐着指头念念有词,随即站起身,朝着一个方向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山上。 戴冠心思急转,把目标看向了那些笔直伫立着的树干,握起拳头,凶猛击出,树干一阵晃动,拳头击打的地方,留下一道凹印。 戴冠灵机一动,用身体蓄力去撞击树干,树干晃动得更加厉害,但是没有出现任何要倒下的迹象,任凭戴冠此时有千钧之力,也用处不大,反而将自己激荡得心浮气躁。 戴冠试着将小青蛇放下,再朝着空隙走去,毫无阻滞。 他一切都明白了,这小青蛇,才是被结界困住的对象,想要带它出来,好像做不到,难道,要花费更大的代价去拯救一条小蛇? 戴冠有些犹豫起来,而这时候,小巧的小青蛇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好像极为惊恐,声音凄惨而焦急。 戴冠见它样子,立马又进入圈中,这次,他将小蛇放进了另一只袖中,然后再次往外走,用双手在前面开路,作势要撕开这一道无形的屏障。 只是他依旧没能成功,他有些一筹莫展,最后,他决定去搬那块石头来试试,看看能不能砸破这破罩子,不行砸树也可以。 他打定主意,深吸一口气,回头去抱动石头,用双手和身体,强行支撑着这千斤之重的石头,一步一步往外面挪。 好不容易来到空隙处,他将吃奶的力气也用上,将石头甩出去一尺远,毫无气势的砸在屏障上面。 结果,石头被弹开了,屏障没有任何变化。 戴冠有些绝望,难道这条小蛇,真是作恶多端的妖物,所以被天道镇压在此,自己不该解救? 可是它看上去如此可怜乖巧,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不是在做一件错事,而是在拯救一条生命。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时,袖中的玉石再次有了反应,他好奇拿出来一看,依旧没有任何信息,只有一个白色小漩涡,拥有着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吞噬什么东西。 戴冠疑惑着,将小蛇掏了出来,放在手心。 结果倏然一下,小蛇被吸进了玉石里面。 戴冠惊得张大了嘴巴,不知是怎么回事,玉石却没有满足,漩涡更大,吸力更足,直接对着这块沉重无比的石头而去。 石头像是经受了巨大的打击,表面竟然在一块块剥落,露出了里面黑得发亮的面目,整整小了一圈,然后也倏然钻入玉石之中,地上只留下几块残渣。 见玉石恢复了平静,戴冠忐忑着将其放回袖中,试探着向外走。 当手触上空隙的时候,那无形的屏障变得毫无踪影,一道雾气倒是顺着他呼吸进入体内,隐秘的藏到了丹田深处。 戴冠走出了树圈,回头再看,这里面的野花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狼藉,枯木荆棘遍布,显得阴森可怖,像是个死亡之地。 戴冠心里一阵后怕,大步流星往回赶。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看他打扮,正是从山顶离开的那名道士。 他满脸阴沉的看着眼前狼藉的现场,皱眉念叨:“何方神圣,竟然能破了我这万法伏妖阵,救走了那妖孽?” 他说着,闭上眼睛,感悟着周围的一切,想要找出来人的蛛丝马迹。 强大的精神力迅速覆盖周围十里地面,竟然只有两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任何修行者的痕迹。 那两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破得了自己的阵法,带走那家伙。 但是 他还是没有放弃,身形一动,飘然而出,朝着两个普通人而去。 两个普通人,正是戴冠和胡德,戴冠已经赶到了胡德练习枪法的地方,蹲在一旁发呆。 胡德已经射出了上百发子弹,手感火热,准头也大大提升,他有些骄傲起来,觉得已经可以了,以后再保持练习就行。 看到蹲在一旁的姐夫在发呆,他顶着满头大汗走了过来,问道:“姐夫,你想什么呢,是不是想到了我当上大将军凯旋而归的场景了?” 戴冠回神过来,敷衍道:“可不是吗,到时候我一定出北门外去迎接你。” “我感觉差不多了,那弹丸珍贵,可不能再浪费了,我们回去吧!” 胡德很是满意自己的表现。 戴冠起身,去牵马。 两人正要离开,一道身影落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来人仙风道骨,穿着青色道袍,背负着一把古色古香的桃木剑。 胡德大为疑惑,戴冠则有些紧张。 老道士扶须道:“两位公子,可曾见过如我一般的人出入林子吗?” 胡德立即摇头道:“就见过道长你,没见过其他人。” 戴冠跟着点头,但是多少有些心虚。 老道士只是随便瞟了一眼胡德,就把目光落在戴冠身上。 戴冠故作疑惑道:“道长,我怎么了吗?” 老道士没有回答,目不转睛看着戴冠,还无声念叨着掐动手指,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脸色古怪。 “公子看似普通人无疑,可为何有一股神秘的气息傍身,可又不是修行中人,奇怪,奇怪!” 老道士看不透戴冠,但是不觉得他有本事破开自己的阵法。 戴冠则故作惊讶道:“难道是有修行的天分?” 老道士摇头道:“不得而知,不过应该可以试试。” 戴冠眉头一皱,紧张起来,这家伙不会想收下自己吧? “敢问道长是何方神仙?” 胡德也听出来了,急忙打探他的虚实,要是比不过马叔,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两位公子可曾听闻无量山?” 老道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历。 胡德惊喜道:“你是无量山的大真人?” “货真价实!” 老道士毫不谦虚。 “那么是哪一位大真人,我可是听说无量山是有四位大真人的!” 胡德显然没少打听大宗门的事情,因此知道的还比较清楚,戴冠则是不太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老家伙。 老道士没想到随便两个普通人,也知道自己宗门的情况,顿时开怀道:“无量山邱寸心就是贫道了!” 胡德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戴冠也看出来了,这个老家伙来头极大。 胡德惊讶过后,对戴冠解释道:“这是无量山四大真人之首的邱道长,听说修为深不可测,可能已经是地仙境界了。” 戴冠也吃惊不小,这么厉害的修行者,还从未见过,对了,州牧大人请来的那位道长,也姓邱,难道是一家的? 那位邱道长是一品境界的修为,已经很厉害了,这位,又会厉害到哪里去? 戴冠有些慌乱,这老道士难道是奔着小青蛇来的,自己得赶紧离开,不然恐怕要露馅儿。 戴冠尽量平和问道:“道长还有其他事吗,我们要回家吃饭了。” 胡德则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让戴冠改投门庭,拜这位大真人为师,前途不可限量啊,虽然有点对不起马叔,但是人往高处走嘛! 他希望姐夫变得更厉害,这样对大家都好处多多,道长不是说了姐夫有一股神秘气息,那可能就是道门所说的天道气运吧! “道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吃顿饭?” 胡德竟然鬼使神差问出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那老道士竟然答应道:“好啊,贫道正好饿了。” 戴冠则是心里一沉,难道真被看出端倪,他不会有读心术吧? 戴冠强忍着忐忑,牵着马往回走。 老道士就在他身边,笑吟吟问道:“公子可有修行的意愿,贫道可以再收一个徒弟!” 戴冠摇头道:“家中有人要靠我吃饭,自己也没什么兴趣,恐怕要让道长失望了。” 老道没有气馁,依旧引诱道:“你若是随我上山,无量山可以保你家人衣食无忧。” 戴冠讶异道:“那道长且不是要亏死了,我只听说拜师要交拜师钱,可从未听说师父反过来给钱养徒弟家人的。” 老道士笑呵呵道:“这事也是因人而异嘛,公子确实是老道见过最特别的年轻人,若真是有老道都看不出来的特殊气运,那我无量山就算是捡到宝了,高兴还来不及,区区黄白俗物又算得了什么?” “道长怎么就敢确定,我是那个身负气运的人,万一是个不成器的,且不是毁了道长的名声,也让无量山吃了大亏。为了不给道长惹麻烦,还是算了吧!” 戴冠委婉的拒绝了老道士的好意,胡德则一脸可惜的表情,想说点话补救,可又不知道说什么。 老道士也不在意,缓缓道:“这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要赌一赌的,哪有什么万全的选择,所以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既然是赌,那就是成败都有可能,老道士看好公子,愿意承担风险。” 这就有点可怜了,堂堂大宗门的定海神针,为了收一个徒弟变得这么低声下气,也真是没谁了,关键对方一个俗世少年,还不愿意答应。 戴冠也不好真的让他下不来台,只说自己考虑考虑。 老道士也不好强求,让想好了直接去无量山找他就行,随后闭口不提收徒之事,反而说起了梁州的风土人情来。 无量山不在梁州境内,而是在隔壁的泊州。 如果那位邱道长也是无量山的,师父就说对了。 胡德和老道士说得热火朝天,戴冠则安静的想着自己刚才的离奇经历。 三人回到胡德家,正在自己房里吃饭的马成贤感应到了什么,如临大敌般,浑身都在颤抖,起身来到床前,透过窗缝看到外面的道士,面色惨白。 而那道士,也感应到了,停顿了一下,朝着马成贤这边瞄了一眼,又恢复了正常,跟着胡德和戴冠走进了二进院…… 第三十五章 仇家 胡锦三人正在吃午饭,他们不知道戴冠和胡德去了哪里,索性没有等他们,正吃到一半,这两个家伙却带了一位老道士进屋来。 胡锦夫妇立马起身,前来作揖问好。 没等老道士回答,胡德就兴高采烈介绍:“这位是无量山最厉害的邱大真人,是我请他来我们家吃一顿饭。” 胡锦惊骇的看着老道士,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笑呵呵道:“原来是邱大真人光临寒舍,胡府真是蓬荜生辉,来人呐,为道长准备素食!” 几个下人闻言,立马奔去了灶房。 胡锦饭也不吃了,立马带着老道士去了书房,亲自沏茶,陪着老道士聊天。 戴冠和胡德,则坐上了饭桌,大快朵颐。 涂妍疑惑道:“这么大的真人,你们是哪儿遇到的,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胡德有心兴奋,将头伸到娘亲耳边,轻声道:“他想收姐夫为徒,姐夫不答应,他好像不甘心,所以我随口一提请他吃顿饭,他就来了。” 涂妍皱眉看向戴冠,不是喜悦,而是担忧。 戴冠见状,低声道;“我对这个老道士没有好感,也不会背叛师父的。” 涂妍眉头舒展,点头道:“你不迷失本心就好,好高骛远或许真不是什么好事,无量山的名声,也没有他们标榜的那么好。” 胡娴好奇道:“娘亲还知道这些?” 涂妍抬头瞟了一眼在书房和丈夫喝茶的邱寸心,摇头道:“略微听说过一些,你们就别打听了,人家当面,也不好议论别人,总之你们记住一点,我们不能去高攀这样的大宗门,否则麻烦不断!” 胡娴追问道:“如果他一定要收戴冠为徒怎么办,我们能拒绝吗?” “这种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不能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大真人,就可以使手段用强,这不符合规矩,想必这位大真人也不会这么做,只不过嘛,最好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然还挺麻烦的, 我们毕竟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家,得罪不起这样的庞然大物。” 涂妍不宠爱儿子的时候,还是十分敏锐机警的。 胡德担忧道:“娘亲,我是不是闯祸了?” 涂妍摇头:“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这样的客气话,谁都会说的,只是万万没想到,这老道士毫不客气,看来确实是有事情。” 戴冠想起小青蛇的事,心中焦虑,不知道该如何说,若是自己破坏了老道士的好事,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之所以没看出自己的底细,估计是玉石隐瞒了天机,但是身上这一丝神秘气机,让老道士抓着不放。 若是真的厚着脸皮要强行带走自己,那他还真没办法,除非,再次花费巨大代价,兑换一份天仙修为? 可如果被人看出破绽,后果也很严重。 戴冠看着三人都在打量自己,笑道:“没事了,我已经拜了马叔为师,就不会改投门庭,无量山再厉害,总也不能公开不顾道义,若是要夺走我的机缘,真就落了下乘,那么无量山的名声,会大受影响,相信他们不会因小失大。” 三人见他这样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担心的就是这个,戴冠获得的机缘,才是身上最让人看重的地方,道家最是讲究机缘气运,要是戴冠得到的这份气运干系重大,还真怕别人给盯上了。 几人想着,也没啥胃口,戴冠放下碗道:“我去看看师父,问问他对这位邱真人了解多少。” “我跟你一起去!” 胡娴是最担心戴冠的。 胡德则闷闷不乐起来,不停瞟着书房。 涂妍提醒道:“你东西收拾好了吗,什么时候出发?” 胡德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就要走的。 可是如今,他有点担心家里,打算晚一天再出发。 “娘,你说爹会跟他聊什么,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吧?” “那还不至于,你爹做事情,那是最让人放心的。好了,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我去看看。” 涂妍说着,起身去了书房。 胡德坐立不安,最后也跑去找马成贤去了。 “什么,这是师父的大仇家?” 戴冠听马成贤说出真相,差点吓得摔倒在地,闯大祸了! 没错,无量山就是灭掉马氏满门的罪魁祸首,起因只是因为他们家收留了一个干系重大的女子。 马家为了保住女子,所以才惹恼了无量山,全家七百余口悉数被一座大阵诛杀,就剩下他一个人,而最终,那女子也没有被保住。 马成贤多次报仇无果,才躲进了胡府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原来如此,这样的敌人果真强大得让人绝望,所以不管马成贤如何努力,也绝对敌不过高人辈出的大宗门。 按马成贤的说法, 这可是整个大昭王朝排名第七的大宗门。 想想偌大一个天下,宗门林立,儒、道、佛、武,分类复杂,帮派众多,少说也有数千家,无量山能排在第七位,可想而知实力何其雄厚,自然不是一个中游世家的马家能够匹敌的,何况只剩下马成贤一人。 戴冠惊慌道:“师父,要不要跑路,这个老道士要是奋起杀人,咱们肯定敌不过的!” 马成贤苦笑摇头:“他已经发现我了,想跑也跑不掉的,听天由命吧!” 胡娴也忧愁道:“作为得道高人,竟然如此不讲道理,不怜悯苍生,随意大开杀戒,这算是哪门子的名门正派?” 马成贤道:“在他们眼里,只有正邪之分,才不会管你是非对错,他们说因果,不管俗世情感。” “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 戴冠说着,已经摩挲着玉石,如果颜玉儿没看错,把家里的字画和书籍一起用掉,或许能兑换到压过邱寸心的神通,要不要杀掉他为师父报仇? 见戴冠有些跃跃欲试,马成贤立马阻止道:“我知道你有压箱底的本事,但是千万别乱来,若是再次激怒无量山,只怕你们两家也会不得安宁。” 戴冠郁闷道:“他若是敢对师父动手,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戴冠说得斩钉截铁,马成贤一阵感动:“好徒儿,你有这个心,为师就很感激了,千万别做傻事,师父这条命,本就是苟延残喘的,要是他真要杀我,那也算是解脱,你们谁也不要因此跟无量山为敌。” “师父!” 戴冠一阵心疼,虽然拜师不久,也没怎么跟马成贤相处,但是自己几次受伤,都是马成贤耗费很大的精力救治的。 去州牧府赴鸿门宴,也是马成贤随行,就这几件事,他就深深佩服师父的胸襟气度,这就是他最好的师父。 “马叔叔,还是想办法保全自己吧,戴冠还需要您的教导,您千万不能出事,咱们还是逃走吧,他不一定就能发现的!” 胡娴的心思很简单,马成贤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出事。戴冠则好不容易有人教导,一定不能半途而废,她对未来的憧憬,不能一开始就结束。 马成贤摇头道:“其实是我担心过度了,马家的干系已经解除了,想必他不会再为难我这么一个心如死灰的行尸走肉,不然这十几年,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你们别担心了,应该没事的。” 马成贤说着,干脆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自顾自饮了起来。 胡德跨进门槛,几人都说完了话,所以他不得而知。 要是知道之后,估计又得自责到想死。 见三人沉默,他好奇问道:“你们怎么了,都不说话?” 三人都没理睬他,他立马问道:“姐夫,你不会是真的想换师父,惹恼了马叔了吧?” 胡娴怒目吼道:“这里没你的事,一边玩去!” 见姐姐发怒,胡德立马讪笑道:“我不说话,就是来听你们聊天的,你们继续。” “好了好了,别搞得这么沉重,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 马成贤故作轻松,劝慰两个年轻人。 “对对对,姐夫也不是那种人,你们放心好了!” 胡德不明就里,还在从中调和。 胡娴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老道士确实是冲着冠儿来的,这才是他的本意!” 马成贤补充了一句后,闭口不言。 书房之中,胡锦小心翼翼跟邱寸心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位神通广大的大真人。 “原来戴公子是胡老爷的女婿,贫道恭喜胡府收了个乘龙快婿,将来福报不可限量啊!” 邱寸心这话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但是客套话总是要表达的。 “他身上真有道长也看不透的机缘吗?” 胡锦则是比较好奇他纠缠戴冠的真相。 “实不相瞒,贫道有一桩大事,可能坏在戴公子身上了。” 邱寸心这是在猜测。 胡锦闻言大惊:“不知坏了道长什么好事?” 他知道戴冠的本事,有可能真的闯祸了,不然这个老道士不会纠缠不休。 邱寸心笑呵呵道:“只是猜测,贫道也不太确定,但事情真是戴公子做下的,可能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望胡老爷明辨是非,帮贫道搞清楚此事!” 这就有些威胁意味了,胡锦心中不悦,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正下不来台,涂妍走了进来。 她面带微笑道:“邱道长严重了,您这样的大真人看重的大事,必定是高深莫测的,戴冠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坏了道长的机缘呢?” 妇人的一句反问,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自己如此修为的人,每一句话的分量都是很重的,无端怀疑一个年轻人,让人知道了会笑话。 只是那件事情事关重大,他感应到了就立马赶来,还是晚了一步,而且没有发现任何修行者的气息,只有戴冠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机缘,说不定这就是破阵的关键。 邱寸心厚着脸皮道:“事关重大,老道不敢有一丝大意,还是得问清楚才放心,得罪之处,还望夫人谅解!” 涂妍对无量山大真人的好感大打折扣,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真人吗,怎么跟市井小民一样斤斤计较? “道长放心,我会亲自去问清楚戴冠是否真的坏了道长的大事,道长可以说说是什么事情吗?” 胡锦急忙给他找台阶下。 老道士沉吟道:“你只问他是否从一块石头下放走了一条小青蛇即可!” 这时下人刚好准备好了素食,胡锦赶紧招呼邱寸心先吃东西,随后和夫人联袂朝着马成贤那边而去。 刚一进门,胡锦就问道:“戴冠,你是不是从什么石头下放走了一条小青蛇?” 戴冠一阵慌乱,真的是因为这个? 第三十六章 一个陷阱 “事关重大,如实说来,否则后果很严重。” 胡锦不等戴冠回答,立马补充道。 其余几人也十分好奇盯着戴冠,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马成贤则有了自己的思考,老道士说得这么严重,那这小青蛇肯定对他很重要,传说这些大宗门,有千奇百怪的修炼法子。 比如吸纳天地灵气的法子就很多,有的会通过榨取天地之灵孕育而生的灵物为媒介,提升自己的修为。 为此,他们不惜花费很大的精力来捕捉、圈养一些灵物,让他们为自己吸取天地精华,日月光辉,然后他们再从这些灵物身上,把这些通过灵物精炼过后的灵力再吸收到自己身上,修行起来事半功倍。 因此他猜想邱寸心嘴里的小青蛇,多半就是这样一个可怜的工具,戴冠若是误打误撞救走了小青蛇,就是坏了人家的修行机缘,自然会被找上门来。 马成贤觉得这些大宗门的高人,都有些卑鄙龌龊,通过这样的手段,压榨天下万物,取走气运为一己之用,实在是自私得过分。 戴冠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自己解救小青蛇的过程。 只是没说小青蛇被自己收入了玉石中,而是说已经跑掉了。 胡锦大急,这可如何是好,坏了这位道长的缘法,别人会善罢甘休? “胡来,知道有蹊跷,还要强行作为,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 胡锦没忍住责怪了戴冠一句。 戴冠听着,一言不发,他觉得自己没做错事,万物有灵,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涂妍怕戴冠心里多想,连忙劝阻丈夫:“冠儿是出于好心,解救一条可怜的小蛇而已,何错之有。倒是那邱道长,如此得道高人,为难一条小蛇,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夫人,你不懂得人家修行之人的机缘,就不要乱说,这在我们看来只是一条小蛇,但对于他们,或许就是一份天大的机缘,关系到是不是能更上一层楼,如今冠儿破坏了别人的机缘,自然是动了别人的根本,我们是犯了错的。” 胡锦最怕跟这些大宗门有所瓜葛,他们这些人,才不会管俗世蝼蚁的死活,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完全不顾别人性命的。 马成贤被灭门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宗门所为,但还是大受震撼,没想到这些大宗门做事情是如此绝情。 胡家只是个商贾之家,无权无势,根本没法儿跟人作对。 他作为现在的掌舵人,一切要为胡氏的未来考虑,不可冒险。 马成贤这时开口道:“胡兄说得不错,此事确实是坏了老道士的机缘,但绝不是冠儿做错了事情,在我看来,那是做了一件善事,功德无量。” 大家都很诧异,问他为何这么说。 马成贤说了自己的见闻,屋子里一片沉默,没想到啊,这些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大真人们,竟然是这样修行的。 “这么说来,这条小青蛇绝对是难得的灵物,不然老道士不会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困住它,而且不顾身份,登门施压,目的就是要回那条小青蛇?” 胡锦立马明白过来。 “只怕不是一条小青蛇,而是更为强大的灵物!” 马成贤小声嘀咕了一下。 戴冠一阵头大,自己不交出小青蛇,估计这事儿不能善了。 自己倒是没关系,可是连累了胡家,就说不过去了。 怎么办? 戴冠急思对策。 这也是大家伙的疑虑。 “如果没猜错,那石头也是天外金铁,铸造神兵利器的最佳材料!” 马成贤说着,有些意动,不过只是一想,随即就打消了念头。 这么好的东西,用来镇压一条小蛇,想必老道士也很清楚这东西的分量,由此可见,这小青蛇是真的非比寻常。 如今小青蛇被放走了,那天外金铁也会被老道士收走,不然就可以用来铸造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送给戴冠行走江湖。 “胡兄,这事儿千万不能承认,否则麻烦就大了。” 马成贤告诫胡锦,是怕他太实诚。 “这样可行吗?要是被查出来,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胡锦担忧的看着马成贤。 马成贤摇头道:“以他们这些人的脾性,要是证据确凿,绝对不会二话,冠儿估计早就回不来了,他如今登门施压,不就是无法确定是冠儿放走了小青蛇,因此是要诈我们,只要我们抵死不认,他也没有理由下手,不必担心。” “那我们该怎么打发他?” 胡锦最担心的是这个。 “这样,你去拖住他,我和冠儿去那林子里走一遭,看看是否能追寻到小青蛇的下落。” 马成贤这个理由其实很没有说服力,但是胡锦此时也没那么多心思细思,只好答应了。 马成贤带着戴冠,从后院悄悄溜走。 胡娴显得很是担忧,说什么也要跟上去。 胡德则被涂妍带着去跟奶奶请安,他要走的事情,也得让老祖宗知道。 出了后门,戴冠才跟马成贤坦白:“师父,其实小青蛇在我这里,咱们去林子里也没用啊!” “我知道,我这不是想着是不是能给老家伙弄个陷阱吗?” 马成贤的话,让戴冠很惊讶。 “师父为什么会知道?” 戴冠不解问道。 马成贤似笑非笑道:“小青蛇既然放出来了,老道士的神通却也找不到,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东西根本就是被人藏在了隐秘的地方,不然是逃脱不了的,老道士来得那么快,小青蛇被折磨了许久,早就疲惫不堪,连牢笼都逃不出来,怎么可能逃得脱老道士的手板心?” 戴冠点头:“师父果然看得明白。” “那老道士不是看得更明白?” “说的也是,不然也不至于盯上我。” 戴冠叹口气,没想到惹到了大 麻烦。 “那你说,我们偷偷出来,他会知道吗?” 马成贤表情有些无奈。 戴冠惊道:“师父是故意的?” “胡兄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总要为他做点什么才能报答一二,这件事,绝对不能连累他。” 马成贤说着,加快了脚步。 戴冠跟上问道:“师父有什么好的计划?” “我们诛仙!” 马成贤口气极大。 戴冠心中震撼,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做得到吗? “我为诱饵,你为关键!” 马成贤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戴冠,戴冠认真思考后,觉得可行,但是马成贤会有大危险,他有些担忧。 马成贤笑道:“若能杀了他,我大仇得报,死了又有何妨?” “不行,师父既然收我为徒,哪有没传授本事就撒手不管的道理?” 戴冠想要劝说马成贤另想办法。 马成贤摇头道:“你的天赋,有了心法,根本不需要我的,何况我们没有选择,这也是为师的心愿,好不容易有了机会,怎么能放过?” 见马成贤有些决绝,戴冠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忐忑着跟着马成贤去了那处人迹罕至的密林。 看到郁郁葱葱的树木,马成贤叹气道:“果然,这地方灵气厚重,乃是汲取天地精华的绝佳之地,难怪老家伙会把这么重要的小青蛇和天外金铁放在这里。” “师父!” 戴冠叫了一声,马成贤转头,看着他凝重的表情,笑道:“怎么了?” “一会儿无论如何,要最大限度保全自己,我施法过后,还得你救,不然估计是活不成了。” 戴冠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豁出去,就不信马成贤还要视死如归。 马成贤果然愣了一下,随即郑重点头:“放心,我听你的就是了!” 戴冠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开始想象如何实现诛杀邱寸心的方法,按照师父的设计,是将那个牢笼给改变,成为困住邱寸心的所在,到时候他们在外面施展神通手段,将老道士诛杀在此。 师父说他的阵法叫困仙阵,能调动阴阳,变幻四象,对以天地灵气为修为根本的道家真人,有很好的效果,能一定程度压制他们施展神通。 到时候让他以神仙本事,一举击杀邱寸心,成功的概率很大。 二人来到那处牢笼,马成贤开始运转功法,调动气机,布置起了困仙阵。 戴冠则进入中央,心念一动,石头从玉石中飞出,落在之前的位置,小青蛇也被放了出来,游离在这方小天地。 随着它的游动,枯败的现场顿时焕发生机,那些死掉的花草在快速复活。 两人看到这一幕,都大为震撼,这小青蛇,果然是极为神秘的灵物,竟然有起死回生的能力,那以它为媒介修炼,且不是能长生不死了? 马成贤心思急转,这么神奇的东西,一定要留给戴冠,即使是拼了命,也不能让老道士将其占有。 戴冠这边放出小青蛇,吃完饭跟胡锦继续套话的邱寸心,忽然有所感,急忙念决掐指,随即大喜。 跟胡锦告辞一声,飘然而走。 随着他朝密林赶来,戴冠袖中玉石也有了反应,他急忙查看,玉石直接帮他做主,兑换了吕祖的神通,真正的纯阳剑仙,王重阳的师父。 对付大概是地仙境界的邱寸心,应该是足够了。 不过代价就是这块天外金铁,而且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出手的机会珍贵而稀少,这无疑是巨大的考验。 戴冠十分紧张,看到身形在空中急掠而来的邱寸心,戴冠深吸一口气,同意了兑换修为。 一时之间,天地产生了异象,周围空气为之一阵凝滞,强大的气息从玉石中喷涌而出,全部钻入戴冠头顶,神通天降。 戴冠立马收缩气场,生怕吓走了邱寸心。 邱寸心在空中明显感觉到了,不过只是一瞬,随即就没有了,他以为是小青蛇的缘故,没有多想。 戴冠借着树干的遮挡,腾空而起,躲在了树梢里。 马成贤则像是主人家一般,守在阵眼处,笑意吟吟的等着邱寸心到来。 邱寸心落地后,看到马成贤,皱眉道:“马氏余孽,竟然是你在搞鬼,不知死吗?” 赤裸裸的威胁,表明了他大真人的高傲。 马成贤道:“我给邱道长准备了一个阵法,小青蛇就在里面,不知道邱真人可敢试试这阵法威力?” 邱寸心哂笑道:“雕虫小技,也敢来班门弄斧?” 他意念一动,就要杀了马成贤。 马成贤笑道:“杀了我也不能破阵!” “那么就让你亲眼看看,本真人是如何破了你这贻笑大方的阵法,带走我的小青蛇的!” 邱寸心说着,飘然进入阵中,丝毫不以为意,盯着小青蛇,就要抓在手里。 正在这时,周围空气急速扭曲,所有生气都倒行回去,往地面下钻,四方景象,也在变幻形态。 邱寸心讥笑道:“有点意思,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手段。” 他双手抱成一个浑圆,嘴里念叨着什么,抬起脚,就要一脚踏碎虚空,破掉阵法。 这时,他感觉头顶有一道剑气落下,笼罩整个牢笼,威势无穷,无法抗拒,无处可藏,他惊骇莫名,就要逃出圈子…… 第三十七章 诛仙 马成贤见老道士要冲击自己的阵眼,顿时不管不顾,将全身修为催动到极致,无论如何要将邱寸心困在阵中,让戴冠能一击必杀。 邱寸心也施展开毕生修为,拳脚并用,强大的真气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形成一个光华耀眼的屏障,正闪烁着雷电一般的光芒。 双拳萦绕紫电,凶猛锤击阵眼,大喝一声:“给我破!” 轰隆一声,困仙阵剧烈抖动,空气也疯狂紊乱。 马成贤体内被震慑得翻江倒海,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吐了出来,脸色瞬间转青。 但是好歹没有倒下,老道士这饱含天威的一击,没有彻底破除马成贤的困仙阵,但是只要再来上一两下,马成贤必死无疑,阵也会被破掉。 见自己没有一举功成,邱寸心大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当他看到身上萦绕的真气不断钻入地下之时,总算是明白了困仙阵的诡异之处。 他一生修为,都是汲取天地灵气所得,而此时此刻,他的修为被大地吸收回去,他成了提供灵气的媒介。 因此他信心满满的一击,没有取得成功,威力被消耗了好大一部分。 他来不及思考,再次飞身一撞,企图撞开阵法,逃脱头上的致命危险。 这一次,他是拼了命的,尽管大地在疯狂吸取他的真气,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释放所有真气,如果不能成功,他的境界只会快速跌落,那就更没有能力抵挡危险。 随着老道士拼死一撞,马成贤喷血倒地,昏迷不醒。 阵法破了,邱寸心大喜,就要一闪而出,这时一道无形剑气已经逼近他后脑勺,强大的压迫感,让他觉得头发根都被撕裂般疼痛,冰寒之意笼罩全身。 他根本来不及转身拒敌,于是猛烈一跺脚,背上桃木剑陡然飞出剑鞘,带着浓烈剑意要抵挡从天而降的杀招。 只是他这供养了多年的桃木剑,接触到那一道剑气后,瞬间化为齑粉。 剑气毫不犹豫钻入他身体,他催动余下的所有真气,死命抵挡,要将森寒剑气逼出体内,否则他整个人都将被剑气搅得粉身碎骨,元神俱灭。 戴冠施展出吕祖一剑,元气同样大损,没有余力再次发起进攻,如果这一剑不能击杀邱寸心,那被杀的就是他和马成贤。 他落地之后,极力保持自己的状态,做出还能出手的架势。 邱寸心一心跟体内剑气抗衡,没有多余的气机来感应戴冠的变化,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来这一次,是真的阴沟里翻船了。 邱寸心绝不甘心,所以死死挣扎,要求得一线生机。 马成贤晕过去了,阵眼已经破了,天地生机恢复正常,邱寸心的真气不但不再流失,反而在疯狂吸取之前被夺走的灵气。 渐渐的,他感觉到不那么濒临死亡了,随着他真气回流,气机变得强大起来,有了能跟戴冠种入他体内的吕祖一剑抗衡的资本。 他顿时面色变得好多了,但是想到偷袭他的人正站在身后,虎视眈眈,他又不敢表现出来,而是急忙思考对策,自己如果能将剑气逼出,是直接逃走,还是顺势反杀? 邱寸心确实强得离谱,换成一品修行者,哪里还有机会挣扎,戴冠那一剑入体,就会彻底了结了他们的生机,而这邱寸心,受了一剑,非但不死,反而经过强大的修为,有转危为安的架势。 戴冠看着这一幕,有些佩服,他见马成贤已经危在旦夕,自己若是不能彻底诛杀邱寸心,后患无穷。 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若是再施展一剑,他有可能筋脉寸断,七窍流血而死! 就算如此,第二剑的威力也会小了许多,若是还不能将邱寸心击杀,那么他们师徒就要白白送了性命,而且胡家还会遭到沉重的报复。 戴冠心中惨然,这该死的命运,不是在捉弄自己吗? 他不想连累胡娴,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自己因此而死,那就当是来这个世界体验了一番,但这短短的十来天时间,已经让他见识了前世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人和事,也不算冤枉。 正巧这时候,胡娴循着足迹找了过来,看到胡娴惊恐的眼神,戴冠心里一软,很想平安无事,跟她天天呆在一起,哪怕没有功名,没有权势,也满足了。 胡娴不知道现场诡异的情况,只是看到马成贤倒在地上,戴冠和邱寸心对峙着,知道已经发生了凶险的争斗。 她怕连累戴冠,站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戴冠不再犹豫,催动吕祖仙剑余韵,右手挽个剑诀,指尖凝聚剑气,集中起最后的精神力,刺出了最后一剑。 剑气透入邱寸心体内,邱寸心终于抵挡不住,全面溃败,两道剑气合二为一,彻底碾压他体内抵抗的真气。 邱寸心身形一滞,口吐鲜血,随即痛苦惨叫,犹如遭受了千刀万剐。 他挣扎着转身,看到戴冠同样脸色惨白,冷汗冒出额头。 他缓慢伸手指向戴冠:“果然是你,原来你已经是天仙境界了,你到底是谁?” 邱寸心狰狞着,一字一句说完,眼中满是不甘,但鲜血疯狂涌出口角,他生机渐渐消散,剑气将他体内五脏六腑,搅了个稀碎,他轰然倒下,全身真气都在四散而去。 戴冠松了口气,眼前一花,就要摔倒。 这时袖中玉石颤动,一道清凉气息涌入他口中,他顿时精神一振,保持了清醒,而且体内那种犹如万千毒虫撕咬、地狱烈火灼烧的感觉,在慢慢减淡,使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诛杀一个地仙修为的高人,竟然如此困难? 戴冠劫后余生,大口喘气。 可就在这时,邱寸心那断绝生机的体内,飘出了丝丝缕缕的金黄气息,在空中渐渐凝聚,一道人影慢慢形成。 戴冠惊骇不已,这是元神出窍? 果然如此,这个修为的大真人,即使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依然有保留一份生机的手段。 元神不灭,只要找到合适的机缘,得了新的身体后,他依然会卷土重来,到时候恐怕真的要跟无量山全面为敌了。 就算自己立马修行,日进千里,也终究势单力薄,无法以少敌多,保全胡娴一家。 可是如今,戴冠连动弹都难,又怎么能彻底剿灭邱寸心的元神呢? 邱寸心的元神也看出来戴冠的窘迫,他虽然无比脆弱,更不能发动任何攻击,但是还是很得意,这一战,他虽然输了,但是以后会十倍百倍赢回来。 邱寸心得意笑道:“贫道修行八十余载,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年轻人,你很了不起,竟然能让老道士阴沟里翻船。 比姓马的强多了,不过可惜啊,贫道依然可以从容而走,三五年内,恢复八成功力,你就该万劫不复了! 嗯,你虽然是不光彩的偷袭,还占了姓马的布置的阵法的便宜,不过嘛,你这两剑也属实是剑仙风范,老道士输得不冤。不过你赢得不够彻底,所以你会后悔的。” 戴冠紧张的盯着飘在空中的邱寸心元神,无比希望此刻自己还有余力,将其彻底剿灭。 可是他真的无法动弹了,他心念已经动了好一会儿,然而玉石都没反应,看来强弩之末的他,再也承受不住其他人的修为加身。 眼看邱寸心的元神得意洋洋的要飞走了,戴冠大急,立马呼叫胡娴:“娴儿,快过来,给我用树枝把他捅下来。” 他这算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胡娴听得他的呼喊,立马飞奔过来,看到身体躺在地上,元神飘在空中的邱寸心,她惊骇的张大了嘴,脑子都快反应不过来了。 “快,把他捅下来!” 戴冠不管不顾的大呼。 胡娴回过神,立马四处寻找长一些的树枝。 邱寸心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离谱的一幕,也不急着飞走了,要再羞辱戴冠一番,乱了他的心境,以后修行就会困难重重。 虽然他元神飘散空中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如果不及时找到可以夺舍的身体,那也是会消散在天地间的。 胡娴找来了一个带着枝丫的枯树枝,双手举着,在空中乱挥一气,邱寸心在空中灵活飘荡,毫不费力的躲避着胡娴的攻击。 胡娴累得气喘吁吁,却一下都没碰到邱寸心。 邱寸心出言讥讽:“没想到你们会蠢笨到这个地步,想想败在你们这几个草包手里,还真是让人气愤。不过你们不用急,很快,就轮到你们了。好了,不陪你们浪费时间了, 贫道要走了!” 他说着,果真朝着北方飘去,胡娴顿时举着树枝追出,跳起来也还是没能够到邱寸心衣角,她大为沮丧,十分自责的转头看着戴冠。 戴冠摇头道:“这不怪你,看来一切都是天意,我们得准备迎接随时到来的威胁了!” 戴冠痛苦的闭上眼睛,试着调整气息,让自己恢复动弹。 胡娴眼看着邱寸心的元神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无比懊恼的跺了一下脚。 正在此时,一道碧绿身影从戴冠袖中射出,闪电一般破空而去,一闪即逝,朝着邱寸心飞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戴冠也感应到了,立马睁开眼睛,看着那一道碧绿闪电,知道是那条小青蛇。他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看会发生什么。 眼见那道碧绿闪电越来越大,逐渐变成水桶那么粗,张开了一张大嘴,朝着飘着的小金人咬去。 戴冠极为振奋,这是反噬,这是来自小青蛇的报复,邱寸心死定了! 果然,小青蛇在变大的同时,速度更快。 要不是它体型庞大,肉眼几乎就看不到它的身影了。 原本一心思考着去哪里找一具肉身气息的邱寸心,飘荡在空中还比较惬意。 忽然背后风声大作,伴随着一阵腥臭森寒之气,他急忙回头一看,吓得差一点就魂飞魄散。 第三十八章 小青蛇的馈赠 一个巨大的碧绿头颅,张着血盆大口,配上两颗红宝石一般的眼睛,强烈的对比格外鲜明。青蛇吐着信子,已经能够到邱寸心的后背了。 邱寸心急忙向上一纵,要躲避随即就要吞噬自己的大口。 小青蛇速度更快,猛然抬高头颅,向下一咬,邱寸心纵上的头颅,刚好送进了小青蛇嘴里。 这才是真正的送人头。 小青蛇毫不客气,直接闭合嘴巴,死死咬住邱寸心的头颅猛烈撕扯。 邱寸心整个头没入蛇口,四周一片漆黑,腥臭之气要熏晕了他,可是脖子上被撕咬的疼痛,让他又保持着恐惧和清醒。 他拼命挣扎,可怎么也摆脱不了那扎入脖子里的獠牙。 他渐渐没了力气,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他无比不甘,嘶声力竭吼道:“畜生,畜生,你怎敢害我!” 小青蛇不理不睬,依旧撕咬,就像是在吃一道美味的食物! 邱寸心无论如何挣扎,终究是不能逃脱蛇口,最后头颅被扯了下来,小青蛇一点也不浪费,直接囫囵吞了下去。 这虽然是人形,实质上只是一道精魄气息,直接吞下也毫无阻碍。 随着头颅被扯下,凝聚成身体的精魄气息也随即散了,四处飘荡,就要消失在天地之间。 小青蛇立马张大嘴巴,猛烈吸气,将飘散的精魄气息全部吸入腹中,一丝也没遗漏,至此,邱寸心所有生机都没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殆尽,再无卷土重来的可能。 他也算是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一生修为,大部分灵气都从小青蛇这样的灵物身上汲取而来,到最后,他被小青蛇全盘吸收,也算是还了自己的业孽。 小青蛇心满意足的往回飞,速度减缓了许多,显得逍遥自在。 但是身体却不能变小了,吸收了邱寸心的元神,强大的灵力让它一时半会儿不能消化,身体也被强制撑大了,不能变小。 戴冠已经恢复了动弹,正跟胡娴一起抢救马成贤。 马成贤筋脉严重受损,五脏六腑都被伤及,若得不到高人搭救,很可能因此伤重而亡。 他可是将全身修为施展出来,维持困仙阵运转,原本是四个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他一个人强行施法,还困住比自己强大了无数倍的邱寸心,硬生生接下了其拼尽全力的两次撞击。 这两下,别看是撞在大阵上,可实际上都是在撞击他的身体,因此他才支撑不住,吐血昏迷。 戴冠尝试着让玉石再给自己提供一些神秘气息,以便转接给师父,暂时帮他稳住心脉,然后送回去再想办法。 胡娴除了能帮他将马成贤扶起来,也做不了更多。 戴冠还未恢复精力,要背着马成贤走路很难,但是他还是不敢耽误,在胡娴的帮助下,就要背着马成贤回去。 这时,小青蛇从天而降,庞大的身躯有些遮天蔽日的效果,将树林上空的空隙都给挡住了。 戴冠和胡娴都惊呆了,这哪里是小青蛇,这简直就是一条没有爪子和角的青龙啊! 看它腰围,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大,长度更是有十几丈,此时盘旋在天空,真如青龙降世了。 那一处牢笼,已经不能容下它的身体。 它对这些笔直的树干,有一些怨气,张口一吐,一道磅礴的气息喷涌而出,将树干摧枯拉朽般清理了个干净,这个牢笼彻底被打破。 它才满意的降落在地,将那一片已经复活的小花圈在中间,盘起它惊人的身躯。 戴冠下意识的将胡娴护在身后,不知道这小青蛇接下来会做什么。 毕竟它只是一条蛇,可不敢奢望他能知恩图报,要是恩将仇报,那么他们也只能给邱寸心陪葬了。 小青蛇抬起头颅,温情的打量着紧张的戴冠,大眼睛转动了几下,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戴冠见它没有敌意,安慰道:“小青蛇,我之前救了你,你也帮我铲除了后患,咱们算是扯平了,现在,你就好好在此修行,我们要回去了。” 戴冠奢望它能听懂人话,自己也好放心离开,师父的伤情不容耽误。 小青蛇转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马成贤,还有虚弱的戴冠,随即嘶鸣一声,张开大嘴,猛然吐出一口真气,直奔戴冠而去。 戴冠惊骇的张大了嘴巴,那一口真气瞬间钻入他嘴里,还带着一股腥臭气息,他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幽怨的看着略显得意的小青蛇。 小青蛇却不再理睬他,猛吸一口气,直接将马成贤吸了过去,然后轻轻放入中心的野花之上,缓缓吐出一股真气,笼罩着马成贤全身。 马成贤竟然缓缓漂浮了起来,在空中慢慢旋转。 戴冠和胡娴都好奇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小青蛇还有这样的神通。 戴冠看得清楚,马成贤的气色在慢慢变好,显然是被小青蛇救治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戴冠大喜,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反而不自觉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他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体内有一道浑厚真气充沛四溢,覆盖着他的四肢百骸,之前的不适早就烟消云散,他此时的状态,比正常之时,还要好了太多,甚至说得上十分强大。 随着小青蛇灌入他嘴里的真气发挥作用,之前那一股潜伏在他丹田的气息,也活跃了过来,跟真气融合在一起,住进了丹田之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这竟然不会消失? 戴冠惊喜莫名,这么说来,这是有了一份实打实的真气了? 戴冠很想从小青蛇那里知道答案,可惜小青蛇不会说话,也忙不赢理睬他。 他试着运转真气,身体顿时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有一种摧山裂石的错觉,握紧的拳头,有千钧巨力,流转的真气就像是要撑破他的血管,透体而出。 他朝着一旁的大树砸去,轰然一声,大树直接被拳头贯穿,随后嘎吱一声,悍然折断,呼啦啦往下倒。 胡娴看到这一幕,先是震惊,随即狂喜,这也太好了! 她立马跑过来,一下扑在戴冠怀里,开心的像个三岁小孩子。 狂喜过后,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 戴冠抚摸着她的秀发,喃喃道:“如果没猜错,小青蛇给我的,是邱寸心的修为,虽然不是全部,但还是很强大,而且是永久拥有,不会消失!” “这,会不会被人发现?” 胡娴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无量山如此强大,还有三位一品境界的大真人,二三品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 戴冠得到了邱寸心的修为,一旦施展出来,被他们看破,一定就能发现端倪,到时候恐怕依旧不能摆脱威胁。 戴冠摇头道:“这倒是不会,我感觉得出来,这份修为,似乎是经过小青蛇炼化了,气息完全不一样,但是威力却更纯粹了!” 胡娴讶然道:“它究竟是什么灵物,怎么这般强大?” 戴冠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它肯定不是什么坏蛇,我们既然得到它的帮助,那就要保守秘密,不让人知道它的存在。” 胡娴深以为然,点头道;“放心,我守口如瓶。” 戴冠暗自庆幸,还好当时善心大发,想尽办法将小青蛇解救,不然也绝得不到今日机缘,师父的大仇也无法得报。 他思绪纷飞之时,马成贤则在快速恢复,但是小青蛇,也在快速变小,就像是把自己的身体掏空,然后补偿给了马成贤。 戴冠有些担忧,小青蛇不会有事吧? 等到马成贤醒转,小青蛇直接恢复到筷子大小,耸拉着脑袋,盘成一圈。 戴冠上前,将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呵护着,生怕它有什么不测,那自己就要自责了。 这时,袖中玉石再次飘出一道漩涡,将小青蛇吸入进去,戴冠不得其解,索性不去管它,想必小青蛇在玉石里面,不仅没有危险,还能得到补益,不然之前也不可能那般凶悍的出来,将邱寸心元神全部吞噬。 马成贤茫然的看着戴冠,半响才问道:“成功了吗?” 戴冠转头,指着邱寸心留下的尸体道:“所有生机都死透了!” “你小子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咦,不对,你似乎变得强大了!” 马成贤好奇起身,急忙查看戴冠的情况。 戴冠将小青蛇的事情告诉马成贤,马成贤也惊讶不已,竟然有如此奇遇,看来戴冠还真是身负天道气运的幸运儿。 马成贤调动了气息查验了一番自身情况,竟然全部恢复了,而且更让他惊喜的是,他破镜了,正式踏入一品境界。 马成贤激动得热泪盈眶,十几年了,终于破镜了,终于踏入一品境界,而且还诛杀了最强大的那个仇人,马成贤如何不惊喜交加? 他紧紧抓住戴冠的手,感激道:“好徒儿,谢谢你!” 戴冠也看出异常,欣喜道:“恭喜师父破境!” “走,回家,师父要好好跟你喝一杯。” 马成贤兴高采烈,拉着戴冠就往回走。 胡娴则略显多余的跟在一旁,三人凯旋而归。 自从邱寸心走后,胡锦知道事情不对劲,很是担忧,坐立难安。 涂妍一开始还劝他没事,可是一想到老道士的神通手段,她也没了底气,被丈夫的情绪一感染,也跟着心惊胆战起来。 冠儿不会有事吧? 老道士不会强抢不成,杀人泄愤吧? 这可如何是好,她越想越是心惊,干脆跑去门口等着,戴冠他们如果能回来,她要第一个放下心里的石头。 胡锦也跟着来到门口,夫妻两踱来踱去,不停朝着远处张望,把所有下人都撒了出去,让他们前去打探消息。 胡四运气不错,在城门处遇到了回城的三人,顿时欢天喜地飞跑回来报信。 “老爷,夫人,小姐他们回来了,平安无事!” 胡四喜庆的报信声,无疑是给了焦急的夫妻二人一剂良药,药到病除。 两人相视一笑,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时,一位青衫读书郎向着胡家大门走来,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胡锦夫妻,立马快步上前,抱拳道:“晚生王瑖,见过胡老爷,胡夫人!” “原来是王举人,失敬失敬,不知有何贵干?” 胡锦很是意外,这个大名鼎鼎的才子,可从来没登门过,如今怎么突然造访? “晚生是来找戴公子算账的!” 王瑖有些玩味的笑道。 胡锦皱眉,冠儿怎么惹到他了? 第三十九章 贺喜的人 “不知冠儿何处惹到了王公子,在下愿意替他一力承担。” 胡锦毫不犹豫说出口,既有对戴冠的爱护之情,也有对王瑖的不满之意。 在他看来,戴冠是不会欠王瑖的债的,就王瑖这死犟的性子,把日子过得如此惨淡,只会欠别人的钱,没有人会欠他的才对。 至于其他方面,戴冠更不会对不起他,因此这人极有可能是眼红戴冠的才华,所以特意来找茬的吧? 读书人的心眼总是这么小吗? 胡锦很不理解,所以他才大喇喇的说了这么一句。 王瑖知道他误会了,笑道:“不是胡老爷想的这样,我找贤弟是说好事的,开个玩笑而已。” “举人当面,在下一介商贾,可不敢称老爷,原来是我误会了,在此给王举人赔罪!” 胡锦见王瑖不是找麻烦的,顿时缓和了态度。 涂妍也反应过来,立马替胡锦兜底:“冠儿一会儿才能回来,王公子快请进屋喝茶,稍微等一下可好?” 王瑖见她如此客气,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答应下来:“那就叨扰了!” 胡锦没想到他还真愿意,顿时觉得很有面子,急忙将王瑖请去了书房,亲自沏茶招待王瑖。 要知道,家里能来一位举人老爷做客,那是十分荣耀的事情,何况还是戴冠的朋友,那就算是结下一份善缘,以后人家当了大官,就算不能给自己提供帮助,说起来也有几分薄面,这是多多益善的事情。 胡锦有些好奇道:“不知王举人跟冠儿是如何结识的,这好事又是指什么呢?” 王瑖见他如此急切,一时还真不好说,毕竟这事儿关系到颜玉儿,而对方的女儿,又是戴冠的未婚妻,这不是来坏人心情嘛? 王瑖心思一转,说道:“晚生这些时日在州牧府编撰州志,有幸结识戴贤弟,被他的学识谈吐所震撼,才知道贤弟在诗会上一鸣惊人,更是在老夫人寿宴之上大放异彩,实在是见贤思齐之心不能抑制,这不是一得空就来找戴贤弟讨论诗词一道,没想到扑了个空,福伯告诉我戴贤弟来了胡府,我这就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 虽然有些唐突,但是贤弟已经答应过今日要与我畅谈诗词的,他爽约了,我这才说来算账,一句玩笑话!” 胡锦释然笑道:“原来如此,能得到王举人的指点,冠儿真是此生有幸,在下替冠儿谢过王公子了!” “不必客气,大家都是互相讨论,说不上什么指点,要说诗词一道,我还比不过戴贤弟。” 王瑖这话既是实情,可又表达了自己的谦虚,胡锦听得也很受用,对他的观感好了很多。 但是说了谎的王瑖,则有些心虚。 于是找些话题扯开,不再纠结这事儿。 刚好这时戴冠他们回来了,涂妍直接把人领到书房来。 戴冠很意外的看着王瑖:“王兄找我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最近作了几首诗,想请贤弟雅正,不知贤弟可有时间?” 王瑖尽然是虚心求教的态度,把几人都惊得不轻。 戴冠更是有些心虚,这也太为难自己了吧,你叫一个抄诗的人给举人雅正诗词,且不是明珠暗投了嘛,能说得出什么一二三来。 戴冠急忙摆手:“那可不敢,顶多能瞻仰王兄大作一二。” 戴冠这不是谦虚,而是实情。 王瑖也不以为意,低声道:“其实我是专程恭喜贤弟的,也想表达一番感激之情,刚好州牧发了润笔费,就想着来送个礼。” 戴冠恍然大悟,这才记起来颜玉儿对他是有恩的,如今脱离牢笼,他又是知情人,当然要来看看。 戴冠有些赧颜,颜玉儿被领进家门后,都没说上几句话,因为胡娴遇袭,后面更是接二连三的事情耽误了,也没给人好好安顿一下。 戴冠自责道:“看看我,这事儿给忙忘记了,既然王兄来了,那么就趁此机会,咱们一起喝几杯,说说话。” 王瑖则为难道:“在这里么?” 戴冠心领神会:“当然是去我家里!” 戴冠随即跟胡锦一家告别,更是歉意的跟马成贤说下次才能喝酒,然后带着王瑖往家里去。 实际上他也才离开家里一天一夜,这时候刚好算是傍晚,回去也正好吃晚饭。 见公子一天一夜未归,福伯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看到规矩坐在饭桌前的颜玉儿,还有一丝不苟的小丫鬟喜儿,他解释道;“公子一定是太忙了,才没有回来,玉姑娘千万不要介意!” “不妨事的福伯,我没事儿,公子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们就安心待在家里就行了!” 颜玉儿换了常服,略施脂粉,却显得更加惊艳丽质。 喜儿安静坐在一旁,看着小姐的一举一动,觉得都该学习下来,这简直就是女子的典范啊! 沁儿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擦擦手道:“开饭吧,公子估计今儿也不回来了!” 福伯笑骂道:“小丫头片子,不要乱说话!” 沁儿也自觉失言,安慰道:“玉姑娘不要介意啊,公子肯定是在干正事儿,我相信他不会胡来的,您大可放心。” 颜玉儿微笑摇头:“我相信他,我真的没事儿,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不要见外了吧,我们吃饭!” 颜玉儿说着,率先提起筷子,几人也随即开动,吃得正香,院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几人相视一眼,有些狐疑,实在是最近的事情,让他们都有了心理阴影,怕又是谁找上门惹事。 福伯让他们放宽心,自己放下筷子,朝着大门走去。 还未到门口,他就发现是熟悉的气息,顿时心里一喜,对着屋里几人道:“是公子回来了!” 几人立马开心起来,尤其是沁儿,她是一直替公子捏把汗的,再怎么说,颜玉儿也算是进了家门的夫人了,虽然不是正妻,但也好歹是家里的重要一员,哪有进门之后就不闻不问,晾在一边的。这要是人家心眼小一点儿,不得闹矛盾吗? 男人,果真是没心没肺的吗? 沁儿没想到,自己会责怪心心念念的公子,大概是把自己带入了颜玉儿的角色。 醒悟过来后,她又一阵失落,原来这好像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不过公子回来,还是值得开心的。 她也立马跑了出去,迎接公子回家。 颜玉儿本来也想迎出去的,见沁儿去了,她也就不好再凑热闹,既然他们都觉得自己委屈,索性假装一次小气鬼,让戴冠为难一下? 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为难戴冠,却见到回来的不止一人。 王瑖跟着戴冠进门来,看到颜玉儿的样子,心里十分惊艳,但也只是出于好奇,看了一眼,可不敢冒犯了颜玉儿。 福伯第一句话就是提醒戴冠别忘了哄玉姑娘,没得让人受了委屈的道理,昨晚他离开之时,人家就一阵失落,晚上估计也没休息好。 戴冠来到桌前,满脸讨好:“玉儿,对不起啊,有些事情耽误了!” “没关系的,是福伯和沁儿太客气了, 这反而让我感觉不自在了!” 颜玉儿回应了戴冠,又对着王瑖施了个万福:“玉儿见过王公子,多谢王公子仗义相帮!” “玉姑娘安好?在下只不过是跑了一趟而已,不足挂齿!” 王瑖谦虚回礼,表示自己的诚恳之心。 戴冠拉王瑖坐下,让沁儿加副碗筷。 颜玉儿示意自己是不是该回避,戴冠摇头道:“王兄是特意来恭贺你脱离危难的,说是还有礼物相送。” 颜玉儿惊讶的看向王瑖,王瑖果真从腰间摸出一个鼓鼓的红包,有些不好意思道:“承蒙玉姑娘之前多番照顾,王瑖才能度过时艰,继续求学考取功名,姑娘有难之时,在下又无力相帮,亏得贤弟了得,才救玉姑娘出火海。 如今二位在州牧大人的主持下,喜结良缘,愚兄怎么说也要来讨杯酒喝,这也是一点心意,还望你们不要推辞啊!” 颜玉儿不知道如何拒绝,只把眼睛瞅着戴冠。 戴冠笑呵呵替她接过红包道:“王兄一片心意,不可拒绝了,我们敬王兄一杯吧!” 颜玉儿只好端起酒杯,跟戴冠一起,敬了王瑖一杯酒。 王瑖看到两人如此般配,内心也无比憧憬,自己心爱的姑娘,何时能与自己成双? “王兄真就没有别的事情相告了吗?” 戴冠始终有些怀疑,若是因为颜玉儿的事情,他跑一趟来专程祝贺,也说得过去,但是既然知道了是要等自己守孝期满才能正式纳入府中,那时候再恭贺也不迟的。 王瑖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贤弟真是聪慧过人,没错,我今日前来,除了恭喜你们喜结连理之外,还有一件事情相告,可能对贤弟有用。” “王兄请讲!” 戴冠端正身形,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愚兄也不敢肯定,只是有些怀疑,最近西县县令进出州牧府很勤,跟刺史大人走得很近,恐怕在商量什么大事,我怕会对贤弟不利,所以特来告知一二。” 见王瑖如此说,戴冠有些惊慌,颜玉儿更是紧张的站了起来。 戴冠见了她慌乱的样子,立马平复心情,对王瑖拱手道:“多谢王兄相告,实不相瞒,这很可能就是针对我来的,有了王兄的提醒,小弟可能会躲过一劫,多谢了!” 戴冠顺势站起,很巧妙的缓解了颜玉儿的焦虑,然后又一起敬了王瑖一杯。 王瑖也不推迟,喝完之后,拱手道:“愚兄两件事都已经说了,天色也不早了,这就告辞,等日后二位大婚,再来喝杯喜酒!” “王兄再坐一会儿,还没尽兴呢!” 戴冠这也算是劝君更尽一杯酒了。 王瑖摇头道:“不了不了,这些时日都没有好好做功课,还得回去赶进度!” “王兄勤学刻苦,实乃吾辈楷模!” 戴冠见留不住王瑖,只好起身相送。 二人一路走向院门,戴低声道:“王兄如此仗义,小弟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有一句话,还让王兄千万谨记。” 第四十章 金枝玉叶 王瑖闻言一愣:“什么事情,贤弟说来,我一定小心。” “兄长在州牧府这些时间,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都不可表现太过,更不可过多打听,他们既然有阴谋,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执行的,任何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也绝不会手软,所以我希望兄长能视而不见,保全自己。 你放心,我这边自有计策,无论他们有什么诡计,我都有办法应对,因此兄长不可冒险。 还有,你之前来给我报信,实际上是人故意让你来的,因此你已然是暴露了的,切不可再有任何动作,否则十分危险。” 王瑖没想到自己已经处于如此险地,但他不后悔自己做这些事情,点头道:“贤弟放心,我都记下了!” 戴冠见他不以为意,进一步提醒道:“兄长何时娶嫂夫人过门,我到时候带着玉儿前来好好喝一顿酒!” 王瑖心中感动,既然戴冠有把握能应对,自己就不要多操心了,到时候真惹了祸事,要连累父母不说,还会辜负了心爱的女子,那就量力而为吧! “放心,我记在心里了,告辞!” 王瑖拍着戴冠肩膀,走入黄昏洒落的街道。 戴冠目送他身影转过拐角消失,才心绪复杂的回到桌子前,王瑖这个人,是真的很有个性和准则,希望他不要被自己连累才好。 颜玉儿看他脸色不好,还以为是担心敌人的阴谋,要不就是怀疑自己跟王瑖之间有什么。 她试探道:“公子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想什么呢?” “我担心王兄因为过度帮助我们而受到牵连,那县令和刺史,必定有天大的手段,要是知道王兄透露了风声,很可能会报复。” 颜玉儿惊道:“是我害了他,这可怎么办?” 戴冠安慰道:“也不用过于担心,我已经跟王兄说过了,让他以后不要打听这些事,他已经答应了的。” 颜玉儿摇头道:“王公子的性子,是我见过最怪的,怕就怕他太过仗义,真的给自己惹出事来,你如果有办法,就提前施展吧,早点铲除危险,大家才能平安无事!” “放心,我自有办法,你别担心了,交给我就行。” 戴冠握了握颜玉儿的手,胸有成竹。 颜玉儿坐了下来,心中稍安,看到戴冠关切的目光,觉得这夏日晚风,带着一股舒爽的温馨,她一时间什么也不想了,就这样跟他在小院中厮守一生,平淡一生。 只是天不遂人愿,才关上不久的院门,再一次被敲响,这一次,又会是谁呢? 因王瑖到来暂时离席的福伯,再一次跑了出来,谨慎前去查看是谁。 戴冠则站起身,护在了颜玉儿身前,要跑出门的喜儿和沁儿,也被他阻止了,并谨慎关注着院门,一旦福伯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前去搭救。 怕就怕对方声东击西,把自己引到门口,翻墙进来,危害到三个女眷,就后悔莫及。 福伯趴在门缝中一看,发现是三个年轻公子哥,各自手握折扇,风度翩翩,这不是什么坏人,福伯放下了心,打开门询问对方是什么人。 当先一人月白长衫,拱手行礼:“是福伯吗,我是吴桐,找戴兄有事!” 另外两人也跟着作揖:“李珏、韩松芝,见过福伯!” 梁州三杰全来了,还恭敬给自己行礼,福伯十分惊讶道:“原来是三位公子大驾光临,失敬了,快请进,公子刚好回来了。” 福伯带着三人出现,戴冠和颜玉儿也大出意外,万万没想到是这三人。 戴冠好奇道:“三位兄长怎么如此有闲情光临寒舍啊?” 颜玉儿也赶忙站起来行礼。 吴桐激动道:“好啊,戴兄,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把我们花魁拐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我们白跑一趟,还担心玉儿姑娘是被人绑架了呢,原来是你搞的鬼!” “就是,如此好事也不通知我们,实在是不够朋友。” 李珏帮着声讨。 “所以,我们三人今夜前来,是要狠狠灌你一顿酒,以解心头怨气。” 韩松芝直接说明来意。 戴冠苦笑道:“不是有意要瞒着三位兄长,实在是此事另有隐情,小弟这两日又麻烦不断,所以实在是没来得及告知三位兄长,是该罚酒,既然三位兄长光临,不嫌弃的话,就在家中好好喝几杯,我一定认罚认骂!” 颜玉儿也急忙致歉:“此事都是玉儿惹下的,三位公子还请见谅,不要太为难他才好!” “哟哟哟,这就心疼了啊,果然是夫妻情深,我们还为难戴兄,且不是成了坏人了?” 吴桐故意阴阳怪气,颜玉儿羞得满脸通红。 戴冠立马解围:“好了,诸位兄长既然来了,那就不醉不归,沁儿,准备酒水!” 沁儿跟喜儿立马去准备了,福伯也帮着撤走了桌子上吃过的饭菜,再次下厨,去给几人准备酒菜。 天气略显炎热,吴桐三人提议就在院中赏月喝酒,别有一番风味。 戴冠只得依着他们,把桌子端到了院中摆好了,提了几坛酒出来,先喝着。 吴桐喝了一杯后,有些失落道:“戴兄啊,以后玉姑娘的美貌和技艺,都只展示给你一人欣赏了,实在是让人嫉妒啊,可怜了我们这些人,一饱眼福的机会都没了。兄弟你真是太有本事了,不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把玉姑娘拐回家的吗?”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疑惑!” 李珏跟着起哄。 戴冠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三人对田宏远愤愤不平,这算是怎么回事,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他们三人,都是大族出生,对于州牧大人和梁王府的斗法,是完全不站队的,他们可以毫不受影响的保持中立,所以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州牧大人不需要讨好他们,只需要给足面子就成,反正这些世家大族,多半都有人在朝为官,族中子弟,也都是抱负远大,不是走科举为官的路子,就是成为征战沙场的悍将,总之是跟朝廷一荣俱荣,一损也不损的。 至于梁王,倒是很想将他们拉入自己阵营,只可惜,藩王本钱太小,他们是看不上的,除非是真的有利可图,不然绝不会跟梁王府有过多往来,这不是因小失大嘛! 如今的皇帝那可是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对外,征伐四方,开疆拓土;对内重视生产,兴修水利、引进良种、发展工业和商贸,尤其注重海洋商贸的开发,与多国互通有无。 就算是连年征战,老百姓也能支撑起所需的军费,日子也都过得下去。 大昭也前所未有的繁荣昌盛,引得万国来朝。 因此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抱紧皇帝陛下的大腿,为家族谋取更大的利益,跟着藩王眉来眼去,那不是自取灭亡吗? 所以吴桐他们,根本不用理睬梁王,也不会畏惧州牧大人,戴冠说出此事,他们也丝毫不觉得奇怪,甚至能客观讨论其中曲折。 吴桐似乎记起了什么事,思索道:“你说那个温润男子,不就是刺史大人嘛,此人表面温润如玉,却是个笑里藏刀的人,老谋深算且心狠手辣,梁州好几个小族,都被他搞得家破人亡,戴兄你可要小心此人,他跟州牧大人,可不一样。” “多谢吴兄提醒,小弟定当小心谨慎。” 戴冠更加确定刺史大人和县令的阴谋绝对不简单,之前王瑖亲眼所见,如今吴桐又告知了刺史大人的脾性,想来还真是危险极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得想办法搞清楚才行。 “好了,不提这些糟心事,如今贤弟跟玉姑娘喜结连理,虽还不能同房共度,但终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喜可贺,我敬贤弟和弟妹一杯!” 吴桐举起杯,跟戴冠和颜玉儿一碰,仰头一口喝干。 接着李珏和韩松芝也有样学样,各自都敬了一回。 戴冠和颜玉儿不得不一一回了他们一次。 福伯做好了一个菜,就赶紧让沁儿端上来,陆陆续续,又要摆满了桌子。 沁儿和喜儿可是忙坏了,倒酒、沏茶、上菜、焚香驱蚊,不一而足。 “贤弟,如此良辰美景,何不作诗一首以为纪念,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吴桐有些上头,兴致勃勃提议道。 “那这事儿不是该三位兄长来一展诗才才对吗,小弟厚着脸向三位兄长讨一幅墨宝,也好挂在书房增加分量,三位兄长可不要吝啬才好。” 戴冠笑意吟吟,诚恳无比。 三人大叫冤屈,说没有戴冠这么做人的,什么好处都占尽了,他们梁州三杰以后还怎么混? 于是逼着戴冠赶紧写一首好诗助兴,不然他们决不轻饶。 戴冠无奈,只好让沁儿取来笔墨,沉吟一会儿,提笔写下: “青螺添远山。两娇靥、笑时圆。抱云勾雪近灯看。妍处不堪怜。 今生但愿无离别,花月下、绣屏前。双蚕成茧共缠绵。更结后生缘。” 吴桐在戴冠动笔之时,就已然来到一旁,戴冠写一句,他就念一句,因此大家都知道戴冠又写下一首了不得的好词,这一字一句,都透露出对颜玉儿的赞美和喜爱,更是表达了自己会跟其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誓愿,这就是赤裸裸的秀恩爱了,三人顿时心里发酸。 颜玉儿则是幸福得泪水都要流下来,这一首词,虽比不上之前那首诗惊艳绝伦,但是表达出的情谊,则要贴切真挚的太多了,这才是写给最亲近喜爱的人的! 颜玉儿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激动道:“这词可有名字?” “那当然,叫《庆金枝》!” 戴冠最后将词名填上。 “金枝……金枝玉叶!” 颜玉儿回过味,梨花带雨…… 第四十一章 吃桃 自己只不过是一介青楼女子,即使是人人追捧的花魁又怎么样,依旧是贱籍身份,别人的恭维和喜爱,只不过是贪图自己的美貌和图一时新鲜。 可是戴冠,丝毫没有看轻自己不说,还对自己相敬如宾,更难得的是,对自己情真意切,没有一丝一毫芥蒂自己身份。 之前那一首诗,若说是仰慕之情,那这一首词,就是戴冠最最诚挚的心意,对自己的敬爱之意。 更是写出了自己最真实的美丽,表达了他最纯粹的意愿,这颜玉儿都有些不敢承受,这词,写给胡娴姐姐,才是最贴切的。 可是现在,戴冠把这一份情谊,灌注在自己身上,自己才感觉很不真实。 吴桐也赞叹道:“乌黑的发髻加上一对弯弯的秀眉,娇艳的面颊上笑时圆圆的两个酒窝,一切都是那么美丽醉人!戴兄啊,你这才思简直是绝了,这么优美而细致的描写,我们可做不到,之前见到玉姑娘,也只当做天上的仙子一般夸耀,还真的没敢这么从细致处见识人间大美!佩服,佩服!” “吴兄过奖了,一切不过如实描摹而已!” 戴冠话音刚落,李珏叫苦不迭道;“我就知道,这两个人不秀得我们头皮发麻是绝对不罢休的,一个心疼男人,一个夸耀媳妇儿,简直没完没了了。听听,用灯光近处的照着你欣赏你,拥抱你雪白的玉体,幸福得感觉不真实,像是在梦里!啧啧啧,真是半斤花椒二两肉啊!” “这是何解啊?” 听李珏这么说,韩松芝贱笑着搭腔。 李珏做出一个麻木的样子,解释道:“这不是肉麻嘛!”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放声大笑,戴冠也跟着合不拢嘴。 颜玉儿则脸红得没脸见人,给了戴冠一个幽怨的眼神,责怪戴冠说得太露骨了! 见颜玉儿如此作态,韩松芝趁热打铁,补充道:“你娇艳之处令我爱不释手,不堪爱怜。哈哈,这是哪处啊,戴兄给我们说道说道呗!” 戴冠佯作生气道:“过分了啊,这种事情,不兴追问的!” 韩松芝不以为意,笑得很是猥琐。 戴冠一阵头大,这就是梁州三杰啊,竟然如此俗不可耐。 吴桐笑道:“大家高兴,只是解读一下这首词,是戴兄你自己写的,可不能怪我们过度解读。 不过比起前面的,后面这一阙才是让人羡慕,但愿今生没有离别,就在这花月之下、绣屏之前像两只蚕一样共筑爱巢,永远缠绵在一起。今生有幸与你结为夫妻,来时还要再续前缘。 天呐,这样的爱意,真乃天下少见,我算是服了,戴兄你的这番心意,我愿称之为梁州情种,玉儿死心塌地跟着你,也就解释得通了!” 颜玉儿见吴桐如此夸耀,红着脸,含情脉脉看向戴冠那英俊的脸庞。 戴冠微微一笑道:“你也说玉儿是仙女下凡,我岂能辜负了她这么好的姑娘,你们大可放心,我以后定会加倍呵护玉儿!” “行了行了,别秀了,再秀下去,喝的酒都该吐出来了。” 李珏很是看不过去了,提议大家多喝酒少说话。 几人畅快痛饮,正是花前月下,美人相伴的戴冠,意气风发得厉害。 做客的三人,又都是风趣幽默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把个酒劝得无处可躲,然后,全都喝醉了。 戴冠张罗着留他们过夜,三人却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去青瓦苑找相好的姑娘,说戴冠把头牌带走了,没道理让他们干瞪眼的。 戴冠无奈,只好让福伯临时雇了马车,将他们送去了青瓦苑。 而他自己,则在颜玉儿的搀扶下,回到房间,只想呼呼大睡。 沁儿本来是要照顾戴冠洗漱更衣的,颜玉儿主动揽下了这个活儿,沁儿乐得放松一下,跟喜儿在门口坐着数星星。 等颜玉儿这边差不多忙完了,戴冠上床之后,她们才准备洗漱休息。 沁儿可以早点休息,而且她的床铺就安在戴冠屋里,只不过是有栅栏屏风隔开了,为的是方便照顾戴冠。 喜儿则还要服侍颜玉儿洗漱换衣,注定要晚睡一会儿了。 她已经哈欠连天,看来是很困了,颜玉儿走出房门,正好看到她仰天捂住的样子。 见颜玉儿出来,喜儿立马起身,搀扶着颜玉儿回了房间,张罗着给她打热水,更衣洗漱。 颜玉儿心疼小丫头,吩咐她把热水倒好就可以,各自洗漱早点睡下。 可是喜儿说什么都不肯,一定得服侍颜玉儿睡下了才肯睡。 颜玉儿说什么她也不听,只好由她忙碌着服侍自己。 她也喝多了酒,此刻头晕乎乎的,脸也有些发红发烫,但是整个人显得更加韵味无穷,喜儿都看得呆了,小姐也太美了。 颜玉儿则满心都在想着戴冠,想着他为自己写下的告白词句,心里很满足,也很激动,自己幼时遭逢巨变,流落青楼,本以为这辈子,只能以色艺娱人,周旋于各种虚情假意的大人物之间,等人老珠黄之后,就黯然过那凄苦无助的日子。 没想到遇到了戴冠,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打心底尊重和爱护自己,她心里真的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是她以前梦寐以求了好久的生活,如今如愿以偿,她怎么能不满心欢喜,何况戴冠就是她最心仪的那个人。 她想着这些,幸福到失眠,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上床的喜儿都已经响起了轻微的鼾声,她还在毫无睡意,之前感觉到被怠慢,假装对戴冠的责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幸福甜蜜,有夫如此,妾别无所求。 这是她此刻最为朴实的心声。 然而她的这些心思,戴冠是不会知道了,此刻他早已入眠,鼾声震得沁儿差点失眠,用小枕头堵住耳朵后 ,终于睡熟过去。 就在此时,袖中玉石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轻轻震动几下之后,一道碧绿光芒飞了出来,筷子一般大小,卷成一圈,盘旋在床头上方,好奇的打量着戴冠。 看它举动,不像是有什么图谋不轨,更多是在保护戴冠。 因为戴冠体内有一道金光,在若隐若现的运转,它是怕毫无知觉的戴冠遇到什么危险,所以特意守护在上空。 金光顺着戴冠四肢百骸,不停流转,先后经过四个大周天的运转,最后才悉数回归丹田,丹田聚集的金光,多了不少,显然是运转产生了新的真气。 戴冠在睡梦之中,只感觉徜徉在温暖的海洋,温热而轻盈,十分舒坦。 又像是置身温泉之中,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让人全身都软绵绵的,无比放松,所以他睡得更香了。 至于蒸发出来的一些热气,被盘旋在上空的小青蛇全部吸收,它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显得活泼了一些。 等金光运转完成,归于平静之后,小青蛇主动钻入玉石之中,消失无踪,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第二天起床的戴冠,发现了异样,自己非但没有醉酒后遗症,修为反而增强了一些,这也太过奇怪了,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啊! 他闭目凝神,好好感受了一下体内真气情况,确实强大了一些,这速度可谓十分惊人,戴冠喜不自禁。 轻快的跳动着小步伐,完全复刻了李小龙的动作,以真气加持,威力比李小龙本人可厉害多了,每一招每一式,都能引得空气呼啸轻颤,带着雷霆之势。 他举手投足,都感觉十分有劲儿,于是索性放开手脚,好好的折腾了一番。 起床帮着沁儿张罗早饭的颜玉儿,发现戴冠怪异的举动,竟然看得津津有味,她觉得戴冠的动作,很有气势和力道,给人一种无比强大的感觉,看他施展伸手,顿时觉得什么危险也不用担心了。 福伯本来在打理一株桃子树,把上面熟透了的果实摘了下来,准备给大家尝鲜。 见戴冠这诡异的身法和强大的气场,顿时来了兴致,在一旁认真观摩,并把戴冠的拳法跟长春拳进行验证,倒是觉得不相上下。 福伯若有所思,公子既然已经身具强大真气机缘,身体也自会受到锤炼,不必再采取笨办法打熬筋骨,是时候把长春拳教给他了,说不定,以公子的绝佳悟性,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时的福伯,巴不得戴冠一天之内就成为绝世高手,毕竟县令在不停的谋划,可能随时会遇上天大的危险,若没有高强的修为对抗,没有灵活的脑袋应对,估计就要万劫不复了。 其实戴冠已经足够惊艳了,对于修行者来说,他真的是万中无一的存在,根本没怎么费力,就正式踏入修行者的门道,更是获得了特别的机缘,修行进度用一日千里来形容都不为过,而自己,苦心修行几十年,也只是个五品境界而已,在那些大人物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微弱如蝼蚁。 他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戴冠身上,此时见了戴冠的变化,自然欣喜不已。 打定了主意,他心情愉悦得厉害,把最大最熟的桃子,全都摘了下来。 等颜玉儿把早饭做好,他也把桃子洗干净端上了餐桌。 戴冠在沁儿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上桌子,尝了一口煮得软烂香糯的米粥,顿时心头热乎乎的,很是舒坦。 他不禁夸道:“没想到玉儿煮粥的功夫也炉火纯青,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颜玉儿微笑道:“沁儿教的啊,她跟我说了技巧,我照着煮就成了,所以是沁儿厉害呢!” 沁儿被她一夸,顿时有些骄傲,打趣道:“公子可从来没夸过我,看来还是玉姑娘自己悟性好,煮得更好!” 戴冠哈哈笑道:“这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沁儿果然是很厉害的,之前是我没注意!” 见公子维护自己面子,沁儿顿时心里舒坦,觉得这个米粥也格外香浓。 福伯则笑呵呵道:“你们尝尝桃子,这株桃树,可是我亲手种下的,如今三十年了,每年都能结出顶好的桃子,味道绝佳。” 这就是在讨好颜玉儿了,戴冠和沁儿,每年都吃过这东西的,不觉得稀奇。 颜玉儿果然眼睛发亮,喜儿也伸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既然这样,我一定得好好尝尝这新鲜的大桃子。” 第四十二章 逆天的徒弟 颜玉儿伸出纤纤细手,将盘中最上面的那个桃子拿走了。 福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笑得很满足,那缺了牙的嘴巴张开,滑稽而又慈祥。 见喜儿有些不好意思出手,福伯把一个大桃子塞到了她手里,小丫头开心的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水让她眉开眼笑。 戴冠也很给面子,喝完粥,拿了桃子,一边咬着,一边往外走。 “我要去跟师父修习通明决,两个时辰后再回来,午饭不用等我了!” 颜玉儿提醒道:“放心去吧,完了再回来读书,我在家备好课程等你!” 戴冠保证道:“我知道的,肯定不在外面贪玩。” 颜玉儿将他送出门,才恋恋不舍回屋。 戴冠难得有不匆忙的时候,闲庭信步走在街上,也有了欣赏四周景色的闲情逸致。 倒也不是漫无目的,他的目光,都在打量这条街的商业布局,哪一段是经营吃的,哪一段是经营穿戴用品的,哪一段是经营日常生活用具的。 摸清楚了这些,对他日后的筹划至关重要,他还顺便估算了一下每条街的客流量,分析一下顾客的购买力和成交概率,觉得大有可为,这些人都还挺有钱,由此可见,大昭帝国确实经营得不错,人民的生活水准都挺高的。 这还是外有战争,内有大工程的情况下,都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看来这个皇帝,是真的文治武功都出类拔萃的狠人啊。 戴冠看中了几个位置,稍微打听了一下,心里大概有数了,才赶到胡府。 马成贤因为昨天没跟戴冠喝上酒,心里很不舒坦,见戴冠前来,二话不说,拎出两坛酒道:“先喝完了它,再说习练功法的事情,不然我教得也不专注,怕误了你!” 戴冠犹豫道:“大早上的,不好吧师父!” “既然我是师父,就听我的!” 马成贤不容置疑说着,提起坛子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舒坦的吐出一口气,全身舒爽。 戴冠无奈,只得提起酒坛子敬了师父后,大口大口喝起来。 亏得好体内真气给力,把昨晚的酒全部消化了,不然他肯定十分难受。 喝完了酒,马成贤才将通明决的心法要门讲给戴冠听,戴冠捧着这本马家的无上秘诀,一边看,一边思考师父的话,似有所感,体内真气受到心法影响,竟然有些急切的运行起来。 马成贤讲解完,让戴冠自行领悟一番,然后再教他怎么掌握一些关键之处。 然后,戴冠的反应,差点惊掉了他的眼珠子。 戴冠盘腿而坐,双手虚抱,闭目凝神,按照心法运转体内真气,一道紫色气息凭空产生,伴随着金色真气萦绕在戴冠周身,竟然一点不冲突,反而还十分默契,运转起来相得益彰。 然后那道紫色气息越来越多,越来越醇厚,一开始是淡紫,然后是鲜艳的紫色,最后直接变成深紫。 这就是让马成贤惊骇的原因,这代表戴冠一下就悟出通明决第三境了,这套心法总共就五境,而他修行了几十年,也不过是刚突破四境,进入第五境而已,若不是小青蛇的馈赠,他也无法领悟最后一层境界。 这也是他为什么十几年来都不能突破一品境界的原因,只因这套心法,他还未全部领悟,所以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没想到戴冠一个时辰不到,就领悟到了第三层,这简直有些欺负师父了,这不是逆天的天赋又是什么? 但是他非但没感到沮丧,反而十分激动,有个这样厉害的徒弟,那也是他的骄傲啊。 他不敢打扰戴冠,只能悄悄走到一边,重新拿了一坛酒,席地而坐,一边观看两道真气萦绕全身的戴冠,一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心思有些活泛起来,或许,振兴马家的希望,就落在这个徒弟身上了。 之前是没有希望,所以他才心灰意冷隐姓埋名,如今既然有了希望,那自然是该让马家再次崛起,重新回到众人视野之中。 马成贤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下,马家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保佑不肖子孙,能早日重振家业,复兴马家。 其实他如今已经突破到一品境界,已经算得上是小宗师了,就算是开宗立派,也够资格了,马家虽然遭遇了灭顶之灾,但是之前的底蕴还有一些,离得远一些的族人也还剩下一些,只要他站出来,还是能很快凝聚出一股力量,经营个二三十年,马家必定能欣欣向荣。 这些虽然是后话,但还是可以憧憬一下的,只是眼前嘛,他更好奇自家的通明决为何会跟无量山的功法产生奇妙的反应。 像是阴阳相生一般,互为补益,取长补短之下,两种功法都更进一步了,这还真是让人没想到,最大的仇家的功法,竟然跟自家功法有如此奇效,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不成。 当年那个女子,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为何会让无量山如此忌惮,又为何能让马家搭上全族性命而保住她? 马成贤之前从未想过这其中关窍,主要是不知道两家功法有此关联,要是知道,他肯定会提前去打探一番。 不过嘛,现在也不算太迟,等徒弟学有所成,就可以去一探究竟了。 马成贤沉寂多年的心,又活跃了起来,变得有些迫不及待。 就这样,在马成贤的思考中,戴冠足足感悟了两个时辰,通明决第三境已然圆满,体内的真气也变为两道,而且都是实打实的修为,不会消失。 如果金色真气是阳刚威猛,无可匹敌的天道之威,那紫色真气,就是润泽万物,海纳百川的地载万物。 两道真气和睦相处,扶持共生,俨然就是圆满的天地大道,阴阳调和。 戴冠只感觉体内有了一个小小的乾坤,能源源不断产生真气,不断充实锤炼着他的筋脉骨血,让他整个人都不断变得强大。 最奇妙的是,体内两道真气能感应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若是过热,紫色气息就能占据上风,平衡温度。 如果太冷,金色真气就能占据上风,迅速给身体升温。 所以他在太阳底下盘腿感悟两个时辰,竟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没出一滴汗,也没有感受到被太阳灼热笼罩。 浑身清爽温凉,是最佳的状态。 看到师父在一旁喝酒发呆,戴冠虚心求教:“师父,怎么我总是差一点才能突破第四境,是哪里出了问题?” 马成贤刚喝进嘴的酒,被戴冠这么一激,顿时呛到了喉咙里面,他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有些气愤。 好半天才缓过来道:“小子,你就知足吧,你才修炼两个时辰,就已经到了三境圆满,你知道我用了多长时间吗?” 戴冠好奇道:“多长时间?”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 马成贤有些懊恼的说道。 戴冠一惊,这么夸张,那为何自己都没啥感觉就达到了,而且就是三境的破镜关键,他也大概能摸着门槛了,只是还差点实力,一时不能突破。 “师父一定是事情太多耽误了, 没有专心修行,所以进度稍微慢了一些,情有可原!” 戴冠知道这种时候,最好是安慰一下师父他老人家受伤的心灵,不然自己要被恨死了。 这也太神奇了,没想到小青蛇给自己的机缘,用处这么大? 戴冠欣喜不已,看来得继续研究一下小青蛇才行,而且他在修炼通明决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玉石是能提供帮助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青蛇的意愿。 若是他接受了玉石的好意,那估计突破四境是能做到的。 但是他担心进步太快,境界不能得到有效的巩固,要是操之过急,说不定取得的效果会大打折扣,所以忍住了诱惑,选择停留在三境巅峰,徐徐图之。 “小子,别说风凉话了,我修行很勤奋的,天赋也不差,不然也不会成为家族重点培养的子弟,这家传的无上心法,更不会交到我手里。你这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我自然不能跟你比,但是你得告诉我,以无量山的真气引导通明决究竟是什么感觉,为何他们能相辅相成,快速提升境界?” 戴冠想了一下道:“就像是玩迷宫游戏,弟子根据心法口诀运气打坐,就感觉到有一道紫气游离在迷宫外面,正踌躇不前,迷宫打开了一道门,金色真气将紫色真气引入迷宫,一路带着闯过重重关卡,最终到达丹田,然后互相吸引,不断增长,就像是相濡以沫的情侣一般!” 戴冠这个比喻,多少有些不妥,但是马成贤完全听明白了,叹气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许就要从你这里得到答案了!” 戴冠疑惑道:“什么秘密?” “导致马氏灭门的那名女子的秘密!” 马成贤说着,陷入回忆之中,其实他只匆匆见过那人一面,如今都不记得面貌了,只知道她叫青萝女。 “师父有什么打算?” 戴冠直截了当问道。 “咱们可能要先搞清楚无量山的功法为何跟通明决会产生奇妙反应,之后才能顺势查探当年的秘密。” 马成贤说着,目不转睛盯着戴冠。 戴冠面色凛然道:“师父放心,师门的事情,弟子一定全力以赴!” 马成贤满意点头道:“为师多谢你了!” “师父不用客气,您的事情就是弟子的事情。” 戴冠显得十分仗义。 正在这时,胡四跑了过来,慌张道:“姑爷,小姐有事找你,挺急的!” 戴冠愕然道:“什么事情?” “好像是铺子出事了!” 胡四急得满头大汗。 戴冠心中惊骇,是县令出手了? 第四十三章 大手笔 戴冠跟着胡四,一路狂奔到了胡娴所在的院子,胡娴正眉头紧锁,在屋子里看着一些单据,估计就是铺子里出事的货单。 胡四急而不乱,伸手道:“姑爷快进去吧,小的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戴冠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进了胡娴的房间。 胡娴见到是戴冠,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惊慌道:“城内十八家铺子,有十二家都出事了,这绝不是巧合,我们该怎么办?” 戴冠心里有数,知道是来自县令的针对,因此对这个数据并不意外,安慰胡娴道:“放心,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妥善解决,给胡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戴冠之前就提醒过,让胡娴给胡锦打个预防,胡锦也十分上心防备,没想到也只保住了六家店没受影响。 胡娴见戴冠并不慌乱,冷静了不少,只是担忧道:“我倒是没事儿,只是爹爹就麻烦了,二叔和三叔一早就过来了,跟爹爹在书房争论了一番,然后都气冲冲的上街去了,估计已经赶去了出事的铺子,爹爹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在书房没出来!” “那去看看他?” 戴冠提议道。 胡娴摇头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商铺上的事情,至于其他事,都是可以慢慢谈的,这一次我们家商铺在爹爹手里出事,他们自然有理由唱反调,可惜我也没有提前布置妥当,否则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具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戴冠在意的是别人使出了什么手段,只有了解了,才能对症下药。 胡家经营的货品,主要分为三大类,丝绸绢布、柴米油盐、瓷器淘品,都是市面上需求极为广泛的东西,因此生意不错。 尤其是盐、丝绸和瓷器,更是主要盈利产品。 胡娴也最是心忧的这三样,她表情痛苦道:“好不容易为西域商人凑齐的一万匹丝绸,昨夜大雨时,房屋突然漏水,全部淋湿了,大部分恐怕都用不成了,这一单损失很严重,对方立马就要,我们已经无法凑齐货品,要赔偿巨大的损失; 各店铺售出的盐,也出问题了,好多百姓买了吃都中毒了,官府已经介入,要查封商铺; 瓷器更是出现许多赝品,主顾都找上门来讨说法,尤其是西域商人,他们买的最多,如今闹着要三倍赔偿。 总之,全部赔下来,胡家就元气大伤了,而且还有官司要打,那些出事的百姓,也得好生安抚,这又是一大笔开销,我们家算是完了!” “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思!” 戴冠大怒着握紧拳头。 “戴冠,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度过这次危难,不然我们家就全毁了,几代人的心血,就要万劫不复了,我爹也不能承担。” 胡娴急得眼泪汪汪。 戴冠上前,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胡家有事的,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事态的发展。 既然是别人的阴谋,肯定会把小事做大,让我们无法善了,我们应该一件一件解决这事儿。” 胡娴靠在戴冠宽阔的胸膛上,顿时心安了不少,询问道:“那我们该如何做,几件事情都刻不容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那得看对方最在意的是哪件事!” 戴冠面色一沉。 胡娴不确定道:“是盐的问题?” “正是,盐一出问题,官府就迫不及待跑来主持公道,而这恰好是关系到老百姓必须品的问题,由此可见,对方是想彻底斩断咱们这条命脉。那样一来,胡家三成收入就完蛋了。” 戴冠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想。 胡娴道:“可这确实是盐出了问题,我们该如何挽回呢?” 戴冠反问道:“只有咱们家的盐会出问题吗?” 胡娴摇头道:“那也不是,其他家的盐也偶尔会出现这些问题,中毒也是时有发生的,只是这一次我们家比较严重。” “那就没问题,既然其余商户的盐也有这方面的情况,那就说明是盐本身的问题,而不是我们的问题,就算有,也是被人往里面加了料,只要找出来,就能解决这事儿,事后咱们诚恳道歉,并多多补偿他们,就不会有大问题。 就算是官府已经介入,咱们还是能运作的,只要解决了购买了盐的人,就能扭转局面。” “可是这很难!” 胡娴还是没有信心。 “就是多费点钱,和做一场戏而已。” 戴冠胸有成竹。 “那瓷器的事情呢?” 胡娴追问。 “这个好像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情,你应该能对付的吧,不要告诉我你一点思路也没有?” 见戴冠笑意盈盈盯着自己,胡娴顿时破防道:“算是有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还不是很确定。” “既然这样,那肯定不难,最大的问题,是丝绸,这不仅是最昂贵的东西,更是紧俏货,又是高利润的商品,别人都在抢着做的生意,确实是个麻烦。” 戴冠有些心里没底。 胡娴见他这样子,咬牙道:“实在没法子,只能砸锅卖铁赔钱了。” 戴冠摇头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这种最坏的打算,这样吧,我们先去店里看看再说。” 胡娴立马抬起头,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后,拉着戴冠就往外跑。 一直等在外面的胡四,顺势跟上。 根据戴冠的意见,他们先往卖盐的铺子赶去。 还离得老远,就见到一大堆人围在店铺门口,闹嚷嚷的,要讨个说法。 一群官差在外围努力维持秩序。 只听得人群十分激愤,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自己的委屈。 “胡家毒盐害人啊,我们家昨日刚买的盐,吃了之后,全家都是上吐下泻,眼圈发黑,全身打摆子,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们家也是啊,老人孩子都口吐白沫,卧床不起了。” “你们大家伙儿看看啊,我就是吃了他们家的盐,整张脸都肿成猪头了。” “无良商家,谋财害命,不得好死啊!” “缺德的胡家啊,不把我们当人啊,青天大老爷一定要为民做主,严惩胡家。” 声讨的声音此起彼伏,无穷无尽,现场都是凄惨景象。 戴冠听得一皱眉,这么多症状,绝对不是盐里的东西能造成的。 胡家经营的虽然是海盐,但是晒制的过程还是比较合格的,不会这么严重。 戴冠和胡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了店里。 二掌柜胡贵正焦虑得满头大汗,应付外面这帮人实在是让他吃不消。 见小姐来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行礼:“大小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有小的在就好了。” “二叔三叔可曾来过?” 胡娴不想听废话,直接问情况。 “二爷和三爷,还有大掌柜胡同,都被带去县衙询问情况了,闹得最凶的几人也被带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胡贵充满了担忧回道。 这时外面有人认出了胡娴的身份,嚷嚷着让她出来给大伙儿一个说法,不然今天无法善罢甘休。 胡娴忐忑着上前安慰道:“各位父老乡亲,请听我一言!” 见她发声,喧闹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下来,有人吼道:“有什么废话就快说,我们都受害不轻,等着赔偿去就医。” 胡娴摆手道:“大家请放心,这事儿我胡家会负责到底,你们若是严重的,可先把人送去就医,至于汤药费,我们随后就会补上。 另外,请大家冷静想一想,我胡家世代在此经商,生意也做了上百年,这盐也卖了几十年,你们大家也吃了几十年,为何之前都没事儿,现在就突然有事了呢?” “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人群中也有人反思起来。 “我们家做生意,不可能自己砸自己饭碗,说白了,没有父老乡亲的支持,我们还如何做生意呢,在自己家盐里动手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胡家又没疯,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呢?” 胡娴越说越有底气,既然能引导舆论风向,那就好说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胡小姐?” 人群中立马有人反问。 “那就是这次的盐里多了一些我们也不知道的东西,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多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加多了什么东西,但是我们一定会查出来原因,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胡娴承诺着众人,显得很有担当。 这时有人质问道:“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要是查不出来,又该如何?” 胡娴加重声音道:“我已经说过了,但凡是在我家买过盐的,吃出问题的,先行就医,所有费用我们承担,另外,需要大家把有问题的盐送回来,让我们检验原因,大家放心,买盐的钱,我们五倍赔偿,另外因为吃出问题耽误了大家事情的,我们也会酌情赔偿大家的损失,请大家现在就来核对清楚,咱们也别干耗着,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众人见她如此说,都心动起来,纷纷拿着票据前来核对。 但也有人唱反调:“买了的盐被你们收回来,到时候你们赖账怎么办,我们手里都没了证据。” 众人立即醒悟过来,纷纷附和道:“对啊,胡小姐果然是生意人,头脑灵活,差点骗了我们。” 胡娴急道:“大家手里都有票据,票据我们不收回,大家伙儿尽管放心。” “对啊,这样就没事儿了!” 众人又被说服了,又纷纷向前核对。 人群中有几人明显不一般,不过见胡娴如此光明正大回应众人,他们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继续为难,只得偃旗息鼓,悄悄溜出人群,朝着西街跑去。 第四十四章 自寻死路 在胡娴安抚众人的时候,戴冠不声不响的去检查了店里还未出售的食盐。 他一看,就知道这盐晒制的水平有些落后,本该洁白如雪的盐,此时竟然呈现出褐色,还夹杂着一些紫色。而且不全是松散的形态,有的凝结成一整块,就像是沾了水的水泥一般,十分怪异。 戴冠忍不住沾了一些放进嘴里,咸味、苦味、涩味不一而足,味道十分丰富,但是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难吃! 这东西,吃了不中毒算是他们厉害,如今出事了,才是正常的,不过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盐里虽然有各种杂质,但是不至于这么夸张,所以这批盐,肯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戴冠让人从仓库里又扛来几包盐,打开一检查,发现问题都是一样的,这就说明,问题不只是出现在这些放在货柜里的盐里,仓库也被人动了手脚。 可是仓库重地,外人要动手脚,恐怕不容易,如此说来,这店里有内应吧? 戴冠随口问向跟在一旁的胡贵:“这盐的进出库,都是谁来负责,尤其是这一批盐?” 胡贵虽然没见过戴冠,但是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恭敬道:“都是大掌柜负责,小的协助点验货品。” “你们之前没有自己尝过这盐有没有问题?” 见戴冠这么问,胡贵眼神闪烁道:“一直也没出事,之前每次检测,都没问题,所以就没这么严格了!” “这不是胡闹,这关系到顾客的生命安全,你们怎么敢疏忽大意的?” 戴冠有些气愤,这样的安全意识,就算是别人不动手脚,也早晚会出事。 见姑爷发怒,胡贵立马低头认错:“姑爷责怪得是,都是小的们图省事儿,偷懒造成的,如今出了大事儿,真是后悔莫及。”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抽时间将所有经手食盐入出库的人全部召集起来,我有话要问大家!” 戴冠心中有了主意,势必要揪出内鬼。 胡贵则把眼睛瞅向了正在跟众人对接的胡娴,心想这事儿戴冠还做不了主。 戴冠也不为难他,走上前跟胡娴耳语几句,胡娴果真亲自前来让召集人手。 见胡娴走了,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戴冠则好好打量了一下众人,看他们眼圈发黑,脸颊浮肿,再加上他们说的呕吐、行动不便等状况,初步判断是汞中毒。 于是他对大家承诺道:“诸位,经过我们初步判断,这食盐之中,是混进了一些微量水银,所以才会导致大家中毒。 至于为何会有水银参杂其中,我想是因为大江上游矿山开采以及山体垮塌,其中泄露了一些水银进入江水,最后冲击到盐场里,所以这是一个意外,请大家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已经有了提炼精盐的办法,到时候这盐非但不会中毒,而且就是那些怪味儿也会没有,剩下的只是精盐本身,跟贡盐一样好。 而且为了弥补你们,我们不会涨价,依旧按以前的价格卖给大家,并且我承诺,所有食盐都会经过胡氏商行提前试用,没有任何问题才会对大家出售,请大家伙儿再相信我们一次,我们胡家几十年的口碑,诚信为本,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他之所以说水银是这么来的,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有人针对胡家,那以后买什么东西都不放心,且不是要流失了全部顾客? 众人闻言,纷纷讨论起来。 “他是谁啊,口气这么大?” “跟贡盐一样的精盐,不涨价卖给我们,这可能吗?” “事先试用好,省得我们来担风险!” “他说话能算数吗?” “嗯,胡家的口碑,以前确实不错的,或许可以相信他们一次。” 众人讨论纷纷,关心的问题各不相同。 这时有人认出了戴冠的身份,互相传递消息。 “他是戴冠公子,胡家的准女婿,很厉害的人,不仅才华横溢,而且修为高强,他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有个识货的人喊出了这么一句,大家也都惊讶起来。 戴冠谦虚道:“既然大家看得起我,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为了让大家眼见为实,我这就现场给大家提炼精盐,我亲自试吃,没问题了再送大家一人一斤!” “好,戴公子果然诚恳,我们相信你,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堪比贡盐的精盐是怎么制成的吧!” 有人很是捧场,戴冠还是比较欣慰的。 他意念一动,袖中玉石有了反应,他快速花费了一百两银子,兑换了一份提纯精盐的方法,然后让人准备了铁锅、木盆、纱布、木炭、漏斗等等物件,然后在现场支起了一口小灶。 让人生火烧水,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弄虚作假,就将人们带来的有毒盐要了过来,一股脑儿倒进锅中。 然后用勺子不断搅拌,致使盐充分溶解之后,在漏斗里铺了好几层纱布,再将木炭倒入漏斗中,然后再铺几层纱布。 然后用大勺子舀了溶解后的盐水,往漏斗里面倒,浑浊的盐水经过漏斗流进木盆中,果然清澈了很多。 戴冠命人将过滤后的盐水,倒入大锅中继续煮,并不停搅拌。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他还弄了个密不透气的锅盖盖在大锅上,然后在锅盖上开了一个小孔,用细竹管插入孔中,然后接到一个装了冷水的盆里。 随着锅中升温,蒸汽通过小竹管,接入了冷水盆中,众人虽然看不懂,但还是满心期待究竟会发生什么。 戴冠也没指望自己会成功检验出水银,因为差了个关键的材料,所以大概率是检测不出来的。 但是玉石再一次帮了他的忙,竟然赠送了他一些朱砂和碱粉末,他通过内力,将其悬浮在锅盖里面,但又不沾水。 高温加热之下,这两样东西使盐水中的水银起了反应,蒸汽流入冷水盆中,渐渐漂浮起一些银白色的絮状物。 戴冠松了一口气,命人加大火力。 见竹管中没了水蒸气后,知道差不多了,于是揭开锅盖,锅里白花花一片。 他用勺子搅动着,果然酥散的精盐产生了,洁白如雪,细腻精致。 他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口中,是纯粹的食盐味道,那些奇怪的味儿早就消失无踪。 他很是自豪的舀了一勺,高高举起,然后翻转勺柄,雪白的食盐如下雪一般,唰唰唰往下掉。 众人看得清楚,这果真是堪比贡盐的绝好精盐,纷纷惊呼起来,戴冠果然没有骗他们。 然后将冷水盆也给大家展示了一边,里面果真漂浮着一层水银,大家这才彻底佩服戴冠的本事,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关键。 戴冠命人弄来一些食材,当众炒了一道菜,毫不犹豫的吃了几大口,然后对着众人示意自己一点事没有。 有胆大的,也上来试了一下,发现果真是比之前的盐味好了千万倍,简直就是从未有过的美味。 众人这才相信了,纷纷点头称道,然后挣着抢着要买这个不涨价的精盐。 戴冠则劝道:“大家不要心急,提炼精盐需要时间,我们接下来就会着手提炼,通宵达旦在所不惜,一定让大家明日一早就能买到平价精盐,大伙儿有事的赶紧去就诊,之前胡小姐承诺大家的,一分也不会少,请大家放心,只要以后多多支持胡家生意,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戴公子好样的,果然是说到做到,我们信你,这就回去,散了散了,明日赶早来买盐。” 有人带头说了一声,然后闹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留下一脸懵逼的官差,这就解决了? 胡娴召集好人,本来要问话的,见戴冠如此熟练提炼精盐,她整个人都惊呆了,然后一直在后面默默观看,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天呐,这么简便的方法,就能得到如此上乘的精盐,胡家且不是要发了? 见戴冠打发了众人,她终于放下了心里的石头,开心的上来将戴冠扶到店里,用那芳香绵绵的手帕,细心的给戴冠擦拭脸颊,实际上并没有出汗。 戴冠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低声道:“可有看出来问题?” 他指的是被召集起来的伙计们。 胡娴隐秘的指了指胡贵。 戴冠却一点也不惊讶,实际上,他问有没有试盐时,就感觉到了胡贵的异样。 但是他没有立马拆穿,而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他以强大的气场震慑了现场,所有人的表现他都感应得清清楚楚,除了胡贵之外,还有两人有些心绪不宁。 戴冠对着胡娴指了指,胡娴立即心领神会,然后亲自点了他们的名字,两人听见胡娴点自己的名,顿时震颤了一下,然后努力使自己镇定,回答了一声。 当点到胡贵的名字时,他明显愣神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暴露了吗? 他心惊胆战回道:“小姐有何事吩咐?” “你们三个跟我上二楼,我有事情交代,其余人散了吧,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是!” “是。” 两拨人相同的回答,心态却天差地别。 戴冠护着胡娴上楼,胡贵则跟两个伙计暗暗对视了一眼,眼底藏着一道凶光,三人同时微微点头。 胡娴当下在茶桌旁坐了,戴冠则在打量楼上陈列着的一些摆件。 三人拘谨站在一旁,等着胡娴问话。 胡娴对着胡贵道:“胡二掌柜,你坐吧!” “多谢小姐!” 胡贵恭敬回了一声,才小心翼翼坐在对面。 胡娴不急不慢道:“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胡娴很想他们能自己坦白,看在他们多年为胡家打拼的份儿上,给他们体面离开的机会,她心里清楚,这几个人多半是为了钱。 胡贵摇头道:“小的不知道,还请小姐明示!” “那就说罢,干这件事得了多少好处?” 见胡娴这么直接,胡贵心中惊骇,但还是嘴硬道:“小姐说什么,小的不明白!” 只是他嘴里说着不明白,袖中的一柄飞镖则隐秘的对准了胡娴的要害。 身后二人也有了细微动作。 胡娴却毫不知情,继续道:“这批盐入库,胡同是没有经手的,是你亲自负责,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胡贵装作委屈道:“小姐是怀疑我动了手脚吗,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在店里兢兢业业干了二十来年,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胡家的事情,这批盐也是按照之前的标准,一丝不差的入库的,小姐还请明察!” 胡贵说着,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果真是好演技。 胡娴则摇头道:“胡贵啊胡贵,你在店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胡家也没有亏待过你,就是酬劳也给得不少了,人要懂得知足,我若没有把握,又岂能怀疑一个无辜的人,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 胡贵面如死灰,屁股滑下凳子,噗通跪倒在地:“大小姐,小的鬼迷心窍做错了事,小的知错了,念在胡贵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为店铺打拼的份儿上,还望小姐手下留情!” 他表现的无比悔恨,眼泪鼻涕瞬间流了下来,胡娴果真有些心软,她原本就不打算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胡贵一求情,她就更是如此。 她正沉吟要怎么处罚三人,胡贵手腕一动,一柄细小的飞镖激射而出,直奔胡娴脖子而去。 胡娴大惊失色,呆愣着无法反应过来。 眼看飞镖就要钻入喉咙,一道无形屏障却挡下了这隐秘刁钻的一击。 “你这是自寻死路!” 一道严厉的声音吼道。 第四十五章 打得好算盘 胡娴是万万没有想到,胡贵会直接对她下杀手,因此大脑直接一片空白,眼看就要命丧黄泉,戴冠却瞬间出手,将那激射而来的飞镖截住。 飞镖尖上闪着蓝色寒光,明显淬有剧毒,这是铁了心要杀人,而且是早有预谋。 这么危险的东西,离胡娴的脖子只有一寸远,真是惊险万分。 随着戴冠一声大吼,胡贵本该得意的脸上,全是不可思议的骇然,这怎么可能,隔空控物,没有二品修为,是做不到的。 这个戴冠,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他其实听过戴冠的一些传闻,只是没有亲眼所见,不太相信,何况此时自己如此隐蔽出手,对方又背对着自己,全神贯注欣赏屋里摆件,偷袭成功的机会很大的。 主要是收买他的人,也没说戴冠是有修为的,只当做是平常人来对待,所以他才如此坚定的动手。 见事情不成,胡贵知道再无商量的余地,吩咐身后二人一起出手,于是三人各自将全部暗器射了出去,就要跳窗逃走。 戴冠不得不第一时间护住胡娴,因此没有阻止他们的动作,而是问胡娴:“杀了,还是留一条狗命审讯?” 胡娴心如死灰道:“问也是那些龌龊事,我没心肠听,你自己看着办吧!” 戴冠点头:“那就眼不见心不烦!” 他做出决定之后,提了一口气,控制着暗器的力道猛然增加,随后双手将其推往窗外。 原本正要落地的三人,忽觉背后杀气逼人,想要躲避也来不及,只得尽量弓起身子,躲避要害。 只是他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暗器来得太快,比他们射出时快了几十倍。 就差三尺距离,他们就能落地,滚入人群逃离危险,可惜,这已经是他们能逃的全部距离了,暗器瞬间击穿几人胸膛,去势不止,带着一缕鲜血,钉入地面,竟然跟地面青石齐平。 就像是扎入了豆腐一般,周围没有一丝裂痕,也没有多出一丝空隙,那些暗器,就像是长在石头里的,是青石的一部分,无比的贴合。 几人从三尺高处落入地面,全都脸面朝下,看不出什么异常,就像是摔下来的人晕了过去。 街上行人见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纷纷驻足观看,讨论着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几人身下血迹流了出来,才有人惊呼:“杀人了,杀人了,快走,快走!” 众人闻言,纷纷逃窜,生怕被人说是他们杀了人。 戴冠脸色阴沉,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切。 胡娴平复了一下心境,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她缓步来到戴冠身后,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我没事的,你别难过了!” 戴冠转头捏着她的手道:“我只是在想,是多少钱就能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卖命,真就为了一点钱,连父母妻儿也能舍下?” 胡娴摇头道:“我也想不通,胡贵家里条件并不差,他在我们家挣的钱,足够养家糊口,还能有所盈余,不像是为了钱可以豁出性命的穷凶极恶之人。 至于另外两个,其实我没有印象,多半是被人安插进来的,或许就是为了策反胡贵吧!” 戴冠皱眉道:“你有没有感觉这一切依旧不对劲,就算是胡贵被策反,怎么敢在所有人知道他们上楼的情况下对你动手,而不是对我,事情败露就逃跑。难道他们不知道就算是得逞了,也跑不掉的吗?” 胡娴茫然道:“这是为什么呢?” 戴冠断然道:“他们可能不是为了钱,而是有了真正的靠山,才敢这么做!” 正在他们茫然之时,街斜对面突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戴冠远眺过去,发现有三家新开业的店铺,都挂上了红绸匾额,随着鞭炮声落下,显出匾额上的字来,一家绸缎庄,一家瓷器铺,一家油盐铺。 戴冠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心中了然。 既然是来这一手,那就让你彻底赔个底朝天。 戴冠不再纠结,拉着胡娴回到桌旁坐下,提笔开始书写,不多时,精盐提纯的法子就交到了胡娴手里。 胡娴视若珍宝,一字一句读下来,心里狂喜,有了这法子,整个梁州,还能有谁家的盐能跟自家比较? 而且这也不用多少成本,不涨价依然有得赚,那到时候食盐品质高下立判,价格却是一样的,傻子才不来胡家铺子买盐。 这个难题算是解决了,胡娴大大松了一口气,今日赔偿出去的损失,不用多久就会挣回来,而且还挽回了声誉,还能提升口碑和生意,前途一片光明。 她满脸柔情看向戴冠,脱口而出:“谢谢你!” 戴冠好笑道:“谢什么,你应该给我专利费,或者分红也行!” 戴冠本是开玩笑,胡娴却听进了心里,这给戴冠分红,不就是给自己争取一份可持续的嫁妆吗? 必须得分,与其以后拿给二房和三房糟蹋,还不领情欺辱大房,还不如自己也拿一份,至少可以约束他们不敢太过分,关键是掌握了提纯秘方,就是掌握了主动权。 胡娴心里瞬间有了底气,那就分三成红利给戴冠,她拿定主意,要说服父亲。 戴冠见他发呆,催促道:“你还不赶紧去准备,我可是承诺了大伙儿明儿一早来买精盐,要是明儿人来了,咱们没有盐卖,就成骗子了。” 胡娴一听,急忙跑下楼去了。 戴冠没有放下笔,而是再次兑换了一份顶级瓷器烧制秘方,包括上釉和图案绘制等方法,都详细写了下来,胡家以后可以自己开窑,烧制的瓷器非但能杜绝赝品,还能节省成本,提高利润,更是会让同行大吃一惊,因为以后整个梁州的瓷器,必定是胡家最好。 梁州好几处地方的土,都适合烧制瓷器,而梁州人,都不缺钱,好东西就算是贵一些,也不愁销路,更何况有西域商人当宣传使者,必定会很快打响名气。 接着,戴冠开始思考如何解决丝绸的问题。 他们在忙碌的时候,县令大人也没有闲着,将胡家二爷和三爷、大掌柜胡同,以及受害最为严重的几人都带去县衙。 没有立即审案,而是将二爷胡秀和三爷胡文带进了后堂,不仅让他们坐着喝茶,县令熊邦文还亲自好言好语相劝:“二位,胡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仅你们要给百姓一个交代,本官也是难辞其咎,也需要给出一个服众的说法。” 胡秀立马点头:“大人说得是,我们会承担所有责任,也不会让县尊为难!” “二哥说得对!” 胡文也赶紧表明自己知错的态度。 熊邦文满意点头道:“既然二位都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说了,胡家的食盐经营权,保不住了,所以二位该早做打算!” 两人闻言大惊,这是要斩掉胡家三成命脉啊! 胡秀忐忑道:“大人,就出了这么一件事,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胡文也附和道:“没了食盐经营权,胡家就元气大伤,到时候孝敬县尊大人的薄礼也会受到影响啊!” “本官知道,但这是对整个胡家而言,你们不是早就盼着分家了,本官可以让你们稳赚不赔!” 熊邦文笑意吟吟,十分有把握。 “县尊大人打算怎么做?” 胡秀有些心动,如今是迂腐死板的大哥掌舵,他们在很多方面都不太得心应手,被束缚了不能大展拳脚,生意无法扩张,早就心有怨言。 胡文也伸长脖子等熊邦文的下文。 熊邦文喝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胡家三项主要生意,你二人可以要瓷器铺和绸缎庄,油盐铺子,留给胡锦吧!” 二人闻言十分疑惑,胡文忐忑道:“可是如今丝绸被毁坏,瓷器也出了赝品,不仅要面临巨大赔偿,还毁掉了口碑,就算大人到时候收走大哥的食盐经营权,我们一样要亏死啊!” “瓷器是采购出了问题,本官会严惩供货商给你们证明清白,而且之后的货源,由本官提供,绝对不会出岔子。 至于丝绸,本官可以暂时用县衙库存帮你们顶上,事后嘛,只需每年拿出三成分红就成,本官会负责给你们打点,保证你们优先收购到品质最好的原丝!” 熊邦文说着,目不转睛看两人脸色。 二人果真犹豫起来,熊邦文的算盘,他们当然知道。 熊邦文的小舅子,就是开窑烧瓷的,而熊邦文做县令这些年,疯狂圈地,联合其他几个家族,控制了梁州三成以上的蚕桑养殖,这就是彻底控制了货源,胡家成为了他的加工厂和经销商了,果然好算盘。 胡秀背心一阵发凉,感觉这个事情是骑虎难下,若是答应了,以后只怕是要被无限压榨,若是不答应,胡家当下的危机就能带来灭顶之灾。 胡文则有不同的想法,答应了条件,就跟县令是同一阵营,虽然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对于以后生意经营,也算是有了靠山,做起事情来会方便许多,胡家也就不会是无足轻重的商贾之家了。 “你们好好考虑这事儿,若是想好了,就按我说的办,若是没想好也不要紧,本官会先秉公办案,事后再挽救也不迟。” 熊邦文得意洋洋。 胡秀疑惑道:“县尊会怎么对付大哥,这一切真的是因为那个戴冠?” 熊邦文眉头皱起,但还是没有生气,而是坦白道:“胡锦谨小慎微,不是做大事的料,何况还铁了心要把胡娴嫁给戴冠,这不是让本官不痛快嘛,本官不痛快,他们就不能安分,你兄弟二人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择!” 二人恍然大悟,果然是戴冠惹出来的事情,若是不分家,戴冠就是胡家永远的灾星,他们也别想好过。 只是要怎么让大哥同意分家,还把产业划分清楚呢? 胡秀看向了熊邦文道:“不瞒县尊,老夫人在,我们是不敢提分家的,大哥更不会同意!” “这个本官自有办法,你们不必操心,只要同意本官说的,你兄弟二人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 “多谢县尊,一切都听县尊安排!” 不等胡秀做出决定,胡文已经表态了。胡秀有些诧异看向三弟,随后也只得点头道:“我也同意,但有个条件,不能伤害到老夫人!” “老夫人是本县寿星,本官怎么会为难一个老人家,两位兄弟多虑了!” 熊邦文果真奸猾,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更是将忘记此事的胡文也拉了进来,让他不至于失了孝道。 “那么,在下没有顾虑了,就听县尊审案吧!” 胡秀妥协了。 熊邦文满意的抹了一把胡须,然后率先走出后堂。 胡文和胡秀对视一眼,被人带着绕路来到公堂。 “啪!” 一声惊堂木响起,熊邦文端坐公堂上。 旁边矗立着的文吏高声长嘶:“带原告被告……” 第四十六章 分崩离析 几个全身浮肿,眼圈发黑,哼哼唧唧的人被人扶进了公堂内,还有一伙胡商也跟着进来,胡秀、胡文和掌柜胡同也被带了进来。 那些看上去中毒不浅的人,没能跪稳,直接瘫倒在地哀嚎。 胡秀三人则是端端正正的给熊邦文行了跪拜大礼。 胡商们以右手贴左胸,弯腰向熊邦文行礼。 熊邦文威风八面吼道:“堂下众人,因何事前来对簿公堂啊?” 一个中毒不是很深的尖嘴汉子,被推选为代表,让他陈述事情经过。 他也果然卖力,哀嚎道:“大人,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小民们昨日都在胡家店铺购买食盐,没成想他们家卖毒盐给我们啊,我们吃了之后,上吐下泻,心痛如刀搅,眼圈发黑,脸颊发肿,大家都是在他家买的盐,都出事了,请青天大老爷严查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着,又指着胡秀三人道:“就是他们家卖的盐,请大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把胡家店铺都查封了,不然还有很多人要受害啊!” 他以头磕地,长跪不起,身体一颤一颤的,想来是惊惧愤怒到了极致。 熊邦文见状,忍不住站起了身子,雷霆大怒道:“胡家经营食盐几十年了,都没有出问题,怎么会突然就出问题,还有这么多人中毒,说,是不是你们在别处吃了什么东西中毒,来此诬陷别人,你们可有证据吗?” “有证据,有证据啊,大人明察,我们购盐的单据都在这里。” 他爬起来,将所有购盐单据递上。 熊邦文身边文吏立马上前接过,给熊邦文过目后,就让一旁的文书对证据进行登记。 熊邦文装模做样道:“果然是胡氏商行的票据,胡同啊,这些人昨日可曾去你们家店里购买食盐啊?” 胡同见县令老爷第一个问自己,顿时一机灵,转头看了看旁边这些人,还真是昨日来铺里买盐的,战战兢兢道:“回禀大人,他们确实来我家店里买过盐,这票据,也是胡氏商行开具的。” “这么说来,证据确凿,胡氏商行贩卖毒盐,导致百姓全部中毒,如此天大的事情,你们该当何罪啊?” 听得熊邦文这么一吼,胡同惊吓的冷汗直冒,跪在地上唯唯诺诺说不出话来。 胡秀见状,立马辩解道:“禀大人,胡氏商行经营食盐几十年,从未出过大的岔子,这一次实属意外,因何中毒,还有待查明,大人放心,胡家一定会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胡文也附和道:“请大人恩准,派驻官差协同胡氏商行查明实情!” “本官一向秉公办案,既然你们也不知情,那就给我查,查不清楚,胡家也不用再卖盐了,而且因为吃你们家食盐中毒的人,你们得立马进行救治赔偿。 这样吧,本官派人先行查封胡氏所有油盐铺子,待事情查明,再行开业,你们双方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 原告先行服从。 胡秀也点头道:“大人明断,胡家没有异议!” “那好,赶紧让人带这些中毒的百姓去医治,一切费用由你们承担。” 熊邦文做出了妥善安排。 “是!” 胡秀和胡文异口同声回道,倒是胡同,有些疑惑,但又不敢说出来,默默带着这些中毒的人下去求医问药。 “西域来的商人,你们又是因为何事啊!” 打发了食盐中毒的人群,熊邦文开始一脸温和的跟胡商问话。 其中一个红头发胡商,是这伙人的头儿,他用蹩脚的官话回道:“大人,我们在胡氏商行订购了一匹丝绸和瓷器,约定今日交货,可是他们提供的瓷器里,发现了很多赝品,丝绸更是全部淋雨了,一匹也用不成。 按照之前的约定,他们都需要对这笔买卖进行三倍赔偿,可是现在胡氏商行的大当家,非但不表态赔偿我们的损失,就是人也不出来解释一番,我们对此提出抗议,望大人明察秋毫,维护我们的利益!” “竟有此事?” 听胡商头子说完,熊邦文装作十分震惊。 随即询问道:“瓷器几何、丝绸几何,损失是否惨重?” 胡商头子回道:“瓷器一万五千件,其中有三千件都是赝品,丝绸一万匹,全部都不能用了,我们行程都已经定好,也付了定金,如今货物不能提供,损失惨重!” “竟然如此严重,胡秀啊,你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熊邦文语气严厉,责问胡秀兄弟两个。 胡秀硬着头皮道:“禀大人,这瓷器是从本地瓷窑定制,也有从外地进货的,目前还不知道是哪边的货出了问题,我们在加紧查探,只是,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在今天之内装好货物,明日天亮就要出发,不然误了时辰,我们也无法给那边的买家交代!” 胡商头子立即抗议。 熊邦文见状,斥责道:“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这种低级的错误也能犯,验货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耽误了西域商人的行程和声誉,可不是小事,你们该如何解决?” 这就是在提点了,胡秀已经跟胡文商量好了,分家后,他经营瓷器,胡文经营丝绸。 于是他恳求道:“都是胡家的过错,我们深刻检讨,也愿意承担后果,只是为了不影响西域和梁州的友好通商大业,还望大人搭救一二,从中作保,让胡秀好立马采买货真价实的瓷器,如数交付给西域商人!” 熊邦文略作沉吟道:“有此觉悟,本官甚是欣慰,念在你们也是无心之失,这次就帮你们一次,拿本官介绍信,速去采购正品瓷器,给西域商人补上。” “多谢大人!” 熊邦文立即挥笔写下一封介绍信,文吏递给了胡秀。 胡秀感激着接过文吏递来的信件,当先走出大堂。 几名胡商见事情这么解决,虽然心里不畅快,但好歹没了损失,于是只好跟着去取货。 胡商头子见状,心中惊讶,没想到县令大人亲自给胡家擦屁股。 于是他试探道:“启禀大人,不知这丝绸之事,又当如何解决?” 熊邦文吼道:“胡文,你来说说,丝绸是怎么回事啊?” 胡文立马直起腰回答:“启禀青天大老爷,一万匹丝绸本已准备妥当,都存放库房之中,谁料昨夜风狂雨骤,掀飞屋瓦,大雨将丝绸全部淋湿,因此受了潮,不能按质交付,是我们的过失,也请大人看在维护梁州与西域通商大计的份上,拯救胡家一把,胡文余生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大人恩德!” “这可不是小数目,本官如何帮得了你?” 熊邦文故作为难,他的主意,还是需要同僚知晓的。 胡文心里通透,回禀道:“小人斗胆,向县衙借出库存丝绸先行交付,待明年丝绸上市,连本带利,还给县衙一万三千匹丝绸,请大人恩准。” 胡文说着,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表示自己的诚恳心情。 胡商再一次大开眼界,还有这么做生意的? 熊邦文依旧一脸为难道:“县衙是有库存丝绸,不过秋后就要上缴朝廷,你借走了,本官拿什么上缴赋税?” 胡文心思一转,知道熊邦文是狮子大开口,只得提议道:“朝廷赋税虽说是要上缴丝绸,可也能兑换成银钱,小的斗胆,请大人将丝绸份额兑换成银钱,上缴朝廷!” “哪里来的银钱?” 熊邦文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还是大惑不解。 胡文只好点破道:“为了通商大业,就请大人收下西域商人的尾款,作为借绸的利息,先把赋税解决,其余的待明年丝绸收获,小的再来补上!” “如此恐怕不妥,这事儿本官也得跟同僚商量才行!” 熊邦文撂出一句话后,转头对一旁文吏吩咐起来。 文吏随即跑出大门,向着左边官衙而去。 熊邦文则安抚胡商道:“若是本官作保,将丝绸如数交付,你们可有异议?” 胡商头子道:“我们只需货品按质按量按时交付就行,至于货是怎么来的,我们不会有异议。” “那还,等本官同僚们同意,就按胡文说的,把丝绸交付给你们,另外为了表示歉意,由胡家做东,今晚在望江楼设宴款待各位!” “多谢大人!” 胡商头子顿时眉开眼笑,货物不出纰漏,还有官府作保,还能宰胡家一顿,何乐而不为呢?望江楼可是整个梁州最奢华的酒楼,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当然这些胡商有的是钱,在这里消费不在话下,但是有便宜占,谁还嫌多呢? “多谢大人做主,谢谢拉马大哥宽容!” 拉马是胡商的姓,至于叫什么,胡文也记不全,索性不记了。 他知道事情妥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但是日后就可以自己当家做主,经营好自己的生意,还搭上了县令大人的顺风船,大有可为,眼下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不知道大哥此时在想什么呢? 胡文不禁思绪纷飞。 这时那个文吏跑了进来,来到熊邦文旁边耳语几句。 熊邦文眉头舒展道:“胡文,你人品不错,县丞、主簿、县尉都同意借你丝绸交付,本官也答应,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没有异议的话,就可以到县衙来装货,然后好好宴请拉马一行,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以后还望大家继续合作愉快,为梁州和西域的通商大业再接再厉!” “多谢大人!” 拉马和胡文异口同声感谢。 “退堂!” 随着文吏一声长嘶,胡家的风波落下帷幕。 熊邦文的算盘也落到了实处,胡秀和胡文也满足了自己的愿望,难题压在了胡锦这边,而此刻的胡锦,正在看望老夫人。 “娘,是孩儿没用,胡家没有被孩儿经营好!” 胡锦给老夫人告罪。 老夫人面露忧愁道:“你两个弟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婆的脸面,终究是约束不了他们的野心,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你爹走得早!” 老夫人显得精神不济。 胡锦十分心疼道:“娘,你也不用多想,或许弟弟他们的想法不一定就错了,是孩儿过于中庸,胡家才会走到这个地步吧!” 胡锦安慰着老夫人,但自己心里的预感,更加强烈! 第四十七章 办法 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胡锦根本不用亲临现场,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事情走到这一步,或许是因为自己坚持维持女儿的婚姻造成的,但这也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就算是没有这一茬,老二老三也会想办法自立,他们经过这些年的打拼,胃口是越来越大,什么都想染指。 可胡家是什么人家啊,没有背景,没有势力,抢到的生意越多,家族的处境也就越危险,没有靠山的富商,会变成别人待宰的肥羊。 胡锦这些年打理胡家,一切都是以长远为第一目标,胡家能细水长流,稳步发展,就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扩张过快,又没有实力去维护,那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现在的处境就是最好的证明,别人略施手段,胡家辛辛苦苦经营了百年的产业,就会遭受灭顶之灾,这何其不是一种悲哀。 胡锦其实不是很怪两个弟弟,只是觉得自己能力实在不够,文不成武不就就算了,打理家族生意,也是勉强支撑,谈不上什么大的建树。 但是比起两个弟弟来说,他又是最合适掌管家业的人选,父亲早逝,丢下一堆烂摊子,这些年他循序渐进,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条件也上来了,结果弟弟们就飘了,认为胡家该是突飞猛进的时候。 可是只有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时候,爬上来了,更应该韬光养晦,徐徐图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商贾林立的梁州,一旦有所偏差,再要崛起就比登天还难,别人不会给机会,资源也会被控制得死死的。 胡锦一切都料到了,之所以不出面,就是想知道两个弟弟的心意,是谁要经营陶瓷,谁要经营丝绸。 说实话,这两样东西出问题,他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但是没有提前揭穿,就是想看他们如何选择,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继续维持一个完整的家族,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一切撕破脸皮? 见胡锦发呆,老夫人劝慰道:“算了算了,由他们去吧,就算是我厚着脸皮劝说,也只会让他们心里不忿,做起事来也不会用心,反而连累了你。 你也不用猜了,老二必定是要拿走瓷器生意的,他这个人还算有些原则,对生意上的事情,也是有分寸的,即使受迫于县太爷,也肯定能保证质量问题。 我担心的是老三,他太过好高骛远,丝绸又最是精细的生意,稍有差错,就会血本无归,就算他们撕破了脸,你也还是该照顾一番。 至于你嘛,没野心才是最好的选择,油盐铺子,刚好适合你的性子。” 见老夫人如此条理清晰,胡锦有些讶然道:“娘,你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食盐生意,估计难保了,胡家刚出事,街上就多了好多食盐铺子,大张旗鼓的庆祝开张呢!” “县太爷这么不给人活路吗?这食盐经营权,可是州牧府颁发的,他能只手遮天?” 老夫人显然没想到县太爷胃口这么大,这是直接取消胡家的食盐经营权,转给其他人经营。 梁州能经营食盐的商户,是定好名额的,朝廷为了最大限度发挥商业价值,取消官营食盐,转而以一定的名额划给商人经营,只要收取相当的税收就行。 如果有新开张的店铺,那就宣告着旧有商户有被取缔的,如今胡家刚出事,别人就把招牌挂上了。 不用想,胡家食盐经营权保不住了。 “娘,听娴儿说,最近县太爷进出州牧府很频繁,还跟刺史大人密谈过多次,估计就是为了这事儿。” 胡锦有些悲哀,但是又有些不忿,堂堂朝廷命官,为难一个晚生后辈,竟然使用这样龌龊的手段,真是掉价! “娘,你会责怪儿子坚持把娴儿嫁给戴冠,惹来了这一场祸事吗?” 胡锦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老夫人摇头道:“我胡家本就势单力薄,在梁州就算是有了点钱,依旧是不入流的,若还不能坚守信义,那就是最后一点体面都没了,更会被人挤兑。 冠儿是个好孩子,如今迷途知返,未来不可限量,娴儿既然许了他,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至于眼下的困难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难道还能让为娘饿死不成?” 老夫人说着,自己都笑了。 胡锦沉重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依旧恭敬询问:“那么等二弟三弟回来,就说分家的事情吧,省得他们还要找借口,只是儿子心有不甘啊,好好的一个家,就要在娘亲眼皮子底下四分五裂。” “这有什么的,大家族也一样,哪个不是想着自己当家做主,分家析产的还能少了。你是心里有执念,希望家中能出个大人物,把胡氏发扬光大,迈入世家大族的门槛。为娘只能告诉你,任重而道远。 不过也不是毫无希望,德儿不是参军去了嘛,说不定真能当上将军,日后风光回来,说不定有重聚人心的那一天呢!” 老人宽慰着这个儒雅的儿子,希望他能继续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德儿?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的!” 胡锦很是不相信儿子的能力。 老夫人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谁说德儿就不能成事了,依我看呐,他就适合沙场建功!” “借您老人家吉言,那您就长命百岁,等着看你孙儿的风光吧!” 胡锦衷心希望老夫人能开开心心活下去,这才是家中的底气。 “行了,别跟老太婆废话了,去忙你的事情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顾忌我,我看得比你开,再说他们又不是不孝敬我了!” 老夫人下了逐客令,胡锦只得躬身告退。 走出老夫人的房间,胡锦抬头看向西边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狂风暴雨下,哪有什么安然无恙的人? “保不住就保不住吧,人在就行!” 胡锦嘀咕了一句,朝书房走去…… 戴冠将笔放下,看到自己写下的人造纤维的材料,不禁摇头苦笑,现在是真没办法生产出来,只看以后会不会有机会吧! 如今的技术,能把棉、麻、毛、丝用到一定的水平,就已经不错了,纺织业的前途是光明的,但也需要长时间的发展。 自己倒是可以走捷径,直接用钱来兑换,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面世的,没有生产流程,该怎么跟人解释? 他把这份材料收了起来,放进袖中,然后拿起瓷器烧制秘方,下楼去找胡娴。 胡娴正指挥着人在后院搭建工坊,用来提炼精盐,大概流程都清楚了,人也是找的最信任的,胡娴内心稍微放松。 在她的指挥下,一切井井有条布置起来,要不多久,就可以实际操作了,戴冠果然厉害,简单的一张方子,就能让食盐铺子起死回生。 她还在憧憬着精盐大卖,垄断梁州的时候,戴冠站在门口喊道:“你这里差不多了吗?” “快了,怎么了?” 见到戴冠,她情不自禁露出笑脸。 “那去瓷器铺子看看吧,那边的事情也该解决的!” 戴冠已经想到了办法。 胡娴不怎么放心的看了看忙碌的店员,随后还是下定决心,跟戴冠去瓷器铺子,大不了完了再回来。 她收起了方子,揣入怀中,才朝着戴冠走来。 “什么好办法,让我先斟酌一下!” 胡娴开玩笑道。 戴冠则实诚得很,正儿八经说道:“失去的信誉要拿回来,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一次被人陷害,虽然憋屈,但也不一定全是坏事,正所谓福祸相依,我们依旧有一个好机会,挽回声誉的同时,还能使生意暴涨。” “真的?” 胡娴有些不敢相信,从来没涉足过生意的戴冠,为何说的这么肯定? 戴冠挤眉弄眼道:“要是真的做到了,你该怎么奖励我?” 胡娴脱口而出:“什么都可以!” “真的?” 轮到戴冠反问。 胡娴看到他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后悔了,红着脸补救道:“不能违背伦理道德的!” 戴冠好笑道:“那要是我没道德怎么办?” 胡娴目瞪口呆,还有人可以这么无赖? 她顿时觉得事情不妙,急忙扯开话题:“你快说你的办法,事关重大,至于你想的事情,等我过门了,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戴冠一愣,没想到这家伙想歪了,自己不过是想亲她一口而已,没想更多! 亲一口未来的媳妇儿,不违背伦理道德吧? 戴冠和胡娴路过正热闹开业的店铺,都有些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觉得有一些被落井下石的懊恼。 来到瓷器铺子,一些金发胡商正在装运瓷器,旁边一堆被捡出来的赝品,被胡乱丢在地上,两个胡商小头目,正跟这个店铺的掌柜胡开扯皮。 胡开耸拉着脑袋,不太爱理睬叽叽哇哇的两人,只说等县衙那边通知。 一些看热闹的人围在外面,七嘴八舌说着赝品的丑闻。 见胡娴和戴冠来了,胡开虽然意外,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忙跑过来打招呼:“小姐,姑爷,你们怎么来了!” 他是见过戴冠的,是胡锦的绝对心腹,之所以能当上瓷器铺的掌柜,是胡锦有意用他牵制胡秀。 “二叔还没回来吗,这边的事情怎么说的?” 胡娴看着那堆赝品,不自觉脸红起来。 “二爷已经承诺了,各店铺清理出来的赝品,都会退回去,并责令他们送正品过来,补齐胡商订单,只是需要时间,胡商们则不答应,说是过了今天,就要三倍赔偿,没得商量。” 胡开有些无奈,这事儿他有责任,但是心里很郁闷,自己明明都检查过了,入库时候是没有问题,怎么一夜之间,就全都变了。 胡娴疑惑道:“二叔没想着先去其他家购买瓷器先交付订单吗?” “小的不知道!” 胡开确实不会知道胡秀的打算。 胡商小头目见胡娴是东家,上前理论,催促说马上装完货了,时间不多了,剩下的该怎么解决,要给出个说法。 胡娴还没说话,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无数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 几人回头一看,就见戴冠挥舞着一把锤子,正飞快砸碎这些赝品瓷器…… 第四十八章 绝境 胡娴大惑不解道:“你干什么?” 戴冠头也不回道:“这些赝品,若是不销毁,只怕还会害了别人家,留着干什么?” “可这事儿是二叔负责的,也是花了钱的啊!” 胡娴提醒道。 戴冠反问:“胡氏商行所有店铺,最终是不是岳父大人的责任?” 胡娴似乎明白了戴冠的用意,但还是担忧道:“分工不同嘛,咱们这算是越俎代庖了,二叔会有想法的!” 戴冠摇头道:“二叔的想法不重要,胡家的未来才重要,这些东西,必须毁了!” 戴冠说完,继续挥舞着锤子砸碎赝品瓷器,并对围观群众及胡商宣告道:“胡家一时不察,进的货被人掉了包,导致跟西域商人的交易出现了波折,属实是很大的过错. 不过最可恨的,是这些造假的人,害得胡家声誉受损,害得大家利益受损,这些害人害己的东西,就该全部销毁,胡家认栽这一次,但是以后,一定会再三甄别,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请大家伙儿都来监督。 只要出现一件,就绝对要砸碎,绝不姑息,只要大家在胡家买到假的瓷器,胡家就赔偿三件正品,并可以请任何人验证真伪,请大家见证,今日我们当众销毁这些赝品,既是给大家一个交代,也是对胡氏商行所有人一个警钟,以后胡氏商行所有店铺,瓷器假一赔三,并可直接索赔银钱!” 听得戴冠这一承诺,众人明显一阵兴奋,这要是被自己捡了个漏,且不是可以白赚一笔? 于是人们都津津有味的讨论起来,胡氏商行这一举动,很快就会成为梁州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绝对会有人忍不住好奇来一探究竟。 戴冠看到他们的反应,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过那是后话,现在的任务嘛,就是把这一堆破烂全部销毁。 这时有人问道:“你是胡家哪位公子啊,你说的话可能作数?” 戴冠闻言一愣,还有这么聪敏的看客? 胡娴立马上前,也拿了锤子开始砸起赝品,向众人解释:“我是胡氏大小姐胡娴,我向大家承诺我夫君的话句句属实!” 众人一阵惊呼,原来戴冠不是胡家的公子,而是姑爷。 他们本能的就要不信,但见到胡娴砸得更卖力,知道戴冠说的话是算数的,不过也有很明白胡家情况的,立马追问道:“瓷器铺的事情,不是胡二爷说了算嘛,你们真能做主?” “我爹才是家主,这就是我爹的意思,你们不用怀疑,我爹的人品,大家应该知道的!” 胡娴有些气愤,胡家人心不齐的事情,外人都知道了。 于是他招呼胡开,又叫了几个人来,一起开砸这些赝品,顿时场面变得壮观起来,七八个人轮着锤子,对着两千多件瓷器猛砸,清脆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平添了许多旋律,但是这每一锤子下去,都是真金白银的损失,胡开心里在滴血。 胡娴则不想这么多,把所有气都撒在这堆赝品上。 戴冠则轻松无比,挥动锤子不知疲倦,快速而精准的砸碎一切看到的赝品瓷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讨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装货的胡商都看呆了,还有这么狠的人,这些赝品虽然跟正品没法比,但是比起陶器要好得多啊,降低价格卖出去,也是有人愿意买的,至少也能捞回来一笔钱。 可是现在全部砸了,不是纯亏嘛,这小两口儿疯了吗? 胡秀带着人拉着从熊邦文小舅子那里买来的瓷器回来,就见到这热火朝天的一幕,顿时大怒,上来质问胡娴:“谁叫你们砸的?” 胡娴讶异道:“这是赝品,败坏声誉的垃圾,本就该销毁了啊,二叔以为呢?” 胡秀面有怒色道:“就算是赝品,哪儿买的从哪儿退回去,这是出了钱的,你们给砸了,不是要赔死吗?” “二叔,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我们自己没有验准货,就是我们自己的过错,既然犯了错误,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而不是为了这些钱,而毁了自家声誉,伤害了顾客的信任!” 胡娴说得斩钉截铁,胡秀一时还不知怎么反驳。 “就算如此,要处理这件事情,也该跟我商量,你们怎么能自作主张,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叔吗?” 胡秀觉得自己的权力得到了冒犯,很是不忿。 戴冠抬起头,冷冷盯着胡秀道:“是二叔的面子重要,还是胡家的未来重要,这件事情,是我让做的!” 见戴冠如此说,胡秀顿时怒气更甚:“你一个未婚女婿,一个外人,胡家何时轮到你做主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胡秀丝毫不给戴冠颜面,既然撕破了脸,也做出了选择,那就没必要再装模作样,要不是戴冠,自己会有这笔损失? “全都是因为你才出事的,你心里没点数,还跑出来招摇过市,谁给你的底气?” 胡秀已经不管不顾,要羞辱戴冠一番。 戴冠也火了:“娴儿是我妻子,胡家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如今是岳父大人做主,我作为半个儿子,怎么不能插手这件事?” 戴冠丝毫不给面子,对胡秀这种只顾贪图眼前利益的人,很是鄙视。 胡秀气得七窍生烟道:“不是,现在不是了,县太爷已经结案,你们家现在能负责的,是油盐铺子,这瓷器铺子,以后归我管,也不用听大哥的,以后咱们各自为主!” 胡娴闻言惊愕,这是什么意思,强行分家?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怒容的胡秀,问道:“二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胡家遭遇大难,全都是因为戴冠,我们可不想被他一直牵连下去,大哥自己的决定,就自己承担。 瓷器铺的事情,还好有县令大人主持公道,我已经解决了这一批短缺的货物,不会耽误西域商人的订单,所以,这事儿你们管不了了,以后所有瓷器铺,都是我二房的!” 胡秀直接宣布了残酷的真相,戴冠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举起的锤子,没有再砸下去。 胡娴则是全身一沉,像是溺水一般,无法呼吸,果然来了,在这最危难的时候,果然做出了他们的抉择,有县令插手,父亲也没办法阻止了,胡家,散了! 胡娴心里一阵悲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二叔已经赚了足够多的钱了啊,为什么还如此贪心? 胡娴想不通,但是也知道于事无补,于是起身,拉着戴冠往回走。 戴冠尴尬的安慰道:“没事儿,咱们回食盐铺子就好,以后就专心经营油盐生意,依旧大有作为!” 胡娴摇头:“只怕没这么简单,县令插手,迫使二叔三叔跟爹闹翻,分家单独经营,只怕也会不遗余力打压我爹,食盐铺子,多半也开不下去了!” 戴冠也想通了其中关键,有些自责道:“对不起,连累你们了!” 胡娴摇摇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还是赶快回去,看看该怎么应付困难吧!” 胡开看着离去的二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 胡秀却叫道:“胡开,你确定要这样选择,以你的能力,跟着我才能大有前途!” 胡开回头看了胡秀一眼,摇头道:“胡开没什么本事,全是大爷教导有方,只能让二爷失望了!” “又是个胆小如鼠的,滚吧!” 胡秀也不在意胡开离去,正好给心腹之人腾出个掌柜的位置。 见胡开追来,胡娴摇头叹息:“你做了个错误的选择,我们已经没法做生意了!” 胡开不以为意道:“大爷没那么差,绝对不会束手无策的!” 胡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相信大爷,不会让我们这些信任他的人没有饭吃!” 胡开毫不怀疑。 戴冠对胡开多了一丝好感,同时也对他有一丝愧疚,混了这么多年,成为了掌柜,却因为一个不相干的自己,丢了饭碗,这确实挺冤枉的。 他拍了拍胡开肩膀道:“放心,就算铺子开不了,也会有事情给你做的!” “我相信姑爷,你是个有本事的人!” 胡开笑容灿烂。 胡娴也生起了一丝希望,戴冠或许真的有办法。 他们三人来到之前的油盐铺子,胡娴本还记挂着提炼精盐的事情,现在不用想了,肯定没法兑现戴冠给那些人的承诺了,官差已经将铺子围了起来,正在躯干里面的店员,准备贴上封条。 胡娴心沉到了海底,上前理论:“为什么要封掉我家的油盐铺子?” 领头的主簿道:“贩卖毒盐,谋财害命,县令大人已经审查清楚,批准查封胡氏商行所有油盐铺子,州牧府也有公文,撤销胡家食盐经营权,这些理由够不够?” 主簿戏谑看着焦急的胡娴,心里一阵鄙夷,一介商贾,也有资格质问本官? 胡娴气疯了,不管不顾就要上前阻拦要贴封条的官差,戴冠赶紧将她拉住,低声道:“别犯傻,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不,凭什么,这分明就是他们的阴谋!” 胡娴很不甘心。 戴冠无奈道:“就算是阴谋,人家成功了,我们不能硬来,只能另想办法,相信我,我们的铺子会重新开张的!” 胡娴知道自己失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先回去,看看爹爹有什么办法吧!” 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戴冠心中很是难受,都是因自己而起,这个狗官,究竟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为什么要使这种阴招,敢不敢直接来找自己的麻烦? 戴冠很是鄙夷熊邦文,但不得不承受别人阴谋得逞的郁闷。 三人失落的回到胡府,胡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胡娴一惊:“爹,你都知道了?” 第四十九章 庇护 胡锦微微点头,叹气道:“这么明显的事情,不用看就知道了,你们去了店里有什么收获?” 胡娴苦脸道:“正如爹你想的那样,胡家散了,二叔亲口说,以后瓷器铺子归他!” “那么老三就是要走了丝绸生意,也好,省得他们一天都不安分,这下自己做主,希望他们能得偿所愿。” 胡锦竟然波澜不惊,如果还有一丝郁闷,那就是因为这个家族得不到维护。 “爹,咱们的油盐铺子被查封了!” 胡娴有些难过说道。 胡锦依旧淡淡道:“这我也料到了,正在想办法!” 戴冠安慰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会想办法让铺子重新开张,拿回食盐经营权!” “你有什么办法呢?” 胡锦好奇看着戴冠。 戴冠尴尬道:“州牧大人对我是看重的,只得去找他帮忙了!” 胡娴闻言,心里有些酸,就是这个人乱点鸳鸯谱,给自己找了个争宠的颜玉儿。 不过眼下胡家的危难,找他帮忙,才是最有保障的。 胡锦点头道:“如果这不是州牧大人的意愿,你倒是可以去试试,不过也不用抱多大希望,他们或许是串通一气也说不准。” “孩儿明白,我这就去试试运气。” 戴冠说着,就要前往州牧府。 胡锦叫道:“回来,哪有空着手求人办事的,挑两件像样的礼物带去!” “是。” 戴冠只得厚着脸皮,借花献佛。 胡娴主动去挑选恰当的礼品。 胡锦看着一脸懊恼的戴冠,反而笑了起来:“不用太往心里去,就算是没了这生意,三年五载也饿不着!” 戴冠感动道:“岳父大人厚爱,小婿定当报答!” “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只需你平安无事就好,我另有打算,大家各自尽力!” 胡锦果然是看得比较开的,只是看到站立一旁的胡开,有些诧异道:“你怎么没留在店上,以你的能力,二弟应该能重用的啊!” 胡开摇头道:“小的只愿意跟着大爷你做事,在别人那里,不自在。” 胡锦欣慰道:“你也是个迂腐的,不过人品难得,那就暂时休息一段时间,我这边打理好了,再叫你回来。” “多谢大爷,正好我也累了,好好放松一下。” 胡开更是看得开。 胡锦随手摸出一百两银子塞给胡开:“这些天就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担心,会有事情做的!” 胡开却说什么也不收,推迟道:“这些年有大爷的提拔,小的收入不低,就算是一年半载没活儿干,也饿不到!” 见他如此实诚,胡锦暗暗点头,这钱更应该给。 胡锦不由分说把银子塞到胡开手里:“你既然如此忠心耿耿,这就当是奖励了,不可推辞!” 胡开见胡锦如此不容置疑,只得道谢:“多谢大爷厚待,胡开等着开工那天!” 胡锦挥手:“不用多想,回去吧,不会等多久的。” 打发了胡开,胡锦将戴冠领进书房,叹气道:“州牧大人对你,究竟是何种心思?” 戴冠只得一五一十给胡锦讲一遍。 胡锦点头道:“这么说来,州牧大人是极为在意你的,至少有梁王府在,他是绝对不会让你有别的选择,也不会让你混日子浪费才华,只是这个刺史大人,恐怕不好对付!” 戴冠疑惑道:“难道他不是该以州牧大人马首是瞻吗?” 胡锦摇头:“并非如此,本来刺史一职,大部分情况都由州牧兼任,可是梁州不一样,因为靠近边境,又是发达的地界,因此朝廷格外重视,政务也比较繁忙,所以才专门任命了刺史,管理州郡一切事物。州牧大人对政务,只是监督,重心在维持军需,训练军队上。” 戴冠瞬间明白这种操作,州牧就相当于前世历史上的巡抚大人,提领一州事物,安抚军民,统御三司,但刺史拥有很大的行政权,很多事情可以自己做主,比如这一次针对胡家,就是他可以自己做主的事情。 戴冠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奇问道:“这位刺史大人,为何会听一个县令的教唆,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缘由?” 胡锦苦笑道:“你说对了,这位刺史大人,私底下跟梁王府的关系不错,也有架空州牧大人的意志!” 戴冠惊讶道:“州牧大人可不是个简单的人,这不太可能吧?” “正因如此,才斗了个势均力敌,要是州牧大人能力稍微弱一点,恐怕就成为傀儡了!” 胡锦若有所指。 戴冠眉头皱起,想要知道岳父大人说这话的用意,见胡锦满脸期待,他知道其中肯定有所蹊跷。 刺史大人是跟州牧大人斗法的,那为什么那天还要一起唱红白脸震慑自己,难道是?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单方面的棋子,而是他们双方斗法的一个小小筹码?” 戴冠惊骇又愤怒。 胡锦苦笑点头:“你悟性还算不错,事实就是如此,胡家出事,也只是其中一环,早就已经被算计进去了!” “难道县令也是梁王府的人?” 戴冠有些想通了。 “这个你还真说对了,他那县令,就是梁王府帮忙弄来的肥缺!” 胡锦知道戴冠有本事,也不愿意息事宁人,索性就把一切都说清楚,大家光明正大斗法。 戴冠不解道:“岳父大人之前对那厮如此敬重,为何他还这样对待您?” “这就是底层人的悲哀啊,不管再怎么讨好别人,只要不能给人提供利益,不能顺从别人心意,就会被无情踩在脚下,变成随时会毙命的蝼蚁,但是他身为一方父母官,我们又不得不去顶敬。 所以啊,为父希望你能奋发图强,光耀门楣,那我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州牧大人的做法虽然不厚道,但是路是正确的,你尽管心里不舒服,但还是要去做!” “孩儿明白了!” 戴冠见胡锦意味深长对自己吐露心声,顿时释然,看来,这确实是要做的事情,想到自己再一次失约给颜玉儿,这些天一个字也没读进去,不禁有些心虚! “那你去吧,成不成都没关系,但是要让州牧大人知道你的决心,梁王府这边,最好是不要有来往!” 胡锦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戴冠点头答应。 胡娴也把挑好的东西送了来,询问自己是不是可以一起前去。 戴冠笑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是没意见的!” 胡锦面露尬色:“去去去,别碍眼!” 胡娴羞红脸,拉着戴冠走了! 一路上,戴冠都在思考胡锦的话,这位梁王,似乎真的是有野心的,梁州官场,只怕被渗透的不只是这么一点,州牧大人看来也过得不如意啊! 二人来到州牧府,胡娴很懂事的给门吏塞了钱,然后很顺利的被带了进去,戴冠再一次见到了田宏远。 田宏远正埋头处理一些公文,十分认真,看来是一位亲力亲为的人,干实事的官。 戴冠和胡娴不敢打扰,只得在外面候着。 过了一刻钟,田宏远处理完最后一件政务,才抬头伸懒腰,发现了戴冠二人。 田宏远好奇道:“小子,找本官什么事,你书读得咋样了?” 这么随意的问话,让紧张的胡娴放松了一下心情。 戴冠笑道:“遇到了一些麻烦事,特来找大人庇护!” 戴冠如此直接,田宏远心情大好,看来是不抵触自己了。 他笑呵呵问道:“什么麻烦,本官能摆平的就不叫麻烦!” “还是因为我爹的事情,出现了一系列后遗症,熊县令为了要斩草除根,使了一些手段,如今连累了我岳父一家,还望大人给小子做主!” 戴冠说着,指了一下胡娴。 田宏远看清胡娴容貌,眼前一亮。 胡娴恭敬施了个万福:“民女胡娴,见过州牧大人!” 田宏远开怀笑道:“不必多礼,说说吧,被怎么针对了?” 胡娴忐忑道:“胡家的食盐经营权,是州牧府颁发的,如今被县令收回去了,胡家的铺子也都被查封了!” 田宏远一听,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盐铁经营,是陛下定下的重大战略国策,税收更是关系到军费筹措,他们好大的胆子!” 田宏远质问道:“熊邦文是什么借口来查封铺子?” 他也知道,事情肯定是被人酝酿过了,不然不敢轻易如此做,熊邦文没这个权力,而且还敢把自己蒙在鼓里! 胡娴立马解释道:“胡家食盐突然出了问题,吃了的人全都中毒了,县令大人以贩卖毒盐,毒害百姓的罪名查封胡家铺子,好像是请示过刺史大人了!” “王景龙果然忍不住出手了吗?有意思,有意思啊!” 田宏远非但没有生气,还有些期待。 戴冠提醒道:“毒盐一事,是他们的手段,大人明察!” “你小子不用说本官也知道,只是这盐政一事,确实是王景龙在负责,本官只有过问的权利,他们要咬死这件事情,本官也不好强行袒护。” 听得田宏远这么说,两人心里都一阵黯然,州牧大人如此不济事吗? “除非你们能自证清白,本官倒是可以做主将经营权给你们保住!” “真的?” 戴冠有点不相信他的官腔。 田宏远没好气道:“本官堂堂州牧,正二品封疆大吏,还能给你一个后生晚辈打诳语?” “是小子孟浪了,大人英明,那小子若是有办法提高食盐质量呢?” “什么?” 田宏远诧异看着戴冠,心里有些激动,要是能提高食盐质量,那不仅是解决了困扰梁州的问题,更是能大大提高税收,好盐出售到外面,可是很挣钱的! 戴冠见他如此惊讶,顿时掏出一个小布袋递到田宏远面前。 田宏远好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喜不自禁…… 第五十章 完胜 “这么好的精盐,你小子是怎么弄出来的?” 田宏远看着袋子里白花花、颗粒均匀的精盐,忍不住激动问道。 戴冠故作神秘道:“从一位高人那里得到的秘方,这样的盐,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足以自证清白了吧?” 田宏远兴奋道:“岂止是能自证清白,本官可以保举,你家若是能大规模生产这样的盐,那可以送进宫做贡品了,谁还敢说三道四?” 胡娴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激动起来,为皇宫提供的贡盐,那自己家岂不是一下就凌驾于所有梁州商贾之上,而且还没人敢来找茬,这,简直太好不过了。 胡娴不等戴冠回答,就施礼道:“多谢州牧大人,胡家以后只生产这样的精盐,大人不管是用来上贡还是用于外售,都能管够!” 胡娴看到未来一片光明,顿时毫不犹豫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田宏远惊讶道:“果真能量产?” 戴冠点头道:“这事儿不难!” “那么,也不用要回之前的经营权了,本官可以向皇上单独要一份独家名额,指定你们生产这样的精盐,但是有一点,价格不能涨得太高。” “大人放心,绝对不涨价!” 戴冠也给出了承诺。 “不涨价?” 这倒是让田宏远没有想到,难道生产这样好品质的精盐,不需要成本? 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你们这样做,梁州其他家的盐还能卖得出去? 能够平价贩卖这样的精盐,固然是极好的事情,可是断了别人财路,会引来更大的麻烦,自己可没有精力来解决那么多事。 田宏远摇头道:“不,要涨价,否则就失去了该有的价值。” 两人没想到州牧大人会要求主动涨价,他们当然很愿意,能多挣钱,何乐而不为呢? 胡娴试探道:“请问大人,这盐价不知涨多少合适?” 胡娴这个问题,可以为自己争取一个金字招牌,这可是州牧大人定的价,别人就算是有说法,也不能为难胡家,这可是朝廷贡盐,大家能买到,就是赚到了,应该庆幸才对,而且这样干净健康,比起吃那些味道怪、意外多的盐来说,就算是花两倍的价钱,也是值得的。 田宏远问道:“你们老实告诉本官,提炼精盐的成本高不高?” 戴冠掰着指头算了一下道:“提炼的技术不是很难,但是要建工坊,置办器具,增加人工,还是要花好多钱的!” “既然成本不小,那就涨价三成,如何?” 田宏远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戴冠和胡娴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异口同声:“就听大人的,涨三成!” “那么,本官就为你们做主,特意向陛下申请一份贡盐经营权给你们,查封的铺子,本官也会让人解封,你们回去自己找地盘建工坊,陛下的旨意下来,也估计要一月之后,到时候刚好能派上用场!” 田宏远做事情就是这么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多谢大人!” 戴冠和胡娴也不二话,把礼物放下后,告辞离开。 走出州牧府大门,胡娴激动得搂住了戴冠胳膊,满脸兴奋:“太好了,这下我们家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戴冠,好样的!” “既然这样,之前说的话可还算数?” 见戴冠不怀好意的笑着看自己,胡娴立马警觉道:“什么话,我说过吗?” 戴冠对于这种耍赖的伎俩,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不等胡娴再说什么,他转头往一条巷子里目不转睛看着,胡娴也好奇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正疑惑时,就感觉脸上被温热的东西触碰了一下。 她惊恐转头,看到戴冠的嘴刚好从自己脸上移开,一脸陶醉,笑容灿烂。 胡娴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举起粉拳,就要砸向戴冠俊脸。 戴冠脚步轻移,轻松躲过,来到另一边,再次下嘴。 胡娴紧张的赶紧捂住了脸,看着街上来往行人,窘迫的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戴冠优哉游哉跟在后面,回味无穷。 胡娴脸上惊惧,心儿狂跳,羞愤中,又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像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二人以这种奇怪的心态,走回家中,得到消息的胡锦,开怀大笑:“二弟和三弟得知此事,不知道该是何种心情?” “最好是不要说出来!” 胡娴提醒父亲不要太过诚实,不然肯定又要闹出事情,要是二叔三叔觉得吃亏了,又来闹事儿可就不好了。 胡锦苦笑摇头:“倒让你们这些孩子担心了,我们这些老的,真是不成器啊!” 戴冠忍俊不禁,胡娴苦中作乐。 “父亲不必这样,现在不都解决了嘛,不管二叔三叔打的什么算盘,我们把贡盐经营权拿下来,就能完胜他们。油盐铺子,也是大有可为的,整个梁州,也都能布局起来,挣得也不会少!” 胡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戴冠更是添了一把火:“而且除了自己零售,上缴贡盐之外,外贸才是大头啊!” 胡锦点头道:“你们做得不错,尤其是冠儿这提炼精盐的技术,简直是无价之宝,没有它,恐怕真的不能起死回生了,这么好的法子,果真是从别人那里得来的?” 胡锦有些狐疑,这样价值不可估量的秘方,别人怎么会拱手相送? 戴冠只得继续扯谎:“千真万确,那是一位云游到此的强大修行者,小婿也是走了大运,跟他有一面之缘,见他行走江湖还随身携带精盐,为了打听这制盐的法子,于是请他吃饭,他一高兴,就随口提了这个技法,小婿就记下了。” 胡锦依旧半信半疑,但这终究是天大的好事,也就不再追根究底,只要不是抄袭别人的秘方就行。 解决了头疼的大事,三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好好吃一顿饭了,忙碌到现在,午饭还没吃,就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几人正吃着饭,胡秀和胡文风风火火赶来,当着老夫人的面,他们倒也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选择,而是隐秘说出当下解决胡家危难的办法。 胡秀当先开口:“大哥,事已至此,我们家怎么也该付出代价的,县令大人能出面帮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们应该各自把事情做好,也好守住老祖宗留下的这份家业!” “二哥说得对啊,胡家生意本就涉猎广泛,正所谓杂而不精,我们的精力是有限的,不能把什么事情都做好,所以大家还是分工明确一点,做起事来也能对症下药,发挥各自的长处,才能长久维持好这一份家业!” 胡文说得更露骨一些。 老夫人默默听着,一言不发,在涂妍的服侍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涂妍对他们说的大事也绝不多嘴,话语权全部交给胡锦。 戴冠和胡娴则乐得清闲,先填饱肚子为紧。 胡锦内心平静,只是有些惋惜,分家析产,就代表着把一个家族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力量分化了,要再进一步,就难上加难。 “既然二弟三弟都有了主意,也能请动县令大人出手,解决了瓷器和丝绸的危机,那自然是立了大功,也是最适合经营这两样的,我要是强加干涉,非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两位弟弟受到牵连,也罢,就按你们说的,铺子也是现成的,数量也都差不多,你们各自负责自己的事情就行。 至于我嘛,你们也不用操心,油盐铺子我再慢慢周旋就成。” 见胡锦松口,两兄弟明显表情缓和下来。 胡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既是分开经营,那仓库是不是也该单独设立,还有各处房舍,也该视情况而重新规划!” 老夫人一口菜在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了。 “不吃了,没胃口,回房吧!” 老夫人失落的说了一声,涂妍只得放下碗筷,扶老夫人离席。 胡秀给了胡文一个责怪的眼神,胡文赶紧闭嘴,不太敢看老母亲离去的背影。 胡锦摆手道:“不用担心,娘那里我会担待的,你们既然不用做大哥的约束了,那就把各自的事情做好,经营好了,就是对娘亲最大的交代。宅子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没其他事,就各自去忙!” 既然胡锦都这么说了,两兄弟只得悻悻然回去,同意产业划分,他们已经满意了,祖宅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说。 “二哥,祝你生意兴隆!” 胡文得意洋洋。 “彼此彼此!” 胡秀对他的得意有些看不过去了,这个弟弟,还真是一言难尽。 两人各怀心事,各自回房。 胡锦没了吃饭的心情,闷闷不乐放下筷子,独自去了书房。 胡娴欲言又止。 戴冠问道:“你有没有自己开窑烧瓷的想法?” 胡娴闻言大惊:“不是说好了吗?二叔负责瓷器,我们就不能插手了!” “我们只烧瓷,不卖啊!” “烧来不卖怎么挣钱,不是浪费精神嘛?” “搞批发啊!” 戴冠解释道,随后给胡娴做心理工作:“二叔不自己烧瓷吧?我们也不开店零售,就不算是抢了他生意,我们只是给经营瓷器的商贩,提供货品而已,他要卖我们的瓷器,也是可以的啊!” 胡娴眼睛发亮,还可以这样操作? 但是烧瓷是个很难的技术活儿,不是说做就能做的。 胡娴惊讶道:“你不会连烧瓷的秘方也有吧?” 戴冠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聪慧如你!” 随即掏出一张字稿,交给了胡娴。 胡娴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第五十一章 盗土贼 胡娴虽然不曾亲历烧瓷过程,但也是见识过一二的,自己家更是经营瓷器几十年,也是很懂行的。 一看之下,就知道戴冠给的这一份烧瓷秘方,是绝佳上品无意。 只要找到合适的瓷土,那必定能烧出惊艳整个梁州的瓷器,以后垄断上等瓷器货源,也就不在话下了。 “你是怎么会这个的,书上能学到?” 胡娴很是不解,戴冠何时变得如此无所不能的,这些东西,不是随便看两本书就懂的吧? 戴冠这次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只得半真半假,才能让人信服。 “就是在一些古籍上看过只言片语,加上自己琢磨了一番,觉得这个方子,或许是有用的你不妨试试?” 戴冠说的很是认真,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胡娴狐疑道:“是直接开窑试呢,还是先打个样?” 戴冠知道她担心烧纸不出好瓷器,浪费钱和精力,这也不能怪她,毕竟事关重大,小心谨慎是不会有错的。 他提议道:“或许先去找到合适的瓷土,然后去借个窑子烧了再看。” 他也不好一口咬定这就是必成的,虽然秘方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土就不一样了,还有很多因素影响不能盲目自信,要是建窑之后烧不成,那损失就大了。 “那就听你的,先去找合适的瓷土。” 胡娴有些迫不及待,说着就叫了胡四来,让他准备一些工具。 而她自己,则回去换了一身利落而朴素的衣衫,看来是要亲自动手了。 戴冠心里很是欣赏这样的女子,做事情有魄力,不骄矜,懂变通。 这就是绝佳好姑娘,亏得这样的人,是自己的媳妇,不然被别人抢走,就亏大了。 戴冠也扛了一把锄头,跟着胡娴召集好的队伍,朝着郊外自己买下的山林走去,那里产一些高岭土,本就是烧瓷用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达到戴冠说的这个标准。 胡四不忍心让小姐长途奔波很贴心找来了一辆马车,胡娴本来不愿意搞特殊,毕竟戴冠也在走路。 可转头一想,待会儿用来拉瓷土刚好用的上于是就心安理得坐上去了。 戴冠今时不同往日,有了实打实的修为,几里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别说走过去,就是一路施展功法飞过去,也不是做不到。 只是怕吓到胡四他们这些小厮,所以老老实实走路。 他本来穿着一身华服长衫,是个十足十的公子模样,如今却扛了一把锄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胡娴强烈要求他上车,跟她坐在一起。 可一想到戴冠在州牧府前对她做的事情,还是脸红心跳得厉害,到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叫你欺负人家,你就自己走着吧,哼!” 胡娴心里嘀咕着,脸上却不自觉挂上了笑容,看到身形挺拔,英姿勃发的戴冠,还懂得如此多的知识,她心里不觉微微一荡,这么好的人,是自己的夫君,这简直让人有些不敢相信。 人太完美了,也会给人一种不现实的虚幻感。 戴冠没想到自己就是占个便宜,就让胡娴生出这么多想法。 几人来到郊外荒山,发现几个农夫打扮的人,正在胡娴家的地盘上盗挖高岭土,这把胡四气得不行,带着几个伙计就要上前抓贼。 几个农夫见状,丢下挑子,无比麻利的钻进了树林,消失不见。 胡四带着人追了出去,发现树林里极为复杂,别说跑,就是走路,都得小心,一不注意,就会被棘刺划破了衣服。 人没追着,他自己的手还被棘刺划破了一道口子,这让胡四无比愤怒,但又无计可施,气得他狠狠地踢了一脚身边的朽木。 木想到朽木应声折断,他脚下一空,摔下来一处凹坑。 还来不及查看是否受了伤,几具白骨差点吓得他都掉了魂儿,惨叫着就要往上爬。 可太过紧张,身体协调性收到严重影响,坑壁覆满了枯枝败叶,十分松软潮湿,他脚下打滑,挣扎了好几次也爬不上来,声音都被吓得颤抖起来。 听到他喊叫的伙计们寻声找了过来,发现这一幕,也吓得面色惨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小小的土坑之内,就有这么多白骨,难道是有妖怪? 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这些人是被人谋害的,而是想到妖怪吃人。 这也难怪,这个世界虽说妖怪稀少,他们这样的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可不代表他们不害怕,看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总是忍不住往这上面想。 几人合力,将胡四拉了出来,然后一路鬼叫着,跑回去找胡娴和戴冠诉说情况。 胡娴听说自家地盘里发生这样的怪事,顿时有心惊慌,这要是被官府知道了,指不定就说是胡家谋害了别人姓名。 再结合着那些盗挖自家地里的高岭土的情况,这完全说得过去。 为了报复小偷,而将人杀害,曝尸荒野,这属实是百口莫辩的事情。 而且这些人都只剩下白骨,也没法辨认身份,这就很被动,像说成是江湖仇杀,妖怪作乱,都没有说服力。 胡娴要亲自去看看,几个小厮都怕她受不了,让她不要去。 戴冠则丝毫不怕,当先赶了过去要一探究竟。 神识覆盖方圆三里地,发现了有趣的一幕,之前盗挖高岭土的那伙人,并没有跑远,而是饶了一个圈,又转回来,就躲在一处隐秘树丛里,等待自己一行人离开。 戴冠也不跟他们客气,直接施展修为,身形一纵,跃上树梢,踩踏着树顶急掠而去,林海树涛,在他脚下飞快后退。 他整个人十分顺畅在树顶奔跑,二里多远的距离,转瞬就到。 来到那处多藏着盗贼的密林,他施展了强大的内力,如天神一般,突然从天而降。 双脚带着无上神威,落地之后,迅速在地面敲击几下,一道道波纹从脚底蔓延开去,很快波及那片密林,如风吹麦浪一般,灌木分分倒伏。 藏身其间的盗贼,无处可躲,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那样茫然的看着戴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咱们就偷挖了一点土而已,至于把天上的神仙都请下来抓我们吗? 胡家好大的本事啊,我们该怎么办。 几个看上去就苦哈哈的家伙,面面相觑看着戴冠,不知该如何是好。 戴冠扫视了他们一样,伸手指了指那个看上去最有气质的中年汉子,让他站起来跟自己走。 中年汉子实际上也就是这伙人的头儿,他不敢抗拒戴冠,只得木然起身。 几人见状,都很是担忧,分分站起来,希望可以留住此人。 戴冠对着他们摇摇头,随意一拳锤在碗口粗的树干上,树干咔嚓一声,直接断折。 他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这几个盗贼都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听话,下场就跟树一样。 可他们确实讲义气,不忍心让中年汉子一个人承担罪责,于是都默默跟在后面跟着戴冠朝着那处有白骨的土坑而去。 胡娴已经在坑边了,用手帕捂住口鼻,正认真查看,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见戴冠带人回来,她十分讶异,看到这些狼狈不堪的盗贼,反而生不起惩罚的心思。 倒是被害惨了的胡四,心里狂喜,对姑爷的敬佩之情,再次上升一个台阶。 他就要上前狠狠教训一番盗挖自己高岭土的贼人,却被胡娴叫住了,让他不要胡来。 “小姐,他们是贼啊,别看他们苦兮兮的,就可怜他们,实际上,他们就是故意装成这幅样子博取同情的。” 胡四很不甘心,小姐心善,不忍心责罚他们,那以后他们飞但不会感激,反而会变本加厉来偷到,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典型。 何况偷土的罪名不大,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只会觉得胡家好说话,那就继续偷盗。 胡四的想法是没错的,他要做的也没错。 可是胡娴更关心的是这几具白骨的问题,戴冠把人抓回来,也是要搞清楚这事儿,所以胡四的主张,自然就要被忽视了。 戴冠将中年汉子推上前,喝问道:“老实交代,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中年汉子只是看了一眼土坑,就惊恐的摆手摇头:“我不知道,不是我杀的人。” 一句话,已经透露出不少消息。 胡娴心思细腻听出了其中关键,追问道:“那是谁杀的?” 中年汉子愣了一下,还是摇头否认:“我不知道,别问我。” 看他如此过激,此人肯定知道什么。 戴冠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推下土坑,恐吓道:“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下一具白骨,就是你的。” 汉子落入坑中,惊叫着跳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恐惧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是谁,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啊,这也看不来了!” 戴冠质问道:“这片地方,只有你们来盗挖高岭土,而且一看就是长期偷盗,所以山林之中,到处都有这样的土坑,来盗土的人你们不可能不认识,要是不如实交代,我们不仅会让你永远留在这个坑里,还会把他们送官法办!” 戴冠强硬指着站在一旁焦虑的同伴,中年汉子看着其中一个瘦小的人,满脸心疼。 戴冠这才发现,这人小脸稚嫩,眼神清澈,原来是个小年轻,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看中年汉子的反应,这应该就是他的子侄辈。 戴冠瞬间了然,心念一动,转瞬之间,已经来到小年轻身边,伸手搭在了他肩膀上,对着坑中汉子道:“还不说实话,我第一个就让人办了他。” 中年汉子脸色苍白,嚎叫道:“不,不要动他,我说,我全都说。” 小年轻见汉子这样立马激动道:“爹不要说你会没命的,不要管我!” 胡娴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瞪大了眼睛看向戴冠,戴冠也愣住了…… 第五十二章 挖自家墙角 中年汉子听了小年轻的话,顿时有些犹豫起来,他想通了,自己不就是间接为官府做事嘛,干嘛怕送官府呢? 他镇定下来就闭口不言。 戴冠也察觉到了,知道这人肯定有所依仗,于是也不废话,直接一掌讲小年轻拍晕,然后掐着小年轻脖子威胁中年汉子:“要是不说你这儿子也不用送官了,保准他立刻就没命,你会亲自看到他烂在这土坑之中。” 汉子大惊失色,急忙挥手:“不要,不要伤害他,他还是个孩子,他有什么罪?” 戴冠毫不犹豫道:“盗窃罪,还有包庇罪,包庇你这个知情者,无视别人生死,不知天理王法。” 男子顿时没了底气看着眼前白骨,也暗自垂泪:“我说,我知道他们是谁,我也不该失了良心,他们也都是苦命人,都是为了口吃的,才走上这条路,才死无葬身之地啊!”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如实说来,我们或许可以不跟你计较。” 见汉子开口,胡娴好言好语跟他说话也好安抚一下他的心情,能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男子叹口气道:“我们都是没办法活不下去的苦命人,前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家里很快断了炊,朝廷赈灾粮又被狗官贪污殆尽,到我们手里,就剩下点糙米谷糠,能吃两顿,就算是不错了。 我们没办法,只得向人借粮度日,借一斗还两斗,为了活命也只得认了,只能期待着来年有好收成。 没想到第二年又是洪涝,庄稼没成熟就全被毁了,没粮没钱还债,只得把一亩三分地都抵押了出去。 没了自己的地,又没有吃的就是想佃租地来种,也做不到了。 只好成为地主家的长工,我们还算是好的,东家的姐夫是做官的,他家自己开窑烧瓷,我们这些劳力好的,都被派来挖土烧窑。” “等等,派你们挖土烧窑,就是派到我们家的地里来,这是什么道理?” 胡四还是忍不下这口气,质问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害怕吃亏,急忙解释道:“东家说他家地盘虽然大,但都没有烧瓷的好土,所以就让我们来盗土,我们不干,就被他们打骂,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好来盗挖好土,这不是我们自愿的。” “那你们的东家有没有告诉你们这里是谁家的地盘,他既然是开窑烧瓷的,又不缺钱,为什么不找我家购买?” 胡娴虽然是质问,语气却十分平和,中年汉子一看如此美丽温柔的小姐,顿时心情放松了一些。 他有些茫然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好像是东家比较爱贪便宜,还有些吝啬,没有往外拿钱的道理,只有往家里拿钱的门路。” 戴冠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这东家如此厉害,叫什么名字,他姐夫又是什么官?” 汉子想了一下,摇头道:“只知道别人都叫他下山虎,具体什么名字,小的还没有资格知道。至于他姐夫,好像听说是哪里的县令大人。” 见他说的很是认真,戴冠却心里一惊,胡娴也反应过来了,开窑烧瓷的小舅子,做县令的姐夫,这不就是熊邦文吗? 胡娴有些不确定的问戴冠:“二叔说县令大人援手让他从哪里买来的瓷器赔给西域商人来着?” 戴冠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明说,不过现在就很清楚了,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熊邦文肯定是要照顾小舅子的,那些瓷器,百分百是从黄师奎那里买来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县令他小舅子黄师奎是开窑烧瓷的吗?” 戴冠说得没错,胡娴早就知道这一点,只是当时懒得管,被胡秀气得没有心思思考,如今出了这事儿,才知道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胡娴开着坑里的白骨问:“那这些人又是怎么死的?” 中年汉子黯然神伤:“他们跟我们一样,是盗挖瓷土的,也是走投无路的普通老百姓,因为运气不好,挖的土不合格,被监工打得厉害,受不了起来反抗,然后东家带来了官差,随便给安了个罪名,就被打死了,警告我们不准多嘴,走漏了风声,那也是我们的下场。” 戴冠气愤填膺:“竟然如此无法无天,你们也就这么受着,这完全就是故意杀人,你们就不知道往州里揭发?” 中年汉子目瞪口呆,心想这人是傻的吗? 自己这样的人,就连县里的官都见不到,谈何见州官? 就算见到了,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信了也不会管还不是往下面指派人来调查,然后又把自己这些人塞回县令这里,这不又自投罗网了吗? 他苦笑道:“公子站的地方不一样,看到的事情也不一样,所以说出不切实际的话,也情有可原,我们都是苦命人,卑微的庄稼汉,还望公子小姐高抬贵手。” 见他话里带着讽刺,戴冠也知道自己太理想化了,也跟着摇头苦笑。 胡娴见他这样,连忙打圆场道:“再怎么说,出了人人命那就是大事,县令也不能一手遮天,该反应的还是要反应。” 汉子摇头道:“我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不懂,也没人替我们出头,又该找谁反应,只要不死,就得自己承受,只希望自己运气好一些,能按时按量完成东家指派的任务,否则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小姐都是富贵人家,没受过人间疾苦,你们行行好,放了我们吧,我们虽然卑微弱小,身不由己,可也还是想活着啊!” 汉子说得情真意切,戴冠不禁一阵唏嘘,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会如此天差地别,这个世界,依旧是没有公平可言。 胡娴则想起了关键所在,追问道:“这地方的瓷土,你们一直是偷挖的,还是有什么其他变故在里面?” 汉子想了想道:“最近东家说了,跟胡二爷商量过,说是胡二爷同意把这片地送给东家开采不过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胡家大房的人。” “你们一见到我们就逃跑是知道我们是胡家大房的人?” 胡四十分惊讶,二爷竟然拿老爷的产业做人情,要知道这块山林,不是胡家祖上留下来的,而是老爷自己掏腰包买来的。 “这个,东家有秒速过,大小姐胡娴,二公子胡德,老爷胡锦,还有姑爷戴冠,我们都看过画像所以有印象。” 汉子有些赧颜,说着不自觉摸了一下下巴。 胡娴也有些生气,二叔为了讨好县令大人,争取自己的利益竟然把自己一家蒙在鼓里,实在是有些吃里扒外的嫌疑。 胡娴觉得这样形容又有些不贴切,但是二叔瞒着父亲,把自己家的山林送给别人开采,属实是有些帮着别人挖自家墙角的嫌疑。 如今分了家,更是涉及到各自利益问题,他这样做,实在是不应该的。 事关重大,一定要告诉父亲。 胡娴一开始听从戴冠的建议,觉得开窑烧瓷还有些对不起胡秀,如今看来,别人可要利己得多,只有他们傻傻的做老实人,还处处被人针对,真是让人郁闷。 胡娴心里烦躁,但是又不能把气撒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于是挥手,让把中年汉子拉上来。 坑里的白骨,估计也没人收尸,所幸就让胡四他们挖土填埋。 中年汉子刚爬上来,搂着小年轻就眼泪横流,差一点,他们父子就要天人永隔。 可是现在摆脱了危险,依旧让他们绝望。 胡娴家的山林不让盗挖,那他们又该上哪儿去完成任务,完不成,是不是就意味着要一直挨打,挨不住是不是也会直接被杀死,省得他们起来反抗,成为隐患? 他们不敢想象,接下来是不是要跟坑里的白骨踏上同样的道路,迎接一样的命运。 他们一个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胡四几人挖土,渐渐把坑给填平了。 胡娴担忧道:“你说二叔是什么时候跟县令搭上关系的,跟黄师奎又合作了多久,这些人命,他手上有没有沾血?” 戴冠皱眉道:“如今不是都分家了,二叔自己当家做主,一切事情都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了,人家肯定没事儿,二叔聪明有手段,就算真有什么事,也一定能把自己摘干净的。” “就怕是帮别人背锅的货色!” 胡娴觉得跟黄师奎和熊邦文搞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戴冠只得安慰:“没事了,我们回去跟岳父大人知会一声,让他去提点一下,或许就知道此时跟他有无关系。” “你以为我是担心他?” “难道不是?” “不,我只是担心出了事,父亲会被牵连,毕竟他们如此狠毒肯定有很多算计,出事之后该如何推脱,肯定是提前就想好了的。” “所以,我们更应该让岳父大人提前防备。” 戴冠想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也有些担忧。 “胡四,你带着他们好好检查一下,咱们家这片山林,究竟被祸害了多少,被盗挖了多长时间,损失有多大你都要一一查看清楚记录在册,我有大用。” 听到胡娴吩咐,胡四立即答应:“是,小姐。” “”兄弟们,一人负责一片,都给我仔细看清楚。” 胡四转头安排后,带头朝着林子外围而去。 胡娴则往回走:“我们这就回去,把这里的一切告知我爹。” 戴冠点头,看了那行人一眼,心里黯然,默默跟上胡娴。 “胡小姐,请等一下。” 胡娴转头,看到中年汉子眼中带着希冀神色。 “有什么事吗?” 胡娴不冷不热问道。 “可不可以收留我们,我们无路可走了!” 汉子说着,当先噗通跪在地上,其余的人也有样学样,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胡娴大受震撼,不知所措。 戴冠则喜由心生…… 第五十三章 胡秀的态度 胡娴被震撼的,不是他们来投靠自己家,而是他们这么匆忙的决定,是不是显得有一些没有人性? 她这么想,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要知道,他们的家人还在黄师奎手里呢,他们这一走,那留下的女人孩子,还有活路吗? 因此她非但不能答应,还要好好羞辱他们一番,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堂堂大男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但是她也没有很武断的直接开骂,而是脸色寒冷问道:“你们的家人都不要了,直接抛弃了吗?” 中年汉子见胡娴如此问,顿时欣喜道:“此事我们已经想了很久了,家人也早就有所安排,要不是找不到人投靠,我们早就跑路了!” 胡娴面色稍缓道:“那你们为何觉得投靠我家可行,我们同样不能跟县令作对啊,胡家也只是普通商贾之家,比你们强不了多少!” 中年汉子摇头道:“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姑爷,胡家只会让县令大人惹不起!”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戴冠不禁莞尔道:“你这是哪里听来的谣言,我何德何能,能让县令大人不敢惹?” “小的们可都是听说了的,戴冠公子才华横溢,修为高深,更是跟梁王府和州牧大人都有交情,有您在,胡家没人敢惹的!” 汉子憨厚的笑容里,藏着一丝狡黠,戴冠否认道:“就算如此,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要知道,县令大人上面也有靠山,就是州牧大人,也不能随便动他的!” “公子,我们只是要一条活路而已,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我们必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大恩大德。” 汉子说着就又要带人下跪,戴冠赶忙阻止了,承诺道:“娴儿担忧的是你们的选择连累了家人,既然你们有了妥善的安排,那我们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也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是我会尽力保全你们就是!” 胡娴本来就是心善的人,自己的担心被解除后,对这些人就只剩下怜悯,既然戴冠答应,那她就没有异议,点头同意他们来投靠。 不过她还是交代道:“你们回去,一定要秘密把家人全部带出来,如果事情暴露,就千万别硬来,否则惹出麻烦,胡家没有能力帮你们解决的。” “小姐放心,这我们知道,那是我们最亲最爱的家人,我们比谁都要小心在意,多谢小姐收留,多谢小姐慈悲。” 中年汉子见胡娴答应了,顿时大喜过望,带着人不由分说跪下行礼,如果事情能顺利完成,那么他们以后就是胡家的仆人,给自家主子磕头,是应该的。 戴冠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有强行阻止他们,这毕竟是这个世界的规矩,要改变也得循序渐进,从自己开始。 胡娴点头道:“好了,你们去吧,我们也要回去把这边的麻烦处理一下,你们要是一切顺利,就直接到胡府来找大老爷就行。记住,人能走就行,其余的东西可以全部舍弃,胡家饿不着你们” “恭送小姐,小姐慢走!” 一行人十分兴奋,发自内心的感谢胡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胡娴临走之前,问了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正色道:“回小姐,小的麻五!” “麻五,你带来的人,你得自己约束,在没正式安排你们做事之前,他们都归你管!” 见胡娴直接给了自己一个任命,麻五高兴坏了,这代表什么,代表以后进了胡府,自己大小也是个管事的,那样一来,日子不就是好过了吗? 那少年见自己父亲高兴,也知道这对父亲十分重要,乖巧的给胡娴做了个揖,目送胡娴和戴冠离开。 麻五之所以敢当场做这么一个决定,就是因为心里有把握。 原本他们来挖土,是有黄师奎派出的监工的,不过出了那事儿之后,黄师奎改变了自己的策略,不再派出监工,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冲突。 而是转而控制他们的家人,只要他们的家人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们不认真工作,而且不敢有二心,那就万无一失。 麻五是个聪明人,针对黄师奎的手段,已经研究过无数次,总算是被他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差的就是有人能接手他们这群人。 他们其实没有多少长处,还担心胡娴不会答应。 毕竟能拿得出手的技能,就是找土挖土,至于窑上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帮着打下手,对于技术层面的东西,是没法接触的。 所以他现在很庆幸,本来没抱希望的事情,没想到真的成功了,难道说,自己这伙人,也时来运转了吗? 他虽然不知道胡娴他们开窑的打算,但是从他们那么在意白云土来看,估计是有大工程要做的。 他根据猜测来做出决定,没想到赌对了。 看着戴冠和胡娴消失在视野中,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头满脸慈祥看着自己的儿子麻星,又扫视了同伴们,开心道:“咱们现在就悄悄回去,按之前的计划行事,此时黄家的人应该都在外面忙碌,只要咱们足够小心,应该不难成功的。” “五哥,我们都听你的,这就走!” 一行人心跳得飞快,毕竟事情成了,就代表他们逃出生天,虽然依旧是给人卖命,但是至少不会莫名其妙受到死亡威胁,胡家大爷的仁慈也是很有名的。 一行人直直穿过树林,悄悄摸了回去。 胡娴一路上闷闷不乐,如果二叔真的沾上了人命,是不是要将他揭发? 出于心中正义,看到那些曝尸荒野的白骨,胡娴的心里就很不舒服,总觉得憋着一口气,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如鲠在喉,如刺在背。 戴冠同样如此,作为一个长在红旗下的人,见识的黑暗实在是不多,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如今陡然看到不一样的人间疾苦,让他的思维有些调整不过来。 二人各自想着心事,也没了说话的心思。 戴冠亲自给胡娴赶马车,一路上略显焦急往回走。 二人直接跑到书房找胡锦,家里出事,兄弟分家后,胡锦的心情也降到了谷底,只有书房之中,方能给他提供一席安心地。 此时他正清查着所有油盐铺子的历年账务,既然戴冠争取来了这么一份意外之喜,那把它经营好,才是对女婿最大的交代。 “爹,二叔可能沾上命案了!” 胡娴虽然声音不大,但语出惊人。 胡锦乍一听清,吓得一机灵,手里的账本顺势掉落桌面,他满脸寒霜道:“你在瞎说什么?” 胡娴郑重其事,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胡锦听得心惊胆战,若是二弟果真参与了草菅人命的事情,那就真的是触犯了胡家的家规家法,就算是不告官法办,家法也能让他没有活路可走。 这些事情,二弟可是知道的,应该不会明知故犯吧? 虽然这么多年,家法并没有多少落到实处的,不过那是因为没有族人犯大的错误,若是真的有重大过错,那是绝对不会轻饶的。 毕竟胡家不仅只有自家这一房,他也不是族长,有些事情,还是族长更有话语权。 不行,得去问清楚。 胡锦慌忙站起身,问道:“麻五说那些人是之前就遇害的?” “他是这样说的,但是我担忧的是二叔是什么时候跟黄师奎合作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盗挖我家白云土的,不管出于道义还是私情,这事儿他都没理。” 胡娴既然拿定主意,要把事情搞清楚,索性就把自己想到的可能全说出来。 “应该不会,不是说最近才听说他让别人来挖土嘛,那估计他们合谋的时间不长,你们不要太担心了,我这就去找你二叔问清楚。” 胡锦说着就要往外走。 胡娴问道:“爹就这么去问,二叔会说实话吗?” “事关重大,如果他还要瞒着我,那出了事情,我也不会管他,我就看他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 胡锦其实有些心虚,二弟三弟一直以来都看不上自己的做事风格,对他这个话事人可没多少信服力,如今分开经营各自的产业,更不用顾忌自己的颜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那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得当面问个态度出来,这也是做大哥的该履行的业务,如果因为此事连累了胡家,他虽然能撇清关系,但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也没法给祖宗交代。 胡锦脚步匆匆,来到胡秀家时,胡秀正在接待一位大客商,外省来的,做瓷器批发生意。 见胡锦前来,胡秀也有些意外,但是看到胡锦脸色不太好,他还是挺在意的,跟客商告罪一声,迎了出来,将胡锦带入偏房说话:“大哥怎么来了?” 胡秀不知道胡锦为何而来,以为他是要反悔答应析产一事,心里有些忐忑。 “今日娴儿和冠儿巡视为兄购买的城郊山林,发现有人在盗挖里面的白云土,不知二弟可曾知晓此事?” 胡锦开门见山,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 胡秀心里一惊,眼睛转了一圈,选择相信黄师奎的手段:“大哥说笑了,那是你自己买来的山林,弟弟我可没有权利知道其中情况。” 胡秀矢口否认。 胡锦面色一寒,呵斥道:“你就不要装糊涂了,盗挖白云土的人被逮到了,他们全都交代了,说是你跟黄师奎有合作,答应把山林送给他开采白云土烧瓷,你既然做出这么不地道的事情,也该有魄力承认才是。” 胡秀愣在当场,胡锦看着他失态的样子,心里悲哀,这样的兄弟,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胡秀惊觉后,立马否认:“那一定是他们挑拨离间,胡乱污蔑人,那是大哥自己花钱买来的地盘,我可没有权利让别人开采,这就是他们在胡说八道,希望挑起我们兄弟的矛盾,他们好从中获利!” “你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有能力实施这样的阴谋?” 胡锦气笑了,二弟你还真是演技拙劣。 胡秀有些懵了,他确实是在胡乱找借口,于是忐忑道:“那娴儿他们抓到的是什么人?” “什么人,听命行事的人,为你们卖命还讨不了好的人,你做的好事,已经发了,等着挨家法吧!” 胡锦这属于是套话了,心里却很是害怕,害怕胡秀真的沾上了人命。 “大哥,我错了,我确实不该拿你的产业去讨好别人,为自己获利,我是一直看你那山林荒芜着,也没什么用处,他们知道里面有白云土,来找我,我就自作主张,同意他们盗挖,我真的错了,大哥你说吧,损失了多少,我全赔给你,以后也不会让人再来盗挖。” 胡秀语气诚恳,但是态度倨傲,显然是觉得赔点钱就能了事。 胡锦提醒道:“盗挖的土坑里,发现了很多尸骨,是那些民夫的,是被人打死的,你可知道你摊上大事了!” 胡秀一惊:“这,这我不知道啊,怎么会死人的?” “那就要问问你的合伙人黄师奎了,你也该反省一下,最好记起来这事儿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跟你有没有关系。” 胡秀浑身一软,差点瘫倒…… 第五十四章 开窑 胡秀确实慌了,虽然他不知道死人的事情,但是这毕竟是他同意了的,他跟黄师奎的合作,也摆到了明面上,可谓是人尽皆知。 那开采白云土,也算是有他一份利益在里面,可他们为何要无故杀人,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不是连累自己吗? 黄师奎有靠山,自己可不能跟他比,县令之所以给自己出谋划策,支持自己分家析产,还不是因为自己可以为他们一家人带来利益,但是自己什么分量,他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事儿不被告发还好,要是告发了,那多半是要自己来背锅。 胡秀背心直冒冷汗,这不行,自己没捞到好处,反而有可能陷入死地,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他有些后悔了,连忙问胡锦:“那些人,都是因为什么被打死的?” “因为什么,因为挖的土不合格,因为耽误你们挣钱了!” 胡锦丝毫不给面子,直接挖苦胡秀。 胡秀面色痛苦道:“大哥,你要帮我,这事儿真的跟我没关系,我完全不知情,若是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他们来开采白云土的,你想想办法,救救我吧,我怕事情真的发了,他们肯定会让我背锅的。” 胡秀是真的胆战心惊,不得不低声下气求胡锦。 胡锦反问道:“我要怎么帮你,这事儿,不是你自己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吗,最好能撇清关系,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他们已经去报官了吗?” 胡秀问出了关键问题,他这才反应过来,县令大人肯定不会让此事公之于众,虽然用自己抵罪,能让他们摆脱嫌疑,不受影响。 但是他们看重的,不就是自己可以给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收入吗? 他们不会让自己这条经济线断掉的,所以即使那些人越级告官,县令大人也会想办法化解这事儿,顶多赔些钱了事,对,一定是这样,不要慌。 胡秀想通了,顿时镇定起来:“大哥,事情真的和我无关,我是清白的,我没什么好害怕的,就算是家法,也要有证据。我犯下的过错,是损害了兄长的财产,这事儿就算是闹到族长那里,也是赔钱认错就行,所以大哥你就别吓我了!” 胡秀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差一点就让大哥毁了自己的好事,要是冲动之下跟黄师奎划清界限,那自己不但挣不了钱,还会寸步难行。 好险啊,大哥看上去儒雅随和,没想到手段也厉害得很,自己还是低估了大哥的本事啊,以后得重视起来。 胡秀虽然跟胡锦做了很多年的事情,但是对胡锦的了解,其实没那么透彻,自从觉得大哥毫无野心,做事情畏首畏尾之后,就越发轻视起来,也就不能客观看待胡锦的为人处世。 胡锦见他这样,彻底心寒道:“你不知情就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自己掌握分寸,至于开采我地里的白云土,就到此为止吧!” 胡锦虎头蛇尾,反而让胡秀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可惜,大哥地里的白云土,烧出来的瓷器是绝佳上品,这位大客商,就是因此慕名而来,若是断了原料,烧不出来这么好品质的瓷器,人家也不会满意,自己没法跟客商交代,也没法给县令交代,可如何是好。 胡秀一阵头疼,责怪麻五他们愚蠢笨拙,怎么就让人给逮住了呢? 胡锦没有理睬他,转身走出大门,看看天色,山雨欲来。 走到自家大门口,胡四几人风风火火赶来,胡锦停下脚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胡四见老爷在等他,赶忙加快了步伐,一路跑了过来。 “你们查看得怎么样了?” 胡锦当先问道。 胡四激动道:“这黄师奎真不是人,山林到处都被挖得坑坑洼洼,还尽挑好的白云土下手,实在是可恨。” 胡锦皱眉道:“我是问你被挖了多少?” 胡四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汉,不太确定道:“估摸着得有上万方了吧!” 胡锦惊骇道:“这么多吗,他们胃口还真不小,也怪我,完全把这事儿忘了,许久都不曾去查看此地情况了。” “老爷打算怎么办,小的怕他们贼心不死,趁我们不注意,还会继续盗挖!” 胡四是真的很心疼,这些哪里是土,分明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凭空被人挖走,谁不心疼? 因此他表现得比谁都急切,这可是关系到大房的利益,哪怕是卖原土,也有钱可拿啊! 胡锦摆手道:“此事我自有计较,下去吧!” “是,老爷!” 胡四虽然听话,但还是担心老爷太过仁慈,会纵容二爷胡作非为,他为胡锦打抱不平。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因为胡锦没回来,一家人都没动,等着他来才开饭。 胡娴已经跟涂妍说了要开窑的事情,涂妍对此不置可否,认为这不太现实,但是对自家地里的白云土,倒是比较看重,一定不能再让胡秀祸害下去了。 胡锦看到几人正说着话,立马调整了心情,入座开饭。 “老爷谈的怎么样了?” 涂妍当先开问,这可是关系到自家的收入,她是持家有道的妇人,自然会关心这些事情,家里有多少产业,能创造多少收入,都是要了如指掌的。 胡锦点头道:“放心吧,此事跟二弟无关,咱们地里的白云土,也不会有人盗挖了!” 他为了转移涂妍的注意力,夹了块鸡肉放嘴里,品咂出声:“这鸡肉鲜香嫩滑,是夫人自己养的那些鸡可以吃了吗?” 涂妍没好气道:“瞧你那德行,我难道还会不依不饶追根问底嘛,不想说就不说,找什么借口。” “没有借口,确实如此。” 胡锦挤眉弄眼,随后问戴冠:“你真的想要让咱们开窑烧瓷,有多少把握成功?” 戴冠正色道:“小婿这不是看着岳父大人最近损失惨重嘛,就想着适当弥补一些回来,这烧瓷秘方,确实非比寻常,咱们地里的白云土,又是绝佳,此事可说是十拿九稳,就看岳父大人是不是要合理利用那片山林了!” 戴冠这话,说得圆滑,也很给胡锦留有余地,毕竟他是一家之主,如此大事,当然只有他能拍板,戴冠拿主意,就有些越俎代庖了。 胡娴看出其中蹊跷,急忙表态道:“爹,女儿很想试试,既然条件允许,就不要浪费了吧!” “看看你们,夫唱妇随,这还没成家呢,就开始算计了,说吧,这窑开起来,你嫁过去要带走几成分红?” 涂妍果然是当家知柴米油盐的,一下就点破了胡娴的心思。 胡娴顿时不好意思道:“娘,你怎么这样啊,女儿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嘛,多挣点钱,也好多一份底气不是,弟弟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不为他考虑。” 涂妍笑骂道:“就你想事周全,面面俱到,倒是为娘不会做人了?” “不是这个意思啊娘,你知道我这不是为了自己的。” 胡娴果真还是太年轻,跟自己老娘玩心眼,火候还差得远。 实际上,她确实有自己的心思,这窑开起来,确实会分到不少钱,以后戴冠注定是官场、修行两条路齐头并进,这花钱的地方,就不可估量,没有有力的经济支持,恐怕会举步维艰,那不管是戴家,还是胡家,要出人头地,就难了。 戴冠有正事要做,不可能还指望他挣钱,那两家人的希望,不都要自己来操心嘛? “好了好了,吃饭吧,此事我决定了,就按冠儿说的,咱们开窑烧瓷,但只批货,不开店,否则你二叔那里又该有怨言了!” 胡锦没了心理负担,变得果断无比。 “那就听爹的,我这就着手准备。” 胡娴兴高采烈,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 “也别过多折腾了,瓷窑就建在那山林边吧,取土方便,还能照管山林,到时候多派些人过去。你也不要太过操劳,明儿就去把胡开叫回来,以后瓷窑就让他负责,他这些年学了很多本事,能搞得懂这方面的事情,还能挖来一些人才。” 胡锦做出了自己的安排,胡开休息的愿望要落空了。 一家人吃过饭,心情都好了不少,短短一天时间内,搞定了两件大事,胡家非但没有因为这次阴谋没落,反而要崛起了。 “食盐加工坊,就选在西市,那里还有一块地,刚好可以用来建房屋,此事,让胡同来打理!” 胡锦注定还是要当甩手掌柜,继续修行他的儒家大道,也该提升自己的修为了! 胡娴毫无意见,胡同一直是油盐铺子大掌柜,这方面的事情,他更拿手。 事情得到解决,戴冠也该回家了,说好回去吃午饭,结果晚饭都吃过了,还没能回去,也不知道谁会有怨言? 戴冠告辞离开,天色还没有全黑,微风和煦,消散着烈日余晖。 远处路口,出现了一群身影,男男女女,大大小小,拖家带口,小心翼翼。 戴冠见状,会心一笑,看来是成功了。 他也不想过多表现,从另一边巷子快速离开。 麻五带着几十口人,成功来投奔胡家。 现成的找土挖土人,全部到齐,他们的作用,同样巨大。 胡娴的瓷窑,万事俱备。 戴冠回到家里,没想到有客人前来拜访,看清来人,戴冠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找上门来了? 第五十五章 复仇 在杀死邱寸心后,戴冠曾一度怀疑,现为州牧田宏远的好友兼得力帮手的邱真人,是不是也出自无量山,毕竟都是道士,都一个姓,无量山的四位大真人,可是有三位姓邱的。 唯一一个外姓人,也是从小被带上无量山修行的孤儿,无量山就是他独一无二的家,因此这无量山,虽说是个超级宗门,但更像是邱家自己的私产。 因此这位跟戴冠交过手的邱真人找上门来,多半就是因为邱寸心的死讯被知道了。 不过到现在为止,戴冠都不曾知道他的真名,田宏远也没告诉过自己,所以他的身份,戴冠只能靠猜测。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逃跑,以他现在的修为,是敌不过邱真人的,如果加上玉石的帮助,倒是可以,不过这样一来,不就承认自己是凶手了,打赢这位邱真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无量山的势力如此庞大,之后会无休无止前来找自己麻烦,那么戴冠就可以不用生活了,根本没时间过好自己的日子,每日都会面临死亡威胁。 他咬了咬牙,还是跨进门槛,十分谦逊道:“不知邱真人大驾光临,晚辈有事回来晚了,还望赎罪。” 邱真人并未起身,只是略微颔首:“冒昧打扰,还望戴公子不要责怪。” “真人此来所为何事,晚辈可有什么能效劳的地方?” 戴冠不喜欢被动,于是主动提问。 邱真人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缓缓道:“一来是受州牧大人所托,前来看望一眼颜玉儿,二来嘛,是提醒公子一句,你答应的事情,可不能有所懈怠,否则州牧大人的人情,公子恐怕无法报答!” 见他说到这里就停了,戴冠等不到下文,反而更加紧张,就这样一件小事,不可能让他亲自来跑一趟,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回来。 替州牧大人传话,让颜玉儿能有手段督促自己读书,准备科考,报答州牧大人恩情,这完全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随便派个人通知一下就行。 关键是,自己才跑去州牧府,有什么话,田宏远完全可以当面说。 “邱真人亲自前来,不可能就是为了这点小事吧?” 戴冠试探着他的真正目的。 邱真人手里把玩着一个硕大的桃子,一看就是福伯精挑细选出来招待贵客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我们修道的,讲究一个缘法自然,无为而行,天地之间的因果,也都是气运的变换交替,本来就是大道真理,不过嘛,这都是在追求自然变化的前提下,如果有人强制改变这一点,将事情给人为破坏,就算是违背了修道本心,也是给自己招惹了因果,戴公子是聪明人,想必早就知道了贫道的来意!” 戴冠面色一变,心想果然是这样,邱真人就是无量山四大真人之一,也是为了邱寸心的事情找上门来的,只是为何不直接动手将自己正法,为他的师兄报仇? “晚辈大概能知道,不过不明白一件事情?” “我为何不对你出手?” 不等戴冠问出,邱真人已经替他答疑解惑。 “还请真人说个明白,晚辈也好心里有底!” 戴冠算是没有狡辩的余地了,他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既然人家还能给自己留一份薄面,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邱真人面色冷峻了一分,缓缓道:“贫道说了,世间因果循环,都是自然大道,师兄命丧你手,想必也是天命如此,这些年,他的修行路子,已经走偏了,不过他是师兄,又是掌门,上面已无师长约束,下面就是我们这些个师弟,更是无权干涉他的事情。 修行法门千变万化,我们也不能指责他所行之事就一定不对,正所谓只要能功德圆满,飞升上界,那些助他修行的灵物,也算是有大功劳的,自然也能享受其中福报。 只不过嘛,这确实有些极端了,所以才会遭到反噬之祸,你也是机缘巧合,才杀了他,这不能全怪你,但是,他再怎么说,也是我无量山掌教真人,你说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邱真人这个语气,不像是问罪,反而是来跟戴冠商量的。 戴冠诧异道:“以无量山的能力,要对付我一个后生晚辈,有的是手段,邱真人为何不直接动手,反而给我说这些?” “你是州牧大人看好的人才,梁州即将发生的大事,跟你关系匪浅,所以贫道也不会是非不分,因小失大。 不过你需要答应贫道一个条件,否则无量山也不会轻易罢休,毕竟事关我无量山颜面,还关系到宗门的未来。” 邱真人说这话时,眼睛在戴冠身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戴冠疑惑道:“什么条件?” “交出那东西!” 邱真人简洁明了说道。 “再怎么说,它是我师兄身死的关键,你得到了它的帮助,不仅杀死了我师兄,更是得到了他的一部分修为,已经占尽了便宜,就不要太贪心了!” 邱真人说得如此明白,戴冠也就没了推诿的理由。 不过他却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即使对方只是一条小青蛇,也不能对不起它。 戴冠摇头道:“这事儿,我没法答应,既然道长是明白其中缘由的,又何必为难一个受害的灵物,这不符合大真人的气度,也不符合道家准则,不是吗?” 戴冠反问得犀利,邱真人则毫无反应,反而有些自嘲道:“你放心,贫道不会伤害它,它既然吞噬了师兄的真元精魄,自然也跟无量山沾上了因果,此事也是不解的机缘,贫道就当它是师兄的归宿,于情于理,公子都该把这东西交出来,由我无量山来豢养它!” 戴冠心里鄙夷,质问道:“道长也想走上那条路?” 一句话,让邱真人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面色一沉道:“公子不可胡搅蛮缠,贫道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对你已经很客气了,若不是因为事关重大,公子现在恐怕没了跟贫道如此淡然说话的机会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戴冠听了,心中不由生起一股倔强,摇头道:“想必道长也是此事的受益之人,以道长的修为和威望,想必就是无量山的下一任掌教,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小小灵物,它既然有自己的选择,道长强加干涉,不更是犯了修道忌讳?” 戴冠说得十分合理,邱真人确实不好反驳,难道真的为了一个灵物,而违背了自己修行本心,既然不能摆脱俗世的仇恨,那又谈何超然物外。 他不禁苦笑道:“公子伶牙俐齿,确实能说会道,可是贫道为师兄讨个说法,是合情合理的,公子何故为难?” 邱真人也不再绷着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然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戴冠的态度,让他有些恼火。 他突然发难道:“既然公子不答应,那么贫道只好拿回属于我师兄的东西,想必公子才华无双,没有修为也无伤大雅的!” 戴冠心中警铃大作,身形急退,瞬间跟邱真人拉开了十丈距离。 邱真人眼中露出金芒,没想到师兄的修为,竟然被他得到了这么多,由此可见,那不知是什么的灵物,果然非比寻常。 他悍然出手,抛出手中硕大的桃子,桃子下落途中,他一掌拍出,那桃子一闪而逝,直击戴冠。 戴冠看得清楚,伸手接住。 桃子入手,微微震颤,他这才发现,桃子并非静止状态,而是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在无声旋转,还产生了一道玄妙的吸力,正从戴冠手心抽丝剥茧一般,吸收着他催动的真气。 戴冠骇然,就要将桃子扔掉,却发现那桃子犹如黏在手上一般,扔不掉了。 戴冠不得不催动更大的真气,想要将桃子振飞,可那桃子就像是无底洞一般,大股真气催动,还是被它全部吸走。 戴冠心里有些慌乱,没想到这个邱真人的手段,果真层出不穷,之前那一掌,已经足够震撼,如今这不声不响的手段,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戴冠感觉体内真气明显稀薄了一些,不敢再强来,只得屏气凝神,急思对策。 既然它能吸走真气,那如果没有真气会如何? 戴冠想着,立马收了修为,以平凡之身握着桃子,它总不至于把自己手掌炫出一个洞来吧? 随着他收了内劲,桃子旋转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虽然手心一阵疼痛,但好在没有皮开肉绽,没过多久,他就彻底掌握了这只硕大的桃子,能够将其任意拿捏。 邱真人见状,心里默然,果然是个聪敏的小子。 他大手一招,一股巨力瞬间袭来,戴冠手中的桃子,凭空多出很大力气,挣脱他的手掌,就要飞回邱真人手中。 想必其中吸收的力量,就要被邱真人据为己有了。 戴冠也没法阻止,怕真气再次被吸收干净,那他就失去抗衡的资本了。 但是要让自己交出小青蛇,他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看来,自己现在的修为,还没有资格跟邱真人成为对手,还是得借助玉石,又要花钱,戴冠一阵无奈。 可就在这时,一道青色虚影从袖中一闪而逝,那原本就要飞到邱真人手中的桃子,凭空消失。 戴冠一愣,邱真人则是一喜,原来是条青蛇? 他单手成爪,凌空一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要将青色虚影给抓住。 那虚影同样快得肉眼难见,可依旧晚了一点,被邱真人握住了尾部残影。 虚影也变成了实物,果然是一条婴儿手臂大小的小青蛇,见它腹中鼓起一个小球形状,显然就是它吞下去的桃子。 邱真人看着被自己抓在手里的小青蛇,讥讽道:“不自量力!” 随后转头对戴冠道:“既然它自投罗网,公子也没了理由责怪贫道,在你完成梁州大事之前,无量山也不会为难你,告辞!” 邱真人手握青蛇,脚下生风,就要离开戴冠家的小院。 戴冠心中大急,急忙追上去喊道:“你要把它怎么样?” 邱真人头也不回:“自然是豢养起来,贫道已经说过了。” 戴冠却不太相信,催动全身真气,双手顿时出现一金一紫两道虚影,无量山的功法和通明决同时被激发出来,他双拳挥出,两道虚影直奔邱真人后背而去。 邱真人头也不回,大袖一挥,就要将两道真气给没收了,却变故陡生,那两道拳影非但没被收掉,反而合二为一,威力大涨。 他不禁“咦”了一声,转头挥出一拳,与紫金拳影猛烈撞击,“碰”的一声,戴冠犹如被隔空击中,身体后仰飞出,狠狠摔落在地,滚了两圈才停下,心中翻江倒海,一口鲜血喷出。 第五十六章 好蛇,坏人 占得上风的邱真人,只是后退了几步,就稳住了身形,虽然被激荡了一下,但是无伤大雅。 不过就这么一丝影响,还是出了变故,小青蛇猛然变大,挣脱了邱真人手掌,腾空而起,直入半空,盘旋着打量邱真人,似乎在寻找破绽准备袭击。 邱真人看到已经大如碗口的小青蛇,脸上欣喜之色更甚,他毫不犹豫一纵而上,来到同一高度,跟小青蛇对峙。 听闻动静的福伯和颜玉儿赶来,就看到戴冠倒地不起,空中一人一蛇正在互相试探。 颜玉儿吓得花容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福伯则面色愠怒,一边扶起戴冠,一边死死盯住邱真人,似乎是要寻机出手。 戴冠站起来,抹了一下嘴角血迹,摇头道:“福伯不要轻举妄动,我没事儿!” 颜玉儿这才回过神,赶紧来到戴冠身边,伸手扶住了他胳膊,满脸担忧。 戴冠拍了怕她手臂道:“我没事,你快进屋去,这里你帮不上忙。” 颜玉儿一阵黯然,但还是听话返回屋里,不给戴冠添乱。 福伯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戴冠指着空中一人一蛇道:“好蛇,坏人。” 戴冠没时间给福伯解释,心念快速转动,玉石很快有了反应,戴冠用那幅画,兑换了一套九阳神功,伺机而动,准备助青蛇一臂之力。 青蛇消化着那只吸收了不少真气的桃子,变强了一些,身形也更大了一些。 它变得狂躁起来,大嘴一张,一道气剑直射邱真人。 邱真人早有防备,身形瞬间移开一丈距离,轻松躲过青蛇的攻击。 青蛇大脑袋一歪,很是不服气,发动第二道攻击。 这一次,一口气吐出两道气剑,一上一下,都对准了邱真人要害。 邱真人脸色轻视,畜生就是畜生,这跟刚才的攻击比起来,难道有什么用吗? 他依旧移动身形,就要再次躲开。 邱真人也不急着出手还击,而是要看看这青蛇究竟有什么本事,收服了他,对自己又有什么用途。 所以他此刻凌空而立,显得十分的轻松惬意,移动身形也显得是那样的飘逸无比。 只是他才一动身形,立刻皱起眉头,有些诧异。 原来青蛇前面两道气剑刚吐出去,随后又一左一右吐出两道气剑,分别封锁了两边的退路。 邱真人以为青蛇不过如此,大意了,没有想到它还有后手,不过这也只是让他惊讶了一下,就算是被封锁了空间,也不能难倒他。 眼看那气剑就要撞在他身上,他袍袖一挥,一道真气凝聚手心,伸手一握,竟然接住了这道气剑,还拿在手里欣赏了一番,这可把青蛇气得不轻。 只见青蛇弓起身子,猛烈吸气之后,张开大嘴,发出尖啸声,一道道气剑如雨点般喷射而出,成扇形向前覆盖而去,要把邱真人整个人包围杀穿。 邱真人看到这一幕,果然重视了几分,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杀招了。 他却不是畏惧退缩,而是想要试试威力。 于是他双手在身前虚抱,捏了个道决,划出一个浑圆,俨然是阴阳两仪图案,形成一道闪烁白芒的镜面,微微向前推出,正好接住了喷射而来的剑雨。 剑雨击打在镜面上,漾起细微涟漪,真如细雨落入水面那般,显得有些诗情画意。 可是青蛇可没心情欣赏如此美景,而是继续吐出剑雨,势必要击破邱真人的镜面。 可是它已经力有不逮,吐出的剑雨数量少了不说,速度也没之前那一拨迅速,而起看它精神,已经开始萎靡,看来是之前被邱寸心镇压,削弱了实力。 后面倒是吞了邱寸心元神,得到了补充,不过又全部给了戴冠,治疗了马成贤,实力不增反减,在玉石之中虽然得到补益,不过也未全部恢复,如今遇到邱真人这样的修行者,自然就吃亏了。 不过嘛,它的攻势,还是为戴冠创造了绝佳的出手机会,戴冠不声不响来到邱真人身后,以强大无比的真气催动着九阳神功,一道如太阳光芒炙热的雄浑真气,凶猛撞出,如蛟龙出海,水桶粗的金色光芒,直接撞向邱真人后背。 有了两道真气在身的戴冠,施展起兑换来的修为时,显得轻松无比,而且威力更甚,此时此刻的他,已经足以跟一品修行者抗衡,所以发动偷袭,自然会占据优势。 邱真人大惊失色,不得不在身上形成一个气罩,猛然转身,正面迎接戴冠的偷袭,而把后背留给气势颓然的小青蛇。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戴冠这毁天灭地的一击,他手中阴阳镜面,没能挡住戴冠的蛟龙出海,一击之下,就已经破碎不堪。 他不得不伸出双手硬接这一招,同样两道白练光芒,与戴冠的九阳神功抗衡,于是两道白芒和一道金芒,就这样凌空撞在一起,不停的摩擦着,发出阵阵刺耳的气爆声,让整个天空都在微微扭曲,空气变得狂乱起来。 邱真人不得不跟戴冠耗下去,比拼内力真气的充沛程度,谁先耗光,谁先落败。 可是戴冠有帮手,邱真人则没有,他再无余力分出神通对付小青蛇,只得依靠使出的气罩来抵挡那些气剑。 见邱真人没法抵抗,小青蛇精神一振,提气凝神,吐出最后一道气剑,这是一柄真的气剑,身形跟现实中的剑一模一样,而且气势也强了不少。 邱真人明显感觉到了危险,可已经被戴冠缠住了,前后夹击,想躲也躲不过去,只能祈祷自己的气罩够强,能抵挡小青蛇这必杀一剑。 戴冠也看出来他的窘迫,稍微收了一些力道,让邱真人能留有一丝余力躲避要害,他可不想真的杀了邱真人。 如果杀了他,无量山那里就再无缓和余地,田宏远那里也没发交代,一句话,他死了,弊大于利,活着,则自己还有周旋的余地。 邱真人自然也感受到了戴冠的好意,微微动容,艰难的往左边移了一步。 小青蛇的气剑,撞在了他左边胳膊上,气罩应声而破,顺势划破了他肩膀,带起一篷鲜血。 邱真人疼得冷汗直冒,万万没想到这一剑的威力如此之强,同时也感激戴冠手下留情。 不过受了伤后,功力自然就受到了影响,他已然不是戴冠的对手,再耗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倒不至于真的会被戴冠杀死在此,他想走,还是有好几个办法的,不过会显得狼狈一些,对于无量山的面子,会有不小的损害,所以他拉不下脸来。 见戴冠也没有杀心,于是强提真气喊道:“戴公子,青蛇我不要了,咱们就此罢手吧!” “那么邱真人事后也不会找我麻烦?” 戴冠则有些担忧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不顺畅。 “戴公子放心,贫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在梁州大事了结之前,绝不找你麻烦!” 邱真人本来也没想着戴冠会乖乖听话,因此得不到青蛇,也是在他意料之中,不过嘛,出来混,面子也很重要,何况邱寸心再怎么跟自己理念不合,毕竟是自己师兄,是无量山的掌教真人,自己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该找戴冠讨个说法。 可是如今,说法没讨着,自己也很有可能要丢人现眼了。 “邱真人能透露一下,这梁州大事究竟是指什么吗?” 戴冠这就是趁机要挟,邱真人已经说了几遍梁州大事,而且跟他干系重大,戴冠当然要提前掌握一点消息,省得到时候又被蒙在鼓里,成为任人摆布的棋子。 邱真人则恼火道:“你想知道,贫道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没必要趁人之危吧!” 戴冠摇头道:“保险起见,还望邱真人原谅一二!” 邱真人眉头皱起,很不情愿道:“梁州大事,就是州牧大人和梁王有一场终结之战,此战的关键,是你爹收集到的一份情报,如今你爹不在了,那情报的干系,就落到你身上了,清楚了吗?” “梁王有什么大的图谋吗?” 戴冠则顺势思考起来。 邱真人道:“这个贫道也不敢断言,一切没揭晓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总之,这是政治斗争,你死我活要见血的斗争。” 邱真人算是亮出了底牌,戴冠心下也明白了,自己真的会成为此事的关键。 “那么,大家一起收手吧!” 戴冠也不再为难邱真人,毕竟他也没让自己吃什么亏,而且小青蛇好像不太行了,正变小着往下落。 福伯看得清楚,早已在下面准备接住小青蛇。 戴冠收手后,飘然落地。 邱真人也跟着落回地面,有些狼狈。 他苦着脸道:“好小子,没想到又在你手里吃亏了,真是气人!” “是邱真人大意了,小子这是为了同伴,不得不出此下策,真人勿怪!” 戴冠嬉皮笑脸,显得很是没心没肺。 邱真人摆手道:“罢了罢了,这家伙跟你有缘,那就留着吧,贫道日后再来就是了!” “邱真人慢走,我就不送了!” 戴冠挥着手,脚下却没动。 邱真人冷哼一声,走出了大门,在即将消失在戴冠视野之时,伸手捂住了被划破的肩膀,戴冠这才发现,邱真人流下来的血,是淡金色的,看来真是位得道高人呐! 他目光还盯着外面,福伯却惊呼道:“这蛇不行了!” 戴冠一惊,转回头,果真看到恢复到指头大小的小青蛇,软绵绵的躺在福伯手心,显得生机全无。 戴冠抢步上前,接过小青蛇,飞快钻入书房之中…… 第五十七章 浩然气 戴冠进入书房后,快速将小青蛇放在桌案上,根据心中意念,渡出一道气息,缓缓将小青蛇笼罩其中,就像当时小青蛇救治马成贤那般,戴冠也要将它给救活。 玉石跟戴冠心有灵犀,十分默契的给出了治疗方法,只需要戴冠真气足够维持,小青蛇就能安然无恙。 不过看戴冠的情况,有些不太乐观。 跟邱真人斗法,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气,即使体内两门功法在源源不断产生新的真气补充,可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完全恢复。 而且这小青蛇,本身就是强大的灵物,没有足够的修为,要救活它,也就显得很不现实。 戴冠在苦苦坚持,额头很快冒出冷汗,双手也在不自觉的颤抖,面露痛苦之色。 袖中玉石,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艰难,也在微微颤抖,表示感同身受。 然而,小青蛇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依旧毫无生机,软趴趴的躺在桌案上,一动不动。 戴冠就快坚持不住了,心里十分难受,觉得自己很是没有用。 要知道,此刻他耗费的,不仅是自己的两道真气,还有九阳神功的余韵留存,可就算是如此,还是不能将小青蛇救醒,由此可见,小青蛇跟邱真人的斗法,是有多么的拼命,后果又是多么的严重。 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帮自己拿回那些被邱真人以桃子为媒介,从戴冠身上夺走的气运,对,没错,不是真气,是气运,戴冠没有察觉出来,小青蛇却十分清楚,它一直被压榨的,就是自身的机缘气运。 如果没有邱寸心,它的修为就会高深得多,得到的机缘也绝对不小,很可能修成真龙之身,凌驾俗世之上,可惜啊,运气不是太好。 一身的修为,成为了别人的嫁衣,成了最为苦命的打工仔。 是戴冠拼了命将他救出来的,如今戴冠受到同样的遭遇,它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即使对方强大到它无法抗衡,还是毫不犹豫飞了出来,将桃子给吞了。 它消化后的气运,是可以转到戴冠身上的,在玉石的帮助下,这显得很是简单。 戴冠心里也明白,小青蛇是真的知恩图报的灵物,为了自己,耗尽了全身气机,如今面临着死亡的危险,自己却无能为力。 戴冠一阵懊恼,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看到大彪帮送来的那支山参摆在书柜之上,他灵机一动,收了功法,踉跄起身,朝着山参走去。 毫不犹豫打开盒子,取出山参后,放在掌心,催动紫金双色真气,直接将山参给融化掉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月白光芒,在他掌心萦绕盘旋。 戴冠心中一喜,知道这东西确实珍贵无比,连忙来到桌案前,将小青蛇的嘴撑开后,以指尖为引导,将山参的精华渡入小青蛇口中。 没过一会儿,小青蛇有了反应,身体在慢慢蠕动着,精神也在变好,戴冠大喜,不愧是千年山参,即使这年头可能夸张了好几倍,但是这山参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嘛。 戴冠小心翼翼呵护着小青蛇,生怕它再次出事。 可是醒转过来的小青蛇,没有再回到玉石之中,而是抬起头,四处巡视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那本文成斋的珍本《水韵诗集》上,戴冠略微沉思,似乎明白了什么,把小青蛇捧着放到那本诗集上。 它果真十分兴奋的在上面游弋着,还做出猛然吸气的动作,吸了一口之后,表情十分满足,精神大涨。 戴冠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这诗集,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看起来,比自己的功法还厉害,比玉石提供的补益更有用。 戴冠这才重视起了这本诗集,之前颜玉儿参观书房,点评的四件珍品,画神吴胜的真迹《秋松宁雾》、文成斋的珍本《水韵诗集》、书仙王道的《东道碑林贴》、出自甘州南部的老坑洮砚,都是无价之宝,价值连城。 当时戴冠没怎么放在心上,觉得只是值钱的东西而已,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艺术品的价值,他是不怎么欣赏得来的,但是要换成钱,那就很实在。 所以那洮砚和《秋松宁雾》画,已经被他用来兑换功法了,此时此刻,已经进入玉石,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只剩下《水韵诗集》和《东道碑林贴》两件,要是颜玉儿知道,一定会骂他是超级无敌败家子,这四样东西,是整个书房最珍贵的了,结果戴冠毫不珍惜,轻而易举就败去了两件。 要知道,这很可能是他父母拿命换来的,戴兵掌握的信息,一定十分惊人,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的,他可没钱,也没有什么名望,想买也买不起,就算是买得起,也轮不到他,别人早就藏起来了。 如今得知这东西还能提供如此神奇的灵气,让小青蛇这种强大灵物都十分稀罕,看来这不仅是艺术价值那么简单,里面很可能含有儒家一直修行的浩然气。 戴冠急忙将《东道碑林贴》送到小青蛇面前,小青蛇再次喜滋滋起来,伸出尾巴,将字帖压在身下,就像是正吃着一串糖葫芦的小孩子,见了第二串,虽然来不及吃,但还是毫不犹豫霸占下来,以待之后享用。 戴冠则不知所措,这东西如此厉害,不知道对自己的修行可有用处,但是看到小青蛇的样子,他打消了试探的念头。 既然小青蛇迷恋着诗书,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乱跑,他索性将书房门给关上,把小青蛇留在书房中,不让人来打扰它吞噬浩然气。 福伯他们早就等在书房外面,十分担忧戴冠,见他完好无损的出来,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福伯伸着头好奇打量,即使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阻止不了他的好奇心。 戴冠摇头笑道:“已经没事了,以后就养在书房,如果它同意,福伯可以送些东西给它吃。” 颜玉儿则是一脸幽怨,看着戴冠,又带着一丝心疼,被邱真人拍飞的那一幕,她可是看得心惊肉跳,十分担忧。 沁儿则更直接,泫然欲泣看着戴冠,一言不发。 喜儿倒是最轻松,只是表情严肃了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不过看到小姐如此痛苦,她也跟着垂头丧气,显得有些假。 戴冠打趣道:“你们一个二个的这是干什么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这样,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出什么大事了呢!” “不可瞎说,没事儿就好,我们就是担心你的安危嘛!” 颜玉儿急忙出声阻止,并解释了自己的失态。 沁儿则微微转头,不动声色的抹去了眼泪。 福伯则笑道:“好了好了,那牛鼻子已经走了,真是个害人精,害得我们饭都没吃好,你们都饿了吧,我再去张罗点吃的,大家吃个宵夜。” 听到有吃的,喜儿顿时开心起来,满脸希冀,看来是真的没吃饱。 颜玉儿则不愿意跟戴冠分开,询问这一天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读书的事,还没开始启动,怕耽误了戴冠的大事,她可是格外重视的。 戴冠看到她如此认真,只得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个大概,颜玉儿没想到胡家发生了这么大变故,唏嘘不已,并夸赞戴冠看事透彻,本领高强,做事果断,不愧是自己心仪的男人。 戴冠莞尔一笑:“你这还当是在青瓦苑呢,竟说些场面话糊弄人,当心家法伺候。” “咦,你还有家法,什么样的,让我见识一下!” 颜玉儿非但不害怕,反而故意挑衅。 戴冠冷不丁给了她一个板栗,继而扬长而去。 颜玉儿呆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追了上去,抬起脚,就要踹到戴冠屁股上,戴冠早有防备,侧转身子,轻松躲过。 颜玉儿一脚踹空,失去重心,向后摔倒,紧张的叫了一声。 只是还没等她倒地,戴冠后撤一步,伸手搂住她腰身,将她接入怀中,温香软玉入怀,顿时让人心神摇曳,戴冠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气,满足道:“香,芳香四溢,秀色可餐。” 颜玉儿脸红心跳,急忙伸手捂住戴冠色眯眯的眼睛。 戴冠一阵遗憾,但还是骄傲道:“刚才那个,就是最入门的家法,你还想体验更深层次的吗?” “不,不要!” 颜玉儿立马拒绝,不想让戴冠再占便宜。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沁儿和喜儿,捂着嘴咕咕偷笑。 戴冠一转身,眼神猛然扫过去,两个小丫头顿时落荒而逃,帮着福伯准备晚餐去了。 颜玉儿坐到了小院中的桌旁,调整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了内心的悸动,总算是能正常看向戴冠。 她幽幽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事情,州牧大人把我当棋子,用来约束你,我是知道的,但是心甘情愿,只要咱们能一直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怕就怕你会因为此事陷入危险之中,那奴家就真的百死莫赎,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他们斗法的事情,心里有没有底?” 这算是正式的交谈,戴冠也不好再不正经,只得点头道:“放心吧,大概有了眉目,我有办法应付,不会有什么闪失,再说,我这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松,是不会出事的,不然你们怎么办!” 颜玉儿一阵感动,公子心里,她的分量还是很重的吧! 她赶忙表态道:“公子你放心做事,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不会给你拖后腿,你也不用过多担心!” “所以啊,你们如此懂事,我就更不能出事了,否则这么好看的玉儿,就要变成别家的了,岂不可惜?” 见戴冠又开始轻浮起来,颜玉儿再次陷入窘迫,但是她摇摇头,表示不会的。 随即嘀咕道:“就算是有什么事,玉儿也不会变成别人家的,生死都是你的!” 她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可戴冠如今的七窍感应,十分灵敏,已经听到了颜玉儿的决心,心里还是很受用的,有人死心塌地爱着自己,就是人间最大的幸福啊! 戴冠情不自禁握住了颜玉儿的手,眼神温柔,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颜玉儿羞涩低头,默默接受。 可就在此时,空中一个黑影投映到院中,飞快移动着,戴冠瞬间警惕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猫头鹰飞过。 戴冠没有当回事儿,继续跟颜玉儿调情。 可是那猫头鹰,盘旋在书房之上,就不走了,正聚精会神观察着房顶,似乎是要找入口,进入房中。 它飞行本领十分高强,在空中盘旋,扇动翅膀,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又是在黑夜之中,更是能很好的隐蔽自己。 戴冠一时不察,所以没有发现。 猫头鹰盘旋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书房破绽,一块瓦被风掀起了一些空隙,将里面的灯光微微透露出来。 它快速降落屋顶,伸出爪子,悄悄将屋瓦揭开,然后钻了进去。 原本在诗集上惬意休寐的小青蛇,如临大敌,迅速钻入书缝之中,小心翼翼躲起来。 猫头鹰落在桌案上,炯炯有神的打量着书柜,然后朝着小青蛇藏身的那处书籍,扑了过去,伸出了利爪…… 第五十八章 天敌 猫头鹰也是鹰,只要是鹰,就是蛇的天敌。 所以这只诡异的猫头鹰钻入戴冠的书房后,小青蛇直接感应到了危险,飞快躲藏起来,以免落入猫头鹰的敌手。 它现在灵力虚弱,身形细小,会被这只大概也是灵物的猫头鹰轻而易举捕获,然后不管是葬身鹰腹,还是被交到猫头鹰主人手里,都会没有好下场。 小青蛇已经有了一定的思维,会思考一些简单的事情,面对天敌,则不需要任何思考,躲起来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猫头鹰已经发现在书缝里瑟瑟发抖的小青蛇,因此它扑过去后,毫不犹豫伸出爪子,就将那些竖放在书柜上的书籍,一本一本抓了出来,而且还十分谨慎的轻轻放在地上,不弄出任何声响,以免暴露自己。 这简直就不是畜生能做出来的事情,更像是人一般,如此条理清晰的处理抓捕任务,也不知道是谁将它训练得如此能耐。 小青蛇的尾巴,随着书籍被抓走而露了出来,猫头鹰伸出利爪,直接抓住了小青蛇的尾巴。 小青蛇十分惊恐,使劲儿往里面钻,要挣脱开去,很快,它细小的尾巴就流出鲜血,显得很是狼狈,更让它绝望的是,身体正被拖着慢慢后退,显然是敌不过这只猫头鹰。 小青蛇又不会呼喊,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戴冠前来营救。 这时,它的头咬住了一本书籍的装订线,总算是有了借力的地方,它死死咬住之后,再不松口,虽然尾巴十分疼痛,让它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可跟小命儿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猫头鹰见自己不能一击制胜,顿时有些恼怒,加大了抓扯的力度,势必要将小青蛇擒获,扬长而去。 没想到用力过猛,把小青蛇咬住的书籍弄翻了,一连拽出几本书,啪嗒啪嗒掉在了地上,猫头鹰被惊吓得跳开了一些距离,爪子也没有一下将小青蛇抓起,反而有被挣脱的趋势。 它愤怒的扇动翅膀,给自己增加力量,眼看就要成功,房门却猛然被推开,身后一股狂风袭来,猫头鹰本能的猛然上窜,要躲过致命威胁,可还是晚了一点,一只翅膀被击中,它直接摔倒在一边,痛苦的扑腾着。 来人正是戴冠,听到书房动静,担心小青蛇安危,赶紧前来查看。 而且他突然意识到,这城里怎么会平白无故飞来猫头鹰,还恰巧就经过自家院子,感觉到不对劲,就时刻警惕着,以防有人使阴谋。 他本来猜想,猫头鹰不过是个探子,为背后主人查探自家情况,给他们提供动手的良机,所以他看似在外面跟颜玉儿打情骂俏,实际上一直在等人动手。 可是他猜测错了,人家的目标不是他,猫头鹰也不是探子,而是主力,目标就是元气大伤的小青蛇。 所以他听到书房动静,才想起来,无比迅速前来查看,就看到这恐怖一幕,要是来晚一刹那,就要后悔莫及。 看到小青蛇十分惊恐的逃入隐蔽处,盘成一圈警惕观察,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条血迹。 戴冠大为心疼,知道这可能就是邱真人的手段,因此十分愤怒,要将充当刽子手的猫头鹰生擒活捉,替小青蛇报一抓之仇。 可是扑腾了一会儿就缓过劲儿的猫头鹰,利箭一般窜上房顶,从缝隙中钻了出去,消失在夜空中。 戴冠同样身形快如闪电,追了出去。 夜色影响了他的视线,他只得通过听觉来追踪猫头鹰,施展开身法,在房顶纵跳起落,循声追了出去。 听闻动静的福伯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戴冠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福伯大为担忧,以为又有厉害的刺客前来找麻烦。 颜玉儿则看出来戴冠追着什么东西,绝对不是人,所以稍微没那么担心,剩下沁儿和喜儿不知所措,抬着夜宵呆立当场。 戴冠一路追出去,却发现方向不是州牧府那边,心中疑惑,如果是邱真人,那方位不对啊,他不是一直住在州牧府吗? 戴冠来不及多想,只想尽快追上猫头鹰。 猫头鹰速度虽快,但一直没能离开戴冠的感知范围,戴冠只当是自己实力够强,也很想知道是不是邱真人搞鬼,要追上去骂他个灰头土脸,还什么得道高人,一言九鼎,转头就搞这样的把戏,实在是有损高人风范。 不知不觉间,戴冠已经追到城郊,一片低矮的瓦房出现在脚下,远处就是连绵不绝的山林,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就见到山中一座小小道观,正亮着灯火,猫头鹰的去向,正是这座道观,似乎这灯,就是给它引路的。 戴冠有些狐疑,邱真人何时在这建了个道观,是州牧府住不习惯吗? 想到果然是邱真人,他心里对邱真人的鄙夷更甚,他既然说了当下不会对自己怎么样,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前去质问一番,合情合理。 这样想着,戴冠一头冲进道观,落入院中后,果然看到猫头鹰已经停在廊檐下,正在梳理着受伤翅膀上的羽毛,有些凌乱的羽毛影响了它的形象,看来是个爱美的猫头鹰。 观中亮着灯火,却不见人影,戴冠正要进屋看个清楚,突然感觉不对劲,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此处空气,也显得十分厚重,他伸展了一下双手,发现果然有蹊跷,自己陷入圈套了,此处有强大气场形成的结界。 戴冠惊恐环视,发现左右两边屋檐阴影之中,各自站了一人,都是道士模样的打扮,年龄也跟邱真人差不多,但是不是邱真人。 两人此时都各自引了一柄桃木剑,在空中比比划划,在施展着什么功法。 一道道剑气,在空中凝聚之后,笼罩在戴冠所处方位的上空,形成一个不小的穹顶,正流动着光华,将戴冠完全困住。 戴冠此时修为不俗,勉强还能动弹,但是要破除这个结界,估计很难,而且对方要是出手对付他,他必败无疑。 戴冠大概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恐怕就是无量山剩下的两位大真人,竟然联袂而来,施展诡计诱骗自己到此,布下天罗地网,让自己主动钻进来。 戴冠一阵懊恼,责怪自己不该如此冲动。 他吐出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两位道长竟然使出如此下乘的计谋对付一个后生晚辈,真是好大的气魄啊,也不怕被人笑话?” 听得戴冠讥讽,其中一人走出阴影,显出真面目,笑意吟吟道:“戴冠公子,又见面了!” 面貌声音,都很熟悉,这倒是让戴冠没想到,他有些愤怒道:“李汉虎,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李汉虎面色一寒:“之前是我轻敌了,你小子又有高人相助,所以落败了,让大彪帮丢了面子,还赔了不少钱财,这口气,贫道自然是铭记在心,不让你小子还回来,贫道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还谈何修行证道啊?” “你的意思,现在就十拿九稳能胜过我?” 戴冠准备先探探底,也好做出应对之策。 李汉虎轻蔑一笑:“实话告诉你吧,你跟邱真人的斗法,贫道尽收眼底,即使有宝物相助,你也只是跟他打个平手,没有那条蛇,你也休想胜得了他。 现在嘛,另一位邱真人就在这里,他的修为,丝毫不比那位差,而且是为了给邱寸心掌教报仇而来,加上咱们联手布下的结界,你的修为会被大大压制,确实谈得上十拿九稳。 你已经无路可走,现在还有何话说?” 李汉虎顿时扬眉吐气,之前输给戴冠的郁闷之气,消失大半。 这时戴冠看到另一位邱真人也走了出来,看他面貌,跟邱寸心有几分相似。 他已经收起了木剑,背负在身后,双手入袖,拢在身前,显得是那么的冷傲孤高。 戴冠直接问道:“道长是要杀我?” 这位邱道长道:“贫道邱寸衣,被你杀害的,既是我无量山的掌教真人,是我的师兄,更是我的兄长,于情于理,杀你报仇都是应该的。” “既然如此,道长直接动手就成,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布下这个阵法来对付我?要知道你们两人联手,杀我并非难事!” 戴冠有些不理解。 “贫道虽不曾领教过戴公子的本事,但是也多少听说了你的离奇之处,何况贫道的兄长都栽在你手里,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见邱寸衣这么说,戴冠苦笑道:“看来道长是个讲究人,也是个聪明人,没错,你们这样一来,确实是占尽了上风,我想跑也跑不掉了!” “算你识相,贫道与邱真人联手布下的这套阵法,你无论如何也破不了的,还是乖乖认栽,不要做无畏的抵抗了!” 李汉虎意气风发,大仇可以得报了! 邱寸衣则淡淡道:“不过我现在不会杀你,首先是二师兄的教令,贫道不能违反,其次嘛,贫道需要从你身上拿回属于兄长的东西,并且要毁掉你的修为,至于别人杀不杀你,贫道没闲心管!” 戴冠惊骇道:“道长这样做,不还是违反了教令,你也算是直接杀死了我啊!” “那贫道管不着,只要不是贫道亲自动手了结了你,就不算违反教令,还望公子不要责怪!” 邱寸衣说着,右手轻举,一个紫金小葫芦出现在手掌心,正闪闪发光。 他挽了个手花,那小葫芦斜倒过来,葫芦口对着戴冠,悬停空中,微微颤抖。 戴冠顿时感觉空气正被抽离,小葫芦像是一个漩涡,正把一切往里吸走,戴冠惊恐万状,急忙发动心念,想着对策。 可是李汉虎,已经在蓄势一柄飞剑,等待时机…… 第五十九章 他不会是妖吧? 邱寸衣的紫金小葫芦,比起邱真人的那只桃子,更加霸道得多,想必这定是一件不俗的法宝,此刻的作用,可能就是将戴冠的修为和身上所承载的气运一股脑儿吸走,果真是师出同门,大家的手段都是一样的。 至于李汉虎,身前悬停着不断蓄积力量的飞剑,则是为了在邱寸衣完事儿后,给戴冠致命一击。 戴冠若是没有好的办法,今日必死无疑。 李汉虎看到戴冠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动弹都不能随心所欲,心里得意万分,你不是厉害得很嘛,不是威风八面吗? 不是一脚就能踏破我的阵法吗? 如今怎样? 还不是得乖乖束手待毙,不能继续蹦跶了! 他心里畅快,见大局已定,一甩衣袖,故意散出一些真气,将自己袍袖给弄得鼓荡起来,尽量做到仙风道骨的姿态,以免被对面的邱寸衣独占鳌头,自己也是需要高人风范的,不然看上去就显得自己落了下乘了。 戴冠则毫无心思看他这点小把戏,而是考虑要不要花费巨大代价,再次兑换一份强大的修为,脱离眼前困境。 他已经默默运转着自身的修为抗衡紫金小葫芦,不过显得有些捉襟见肘,毕竟身处阵法结界,威力被压制了太多。 从邱寸心那里得来的修为虽然强悍,但毕竟只是一部分,这个邱寸衣的修为,只怕也不比邱寸心弱多少,就算是没有阵法限制,他也不是对手。 至于通明决,自己虽然练到了第四境,不过终究是没达到巅峰,而且这功法,明显也比无量山的功法要稍微逊色一些,两道心法虽然能相辅相成,增加一定的威力,可毕竟自己修炼时日尚短,又没有好的攻击手段加成,自然也发挥不出优势来。 长春拳,福伯也还没全部传授给自己,不过就算是练全了,恐怕也不能跟人家飞剑相比,戴冠郁闷啊,曾经自己用来装逼的手段,现在却被别人用来威胁自己的小命儿,自己还没有办法阻止,想到这里,戴冠就郁闷不已。 而玉石,则像是失灵了一般,自己不管怎么心念转动,都毫无反应,难道是被吓到不敢动弹了吗? 这也太怂了吧,不是无所不能的法宝吗?怎么在别人的法宝面前,就失去了作用呢? 戴冠心里埋怨不已,关键时候掉链子,这不是要害死自己吗? 只不过他没有发现,自身的气机并没有流失什么,反而是维持结界的那些真气,正被不断吸入紫金小葫芦,而且,李汉虎的身上,也不断流逝着气息,十分微妙而隐秘,李汉虎自己都没察觉。 倒是邱寸衣,疑惑的“嗯”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戴冠,万万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 他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施为,继续使用小葫芦,反而是给戴冠机会,不使用的话,就只能冒险将戴冠击杀,可是这样一来,就会违背了二师兄的教令,毕竟他已经接替掌教一职,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还是不要在这时候冒险,而且听说眼前这小子对梁州关系重大,杀了可能危害不小! 不过嘛,让他受伤,然后再毁掉他的修为,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再拿回兄长的修为,一举两得。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古怪,为何自己的紫金小葫芦会没有作用,难道他的法宝,比自己的还厉害? 可是也没见他使用啊,难道还是能自主发挥作用的极品宝物? 果然不能小觑任何人,兄长估计就是轻敌了,才落得如此下场,自己小心谨慎,布下阵法是对的。 邱寸衣思考着,双手在胸前左右缓慢运转,在施展什么手法。 戴冠看得清楚,猛然将两道真气提起,双拳暗暗蓄力,随时准备应对杀招。 邱寸衣收了紫金小葫芦,玉石变得十分贪婪起来,正不断吸收着镇压戴冠的结界气息,戴冠的压力在慢慢变小,修为也开始恢复正常。 邱寸衣缓缓拍出一掌,直奔戴冠后脑勺,这一掌要是中了,戴冠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瘫痪,不死也没什么用了。 戴冠不得不双拳全力击出,要拦住这一道凌厉掌风。 在他出拳之后,结界彻底破碎,犹如蛋壳一般脆弱,破碎之后被玉石尽数吸收,戴冠的双拳,没受到什么阻碍,凶猛拳罡呈现紫金二色,迎面撞上邱寸衣的银白色掌风。 轰隆一声巨响,双拳一掌,猛烈碰撞。 戴冠被余波冲击,直接倒飞出去,摔在道观门口。 他毫不犹豫拔腿狂奔,没想到这一变故的李汉虎,手中飞剑迟疑了一下,还是飞向了戴冠,势必要将落荒而逃的戴冠击杀当场。 剑在前,人在后,一起追了出来。 邱寸衣则驱使猫头鹰凌空巡查,捕捉戴冠方位。 自己也凌虚御空而来,锁定戴冠之后,犹豫着用什么方式出手。 可就在这时,他的神识之中,传来一声呵斥:“师弟,不可乱来!” 邱寸衣暗叹一声:“二师兄怎么来了!” 随后停止追击,还召回了猫头鹰,然后返回道观,郁闷不已。 没过一会儿,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出现在道观之中,面露赞许之色。 邱寸心起身相迎:“师兄,我这不是都收手了嘛,怎么你还亲自来了?” 来人正是邱真人,见他哈哈笑道:“我不是不放心你,也不是怕你不听为兄的,而是你我师兄弟,很久不见了,我这是来接你去州牧府待一段时间啊,以师弟的本事,州牧大人必有大事相求,还望师弟不要吝啬。” 邱寸心脸色稍缓,但是摇头道:“师兄你是知道的,我的性子,一向散漫惯了,给别人做事,只怕不能办好,反而坏了人家大事,还是算了吧!” “不做事,就聚一下也是好的,州牧府里,可是有上等好酒!” 邱真人知道师弟最好这口,于是直接拿出来诱惑他。 果然,听得有好酒的邱寸衣,不自觉的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嘴角,邱真人看得清楚,开怀道:“别犹豫,就现在去,为兄还能陪你喝几杯!” “那好,师兄可不要框我,没有好酒,我跟你急!” 邱寸衣终究是抵不过美酒的诱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邱真人大方道:“为兄我一言既出,岂能自食其言,诓骗师弟,我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掌教?” 邱寸衣听他这般说,有些尴尬道:“是师弟失言了,师兄勿怪!” “不怪,走着?” 邱真人当先朝外走,邱寸衣只得跟上,停在廊檐的猫头鹰,也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它酒量见长了吗?” 邱真人指着空中的猫头鹰询问邱寸衣,邱寸衣摇头道:“还是不中用,三杯就醉了,没出息的!” 邱真人哈哈笑道:“看来那是它的极限了,没有口福的家伙!” 邱寸衣会心一笑,随即提醒道:“李汉虎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将那小子杀死吧?” 邱真人摇头道:“他就算是想,也做不到,那小子邪门得很,你不必担心!” 邱寸衣点头,随即疑惑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重大干系?” 邱真人伸手指了一个方向,随即又指了指天空,双手握拳碰在一起,随后无奈摇头。 邱寸衣心领神会,惊讶不已。 戴冠一路狂奔,施展出全身修为,没有使用轻功,知道那是活靶子,只是在路上奔跑,借助树木建筑作为掩护,朝着家里跑去。 李汉虎一路穷追不舍,飞剑势头用尽之后,他招手收回,随即再次蓄力,继续飞出,追着戴冠,不依不饶。 不知不觉间,戴冠已经来到城门口,此时城门未关,还有行人出入,城门官兵,正一丝不苟执行着出入检查工作。 见到有人飞奔而来,以为是强人妖物,十分紧张聚在一起,纷纷拔刀结阵。 见是一位慌张的公子哥,他们都松了一口气,不过看清楚他的速度后,又再度紧张起来,这是修行者,厉害的修行者! 领头的那个军官壮起胆子,厉声喝问:“什么人,站住!” 由于太过紧张,声音都有些颤抖,手下兵丁听着头儿的声音,有些刺耳,不自觉侧目,这还是平时耀武扬威的头儿吗? 不过他们也没人敢鄙夷头儿,毕竟他们更加害怕,拿在手中的佩刀,都在颤抖,整个人也都紧张得不行,要知道对方是强大的修行者,强闯城池,他们根本不是人家一招之敌,很可能就要命丧当场了,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没想到气势汹汹而来的人,不是来杀他们的,而是来求救的。 只听那人高声呼喊道:“军爷救命,有人追杀我,我是城里的读书人。” 读书人,强大的修行者,竟然还有人追杀,那还得了? 兵丁们非但没有上前搭救的心思,反而集体后退了一步,同时惊恐的看着那人身后,究竟是何方高人,连这样强大的修行者都不是对手,那他们又怎么敢出头保护来人? 来人也没有责怪他们胆小如鼠,而是一阵风一般,冲进了兵丁之中,让他们堵在前面,替自己挡住追杀者。 几名兵丁顿时有些恼怒,他们跟来人非亲非故,也不是城中捕快衙役,没有保护人的义务啊,凭什么要替人送死? 他们一边紧张盯着前面,一边侧目打量戴冠,很想知道这小子是谁,是不是故意的? 来人则没事人一样,吸纳吐气,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回头对着他们龇牙傻笑。 几名守城军士很想发怒,可是却没有恰当的理由,何况危险还在逼近。 前面的人已经看到了诡异一幕,只见一柄桃木剑凌空飞来,速度飞快,带着凌厉杀气,让人望而生寒,随后一道人影也飞了过来,竟然是一位道士。 兵丁们见了这一幕,不是如临大敌,而是转头惊恐的盯着戴冠,他不会是妖吧? 第六十章 官人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道长肯定是正义的,所行之事,一定是除魔卫道。 反观戴冠,一脸轻佻,唇红齿白,不正是妖物喜欢变幻出来的俊公子吗? 听说妖物最擅蛊惑人心,且总是会变化成俊男靓女的形象,蛊惑人心窍,迷惑人神志,然后趁机吸血采气,用以助长他们修行,最是防不胜防。 见戴冠俊逸无双,对着他们挤眉弄眼,故作可怜,他们十分警惕,把手里的刀都对准了戴冠,反而是对身后追来的李汉虎十分信任。 戴冠见状,急忙喊道:“各位军爷,你们不要误会,我叫戴冠,是州牧大人的朋友,这个臭道士,是大彪帮的李汉虎,我们有仇,他用计引我出城,和别人合伙要害我性命,你们不要被外表麻痹了!” 众兵丁见说,顿时愣住,竟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回头一看,果真认出了这位道长是大彪帮的李汉虎。 于是他们的好感大打折扣,大彪帮的口碑,很明显不太好,这位李汉虎道长,也代表不了除魔卫道的道家高人,他们反而是好奇戴冠说的身份,州牧大人的朋友,可不是能乱说的,要是真的,他们确实得好好保护起来。 要是撒谎,那就抓到州牧府邀功请赏。 他们的头儿见危险解除,顿时恢复了往日的威风,大咧咧道:“你们有什么仇怨我们管不着,不过戴公子的名头,我们也是听过的,既然你说是州牧大人的朋友,那我们有义务护送你去州牧府跟大人汇报一声,要是李道长还要为难戴公子,也是寻求一个庇护,想必大彪帮也不敢跟州牧大人为敌,公子意下如何?” 戴冠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于是点头道:“好啊,那就麻烦军爷了,咱们这就走,有你们作证,我出了任何问题,都是李道长干的,到时候还望各位军爷替我禀告州牧大人,让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戴冠说得很大声,被兵丁阻隔开的李汉虎,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怒不可遏,心中大骂戴冠卑鄙无耻,这样一来,自己还真的不能下手了。 他也不再执拗,收起木剑,面色冷峻走入城中,留下的兵丁,也没有不识趣上前搭话,而是目送着这位传说很厉害的高人离去。 毕竟城里的高人并不多,李汉虎在整个梁州城,都是排得上号的。 他们这些兵丁又是梁州土生土长的人,自然也是认识李汉虎的,知道他的本事,也知道大彪帮向来霸道,他们可没什么权势,惹不起别人。 李汉虎心里则十分郁闷,想不通为何邱寸衣突然收手,让自己一个人追杀戴冠,这自然是不可能成功的,他用出了全身功力,也没能将戴冠给伤到分毫,白白折腾了这么一回,还让这小子摆了一道,以后出事了,大家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干的,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 他倒是想让戴冠有个好歹啊,可是做不到啊! 邱寸衣这个人怎么回事,关键时候掉链子,难道不想为死去的邱寸心报仇吗? 那可是他亲哥啊! 李汉虎想不通,一路都是怒气冲冲的,看谁都不顺眼,见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在街上走着,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大袖一挥,一道狂风就把那醉汉卷着飞出去,摔出去三丈远,直接昏迷了过去。 路人见了这一幕,都噤若寒蝉,躲得远远的,不敢正视李汉虎一眼。 李汉虎一路朝着大彪帮而去,路过青瓦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走进去,他很想找个姑娘消遣一下心中郁闷之气,可顾忌到自己身份,最终还是放弃了。 戴冠这边,就要潇洒得多,这些兵丁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送他去州牧府,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他们都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呢? 戴冠更是无所谓,反正回家也可以从州牧府那边绕过来,就是多走几步路的事情,正好也可以给州牧大人通个气,大彪帮不安分,想要破坏他的大事。 想必有了州牧大人的威压,大彪帮不敢轻举妄动,在戴冠这里失去的面子和钱财,注定是讨不回去了。 戴冠顿时轻松无比,双手负在身后,迈着八字步走在前面,就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般,后面几个兵丁,倒像是他的狗腿子,跟着出门耀武扬威的。 路上行人见了,也不自觉的躲远了一些,猜测他是哪个官老爷家的纨绔公子,万一冲撞了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戴冠见了这一幕,心里有了些作恶的快感,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走起路来十分嚣张,果真是官宦子弟作风。 到了州牧府,那个兵丁头目上前跟门房说话,并指着戴冠嘀咕着什么,门房朝这边看了看,点了点头。 那兵头顿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端正身形走了回来,恭敬的给戴冠行礼:“戴公子在上,刘芳无意冒犯,还请赎罪!” 戴冠知道他已经核实了自己身份,见他这样子,也没有为难他的心思,小人物的小心态,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他嬉笑道:“刘芳,流芳千古啊,好名字,记住你了!” 刘芳一听,浑身颤抖,战战兢兢问道:“公子这是啥……啥意思,下官惶恐!” 见他如此作态,戴冠顿时鄙夷这个世界的规则,没好气道:“说你做事谨慎有条理,名字寓意好,好记,仅此而已!” “多谢公子,多谢!” 刘芳喜不自禁,不由得伸手抹了一下额头冒出的冷汗,开玩笑,被州牧大人的朋友给惦记上了,他这小小的城门官,还有活路吗? 看来小便宜还是不能贪,搞不好要丢掉小命儿。 刘芳为了表示对戴冠的感激之情,一定要亲自将他送回家,戴冠推辞不掉,只好由着他们,再怎么说,跟他们这些看守城池的人认识一下,也没啥坏处,以后进出梁州,也算是方便一些。 来到戴冠家门口,他们更加崇拜这位年轻公子哥,这么小的年纪,不仅修为高强,更是州牧大人座上宾,听说还才华横溢,家中还藏着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小娇娘,这还有天理吗,什么好事儿都被占尽了啊! 可是他们打量了一下戴冠家,发现普普通通,不是什么富贵门庭啊,怎么会有如此好事? 没错,颜玉儿一直担心戴冠安危,坐立不安,索性就等在院中,听得外面脚步声和说话声,知道是戴冠回来了,立马打开院门,站在门口迎接,因此她绝美的姿容,被这些兵丁尽收眼底,惊为天人。 刘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恭敬行礼道:“城门官刘芳,见过戴夫人,我们在城门口遇到戴公子被人追杀,就护送了公子回来!” 果然是个滑头老油条兵,这话说的,像是他们亲手救下戴冠,立了大功劳一样,何况还这么礼貌周到,让人都不好揭穿他。 戴冠只得点头道:“是这样的!” 颜玉儿立马面带笑容,从袖中掏出一包散碎银子,递给刘芳道:“多谢各位军爷伸出援手,护佑我家官人周全,些许碎银,还望军爷不要嫌弃,拿去买杯茶吃!” 见颜玉儿如此礼貌,还称呼他们为军爷,众人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刘芳也不推迟,接过钱袋子道:“多谢夫人,戴公子和夫人正是金童玉女一般的人儿,人间少见,刘芳一介粗人,不会说话,就祝二位百年好合,多子多福!” 颜玉儿顿时脸色泛起红晕,看了戴冠一眼后,才说道:“多谢刘芳将军,进屋喝杯茶吧!” 刘芳连忙摆手道:“不麻烦夫人了,我们还有军务在身,这就告辞了!” 他虽然自诩粗人,可还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自己的话有些多了,这位漂亮夫人,已经有些避嫌的味道了,毕竟大家一直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啊! 刘芳带着人离开,手里握着的钱袋子,不自觉就要送到鼻子前闻闻,可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揣进怀里,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心里却开心得很。 这一趟,结识了州牧大人的座上宾戴冠,见到了整个梁州都没有的绝世美人,更是得了一笔不少的赏钱,那夫人还称自己是将军,戴公子也夸自己名字好寓意,做人谨慎有条理,这一趟,真是赚大发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今日之事,日后他真的流芳千古了,那才是赚大了,不过这是后话。 此刻他走起路来,特别意气风发,大步流星朝着城门赶去,身后兵丁,则还在痴痴回味见到颜玉儿的那一幕,这实在是从未有过的惊喜啊! 戴冠这边,则有些愧疚的看着颜玉儿,看她忧虑神色,就知道自己追出去后,她一定担心坏了。 “是我冲动了,不该让你担心!” 戴冠很干脆道歉。 颜玉儿一听,所有烦恼担忧都消失了,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含笑道:“没事儿就好,我们进屋吧,官……官人!” 颜玉儿本来是要调侃一下戴冠,结果喊出这个称呼后,自己却先露了怯,捂着脸跑进了院子。 戴冠听得精神一震,这称呼,还真是很有魔力啊! 这丫头,被人叫了夫人,也会如此心动吗? 可惜了,自己要辜负她了,毕竟不能辜负胡娴不是? 戴冠心里有些矛盾,走进院中,看到沁儿还在灶房忙碌,好奇进去一看,发现她正在煮着一锅精肉白米粥。 见戴冠进来,沁儿欣喜道:“公子你回来了,刚好,给你煮的粥也好了!” 见她那高兴劲儿,就像是捡到了二百两银子似的,戴冠满意道:“还是沁儿会疼人,辛苦了!” 他的手不自觉就要往沁儿头上摸去,可是看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沁儿,知道这有些不妥当,于是悻悻收回手,接过沁儿手里的木勺,往砂锅里搅去。 沁儿一阵失落,不知道公子为何收手,她其实很享受戴冠对她做出亲昵的动作。 戴冠喝完粥,立马朝着书房走去,他想起来小青蛇的伤势,顿时有些自责,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不过当他进到书房的时候,又惊讶起来,是谁动了它? 第六十一章 揭秘 只见小青蛇的尾部,已经被包扎得十分严实,洁白的棉布均匀裹住小青蛇的身体,还很是有情趣的给系了个蝴蝶结,这不太可能是福伯的手法,那就是颜玉儿杰作! 戴冠十分好奇,这丫头是不害怕蛇的吗? 这还真是少见,果然没有任何人是可以被小觑的。 见小青蛇精神还不错,懒洋洋的躺在诗集上,正在闭目养神,戴冠放心了。 抬头仰望屋顶,没想到被猫头鹰掀开的屋瓦,也补好了,这就是福伯的功劳了,见一切无事,戴冠放下心来,回屋睡觉。 颜玉儿和沁儿都等在屋里,要先服侍他睡下,两人才愿意各自休息,戴冠不好辜负她们的一片好心,只得乖乖任她们摆布。 一夜无事,天刚亮,福伯在外面呼喝打拳的声音,将戴冠给吵醒,听这动静,明显是故意的。 戴冠无奈,只得起床练拳。 福伯见他出来,笑呵呵道:“公子是千年难遇的练武奇才,只需要稍加努力就能事半功倍,我这点拳脚功夫,自然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索性就把这长春拳,让公子一次性全学了去,以后临阵对敌,也多一点手段。” 戴冠笑道:“福伯你这演技太浮夸了,破绽百出,你放心,我肯定会学好它的,你这就教我吧!” “早上不是要去找你师父吗?” 福伯却反而吊起了胃口。 “谁看不出来,你起得这么早,动静这么大,不就是要赶在吃早餐前,将拳法让我学会吗?” 福伯嘿嘿笑道:“公子聪慧无双,猜对了!” 戴冠摊手道:“这么拙劣的演技,都不用猜!” 福伯有些尴尬道:“公子一天事情太多,遇到的麻烦也多,早点学会一些功法,也多了一分保障,我这不是怕耽误了公子的大事嘛!” 戴冠见他如此担心自己安危,心里还是很暖和的,他点头道:“那就开始吧,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见他果真是十分专注要学拳,福伯心里很是满意,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将长春拳打得虎虎生风,口中还不停讲解着关键窍门,戴冠眼疾手快,心领神会,一遍过后,已经全部掌握了拳法精髓,只待再练习几遍,就能炉火纯青了。 福伯看着这一幕,暗暗乍舌,自己可是学了几十年,才有这番成就的,公子这算是第二次接触长春拳吧,没想到一下就学会了! 福伯有些自卑,收拳后,夸了戴冠一句,就呼喊着沁儿跑去了灶房,以后啊,都不用在公子面前打拳了,自己也不用出手跟人斗争了,还是好好安享晚年吧! 他这是完全放心戴冠的本事,能把这一家人给照顾好,还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由此可见,福伯也是个懒散随性的人,不然也不会修行这么多年,还是个五品境界,即使机缘稀少,也不该如此,长春拳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拳法,威力很强大的,何况戴兵在世时,得了不少好东西,应该能让福伯更进一步。 可是为何没有进展,让人匪夷所思。 颜玉儿打来了热水,一定要给戴冠洗漱,戴冠实在是受不了了这种别人无微不至照顾着的别扭感觉,接过热水自己三下五除二洗漱好,对着颜玉儿嘿嘿一笑。 颜玉儿呆愣着看着这一切,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嫌自己服侍不到位吗? 戴冠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于是立马解释道:“我辈修行之人,最是讲究身体力行,否则对心境淬炼,有害无益,你不要多想啊,我这是为了修行得更快一些!” 颜玉儿半信半疑,不过心里也不自责了。 戴冠跑去查看了小青蛇的伤势,颜玉儿也跟了进来。 戴冠好奇道:“你不怕它?” 颜玉儿摇摇头:“它是公子的恩公,想来就是善良之物,没什么好怕的,何况它那么小!” 戴冠坏笑道:“你是没见着它大的时候,保准能把你给生吞了!” 颜玉儿之前确实没见着小青蛇变大和邱真人斗法的情况,所以没什么概念,见戴冠说得夸张,她还是心里犯怵的。 不过看到指头大小,温顺无比的小青蛇,她无论如何不太相信真的会那么夸张。 戴冠给小青蛇换了棉布,催动真气查探了小青蛇伤势,顺势渡入一些气息,帮它恢复。 然后再换上新的棉布给裹起来,才心满意足站起身,温柔的看着躺在诗集上的小青蛇。 颜玉儿却突然发问:“家里的洮砚和那副画呢,被盗了?” 她目光炯炯盯着戴冠,不让他有撒谎的机会。 戴冠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心里发虚,嗫嚅道:“被……被卖了!” “卖了?” 颜玉儿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 戴冠解释道:“你知道修行是十分耗费银钱的,我这些日子,又麻烦不断,得强行提升修为迎敌,所以就卖了,兑换了一些神通,不然也不能安然无恙的站在你面前!” 颜玉儿眼睛瞪得更大了,还能这样吗? 那自己是不是得想办法多收集一些珍品字画来,给戴冠提供更多保障? 颜玉儿没有心疼那两样价值连城的物件,而是担忧起戴冠的安危,以后该怎么帮他! 戴冠不敢再讨论这个问题,确实是他太过草率,颜玉儿是行家,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就算是不责怪他,心里也还是觉得可惜的。 戴冠扯开话题:“沁儿应该准备好早餐了,咱们吃早饭去?” 颜玉儿看了小青蛇一眼,又看看戴冠,微微点头。 正吃着早餐,有人找上门来,福伯去开门后,有些愠怒看着来人,一句话不说,也没有让人进来,但是也没有立马撵走。 戴冠好奇道:“福伯,是谁啊?” 没等福伯回答,门外之人高声喊道:“戴兄,是我啊,赵颂!” 听得自报名号的赵颂,沁儿顿时冷下脸来,一脸不放心的看着戴冠。 颜玉儿也在沁儿的絮叨之中,得知了赵颂对戴冠做的那些事情,因此对这个人很是厌恶。虽然戴冠今非昔比,不会在这种人手里吃亏了,但是也不希望他再跟戴冠有任何交集,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交往。 戴冠看见他们表情,笑道:“不用担心,没事的,他现在已经为难不了我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戴冠说着,起身离开,沁儿和颜玉儿面面相觑,不知道公子是什么心思。 戴冠来到门前,把福伯劝回来之后,才问赵颂:“有什么事?” 赵颂满脸堆笑道:“戴兄啊,你之前不是让我留意着县令大人的动向嘛,我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探听到了重要消息,戴兄可要听听?” 见他故意卖关子,戴冠没好气道:“什么重要的事情,还不赶紧说说?” 赵颂见戴冠面露不喜,立马严肃道:“三日之后,县令大人在望江楼宴请梁州世家大族的话事人,商量降赋减税之事!” “这确实是大事,可是对我有什么影响?” 戴冠不解发问。 赵颂反问道:“戴兄请想一想,这些世家大族,哪家没有个在朝为官的人物,他小小县令,有什么面子能请动这些大佬,还不是因为其中有巨大的利益可以拿啊!” “就是为了减免部分赋税?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应该不至于这么积极,说白了,这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啊!” 戴冠不以为意,主要是不知道这赋税减免,对他们这些富甲一方,贵不可言的大家族,有什么影响,少交一点钱,然后让皇帝不舒服,影响朝中子弟仕途,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赵颂见戴冠并不上心,急忙补充道:“听说他们削减下来的份额,要分摊到商贾们的头上,商税要涨!” “什么,竟然是这般操作?” “千真万确!” “那还了得,这不是宰了商贾而讨好世族吗?还真是会做人啊!” 戴冠对这个熊邦文的看法,再次拉低了下限。 这次就跟自己有极大的关系了,胡家势必会受到严重的损失,这不仅仅是分摊世族减免下来的税负份额,很可能还要被压榨剥削一笔,让他们在减免赋税的同时,还能狠狠的赚上一笔,果真是好算盘。 戴冠问道:“此事恐怕不是他一个县令能拍板决定的,上面的人,是否知情?” 赵颂犹豫了一下道:“据二叔说,刺史大人是赞成此事的,但是不是他的主意,背后另有其人。” “是谁?” 戴冠问出这句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赵颂则没有明说:“这还不得而知,不过嘛,这件事受益的人,肯定都是心知肚明的,戴兄有什么办法阻止此事达成?” 戴冠摇头道:“暂时不知,还有其他事吗?” 赵颂嗫嚅道:“戴兄,我以后一直替你做事,你还能原谅我吗?” 戴冠耸了耸肩:“到时候再说!” 赵颂有些失落,但还是没有气馁,表明决心道:“那我就一直做事情,争取让戴兄早日原谅我之前的混账行为,告辞了!” 戴冠没再打理赵颂,看到他落寞的背影,知道这小子最近吃够了苦头,人人喊打的日子,果真是不好过。 还有,他爹因为办事不力,已经跟县令产生隔阂了,他别无选择。 戴冠已经在他身上出过气了,也就没有小肚鸡肠再跟他计较,只希望他真的悔过自新,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戴冠返回桌前,笑着对担忧的几人道:“没什么事情,就是老丈人他们的赋税要涨了,我得想办法跟州牧大人说一声,看看怎么合理解决此事。” “真是这样?” 颜玉儿有些不信。 戴冠坚定点头:“果真是这样!” 他们这才放下心来,戴冠吃过早饭,直奔胡娴家而去。 在路上,却遇到了匆忙奔跑的王瑖,王瑖本来焦虑无比,见到戴冠之后,却大大松了口气…… 第六十二章 发怒的州牧大人 戴冠好奇问道:“王兄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出什么事了?” 王瑖喘着气,跑上来小声道:“有人要刺杀州牧大人!” 戴冠惊讶道:“这不太可能吧?” 王瑖咽了口口水说:“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毕竟州牧大人身边护卫严密,还有邱真人坐镇,这确实很不现实,可是,邱真人走了!” “邱真人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戴冠这下是真的惊慌了,这就不奇怪了,州牧大人身边最得力的护卫,就是邱真人。 邱真人一走,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还真有机会下手。 王瑖肯定道:“走了,一大早就走的,他的师弟来了,邱真人要回宗门一趟,说是要参加接任掌教大典!” “原来如此!” 戴冠感叹一声,看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啊。 自己将邱寸心杀死,让无量山不得不重新选出掌教真人,这位邱真人德行修为都是当之无愧的,虽然常年在外,但还是心系宗门的,如今被选为掌教,自然也该回去接任大位,情理之中。 不过他这一走,处于政治斗争中的州牧大人,就陷入危难了,别人有动手的机会,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毕竟只要这个硬骨头出了事,他们的计划实行起来,就畅通无阻,即使下一任州牧到任,也不会让他轻易掌握实权。 戴冠脸色冷下来道:“王兄,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过多打听这些事情吗?这么机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又把自己置于险境?” 王瑖不好意思道:“为兄没啥本事,既然有报答你和弟妹的机会,怎能眼睁睁看它错过,何况州牧大人是我榜样,我也不能让他出事啊!” “你的心思我能理解,但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旦败露,毫无周旋的余地,此事你真得听我一句,别再继续犯傻,州牧大人既然有难,我是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这事儿我来负责就好了!” 戴冠说得斩钉截铁,王瑖果然放下心来,戴冠的本事和为人,他还是十分相信的,自己本来也是来找他商量此事的,没想到半路上给遇到了。 王瑖随意问道:“贤弟有什么打算,要怎么做,你尽管吩咐,你放心,之后都会在计划之内行事,为兄也不会真的做到舍生忘死。” 戴冠面色稍缓道:“咱们先去见州牧大人!” “行,为兄走得匆忙,此事还未来得及通知大人。” 王瑖有些后怕,自己办事的顺序,是不是搞反了? 戴冠跟着王瑖来到州牧府,一路上就被无数双暗中观察的眼睛盯上了,戴冠背脊发寒,这个王瑖,还真是胆大包天,也亏得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否则死上一百次都恐怕不够。 来到田宏远房间,他正拿着一份信件查看,脸上有怒容,显然信件的内容让他很不痛快了。 戴冠和王瑖也没有打扰他,只是站在门外等着。 田宏远看完信件后,使劲儿扔到桌子上,破口大骂:“大逆不道,胆大包天,自不量力,自寻死路!” 一连串的责骂之声,整齐的从田宏远嘴中飘出,带着他的愤怒,钻进了二人耳中。 二人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大事啊,让如此好心性的州牧大人破口大骂。 两人却不敢出声,只得等田宏远发完脾气,发现了他们再说。 没想到田宏远立马就转身过来,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两人,连忙收敛了姿态,语气恢复和善:“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戴冠和王瑖这才走进屋去,王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田宏远,田宏远听后,呆愣了一会儿,气笑了:“他们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真是好大的魄力啊,刺杀我,这么容易吗?” 见田宏远不怕反怒,戴冠心中了然,大人这是有后手的啊,就算是邱真人不在,别人也恐怕很难动他。 不过田宏远对王瑖的看法,倒是好了一些,以前嘛,只觉得此人恃才傲物,自负清高,但确实有真才实学,因此才不计较被顶撞的前嫌,聘请他成为州志编撰者,没想到此人还有细腻心思,机警胆略,难得啊! 田宏远笑道:“王瑖啊,多谢你挂念本官安危,不过以后还是不要操心这些事情了,本官眼睛雪亮得很,对于他们的把戏,还是知道一二的,早有防范,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你还是把精力用在编撰事宜上吧!” 王瑖知道自己有些画蛇添足了,于是尴尬道:“大人说得是,我这就告辞了!” “去吧!” 田宏远大手一挥,就让王瑖离开,没有任何感激神色,反而脸色沉重。 戴冠也顺势就要跟着离开。 田宏远喊道:“还没叫你走,你慌什么?” 戴冠疑惑转头道:“大人不是都安排好了,小子留下来也没啥用啊!” 王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田宏远却再次说道:“你忙你的去,我要考校戴冠的功课!” 州牧大人亲自考校功课,这让王瑖十分羡慕,他可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果有,那恐怕早已进士及第了! 王瑖有些失落赶回书库那边,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得到的情报,竟然只是画蛇添足的自作聪明,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 他并不图州牧大人因为此事而奖赏他什么,只是纯粹的担心而已。 不过没被领情,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他闷闷不乐走进书库,开始伏案阅览资料。 同事江大源走过来,关切问道:“王举人有什么心事?” 王瑖抬起头,却又摇了一下:“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提也罢!” 江大源却意有所指道:“不该操心的事情,就不要耗费心神了,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把这本书给编出来,至于外面的事情,任他天翻地覆,也不关我们的事,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先贤的话,是没错的!” 王瑖惊讶打量江大源,他是知道了什么? 江大源见他疑惑表情,也没有再多言,返回自己案头上去了。 王瑖这才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过明显,同事都发现了,难怪戴冠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掺和此事,唉,看来是自己压根儿不适合搞这些事情,也罢,也罢,那就好好写书吧! 王瑖感叹着,心情却轻松了不少,翻开一大摞资料,埋头苦读。 戴冠被田宏远喊进屋,没有考校功课,而是神神秘秘道:“你小子能来,我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 戴冠不解道:“大人这又是闹哪一出,不是都安排好了吗?” 田宏远摆手道:“那是说给王瑖那个傻子听的,你这么聪敏的小子,也当真了?” 戴冠摊手道:“我相信大人的实力啊,能在梁州跟人斗了这么多年不落下风,显然不只是有邱真人一个人帮助吧?” “就说你小子聪敏,不过嘛,也不全对!” 田宏远还是有些落寞的,自己堂堂二品大员,身边高手其实不多。 他指着屋里正在整理信件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女子道:“这个,三品修为!” 随后又指着在洒扫院子的仆人男子道:“这个快要踏入二品了!” 然后就不再说下去,戴冠知道,这是说没有比这更厉害的了。 戴冠问道:“大人是让我留下来帮忙?” “不然我跪下来求你?” 田宏远一句话,差点让戴冠惊呆了,有求于人还这么拽,果真是大官的威风啊。 戴冠推脱道:“可是我的实力,很不稳定啊,大人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赠送,也好激发我的修为!” 田宏远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戴冠:“你敢威胁本官?” “绝无此意,只是修为确实需要很值钱的东西维持,不瞒大人,我的法宝胃口很大!” 见他说得认真,田宏远若有所思,戴冠崛起得太过突然,想来就是这法宝的功劳。 田宏远试探道:“要什么好东西才行,要价值几何的,我可没什么家底,你就别打坏主意了!” 戴冠顿时喜笑颜开:“不用多少家底,大人真会开玩笑,随便给点书籍字画的就行。” 田宏远警惕道:“你竟然打本官这个主意?” “大人不是有很多嘛!” 戴冠不怀好意。 田宏远警告道:“别太过分,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戴冠立马无精打采起来,唉声叹气。 “好了好了,你要是真的需要,到时候本官会忍痛割爱给你就是了!” “大人英明!” 戴冠立马拍起了马屁。 田宏远哼了一声:“你可以走了,晚上再来就行,记得别让人发现。” 戴冠抱拳告辞,只是才走到门口,田宏远叫住了他。 “大人还有何事?” “那个,你师父,是否能请动?” “大人这是不放心我,还是不舍得那些书籍?” 戴冠很想从田宏远脸上看出他的真正用意,结果让他失望了,田宏远面无表情。 田宏远道:“你师父,破镜了,一品高手!” “不错,就在不久前!” 戴冠大方承认,这事儿瞒不住邱真人,田宏远自然也会知道。 “所以,本官想让你去求求情,不只是为了自保,而是有大事要办!” 田宏远眼睛眯了一下,一股肃杀之气凛然浮现。 戴冠正经道:“我会跟师父说说,不过不敢保证他能答应!” “话带到就行,冒昧打扰,实属失礼,就说是本官诚心相求!” 田宏远又有些无奈,没有人的尴尬。 戴冠点点头,走出了州牧府,一路上想着田宏远所说的计划。 来到胡府,马成贤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边喝着茶一边唉声叹气:“不孝徒儿,不思进取,师门不幸啊!” 他这话,说得很巧,正是戴冠跨进门后才说出的。 戴冠顿时抱怨道:“师父,你误会我了!” 马成贤坐正身形道:“昨夜的事情,证明你小子是一根筋,你的聪明劲儿呢?” 戴冠吃惊道:“您都知道了?” 第六十三章 厉害的计谋 师父知道昨晚的事情,最后没有出手,又是因为什么? 戴冠想着突然消失的邱寸衣,还有怎么也追赶不上自己的李汉虎,觉得不是自己幸运,而是有人暗中帮助。 戴冠不好意思道:“师父神通广大,弟子佩服!” 马成贤摆手道:“我可没出手,只是暗中观察而已!” “那邱寸衣是怎么回事,虎头蛇尾!” 戴冠以为是马成贤拦下了邱寸衣,所以自己才没有陷入危难。 马成贤道:“那是因为他师兄把人叫走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戴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不过嘛,李汉虎这厮动了杀心,我倒是忍不住给他使了点绊子!” 马成贤说起李汉虎,很是不屑,要知道前几日,人家可是跟他同一境界的。 如今他踏入一品境界,实力大增,自然是不把李汉虎放在眼里了。 “原来还是师父出手了,我说那牛鼻子怎么会追不上我。” 戴冠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有长辈疼爱,也是莫大的幸福啊。 “可是,师父明明出手了,他为何还不逃走,而是一直追下来?” 戴冠很是不理解,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杀手,肯定是保命要紧。 马成贤道:“我只是暗中使出些障眼法,拖缓他的进度而已,他以为是你的手段吧!” 马成贤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戴冠也只得承认,这是最合理的。 “行了,没事儿就好,下次长点心眼,很多人都是自以为是才翻船的,我可不希望你是那种蠢货!” 马成贤有些讥讽,希望戴冠能听进心里。 戴冠见状,态度良好:“多谢师父提醒,弟子记住了!” 然后乖巧盘坐在一旁,屏气凝神,运转功法。 马成贤见他这样,也没了责怪的心思,只得给戴冠讲解通明决第四、第五境的关窍,让戴冠能先领悟再修行。 戴冠听过一遍之后,就豁然开朗,然后运转心法,不断冲击着全身窍穴筋脉,肉眼可见的紫金二气,直接将他笼罩其中,他整个人都在闪烁着光芒,半个时辰后,进入第四境,戴冠神识之中,出现大片开阔地,就像是迈入了一片新天地一般。 浑身如沐春风,暖意浓浓,十分舒坦,他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不断的运转心法,在这片天地里不知疲倦的探索,希望能发现更多更有趣的事情。 有了邱寸心的修为加持,他修行起这个通明决,真的是如鱼得水。 如果把通明决比作一片从未有人踏足的密林,别人修行要自己寻找出路,戴冠则多了一个向导,金色真气会带着他,找到最宽敞最近的路径,将他带出密林,然后闯入下一关,进入下一个境界,就是像走路这么简单,直到走到路的尽头。 此刻,戴冠就再一次走到路尽头了,巡视了一圈,也找不到出路,于是深深吐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看到马成贤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马成贤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道:“一个时辰,四境……巅峰!” 戴冠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马成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妖怪啊! 戴冠从第三境突破到第四境之后,没有任何停滞迷茫,而是思路清晰的继续前进,最后直到四境圆满,没有出路之后,才停手了。 马成贤十几年的困境,他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是这么惊世骇俗,难怪马成贤整个人都十分失态。 戴冠笑道:“师父辛苦了,咱们洗漱一番,去吃饭吧,之后还有事要求你呢!” 马成贤没好气道:“什么事情,现在说不就是了,卖什么关子?” 戴冠解释道:“这是大事,一时半会儿恐怕说不清楚,到时候饭菜就凉了!” 马成贤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心里十分警惕,这小子准没好事。 不过他也不惧,有什么事情,还能难得到他么,这些年来,他的意志,已经锤炼得十分坚固了! 马成贤跟着戴冠来到饭厅,饭菜刚摆上桌,胡娴几人也陆续赶来。 看到戴冠脸上带着喜色,马成贤则有些愤愤不平,胡娴忙问:“出啥事儿了,戴冠,你惹马叔生气了?” 戴冠摆手道:“没有的事,我可不是逆徒啊!” 马成贤见胡娴打趣,只得顺势接过话茬:“没错,这小子确实是气到我了,他还得意洋洋!” 胡锦一听,顿时微微皱眉:“贤弟,这是咋回事儿?” 涂妍也竖起了耳朵,八卦的心思昭然若揭。 马成贤苦涩道:“兄长知道我困在通明决第四境多久吗?” 胡锦试探道:“五年?” “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啊!” 马成贤有些心酸。 “可是你知道这小子有多气人吗?他就用了三个时辰,就把通明决修炼到了四境巅峰,真是让人嫉妒!” 作为师父,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倒是让几人有些诧异。 涂妍安慰道:“马贤弟捡到宝了,应该高兴才是,徒弟比师父厉害,才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啊,再说这小子那么邪门,不能用常理度之!” 她不说还好,一说,马成贤心里觉得戴冠是妖的可能性,又增加了一分。 马成贤叫苦道:“嫉妒也是真的,主要是心疼自己啊,苦苦修炼这么多年才有的境界,别人随随便便就达到了,说起来就有挫败感,实在是让人心绪难平。” 他话说得如此可怜巴巴,实际上大家都看出来了,他心里是高兴的,故意叫苦给他们听,更多是为了炫耀自己有个好徒弟。 胡娴他们明白过来,哭笑不得。 “马叔也会开玩笑了,真是难得!” 胡娴笑颜如花,再看戴冠,更加顺眼了。 戴冠却收起了笑容,严肃道:“一个不好的消息,岳父大人要有心理准备!” 几人见他如此说,都静了下来,忐忑着听戴冠下文。 “熊县令三日后,要在望江楼宴请世家大族的话事人吃饭,商量着减免赋税的事情,而减免下来的份额,需要梁州本地商户平摊,上缴的数额依旧不便,不过要把本该他们上缴的钱粮,转嫁到咱们头上来!” 戴冠说完,大家都惊呆了,这是个噩耗啊,这个熊县令,实在是可恶啊! “他凭什么这么做?” 胡娴愤愤不平。 胡锦想到什么,更为惊恐:“只怕不止如此,他们还会趁机捞上一笔,以后也会一直压榨咱们!” 涂妍也面色铁青,这欺人太甚了。 “老爷,咱们怎么办啊?” 涂妍十分心疼,这代表自家要多拿出去很多钱,还是讨不了好的那些钱。 “咱们无权无势,可斗不过他们,只要那些世族都同意,咱们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胡锦有些伤感,这就是家族无能人的下场啊! 想到这里,他又自责不已,自己怎么会如此不成器呢? 也不知道德儿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真的希望儿子能成为凯旋而归的将军。 “这还有王法吗,这不是瞎搞嘛?” 涂妍依旧不死心。 胡娴却没有再说话,她更想听听戴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戴冠跟她眼神交流一番,正色道:“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的势力,要复杂得多,熊邦文也只不过是明面上的幌子,背后的大人物,所谋更大。 不瞒你们说,州牧大人已经知道了此事,气得不轻,已经着手阻止这件事情,可是却遇到了危险,恐怕也很难办成。” “不是州牧大人的主意,他遇到了什么危险?” 胡锦很是意外,那这个就很明显了,斗争升级了。 “保护州牧大人的邱真人回无量山继任掌教,有人要趁机刺杀州牧大人,州牧大人向我寻求帮助,并说……能请动师父的话,他有将计就计的办法,把这事儿给破坏了!” 戴冠不敢直视马成贤,毕竟自己是把他算计进去了。 眼角余光看到师父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胡锦则叹气道:“没想到此事牵连如此广泛,果然是险恶的官场啊,一个计谋,不但算计了封疆大吏的州牧大人,更是拉拢了世家,打压了商贾,增强了凝聚力和财力,掌控了更多人的命运,实在是厉害!” 马成贤也点头道:“确实不错,就比如我,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原本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可莫名其妙就要牵扯进去。照戴冠的说法,我不出手还不行,甚至还会影响到关键之处,不得不服!” 戴冠见他答应,告罪道:“给师父添麻烦了,实在是弟子的罪过!不过嘛也不算八竿子打不着,那邱寸心不死,这位邱真人也就不会走了!” 马成贤也反应过来了,这事儿,还真跟自己有关系,他摆手道:“你非但没有罪过,反而是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记你一功,以后师门壮大了,再奖赏你!” 这虽然是一句空话,戴冠还是有些期待:“多谢师父,弟子可是记住了啊!” 见他又开始打趣,众人知道此事有了解决的办法,也都松了口气,开始吃饭。 戴冠饭后又跟马成贤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没事人一样回到家里。 终于,颜玉儿准备好的书本笔墨,派上用场了,戴冠开始了第一天的读书任务。 颜玉儿十分称职,把要学习的书籍,都提前做好了标记,并批注上自己的见解,戴冠看起来,果然好理解多了,很佩服颜玉儿的才学,没有她的译注,他还真没这么容易理解这些文言文,还有生僻字,实在是太多。 虽然之前的戴冠也是读书人,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知识有限得紧,很多书籍都没翻过,谈何读懂。 不过颜玉儿低估了戴冠的能力,他准备的课程,戴冠半个时辰不到,全部都记得滚瓜烂熟,直接给背了下来。 颜玉儿双眼发亮,美丽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怕戴冠只是记得内容,不知深意,于是找了觉得深奥的问题进行提问,戴冠对答如流。 颜玉儿这才信了,果真是天才,可是有这么好的天赋,之前为什么不好好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不过这事儿,得问死去的戴冠,不是现在这个走了狗屎运的戴冠。 颜玉儿有些措手不及,看时间还早,急忙翻开后面的内容,继续备课,这一次,一定要准备充分一些。 见戴冠十分得意,她打击道:“公子还该练练字,以后成了名家,字写得没有玉儿的好,恐怕说不过去!” 戴冠瞬间落寞下来,咬牙切齿看着颜玉儿,颜玉儿却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戴冠来到桌案前,提起蘸满墨汁的紫毫笔,发泄一般落在纸上,寥寥几笔,一张人脸出现在眼前,他嘴角歪起,笑得十分诡异。 颜玉儿见状,急忙过来一看,然后傻在原地…… 第六十四章 追上师父了 戴冠成为了一名灵魂画手,寥寥几笔就将颜玉儿的样子复刻出来,只不过嘛,丑出了天际。 模样上勉强能分辨出来是颜玉儿,但是形象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颜玉儿看了之后,直接被惊呆了,心里不由得发怒,这不是毁自己形象吗? 戴冠还在得意洋洋,颜玉儿的粉拳已经砸了过来,他这才知道玩过火了。 若是不让她出口气,估计还得花时间哄,这多麻烦! 于是他不躲不避,把脸迎向了那没多大力气的拳头,颜玉儿没料到是这样,本能的往回收劲儿,可还是晚了一些。 拳头砸在了戴冠眼睛上,戴冠故意挤出些眼泪装可怜,委屈巴巴的说:“开个玩笑,不必这么愤怒吧!” 颜玉儿局促的搓了搓手,但还是嘴硬道:“谁叫你这么没个正经,画的什么啊,丑死了,哪个姑娘受得了?” 戴冠辩解道:“这叫灵魂画手,知道吧,神似而非形似,这才考验画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颜玉儿撇嘴道:“原谅小女子才疏学浅,实在是欣赏不来公子的画风,所以,您还是去画别人吧!” 颜玉儿趁戴冠不注意,抢过了画纸就往外走,怕戴冠追出来,她迫不及待就将其撕碎了。 戴冠笑着摇头问:“你不备课了,我学什么?” “练字,练一整天!” 颜玉儿头也不回,愤愤说完之后,跑进了自己房间,依旧十分委屈。 这才第一天,公子就厌烦了自己吗? 也没有说什么唠叨的话,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刺激一下他嘛! 还能记仇的? 颜玉儿想不通,戴冠应该是落落大方的谦谦君子,说话做事都该有章法,怎么会这么不着调呢? 颜玉儿这些年,混迹在那些冠冕堂皇的人群之中,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的,虽然向往自由散漫,是人的天性,但是真的这样了,反而没那么容易接受,最最关键的是,自己的容貌受到了侵犯,这是每一个爱美的女孩子都不能接受的。 颜玉儿在为自己的生气找着借口,希望戴冠能来给她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 喜儿看到气冲冲的小姐,想要问发生了什么,可是又忍住了,小姐不开口说话,她不好多嘴,如果是跟戴公子闹了矛盾,她就更没有说话的份儿了,只得小心翼翼伺候身边,为颜玉儿缓解愤怒情绪。 戴冠没有追出来,女孩儿心态,他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哄人要有方法,光是用嘴说,没什么作用,还显得自己不够真诚。 于是他提起笔,再一次在纸上画了起来,这一次,就认真得多,每一笔都恰到好处,神形俱佳,画纸上的人儿也栩栩如生,就要活了过来一般。 最后,还用朱砂点在了嘴唇上,顿时为整幅画增加了神采,堪称点睛之笔。点缀得整个氛围为之一变,鲜明的对比,让人一眼就集中了精力在绝美的脸庞上。 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还原出来,彩带飞扬,衣袂飘飘,一个鲜活的颜玉儿,跃然纸上。 戴冠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待墨汁干了之后,将纸卷起,亲自给颜玉儿送了过去。 等了半天没见人的颜玉儿,正失望着呢,戴冠一脸堆笑跨进屋来。 颜玉儿立马背过身去,收拾自己仪容,故作高冷。 戴冠试探道:“玉儿,你没生气吧? 快来看看,我真的给你画了一幅好画!” 颜玉儿见他如此敷衍,冷哼一声,不理不睬。 戴冠也不啰嗦,直接将画纸展开,对着颜玉儿的背影炫耀。 一旁的喜儿,则是看得清清楚楚,立即被惊艳到了,这也画得太美了吧,尤其是那红唇,真的很吸引人啊! 喜儿凑到颜玉儿耳边嘀咕了一句,颜玉儿不情不愿转身,然后再一次被惊呆了,这,这也太生动形象了,还真的是好画! 她看着戴冠,已经找不到话来形容他了,这人也太诡异了,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吗? 为什么? 颜玉儿再次问出了这个疑问,为什么如此才华,却要荒废下去,实在是浪费啊! 她也不生气了,本来也就是一时的委屈而已,看到戴冠手里的画后,她就已经好了,疑问道:“这是送给我的?” 戴冠耸了耸肩道:“也可以让我挂在床头,早晚都看着入眠醒来!” 颜玉儿心里一喜:“那就拿去挂着吧!” 戴冠坏笑道:“你就不怕我对着你的画像做些不可描述之事?” 颜玉儿瞬间懂了他的意思,红着脸抢过了画像,催促道:“好了,没事了,公子快去练字吧!” 戴冠悻悻然收回手,唉声叹气走出门去。 颜玉儿待他一走,立马展开画像欣赏起来,真的画得很好,就像是印上去的一般,不过这注唇,也太过红艳了一些,显得很是跳脱,但是也很好看啊! 颜玉儿很是喜欢,立马让喜儿拿去裱起来,她要放到自己房中。 喜儿拿着画像,急匆匆跑出门去。 颜玉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出现在书房门口,这一次,显得端庄大方,脸上也不动声色。 看到戴冠正一板一眼练字,她心里满意,去翻阅书籍,继续备课。 戴冠知道她来了,也没有转身,反而表现得更认真。 一时之间,书房的氛围变得安静和睦,戴冠练字,颜玉儿翻书,时不时看一眼专注的人,心满意足。 躺在书架上的小青蛇,精神总算恢复完全,伤势也好得差不多,悄悄溜下书柜,从窗口钻了出去,落入屋外小水塘中,和几尾小鱼同游。 送茶来书房的沁儿,刚好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一脸担忧,她怕小青蛇把小鱼儿给吃了。 不过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小青蛇有啥动静,小鱼儿也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尾随在小青蛇周围,互相嬉戏。 沁儿只得暂时相信小青蛇的善良,将茶水送进书房,给戴冠和颜玉儿分别沏了茶,才担忧着跑出来,要继续观察。 然后她发现,小青蛇盘在睡莲叶子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根本没有动小金鱼的心思,小金鱼就围拢在莲叶之下,也跟着变得懒洋洋起来,摆动尾巴都不舍得用力,怕打扰了晒太阳的小青蛇。 沁儿从未见过这一幕,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直到喜儿抱着一副画框进来,她才惊叹着时间过去了好久了,不过她感觉只是一刻钟不到啊! 沁儿连忙去帮喜儿接过有些沉重的画框,却没发现,脚步轻快了一些,力气也大了一些。 看到绝美的颜玉儿画像,对那一点朱红,十分满意,想着这要是真的涂在嘴上,会是什么感觉? 沁儿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也把嘴涂成这样,应该会很好看,只是,用什么来涂? 喜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发现笑起来的沁儿姐姐,又好看了一些!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戴冠不知不觉,已经练字一个时辰,手有些酸软,放下笔,甩了一下手,转头,发现颜玉儿还在聚精会神看书,手里的笔也没闲着,时不时就要在空白处写上几个字。 戴冠决定不打扰她,偷偷溜出去放松一下筋骨。 于是他也学着小青蛇的样子,十分隐秘的从窗子翻了出去。 来到水塘边,看到小青蛇,正要仔细观看一番,却发现小青蛇抬起头,对他吐着信子,然后嘴中吐出一道水箭,直射戴冠脑门。 戴冠以为它在跟自己玩闹,也没有躲避,在中招后,也不甘示弱,用手舀了水,就泼向了小青蛇。 小青蛇却不给他得逞的机会,从莲叶上滑进了水里。 戴冠这才感觉到,一道冰凉舒爽的气息,从脑门流向全身,他整个人都变得惬意起来,夏天的燥热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手上的酸软感觉,也变淡了不少。 戴冠惊讶盯着躲进水里的小青蛇,面露感激。 神识之中,凭空响起一阵轰鸣,戴冠闭目凝神,立刻进入了一片广阔秘境,运转心法,发现通明决四境的尽头,开了一条路。 他毫不犹豫踏入其中,一路向前,然后,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更加玄妙无穷的世界,这里流水淙淙,鸟语花香,阳光温暖,微风和煦,他徜徉其中,流连忘返,四境破了,进入第五境。 戴冠欣喜不已,小青蛇再一次给了自己馈赠,让自己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戴冠睁开眼,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身边已经围了四个人,正焦急的看着他。 戴冠笑道:“我追上师父了!” 几人一听,知道他修为更进一步,也欣喜不已。 福伯笑得合不拢嘴,戴家,终于有一个有大出息的人了! 颜玉儿则有些担忧,戴冠本事越大,遇到的危险就会越多,她内心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戴冠没把要去保护州牧大人的事情告诉他们,吃过晚饭之后,借口上街遛食,一个人离开了家,谁也不让跟着。 见他这样,颜玉儿心里的疑虑多了一重,忍不住跟福伯说了,福伯安慰道:“公子如今说话做事都有分寸,也有能力顾全自己,玉姑娘不用担心,公子一定是在做大事!” “福伯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只是胡思乱想而已,福伯不要见怪!” 颜玉儿有些不踏实,索性继续跑去了书房,那里能让她宁心静气。 戴冠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待天色黑了下来,才找了条隐秘的路线,朝着州牧府而去。 只是才到半路,就被人拦住了,对方人多势众,还有不少高手。 戴冠心中郁闷,这样也不能躲过他们的眼睛? 那些人见他不以为意的看着他们,顿时大怒,率先出手,刀剑齐出。 戴冠好整以暇,运转心法,施展开长春拳,闪电一般冲入人群,大展身手…… 第六十五章 四面皆敌 有了深厚真气加持,幻化出无穷无尽的内力,催动长春拳,威力倍增。 戴冠只感觉双拳有憾山催石之力,每一拳挥出,都带着雷霆之威。 所过之处,截杀者纷纷败退,不管是使什么兵器,用什么招式,都不能阻挡戴冠分毫。 这些亡命之徒充当的临时杀手,很快倒下一大片,挨了一拳的,多半都晕了过去,以兵器被摧毁稍微阻挡了拳威的,倒地哀嚎翻滚,再也没有站起来的余力。 戴冠也不愿意将他们赶尽杀绝,只想早点去到州牧府,晚了会耽误大事。 这些普通武者,自然是没有人再敢盲目迎敌,还未倒下的,纷纷后退,躲避着戴冠的天威。 可偏偏有人不信邪,大摇大摆站着不躲,挡住了戴冠去路。 戴冠凝目看时,只见三个长得差不多的大汉,正结成一个三角阵型,摆开架势等着他出拳。 戴冠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三人是硬茬,虽然修为不是很惊人,不过是三品水平而已,但是他们这个阵法,不可小觑。 看他们手里怪异的兵刃,就知道是专业杀手。 短枪、细剑、夺命钩。 能默契配合,互为倚仗,即使面对强大的对手,也能借助阵势弥补自身不足,强行拉低对手水平,跟他们缠斗在一起。 然后就轮到他们的优势,出手刁钻,耐性极好,滑不留手,让人有力气都使不出来,如果不是实力太过悬殊,肯定是要落败的。 戴冠看出来了,他们就是阵地战的行家里手,他才不会这么傻,跟他们硬拼。 于是他装作要冲入他们的阵中,速度飞快奔来,眼看就要短兵相接,戴冠一跺脚,身体凌空跃起,直接从他们头顶飞过。 这三人也不是吃素的,同样凌空而起,阵势不变,要在空中将戴冠拦截下来。 戴冠学着小青蛇的样子,猛然笔直上窜,直接凭借真气充沛,将高度瞬间提升几十丈,那三人没想到这一幕,停留的位置差了很远的距离。 纷纷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戴冠,不可思议,还有人能这么使用轻功的? 他们气势上输了一头,泻了口气,没法再升高,只好落入地面,观看戴冠动向,然后吩咐余下众人立马朝着州牧府那边赶去,看来是要来硬的了。 戴冠悬停空中,没有急着走,而是想到不解决了这三人,之后他们恐怕还是很麻烦,搞不好会坏了大事。 通明决第五境被运转开来,长春拳也被发挥到极致之后,他顿时逆转身形,从天而降,一拳在前,一拳在后,带着无比凌厉的杀意,凶悍绝伦。 三人大惊,立即结阵应对,不断调整着方位,就怕戴冠的拳头,没落在圈子里,而是落到他们头上。 戴冠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坠落的陨石一般,后面都带着一道虚影,仿佛是要燃烧了一般。 紫金二色真气,萦绕着他的双拳,如闪电般,发出嗤嗤声,还闪着光芒,这一刻,戴冠如神人降世,带着天威。 三人终究是估算错了,戴冠的拳头,他们的阵型装不下。 拳头不大,但是带来的威势足够强大,凶猛炙热的拳罡,直接将地面砸出一个方圆一丈的大坑,列阵迎敌的三人,还没来得及出手,就狼狈掉落坑中,虽不至于吃了大亏,但是吃了一嘴灰是在所难免的。 三人还来不及逃出,第二拳又下来了,这一次,他们躲无可躲,只得合力硬接这一拳。 三人运转内力,灌注兵器之上,呈托举之势,真气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气流,成锥子状,要凿穿那硕大的拳罡,化解他们的危机。 不过他们这个锥子,不够牢固,一击之下,就被锤了钉入地下,三人纷纷撒手躲避,兵器掉落在地,已经毁坏了,手臂则酸麻无力,疼痛难忍。 几人心中惊骇,没想到戴冠如此了得? 他们身在坑中,已然落败,不知道该怎么办。 戴冠则落回地面,好整以暇的低头查看,发现三人没什么大碍,他其实挺失落的,自己搞出这么大阵仗,用上了全力,结果你们几人只是狼狈了一些,没有什么大的伤损,说不过去啊! 戴冠感叹着,随手捡了柄刀,跳下了坑中,势必要让三人无力站起来才行。 坑中三人本就胆战心惊,没想到戴冠如此疯狂,他们兵器被毁,又受了内伤,手臂更是不能动弹,要再结阵也不行了。 戴冠则是状态极佳,又手持利刃,这一交手,他们就吃了大亏,勉力躲避,寻机逃窜。 只是身手最为矫捷的那一个,一只脚才迈出去一步,就被戴冠一刀斩下了另一只脚,突然失去支撑,他再也支撑不住,轰然摔倒,痛得直冒冷汗,却没有嚎叫出声,看来是个狠人。 另外两个见了这一幕,惊吓不轻,再不敢轻易逃走,只得辗转腾挪,跟戴冠缠斗在一起,不过很快他们身上就挂彩了,手脚也被利刃割得一片狼藉,鲜血从不同地方流出,很快将坑中侵染得血气冲天。 戴冠彻底占得上风后,没有手软,在敌人失去抵抗之力后,结束了三人罪恶的一生,看着坑中死不瞑目的三人,他丢下染血长刀,跳出坑来,向着里面吐了一泡口水,随即搬来一块石板,将坑给盖住,又弄了些泥土,将坑填平,还在上面踩了一脚。 完事之后,打量一下,跟周围环境差不多,过几天泥土干燥之后,啥也看不出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掩饰一下的,他找来一些枯叶杂草,撒了上去,随后拍拍手,继续往前。 那些逃走的刺客,其实还有些五六品的高手,不过在一招落败之后,再也没有尝试的勇气,跟普通武夫一样,胆怯逃走,一路上还丢下不少兵器。 戴冠一边走着,一边将路上的刀剑踢入树林草丛,消失无踪,这条隐蔽路上,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路上,他又零星遇到几次袭杀,不过对方都是一击不成就逃遁而走,看来没有什么自以为是的高手。 不知道师父那边,是否遇到了阻拦? 戴冠来到州牧府前,看到灯火通明,但是隐约之间,杀气四溢。 他从后院翻墙而入,一路谨慎摸向田宏远的书房,想必此刻,他正在等着对方现身。 戴冠摸入院中,发现一个人没有,觉得蹊跷之时,听得屋里传来说话声,声音竟然有些熟悉,戴冠仔细一分辨,还真认出来了,大儒李贺年,就是在诗会上夸赞了自己《赠荷花》写得好的那个,后来在梁王府,也曾与之喝过酒。 他来做什么? 戴冠很是不解,难道是做梁王府的说客,或者是刺客? 这也说不过去啊! 戴冠没有立即现身,神识放开,知道了师父已经到来,田宏远的两名高手,女的正在屋里侍奉二人喝茶,男的则不知所踪。 戴冠放下心来,找了个隐秘角落,隐藏身形,四处都已经有人在靠近州牧府。 南边,来了个光头,却又不是和尚打扮,手里提双刀,杀气很重。 北边则是一名黑衣女子,黑纱蒙面,手里攥着个小巧精致的紫檀木盒,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东边是一名白衣枪手,可拆卸的长枪被装在一个匣子里面,背负身后,显得身姿挺拔。 西边则是大队人马,穿着五花八门,兵器也各不相同,领头的是一名用剑的好手,此时握剑右手,看来是个左撇子。 一时间,州牧府四面皆敌。 戴冠怕被发现,连忙收敛气息,尽量隐藏自己,让杀手不至于第一时间感应到他的存在,从而先拿他开刀。 除了西边那群人之外,其他方向的三人,几乎是同时抵达州牧府,各自施展轻功,跃上房顶之后,互相打量,但是没有开口说话。 也不知道是早有默契,还是互相看不顺眼,毕竟大家的目标只有一个,杀死州牧田宏远,那这就涉及到抢功劳的嫌疑。 谁杀死田宏远,就能拿大头赏金。 黑衣蒙面的女子率先俯冲向田宏远亮着灯的房间。 提双刀的光头不甘落后,也一跃而下,朝着田宏远的书房逼近。 负枪男子,则一边观察动静,一边不慌不忙取下背后木匣,打开之后,取出两截枪杆,组合到一起,然后装上枪头,挥舞了几下,才朝着书房后面飞去。 等他们各自做好准备后,西边一伙人也到了。 左撇子剑客让人上前砸门,看这架势,是要强攻州牧府。 门吏从门缝往外看后,心中惊骇,连忙朝着廊坊下打起了手势,黑暗之中,廊桥下影影绰绰有人影晃动,还伴随着低沉的甲胄撞击声,也有弓箭上弦的声音,看来田宏远果真早有准备。 田宏远还在跟李贺年说着话,忽然一道身影从暗中现身,低声道:“万毒宗的黑罗刹、牯牛山的双刀头陀、大枪门的冷面枪王,还有聚剑帮的鬼手剑圣,全都来了!” 田宏远有些紧张站起来:“竟然这么看得起我,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啊,马兄可有把握?” 来人正是马成贤,原来他已经跟田宏远通过气了,一直等着刺客现身,也好随机应变。 李贺年则不可置信站起身,喃喃道:“这竟然是真的,他们当真如此胆大妄为?” 他的老脸之上,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相信的表情,得知风声的他,赶来州牧府见田宏远,就是想着从中调解此事,这一切绝非梁王之意,有人故意挑拨离间,借着名头从中作梗,为的就是扰乱梁州秩序,从中获利。 所以熊邦文请客的风头,也是这些人计策中的重要一步,而刺杀田宏远,就是重头戏。 田宏远讥笑道:“慧茹公,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免误伤啊!” 李贺年失魂落魄,却没有动作,反而是坐了下来,不走了。 田宏远还待再说什么,马成贤却倏然挡在他身前,袖中飞出一柄小剑,要钉杀什么东西。 只见正对田宏远面门的房梁之上,窜过一道黑影…… 第六十六章 风暴 黑影不大,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但是速度奇快,身法灵活,行动路线也十分诡异,能跑能跳,还能凌空飞行,但却没有翅膀。 田宏远没什么修为在身,自然是看不清楚的。 但是马成贤却看得十分真切,这是一只黑底红背蜘蛛,身负剧毒,神出鬼没,咬人一口,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很难救活,是万毒宗的镇派之宝之一。 没想到竟然用来对付田宏远,看来是铁了心要让田宏远死。 李贺年虽然只是五品儒修,但是有一定的实力傍身,还是看清楚了黑底红背蜘蛛的身形,紧张得坐不住了,这东西,可太危险了,这还真可能造成误伤。 马成贤的飞剑,就是阻止这蜘蛛偷袭田宏远的,并顺势要将其钉杀。 操纵蜘蛛的,正是黑衣蒙面的万毒宗黑罗刹,感受到自己的宠物蜘蛛有危险,立即驱使蜘蛛施展诡谲身法,躲避飞剑。 同时也惊讶不已,不是说邱真人已经走了吗? 为什么还有这等高手,是那个什么戴冠? 不太可能啊,不是派了鲁氏三煞前去拦截了,这么快就被摆平了,真是废物! 黑罗刹咒骂了一句,准备收回蜘蛛,也不打算独自抢占这一份功劳了,里面的人,实力比自己强,作为杀手,有命享受赏金才最重要。 见双刀头陀在一旁犹豫着不出手,黑罗刹刺激道:“怎么,杀伐果断的双刀头陀,也会有认怂的时候,那还做什么杀手,回去种地吧,老了就不要出来混江湖!” 听得她的讥讽,双刀头陀明显眼神冷厉了一些,但是没有跟她斗嘴,而是沉声喝气,双刀交叠划拉,斩出一个十字刀罡,朝着屋内飞去,所过之处,一切障碍都被切为两段,就是门窗,也没能幸免,支撑房顶的柱子,也应声而断,整座书房,都被切割了一半,刀气却没有停留,直奔田宏远而去。 马成贤难得出剑阻挡,他的佩剑,已经十几年没出鞘了,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五境通明决给他提供了强大的真气,以气驭剑,同样威势无穷,也没见他的剑上有什么剑芒,更是没有挥发出肉眼可见的剑气,而是就那样轻描淡写的斜挑了一剑,那无坚不摧的刀罡戛然而止,消失无踪,没有前进一步。 双刀头陀站在房外,看着手里的刀,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弱? 他跟黑罗刹有着同样的疑惑。 而此时,那名冷面枪王姗姗来迟。 看到两名临时同伴脸上表情,就知道他们已经失手了。 他也没有说什么,冷脸冷枪,只见他急速转动枪杆,枪尖不断打漩,随后一抖手,长枪脱手飞出,直接射向窗棂,他人也一跺脚,跟随长枪横向飞进去,人在空中转体三圈后,已然追上长枪,握住枪杆,钻入书房去了。 窗扇被撞击得四分五裂,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打斗声,还伴随着桌椅碎裂的声音,屋外的黑罗刹和双刀头陀,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动静,更是在心里犯了嘀咕,这个冷面枪王,实力竟然如此强悍吗? 双刀头陀不服气的开始蓄力,也要冲进去,可是看到了黑罗刹的举动,他又立马止住了身形。 “你干什么,要自相残杀吗?别忘了咱们都没把握敌得过对方!” 双刀头陀有些愤怒,这个女人太歹毒了,不愧是万毒宗的人。 只见黑罗刹将什么东西洒出来,落入地面,很快就有无数毒虫凭空出现,正争先恐后爬上窗棂,要钻入屋子。 听到双刀头陀喝止,黑罗刹轻蔑一笑:“这么胆小,真是不配作为一名杀手,本姑娘会没有分寸吗?这是在给那家伙打掩护而已!” 双刀头陀很是不屑,冷声道:“谁知道呢,你这女人一向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黑罗刹懒得理他,自顾自道:“那家伙要落败了!” 话音刚落,“碰”的一声响,一个人影从里面横飞出来,摔在地上翻过了几下,才勉强止住了身形,正是冷面枪王。 此时枪杆已经再次变成两段,不过不是拆卸,而是硬生生折断,他双手握住断枪,拄着地面稳住身形,吐出了一口鲜血,面色苍白,眼神疑惑。 枪头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这枪王,首战告负。 他无比不甘的看着屋里,恨不得用眼神将那个可恶的家伙杀死。 见了这一幕,双刀头陀更是没了冲进去的勇气。 黑罗刹见状,吹响了一支短笛,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一阵头晕目眩。 无数毒虫蜂拥而至,不管是爬的、跑的,还是飞的,全都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然后就像是得到了指令的士兵一般,在黑罗刹的驱使下,一股脑儿全都钻进了书房里去。 里面响起了两声惊呼,随即出现噼里啪啦的声音,看来里面的人吃了大亏,黑罗刹一脸得意,看向双刀头陀和冷面枪王的眼神,再次轻蔑了一些。 开玩笑,有他的毒虫大军出马,对方再是什么绝世高手,想要轻松应对是怎么都做不到的,自己一个人或许没事儿,但是要保护两人以上,那就真的会捉襟见肘。 事实也确实如此,马成贤看到密密麻麻钻入房间的毒虫,第一时间让田宏远和李贺年逃走,他独自留下抵挡,运起全身真气,形成一个屏障,然后挥舞着佩剑,疯狂斩杀毒虫,很快,地上就落下一层虫尸,密密麻麻,看得人犯恶心。 马成贤试着用真气将毒虫全部轰杀,这样就不用陷入苦战。 可是这些毒虫,处于他气场笼罩之中,却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完全屏蔽了他的真气,继续疯狂对着他喷射毒液,伺机上前咬死马成贤。 马成贤一时之间,竟然无可奈何,身上虽有屏障,可那些毒液喷射多了,强大的毒气拥有恐怖的腐蚀力,他一个不小心,就会破防中毒,正在艰难之时,戴冠不知从何处来到他身后,也不说话,默默运起心法,只使用了邱寸心遗留的金色真气,猛然扫过毒虫,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毒虫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庞然大物一般,全都不动弹了,落在地上瑟瑟发抖,戴冠和马成贤都十分讶然,这是怎么回事? 戴冠见到毒虫攻击马成贤的惊险一幕,也来不及多想,既然通明决的真气对他们没用,那就试试无量山的功法,最主要是小青蛇的气息,或许对毒虫有用,戴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来不及深究,先杀死这些毒虫要紧,于是他腾出一只手,将桌上油灯抓了过来,摔入地下,香油流淌在地,轰的一声燃了起来。 戴冠大袖一挥,香油受到挤压,猛然挥发爆燃,爆出一大团火焰,瞬间吞噬了毒虫群。 看到屋内火光一闪,黑罗刹踉跄一下,面露痛苦之色,懊恼不已。 其余两人也猜到了,黑罗刹的毒虫,估计是全军覆没了。 果然,里面响起了一道贱兮兮的声音:“黑罗刹姐姐,吃烤虫子吗?还挺香的!” 话音一落,烤焦了的虫子雨点一般从窗户里撒了出来,落在三人面前,黑压压一片,散发着焦糊味,别说,还真有点香。 黑罗刹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这满地悲剧,这可是她精心饲养了好久的毒虫啊,每一只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极品,极为珍贵,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人给全烤熟了。 她十分慌张的召回了躲在房梁上的蜘蛛,不敢再轻易冒险。 听着里面的声音如此年轻,双刀头陀和黑罗刹都很诧异,还真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子,他真的这么厉害,鲁氏三煞败得那么快,就连冷面枪王都如此狼狈,那他又是什么修为? 黑罗刹看着茫然的冷面枪王道:“他都有什么手段,你是怎么败的?” 冷面枪王摇头道:“不是他,跟我交手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身手,应该是十几年前的马家后人!” “马家,就是十四年前被灭门的那个?” 双刀头陀更是意外,这么多年,没听说马家还有余孽啊! 冷面枪王道:“没错,就是马家,李汉虎那厮曾提起过,好像是说姓戴的小子,已经拜他为师了!” 黑罗刹气急败坏:“该死,他们为什么没说还有个姓马的?” 另外两人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冷面枪王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现在身受重伤,枪也毁了,再要进攻,战力大打折扣。 “此人什么实力?” 双刀头陀很不甘心问道。 冷面枪王有些后怕道:“已经入了一品,虽然时间不久,但已经超出我们一截了!” “那就一起上吧,谁也没本事吃独食了!” 双刀头陀举刀提议,对这次的刺杀任务,感到了棘手。 “要不把鬼手剑圣也叫来,毕竟对方还多了一个戴冠,此人也不可小觑!” 冷面枪王感受到的危险,比另外两人要大得多,如今他实力受损,是最弱的那个了。 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出讯号,州牧府大门那边,喊杀声大起,火光冲天,惨叫连连。三人大惊,那边也遇到了高手? 他们也顾不上鬼手剑圣遭遇了什么,只得硬着头皮上。 黑罗刹不再摆弄那些毒虫,手中檀木小盒打开,那只蜘蛛迅速窜回了盒子里,她将盒子盖上,揣入怀中。 随后掏出两把闪烁着寒光的四棱双刺,在手心旋转不停,面色冷峻,蓄势待发。 双刀头陀倒提双刀,在地上拖出火星,迈步向前。 冷面枪王从袖中掏出一杆尺余长的铁枪,深吐一口气,随即表情也变得坚定起来。 三人并肩向前,杀气腾腾,凝聚出一股黑色风暴,席卷向田宏远的书房。 书房之中,戴冠和马成贤相视一笑…… 第六十七章 拼杀 马成贤胸有成竹道:“依旧是对付邱寸心的老办法,我布阵,你杀人!” 戴冠点头道:“理应如此,这是最把稳的了!” 不过马成贤却有自己的解释:“就算是不布阵,咱们也能胜得了这一场,只不过嘛,为师最近不宜杀人,你则还没有什么影响,因此这事儿就得交给你了!” “师父已经感应到天道了?” 戴冠好奇不已,听说进入一品境界之后,就如百川归海,拥有无限可能,能探知的世界也变得广袤无垠。 马成贤微微点头:“略有所感,诚惶诚恐!” “这是大事儿,不可冒险,师父放心,交给我就是了,你只需削弱他们实力就行。” 戴冠十分懂事,揽下了重头。 马成贤补充道:“再一个,咱们也不知道除了这些人,他们还有没有后手,所以要尽快解决这三人,并保存足够的实力,才能随机应变。” “师父深思远虑,弟子佩服!” 戴冠这个马屁是由衷赞叹,马成贤也知道,因此不置可否。 他双手不断翻飞,变幻出各种手决,最后立在中心,持剑斜指,神态非凡。 而戴冠,再一次藏了起来,准备随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当三人闯进书房的时候,只看到马成贤一人,以为戴冠是带着田宏远跑路了。 三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信息,解决马成贤,否则就算是能发现田宏远,依然无法得手。 这一次,三人都祭出了看家本领。 黑罗刹挥舞双刺,如一条黑色毒蛇一般,要将马成贤给一口咬死,因此没察觉异常的她,一头扎进了马成贤的阵法之中。 双刀头陀同样没有落后,从另一边发起进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施展功法的,两柄刀刃上,都带着一抹赤红,就像是放在火炉里烧过了一般。 刀罡凌厉炙热,划过的地方,带着一抹烧焦的痕迹,留下两道黑色线条。 冷面枪王则迅速绕到后面,手中短枪蓄势到了极致,隐约带着一丝电流,快赶上雷公的凿子了! 三人互成犄角,围攻马成贤三大要害。 脖子、心脏和腰腹,都被人盯住了。 但是站在原地的马成贤,却一动不动,脸上也波澜不惊,反而有一丝得意。 三人感觉不怎么对劲,他们越是靠近马成贤,速度变得越慢,攻势也变得弱起来,甚至身上的杀意,都减少了一些。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只得咬咬牙,继续完成这一次攻杀,即使你有什么阴谋诡计又如何,我才不会不战而退。 这是黑罗刹的心声,她出道以来,从未吃过大亏,也从来都是勇往直前,没有退缩可言。 见她毫无畏惧,另外两个大男人就不必说了,只有拼死一战,否则威名扫地,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三道攻势,三个方向,同时接近马成贤。 马成贤动了,手中长剑狂舞,幻化成一道道白色光芒,将全身笼罩剑影之中,让三名刺客一时之间失去了下手位置,只得凭着感觉下手。 马成贤大喝一声,全身光芒暴涨,并四溅开来,席卷了还未得手的三人,让他们眼睛被晃了短暂失明,不敢直视的三人只得闭上眼睛,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从天而降的戴冠,身法快得出奇,挥着长春拳,朝着三人要害招呼,一个照面,三人各自挨了一拳,纷纷被击退出去十余步,心中翻江倒海,本想运气调息,不料一道剑气瞬息间破空而来,他们不得不奋力抵挡,否则就要身首异处。 受到这道剑气冲击,三人再也忍不住,各自喷出一大口血,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然而场上除了马成贤,再无其他人,他们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难道马成贤能幻化出分身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黑罗刹心里不太服气,从来都只有别人在自己手里吃亏,什么时候自己吃过亏,不服气的心态,使她凭空生出一股勇气,爬起来继续冲向马成贤,她就不信邪,马成贤的修为,只不过是比她高了一品而已,自己有的是超越实力的手段,不信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见她这样,双刀头陀和冷面枪王也只得硬着头皮再上。 可是跟另外两人比起来,冷面枪王要难受得多,他之前就受了重伤,如今再次被重创,已经元气大伤,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了,强提真气,让他一阵头晕目眩。 他咬了咬牙,将所有修为灌入短枪,这一次,枪身光芒更甚,已经能发出嗤嗤声,跟闪电无异。 见着三人卷土重来,马成贤故技重施,不过这一次,对方的实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增加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决心。 马成贤没有大意,也跟着加大了阵法威力,剑气也浓郁了一些,他知道,这三人是铁了心要拼命了,对于已经摸着一品门槛的修行者来说,拼命一击,往往能发挥出超越自身实力的效果。 因为豁出去了,所以更舍得挥霍本钱,也就不会计较利害关系。 马成贤再次绽放光芒,笼罩整间房屋。 可是这一次,三人没有丝毫迟疑,闭上眼睛继续前冲,目标只有马成贤。 戴冠再次出现,以更快的手法,挥拳击向黑罗刹左侧脖颈,黑罗刹没有闪躲,硬生生挨了一拳后,手中双刺依然刺向马成贤,马成贤第一次被逼退一步。 而黑罗刹,再次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后,口中不断流出血水,眼神呆滞,浑身抽搐,已经不行了。 戴冠这一拳,势大力沉,马成贤的阵法,对他非但没有影响,反而能提升他的实力,三人被压制的修为,悉数转嫁到他身上来,让他如鱼得水。 黑罗刹的拼死一击,不仅让马成贤退步,乱了一丝阵脚,也让戴冠呆愣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丝机会,已经被另外两人抓住了。 高手过招,一点破绽就能分出身死。 戴冠反应过来冲向双刀头陀的时候,一柄带着雷电之势的短枪,呼啸而来,直接瞄准了他的心脏。 戴冠看得清楚,挥着拳头想要一拳震开,然而他发现自己有点想当然了,一拳砸上去,短枪只是微微偏移了一寸距离,攻势不减,依旧直逼他心脏,这感觉,就像是短枪长在空中一般,稳如泰山,快如闪电,戴冠发现自己要避开都不能做到,只能用尽全身修为飞速后退。 并不断把拳头砸向短枪,每一下,都带着铿锵声,他的拳头就像是铁锤,而短枪就是铁条,不停的碰撞之中,戴冠已经倒飞出房间,而短枪,也在慢慢变形,速度也渐渐缓了下来,那无法撼动的飞行轨迹,终究是在一寸寸偏离自己要害。 马成贤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本想出手解围,奈何双刀头陀疯了一般,双刀翻飞着,不要命的攻向他,他不得不出手阻挡,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快速破敌。 而施展完了这惊天一枪的冷面枪王,已经耗尽了全身真气,看了一眼黑罗刹,又看了一眼还未完全落败的短枪,无比不甘的飞身撞向马成贤,这是在送死了。 目的,是为双刀头陀争取一丝机会,马成贤不得不分心躲避这临死一击,双刀头陀压力缓解了一丝,立即催动所有真气,将双刀狠狠撞击在一起,迸发出无数火星,然后一道狂风从他袖中涌出,猛然将火星吹向马成贤和已经飞过来的冷面枪王。 马成贤急速后退,一掌拍出,刚好拍击在飞身而来的冷面枪王身上,冷面枪王的身体向着双刀头陀飞去,挡住了大部分火星,全身瞬间千疮百孔,一个个黑点遍布全身,带着浓烈的焦糊气味,不甘的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他的短枪终于建功,退到墙上的戴冠再也无法躲避,短枪贯穿了他左肋,把他给钉在了墙上,入墙三寸有余。 疼痛使他忍不住吼叫了一声,就像是听到他的呼喊,黑罗刹怀中小盒子掉落出来,动弹了几下,盖子被掀开,那只黑底红背蜘蛛钻了出来,原地徘徊着观察了一圈黑罗刹后,发出一阵哀鸣声,随即愤怒的冲向了戴冠。 戴冠大惊失色,一下又不能挣脱钉在身上的短枪,只得凌空击出几拳,然而蜘蛛十分聪明,快速蹿到了戴冠拳头死角,随后一跃而起,扑向戴冠脖颈,猛然啮咬了一口,将全身毒液都注入了戴冠身体,随即全身僵硬,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已经死了! 戴冠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即全身麻痹抽搐,晕了过去。 而屋内的马成贤,衣服上也被双刀头陀的火星烧出了不少小洞,有一个甚至灼伤了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心烦意乱,主要是担心戴冠的安危,所以他也无法保持镇定了。 看到冷面枪王惨死,双刀头陀自嘲般大笑起来,随即双手用力,双刀碰撞之后,化为无数带着火光的碎片,暴雨一般洒向马成贤。 而他自己,比这些暴雨般的铁片还要快,冲向马成贤后,不管不顾就要来一个熊抱,他这是要跟马成贤同归于尽了。 马成贤惊骇不已,还有这么疯狂的杀手,那是收到了多少钱啊,这三个,可都是二品高手,修行到这一步,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银钱精力,如今竟然能全都豁出性命,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是带着使命前来行刺,而不仅仅是因为钱的关系了。 由此可见,他们的牺牲,肯定能换来宗门的天大利益,这些宗门,如今只算二流,如果此事成功,或许就要突飞猛进了。 马成贤不得不改变初衷,在双刀头陀要接近他的一瞬,他闭眼挥出一剑,剑气内敛,却杀气坚定。 只一剑,双刀头陀被懒腰斩断,横尸当场,而那些碎片来势不止,马成贤只得飞速后退,拉开距离之后,纵身而起,躲过了暴雨一般的杀招。 正待飞身向前,空中寒光一闪而逝,一道极为凌厉的杀气,直逼而来。 马成贤挥剑阻止,却发现这也是一道钢刀碎片,碎片被利剑割成两块,一块无力掉落,另一块却来势不止,依旧射向马成贤脖颈,他不得不侧身躲避,然而也稍微晚了一些,碎片划破了他的脖子,一道灼痛传来,他伸手一抹,已经流血了。 马成贤感叹道:“果然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人都不能小看。”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三人,马成贤内心震荡,随即冲出房间,看到被钉在墙上已经昏迷的戴冠,大惊失色…… 第六十八章 遇难 马成贤三两步来到墙边,伸手拔出短枪,将戴冠放了下来。 摸了一下戴冠脖子,已经毫无反应,整个人也没了呼吸,身体僵硬而寂静,这就是死人的状态。 马成贤悔恨交加,大吼道:“不,不是这样的,这怎么可能!” 他看着戴冠僵硬躺在他怀中,老泪纵横,这实在是让他无法接受。 戴冠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是冷面枪王绝命一击,也不可能杀死戴冠,何况这短枪已经避开了要害,戴冠怎么会死? 难道是枪上有剧毒? 马成贤立即拔出短枪,观察了一下,发现并无异样。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查看戴冠还有没有其他伤势,最后在脖子上发现了端倪,一个细小的深孔,让他彻底绝望,这是那只蜘蛛咬的。 马成贤的心,沉到了海底,完了,全完了,被这畜生咬一口,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 “啊,我该怎么跟胡兄交代,该怎么跟胡娴那丫头交代啊!” 马成贤痛苦得声嘶力竭,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马成贤叫出这一声的时候,正在伏案整理账本的胡娴,内心没来由一紧,心跳猛然加快,十分难受,她慌忙站了起来,茫然张望着窗外。 听得动静,田宏远和李贺年也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也都傻眼了,完了,如此天之骄子,英年早逝。 田宏远自责不已,要不是因为自己,戴冠不会以身犯险,如今该怎么办啊! 他颓唐的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的伸出手,不敢挨着戴冠冰冷的尸体。 李贺年则喃喃道:“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如此人才,竟然成为此事牺牲品,实在是可惜了!” 他失魂落魄离开,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这场斗争,也无法阻止了,死结,死结啊!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走,丝毫不顾及那边的厮杀声,只感慨自己终究是不能阻止这一场祸事,终究是没什么说服力,平时觉得是分量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如今才知道,有名无权是没什么用的。 他心灰意冷,决定不再参和此事,他们要怎么折腾,就由他们去吧,自己还是躲起来,了此残生罢了。 接近州牧府,才发现这边战况激烈,死伤也更惨重。 鬼手剑圣带来的人,高手不少,一般亡命徒更多,一窝蜂围攻州牧府大门,却被箭雨覆盖射杀,压住了攻势,不过高手们都有自己的方法躲避弩箭,辗转腾挪间,不仅能躲避危险,还能顺势抓住一些箭矢反击,因此就算是田宏远的那个男护卫亲自压阵,也不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相反,他们这边的弓弩手也在快速减少。 不过那些普通亡命徒,就要惨得多,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没被射到的,也都远远躲开了箭矢射程,从两侧慢慢靠近院墙。 趴在墙头张弓搭箭的弓弩手,不得不再分散一些,找着这些软柿子定点射杀。 鬼手剑圣见胜利在望,鼓励几大高手一起越墙而入,他们本来的作用,就是为了吸引火力,为其余三人创造刺杀机会,现在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估计是遇到麻烦了,自己这边的任务,就还未完成,非但要消耗州牧府的武装力量,更是要突破大门,前去应援,合力击杀田宏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他们刚跃上院墙,迎面飞来一人,怀中还抱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正面撞上了他们。 来人气势汹汹,杀意涛涛,拥有无可匹敌的怒气。 “一起上,把他拦下来!” 鬼手剑圣看到来人并非自己这边的,那就是州牧府的高手,估计是要带了遇刺的州牧大人逃走。 几人听他吩咐,纷纷攻向来人,他也蓄积全身真气,祭出了自己最强一剑,杀向凌空飞来的这个高手。 这人十分托大,没有放缓速度不说,更是都不准备出手,而是就那样送死一般,迎上了他们的刀剑。 几人大喜,还有这么愚蠢的人? 于是毫不客气使出绝招,这既是表明自己的实力,也是一种宣泄,一种被无视之后的愤怒。 只是他们的刀剑还没落到来人身上,就感受到了一道无可匹敌的威压,直接将他们的攻势定格在空中。 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想要挥动刀剑,都无法做到,刀剑已经被定格在空中,他们就算是把手放开,也不会掉下来。 几人这才骇然惊慌,这是高手,他们无法匹敌的高手。 鬼手剑圣则不信邪,他手里的剑,还能缓慢推进,于是他调集全身真气,全部灌注剑身,想要击杀来人。 只是随着来人接近他,他的剑也不能再前进了,剑身在嗡鸣震颤,他依旧不服输,继续加重力道,然后跟随他多年的宝剑,承受不住强烈的高压,竟然一片片崩碎,化为铁水。 鬼手剑圣心疼不已,心中大怒,挥着拳头就要锤击来人,却发现自己的拳头,也没了威力,软绵绵击出,没有任何作用。 来人甚至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吼道:“挡我者死!” 然后从几人中间穿出,留给了他们一个无法企及的背影。 鬼手剑圣惊骇的发现,自己下身一股温热感传来,他以为自己吓尿了,不敢相信的低下头,然后发现是自己胸口被洞穿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顺着衣服流下,从下身滴落下来。 剧烈的疼痛迟到了许久,终于侵袭了他全身,鬼手剑圣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巨大的惊吓使得他们无法保持镇定,更别说战斗了。 顾不上鬼手剑圣的尸体,他们转身逃命,可是双腿发软,逃跑得十分狼狈。 随着这一变故的发生,围攻州牧府大门的刺客一个不剩,死了的,留下狼藉的尸体,跑了的,再无杀人的勇气。 而轻而易举杀掉鬼手剑圣的,正是抱着戴冠而出的马成贤。 他伤痛之中,想起第一时间要让戴冠回到家里,于是带着戴冠的尸体,夺门而出。 之所以走这边,就是来杀鬼手剑圣的,余下的人中,只有他能对田宏远造成威胁了,既然答应了要保护他,就不能言而无信,所以他在极大的悲痛之中,还是完成了这次任务。 这也是看在戴冠的面子上和胡锦的情面上,马成贤才趟这趟浑水,如今戴冠遇难,他内心纠结痛苦,可还是没忘记要完成戴冠的嘱托。 当他抱着戴冠凌虚御空赶往那座小院,越是接近就越是心虚,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戴冠家人交代。 而似乎感应到什么的颜玉儿,变得无比焦躁不安,在院中踱来踱去,觉得天气格外燥热,内心丝毫得不到平静。 所以她时不时就要看向门口,戴冠说出门走走,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她心里诸多猜想,可终究不知道戴冠在做什么。 这么多天了,没见他好好在家里待过一天,真的这么忙么? 颜玉儿虽然没有责怪戴冠的心思,可终究是心里不太舒服,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像是想要得到什么而久久不能实现。 空中黑影闪过,颜玉儿本能警觉,立即躲进暗中观察,发现一人从天而降,怀中还抱着一个人,她紧张的捂起了嘴巴,不让自己惊慌出声。 感应到危险的福伯,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拦在来人面前,待看清楚来人样貌,和怀中之人后,福伯“啊呀”一声扑了上来,惊恐道:“马贤弟,我家公子怎么了?” 这带着哭腔的沧桑声音,让马成贤无法面对,只得流着泪微微偏过头,说不出一句话。 颜玉儿也反应过来,立马扑了上去,看到戴冠僵硬的身体,她心里说什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纤纤细手摸上了戴冠脖子,随即像是被毒虫咬了一般缩回手,眼泪瞬间滑落,呼吸困难,直接晕倒。 福伯却不相信戴冠会死,运起内力就往戴冠身体里输送。 马成贤放下戴冠,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道:“老哥,我对不起你啊,没有保护好冠儿!” 福伯不理不睬,一个劲儿给戴冠输送真气,没多久,他就感觉到自己力有不逮,急忙喊道:“马贤弟,你救救他,求你了!” 福伯也老泪横流,戴冠可是他们家最后的希望,绝对不能就这么夭折。 马成贤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用功,但是看到福伯如此状态,知道不做点什么,是无法劝说下来的。 于是他也运起了真气,渡入戴冠体内。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将戴冠给立起来坐在中间,随着内力入体,戴冠渐渐漂浮起来,凌空而坐。 闻得动静的沁儿和喜儿,跑出来后茫然的看着这一切,沁儿率先反应过来,叫了声公子,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 喜儿则发现倒在一边的颜玉儿,立马去搀扶。 “带着玉姑娘回房去,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福伯无力的吩咐一声,沁儿和喜儿将颜玉儿架起,踉踉跄跄回到房里。 放下颜玉儿的第一时间,沁儿就站在门口远远打量戴冠,心里思绪万千,可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伤心落泪的份儿了。 正在这时,趴在莲叶上打盹的小青蛇,猛然抬起头来,随即飞速窜出,直奔戴冠这边而来,不等马成贤和福伯反应过来,它一下就钻入戴冠袖中,消失不见。 随着小青蛇到来,袖中玉石隐隐散发光芒,强大而又远古的气息瞬间笼罩戴冠全身,戴冠隐约间动弹了一下…… 第六十九章 复苏 袖中玉石光芒闪烁,虽然微弱,但还是能让人察觉,只不过焦急痛心的马成贤和福伯,没有注意到。 这道光芒一分为二,激烈的斗争之后,一道消失无踪,一道钻入了戴冠口鼻。 正是随着这一道气息钻入口鼻之后,戴冠才有了一丝反应。 而袖中玉石,也恢复了平静。 小青蛇耸拉着脑袋,爬出袖中,身上多了一丝黑色。 正是这黑色气息,让它无精打采,在爬向水塘的途中,速度缓慢,就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一样。 马成贤感知到了戴冠的变化,心中狂喜,竟然有反应了? 多亏了福伯,要不是他不顾一切输入真气救治戴冠,自己就放弃了,那样也就永远失去戴冠了。 马成贤的自责感更深了一层,这一次,他不再是安慰福伯的敷衍施法,而是真的拼尽全力在渡入真气救治戴冠。 中了天绝蜘蛛的毒,没想到还有生还的迹象,这真的堪称奇迹,超出了马成贤的认知。 福伯几乎耗尽了全部修为,他本身实力不如马成贤,现在又正处于痛心疾首的状态,没有感受到戴冠的变化,因此还是心死如灰,只是抱着不放弃的信念,苦苦支撑。 马成贤兴奋道:“老哥,有反应了,你歇会儿,让我来就行。” 福伯一愣,茫然盯着一动不动的戴冠,气馁道:“哪里有反应,你就别哄骗我了!” 福伯显然还没发现端倪,心里悲哀。 “你摸一下他的脉搏就知道了!” 马成贤提醒福伯,让他能先感知希望。 福伯疑惑的把手握住了戴冠手腕,静心感受,果然,戴冠的脉搏在微微跳动。 福伯大喜过望,激动道:“真的,真的有救,哈哈哈,太好了,我就说公子吉人天相,不可能这么轻易丢下我们而去的,呜呜呜!” 福伯喜极而泣,真是大悲大喜最是牵动人心绪。 他认真感受着戴冠的脉搏,探知着天绝蜘蛛的毒素,却惊讶的发现,戴冠一切无恙,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 马成贤将戴冠放了下来,也好奇的检查起来,还反复打量了戴冠被咬伤的伤口,发现只有浅浅的两个痕迹,没有任何遗留毒素。 看戴冠渐渐恢复血色的脸颊,马成贤大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毒素是怎么消失的? 两人都不得而知,但是戴冠已经有了呼吸,一切都在好转,两人知道这算是活过来了,也就没有继续灌注真气给戴冠的必要,此时此刻,最重要的是处理他身上的伤口,然后让他好好修养。 两人将戴冠抬进了屋子,正手忙脚乱的解开戴冠衣服,要给他清洗伤口。 福伯更是把以前准备的金疮药找了出来,要给戴冠敷上。 可是他们两个大男人,照顾人显然是差了些火候,显得慌乱不已。 两人相视一眼,都有些尴尬,正为难之时,颜玉儿却走了进来,看她脸色还是苍白,泪痕犹湿,知道是刚醒过来就来看戴冠。 她怯声道:“福伯,公子怎么样了?” 福伯见她这样,顿时宽慰道:“公子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要静养疗伤,就会平安无事,我们正给他处理伤口呢,玉姑娘你不用太过担心。” “真的?” 颜玉儿大喜,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床上的戴冠胸口起伏,十分有节奏的呼吸,她心里顿时轻快明亮起来,抹了眼泪,换上笑脸道:“这种事儿,还是让我来吧!” 福伯和马成贤求之不得,赶紧把活儿交给了颜玉儿,站在一旁长长出了口气,好险,差一点就完蛋了! 颜玉儿认真仔细的给戴冠擦拭了伤口,敷上药,将干净洁白的棉布展开盖住,盖住伤口,一端从身下穿过来,固定好之后,才让福伯将戴冠翻过来,处理背后的伤口。 一一处理好之后,包裹起来,给戴冠喂了一些热水,才放下心来。 福伯去了灶房,将一些药材拣选出来,交给了沁儿去熬制汤药,等戴冠醒来,就给他喂下。 沁儿本来想一直守着戴冠,但是颜玉儿寸步不离之后,她就没了理由,只好忐忑着去给戴冠煎药,喜儿打着哈欠前来帮忙。 “你说公子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吓人,我差点以为公子已经……” 喜儿本想开导一下沁儿,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自知不妥,立马闭嘴。 沁儿本来心里紧绷,见她这样,只好叹气道:“不只是你这样想,我也心里害怕极了,但是就不相信公子真的会死,所以无法接受。” 喜儿点头道:“所以沁儿姐姐平时应该劝劝公子,不要一天到晚往外跑,外面真的太危险了!” 喜儿不知道戴冠在做什么,还以为就是在外面惹到了人,发生了普通的打架斗殴,被人捅伤了。 毕竟她没见过那些飞来飞去的修行者,更没有看过惊天动地的打斗场面,见过最恐怖血腥的,不过是在青瓦苑之时,那些喝醉酒的公子哥们为了争抢看中的姑娘而大打出手,叫上几个狗腿子一起帮忙打群架,那种场面就足够让喜儿感觉害怕了。 所以她的想象力,也就这样了,至于更加震撼人的,就只能在话本故事里存在,听说过,没见过。 沁儿也差不多,但是见识过戴冠的手段后,她就比喜儿多了一些想象力,不过没有亲眼见过打斗场面,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画面,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猜测不到戴冠经历的场面有多危险,有多恐怖。 两个少女讨论着,将炉火烧旺了,把砂锅放在炉子上,看着跳动的火苗,沁儿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她自嘲道:“这种话,你应该跟玉姑娘说,我说的话,又有什么分量,公子怎么会听我的?” “那可不一定哦,沁儿姐姐一向跟着公子,最是知道公子的习性,说话也能说到公子心里去,何况公子对沁儿姐姐也很爱护,肯定会听你的话的!” 喜儿十分有把握的说,她知道沁儿在想什么。 自家小姐来了之后,抢占了太多沁儿姐姐的活儿,自然也抢去跟公子呆在一起的时间,沁儿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不开心的,喜儿作为心思玲珑的女孩子,也是能看清楚这一点的,所以她平时尽量跟沁儿呆在一起,没话找话,就是希望能转移沁儿的注意力,也是为了帮颜玉儿,希望沁儿不要因为这事儿心里怨恨自家小姐。 喜儿年龄不大,想事已经很周全了。 沁儿摇头道:“你不用说好话来宽我的心,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担心公子而已,至于要说什么有分量的话,就不用费心思了,如果玉姑娘的话公子都不听,那我就不用说了!” “那小姐应该跟公子说些什么?” 喜儿顺势就开始帮颜玉儿讨要办法。 沁儿被她气笑了:“你这个鬼灵精,就是来套我话的,还以为是真的关心我!” “沁儿姐姐冤枉啊,我是真的关心你的,这就是随口一问,其实小姐那么聪明,根本不用我操心的!” 喜儿立马解释,害怕沁儿误会。 沁儿捏了一下喜儿脸颊道:“知道就好,你呀,就别自作聪明了,咱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公子和玉姑娘比我们懂得多得多!” “好的,沁儿姐姐!” 喜儿一脸无辜低头,但是嘴角咧开,笑容浮现,这种亲切的感觉,真好。 两个少女聊着聊着,渐渐跑题,时间也慢慢流逝,砂锅里的水开了,正散发出药味儿来,喜儿说累了,就靠着沁儿,渐渐睡过去了。 沁儿也没有打发她回去睡,只是默默的把肩膀斜向喜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等药熬好的时候,戴冠已经醒了过来,一直守在身边的三人,总算是彻底放心了。 颜玉儿担忧问道:“公子,你感觉怎么样?” 戴冠口干舌燥,舌头有点转不开,颜玉儿见状,赶紧端了杯热水给戴冠喂下,戴冠喝完水之后,才吐出一口气,然后感叹道:“这都能活过来?” 三人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顿时都被逗笑了。 马成贤愧疚道:“是为师考虑不周,让你受苦了!” 戴冠笑道:“师父应该高兴才是,咱们这次不是打破了一个认知嘛!” “什么认知?” 马成贤不解问道。 戴冠得意道:“被这个什么蜘蛛咬了,不是必死无疑的啊!” 三人面面相觑,马成贤苦笑道:“除了你,还没见过别人能幸免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戴冠没有隐瞒,把玉石掏了出来,递给马成贤:“大概是这玩意儿的功劳,我只感觉被蜘蛛咬了之后,它忽然有了反应,将我整个精神力都抽走了,顺带抽走的,还有那蜘蛛的毒,和我流出的血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抽走的精神力,被它隔离了起来,然后那些血液,也被它抽丝剥茧,把毒素给分离出来,但是又不能将其处理掉,最后陷入了僵持,停止了运转,我的精神力也被阻挡在里面,回不到身体,因此就如死了一般。 直到小青蛇钻入里面,把毒素都吞噬了,我的血液才化为真气,跟精神力一起返回了身体,这才让我又活了过来!” “原来如此!” 马成贤听戴冠说完,惊讶的翻动着玉石,要看出什么究竟来。 “对了,小青蛇好像不能完全化解那毒素,它去哪儿了?” 戴冠紧张问道。 马成贤和福伯一脸茫然,这他们根本没发现啊! 第七十章 解毒 福伯立马出门,去查看小青蛇的情况,又是它救了公子一命,这就是戴家的吉祥物,是不能出任何问题的。 福伯担忧的向前走着,沁儿见着了,忙问道:“福伯,公子醒了吗?” 福伯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脑子,公子已经醒了,你药熬好了就端去房间!” 福伯吩咐了之后,又自言自语朝着水塘走去。 听得说话声的喜儿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一脸歉意看着沁儿。 沁儿开心道:“公子醒了,我们把药送过去吧!” “真的吗,太好了!” 喜儿乐滋滋的跳起来,从碗柜里拿出一个小碗,摆在桌子上,好让沁儿把药倒出来。 沁儿将抹布打湿了,一边一块搭在砂锅耳朵上,小心翼翼抬起滚烫的砂锅走到桌子边,将汤药倒出来。 却不小心让药渣也掉了出来,喜儿见了,立马拿了个勺子压住药渣,二人合力,顺利将汤药给倒在了碗里,满满一大碗。 喜儿皱着眉头道:“这药很苦吧,公子会不会不喝?” 沁儿笑道:“良药苦口嘛,你要是担心,就去碗柜上的小罐子里,拿一块砂糖来,到时候给公子解了苦味儿!” “还是沁儿姐姐周到,我这就去!” 喜儿欢快去取糖,沁儿找来托盘,将药碗放在托盘里,端上药道:“我先把药送过去,你一会儿把门关上!” “知道了沁儿姐姐!” 喜儿回应了一声,踩在小板凳上,伸手摸到了装砂糖的罐子,拿出一块砂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咽了一口口水,可最终还是没有了尝一口的打算,而是快速盖上了罐子盖,跳下小板凳,拿着砂糖走出灶房,顺手关了门。 看着手里红色砂糖的光泽,十分诱人,喜儿真有一股舔一口的冲动,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依旧忍住了。 把糖换到了另一只手里,将拿过糖的小手伸到了鼻子下,一股甜丝丝的味道让她很是满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手心,淡淡的甜味,很舒服。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这糖不该就这么用手拿过去,应该放在小碗里才妥当,虽然自己饭后洗过手了,可这依然是失礼的事情,要是公子嫌弃,那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她又折了回去,找了个看上去最顺眼的小碗,把砂糖放在里面,才又转身出门,朝着戴冠房间走去。 滚烫的汤药被沁儿送进房间,颜玉儿见状,连忙夸奖沁儿:“沁儿辛苦了,你来喂公子吧!” 见颜玉儿说着就站了起来,将位置让了出来,沁儿心里讶异,但也有了一丝感激。 不过她没有立马端过去,而是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轻轻吹着,让药能快速降温。 颜玉儿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有了什么想法。 看向戴冠的眼神,却多了一丝不满! 戴冠看她表情变化,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马成贤,则很是坦然的看着两个女子的小心思,感叹一声:“小子福气不错,经过此事之后,还会更好!” “师父啊,我这里没事了,你还是去看看小青蛇吧,我怕福伯搞不定!” 戴冠嬉笑道,挤眉弄眼。 马成贤很是无奈,只得走出房门,却没有去看小青蛇,而是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上满月,喃喃道:“州牧大人的计划能成功吗?不然小子这罪就白受了!” 戴冠看着有些责怪神色的颜玉儿道:“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最近好像出事的时间很多吧,也没见你长教训啊!” “主要是没吃大亏,所以没长记性!” “这次知道厉害了吧!” 颜玉儿笑道,有些讥讽。 戴冠后怕道:“可不是吗,这要命的事情,谁能不害怕,以后尽量少管闲事就是了,放心吧!” “我可不担心,命是自己的,你自己不怕死,我有什么好怕的!” 颜玉儿继续讥讽,心里却软了下来。 戴冠问道:“我要真死了,你怎么办?” 颜玉儿大囧,支吾道:“咱们又没有办事儿,没名没分,别人也不知道,大不了就走人好了!” “真是这样?” 戴冠不怀好意追问。 “大不了……大不了跟你去了!” 颜玉儿说着,又有些心酸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戴冠一阵心疼,安慰道:“好了,好了,我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小心在意,不然怎么对得起你们的一片关心?” “这还差不多!” 颜玉儿破涕为笑,随即问道:“沁儿,药不用太凉,差不多就可以给他喝了,苦死他!” 沁儿忍不住笑起来,端了药碗过来,还是很懂事的递给了颜玉儿,颜玉儿诧异道:“你还真是最心疼他嘛,都不忍心亲自让他吃苦!” 沁儿也羞红了脸,低声道:“玉姑娘真会开玩笑,还是你喂公子比较好!” 颜玉儿也不推辞,接过药碗,坐到床边,舀了一勺递到戴冠嘴边,笑意吟吟道:“大郎,该吃药了!” 戴冠倏然一惊,装作愤怒道:“你这个毒妇,你竟敢谋杀亲夫!” 刚跨进门的喜儿和屋内的沁儿,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公子和小姐说的话,我们听不懂呢? 两个少女疑惑不已,看公子是笑着说这话的,小姐也满脸得意,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这是什么故事里的话,就没听说过了。 他们当然没听说过,戴冠只给颜玉儿讲了一些美人的故事而已,因为颜玉儿实在太美,让他忍不住就会想起那些历史上的美人儿,不管是虚构的还是现实中的,他都拿来做了比较,最后得出结论,颜玉儿不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那四位。 至于心肠嘛,也是无可挑剔的好。 颜玉儿见戴冠还要说,舀了一勺药喂进他嘴里,立马让他闭嘴了,再说下去,就少儿不宜,沁儿和喜儿还不能听。 戴冠被药苦得直皱眉,做出痛苦的表情,颜玉儿开心笑道:“那长痛不如短痛,一口喝了吧!” “不,苦要慢慢吃,才会有记性!” 戴冠十分无赖,就是打定主意被苦药折磨,也要颜玉儿亲自喂,美人能解汤药之苦,越慢越好! 颜玉儿高傲的昂起了头,就是不让他得逞。 “啊,疼,不好了,还有毒!” 戴冠浮夸的表演着,还是顺利的逗笑了颜玉儿,只得嗔怪道:“没个正经,喂你就是了!” 戴冠骄傲的张开了嘴巴,一脸满足。 受不得两人打情骂俏的沁儿和喜儿,一溜烟跑出房去,守在门外,跟马成贤一起看月亮。 福伯这边,则对着精神不振的小青蛇无计可施,只能默默陪伴着,小青蛇趴在莲叶上,尾巴动来动去,显然是有些痛苦。 福伯心疼且无奈,好在这时,马成贤终于走了过来,福伯松了口气,指着小青蛇对马成贤道:“马贤弟可有办法吗?” 马成贤点头道:“想了半天,终于明白了一些,我这就试试。” 说着,他慢慢伸出手,靠近小青蛇,温柔的将小青蛇抓入手中,随后轻轻抚摸起来,手上有气息涌出,带着一些吸力,小青蛇感应到了什么,摆着头不安起来。 马成贤却没有停下,依旧施展开手法,正缓缓抽吸着小青蛇身上残留的毒素,这些毒素,是它无法再消化的,如果一直留在体内,小青蛇也会有生命危险。 马成贤曾受过小青蛇的救治,自己的修为,也是托了小青蛇的福气,才突破到了一品境界,如今小青蛇遭遇危险,还是因为自己而起,自然有救治的义务。 他将毒素缓缓抽出,却不能将其抛弃掉,只能由着它随着真气进入自己体内。 他知道,这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一旦不能成功,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他在门口抬头观看月亮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让戴冠失去这一份机缘。 随着毒素进入体内,马成贤气血运转的频率急速降低,身体也变得僵硬麻木起来,他把大部分真气压缩到丹田,让自己的根基不至于受到致命危险,既然小青蛇能消化大部分毒素,那自己的体内同样残留着小青蛇的气息,说不定也能做到。 他将毒素吸入体内之后,就消耗大量的真气来化解毒素,这就像是衣服上沾上了墨汁,需要很多皂角才能将其洗干净一般。 毒素是墨汁,他的内力是皂角,他正以这种笨办法,来化解这些蜘蛛毒素,挽救小青蛇,也是为了弥补戴冠,减轻自己心里的愧疚。 只是随着毒素全部进入体内,他的真气消耗巨大,看着越来越少的真气,他心里有些骇然,万一不够,自己必死无疑了。 他渐渐感到吃力,额头上冒出冷汗,福伯发现了端倪之后,想要阻止他。 可是他挥手打断了福伯,让福伯不要节外生枝,否则前功尽弃。 福伯犹豫着,满脸担忧,抓着自己花白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马成贤则全身心对抗着毒素,用尽了全力,依旧没有什么把握。 福伯眼珠转了一下,绕到马成贤身后,手掌轻轻搭在他后背,缓缓渡入自己的真气,马成贤得到补充,加大了力度化解毒素,终于,他占得了上风,渐渐压制消化了毒素,待所有毒素化解后,两人都精疲力竭,浑身空空如已,就如普通农夫劳作了一天用完了全部力气那样,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喘气,汗如雨下。 好在,他们成功了,小青蛇恢复了活力,懒洋洋的从马成贤手掌里挣脱,滑入水中,快活的摆动身子。 马成贤则需要很久时间才能得到恢复,也没有去跟戴冠告别,休息过后,走回胡府。 福伯也被折腾得够呛,去看了一眼戴冠,就去休息了。 而此时,已经是四更天了,取得胜利的田宏远没有歇着,吩咐人暗中跟上跑得最快的杀手,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手密谋的地点,此刻,他们还在等着最后的消息…… 第七十一章 密谋风波 城北一处府院,四更天依旧亮着灯火,大门上挂着牌匾,写着侯府二字,门前两尊石头打造的镇宅异兽格外神俊,院落也十分宽阔,房屋连绵成一片,显示着此家主人的财富和地位都不会低。 两个门房打着哈欠,不时伸头往外观望,似乎在等待什么。 而院内,隐约传来说话声,还有人走动,主人家似乎在待客,通宵达旦。 不过这不是什么侯爷府邸,而是主人家就姓侯,是梁州二流家族。 虽然族人众多,财富力强,可是在仕途之上,却没有几个成器的,连续三代以来,最有出息的一个,也只不过是中了个举人,还是乡试二十名开外的那种,属实差强人意。 当代家主侯宇,励精图治,想要重振家族荣光,带领着侯氏一族跻身名门望族序列,成为梁州真正的世家大族,跟那些家中人才辈出的世家们平起平坐。 因此他不遗余力的发挥着自己家主的光辉,将族中子弟悉数安排到妥当的位置,让他们能发光发热,为家族壮大舔砖加瓦。 侯氏年轻子弟,有一个算一个,读书不行,就送去参军入伍,在沙场上搏个功名,也算是光耀门楣的另一条路。 要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就丢去自己商铺里去历练,再怎么样,也要成为一名经商能手,为家族壮大提供物质保障。 如果经商都不行,那就会被他判定为废材,会被分配到自家地里劳作,成为一名普通的农夫,贡献最后的价值。 可谓是物尽其用,一点都不浪费。 在他的苦心经营之下,侯家虽然文武两道还没出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是农商倒是被经营的不错,家资巨万,人丁兴旺。 而自己的儿子,就是那个举人,虽然名次不怎么样,不过在他的严厉督促下,正在日夜苦读,要考中进士,为他的计划画上完美的一笔。 因为在地位上低了一等,侯宇十分热情,又谦卑好客,不遗余力的结交梁州权贵,大到藩王州官,小到县中主要官员和二流世家,都不放过。 不过嘛,那些大人物基本上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也就只能循序渐进,把跟自己家情况差不多的这些二流家族,都结交遍了。 因为他十分殷勤,为人仗义,处处都替人着想,人缘倒是不错,这些二流家族的家主,跟他关系都不浅,正联合起来,共同向着一流家族迈进。 并且在等待一个绝佳机会,随时准备做出一番大事,将家族带入一流门槛的大事。 因此在得知熊邦文要联合世家大族施行新政策后,他表现得十分积极,亲自去找了熊邦文,自家的赋税非但不用减下来,商业赋税自动提上去,跟普通商贾一样,拿出一部分钱来,作为熊邦文办理此事的活动经费。 熊邦文大喜之下,破格邀请侯宇参与此次大事,并承诺会给他争取一定的好处。 侯宇欢天喜地,终于踏入顶层权贵的圈子了,以后只要厚着脸皮多走动,那侯家的声望,就会水涨船高。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提议熊邦文可先与那些世家大族通通气,谈好了再去望江楼宣告天下,会更加顺利,效果也会更好,那些商人就算是想抗议,都没了机会。 所有人都同意,又是官府牵头的事情,为了减轻世家负担,使他们在朝为官的子弟能更加心无旁骛的给皇帝陛下做事,同时提高商税,是为了多给皇帝陛下筹措军费,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熊邦文很给面子,一大早就派人通知他,今日集会议事,就在他家举行,麻烦他办个宴会招待一下,有大人物参加,不可怠慢。 侯宇喜不自胜,侯家的机遇来了,他的努力终于见到了效果,因此兴高采烈的准备了无数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要招待这些大人物。 他们能来自家赴宴,侯府是真的蓬荜生辉。 在他激动又忐忑的准备中,熊邦文果真在下午时刻带着人来了,来的人虽然不多,不过他都认识,都是梁州大家族的话事人,果然县令大人对自己照顾得很,他心里高兴坏了。 尤其是有个人始终带着面具,这让他更加激动,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一定就是超级大人物,梁州可没有几个,他猜测都很有目标,更加激动,就要大张旗鼓的摆宴。 熊邦文却告诉他,不要张扬,最好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大家也好讨论一些机密事宜。 这让他心里更加满足,自己也有幸参与其中,侯家要崛起了。 于是他十分真诚的将自己家的密室给贡献了出来,宴席也摆在了宽阔的地下室之中,他以主人家的身份,陪坐在熊邦文身边,聚精会神听着大人物们高谈阔论,一开始都是在讨论赋税转移的事情,夜深了之后,就谈到了此次的核心机密,刺杀州牧田宏远。 侯宇被惊骇得浑身颤抖,这是摊上事了,此事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将他整个人都给劈得外焦里嫩,他心中翻江倒海,害怕至极,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侯家就万劫不复了,此等大事,不是他家能担待得起的,一旦有所差池,侯氏一族恐怕非但不能更进一步,还有灭门之祸。 他吓得整个人都腿软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熊邦文,万万没想到,这个县令大人是找自己来背锅啊! 他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祈祷他们派出的杀手能一举成功,那么就能分一杯羹,为侯氏带来天大机缘,也算是真正的步入了这些大人物的阵营。 因此他找机会交代了心腹仆人,时刻关注动静,不行就得举家跑路了。 他可做不到这些大人物们那般镇定,就算是事发,他们是有冠冕堂皇的借口的,他们只是来侯府做客,其余事情,一概不知。 尤其是那个始终带着面具的大人物,表现得无所畏惧,还处处提点着此事成功的好处,大家族们点头之后,能得到什么利益。 减免赋税的事情,得到一致通过,刺杀州牧大人的事情,则有了些不同意见,好几人都在打马虎眼。 结果惹恼了面具人,只听他厉声道:“各位不必争论了,实话跟你们说了吧,刺客早就派出去了,不出意外,此时已经建功,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 熊邦文帮腔道:“大人说的对,此时此刻,大家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大家是一个阵营的,那就不能只享受利益,而不承担风险,这很不合情理。 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对于此次刺杀,基本上是十拿九稳的,出不了事!” 见熊邦文这么说,好几个担忧的大人物,都松了一口气,而侯宇,则是又燃起了希望,冒险嘛,成功之后,利益是巨大的,何况此刻没了反悔的余地,索性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到熊邦文身上,他也慢慢镇静下来,开始仔细权衡。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到了侯府,心腹进来通报时,侯宇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不过心腹没有确切消息,只是把人给引进来了,一名脸色极差的人进入密室后,直奔面具男子,耳语几句之后,就退下了。 面具男子身形一凝,虽然看不到他的脸色,大家也知道了事情可能不太妙。 紧张的盯着他,想得知具体情况如何。 面具男摆手道:“大家不用紧张,虽然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但是问题不大,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大家差不多了,也就散了吧!” 面具男给熊邦文使了个眼色,熊邦文立即领会,招呼着大家喝了最后一杯酒,起身来到面具男身边后,率先离席。 茫然的众人只好各自散去,留下一脸懵逼的侯宇,口干舌燥,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开口,只好起身相送。 众人走出密室后,发现面具男和熊邦文,以及那个来报信的人,行色匆匆,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众人这才紧张起来,知道事情远不止他说得那么无关紧要,一丝危险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他们心头,也来不及寒暄,众人争先恐后离开。 可是才走到大院之中,就见到熊邦文三人去而复返,而且是倒飞回来的,并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熊邦文顾不上自己,立马爬起来,让那个报信的人护着面具男从后门走,原本他们早该如此做,只是面具男自作聪明,觉得对方如果真有准备,那料定了自己会走后门,一定会把高手布置在那里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很是责怪报信人,来得晚就算了,为何还把人给引来了。 见前门有高手,熊邦文觉得对方准备得不是那么充分,让从后门走。 得到指示后,那些世家话事人们,也跟着一窝蜂离开。 熊邦文则硬着头皮,朝着大门口再次走去,色厉内荏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袭击在侯府做客的本官?” 他着重强调自己的身份,和待在侯府的合理性。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跨进门来,仙风道骨,正是无量山新任掌门邱真人。 熊邦文大惊失色道:“邱真人,你不是回无量山了吗?” 熊邦文这算是不打自招,邱真人冷笑道:“县令大人对贫道的行踪很了解嘛,看来是准备多时了,终于找到机会下手了?” 熊邦文慌张否认:“邱真人在说什么谜语,本官怎么听不懂?” “哦,是吗,那贫道不知道,不过嘛,你可以跟州牧大人解释解释,或许州牧大人能让你懂!” 邱真人表情和善,不过说出来的话,带着雷霆之威,让熊邦文差点晕倒。 这时,外面忽然火光冲天,喊声阵阵,刀剑撞击甲胄的声音,十分震撼,整个侯府,都被包围了。 第七十二章 一网打尽 大门被推开,田宏远走了进来,看到熊邦文,他脸色铁青道:“熊县令真是好雅兴啊,这深更半夜的,还在别人家做客!” 见田宏远眼中杀气浓郁,熊邦文立即认错:“下官知错了,犯了州牧大人的政令,这就去把三年的俸禄送去州牧府库,并会认真反省,写好检讨,面壁思过!” 官员在任期间,不得无故随便赴宴,即使闲暇之余,也不能超过子时。 若是犯了政令,罚俸三年,写一万字检讨书,停职面壁思过一个月,这是田宏远对梁州大小官员定下的铁律,为的就是整肃官场风气,提高官员警觉,让所有官员能尽职尽责,为梁州发展做出贡献。 此时熊邦文故意把事情往这上面引,想以此为借口拖延时间。 田宏远却不给他机会,直接大手一挥,门外一队士兵抬着无数尸体,鱼贯而入,将这些殒命的杀手,一股脑儿丢在熊邦文面前。 熊邦文浑身颤抖,再也无法镇定,但还是装着什么也不知道问:“大人,这些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恐怕比我清楚吧,别废话了,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出来,不然本官就要抓人了,在场人等,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随着田宏远命令下达,无数弓弩手从院墙上露出头来,手中已经上弦的箭矢,对着院中还来不及跑走的众人。 侯宇见了这一幕,顿时惨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而面具男在那名报信杀手的护送下,来到了后门,只是刚打开门,就见到一名身负桃木剑,手托紫金小葫芦的道长,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们。 报信杀手二话不说,拔剑冲向正是无量山邱寸衣的道士,并让面具男快走。 只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被邱寸衣轻松化解,躲过之后,只是云淡风轻拍出一掌,就将此人给打飞出去,倒地不起。 而那面具男,则才跑出两步而已。 邱寸衣身形一闪,挡在他面前笑吟吟道:“都说真人不露相,阁下既然不是修行中人,又是前来做客的,何故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呢?” 那人也不理睬,突然挥出一拳,击向邱寸衣胸口。 邱寸衣惊讶道:“倒是我看走眼了,原来是个修为高强的人物,不得不说,藏得很好,不过嘛,你的人和你的修为,都见不得人!” 邱寸衣同样挥出一拳,跟此人来了一个硬碰硬,拳头相撞,邱寸衣竟然被击退了一步,他“咦”了一声,看向面具男。 然后他又自嘲道:“确实见不得人!” 面具男受了他一拳,被击退了三丈远,口吐鲜血,摇摇欲坠。 邱寸衣点评道:“儒家二品,属实不易啊,难道你是大儒李贺年?” 面具男不回,眼珠急转,想着怎么逃生。 邱寸衣跨出一步,足足一丈距离,手一抬,桃木剑出鞘凌空,要揭开面具男的面具看个究竟,这时那名倒在地上的刺客,飞身挡住飞剑,也阻挡了邱寸衣的视线,并顺势洒出一把迷魂散,面具男趁机逃走。 邱寸衣气愤道:“真是不顾上苍的好生之德了,愚蠢!” 他后退几步,躲过迷魂散,收回飞剑,身形再次一闪,追了出去。 而以身挡剑的人,被桃木剑贯穿了身体,落地之后,痛苦抽搐,鲜血流了一地,面色惨白。 若是戴冠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此人乃是熟人,赵颂的二叔,那个四品修为的人。曾在赵颂家里,被戴冠打伤,事后被赵颂锁在了地下室疗伤的那位,没想到就这么死在这里,看来面具男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也是这次刺杀田宏远的主谋。 而田宏远这边,真的没有客气,用弓弩手控制制高点后,大批甲士蜂拥而入,将所有人团团包围,而且将侯氏满门全部给带了出来,一起押回州牧府,他要连夜审讯。 那些大家族的话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田宏远也是认识的,他们本来都有修为在身,但是不屑去用,面对田宏远,他们也不惧,哪家还没有一个在朝为官的子弟,田宏远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而且他们不反抗,反而给自己争取了有利的形势,到时候他们的子弟联合起来,上书皇帝陛下,田宏远恐怕就要压力倍增,最后不仅得乖乖放人,还得好好赔罪,否则乌纱帽不保。 反正他们抵死不认什么刺杀之事就是了,难不成田宏远还能屈打成招? 因此他们有恃无恐,而且打定主意,就算是最后事情失控,超出他们掌握,也会全部推到熊邦文和侯宇身上,既然是他们牵头的,那事情也自然该由他们来顶着。 毕竟刺杀田宏远一事,确实跟他们关系不大,他们也是才知道的。 因此把压力给到了熊邦文这边,还有昏迷的侯宇,已经被水泼醒了,看到全部被押走的家人,他就要再一次晕倒,不过被机警的官兵给阻止了,手就没离开过他的人中,而这名官军,笑意吟吟得厉害,侯家可是跟他有大仇的。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城门口结识戴冠的那个刘芳,今日他不在城门口执勤,而是调到城中巡逻,没想到接到了州牧府的紧急调令,前来协助捉拿刺杀州牧大人的幕后主使。 一听说是在侯宇家里,他整个人都高兴坏了,他们家之所以没落,跟侯家有很大的关系,他爹正是间接死在了侯宇手里。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在此之前,侯家在梁州根深蒂固,势力庞大,他家则早已没落,根本没有资本跟人抗衡,就是当上了一个小小校尉之后,也没办法跟人来硬的,想报仇都不行,憋屈得十分难受。 没想到这狗贼自己走了一步烂棋,反倒是让他给赶上了,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所以刘芳很激动,看到侯宇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就开心,怎么能让他给昏过去呢,那自己的好心情就要被大大折扣了。 于是他低声警告道:“你要是敢昏过去一次,我就趁机杀你家一个人,反正总有借口的不是吗?” 侯宇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甚至听到刘芳得意洋洋的警告,也变得很是麻木了,但终究是没有晕过去,看来还是很在乎家人死活的。 一伙人被田宏远顺利带走,关入大牢之后,派了重兵把守。 这时天也要亮了,田宏远却没有休息的兴致,直接开始提审嫌犯。 侯宇首当其冲,他只得自认倒霉,谁叫自己最弱呢? 他战战兢兢被带到公堂之上,田宏远高坐案首,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侯宇,为何谋反?” 侯宇直接懵了,怎么就谋反了,自己什么也没做啊! 谋反还了得,诛九族的大罪,他立马吓得屁滚尿流道:“大人,我冤枉啊,我没有谋反啊,这是从何说起啊!” 他是真的吓尿了,跪在地上,尿液打湿衣裤之后,还流到了地板上,两旁衙役都嫌弃的屏住了呼吸。 田宏远吼道:“刺杀朝廷命官,就是谋反大罪,现在还要加上一条,玷污公堂!” 侯宇这下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瘫倒下来,奋力的用自己衣袖将尿液全部擦干,然后痛哭流涕道:“大人,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明察啊!” 田宏远道:“那你怎么解释刺杀本官的幕后主使全都聚集在你府上,你难道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不是的,不是的,草民就是正常的请客吃饭而已,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侯宇矢口否认,此事真的跟他关系不大,他不过就是想结交一下这些大人物而已,怎么会想到卷入了这样的惊天大案之中啊! “还不从实招来,本官就不审了,直接当成谋反罪名处理,反正证据确凿,你去跟皇帝陛下解释吧!” 田宏远懒得废话,直接用上了杀手锏,省得侯宇有狡辩的机会。 侯宇焦急道:“大人,不要啊,我说,我真的知道得不多啊!”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但凡有一句假话,有一丝隐瞒,本官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田宏远是真的愤怒了,想到戴冠因为救他而生死不明,他就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碎尸万段。 侯宇颤抖着,断断续续交代道:“草民糊涂,听说梁州有新政策,而且是熊县令亲自负责,就想着给官府表达一下心意,拿出部分钱财,充盈府库,顺便能借机跟那些世家大族攀上关系,好让侯家能跻身一流家族行列,才鬼迷心窍请客搞好关系。 谁知道他们竟然密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草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早就派出了杀手,草民本想来告知大人,也来不及了!” 随后他将听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田宏远警告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呈堂证供,都记下了,要是你撒谎,就算本官不定你的罪,别人也会要了你的命。” 侯宇点头道:“草民句句属实,不敢撒谎,大人明察!” “好了,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 田宏远吩咐之后,两名衙役将侯宇带回天牢。 “带熊邦文!” 田宏远吩咐一声,随即就有人将早就带到外面的熊邦文给押了进来。 熊邦文依旧喊道:“大人,下官犯了政令,已有相应处罚,至于大人遇刺一事,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田宏远冷笑道:“你比谁都知道,你这条狗,出来咬了人,终究是要被人抛弃的,老实交代,本官还会酌情考虑留你一条生路!” 熊邦文惨然道:“大人,罪官确实不知!” “你是想受刑吗?侯宇把什么都交代了,你还嘴硬?” 田宏远越发气愤,死到临头还敢狡辩。 “侯宇胡说八道,他是酒喝多了,被大人一惊吓,自然就胡言乱语,大人不可听信!” 熊邦文打算抵死不认。 田宏远冷笑道:“那你看看此人,他是否也是胡言乱语?” 熊邦文看到被押进来的面具男,顿时心如死灰…… 第七十三章 公堂问罪 面具男子依旧没有被摘掉面具,这也是田宏远为这次风波留下的最后一点悬念,如果对方不见好就收,他也不介意将梁州翻个底朝天。 熊邦文在惊骇过后,主动往自己身上揽罪责,大义凛然道:“所有的事情,都是下官一手谋划的,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田宏远冷笑道:“那么本官还得高看你一眼了,熊县令好大的本事,好大的面子,这梁州的世家大族,都很是为你是尊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熊邦文笑道:“大人可知,这世上最好的关系,都是需要自己去维系的,下官不才,就是爱走动,爱结交达官贵人,时间久了,也就让人记住了,办事情呢,也还算得力,因此牵头搞这么一件事情,别人都卖面子给我,没什么问题吧?” 田宏远道:“你这话倒是稀奇,那么你说说,为何要刺杀本官?” 熊邦文哈哈笑道:“说实话,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大人一点错也没有,甚至有大功于社稷,兢兢业业,清正廉明,是天下官员楷模!” “这能成为你谋杀本官的理由?” “怪就怪大人不懂人情世故,须知这天底下,一样米养百样人,大家就算都是朝廷命官,可终究是有各自的思想和选择,大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约束所有人,去让所有人根据你的意志来施政为人,这是极为不明智的举措。” 熊邦文竟然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觉得,他当官的选择,可以自由决定。 田宏远气愤道:“当官不为陛下分忧,不为百姓做主,而是就想着钻营取巧,中饱私囊,结党营私,也配为官?” 熊邦文自嘲道:“大人位高权重,又是陛下眼中红人,自然眼界开阔,志向远大,可是下官以及更多的芝麻官,则完全不一样。 下官在梁州做了十几年的县令,可见有任何升迁的希望吗? 可曾入了哪个上官的法眼吗? 当年下官也是一腔热血,兢兢业业,为了一县政务而废寝忘食的操劳,可是政绩考核,哪次不是一个中下,还不是就因为下官这位置,不是堂堂正正考来的嘛? 但朝廷既然有两条国策,被举荐的人为何就要低人一等,不能平等对待呢? 因此大人也不必标榜自己是多么的公正公平,这不也是带着偏见的?” 熊邦文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看不到希望,才做出这样的举动,这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田宏远沉吟了一下道:“负责政绩考评,也非是本官一人说了算,实际上是吏部在主持,你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评不到好的品第,如何怪得了别人?” 熊邦文争辩道:“治理州县,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效的,而是应该看主政官员,做了些什么,是否敬业,当下施政对未来会有多大影响,这些因素,也不可忽略吧!” 田宏远摇头道:“本官说了,这个理由站不住脚,吏部的事情,非是本官能左右的,再说这跟本官没有直接关系,为何要报复到本官身上?” “如果大人能替下官说一两句好话,那结果可能就不一样。下官自问,这些年对大人的政令遵行不误,对大人也十分恭敬周到,为何大人如此铁石心肠,竟然视而不见?” 熊邦文跪得笔直,据理力争! 田宏远无奈笑道:“这就是你的理由,这就是你为官的心态,还不叫钻营取巧吗? 照你的说法,本官替你说话,又怎么对全州五十八县的官员保持公证?” 熊邦文耸肩道:“扯这些也没用了,事已至此,下官只恨功亏一篑,不能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迂腐之人除而后快,但是下官也不后悔,大不了来世再与你斗法,你可以杀我了!” 田宏远摇头道:“没那么容易,本官说了,你熊邦文一个六品县令,还没那么大能耐,掌控梁州大部分势力,你还不够格,快招了吧,幕后主使是谁,否则本官也就不客气了!” 熊邦文嘴硬道:“大人不必胡乱猜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知道下官仗义疏财,为人热情好客,结交一些江湖侠士,也是情理之中的,因此下官有求于他们,他们自然也会鼎力相助,不必多疑了。” “倒是本官真的低估你了,不过啊你这话也说不过去,这位又是什么人,你不得交代一下吗?” 田宏远指着面具男质问。 熊邦文敷衍道:“一个朋友而已,因为脸上有残疾,不便以真面目示人,因此带着面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田宏远一听,心里微微惊讶,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一步棋。 抓住面具男的邱寸衣,忍不住摘下了面具男的面具,果真,一张丑陋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看上面沟壑纵横,血肉模糊,虽然早已结疤,可依旧看得人惊悚不已。 田宏远站起身,认真观察了一番,确实看不出什么破绽,是真的残疾。 而面具男,一句话不说,装聋作哑,任凭熊邦文孤军奋战。 田宏远审不出什么来,只得根据侯宇的口供,提审其他人。 熊邦文承担下了所有罪责,但是此事绝对不能被这么忽悠过去,再怎么说,也是要讨个说法的。 田宏远虽然不是很愿意看到那一幕,不过又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而轻轻带过。 至于这条减免世家赋税,转嫁商贾头上的政策,是刺史王景龙的主意,他有权过问,甚至强制终止,毕竟赋税这事情,朝廷是有明确规定的,虽然允许地方官员视情况而调整来源,可毕竟需要正当理由,不是他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而王景龙,此刻总算姗姗来迟,坐上了陪审席后,一言不发,除了一开始恭维了田宏远几句,关切问候之后,就闭口不言,冷眼旁观。 熊邦文被带下去了,作为梁州第四大家族的家主张元康被带了进来,这厮极为傲慢,别说让他下跪,就是正眼也不看田宏远一眼,显得很是气愤填膺。 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他的儿子,可是吏部左侍郎,三品京官,虽然比不上田宏远这个封疆大吏,但是那也是朝廷核心官员,天下官员的考评升迁,他儿子都有极大的话语权,而且还是皇帝跟前走动的人,因此他才不会害怕田宏远。 虽然此次参与熊邦文的密谋,事情败露,可刺杀田宏远一事,他确实没有参与,因此理直气壮。 此次参与密谋的梁州世家大族,他就是最为强大的那个,至于为什么第四的家族,成为了参加此事的世家魁首,是因为前三家都没有参与。 而这事儿,可能戴冠也有一些功劳,吴桐、李珏、韩松芝三家,就是名副其实的梁州前三甲的大家族,就算是熊邦文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那个人,他们也完全可以不用理睬,但保不住他们也想多分一杯羹,毕竟有利可图的事情,谁也不会嫌多。 因此戴冠拜托王瑖前去通知了三人,让他们各自劝说家族话事人,不要牵扯进来,这里面的事情牵涉很大。 如今他们果然无动于衷,所以让张元康当了一次魁首,他本是很得意的,此事要是成了,他张家,也可以顺势挤下一两家来,位居三甲,何乐而不为? 不过如今事情败露,他的希望也落空了,但是对于自己的处境,他是丝毫不担心的,反而让人取笔墨来,他要给儿子写信。 田宏远气愤道:“张元康,本官念你是梁州望族家主,又对朝廷有所贡献,你儿子也算是本官同年,才对你如此客气,你如今却与别人密谋,要刺杀朝廷大员,就算你儿子是礼部侍郎又如何,国法岂能轻易挑衅?” 张元康依旧昂着头冷哼道:“无凭无据,污人清白,你州牧大人就是如此为官一方的?” 田宏远气愤道:“本官亲自撞破你们阴谋,还叫无凭无据,真是老脸也不要了吗?” “证据,你说老夫参与刺杀你,证据拿出来,想必侯宇和熊邦文都说得很清楚,老夫只是去赴宴而已,其他事情,一概不知,你要是没有证据,老夫就要回去了,你无端将我抓进大牢,得给张家一个交代。” 张元康说着就要往外走,田宏远大怒道:“给我拦住他,太无法无天了!” 张元康毫无畏惧,大喝道:“我看谁敢,老夫让他在梁州待不下去,就是你州牧大人,也等着被弹劾吧!” 他极为猖狂,就要扬长而去。 初来乍到的邱寸衣,则没有任何顾忌,大手一挥,直接将张元康给推回来摔倒在大堂之上,他一个踉跄,就跪倒在地,田宏远忍不住笑了一下。 张元康大怒着爬起来,指着邱寸衣就质问道:“哪里来的野道士,敢在梁州撒野?” 邱寸衣大喇喇道:“贫道无量山邱寸衣,有何不敢的?” 张元康惊讶的看了看一旁的邱真人,邱真人笑吟吟责怪道:“师弟不得无礼!” 确认了身份,张元康果然气势削减了一些,只得色厉内荏道:“这是老夫与田州牧的过节,跟无量山没有关系,还望道长不要多管闲事!” 邱寸衣则争锋相对:“如今我掌门师兄跟州牧大人是好朋友,州牧大人的事情,自然跟无量山有关,贫道管的可不是闲事,这位张元康老者,你还是乖乖回牢里去,事情查清楚了再来抖擞威风不迟!” 张元康愤怒道:“好得很,你们都别得意,走着瞧!” 他说完之后,大声道:“老夫什么事情也没有做,田州牧要是不能给个说法,老夫以后呆在牢房之中就不出来,你们自己想办法给张家交代!” 说着,他大步流星走向牢房,显得很是羁傲不逊。 田宏远被气得不轻,愤怒道:“带下一个!” 在田宏远的怒火之中,其他人就没有张元康这么硬气了,一来底气不足,二来田宏远是真的强硬无比,最后轮到面具男,他在编造身份。 田宏远二话不说,根据他说的,立马派人调查,在结果出来之前,此事先告一段落。 田宏远精疲力尽,回到屋里休息一番,开始了某些布置。 刺史王景龙跟在一旁,解释着关于赋税一事。 田宏远只是责怪他为何不跟自己商量后再施行,如今搞出这样的事情,麻烦可不小。 王景龙态度诚恳认错,并表示立马取消这条政令,以后再说。 田宏远点头同意,挥手让他离开,自己真得补充一下精力。 吃过午饭之后,田宏远带上邱真人,走出了州牧府…… 第七十四章 探望 两个大人物,走路出门,看得人十分奇怪。 这对邱真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州牧田宏远,如此身份,又没有什么修为在身,竟然也不要人跟随,更不用人抬轿,甚至是马车也不让准备。 好像是要去做什么郑重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的王景龙,也不知道州牧大人要去干什么,派人暗中盯上。 可惜才出发,就被邱真人给打发了。 邱真人笑道:“别人还在运作啊,州牧大人的麻烦还没断。” “意料之中,不过嘛,由得他们去,我来者不拒!” 田宏远笑呵呵的,很是胸有成竹。 邱真人也笑道:“大人心胸宽广,贫道佩服!” 邱真人观察了一眼周围形式,整理了一下手中佛尘,十分随意跟田宏远打趣。 田宏远摆手道:“你这个牛鼻子,就别挖苦我了,我倒是羡慕你,无忧无虑多好!” 邱真人故作惊讶道:“大人要是想出家,来我无量山做小师弟如何?” “滚蛋,不要坏我雄心!” 田宏远毫不客气骂了一句,不过心里却有了想法。 “不然你给个额外名额,我在俗世修行也是一样的嘛!” 田宏远想着堂堂州牧,顶着无量山的名头行走,应该很有趣。 邱真人则皱眉道:“大人修了雄心,就没有道心,没有道心,可不算修行中人!” “看你小气那样,谁稀罕做你小师弟?” 田宏远佯装发怒,大步朝前。 邱真人微微一笑,云淡风轻迈步就能跟上。 两人来到街上,田宏远犯了难,他不知道该不该买点东西,自己是不是要表现得随和一些,客气一些。 可是转头一想,自己堂堂州牧,去看望后生晚辈,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怎么还能让自己破费呢,不妥,不妥啊! 邱真人见他犹豫,打趣道:“大人竟然是个抠门的,这不得让人小看了嘛!” 田宏远被道破心思,尴尬道:“谁小气,你最小气!” 邱真人看着一家书店道:“大人既然知道那小子喜欢什么,总是要投其所好,才能收买人心啊!” 田宏远正是前来探望戴冠的,事先派人前来看过了,戴冠已经醒了过来,并无大碍。 但是他内心的愧疚,没有消除,决定亲自前来探望,而且是很有诚意的走路前来,现在,可能还要破费钱财买一些东西。 他可是个清官,没什么家底,每一笔钱,都是算好了的,挥霍不起啊! 看着书店中那些珍贵的笔墨字画,价格高得吓人,他看得直皱眉,自己消费不起,于是只好把目光移到那些精品的经史子集上来,心想看望小朋友嘛,不给带去一点课本作业什么的,都不好意思了,其他的东西也不妥当不是? 这可是用心良苦的,你小子可别怪我。 田宏远嘀咕着,让老板打包了几本书籍。 邱真人看得哭笑不得,只好以手捻须缓解自己想笑的冲动,那小子有罪受了。 二人打包好礼物,田宏远亲自提着,前往戴冠家走来。 戴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本来在床上躺着的他,立马警觉的盯着门外。 颜玉儿好奇问道:“公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坏事,有人上门来了,而且是来折磨我的!” 戴冠一脸苦涩,想逃都没地方去。 颜玉儿紧张不已道:“是坏人又找上门来了吗?” 戴冠点头道:“是坏人,很大的坏人!” 颜玉儿惊慌道:“那咱们要跑吗?” 戴冠好笑道:“往哪里跑,咱们这样子也跑不过人家啊!” 颜玉儿手忙脚乱将戴冠给盖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匆匆跑去关门,似乎这样就安全了。 戴冠劝道:“别折腾了,躲不过的。” 颜玉儿眼泪汪汪道:“那就跟他们拼了,我去叫福伯!” 戴冠还要说什么,她已经跑出门去,火急火燎去叫正在浇花的福伯。 沁儿和喜儿正在灶房忙活,看到这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心里隐隐担心,喜儿已经趴在门廊上查看动静。 “福伯,不好了,坏人打上门了!” 颜玉儿花容失色,福伯闻言呆愣了一会儿,也紧张起来,他焦急问道:“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 “是公子感应到的,说是大坏人来了!” 颜玉儿说完,心跳更快了。 福伯丢下水壶,飞快跑去了院门口,然后,发现门外来人,是大人,但不是坏人。 “福伯早啊!” 田宏远面容温和,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本来要把门给堵死的福伯,这时才反应过来道:“是州牧大人吗?” “正是晚辈!” 田宏远竟然以晚辈之礼和福伯问好,这让福伯不知所措,连忙歉疚道:“不知州牧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请进来!” 然后又转头对着邱真人道:“道长安好!” “福伯吉祥!” 邱真人也很有礼貌跟福伯打招呼,这让没见过几个大人物的福伯,显得激动而拘谨,这么两个顶级大人物跟自己这么说话,活了几十年还是人生头一回啊。 福伯兴奋的将二人领进屋,颜玉儿刚好迎面看来,没想到戴冠所谓的大坏人是田宏远,急忙前来见礼。 “民妇颜玉儿,见过州牧大人,见过邱真人!” 见颜玉儿丝毫没有忸怩,田宏远打趣道:“你倒是很自觉嘛,这就叫民妇了?” 颜玉儿大囧,羞红了脸,却硬着头皮道:“这桩姻缘是大人促成的,没什么不好说的,玉儿是民妇啊!” 邱真人也忍不住被逗笑了,挖苦田宏远:“看来你这月老干得不错,可以转行了!” 田宏远开怀大笑:“起来吧,那小子怎么样了?” 颜玉儿站起身道:“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就行。” 福伯趁机道:“玉姑娘你招呼大人和道长,我去准备一些食材,要好好招待两位贵人!” 颜玉儿点头道:“福伯放心,玉儿省得。” 颜玉儿将二人带进戴冠房间,戴冠想要挣扎起来行礼,却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田宏远阻止道:“别动,用不着你见外,不然本官也不来了。” 戴冠笑道:“那就恕我失礼,大人和道长随便坐啊!” 说是随便,颜玉儿却安排好了位置,急忙沏茶去了。 田宏远来到戴冠床前,关怀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让邱道长给你看看。” 戴冠摇头道:“不用了,就是枪伤,毒已经解了!” “这就好,这就好啊!” 田宏远十分欣慰,戴冠没事,他就放心了。 邱道长却是听出了蹊跷,质疑道:“听闻那天绝蜘蛛的毒,世上无人能解,无法可解,戴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戴冠不好撒谎,这是个行家,只得如实说自己有件宝物,能把毒素全部吸收掉,这才捡回一命。 “原来如此!” 邱道长扶须而叹。 田宏远则问道:“昨晚交手,可有看出些什么端倪,这些杀手,可有透露什么关键信息?” 戴冠好奇道:“大人不是将那些人给一网打尽了吗?怎么,审案遇到了问题?” 田宏远叹气道:“可不是吗,这些人狡猾得很,现在已经将熊邦文给拉出来背锅了,案情进展不太顺利!” 戴冠沉吟道:“或许可以从杀手身上找到答案!” 田宏远惊讶道:“他们不都是拿钱消灾的,何况人已经死了,怎么找答案?” 戴冠笑着问邱真人:“大宗门的高手会为了钱而牺牲性命吗?” 邱真人摇头道:“一般不会,说实话,就算是刺杀州牧大人,别人出了天价,也顶不上培养一个二品修为的人来得重要,何况这一次就是四个二品高手,还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他们绝不会如此糊涂。” “那就是牵扯到其他利益关系咯?” 戴冠笑着问出这么一句,田宏远恍然大悟。 “查这几个宗门的势力关系,就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反常了!” 戴冠点头道:“我觉得可行!” 田宏远转头看向邱真人道:“这事儿得麻烦老道士你了!” 邱真人颔首道:“我这就让师弟先行去打探一番!” 说着,他运动真气,佛尘飘了起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就恢复了平静,邱真人也收了功,好整以暇的接过颜玉儿递来的茶水。 田宏远好奇道:“你们道门中人还可以这么沟通?” 戴冠也惊讶起来,这就是传呼啊,真是方便,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邱真人学习一下这门功法。 邱真人笑道:“宗门机密!” 田宏远只得无奈羡慕。 他递上了自己带来的礼物,戴冠看了厚厚几本书,一阵愁眉苦脸,颜玉儿则眼前一亮,很是郑重的谢过田宏远,拿起书就奔向书房去了。 田宏远和邱真人相视一笑,像是奸计得逞一般。 又跟戴冠寒暄几句,问候了一下马成贤的情况,他们才心满意足的安定下来,开始跟戴冠讨论功课的事情,好在戴冠储备知识还不少,能顺利对答如流。 田宏远心情舒畅了一些,有了参观戴冠家小院子的闲情逸致,跟邱道长结伴而出,四处走动。 正在莲叶上打盹的小青蛇,感应到了什么,立马滑入水中,躲在了连夜下面。 离小水塘只有十步之遥的邱真人,眉头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评点那棵桃树:“这桃子,硕大饱满,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出来的。” “不知道味道如何?” 田宏远也兴致勃勃,竟然有了尝鲜的冲动。 这时颜玉儿刚好出书房来,解释道:“这是福伯亲手种下的桃树,每天都要精心照管一遍,大人可以尝尝味道。” 颜玉儿说着,拿了竹竿捅下几个桃子来,就要拿去洗,却被田宏远制止了:“这么好的桃子,一定得品尝最原始的味道才行。” 他拿起一个桃子,在衣袖上擦了擦,大大咬上一口,十分满足道:“甜蜜多汁,桃中极品。” 邱真人将信将疑,有样学样吃了一口,点头同意。 这时福伯刚好回来,见状乐得张开了嘴,笑得十分憨厚。 就在此刻,院门被人敲响了,福伯回头一看,喜不自禁…… 第七十五章 顺藤摸瓜 见马成贤和胡娴联袂而来,福伯自然高兴坏了,这家里,一下子来了亲人和贵人,自然就是最好的时刻,由不得他不高兴,正好准备的食材,也能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娴儿小姐,马贤弟,你们来了!” 福伯依旧一脸憨厚,打起招呼来,却显得十分真挚。 “福伯安好吗,这么早就买菜回来了?” 胡娴笑意吟吟,马成贤也跟着微笑致意,二人进入院中,才见到田宏远和邱真人在吃桃。 胡娴立即小跑上前见礼,没想到田宏远亲自来看望戴冠,既惊且喜,因此显得十分恭敬。 田宏远看着美丽大方的胡娴,又看了看颜玉儿,果真是各有千秋,不过他打趣道:“正牌的民妇来了!” 颜玉儿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被惊呆在原地,脸再一次红了。 胡娴来到田宏远面前,施了个万福道:“民女胡娴,见过州牧大人,见过邱道长!” 之前她跟着戴冠去过一趟州牧府,见过田宏远,也听说过邱真人,因此也不显得生分,只是有一丝拘谨。 随后过来的马成贤,则更加随意跟两人寒暄后,就被邀请一起吃桃。 马成贤也不客气,从颜玉儿手里接过桃子,大快朵颐。 颜玉儿见胡娴也盯住了自己手里的桃子,连忙递过去道:“姐姐也尝一个?” 胡娴摇摇头道:“我还是先去看他吧!” 说着,胡娴迈步进了戴冠房间,颜玉儿本想跟上,发现把三个客人晾在一边又不妥当,为难起来。 田宏远看出她的心思,笑道:“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陪,你还是去跟胡姑娘说说话,也好把那小子的情况详细跟他说说。” 颜玉儿闻言喜道:“还是大人周到。” 她喜滋滋就要离开,田宏远却叫道:“稍等,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颜玉儿瞪大了美丽的大眼睛。 田宏远却沉吟了一下,摆手道:“算了,还是一会儿我亲自说!” 颜玉儿偏了偏秀气的脑袋,有些疑惑。 “去吧,去吧!” 田宏远挥了挥手,有些自嘲。 自己竟然还顾忌着面子问题,真是对不起别人的舍生忘死。 马成贤明白他的意思,劝慰道:“大人不必自责,此事是在下的责任更大一些,是我欠了那小子。” “马兄也是为了保护我啊,是平白无故连累你了!” 田宏远依然眉头不展。 马成贤笑道:“那大人就误会了,实际上答应这事儿,是为了报答胡兄的恩情,如果政令得到实施,胡兄损失很大!” 田宏远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点头道:“没想到此事牵连甚广,竟然关系到这么多的人的命运,果真是了不得的手段。” 邱真人看了看马成贤,没有说话。 马成贤也表现得十分平淡,没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的反应,无量山的罪魁祸首,毕竟是死在他和戴冠手里,也算是报了仇吧。 因此大家心照不宣,没有挑破关系。 颜玉儿进到屋里,看到胡娴正抓住戴冠的手,泪眼迷离,关怀备至,责怪道:“为什么这么不小心,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戴冠笑道:“这不是没事嘛,不要担心了,退一万步说,你都没过门,还可以嫁个好人家!” “呸呸呸,瞎说什么,闭嘴吧你!” 胡娴被他这么一搅和,顿时轻松了一些。 见颜玉儿来了,胡娴感激道:“玉儿妹妹,辛苦你照顾他了,这个没谱的家伙,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我又没什么时间跟他呆在一起,就有劳你多多操心了!” “姐姐别见外,都是玉儿该做的啊!” 颜玉儿心里本来忐忑,见胡娴还是一如既往好说话,心里也暖暖的。 三人算是第一次处在一个屋子里,氛围有些奇特,两个女人,都在担心着一个男人,而作为拥有两个如花似玉妻妾的戴冠,感觉恍如梦中。 颜玉儿将戴冠的情况一一说给了胡娴,胡娴惊骇之余,又多了一丝心疼。 毕竟戴冠之所以去冒险,是为了让胡家不被压榨,阻止熊邦文的阴谋,才以身犯险。 而颜玉儿则不知道这些,只觉得戴冠是出于义气,才帮助州牧大人抵挡刺客。 三人各怀心事,说了些各自在意的话语后,胡娴起身出门,直奔灶房,是去帮助福伯和沁儿他们准备饭菜。 临走前吩咐颜玉儿招呼好州牧大人他们,不可失了礼。 颜玉儿也出门了,屋里就剩戴冠一人,百无聊赖,就研究起了玉石。 在胡娴的帮助下,一桌香喷喷的饭菜很快准备好了,难得将宴席摆在了会客厅里,这也是戴家目前为止招待过的最尊贵的客人。 不仅是一州之主的田宏远,还有超级宗门的掌教真人,这在外面,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别人梦寐以求要结交的大人物。 因此暂时作为当家主妇的胡娴,考虑得很周到,将田宏远招待得一丝不苟。 颜玉儿则起到了调剂作用,添茶倒酒是最有资格的人选。 沁儿和喜儿难得不能上桌,因此站在戴冠左右伺候着。 戴冠勉强坐在椅子上,少吃东西多说话,伤口虽然愈合得很快,但终究是被洞穿了身体,不是那么快就能好的。 福伯则不顾众人劝阻,大早上就将珍藏的美酒拿了出来,一定要让几人品尝一下。 田宏远也不推脱,借着喝了两杯酒的劲儿,开口给胡娴道歉:“胡姑娘,戴冠此次出事,全都是因为本官,才让他险些遇害,本官惭愧,特意给你赔个不是。” 胡娴哪里受得起他的赔礼道歉,慌忙站了起来回礼:“州牧大人就不要客气了,此事并非大人连累他,是我家连累他了,大人千万不要自责!” “看来,这小子身上的干系,还不少,那就算是大家一起欠他个人情,不过不是因为本官,他也不用如此冒险,所以这杯酒,胡姑娘还是得喝!” “敬大人!” 胡娴见不能推脱,索性回敬田宏远,大家喝过酒,也就算是了了各自的心事。 戴冠不能喝酒,只得以茶代酒,敬了三人之后,开始聊开了其他事情。 福伯有了表现的机会,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因此频繁给三人敬酒,搜肠刮肚说些好话,整个宴席显得其乐融融。 这一顿饭,也是田宏远半个月来,吃得最为尽兴的一次,这些天忙着想办法破局,他可是费了很大的心思,谈得上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如今占据主动,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邱真人眉头一皱,佛尘也漂浮起来,他凝神静心,像是在感受什么,没多久,就恢复正常,神秘道:“师弟那边有了线索,是万毒宗的消息,最近这些年,万毒宗崛起很快,背后有大势力在支持。” 一个大字,就说明了事情的方向,这绝不是熊邦文能做到的。 田宏远郑重道:“是那个人吗?” 邱真人摇头道:“暂时还未确认,师弟说她自己恐怕还无法搞定,我可能也要去一趟。” 田宏远道:“该是如此,那老道士你就亲自走一趟!” 邱真人迟疑道:“那你的安危?” 马成贤头也不抬道:“放心吧,有我!” 邱真人不再二话,起身出门去了。 田宏远告辞了戴冠一家,也回州牧府处理政务,如何给事情一个阶段性的收尾,是个难题。 马成贤跟在一边,喃喃道:“想不到十几年时间而已,江湖上的事情竟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田宏远接话道:“江湖事是如此,这官场更是如此啊,本官也没想到,在这梁州,竟然遇上如此荒唐之事,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人说的那个人,真的敢放纵自己的野心?” 马成贤不是木头,自然也知道这些事情。 田宏远道:“只能说有时候人心难测,更别说野心了!” “唉!” 马成贤叹息一声,表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人在什么位置上,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糟心事,人生是真的没有无忧无虑的时候,这天下也绝没有毫无忧愁的人。 田宏远还要再感慨一下,一个文吏飞奔而来:“大人,不好了,熊县令自杀了!” “自杀,怎么可能?” 田宏远大惊失色,瞪着文吏不可置信。 “是真的,熊县令撞墙自杀了!” 文吏冷汗直冒,这可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了。 田宏远不再质疑,撒腿狂奔,怎么会这样,这边刚去调查,有了点眉目,熊邦文就自杀了,这也太巧了吧? 田宏远心里很是后悔,怎么会没想到这个,让人严加看管熊邦文,怎么会让他有机会自杀的? 他一边跑一边问:“你说说,他自杀前都有什么话说吗,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文吏跟在一旁道:“熊县令大声吼叫,说是他恨贼老天,恨大人,恨那些猪一样的杀手,还说这辈子死不瞑目,但是就是不让大人拿他出气。 然后就发疯一般,抓扯自己的头发,掰扯手铐脚镣,最后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小人来的时候,还没有断气。” “请了大夫了吗?” 田宏远还想着怎么救活熊邦文,他不想熊邦文得逞。 文吏道:“请了,立马就请了大夫,已经将熊县令给送出牢房了。” 田宏远惊道:“谁让送出来的,这且不是更危险吗?” “危险?” 文吏不解问道。 田宏远没有解释,但是心中的担忧更浓了几分,这个棋子,竟然被毫不犹豫舍弃了? 第七十六章 背锅人的觉悟 田宏远来到州牧府时,熊邦文已经断气了,整个头血肉模糊,看上去极为恐怖。 也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好处,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而保全别人。 面具男的身份,还没有核实,因此此案的进展希望算是被切断了。 田宏远懊恼不已,还是自己大意了,不够谨慎。 他看着熊邦文那还未完全闭上的眼睛,陷入沉思。 随即想起了什么,朝着熊邦文头上摸去,果然在头发里找到了一根很细的银针。 田宏远不动声色将其收起,吩咐人将熊邦文的尸体抬去了停尸房,他要亲自验尸,并带上了得力的助手一起,想要在熊邦文的身上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马成贤就成了临时大护卫,跟着一起进了停尸房,随时准备面对突发情况。 田宏远命人将熊邦文衣服全部脱去,仔细查找里面可能存在的东西,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可惜,除了一开始的那根银针,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但是田宏远猜测,熊邦文突然发疯自杀,一定是因为这根银针,否则他也不会等到现在,当时暴露的时候就自杀,才是最好的时机,因此,熊邦文不是自杀,是他杀。 田宏远将银针拿出来,递给马成贤道:“马兄看看这个,可曾听闻有什么独门秘法,能用一根银针使人发疯的吗” 马成贤接过来,认真验证了一番,就是一根普通的银针,没有毒,也没有其他蹊跷,但他断定,熊邦文的死,就是这根银针造成的。 他回想了一番,惊呼道:“记起来了,这似乎是牯牛山的独门绝技天魄针,听说此功法,以极为高深的内力灌注银针之上,不知不觉间就能钉入头脑之中,控制着人的中枢,迫使被施法之人做出他们想要的举动,不管是杀人,还是需要从被施法之人口中得到什么信息,都是十分有效的手段。” “这么说,熊邦文就是被这银针杀人灭口的” 田宏远心里知道答案,但是还是需要求证。 “可是牯牛山好像没有别的高手出现,而且也无法接近天牢,是怎么做到的呢” 马成贤答非所问。 田宏远也愁眉不展,疑惑道:“难道是那个什么头陀的手段,或许早就将银针刺入熊邦文头里,为的就是以防失败之后,好把这个家伙拉出来顶罪” 马成贤赞同道:“完全有这种可能,大人的意思是立即调查牯牛山” “正是如此,只是我这里已经无人可用,那牯牛山可是高手如云,寻常之人,连接近牯牛山都十分困难,何谈调查呢” 田宏远再一次感受到了修行者的重要性,感受到了手里没人的窘迫性。 马成贤也陷入沉思,他自己当然可以去到牯牛山,而且还能全身而退,但是想要接触到核心人物,获得核心秘密,似乎很不现实。 传说牯牛山的山主冯丘子,已经接近地仙修为了,远远不是马成贤能够匹敌的存在,而且牯牛山一品修为的高手,还有两个,二三品高手更是多达十几位,被他和戴冠合力击杀的双刀头陀,在二品高手里虽然名列前茅,但是也只是二流人物而已。 马成贤也感受到了家族陨落之后的无奈,一个人想要做事情,限制太多了,没有人的无奈,跟田宏远没什么两样。 想当年,他们马家那也是人才济济,高手辈出,虽然比不上无量山这样的大宗门,但是在武道世家之中,也算得上是二流佼佼者,十大宗门之后,也是有马家一席之地的。 可是天降横祸,一夕之间,全家覆灭,他还无法替家族报仇雪恨,更不用说重振马家雄风。要不是遇到了戴冠,他都打算这辈子就这样在抑郁之中死去,带着无限不甘和遗憾,追随家人而去。 如今内心燃起希望之火,更是手刃了最大的仇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他,正想要大干一场,没想到这一场针对田宏远的风波,反而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 因此他也不好承诺田宏远自己能去牯牛山,而且此刻田宏远最是危险,要是再有高手前来行刺,他能否应对还不一定,更别说离开田宏远而前去牯牛山调查什么阴谋诡计。 马成贤感叹一声:“大人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如今熊县令身死,线索断了,事情却到了紧要关头,自然让人十分担忧。 不过我的意思,等邱真人他们回来再说,此事,恐怕还是要借助无量山的势力,否则很难办成,这事儿大人还得跟邱真人商量才行。” 田宏远点头道:“马兄说得在理,是我冲动了,那就等老道士他们回来再说!” 马成贤放下心来,看着田宏远认真检查着熊邦文的尸首,陷入沉思之中。 田宏远折腾了一番,还是毫无所获之后,终于放弃了,再次提审了侯宇,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将那些世族话事人给放了。 并且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让他们原谅自己的过失,不过理由是为了维护梁州的稳定,只得让他们暂时受了些委屈,还望看在梁州百姓的面子上,让他们大度释怀,共保一方平安。 这些怒气冲冲的大佬,被堵住了嘴巴,不能痛快抒发胸中闷气,只得在心里把田宏远祖宗十八代默默问候了一遍,脸上却带着笑容,说着让人听上去很舒服的恭维话,为了梁州百姓,他们受点委屈根本不算啥,州牧大人也是爱民心切,无可厚非。 马成贤却看出了一些端倪,田宏远这样做,实则是给了自己机会。 在送走了这些大佬之后,田宏远却没有舒展眉头。 马成贤好奇问道:“大人这一手不是十分高明吗,为何还是心事重重呢” 田宏远叹气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很是烦人,要花费好大的心思才能善后。” “大人是怕他们回去就写信入京城,联名弹劾” 马成贤一猜就中。 田宏远无奈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虽然问题不大,但是要分散我的精力,这事儿办起来,就更是处处制肘,可恨啊!” “那大人为何还要放他们,待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自后,再放不迟啊!” 马成贤不擅长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 田宏远道:“不这样做,事情进展又太慢,这是左右为难的事情,但是这样做,利大于弊,只好如此!” “原来是这样,看来大人这个州牧,当得确实很是耗费心神啊!” 马成贤难得会挖苦人。 田宏远也不以为意,自嘲道:“可不是嘛,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劳心费神,还处处不得意,难啊!” 马成贤笑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大人是个能人,自然也要经受这样的烦恼,无可避免。” “有时候,还真相跟老道士上那无量山,做个闲云野鹤的修道之人,且不称心如意” 马成贤摇头道:“只怕到时候,大人还是放不下这俗世之事,邱真人已经足够道行高高深了,不一样在梁州奔走,看来就算上山,也并非像大人说的这样!” “唉,不说了,看来这世间,就没有那逍遥自在的人,算了,还是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听天由命!” 田宏远说着,进入书房之中,伏案整理政务。 马成贤却乐得清闲,参观起田宏远的书房。 邱寸心这边,已经跟万毒宗的人打了两场,之前在探查信息的时候,还算是顺利,直到万毒宗宗主柳无言出关后,事情急转直下,他不仅被发现了,打架还输了一场,足见这位柳无言这些年得到了充足的资源,修为突飞猛进,他这个顶级宗门实力前三的高手,竟然都打不过一个二流宗门的宗主了,这很是没有道理。 气愤的邱寸衣,立马给掌门师兄邱真人传去了消息,邱真人只得赶来助阵。 不过好消息是除了这位柳无言之外,万毒宗其他人的实力,都在二品之下,那个刺杀田宏远的黑罗刹,本来是万毒宗二号人物,这一死,还是给了万毒宗很大的打击,得知消息的柳无言,不得不提前结束修炼,出关应对可以预见的报复,这不就刚好撞上了邱寸衣。 在邱真人赶到之后,形势瞬间逆转,邱真人一个,就将柳无言给重伤了,这让邱寸衣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修为是不是水分很大,同时也惊叹于掌门师兄这些年处于红尘之中,修为却进步飞快,这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此时此刻,邱真人收起了他那惊天动地的大掌,看着对面嘴角流血的柳无言,讥讽道:“投机取巧之事,怎能撑得起一座大宗门,差了底蕴啊,柳宗主急功近利,是不可取的。” 柳无言面色黑的像是天空的乌云,吐出一口血水道:“你赢了,说什么都在理,不过那是你的理,别在我万毒宗来讲,更不要指望在万毒宗得到什么消息,奉劝一句,若是你们不赶紧离开,万毒宗就算是赌上满门性命,也定会将你们二人留下来,大不了同归于尽!” 邱真人皱眉道:“柳宗主果真有这么大的魄力,那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了什么” 柳无言没想到自己被反将一军,顿时冷笑道:“一切打算,都是在保证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进行的,若是眼前的事情都不能处理,那还谈何以后,你们不必多说,这里不是无量山,你们无量山的处事法则不管用,若是想试试,柳某奉陪到底!” 柳无言说着,施展开功法,一道黑色雾气瞬间笼罩了他全身,并不断蔓延开去,所过之处,一切变为墨黑,就像是被烧焦了一般,看得人触目惊心。 无数毒虫猛兽,就这样裂土而出,在黑色蔓延开的地方,疯狂聚集,形成一道黑色风暴,渐渐扭在一起,变成一条庞大的蟒蛇形态。 身体越聚越大,越来越长,最后跟真龙一般,不知其长几何,其大几何,只感觉整个万毒宗,都笼罩在黑色阴影之下,四周天色,也被完全隔离,邱真人只得暗叹一声疯子,随后带着邱寸衣离开。 邱寸衣心有余悸,但是很不服气道:“师兄,就这么走了” 邱真人道:“不走也没办法,难道真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师兄不能破掉他这大虫” “当然能,不过没什么必要,咱们的主要精力,不是用来耗在这里的!” 邱真人看着这个修为高深,思维却十分单纯的师弟,无奈摇摇头。 邱寸衣却没有想明白,还是觉得此事十分可惜,眼看要知道幕后主使,却被柳无言给搅和了,真是功亏一篑。 邱真人则不这么认为,从柳无言的表现之中,他进一步锁定了那个幕后黑手,只差一道证据,就能证明事情真相。 不过这一道真相,似乎不在万毒宗。 二人打道回府,却意外在途中发现了另一个势力的存在…… 第七十七章 有人找上门 只见梁州城里,一个早上就多了许多外来人,看他们打扮朴实,气息内敛,跟普通人无异,不是修为高强之人,还真分辨不出来。 不过邱真人师兄弟两个,不属于那些火候不到家的人,因此一眼看出端倪,不过他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避开风头,快速赶往州牧府,看来之前的刺杀,只是对方一次试探,虽然付出了惨重代价,但那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如今来的这些人,才是主力军。 邱真人也不是完全不顾及他们,待离开这些人视线之后,吩咐邱寸衣留下来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他自己则赶回去跟田宏远商量怎么应对。 邱寸衣在万毒宗吃了闷亏,正愁无处发泄,见有如此好事,自然满口答应邱真人的要求,只不过转头就忘了。 在暗中解决了好几人后,一股强大的气息让他不得不收敛起来,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从其气场来看,似乎在万毒宗宗主柳无言之上。 邱寸衣不得不考虑自己安危,不再出手招惹,而是躲在暗中想看个究竟,是哪个人不顾身份前来行刺 只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见着那人,虽然处于他感知范围,但是无法锁定具体位置。 这让邱寸衣十分懊恼,感情他是真的水货,这才出山来几天,就让他三番两次吃瘪,这江湖还怎么混 他郁闷的掏出紫金小葫芦,扒开塞子就往嘴里倒,一股清澈水流进入口中,他立马将葫芦给收起,从头到尾,也只是一小口液体进入他嘴中。 仿佛这是琼浆玉液,无比珍贵,就是他自己,也只舍得喝上这么一小口。 也不知道这是酒,还是其他什么物华天宝,反正邱寸衣十分在意,喝了这么一小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就是失落的心情也立马变好了,整个人红光满面,显得精神饱满,精力充沛得厉害,这一刻,邱寸衣总算是锁定了那神秘高手的位置,正在一家酒楼二楼第三张桌子吃酒。 随着他把目光投向酒楼,那原本在吃菜喝酒的高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窗外,竟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倒是让人着实没有想到。 遥遥相望,目光都没能对上,邱寸衣却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信息,不禁收回目光,心中惊叹。 而这位穿着黑色长裙,却只在头上简单插了只银色发簪的女子,抿起嘴轻蔑一笑,随即自顾自吃起东西,不再理睬别人。 看他略施脂粉,淡画峨眉的脸上,有一丝淡淡的羁傲,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好相与的,别桌食客有意无意朝她这边瞥,想要讨好,一亲芳泽,结果就是发现她特别扎眼,盯住看不上两眼,就纷纷流下泪来,眼睛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 不敢再轻举妄动,小命要紧。 但是她那风华绝代的形象,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偷看,此时此刻,她就是那名副其实的蛇蝎美人,美丽而毒辣。 邱寸衣估计是唯一一个不关注她美貌的人,因为他还看不到,他现在有些为难,既不能离开,又不敢轻易过来跟这位女子过招,只能僵持着,另想办法。 邱真人回到州牧府,得知田宏远查出来的信息,没有多说什么,立即给无量山的师弟白玉寻写信,让无量山派人前来梁州。 白玉寻就是无量山那个唯一的外姓大真人,论修为和机缘,不比邱真人差,只不过整个无量山,外姓人都十分稀少,他也不好表现自己,只得默默修行,也不去想那掌教之位,因此没什么存在感。 如今四大真人只剩下他们三个,邱真人带着小师弟邱寸衣来了州牧府,整个无量山的事物,总算是暂时交由白玉寻负责,因此邱真人要调人来,还是要跟他商量的。 田宏远感激道:“老邱,连累你了,无量山卷入这场风波,实在是让人没想到的。” 邱真人摆手道:“化外之人,从来都不能脱离现实之事,这不过是一次历练而已,我无量山的晚生后辈们,自然该趁此机会认识人间险恶,以后行走天下,才能不吃大亏。” “你要这么说,我觉得就没事了,欢迎他们前来梁州历练。” 田宏远很是开心,有了无量山的势力介入,他要做到反击,查明幕后主使,就方便多了。 马成贤对此,只有无声感叹。 邱真人将回城时的情况一说,田宏远惊骇道:“他们还有完没完,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才肯善罢甘休” 邱真人无言点头。 马成贤眉头紧皱。 田宏远无奈气愤。 而同样感受到压力倍增的,是戴冠。 已经有人找上门了,而他重伤未愈,来人高深莫测,福伯完全不是对手。 戴冠感应到他的存在之后,立即吩咐颜玉儿他们躲到密室之中,而他自己,则死活要留下来。 这福伯怎么会同意,立即不由分说,把戴冠扛起来就往密室里去。 但是来人并没有走,而是要一把火将他们家烧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知道对方用心的戴冠为啥要留下来面对敌人的原因,如今他跟福伯他们一说,福伯哎呀叫了一声,立马冲了出去。 这还得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份家当,怎么能让人给毁了,不行,绝对不行,他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这院子给保住。 戴冠无奈,只得跟了出去,来人高深莫测,福伯一不小心,估计就得交代了。 戴冠的伤好得很快,虽然没有痊愈,但是实力也算是恢复了七八分,若不是拼命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伤口迸裂。 颜玉儿和沁儿都万分担忧,哀求他不要出去。 戴冠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一定要保全自己!” 颜玉儿提心吊胆交代。 “不要跟他们拼命!” 沁儿诚恳祈求。 喜儿不知所措,慌乱道:“最好别打架!” 戴冠点头,走出密室,见到福伯已经在跟人对峙。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十分干练。 头上梳着细小发辫,全部收拢之后,扎在脑后,脸上还有几道黑色痕迹,嘴唇也发黑,看上去就像是中毒了一般。 但是戴冠知道,这副打扮,是万毒宗特有。 万毒宗在梁州和苗疆交际处,宗内大部分弟子都是苗人,擅长养蛊下毒,功夫也十分阴森毒辣,手段层出不穷,最是让江湖中人头疼。 如今找上门来,显然是给黑罗刹报仇的。 黑罗刹作为万毒宗二号人物,死在戴冠手里,自然会有人来给她讨说法,眼前这位的眼神,恨透了戴冠,如果没猜错,黑罗刹可能是他意中人。 “戴冠,你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所以你必须以全家人的命给她陪葬,这就下地狱去!” 这人说着,将腰间一个小竹篓打开,放出了一条十分巨大的蜈蚣,足足有手臂粗细,三尺余长,通体发红,犹如一个活的火炭,看上去触目惊心。 福伯十分紧张的盯着爬出竹篓的蜈蚣,畏惧不已,这东西,估计不亚于天绝蜘蛛。 戴冠向前两步,不动声色将福伯挡在身后。 福伯不愿意让戴冠冒险,硬着头皮走上前。 戴冠低声道:“毒物对我没用,福伯不要担心,你在后面给我掠阵。” 福伯这才同意,打起十二分精神,替戴冠观察此人还有什么手段,还有什么毒物。 那人却十分有自信,他的蜈蚣,可是天底下最毒最大的蜈蚣,这些年,凭借着蜈蚣相助,他行走江湖从来没出现过差错,更是杀了许多比他修为高的人,他对此有万分的信心。 戴冠有伤在身他是知道的,此时此刻,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何况还有蜈蚣助阵。 罗刹,你死的很冤,也把我的命带走了,你放心,很快,我就让凶手下地狱,之后我再来陪你! 男子嘀咕着,开始运转功法,一团黑色烈焰赫然出现在他手中,他催动功法之后,将烈焰给挥发成一大片浓雾,他整个人置身浓雾之中,冲向戴冠。 戴冠不得不将无量山的心法和通明决同时运转,两道真气组成一个弧形穹顶,正对男子的黑雾。 一触之下,黑雾迅速蔓延到戴冠的弧形穹顶之上,并迅速向着戴冠身上袭来。 男子见状大喜,戴冠死定了,被他这毒物沾上一点,就要皮肉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他不禁有些得意,但又很是伤感,心爱的人死在这种草包手里,还真是讽刺啊! 他想到这里,全力催动黑雾,务必要一举让戴冠变成白骨,而且是骨头里都流淌着毒液的白骨,只有这样,才能稍微消减他的心头之恨。 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黑雾在不断消失,但是戴冠却没有任何反应,男子大惊,像见鬼一般瞪大眼睛盯着戴冠。 戴冠也发现了,那些毒雾悉数钻入袖中玉石里,销声匿迹,他没有任何不适。 戴冠顿时信心大涨,看来玉石胃口不错,这东西也能吸收。 他也加大力度,逼着对方将所有毒雾都施展出来,省得还留有后手。 可是这男子一点也不傻,看到越来越小、越来越稀薄的毒雾,他嘴中嘘了一声,早就伺机而动的蜈蚣,闪电一般窜出,直逼戴冠脖颈。 福伯见状,不管不顾冲出,要以肉身跟蜈蚣相搏。 可还没等他击出一拳,蜈蚣已然喷出一道毒液,带着蚀骨之势,射向福伯脸面。 福伯不得不侧身躲避,因此也耽误了攻势。 蜈蚣得到机会,飞快接近戴冠,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凌空飞来,一下就将蜈蚣给卷入地面,疯狂翻滚…… 第七十八章 谪剑仙子 黑衣劲装男子万万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什么同级别的东西能跟他的红背蜈蚣抗衡,要知道他这个蜈蚣,已经算是灵物了,世上少有就不说了,比它厉害的东西,他到现在还没见着。 除非是已经有修为在身的妖物,不然就算是对上虎豹豺狼,他的红背蜈蚣都能轻松秒杀,是真正的杀手锏。 而现在,他的红背蜈蚣竟然被卷入地面,瞬间处于下风,别说克敌制胜,就是想逃脱都不能做到。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偷袭的竟然是一条手指大小的小青蛇,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他惊恐的盯着缠着蜈蚣的小青蛇,见它张开嘴巴咬住蜈蚣脖颈,锋利的牙齿很顺利就破开了蜈蚣壳,一道毒液注射进了蜈蚣体内。 蜈蚣疯狂挣扎,想要逃离,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小青蛇瘦小的身体,却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死死缠住蜈蚣,那手臂大小的蜈蚣没有丝毫办法,甚至要反咬一口也做不到。 在挣扎了几下之后,慢慢安静下来,所有的脚都无力垂下,显然是不行了。 而小青蛇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一口一口从蜈蚣壳里叼出肉来,大快朵颐。 劲装男子看得头皮发麻,冷汗直冒,这一定是妖物,不然为何有这么大能耐 他手里不敢松懈,戴冠也正在蚕食着他的毒雾真气,稍微分神,可能就要吃大亏,可是蜈蚣身死,如何不让他伤心欲绝,那可是他的本命蛊虫,护身毒物,如今蜈蚣死了,他犹如失去一臂,而且回到宗门,也会被人嘲笑。 没了毒蛊的万毒宗弟子,就像是没了剑的点苍剑客一般,有名无实。 重新培养一只本命蛊虫,最少也要十年时间,这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想到这里,劲装男子心死如灰,只想跟戴冠拼命。 于是他大吼一声:“给我死。” 随着他的怒吼,集聚体内的真气疯狂爆发,身上黑雾猛涨,差一点就将戴冠笼罩其间。 趁此机会,他还招呼出无数的毒虫,从四面八方聚集到戴冠家的小院来,没过多久,密密麻麻的蛇鼠虫蚁,就将戴冠的小院给包围了,纷纷爬上围墙,随时准备摧毁小院。 福伯大惊失色,看着这些恶心的东西,不知道如何是好。 戴冠吩咐道:“灶房取油,围着人浇油点火,他们不敢来。” 听到戴冠的吩咐,劲装男子轻蔑一笑道:“如今是拼你死我活的时候,你觉得我会顾忌这些,我的蜈蚣都死了,还会在意他们死多少,我也豁出去了!” 随着他继续吹响口哨,福伯点燃了一个火圈,那些毒虫本来感受到了危险,有些退缩,可是听了口哨之后,变得疯狂躁动起来,拼命朝着火圈扑去。 福伯不得不运起长春拳,以防万一。 无数的毒虫被火苗吞噬,唰唰唰往地上掉,没多久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虫尸,发出刺鼻的味道。 戴冠坚持了这么久,还是受到了影响,伤口在隐隐作痛,甚至有浸血的痕迹。 劲装男子见状大喜,自己就要取得胜利了,只要杀了戴冠,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拼命吹动口哨,潮水一般的毒虫猛烈冲击火圈,就像是悲壮的士兵一般,前赴后继赶赴战场,一一赴死。 福伯有些看呆了,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观 他激动之下,只得多浇了一些油,让火势更猛一些,并谨慎保护着自己,为戴冠护法,万一有毒虫突破火圈,那就惨了。 只是毒虫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火苗再大,好像也阻挡不了他们赴死的决心,成群结队而来,火苗的势头都被压住了,眼看就要失守,福伯立马运气结成护罩,将戴冠和自己都保护其中。 正在此时,享用完美味的小青蛇,昂起头嘶吼一声,尖锐的声音带着无上威严,瞬间震慑了疯狂涌动的虫群,虫群像是遇上了强大的天敌,原地停下瑟瑟发抖,随即慌乱溃逃,任凭劲装男子怎么吹动口哨也不管用,他的虫子大军,已经弃他而去,此刻,只剩下他一人孤身迎敌。 戴冠趁他分神之际,猛然转动心念,袖中玉石光芒大涨,吞噬毒雾的速度也跟着猛涨。 很快,劲装男子的毒雾就悉数被吸收,他终于不再躲在雾中,而是直面戴冠。 这一次,就只能靠真正的实力来搏斗了。 他没了退路,只得硬着头皮挥舞着拳脚,攻向戴冠,并顺势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凶狠的刺向戴冠。 戴冠也施展开身法,以通明决运起长春拳,跟劲装男子缠斗。 福伯在一旁观战,并不时出声指点,对于长春拳的使用心得,他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在福伯的指导下,在戴冠越来越熟练的攻势下,劲装男子开始溃退,无论怎么用力,都不能伤到戴冠分毫。 更让他忌惮的,是那一直昂首观战的小青蛇,他很怕这比他蜈蚣还要毒的灵物,冷不丁偷袭,那他就真的要追随黑罗刹而去了。 这本来是他心中所愿,但是前提是杀死戴冠。 如今目标不能达成,他当然不会真的拼死,因此他已经打算逃走了。 戴冠其实也不好受,伤口严重影响了他的发挥,坚持得也比较辛苦。 在一拳轰退劲装男子之后,他不得不抓住时机暗中调息,同时又十分强势的盯着劲装男子。 劲装男子果真不敢再上,盯着戴冠,防备着小青蛇,身形急速后退,就要逃走。 只是他才动,小青蛇就瞬间消失了,他惊骇的四处查找,却怎么也看不到,眼看就要来到围墙边,就要逃出生天之际,忽觉背后一股腥臭之气袭来,他急忙转身,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头颅在他身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就将劲装男子给咬住了脖子,鲜血汩汩流出。 劲装男子来不及挣扎,就已经一命呜呼。 小青蛇巨大的身躯再次浮现,将劲装男子嫌弃的丢在戴冠面前,然后快速变小,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不迫。 戴冠看着眼前身死的男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福伯却十分有经验,立马把人拖去了小院后面,挖个坑给埋了,想必来年这里的花会开得十分茂盛。 化解了危机之后,戴冠松懈下来,才发现伤口真的很疼,整个人也显得十分虚弱,赶紧将颜玉儿他们叫出来,然后又躺回了床上。 见戴冠痛苦表情,颜玉儿以为他又受了伤,眼泪不争气掉下来,抓着戴冠的手,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守着。 沁儿则再次去给他熬药,见到院中堆积一地的虫尸,惊得目瞪口呆,随即一阵反胃,逃离现场。 反倒是喜儿,十分好奇凑近去看,然后还不断分辨出那些虫子的身份,有很多都是不认识的,但是有一些是她认识的。 福伯处理完劲装男子的尸体回来,喜儿已经在打扫这些虫子了。 福伯去找了一些生石灰,将烧过的地方全部撒上,既能消毒,也能消除痕迹。 一切处理完,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再看小青蛇,又人畜无害的回到了荷叶上打盹去了。 在戴冠摆平了刺客之后,邱寸衣终于准备对吃饱喝足的黑衣女子发起试探,在得到师兄的指示之后,他行事也变得比较稳重起来,但是黑衣女子在感应到什么之后,就要离开酒楼,这让邱寸衣不得不现身出手。 黑衣女子刚走出酒楼,就看到街对面好整以暇的邱寸衣,不禁嘲讽道:“老道士,劝你别多管闲事,本姑娘只是路过梁州而已!” 邱寸衣笑道:“果真如此,那贫道斗胆相送,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黑衣女子冷哼道:“不是现在,本姑娘还有要事要办,办完自会离去,用不着你们无量山做人情。” 邱寸衣惊讶道:“莫非姑娘是乌蒙剑派的谪剑仙子冷霜凝” “老道士倒是有些眼光!” 黑衣女子依旧保持桀骜神色,对于自己的身份被揭露,也毫不在意。 邱寸衣则思索道:“冷姑娘所说的大事,不知道是否跟最近的风波有关” 冷霜凝不屑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如果冷姑娘也是奔着这件事来的,那就有很大关系了!” 邱寸衣其实有些想不通,以乌蒙剑派的实力,根本没有人能买通他们,何况还是宗门百年不遇的冷霜凝亲自出山,就算是那位王爷出马,也不一定讨得了面子。 那可是比无量山还要厉害得多的大宗门,整个大昭帝国,那也是排行前三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冷霜凝年纪轻轻,修为却要比邱寸衣更胜一筹的原因,虽然她是天生的武学奇才,机缘气运都是拔尖的,但是也足以看得出乌蒙剑派的实力。 这样的超凡脱俗的存在,不应该会被卷入一州之争才对,说白了,就梁州能得到的利益,应该还不能入了他们的法眼才对。 因此邱寸衣要先搞清楚,才好应对。 不料冷霜凝大方承认:“当然跟此事有关,尤其是跟某一个人!” “谁” 邱寸衣心头一惊,没想到果然是冲着这件事来的。 冷霜凝道:“当然是那个横空出世的戴冠,他彻底引起了本姑娘的注意!” “什么,姑娘是来找他的,你想对他做什么” 邱寸衣一半惊喜,一半担忧。 从他本心出发,戴冠的死活跟他没关系,甚至不是碍于师兄的面子,他都想杀了戴冠给兄长报仇。因此他乐于见到别人对戴冠出手。 但是他又担忧这会坏了师兄的大事,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冷霜凝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好笑道:“道长是希望我杀了他,还是给他一份更大的机缘” 邱寸衣目瞪口呆,看冷霜凝的样子,似乎没有杀心,更多的是好奇心。 他支吾道:“姑娘的本意是什么呢” 冷霜凝随意道:“本姑娘随心所欲,没有什么本意,看他表现!” 邱寸衣看到冷霜凝嘴角微微扬起,难得有一丝微笑,心里震撼不已…… 第七十九章 风狂雨骤 传说乌蒙剑派的谪剑仙子冷霜凝,人如其名,冷若冰霜,从六岁习剑开始,天然带有冷傲剑气,习剑之后,人也再没笑过。 境界一日千里,成为乌蒙剑派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剑在她手里,就像是活了过来一般,变幻莫测,威力无双,很快就领悟了剑道真谛,成为世所公认的谪剑仙子,也是乌蒙剑派年轻一代的牌面。 不过因为他性格冷傲,行事孤僻,见过她的人不多,能说上话的更少。 邱寸衣能跟她说这么多话,已经是一个开创历史之举,何况还见到了她嘴角的一抹微笑,就真是万中无一了。 想到这个十年难得一见的微笑是因为提到了戴冠两个字,邱寸衣心里翻江倒海,他隐隐觉得这小子是要走运了,而不是要倒霉。 当然,对于戴冠来说,就不一定,不过旁人肯定觉得这是天大的机缘。 邱寸衣再次确认道:“冷姑娘除了找戴公子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 冷霜凝转头皱眉,有些不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么不敞亮,真是得道高人” “姑娘难道不知道有些天机,是需要别人先泄露的嘛” 邱寸衣却变得脸皮很厚,丝毫没有因为冷霜凝的态度受到影响。 冷霜凝讥讽道:“就你们无量山小家子气,跟个州牧拉扯不清,对付梁州本地的人物就够呛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做什么 实话跟你说,这梁州,就这戴冠能引起乌蒙剑派的注意,其余的还看不上眼!” 邱寸衣放下心来,感慨道:“这就好啊,不愧是大昭帝国前三的大宗门,眼光长远,气魄无双,贫道佩服,佩服!” “老道士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走开,我还要去找那小子!” 冷霜凝明显耐心用完了,给无量山的面子也到位了。 邱寸衣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乌蒙剑派没有牵扯进来,那就最好不过,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于是态度也变得高傲起来。 他挥手道:“贫道也还有要事在身,姑娘请自便,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来州牧府说上一声就是!” 冷霜凝不置可否,腰悬黑色长剑,扬长而去,所过之处,空气都为之一凝,过后带着淡淡栀子花香。 看来她是喜欢这清冽的香味,正跟她的人一样,冰冷之中,带着一股让人着迷的魅力。 邱寸衣看着她孤傲的背影,暗自摇头,继续监视其余蠢蠢欲动的人物。 冷霜凝一路上也没有很急,只是漫不经心的走着,也没向人打听戴冠家的住址,却依旧走上最为正确的道路,就像是早就来过一般。 邱寸衣则随着暗中涌动的陌生人群,慢慢靠近州牧府,并提前给邱真人传去了消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那个意料之外的冷霜凝,还有四位一品高手隐藏在梁州城。 邱真人得到消息后,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又掐指算着什么,最后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看得田宏远和马成贤提心吊胆。 见他最后长长松了一口气后,田宏远立马问道:“情况如何” 邱真人凝重道:“有一点棘手,他们有备而来,无量山赶不及救场,大人得多备兵马,天黑之前一定要进驻州牧府,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听你的,我这就让人去调兵。” 田宏远毫不拖泥带水,在暗格里取了兵符,交给那个心腹护卫,让他快马加鞭去城北大营调兵入城,他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心腹走后,田宏远叹气道:“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原本以为只是一次阴谋,没想到还有后续。” “幕后之人还有筹码,肯定不会吃了亏而无动于衷,意料之中啊!” 邱真人又变得波澜不惊,对方就算是有四个一品高手,他也不惧。 自己这边也不差,他自己是一品巅峰实力,马成贤和邱寸衣,也是实实在在的一品修为,加上有军队助阵,对方也只有那四个高手能接近州牧府,胜算很大。 “此事,还是要继续麻烦马兄弟了!” 邱真人心里稍微有些复杂,马成贤同样如此,但是他不是为了田宏远,也不是因为无量山有面子,而是为了报答胡锦。 此事不完,胡家依旧处于危险之中,他义不容辞。 三人一番商量,制定好迎敌之策后,才各自回房休息,就等着别人找上门,田宏远内心有些疯狂,想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这样也能更多的露出破绽,他也好拿到更多证据,将那个幕后之人揪出来。 邱真人则更多心思在冷霜凝身上,乌蒙剑派盯上了戴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要是他们强行对戴冠做了什么,那田宏远的打算就要落空了,梁州也必定会变得风狂雨骤,短时间内很难安宁。 “不行,得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真正意图,否则后果很严重。” 邱真人嘀咕一声,立马去找马成贤商量。 马成贤听说戴冠有危险,万分焦急,立马就要赶去相助。 邱真人为难道:“马贤弟可否听贫道一言” “道长请说!” 马成贤有些急迫。 “按当下情况估计,没有马贤弟,贫道没把握能稳操胜券,因此州牧府不能少了马贤弟,但是戴公子那边,确实得兼顾,不如把戴公子极其家人也接到州牧府,这样就不必分散我们的精力,马贤弟以为如何” 邱真人满脸希冀,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无量山理亏,虽然过去这么多年,始作俑者的大师兄也身故了,他想着两家的恩怨,可以通过共同迎敌慢慢取得和解,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 马成贤眼睛一亮,点头道:“若是能这样,自然是最好的办法,我那徒儿一家,也就更加安全,不过此事州牧大人是否同意” “这个你不用担心,州牧大人这里肯定没问题,你只需要说服戴公子他们,再把人接过来就行。” 邱真人十分有把握,好像这州牧府,他也可以做主。 马成贤点头道:“那么就这么办!” “马贤弟动作要快,有人已经前去找戴公子了,无论是福是祸,都不能丧失主动权。” 马成贤惊道:“是谁” 邱真人无奈道:“乌蒙剑派冷霜凝!” “什么,是她,乌蒙剑派怎么也参合进来了” 马成贤惊骇不已,而且十分疑惑,大家都知道,梁州这场风波,还不至于惊动这样的超级宗门插手,所以冷霜凝的目的,确实值得怀疑。 “千真万确,贫道的师弟已经跟她打过照面了!” 邱真人同样有些费解。 马成贤焦急道:“那我要先赶过去,道长自便!” 马成贤说着,一路施展轻功,恨不得一下子就来到戴冠家,也好抢在冷霜凝前面把人给接走。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全力以赴的急赶之下,抢先来到戴冠家,此时此刻,戴冠一家正在准备吃晚饭。 见马成贤到来,戴冠有些讶异,询问道:“师父不在州牧府保护州牧大人,难道已经没事了” 马成贤摆手道:“并非如此,而是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你们赶快收拾东西,进入州牧府避险,有很厉害的人来找你了!” 见到师父这么慌张,戴冠也警觉起来:“什么人物,师父都要忌惮吗” 马成贤苦笑道:“还真有点忌惮,总之你们去了州牧府,才能保证一家人的安全,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无法兼顾!” 福伯听到这么一说,立即决定,全家赶去州牧府,等风头过去,再回来不迟。 戴冠也没有犹豫,点头同意。 于是饭也不吃了,各自回房收拾重要物品,立马赶去州牧府避难。 颜玉儿想了一下,率先奔着书房而去,那里的几样东西,才是传家宝。 福伯则有些依依不舍的打量着屋舍和小花园,这些都是他的心头肉,要是被毁了,他会难受到想死。 不过眼下,要保证戴冠的安危,他也不好顾忌这么多,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几人匆忙收拾好东西,跟着马成贤赶往州牧府。 才走出家门,就见到巷口矗立着一位黑裙配黑剑的绝色女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显然是拦路之人。 马成贤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挡在戴冠身前,开口问道:“冷姑娘,久仰久仰!” 冷霜凝疑惑道:“不是说马家早就灭门了吗,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听她如此傲慢语气,马成贤没有动怒,而是解释道:“确如姑娘所说,总有漏网之鱼!” 冷霜凝点头,不置可否。 马成贤问道:“姑娘意欲何为” 冷霜凝不动声色的指向戴冠,缓缓道:“我是来找他的!” 马成贤微笑道:“戴冠是我徒儿,冷姑娘找他做什么,不妨直说!” 冷霜凝讶异道:“马家也收徒” “规矩是人定的,姑娘不必大惊小怪!” “那么,我找他就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了!” 冷霜凝手指摩挲着剑鞘,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相向,将戴冠给格杀当场。 马成贤表情凝重,犹豫着要不要抢先出手。 谁知冷霜凝冷不丁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戴冠听得问话,上前一步道:“这位冷姑娘,你说的不是什么好事究竟是什么事,好让在下得知之后,才能告诉你接下来的打算。” 冷霜凝见戴冠虽然有伤在身,但是临危不惧,说话底气十足,心中暗暗赞叹,于是打趣道:“本姑娘改变主意了,不知道你们的打算,我也不动手,你说怎么办” 戴冠惊讶道:“姑娘竟然是个有趣的人” 冷霜凝拇指一弹,长剑出鞘一寸,剑气四溢…… 第八十章 哗变 感受着冷霜凝的磅礴剑意,戴冠不是恐惧,而是心潮滂湃,就像是看到什么世所罕见的宝贝一样,想要上去一探究竟。 而马成贤却第一时间长剑出鞘,十分专注的盯着冷霜凝,只要她有所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上去拼命。 冷霜凝大概是觉得这一场示威没有意义,也不想跟人拼命,只想知道戴冠接下来要做什么,因此将剑压回鞘中,就是泄露的剑气,也收回去了。 没搞懂冷霜凝意图的马成贤,握着长剑在风中凌乱。 戴冠则有些失望,就像是想要看的稀世珍宝被人藏起来了一样。 他唉声叹气道:“冷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真的有急事要办,劳烦您让个路” 冷霜凝傲然道:“大路朝天,你走就是了,我又没拦着!” 戴冠尴尬道:“冷姑娘往那里一站,犹如山岳在前,恰似雷池降世,我们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啊!” “嘴巴这么会说,难怪把花魁娘子都骗到手了,厉害啊!” 冷霜凝的情报果然够准确,连这件事都知道。 戴冠惊讶道;“冷姑娘不会是对我有意思” 冷霜凝笑吟吟道:“你想得倒是很美,就怕你没这个命啊!” 戴冠故作害怕道:“你还是要杀我” “如果你不想活,我可以代劳!” 冷霜凝依旧不紧不慢说着话,就是不让开。 戴冠急了,质问道:“你是要跟我们走吗” 冷霜凝下意识的点点头,这让几人都很意外。 马成贤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要是冷霜凝的目标不是戴冠,而是趁机进入州牧府,对州牧大人有所危害,那他们这就是引狼入室。 但是换个想法,要是冷霜凝不是针对州牧大人,又不危害戴冠,那么他们是不是无形中就多了一个得力助手,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岂不是多了很大的胜算。 马成贤再次试探道:“冷姑娘究竟对我徒儿是什么心思,还请说个明白,也好让大家放心,现在真的很危急。” “有我在,你们怕什么” 冷霜凝极为自信,显然没把那些暗中潜藏的刺客放在眼里。 戴冠喜道:“所以你是来帮忙的对吗” 冷霜凝不置可否,缓缓侧过身道:“你们走就是,我会跟着。” 马成贤见她这般作态,也就不再纠结,如果她要动手,早就打起来了,既然愿意多说话,那就说明她的来意,不是杀人放火。 戴冠来到冷霜凝身边,夸赞道:“冷姑娘真是人美武功高,简直是天下罕见,想必也是一位义薄云天的女侠仙子,在下冒昧,请姑娘帮个忙!” “你还没有资格请求我,别想了!” 冷霜凝丝毫不给面子,戴冠被揶揄得难受,很想拳脚相向,只是见到冷霜凝那能杀人的冷冽眼神,顿时变得和顺起来,嬉笑道:“那姑娘就跟来州牧府做客好了,保证有好吃好喝的招待你!” “你们不用试探了,本姑娘此次前来,只是对你比较好奇,想研究一下,你是怎么中了天绝蜘蛛毒而安然无恙的,至于其他的事,休想让我插手。” 冷霜凝表明来意后,戴冠惊喜道:“这样好,这样就好啊,有冷姑娘在,我就高枕无忧了,反正我出事了,你也就研究不了了对!” 冷霜凝提剑横在胸前道:“谁敢跟我抢,是嫌命长。” 马成贤趁机劝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是暂时一个阵营,这就赶去州牧府,晚了怕出事。” 冷霜凝不再拦路,而是跟着几人,闲庭信步朝着州牧府而去,一路上还忍不住看了颜玉儿一眼。 颜玉儿微微颔首,表示礼貌。 冷霜凝看着容貌绝伦,凹凸有致的颜玉儿,暗中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前,随即撇过头,不再看这个名震梁州的花魁娘子,眼中有一丝嫉妒。 善于察言观色的戴冠,立即心领神会,看来不管多么超凡出彩的女子,也终究是逃不过攀比的小心思。 马成贤再次问道:“姑娘此来是代表自己呢,还是说乌蒙剑派有什么指示” 冷霜凝毫无感情道:“我在下山历练。” 马成贤顿时松了口气,看来是冷霜凝的临时起意,这就没事了。 他就说乌蒙剑派还不至于插手梁州的事情,事实果然如此,这就好。 几人来到州牧府,邱真人早就命人安排好了房间,戴冠一家顺利入住。 田宏远也忙完了手里的事物,等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 他本想来结交一番冷霜凝,奈何这个冷傲女子不买账,他也就无从开口,只得来跟戴冠寒暄几句,就去跟几大高手商量大事。 戴冠有冷霜凝守着,安全得很。 戴冠难得有空闲时候,恰好晚饭没吃,于是让人去伙房取了羊肉来,他亲自动手在所住院子里烤起了羊肉串。 并不动声色从玉石里兑换了孜然粉,诱人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小院,喜儿和沁儿已经馋得流口水,就是颜玉儿和福伯,也忍不住吞口水,几个人目不转睛盯着戴冠手里翻来覆去烤着的羊肉串,感觉更饿了。 而躺在房背上看月亮的冷霜凝,冷不丁吸了吸鼻子,随即闭气凝神,不见不闻,就毫无关系。 可是院中几人在吃到肉串之后,发出来的满足无比的声音,终究是打破了冷霜凝的防御,她不得不起身跳下房背,来到戴冠的烧烤摊前,目不转睛盯着戴冠撒落的孜然粉,好奇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放在羊肉上就会产生非比寻常的味道” 戴冠见她有兴趣,故作神秘道:“这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独家秘方,想要啊,五百两卖给你!” 冷霜凝抓过两串烤好的羊肉串,毫不犹豫送进嘴里,吐出两个字:“俗气!” 吃完一口香气四溢的烤羊肉串后,她又补充道:“谁稀罕!” 戴冠见状,小家子气的藏起了孜然粉道:“那就不吃了啊!” 冷霜凝横眉冷对,带着威胁意味道:“你试试!” 戴冠委屈道:“你不是说不稀罕嘛!” 冷霜凝白了戴冠一眼道:“味道还行!” “这还差不多!” 戴冠自豪的哼了一句,然后又取出孜然粉开始烤羊肉,几人吃得不亦乐乎。 而大堂这边,田宏远和几人都皱着眉头,派去军营调兵的心腹还没回来,按理说早该到了才对。 现在人没回来,消息也没有一点,田宏远内心不安,担心出什么事情。 可是那心腹办事最为踏实,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不可能会搞砸了,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大事,就更会加倍重视的。 田宏远又派出去好几个人,直奔城北大营,想要搞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 邱真人看着担忧的田宏远试探道:“大人是担心军队里有变故” 田宏远点头道:“幕后主使手段不小,怕就怕他已经把黑手伸向了梁州驻军,这样一来,后果不堪设想。” “应该不太可能!梁州都督是个明白人,不可能被别人染指自己的军权,更不会被人给收买,因此大人不必担心。” “他没有问题,不代表手下将领也都跟他一条心,要是阳奉阴违,故意误事,那还真不好处理。” 田宏远只能做最坏的打算,目前州牧府能调动的人力,全部都布置到关键之处,如果军队赶不到,就只能靠他们自己硬抗。 这一次来的人,多而凶猛,准备充分,一定不像之前那么好对付,因此他格外担忧,本来看到冷霜凝到来,他想要借势一次,奈何别人不买账,他只能暗道可惜,不过这姑娘能保护戴冠,也算是缓解了他的一个担忧。 只是此刻军队这边出问题,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焦急的等了一刻钟,终于有了动静,之前那个二品心腹护卫回来了,满身是血,十分狼狈,而他咬牙吐出的字,则更加让人震撼。 只听他艰难道:“启禀大人,军队哗变!” “哗变,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情况” 田宏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果然出大事了。 心腹护卫道:“都督大人赶去边境处理叛变之事,两名副将暂时主持事物,大人的调兵文书送过去,两人争执不下,竟然大打出手,随即各自的护卫也加入战斗,最后变成了全营哗变,自相残杀,情况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杀红了眼,把气往小的身上撒,拼命围杀小的,小的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他们还没平息战斗。” “完了,完了,这是要造反啊!” 田宏远脸色铁青,这还了得,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这两个副将,都没有活路可走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事情的后果吗 还有,怎么就这么巧,边境叛乱,都督亲自去平叛,但是为何州牧府没有得到消息,这也太荒唐了。 田宏远气得一跺脚道:“真是当我不存在啊,这么明目张胆,那就让他们来,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他们等了许久也没见刺客行动,反而变得风平浪静起来,似乎对方已经放弃了刺杀田宏远。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封紧急军报传来,梁州都督平叛失败,五千大军全军覆没,都督闫青山下落不明。 田宏远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太多了,也低估了对方的决心,看来,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田宏远吩咐道:“所有人,立即跟我前去军营平息哗变!” “大人不可轻举妄动,这样正好落入别人的圈套了!” 邱真人担忧说道。 “是圈套也得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田宏远下定决心,率先迈出房门…… 第八十一章 不得不踩的圈套 “州牧大人一定要去,我们只得拼死相护,没有别的办法!” 马成贤见邱真人为难,帮着他下定了决心。 邱寸衣也表示同意,对方虽然设了圈套,但是不去踩也不行,军营的哗变不能平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即使大家守住了州牧府,保护好了田宏远,也是没有用的。 他们层出不穷的手段,总能让他们不能安宁。 邱真人点头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这些人还真是不简单,做出那般假象,让我们白忙活一次,最后还是要走出州牧府,自投罗网,好狠的手段啊!” 邱真人焦虑道:“要是咱们有个什么闪失,护不住州牧大人的安全,又该如何” 马成贤沉吟道:“事已至此,只有拼命而为,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听天由命,相信州牧大人吉人天相,定能化解这一场危机。” “马兄弟说得对,咱们几个全力以赴,对方不管来多少人,也无所畏惧。” 邱寸衣很容易就被激发了血性,对于即将到来的恶战,反而有了一丝期待,他要好好证明一下自己,这个一品修为是实打实的,不能被随便一个人给比下去。 邱真人点头道:“那就这么办,我们三个就时刻守护在州牧大人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远离,知道吗” “师兄放心,我不会胡来!” 邱寸衣当先保证。 马成贤抱拳道:“马某也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出差子。” “那么,贫道就稍微放心了,马兄弟也不用担忧,戴公子有冷姑娘看着,就算是有人要声东击西,也毫无大碍。” 邱真人怕马成贤分心,或者不够拼命,因此故意刺激马成贤。 马成贤笑道:“道长不必多虑,我那徒儿我最是放心不过,咱们这就走!” “走,去军营!” 邱寸衣当下追出去,生怕晚一会儿,田宏远就出事了。 邱真人和马成贤随后跟上,当然,在他们之前,田宏远那一男一女的贴身护卫已经带着州牧府的少许军士将他完全保护其中。 为了加快赶路的速度,大家都选择骑马,田宏远作为文官,但是骑术也不差,一行人策马赶去城北大营。 还离着很远,就看到城北方向火光冲天,甚至隐隐有喊杀声传来,显然内斗并未结束。 田宏远心急如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两名副将内斗,导致大量士兵伤亡的话,那梁州的城防都很是堪忧,要是再有什么变故,梁州危在旦夕。 本就是边境重镇,正值叛乱之时,梁州都督平叛还失败了,损失五千兵马不说,就是他本人都生死不明,此时此刻,梁州能真正为大局考虑的人,只有田宏远一人了,其余的都是在暗中观望,要不就干脆投靠了某个大人物,他们不会为梁州的安危担忧,反而希望越乱越好,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说不得就能趁势崛起,飞黄腾达。 见田宏远如此迫不及待,三位高手只得加快速度,结成三角阵势,稍微离开一些,将田宏远护在中间。 邱寸衣打探的消息是有四名一品高手,他们三个不得不十分重视,毕竟还有更多的二三品高手,这些人身法诡异,手段高妙,神出鬼没,很明显不是州牧府这些兵丁能应对的,就是那两个贴身护卫,也顶多能应付一两个,重任还得是他们来扛。 毫无疑问,对方肯定会在田宏远赶往军营的途中设伏,而且很可能就是在刚出成之时,或者就是在进入大营之际。 邱真人放开神识,尽量将感应范围扩充到最大,以便于第一时间做出应对之策。 马成贤左手大拇指已经抵在剑柄之上,一有风吹草动,会第一时间出剑迎敌。 而邱寸衣,则一手握着紫金葫芦,一手捏着飞剑手决,保证出手就是绝招。 而田宏远的两名护卫和其他兵丁,早就拔出刀剑,像是已经看到敌人,正在冲阵一般,刀光剑影在月光映衬下,显得十分森寒凝重。 田宏远面色铁青,不断挥鞭抽打胯下坐骑,希望能立刻到达军营。 不出邱真人所料,刚出北城门二里路程,大道两边就布满了埋伏,全是江湖高手充当的杀手,他首当其冲,大袖一挥,拂尘瞬间绷直,犹如琴弦一般,发出悦耳颤鸣,随即一一绷断,一缕缕白丝带着森寒剑意,在空中一闪而逝,如无数飞剑消失在夜色之中。 顷刻之间,黑暗中就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惨叫,显然是还未出手就命丧黄泉。 邱寸衣立马祭出飞剑,那剑犹如活了过来,在夜空中穿梭着,最后也一闪而逝,再次出现,已经带着缕缕鲜血,随后才传来惨叫。 他将紫金小葫芦抛向空中,这小葫芦顿时大放光芒,将周围照耀得犹如白日,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刺客,全部被看得清清楚楚。 有四道身影却极为迅速,一闪而逝,下一刻就分布于四个方向,显然是把所有退路都给封锁了。 一些人随着他们的步伐,分布四方,虽然稍微慢了一些,但是都是实打实的高手。 四个阵营的人,显然就是来自四个势力,不出田宏远所料,还是那几个宗门,只是人不一样而已。 其中牯牛山来的那位,是仅次于山主的绝顶高手,也是双刀头陀的师叔。 万毒宗是柳无言亲自赶来,其余两家,也是镇山高手出马,每一个在江湖上,也都是声名不小的宗师级别的人物,如今为了刺杀一个田宏远,竟然不顾身份协同出手,这也就算了,还能拉着一大伙门人助威,就显得太过于不自信,或者说太把这件事当回事了。 田宏远在得知军营哗变、都督失踪之前,也一直认为对方小题大做,用不着动用这么大的手段,如今看来,是自己太过小看别人,也太过低估了自己。 马成贤处于左边阵营的突破口,他微微动容,弹剑出鞘,并以通明决牵引剑势,对上了万毒宗的柳无言,这个让邱寸衣吃过亏的人,显然是马成贤遇到的仅次于邱寸心的对手,他此刻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很想试试自己最近长进了多少。 邱寸衣对上了牯牛山的那位山主的师弟,名副其实的第二高手。 邱真人则直面前面的大枪门副门主,还要兼顾聚剑帮的执剑长老,可以算得上是以一敌二。 当然这个执剑长老的目标,始终都是田宏远,他给大枪门副门主使眼色,意思让他拖住邱真人,自己寻机直取田宏远。 大枪门副门主心领神会,率先发起进攻,只见他一杆粗重铁枪带着千钧之力,一个横扫四方的大开大合招式,直逼邱真人。 那枪身带着凶猛罡风,剐蹭得空气滋滋作响,地面的砂石也被牵引得飞扬而起,这一枪,有横扫千军的威势。 邱真人不得不祭出自己那凌空一掌,来一个硬碰硬,如果他选择躲过,那么后面的人就得遭殃。 因此他腾空而起,电光火石间拍出一掌,一道闪烁着月白光芒的巨掌从天而降,直接撞向大枪门副门主扫过来的铁枪。 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空气更是疯狂温暖,发出刺耳的气爆之声,修为稍弱的人们,已经被激荡得五脏六腑翻腾不已。 一招相碰,邱真人倒退出三步,那副门主则长枪差点脱手,巨大的惯力拖着他向侧边跑出去好几步才停下。 而那执剑长老趁此机会,直取田宏远。 两名护卫拼命向前阻拦,然而只是一招就落败,被击飞之后,摔落在地口吐鲜血。 但是也稍微阻拦了这执剑长老的攻势,两人见来人飞速靠近田宏远,立马飞身阻挡,然后男护卫被一剑贯穿腹部,女护卫趁机挥刀砍向执剑长老脖子。 只是刀还没落下,男护卫被执剑长老一掌拍飞,刚好将女护卫给撞出去老远,面前再无阻碍,田宏远就在几丈开外。 执剑长老大喜,身形一闪,如鬼魅一般就要接近田宏远。 然后还离着三丈远,就停下脚步,举剑朝着身前一刺,明明是刺中了空气,却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铿锵入耳,十分尖锐。 原来是邱真人背后飞剑瞬息而至,隐在空中,刚好藏身阴影,执剑长老一时不查,差点撞上剑尖。 也不是他大意,谁能想到,大家同一境界的人,邱真人能正面应对大枪门副门主就算了,还能留有后手,这就有些超出意料。 邱真人其实内心极为紧张,要是这一剑不能阻止执剑长老,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再次出了一掌,将大枪门副门主击退之后,纵身后跃,瞬间来到飞剑之前,刚好将执剑长老给挡住。 而这时候,马成贤这边也交上手了,不知是不是柳无言顾忌人多,怕误伤自己人,因此没有使用那防不胜防的毒虫,而是要以自己阴险毒辣的魔功正面击败马成贤。 他功法一动,黑雾陡生,瞬间将他笼罩其中,他那略显狰狞的面孔,在雾中若隐若现,随即狠狠挥出两拳,两道黑影如两条乌黑巨蟒,直取马成贤面门。 马成贤以通明决催动剑芒,剑身隐隐发出青光,正好能照亮黑雾,他也不躲不必,挥剑劈中两道黑影,随即也推出一掌,袖中还同时飞出一柄不易察觉的细小飞剑。 柳无言感受到这阴险杀机,顿时有些不忿,这种手段,难道不该是自己才能用吗 马家之前可是自诩名门正派的,武功招式也追求直正,因此这给了他错觉,差点被马成贤飞剑给暗算。 他顿时大怒,这一次出手,将两只毒虫裹挟到黑雾之中,要给马成贤一个大惊喜。 邱寸衣这边,是对上了牯牛山的二号人物,也是当今天下用刀前三的好手,只见那人发足狂奔,长刀在地上拖出火星,随即刀刃变得通红,地上也留下一道黑色痕迹,还散落着不少火苗。 随即一刀从下而上,斩向邱寸衣。 邱寸衣飞剑格挡,却被刀罡将飞剑给振飞出去。 邱寸衣立即将紫金葫芦倒转,葫芦口对着刀罡,嘴里念叨着咒语,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带着炙热之气的刀罡悉数钻入了葫芦之中,消失不见。 而那威势惊人的杀气,也跟着消失了。 见几名高手各自都交上手了,那些剩下的杀手也一拥而上,田宏远临危不惧,指挥身边士兵结阵迎敌…… 第八十二章 砍瓜切菜冷霜凝 亲随士兵自然是训练有素的队伍,即使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也能根据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调整阵型。 随着田宏远一声令下,五十余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提刀持盾,快速围成一圈,将田宏远牢牢保护在正中央。 有了盾牌和盔甲,再加上配合默契的打法,让他们有了跟这些二三品高手过几招的资本,但依旧不够。 刺客武功高强就算了,人还比他们多,这怎么打都是没有胜算的,他们唯一的职责,就是拼死保护好州牧大人的安危,直至战死,否则没有任何退路。 知道必死的士兵,激发了前所未有的血性,看到面目凶恶,手段高明的杀手扑了过来,他们非但没感到害怕,反而只想酣畅淋漓大战一场赴死,能杀几个算几个,只要超过两个,就是赚的。 田宏远却命令他们不得冲动,尽最大的力量保持兵力,绝不能豁出去拼命。 战士们觉得有些为难,但是没有任何异议,活着虽然很难,但是有希望还是要争取的。 见刺客过于凶猛,邱寸衣用葫芦吸收了牯牛山刀客的烈焰之后,将飞剑再次祭出,直奔那些快冲到田宏远阵前的杀手。 这些手脚快的,自然就是二三品的高手,也是最急功近利的那群人。 最厉害的人都遇上了对手,剩下就该他们立功了,杀几十个丘八,还不在话下,要是能第一时间击杀田宏远,那就是立了大功,不愁前途无量。 因此他们格外卖力,在他们看来,已经被包围了还在装模作样结阵的军士,是在做无谓的抵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晚死几个呼吸的事情,确实没意义。 不过他们就要大开杀戒之时,一柄飞剑带着凌厉杀意,从他们面前倏然而过,反应快的瞬间止住了身形,反应慢的,只得一个驴打滚躲过,显得十分狼狈。 可是更狼狈的还在后面,他们这一滚,刚好滚到了士兵阵前,这是甲士也丝毫不带犹豫的,举刀就砍。 他们不得不各自使出手段,化解危险,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占到便宜,十分恼火。 邱寸衣见暂时化解了危险,急忙收回飞剑,跟牯牛山高手来了一招硬碰硬。 那人刀上再次迸发火焰,但是没有再用刀罡来逞威风,害怕再次被收走,那样有损高手风范。 邱寸衣其实已经不能继续收走他的刀罡,因此将小葫芦挂回腰间,握住道剑,激发三寸剑芒,凌空辟出一剑,斩向刀客。 刀客没想到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只得举刀硬抗这凶悍无匹的一剑。 邱寸衣没等剑气落下,身形一闪,持剑突袭,剑气和人接踵而至,杀招已显。 那刀客没料到这些正派人士都如此阴险毒辣,硬接剑气的同时,一脚踹入泥土,随即脚尖往前一扬,一捧泥沙直奔邱寸衣而去。 这一脚同样暗藏玄机,夹杂在泥土中的石子,威力奇大,若是对上普通人,一定能将其贯穿成筛子,格杀当场。 邱寸衣却毫不躲避,只是挥动了一下袖子,就将泥沙悉数给阻挡下来,再随意一甩,泥沙反而落入那些正拼命扑向田宏远阵型的杀手身上。 落在后面的杀手,自然是实力最弱的,被邱寸衣这么一偷袭,顿时死伤好几个,惊骇得手足无措。 刀客见状大怒,拦截了剑气之时,一脚横扫向邱寸衣的剑身,企图空脚夺白刃。 邱寸衣见又一个轻视自己的,无比愤懑的加重了力道。 刀客一脚没能踢飞他的长剑,长剑却顺势划破了他的大腿,一时鲜血涌出,很快将裤子浸湿。 受此影响,扛剑气的力道也没掌握好,被激荡得虎口生疼,长刀也差点折断,内心惊骇的他不得不急速后退一丈开外。 邱寸衣没有追击,而是朝着左右两边扫出两道剑气,又是十几名杀手应声倒地。 刀客气愤得老脸通红,大喝一声,挥刀再上。 邱真人这边,则是完全以一敌二了,被击退的大枪门副门主已经追了上来,跟聚剑帮的执剑长老一左一右围攻邱真人。 只是他的招式太过大开大合,与人打配合反而折损了威力,不能放开手脚,只得走起巧妙枪术,点刺为主,扫挑为辅,不过尽管是这样,每一枪依旧不可小觑,都带着点点寒芒,晃得人眼花缭乱。 聚剑帮执剑长老则要自在得多,虽然已经是近身接战,剑芒却毫不收敛,每一招每一式,都对准了邱真人要害。 邱真人以一敌二,虽然未落下风,但已经是极限,他的拂尘已经毁了,就剩下手中桃木剑。 以桃木剑对敌厮杀,自然很是吃亏的,全程都得以气驭剑,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折断剑身,毁去他的功法。 面对两人各种狠辣的杀招,他只得沉心应对,再也不能分心顾及田宏远这边。 而马成贤跟柳无言斗了个平分秋色,各自出手了几十招,不分胜负。 当然他的细小飞剑趁机刺杀了几个阴险偷袭的杀手,而且品级不低,有一个三品高手都被一击致命。 而柳无言没有使用他的蛊虫,谁更胜一筹还真不好说。 田宏远这边就比较危急,前赴后继的杀手,疯了一样冲击阵营,躲在盾牌后面的甲士,也抵挡不住几下,就被杀死当场,不断有人倒下,地面已经流满了鲜血。 田宏远拔出文士剑,依旧在不停指挥着。 眼看阵型要被突破,他甚至挥剑刺向一个最近的杀手,结果文士剑差点被人挑飞,但是他的出击也取得了效果。 杀手为了格挡他的突刺,被甲士趁机砍了一刀,翻身滚出去好几步远。 只是这仍旧是望梅止渴,杀手还很多,身边的甲士越来越少,就是那名男护卫,都已经危在旦夕,他被持剑长老刺了一剑之后,还要跟二品高手接战,自然很快落败,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他只是三品巅峰,接近二品实力,就算是完好无损,也打不过二品高手,何况对方还不止一人。 情势危急,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 男护卫绝望的看着田宏远,他似乎不太能活下来了,自己死了不要紧,不能保住田宏远他死不瞑目,因此眼神里都是绝望和自责。 女护卫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挂彩,虽然没有致命伤,但也足够狼狈。 马成贤和邱寸衣偶尔能出手解围,但这远远不够,田宏远心中悲凉,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此时,一柄更加凶悍无匹的飞剑从夜空中冒出,如一条银龙一般活了过来,绕着军阵外围飞行一圈之后,将靠近军阵的杀手悉数诛杀,无论是二品还是三品,无一幸免,就是不死,也是重伤。 几名高手都注意到了这一变故,田宏远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之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火光的映照下,看到她的容貌风华绝代,还带着一股冷冷的傲气。 飞剑回到手中,依旧剑意磅礴,杀气无双。 田宏远大喜道:“冷姑娘,你怎么来了,本官多谢你能来相救。” 冷霜凝冷冷道:“不必谢我,我是跟戴冠做了个交易才来的,跟你无关!” 田宏远惊叹,戴冠这小子跟人做了什么交易,竟然能让冷霜凝出手。 “不管是不是交易,都要感谢冷姑娘出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田宏远确实危在旦夕,冷霜凝的出现,则瞬间逆转了当下的形势。 “田大人要不要先走,我保证没人能拦得住你!” 冷霜凝说话之时,扫视了一圈在场一众杀手,像是在赌他们没有那个能耐。 田宏远喜道:“如此甚好,那就拜托冷姑娘帮我挡住刺客了,我得尽快赶去军营!” 冷霜凝没再废话,挥剑杀入刺客群中。 看她招式平平无奇,也没有再施展恐怖的剑气,看上去朴实无华,却没人能躲开她的剑锋。 她一袭黑裙杀入刺客群,只管挥剑劈砍,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自如。 这些刺客在她面前,竟然没有一合之敌,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境界,都挡不下她一剑,长剑所过之处,有死无生。 有人还抖机灵,要躲开她去追田宏远,她也丝毫不在意,身形一闪,就能将其挡住,随手杀死,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继续砍瓜切菜。 杀手早就吓破了胆,要四散而逃,各自跑路。 冷霜凝大喝一声,一股无形之力瞬间将人给震慑住,他们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根本迈不开腿脚,但是转身对战却毫无影响,就是不能逃离冷霜凝的视线范围。 正在交战的几大高手全都惊呆了,还有人可以这样杀人的 冷霜凝却不管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只管挥剑杀人,两百余名杀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地上的尸体和血水,则快速增加。 邱寸衣和马成贤都不用分心了,全力以赴对战各自的对手就行了,其余的,看冷霜凝一个人表演。 表演了半刻钟后,两百余名杀手悉数死绝,冷霜凝停下身形,大气都不喘一口的,抖落剑尖血水之后,转头看着还在苦战的几大高手。 大家都是一品境界,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这是其余七人共同的心声。 同时,这四名刺客的心在滴血,那些死去的杀手,都是他们宗门辛苦培养出来的,耗费了无数的银钱和精力,但是刺客最为忌惮的,是冷霜凝会不会继续出手。 冷霜凝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别走了,都把命留下来!” 四人大惊,舍弃了对手,直接逃走…… 第八十三章 平乱 四名一品高手一起逃走,还真是难得一见。 邱真人三人不太放心,害怕他们会继续对田宏远下手,二话不说就追了出去。 冷霜凝歪头邪魅一笑,随即以更快的身法追出。 受了伤的牯牛山刀客,落在了最后,自然第一个被追上,眼见不能逃走,他大骂一声,转头凶猛劈出一道,磅礴刀罡带着烈焰,直直劈向冷霜凝。 冷霜凝却轻松闪避开去,依旧往前追击。 刀客见状,冷汗直冒,连忙呼救。 万毒宗的柳无言见状,只好祭出了自己的本命蛊虫阻挡冷霜凝。 他们几家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不能见死不救。 柳无言的本命蛊虫,是一条墨蛇。 虽然只有筷子大小,但是剧毒无比,还十分诡异,身法奇绝,遇上任何对手,都能出其不意进行偷袭。 关键是它能吐出毒雾,不仅能迷惑对手,还带着致命的杀伤力,稍有不慎,就会中毒身亡。 柳无言出手之后,总算是暂时阻挡了冷霜凝的追击速度,不得不远远避开,以免吃了闷亏,这也是她很忌惮的事情,此次来找戴冠,就是因为这个。 刀客得到解救,再次消失在冷霜凝视野之中。 邱真人随后赶到,一起击败了柳无言的本命蛊虫之后,继续追击。 冷霜凝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心中生起怒火之后,以更加决绝的心态追了出去,她的目标,已经换成了柳无言。 虽然忌惮他的蛊毒,但是她强迫自己面对这个让人生厌的人,只有全面击败他,才能毫无阻滞的提升修为,破镜上升。 没错,她已经达到一品巅峰,而且杀力也远超同境界的高手,但是心里有阴影,小时候被毒虫咬过,更是害怕蛇和癞蛤蟆。 任谁都不敢想象,如此绝顶高手,剑道奇才,竟然会害怕区区毒虫,而且能成为阴影,这确实让人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发生了,而且还是这么离奇。 看来只要是人,都是有弱点的。 冷霜凝这个弱点,影响到了她的心境,以至于不能克服恐惧的她,不能破镜跻身大成境界。 还以为她来梁州,是跟现在的风波有关,找上戴冠,也是想要剑走偏锋,以好掌握全局,所以邱真人他们对此都很忌惮。 如今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面对柳无言放出的蛊虫,她本能的退缩,因此给了牯牛山刀客逃走的时间,而且她不能第一时间将这条细小墨蛇击败。 得到邱真人的帮助后,总算是让她鼓起勇气,挥剑击败墨蛇,继续朝着柳无言追去。 马成贤和邱寸衣,则是分头追击大枪门副门主和聚剑帮执剑长老。 换成邱真人盯上了牯牛山刀客,他同样讨不了好。 四人各自盯着自己的对手,带着极大的愤怒,在黑夜之中追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狩猎。 田宏远这边,依旧遭到了几次伏击,但是对方都不是什么高手,就是被收买来捡漏的普通山贼,本来是收割大营逃兵的,没想到遇上了正主。 建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哪里经得住诱惑,直接对田宏远发起了攻击。 结果就是被一一击败,命丧当场。 尤其是田宏远的女护卫,把所有的憋屈都发泄到这些山贼身上,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委屈,因此下手格外重,杀心也十分巨大,剑下不留活口,而且主动出击。 而随意包扎了伤口的男护卫,则要温和得多,始终保护在田宏远左右。 他受了重伤,本就不能再剧烈打斗,要不是冷霜凝来得及时,他必死无疑。 此刻剩下半条命,坚强的意志支撑着他强打精神迎敌,保护田宏远顺利到达大营。 在看到城北大营的火光,听到喊杀声后,他没有松懈,反而是把最后的精神都用上,进入大营,不代表危险就不在了。 反而可能更加凶险,能明目张胆内斗,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一位副将被收买了,带着手底下的士兵故意为之,才激起了这一场哗变。 背后更大的阴谋,他不敢想象,要是梁州都督出事,也跟他们有关,那就真是惊天动地的大手笔了。 这个幕后黑手对梁州的渗透力和控制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田宏远是精明强干的,这些年兢兢业业把梁州治理的很好,在政治斗争中,也没有出于下风,而是能很好的平衡各方势力。 如今看来,别人可能是没尽全力,而是在谋划更大的棋局。 田宏远看到大营火光冲天,喊杀不觉,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会变成这样,亏得自己这些年还洋洋得意,看来终究是斗不过别人人多势众,又占了地利的优势,正要撕破脸来,他确实势单力薄,不能跟人抗衡啊!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挥剑直指答应,怒喝一声:“将士们,随我杀进大营,平反叛乱!” 这是极为危险的举动,此时此刻,他们都还不知道大营里的两股势力,究竟谁才是正常的那方,就这么贸然出现,要是被人趁势拿下,那整个梁州就算是完了。 但是他不信邪,想要赌一把,赌他这个梁州牧还有威慑力,还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出其不意震慑全场,平息这一场风波。 四十名甲士,两名护卫簇拥着田宏远,一路历尽艰险,总算是来到大营外面,顿时信心大增,要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营里百里挑一的好手,经过无数次选拔,才能成为州牧大人的亲卫的。 如今回了老家,不仅熟门熟路,而且自豪感油然而生,自信心也跟着暴涨,没想到曾经的同袍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自相残杀,还真是长脸。 随着田宏远的大喝,他们跟打了鸡血一般,齐声高呼:“杀,杀,杀!” 随后护着田宏远冲进大营大门,高呼道;“州牧大人在此,还不快快住手!” 高呼的人嗓门儿奇大,又如此突兀出现,一时间还果真震慑了混战的军队。 不过双方都杀红了眼,愣了一下之后,继续交战。 田宏远大怒,指挥亲卫直接杀向两名副将交战的地方,一路大吼,一路杀了过去,也不管是谁,是站那边的。 若是按照军法,内斗都该问斩,只是事情闹得太大,又全部人都参与了,也没人能镇住现场,当务之急不是问罪,而是平乱。 在女护卫的拼命厮杀下,在甲士全方位保护下,田宏远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两名副将面前,见到田宏远到来,叫李文达的副将立即退出交战圈子,一边防备着对手,一边向田宏远告罪,显然还是很忌惮这个州牧大人的。 而另外那名叫做张世贤的副将,则显得有些慌乱,但也只是愣了一下,就要继续进攻,很显然,他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是被收买的那个。 田宏远当机立断,立马站到了李文达这边,吩咐他把自己阵营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反扑张世贤。 有了田宏远一行人助阵,瞬间打破了平衡,尤其是女护卫那杀伐果断的利剑,很快就将张世贤身边的得力助手给诛杀了好几个。 李文达顺势抢攻,张世贤开始溃败,尤其是那些不明就里的士兵,得知州牧大人来了,都没了斗志,不逃跑的,就顺势改变阵营,反戈一击。 知情并铁定用户张世贤的,其实只有几百人,其余的士兵,大部分是被忽悠的,还有就是给了好处给拉进阵营的,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大起来,为什么就收不住了,演变成一场大战。 都督不在,两名副将势均力敌,根本没谁能控制现场。 如今田宏远出现,总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主心骨,这才知道上当了,立马醒悟,将功赎罪围杀张世贤。 张经过两刻钟的激战之后,张世贤败走,夺路而逃。 可是田宏远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指挥士兵将其团团围住,他要活捉此人,知道幕后真相。 张世贤见不能逃走,大吼一声,直冲田宏远而来,一伙亡命徒也跟着拼命,不管不顾冲杀,要将田宏远给击杀在此。 别说,拼命的人杀伤力惊人,他们差一点突破了阵型,杀到了田宏远面前。 只是在两名护卫的袭杀之下,最终没能成功,眼看要被活捉,他毫不犹豫挥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田宏远虽然有所防备,但是没想他如此果决,一时阻止不及,竟然让他得逞了。 身后几名心腹面露痛苦之色,对视一眼之后,纷纷挥刀自杀,果决而利落。 看到倒地身亡的张世贤一伙,田宏远被惊呆了,立在原地好半天说不出话,内心十分懊恼。 自己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为何对这样的事情,想都没想过 两名护卫却要机灵得多,各自出手阻止了两名下手慢了一些的校尉,并将其给活捉了。 其余众人,纷纷弃刀投降,这一场风波,算是彻底平息。 田宏远命人立刻将那两名校尉给绑起来,带回大帐审问…… 第八十四章 掌握大局 两名校尉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一个劲儿求饶。 他们没有挥刀自杀的勇气,注定就要经受严重的后果,不过仍然想活着。 得知州牧大人亲自审问,于是一股脑儿把所有事情交代了。 不过他们级别不够,知道的不多,只晓得张世贤让他们听命行事,事成之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是大丈夫,就赌一把,当一辈子大头兵是没有出息的。 “大人,我想起来了,张副将曾无意中说漏嘴过,咱们是为颜先生办事,颜先生是个大人物,背后的势力更是强大。” 一名校尉眼泪和冷汗布满脸颊,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田宏远疑惑道:“颜先生,大人物,梁州有这么个人吗” 另一名校尉肯定道:“王二虎没说谎,小的也听到了,确实是说的颜先生。” 田宏远把目光移向低头站在一旁的李文达,李文达表示自己不得而知,不仅不清楚张世贤一伙所干的勾当,更是不曾听闻这位颜先生是什么人物。 “立马去查,这个颜先生什么来头,何方神圣” 田宏远有些焦急,知道情况的人全部死了,留下两个一知半解的,不能给他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文达虽然为难,但是这件事情他也有天大的责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控制事态发展,导致军营哗变内斗,他作为副将,是主要责任。 因此需要立功赎罪,至于两名校尉,则只能祈祷还有点用,帮助州牧大人查出颜先生的底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毕竟他们不是主犯。 “大人,那军营就拜托您主持大局,末将这就去查探消息。” 李文达深深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带着几十名亲随,将那两名校尉也给带走,去探查颜先生的底细。 田宏远马不停蹄整顿军队,并当场击鼓聚兵,狠狠的发泄了一场,又抓了一批人当场杀头之后,总算是彻底震慑住了城北大营一万二千将士。 梁州驻军本来有两万,都督带出去五千,如今内斗又死了几百人,剩下的都分布在城墙上守城巡城,因此大营里就剩下这么多。 田宏远这个州牧,虽然是一州最高长官,军、政、刑法一把抓,但是都不是直接处理,相对来说监督的作用更大。 直接掌管军队的是梁州都督,管理民政的是梁州刺史,管理刑法的是按察使,三足鼎立之上,才是他这个提领一州百官的州牧。 实际上他经手的政务,都是经过这三名大员筛选处理过后,再酌情报上来的,对于真实的情况,掌握的还不如这三位地方大佬。 因此他行事才有诸多不便,身边可用之人也就显得稀少。 尤其是梁州势力互相勾结,关系错综复杂,一半的官员,其实是不太买他的账的,这也是他这些年斗争艰难,好不容易稳住局面,却仍然落到现在这步田地的原因。 如今对手自作聪明,搞了这半道刺杀,哗变军营,都督失踪的把戏,反而让他阴差阳错之下,直接掌管了大军,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军权在手,办起事情来就方便多了。 他立即梳理了军中将校名单,一一登记在册,并对他们分别进行了谈话,把军队中的事情搞了个清清楚楚,八品以上将官,全部都掌握了底细。 然后再调查普通士兵,充分收集信息之后,对于那些将校进行了大考校,升一批,降一批,罚一批,恩威并施,赏罚分明,顿时军纪严整,军容也焕然一新。 就是普通士兵,也论功行赏,论过惩处,公平行事,公正管理,瞬间赢得了全体将士的军心,他们都对州牧大人十分信服。 那些鱼目混珠,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全部揪了出来,被严惩之后,驱逐出军队。 他也不走了,吃住都在军营里面,亲自整理军营操典,知道士兵操练,军队精神面貌也随之变得昂扬向上,士气大振。 对于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田宏远在做着充分的准备。 并先后派出三批士兵前去增援边境,寻找梁州都督的下落。 李文达调查颜先生也有了初步进展,根据对方线索显示,他把目标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但是他不敢贸然决定,只得第一时间回去找田宏远。 田宏远得知他说的人后,没有惊讶,反而松了一口气,似乎是知道幕后黑手之后,让他更加放心了。 邱真人他们战果斐然,追杀的四名一品高手,两死一伤一逃,死了和伤了的被带回了大营,听候田宏远发落。 面对田宏远的审问,活着的聚剑帮执剑长老一言不发,直到李文达将一份份证据摆在他面前,他终于叹了口气,随即交代了自己知道的事情,祈求田宏远给聚剑帮一条生路。 有了他的口供,田宏远终于确定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梁王府长史吴柄言所为,那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没怀疑错,这件事情,就是梁王府在作怪。 可是从始至终,不管是梁王还是梁王世子,都没有丝毫牵扯进来的迹象,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吴柄言所作所为是他们授意的,这就有点难办。 田宏远不能贸然去拿人,毕竟真正要对付的,是梁王。 田宏远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的他只得给皇帝陛下写了一份奏折,快马加鞭送入京城,诉说了自己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种种事情,还有就是请援平边。 虽然叛乱不大,他可以处理得好,但是这是大事,还得让皇帝下旨才行。 而他彻底掌握大军的消息传出之后,一切风波戛然而止,再没有什么刺客出现,也没有什么世家大族闹事,更没有什么官吏调整什么政令,一切都平静得让人纳闷。 田宏远既然暂时不动梁王府,就把全部精力用在平反边境叛乱之上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别人也把重心转移到这边,只是换了个方式,换了个地盘,再跟他继续掰手腕。 博学能干的王瑖,在戴冠的极力推荐下,被田宏远聘请为正式幕僚,留在田宏远身边出谋划策,参与政事,也算是给他提前熟悉政务,以后进士及第之后,当起官来也就熟门熟路了。 经过几天的修养,戴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搬回了自家去住,冷霜凝却没有走,留在了他家。 面对闷闷不乐的冷霜凝,戴冠尝试着开导她。 没错,逃走的那个正是柳无言,也正是因为冷霜凝没有突破自己的心魔,面对层出不穷的蛊虫毒物犹豫了,最后错失良机,让柳无言给跑了。 她本来没有义务去做这件事,全是因为跟戴冠的交易。 但是事情没办妥,她自己觉得受到了羞辱,也对自己产生了那么一丝怀疑,所以才有了心结,闷闷不乐,无法释怀。 要是她知道戴冠还骗了她,根本没有百毒不侵的法子,那估计会彻底气急败坏。 “冷姑娘,你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个事情,这又不是你的问题,以你的本事,什么大虫猛兽都威胁不到你,何况是区区毒虫,你就是想得太多,对这些东西本能的犯恶心而已,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跑了柳无言也无伤大雅嘛,我又不会因此不履行承诺,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准备,你这是何必呢,跟自己过不去!” 戴冠苦口婆心劝说冷霜凝,现在不是他没办法教她,而是冷霜凝自己钻了牛角尖,认为自己没能完成任务,所以不能领受戴冠的人情,因此还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办。 她也想过单枪匹马直闯万毒宗,可是进了别人老巢,高手层出不穷就算了,关键是那蛊虫毒物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她会更加逃避。 “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想清楚了就好了!” 面对戴冠的劝慰,她丝毫不领情,冷冰冰的回答,让戴冠多少有些尴尬。 而在远处注视着这一切的颜玉儿,心底有一丝酸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冷霜凝出现之后,她有了一丝不自信。 之前面对胡娴,虽然让她有些发自内心的谦卑,但是却没有这样的危机感,她虽然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干扰戴冠的事情,但是作为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冷霜凝,可能会给这个家带来一些变故。 戴冠却浑然不觉,他只是出于合作伙伴的态度,关心一下失落的冷霜凝而已。 见她还是想不开,戴冠决定带冷霜凝去逛街,这应该是所有女孩子都不能抗拒的事情,尤其是冷霜凝这样常年在山上修炼的姑娘,那就会更加有好奇心 受到戴冠的邀请,冷霜凝犹豫了一下,最终果然答应了。 戴冠回头看到眉头微微皱起的颜玉儿,笑道:“你也一起去,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吃吃吃,买买买,好好挥霍一下,不差钱!” 他当然不心疼,现在花的钱,都是胡娴送来的,他从大彪帮敲诈来的钱,还有写诗挣的钱,早就花光了,如今全是靠胡家资助。 颜玉儿是最为懂人情世故的人,见戴冠没有将她遗忘,顿时释怀,管他跟冷霜凝会怎么样,做好自己就行了,于是眉头舒展,答应了。 听说可以逛街,沁儿和喜儿却乐坏了,尤其是公子说的话,那可是太有吸引了了,沁儿和喜儿都有各自惦记的好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穿戴的,都惦记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实现愿望,别提多高兴了。 于是,戴冠带着四名女子,大摇大摆上街了,福伯留在家里看门,他从街上捡来了一只流浪狗,正细心照顾着。 这一行人走在街上,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得所有人侧目围观。 颜玉儿和冷霜凝都称得上风华绝代,倾国倾城,一个落落大方,一颦一笑都看得人心神陶醉,一个冷若冰霜,却英姿飒爽,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可谓是各有千秋,戴冠恬不知耻走在中间,算是被美人左右环绕,任谁看了,都得羡慕万分,小子艳福不浅。 这不,才走在大街上没多久,立马就有趾高气扬的纨绔子弟前来找茬了。 只听一声轻蔑之声道:“小子,你是什么来头,在梁州地界,竟然敢比本公子更有风头,你这是在找事儿啊! 两位美人这般美若天仙,你恐怕无福消受” 戴冠闻声看去,只见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手摇折扇,嬉笑讥讽…… 第八十五章 少年意气 戴冠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虚荣心,绝对没有炫耀的意思,但还是招来别人的嫉妒,而且很是盛气凌人的找茬。 看到对面男子神态高傲,身边更是跟着好些狐朋狗友,还有豪奴恶仆牵鹰遛狗紧随其后,一看就是来头不小,难怪口出狂言,说在这梁州,不能有人比他更能出风头。 如果猜得没错,此人就是刺史大人的独子,嚣张跋扈的梁州第一公子王子瑜。 那还真是没说错,在梁州地界,最有势力的年轻人,首先当属梁王世子和州牧长子,其次是三大家族的嫡子,也就是吴桐几人。 再之后才轮得到这个王子瑜,可为何他却敢称第一公子,在梁州目中无人,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只因他是最没出息的那一个,而且还死要面子,在人前逞威风,好积攒他的威名,让人人都害怕,实际上,这是一种自卑心理。 首先,梁王世子木槿瑜从小接受的是皇家教育,心中想的也是权力之争,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成为纨绔。 其次州牧大人田宏远之子田中禾,一看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胸怀大志,为国为民的人物,实际上也是,他一心沉迷学业,势必要金榜题名之后,执政一方,为民请命。 然后是吴桐三人,不管是出于世家大族的严格家教也好,还是个人喜好也罢,追求的是才子风流,诗词歌赋的雅事,才不会做出这种无赖事情,省得丢了家族脸面。 因此这恶贯满盈的梁州第一公子,实为第一纨绔的“美名”,就落到了不学无术的王子瑜身上了,他也乐得享受这样的快活日子,可以随心所欲欺男霸女,花天酒地,实在是快活得很,出了什么事都有老爹顶着,要花多少钱都有老爹来出。 因为是家中独子,全家人都对他十分宠溺和纵容,才养成他如此羁傲不逊的性格,一天不惹上十次事情,总感觉浑身不得劲,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不,看戴冠带着如此美貌的两名女子逛街,再看看他身边跟着的几位红颜,瞬间觉得有云泥之别,心里不平衡,自然不会让戴冠独美于前。 见他的威胁丝毫没有让戴冠在意,反而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王子瑜大怒质问:“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没听见爷爷跟你说话呢” 戴冠不怒反笑:“就你这样的肾虚样儿,还能行吗,给谁当爷呢” 王子瑜一听,更是怒火中烧,但是第一时间却是打量自己身子骨。 旁边的狐朋狗友为了讨好王子瑜,当先打抱不平,吼道:“那小子,你是真的活腻了吗,知不知道这是谁,就敢不长眼冒犯呢! 识相的,把两位美人留下滚蛋,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戴冠笑眯眯道:“好吓人啊,他是谁啊,很想见识见识!” 那人见没有吓唬住戴冠,顿时笑意更浓,有人又要倒霉了,看好戏总是让人开心的,于是他自豪道:“告诉你,别吓破了胆,这可是咱们刺史大人家的独子王子瑜王大公子,在梁州就没有人敢不给面子的,更别说跟他对着干,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找死呢!” 戴冠故作惊讶道:“原来如此,还真是让人闻风丧胆啊!” “知道就好,赶紧将两位美人留下滚蛋,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男子洋洋自得,自己三言两语就吓到了戴冠,给王公子抢来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这是大功一件,好处自然少不了。 身旁其余人见状,都羡慕又后悔,为啥不是自己抢先出头呢 只是他还没高兴够,王子瑜也还没确认好自己是不是肾虚之时,戴冠冷不丁道:“我知道了,王公子是,你们可以滚开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们闹!”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 男子夸张的瞪大了眼睛,万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旁边几人也议论纷纷:“哪里来的疯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家伙死定了!” “怎么有人能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心眼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 “胆子太肥了,真的是嫌命长了!” 众人七嘴八舌,全都是讥讽戴冠,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怜悯,这显然是说,戴冠今天死定了,不仅会把两位美人赔出去,还会丢掉小命儿。 “别叫了,吵得人耳朵都麻了!” 戴冠依旧不知天高地厚出言挑衅。 王子瑜终于皱眉道:“小子你到底是谁,报上名来!” 戴冠高傲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戴冠,有何指教” “戴冠” 王子瑜迟疑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疑惑道:“就是那个写了几首好诗的” “正是我,你也听说了” 戴冠喜滋滋的,好像王子瑜听说过自己的名号,他很高兴似的。 王子瑜见他样子,随即板着脸道:“写了几首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敢跟本公子较劲,你还是不够格。” “我修为高强,还会飞剑,你不怕吗” 戴冠直接摊牌了,亮出家底,省得纠缠。 王子瑜一听,倒吸一口凉气,随即疑惑的询问身边狐朋狗友,其中有人恰巧就是已故县令熊邦文的次子,当时是跟随父亲前去胡府做客,见识过戴冠的手段的,因此告知了王子瑜实情。 王子瑜确认之后,有些犹豫起来,对于这些无所顾忌的修行者,他还是很忌惮的。 但是想到戴冠的家世,他又自信起来,这家伙就算是修为再高,也不敢乱来,毕竟他家就在这里,惹了刺史大人,他依旧是必死无疑的。 王子瑜大咧咧道:“那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就用飞剑杀我,不然就乖乖认怂,把美人交出来。” 戴冠惊呼道:“你真的不怕死” 王子瑜上前一步,表现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讥讽道:“你可以试试!” 戴冠还没出手,一道剑气倏然划过,直接将王子瑜发髻削掉了,感觉到一阵凉意透顶,头发也散乱下来,王子瑜惊骇摸向自己头发,随即惊恐的看着戴冠。 戴冠两手一滩道:“不是我,是她!” 见戴冠指着冷霜凝,冷霜凝本来出鞘一寸的长剑,随即又多出鞘一寸。 戴冠立马闭嘴,大方承认道:“知道厉害了,你们这些人千万别惹我,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快滚!” 王子瑜怒不可遏道:“太放肆了,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兄弟们,给我揍他!” 颜玉儿惊愕的看着这一切,好笑道:“这些人是傻的吗” 戴冠转头一笑道:“理解,男人嘛,好面子!” “那也得有实力才行!” 冷霜凝冷冰冰丢出一句话,长剑归鞘。 戴冠建议道:“你不是心情不好嘛,正好可以揍他们出出气啊!” 冷霜凝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还可以这样 对于她来说,动则杀人,还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对手,这根本不够资格让她出手啊,现在想想,确实还不错,反正不杀人,只是出气嘛,那就跟这些不一样的对手过过招。 戴冠煽风点火道:“对面的人听着,你们要是谁能打得过我这位好朋友,就可以将她带走,我丝毫不会介意,也不追究你们冒犯我的责任,怎么样” 一群纨绔本来怒火中烧要扑过来教训戴冠,闻言一愣,随即狂喜,纷纷把目光投向冷霜凝。 王子瑜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见戴冠不再出手,而这位黑裙美人又如此纤瘦玲珑,想来可以试试看,于是指挥奴仆带狗冲锋。 小姑娘不是都怕狗嘛,震慑住了之后,美人到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王子瑜看着美貌绝伦又带着英气的冷霜凝,觉得肯定滋味非比寻常,一定要试一试。 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们,饿狼一般扑向冷霜凝,冷霜凝嘴角挂上一抹邪笑,也不施展什么恐怖的武功,而就像是普通武者一般,只不过动作稍微快了一些,在奔出去的同时,将佩剑抛给了戴冠。 戴冠接过剑,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一丝寒意,难怪冷霜凝如此冰冷。 见美人赤手空拳冲了过来,纨绔们更加兴奋,还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怕下手太重给打坏了,那就不好了。 然后,冷霜凝的粉拳就狠狠的砸向了他们,他们看得清楚,速度不快,力量也不大,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躲不开。 而且也不能挡住,就那么眼睁睁的看到冷霜凝的拳头落在自己的面门上,顿时几声惨叫传来,最前面的纨绔已经中招。 冷霜凝也很刁钻,专门打他们的脸面,眼睛、鼻子、脸颊,都是重点照顾对象,下手也不是很重,但是足够他们喝一壶。 挨了拳的纨绔们,纷纷抱着脸哀嚎,一时间,熊猫眼、断鼻梁、肿脸颊接连产生,哀嚎声此起披伏。 王子瑜在后面看得头皮发麻,怂恿奴仆放狗飞鹰,势必要吓到冷霜凝。 只是那鹰伸爪展翅而来,被冷霜凝巧妙躲过之后,一巴掌就将其扇落地面,那鹰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动静,王子瑜哎呀一声,急忙上前查看。 而被放了绳索的两条大黑狗,凶猛冲锋,张嘴就要咬向冷霜凝大腿,不料冷霜凝腿法更快,一个狗头上给了一脚,两条大黑狗惨叫着摔倒,滑出去几丈远才停下来,气息微弱,口吐血沫,显然是不行了。 王子瑜要气炸了,赶紧又跑过去查看大黑狗的情况。 而围攻冷霜凝的狐朋狗友和豪奴恶仆,在飞快减少,地上躺了越来越多哀嚎的家伙,正卖力惨叫,希望老大王子瑜给他们讨回公道。 王子瑜见状,愤怒的撸起袖子,朝着冷霜凝冲过来,看他架势,显然是武功不俗…… 第八十六章 本公子才是梁州无双 冷霜凝见王子瑜是有功夫在身的,嘴角的邪笑更加浓烈,这样更好,可以多玩一会儿,别说,这样打架还挺过瘾的,真是畅快。 戴冠看她微笑,反而觉得背脊发凉,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出错了 要是哪一天她又心情不好,拿自己练手可如何是好 戴冠看着地上躺着哀嚎的家伙们,再看带着虎威冲向王子瑜的冷霜凝,立即后悔了。 “那个,随便教训一下就得了,你看他那肾虚样儿,不经打,万一有个好歹,还是挺麻烦的!” 戴冠好心劝诫冷霜凝。 冷霜凝却置若罔闻,继续挥拳跟王子瑜过招。 也不知道是她手下留情了,还是王子瑜确实有两把刷子,竟然过了几招都没倒下,虽然都没能躲过,但是能抗住。 不过看他行动变得迟缓,额头冒出冷汗,脸色也不太好,就知道被揍的滋味儿不好受。 看来,冷霜凝的玩心上来了,戴冠只得默默替王子瑜祈祷,千万别被玩死了。 颜玉儿几人则津津有味的看着冷霜凝大展身手,原来女子也可以这么雄姿英发,真是她们的楷模啊! 尤其是沁儿,已经跟着手舞足蹈了,好像她挥一下小拳头,那些被揍的人就有她的份儿一样,满脸得意。 戴冠干脆往街边走去,一屁股坐在了一家商铺门口,看着王子瑜苦苦支撑,等着冷霜凝玩尽兴。 这时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也在一旁驻足观看,百无聊赖的戴冠只得买了几串糖葫芦打发时间,好像是嗅到了味道的喜儿,转过头来看着戴冠,随即小脸儿堆笑跑了过来。 戴冠见她样子,赶紧递上手中糖葫芦,喜儿接过,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随即才十分斯文的小小咬了一口,然后无比满足的转过头去看冷霜凝表演。 王子瑜终究是花天酒地掏空了身子,虽然冷霜凝只用了半分力气,还是把他给打趴下了,躺在地上死狗一样哼唧。 冷霜凝拍拍手,嘟囔道:“没趣没趣,你们太弱了,还是回家吃奶去!” “我来试试!” 正当她要转身走人,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冷霜凝回头一看,一个打扮十分干练的男子跳出人群,看他样子,要货真价实得多。 冷霜凝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个三品巅峰武者,也不像是个纨绔,为何要跳出来找打 冷霜凝本不想搭理,但是这人丝毫不客气,直接挥拳冲了过来。而且来势汹汹,势大力沉的一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冷霜凝微微恼火,也用上了三层功力,挥拳硬接了这一拳。 拳拳相撞,冷霜凝后退一步,干练汉子后退两步,差别不大。 见有了势均力敌的对手,看好戏的人们顿时来了兴致,齐声起哄,让他们加油,好好打一场。 干练男子满脸堆笑道:“冷姑娘,拜托了!” 冷霜凝疑惑道:“你这是拿我当磨刀石吗” “在下不敢,只是机会难得,能得到冷姑娘指点一二,是在下天大的荣幸,因此贸然相求,还望冷姑娘恕在下唐突。” 干练男子竟然极为谦卑,就像是一名虚心求教的学子,在向老先生请教学问一样。 众人看得疑惑,打架还可以这样斯文 但是这样一来,就不劲爆了,会很没意思,于是他们继续起哄,催促着两人快打。 见来人如此有诚意,冷霜凝正好打完人心情不错,也就让他得偿所愿,竟然认真的跟来人过招。 一眼就看出这人不简单的戴冠,也来了兴致,再次走了回来观战。 待看清楚此人面孔,他有些惊讶,竟然是熟面孔,这个人,还被师父打过。 正是之前去赵颂家里的时候,跟邱真人他们联手来教训戴冠的段新厚,一个很有骨气的打手,现在不去杀人拿钱,怎么跑来求虐了 戴冠看了一会儿,总算是看出些许端倪,这家伙要破境了,估计就是差临门一脚,所以才来找冷霜凝砥砺武道。 只是一向高傲的冷霜凝,怎么就答应了 难道说这个梁州西部武学世家的段家,果真有很大的面子,能让高高在上的乌蒙剑派都看上了眼 还是说眼前这个段新厚的人品爆棚了 戴冠看到在认真过招的两人,没来由有些郁闷,这个冷霜凝,本来是有求于自己的,却没有给自己这样的机会磨砺武道,这不公平。 还有这个段新厚,不好好做杀手,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戴冠讥讽道:“喂,你们两个大高手,倒是拿出真正的手段来啊,这样有什么看头” 段新厚在全神贯注拆招,对此完全没听到。 冷霜凝转头瞪了戴冠一眼,警告他别打岔,要是毁了别人道心,那是十分缺德的事情。 戴冠讨了个没趣,只得踢了还在地上哀嚎的王子瑜两脚。 王子瑜惊恐躲避,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戴冠。 戴冠骂道:“看什么看,不服气来打我啊,还什么梁州第一公子,就这点本事和手段,以后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本公子才是梁州无双!” 王子瑜咬牙切齿道;“别猖狂,你给我等着,今日之耻,一定要让你十倍偿还!” “是吗,那我等着,你可动作快点,别让我再次失望!” 戴冠极为挑衅,就怕王子瑜不来。 熊邦文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一时间失去了报仇的目标,心里其实是很郁闷的,今日认出了熊邦文的儿子,见他还在上蹿下跳,顿时就有了怒气,因此才极力挑衅王子瑜,熊邦文跟刺史王景龙走得最近,那父母的死,或许也是这位刺史大人的主意,那么就先拿王子瑜开刀,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他故意踢王子瑜,是想看看这位刺史大人究竟有多么疼爱他这位独子,虽说王子瑜在梁州呼风唤雨惯了,又人多势众,名声在外,不太可能惹上什么应付不了的大人物,但是也不可能一个高手都不派出来保护他。 可是直到现在,王子瑜都被打成猪头了,这个潜藏着的护卫怎么还是无动于衷,难道是会读心术,知道自己不会真的下死手 戴冠想到这里,顿时嘴角也挂上了邪笑,对着王子瑜的胯下就要给上一脚。 可是脚还未接近王子瑜,一块细小而隐蔽的飞石,电光火石之间飞来,就要将戴冠小腿击穿。 戴冠立即后退,躲开了这阴险一击,看到那石子直接没入坚硬的石板,戴冠心中冷笑,终于出现了,还这么心狠手辣,好得很,看来王景龙是真爱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只是这位藏头露尾的护卫,未免太过于阴险了一些,竟然想要毁掉自己一条腿,这种事情可无法忍受,戴冠放开神识,没怎么费力就锁定了这位高手的位置,在对面酒楼的二楼上,正端着一碗酒在隐秘的看着街上的动静。 戴冠很快确定了对手的实力,二品高手,而且是修为十分扎实的二品高手。 看来这个王景龙,果真不是等闲之辈,难怪能跟田宏远打太极,毫无破绽的周旋其中,还能让田宏远显得有些急迫。 戴冠抬头望过去,这人立即撤回身形,回到桌子上饮酒,就像是个普通食客一般,毫无破绽。 戴冠却吩咐颜玉儿他们等着冷霜凝完事之后,先去逛街,他有事要办。 “冷姑娘,剑借我用一下啊!” 戴冠向冷霜凝打了声招呼之后,提剑朝着酒楼走去。 冷霜凝转头看了一眼,眉头皱起,但最终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戴冠可以借剑一次。 知道是护卫救了自己的王子瑜,见戴冠发现了自己的底牌,有些慌乱,焦急的看了酒楼一眼,随即吩咐几个仆役飞快跑走,大概是去搬救兵。 而他自己,深深的看了一眼冷霜凝,又转头打量颜玉儿,眼熟,但是不认识,他还没高雅到有那个能力去青瓦苑找过颜玉儿,仗着势力虽然可以强行要求颜玉儿服侍,但是这会惹恼了吴桐这样的人物,得不偿失,所以他不曾见过名满梁州的颜玉儿,说起来也真是可笑。 他无比不甘心的看着戴冠,随即跟着一群狐朋狗友,黯然退出这条街,估计是下去想办法去了。 段新厚在使出所有手段之后,毫无意外落败了,但是他很是感激冷霜凝,心满意足,并承诺冷霜凝以后但有吩咐,他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冷霜凝不置可否,让他可以走了。 他本来还想再表现一下,请几人吃顿饭,或者送点什么礼也好,但是冷霜凝断然拒绝,他只好离开。 看他激动不已的背影,就知道这一次切磋,他受益匪浅,而且这一场切磋,也必定会成为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被家族冷落的旁支弟子,竟然能得到乌蒙剑派天才女子的指点,这估计是破天荒的头一回,也是目前独一无二的奇事,必定会让他感念一辈子。 冷霜凝看了一眼酒楼,随即对着颜玉儿她们说:“我们先去逛逛,他没事。” 见识过冷霜凝的手段之后,颜玉儿对她的话无比信任,招呼着两个在抢着吃糖葫芦的小丫头,跟在冷霜凝后面,走入繁华的街道。 戴冠来到酒楼二楼之后,那人并未逃走,而是十分坦然的坐在桌旁,看了戴冠一眼之后,继续吃肉喝酒。 戴冠大大咧咧的来到他对面,将冷霜凝的长剑拍在桌子上,随即拉开板凳坐下,笑眯眯道:“阁下挺狠的,不知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这人也陪着笑脸道:“没有戴公子狠,你那一脚下去,刺史大人就要断后了,在下也就活到头了,因此不得不出手。” 戴冠笑道:“看来你是个精明的人,我没想把王子瑜怎么样,倒是你的这一记飞石,我需要讨个说法。” “我的说法已经给戴公子说了,戴公子还想怎么办” 这人看上去相貌平平,大概五十余岁,但是气态不俗,面对找上门的戴冠,虽然心里忌惮,但是却能镇定自若。 看向戴冠拍在桌子上的长剑,叹气道:“乌蒙剑派冷姑娘,久闻大名,今日总算得见,十分荣幸!” 戴冠气闷道:“原来你是因为害怕她出手,所以才硬着头皮面对我” 第八十七章 突破口 男人咧嘴笑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戴冠反唇相讥:“你就这么笃定我拿你没办法吗” “至少可以试一试,还有这个成本,若是对上冷姑娘,那在下就自己抹了脖子还能剩下一点面子。” 男人像是看开了,见戴冠还愿意跟他废话,索性心里那点忌惮也放松了,完全豁出去,心里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也不是没有生还的余地。 戴冠好笑道:“你倒是个真性情的人,可是这样的性子,真能做别人的王牌护卫吗” 男人摇头道:“或许不能,可不是没办法嘛,摊上了这么个主子,注定就要做好被牺牲的准备。” “这么说起来你还挺可怜” 戴冠有些看不透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人却问道:“戴公子是要在这里动手呢,还是另择地方” 戴冠摆手道:“不慌,你大可以吃饱喝足再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 男人说着,果真大口吃着酒菜。 戴冠手指在剑鞘上摩挲着,抖着腿看着这个怪人。 一刻钟后,戴冠突然伸手接住了一块尖锐的骨头,脸色一寒,有一道刺眼白光闪烁出去。 随即他提起出鞘一寸的长剑下楼,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全身僵硬,嘴巴微微张开。 当戴冠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男人面前的桌子顿时变成两半朝左右倒去,男人额头绽开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冒出两颗晶莹的血珠子,随即像是体内有巨大的能量孕育,活生生将其身体给撑开了,猛然崩出来。 男人跟桌子一样变为两半,崩出的是鲜血,洒满了一大片地板,看得人触目惊心,食客们被这突发一幕给惊吓得鸡飞狗跳,哭天抢地挤下楼去,失魂落魄,说话都不利索。 掌柜的上楼一看,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若无其事的戴冠已经走出酒楼,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不多久就追上了冷霜凝几人,长剑递还给冷霜凝时,冷霜凝迟疑了一下,问道:“为何下死手,我这剑不宜多杀人!” 戴冠脸色依旧冷峻道:“我爹的致命伤,是一颗钉进后脑的枣核!” “那你为何不问点什么,这么武断” 冷霜凝竟然变得有了头脑,不明白一向机智的戴冠怎么犯傻了。 戴冠似笑非笑的看着冷霜凝道:“你知道他跟我说了什么话吗” “什么” 冷霜凝脱口而出,感觉跟自己有关。 戴冠一字一句道:“他说对上你,会自己抹脖子,挣下最后一点面子!” “好,这样的死士确实什么也问不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冷霜凝主动关心别人,也是破天荒头一次。 戴冠目光变得深邃,随即呢喃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王景龙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你让我揍王子瑜,不是纯粹为了让我发泄的” 冷霜凝目不转睛的盯着戴冠,想要看出什么破绽。 戴冠摇头道:“起初真的是为了给你发泄的,直到那个段新厚出现,我才想通了一些事情,用王子瑜的命根子为筹码,总算是让那人出手了。” 如果那人不出手,戴冠依旧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以前以为是熊邦文的主意,可一直没拿到证据,因此无从下手。 如今虽然杀死了刽子手之一,但是线索反而明朗了一些。 见两人如此郑重的说话,一旁的颜玉儿也感应到了什么,变得眉头不展,逛街的好心情完全没有了。 正在这时,一个汉子看到戴冠几人,急冲冲走了过来打招呼:“小的胡同,见过姑爷!” “胡同,有什么事吗” 戴冠立即变幻脸色,微笑着问胡同所为何事。 胡同则更加喜悦道:“承蒙姑爷大恩,胡氏所有油盐铺子都已经恢复经营,生意比之前也好了几倍,而且咱们的精盐加工坊已经竣工,小姐说后日要举行一场开工庆典,特别吩咐小的来请姑爷去主持事宜,亲手挂上那贡盐的牌子呢!” “哦,没想到这么快,这确实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回去告诉娴儿,我定然准时参加。” 戴冠没想到这些天不闻不问,胡娴却如此神速,庞大的精盐加工坊,还动用水能进行运转,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竣工投产,看来这个胡同的能力果真非同小可,难怪之前就是大掌柜。 这个加工坊,可是由他全权负责的,包括店铺的生意,也一并交给他打理,没想到取得了双丰收。 戴冠赞许的拍了拍胡同肩膀,随即从袖中掏出五十两银子塞给他道:“辛苦了,以后还得让你多操劳,一点心意,拿去买点酒水招待一下手底下的兄弟们,以后大家都有分红,好好干!” 胡同开心的接过银子,道谢道:“多谢姑爷,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戴冠点头表示相信。 胡同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姑爷此刻是否繁忙,要不要先去参观一下工坊” 戴冠回头看了看冷霜凝和颜玉儿,随即摇头道:“不急,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忙!” 胡同心里有一些失落,但是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变化,抱拳离开。 冷霜凝疑惑道:“什么贡盐,你那老丈人家里这么有面子” 戴冠笑笑,摆手道:“得了个秘方而已,没什么稀奇的!” 冷霜凝却不信,生出好奇心道:“给皇家吃的盐,一定不会差,我得去尝尝!” 戴冠惊讶道:“你至于嘛,什么好盐你们乌蒙剑派没有” “不一样,既然出来体验人间烟火,那就离不开这吃穿。” “你说得都对,那就后日跟我走一趟” “这还用说!” 冷霜凝心情大好,有些迫不及待。 颜玉儿听得清楚,虽然没开口,但是幽怨的眼神看得戴冠浑身不自在,只得承诺道:“去去去,都去,你们的好奇心怎么这么重” 颜玉儿转忧为喜道:“只是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也好在姐姐那里讨个好儿!” 戴冠哭笑不得,女人都一个德行。 经过这么一搅和,戴冠的心情也轻松多了,冷霜凝开心了,颜玉儿高兴了,花起钱来也就毫不心疼了,戴冠看着手里越来越多的东西,再次愁眉苦脸。 这些人花钱都没个数的吗 怎么看上什么就买什么,都不讲价的,这还是女人吗 看来都是不会过日子的,唉! 戴冠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着交谈正欢的冷霜凝和颜玉儿,有些无言以对。 而这时,一群官差急匆匆赶去之前那家酒楼,看他们着急样子,估计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要查出为何有人会暴毙在酒楼里。 之前看到戴冠坐在那张桌子旁的食客,陆续被控制了起来。 戴冠淡然的看着这一幕,带着尽兴的几人回家去。 刚到家,发现院子里来了两位客人,看清楚容貌之后,他大吃一惊,竟然是梁王世子木槿瑜和大儒李贺年! 他们怎么来了,这可是戴冠怎么也没想到的。 看到福伯拘谨的站在一旁伺候,就知道他们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就算不表明,以李贺年的知名度,以木槿瑜的姿容风采,见多识广的福伯也应该能猜得到。 见戴冠一行人回来,木槿瑜竟然主动站起身,笑意吟吟道:“戴冠,你总算是回来了,害得本世子好等啊!” 戴冠见人家如此给面子,只得将东西塞给了沁儿和喜儿,急忙上前道:“戴冠见过世子,见过慧茹公,不知二位大驾光临,实在是怠慢了,还望世子赎罪。” 木槿瑜摆手道:“无妨无妨,你家的茶挺好喝的,本世子也不是有什么急事,正好乐得偷闲个把时辰。” 戴冠心里感觉不太妙,这么显赫的人物找上门,还如此笑意和善,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道世子找我何事” 戴冠还是主动问出来比较好,省得还给人打哑谜。 木槿瑜见他如此直接,十分欣慰道:“实不相瞒,这次梁州边境的叛乱,名义上是盘踞边境的贼寇所为,实际上是南蛮国在搞鬼,南蛮国大王子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文采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出众,曾经到京城求学的他,把咱们诗词一道研究得很是透彻,回国之后,更是大兴文风,发掘出不少奇才。 此次冲突,被父王识破,写信责怪于南蛮王,可是南蛮王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十分支持大王子发出的挑衅,发出挑战书,要跟咱们来一场文武比试,如果输了,他们就退出边境,绝不骚扰梁州,如果他们赢了,就要让梁州边界让出去五十里!。 父王担忧边境安危,因此上折皇上,希望陛下能派出大军施压,可是你也知道,朝廷如今正在北方用兵,一时抽调不出军队前来,因此责令父王配合州牧大人处理好此事,否则就要受到责罚。 可是梁州士子之中,就属你诗才卓绝,因此我和慧茹公前来,是请你帮忙的!” 木槿瑜说得诚恳,甚至是低声下气请求戴冠,戴冠似乎没有理由拒绝,但是想到田宏远说的话,他又有些为难。 李贺年看出戴冠的异样,试探道:“莫非戴公子有什么顾虑” 戴冠尴尬道:“也不是什么顾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我得准备一下才行,若是不能胜过对方,误了大事,那在下就万死难辞其咎,为了保险起见,还请世子多找些人才好!” “这个你不用担心,梁州三杰本世子也拜会过了,就差你了!” 木槿瑜目光炯炯看着戴冠,心想你还有什么借口推辞。 戴冠心里暗叹一声,竟然被算计了。 “那么,请世子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 戴冠只得给了个明确答复,否则这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木槿瑜和李贺年满足的离开,刚出门,就相视一笑,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戴冠看着两人离开,本来肃穆的脸上,也挂满了笑容,这是赶着给自己送突破线索来了吗 第八十八章 温存时光 田宏远虽然不希望戴冠跟梁王府有任何瓜葛,但是他也没有强求,比如现在,没有把戴冠留在身边,就是不想让戴冠觉得他也只是为了斗争而把戴冠当棋子。 而是希望戴冠看清时势,自己做出选择,心甘情愿跟他一个阵营。 所以他没留戴冠,甚至没有安排人来“保护”戴冠,就是希望他能自己拿主意,该怎么抉择,是很考验人的。 他知道戴冠对父母的仇恨一直耿耿于怀,这些日子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内心是很急切的,在不停的收集线索,探查证据。 戴冠答应木槿瑜后,也想起了田宏远的话,但是他这次,要冒险一下,对方已经出手要把他绑在战车上,那自己就去试试火力。 王景龙背后,大概率就是站的梁王阵营,那这一切,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看到戴冠面带笑容,冷霜凝讥讽道:“你就这么自负,真能吃定了那什么王子” 戴冠双手负后,昂首挺胸道:“自然是手到擒来!” 冷霜凝眉头微皱,撇了撇嘴道:“狂妄自大,当心被打脸!” 颜玉儿站出来打抱不平:“这次我站公子这边,他确实诗才无双,这个我懂!” 看到两人一唱一和,冷霜凝转过头不愿意看,但也有些相信戴冠,她虽然不爱舞文弄墨,但是情商极高,对于好的诗词文章,也是能辨别出来的,听过戴冠的诗词后,也是佩服的。 “万毒宗是不是一半在南蛮国境内” 冷霜凝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眉来眼去的戴冠和颜玉儿被打断了情绪,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戴冠点头道:“正是如此,你是要跟我一起去” 冷霜凝眼神坚定的点头了点头:“既然你让我直面恐惧,这一次,万毒宗肯定也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肯定会出手,正好让我去好好领教一番。上次让柳无言跑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铁血女捕头” 戴冠打趣说出这么一句,颜玉儿打量了一下冷霜凝的打扮,不禁点头赞同。 冷霜凝一个冷厉眼神,二人立即落荒而逃。 戴冠钻进书房,静下心来思考着最近这些复杂的事情,梳理着一条条脉络,一切似乎都即将浮出水面,只差捅破最后一层面纱。 颜玉儿静静立于门外,为戴冠护法。 沁儿和喜儿在整理今天买来的好东西,冷霜凝一脸玩味的看着水塘里的一株莲叶,小青蛇正躲在莲叶之下,十分戒备,好像很忌惮这个黑裙少女。 几尾金鱼则毫不在意,依旧自由自在悠来晃去,十分快活。 福伯给自己沏了茶,躺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桃树刚好遮挡了太阳,为他提供了一片阴凉,这夏天的午后,在这个小院之中,宁静中带着一丝隐隐的波涛汹涌。 那条捡来的小狗,已经被他洗得干干净净,毛色发黄,在阳光下,有点淡淡的金色意味,它懒洋洋的躺在福伯身旁,张着嘴巴打哈欠,四条腿不自觉翘了起来,差点翻了个跟头,福伯给它起名叫洪福。 戴冠猛然冲出房间,慌张朝外面跑。 颜玉儿焦急问道:“怎么了” 戴冠头也不回道:“我要去一趟胡府,晚饭不用等我了!” 冷霜凝也被惊醒过来,有些好奇道:“胡家有危险” 戴冠依旧不回头道:“我有危险!” 冷霜凝查探了一下四周,风平浪静,哪里来的危险。 还是心思更加细腻的颜玉儿看出来了,笑道:“是关于那个贡盐开业典礼的事情,他去不了了。” 冷霜凝不解道:“那有什么危险的” “胡娴姐姐那里需要一个交代啊!” 颜玉儿有些无奈的解释,这个冷霜凝,练武在行,对这些事情就不在行了。 戴冠有些自责,这些天都没去看看胡娴怎么样了,只是给了她办精盐加工坊和烧瓷的方子和自己的想法,之后就什么也不管了,全靠胡娴自己来操劳,而他以后是要分红的,不管是出于疼爱媳妇儿,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都该去看看的。 这不答应了人家去参加典礼的,木槿瑜的到来,又要让他失约,趁现在去解释一下,希望媳妇儿心里不要有意见才好。 戴冠想着,去金羽阁给胡娴挑了一盒胭脂,金无缺不在,金通遵循了之前的承诺,给戴冠打了个五折,并赠送了一盒水粉,对戴冠十分热情。 不热情都不好意思,得了戴冠的诗词之后,金羽阁的生意好了两倍都不止,这些时日挣了不少钱,他的分红都跟着涨了不少,心里高兴,自然对戴冠十分敬重。 手里拿了东西,戴冠走起路来有了几分底气,一路来到胡府,见大门洞开,一群人围在门口讨论着什么,胡娴被簇拥在中间,正在观察着什么物件,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什么,脸上都带着兴奋神色,尤其是那个叫麻五的挖土人,开心的同时,还带着一丝自豪。 戴冠走近之后,众人发现他到来,立马让开路,戴冠这才看见,胡娴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瓷器,看那色泽油亮光滑,一看就是才出窑的新品,而且是品质极高的瓷器。 这是一个小口大肚瓷瓶,瓶身绘有彩色图案,是一株开满红花的石榴树,映衬得洁白如玉的瓶身十分出彩,很有品相。 见戴冠前来,胡娴脸带喜色,将瓷瓶递了过来,戴冠接过观察了一番问道:“这是新烧出来的,咱们家的窑” 胡娴极为满意点头道:“你是头功,咱们成功了!” 戴冠温柔的看着胡娴道:“我就出了个方子,和指手画脚了一番,全都是你一手操持的,辛苦了,这个给你的!” 戴冠当着众人的面,心疼起了胡娴,递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胡娴虽然难为情,但还是很开心,接过之后,更是惊呼道:“是金羽阁的东西,一定很贵,我平时都舍不得买的,你这么好啊!” 戴冠看到众人羡慕的眼神,立即自豪道:“不贵,半价,给你的,怎么都是值得的!” 众人嬉笑着,十分默契的离开,给二人留下余地。 麻五搓着手,迈着八字步走开,见到胡开走来,立马端正身形,显然对这个瓷窑负责人还是十分恭敬的。 胡开却很不识趣,上前给戴冠汇报瓷窑的情况。 胡娴让他们进屋去,吩咐了铃儿沏茶,让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说,她自己则回了房间,立马开始试用戴冠送的胭脂。 胡开汇报完瓷窑情况后,胡娴打扮得十分精致走出门来,果真是个人间绝色,戴冠竖了个大拇指,胡娴十分满意。 胡开被留下来一起吃饭,戴冠看到好久不见的岳父岳母,他们都容光焕发,十分开怀,就知道自己这两样东西,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利益,而帮着田宏远阻止商税转嫁一事,则更是帮了胡家大忙,当然这也有马成贤的功劳。 胡锦端起酒杯,满脸笑容道:“多亏了贤婿,咱们家不仅摆脱了困境,更是蒸蒸日上,生意火爆,名声大噪,为父敬你一杯。” 戴冠赶紧站起来举杯相迎,谦虚道:“都是应该的,是娴儿更辛苦!” 岳母涂妍开心道:“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做得不错,为娘也敬你们一杯,以后,还望你俩互爱互助,一起把这个家给打理好,我和你爹,就乐得清闲了!” “娘,你说什么呢!” 胡娴嗔怪着涂妍,又看了眼戴冠,微微脸红,却恰到好处。 在欢声笑语之中,一家人吃了顿满意的晚宴。 胡娴邀请戴冠参观了她的闺房,想跟他说些亲近的话。 戴冠听着她缓缓道来的温言软语,十分幸福,还是胡娴能让人省心,会过日子,可是自己却要让她失望,这该怎么说出口。 “你不用给我买什么东西,我需要什么会自己去买,你也不用省钱,咱们现在可是富豪,随便花,你要对玉儿他们好一些,该买什么给他们千万不要吝啬,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就添置,咱们有钱,还有福伯,也该好好享受一下好日子了,别亏待人家,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一声,你忙你的大事就行了,其他的有我呢!” 胡娴细声细气,娓娓道来,每一句话里,都透露着对戴冠深深的爱意。 戴冠十分享受这样的时光,但最终还是说出了让胡娴失望的话:“明日我就要跟随梁王前去边境,南蛮国设了一场文斗,梁王世子亲自来请,我不能拒绝,因此后日加工坊开业典礼我就不能参加了,还得辛苦你多操心一下!” 胡娴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担忧道:“听说边境正打仗,十分凶险,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我会办妥的。” 戴冠自豪道:“我可是高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 胡娴微微点头,眼睛微红。 戴冠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两人就这样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静静的不说话。 夜幕降临,戴冠告辞离开,胡娴依依不舍送到门外,看着戴冠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缓缓转身。 戴冠想了想,还是选择去城北大营一趟,这件事情,该让田宏远知道,自己的打算,还是说道一二为好,省得闹出什么乌龙。 正好也让师父知道自己的去向,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及时求助。 大营防守严密,军容肃穆,田宏远果真是个大才。 戴冠进入大帐时,田宏远还在处理军务,见戴冠前来,这一次他没有让戴冠等待,而是立马停下手里工作,一脸严肃道:“他们找你了” 戴冠惊讶道:“大人怎么知道” 第八十九章 入虎穴 田宏远似笑非笑道:“吃了亏,总是要知耻而后勇的,不能总是被动,也得做出一些应对措施!” 戴冠瞬间明白,田宏远也是有自己的密探班子的,这是在暗中开始监视梁王府了。 “大人果然厉害,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戴冠由衷的拍了个马屁。 田宏远却摇头道:“这是必要的举措,倒是你贸然走入别人的圈套却还如此自信,难道你真的这么有把握吗,你是怎么打算的” 戴冠笑道:“我的才能,大人是知道的,至于安危嘛,您大可放心,我有最强护卫!” 田宏远闻言眼前一亮,好奇道:“你小子这么有本事,冷霜凝都被你收服了” 戴冠赶紧摆手道:“大人不可乱说,要是被她听到了我就危险了,我可没那个能耐,就是她自己有事情需要处理,跟我一路而已!” 田宏远半信半疑道:“既然能答应护你周全,那还是你的本事比较重要,这样也好,能进入核心圈子,也能知道更多线索。 本官之前就告诉过你,你爹的死没那么简单,他掌握的信息也绝不是熊邦文那点事,只是我也没法知道全部,所以才无从下手,还得靠你自己来搞清楚,我会全力支持你!” 戴冠点头道:“多谢大人挂念,我会小心的,那么我就跟他们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名堂,大人也可早做准备,这次风波,还得是你来鼎定乾坤。” “没其他事你就去安排,我这边不用你操心,已经在部署了!” 田宏远这一刻,十分真挚,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看来是把戴冠当自己人了。 告别了田宏远,戴冠来到马成贤房间,给师父说一声。 马成贤见他要深入虎穴,顿时有些担忧道:“你就不怕别人还有高手,到时候应付不来,要知道这个梁王这些年都在深居简出,不知道暗中有什么动作,做了什么布局,招揽了什么高人,师父的建议,或许可以不去。” 戴冠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师父的担忧我自然明白,但是事已至此,别无选择,我也相信,我对他们还有大用处,他们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顶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情报而已。” “你爹究竟是掌握了什么信息,为什么能让他们如此忌惮” 马成贤不解,一个县主簿,能接触到什么核心机密,能让这些大人物如此忌惮,不管不顾将其杀害。 戴冠摇头道:“这个我现在还不知道,不知道父亲将那些信息藏在哪里,但是可以肯定一点,他们如此紧张在意,说明想要的东西还没得到,这些日子之所以没有将我给控制起来,就是想让我自己替他们找到父亲藏起来的东西,所以才安然无恙,不然他们早就动手抄家了,我是没这个能耐跟他们正面抗衡的。” 马成贤叹口气道:“官场凶险,竟比江湖复杂多了,你既然决定了,师父也不能阻止你,自己多加小心。” 戴冠笑道:“有冷姑娘在,师父大可放心!” 马成贤认同道:“那是自然,冷姑娘的本事我还是佩服的,乌蒙剑派的势力也不是谁都能得罪得起的,那就去!” 戴冠告辞了马成贤,出门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梁州繁华景象映入眼底,喧嚣之中,带着一份淡淡迷茫,这是留给失意之人的一抹哀伤,戴冠自然有淡淡的感伤,不管是父母的仇恨,还是自己的身世。 离奇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个月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似乎每天都很忙碌,都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的问题,而是就那么接二连三的处理各种麻烦,搞得自己没时间悲春伤秋,甚至是都没有时间好好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该做点什么,该怎么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 虽然给胡娴规划的两件事情都办成了,算是实现了一些价值,但是自己该如何自处,还有些迷茫。 借助玉石的便利,做到了一些不可能的事情,使自己的境遇有所改变,也得到了一些机缘,身上有了一份实打实的修为,勉强也算得上是二品实力,不过再要更上一层楼,就有些困难,自己没了资源,也接触不到更高深的东西,确实是个问题。 玉石里面,虽然能兑换到无上神通,但终究是代价过大,还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随时随地使用,而且还有后遗症,这是一个大问题。 走过金羽阁的时候,戴冠下定决心,该给颜玉儿找点事情做了,也该是给自己创造一份收入来源的时候了,不然一直靠胡娴养着,有些不太妥当,也会被人说闲话。 毕竟自己是有小舅子的,人家的产业,终究是要留给儿子的,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应该是到了北边,进入军队了! 戴冠感叹着,一路走回去,不知不觉路过了青瓦苑,几个公子哥正结伴而来,看来是要进去消遣一番。 见到戴冠,一人急忙上前搭话:“戴兄,好久不见,怎么,花魁娘子还满足不了你,还出来寻欢” 戴冠听着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吴桐他们,见他打趣自己,戴冠笑道:“我就是路过,倒是你们,不好好准备诗词,却来快活,不怕误了大事” 吴桐无所谓道:“谅他一个小小蛮夷,能有多少墨水,戴兄不必在意,以我等本事,根本不用准备,就能让他们落荒而逃。 跟梁王他们去了边境,日子必定艰苦,走之前好好放松一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怎么样,戴兄要一起来吗 我请客,听说新花魁也不错,留给你如何” 戴冠苦笑道:“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忙,几位兄台玩得尽兴。” 李珏摇头叹息道:“戴兄真是的,做人嘛,潇洒一点了,不必如此拘束。” 戴冠摇头道:“是真的有事,几位尽兴,我先走。” 几人只得目送戴冠离去,然后谈笑风生进入青瓦苑。 戴冠有些狐疑,按这几个人的性格,不应该是这种放浪形骸的人啊,难道是对此事有所不满,故意为之 这样说来,几人是被勉强的,那梁王府跟几大世家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 不过这些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至于他们会在边境文斗中表现如何,也不用他担心,别人自然有底气,也有应对的办法,自己只需要做好想做的事情就好。 戴冠背着手,如一个思乡游子那般,时而抬头看看月亮,时而驻足看看行人,若有所思回到小院中。 冷霜凝依旧在房背上感悟天地大道,颜玉儿在小院中挂起灯笼,在聚精会神看书,福伯不知去向,沁儿在灶房忙碌,喜儿点了驱蚊香,在颜玉儿身旁伺候。 戴冠走进门,颜玉儿似笑非笑问他;“姐姐可哄好了” 戴冠瞬间变得自豪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我哄不好的人” 颜玉儿傲娇侧目,表示自己就是不信。 戴冠上前拧了一下她的耳朵,颜玉儿心虚的看了一眼房背上的冷霜凝后,随即红脸低头,埋怨道:“有人在,别乱来。” 戴冠好笑道:“怎么乱来了,什么叫乱来” 颜玉儿被这一问,顿时细若蚊吟道:“动手动脚就是乱来!” 戴冠看她果真是羞窘得厉害,这才醒悟过来这不是在前世。 他只好悻悻收回手,正经道:“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事情跟你说。” 颜玉儿好奇道:“有什么事,这么神秘吗” 戴冠点头说是。 颜玉儿立马紧张起来,跟着戴冠朝着书房走去。 在房背上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也听得明明白白的冷霜凝,无动于衷。 喜儿则赶去了灶房,估计是去准备茶水。 “公子,什么事啊” 颜玉儿进入书房,迫不及待问道。 戴冠指挥道:“你先研墨备纸,我说你写!” “是!” 颜玉儿闻言立即准备。 戴冠则趁机将一份口红秘方兑换出来,所需材料和技艺、方法步骤一一出现在脑海中,他脱口而出:“胭脂虫、珍珠、蜂蜡、油脂、瓷杯、玉管……” 在他滔滔不绝的叙述中,颜玉儿下笔飞快,一字不差记录下所有内容,随即惊喜的发现,这好像是做注唇,讶异的看着戴冠。 戴冠说完之后,吩咐道:“我明儿出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在家正好也没事,就按我说的去研制一番,看看能不能做成,要是成功了,回来给你一个惊喜!” 颜玉儿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戴冠满意点头,跟颜玉儿继续聊一些细节,不知不觉夜色已深,服侍戴冠睡下,颜玉儿才依依不舍回房。 第二天一早,戴冠和冷霜凝直奔梁王府,边境之行,让他充满了期待。 他们到的时候,梁王府前人来人往,正井然有序的准备着,看来梁王对此次边境比试,那是下了血本了。 一众高手排列在左边,一众文士则立于右边,中间是顶盔掼甲的士兵,正准备着几辆豪华马车。 吴桐几人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打哈欠,见戴冠前来,总算是有了点喜色,朝着戴冠招手。 戴冠走到他们这边,冷霜凝则装成戴冠的护卫,默不作声的跟上前去。 她暗中告诉戴冠,对面那群武者,竟然一个一品高手都没有。 戴冠惊讶道:“那还怎么赢别人” 第九十章 赴边关 不只是戴冠发懵,就是冷霜凝,也是搞不明白状况,只能换个角度思考问题。 冷霜凝道:“或许别人的武斗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军阵之斗呢” 戴冠迟疑道:“这样吗,也说得过去,不过这算是边境会猎,如果出动军阵,应该是州牧大人和梁州都督的事情,梁王府应该没有这个权利啊!” 冷霜凝摇头,表示这个自己也不懂。 吴桐几人侧耳倾听,得知戴冠的疑虑之后,吴桐轻声道:“这些高手只是负责保护梁王而已,听说比武的另有其人,不方便露面!” 戴冠讶异道:“梁王果真手段非凡,这么神秘,想必是早有准备啊!” 吴桐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梁王是个韬略很深的人,戴兄千万不可小觑。” 戴冠摆手道:“那哪能啊,小觑谁也不敢小觑梁王。” 吴桐似笑非笑道:“戴兄心里恐怕不是这样想的,说实话,尽管梁王十分了得,这次边境争锋,我并不看好。” 戴冠皱眉,这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吴桐他们如此消极应对,果真是有原因的。 “难道那个什么南蛮国王子果真如此厉害,吴兄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吴桐神秘道:“不可说,去了就知道了!” 戴冠正要指责他故弄玄虚,梁王一身明黄莽服走出门来,身旁跟随着几位华服高冠的男子,看他们仪容气态,就知道不是普通人,看来是梁州大人物。 戴冠一眼就认出了老熟人,那个白面儒雅的刺史大人王景龙,看来他们都是结伴而来,恭送梁王去边境建功的。 梁王不披挂,也不骑马,身着朝服,腰悬利剑,意气风发跟几人交代一些事情,重点是落在了同样神采飞扬的世子木槿瑜身上。 木槿瑜被留下来暂时执掌梁王府,李贺年被安排作为他的导师,引导监督他的一切主张。 梁王语重心长道:“瑜儿,为父把王府托付给你了,有贺年兄指导你,相信你能处理好一切事物,为父在外面,也就能毫无后顾之忧。” “父王尽管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不知道了,有慧茹公在,孩儿也不至于迷失了方向,祝父王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好好好,那父王就放心了。” 梁王说着,转身朝着李贺年恭敬作揖:“那就麻烦贺年兄替我监督犬子,他但有什么差错的地方,请贺年兄一定严加指正,勒令他处理好一切事物,拜托了!” 李贺年急忙扶住梁王的手道:“王爷不必担心,在下一定不负所托!” “这就好,多谢先生了!” 梁王看上去十分高兴,看来对李贺年的尊重,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王景龙上前道:“下官恭祝王爷一切顺利,边境立功,扬我国威!” 梁王笑道:“景龙有心了,我走之后,梁州之事,还望你多多上心,务必不能出什么岔子!” “那是自然,下官分内之事,王爷放心。” 王景龙十分有把握打包票。 其余人等,也一一上前预祝梁王大杀四方,取得辉煌战果。 梁王更加开怀,似乎这就是去捞功勋的,一点也没有挑战,而是去白捡天大功劳,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都交代好之后,梁王这才走下台阶,来巡视跟他出征的队伍,首先奔着文士队伍过来,看到戴冠几人,立马热情嘘寒问暖,无比和蔼道:“戴冠啊,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呢,怎么也不来王府走动走动。” 戴冠没想到他第一个问自己,立马心虚道:“这些日子都在家温习功课,为明年科举做准备!” “哦,你竟然有如此志向,那是好事,是该用功一些,很好。不过嘛,也当劳逸结合,抽空也得出来走动走动,见识一下人情世故,对以后从政为官大有好处!” 梁王无比诚恳说教,戴冠有些无地自容,只得感激道:“多谢王爷指教,小子记住了。” 梁王点点头道:“一会儿坐到我车里,有些事情需要跟你说说。” 戴冠没想到有这样的待遇,紧张道:“多谢王爷。” 梁王拍了拍他肩膀,随后上前跟吴桐几人交谈起来,说的话大同小异,免不了是一番夸赞,再加上一通勉励,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倒像是一个和蔼的师长。 在问候完了文士队伍之后,才转到另一边,跟那些武林高手打招呼。 然后转回高台,整顿中间的士兵,威严誓师,雄赳赳开拔边境。 戴冠看了王景龙一眼,王景龙也注意到了他,竟然毫无反应,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倒是木槿瑜和李贺年,都上前给戴冠打招呼。 冷霜凝始终装作一个护卫模样,打扮毫不起眼,只是再怎么装扮也遮挡不住她的绝世容颜,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戴冠上了梁王的马车,吴桐三人也紧随其后,冷霜凝得到了一匹马,只得骑马跟随。 车上除了梁王,还有两个人,长史吴柄言,随侍星滢,一个姿容十分出色的女子,看来深得梁王喜爱,竟然只带她一人出行。 在梁王的示意之下,长史吴柄言给几人说明此次文斗的情况,那个南蛮国王子要求以沙场、边塞为主题,创作诗词,每边各出五首诗,而且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进行比较之后,由双方评审人员进行打分决定,评出高低,以分胜负。 边塞诗 戴冠随即嘴角露出微笑,这不正是自己最爱的吗 而且现成的好诗词可太多了,一个人写十首都不是问题,何况是一首。 吴桐几人则开始若有所思,他们没有戴冠的天然优势,更没有经历过沙场征战,了解的东西,不过是书籍里提到的,或者就是官报通告战场情况而已,不能抄袭,更不能感同身受,自然得好好思考一番。 对梁王不满归不满,但是既然无法推脱,那写出的东西是代表着自己的形象的,因此还是要十分谨慎对待,能写出好诗扬名,何乐而不为。 见戴冠胸有成竹的样子,吴柄言问道:“戴公子这么快就有佳作了” 戴冠点头道:“这并不难,大人放心。” 吴柄言提醒道:“要知道这次的主题,不是别人公开的,而是梁王府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弄到的情报,不可不重视!” 戴冠讶然道:“他们竟然如此卑鄙吗这何其不公平,要是没弄到情报,他们又早有准备,那咱们且不是没把握” 吴柄言狐疑盯着戴冠,好像是在说他太过聪明了,这样似乎不太好。 戴冠立马闭嘴,梁王却喝止吴柄言道:“戴公子天赋异禀,一点就透,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没得失了度量。” “是,王爷!” 吴柄言悻悻然看了戴冠一眼,随即问吴桐:“吴公子可有了思路” 吴桐知道戴冠已经有了灵感,但是他还没抓住关键,于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又有些惭愧道:“有了个大概方向。” 吴柄言点头道:“不急,时间还很多,慢慢来,务必要构思出最好的诗句。” “在下定会全力以赴!” 吴桐有些不悦,虽然极力克制,但终究是露出了一些痕迹,吴柄言有些讶异,难怪会比不过戴冠,终究是太在意面子啊! 他看向李珏的时候,李珏主动道:“大致有了两句。” 韩松芝也马上表态:“跟二位兄长一样!” 吴柄言点头,让各自继续思考。 梁王始终面带笑意看着他请上马车的才子们,星滢则旁若无人的替梁王点香煮茶,十分娴熟利落,醒神的檀香混合着淡淡的茶香,将整个马车溢满,所有人都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思维也变得更加开阔灵敏,确实大有裨益。 星滢奉上茶时,戴冠毫不客气,端起来就喝了两口,随即满足无比,吴桐几人,则是客套一番,才喝了一口。 吴柄言将戴冠的举动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敌意,戴冠很顺利就捕捉到了。 戴冠去拜访田宏远的时候,田宏远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戴冠,让他务必注意这个长史大人的举动,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破绽。 戴冠故意表现得如此狂傲,就越容易让这个长史大人在意,也许就会出手针对戴冠,这样一来,也许会乱了他的节奏,戴冠也就能顺理成章的实现自己的目的。 豪华的马车不疾不徐,朝着边境进发。 装备精良的士兵当先开路,领头将领名叫杜崇,是一名虎将,勇猛无敌,对梁王十分忠心,排兵布阵也十分在行,深得梁王器重,梁王府的两千私兵,全都由他统领,此次边境会猎,也有他的表现机会,带了三百人随行,是有目的的。 而那些高手,则始终在马车两侧护驾,看来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护梁王的安危。 冷霜凝混迹在这些高手之中,默默掉在末位,丝毫不引人注意,而她的注意力,全放在戴冠身上,只要戴冠有什么变故,她必定能第一时间伸出援手。 在行驶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们来到了梁州边境的石门关,出了关口,就是南蛮国疆界,比试场地,就设在南蛮国的地界,出关门几里路,就是一片开阔的草场,南蛮国在那里搭起了一个超大的场地,用来进行此次比试。 石门关易守难攻,因此现在还掌握在大昭国手里,但是上下两道防线,已经被迫退守了五十余里,这也是南蛮国要求比试赢了之后划出五十里边境给他们的原因,因为主动权已经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而且梁州都督大败,损兵折将,这也大大助长了南蛮国的嚣张气焰,势必要从梁州身上撕下一块肥肉。 若不是田宏远及时掌握了城北大营,派出援兵防守住石门关后方几处要道,那南蛮国很可能从后迂回包抄石门关,那这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隘,可能就会落在他们手里,那样一来就十分难办了。 戴冠从马车里探头出来,只见马车行驶在一条极为狭窄蜿蜒的道路上,下边是奔涌的大河,路两旁则是依山而建的屋舍房宇,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的顺着峡谷蔓延,尽头伫立着两道高耸笔直的山崖。 走近一些观看,竟然是两块完整的巨石,就像是一道厚重的大石门,是开着的,城关刚好建在门中间,不过三丈宽而已,确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势,只要守住这道石门,敌人根本无法攻打进来。 梁王车架还没完全入城,一队骑兵如黑色风暴一般,轰隆隆席卷而来,杜崇十分戒备,勒马结阵,抽刀抬枪…… 第九十一章 边境繁荣小城 黑甲骑兵却没有发起冲锋,而是在离梁王车架五十步距离停了下来,军容严整,分列两边,倒像是迎接而来。 一名将领指挥列阵之后,翻身下马,大步流星朝着杜崇这边走了过来,隔了五丈远,就高声禀明身份:“末将石门关守将许豹,请问可是杜将军,后面可是王爷的车架” 杜崇这才放松下来,哈哈笑道:“原来是许豹兄弟,你不在关前值守,怎么有空跑来迎接王爷,没错,王爷就在后面。” 许豹大喜道:“王爷对末将有天大的恩情,如今边境战事不利,石门关危在旦夕,王爷亲自前来坐镇,末将诚惶诚恐,特来给王爷请安!” “许豹兄弟有心了,此次边境叛乱,你做得最好,王爷已经夸奖你了,你稍等,我给你通报一声。” 杜崇对这个许豹态度极好,看来这应该是自己人。 石门关守将,官职不大,但是身上担子不轻,责任重大,而且意义十分重要,毕竟这是边境命脉一般的关隘,掌握在靠谱的人手里,才能让人放心。 这个许豹既然能执掌如此重要的关隘,又是梁王的人,想来背景也差不了。 戴冠透过车帘看去,只见这人豹头环眼,果真人如其名,是个虎豹一般凶悍之人,难怪能得此重任。 杜崇让士兵原地列阵,自己则翻身下马,带着许豹朝着梁王马车这边走来。 许豹在十步开外就停下了,杜崇对此很满意,是个董理知节的人,这就比大部分粗鄙武夫悍将强多了,前途不可限量。 他自己虽然也是凶猛的武将,可是内心却是个追求儒雅的人,读了不少书,自然是懂得更多,他的目标,是要做一个儒将。 因此他对同是武将,但是粗鲁无比的那些人,是看不上眼的。 而这个许豹,则完全不太一样,之前就听梁王夸奖过,如今见了也觉得非比寻常,是可以结交的人物,那就好好做个顺水人情。 梁王本来在假寐,见马车停了,反而醒了过来,正要看看什么情况,就听杜崇道:“启禀王爷,石门关守将许豹前来接驾,顺便求见一下王爷。” 梁王眼中明显一喜,但是出于位高权重者的矜持,于是板起脸道:“许豹有心了,不过本王现在不方便见他,让他前头引路,到了驿馆再说。” “是,末将这就跟他说。” 杜崇有些尴尬的转回身,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许豹兄弟,王爷现在不方便见你,还望你不要见怪,王爷说让你引我们去驿馆再说。” 许豹见状,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开怀道:“将军严重了,末将哪里敢跟王爷见怪,王爷要住驿馆,末将求之不得,这就跟我来!” 杜崇伸手道:“许豹兄弟请!” “杜将军请!” 二人意气风发的来,又大步流星的走。 戴冠正琢磨这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梁王却懒洋洋道:“这个许豹也真是的,不知道现在大敌当前吗还在这关键时刻来溜须拍马,实在是气人!” 嘴上说着气人,但是心里却很是受用,不管是谁,走到哪里都有人敬重,那铁定是高兴的,尤其是这个暗藏野心的梁王,这个许豹,可谓是他一手运作,才给其争到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而且许豹能知恩图报,始终记住自己的恩情,站到他的阵营来,他心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搞排场。 吴柄言劝道:“他也是一片诚心,王爷也不必苛责他!” 梁王微微点头。 戴冠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好笑,但是脸上丝毫没有破绽,反而是微微皱眉,像是在认真思考诗词,以便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争锋时刻。 吴柄言把几位才子的状态都看在眼里,除了戴冠精神饱满之外,其余三人早已有气无力,这一路上,可把细皮嫩肉的吴桐三人折磨得够呛,尤其是韩松芝,竟然吐了两次,亏得好梁王大气,不然估计要把他撵下车了。 李珏也昏昏沉沉的,状态很差,吴桐稍微好一些,算是一路坚持了下来,但是也浑身酸疼,有些委屈。 戴冠本身有修为在身,前世也是吃过苦的人,对这点小小的挫折,那自然是应对自如,毫无影响,反而有心情一路欣赏着风景而来。 不愧是边境地区,大山连绵,地势险峻,很多山峰直插云霄,大河顺着山谷狂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官道顺着河流一路往上,很多地方修建在悬崖峭壁之上,蜿蜒盘旋,马车速度即使不快,转弯的时候也让人失去了重心,因此才让韩松芝吐了,看来是晕马车。 戴冠心中感慨,这险恶的大山,加上是边境要塞之地,不就是最最恰当的边关沙场画卷吗 虽然没有北方的大漠孤烟的壮阔,但是这群山万壑的壮丽也别有一番滋味,看上去也更加凶险万分。 尤其是深山之中,瘴气遍布,毒虫猛兽层出不穷,显得更加的让人畏惧。 难怪这敌对势力称为南蛮国,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繁衍生息的人,不野蛮都不行啊。 可是梁王为什么会把心腹之人安排到这样的地方来 难道说,他的图谋竟然是以退为进,占领这样的深山大泽,险峰屏障为依托,以图谋更大的发展,养精蓄锐 戴冠不得而知,看到一脸正气的梁王,他不得不感叹,修为深厚,让人无法捉摸啊! 随着杜崇和许豹回到阵前,队伍又缓缓前进,这已经是进城了,虽然大路就是街道,但是丝毫不影响这地方的繁华,依旧是人来人往,车马众多,就是那湍急的河流之中,也有人在险中求利,捕捞一种大型珍稀的黑鱼,卖到有钱人家的餐桌,换得丰厚报酬。 听说这黑鱼肉质鲜美爽口,营养极高,深受达官贵人的喜爱,有人专门出高价收购之后,运到梁州售卖,每一趟都能挣个上千两白银,利润丰厚,因此许多人铤而走险,在湍急的河流之中,捕捞黑鱼。 但是天下没有的午餐,这黑鱼虽然利润不菲,但是极难捕捉,数量稀少是一个原因,重要的是它们只生活在湍急的河流之中,就像是苦行僧一般,日复一日借助流水锤炼自身,待修行圆满,就能一飞冲天,跃上陡峭河床,朝着上游溯源。 而道路之上,则是十分重要的商道,而且是必经之路。 出了石门关虽然是南蛮国的地界,但是往来商贾从未断绝,即使在如今交锋的时候,也是没有阻断,毕竟不只是南蛮国需要这条商道,西北方向的两个国家,也需要路径此地,将大量的马匹牛羊输送到大昭帝国,再采购他们最最喜欢的盐、铁、茶、丝绸等等物品,拿回去卖个高价,就算是能维持一国运转了。 所以这是一条经济命脉,是国运所在,南蛮国出于压力,也不敢阻断此路,反而十分欢迎那两个国家的商队多多经过此路过境,这样也能带动南蛮国的经济发展,他们的药材和果品,也就顺带着贩卖到梁州来了,这是一举多得,大家获利的好事情,因此不会有人轻易使其中断。 南蛮国最想做的,就是把这座石门关抢到手,这样一来,高昂的商税就把持在自己手里了,守着关隘收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凭什么让梁州独占,让昭国坐收渔利。 这关隘,明明就在自己家门口啊,看着日进斗金,谁不眼红,南蛮王眼红,他的王子也眼红,因此才要把比斗的地方选在这里,因此才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发动叛乱,口气极大的提出让梁州边境线内缩五十里的话来。 由此看来,他们是预谋已久,且成竹在胸。 毕竟为了此事,那南蛮王子可是去到昭国国都,勤奋刻苦学习了好几年,把各大书院,各藏书楼都拜访了一遍,把所有诗词歌赋都深刻研究了一遍,并多次跟人比试,未尝一拜,因此才如此大的口气摆出这么一道鸿门宴。 看来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梁王的目光盯着这里,南蛮王也不甘落后,只是不知道田宏远是如何想的,还有那个梁州都督,是不是也知道此处至关重要,闻说有变故之后,着急忙慌亲率大军前来,然后遭遇了埋伏或其他变故,导致大败亏输,本人都下落不明。 许豹骑上自己的战马,跟杜崇并肩而行,朝着驿馆进发,梁王的车架缓缓驶过那些矗立两旁的黑甲骑士之后,他们才翻身上马,护在车尾。 一路都是独此一条的官道,终于在石门县繁华的中心地带分出一条岔路,队伍拐进岔道之后,眼前总算是豁然开朗,出现一大块平坝,繁复的建筑群也在这里达到巅峰,热闹的层次也上升了几个等级。 无数的茶馆客栈、酒楼妓院,都在这里星罗棋布,大街上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店铺之中也是热火朝天,不愧是利润丰厚的地方,即使在这么边缘的小城里,依旧拥有着独特的繁华景象。 驿馆建在街道左边的最宽敞处,宏大的三进院落独一无二,门前是宽阔的广场,方便停放车马和接待人数众多的队伍,比如此刻的梁王车架和随从,就能毫无压力的接纳。 梁王下车之后,被一脸兴奋的许豹请进了最里面院落的正房,随行人员则有专人安排房间。 戴冠被人带着,来到二进院落左厢房第一间,算是待遇极高,看来别人早就打点好了,才能如此有条不紊安排,别人只是问了他的名字,就能做出最具体的安排,显然自己人未到,名先至,为了拉拢自己,他们确实是下了不小的心思。 戴冠暗自苦笑,这算什么,强行拉上战车,都不给说拒绝的机会吗 冷霜凝以贴身护卫的身份,住进了戴冠分到的房间,看着戴冠若有所思,冷霜凝故意刺激道:“戴公子面子不小啊,这是上宾才有的待遇,看来这梁王是真的很看重你!” 戴冠无奈道:“我也不想啊,别人根本不给我矜持的机会。” “那么你顺水推舟不就好了嘛,考虑太多反而束手束脚。” 冷霜凝没心没肺开导,才不管戴冠有什么顾虑,在她看来,做人做事都该潇洒一点,比如自己,就只有一个目标,搞定万毒宗的人,然后就能心无旁骛回山修行了。 戴冠点头道:“你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看一步!” “这还差不多,这石门县虽小,但却有些意思,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冷霜凝似乎逛街上瘾了,这种美妙的感觉,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毕竟她常年在山上,对世俗总是多了一丝好奇,见小城如此繁华,忍不住想去一看究竟。 戴冠无语道:“这一路奔波,你都不累吗” 冷霜凝瞪大眼睛道:“别告诉我你是修行者,这算得了什么,你就说去不去!” “去去去,服了你了,等我洗把脸就来!” 戴冠直接投降,面对高冷女神的转变,虽然不适应,但是不敢招惹,只得陪着她去过过瘾才行。 二人来到街上,闻着酒楼里飘香四溢的饭菜味道,冷霜凝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戴冠二话不说,直接走进了一家最豪华的酒楼。 “二位客官,欢迎光临揽月楼,本店新推出特色菜品牛肝菌炒火腿,味道鲜美可口,不可不尝!” 小二热情的招呼声,却让戴冠瞬间陷入回忆,这是躺板板美食吗 第九十二章 小地方,大人物 算一下时间,这个季节在前世,正是吃菌儿的时候,而戴冠生活的地方,就是彩云之南,那可是出了名的菌类王国。 没想到来了这里,还能吃到这东西,也是出乎意料。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做法和吃法,是不是地道,是不是能分辨出有无毒素。 想起那些躺板板和看到小人的例子,他就有些伤感,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坠河之后究竟是什么遭遇,也不得而知。 更不用说那些美好的日子不复存在,就是尸骨,也很可能不在了。 小二的一句话,引出了戴冠的愁绪,变得有些郁闷。 冷霜凝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试探道:“陪我出来吃饭不高兴,还是不喜欢这什么新品菜肴” 小二见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如此说,也很是诧异的盯着戴冠,生怕是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客官就完蛋了。能在这石门县出入,而且还能在揽月楼打尖的人,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豪商巨贾,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小二十分清楚自己的地位,因此有些担忧。 戴冠回过神,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情,只是小二说起这道菜,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那时候曾跟他一起品尝过这道美味,如今再次听说这山珍,自然就想起这位故人,一时失态,还望不要见怪。” 冷霜凝有些诧异道:“这位故人对你很重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感慨” “是很重要,而且永远也见不着他了!” 戴冠有些落寞,在小二的引领下,走上了二楼。 冷霜凝问道:“这是为何” 戴冠装作十分痛心道:“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了!” 戴冠说的是自己的前世,自然是见不到了,算不上是说谎。 但是冷霜凝理解错了,立马抱歉道:“对不起,节哀顺变。” 戴冠看着一本正经的冷霜凝,差点没绷住,只得接过小二递上的茶壶,倒水缓解尴尬。 为了弥补冷霜凝,他将小二说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把个小二高兴得满脸激动,兴高采烈去东厨喊菜,然后手脚麻利的抱了酒坛过来,十分熟练的给二人倒酒。 戴冠心虚的瞥了一眼冷霜凝,发现她没什么表情,但是端起了小二倒满的酒,一口就喝干了。 这动作,这姿势,是真的很飒,戴冠一时间看得入神,小二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告罪一声赶紧离开。 冷霜凝早就察觉了戴冠的举动,但是懒得计较,就当是为自己的无心之失付出该有的代价。 戴冠知道冷霜凝的高冷是外在的,内心其实是个善良女子,于是主动编了瞎话,把他这个朋友的事迹给说了出来。 在他的叙述中,朋友叫甘落。是一个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佳公子,更是个痴情种子,为了爱情奋不顾身,最后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而拯救命悬一线的爱人,为爱情献身,轰轰烈烈而又短暂遗憾的事迹,却让他久久不能释怀,因此凑巧想起昔日好友,就有些落寞。 戴冠饱含情感娓娓道来,十分具有感染力,冷霜凝静静听着,竟然眉头皱起,显得有些欣赏又同情。 戴冠讲完,她开口点评:“虽说此人行事多少有些疯狂,但不失为一个有情有义之人,这样的读书人很难得,有情人也很难得,那个姑娘是幸福的,但是又充满了不幸,人世间的情感,竟然如此让人烦恼吗” 戴冠点头道:“可不是嘛,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磨人!” “罢了,罢了,这样的际遇,不要也罢,还是好好练剑重要,等我成就剑仙之境,就可遨游四海,逍遥人间,不用为这样的世俗所烦恼,岂不快活” 冷霜凝冷眼看着戴冠,说出了自己的追求。 戴冠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冷姑娘好志向,做人就该如此,有高远的追去,并为之不断奋斗,总有一天,就能得偿所愿。” 冷霜凝瞬间做出高傲姿态:“那当然,这才是我辈修行中人应该追求的,其余的都是徒惹烦恼,给自己找麻烦事!” “冷姑娘说得对,你不仅是了不得的剑修,更是伟大的思想家,小弟敬你一杯!” 戴冠笑着举起酒杯,冷霜凝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接受了戴冠的奉承,不过眼睛里的神采,远不如她的话语那般坚定,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菜很快上来,戴冠盯着小二说的牛肝菌炒火腿下筷子,夹了一筷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果真嫩滑爽口,香味四溢,竟然跟自己前世吃的差不了多少,看来这揽月楼果真有点东西。 冷霜凝显然没吃过这东西,见戴冠如此满意,就知道味道不会差,于是也尝了一口,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戴冠看她这样子,也是惊掉了下巴,难道乌蒙山没有这东西吗 “你们山中没有这类山珍吗” 戴冠脱口而出,冷霜凝道:“有啊,而且很多!” “那为何……” “我们之前都不吃这个,谁知道味道这么好!” 冷霜凝不等戴冠说完,就解释了他的疑惑。 戴冠只得嘲讽一句暴殄天物,这不是傻,就是笨,身在宝山,却任由美味在眼前烂掉也不尝试一下。 戴冠问道:“那你们都吃什么啊” 冷霜凝道:“种菜买菜,吃肉!” “这么说起来,也跟咱们这些俗人没多大区别嘛!” 戴冠阴阳怪气,冷霜凝反唇相讥:“你以为我们真是神仙,餐风饮露吗” 戴冠点头道:“是啊,看你们高来高去,仙风神采,所以自然多了一些猜测。” “你不用讥讽我,本姑娘这次回去,就把漫山遍野的这东西给吃了,省得你阴阳怪气。” “好歹留一些,说不得哪天我去拜访你,也好一饱口福。” 戴冠不知为何,竟然说出要拜访乌蒙剑派的话来,他隐隐觉得,冷霜凝出现之后,他就会跟乌蒙剑派有些缘分,以后肯定会有所来往。 冷霜凝对此不置可否,突兀道:“你的朋友来了!” 戴冠抬头,就看到吴桐三人出现在楼梯口,正看着他这边嬉皮笑脸,戴冠笑骂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干什么,没吃就过来一起!” 吴桐打个哈哈道:“戴兄啊,这不是巧了吗,我们几个说找你再探讨一下灵感,没想到你不在屋里,就说出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没想到就遇到你了,真是巧啊!” 另外两人也是跟着附和,然后都十分巧妙的扫视着冷霜凝。 戴冠没好气道:“那就坐下一起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冷姑娘,天才剑仙,我的朋友。” 吴桐看清楚冷霜凝的容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他猜到冷霜凝的身份了。 他们这样的世家大族,对这些武林宗门,那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免不了要打交道,对江湖上的事情,也要有点门路,不然容易坏事。 看破不说破,吴桐立马十分正式的给冷霜凝行礼:“梁州吴桐见过冷姑娘!” 听闻剑仙二字被震慑得目瞪口呆的其余二人也赶紧行礼:“李珏、韩松芝见过冷姑娘!” 见老大都如此恭敬,他们即使不知道剑仙有多恐怖,也知道该怎么敬畏。 冷霜凝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回话。 戴冠给冷霜凝介绍道:“这三个都是梁州鼎鼎大名的才子,梁州三杰,才华横溢!” 三人一阵脸红,纷纷埋怨戴冠太能夸大其词。 冷霜凝还是很给戴冠面子的,对三人敬过来的酒杯,给了一个回应,再次一仰头喝了一杯酒。 三人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打开了八卦的心思,话里话外诓戴冠的话,想知道二人的关系是不是还有隐瞒的可能。 冷霜凝对此有些麻木,她并不认为戴冠能胡来,再就是不在乎这个事情,反正是没有的事。 戴冠也表现得十分正直,两句话就将几人八卦的心思给打了下去,于是几人只得喝酒吃菜,聊起诗词要领。 “戴兄,给我们透个底,这次比斗,你是不是稳操胜券了” 李珏十分虚心求教,自从见识过戴冠的文采之后,他一度有些自卑,原本以为能厚积薄发打破吴桐垄断了多年的梁州三杰之首的头衔,没想到戴冠横空出世,直接把吴桐给比了下去,那他不就更下一层楼了吗,何时才能出头 戴冠打趣道:“我稳操胜券也没用,五场比试,还得你们大杀四方才行,咱们顶多只能输一场,多输一场都是让南蛮王子看笑话。” 三人一听,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赢,梁州三杰,绝对不会输给南蛮子,否则就没脸见人了,不过心中隐隐有些担忧,他们可是听说了,京城那些才华横溢的士子们,都输了个遍,这个南蛮王子,确实非比寻常。 戴冠安慰道:“放心,此次比斗,我们必胜,否则我把名字倒着写!” 几人一听,都忍不住笑起来,韩松芝开怀道:“有戴兄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这南蛮子再厉害,我也不惧。” 几人哈哈大笑,又碰了一次杯,都认为胜券在握。 这时角落里一张桌子上,一行三人两男一女正吃着饭,那个一看就是气态非凡的男子讥讽道:“只怕是本事不大,口气不小,到时候别输了钻地缝就好!” 他声音不高,吴桐他们没听到,但是戴冠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皱眉看过去,发现那人也毫不避讳的朝他这边看来。 四目相对,虽然从未谋面,但是眼里有敌意,这人虽然打扮得跟中原人别无二致,但是那脸色和眼中的神态,却有很大的区别,这一看就是南蛮子。 戴冠求助看着冷霜凝,冷霜凝低吟道:“刚到一品,猜得没错,应该是南蛮国二王子!” 戴冠一惊,竟然是大人物,在这关键时刻,怎么还出现在这石门县,这可有些蹊跷啊! 由此可见,南蛮国要对这石门关进行渗透,还是很容易的,要是潜藏高手在城内,里应外合之下破关,应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没这么做,难道是那个什么许豹有应对之法 戴冠询问道:“这个二王子有什么说法吗” “跟他哥一样,也是四处求学,到处找人比试,只不过是习武,但是打败过的高手也很多,这一次不是有武斗吗那多半就是要对上这个人了!” 冷霜凝说得云淡风轻,显然是没把这人放在眼里。 戴冠笑道:“口气不小,本事也不小,到时候一试便知!” 戴冠同样说得小声,但是气势强硬,吴桐几人莫名其妙,那边的二王子却眼露凶光,身边那个背着把诡异大刀的护卫模样男子,猛然站起,手肘向后一撞,大刀出鞘几寸,一道刀罡闪现,一抹阴寒流光凌空飞向戴冠…… 第九十三章 暗中试探 果然是蛮子,一言不合就要人命,难怪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崛起,觊觎大昭帝国的繁华之地,这还真是准备已久啊! 冷霜凝看见了,不打算出手,戴冠难得有砥砺修为的机会,所以就留给他了。 但是这刀罡又十分刁钻,虽然是对着戴冠飞来,但是第一个接触的目标却是坐在外面的李珏,戴冠要挡下这一招偷袭,就需要起身越过李珏,否则就会让李珏横尸当场。 可是这样一来,就落了下乘,人家随手一招,就要戴冠狼狈大动,这显然就会被人看了笑话,这人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要是戴冠不能应对,那就是杀人技,要是戴冠狼狈应对,那就是辱人招,怎么都是他能占便宜,因此他十分高傲,出了一道刀罡之后,就还刀入鞘,一脸玩味的看着这边。 戴冠知道,这是被人看出了有修为在身,不然也不至于就遭到了针对,而且冷霜凝不出手,考验的时候到了。 戴冠急思对策,是狼狈不堪接下这一招,保住李珏的性命,还是保持风度,让李珏替自己背锅 毫无疑问,戴冠做不到这么冷血,或者就算是能不顾李珏死活,那依旧是输了,因此面子其实不重要,能留住李珏的性命最重要。 戴冠就要拍案而起,凌空越过李珏头顶,袖中却微微震动,戴冠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道青光从袖中飞出,直奔刀罡而去,随即轻而易举将其吞没,若无其事飞回袖中,仿佛这一切不曾发生,那带着羞辱意味的杀气腾腾的刀罡,消失无踪,什么波澜也没有惊起来。 戴冠十分疑惑,是小青蛇 它什么时候钻到玉石里了,自己怎么没发现 而且它借助玉石的力量,将自己化作一道青光,根本看不出原型,而且这么突兀出现,从戴冠袖中飞出,给人的感觉,自然就是戴冠手段高明,略施技巧就将那背刀护卫的杀招给化解了。 对面三人全部惊住了,没想到这看上去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竟然有这般本事,不是说厉害的人都不帅气吗 冷霜凝自然是看出端倪了,对戴冠走了捷径虽然嗤之以鼻,但是也没有真的责怪他,毕竟这也是一种办法,这是别人故意刁难,只要能接招,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是可以的,她不迂腐,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反正又不是临阵对敌,无伤大雅。 而那个南蛮二王子,则有些来了兴致,他是个武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能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而后必定胜之而走,见有如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而那名女子,自然是他的红颜知己,也是十分仰慕他的人,二人可谓是一拍即合,一起闯荡了不少地方,见过他无数次的辉煌胜利,而她本身,也是个高手,一个用弯刀的高手,这种武器,是南蛮国特有的。 手柄和刀剑无异,只是那刀刃,在半尺之外,就变形了,像是弯月一般,形成一个大小刚好能包围住人脖子的半圆,与人对敌,最适合用来收割头颅,锋利无比的弯刀,就像是给脖子量身打造的一般,只要有机会,就能割下一个头颅,比起血腥程度,她可比二王子凶残多了。 二王子与人比武,只要对方败了还不死,他就不会追究,任其离去,而这个叫莫丽珠的女人,只要是手下败将,没有还能活着的,都被她的弯刀收割了性命。 因为她太过冷漠凶残,还引起了二王子的不满,对着她提过两句,她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方式,但是终究是收敛了一些。 这表现在她减少了出手的机会,只要不跟人对敌,那就没有杀人的机会,这样也就保持了自己风格,又解决了二王子的不满情绪,一举两得。 但是她也没有闲着,二王子跟人对敌过招,她以超凡脱俗的记忆力,把人的招式都记了一遍,下来就偷偷练习,并找出别人的破绽,模拟怎么把对方杀死,不出意外,这些人全都被她在意念之中杀了一遍,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或许二王子都不知道,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女人,虽然只是二品境界,但是在无数次的战斗之中,积累了大量的战斗经验和杀人技巧,若是论杀力,比起那些没怎么磨砺过杀人技的一品高手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绝对是十分危险的人物。 二王子见她没有出手的打算,十分满意,继续小声道:“有点东西,那就接一下我的招!” 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但是戴冠和冷霜凝都听得清楚明白,他说完之后,也不给戴冠拒绝的机会,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随即向前凌空一拍,一道微不可查的劲风融入空气之中,然后消失不见,似乎是极为普通,毫不起眼的一掌,也没有什么痕迹可循,就那样消失在空中,无法捕捉。 冷霜凝难得重视了起来,并在空中仔细凝视,总算是发现了端倪,一道极为微弱的游丝,正轻飘飘的藏在空气中朝这边飘过来,这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贵在十分隐秘,修为不够的人根本发现不了,若是这人暗中偷袭,对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这道游丝虽小,但是带着恐怖的杀力,要是不能阻止,真的会被暗杀于无形,而且还让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戴冠,见戴冠聚精会神的盯着空中,她本打算出手,见戴冠如此认真,就知道他是有信心的,于是只是观察,不做干扰。 只是让她没料到的是,这游丝竟然能快能慢,自由变化,飘到一半的时候,竟然猛然加快了速度,朝着戴冠面门而来。 戴冠也感知到了,这一次,小青蛇没有出手,那就得靠他自己,他默默运起两门功法,仍觉不够,最后发动意念,从玉石之中涌出了第三道气息,汇聚之后,形成一道淡金色火苗,汇聚在指尖之上,他瞅准时机,将火苗弹了出去。 半空之中,火苗和游丝撞上,凭空爆出火花,随即传出一股毛发烧焦的味道,他这才发现,对方拍出的,是一根带着杀意却又刚柔并济的毛发,看样子,估计是胡须一样的东西。 游丝被烧毁了,火苗也息了,这一切发生得十分含蓄,其余食客甚至都没有发现,就是火花闪烁之时,被晃了一下眼睛而已,可是再看,什么都没有,他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见打了个平手,二王子兴致更高,可是此地实在是不易施展,于是放下话道:“你是谁,很有意思,可惜你是文斗的,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加武斗,我很想跟你好好比试比试。” 戴冠也坦然道:“如果有需要,我当然奉陪到底,不过有这个机会,应该是你哥被我收拾了之后!” 二王子闻言,没有愤怒,反而露出赞许之色,似乎戴冠说能收拾他哥,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好得很,那咱们走着瞧,希望你能争气一点。” 二王子极为自负,也不等戴冠再说什么,起身走下楼去,不过在楼梯口时停顿了一下,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冷霜凝,随即离开揽月楼。 随后跟上的莫丽珠,则邪魅的看了戴冠一眼,似乎对他很感兴趣。而那背刀护卫,则是有些不服气,瞪了戴冠一眼,走下楼去。 冷霜凝被二王子毫不避讳的直视惹恼了,冷哼一声,眉宇之间,有杀气。 戴冠急忙安抚道:“不用跟这种人计较,之后狠狠收拾一顿就好了。” 冷霜凝扯了一下嘴角,按兵不动。 而一直看着他们打哑谜的吴桐三人,十分疑惑的互相对视,摸不着头脑。 冷霜你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只是喝了几杯酒后,就打量着窗外的景色,只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奇珍异宝,都在这里贩卖倒手,各色人等,络绎不绝,奔波不惜,无数小贩挑着担子,推着小车,四处游荡着叫卖,十分具有烟火气。 戴冠的性格,决定了他大部分情况下是温和的,对于二王子的挑衅,他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记住要去问问梁王,武斗那边是不是需要自己出手。 吴桐几人,则一门心思都在诗词之上,当然,此时此刻,是在美酒佳肴之上。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离开揽月楼,去街上逛逛,领略一下小城的风土人情。 戴冠询问冷霜凝:“你说那二王子究竟怎么想的,此时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简单路过” 冷霜凝道:“你操心什么,人家守关的和主持大局的人物难道会什么也没察觉吗,难道没有应对的手段吗” “我是说,要是对方都能这样,那渗透进来足够的人数之后,里应外合,夺下关隘是不是就完全有可能” 戴冠始终觉得,对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冷霜凝好笑道:“这个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我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并不在行。” 戴冠尴尬道:“就是问问看,你这么聪敏灵巧,或许无师自通也说不定。” 冷霜凝指了指吴桐道:“这个应该问他们这些人,毕竟从小就接触的!” 戴冠却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给他们知道。 见他没有行动,冷霜凝也就懒得多管闲事,认真逛街,不多时来到一个首饰铺子,竟然学着颜玉儿的样子,耐心细看起来,挑来选去,似乎十分上心,这还真是难得,戴冠有些好奇,这样的奇女子,也是爱美的! 冷霜凝最后选中了一支青玉簪,簪头镶着镂空金丝笼,里面点缀了一颗极为罕见的红宝石,散发着点点红光,贵重而不张扬,很适合低调的人。 戴冠见状,立即掏出银子塞给了掌柜,不顾冷霜凝的反对送给了她。 冷霜凝只是嘴角微微一笑,随即恢复冷漠,也没有拒绝,也没有要还钱给戴冠的打算,看来这是一个脸皮有点厚的谪剑仙子。 吴桐羡慕得不行,他本想讨好一下这位十分惊世骇俗的姑娘,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有了戴冠这个近水楼台,他能先得月也是可以的,这可是他第二次为一个女子心动,上一次,还是初见颜玉儿。 但是那是出于才情的欣赏,至于美貌,他总觉得还差了点什么,见了冷霜凝之后,他总算是知道,那就是那一丝飒爽气息,原来他钟爱的,是有才情还能英姿飒爽的女子,这好不容易遇到了,可惜大概率是没戏了。 看他有些沮丧,戴冠立即明白了,安慰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如果有心,完全可以放手一试!” “真的” 吴桐竟然瞬间起死回生,毫无遮拦问出这句。 戴冠见状,立马远远走开,而吴桐还毫无反应,然后就感觉身子一轻,随即莫名其妙飞了起来,向着地面狠狠摔去。 屁股差点开花的吴桐,总算是看到了一脸寒霜的冷霜凝,随即明白自己祸从口出,立马低头起身,落荒而逃。 而目睹了吴桐惨状的李珏和韩松芝,十分有礼貌的跟冷霜凝告辞,然后朝着吴桐的方向追去。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戴冠,表现得十分镇定,大义凛然的看着这一切,对冷霜凝的举动表现出赞赏神色。 冷霜凝看着他道:“别以为送了我一支簪子就没事了,你有先跑三十步的时间!” 冷霜凝说着,已经举起了手掌。 戴冠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摇头拒绝了冷霜凝的提议,厚着脸皮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可不可以先记着” “不能!” 冷霜凝十分坚定回答,随即一掌拍出,戴冠只得硬着头皮伸手硬接,然后被一掌击退数十步,停下来的时候,体内翻江倒海,手也差点断了,还撞坏了一个卖菜小贩的摊子,整个人坐到地上,十分狼狈。 小贩哇哇大叫,上前揪着戴冠衣服,向他索赔损失。 而那菜摊子底下,藏着一把钢刀,他的手,有意无意朝着刀把伸过去…… 第九十四章 刺客风波 冷霜凝视而不见,反而做出了看好戏的准备,人心险恶,戴冠历练太少,总是要给他机会去成长的。 果然,小贩的手都已经摸到刀把了,戴冠还在一脸歉意的给人赔不是,别人都还没说要他赔偿,他已经掏出了钱袋子,表现出满满的诚意。 只是小贩显然不是真的小贩,对戴冠递过去的二十两银子都没怎么动心,看到戴冠如此诚恳的举动,只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稍微喜上眉梢,抓刀的动作加快了好多。 他前手接过银子,后手一刀凶猛劈向一脸抱歉的戴冠,戴冠自然是好心赔礼,前世自己太穷都看不惯人间疾苦,遇上一些艰难的人和事情,都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助,更不用说因为自己给人造成的损失了。 如今有钱了,自然就能实现兼济天下的梦想,刚好又遇上了这事儿,因此掏出二十两银子,是超出这一车货品好几倍的价钱,他希望小贩因祸得福,能拿着自己的赔偿做一些之前做不到的事情,哪知没看到别人感动,反而是看到了人家的钢刀,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因此也毫无防备。 见刀劈了过来,他硬是凭着自身反应在极限的时间内躲开了,跳开几步的他还伸手阻止小贩,以为他是因为受到了侮辱,恼羞成怒之下对自己下狠手。 看来这个兼济天下也是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有时候,给人钱也是侮辱人,会惹火上身,也许这个小贩是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欺负太多次,心中压抑太久之后,终于爆发了,对于不公平的事情采取了最极端的报复。 戴冠劝解道:“小哥,有话好说,你说怎么办我们可以商量,千万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 小贩闻言一呆,没想到戴冠是这样认为的,看来是没暴露自己身份,只是这人根本不是个文弱书生,这么好的机会都没能伤他分毫,那想必也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这次的任务很难啊! 作为底层职业杀手,他的原则很低,只要有钱拿,不管杀什么样的人都行,这一次,从南蛮国那边接到任务,潜伏到这石门县来,专门杀一批外地书生文人,说是为了保障什么边境文斗大会他们能顺利取胜。 还说能不能杀到人没关系,只要能恶心一下他们,恐吓一下他们,让他们在慌乱之中自乱阵脚,没心思准备诗词就行,报酬一分不少,这种好事,谁能拒绝,小贩欢天喜地就来蹲点了。 像他这样的杀手,这条街上还有好多,只要有机会,都会出手。 而他更具优势,他就生长在这边境地带,经常在石门县和外面的南蛮国出入,对这一代十分熟悉,同样对来往的人也很熟悉,什么人是这里的土着,什么人是长期往返此地的行商,什么人是外地来的过路人,什么人是官方的势力,他可谓是摸了个一清二楚。 因此戴冠的身份一下就被他猜到了,必定是帮着梁王来对付南蛮国的人,正愁没机会出手,没想到戴冠主动送上门来,如此天赐良机,他差点笑出声,这赏钱自己跑到兜里来了,简直太省心了。 只是一刀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赏钱落空了,搞不好小命儿也玩完了,只是听到戴冠的说辞之后,他又十分庆幸,原来这是个愣头青,那就好,那就装作是真的小贩好了,反正还白拿了二十两,这也是半个文士的赏钱啊! “他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我招谁惹谁了,凭什么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们要踩着我们才开心啊,我起早贪黑不就是为了挣点碎银子养家糊口吗 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被你们如此糟蹋,老子也想通了,与其低声下气被你们欺负,倒不如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长长记性,任何人都不是好惹的,你以为这点钱就能随便侮辱人吗告诉你,没门,老子跟你拼了。” 小贩十分夸张的表演,顿时引来无数人围观,戴冠想解释都没机会,表现的尤为悲愤欲绝的小贩,提着钢刀,就像是普通人那般,跌跌撞撞冲了过来,要跟戴冠拼命。 围观人群之中,竟然有人叫好,让小贩加油,给大伙儿出口气,不能白白被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白欺负了。 戴冠有苦难言,有口难辩,解释也根本没人听,场面很快就失去了自己的控制,自知理亏的他,落荒而逃。 可是人群不依不饶,怂恿着小贩一路追杀戴冠,戴冠有些恼火,民意被裹挟之后,威力巨大,原本是小贩得理不饶人,现在却变成了伸张正义,嚷着要戴冠给大家一个交代,给大伙儿一个说法。 戴冠被逼得很是狼狈,本来要躲进驿馆暂避风头,可是怕愤怒的人群冲撞了梁王,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只好朝着大街另一头退走,并不断解释自己不是故意毁掉小贩摊位的,而且也赔了钱,但是大家没看到,也不愿意听,反正不是他们杀人,成功失败都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因此起哄得更加厉害。 戴冠被搞得很是郁闷,看着一直冷眼旁观,不怀好意笑话他的冷霜凝,他有些恼怒,都是这个女人惹出来的事情。 戴冠责怪归责怪,但还是向冷霜凝发去了求救的信号,冷霜凝无动于衷,戴冠立即放出大招,表示自己没命了就无法帮她破除心魔,而且心态受到影响,也会让方法不够严谨。 冷霜凝冷哼一声,极不情愿的骂了一句:“这点小事都不能解决,还有什么指望” 戴冠摊手,表示现在不是小事,不能简单粗暴处理了,自己头一次遇到,没有办法,就当是帮个忙。 冷霜凝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将长剑抛向空中,高高盘旋着,不是杀人,而是隐藏长剑。 随即她将那只簪子插入发髻,学着淑女的样子,提起裙子柔柔弱弱跑过来,一边跑,一边惊慌呼喊:“不要,不要杀我相公,我可以替他赔礼道歉,你想怎么样都行!” 此话一出,不仅是戴冠惊掉了下巴,围观群众更是热血沸腾,还有这么狗血的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这就是人上人的处事方法吗 出了事让女人来顶锅 只是当他们看清楚梨花带雨的冷霜凝时,都羡慕嫉妒恨起来,这女人,也太美了,可惜了啊,摊上这么个窝囊废,这就要吃苦头了。 果然,正在追杀戴冠的小贩眼睛都直了,看着冷霜凝可怜兮兮的样子,直接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女子。 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拿刀的手在微微颤抖,脚迈不开一步,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传说中结界压制 那这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恐怖的存在 这个底层杀手是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此时全身充满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盯着跑过来挡在他面前的冷霜凝。 冷霜凝回头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戴冠,眼中有狡黠神色。 随即她暗中运了一道劲,那小贩就像是失去了束缚,一下冲到她面前,僵硬的伸出手,就将她给控制了,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她脖子上,而她惊恐而又深情的看着戴冠,哭喊道:“相公,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唏嘘声,纷纷看着戴冠,要看看这个窝囊废会怎么挽回局势,看看这些人上人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德行。 这种热闹,可是千年不遇,人生能遇上一次,就可以给人说道一辈子了。 他们降低了起哄的声音,而是都把目光投向了戴冠身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为了救他,命都被人撰在手里了,他该如何抉择 这时候,他们十分同情冷霜凝,对于小贩的支持,大打折扣,这么美丽的女子,不该被这么对待,当然,要是自己能将其挟持,那又另当别论。 戴冠一阵头大,没想到冷霜凝是这样帮他的。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不再逃避,而是一步一步走了回来,警告道:“放开她,别乱来,有什么冲起来!” 众人见他还有点骨气,立马调转矛头,怂恿他勇敢一点,像个男人那样解救自己的妻子,给所有男儿做个榜样。 这就是吃瓜群众,没有什么坚定的立场,事情怎么发展更能让他们爽快,他们就会怎么引导! 戴冠也戏精上身,变成了一腔孤勇从歹徒手里解救爱妻的好男儿,只见他一边逼近一边诉苦:“你们知道吗,我是不小心碰翻了他的摊子,当即就赔偿了他二十两银子,可是他还想要更多,我拒绝了,他那一堆东西,顶多值五两银子,我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钱,可是他看我人傻钱多,就想敲诈我更多钱,我不答应,他就要杀我,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大伙儿都说说,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现在好了,他还拿我媳妇儿的命威胁我,可怜我们才成亲一个月不到啊,他就要狠心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他要杀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你们说说,这还是人吗” 众人听戴冠这么一说,顿时义愤填膺,把之前对小贩的同情,全都转移到戴冠身上来,立即喝止小贩放人。 “那个汉子,你说说是不是真的,他是不是赔了你钱了” 有人还是比较理智的,问出了关键。 小贩见势头不对,立即就要狡辩,现在他可以说话,脱口而出:“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更多!” 众人一听,立即炸锅了,还果真是这样,十分愤怒的看着他。 小贩反应过来,惊慌失措,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是要说:“没有这回事,根本没有给钱,还踩了自己一脚”,怎么话说出来就全变了 他不只是惊恐了,是死的心都有了,控制了这个好看的女子,也不是他自愿的啊,是自己身体不受自己支配,被什么力量引导着将其挟持了,想放开都做不到,这一刻,他整个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戴冠怒发冲冠,吼道:“好啊,你还敢这么嚣张,当着大家伙儿的面都敢如此,平时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善之人,我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小贩,就是一个土匪,一个强盗,乔装打扮来坑蒙拐骗抢,你就是个罪犯,你还不快放了我家娘子!” “放人,放人,放人!” 人群中义愤填膺的声音此起彼伏,纷纷朝着小贩逼近,只是碍于他手里的钢刀,不敢上前解救美人。 戴冠越来越近,小贩却动也不动,而且也说不出一句话。 戴冠真就装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虽然极为有勇气的握着拳头冲上去,但是看那虚浮的步伐,和松散的拳头,就知道不是别人对手,大家都替他捏把汗。 冷霜凝还在担心叫道:“相公,别过来,他有刀,你千万不要为了奴家而以身犯险,奴家的命贱,不值得你这样做。” 戴冠也十分配合道:“娘子别说了,你就是我的命,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绝不独活!” 此话出口,立即收获了一大波好感,众人纷纷感叹,这人看上去不怎么靠谱,难得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样的,千万不要出事,把人救出来。 只是支持归支持,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多半是不能成功的,有仗义的人想要替他出手,可是又怕不小心伤到冷霜凝,于是都有些投鼠忌器。 戴冠痛心疾首的逼近,小贩终于出声了:“停下,别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他说完之后,心如死灰,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找死的话来,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在演戏,为什么自己也会被强制着跟他们搭戏,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相公,你别过来了,真的很危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死了都不能赎罪了,相公,是我命薄,就不连累你了,我们来生再见!” 冷霜凝说着,脖子往刀口上一抹,一股鲜血飚出,随即无力倒下。 “不,不要啊!” 戴冠嘶声力竭喊出一句,飞奔上前,一下子扑倒在地面,将冷霜凝抱起来,看着鲜血染红衣襟的冷霜凝,悲痛大哭,这一幕,瞬间让人落泪,人人满腔怒火,看到呆呆站在一旁的小贩,他们疯狂的冲了上去,无数的东西丢了出去,瞬间将小贩砸得狼狈不堪。 “杀人犯,抓住杀人犯,送官严办,太可恨了!” 人群中有人高呼,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小贩按到在地,有人递上了绳索,将小贩五花大绑,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只是心里悲哀,这下完蛋了。 男子被押走送去县衙,好心的人们劝说着戴冠,让他抱起冷霜凝跟着去县衙告状,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浩浩荡荡的人群朝县衙涌去。 而一直躲在某处旁观这一切的二王子,摸着下巴感叹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手段,有趣,有趣,这个人一定要好好认识认识……” 第九十五章 连根拔除 南蛮二王子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可是见了这么有趣的一幕,忍不住改变了主意,决定去县衙围观这一场风波会被怎么判案。 莫丽珠有些不耐烦,奈何二王子过于强势,背刀护卫又忠心耿耿,二对一,她自然少数服从多数,不情不愿跟着二人前去县衙,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清楚冷霜凝容貌之后,她内心就有一种微微的自卑,不愿意再见到这个女人。 而这时候,一直悬浮在空中隐藏的黑鞘长剑,如一条墨蛇一般,朝着县衙飞去。 二王子敏锐的察觉了到了蛛丝马迹,抬头看向天空,不过反应还是慢了一些,只看见一抹残影,没看见是什么东西。 戴冠抱着散发着冷冽清香的冷霜凝,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和稍微快了一些的心跳,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这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平时生人勿近的冷霜凝,竟然搞出这一幕,此刻在他怀里,依旧十分入戏,闭着眼睛,身体自然放松,垂下的手随着戴冠的步伐无力摇晃,看上去果真就是死人模样。 而对于男女授受不亲的嫌疑,丝毫没有在意,戴冠这才仔细查看她的伤口,发现根本没有,好奇这鲜血是怎么来的,这才发现是猪血。 原来冷霜凝在跑过来解救戴冠的时候,刚好路过一个猪肉铺,于是顺手牵羊,控制了一团新鲜猪血,藏在裙下,以内力为容器,将猪血给装起来,待到时机成熟,刀口抹过脖子的时候,鲜血被她隐秘导出,恰到好处配合在一起,做出被杀害的一幕,巧妙点燃众人的愤怒,扭转局势,将小贩给抓捕。 “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你!” 戴冠还沉浸在思考中,怀中美人却冷不丁说出这么一句。 戴冠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动作是否有何不妥,然后就惊奇的发现,某个地方起了微妙的反应,戴冠大惊失色,立即屏气凝神,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让蠢蠢欲动的势头偃旗息鼓,他尴尬一笑:“这不怪我,我都没反应过来,它自作主张。” 见他如此不要脸,冷霜凝咬牙道:“无耻之徒,我为了帮你,做出这么大牺牲,现在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摊上事了!” 戴冠还没组织好语言继续解释,一股切肤之痛猛然传来,他差点叫出声,发现是大腿之上传来的痛楚,这才看见,冷霜凝不知何时用那纤细却极为力道十足的拇指和食指揪住了他的皮,并使劲儿拧转一圈。 戴冠疼得眼泪直流,这下是真哭了。 冷霜凝微眯着眼睛,看他痛苦表情,随即嘴角微微挂上笑容,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戴冠强忍着疼痛,清心寡欲往前走,眼泪顺着脸颊留下,看得人十分动容,痛失新婚爱妻,哪个男人不伤心欲绝 戴冠哀求道:“娘子饶命啊,我知道错了,你宽宏大量,饶过我的无心之失!”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冷霜凝见他还在占便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戴冠“啊”的大叫一声,引得众人侧目,心里很是同情,这位公子恐怕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只能如此抒发内心的痛苦。 戴冠求饶道:“冷姑娘,剑仙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不是叫顺口了嘛!” “哼,我看你就是贱皮子,故意找虐!” 冷霜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已经放缓了力度,戴冠十分感激道:“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入戏太深嘛,对了,你有几层把握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要是取不到相应的结果,那岂不是亏大了” 冷霜凝顿时眼前一亮道:“还不是笨到家了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戴冠汗颜道:“在你出来救我的时候,就猜到了一二,小生愚笨,让姑娘费心了,实在抱歉。” “知道就好,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操心你怎么成长” 冷霜凝老气横秋教训戴冠,戴冠深以为是,确实自己太单纯,不知世道险恶,差点被人得逞。更让他惊讶的是冷霜凝的做法和果决的行事风格,抛下了高傲的形象,十分接地气的演了这一场戏,轻松将人制服,等待他的,是整个石门县的刺客被拔除。 果然,戴冠来到县衙的时候,见到的县令是熟人,梁王府长史吴柄言,而一旁的书记官,竟然是落荒而逃的吴桐。 这一次,戴冠对冷霜凝真得五体投地了,原来从最开始她就察觉了异常,布局了这一切,打跑吴桐,是让他回去准备审案的事情,而将戴冠好巧不巧丢到小贩的摊子上,就是让其原形毕露。 然后再示之以弱,引爆围观群众的情绪,让此事彻底超出所有人的掌握,最后正大光明的将其送进县衙,而等待他的,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果然,在群情激奋之下被带到大堂的小贩,被人几脚就踢了跪在地上,戴冠抱着“惨遭杀害”的冷霜凝,哭天抢地喊冤。 吴柄言高坐堂上,一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戴冠凄惨哭道:“青天大老爷做主啊,此人当街杀害我刚过门的娘子,还要取小人性命,亏得父老乡亲仗义出手,将其制服,押送县衙,证据确凿,请老爷做主,为小的讨回公道啊!” 吴柄言闻言,站了起来,看着戴冠怀里毫无生机的冷霜凝,急忙吩咐身边一个文吏下来查看,文吏当下急匆匆跑下来,装模作样去检查情况是否属实。 戴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竟然是李珏假扮的文吏,再看旁边那个有些文弱的衙役,水火棍差点没握住,果然是韩松芝,原来他们都被很好的利用起来了。 李珏在冷霜凝鼻子前试探了一下,又不着痕迹的查看了伤口,验伤之后,点头道:“大人,确实如此,这位姑娘被刀割破了喉咙,已经惨死!” 吴柄言顿时大怒:“大胆贼人,当街杀害百姓,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这位伪装成小贩的杀手,见无法抵赖,心如死灰,低着头不答话。 戴冠哀求道:“大人,小人的娘子惨死已经够可怜了,死者为大,现在不宜再暴露人前,求大人恩准,给个地方让小的先给娘子收殓!” “准了,李珏,你带他去后堂!” 吴柄言大手一挥,吩咐李珏带着戴冠离开。 证人太多,事实确凿,小贩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定了死罪,即刻押入大牢,秋后问斩。 见罪犯受到应有的法办,众人十分激动,这可是他们一手立下的功劳,值得庆祝,在受到“县令大人”的嘉奖之后,一群人兴高采烈要去喝一杯,好好探讨一下此事。 看着小贩戴上重枷被带去死牢,在县衙外面把一切都看得清楚的二王子反而有些疑惑,竟然没有深究小贩的身份,不应该啊,那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为了点什么,难道就是用法律来杀此人,不落下任何话柄给别人 他带着疑惑离开,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做点什么,这毕竟是南蛮国派出的刺客,虽然不入流,但是依旧是有作用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刚退堂的吴柄言立即绕路赶去了死牢,直接抛出诱饵,对着心如死灰的小贩问道:“想不想活命” “想,想,求大人开恩,小的是一时糊涂,误杀了人,请大人开恩。” 小贩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折,立即诚恳求饶。 吴柄言笑道:“想活命,简单,只需要将功赎罪即可!” “怎么赎罪,大人明示,小的知道什么,绝不隐瞒!” 小贩这下是明白了,自己中了圈套。 吴柄言冷言道:“你们有多少人潜伏进来,都要杀谁,他们都在哪里” 小贩迟疑了一下,吴柄言见状,准备拔腿就走。 小贩赶紧叫道:“大人留步,我说,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暗杀所有帮助梁王参加文斗的这些书生文士,让他们没法前去比试,就算是杀不了,也要扰乱他们心智,让他们发挥失常,保障我们能赢得比试。” “用心歹毒,釜底抽薪,确实是好计策,其他人呢” 吴柄言十分愤怒质问。 小贩战战兢兢确认道:“小的说了,大人会说话算数放了我吗” “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能骗你不成” 吴柄言抬头挺胸,表明自己是一言九鼎的朝廷命官。 小贩虽然还有些担忧,但是小命堪忧,只得硬着头皮相信一次,于是一五一十将所有同伙的位置都说了出来。 吴柄言立即吩咐衙役前去拿人,看这些衙役个个虎背熊腰,杀气腾腾,就知道也是掉包的了,这是沙场悍卒,不是什么半碗水的衙役。 在这些悍卒的行动下,潜伏在石门县的杀手们,很快就被一锅端了,这时候,还未出城的二王子总算是知道了对方的雷霆手段,暗叹一声,也不打算插手此事,出石门关去了。 而刚到后堂的冷霜凝,瞬间跳了起来,在戴冠脚背上狠狠踩了一下,以报被戴冠猥亵之仇。 戴冠疼得龇牙咧嘴,大喊冤枉。 冷霜凝伸手一招,一柄长剑从天而降落入手中,戴冠被剑尖指着,顿时石化,呆立不动,原本还打算看戏的李珏,落荒而逃。 潜藏在石门县的杀手,也有厉害的,而且是小贩不知道的存在,见势头不对,全都立马逃走,留下的,就是小贩这样的倒霉蛋,而梁王那边得到消息,脸色铁青。 他随即喊来许豹,当面质问怎么回事…… 第九十六章 只有一个傻子 许豹此刻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直到吴柄言来到驿馆,将一切都说清楚后,他才感觉到无比的后怕,这是严重的渗透行为,釜底抽薪的毒计,而自己身为守关将领,竟然毫无察觉,差点酿成大祸,这确实很严重。 尽管梁王十分宠爱他,可也不能以私废公,这毕竟关系到梁王的大业,他立即跪地请罪:“王爷恕罪,末将确实疏于管理这来往人员,才让这些人钻了空子,来谋害王爷的得力助手,末将罪该万死!” “本王问你,你这关防究竟是怎么防守的,如果眼睛只是盯着看得见的敌人,那么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王面色阴沉,确实气得不轻。 许豹请求道:“请王爷恩准,末将这就派人全面清查所有人等,消除一切隐患。” “用不着你,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就算是还有漏网之鱼,也早就逃之夭夭,至于抓捕的这些刺客,本王自会处理,叫你来,是给你一个教训。 为将者,当通晓六路,眼观八方,明争暗斗,灵活善变,方能应对自如,不至于吃亏上当,一败涂地!” 许豹十分汗颜,见王爷这样语重心长教训自己,顿时有些莫名感动,王爷是十分看重自己的,可是自己却让他老人家失望了,实在是愚蠢至极。 看来这些年是自己太过飘飘然了,身处金钱流淌的地方,对来往客商行人都只看钱,不看人,履行查验文牒之事,也多有敷衍之意,手底下人也是见钱眼开,只要钱到位,文牒是真的,就不管是谁使用,谁都能进出石门关。 反正敌人是南蛮国军队,普通人等,也没有多大威胁,这小小的关隘之中,可是驻扎了三千大军,在他看来,就算是有人想图谋不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想要里应外合破关,那也是痴人说梦,就算是有高手潜入,数量不多绝对是徒劳。 而且放纵的程度也在掌控之内,对于那些想要混进来的人,虽然是有所松懈,但是他心里有杆秤,数量控制在可应对范围之内,因此这些年都平安无事。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对方用心如此险恶,竟然是盯着梁王的智囊团来的,杀书生文士确实成功几率很大,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国与国之间的争斗,要是输了一步,那就是处处落入下风,输比斗事小,丢面子和领土事大。 梁王亲身到此,绝不是来跟人交流文化的,输赢必然是最为关键的存在。 许豹额头冒出冷汗,连连点头认错:“王爷教训得是,是末将鬼迷心窍,竟然在如此关键时刻掉以轻心,要是戴公子等人真的有事,末将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请王爷责罚。” “做错事情,当然要罚,本王就罚你时刻保卫驿站和文士们,让他们在比试之前不能出一点差错,至于关防的事情,就交给杜崇!” 许豹错愕的看着梁王,这是要撤自己的职 但是他不敢质疑梁王的安排,于是只得点头称是:“多谢王爷,末将一定将功赎罪!” “那就下去安排,这小小石门县,保障他们的安全,我想你应该能做好,不要再让我失望!” 梁王有些不耐烦看着许豹,许豹立即告罪离开。 吴柄言等许豹走出去了,才劝解道:“这许豹也是久在边地,又处于这通商要道之上,被世俗浸染在所难免,所以才有些松懈,情有可原,王爷不必太过生气!” 梁王气愤道:“他也知道这是边关要地,不说现在已经发生了战乱,就是平时,也该时刻小心谨慎,如何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这石门关何其重要,一旦有失,想要把蛮子赶出去,把关隘夺回来,何其艰难,得付出何等惨重的代价,他难道不知吗” 吴柄言顿时哑口无言,这确实不应该,为将之人,最是要勇猛善战,又要细致入微,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梁王见吴柄言不回话,疑惑道:“怎么,你是说不能撤了他的职” 吴柄言点头道:“现在是关键时候,怕因小失大就不好了。” “谅他不敢胡来,要知道他有今天,是我一手提拔的,不信他会自断前程,除非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那么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梁王话里藏着话,吴柄言欲言又止。 梁王吩咐道:“好了,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去忙你的事情,叫戴冠来见我!” “是,王爷!” 吴柄言告辞离去,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许豹,不可能有问题,为何王爷还要搞这一出。 吴柄言去了戴冠房间,发现人还没回来,于是朝着驿馆外面走去,估计人还在县衙。 而县衙这边,戴冠被狠狠的宰了一笔,冷霜凝换上了他买来的崭新衣衫,整个人精神焕发,光彩照人。 戴冠感叹道:“穿白色也很冷酷,但是多了一丝人情味,这样挺好的。” 冷霜凝一身雪白长裙,飘然若仙,仿佛从暗黑罗刹变为了光明仙子,风姿绰约,人间惊鸿,让人不敢直视。 冷霜凝打量着戴冠买来的衣服,发现还过得去,也就没说什么。 吴桐几人也各自换了自身衣服,几人结伴回驿馆,半路上遇到了吴柄言,得知要让戴冠去见梁王,几人都有些担忧,害怕是因为此事戴冠强行出头,惹恼了别人。 戴冠道:“你们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还是把心思花在准备诗词上为紧。” “戴兄说得是,愚兄告退!” 吴桐当先回房,其余两人也随之而去。 冷霜凝有些不放心,想要跟戴冠一起去见梁王,但是被戴冠拒绝了。 戴冠心里狐疑,先是冷霜凝的反常,再是梁王的突兀。来到梁王所在的正院,梁王正在品茶,见戴冠来,急忙命人看座赐茶,满脸和煦道:“戴冠啊,你真是本王的福星,才来到此地,就帮本王铲除一大祸患,保证了后日比斗不受影响,说,想要什么赏赐,本王都可以答应你!” 戴冠诧异看着梁王,心想这也不是自己的功劳,但是又不便说明事情,于是只得回道:“多谢王爷,不过这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谈不上功劳,所以不敢要什么赏赐!” 梁王断然拒绝:“那不行,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这是梁王府的规矩,也是本王的为人准则,你想打破本王的规矩吗” 戴冠没想到还有这样强制赏赐人的,立马认错道:“小生不敢,那就多谢王爷,如果可以,我想给我护卫争取一个武斗的名额,如果不行,就当小生没说!” 梁王万万没想到戴冠是要这个,一时有些犹豫,毕竟五场武斗的人选,他是已经确定了的,请来的人物,也都是大有来头,名声在外,要是临时换人,也不好跟人交代。 但是看到戴冠充满希冀的眼神,自己又说出了无所不允的大话,如果拒绝了,就是打自己脸,这有损自己的威信。 戴冠见他为难,立即解围道:“小生就是随口一说,此事毕竟事关重大,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没什么事,小生告退了!” 戴冠说着站起身,就要离去。 梁王没想到戴冠这小子还有如此心机,既然知道此事为难,为何还要说出来,说出来又说是随口说的,谁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那个护卫,想必大有来头,而要这个名额,绝不是为了给他赢一场,而是有其他目的。 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叫住戴冠:“本王答应你,但是有个条件,本王知道你们另有目的,所以你得给本王一个保证,不然误了大事,本王决不轻饶。” 戴冠立即转身笑道:“王爷尽管说,小生都答应!” “你得保证能赢,这关乎到梁州的脸面,也关系到大昭国的领土问题,超过一切私人恩怨!” 戴冠立即郑重表态:“小生敢打包票,我那护卫一定能赢下这一场,保证不让王爷有任何损失,不过对手一定得是万毒宗的。” “什么,你怎么知道对方会出什么人” 梁王被戴冠的话给惊得不轻,戴冠解释道:“南蛮国境内,万毒宗绝对是屈指可数的大宗门,他们要请高手,必定会找万毒宗,因此小生推测,至少有一名武者来自万毒宗,因此才要王爷答应这件事。” “是这样吗” 梁王有些不太相信,但是想想也有道理,戴冠也不会信口开河,因此点头答应了。 戴冠心满意足离开,原来冷霜凝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就是为了这个,差点没想明白坏了她大事。 戴冠有些自嘲道:“这世上的高人们,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自己是个白痴,随时被人利用,还要心甘情愿去配合。” 冷霜凝突然出现,笑容古怪道:“你这是不情愿啊,那是我做错了,我走行了” “别,我可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你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必定能成就剑仙之境,遨游四海,扬名天下。” “这还差不多,你也不算笨,反应也不差,这件事情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冷霜凝一身白衣如雪,一向冷峻的脸上竟然带着迷人笑容,戴冠就算是心里有气,也被这难得一见的奇景给化解了,于是只得故作大方道:“向来聪明,只是缺少江湖阅历,以后会多多积累,多谢指教!” 冷霜凝摆手道:“举手之劳,不用谢。” 她说完,也不等戴冠回话,自顾自朝前走去,步伐轻快,衣袂飘飘,头上那支簪子,在黑发之间闪烁着光芒,戴冠有些呆滞,不知道为什么看一个背影就能如此失态。 天色暗了下来,但是他心里却有些明亮起来。 只是这一切,有人暗中看在眼里,冷笑不止,显然戴冠此行,绝不会那么顺利…… 第九十七章 名额争夺 戴冠回到院子,冷霜凝慵懒的躺在屋外椅子上,看着太阳朝着西边跑去,微风吹过院中树叶,哗啦啦很有催眠效果。 在树荫之下听风声,感受这炙热中的一抹凉意,让人感觉十分舒畅,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戴冠来了也不以为意。 戴冠在一旁坐下,有样学样享受起来,双手抱着后脑,仰头寻找在树梢中懒洋洋鸣叫的夏蝉,那声音慵懒而婉转,一声比一声长,不高亢也不低沉,就这么恰到好处的长声嘶鸣,成为最好的催眠曲。 冷霜凝见戴冠不说话,好奇道:“怎么了,生我气” “没有,绝无此事,我已经说过了!” 戴冠就算是心里有气,也绝不会说出来。 冷霜凝叹气道:“你是聪明人,我以为这一切你都想通了的,所以有些自作主张,如有什么冒犯,还望不要跟小女子计较。” 戴冠脱口而出:“哪里小” 冷霜凝瞬间想到了颜玉儿,不自觉朝自己胸前瞄了一眼,随即怒气升腾,一脚踢向戴冠要害。 戴冠立即翻身跳起躲开,心有余悸道:“这就是蛇蝎美人吗真够毒的!” “你找死是不是” 冷霜凝满面秋霜瞪着戴冠,给出最为严厉的警告。 戴冠摆手道:“罢了罢了,开个玩笑,现在心情好多了!” 被调侃的冷霜凝,见戴冠这样,脾气发不出来,只得冷哼一声,转头不看戴冠,起伏不定的内心,更加激荡,她心中暗惊,怎么会为了这个家伙而心浮气躁,修行之人最忌焦躁,平心静气,不与凡夫俗子计较,呼,冷霜凝吐出一口气后,开始调整心境。 戴冠则转身进屋,思考该抄什么诗词来应付即将到来的比试,大范围定了,诗词也有了很多备选,但是要决定好用哪一首,这关系到此事胜败,事关重大,所以一定要选最贴合实际,造诣最高,还要能琢磨梁王的内心,至少此事为他扬名是没跑了,因此要确定哪一首,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戴冠思前想后,脑中跑过无数佳句,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那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对了,没错,这就是最符合现在情景的,那就它了,辛大家,对不起了! 戴冠有些赧颜,抄袭总是可耻的,他的内心也受到了不小的煎熬,毕竟他是个有良心的人。 为了排解心中不安,他只得练字修心静气,挥毫写下这一首气吞万里的词句,内心非但没有平静,反而热血澎湃,这就是诗词的魅力吗 戴冠愣了一下,随即放下笔,跑出屋子,站在廊檐下看依旧在注视夕阳的冷霜凝,他低吟道:“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冷霜凝闻言,心中虽喜,但是表现得却有些厌弃,冷冰冰道:“我又不是你家玉儿姑娘,才不稀罕什么诗词,酸臭书生,没劲!” 戴冠顿时脸红道:“只是观景有感,谁专门讨好你了!” 冷霜凝瞬间坐起身道:“什么意思,说出来的话不敢承认吗” 戴冠干笑道:“你不就是时间独一无二的美景吗” 冷霜凝顿时得意一笑:“算你识相!” 戴冠无奈摇头,迈步向外走去。 冷霜凝随口问道:“干什么去” 戴冠头也不回道:“释放负担,你要一起吗” “咻”的一声,一片树叶朝着戴冠后背飞速射去。 戴冠赶紧低头弯腰,以十分狼狈的姿势躲过了这一击,回头愤怒的看着冷霜凝道:“我好心叫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冷霜凝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看来下手还是轻了,这可是你自找的!” 戴冠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只是才跑出两步,背后风声大作,一团树叶如喝醉了酒一般,横冲直撞朝他袭来,离得近了之后,瞬间爆开,变成千万片威风凛凛的样子,组成一个大阵,将戴冠给包围了起来。 每一片树叶之上,都流淌着淡淡真气,杀意铿锵,戴冠瞬间蔫了,再不敢耍嘴炮,也不敢再动一步。 冷霜凝傲娇道:“你若是能破开我这阵法,就可以去释放负担了,不然你就尿裤子!” 戴冠懊恼道:“你这女人,怎么不能开玩笑的,须知人有三急,你不能这么缺德!” “你也知道啊,那你更应该知道祸从口出,不跟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的,别怪我,有本事就自己解决!” 冷霜凝说完,闭眼假寐。 戴冠无奈,只得尝试着破开这树叶阵。 看着不断变幻阵型的树叶,那薄薄的边缘都带着锋锐的寒光,就知道绝不简单,他尝试着提气挥拳,一拳将身前树叶给激荡开去,只是没等他做出下一个动作,那叶片又恢复原状,继续挡住去路。 戴冠有些惊讶,这个女人,随手一个招式都这么难缠吗 他不得不拿出全部实力,运气蓄势,随即将一整套的长春拳给打了出来,将周围所有叶片都捶打了一遍,然而效果甚微,他有些泄气,气愤的看着冷霜凝,冷霜凝舒服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装睡。 戴冠被这么一耽误,感觉真的要尿裤子了,更让他难堪的是不能破阵,这多少有点羞辱人,他认真的盯着这些叶片,急思对策。 不多久后,他终于想到了办法,用火攻。 心随意动,他直接从玉石里兑换了一把喷火枪,背对冷霜凝,直接对着叶片一顿猛火冲击,刺鼻的味道传来,树叶纷纷化为灰烬,阵法破了。 冷霜凝翻身坐起来,好奇的看着戴冠,然而戴冠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三两步就跑进了茅厕。 冷霜凝走过去细细打量留在地上的灰烬,闻着空气中陌生的刺鼻味,一脸疑惑,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有如此威力 躲在茅厕的戴冠,赶紧将喷火枪藏了起来,要是被冷霜凝知道自己是投机取巧,会不会继续刁难他还说不定。 冷霜凝果真守在门口,只要戴冠出来,一定会被她刨根问底。 好在这时,有人前来寻戴冠,听得喊声,冷霜凝才回到院中,来人是梁王身边伺候的小厮,请戴冠去赴宴,梁王要大开宴席,犒劳大家,同时也是为了边境争锋打气。 还特意交代,让护卫也要跟着去,梁王有重要安排。 冷霜凝见小厮有些疑惑打量自己,解释道:“没错,就是我!” 小厮惊呼道:“姑娘就是天仙一般的人,怎么会是护卫,戴公子更应该是您的护卫!” 冷霜凝笑道:“你可比那家伙会说话多了,很有眼光!” 随即一锭银子就塞给了小厮,小厮虽然在梁王府做事,而且已经成为梁王府比较出色的仆役,可也不是随便能得到十两银子的,立即开心收下,恭维道:“姑娘铁定就是天上仙子,不然怎么会这么人美心善,小的大胆跟姑娘透个信,宴会上您可能要跟人比试,争夺那个武斗名额!” 他说得小心翼翼,冷霜凝却十分惊讶,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那自己确实是得有所准备才行。 “多谢小哥,我知道了,你去忙!” 冷霜凝竟然对着一个小厮道谢,被出来的戴冠看到,顿时有些不忿,为什么对自己这么苛刻,对别人就这么和善有礼 戴冠心里腹诽,但是嘴上可不敢瞎说,教训还在眼前。 他那把喷火枪,还藏在衣服下,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 冷霜凝一下就看出端倪,身形一动,一掌拍向戴冠,趁戴冠阻挡之时,身形一晃,就来到戴冠身后,掀起他的衣服,随即将喷火枪给摘了下来。 拿到证据的冷霜凝,瞬间拉开身形,然后仔细打量这完全没见过的稀罕东西。 戴冠欲言又止,冷霜凝却不打算轻易放过他,追问道:“这是什么,为什么能喷火” 戴冠摸了一下鼻子,支吾道:“我自己研制的火折子啊,你也可以叫它打火枪!” “怎么用” 冷霜凝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跃跃欲试。 戴冠只得上前教她,只需按住一个机关,就能喷出蓝色火焰,十分炙热的火苗,呼呼喷出,很有力道。 冷霜凝眼前一亮,这个东西要是用来对付毒虫蚊蝇,岂不是绝佳 她毫不客气的把这东西据为己有,戴冠也没有跟她计较,毕竟是随时可以兑换的东西,没什么好稀奇的,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就行。 戴冠和颜玉儿准备了一番,前去赴宴,走在路上,又遇到了吴桐等人,大家结伴而行。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大堂之内,又多了许多新面孔,而且都坐在左边,显然是梁王的贵客,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戴冠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这些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冷霜凝眉头一皱,没想到是要跟这些人争夺名额,看来没一个是好对付的。 而看到她到来,那为首几人也纷纷侧目,他们得知要跟一个护卫争夺最后一个名额,都十分不忿,觉得受到了侮辱,但是又不好跟梁王闹翻,只得把所有的怒气撒在这个未曾谋面但是胆大包天的人身上。 现在看见是一位美貌绝伦的年轻女子,除了轻视之外,还有一股古怪感觉,难道这是梁王的什么人吗 众人胡乱猜测,但是都没有把这么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即使看她英姿飒爽,气态非凡,也没有真的觉得她会多么厉害,就算是高手,也绝不是他们这些修行几十年,个个一品境界的人的对手。 梁王见戴冠的护卫是一名女子,也很是讶异,但没有任何轻视的意味,毕竟戴冠不是不知分寸的,而且还要通过比试才能答应这个名额,对自己也没什么影响。 于是开怀道:“各位才子都请入座,本王给你们介绍几位前辈高人,对了,这位姑娘就坐到左边来!” 冷霜凝微微颔首,随即走向左边末位坐下。 梁王看向戴冠,询问道:“戴冠啊,你实话告诉本王,这位姑娘真是你的护卫” 戴冠汗颜道:“禀王爷,宁霜姑娘是我朋友,出于义气才跟随小子前来,保护小子安危,是小子孟浪了,望王爷恕罪!” “戴冠你是读书人,怎么能信口开河,宁姑娘义薄云天,江湖侠女,对你可谓情深义重,你别不知好歹!” 梁王虽然在责骂戴冠,但是一直打量冷霜凝。 戴冠见状,立即认错道:“禀王爷,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前也跟宁姑娘商量过,因此不算是欺瞒王爷,只是这武斗之事,劳烦王爷操心了!” 梁王还未回话,左边有人不忿道:“小子猖狂,随便找个人,就要让王爷改变主意,你把我们当摆设吗” 第九十八章 长江后浪推前浪 梁王闻言,露出一丝苦笑,看着戴冠,意思是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为了你宁愿得罪自己花重金和天大面子请来的高手,也要给你这个争取名额的机会,可谓是仁至义尽。 戴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默默抱拳表示谢意,而冷霜凝听闻如此轻蔑之语,倒是十分坦然,抢饭碗的事情,确实不地道,她没有理由跟人计较,但是别人可以找他撒气。 戴冠当先解围道:“各位前辈,此事是小子的不是,各位前辈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江湖高人,身份和名气都是无可比拟的,更不可能是摆设,而是要为了王爷的大事而拼尽全力,一切为了此次比试能取得胜利,可谓是责任重大!”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出来捣乱,难道让这个黄毛丫头去用美人计获胜吗?” 坐在第五位的这名中年男人十分不忿,因为按照实力,他就是排在第五个,虽然梁王没有直接淘汰他,而是说比试之后来定名额,那自然不用说,如果这位女子赢了他,铁定就是他没机会了,毕竟那四个他也打不过,因此是最为焦急的。 冷霜凝眉头皱起,但是没有发言。 戴冠加重语气道:“前辈此话差也,既然是为了取胜,为了王爷大业,那自然是不分彼此,当有能者居之,一切为了大局着想。 王爷此举并非是偏袒谁,而是为了更加有把握的拿下此战,不让南蛮国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还望前辈见谅!” 中年汉子闻言大怒:“小子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夫无能?” 戴冠立马摆手道:“晚辈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前辈自然是修为高强,见多识广,是不可多得的大高手。” “既然知道,为何出来搞这么一出,是何居心?” 男子不依不饶,十分愤怒。 戴冠辩解道:“前辈既然修为高强,那指导一下年轻人也是应该的,至少让我们明白不知天高地厚在何处,也好有个自知之明,就不用到外面丢人现眼,您说是?” 戴冠这话,不卑不亢,一时之间,竟然让男子不知道怎么反驳。 这要是不答应,会让人觉得自己没胆量,怕输给晚生后辈,这要是答应了,万一真的输了,那就真是身败名裂。 男子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得把目光看向梁王。 梁王打个哈哈道:“姜宇兄啊,此事确有不妥之处,本王惭愧,但是请兄长看在大局为重的份上,就给本王一个面子,正好也能试试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是什么水平,也好让他们知道江湖前辈不是随便可以轻视的!” “王爷,这是什么话,我自然不怕挑战,只是怕坏了规矩,也怕误伤自己人,出了意外,影响了武斗,就得不偿失了!” 姜宇有些气愤,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毕竟别人都不受影响,自己是第一个面临这种尴尬境地的。 梁王自然也不好让他一个人来面对这个变故,不然就真有点欺负人了,这不是摆明了说姜宇不行,要换掉他吗? 这不管从什么层面来说,都是理亏的,也会寒了人心,梁王其实很为难,但是已经答应了戴冠,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戴冠询问道:“这位姜前辈,您不必担心,王爷也没说只让您出来跟宁姑娘比试,大家都是要比试的,你又在害怕什么呢?” 姜宇闻言,看向戴冠的眼中有杀气,不服气道:“我与几位兄长那是深交已久,大家知根知底,先不说谁的修为高低,就是碍于情分,也不会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争夺这个机会而真的出手,这不仅是有损和气,更是会跌了身份,你小子明白吗?” 戴冠干脆点头道:“明白,完全明白,但是王爷都说了,以大局为重,个人恩怨,就不要放在心上,一切为了胜利,姜前辈说对?” “那是自然,我会不懂吗?” 姜宇立即表态,立场还是不能出问题的,人格也绝对要保持高尚。 戴冠笑道:“既然如此,个人荣辱就该放在一边,前辈不愿意赐教,那就请其余几位前辈指教如何?” 姜宇此刻差点气炸了,这是什么意思,说自己胆小不敢应战? 他大喝一声道:“比就比,无知小辈,既然这么想被教训,那就拿出本事来,别怪我以大欺小!” 梁王赶紧劝道:“比试是要比试的,但是也等吃饱喝足再说,不必急在一时。” 姜宇摆手道:“大可不必,吃饱了反而没精神,就现在比,比完了再吃不迟,这位宁姑娘没意见?” 冷霜凝早就有些看不惯此人,顿时起身抱拳道:“请前辈赐教!” 姜宇纵身一跃,轻盈落入堂中,显得是那么的行云流水,顿时引来一阵喝彩声。 他得意道:“怎么比,这大堂之中,恐怕也不好施展什么神通!” 冷霜凝看他腰间悬剑,于是坦然道:“既然大家都是用剑的,那就比剑法,至于前辈有什么神功杀手锏什么的,之后再去外面比一场就好了!” “这样束手束脚,有什么意思,不畅快!” 姜宇习练的剑法,本身就是大开大合的,而他一向也喜欢用浩大的声势来震慑对手,在这大堂之中,显然是不利于他发挥。 冷霜凝道:“那前辈想去外面比,晚辈也奉陪到底。” 梁王见状,立马招呼道:“来人,把案席移往广场上,也好让大家尽兴比试!” 之前那个来传信的小厮,见是为了冷霜凝的事情,十分积极,招呼着一众仆役,将案席全部搬到外面广场,并很是贴心的给准备了伞盖,为大家遮阴挡阳,准备妥当之后,大伙儿也重新落座,眼前一片开阔,他们的心情也变得亢奋不少,毕竟要见识高手对决,是十分难得的机会。 梁王依旧坐在最上首,居高临下看着广场中央。 姜宇已经拔剑出鞘,正让冷霜凝先出手。 冷霜凝早就看不惯此人忸怩作态,死要面子的行为,根本不跟他客气的,墨黑剑鞘被她一甩,长剑出鞘,身形一闪,直奔姜宇。 这速度快得出奇,剑势也无可睥睨的狠辣,姜宇这下知道,此人绝非不自量力,而是真的奔着这个名额来的。 他不得不施展全部修为,沉着应对。 他的剑法,也是出神入化的存在,不等冷霜凝近身,他一跃而起,居高临下扫出一剑,一道剑气呈弧形,奔着冷霜凝面门而来。 冷霜凝没有躲避,而是挥剑斩向这道剑气,她只是在剑身逼出三寸青芒,并未发出惊世骇俗的剑气来。 一招相交,冷霜凝挡下了剑气,也顺势还了一剑给姜宇。 只见她将三寸青芒变为飞剑,激射而出,对准了姜宇要害。 这一剑,姜宇接不下来,只得横移身形躲开,这细小而闪电一般的青芒,杀意十足。 躲过这一剑,他心中惊骇的同时,大怒不已,这是真不留情啊,小姑娘人不大,心够狠。 他见剑气不能伤其分毫,也不愿意浪费真气,而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以诡谲的身法,快速接近冷霜凝,二人短兵相接,比的就是剑法和技巧经验了。 冷霜凝毫无畏惧,剑法使得登峰造极,两剑相交,瞬间发出一连串的铿锵声,两柄剑幻化出来的都是虚影,而两道人影,也逐渐变得叠影重重,很快就让普通人看不清各自的身形招式,只看到两团虚影飘忽来去,一抹抹冷冽剑光不断闪烁,金铁交鸣之声也不断穿出,还伴随着二人的呼喝声。 大概一刻钟后,一道人影蓦然飞出阵中,狠狠的摔在地上,战斗停止。 众人看去,才发现倒在地上的是姜宇,而白衣胜雪的冷霜凝,遗世独立在场中,收剑抱拳道:“姜前辈,承让了!” 姜宇灰头土脸,冷哼一声爬起来,也没有甩袖而去,而是回到自己座位上,喝起了闷酒一言不发。 几位高手看他这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左手边那人劝道:“姜兄不必在意,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这位姑娘绝不是简单人物,只怕这背后还牵扯到其他重要的事情,姜兄输了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得还能因此而免遭连累。” 姜宇讥讽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不去试试?” 这人立即起身道:“这是自然,说好了大家都要比试,也不会让姜兄一人承担这个变故,姜兄稍事休息,看我教训这大胆后辈!” 此人名叫徐亦,乃是清水谷的谷主,五十岁出头的样子,清水谷宗门虽然不大,但是此人造诣极高,以一己之力,将清水谷带入二流宗门的高度,他自己,则是凭着一套凶悍无匹的掌法和一条单鞭一路在江湖上闯出偌大名头,打败过无数高手,可谓修为高深,经验丰富。 他没有姜宇那么高傲,而且行事也没有那么忸怩,而是十分大方的走了出来,主动跟冷霜凝抱拳道:“清水谷徐亦,讨教宁姑娘高招!” 冷霜凝微微点头,示意可以动手了。 徐亦挥鞭挺进,一记横扫,有千钧之力,不等势头用老,左手一掌猛然击出,一阵狂风炸裂,瞬间凝聚出一个掌印,轰向冷霜凝脑门。 冷霜凝不想输了气势,对前面的一鞭没有选择躲闪,而是硬抗下来,随后而至的这一掌,她则挥动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硬碰硬,毫不避让。 雷霆万钧的两招,全都结结实实的撞在一起,场中爆发出铿锵轰隆之声,两道人影一触即分,各自后退三步,互相打量。 冷霜凝瞬间摸透了徐亦的风格,嘴角露出些许微笑,挥剑再上,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留手,轻盈的身姿瞬间化为虚影,手中长剑却悄然消失,徐亦瞪大眼睛不断移动身形,想要找到那消失的剑身,手中单鞭也没有贸然出击。 只是他还没看清楚,白影一闪,袭向了他面门,他也没看清是剑还是拳,毫不犹豫挥鞭横档,怎料这依然是虚晃一招,白影一个侧身,长剑猛然出手,神出鬼没的就指中了他要害,而他那高举的铁鞭,再也砸不下来。 如果强行拼命,那就是他死,冷霜凝伤,由此可见,他已经输了,即使身上还有神通,也使不出来了。 “我输了,宁姑娘果然天才出少年,佩服!” 徐亦大方承认自己的失败,叹气走回座位。 冷霜凝连赢两场,不骄不躁,而是冷眼看着还未出手的三人。 这时坐在第三位的人也无法再保持矜持,只得起身道:“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宁姑娘让我等老朽大开眼界啊,让我试试!” (本章完) 70beikan 第九十九章 藏剑云中 此人须发花白,看来比徐亦年纪还大,能坐在徐亦上首,显然是修为和威望也要更胜一筹的。 江湖规矩,还是很有讲究的,虽然梁王为了照顾姜宇的面子,说让大家都进行比试,但是谁都知道,这是走个过程而已,从座位的安排情况下,就知道无论是武力还是威望,都早就分出高下了。 要怪,就怪戴冠横生枝节,强行将冷霜凝给插了进来,梁王为难,姜宇记恨,其实是很不讨好的事情,而且自己在梁王那里的情面,已经被消耗掉了,之后若是自己没什么作用,估计要被两处针对,这一刻,戴冠深深感觉到了能被利用也是一种福气。 看到这个人出马,戴冠有些心惊,其实在冷霜凝开始比斗后,他就放开神识,大胆探知对面五人的深浅。 以他现在的修为,对付姜宇或许有胜算,但是后面的徐亦就让他自卑了,而这个须发花白的人,更是让他看不出具体实力,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一品趋于圆满的境界。 虽然冷霜凝也是快圆满了,可毕竟年纪轻轻,没有那么多的临敌经验,就是杀手锏,恐怕也不如别人,这是真正的挑战,如果胜了,对于她的境界稳固和修为砥砺有巨大的作用,如果败了,或许能让其自省,但也可能会让人心境受损,影响修为。 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冷霜凝连赢两场,已经让他们面子上挂不住了,而且他们此刻也不在乎以大欺小,而且还是车轮战,冷霜凝是十分吃亏的。 可是她的性格极为要强,遇事也绝不退缩,既然人家都出手了,没有逃避的道理,她缓缓举起长剑,依旧冷冷道:“前辈请!” 这个叫做周寻筠的老头,依然大有来头,宗门就在梁州,叫做藏剑庄,他正是现任庄主,听说他最大的手段,就是能在身上藏剑十二柄,但是别人并不能发现具体藏在哪里,而与之对敌的时候,这些剑就会神出鬼没,出奇制胜。 每一柄剑,都各具特色,既有飞剑,也有手里剑,更有长剑巨剑,出手时,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完全随心所欲,让人不知道下一招该怎么防守,因此多以扰乱对方节奏而取胜。 藏剑庄也不大,只是十几人的宗门,但是个个都是功法诡谲,奇正兼修,让人十分头疼,一般不是生死大仇,没人愿意跟藏剑庄的人为敌,因为他们充当刺客杀手,也是让人十分恐惧的存在。 除了这一个手段,周寻筠自身的修为也十分扎实,也是因为此人的出现,将藏剑庄经营成了梁州排名第一的宗门,当然不是说声势浩大、人多势众的第一,那是大彪帮的专属,但是要论江湖地位和质量,藏剑庄绝对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只是他们人数稀少,行事低调,因此在普通人中的知名度,远不如大彪帮那样响亮,但是对江湖中人来说,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声势鼎盛的大彪帮,也不敢轻易招惹藏剑庄,毕竟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二品修为的李汉虎,想靠人多取胜,那是绝对不明智的举动。 听说这世上最大的一柄剑,就藏在他们宗门,他们大部分的功法,都是从巨剑之上参透出来的,上面绘制着一部会变幻的剑经,要是谁走了大运,能完全领悟,就能成就大宗师的实力,毫无争议成为藏剑庄庄主。 周寻筠大部分时间,都在参悟剑经,虽然没能全部领悟,但是也是毫无争议的宗门顶梁柱,因此也被选为庄主。 他平时是见首不见尾的,听过的人多,见过的人少,没想到还是没能超脱世俗,被梁王请来了。 他不紧不慢走到冷霜凝对面,双手向外一扬,袍袖瞬间鼓荡如口袋一般,他笑吟吟道:“小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娘,人人都知道老夫藏剑是一绝,今日也不为难你,只需你能破掉老夫这一招,就算你赢,怎么样?” 冷霜凝闻言,表情凝重了一些,但还是坚定道:“那就请前辈出招!” “好,这就来!” 周寻筠说好字的时候,嘴巴张得挺大,冷霜凝严阵以待,正疑惑这人说完话怎么也不动手时,一柄细小飞剑瞬间映入眼帘,她眼睛瞪大,不得不后仰弹腰,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她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可还是被飞剑割断了一缕头发,她这才发现,这飞剑,竟然不是真的剑,而是周寻筠吐气成剑,毫无征兆的发起了攻势。 冷霜凝暗道好险,果然是别人的成名绝技啊,难怪人人都说防不胜防,看来此言不虚。 她还来不及起身,周寻筠已经发出第二击,一柄长剑飞出,直奔冷霜凝腹部而去,冷霜凝脚后跟蹬地后退,挥剑阻挡周寻筠的长剑。 只是刚要接触之时,又让她惊骇不已,剑中藏剑,那剑尖被什么机关之力一顶,飞出一柄指头大小的小剑,直插眼珠而来。 冷霜凝不得不一个鹞子翻身,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双重攻击。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发现背后一凉,一股寒气直逼背脊而来,来不及转身,她不得不拔高身形,凌空而起,寒气从脚底飞过。 奇怪的是她什么也没看见,难道是对方虚晃一招? 她身在空中,也不能多想,只得谨慎防备着下一招。 那之前一大一小两柄飞剑,在周寻筠的牵引下,打了个回旋,继续攻向冷霜凝,笔直而上,要把冷霜凝变成糖葫芦一般。 冷霜凝被牵着鼻子走,有些气恼,不管不顾挥出一剑,剑势带着凌厉气息,撞上了两柄飞剑,飞剑被击偏了方向,她趁机返回地面,并朝着周寻筠出了一剑。 周寻筠见到来势汹汹的剑气,不慌不忙,双掌拍出,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一把巨剑出现在身前,将他整个人都挡在了后面,剑气撞在这透明巨剑之上,顿时烟消云散,而巨剑也变为两柄,带着压迫性的气场,飞向冷霜凝。 冷霜凝不忿,继续出剑,想要一举击碎这真气凝聚成的飞剑。 只是她挥出的两道剑气撞上两柄剑后,两柄剑瞬间变为八柄,组成一个剑阵猛然压了过来,要把冷霜凝给困住。 她这下才真的惊了,不知道该不该再出剑,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戴冠传音入密给她:“头上!” 冷霜凝一跃而起,要逃离阵势,怎料那些飞剑也跟着往上飞,速度竟然不比冷霜凝慢,始终将她包围在中间。 冷霜凝不再顾忌,就要一剑斩碎这些飞剑,戴冠却叫道:“下!” 冷霜凝皱起眉头,但还是听了戴冠的建议,身形急坠,竟然跟剑阵错开了身位,飞剑掉头没能追上她。 她立即挥剑横扫一圈,一道圆形盾面陡然出现,阻挡在飞剑下坠的途中,而她把头顶露了出来,就是等着绝命一击,因为那最后一柄剑,已经出现了。 没错,从天而降的巨剑,是周寻筠最大的杀手锏,此剑既非真气凝聚,也不是实质上的剑,而是一抹急速滑落天空的白云,若不是戴冠提醒,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毕竟这太过匪夷所思,谁会将飘荡的云雾作为利剑杀人呢? 这藏剑庄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冷霜凝算是领教到了。 她的盾面挡住了剑阵,总算是给了她一口喘息的机会,她瞬间运转心法,施展开了乌蒙剑派的顶级剑法红日破云,她整个人突然光芒暴涨,犹如朝阳初升,长剑在她手中,也被映照得剑身通红,跟她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全融为一体。 剑出如炙热狂风,四面八方全是剑影,人随剑走,犹如飓风起于平地,她再次拔空而起,如红日缓缓高深,速度虽然不快,但是气势无穷,剑震八方,那些被阻挡的飞剑,被这么一激荡,全都消失无踪,而她则迎着那下坠的流云而去,越来越高,越来越接近。 周寻筠见此情景,非但没有懊恼,反而是十分激动,这是乌蒙剑派的红日破云剑法,当今武林最顶级的三大剑法之一,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真是稀罕啊!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认出了冷霜凝的身份,乌蒙剑派的天才剑客,不是宁霜,而是冷霜凝,但是看破不说破,是一种美德。 周寻筠再没有任何留手,最后一剑,必须要证明一下威力才行,他催动上了所有的修为,全神贯注牵引那流云飞剑,凶猛下坠,要将冉冉升起的冷霜凝给击落凡尘! 白云为剑,凝聚出的巨大剑尖,不断牵引近处流云,汇聚之后,形成剑身,轻盈变为厚重,柔软变为坚硬,杀气腾腾,天地也为之变色,带着狂暴的呼啸声,如流星坠落,直逼冷霜凝头顶。 面对如此异象,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最后一剑藏于云中,汲取于天地,难怪说没人能发现他全部藏剑。 冷霜凝迎头而上,如一团烈火,猛然扎入棉絮之中,那威势蓬勃的云中剑,只是前进了几丈之后,就开始分崩离析。 冷霜凝整个身子,都钻进了破碎的云剑之中,所到之处,剑身全部崩碎,四处散去。 只是几个呼吸,云剑已经不成型了,冷霜凝则已经冲顶,身居半空中,俯瞰而下,睥睨众生。 戴冠第一个跳起来欢呼,大声叫好,他这边的文士们,才知道冷霜凝赢了,也跟着捧场。 而那边一直观战的几位高人,也十分佩服这个了不得的姑娘,尤其是之前还不服气的姜宇,此刻可谓是无地自容,他们几个,自然都认出了冷霜凝的身份,但是十分默契,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乌蒙剑派,他们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管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有多强的实力,在江湖上有多大的威望,结识多少修为高深的人,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在乌蒙剑派面前,都不值一提。 势力不可能大得过他们,威望更不用说了,比修为,人家一个年轻后辈就能把他们给比下去,至少平分秋色,更不用说前辈之中,高手层出不穷,一品只是寻常。 这就没法再说什么,输掉比试的周寻筠,心服口服,虽然不是真正的失败,但是既然说了破掉藏剑绝招就算赢,他还是说话算数的。 他一脸艳羡的站在地上,等着冷霜凝降落人间。 冷霜凝了倒转身形,再次以剑开路,如仙子临凡,落入广场前,剑尖轻抵地面,借势反转身形,稳稳站立地面,风采绝伦。 周寻筠道:“宁姑娘果真是后生可畏,老朽也甘拜下风了!” “前辈承让了!” 冷霜凝终于不再板着脸,这一场比试,她其实波澜不惊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此刻还未全部平复。 周寻筠回到自己座位,冷霜凝依旧站在当场,侧脸望着那两位还未出手的高人。 梁王见状,立即和稀泥道:“二位兄长,要不到此为止,这位宁姑娘的实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让她出战,本王放心。” 两人面面相觑,为首那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主动退出,宁姑娘能出战,那绝对是必胜无疑!” 不等梁王回答,一道声音响起:“瑞风兄此话差矣,你是此战关键,不能轻动,之前是我自视甚高,实在惭愧,宁姑娘,拜托了!”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章 天大的面子 众人闻言看去,竟然是放不下身份,不甘心失败的姜宇主动站出来,表示自己才是该退出的那个人,而且还十分诚恳的拜托冷霜凝一定要拿下胜利。 由此可见,乌蒙剑派真的很厉害,在不知道冷霜凝身份之前,尽管她表现得再出色,连胜三场,也没有取得姜宇的认可,反而怀恨在心,恨不得将横生枝节的戴冠剥皮抽筋,而得知了冷霜凝的身份后,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就是人性,这就是现实,没有实力,没有背景,即使再怎么惊才艳艳,也不能服众。 冷霜凝对这种人其实很反感,但是看到姜宇如此殷切,又是自己抢了他的饭碗,也就不好给人脸色。 “多谢姜前辈宽宏大量,晚辈就僭越了!” 冷霜凝不咸不淡说完,见剩下的人也不比了,于是落落大方坐回自己位置,倒了杯茶,自顾自品尝。 梁王是最激动的,没想到捡到宝了,在为首之人的暗中告知下,他也知道了冷霜凝的身份,没想到能跟乌蒙剑派扯上关系,这是他怎么也不敢想的事情,倒不是说他堂堂藩王的面子不够大,而是离得太远,人家也还轮不上他一个外地藩王来讨好,本地方有的是更有权势的人。 但是他还是十分庆幸的,尽管冷霜凝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要来帮忙,而是为了自己的事情。 但是能出战就好,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别人都会知道,乌蒙剑派的天才剑客冷霜凝,成为了梁王座上客,还帮他抵抗外辱,维护尊严,这是可以值得骄傲的事情。 起初只是因为看在戴冠的情面上,才答应了这事儿,想着此人能赢更好,不赢也是应该的,自己怎么都不吃亏,只是要费点心思讨好被得罪的人就行,但那不过是举手投足般简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要是冷霜凝能胜得过其中任何一人,那相应的,对战南蛮国的高手时,也就多了一丝胜算,若是不能胜,那自己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还了戴冠的人情。 没想到自己这左右不吃亏的事情,还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他有些激动的端起酒杯道;“诸位,宁姑娘果真是武林后起之秀,年轻一辈魁首一般的人物,诸位今日有幸目睹宁姑娘绝世高招,可谓三生有幸,本王提议,大家一起敬宁姑娘一杯,感谢宁姑娘能不避凶险,前来助阵!” “敬宁姑娘!” 在梁王的提一下,所有人都起身举杯,冷霜凝不得不起身回敬。 而戴冠此刻,成为了所有文人士子的羡慕对象,起先以为他不过是交到了一个十分惊艳的红颜知己,谁知竟是如此修为高深的人物,能连胜三位一品高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即使他们不知道修为怎么评判,但是看到了他们那惊世骇俗的手段,都知道这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而冷霜凝能一一胜之,可见是多么的厉害无比,戴冠有了这样的朋友,出门游学要是能结伴同行,可谓是走遍五湖四海都不怕了。 在他们眼里,这才是最佳搭档,虽然那些才华横溢的姑娘能够跟他们诗词唱和,成就一番风流雅事,但是远比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位风华绝代又武功高强的飒爽女子来的让人热血澎湃。 而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戴冠却早早的实现了,这不能不让人羡慕。 有人羡慕,就有人恭维,因此戴冠一时之间,竟然比梁王还受尊重,敬酒的人那是一个接一个,恭维的话那是一茬接一茬。 没办法,冷霜凝他们是搭不上话,也不敢如此唐突,只得来戴冠这里留个好印象,以后出门在外要是能得到些许照拂,那就谢天谢地了。 而冷霜凝那边,几大高手也十分殷勤,敬完酒之后,就开始说些客套话,问问乌蒙剑派那些名声在外的高人们近来如何,夸赞一下乌蒙剑派如何誉满天下,蒸蒸日上,不久的将来,就有问鼎天下的实力。 又恭维冷霜凝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天才,很快就会成为一代女子剑仙,到时候他们行走江湖,会更加有面子,毕竟是跟女子剑仙并肩作战过的队友。 冷霜凝听着这些毫无新意的话,实在是提不起兴致,消极应对,自顾自吃起东西。 最为汗颜的姜宇,知道自己是最丢人的,在客套几番之后,率先离席,心里没有任何不满,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不能为梁王出战,相应的,获得的好处也就大打折扣,这毫无疑问是一笔损失。 可是他又不敢得罪乌蒙剑派,不敢得罪冷霜凝,就只好另寻目标,看到忙着应酬的戴冠,他瞬间找到了目标,都是这小子坏了自己好事,日后肯定要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戴冠,略显落寞的离开了宴席。 梁王见状,只是微微皱眉,随即转移目光,不再管姜宇如何,这就是现实! 而其余几人,逐渐沉浸在欢快的氛围里,他们难得遇见,更没有多少机会坐下来喝酒,而且是在陪同梁王的情况下。 他们虽然厉害,宗门威望也高,但终究是差了一些底蕴,能更权势人物结交,那是多多益善的,因此很给梁王面子。 戴冠喝了太多酒,实在是消受不起这些人的热情,只得提起就被,上前给梁王敬酒。 “多谢梁王厚爱,能答应小子的无理要求,让宁姑娘获得比试的机会,小子敬您一杯!” 梁王之前也许觉得他有些挟恩报复,给自己出了难题,因此会对戴冠有些不满,但为了维持自己的颜面,还是会遵守承诺,答应此事。但是现在,他是十分感激戴冠的,知道冷霜凝的身份后,他高兴得满面春风,见戴冠如此说,他哈哈笑道:“小子,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你可是又帮了本王大忙,这位宁姑娘,简直就是天降奇兵,此战必胜,本王敬你!” 两人互相吹捧一番,仰头喝干了杯中酒,相视一笑。 有了戴冠带头,那些最热衷于表现的才子们,自然有样学样,纷纷上前向梁王敬酒,戴冠成功转移矛头之后,向冷霜凝看过来,满面笑容举起了大拇指。 冷霜凝故作不见,并不理睬他。 他也不气馁,抓紧时间吃点菜,缓解一下酒劲。 梁王在喝了好些酒后,终于回过神来,看向戴冠的眼神,复杂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一些。 但是今天就是为了犒劳一众文武人士,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后日之战,才能轻松应对,因此他准备的酒菜十分丰盛,就是要让大伙儿吃好喝好,开心了,才能才思泉涌、气劲十足,以最好的状态迎接南蛮国的挑战。 要不是不方便,他还想给众人来一场歌舞助兴。 “诸位,本王十分感激你们看在三分薄面上,能鼎力相助,为梁州,为大昭建功立业,本王十分欣慰,你们都是人中龙凤,本王的荣辱、国家的尊严,就拜托各位了,本王敬你们一杯!” 梁王举杯环绕左右,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才举杯痛饮。 宴席在此刻达到高潮,所有人都放开了情绪,现场变得热闹非凡,但是冷霜凝却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抽空给戴冠使了个眼色,戴冠心领神会,跟梁王告辞之后,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和冷霜凝结伴而出。 “你很有面子啊,戴公子!” 冷霜凝表情古怪,挖苦戴冠的同时,也在暗中感激他。 若不是他的提醒,她恐怕会受困于那人的剑阵,虽然不至于落败,但是狼狈一些是在所难免的,这有损她孤高冷傲的形象,损失很大。 戴冠不好意思道:“这不都是沾了冷大剑仙的光嘛。三生有幸!” “油嘴滑舌,男人都是如此吗?” 冷霜凝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说辞,讥讽戴冠总是能脱口而出! 戴冠立即坏笑道:“你尝过吗?” “什么?” 冷霜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戴冠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冷霜凝瞬间满脸寒霜,剑未出鞘,剑气陡生。 戴冠撒腿就跑,可依旧晚了那么一点,头上的紫金发箍无声裂开,头发散落下来,戴冠被惊出一身冷汗,赶紧停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冷霜凝笑吟吟上前道:“怎么了,戴大公子,你这是发生了什么,披头散发的,成什么样子了?” 戴冠一脸生无可恋,委屈道:“是你说的,我只是阐述事实,你何必动真格的?” “不可以吗,我愿意!” 冷霜凝发现跟戴冠斗法,莫名有些快感。 戴冠只得投降:“算我怕了你了,你厉害,我嘴贱,活该的!” “知道就好,但是今天,还是要谢谢你!” 冷霜凝拍了拍戴冠肩膀,表示安慰。 戴冠道:“恭喜你教训了一顿自命清高的老头,拿到这个名额,可以好好砥砺心境了,希望柳无言这一次不要当逃兵!” “听天由命,不必强求!” 冷霜凝此刻是豁达的,只因心情不错。 戴冠好奇道:“那位二王子,难道不是你想面对的人选?” “他,或许,不过那不重要!” 冷霜凝似乎有些看不起此人,不过她有足够的资本。 戴冠准备回房,冷霜凝则迈步朝外走去,戴冠不解问道:“干什么去?” “想知道,自己来!”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一章 要命试探 戴冠毫不犹豫跟了出去,开玩笑,能跟着这样的大佬混,那是人生一大快事,哪有犹豫的道理。 看冷霜凝神秘兮兮的样子,戴冠开始胡乱猜测,这是要去杀人放火,还是吃喝嫖赌? 但是他不敢多问,心直口快的他,刚刚才吃了大亏,而且是没法讨回场子的那种。 冷霜凝朝着最为热闹的夜市走去,双手向后,将长剑横着跨在腰下,走起路来,有点左右摇摆,但是很放松,证明她心情不错。 但是不断吸动的鼻子又出卖了她,梁王的这顿宴席,显然有些不合她的口味,她这是没吃饱。 戴冠总算是明白过来,十分殷勤的左顾右盼,寻找一家看得上眼的美味酒楼。 而且他打算自掏腰包,请修为高深的未来剑仙吃一顿好的,说不得就能赚回来更多。 揽月楼去过了,这一次,他们更钟情于路边小馆,最后在一家牛肉馆停留下来,他们家十分有特色,是做古董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西域哪里买来了辣茄,还有一些其他香料,一起调制出来一锅飘香四溢的羹汤。 巴掌大的牛肉被放在硕大的瓷盘中,红艳艳的颜色格外诱人,那砂锅中翻滚的红油汤头,跟牛肉两相映照,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一般。 戴冠顿时兴奋起来,这不就是前世最爱吃的牛肉火锅嘛! 他当先跳进屋去,嚷着让小二给安排一张靠窗的桌子,要最大的砂锅,五盘牛肉,两壶酒,其余的菜蔬瓜果,就看着上。 小二见过了无数有钱的豪客,对此习以为常,礼貌带笑,给戴冠安排座位。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些异常,平时这样豪放的客人,大多是粗犷的行商,或者就是财大气粗的江湖人士,像这样的翩翩书生公子,其实是不常见的,先不说是不是这么爽快,就是能来这个饭馆,也算是稀奇。 有钱有势的,自然是去揽月楼附庸风雅,指点江山。 一般点的人,十分在意面子,虽然去不了揽月楼,但是也会选一些清净雅致的酒楼品味人生,而自家这样鱼龙混杂的地盘,像是天生就该给底层大众大快朵颐的所在,虽然自家这古董羹,在石门县是独一无二的美味,不过那些人都不懂欣赏,反而是便宜了这些贩夫走卒们,让他们能畅快享受人间大羹。 戴冠让他惊讶,也就情理之中。可是当他看到冷霜凝跨进门槛时,就再也无法淡定,这还了得,酒馆开业以来,就没接待过如此天香国色的人物,尤其是这女子看上去就不是平凡人,一看就是豪门大宗出来的天之骄女。 小二十分殷切上前搭话,见是跟戴冠一路的,就更加激动,这还真是人以群分,如此出彩的人物,天生就该在一起才对。 他兴高采烈去准备羹汤和牛肉,还忍不住偷偷打量起二人是否熟识。 见两人熟络得很,他心里就像是被满足了什么愿望一般,畅快得让人想要笑出声。 戴冠看着坐在对面的冷霜凝道:“你是闻到味儿才来的?” 冷霜凝不置可否,而是自言自语道:“人间至味,彷如大隐者,藏于闹市中,而知之者甚少。” “此话虽极为简单直白,却是人间至理,大道至简,恭喜冷姑娘境界飞升!” 戴冠本来是拍马屁的“肺腑之言”,哪知冷霜凝听后,果真气势为之一变,更加的高深莫测,竟然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品境界圆满了!等战胜心魔后,就可以顺势破镜,跻身大宗师行列,也就是普通人眼里的地仙修为,但是真正成为地仙,还得再上一层楼。 到了这一步,可以腾云驾雾,移山填海,能掌握一些天地规律,身具一些世间法则,就如冷霜凝所说,可以逍遥自在,遨游人间,朝北海而暮苍梧,可谓时间万般变化,都尽在掌握,修行之人至此,堪称迈入大道门槛,之后修行,就能随心所欲,肆意而为。 戴冠像个土鳖一般,张大嘴巴看着冷霜凝而久久不能回神,这也太没道理了! 年纪轻轻的,多历练一下不好吗? 为什么要远远的把同龄人甩在身后,自己悄悄成就剑仙之境,惊艳世间苍生? 要知道,大部分修行者,穷尽一生,也摸不到这大宗师门槛,能在一品境界保持不跌境,就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这人比人,还真的会被气死无数,比如此刻的戴冠,就恨不得将冷霜凝的修为据为己有,也好让他能更加愉快的装逼。 冷霜凝没有被他的失态影响,而是微微闭上双眼,调整气息,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也同时感知着周围一切,心头敞亮,感官灵敏,就是空中飘荡的水雾,阳光下的微尘,也能清晰可见,而且能提前看出其运动痕迹,明白其中变化要领。 时间持续了半刻钟,冷霜凝收了功法,浑身散发出清冽香气,比平时浓郁了一些,而整个人显得容光焕发,光彩夺目,果真如剑仙临凡,神女降世。 对面的戴冠,被映衬的黯然失色,只得把目光转移到小二那沉重的脚步上来。 见小二抬着一口水桶粗的砂锅沉稳走来,就知道里面装的红汤不少,想到那鲜红的牛肉在翻滚的红汤中被烫熟之后,裹上蘸料,一口入嘴,舒爽入魂,就是人间至美时刻,戴冠就稍微好受一些,尽量不去看冷霜凝就是了。 冷霜凝故作矜持道:“看来打架作用巨大,以后要多多益善!” 戴冠撇嘴道:“你清高,你了不起,那就别吃东西啊!” 冷霜凝之前浑然忘我,此刻才被香辣热烈的味道给搞得有些馋了,立马让小二动作快些,她已经很饿了。 戴冠满脸黑线,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时一位打扮古怪的女子端上了牛肉,戴冠好奇打量,发现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隐隐之中,觉得有一丝危险气息。 他急忙给冷霜凝使眼色,冷霜凝却置若罔闻,盯着桌子中间滚烫的火炉,还有那砂锅中翻滚的红汤,像是入了迷。 而小二也有些意外,这个女小二,自己怎么没见过? 正疑惑间,看到掌柜给他招手使眼色,他不明就里跑过去,然后就被掌柜安排去后厨剔肉,前堂的事情,可以暂时不管。 既然掌柜的没说什么,那想必就是新来的伙计,自己没打上招呼罢了! 女小二端着大托盘,上面摆了戴冠要的五盘牛肉,每一盘其实只有三块,但是能将盘子给完全盖住,看上去就没了瓷盘的颜色,只剩下一片红彤彤的景观,让人食欲大涨。 戴冠不知道该不该出手试探,毕竟危险是他感知的,但是冷霜凝的无动于衷,让他跟着犹豫起来。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女小二手里的托盘猛然飞上天,旋转着没有掉下来,而她的手中,多出来一把断了一截的匕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匕首刃口微微发黑,显然是淬有剧毒。 而消失的那一半刃身,正在冷霜凝手里,被烈火炙烤着,上面还插着一只浑身发黑的蝙蝠,正被烤了发出难闻的臭味。 戴冠这才发现,冷霜凝另一只手,握着他给的喷火枪,正呼啦啦往匕首断刃上喷着火,而站立一旁的女小二,也露出了真面目,不是别人,就是之前见过的莫丽珠,南蛮二王子身边的红颜知己,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她伪装而来,是要试探冷霜凝的实力,没想到这才暗中交手一招,胜负已分,高下立判。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冷霜凝,嘴角扯动了几下,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身体也有些僵硬,那断了一半的匕首,空中飞旋的托盘,以及正在被炙烤的刃身和串在上面的蝙蝠,都证明她败得多么的彻底。 同为女人,她显然成为了笑话,而那一脸冷漠用奇怪物件喷着火的冷霜凝,则成为了高高在上让她恐惧的心魔,她的心境,大受损伤。 莫丽珠没有二话,身形急退,就要破窗而出。 冷霜凝随手将刃身扔了出去,淡淡道:“还给你,以后别自以为是了,江湖的水很深,没走到深水区的人,才会不知道天高地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尽显宗师风范,看得戴冠佩服无比。 而那飞出去的刃身,直奔莫丽珠前胸,显然就是还了她一招,她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躲开致命一击。 可是尽管她电光火石间拍出数掌,甚至飞出了手中匕首企图来个势均力敌的对撞,将刃身给挡下,再不济也能躲过。 可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刃身只是稍微偏移了两寸,还是噗嗤一声扎进了她的身子。若不是冷霜凝手下留情,这刃身必定能穿体而过,当场要了她的小命。 但是莫丽珠依旧面临巨大的生死考验,这刃身上的剧毒,虽然被冷霜凝高温炙烤消除了大部分,可终究是还有一些余毒,此刻刃身入体,余毒浸身,她若不能及时得救,依然会命丧黄泉。 莫丽珠脚尖一点,弓起后背,撞破窗户,狼狈逃走。 戴冠一直看着这一切,感叹着人与人的差距是如此的明显时,冷霜凝抬手轻轻一招,那旋转在空中的托盘缓缓降落桌面,她夹起一块牛肉,放入滚烫的汤中,牛肉瞬间变色,她摇动了两下筷子,提起来再放下,如此循环七八次,才满意的把牛肉放进了装有蘸料的小碗里面,裹上蘸料之后,放入嘴中咬了一口,香嫩爽口,美滋滋的嚼了起来。 如此熟练的手法,让戴冠十分吃惊,这是经常吃才知道的秘密啊! “你以前常吃这个?” 戴冠好奇发问,恍惚觉得穿越而来的,不止自己一个。 冷霜凝傲娇道:“古董羹而已,很稀奇吗?本姑娘在山上也常吃,只是没有这个辣味!” 戴冠松了一口气,有样学样开始烫牛肉。 莫丽珠跌跌撞撞来到一处冷清院落,已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无力的推开房门,一下摔了进去,不顾疼痛,立马爬向一口摆在案头的箱子,似乎里面有什么救命的良药。 正在此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递上来一个精致的小瓷瓶,红布包裹着的瓶塞在月光映照下,妖艳诡谲。 莫丽珠警惕后退,随即大怒:“卑鄙,你竟然跟踪我……”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二章 大道至简 黑影之中,走出一个人来,只见他身形挺拔,背上背了一柄金背大刀,正是那个对南蛮二王子十分忠心的护卫,他有些不屑道:“谁有那闲心跟踪你,还不是你这个牛脾气死犟,二王子知道劝不住你,但是又担心你的安危,才让我来接应你,谁知道有些人是狗咬吕洞宾啊!” “闭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莫丽珠对此人没有任何好感,同样,对方也是这样对她的。 只因这个护卫觉得莫丽珠过于冷血残暴,好胜心又强,做事偏执,太过自以为是,因此他觉得莫丽珠配不上二王子,不应该受到很好的对待,心里不满已经很久了。 莫丽珠虽然是个偏执的人,但是不傻,知道这人对她的态度,于是厌恶道:“既然是他让你来接应我的,那么你作为最忠心的护卫,是不是该对他的命令执行到底?” 护卫挺直胸膛道:“那是自然,二王子是我最为崇拜的人,他的话无论如何我都会听,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去做,你大可放心,不用怀疑。” “那么我倒是要问一句,是他让你这么接应我的,看着我危在旦夕不管不顾,而是躲在屋里来冷嘲热讽,你就是这样执行命令的?” 莫丽珠中毒已深,此刻是强提一口气来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尊严。 护卫果真有些赧颜,看到莫丽珠的狼狈样子,有些慌了,辩解道:“那个人我又打不过,去了就是多一个人在死亡边缘挣扎而已,我这不是给你准备了解药吗?” 男子将那个精致的小瓶子递到了莫丽珠面前,示意她吃下去。 莫丽珠无力的伸出手,显然已经不能行动自如,男子无奈道:“还是我喂你!” “用不着,我还没死呢!” 莫丽珠却十分厌恶的拒绝了他的好意,奋力将瓶子抢了过来,用嘴咬开了瓶塞,仰着头,将解药倒进了嘴里,也不管是不是吃多了。 男护卫局促的站在一旁,不再说一句话。 莫丽珠吃完药,无力的躺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男护卫不知道如何是好,内心是十分挣扎的,这个女人,跟他只会越来越不对付,他从心底里希望她死在这里,但是对二王子的忠诚,又不容许他做出这样有失道义的事情。 看到莫丽珠额头冒出冷汗,表情痛苦,即使昏迷之后,嘴中也发出呻吟声,显然是极为难受,他又有些心软。 不过得知是中了自己的毒之后,他又有些想笑。 在复杂的心情之中,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履行二王子的命令,将莫丽珠抱上了早就准备在院子里的马车,然后亲自当起了马夫,架着马车朝着石门关而去。 太阳已经靠近西边的山顶,散发着最后的余热,照耀着这群山之中的小城,小城那不算宽敞的街道上,行人络绎,结伴归往住处,一辆马车则恰好相反,逆向而行,朝着关门而去,显然是要出境远行。 冷霜凝和戴冠吃好了古董羹,已经找了一处眼界开阔的房背躺着,看夕阳西下,听得马蹄敲击石板地面传来的哒哒声,戴冠好奇道:“对敌人的仁慈,不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放虎归山,终究不是明智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选择!” 冷霜凝看到远去的马车,豪气道:“那是对普通人而言,至于我,可以另当别论!” 这就是她的傲气,也是她有足够的底气,莫丽珠吃了如此大亏,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可是冷霜凝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就叫气概,未来女子剑仙的无敌气概。 戴冠心中苦涩道:“不愧是你,算我没说。” “其实你,比绝大部分修行者都幸运,也厉害得多,何必这样小家子气,不妨大胆一点!” 冷霜凝转头看到眉头皱起的戴冠,以她认为能激励别人的语言鼓励戴冠。 戴冠感叹道:“我也想啊,可是跟你没法比,我就是个升斗小民,偶然得到天大机缘,已经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就是如此小心翼翼的,还是被人当成了棋子,这就是小民的悲哀,这就是你口中的普通人,没有背景,何来底气!” 戴冠此话,说的是真的肺腑之言,冷霜凝从未有过这样的体会,因此看待世间万物,自然拥有了不同角度,没想过戴冠的处境,才说出如此豪言万丈的话来。 见戴冠伤感,她陷入了思考,果真是自己看问题太过单一。 她微微一笑道:“可你如此才华横溢,又跻身高手行列,终究是幸运的事情,世间之事虽难,但只要努力去争取,我想应该有个好的结果,何必泄气,你一定可以创造一番大事业,不愧此生,不负良人!” 说到良人,冷霜凝不自觉心虚了一下,就这一下,让她以后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来遵守本心,只不过此时的她,毫无察觉,而是满脑子都是那个颜玉儿。 戴冠双手放在脑后,懒洋洋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你说的没错,感叹世事维艰,只不过是一种自怨自艾的弱者心态,迎难而上,战胜一切艰难困苦,才是我要追求的大道,多谢提点!” 冷霜凝对后面的话没什么感觉,反倒是觉得开头一句,十分有意境,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消失在关门前的马车道:“走,你该准备功课了,边境争锋,可不能损了锐气。” 戴冠看着夕阳完全落在山后,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打了个饱嗝,还待活动一下身子骨,冷霜凝受不了他这么磨磨唧唧的书生脾气,伸手抓起他的衣领,飞下屋顶,朝着驿馆而去。 那个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小二,十分艳羡,恨不得也爬上房去试上一次,可是他又怕摔死,大好年华,未来不可限量,这可不能草率。 但是这个少年的心里,滋生了要习武修行的想法,追求大道,或许就在不经意间。 戴冠和冷霜凝回到屋子,就被架到书案前,冷霜凝竟然破天荒给他研墨润笔,将饱蘸墨水的紫兔毫递了过去,他一脸茫然。 冷霜凝道:“看我干什么,你写啊!” 戴冠不明就里道:“写什么?” 冷霜凝脱口而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戴冠诧异道:“这个你没听过吗?” “听过了,就在刚才!” 冷霜凝十分傲慢,绝不会让戴冠仗着自己有才华就能羞辱她! 戴冠瞬间回过神,于是挥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毫写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冷霜凝知道会有下句,这并不意外,但是看到这一句的意境,则又震撼不已,这还真是千古佳句,大道至简不是骗人的。 如果你是君子,就该有大地一样的度量,这世间万物,还有什么不能包容呢,以这种心态去修行,何愁大道不成? 此时此刻,她对戴冠刮目相看。 自己的道理,终究是有局限的,戴冠才是通透之人,难怪能异军突起,得到天大机缘,也是应该的! 冷霜凝心情激荡,拿过戴冠手下的字稿,视若珍宝,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轻轻吹着墨汁,好让其早点干燥,她就要珍藏起来。 这就是她和颜玉儿的区别,颜玉儿是真正的才女,对一切超凡脱俗的诗词歌赋,那都是打心眼里欣赏,对有才华的人,总是格外着迷,也向往才子佳人的浪漫姻缘,对戴冠盲目崇拜,以至于毫不犹豫的住进了戴冠家里。 对戴冠写给她的赞美诗,那是真的爱不释手,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而戴冠也无意中给冷霜凝写了一首夸赞美貌的诗,她只是微微心动,并没有如何在意,可是如今看到这两句饱含大道的至理之言,则是深深折服,生出了敬畏之心。 这就是追求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也就天差地别! 戴冠看她那出神的样子,没有任何惊讶,要知道,他第一次读到这两句话,也是激动得热血澎湃,想着自己就是那个自强不息,包容万物的君子,这是多么高尚的追求啊! 只是如今,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有了懈怠的心态,有时候,甚至就想做个懒人,做一个胸无大志的平凡人,享受最为普通惬意的生活,至少省心。 可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拳头不够硬,想要过与世无争的平凡日子,做个普通人,也是没有资格的。 尤其是父母大仇未报,自己就卷入了无休无止的争斗之中,这让他生出急迫之心,只想变得强大,强大到让人畏惧,别人才会真的尊重你的想法。 冷霜凝等到墨迹干了之后,小心将字稿折了起来,揣入怀中,笑道:“时间还早,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跟你过过招!” 戴冠闻言一喜,讪讪道:“那就有劳剑仙姑娘了!” 冷霜凝对这个称呼毫不在意,当下奔出门去。 戴冠随后跟上,心里有些紧张。 冷霜凝道:“你这个打火枪,确实很好用,莫丽珠的蛊虫,被烤熟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当烤肉吃了。” 戴冠笑道:“没想到你也有使坏的时候啊!” 冷霜凝道:“那是,你小心啊!” 戴冠疑惑道:“什么?” 冷霜凝露出邪魅笑容,戴冠还未出手,猛然挨了一掌,倒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 冷霜凝挑了一下眉头道:“都告诉你了小心,怎么不听话呢?” 戴冠咬牙切齿,却放不出一句狠话,只得爬起来,将无量山功法和通明决功法全部调动起来,挥舞着长春拳,冲向冷霜凝……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三章 凡夫俗子是梁王 见戴冠是带着怒气的,冷霜凝笑得更加开心了,能正大光明揍嘴欠的戴冠,何乐而不为,关键是挨了揍,他还得对自己感激涕零,这怎么能让冷霜凝不高兴呢。 气势汹汹的戴冠如愿冲到了冷霜凝五尺之内,用尽全力轰出一拳。 那不算硕大的拳头,威力还是不小的,至少已经有了十分可观的拳罡轰出,要是一般的人挨了这么一拳,不死也残。 冷霜凝摆开架势,看出戴冠直冲而来的长春拳,找寻破绽。 不过戴冠的拳法不错,看来是真的下了功夫在学习,竟然没什么破绽,一拳连着一拳,源源不断轰出。 冷霜凝自然有办法一招致胜,不是别的,只因她的速度比戴冠更快,看得也更加清楚,因此这也算是破绽,不过不是拳的破绽,而是人的破绽。 不过既然是指导,那就是得认真过招,给到足够的压力就行,让戴冠能获得一些启发,就算是达到了目的。 于是,冷霜凝耐着性子,辗转腾挪,硬是让戴冠酣畅淋漓的打完了一整套的长春拳,才出手将戴冠击败,她境界得到充盈之后,实力涨了不少,因此戴冠和她的差距,也就进一步拉大。 戴冠现在勉强算是二品境界,但是不怎么实在,两门心法虽然能互补短长,发挥出超出原来的威力,但终究不是实打实修行得来的,境界稳固的程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临敌经验和功法运用,都是不够老辣的。 因此只能算是勉强的二品境界,若是没有玉石的加持,同境界交手,他也没有任何优势。 在被冷霜凝一掌击倒在地后,戴冠虽然懊恼,但是身体还是十分舒坦的,毕竟跟这样的高手打完了整趟的长春拳,还是让人十分激动的事情。 不过也累得不轻,他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道:“多谢女侠费心,还能手下留情,我这是挣到了天大的面子啊!” “不用说这些废话,谁给你面子了,我是看在那两句话的份上,才不辞辛劳指点你,你就别凑热闹了。” 冷霜凝大气都不喘一口,轻松自在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抬头望月。 夜间也有清风拂过,两棵大树被吹得呼呼响,叶子击打着叶子,奏出一首夏时夜曲,让人心旷神怡。 一坐一躺,各自想着心事,在晚风明月之中,享受片刻宁静。 戴冠再次打破沉寂道:“真就一点面子都没有吗?” 冷霜凝不回。 戴冠又问:“你说南蛮国都会请到一些什么高手?” 冷霜凝无动于衷。 戴冠自顾自道:“世间大道究竟是什么?” 冷霜凝身形一动,已然飘入房中,只给戴冠留下一道呼啸声。 戴冠摇头叹气:“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了哑巴!” 一片树叶悠然飘落,向着他身体落下,他正待伸手去接,发现哪里不对劲,立即滚了一圈,那叶子落地,竟然立了起来。 戴冠好奇伸头打量,见叶子插入了坚硬的石板之中,他触电一般,连滚了几番,逃命一样跑回了屋里,心里惊惧道:“事不过三,已经犯了忌讳,背后议论人,就是大错特错,管住嘴才是长寿的秘诀,我懂了!” 屋里静悄悄的,隔间的冷霜凝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动静都没有。 戴冠忐忑着不敢前去招惹,只得练字静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梁王府又派人来邀请戴冠二人前去赴宴。 戴冠没什么兴致,但是又不好拒绝,于是把难题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推到冷霜凝身上,让她做决定。 冷霜凝似乎是为了刺激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去了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了,因为这不是宴请众人的,而是只请了他们两个。 梁王和吴柄言作陪,搞得十分客气,也不知道想搞什么名堂。 但是戴冠清楚得很,这多半是奔着冷霜凝来的,有此机会,不赶紧跟乌蒙剑派搞好关系,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宁姑娘,本王十分感激你能助阵,之前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株天山雪莲是本王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对于你们修行之人来说,还算是有点用,请宁姑娘不要嫌弃!” 梁王说着,将一个十分精致的长条楠木盒子推到了冷霜凝面前。 冷霜凝见状,虽然讶异,但也能理解,立即推辞道:“王爷严重了,如此贵重的礼物,晚辈并无尺寸之功,不敢领受,还是王爷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为好!” 她是真的不愿意领受这份恩惠,往回推的力道有些强劲。 梁王自然也是有些修为在身的,但在冷霜凝面前,还是不够看,根本不能抗衡,手就往回退去。 他尴尬道:“宁姑娘不用多想,这就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而已,还望姑娘不要嫌弃,明日之战还要劳烦姑娘鼎力相助,本王感激不尽。” “承蒙王爷信任,此战定当极尽全力,但是这份重礼,晚辈说什么也是不敢收的,还望王爷不要让晚辈为难!” 这话,说得有些生硬,但是冷霜凝丝毫没有犹豫,有些关系,是一定不能胡乱攀扯的,乌蒙剑派的事情,她也没闲心来搭理。 因此梁王的主意,似乎要落空了,他不得不看了吴柄言一眼,吴柄言心领神会道:“宁姑娘真的不必如此客气,这是王爷一点点心意,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对姑娘仗义相助的一份感激之情,还望姑娘不要推辞。而且这也不是单独给你一个人的,大家都有份,只是王爷之前都亲自去拜访过他们了,你们算是最晚的,还望不要怪罪才好。” 冷霜凝这下没了拒绝的理由,毕竟彻底伤了别人颜面,也不太好,于是她灵机一动道;“王爷,不如这样,明日之战,若是晚辈侥幸胜了,再来领取这份奖励不迟,至于现在,恕晚辈不做任何没把握的承诺,更不会提前领取奖赏之物,还望王爷见谅。” 她最不喜欢这样的博弈,因此显得没什么耐心。 戴冠见状,急忙解围道:“王爷啊,她这个人啊,就是原则性有点强,千万别见怪,还有这份礼物也确实过于贵重,宁姑娘无功不受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不如就等宁姑娘明日大胜之后,再进行奖励,效果更佳,不是吗?” 梁王见戴冠也在拆台,于是无奈笑道:“也好,宁姑娘果真是真性情的侠义之士,本王佩服,那就按你们说的办,是本王唐突了,当罚,来来来,本王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梁王老脸有些发红,显然是感觉丢了面子,但是对方的来头,又是他不愿意得罪的,或者说是很想巴结才对,折了面子,不仅不能发作,反而要笑脸相迎,能让堂堂藩王如此没面子,这天下,也没有几个势力能做到。 吴柄言看着梁王这样,心里有些怒气,但是他更不敢发作,只得陪着梁王一起,跟两位后辈致歉。 冷霜凝和戴冠举起茶杯,跟他们互相碰了一下,喝了一杯茶。 梁王也就识趣的不再提这方面的事情,转而讨论起了明日比斗的事情来。 “明日的比斗,咱们不仅要赢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而且要赢得大气,赢得精彩,因此本王对两位的表现十分期待,你们都压轴出场如何?” 梁王尽量语气缓和说出自己的想法,生怕又让人觉得他是在讨好别人。 戴冠当先表态道:“王爷方便就好,我什么时候出场都是没关系的。” 梁王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转而一脸希冀的看着冷霜凝。 冷霜凝道:“这个得看我的对手什么时候出场,我不敢保证是最后,但是能保证给王爷打赢这一场。” 梁王尴尬一笑:“就听宁姑娘的,这样也很好,很好啊!” 冷霜凝微微点头,心不在焉吃着东西。 戴冠感觉气氛有些别扭,于是扯开话题道:“不知道对方都有些什么知名人物应战啊!” 吴柄言心领神会,搭腔道:“武斗这边,听说万毒宗宗主、神草堂堂主、飞来寺主持都受邀而来,这三位,都堪称宗师,很难对付。” 戴冠故作惊讶道:“柳宗主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其余两位,则完全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说到江湖中的事情,冷霜凝是最为熟悉的,于是接过话道:“那两位虽然不怎么在江湖上行走,但是修为一点也不比柳无言差,反而要更胜一筹,各自都有高深的手段,是十分难缠的对手。” 能让冷霜凝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显然这两个人绝非浪得虚名,戴冠有些唏嘘道:“竟然这么厉害,看来江湖上的高人,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梁王道:“我大昭武道兴旺,人杰地灵,更有宁姑娘这样的惊才绝艳之人,何愁灭不了他们的威风,我看这两位啊,根本不是宁姑娘对手,不必太过在意。” 被这么强夸,冷霜凝显得更不自在了,于是告罪道:“王爷恕罪,这两个人我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以防万一,我这就回去准备迎敌之策,告辞!” 冷霜凝说完起身就走,根本不给梁王挽留的机会。 戴冠见状,也跟着抱歉起身告辞,梁王和吴柄言都呆愣了一下,随即尬笑着送两人离开。 等他们走出三进院落,吴柄言有些气愤道:“太放肆了,竟然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好大的威风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人家毕竟是超然物外的大宗门首席高徒,对我等世俗权利之人,自然用不着有什么客套,这又不是她的问题,是人家站的位置不同,你又何必以世俗的眼光看所有人呢?” 梁王反而表现得很是豁达,这次请客,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失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没有怎么灰心丧气。 吴柄言不服气道:“再怎么超然物外,依旧是我大昭子民,他们的地盘,也是我大昭领土,他们所享受的一切,也是大昭提供的,凭什么敢这么高高在上对待堂堂藩王?” 梁王笑道:“你啊,就是太要面子了,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又不是皇帝,别人凭什么给面子?” 吴柄言听到这话,总算是闭嘴不言,这已经涉及到大逆不道了,即使没有外人,也不宜多说。 冷霜凝走出三进院,眉头微皱,显然对此事有些芥蒂。 戴冠开解道:“不必跟他们较真,人家处在那个位置,有些急功近利是人之常情,你可是要成就女子剑仙的人物,何必跟凡夫俗子计较?” 冷霜凝眉头舒展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说藩王凡夫俗子,不怕被人砍了脑袋?” 戴冠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刚好之前那个小厮从门外走进来,显然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呆立当场,浑身颤栗……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四章 飞剑 冷霜凝和戴冠也不知所措,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幕,只能说太巧了,但是也是真的很不巧。 戴冠自然怕得罪了梁王,被人一气之下杀了头,可是这个小厮的危险,更是近在咫尺,毕竟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被杀人灭口很正常的? 一般人也就算了,这可是来自乌蒙剑派的神仙女子,别说是自己一个小厮,即使是梁王,也没能讨到一点面子。 小厮额头直冒冷汗,想转身逃跑又不敢,只得怯生生道:“我什么也没听见!” 听他声音里满是恐惧,戴冠反而有些愧疚,冷霜凝道:“我记得你,昨天就是你前来请我们去赴宴的,还很会说话,放心,他不会被梁王杀头,你也没有任何危险,不用紧张,我相信梁王也是宽宏大量的,不会因为一句玩笑话而杀人泄愤,就算是皇帝,也没有怪人对自己言语不敬就杀人的道理,你说是,小哥!” 小厮顿时眼冒精光道:“神仙姐姐说得对,是我肤浅了,对不起!” 冷霜凝道:“没事儿,你在王府做事,见多识广,这点道理,我相信你是懂的,只是不敢相信我们而已!” 小厮激动道:“不不不,神仙姐姐美貌无双,心地善良,我一见了就觉得亲切,肯定不会跟我这样的人计较,是我妄自揣测,还望神仙姐姐赎罪!” “没事了,你去忙,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得到冷霜凝的吩咐,小厮心怀感激鞠了一躬,然后十分有节奏的走进了院子里去。 戴冠看他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有些心酸,在这样的环境里讨生活,对这样的底层人来说,是十分残酷的,而且是没办法改变的,万恶的封建社会,人权这个概念根本就不存在,为奴为仆的人,就是家具一般的存在,合用就用,不合用就可以随意处置,实在是有些悲哀。 戴冠突然叫住他:“等等!” 小厮如同遭到雷击,瞬间呆立原地,僵硬转身道:“戴公子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戴冠的问题有些突兀,结合当下场景,小厮立即误会,以为他不放心,要记住自己,日后事情败露,第一时间找他报仇。 小厮此刻,显得有些无助,再次颤栗起来,惶恐道:“徐小七!” “徐小七,我记住了,这个你拿着!” 戴冠问到名字之后,直接上前递出了二十两银子,示意徐小七收下。 徐小七急忙摆手道:“这可万万使不得,昨儿神仙姐姐才给了我十两银子,已经是我几个月的月钱了,不能再要这个!” 戴冠却不管不顾将银子塞到他手里道:“这个不是白给你的,实话跟你说,我是有事儿求你帮忙!” 徐小七惊讶道:“我能帮上公子什么忙?” “那当然是极为重要的大忙,非你莫属!” 戴冠故作神秘,成功引起了徐小七的好奇心。 徐小七见事情好像是真的,立即谦虚起来:“戴公子你太客气了,小七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尽管吩咐就是,万万当不起一个请字!” “那好,我就当你是我好兄弟了,我直说了,我呢可能得罪了长史大人,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知道怎么跟他尽释前嫌,但是又害怕长史大人报复,因此心里惶恐不已,就怕长史大人什么时候动手,我稀里糊涂丢了小命儿,影响了王爷的大事就不好了。 这样,你就平时多留意长史大人的话语和行动,得空告知我一声,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因此你徐小七就是我戴冠过命交情的好兄弟了,哥哥有难,做兄弟的你可得出手相救啊!” 徐小七不可思议的看着戴冠,好半天才道:“哥哥放心,我一定帮你多多留意,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你,绝不让哥哥有任何危险!” “好兄弟,谢谢你,所以啊,这个就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你不能不收啊!” 戴冠连哄带骗,硬是让徐小七没办法拒绝。徐小七只得抱拳道:“多谢哥哥,那我去了!” “去,小心点,别让长史大人察觉,保护好自己!” 戴冠不放心交代一声,但是心里暗骂自己太过分,既然怕人有危险,还指使人去干这件事,这不是又当又立吗? 冷霜凝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没有责怪戴冠,因为她完全能理解戴冠如此做的目的,对他的心情也十分清楚,毕竟背着血海深仇的人,没点手段,想要报仇就是痴人说梦,这一次,她选择站在戴冠的立场。 徐小七走后,戴冠看着冷霜凝道:“我是不是挺不厚道的?” “事急从权,干大事不拘小节,无可厚非!” 冷霜凝果然是喜欢带有道学意味的道理的人,一出口,就是这么严谨。 戴冠点头道:“此时此刻,我还是一个最弱小的存在,能用上的手段,一个也不放过,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有些不道德,但是为了目标,也只有违心去做,你不会看不起我?” “你不这么做,我就看得起你了?” 冷霜凝阴阳怪气揶揄戴冠。 戴冠顿时泄气道:“是啊,你什么时候也没看起过我,算了,不在意,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变得很厉害,你再看得起不迟。” “很有觉悟嘛!” 冷霜凝感叹一声,对戴冠的观感,又改善了一分。 “梁王如果巴结上你们乌蒙剑派,会有什么坏处?” 戴冠不是问好处,而是先问坏处,就是想知道,冷霜凝拒绝梁王好意的理由是不是足够充分。 冷霜凝道:“这个梁王,野心不小,是最不安分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分封到这梁州来,虽然梁州富庶,但毕竟过于偏僻,地势也不好,若不是开通商道,说实话,还真的算得上是蛮荒之地,又处于边境,随时都有战争爆发的危险,是很差的地方。 我们乌蒙剑派呢,虽然就在隔壁蒙州,可算得上是中原范畴,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要更胜一筹的,况且蒙州的明王,那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最是受皇帝宠爱,因此分封到蒙州,就是为了节制各路藩王的。 我乌蒙剑派虽然不怎么跟朝廷来往,但毕竟是在明王地盘内,多多少少是要打交道的,就算如此,也不是什么来往密切的关系,只不过是逢年过节有些书信礼物往来,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互相选出人来参加而已,算是比较微妙的关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明王尚且如此,你觉得舍近求远,结交梁王,有什么必要?” 戴冠被说的哑口无言,这就是绝对实力吗? 他想了一下,恭维道:“确实没什么意义,反而可能带来坏的影响,那就亏大了!” “所以不是我不通人情世故,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位高权重就能为所欲为的!” 冷霜凝说完,一脸无辜的盯着戴冠。 戴冠立即投降道:“得,果真是不能以常理揣测你们这些世外高人,仙家道门,终究是我等凡夫俗子不能企及的存在!” 冷霜凝不置可否,反正不管是神仙弟子也好,俗世女子也罢,只要坚持自己心里的追求,并为之而不断努力,就是最好的。 回到屋子,戴冠钻进书房就不出来了,似乎要参悟人生。 冷霜凝跃上房顶,朝着西边天空看去,一道白光,从远处蔓延而来,带着耀眼光芒,在空中留下长长的虚影。 冷霜凝本能的感知到了危险,可没有立即躲避,而是看着那白光行动轨迹,百余丈距离之外,她肯定下来,这就是奔着自己而来的,而那白光,也不是什么其他东西,而是一柄飞剑。 百里飞剑,好大的手笔。 冷霜凝感叹不已,这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难道是什么剑阵催发出来的? 她不想惊动任何人,于是一跃而上,凌空而立,等待着飞剑前来。 飞剑就像是有灵之物一般,感应到了冷霜凝的气息,瞬间加速,并调整了位置,正对冷霜凝胸膛。 冷霜凝见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迎头而上,只见她拔出自己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剑气,不断叠加在一起,形成一柄巨剑,推着迎击那飞速而来的飞剑。 两剑相撞,冷霜凝的气剑村村崩裂,逐渐消失无踪,而剩下的,就是她的真正佩剑。但是她没有丝毫犹豫,继续催动内力,推着自己的宝剑,撞上那速度丝毫没有减缓的飞剑。 这一次,她以毕生修为阻挡飞剑,可还是被飞剑顶退出去,手中宝剑也呈现出一个弯曲的幅度,似乎不堪重负,随时都有可能折断。 而她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只得一退再退,而且伸出的握住剑的手臂,也在渐渐向后弯曲,她整个人开始变得吃力起来,脸颊发红,额头有汗。 而此时,天空中出现一道身影,在远处观察着这一切,并幸灾乐祸道:“冷霜凝,我不管你多么厉害,你们乌蒙剑派多么了不得,敢伤我的女人,就要付出代价,这一剑,请你一定要收下!” 冷霜凝虽然吃力,但还是分心讥讽道:“堂堂一国王子,竟然如此小肚鸡肠,还十分不要脸面,既然不怕,为何不是等明日正大光明战一场,而是卑鄙的搞了这么一手?” 二王子道:“据我所知,你不会挑我做对手,但是我们又绝对不能输,保险起见,还是要杜绝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这一剑,不是为了我一己之私,请冷姑娘不要见怪!” “好得很,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彻底死心!” 冷霜凝大喝一声,浑身真气流转,形成不规则的滚动气流,眉心浮现出一个红点,散发着刺眼光芒……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五章 势均力敌 冷霜凝如开天眼,也像是打开了尘封的某种神秘力量,红光逐渐笼罩全身,她整个人如着火了一般,被烧得透体通红,看上去十分骇人。 远处的二王子见状,飞快后退了十几丈,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冷霜凝如一尊神灵一般,借得了天地之力,原本弯曲的手臂和长剑,瞬间绷直,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跟那柄饱含天威的飞剑来了个硬碰硬。 飞剑的速度开始受到阻碍,前进的速度慢慢减缓下来,最后完全不能将冷霜凝逼退一步,而冷霜凝则大吼一声:“给我回去!” 她一掌拍出,那飞剑顿时像受到了惊吓一般,掉头逃走,直奔身在空中的二王子而去。二王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要知道,这一剑是联合众人之力而祭出的最强一剑,这非但没有伤到冷霜凝,反而自己成为了猎物,这可如何是好? 他只是一眼,就很明确知道,这一剑他抵挡不了,于是转身逃命,比什么时候的都逃得快。 而在后方维持飞剑的几位高手,顿时感觉真气被抽空,浑身无力,而且还遭到了某种强烈的打击一般,气海紊乱,胸腔沉闷,随即都喷出一口鲜血来,倒地不起。 飞剑完全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猜到,一定是糟糕的结局。 “不好,二王子有危险!”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大叫一声,随即爬起身,朝着东边狂奔。 其余几人见状,也跟着爬起来,追了出去。 而拼命逃窜的二王子,已经十分危险了,被冷霜凝驳回的飞剑,速度比来时更快,而且目标依旧明确。 二王子在前面疯狂腾挪身形,飞剑也不断变幻路线,始终对着他的要害,就像是活过来一般,十分有灵性。 而此刻依旧浑身通红的冷霜凝,有些失去了理智一样,也跟着追了出去,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炙热而狂乱。 戴冠闻得动静,急忙出来观看,就发现冷霜凝在追着一柄剑朝西边而去。 戴冠极目远眺,这才发现,那个南蛮国的二王子,在更远处被飞剑追着。 看着浑身通红的冷霜凝,戴冠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追了出去。 就这样,双方都有人相对而行,在掠过石门关之后,前行几里地,就是一片开阔草地,二王子已经耗尽了一口真气,不得不落回地面借力狂奔,反正飞着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落地之后,反而能得到支撑,也可以利用地形干扰飞剑行动。 冷霜凝则始终飞在空中,将二王子的踪影看得清清楚楚,不断指挥着飞剑继续追杀。 戴冠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出了石门关,一边跑一边抬头看冷霜凝的方向。 直到深入南蛮国境内几十里后,二王子终于力竭,再也跑不快了,而冷霜凝等的就是此刻,她完全可以提前将二王子给杀死,但是她没有那么做,而是一直保持着危险却不致命的距离,就是要钓鱼。 没错,她一开始看到飞剑,就明白了这是一个阴谋,不止是一个人设下的圈套,就是要提前暗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好让比武之时,南蛮国占得上风。 倒不是说有多么忌惮冷霜凝的实力,而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梁王想巴结乌蒙剑派,南蛮国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如果梁王真搭上了乌蒙剑派这个武林大宗门,那也就意味着高手会层出不穷前来助阵,那时候他们不管搞什么小动作,都不会这么顺利,甚至都不能逼着梁王亲自来边界走一趟。 因此绝对不能让这个局面发生,如果能伤了冷霜凝,那就是梁王惹了事儿,到时候别说是跟乌蒙剑派搭上关系,就是能不能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都难说,自然就瓦解了被动局面,他们依旧可以为所欲为。 冷霜凝十分聪慧,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她不在乎,想要伤到她,那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在二王子出现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因此一路追了过来,就是想要将这些施法的人一网打尽。 戴冠则是单纯担忧她的安危,因此也冒着极大的风险追了出来,毕竟深入南蛮国境内,就要面对随时可能存在的危险,而且是没有援兵的孤军深入。 但是冷霜凝去了,他作为朋友,更是堂堂男子,出于道义,他不得不去。 果然,二王子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跑了,而是转身直面飞剑,看着冷霜凝直笑。 冷霜凝瞬间明白,那些人到了,她此刻不再留手,将飞剑催动到极致,猛然击向二王子。 二王子迎着飞剑,也全力击出一掌,掌风立即裹挟了飞剑,发出狂暴的对抗声音,显得十分刺耳,那剑身在寸寸崩碎,最后慢慢融化,变成一滩铁水。 双方争锋相对,竟然旗鼓相当,飞剑成为这场较量最先被消灭的对象,即使变成铁水,也没有落到地上,而是依旧被双方的真气给滞留在空中,成为两边的分界点,此时此刻,他们在比拼内力,铁水往哪边走,就证明哪边落了下风。 戴冠赶到战场的时候,就发现冷霜凝以一敌五,在进行一场凶险万分的较量,那通红滚烫的铁水,能将人给烧穿,要是哪边输了,必定要横死当场。 对面五个人站成一条线,后者双手推着前者后背,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到站在最前面的二王子身上,让他有足够的实力抗衡冷霜凝。 因此在冷霜凝的视角看过去,她是在对阵二王子一人而已,但尽管五人用上全力,依旧只是能跟冷霜凝持平,较量陷入僵局,谁都不能取胜,因此戴冠的到来,就成为了打破平衡的关键。 冷霜凝是感激的,戴冠能来帮忙,确实至关重要。 而对面几人看到戴冠,则惊骇不已,这要是被他一捣乱,他们必输无疑,因为他们没有余力再来对付戴冠。 戴冠见状,果断冲向了敌人队伍,以通明决和无量功加持着长春拳,朝着那个站在二王子背后须发皆白的老者发动了攻击。 拳头带着呼啸风声,闪电一般砸向了老者,老者满脸愤怒,但不得不抬起一只手抵挡戴冠,只是这一松手,他就压力倍增,后面三人的内力不能顺畅到达二王子身上,而老者就要承受几人的内力而不能持续输出,这样利弊都很明显。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利在于能瞬间集聚强大的内力,跟人过招会出奇制胜,弊在于不能持续比拼内力,会让他筋脉承受不住压力,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但是他还有一只手把内力导引到二王子身上,勉强能应付过来。 戴冠的一拳撞上了老者的一掌,轰然作响,戴冠后退好几步才停下,体内激荡不已,差点吐出一口血。 而老者那边,队伍猛烈晃动,差一点就散了。 可即使维持住了,依旧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较量瞬间落了下风,二王子受此激荡,嘴角流出血来,显然已经受了内伤。 而那滩滚动着的铁水,朝着他这边逼近了一大截,直到老者的手再次顶住了他的后背,颓势才止住了。 戴冠见状,立即调整呼吸,继续发动攻击,这一次,他的目标就是最前面的二王子,只要影响到了他,那就能打破平衡,为冷霜凝争取制胜的机会。 戴冠再一次迅猛冲锋,拳头带着罡风,砸向了二王子那有些邪魅的脸庞。 这一次,他们都大惊失色,尤其是二王子,那眼中充满了暴烈的杀气,已经把戴冠当成了死敌。 身后老者则急忙想办法补救,当下之计,只能将二王子给推走,躲开两道致命攻击,他首当其冲来面对这可能要了老命的危险。 打定主意,他大喝一声,一下将二王子给侧推出去,自己顶上前来,直面冷霜凝的同时,硬生生受了戴冠一拳。 这一拳,砸得十分结实,老者立即喷出一口鲜血,对抗冷霜凝的气息彻底乱了,那铁水倏然朝他飞来,他大声叫道:“你们撤,快!” 背后三人闻言,立即撤了内力,跳到一边。 老者自己,则完全躲避不开,滚烫的铁水扑面而来,他放弃了抵抗,急速后退,企图躲过这致命一击。 而其余的人不能相救,就把怒火发泄在戴冠身上,以二王子行动最为迅速,几人瞬间将戴冠包围住,以最凶狠的功法发动了攻击,冷霜凝怕戴冠吃亏,没有对老者下死手,在猛然轰出一股内力之后,舍了老者,前来救援戴冠。 可即便如此,老者还是没能完全躲开这一击,肩膀被铁水刮过,瞬间留下一块黑色印记,衣服连着血肉,都被蒸发了一大块,刺鼻的味道传来,是老者的血肉被烧焦发出的,他痛苦的大吼一声,急忙朝着伤口周围点了几下,止住了血流,随即扯下一块衣袖布,将伤口给胡乱包扎了一下,转过头来继续围攻冷霜凝和戴冠。 戴冠得到及时救援,没有吃多大的亏,至少没有受到致命攻击,但还是挨了近距离的内力摩擦,犹如身处龙卷风中,浑身被无数飞沙走石给击打了一遍,疼痛难忍,看来这些高手确实不一般。 就在二王子那刁钻的一掌要击中戴冠后背的时候,冷霜凝一剑挥出,剑气都是红的,直奔二王子手臂而去,如果他不收手,就会被这道剑气削掉整只手掌,他愤恨的收手,躲开剑气,寻机再上。 而这时候,老者回到战场,屈指一弹,一道细小黑影直奔戴冠心脏而来,而戴冠毫无察觉,冷霜凝也没法拦截……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六章 两败俱伤 这一手偷袭,来得刁钻而迅疾,完全超出了戴冠的应对范围。 虽然老者受了伤,威力减小了不少,但他的修为远超戴冠,因此还是占据了极大的优势,眼看得手,老者顿时喜上眉梢,还觉不够的他,立即对着戴冠补上一掌。 冷霜凝焦急不已,但是终究晚了一步,她心里有些懊恼,不该让戴冠知道的,这下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 她不顾一切冲了过来,疯狂挥剑,一道道剑气朝着几人狂泻而来,几人不得不全力应对,戴冠压力顿减,狼狈撤出包围圈,来到冷霜凝这边。 这一下,不仅是老者傻眼了,冷霜凝也十分疑惑,戴冠为何没事? 老者明明看到自己的飞石已经击中了戴冠,虽然随后的一掌没有击中,但是他自信这一记飞石,不能要了戴冠的命,也能让他身受重伤。 可是现在,却什么也没发生,而他们几个,不得不转身对付冷霜凝,这才让戴冠逃脱,围攻戴冠没有取得什么效果,现在要正面应对两人,就更没有胜算了,因为冷霜凝的实力远超平时,一看就是激发了某种神秘功法,如果硬拼,肯定讨不了好,因此而耽误了后面的大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于是老者当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只是二王子不怎么甘心,可也无可奈何,算是同意了老者的提议,只是如何撤走,是一个问题。 虎视眈眈而又怒气冲冲的冷霜凝,绝对不会让他们从容而退。 果然,见戴冠没了危险,冷霜凝直接挥剑冲了过来,不仅是保护戴冠,更是要让这些人付出惨重代价。 二王子见状,心里的血气翻涌得厉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这么憋屈过,这要是怕了,退了,那以后永远也不是冷霜凝的对手了? 他权衡利弊了一番,决定还是拼一次,并恳求几人助阵,不急着走。 打定主意之后,他也朝着冷霜凝发起冲锋,这一刻,他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两条带着飞爪的铁链从衣袖中猛然窜出,如两条咆哮着的巨蟒,要将冷霜凝的长剑给活活搅碎,顺带着让异常的冷霜凝,也一并烟消云散。 老者见二王子要拼命,劝阻已经来不及,只得一起助阵,各自使出了绝招,朝着冷霜凝发起攻击。 戴冠不能看着她一个人面对危险,调整呼吸之后,也冲了出去。 之前老者偷袭的飞石,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感应到是玉石给吸收了,因此他才毫发无损,说来也是幸运的! 随着戴冠出手,二对五的混战,正式拉开序幕。 冷霜凝是全场最为强势的存在,面对围攻丝毫不惧,反而每一剑,都能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压力,戴冠也不服输,老者竟然敢暗算他,这个场子一定得找回来,于是不顾一切的朝着老者发动攻击,势必要报一箭之仇。 老者本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只是分出一半的精力来应付戴冠,目标还是在冷霜凝身上,没办法,二王子的命肯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要比他的命值钱的,如果二王子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这些人都没法给南蛮王交代,因此只得拼了老命护住他,不让二王子受到一丁点伤害。 但是戴冠也不是吃素的,老者显然是小看了戴冠,分心迎敌是大忌,临阵轻敌更是大忌,老者自然懂这些道理,但是有句话叫关心则乱,他此刻心思都在二王子那边,又受了伤,自然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跟戴冠过了几招,就被狠狠的砸中了一拳。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戴冠,这人的功力会随着战斗增长吗? 老者被击中后,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抬起头仔细打量戴冠,确信不是自己的错觉,戴冠果真变强了。 他不敢再大意,一边为二王子掠阵,一边暗暗蓄积力量,将之前要取戴冠性命的那一掌再次使了出来,他出手狠辣刁钻,戴冠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没能接下这一掌,长春拳的威力,终究是弱了一些,硬碰硬之下,他直接倒飞出去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而换来的,是冷霜凝的剑气划破了二王子的肩膀。 老者懊恼不已,急忙挥掌疯狂攻击冷霜凝,其余几人也不要命的使出各自的绝招,一时间,刀光剑影,拳来脚往,飞沙走石,惊天动地,犹如发生了小型的雷暴一般,整个场面都十分震撼,尤其是内力撞击在一起后发出的气爆声,剑气掠过地面留下的深深痕迹,都是这么的触目惊心。 戴冠受了一击,虽然不致命,但是够他喝一壶的,挣扎着爬起来,赶忙调息,并时刻盯着场上动静,伺机而动。 而冷霜凝在伤了二王子后,顺便击碎了一条铁链,正待把另一条也毁去,几人的攻击就到了,她只好先舍了二王子,将攻势转移到这些人身上。 依旧是以一敌五,还是不分胜负。 冷霜凝有些焦急起来,她强开天眼,已经是十分冒险的事情,对自己的伤害很大,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快到了,等到天眼合上,她的实力也会降回原来的水准,而且还需要时间恢复,不能立马战斗,因此她此刻只想快速取胜,迟则生变。 但是二王子这边,已经产生了惧意,不想再跟她拼命了,比起一人的荣辱,国之大事为重,二王子虽然是个武痴,但毕竟是王子,不能像江湖人那么无所顾忌,个人武道比起国运,他还是会选择顾全大局。 更何况因为他,少师已经受伤,他也落败,其余几人也不能击败冷霜凝,这一场针对对方的阴谋,终究是他们以失败告终。 二王子不再犹豫,吩咐大家一起走。 冷霜凝见状,快速挥出几剑,没有穷追猛打,她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虽然失落,但是更担心戴冠。 看着远去的二王子一行,冷霜凝叹息一声,回头朝着戴冠走去。 戴冠胸前衣衫被鲜血浸透,之前强打精神寻找时机再战,此刻见敌人离去,精神松懈下来,才发现浑身难受,脸色差到极点,差点瘫倒在地。 冷霜凝看他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有些心疼,但是二话没说,拉着他朝石门关狂奔,戴冠不解道:“我没事,不用这么急!” 冷霜凝苦笑道:“我有事,要是别人杀个回马枪,我们都会有事!” 在奔出十余里后,戴冠看到冷霜凝身上红光渐渐退去,整个人的精气神也逐渐萎靡,终于明白冷霜凝说的有事是真的。 戴冠担忧道:“你这是什么功法,感觉有点恐怖!” “不恐怖就可以随时用了!” 冷霜凝调侃了自己一句,随即解释道;“这已经算是乌蒙剑派的禁忌功法了,其实强行使用,对我伤害很大,搞不好会让修行境界受损,最主要是施法完了之后,会功力尽失,要好几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因此我们不走,就真就无法保全自己了!” 戴冠惊讶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甚至普通人都算不上?” “是!” 冷霜凝说话越来越虚弱,比受了重伤的戴冠还不如,而此刻,离石门关还有三十余里距离。 戴冠环顾左右,还是一马平川的地形,要隐蔽行踪显然不易,戴冠要靠自己的修为来恢复伤势,显然来不及,只得一咬牙,要兑换一门神奇功法,瞬间恢复内伤。 可是这时小青蛇却突然从袖中钻出来,猛然变大之后,十分温顺的躺在戴冠身边,硕大的脑袋朝着戴冠摆动了几下,眼睛里是温柔的善意。 戴冠立即领会,将冷霜凝扶起坐在了小青蛇的背上,他在后面护住冷霜凝,然后伏低身子,抓住小青蛇两边生出的鳞甲,轻轻拍了拍小青蛇,小青蛇顿时飞升而起,不多一会儿就来到云层之中,带着戴冠和冷霜凝,朝着石门关而去。 冷霜凝已经十分虚弱,感激的抚摸了一下小青蛇,随即直接昏迷了过去。 戴冠一愣,不是说变成普通人几个时辰吗?怎么还直接晕过去了,这哪里是普通人,这要是没能打跑别人,不就成为待宰的羔羊了吗? 戴冠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发现一切正常,才稍微放心一些。 其实他完全不用担心,小青蛇的速度和高度,都不是一般人能追上的,至少一品境界的人很难追上。 此刻来自南蛮国的威胁,显然已经没有了,戴冠的担心,有些多余。 在小青蛇的帮助下,几十里路程,转瞬即到。 戴冠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不必要的恐慌,吩咐小青蛇绕到石门县另一边,找了个隐秘处降落,然后他扶起昏迷的冷霜凝,朝着驿馆走去。 而此时,发现他们失踪的梁王,正派人到处打听他们的下落,他还以为冷霜凝生气了,直接离开,要是拉上了戴冠,那他损失就大了,边境争锋不能取胜,那要付出的代价,绝对能让梁王吐血。 吴桐几人也被打发出来寻找戴冠的下落,最为上心的是吴柄言,他调集了军队,正满城搜寻,不明就里的人们,以为石门县还有潜藏的刺客呢,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七章 王见王 吴桐几人其实挺无辜的,他们毫不知情,就被告知戴冠可能走了,这一来,他们算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没有戴冠参加文斗,自己有可能成为力挽狂澜、掌控胜负的那个风云人物,忧的是戴冠走了,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输了比试,不管是对自家的影响,还是对梁王的损失,都没法交代。 因此他们心里保持一致的看法,戴冠不厚道,这是给他们出难题,有点不够兄弟。 但是对于找人,他们又不够积极,这就能看出他们内心的矛盾,还不知道怎么取舍。 在主街逛了一圈,几人再无余力,于是又溜进揽月楼去享受美味去了,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戴冠的修为,他们是知道的,更何况还有冷霜凝在身边,要走,谁也追不上,更不会有什么危险,至少他们见识过的人,要对这两人造成什么威胁,还是很难的。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就硬着头皮去比试,梁州三杰的名头也不是浪得虚名,要是胜了,那就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名士,风流可与天下闻,即使面对京城那些久负盛名的俊彦大贤,也无需汗颜,甚至可以与之一较高下了,毕竟为国争光,才是最大的才子风流。 想到这里,吴桐心里的烦忧减小了不少,转而升腾起了几分热烈的渴望,但是也只是一点,这又不是一个人的比试,他即使有把握取胜,却不敢保证其他人也能胜出,不能赢上三场,即使他胜了也是徒劳,小胜而大败,依旧是最凄惨的下场。 李珏则比较实诚,抬起一杯酒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喃喃道:“我觉得戴兄肯定不会临阵脱逃,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得不去办,不一定就是走了!” 吴桐抬头看着他,缓缓道:“我也是这样认为,戴兄才华横溢,还有修为在身,别说是文斗,就是武斗,也有一席之地,他怎么可能怯阵,除非是不愿意出手,那就得问问梁王做了什么了!” 韩松芝闻言,环顾了一下四周,提醒道:“吴兄慎言,隔墙有耳!” 吴桐并没有害怕,但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小了一些道:“你们不知道,今日一大早,梁王就宴请了他们二人,只是没多久二人就出来了,脸色还不太好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戴兄才会消失。” 李珏好奇道:“吴兄怎么知道的?” 吴桐打趣道:“我的房间,离三进院最近,推开窗子,还能看到门内外景色,为兄呢起得也早,自然就看见了!” 韩松芝道:“既然是这样,那吴兄倒也不是乱说,只是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戴兄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先不说当场让梁王下不来台这种事情很愚蠢,就是看在这场比试是关系两国颜面的面子上,戴兄也应该会顾全大局,不会轻易放弃,我相信他的人品。” 吴桐好奇道:“看不出来啊,你平时话不多,更没有跟戴兄有什么深交,竟然这么清楚他的为人,还如此信任,难得啊难得,闷葫芦看人会比较准吗?” 李珏道:“吴兄就不要斗嘴了,韩松芝一直都是不善言谈的,但是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比你我差,因此我也相信他说的。” 吴桐尬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喝一杯,一起等戴兄回来,相信他即使受了气,也会想通的,不用过于担心。” 三人举杯相碰,一口吞下杯中酒,开始有一筷没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筷的吃着菜,看来这三个家伙,嘴里都说着坚定的话,心里却还是没有谱。 正在这时,两道身影走上楼来,丝毫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吴桐举起酒杯,突发奇想道:“他们难道是去哪里卿卿我我了?” 李珏不说话,眼神古怪。 韩松芝置若罔闻,盯着菜发呆。 吴桐感觉哪里不对劲,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到跳起来,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李珏和韩松芝见状转身,也被惊得不轻,冷霜凝脸色苍白,一脸寒霜的站在吴桐背后,而戴冠,面色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桐立马认怂:“冷姑娘,我是信口胡说,你千万别在意,我这是担心你们,才会胡四乱想,你们去哪儿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戴兄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 吴桐显然在耍滑头,没把握能让冷霜凝不计较,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戴冠身上来。 戴冠苦笑道:“有点事,出关一趟!” “出关?” 三人异口同声,眼睛瞪得老大,显然不怎么相信,更多是不敢相信,出关多危险啊,去办什么事也不能在这种风口浪尖上啊! 所有人思考问题,都是以己及人,他们听说戴冠出关的第一反应,就是以自己作类比,觉得这太匪夷所思,因为他们是万万不会出去的。 冷霜凝一言不发,让吴桐十分忐忑,不得不站起身,把最好的位置让了出来,冷霜凝也不客气,坐下之后,吐出一口气,对着一罐鸡汤出手了。 戴冠也顺势坐下,吩咐小二加两副碗筷,再上一些大补的菜肴。 “出什么事了,你们的情况好像不太对!” 一向寡言少语的韩松芝,是第一个看出异常的,他虽然没见过冷霜凝两次,也知道她冷面寒霜的脸本来就白,但是也没有现在白,而且看她精神,明显有些萎靡,再看戴冠,也是有些不太正常,心里有些疑惑。 戴冠不想让他们担忧,说道:“去见了一位故人,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因此有些愤怒而已”。 韩松芝的眼力,也仅止于此,看不出更多东西,只得将信将疑,顺便道:“不知是什么事,方便透露一二吗?” 李珏见他是个二愣子,立马补救道:“戴兄一定又饿又渴,先吃东西,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戴冠微笑点头,算是对李珏的机智表示感谢。 吴桐则再不敢乱说话,生怕冷霜凝再次把他给丢出去,这里可是二楼,要是丢下楼,他屁股得开花。 气氛有些沉闷,戴冠笑道:“你们这么拘谨干什么,吃饱喝足,还要好好准备明日的比试,你们倒是打起精神来!” 吴桐总算是再次开口:“不瞒戴兄,这两日都在冥思苦想做准备,今日是长史大人让我们出来放松放松,顺便看看戴兄去哪里快活了,这不是没找到人,才来这里吃点东西,这不是巧了吗?你们刚好回来!” “那就行,既然如此,就不必拘束了,冷姑娘又没有跟你计较,你怕什么,放松一些,多吃点好的,明日才能超常发挥。” 戴冠说着,喝了第二杯酒。 吴柄言的人也终于发现了戴冠,赶忙跑去报信去了,得到消息的吴柄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散出去的人给叫了回来,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让戴冠知道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肯定要看他笑话,这不是把人当逃兵,当犯人了吗? 冷霜凝在喝完一罐鸡汤之后,气色好了许多,精神也在渐渐恢复,斜了吴桐一眼,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吴桐已经感觉到了威胁,暗暗乍舌,连喝三杯,举着空杯子给冷霜凝示意,冷霜凝扯了一下嘴角,偏了一下头,算是原谅他口不择言了。 她也没有再吃其他东西,而是开始缓缓调息,加快修为恢复的速度。 戴冠在进城后,就顺便买了件衣服加在外面,算是把血迹给遮挡了,此刻才不至于吓到吴桐三人。 本来第一时间应该回驿馆,但是冷霜凝要求来揽月楼一趟,他只好答应,原来是惦记这家的鸡汤,不过那鸡汤里确实放了不少名贵药材,想必对她恢复修为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果然是行家。 吃饱喝足之后,几人结伴回到驿馆,吴柄言亲自上门致歉,为梁王的唐突而给冷霜凝说好话,生怕她有什么想法,乌蒙剑派把梁王府列为厌烦的对象,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冷霜凝冷冰冰的说没事,自己该做什么,绝不会出差子,也不会计较这些,吴柄言才汗颜着走了,临走前放下了一盒子碎石,说是什么玄金,可以铸造一柄剑。 冷霜凝没有拒绝,她的佩剑,在争斗之中,伤到了剑胆,已经有些失去灵性,若是要换一柄剑,刚好可以自己铸造一把! 吴柄言走后,戴冠好奇上前打量盒子里的石头,发现果然黄灿灿的,非金非铜,但是颜色十分出众,捡出一块放手里掂量,十分沉重。 拳头大小的一块,竟然重达十余斤,看来果真是非比寻常的东西,梁王出手还是很阔绰的。 冷霜凝却没有他那么好奇,依旧上了房背打坐,调养生息。 戴冠百无聊赖,只好翻看吴柄言顺手送来的一本珍本古籍,学习里面的知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梁王整装出发,四百余甲士开道,十余高手护卫,武道宗师和成名文士,均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出石门关而去。 许豹官复原职,留守石门关,杜崇依旧成为先锋统帅,一马当先,率领五十余骑作为前哨,吴柄言统帅中军,将梁王护在中间,踏上南蛮国领土,队伍浩浩荡荡行进在开阔的草场上。 远远的就看到了南蛮国搭起的宽阔高台,筑土为基,铺名木为面,一个四方形的巨大围场,置于正中,周围还搭建了无数看台,居高临下,显然是为了将武斗的情况尽收眼底。 见到梁王到来,南蛮王也终于路面了,这是一位威武雄壮的中年男子,头发披散着,只用一个简易的黄金发冠随意束缚着发根,发冠上镶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红宝石,看来最为珍贵。 满脸胡须的南蛮王,穿着极为利索的骑射服饰,大踏步走上前来,高声道:“梁王安好?” 梁王只好走下马车,也朝前走了几步,面带微笑道:“南蛮王别来无恙!” 南蛮王十分豪放道:“为兄健朗得很,贤弟请上台!” “兄长请!” 梁王伸出手,显得十分客气,两人分明是死对头,而且马上就要撕破脸,此刻还能谈笑风生,不得不说这就是大人物的博弈! 两人各从一边台阶走上高台,进行争斗前的言语交锋,此刻,山野之中,王见王……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八章 边境争锋 二王不是头一次见面,十余年前,梁王曾奉命出使南蛮国,与南蛮王交涉通商一事,后来大昭国成为宗主,南蛮国选择暂时臣服,因此主动前往太和城朝拜昭皇,梁王作为引路人,第二次跟南蛮王打照面。 如今是第三次见面,只是此刻,双方的心态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梁王不再是一心为了朝廷,更多是为了自己利益而左右博弈。 南蛮王这些年韬光养晦,发展国力,自觉腰杆硬了不少,不想再做昭国附属,因此挑起争端,就是为了给自己博一个光明前程,为成为大国而疯狂试探。 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是有绝对的依仗,首先他生了两个好儿子,大儿子从文,二儿子习武,最让他自豪的,是小女儿,也就是南蛮国三公主。 此女依旧是天姿国色,可不知道是不是生长环境所致,她不爱女红爱刀枪,不做红妆做女将,武艺高强就罢了,关键还有十分出色的统兵能力,一杆长枪开道,三千铁甲如奔雷紧随,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南蛮王也最是宠爱这个女儿,把自己的亲卫都交给了她来统领,完全是把自己的命都托付在小女儿手里,此次边境争锋,就是小女儿负责统筹一切。 因此,南蛮王十分志得意满,觉得王室人才辈出,就该做一番大事业。更让他底气十足的,是这些年他的文治武功都十分显着,在文化上,全权放手让大儿子操持,兴教化,养人才,开科取士,改革吏治,整顿地方,做的十分出色,丝毫不比昭国差。 武功一途,他趁昭国北边战事不绝之机,大力征伐南边部落,不断开疆拓土,一路打到了海边,国土足足扩大了一倍有余,收获人口、牲畜、物产、财富无数,此刻算得上是国富民丰,兵强马壮。 虽然疆域依旧不如昭国三分之一,而且地势也不如昭国这般锦绣多姿,有沃野千里的平原,有连绵起伏的丘陵,有深山大泽,有大漠黄沙,有冰天雪地,有海阔天空。 正因如此,他才在准备充足之后,开始向着昭国边境进行挑衅,不断制造摩擦,利用那些表面是山匪贼寇,实际上就是他的爪牙的势力,不断试探昭国底线,以便验证自己的计划。 没想到,他略施手段,就让堂堂梁州都督兵败如山倒,这才发现,大昭国的西南边陲,虽有群山万壑的险隘地势,有藩王坐镇,有能臣治边,更有大军驻守,可实际上,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铁板一块,反而是暗流涌动,内斗的势头已然压制不住了。 而昭皇忙着北边战事,一心都是拓展北方广阔草原,财源滚滚的商道,对偏安西南的南蛮国,根本没放在眼里,南蛮王喜不自禁,这是天赐良机啊! 如此锦绣江山,怎么给别人独占,他此刻年富力强,雄心壮志,更有实力支撑她去大展手脚,如何不去试一试,要是能一举击败强敌,走出大山,入主中原,那这天下,就该换个规矩了! 想到这里,他就激动不已,才高了这么一个边境比斗的把戏,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进攻大昭找一个借口罢了,他有信心赢下这两场比试。 他花费了无数的财力物力,培养了数不清的人才,招揽了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可谓是人才济济。 反观梁王这边,能请来哪些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都大概有数,稍微一权衡,就做出合理安排,必定取胜,赢得最大的利益。 能拿下石门关,可谓是掌握了一道命脉,以后可以进退自如,此乃天生的兵家必经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天然的屏障,怎么能不让他眼红。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梁王这边多了一些变故,那就是在意料之外的两个人加入了梁王阵营,戴冠和冷霜凝。 戴冠的声名,还未传到南蛮国这边,压根不知道戴冠是什么人,有什么能耐,他们的重心,都在梁州三杰身上,只要胜过其中一人,他们就必胜。 可是在得知戴冠受邀参加文斗之后,他们开始派出探子调查戴冠,然后发现是一鸣惊人,刚崛起的文坛新秀,才华横溢,把梁州三杰都给比下去,这把他们惊得不轻,立即做出决定,派人刺杀戴冠。 而武斗这边,冷霜凝的出现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们甚至想都不敢想,乌蒙剑派会派出最为杰出的弟子相助梁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来万毒宗柳无言答应相助之后,武斗他也稳操胜券的,可是冷霜凝横空出世,又带来了不确定的变故。 因此,在二王子带回消息之后,南蛮王立即和少师商量,决定先发制人,搞一次百里飞剑杀未来女子剑仙,可谓是大手笔、 只是两件事情都没成功,戴冠和冷霜凝都来了,他们不得不正面应对。 不过南蛮王的魄力,远远不是这点变故就能左右的,现在文斗和武斗都充满未知,可他战意盎然,十分自信,走上台阶的步伐,沉稳有力,虎虎生风。 反观梁王这边,则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这样难怪,两相对比,他处处落了下风。 对方虽然是王,但却是一国之主,他则是一地藩王,实力不济,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这就输了一成。 再比孩子,人家三个儿女个个是人杰,人人能独当一面,而他的儿子,虽然同样出色,可终究只有这么一个,双拳难敌四手,怎么跟人比? 就更别说其他人才了,南蛮王要多少就能培养招募多少,自己这边,则逊色得多,请来这些高手,都是用上了自己积攒多年的情面换来的,不只是武道宗师他招募不了,就是有点天赋的读书种子,也很少会选择依附梁王府博取前程的。 因此他十分无奈,这些年虽然礼贤下士,积极活动,更是不断拿出财力物力来举办诗会文会,就是武林之中,也花了不少钱积攒声望,可依旧收效甚微,没有几个自己人可用,这当然没有任何底气。 因此梁王只能算是镇定自若走上台去,虽然他的衣着出彩得多,人也长得更加姿容俊逸,明黄镶金四爪蟒袍更是把大昭帝国的风采无双展现得淋漓尽致,可他丝毫没有占据上风的喜悦,反而是有些凝重表情。 二人站在高台上,相距五尺,各自寒暄。 南蛮王十分直接,哈哈道:“既然贤弟是有备而来,为兄也就不说废话了,咱们投湖决定先比什么,谁先出人如何?” 梁王毫无意见,爽快赞成:“就听王兄的。” “那么,为兄就选先斗什么!” 南蛮王说着,拿起一支箭,朝着三丈开外的一个小口双耳铁壶掷出,哐啷一声,箭矢精准落入壶中,箭尾微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颤抖,十分干脆利落。南蛮国阵营见状,爆发出震天欢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大南必胜!” 南蛮,是大昭国对他们的称呼,有些蔑称的意味,他们才不会承认,一直都叫自己为大南国。 南蛮王当先出手,一发中地,顿时引来部众疯狂崇拜,热血澎湃,士气大涨,看得人震撼无比。 梁王微微惊讶,郑重拿起箭矢,深呼一口气,投掷而出,箭矢划出一道弧线,也精准的落入壶中,这下,轮到梁王阵营欢呼,人虽然少,但格外卖力,气势上倒也没输。 南蛮王哈哈笑道:“没想到贤弟身手如此了得,为兄也要刮目相看了!” “运气好而已,可比不得王兄神勇无敌!” 梁王谦虚赔笑,已然示弱。 南蛮王不以为意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再比一轮如何?” 梁王道:“不必了,既然是王兄先投进的,那就王兄先选,我没有意见!” “贤弟爽快,为兄听闻贵国有句名言,叫先礼后兵,十分有理,贤弟又是如此文雅谦虚之人,为兄也要附庸风雅,咱们就先文斗如何?” 南蛮王意气风发,显得是如此的自信从容。 梁王点头道:“就听王兄的,还请王兄先派人!” 南蛮王眼睛微眯,但是没有更多计较,毕竟强者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梁王则不同,他需要每一个能占上风,挣面子的机会。 让南蛮王先出人,那就是表明对方是挑战者,自己则是应战则。普世法则,弱者挑战强者,梁王是代表大昭,自然要挣一个居高临下的面子。 商定之后,二人各自走下大台,朝着早就准备好的高台走去,特聘的评审人员,也跟着上场,双方的军队及护卫,都随行左右,好戏开场,轮到才华横溢的十个人互相较量了。 首战至关重要,关系到双方的士气和主动权,因此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得是实力高强的人出战,才能拔得头筹。 南蛮国派出以为白衣羽士,名叫顾遥,乃是南蛮国无双名士,大王子的至交好友,文采绝佳,创作出诗词歌赋无数,都精妙绝伦,流传甚广,影响也很大,是实打实的真才实学之士。 梁王见是此人出战,眉头紧皱,看向身边吴柄言,又看看站在下首第二位的吴桐。 吴柄言微微点头,同意梁王的安排。 顾遥大摇大摆走上台,先给南蛮王行礼,再朝着梁王作揖,随即高声道:“大南顾遥,请哪位赐教?” 吴桐十分自觉,心里虽然忐忑,但还是落落大方走上台道:“梁州吴桐,请教高作!” 顾遥了然点头,笑道:“果然是你,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吴桐谦虚而不自卑,这就是大族子弟的傲骨。 “那么,在下就献丑了!” 顾遥说着,双手背在背后,开始在台上踱步。 吴桐抱拳:“请!” 顾遥跺一步念出一句,四步走完,已然做出一首绝佳好诗。 “群山万壑蓄虎豹,带甲百万震碧霄。雄主东望天兵往,敢叫乾坤重迢迢!” 吴桐闻言,惊愕的看着顾遥…… (本章完) 70beikan 第一百零九章 文斗 吴桐惊愕的,不是顾遥这诗有什么惊世骇俗的造诣,而是那赤裸裸的意图,显然南蛮国上下,都是野心勃勃,明目张胆的挑衅。 这就不是诗词造诣的争锋,更和什么边塞沙场诗没关系,这就是意气之争,国本之争,这是不能输气势和面子的,吴桐之前的准备,一下就被打乱了,所以才会如此惊愕。 而南蛮国那边,听到顾遥此诗,顿时热血沸腾,嗷嗷大叫,毫不避讳的挑衅示威。 南蛮王十分满意,豪气万丈坐在上首,金碗装着烈酒,大手抓起金碗,狠狠的灌了一大口,舒坦的吐出一口气,看着梁王笑容满面。 梁王见状,表面平静无波澜,内心愤怒涛无边,咒骂蛮王千万遍。 这不是什么文采之争,这就是只需要宣扬霸气侧漏,盛气凌人就行,说白了,这文斗,更像是宣战,作诗的人,就是在写挑战书,不仅要凸显自己的意图和实力,更要把对手给威胁一番,这就是他们的首要目的。 南蛮国的两位大贤,已经在洋洋得意的捋须夸赞:“好啊好,大气磅礴,吞吐天地,实在是少年意气可与天公比高啊!” “是啊,是啊,我大南本该如此豪气万丈,顾遥不错!” 两人互相陶醉,完全不把梁王这边的人放在眼里! 梁王看着场上有些愁眉不展的吴桐,漫不经心道:“我泱泱大昭,雄视天下,睥睨四方,不怒也能自威,吴桐,你还有什 么好犹豫?” 吴桐闻言,转过身看了梁王一眼,随即领会梁王用意,开始作诗:“千里江山是龙巢,禽兽无颜自称嚣。但使日月能映照,何处不可为大昭?” 此诗一处,两边的反应都很大,梁王这边,自然是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才是天朝上国的霸气,日月所照,江河所致,皆可为昭土,神龙所居的锦绣江山,禽兽何敢染指,这是多么的威风八面,更是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不仅是禽兽,就是那点地盘,也随时可以是大昭的领土,吴桐这一口气,可是出大发了。 众人齐声高呼,显得是那么的意气风发,也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别提多痛快。 南蛮王这边,则充斥着愤怒和咒骂,责怪吴桐欺人太甚,出言恶毒,有辱斯文。 反而是处于场上的顾遥,十分平静,只是表情古怪的看了吴桐一眼,随即抱拳道:“阁下好犀利的嘴,好强烈的气焰,佩服佩服!” 吴桐笑眯眯道:“彼此彼此,顾兄才是气吐万里,胸怀大志之人!” “告辞!” 顾遥不愿跟吴桐多说,也不等结果出来,转身就走。 吴桐也无所谓,看现场氛围就知道,自己占了上风。 果然,上首几位大贤的反应,再次出现两极分化,梁王这边的两位,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笑容满面,而对方那两个之前还言笑晏晏的人,此刻面沉如水,显然心里不好受。 “这一场 ,是我大昭赢了!” 梁王这边一位大贤声音洪亮,征求南蛮国这边两位大贤的意见。 其中一人听后,立即反驳道:“从意境上和词句造诣上来说,不分上下,看似大昭占据上风,可那不是这个吴桐的本事,而是大昭的底蕴,这算是仗势欺人,行径可鄙,这算不得是赢了!” “哦,那么我倒是想问问,顾遥此诗又是何意,难道不是不怀好意的故意挑衅,既然做不到安分守己,那就该接受应有的后果,如何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梁王这边叫做朱岩濡的大贤当场回怼,丝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对方另一人闻言,也据理力争道:“你们昭国千里江山,不同样是穷兵黩武争夺来的,这天下,有能者居之,是昭国一贯传承的理念,我大南国这些年跟昭国学习文教武备,那也是学以致用,我大南青年,志向远大,无可厚非!” “你们这是宣战,可要想好后果!” 朱岩濡直接道破他们最后的遮羞布,气得两人吹胡子瞪眼,极力否认道:“文斗,乃是意气之争,乃是文采之争,所言一切,不过是直抒胸臆,有感而发,何处说不得,何事说不得,阁下言重了?” “阁下又可曾听闻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 同伴王雪阳直接帮朱岩濡封死了对方的嘴巴。 对方那个叫边顺成的老者立马反驳道:“我大南从未有因言获罪 之说,也不曾听闻昭国有此类事件,不知这个规矩是不是这位王兄自创之说?” 王雪阳道:“遇祸不定有罪,这么明显的道理,何须多言?” “你……” 边顺成一时竟无法反驳,重重的哼了一声。 眼看两边争执不下,各执一词,都觉得自己赢了,两位王也不好再无动于衷,于是经过一番讨论后,得出最终结论,双方打平! 梁王看到那脸皮极厚的南蛮王,有些好笑,这场比试,还真是意气之争,有些儿戏了,这难道就是南蛮国的气概吗? 他对此有些无奈,这有何公平公正可言,不都是为自己争输赢嘛,四位评审绝不可能出现意见一致的时候。 这文斗输赢,又不好判断,各自都会有理由说自己这边的优势,除非实力悬殊过大,不然真的不好分出输赢。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道理了。 武斗就比较简单,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谁都看得出来。 梁王无奈答应了最终的结论,只得派下一个人出场。 然后,两边的意见都保持一致,继续意气之争,即使含蓄一些,也不离其宗。 梁王这边除了戴冠和梁州三杰,最后一个位置留给了一个叫张英的名士,第二场就由他出战。 而南蛮国那边,也是派出一名非比寻常的大才迎战,双方各作一首诗。张英写:“神州大地多纷争,天子煮酒画锦城,四方邀客尝滋味,乐而忘返莫谈兵 !” 此诗含蓄而又意味深远,不像前面那么剑拔弩张,可是显露出来的大国威严却没什么两样,听不懂的人自然都保持好奇,但是懂行的人已经在琢磨此诗的用意了。 天子自然是昭皇,煮酒邀请四方国王前往京城品尝新酒,知道滋味之后乐而忘返,都不愿回去,何谈兴兵征战,这不是被圈禁了嘛。 朱岩濡和王雪阳相视一笑,赞叹道:“妙不可言,大昭气度又要欺负人了!” “哈哈哈,正是如此!” 二人十分开怀,斜眼看向对面,对面两人板着脸,一脸不屑。 张英向着对手抱拳道:“请!” 那人也不客气,张口道:“男儿何处不称雄,策马仗剑踏四方。雄主非是由天定,天地处处可争锋!” 豪气万丈,但没有明确的针对意味,只是抒发自身的壮志豪情,若不是在这么敏感的情况下,称得上是一首不错的诗,这两位,看来又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果然,轮到南蛮国的两位笑逐颜开,而朱岩濡和王雪阳,恢复平静,比较两诗优劣,一时也决不出高低。 那边两位则信心满满道:“此诗藏雄奇于平缓,正如君子行事,不卑不亢,极为难得,我大南年轻一辈,果然人才辈出!” 这一次,没出梁王意料,在双方据理力争之下,又是平手。 连续两场打平,让人唏嘘不已,双方都有些急切,想要赢上一场,提升士气。 戴冠一直站在场下观 战,思考着现场发生的情况,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怎么比,难道五场都要打平吗? 那还比个什么劲儿? 戴冠看着身边李珏道:“马上到你了,可有准备好怎么赢下这场?” 李珏摇头道:“并无把握,这已经不是愚弟所理解的光景了,只能尽力而为,戴兄若是有什么好诗,不如给我应付一下,好让他们开开眼,不然以我的本事,大概率又要是平局了!” 戴冠犹豫了一下,确实可以给他抄一首好诗,但是这或许对他不太公平,这么好的机会不展示自身的才华,显得有些浪费。 李珏见他为难,立即明白,劝道:“戴兄不必多虑,这场比斗,注定是没什么分量和意义的,吴兄都没赢,我又何必在意自己的那点墨水,大局为重!” 戴冠一笑:“既然如此,那为兄就给你说道一二?” 李珏大喜:“求之不得!” 戴冠附身在李珏耳边说起悄悄话,李珏听后,喜不自禁的咧嘴点头,随即十分自信的走上场,气势昂扬站在场中,向着已经等在台上的对手致意。 对手点头道:“阁下先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珏说完,昂首挺胸朗声道:“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振,匣里金刀血未干。” 对手一听,面露震惊神色,莫名觉得背脊生寒,这也太凶悍了? 这么铁骨铮铮,却又气势逼人的诗句,从这个看上去风流倜 傥的公子哥嘴里说出来,显得是那么的不合时宜,但是又威力无穷,梁州三杰果然名不虚传啊! 此诗一出,台上四位大贤,难得没有出现大的分歧,都纷纷带入意境之中,感受着金戈铁马的悲凉雄壮,惨烈的战况,凶险的边关,似乎就在眼前,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诗,真的是一个从未涉足沙场的书生能写出来的? 李珏的对手也感慨一番,随即皱眉思考,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第一百一十章 争胜 他这一犹豫,南蛮国这边士气肉眼可见的衰落,就是那些不懂诗词的武夫和士兵,都听得出来,李珏的诗里,充满了强硬和凶狠,一听就让人背脊生寒,自己这边的文士被惊道作不出诗,好像也能理解,因此他们才士气低落。 好在这个文士没有沉默多久,还是忐忑着念出自己的诗:“壮士武艺十八般,思君报国出三关。马踏联营擒飞将,血染征袍终不还!” 话音刚落,南蛮国这边两位评审大贤顿时高声叫好,没想到啊,看似要输的样子,此人却将计就计,来了一个漂亮的还击,此时此刻,他们更加确信,南蛮国年轻一辈是真的人才辈出。 论名气,此时的黑岩比起顾遥来说,可谓是差了很远,但是这才华,似乎不相上下,甚至利用对方的韵律,加上几个耳熟能详的词句,就是一首极佳的好诗,不管是表达意志方面,还是意境一途,都算是十分出色,这一下,他们不得不高兴啊,这小子机智又有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李珏心里有些愤怒,这人不讲道德啊,竟然利用自己的韵律和描绘的意境,自己表达的是强硬和凶狠,这人则突出壮志和决心,确实有点不厚道,但是真的很有说服力,至少从造诣上来说,好像不比自己差。 李珏不经意的回头看了戴冠一眼,心想自己还是搞砸了。 戴冠微微一笑,示意无关紧要,他自然知道这 诗投机取巧,而且平仄也对不上,但是念出来,却又无伤大雅,以南蛮国的不要脸的劲儿,一定会死皮赖脸挣个平手,看来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充分,简单来说,七言绝句还是太简单了,很容易被模仿,这些人都不是吃素的,这并不难。 要杜绝这样的事情,似乎只能放大招,写长的诗词,这样一时之间,他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根本模仿不出来,那要判断高下,才能明显。 他摇摇头,示意李珏不必在意,任务完成就行。 李珏有些失落走下台来,心里有愤怒,脸上有不甘,让人有些可怜他。 而那个叫黑岩的人,则是在南蛮国那边狠狠的挣了一拨面子,只怕名气要直线上升了,这么有意境的诗词,在南蛮国那边还是比较少见的,但是大气磅礴,让人听了就有一种雄壮而悲凉的感觉,这就是英雄赞歌,是为征战沙场的勇士量身打造的,他们也幻想自己是那个死战不退,血染征袍的将军,是为了君王和国家舍生忘死奋战的壮士。 四位大贤第一次认真的讨论,这一次不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争论,而是认真思考起两诗的意境和造诣,最后还是谁也说不服谁,但是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黑岩是投机取巧,这对李珏是不公平的。 朱岩濡和王雪阳坚持自己的观点,并从平仄押韵上来反驳对方觉得不相上下的观点,对方的边顺成依旧狡辩: “这世上诗词歌赋何止千万,韵律意境也都是一脉相承的,碰巧凑在一起的情况,也很常见,这如何能说是投机取巧呢?” 另一个叫做巴差的也十分同意同伴的想法,他也极力辩驳:“韵律是巧合,这很好理解,若是黑岩没有真才实学,别说这种巧合的韵律,就是真的把要描绘的场景给摆在他面前,又怎么做出如此意境深远的好诗?” 朱岩濡道:“厚颜无耻的生拉硬拽依旧可以!” 边顺成抬起须发皆白的脑袋,狠狠的瞪了朱岩濡一眼,朱岩濡毫不避讳道:“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心黑脸厚,承认别人优秀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魄力争雄天下?” 巴差当场发飙:“你这是无端指责,又怎么敢标榜自己德行深厚?” 眼看又要吵得不可开交,梁王无奈道:“算了,平了就平了,不是还有两场嘛,还有机会,我相信我梁州男儿,一定不会输了才华和人品。” 朱岩濡有些赧颜道:“梁王宽厚,老朽惭愧!” 而把一切听在耳朵里的南蛮王,没有任何羞愧,反而是厚颜无耻道:“诗词之事,为兄懂得不多,贤弟是行家,既然你开了金口,那想必是真的凑巧了,不过咱们占了便宜,还是要有所表示的,别吵了。” 四位大贤终于闭嘴不言,但是在选择上,依旧是各持己见,最后是南蛮王表态,是李珏赢了这一场,才最终尘埃落定。 南蛮国 那边见是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对黑岩的崇拜之情,还是没有消减多少,毕竟他们不认为己方输了,而是对方厚颜无耻争取过去的,大王大气,让他们一场而已,这也没关系,他们还有胜算,大王子是必胜的,那么下一场打平也没关系,依旧能通过大王子加赛一局,赢下这场文斗。 见最终的结果宣判,戴冠和李珏都有些讶异,但是心里认为本该如此,算是多了一点兴趣,看来南蛮国也不是一味地胡搅蛮缠,那接下来,是不是还放大招? 戴冠看向剩下的韩松芝,不知如何开口。 韩松芝心思缜密,早就看出来事情的蹊跷,但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对戴冠拱手道:“实不相瞒,小弟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诗词,知道戴兄还有后手,可是这有些浪费了,如果提前赢了,戴兄就没机会上场了,那也做不到狠狠的羞辱对方一番,得不偿失,因此这场就让小弟自己来,输赢都不影响,戴兄一定要教训那个狂妄无知的大王子,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咱们大昭风流,不是随便学点皮毛,投机取巧一番,就能拿出来耀武扬威的!” 戴冠没想到韩松芝的觉悟这么高,这是打自心底对自己国家的认同和自豪,这种志向,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态度,顿时竖起大拇指道:“贤弟豁达通透,愚兄惭愧!” “都是为了大昭争光 ,戴兄才是小弟最后的底气,我去了!” 韩松芝说完,壮志凌云朝着台上走去。 对方出场的人,长得奇丑,身材矮小,脸色黝黑,看上去丝毫没有才子风流的意味,反而像是个狗头军师,但是韩松芝没有丝毫掉以轻心,这样其貌不扬的人,很可能才是真的才高八斗。 但是也不用惧怕什么,坦然面对,才是最佳气度,他微笑道:“阁下先请,也好让你们南蛮国可以理直气壮的为你正名!” 此人十分傲气,不屑一笑道:“那你就听好了,长见识的机会可不多!” 韩松芝波澜不惊伸手示意,自己洗耳恭听。 奇丑男子甩了甩袖子,抱手抬头,张口就来:“烽火起南疆,烈焰平万岗。石门辞帝阙,铁骑围东梁。但惜白日短,夜月映刀霜。不做封侯将,亦为百夫长。” 一诗念完,他十分自得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回味,但更是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睥睨天下的气势。 韩松芝暗暗心惊,这果然是其貌不扬而才华横溢的高手,这可如何是好呢? 南蛮国那边,再次沸腾起来,这又是一首壮志激烈的好诗,听上去就让人十分酣畅淋漓,南蛮国天生尚武成风,面对这些催人奋进的好诗,都是当战歌一样听,这就难怪他们的才子们,个个都是如此的豪放雄壮,语出惊人。 边顺成和巴差,再一次绽放笑颜,虽然没做点评,但是已经把目光朝着朱岩 濡和王雪阳看过来,这就是理直气壮的示威,这毕竟是他们的人先作诗,而且还是如此的壮怀激烈,文采飞扬,这下总没有话说了? 朱岩濡两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把眼睛盯着场上的韩松芝,希望他能另辟蹊径,一鸣惊人。 韩松芝压力不小,此诗已经变了形式,更是风格迥异,虽然还是表达着南蛮国的野心,但是意境已经不一样了,他也不得不再思考一下。 男子见韩松芝迟迟没开口,睁开眼问道:“阁下若是为难,可以重新叫人上来,在下奉陪到底!” 此话骄狂而轻蔑,顿时让韩松芝怒气升腾,他争锋相对:“不用阁下操心,还应付得了,不用如此志得意满,盛气凌人。” 男子挑衅的摊开手,向上一扬,挑衅意味十足。 韩松芝吐气凝神,铿锵开口:“二十冠三军,料敌赴南营。宝剑起秋霜,马踏如流星。吹角折边柳,险山不留行。长驱狼虎豹,持捷报君恩。” 话音刚落,全场寂然,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两人展现出来的才华,都远超他们的预料,更是被两首诗的造诣,给震惊得目瞪口呆,甚至一度怀疑,出场的顺序变成了才华由低到高的层次,这难道是错觉吗? 中间不应该都是平稳过渡才对吗? 不只是南蛮国那边惊讶,梁王这边也是陷入疑惑之中,从今天的表现看,似乎真得把梁州三杰的排名给倒回来一次,还有那个 张英,也是给人巨大的惊喜。 梁王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这梁州不是少人才,而是自己缺少发现,更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给他们来施展,这也可以说是摄于现场的气氛,而感悟着不一样的心境,创作出如此造诣非凡的诗句,果真是很应景。 而南蛮国那边,其实对男子没什么好感,什么地方都一样,对长得丑的人很不友好,何况他还十分恃才傲物,更是会让人反感。 但是在此为国争光的时候,他们还是十分支持自己人的,本以为赢定了的男子,听到韩松芝的诗后,顿时收起了高傲的头颅,张开了紧闭的眼睛,同样十分不可思议的打量着韩松芝……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认输 在他的设想里,此战必胜,因为梁州三杰的实力,他是十分清楚的,吴桐都没能取得胜利,后面两人肯定不会再拿出什么更加高妙的作品来,因此他自愿屈居顾遥之下,来这里给梁王设一个圈套,然后再由大王子收尾,南蛮国一定是大胜收场,何其扬眉吐气!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自己,现在来看,自己的诗似乎也占不到便宜,而且对方的立意和手法,都和自己有较大的区别,自己追求的是大场面大气势,对方只是在诉说一个人的志向和选择,这就完全不能说人家是投机取巧,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就看四位大贤是怎么看待了。 他没有耐心等着结论,而是向着韩松芝抱了抱拳,走下台去,韩松芝也转身走了,赢得了所有人的敬重,戴冠也是惊喜不已,这个韩松芝,隐藏得很深嘛! 吴桐和李珏,笑着打趣道:“这人不实诚啊,这是把你我都蒙在鼓里而暗中发力,阴险狡诈!” “谁说不是呢,这兄弟,做得让人心寒!” 两人有些愤愤不平,但是心里是开心的,至少他们三个,都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为了家族和梁王,而大展身手。 戴冠看他们作怪,笑骂道:“你们就是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等比斗结束,一定得多灌你们几杯酒,那样可以飘得更高!” 吴桐不好意思道:“开个玩笑,戴兄别当真 ,我们为松芝高兴啊!” 韩松芝走回自己座位,脸上还是比较平静的,说明他的修为很深,果真是善于隐藏之人。 四位大贤再次抒发己见,这一次,他们没有争吵,没有互相诋毁,而是对两首诗都给出很高的评价,最后商量出结论,平局。 结果一出,全场哗然。 这下,所有的焦点都放在南蛮国大王子身上了,最后一场了,大王子若不能取胜,那南蛮国就真的输了。 但是他们十分有信心,大王子天纵奇才,博古通今,诗词歌赋那是信手拈来,经史子集无所不通,就以他的旷世才华,谁还能与之相提并论,至少梁州没有这样的人,他们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 别说梁州,就是昭国京城那些成名已久的饱学硕儒,也被大王子给挨个儿打脸了一遍,至今未逢敌手,此次也定会所向披靡,而且大胜而归。 在万众期待之中,大王子从南蛮王右手边的座位上起身,十分从容不迫的走到台上,戴冠看去,惊叹不已,这个大王子,在颜值上,就跟自己不分伯仲了。 看他穿着锦衣华服,腰悬青玉,手持折扇,头顶镂空金冠,一袭淡紫色长衫,将那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的丰神俊朗,五官端正而自带几分书卷气,完全没有蛮夷特征,正是风流佳公子,文雅一俊彦,实属难得。 而他就那样缓缓登场,没有任何动作,就迎来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可 见此人在南蛮国的地位,是独一无二的。 作为南蛮国的继承人,未来的南蛮国之主,他不尚武,而是一心追求文教,但是并不妨碍他对武人的欣赏和支持,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合格的王子,是能开创文武并重辉煌未来的雄主。 面对南蛮国众人的疯狂崇拜,大王子没有志得意满,而是始终把注意力放到戴冠身上,情况已经不妙了,南蛮国最后的希望,就在他身上。 一向被他瞧不起的梁州才子,这一次是狠狠的打了一次他的脸,尤其是李珏和韩松芝,更是远远超出他的评价,本以为必胜的场面,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把决定南蛮国命运的接力棒,交到他手上来。 而戴冠,对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之前从未听说,更不知道实力如何。 最近突然冒出头来,却能一鸣惊人,直接在游湖诗会上力压梁州三杰,成为梁州第一才子,虽然时日尚短,但是没有人不服气,这就不得不让人重视。 但是他的动作还是晚了一些,是得知了梁王的出战名单之后,才来着手调查戴冠的,因为戴冠的名声,实在还没有远播出去,别人根本不知道。 何况他的出生平平无奇,在此之前又是个不学无术的人,突然变得文采无双,别说是他们,就是梁州本地的文人雅士,也是被搞得措手不及。 戴冠之前写出的几首诗,都被大王子想方设法搞到手,仔细品味一番,确 实惊世骇俗,是从未遇到过的绝佳好诗,足以流芳千古。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戴冠过于神秘而突兀,他很难看穿,因此现在心里有些忌惮,根本没把握能胜得过戴冠。 见大王子在打量自己,戴冠微微一笑,十分自然走上台,抱拳道:“梁州学子戴冠,见过大王子!” 见戴冠如此有礼貌,大王子原本不屑而谨慎的心态,得到一定程度的放松,也收起了几分身居高位者的傲气,但语气还是有些盛气凌人道:“本王子听说过你,梁州大才子,真正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 戴冠谦虚道:“大王子谬赞了,区区小道,不足挂齿!” 大王子皱起眉头道:“诗词是小道?” 戴冠拱手道:“在我看来,确实是小道,无非是文人之间怡情培趣的手段,再就是抒发心中感悟,这都是无关紧要的闲情逸致,若能起到激奋人心,劝诫世人,引发思考,那还算有点作用,可能达到这个境界的,少之又少。 因此,只是无病呻吟,意气之争,于国于民,其实没什么用处!” 见戴冠如此大言不惭,大王子有些不悦道:“你是说此次比试也是意气之争?” 戴冠立马否认道:“在下绝无此意,这次比试,不管是对南蛮国,还是我大昭,都是至关重要的,也是两国文化交流的缩影,意义重大,因此我们才会郑重其事,聚集 在此一较高下,可谓是关系到国运民本,如此有价值的诗会,才是大道之举,不过也是百年难得一遇。”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说出前面那番话?” 大王子有些不认同戴冠的理论,也有些疑惑。 “前面的话,自然是说给大王子听的,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大王子以后不要把这诗词之事看得太重,而忽略了真正的治国之本。大王子广兴文教,开化民智,功德无量,只是过于单一片面,终非长久之计,还望大王子思量一二。” 戴冠也不知道为何,有些多管闲事的说教起来,大概是看不惯愚蠢的人得到一点启发和进步就洋洋得意! 大王子见戴冠如此煞有介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生气的理由,反而真的在思考自己的行径,是不是真的太过坐进观天。 但是同为年轻人,他还是身居高位的一国王子,未来的国家掌舵人,如何能让人折了面子,当即为难戴冠道:“你既然如此能说会道,思想觉悟也这么高人一等,那么就请你作出一首足以匹配你思想高度的诗词来,既然要让我认同服气,要是词不达意,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戴冠见他被刺激到了,时机已经到了,于是拱手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这首词,叫《破阵子》,表达的是沙场征夫最真挚的愿望和最无奈的现实,也是战争最大的悲哀,请大王子雅正!” 大 王子见戴冠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当即点头道:“洗耳恭听。” 戴冠清了清嗓子,以内力催发声音,洪亮而穿透力极强的朗诵传遍全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随着戴冠的描述,一副沙场荒凉悲壮的景色跃然眼前,喝醉酒的老将军壮志未酬,在油灯下查看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出鞘的宝剑,梦中回到当年巡视过的营垒,在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中,为三军将士分肉摆酒,演奏军乐提升士气,在萧瑟的秋天沙场阅兵,准备出征。 战马飞快,弓箭如霹雳一般迅疾,发出刺耳的惊雷声,一心为国的猛将,为的是国泰民安,顺便给自己赢得一个流传千古的美名,可惜英雄迟暮,大业未成,白发满头,只能暗自感叹。 这不就是所有沙场武人的真实写照吗? 所有人都将自己带入此中意境,好战尚武的南蛮国士兵,已经有了一些惆怅情绪,而不忿南蛮国挑衅的梁州士兵,则生出了一股保家卫国的莫大决心,一首词,竟然让人体悟到两种不同心境,这就是戴冠说的能引人深思,劝诫众人的境界! 大王子如痴如醉,他是真的懂诗词的行家,面对这么惊世骇俗的一首词,他已经完全被征服其中,犹如喝醉了 美酒,回味无穷。 场上的四位大贤,也纷纷闭目品味,无不感慨连连,这么苍凉悲壮,老气横秋的词,真的是一个十几二十岁的人能写得出来的吗? 他们在陶醉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但是没有人发出一句点评言语,似乎是觉得,根本用不着点评,或者说他们的造诣,也不够来点评此词,戴冠的表现,足以震古烁今,别说是当前没有人能达到这般境界,就是有史以来,似乎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边塞沙场诗词,属实是难倒他们了。 其余所有懂点诗词的人,无一例外都被震惊的身心激荡,如痴如醉的反复品味,这样的诗词,是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识过的,今日,大开眼界。 冷霜凝再一次被戴冠惊讶到,她虽然不是沙场武夫,但是追求的武道意境,也是可以相通互证的,这很合她的口味,对戴冠的兴趣,又浓了一分。 南蛮王看到众人表情,就知道此事不妙,看向大王子,果真见大王子已经被彻底征服,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边顺成和巴差回过神来,等待大王子怎么拿出更加了不得的诗词,这事很难,但是他们相信大王子。 可是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王子在回过味来后,直接认输。 他声音不高不低,但是离得近的人都听得清楚,只见大王子对着戴冠深深一揖道:“阁下格局远大,文采无双,我确实没法胜过你,我认输 !” 听得大王子这般言语,现场立马炸锅,这怎么可能,什么情况,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王子,竟然认输,这太过匪夷所思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格局 什么?认输? 这是南蛮国所有人的疑问,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将他们给劈得外焦里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张大嘴看着台上的大王子,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南蛮王最先反应过来,硬朗的脸上闪过一丝自嘲,随即愤怒的大吼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站在这个台上的使命,你知不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是代表你自己一个人?” 一连串的问题,打破了全场的寂静,这确实太不可思议,不仅是他们那边反应不过来,就是梁王这边,也暂时忘记了欢呼庆祝,胜利来得太突然,让他们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因此出现短暂的错愕,在证实确实赢了之后,他们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高喊戴冠的名字。 这也太过扬眉吐气了,直接让对手没勇气作诗,直接投降,这是多么的振奋人心,这是多么的酣畅淋漓,这是多么的自豪和痛快啊。 关键是对方不是普通人,不是无关紧要的比试,而是声名远播,不可一世的南蛮国大王子,那个立志要将大昭国所有诗词歌赋全部比下去的人,竟然在此时此刻,对一个暂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投降认输,而且是关系到两国荣辱的关键时刻,这不让人震撼当场都不行,实在是千年难遇。 听得南蛮王的呵斥,大王子转过头一脸抱歉道:“父王,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 不是代表自己,但是这一次,孩儿要让您失望了,这位戴冠是真正的天降奇才,他这首诗,已经不能再好了,孩儿就是勉强再写,也是落於下风的。你知道的,孩儿所最求的是最为纯粹的心境,作品也只会追求最好,绝不会勉强作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比不过别人而还要强行去找理由来争输赢,孩儿做不到,也不屑去做。” “你倒是纯粹了,你倒是格局远大,但是你让我们这么多人陪你验证本心,代价未免太大了!” 南蛮王依旧愤怒,只是语气没之前那么强硬,他心里还是心疼这个儿子的,也知道儿子一向的作风和性格。 他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对于这个层面的人来说,文采如果不能超过对方,是根本不会再出手的,因为这已经没有意义,所以他说输给戴冠,就是真的输了,这也代表着,此次边境争锋,文斗是大昭国取得了胜利,是梁王胜了。 其余人虽然心有不甘,甚至觉得大王子有些迂腐,但是没有人敢出声质疑,毕竟他是大王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王子,仅次于南蛮王的恐怖存在,而且也绝非浪得虚名,之前种种风流,还历历在目,今日之事,绝对是意外中的意外。 不能责怪大王子,他们很快转移了目标,那就是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戴冠身上来,思维迟缓一些的,只是在心里不停诅咒戴冠,希望他暴 毙而亡,也好找回南蛮国的面子。思维活跃一些的,已经在想怎么弄死戴冠了,更有甚者,已经蠢蠢欲动,只等找个混乱的机会,直接冲过去将戴冠给乱刀砍死。 可是南蛮王没有发话,他选择尊重自己儿子的选择,而承认文斗失败的事实。 四位大贤各有所思,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不愿醒过来,一遍遍的回味着戴冠词里描绘的场景,输赢已经跟他们没关系了。 梁王心里十分高兴,对戴冠的心思复杂了一大截,只是现在还没有心思来思考怎么拉拢利用戴冠,而是要处理眼下的比试。 他表面平静的看向南蛮王,南蛮王有些郁闷的站起身,挥手道:“宣布结果!” 一位司仪官立即跑步来到台上,高声宣布:“时在七月十八日,大南王与梁王集会于石门关外,大草坪前,约文武比试之雅事,文斗五场结束。成绩如下:第一场,大南顾遥对梁州吴桐,平分秋色。 第二场,大南和尘对梁州张英,不相上下。 第三场,大南黑岩对梁州李珏,略逊一筹。 第四场,大南巫俊光对梁州韩松芝,伯仲之间。 第五场,大南大王子段思初对梁州戴冠,大王子认……弃权!” 宣读完毕,司仪一脸忐忑站在场上,心里有些害怕,这毕竟太不要脸了,没输之前,这是一场关乎国运民生的生死之战,荣辱之战。输了之后,就是梁王和南蛮王的兴趣集会, 风雅之举,意在两方交好,互通有无。而且把大王子投降认输说成是弃权,这就真的有些混淆视听,臭不要脸,可是他只是维护上意,背锅而来,只希望梁州的怒火,不要太大才好。 见他如此不知所措,原本走下台的大王子,重新走上来,赶走了司仪之后,朗声道:“此次文斗,是梁州获胜,我也不是弃权,是确实技不如人,戴冠是实打实的赢得了与我的比试!” 南蛮国众人见他这么实诚,都暗暗哀叹,这个大王子,怎么还钻牛角尖了,你不说大家也知道啊,给自己留点面子不好吗? 司仪好不容易圆了说辞,如今又毁于一旦。 南蛮王更是起身去如厕,实在是绷不住老脸。 而梁州这边,听了司仪的说辞,原本有些愤怒,甚至是看轻南蛮国,为自己此次之行不耻,感觉就是一出闹剧,南蛮国就是在胡搅蛮缠。可是听了大王子的话后,又觉得还算是有个清醒之人,暂且就忍下这口气,毕竟还有武斗,胜负未定,要是把姿态做得太满,把话说得太死,到时候没有取得胜利,那不就丢人了? 梁王也去如厕,不过心境跟南蛮王天差地别,是喜滋滋去的。 文斗落下帷幕,接下来,就是最精彩最刺激的武斗,也是最能吸引人的环节,特别能调动这些征夫武人的激情,也最是让人热血澎湃的比斗。 双方中场休息,顺便吃点干粮,布置一下 战术,稍后再战。 南蛮国大王子段思初来到阵营中后,迎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不过都是那些敢怒不敢言的骄兵悍将,但是二王子段思齐就显得与众不同,轻蔑的眼神毫不掩饰,直盯着段思初目不转睛,意思再明显不过——丢人现眼! 段思初对着二弟笑笑,丝毫没有羞愧神色道:“二弟不必这样刺激为兄,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人的喜恶而改变,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赢下武斗,在此之前,你没什么资格嘲笑我。” 段思齐打个哈哈道:“大哥说什么呢,二弟哪有那意思,我只是为大哥惋惜嘛,那个什么戴冠,简直就是卑鄙无耻,才让大哥措手不及。” 段思初不置可否道:“别人优秀,那肯定是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也可能更加的聪慧,但是这不是输掉比试的理由,只怪自己还不够努力,知识还不够丰富,所以不能找借口,而是要坦然面对,反思自身,寻找不足,之后再知耻而后勇,奋发图强,战胜强敌,这才是长久之道。” 段思齐见大哥如此说,终究是有些汗颜,郑重道:“大哥说得是,是二弟我肤浅了,大哥知道我是个粗人,还望不要跟弟弟一般见识。” “你我兄弟就不要见外了,赶紧去准备你的武斗,咱们兄弟,总得有人赢,不是吗?” 段思初依旧是不冷不热说道,由此可见他的功力比段思齐深厚多了。 段思齐没有 了跟大哥斗气的理由,只得悻然离去。 段思初则找了个僻静地方,双腿盘坐在草坪之上,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雪山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梁州五位才子,被梁王十分热情的请去喝冰镇葡萄酒,在炎热的夏日来上一口,全身舒爽,人也就变得快活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传出,跟南蛮国阵营沉闷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梁王狠狠的夸了几人一顿,并承诺了一些极为诱人的条件,让几人下去斟酌,是不是赏脸相助。 而接下来要出场的几名高手,也好好的喝了一杯酒,开始热身,各自准备。 冷霜凝则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因为她有自信,毕竟是堵上了修为和心境,所以必须要赢,而且要赢得彻底,一颗求胜之心,比什么准备都来得实在。 在修整了一个时辰后,双方开始递上各自出场高手的名单,冷霜凝依旧使用化名宁霜,要给柳无言来一个惊喜。 依旧是那个擂台,这一次,是真刀真枪的武斗,是修为高深的大师的荣誉之战,生死之战。 真正的看点来了,全场兵将武夫,翘首以盼。 南蛮王和梁王各自换了一个位置,由相邻而坐,改为相对而坐,这也说明了,武斗绝不会像文斗那么和气,而是火药味十足的比试,场上十人,伤残是无可避免的,甚至是你死我活。 一声锣响,司仪再次上台,高声唱名之后,随即宣布武 斗正式开始,出场不进行安排,根据各位高手意愿进行出场比试。 作为东道主的南蛮国,当先出人,首战虽然不是决战,但是他们已经当决战来打,这就是要争一口气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二王子段思齐第一个上台,这引发了现场极大的震撼,唏嘘声此起彼伏,都在讨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难缠的对手 看到段思齐如此急不可耐,南蛮国阵营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那些纯粹的武夫和将士,对于他们来说,一马当先的头领永远值得效仿和尊重,大南男儿每逢战事必当争先,能首当其冲绝不后退半步。 因此段思齐第一个上台,就已经征服了他们,获得了这些人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崇拜。 而忧虑段思齐举动的,则是那些心思复杂的聪明人,以文官居多,他们有的是南蛮王的死忠,有的则是暗中看好二王子段思齐的人,这样没有城府的举动,实在是有些让人失望,他们可是下了很大的成本在里面,为的就是日后有所图谋,也好做那从龙之臣。 他们见大王子段思初今日如此丢脸,只觉得是天赐良机要让二王子段思齐力挽狂澜,维护南蛮国的脸面,也能在南蛮王面前好好的表现一番,挣得一丝优势,为以后搭桥铺路做准备,毕竟南蛮国尚武成风,二王子又是天生的武痴,那未来之主,最终能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大王子弃武从文,之前风头无两,深得南蛮王信任,地位可谓是稳如泰山,他们只能暗中惋惜,默默等待时机,给出致命一击,为自己的前途搏上一博。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们自然是欣喜若狂,武斗不管怎么样,是一定要赢下来的,至少二王子要赢,而且是压轴大胜,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在此扳回一城,为之后的争 斗积攒底蕴和资本。 可是二王子太急了,看来还是太年轻,一点受不得刺激,没有任何城府,见南蛮国文斗输了,他就急了,迫不及待来证明自己,这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当然很好,但是也会面临着巨大的风险。 要是赢了一切好说,要是输了,就真的因小失大,自毁前程。 就算是赢,效果也比不上压轴之战,扭转乾坤来得振奋人心。 可事已至此,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祈祷段思齐能一战而胜,先下一城。 当然,有人担忧,就有人开怀,支持大王子的人们,就等着看二王子出丑,这样大家算是扯平了,大王子就还是占优势的,他们的前程也丝毫不受影响。 比起他们立场鲜明,南蛮王此刻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像是吃了一口味道奇怪的菜肴,正努力品味其中得失,因此表情丰富而古怪,看着场上长身而立的二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段思齐在己方众人各怀心事之中,面无表情的站在台上,等着他的对手出现。 梁王这边也是万万没想到,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决定派谁去,他们甚至都没料到二王子要亲自出手,毕竟他们还是了解得比较清楚的,二王子虽然厉害,但是刚到一品,境界还不是很稳固,南蛮国有的是本钱请来更厉害的人。 他把眼神投向冷霜凝,冷霜凝视而不见,显然是不屑跟这个段思齐比试,她的目标不是这个人。 他 只得看向其余几人,可是那四人也保持缄默,似乎不想跟这个二王子比试,觉得有些欺负人了,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毕竟他们的境界,都比这个段思齐来得扎实,手段也更加高妙。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们听说过段思齐的所作所为,十分不耻,此人但凡跟人比武,不把人给彻底毁掉,是决不罢休的。 他们自然能胜得过此人,但是也不会很轻松,免不得要全力拼杀,死缠烂打,会掉了身份,场面会不好看,因此对这个恶名在外的段思齐,他们一方面不屑,一方面又头疼。 梁王不好直接开口点将,这事儿纯靠他的情分和人品,别人愿意看在他的份上,舍下自己的体面,而前去迎战段思齐,那确实需要一定的人品支撑,梁王不是很有底气。 好在没有沉默多久,有人打破了僵局。 正是之前一手藏剑术将冷霜凝都逼得有些狼狈的周寻筠,他之前跟冷霜凝比试,差点赢了,对于之前的失败,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此刻主动站出来,一是想证明自己,再一个,他的武功招式,本来就是让对手措手不及,狼狈应对的路数,面对同样让人头疼的段思齐,倒算是遇到对手了。 见他愿意出战,梁王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在他临时做出的决定里,应该是由掌法出神入化,铁鞭勇猛无敌的徐亦出战的,因为比起高深莫测的周寻筠来说, 徐亦自然是略逊一筹的,以他出战段思齐,即使不胜,至少也是个平手。 因为南蛮国其余高手的深浅,他们还不是全都很清楚,但是绝不会在段思齐之下,因此他们这边把更厉害的人留到后面,就显得很有必要。 但是周寻筠出来了,而徐亦没有发话,梁王也不好自作主张,只得答应让周寻筠前去迎战段思齐。 周寻筠见没有人有意见,于是不疾不徐走上台去,面对昂首而立的段思齐,他显得十分从容不迫,打趣道:“二王子千金之躯,亲自上场比武,实属难得,那就让老朽来领教领教!” “你是何人?” 段思齐看到对面头发微微有些灰白的不是很老的老朽,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其实他知道周寻筠是谁,但是既然身为王子,该有的傲气还是要表现出来的,因此有些盛气凌人发问。 周寻筠也不在意,依旧笑呵呵道:“老朽梁州藏剑庄周寻筠,请二王子赐教!” 段思齐故作恍然道:“原来是周宗主,失敬失敬,那么,就让晚辈领教一下周宗主高招。” 段思齐说着,脚下一动,以极为诡异而迅疾的身形,直逼周寻筠,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柄短刀,正以极为强悍的内力牵引,刀刃之上,隐约有雷电闪现。 他这一出手,在远处观战的冷霜凝就疑惑的皱起眉头,段思齐的实力增强了不少,而且是十分扎实的功力,这是怎么回事? 周寻筠 虽然心里对段思齐有所估量,并没有任何轻敌的举动,因此面对段思齐突然发起的攻击,而且是实力远超刚入一品境界的攻击,只是有些惊讶,但不至于措手不及,更不至于没办法应对。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借力朝后飞出,躲避段思齐闪电般的攻击的同时,手在空中捏了几个法诀,空气被他一丝丝抽走,渐渐凝聚为无数细小飞剑,朝着迎面而来的段思齐挥了挥大袖,飞剑如暴雨一般,带着肃杀之气,直奔段思齐。 段思齐见状,躲避已经来不及,他索性转动身体,以强劲的内力为支撑,带着他如螺旋一般撞入剑雨之中,以手中短刀为突破手段,疯狂搅乱迎面而来的剑雨。 没想到还真被他给成功了,除了衣服被剑雨扎透了许多小孔之外,他本人毫发无损。 周寻筠身在空中,看得清楚,心里默然,果然是个疯狂的家伙,以千金之躯,行如此冒险之事,也真是世间少见,这样疯狂的人,习武其实很占便宜,他们敢于豪赌拼命,许多对普通人来说十分艰难的关卡,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一头闯进去,成功的几率也就大得多。 周寻筠见段思齐的势头只是稍微被阻滞之后,继续朝自己进攻,他也就不退了,在空中一个转身,左脚在右脚背上一点,一个前空翻拍出双掌,跟迎头撞来的段思齐互换一招。 一手打偏段思齐的短刀,一手跟他 互换一掌,各自被击中胸口。 两人落地之后,已经换了方位。 段思齐受了一掌,气血翻腾,强提一口气稳住气机,而周寻筠则没有任何动作,显得有些云淡风轻,似乎挨了段思齐一掌,啥事儿没有。 可实际上,他也不好受,所谓拳怕少壮,段思齐这一掌,威力十分强悍,他虽不至于受伤吐血,但是气机受到影响,还是无可避免的。 这也是他比较吃亏的地方,他擅长的不是跟人近身肉搏,而是通过高深的内力去牵引无处不在的飞剑,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因此互换一掌之后,他再次开始蓄力藏剑,见段思齐再次冲了过来,他右脚猛踩地面,随即口吐真气,一口剑气自口中而出,如瀑布蔓延开来,朝着段思齐覆盖而去,凌厉而雄浑。 段思齐这一次不敢托大,只得蓄积全力辟出一刀,刀罡带着雷电激射而出,劈在这一道剑气之上,正如快刀割破绸布,裂帛之声格外清脆。 只是不等段思齐有下一步反应,周寻筠再次双手向前推出,是两柄实打实的宝剑飞出去,一大一小,一长一短,互相交错向前,带着诡谲气息,袭向正要出手的段思齐。 段思齐见状,再一次辗转腾挪,跟两柄飞剑斗在一起,而周寻筠,则已经在牵引自己准备的大招,云中飞剑。 只见他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天空,云雾缭绕,正缓缓汇聚在这一方天地,他趁机加 大力度,双手飞快掐动口诀,真气被调动得格外活跃。 段思齐摆平两柄飞剑之时,天上剑尖已经成型,正缓缓往下坠。 周寻筠收回飞剑,以长剑横扫而出,弧形剑气如月牙撞向腾空而来的段思齐,段思齐早有准备,刀罡同样凶悍无匹,两相撞击,把空气都激荡得扭曲了形状。 而强势得近乎疯狂的段思齐,丝毫不顾及周寻筠还有什么后手,继续催动真气,势必要接近此人而来个硬碰硬。 这样的倔强倒是让周寻筠愣神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他就落入下风。 段思齐刀罡继续催发的同时,还祭出一条带着飞爪的铁链,一同朝他击来,他不得不暂避锋芒,身形侧移,躲开一道攻击,再挡下一道攻击。 只是他的意图似乎被段思齐料到了,这个疯狂的二王子嘴角带着一抹得意冷笑,随即身形急变,瞬间拦在周寻筠躲避的方向,递出了第二道刀罡,而飞链则绕到周寻筠身后,要来个前后夹击,就要得手之时,忽觉头顶风声大作,抬头一看,顿时被惊呆在原地…… 第一百一十四章 势均力敌 只因头上动静太过骇人,即使是见多识广的段思齐,也难免失态,因为头上悬着一柄巨剑,只要一刹那,就会落在他头顶上。 哪怕他已经占得先机,可以率先得手,但后果他无法承受,这一剑下来,足以将他给镇压当场,很可能尸骨无存。 而他的两招,或许能重伤周寻筠,但是要让对方付出性命,是万万做不到的。 更让人绝望的是,在他愣神的时候,周寻筠已经飘然转身,换了个方位,完全躲过了他精心设计的杀招,而巨剑落下的速度,丝毫不减。 段思齐没法再做挣扎或者思考,只得立即朝后弹射躲避,可终究是晚了一些,巨剑落下,擦着他前胸而插入台面,巨大的冲击力带来炙热风暴,还有磅礴剑气,混合着席卷了他全身,段思齐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一般,皮肤生疼,眼睛也被灼烧到睁不开,头发也被烫卷,发出刺鼻的臭味。 而之前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衣衫,彻底支撑不住,化作一块块碎片,随风飞扬。 段思齐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光着前身站在台上,面前是一个大洞,断折的地板还带着烧焦的痕迹,有的甚至还冒着缕缕淡烟,而正前方,一柄飞剑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就像是一个盯梢的刺客一样,只要段思齐有什么轻举妄动,它就会毫不犹豫上前取走其性命,这也说明,段思齐输得很彻底。 不是他不厉 害,而是还不够厉害,准备的手段本来快成功,没想到对方来了一招天降巨剑,彻底让他失去先机和反抗的能力,一败涂地。 心有不甘的段思齐,有些茫然的看着对面双手依旧捏着口诀的周寻筠,他没有再厚着脸皮继续出手的打算,只得悻悻道:“前辈修为果然深不可测,变化多端,晚辈佩服!” 周寻筠见他服输,手一招,收了飞剑,笑眯眯道:“二王子后生可畏,千万别在意一时得失,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不要太过着急!” “晚辈受教,多谢前辈!” 这一刻,段思齐又变成纯粹的武人,跟身份无关,对强者发自心底的敬佩,他不想遮遮掩掩。 他们兄弟两这点还是很像的,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都能舍下脸面,给自己一份体面,也给对手一份尊重。 他洒脱了,台下却是一片哀嚎之声,那些士兵和武人,都有些难受,觉得十分憋闷,不得不暗暗吼出一声,以缓解心中苦闷。 而那些心思活泼的文官,则十分失望,哀叹二王子果然是不够成熟,这么好的机会果然被浪费了,而且他输了比试,就已经没资格去责怪不战而降的大王子,毕竟大家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都没能为国争光,更是丢了南蛮国脸面,就应该规规矩矩的去面壁思过,祈求大王的谅解。 在一片唉声叹气之中,段思齐走下台去,略显落寞的没入人群 ,去找大哥段思初一起思考人生。而南蛮王对此,面色算不上好看,但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毕竟这在他意料之中,他这两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高气傲,不吃一些苦头,将来不是什么好事,因此借着这一个机会,让他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也就当是花费巨大的代价杜绝后患。 一转头,看到英姿飒爽,持枪而立的小女儿段思音,南蛮王又有了一丝欣慰,谁说女子不如男,这个小女儿,不管是眼界还是心胸,都比两位兄长略胜一筹。 在亲眼目睹当下对南蛮国极为不利的情况后,依旧保持着镇定和从容,就知道她是真正强大之人,而且也是最适合干大事的人,南蛮王之所把自己的亲卫都交给她统领,并不是偏宠,也不是胡来,而是有凭仗的。 段思音见父王看向自己,立即面带微笑,询问道:“父王有什么吩咐?” 南蛮王道:“父王就是看你两位兄长都输了,怕你心里有压力,最后的战阵比拼,不能很好发挥。” 段思音立即正色道:“父王别看不起人,虽然兄长们输了,但是女儿没输,女儿也一点不怕梁州那边,根本没有压力,父王就等着看我的表现!” “好好好,你这么说,父王不放心都不行,那咱们接下来派谁出战啊?” 南蛮王竟然问起了段思音的意见,输了第一场,这第二场就变得至关重要,若 是再不能取胜,那不管是局势还是士气,就都很难挽回,那么这一场费尽心思准备的边境争锋,就变成了一个笑话,而且会让接下来南蛮国的处境大受影响,不能按着原计划顺利实施既定方略。 因此,这第二场,必须得赢下来,不计一切代价赢下来,哪怕把压轴之人提前给用上,也在所不惜。 段思音不仅勇猛无敌,心思也十分机敏,瞬间明白了南蛮王的意思,立即表态道:“或许,可以让少师出场?” 南蛮王摇头道:“不行,他伤情未愈,不适合再动手。” “那就胡延昭,他定能力挽狂澜!” 段思音这次是十分有把握说出自己的意见,南蛮王一听,顿时欣慰道:“女儿慧眼识珠,那就胡延昭!” 听到南蛮王念出自己的名字,在下首等待着的胡延昭,顿时有些忐忑的走了出来,拱手行礼,其余几人看着他,有些同情,但是也有些庆幸不是自己。 不是他们太敏感,而是人情世故摆在眼前,他们不能装作不懂,二王子前脚刚输了,第二个上场的人,不管表现如何,都是讨不了好的。 赢了,会让二王子更加难堪,无疑是再次打他的脸,即使不受二王子刁难,也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针对一番。要是输了,那就更惨,直接是把南蛮国推入深渊门口,葬送了一整场的谋划。 两面不讨好的事情,自然没有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因此二 王子已经下场许久了,梁州这边都换上了下一个对手,他们还是没人主动出战。 南蛮王看似漫不经心跟小女儿讨论,其实是在巧妙化解他们的担忧,最后点兵胡延昭,他也就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得站出来。 得了大王的命令,他也就不用担心二王子这边的善后事宜,更不用担心谁敢针对他,只需要全力以赴,赢下比试就行。 南蛮王看他那郑重其事的样子,笑道:“不必在意其他的,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的,我大南男儿,自当豪气冲天,勇猛无畏,去!” 胡延昭点头道:“谨遵大王命令,在下的去了!” 得到南蛮王激励的胡延昭,顿时信心大增,迈着大步走上台来,向着对手抱拳道:“大南胡延昭,未请教阁下。” 梁王这边出场的,自然是本该打头阵而没有出场的徐亦,就是掌法和鞭法都出类拔萃的清水谷谷主。 他听到胡延昭自报名号,暗道不好,没想到是这个人,他有些后悔没有第一个出场了,胡延昭不仅是南蛮国少有的高手,其宗门更可以说是王室豢养的,因此胡延昭所在的昭通门,就是南蛮王最为得力的爪牙,他也可以算是南蛮王的心腹之人,因此一定会拼命为南蛮国赢下一场。 徐亦后悔归后悔,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一场,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何况他也不是吃素的,不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于是他硬着头皮道 :“原来是胡贤弟,久仰大名,在下梁州清水谷徐亦,请赐教!” 听闻是徐亦,胡延昭只是讶异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道:“请!” 寒暄过后,二人各自摆开架势,各自蓄力,一出手就是绝招,这显然是一个不想给对手任何拖延的机会,一个则是不想给对手占得先机的时间。 胡延昭使拳,一双醋钵大的拳头,曾锤遍无数高手,取得辉煌无比的战绩,也在江湖上留下“炮拳胡”的称号,只因他每出一拳,都是自带风雷声,凶猛拳罡能激荡得空气为之炸裂,犹如放炮一般声势夺人,威力更是无可匹敌。 要是有人跟他硬刚,那吃亏的一定是别人,因为他一双炮拳可以无穷无尽的击打对手,而且每一拳都饱含天威,大开大合,直来直往,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招,稍有不慎,就会被一拳轰杀。 徐亦看到胡延昭起手聚风雷,想要取巧过招也不行了,只得将他的摧山掌给运行到极致,并同时祭出玄铁鞭,出掌之时,将玄铁鞭抛向空中,身形前冲的同时,不忘牵引玄铁鞭随后跟随。 胡延昭看得清楚,丝毫没有在意,猛然射出,双拳罡风四溢,一上一下直冲徐亦面门和胸口。 徐亦一掌同样风声大作,出击的速度也不比胡延昭慢,左掌挡住了胡延昭攻向胸口的炮拳,右手则向空中一抓,抓住玄铁鞭之后,狠狠的砸向胡延昭击向自己面门的硕大 拳头。 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完成所有动作,两人硬碰硬的接了一招,拳掌撞击发出呼啸风声,玄铁鞭击打拳罡则发出铿锵闷响,两人一触即分,各自后退五六步才站住身形。 徐亦手掌如遭电击,麻痒难耐,而握住玄铁鞭的右手,则被激荡得微微颤抖,铁鞭在手中挣扎着,手臂也有些发麻。 而对面的胡延昭,只感觉拳头火辣辣的,犹如被火烧,灼痛让他心里有些烦躁。 这一击之下,算是平分秋色,二人都对自己表现有些存疑,同时对对方的实力都大为震撼。 胡延昭见自己一击之下没有取得优势,顿时重新审视起对手,并调整自己的节奏,再次发起冲锋。 徐亦则依旧执行之前的策略,依旧是掌和鞭配套使用,远近结合,虚实相通,这反而让他在面对比自己强了一些的胡延昭取得了奇效,二人很快过了几十招,竟然不分胜负,而之前就被周寻筠气剑插出一个大坑的擂台,又被二人给拆毁了不少。 擂台上风雷之声大作,拳掌翻飞,夹杂着玄铁鞭耀眼的身影,斗得难解难分,百余招过后,已经拼尽全力的徐亦,突然胸口一痛,眼前一花,倒飞出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欺负人 徐亦在轰轰烈烈的对战了百招之后,还是落败了,被胡延昭一拳击中胸口,整个人凌空飞出,朝后摔去。 玄铁鞭虽然没掉落,但是已经乱了分寸,那无坚不摧的摧山掌,也只得用来保护自己不被摔个狗吃屎。 “碰”的一声,徐亦落在擂台边缘,将围栏给撞了个稀巴烂,好在最终没有掉下擂台,算是给自己的脸面兜了个底。 但是他败得很彻底,掩饰都没有借口,躺在地上的徐亦,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应该去跟段思齐对敌,即使不胜,也至少是个平手。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没有反悔的余地。 面对这一场败仗,他无颜面对众人,更对不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梁王。徐亦有些落寞,心如死灰的爬了起来,面对抱手而立的胡延昭,有些气愤道:“阁下好厉害的拳法,果然不负炮拳之名,佩服!” 胡延昭面无表情,冷硬吐出话语:“阁下也十分了得,能跟胡某过上百招的人,为数不多,承让了!” 徐亦见他如此说,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还是略显懊恼的走下台去。 与他的落寞对比,胡延昭简直成了大英雄,赢得满场欢呼,将士们激动的大声呼喊胡延昭的名字,文武官员则笑呵呵的谈论胡延昭的威风拳招,南蛮王欣慰的点头微笑,对自己女儿的眼光,十分满意。 胡延昭在一片欢呼声中,走下了擂台,没有任 何志得意满的神色,而是十分谦逊的回到自己位置上,跟同伴们寒暄几句之后,就坐在位置上回味过招细节,反省有哪里没做好,哪里还可以做得更好,这是真正能成为宗师的人。 当然,对于自己赢得漂亮的比试,会不会对二王子造成什么困扰,他也有思考过,不过不担心,他相信二王子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何况自己立了功,还是奉命而行。 随着胡延昭取胜,南蛮国原本低落的士气,瞬间又被激发出来,每个人都热血沸腾的表达这着自己的斗志,希望用自己的激情点燃接下来出场高手的战斗力,南蛮国能再接再厉,赢得比试。 而梁王这边,虽然他极力的找话安慰这徐亦,不过现场的气氛还是有些凝重,众人虽然不至于唉声叹气,但是安静得让人可怕,这就让徐亦更加无地自容。 好在几位好友轮番宽慰,说些胜败不只是兵家常事,也是武人常事,还说能跟绝顶高手过招的机会不对,能有所感悟才是最大的收获,比试输了无伤大雅,还有他们在后面压阵,不到尘埃落定,就不是丧气的时候。 见大家如此情真意切,徐亦总算是好受了一些,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回忆刚才过招的情景,不断感悟自己的长处和缺点,对方的优势和破绽。 擂台被毁得不成样子,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南蛮国派出几十人的木匠队伍,快速修补,为 下一场比试做保障。 前面两场,各自赢一场输一场,已经打平,胜负关系,压缩到最后三场比试。 这一次,南蛮国派出的人是那名神草堂堂主杜如飞,此人轻功了得,神出鬼没,所持武器,乃是一株白果树炼制的坚硬如铁的木剑,通体染成墨黑,锋利无比,剑招奇诡,防不胜防。 高妙绝伦的轻功,加上神出鬼没的剑法,又是实打实一品修为做支撑,让他游离于众多高手之间而得心应手,虽然没有胜过几位同境高手,但是同样也从未在跟自己境界差不多的人比试之中败下阵来,最差的战绩,也是平手。 这是真正的有智慧的武林高手,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要是势均力敌,恐怕打个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这样的人,看是宽和无争,实际上最是心胸狭隘,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同样也不会让人有赢过自己的机会,这样的对手,比段思齐那种残忍霸道还让人可恶。 因此梁王这边,自然要考虑好怎么应对。 周寻筠和徐亦都出手了,冷霜凝也选定了自己的对手,那么就剩下之前梁王宴席上坐在第一的白发老头戴天禄和第二的花甲高手秦碧青,这两个人,虽然也是一品修为,但是沉淀已久,境界趋于圆满,而且早就摸到了大宗师境界的门槛,甚至感悟到了一些大宗师才能使出的无上手段,临阵对敌,自然是很占优势。 戴天禄来自鹤堡 ,所学黑鹤百拳,灵感来自鹤堡主峰上冬天来此越冬的黑鹤打闹嬉戏,因此这一套拳法,算是他自创的。 拳出如风,叠影重重,威猛异常,还灵活多变,可以说跟胡延昭那大开大合的炮拳比起来,要全面得多,可以刚柔并济,随意转换,面对任何对手,都能做到应对自如。 别看这拳是他自创,看上去没什么底蕴,实际上,能创造武功招式的人,已经不能简单的归结为武林高手,而是真正的武林宗师,是能开山立派的存在。 而且这黑鹤百拳的实战效果,也是经过无数次比试证明过的,戴天禄自从创立这套拳法之后,跟人比试再未使用过别的功夫,鹤堡传承的武学,也顶多是运用了心法而已,而且他也不小气,门中弟子但凡想学习的,他都很乐意传授给他们黑鹤百拳的精髓,结合着鹤堡传统武学,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效果。 鹤堡的声势也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弟子门生更是比之前多出一倍,高手也猛然增加,实力大涨的鹤堡,成功跻身一流宗门,虽然排在第十位,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这一次梁王邀请的人,也算是他最厉害,比冷霜凝还要略胜一筹,毕竟修行这么多年,已经堪称大宗师。 以他出战杜如飞,必定能够取胜,而且后面两场,只要赢下一场,或者两场打平,也算是梁州这边取胜,因此没什么好担 心。 梁王选择相信冷霜凝,当然秦碧青也不是浪得虚名,那也是久负盛名的高手,来自梁州武林世家,虽然不是家主,但是武学造诣却是秦家最出色的人,以剑法闻名,其家传绝学惊魂剑法十分凶猛凌厉,气势磅礴,也是经过时间长久考验的。 不过比起戴天禄,还是差了一些,当然,冷霜凝不一定能胜得过他,但是比起惊艳绝伦,他还是要输给年轻人一头。 梁王对他的要求不是很高,只要能跟飞来寺主持打个平手,也就是最大的胜利,剩下的柳无言,就交给冷霜凝对付。 两人交过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柳无言是被冷霜你给打跑过的,因此再次交手,各自心里有数,就看谁能更胜一筹。 只是梁王想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尴尬的看着两人。 按理说该秦碧青上场,但是见梁王脸色不对,两人人老成精,瞬间明白,戴天禄笑呵呵的站出来道:“秦老弟,这个什么神草堂的杜如飞有些难缠,我怕你吃亏,就不让给你了,那个老秃驴还要劳烦你狠狠的揍他一顿。” 秦碧青闻言,笑道:“老哥放心,愚弟必当竭尽全力,不会让老和尚好过,只是你要多留心,这个吃草的狡猾得很,千万别让他钻了空子!” “放心,老哥这黑鹤百拳,密不透风,水泼不进,他还不够资格。” 戴天禄十分豪迈的自卖自夸,但是没有一个人对 他的话会产生质疑,更没有人会觉得他骄傲自满,毕竟实力是最好的证据。 梁王见戴天禄如此给面子,立即笑呵呵道:“老哥尽管出手,我等为你助威,不要怕下手太重!” 梁王这话听上去像是废话,但是他有自己的用心,是在担心戴天禄矜持于身份,如果对方使出无赖打法,他不愿意太难看,不下狠手,导致战局打平,那就得不偿失了。 戴天禄听出了梁王的话外之音,笑道:“梁王放心,在下还不至于如此迂腐。” 梁王有些汗颜道:“是我多虑了,老哥勿怪!” 戴天禄点点头,飘然而出,袍袖无风自动,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凌空飞翔的黑鹤,飘然落入场中。 等在场上的神草堂堂主杜如飞看清是戴天禄,心中暗自骂娘,这他妈没有天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虽然大家都是一品境界,可是打架的效果可能会天差地别,比如眼前的戴天禄,就不能以常理推测,这是一个能自创绝学的高手,不是一般一品修为的人可以比拟的,比如他自己,就是一门心思学习宗门武学达到现在的境界,对于武道的感悟,自然不如戴天禄。 因此他有些叫苦不迭,因为对方不按常理出手,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在他预料之中,对手应该是秦碧青才对。 虽然这个人也很难对付,但是他自信能打个平手,为南蛮国保住希望,但是面对戴天禄,他则没有 了这个自信,只能拼尽全力,看看有没有机会打平。 见戴天禄站在场上,一言不发,但是袍袖依旧鼓荡翻飞,显然是已经蓄势待发,就等自己出手了。 骑虎难下的杜如飞,只得硬着头皮,施展开轻功,黝黑的白果木剑抖出剑花,如一只燕子一般,飞掠而出,以最为精绝奇诡的剑法,向戴天禄发起攻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扬长避短 仗着轻功高绝,剑法奇诡,杜如飞觉得自己就算是不能取胜,至少也不会吃大亏,他知道戴天禄极为自负,跟人对敌从来不用黑鹤百拳以外的招式。 这也不能说此人太过高傲,只能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逼他使出黑鹤百拳以外的功法,这才是戴天禄的底气。 至少交过手的人,是没有谁做到的,倒不是说这世上就没人能胜过他,实际上跻身大宗师行列的人,不管是武功还是心境,都超出了一品境界一大截,没有什么必要跟比自己境界底了一个层次的人计较,更没有出手的必要。更不用说凤毛麟角的地仙人物了,那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 因此,这座江湖,最常行走的,就是一二品的高手,传说最多的是大宗师的光辉事迹,至于地仙,那就是史诗级的存在,能知道个一言半语,就算是了不得了。 所以在常人看来,一品高手,就是江湖中最厉害的存在,因为他们根本接触不了更高级的存在了。 所以戴天禄尽管在一品高手中再怎么出类拔萃,没有真正跻身大宗师境界之前,没机会挑战大宗师,自然也不会被逼使出拼命的绝招。 杜如飞也不想逼他,一是没那个本事,二是逼出来了自己估计活不了。 因此他极力施展修为,是想在这黑鹤百拳之中,立于不败之地,至少要挣个平手,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一直以来让人头疼的地方 ,打不过可以投机取巧,硬拼是莽夫的行为,这是十分不理智的。 他的长处是轻功,凭仗是诡异的剑法,这就注定了他的路子,是那种以技巧取胜。 只是这套功法的最佳用途,是守不是攻,但是现在戴天禄只是蓄势而不发,这就给杜如飞出了一个难题,对方可以不动,但是他不能,他是担负着南蛮国的希望而来,是至少要拼个平手而回的。 而戴天禄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担忧,自己不用那么急迫取胜,就是打个平手,也没关系,他相信冷霜凝能带给所有人惊喜。 所以三个人中,谁胜一场都可以,只要不输就行。 因此压力给到杜如飞,他若不主动发起攻击,就会折了南蛮国的士气,下去也没法交代,戴天禄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故意为之,算是占了个便宜,也是给杜如飞一个难题。 毕竟他又不被动,黑鹤百拳变化多端,可刚可柔,可攻可守,不管怎么都不吃亏。 见杜如飞激射而来,剑尖直指他眉心,戴天禄呼喝一声,双脚一沉,飞快挥舞双拳,拳影瞬间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形气罩,如一口大钟一般,散发着淡金色流光,把戴天禄给严严实实的包裹其中,这跟佛家所说的金钟罩有异曲同工之妙,可谓是最强防御。 杜如飞的轻功再快,也没法找到戴天禄的破绽,而无坚不摧的白果木剑,也根本刺不穿戴天禄以拳法编织的气罩 。 杜如飞心里很清楚,但是气势不能输,还是要试一下的,但是他又心疼自己的木剑在强烈的冲击中会被毁掉,因此不敢用全力,只得收了三分力道,一剑击中戴天禄眉心前的气罩。 剑尖撞击气罩,凿出一个白点,然后,一切攻击销声匿迹,杜如飞再奇诡的剑法,面对这么一个无处下手的铁罩子,也没了威力可言。 而他还要忌惮戴天禄突然出手偷袭,不得不提防,因此不敢长时间靠得太近,一击之下没有建功,他飘然而退,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再次发起冲锋,这一次,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到戴天禄背后,朝着后心一剑刺下,本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但是结果告诉他,没什么区别,一样毫无效果。 杜如飞有些气馁,这还让人怎么玩,没有天理啊。 而戴天禄,丝毫不受影响,在气罩足够坚韧的前提下,开始放缓了全速,此刻,双拳缓慢游走于身体周围,有些懒洋洋的意味,就像是吃饱喝足的黑鹤,在阳光下缓慢散步,十分悠然自得。 但是那股子气势,丝毫没有减弱,而是变成一种不怒自威的态势,让人不敢轻易冒犯,他甚至都不正眼看杜如飞一样,全身心沉迷于自己的拳法之中,就像是大画家在全力创作衣服旷世名作,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杜如飞见取巧没用,只得忍着心疼,发出真正的凌厉攻势,木剑也能发出锋芒 毕露的剑气,三寸剑芒差点把木剑给点燃,这一次,他以剑气开道,凌空劈下一剑,剑气所过之处,木板毫无阻滞的被切割开来,整齐而笔直。 他想以此剑气破开戴天禄的拳罩,再以剑芒破体而入,将欺人太甚的戴天禄给击败,让他好好长长记性,虽然他心里也明白这不太可能,但是谁还没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呢? 剑气撞上拳罩,这一次,破开拳罩一分距离,在上面留下一道凹槽。 随后而至的剑芒,刺入凹槽之中,非但没有伤到戴天禄分毫,就是这拳罩,也还没有完全击破。 但是这样的效果,还是给了杜如飞很大的信心,再来上几次,不就能破招了吗? 他立即拔剑后撤几步,再次催动真气,驭剑而至,朝着之前击中的地方进一步进行攻击,只是到得眼前,他又傻眼了。 就在他后撤的一瞬间,戴天禄真气瞬间流转,立即填补了剑气划出的痕迹,拳罩完好如初。 因此杜如飞的第二剑,取得的效果跟第一次差不多,还是那有希望却又让人有些无力的状态。 杜如飞十分无奈,只得加大力度,将木剑使劲儿往凹槽里面按,也不退缩了,而是跟戴天禄比拼上了内力,也顾不得木剑是不是会断折,他此刻已经上头,非要凭借一把木剑,再加上自己深厚的内力,将木剑按下去,切开戴天禄的拳罩,将他给割伤。 这正是戴天禄要的结果, 这样一来,杜如飞等于是舍弃了自己的长处,而以短击长,取败之道,这就很有益于自己,戴天禄不必花费什么心思,就能堂堂正正的击败杜如飞。 比拼内力,那不是正中戴天禄下怀,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真气,转化为内力自然能做到源源不绝,最不怕的就是跟人久耗,他收起一只拳头,只以另一只拳头催发拳罡,顶向那剑气激荡的攻势。 随着他的拳头前冲,那原本在逐渐下陷的剑刃,再不得进分毫,而是像切割在最为坚硬的钢铁之上,摩擦出吱嘎声响,十分刺耳。 而且剑身还在剧烈颤抖,随时有折断的可能。 可是如今,他已经被戴天禄给黏住了,就算是想要撤退,也没了可能,这就不是黑鹤百拳的作用,而是鹤堡传承的无上心法——粘山决。 鹤堡处于崇山峻岭之中,地势险峻,路途崎岖,即使武功很好的人,要上下山也十分不易,因此鹤堡先祖独创了这一套内功心法,发功之时,能产生极为有粘力的劲道,可以徒手登峰越岩,手脚所触及到的地方,就能将内力给灌注在接触面上,给自己提供一份可靠的保障,徒手攀越险峰,也不至于掉下山去。 这套功法,创立之初,是为了解决出行之用,只是在与人交手之时,发现也很有作用,尤其是在跟人比拼内力之时,能将对手给死死黏住,并能将对手的内力逐渐转化到自己体内 ,时间越长,对手越容易吃亏。 这就是源于大山的神奇功法,毕竟所有的武学,都是缘法自然,得天地之灵气,孕育一家之绝学。 杜如飞要跟戴天禄拼内力,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戴天禄也不着急,粘着杜如飞后,也没有吸走他的内力,而是在逼迫杜如飞,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没有使出来。 可是杜如飞不给他这个机会,此刻的他,拼尽全力想要逃离戴天禄,因此在极力挣脱,见木剑不能拔出来,直接撒手,也顾不得这是他的命根 了。 戴天禄见他都舍弃了木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一拳击出,木剑应声粉碎,化为飞灰,而另一只拳头,也毫不落后,直接砸向后撤的杜如飞,杜如飞要多笔已经来不及,只得双手成掌,叠在胸前,阻挡拳锋。 只是接了这一拳,他才知道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多余的,双手非但没有抵消拳头的威力,反而有助长拳威的嫌疑,这就像是隔山打牛一般,他的双手成为跳板,将戴天禄拳头的威力给发挥到极致,最后所有的后果,由他胸膛承担。 结果就是承担不起,胸口挨了这一拳,顿时感觉心脏炸裂,钻心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叫一声,然后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顿时就起不来了。 看着倒在地上疼得翻滚的杜如飞,戴天禄还是有些懊恼的,不该下手这么重,对方 毕竟也是一宗头面人物,还是很要面子的。 而杜如飞的落败,顿时又将南蛮国的士气给打回谷底,神草堂的几名弟子,黑着脸将杜如飞给抬了下去。 戴什么话也没机会,只得转身下台。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阿弥陀佛,贫僧飞来寺释负,请哪位施主赐教?”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胜 老和尚这句话,有些多余,至少在梁王这边看来如此,因为他的对手,没有别人,只有梁州武学世家出身的秦碧青。 梁州有两大武学世家,即梁州西部的段家和梁州东部的秦家,两家的渊源和底蕴,不相上下,同样是武功博大精深,高手层出不穷,在江湖上的地位,也是属于一流的。 因此两家并称为“东秦西段”,不做排名,只是为了顺口。 秦家以剑法闻名于世,段家则是以枪术享誉江湖,并开创出短矛制敌取胜的衍生技巧,段新厚曾在赵颂家里埋伏戴冠使用过,虽然他修为还不到家,但是这技巧已经很有水平,当时马成贤还是用了一些功夫才将其制服的。 不过段新厚只是段氏旁支,没得到什么资源和栽培,自然学不到最为上乘的功夫,因此不能代表段氏,但是可以给外人提供一些参考。 据说段氏主宗,一品高手都有三四位,二三品高手更是多达十几位,可以说是高手如云,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一直以来,段家和梁王都是不太对付的,因此没有往来,梁王也就没法请动段家相助,转而请了秦家。 秦家虽然高手稍微少了段家一些,但是家族关系处理得不错,没有厚此薄彼,家主秦碧江十分有智慧和手段,能很好约束族人,发展秦氏家业,族人很是团结,对外也没有什么架子,因此不管跟什么势力,都不会出现强烈的敌对 现象,梁王花了很大的情面,算是请动了秦家武学造诣最为出色的秦碧青。 至少在明面上,他代表了秦家最高武力,但是只有他知道,这是对外人而言,实际上,大哥秦碧江的修为,绝不在他之下,只因大哥平时表现得十分随和,又要打理家业,为人处世很是谦逊有礼,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他的长处不是武学修为,而是修身齐家。 秦碧青听得飞来寺主持释负喊话,只得走上前去,直面南蛮国请来的最为德高望重的高手,一寺之主,修为纯正而深厚的释负。 秦碧青的心情,跟之前的杜如飞是一样的,没想着求胜利,只要能打平,就是最大的胜利,因为对方的修为,都比自己扎实一些,手段自然也更高明,自己只有拼尽全力,去搏一搏立于不败之地的那丝机会。 秦碧青走上台,看着宝相庄严的释负,谦虚颔首道:“梁州秦碧青,请大师赐教。” 释负闻言哦了一声:“竟然是东秦顶梁柱亲自到此,老衲倒是十分幸运,能领教秦家绝学,不虚此行啊。” “大师过誉了,跟大师比起来,在下只怕还不够资格,但是也要厚着脸皮,请大师指点一二。” 秦碧青说着,握剑抬手,已然有剑气从缝隙处溢出,代表他以最高实力迎战释负,这也是对这位大师的一种尊重。 释负没有任何轻敌的想法,瞬间运起佛门大悲掌,调动全身真气,凝 聚掌风。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剑气如虹,横扫而出,掌风如浪,席卷一切。 两道雄浑真气所激发出的招式撞击在一起,犹如蛟龙入海,激起千层浪。 秦碧青的剑气在撞入释负的掌风里后,若隐若现折腾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而释负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掌风,也好像是为了制服这蛟龙一般的剑气而被用干了,到得秦碧青身前五尺处,一切烟消云散。 但是比起秦碧青的剑气,稍微多坚持了一下,这一招,两边不分胜负,各自又使出下一式,依旧是互相抵消的多,躲避的少,而能让对方中招,则还未出现。 释负不能说没用全力,只能说还没有被逼到大开杀戒的地步。 而秦碧青,则用上了浑身解数,硬是将战局给维持在势均力敌的局面上,他的剑法果真精妙高深,内力也足够深厚,因此可以大力挥霍,跟老和尚来个硬碰硬。 这种不计得失的打法,确实取得了奇效,至少能将老和尚给逼得没有脾气,因为靠正常的功法,他还真拿不下秦碧青,如果要取胜,那就要使用佛家禁功,只是那样一来,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首先,这门叫做极域之拳的功法,威力太大,而且能乱人心志,即使是释负,也不能运用自如,强行施为,会彻底疯魔,沦为恐怖的杀人狂魔,那时候就不只是秦碧青遭殃,在场之人,恐怕都要面临生死考验,这不到身 陷死地的时候,他是万万不会这样做的,至少这场比试,不值得他如此考虑。 何况这功法对施法者的损害也很大,如果修为不够,在施法之后,可能会导致施法者彻底走火入魔,或者修为尽失,沦为废人。 所以这才成为飞来寺禁功,不是住持根本没机会修炼,即使是住持本人,也只是将其作为一种最坏打算下的后手,比如宗门遭遇大劫,生死存亡之际,可以凭借此法反败为胜,护住宗门。 其余的作用,可以忽略为无。 秦碧青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笃定老和尚不敢祭出极域之拳,只能以大悲掌配套佛门内功心法大德经来对付自己。 这样一来,老和尚虽然能占据一些优势,但是无法克敌制胜,秦碧青虽然是在苦苦支撑,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落败,算是打了一场艰难的攻防战一般,敌方虽然强大凶猛,但是自己咬紧牙关坚持,保留着胸中那一口不服输的气,就如守城的士兵一般,就不会让对手攻破城池。 秦碧青此刻,正是拼死守城的士兵,不计一切代价要保全城池,其他的事情,过后再进行考虑。 老和尚不愿破戒,但是又拿不下秦碧青,在过了百余招后,他忽然停手道:“秦施主请住手,你我二人这般打下去,即使到天黑也分不出胜负,老衲奈何不了你,你也拿老衲没法开刀,因此大家算打平如何?” 秦碧青见说,立即松 了口气,笑道:“大师言之有理,那咱们就打和,大师修为高深,德行也十分让人敬佩,在下能跟大师过招,荣幸之至。” 得了便宜的秦碧青,还是要奉承对方一句的。 老和尚自是了然于胸,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秦施主剑法精绝,贫僧久仰其名,今日能领略阁下神通,也算不虚此行。” 秦碧青心里十分高兴,笑道:“那么,在下斗胆,邀请大师有空来梁州走走,在下一定尽尽地主之谊。” “好说,好说!” 老和尚变得慈眉善目起来,两人在台上的寒暄,把两边观战的人搞懵了,不知道为什么到最精彩处,却突然停了下来,还十分友好的交谈,这算怎么回事,到底谁赢了? 他们看不出所以然,都在猜测结果究竟如何,却见老和尚回首对着南蛮王道:“禀大王,贫僧修为有限,并不能胜过秦施主,因此这局,我们算是打平了!” “什么,打平,这怎么可能呢?” 一片质疑声传来,南蛮国那些不明就里的文官武将们,都持怀疑态度,他们觉得老和尚没有用全力,这就着实可恶,在此紧要关头,竟然选择保存实力而不拼命战斗,导致比试落入下风,这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而那些士兵,本来希望满满,此刻又变得忐忑起来,老和尚没赢,这自然不是好消息,但是也没输,那就还有机会,只要最后一场取胜,那这 个武斗算是平手,也不算丢人。 而最重要的是最后的战阵比拼,他们自信是必赢的,三公主的英勇大家有目共睹,南蛮王亲卫的凶悍更是给他们带来满满的自信,因为从来没输过,每一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勇士,强悍无比,个个身经百战,是配合默契,技巧成熟的悍卒,不是一般精锐能比拟的。 南蛮王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笑道:“大师辛苦了,请下场稍息,接下来交给柳宗主好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走下台去。 秦碧青目送老和尚走下阶梯,才转身朝着梁王阵营而来,脸上多少有些得意,但是没有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 梁王当先笑道:“恭喜秦兄,能战平释负,想来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秦碧青赧颜道:“让王爷见笑了,不过是秦某投机取巧,侥幸不败而已,不足道也。” “那也是实力,秦兄不必谦虚,来来来,本王要好好敬你一杯。” 秦碧青的战况超出了梁王的预期,将战局给推到有利于己方的地步,这是他最满意的状态,因此对秦碧青十分感激,比起对取胜的戴天禄还要来得激动,意外之喜,总是能让人喜出望外的。 秦碧青受到梁王热情夸耀的同时,也迎来了好友们的恭贺,场面一片融和,梁州大胜在即,哪怕冷霜凝也是打了平手,那也是胜了。 因此大家心里都很开心,这毕竟是能让人扬眉吐气的好事 。 冷霜凝是最冷静的那个,没有去凑热闹,也没有故意疏远其他人,看了戴冠一眼,戴冠立即走上前递给她一件物什,冷霜凝看着手里巴掌大小的白色物件,不知是干什么用的,疑惑的看着戴冠。 戴冠上前一步,低声告诉她这东西的用处,冷霜凝听后,有些讶异,但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温柔,随即将此物给悟在嘴上,两边露出的闭环带子挂在耳朵上,口鼻就被遮住了,能很有效果的防住一些毒雾什么的,这就是一个防毒口罩,戴冠精心为冷霜凝准备的,就是为了对付柳无言的蛊毒。 而冷霜凝还沉浸在如此巧妙的发明之中时,戴冠再次塞给了冷霜凝一把打火枪,冷霜凝之前要去的那把,被装配在腰间,以外衫罩住,十分隐秘,戴冠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 她见了戴冠手里崭新的打火枪,咧嘴笑笑,不动声色的藏在腰间,给了戴冠一个眼神,戴冠还以鼓励神情,二人心有灵犀。 冷霜凝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台上走去。 戴冠让她奋力一搏,因为这一次,柳无言绝对不会有所顾忌,会拿出最为让人恐惧的功法——万毒朝宗。 这也是冷霜凝最为忌惮的事情,也是此行最为重要的事情。 戴冠能做的,就是给她提供一点保护自己的手段,还有一两件出其不意的工具,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柳无言见冷霜凝上场,红着眼冷笑着飞上台来, 也不多说一句话,直接手一扬,两股黑色风暴席卷而出,如两条巨蟒,中间还裹挟着无数的毒虫异物,看来是要一招致胜……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气磅礴的剑法 冷霜凝也没有任何犹豫,长剑出鞘,冰冷剑气带着最为锋锐的攻势,迎头击中两道黑色风暴,黑色风暴毫无阻滞的被一分为二,其中夹杂的许多毒虫被切开身子,掉落地上。 但是黑色风暴并未消失,而是散而复聚,依旧朝着冷霜凝攻击过来,而且在不断变化着路径和形状,有些让人防不胜防。 冷霜凝也没想着刻意去针对堵截,而是大喝一声,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道道剑气就像是瀑布一般,源源不断涌出,结成一张白色大网,将两条黑蟒一样的风暴给切割成无数碎片。 柳无言看到无数毒虫被切割成碎片,下雨一般掉落在地,有懊恼,但是没有任何心疼,这样最普通的毒虫,他要多少有多少,而且一点也不难培育,更不难驱使。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藏在最最隐秘处,而且小到无法察觉的那条墨蛇身上,这是他的本命蛊虫,没想到一开始就祭出杀招,看来是真的不想让冷霜凝有任何机会,也不愿意多浪费时间,要一气定输赢,一雪前耻。 冷霜凝看似胡乱施展剑气,拼命阻挡两道黑色风暴,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实际上,她心思比谁都细腻得多,一道道剑气划破黑风暴,是在不断感应柳无言真正的杀手锏,但是目前还没有锁定那条墨蛇的方位。 两人的比试,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过招,甚至都离得很远,就那样互相以剑气 和黑风暴过招,看上去十分惊心动魄,其实不怎么精彩。 至少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如真刀真枪,近身厮杀来的痛快,但是也不否认,这样的招式之下,一招都不能失误,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而近身厮杀,还有你来我往的机会,不至于一击毙命。 柳无言见两道黑风暴奈何不了冷霜凝,而且那墨蛇也正在被冷霜凝的剑气接近,被发现好像是迟早的事情,他不得不做出应对。 只见柳无言右脚一跺地板,向前踢出,一道劲风平地生起,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袭向冷霜凝,这一道气机,没有颜色,甚至没有路径,冷霜凝看到他的动作之后,只是凭借对危险敏锐的感知能力,轻移莲步,巧妙躲过一击。 而柳无言趁此机会,骤然升入空中,双手狂舞,一道道黑色风暴增生出来,犹如八臂蜘蛛一般,张牙舞爪,要把冷霜凝给钳住大卸八块。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冷霜凝有些惊疑,但是没有畏惧,这一次,她没有继续使用自己的一贯灵巧而冷厉的剑法,而是使用上乌蒙剑派的镇山至宝——乌蒙剑法。 此剑法是乌蒙剑派开山祖师坐观八百里乌蒙大山四季云海变换而悟出的,剑法大气磅礴,兼容并包,且变幻莫测,没有定型,但是给人的威压,厚重而细腻,即可大气厚重,有碾压一切的气势,又能做到无孔不入,不放过任何细微之处的端倪 ,这让对手十分绝望,不能正面抗衡就算了,甚至连偷袭的心思也不能得逞,实在是太过霸道。 传说当年乌蒙剑派老祖青阳子,坐观云海三十年,才领悟了这套乌蒙剑法,一出世就震惊整个武林,因为青阳子在此之前就是实打实的大宗师境界。 在悟道乌蒙剑法之后,做出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来——自动毁弃除乌蒙剑法以外的所有修为,余生只凭这一套剑法行走了一遍江湖,打遍当时武林同境界高手,竟然保持全胜,没有人能破掉他这套剑法。 而且每跟人比试一次,剑法就更加纯粹一分,并且剑法使出,能将周围一切气机给吸收消化,转换为自己的修为,这属实有些变态。 青阳子最后无敌于世,返回乌蒙山后,封剑弃武,潜心向道,最后于山顶化虹升仙,是乌蒙剑派五百年来唯一得道升仙的高人,其后诸代高手,并不能完全领悟乌蒙剑法真谛,因此达不到先祖境界,因此无法证道升仙,但是成为大宗师,还是毫无疑问的,每一代都能稳稳的出一两个。 甚至有人还修成地仙境界,只是数量极少。 百年前,乌蒙剑派跟南方魔教联合势力大战了一场,付出巨大代价,无数高手陨落,可谓元气大伤,宗门实力也下降得飞快,一度从第一跌落到第八的位置,可谓十分尴尬。 经过幸存之人近百年的不懈努力,传承下武学要义,全力培 养门人弟子,总算是扭转局势,逐渐恢复宗门的实力与威望,如今已经上升到十大宗门第三位,算是成绩斐然。 但是气运终究是被切断了,很难完全复苏,因此乌蒙剑派所有高手,都是经过勤学苦练,一步步攀升上去的,成长很缓慢,而且上限也不高,能达到大宗师,似乎就成了一种最高追求,但好在能稳中求胜,倒也不至于让宗门吃多大亏。 可是哪个宗门不希望门内弟子天才辈出,惊才绝艳的少年多来上几个,那就能有更多的希望和可能,对于宗门的发展,也就多了几分底气。 等了上百年,终于给他们等来一个惊喜——天生剑坯的冷霜凝,这个百年一遇的剑道天才少女,虽是女子,也足够让宗门长辈喜出望外,用上所有珍贵资源全心全意培养冷霜凝,这也是让她年纪轻轻就跻身一品巅峰的原因。 冷霜凝的横空出世,很快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一度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人,唯一有争议的,是点苍派出了一个同样惊才绝艳的柳乘风,此人也足够了不起,十六岁上就将点苍七套剑法给学了个遍,并在自行感悟,企图以一己之力,创出第八套剑法,一举成为最年轻的武学宗师,虽然暂时还没成功,但是足够有说服力,许多追捧他的人,把他看做当今年轻一代第一人。 加上点苍派是实打实的武林第一门派,这无形之中就给他 增加了底蕴,因此他的风头,也就逐渐盖过了冷霜凝,虽然两人不曾交手,但是无数人已经就两人的长短进行了理论上的比试,最后结果多数人认为柳乘风更胜一筹。 但是一部分人依旧坚信,冷霜凝更加厉害和纯粹,是真正能成就剑仙境界的人,因此继续追捧她。 而两位当事人,对此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因此而产生敌对思想,更没有要一较高下的打算,因为两派是友好关系,互有往来。 只是现在的冷霜凝,再次给了这些人一个惊喜,众所周知,冷霜凝虽然十分天才,剑法炉火纯青,而且能自行感悟,扬长避短将本门武学给发扬光大,成就了自己独特的剑法招式,但是镇山至宝的乌蒙剑法,好像没听说她感兴趣,也没人见过她使用,因此大家默认她不会,也感叹终究是不能达到青阳子那般境界了。 可是谁知在如此强度的对拼之中,冷霜凝竟然舍弃了自己最为得心应手的寒霜剑法,转而使用本门最为纯正而古朴的剑法,这着实让人没有想到,包括对敌的柳无言,也不禁咦了一声,心中警铃大作,发现自己有些低估了对手。 他不得不继续催动真气,把黑色风暴由八道增加到十二道,而且浓烈的黑雾再次浮现,笼罩在身边,形成一个翻滚奔腾的黑雾罩子,将他给托在空中的同时,也将自己给护在中间。 柳无言整个人都陷入黑 暗,犹如鬼魅一般,把现场给弄了个乌烟瘴气,这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现场的恐慌,对于妖物的畏惧,让他们本能的想到了柳无言或许会给自己带来危害。 好在柳无言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冷霜凝,冷霜凝此刻,犹如光明使者,一道道剑气带着淡金色光芒,要将黑雾全部驱散,重现人间光明。 剑气不断叠加,光芒逐渐明亮,终于,光明将黑暗慢慢抵挡了回去,从势均力敌,变得逐渐占据上风,这时候,全场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让光明驱散黑暗,带走恐惧。 南蛮国众人意识到柳无言才是自己人之后,变得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希望自己人输,而且觉得没有任何违心的地方,也对此次边境争锋的输赢看得没那么重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不解,柳无言此刻化身魔头,以一己之力,颠覆了大家的认知,而冷霜凝成为那个最让人担忧的存在,都在想如此明媚靓丽的姑娘,是否能成为力挽狂澜的英雄。 冷霜凝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似乎是实力都涨了一大截,第一次施展的乌蒙剑法,也流畅得出乎想象,威力强大。 那连绵不绝的剑浪,真如流云一般,蔓延开来,淹没一切,即使是深山大泽,也能一步踏过的豪迈胸襟,冷霜凝第一次体验到了。 柳无言弄巧成拙,腾空而起本来是想要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胜利的,如今却骑 虎难下,不能拿下冷霜凝不说,还得分出一部分修为来维持自己的身形,不至于灰头土脸落回地面。 而无数的蛊虫被冷霜凝给击落,蓄势待发的本命蛊虫墨蛇也找不到机会出击,他只得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招徕无数的毒虫异物,从四面八方涌来,朝着台上铺天盖地聚集,要把冷霜凝给活活吃得骨头都不剩。 冷霜凝看着黑压压而来的蛊虫毒物,还有无休无止的黑色风暴,瞬间心沉如水,只觉得头皮发麻。 柳无言也借着冷霜凝稍微迟疑的一瞬间的时机,将局面给搬了回来,黑色风暴朝前行进了一大截,瞬间占据上风,并毫不犹豫的催动本命蛊虫出击。 一时之间,冷霜凝陷入无边无际的险境之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尘埃落定 冷霜凝真正的考验,来了,这也是她此次要参与比试的原因,战胜恐惧,破除心魔,跻身宗师行列,成败在一举。 而柳无言并不知道这点,他之所以如此不择手段,是希望能将冷霜凝彻底击败,赢得这场胜利,为自己的耻辱来一个彻底的洗刷。 就这样,两人各怀目的,却都用上全力。 看到密密麻麻的毒虫,冷霜凝不得不改变战斗形式,剑气不能停,而且还得更加警惕的防备柳无言的杀招。但是越来越近的虫子,必须得解决,只是这些恶心的东西太多了,不知道怎么才能有效杀灭。 冷霜凝试着以脚跺地,荡漾出去一圈涟漪,以内力镇杀这些铺天盖地的虫子。 不能说没有效果,只能说效果不大,一部分虫子会飞,受到地面震动后,直接飞到空中,而一部分虫子则身体柔软无骨,也不像人那样有修为在身,因此对于内力的感应,可以忽略不计,自然受不到什么影响,顶多被震得翻了个身。而那些硬壳类爬行毒虫,就要惨烈一些,被内力给震碎了坚硬的躯壳,当场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冷霜凝一脚之下,杀灭十分之一左右的虫子,虽然也不是小数目,但是并没有为自己解除危机,反而激发了毒虫的凶性,他们目光明确的盯着冷霜凝,加快了行进速度。 冷霜凝只得凌空飞起,以躲避地面毒虫,但是那些会飞的虫子,丝毫不给她喘息 的机会,立即飞向空中,将冷霜凝给包围起来。 她视线被阻,剑招也稍微被打乱,与柳无言的抗衡彻底落入下风,无法有效施展剑法。 看到四周密密麻麻嗡嗡吱吱叫唤不停的蛊虫毒物,她吓得花容失色,最终还是害怕了,这太让人恶心了。 冷霜凝差点晕厥过去,可是感受到一丝最为危险的气息后,她不得不强打精神,让自己保持清醒,战胜恐惧。 柳无言的黑色风暴彻底接近冷霜凝五尺之内,那隐秘的墨蛇,也终于出击了,从黑色风暴中闪电窜出,混入毒虫大军,瞄准了冷霜凝的嘴巴,它想要钻入冷霜凝肚子里,一瞬间控制其心脏,让冷霜凝失去任何反应能力,直接暴毙。 这就是柳无言的杀招,也是他蓄谋已久的手段。 而黑色风暴的威力,被他减弱了不少,并没有直接轰杀在冷霜凝身上,因为这样一来,他的毒虫就没了作用,自己把自己的招式给破了,那就成了笑话。 因此场上的主力,换成了蛊虫毒物,他以真气催动的黑色风暴,成为了保障毒虫进攻和围困冷霜凝逃走的大网,黑色风暴裹挟着更多毒虫,绕着圈彻底将冷霜凝给包围了,冷霜凝此刻,感觉天都黑了,突然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处处都藏着杀机。 她不得不疯狂挥舞长剑,一方面以剑气斩落这些无穷无尽的毒虫,一方面给自己布置一道剑气护罩,她被暂时保护其 中,让毒虫无法冲破这一道屏障,咬到自己。 但是这份屏障,对付一般的毒虫还行,一些凶猛的散发着毒气的毒虫,很容易就能冲破这一道护罩,然后直奔冷霜凝要害。 冷霜凝感受到柳无言的意图之后,将长剑给跑出去,然后以气驭剑,引导长剑盘旋飞舞,时刻守护自己,并紧紧盯着柳无言黑色风暴的动向。 然后她双手抄向腰间,两把喷火枪被牢牢抓在手里,按下机关之后,两道火龙瞬间喷涂出烈焰,黑暗之中突显光明,在黑色风暴之中若隐若现,给担忧她的人,带来了无比巨大的惊喜,他们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知道冷霜凝没有被恶心的虫群给生吞活剥,那就还有希望。 尤其是戴冠,最是担心冷霜凝的安危,也担心她或许不能战胜恐惧,让此次行动功亏一篑,但是看到火光闪现,他的担忧放松了不少,并默默计算着两把火枪能杀死多少毒虫,能不能化险为夷。 最为惊讶的是柳无言,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冷霜凝竟然能喷火,这是什么功法,能达到这么骇人听闻的地步? 看到一片片的毒虫被火苗吞噬后,簌簌往下掉,柳无言有些担忧,他害怕墨蛇也逃不脱这该死的火焰,毕竟那东西虽然极有灵性,还剧毒无比,可终究是个小个头,也没什么修为,被火焰炙烤,依旧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念一动,企图换回墨蛇,可是 已经晚了一些,冷霜凝精准的捕捉到了墨蛇的位置,火焰不要钱一般喷了过去,瞬间将墨蛇吞噬,很快就看到这小东西被烧了卷成一团,僵硬的往地上掉,还发出一股异香。 随着小墨蛇掉落,柳无言如胸口遭到重击,猛然喷出一口血,往后便倒。 而随着他倒下,那些有序飞舞的黑色风暴,顿时失去控制,横冲直撞乱窜一气,最后化为乌有。 而毒虫大军,面对烈火炙烤,原本还不要命的往上扑,可是柳无言倒下之后,它们就像是失去了某种心念,开始畏惧火焰,畏缩不前。虽然一部分被激怒之后,还在无脑扑向冷霜凝,但是外围的虫子,似乎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开始打退堂鼓,眼看就要一哄而散,柳无言却站了起来。 他虽然嘴角带着血迹,气色也很难看,但是脸上的愤怒神色,比之前更浓了几分,这一次,他不要命的催动真气,黑色风暴再也不管不顾,驱使着虫子大军在前,黑色风暴在后,一起扑向冷霜凝,要来一个玉石俱焚。 冷霜凝早就料到了这一招,她其实之前就给柳无言布下了一道陷阱,飞剑,她不止一柄,而且也不会全在明处,毕竟跟周寻筠比试了一场,并不是一无所获的,藏剑,她也模仿了一手。 只是这剑,小而隐秘,可以杀人于无形。 柳无言以为冷霜凝一边驾驭飞剑,一边掌控喷火术,再无余力来阻止 他的拼命一击,因此毫不设防,只想一举击败冷霜凝。 可是他把全部真气调动之后,出手已无余地的情况下,突然感受到一丝冰凉危险的气息,正从头顶落下,来不及多想,他撒手后退,飞快避开这出其不意的一击。 一柄细小飞剑钉入地面,剑柄颤抖不停,代表着威力不俗。 柳无言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足够果断,要不然今日可能命丧于此。只是他还没庆幸多久,背后再次传来相似危机,他身在空中,行动稍缓,不好躲避,只得强制阻滞身形,不顾身体是否会受伤,硬生生朝着左边移动了一步距离,然后肋骨一痛,细小飞剑在他右边肋下飞过去,带起一篷鲜血。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看着肋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强忍疼痛,谨慎提防,以免再次中招。 但是冷霜凝也没有这么多的飞剑,总共两柄细小飞剑都已经现身,虽然没能重伤柳无言,但是让他吃到了苦头,也算是收获不小。至少让柳无言那烦人的黑色风暴没能再困扰自己,而那些无比险恶的虫子大军,正在被她炙烤着,一片片掉落,发出各种奇怪的味道,即使她带着口罩,也感到十分刺鼻。 而台下观战的人们,早就捂住口鼻,退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给熏吐了。 天才剑仙,瞬间化身成为烧烤少女,而且食材如此诡异,没有人敢来尝一口。 戴冠始终惦记着喷火枪的 气体够不够用,不要中途掉链子,误了冷霜凝大事,自己也不好交代。 好在柳无言受伤之后,不敢再那么疯狂进攻,给了冷霜凝从容处理虫子大军的时间,一些虫子感受到了致命危险之后,转身逃走了,留在场上的越来越少。 柳无言还待继续驱使更多毒虫,但是冷霜凝收回了小飞剑,而将长剑蓄满了力量,一脚揣在剑柄顶端,将长剑推向受伤的柳无言,柳无言只得施展功法躲避飞剑,彻底丧失掌控毒虫的时间,毒虫又经过一番炙烤后,终于崩溃逃走,现场剩下的,已经被冷霜凝悉数灭杀,留下一地的虫尸,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整个擂台上,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 而冷霜凝手里的两把喷火枪,一把火焰已经变小,颜色转黄,一把还在中气十足,喷着淡蓝色的火苗,向着外界示威。 柳无言跟本命蛊虫墨蛇本是一体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墨蛇身死,他也受到反噬,瞬间重伤吐血,随后又被冷霜凝隐藏的飞剑给伤了,他的实力也就直线下降,此刻面对冷霜凝的明面飞剑,应对起来都很吃力,更不用说直面腾出手来的冷霜凝,他知道,这一场,自己还是败了,而且败得很彻底,本命蛊虫都损失了,他的修为也要受到很大的影响,而且,这宗主之位,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冷霜凝看到没有任何毒虫能再威胁自己,才放 松了神经,这一放松不要紧,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尸之后,一阵反胃的她差点吐出来,赶紧施展轻功,跳出了虫尸包围圈,朝着柳无言冲去。 柳无言顿时亡魂大冒,主动逃下台去,冷霜凝没有追下去,一时失去对手,有些不知所措,站在擂台上,冷眼横对全场,宣示着她的胜利。 武斗,尘埃落定,梁州大胜…… 第一百二十章 战阵比拼 文斗和武斗都输了,南蛮王的脸色再也挂不住,黑着脸一言不发,这是万万没想到的结局,本以为胜券在握,并以此为契机,逐步蚕食梁州边境,并让梁王吃个哑巴亏,没想到弄巧成拙,给自己来了个耻辱的边境会猎。 文斗输了,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虽然大儿子确实厉害,凭借一己之力,将南蛮国的文风教化给推行开来,涌现出许多才子,一时间有种大国繁华的假象。不过南蛮王很清楚,比文,他们十几年的沉淀跟大昭几千年的传承比起来,那是真的只是接触到了皮毛而已,自然是没有胜算的。 但是他不想扫了儿子的兴致,也想从此刻开始,文武并重,这是国家强大的基础,也是他称霸天下的必要手段。结果果然如他所料,天降奇才的大儿子段思初,面对梁州后起之秀戴冠,竟然被逼到投降认输,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他不怪大儿子,因为这事在他意料之中。 但是武斗输了,是他很不能接受的,毕竟南蛮国以武立国,国中男儿,个个崇尚武勇,悍猛异常,个个都是上马能战,下马可耕的好手,习武成风,高手也层出不穷,可是还是败给了区区一个梁州的高手。 这算怎么回事,自己选取了国内最为顶尖的人出战,竟然不敌昭国一州之地的人才,这未免也太让人沮丧了,这可是自己引以为傲的武事啊,大南国最为强大的 屏障,怎么能输了呢?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文斗和武斗,都以南蛮国失败告终,此次比试,他们已经输了。虽然最后还有一场战阵比拼,但是就算赢了,也是赢一输二,终究是输了。 但是为了最后那口气,南蛮王没有打算放弃,毕竟小女儿准备多时,就等着一展身手,出口气,为这次边境争锋止损,为他南蛮王挽回颜面。 因此武斗输了之后,他沉吟了一会儿,就让司仪官上台宣布战果,同时向梁王投来了复杂的眼神。 梁王见状,没有得意,反而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是侥幸赢了两场,希望南蛮王不要放在心上,这不是怡情之举嘛,无伤大雅! 南蛮王对此没有任何理由刁难梁王,只得自己吞下失败的苦果。南蛮国其余人等,个个面如死灰,从未遇到过如此憋屈的事情,让他们这些好勇斗狠的人受屈辱,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是现在,他们只得忍着,没有理由向梁州发难,所以这口气,注定是出不了了,即使个个被憋得吐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三公主段思音见父王脸色难看,小心上前安慰道:“父王不必忧虑,女儿定当给你打个漂亮的胜仗回来,让他们知道,匹夫之勇在千军万马面前,不过是蝼蚁罢了,于国于民没什么大用,唯有我战无不胜的大军,才是定鼎天下的资本,是值得夸耀的英雄。” 段思音此话铿锵有声,丝毫 不像是从一名女子嘴里说出来的,听上去让人热血沸腾,哪怕是心情低落的南蛮王,听了之后,都觉得精神一振,顿时欣慰道:“有女儿在,父王还有什么好忧愁的呢,父王等着你将对面那些个软蛋给揍得落花流水,为我大南国出一口恶气。” 段思音喜道:“遵命,父王看好!” “好好好,去,去!” 南蛮王总算是眉开眼笑,十分温柔的跟女儿说话,还得是女儿,那就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因此格外能受宠爱。 段思音领命高兴而去,整军备战,她亲手挑选的一百名勇士,正气愤填膺的站在场外,个个杀气腾腾,怨气十足,脸上都是羁傲不逊的不服气,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青筋暴跳,彰显着他们野性的力量。 段思音看着这群如狼似虎的男儿,十分满意道:“勇士们,战术都还记得吗?” “三公主放心,我等铭记于心,就等着狠狠的揍梁州那些软脚虾一顿,一定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军阵中有嘴巴灵活的,开始过嘴瘾,引得众人开怀大笑,仿佛已经看到对面被他们一个冲锋就给碾压了,此刻正被他们骑在头上狠揍。 段思音点头道:“好,不愧是我大南勇士,不仅有勇有谋,还十分有胆气和傲气,本公主看好你们,那么,这一战,就由我等来挽回大南国的颜面,让对面全军覆没。” “吼,吼,吼……” 一百人齐声高呼, 如雷鸣闪过,带着摄人心魄的威势,席卷整个现场。 闻得动静的梁州众人,有些好奇的朝那边打量,想看看这么大动静是怎么搞出来的,那些人究竟有什么能耐。 文人雅士和武夫高手们,都是十分轻松愉快的,毕竟他们赢了,没有任何可担心的了,但是领兵的杜崇,则感觉压力倍增,他也是知道南蛮国三公主的威名的,更是知道南蛮王的王牌亲卫,不是一般沙场悍卒可以比拟的。 虽然他自己也是勇武无比的悍将,挑选的一百名甲士也是梁州精锐中的精锐,同样是个个身经百战,凶悍无比,但是以一州之地的精锐,抗衡一国顶尖武士,他心里没有胜算。 可是也没有退缩的余地,硬着头皮也要上,何况他还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也不能被个娘们儿给吓到,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下定决心,杜崇大喝一声,提了一口士气,大踏步向前来到阵前,高呼道:“将士们,豺狼虎豹就在对面,狂妄叫嚣,我们应该怎么办?” “战,战,战!” 梁州一百甲士也起身高呼,为自己助长气势,也好壮胆一战。 一百人,也需要排兵布阵,至少梁州这边是有计划的,在杜崇的组织下,三十提刀持盾的壮士在前,三十长枪手在中间,二十长刀手紧随其后,最后是二十弓弩手,在他的计划中,阵地战是最为擅长的,因此必须发挥到极致 。 盾牌手是为了阻挡敌人的第一波冲锋,还有就是消耗其进攻速度,让他们的进攻受到阻滞,而长枪手趁机从缝隙里偷袭,将迎面而来的敌人给刺杀。 如果一部分突破阻击,那就要面临长刀手的收割,远处的敌人则会被弓弩手箭雨覆盖,让他们无法顺利前进,还可以很好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不得不说这个布置是很合理的,也很实用,配合起来也不难,各司其职,条理清晰。 这就是充满智慧的兵法教导出来的将领,不得不说,杜崇还是做得不错的。 排好阵势之后,杜崇大手一挥,一马当先,带着一百精锐甲士,朝前整齐走去,气势恢宏。 南蛮国这边,就没有这么多讲究,每个人都是持盾举刀,要的就是一气冲杀过去,将敌人斩尽杀绝的同时,还能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什么阵势兵法,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不够看的,至少这是他们每个人的想法。 段思音倒提长枪,英姿飒爽带头冲锋,距离五十步扎住阵脚后,高声讥讽道:“对面的,给你们先进攻的机会,不然怕你们觉得被欺负了,受了委屈可不好。” 杜崇见段思音如此高傲,顿时气笑道:“三公主不必客气,我梁州士兵从不惧怕凶猛的野兽,有本事先冲破了我的阵势再说,不然南蛮国的勇士,永远也得不到我杜崇的认可!” 杜崇并不是为了意气之争,而是自己的布 置,就是打反击的,因此要激段思音冲阵,才好施展他的优势,要不然让他进攻,反而要弄巧成拙。 段思音带领的南蛮国勇士,也从来不用打防守战,大南国将士,从来都是勇往直前,消灭一切所见之敌。 此刻被杜崇一刺激,哪里还会客气,段思音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如女战神一般,朝着杜崇冲来。 她也不需要什么盾牌,更不会怕遇到什么危险,她身上那一套火红色的铁甲,就是最好的防护装备,长枪点缀白缨,在一片火红之中,一抹雪白十分耀眼。她就如一匹脱缰的汗血宝马一般,又如飞速而来的火星,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无人可挡。 她的速度太快了,两条大长腿疯狂交替踩踏地面,如蜻蜓点水,又如白驹过隙,很快将南蛮国勇士甩开了一段距离。 而她目标明确,直奔杜崇,擒贼先擒王,在哪里都是通行无误的道理。何况临阵斩将,是所有将领梦寐以求的最大荣耀,段思音也不例外,将杜崇斩杀,就是最有价值的事情,战阵比拼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取胜。 杜崇见对面如此疯狂,大手一挥,列阵在最后的二十弓弩手,将满弦的箭矢射出,呼呼呼,第一波箭雨直接朝着段思音覆盖而来,不等箭矢落地,第二波已然飞上半空,然后是第三波,接二连三,要的就是在敌人冲锋的过程中,最大限度消耗敌人力量,为之后的战 斗减轻压力,为胜利奠定基础。 段思音看到向自己攒射的箭雨,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放慢速度,而是将长枪挥舞出一个扇面,密不透风,将箭雨悉数拨开,坚定的冲向杜崇。 杜崇见这个女子如此疯狂,只好拔出自己随身佩刀,运开气劲,严阵以待。 而随后而来的南蛮国士兵,以盾牌抵消了大部分箭雨的伤害,只牺牲了极少数的人,就冲过来一半的距离,梁州士兵有些惊讶,不得不紧张的做好白刃战的准备。 段思音离着杜崇还有三丈距离的时候,直接将手中长枪掷出,枪出如龙,直取杜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血拼 杜崇见到带着雷霆之势的长枪朝自己要害飞来,他没有后退,也不想躲避,面对咄咄逼人的敌人,一定不能露怯,否则就会一直被压着打,在气势上输了一筹,想要翻身很难。 因此,杜崇选择硬碰硬,手中长刀蓄势而发,带着厚重刀罡,迎头劈向枪头,想要将长枪给一分为二,替自己解围的同时,还能摧毁敌人的武器,可谓是一举两得,甚至是三得,因为对手没了武器,那就会被自己给占尽好处,压着对手打也就成为可能。 只是杜崇低估了段思音这杆长枪的坚硬程度,还有枪上携带的凶猛气机,长刀劈在枪上,发出刺耳的颤鸣,空气中荡漾开来一圈涟漪。 长枪没有应声破开,而杜崇的长刀也没有折断,但是他的手臂被震得微微发麻,握刀的手轻轻颤抖着。 长枪终究是被他阻挡下来,将其击退回去一些距离,刚好被随后赶来的段思音收回手中,迎面突刺而来。 杜崇挥刀格挡,两人一瞬间交战在一起,打的格外的快速而凶猛,刀枪相击的铿锵声不时传出,段思音上下翻飞的身影也谱写出一曲飒爽而优美的赞歌。杜崇则如一座山岳,坚韧挡在前面,略显笨拙的接住所有攻击,绝不后退一步,两人陷入长时间的缠斗之中,不分胜负。 南蛮国的士兵,也冲到了阵前。 梁州弓弩手收起了弓弩,抽出短匕,以防有漏网之鱼冲到自己面 前。 当前面的盾牌兵严阵以待,长枪手蓄力待发的时候,冲到阵前十步的南蛮国士兵却没有一头撞上来,强横破阵,而是迅速分为两股,朝着两边包抄而来。 正在跟段思音交战的杜崇见状,立即大吼:“变阵,圆月东出!” 梁州将士听得吩咐,瞬间行动起来,各自变幻位置,盾牌兵也朝两边狂奔,并成圆形合围。枪手和刀手也跟着行动,穿插而站,弓弩手也结成圆圈,位于最中间,梁州士兵逐渐形成三道圈,犹如铁桶一般,将南蛮国士兵给挡在外面。 只是这样一来,外围的盾牌兵做不到之前那么密集和厚实,只能是单兵成阵,举着盾牌抵挡敌人。 南蛮国士兵没能在梁州甲士变阵之前冲破阵势,但还是骚扰了一下他们的阵型,找着机会,开始往缝隙里发起进攻。 一个冲击之下,没能破阵,但是也没什么伤亡,梁州枪手的缝隙突刺,大部分被南蛮国士兵手里的盾牌给挡下了,但是他们的刀不够长,也没有伤到梁州士兵。 段思音见手下没能建功,呼喊道;“不要各自为主,击中力量攻击一个方位。” 南蛮国士兵闻言,立即聚集成两道长龙,以锥子阵型,凶猛朝着梁州士兵的圆月阵撞来,势必要凿穿这个铁桶一般的阵势。 梁州弓弩手趁机又抛射出一拨箭雨,但是效果不大。 眼看两道长龙就要左右撞击圆月阵,杜崇高呼道:“准 备变阵,半月出海!” 在领头偏将的指挥下,梁州甲士看准南蛮国士兵进攻方位,瞬间变阵,原本的圆月阵型,就如被一刀切成两块一般,中间多出来一条通道,边缘的士兵没有让开,而是留下来迷惑敌人。 等南蛮国士兵冲到眼前的时候,他们才突然闪开,敌人刚好没有任何阻碍冲进了留出来的通道之中,巧的是两边的南蛮国士兵同时对冲在这条通道上,两边速度都太快了,来不及反应,就那样撞在了一起。 而梁州士兵主动变阵后,两个半圆的切口处,依旧是从外围调转过来的盾牌兵,等南蛮国士兵进入之后,两道缺口也被瞬间封上,如此,梁州士兵形成合围之势,将南蛮国一百甲士全部包围在中间,而且留给他们的活动范围极小,他们甚至都腾不开身战斗,摩肩接踵的,刀都挥舞不开,一时之间方寸大乱,拼命往外挤,不断踩踏着自己人。 而梁州士兵以盾牌为屏障,使劲儿往中间挤压的同时,还不断以长枪偷袭南蛮国士兵,在如此难以防备的情况下,南蛮国士兵很快倒下一片,其余的依旧不要命往外顶,试图破开这个阵势。 减员之后,他们行动的空间反而变大了一些,拼接着力量优势和拼命的狠劲儿,他们总算是调整过来,以盾牌撞盾牌,并不停挥刀狂砍,总算是给他们找到了一些机会,砍出了一些缺口,他们见有 效果之后,哄着眼睛吼叫起来,声震四野。 梁州士兵被这样的威势给惊得不轻,碾压的气势被阻滞了一会儿,就这一瞬间,他们就错失了将南蛮国士兵给一举歼灭的最佳时机,反而给他们反扑留出了足够的时间,在经过几番激烈的冲撞之后,梁州士兵的包围圈,出现崩溃局势,开始有人倒下。 虽然南蛮国这边伤亡更大,但是他们的士气非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激发了这些野蛮人更大的血性,不管不顾的跟梁州士兵拼命。 而占据优势的梁州士兵,没道理这样不要命,因此做不到如此决绝,就有些露怯了。 南蛮国士兵趁此机会,冲破了包围圈,跑了出去,清点之下,发现少了三十几人,可谓损失惨重。 而阵势被冲散的梁州士兵,只伤亡了十余人,算是小胜一筹。 两边都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距离之后,继续组织攻防。 看到自己这边损失不小的段思音,十分心疼,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果然打仗也是有很大的学问的,光靠勇猛还不行。 关键是她的勇猛也没帮上什么忙,毕竟还没能击败杜崇,更不用说斩将夺旗,一举制胜。但是通过她不要命的打法,还是占据了一些优势,杜崇是在拼命支撑,同样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因此大阵仗就全交给了士兵,就看双方士兵谁能更胜一筹,平时的战斗技巧和配合是不是更默契,对战场局势的掌 握是不是更确切,战斗意志是不是更强。 毕竟此刻双方的士气都是顶峰,那就看平时的训练和战斗效果是不是扎实。 梁州士兵的实力整体不如南蛮国士兵,但是通过阵法小赚了一波,此刻人数占优,算是拉平了差距,下一波,就是真正的势均力敌的死战。 梁州士兵继续恢复了圆月阵,而南蛮国士兵没有选择向之前那般猛冲破阵,而是三人一组,合成一个三角形态,朝前移动着,手挽手结成一个整体,将盾牌绑在手臂之上,朝着梁州士兵撞过来。 他们的方法十分诡异,一人撞完,就换下一个在前,依次轮换,轮番撞击大阵,没过多久就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毕竟梁州这边被撞击的是同一个人,每被撞一次,就双手麻疼难耐,虎口都破了,胸口也被激荡得翻江倒海,再来上几次,就要受内伤了。 长枪手急忙补救,缓解盾牌手的压力,可是他们的枪头刺出去,永远都是被南蛮国士兵的盾牌给挡住,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时偏将发现了敌方破绽,急忙吩咐长枪手蹲下,瞄着南蛮国士兵的小腿突刺,这样一来,虽然命中率不高,但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一些三角阵被破了,盾牌手压力骤减,双方又回到均势对敌。 南蛮国士兵十分愤怒,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让人如此束手束脚,施展不开来,实在是郁闷得让人想发狂。 好在这时 ,段思音终于一个回马枪将杜崇给刺伤,占据上风的她没有任何犹疑,舍弃了杜崇,挥舞长枪直接撞上梁州军阵。 她知道,要彻底将杜崇给击杀,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继续缠斗下去,即使自己取胜,但是那一百勇士估计也大部分要交代在这里,这样的胜利,代价太大了,她不忍心。 所以她得了机会,亲自冲阵,只要破了阵势,打乱梁州士兵阵脚,那这一场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果然,她那如蛟龙出海的长枪,所过之处,带着无比凌厉的气势,一枪横扫,持盾的梁州士兵直接被扫飞出去,盾牌四分五裂,人也吐血倒地,瞬间就被撕开一道缺口,身后士兵见状,疯了一般吼叫着冲了过来,跟随三公主的脚步,一路向前砍杀。 段思音长枪刺、扫、劈、挑,招式无穷,每一下都收获不小,梁州盾牌兵被击败之后,身后的长枪手和刀手虽然勇猛,但在段思音面前,依然不够看,简单来说,很少有一合之敌,就是那个武功不俗的偏将,也只是接了两招后,就被一枪挑翻在地,被士兵飞快抢回,躲入阵中,不然小命儿不保。 在段思音的带领下,南蛮国士兵又恢复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勇,很快将梁州士兵阵势给撕碎,变成四分五裂的形式,各自为战。 回过神的杜崇,立即高呼着指挥士兵聚集迎敌,但是场面已经乱了,他也不能 靠嘴巴力挽狂澜,不得不提刀冲上前去,阻击段思音。 随着杜崇一马当先,跟段思音硬碰硬的再次战斗在一起,原本慌乱的梁州士兵,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拼命朝主将身边聚拢,战斗持续了一炷香后,双方变成了明朗的正面对敌,各自随着主将向前拼杀,此刻,不讲任何阵势,只讲武勇和血气,血战,死战,为了梁州的荣誉和军人的血性,拼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凯旋 正面对敌,南蛮国瞬间就占据了上风,士兵比梁州勇猛,主将同样。 没了阵势加持的梁州士兵,一对一的情况,很少有能敌过对方的,即使他们也十分拼命,但在力量和武勇上,还是输了一筹,因此输的多,赢得少,逐渐陷入颓败境地。 而受了伤的杜崇,面对依旧生龙活虎的段思音,自然更加吃力,即使他拼了命想要挽回局势,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场比试,梁州败局已定。 在梁州士兵又倒下十余个,杜崇再次被段思音挑破了肩胛后,梁王十分心疼,急忙叫停,宣布梁州投降认输。 为了这场逐渐变质的比斗,他的精锐甲士已经损失了三十几个,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他十分稀罕,还有杜崇,更是他的爱将,他可不想让这些人全部战死在这里,那也太不划算了,何况这场边境争锋,自己已经赢了,面子和里子都有了,又何必再纠结最后一场,既然明知打不过,那还要拼到底就是傻子,梁王不是傻子,他也没那么财大气粗,因此不能挥霍。 相比之下,损伤在四十余人左右的南蛮国士兵,自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南蛮王也没有表现得多心疼,上下一条心,必须拿下此局,至于代价,他们现在不考虑。 随着梁王叫停比斗,南蛮国士兵到达顶峰的士气,扑了个空,这可把他们给憋闷得更加难受,好不容易能痛痛快快的出口气, 将对面给斩尽杀绝,没想到这些软蛋,竟然投降了,这不是让自己蓄满力量的双拳给打在空气中了吗? 南蛮国士兵一个个被憋得满脸通红,握住战刀的手更加青筋暴跳,恨不得把这把刀给抡断,把这一片天地给搅个稀巴烂。同样还没过够瘾的段思音,长枪多挥舞了好几下才停下来,梁王叫停比斗的声音她早就听到了,但是不打算理会,可是南蛮王随即就发出了命令,因此她不得不停止战斗,收拢士兵,准备退场。 杜崇在亲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迅速招呼士兵后退,跟对面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之后,才整理队伍,有些灰头土脸的朝着梁王这边走来。 看到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士兵,梁王劝慰道;“干什么如此作态,你们有什么好难过的,明面上我们输了,可实际上你们不是赢了吗?” 杜崇和许多将士一样,茫然的抬起头看向梁王,梁王笑道:“你们杀敌数不是更多吗,这不是赢了是什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自己这边确实在最后已经不敌对手,可是之前的战绩,可是比对面好了许多,直到最后,都是赚的,对方可比自己这边多死了十几个人。 明白了这个道理,他们颓丧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一大截,但是输了比斗的事实,也不容更改,杜崇还是抱歉道:“王爷,对不起,末将还是让你失望了,输了这一场,给您丢人了! ” “丢什么人,你就只知道赢才是最有利的吗?” 梁王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反问杜崇。 杜崇还是不解问道:“难道输也是有利的吗?” 梁王眼神玩味道:“有时候,确实如此。别说你们打不过对面,就是打得过,本王也会让你们输掉比试!” 杜崇更加不解道:“王爷这是为何?” 梁王笑道:“你啊你,就知道战阵厮杀,完全忘了人情世故,总共三项比试,南蛮王输了两场,已经是颜面扫地,计划也泡汤了,最后一场,是为了最后的尊严,他必定也会拼命赢得胜利,我们呢,也乐得卖他这个面子,让其挽回一点颜面,才不至于让其气急败坏,做出一些最坏的决定,那样对我梁州就很不利,那我们这场胜利,就不是好事,而是坏事,因此败了,才是最好的结果,现在懂了吗?” 杜崇恍然大悟,憨笑道:“原来如此,末将愚笨,还是王爷高瞻远瞩,看透南蛮王心思,那么说起来,我们非但不用自责,甚至应该高兴?” 梁王哈哈笑道:“可不正是如此?” 这下,杜崇顿时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顺带着把士兵们的情绪也给扭转,得知是这样,虽然有些颠倒了他们的认知,但是知道输了是好事情之后,也就不影响他们转悲为喜,立即笑逐颜开,互相关怀起战友来。 不过死了的士兵,终究是不幸的,为了这一场不是战斗的战斗,献出了 宝贵的生命,属实可惜。 梁王命人将这些战死的士兵尸体给收拢来,专门滕了一辆马车出来,给这些战士盛放身躯,并表示了最为悲痛的哀悼。 在忙完自己这边的事情之后,两位王再次来到擂台上会晤,商定今后两边的边境事宜,还有就是互通有无的事情,这十分重要,也是此次比试最大的作用。 南蛮王答应平息边疆叛乱,阻止那些“山贼土匪”扰乱梁州边界,南蛮国也绝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使两方关系恶化。 而梁王这边,必须答应南蛮国所有的商品输入,并且要在梁州划出一块地盘,作为南蛮国商队会馆,他们需要派人长期驻扎会馆办理商贸事务,南蛮国一切人等,持有过关文书,梁州不得阻拦其在大昭国境内来往。 南蛮国不得惦记石门关,也不得阻挠商队从其境内经过,进入石门县,并且不得在石门关前一百里内设置税关,影响梁州收取商税,有义务保护好别国商队顺利达到梁州等等。 双方就各自的利益出发,提出一条条协议,最后互相商讨,决定之后,由书记官记录在案,二王看后没问题之后,签字画押,一式两份,各执一份,以为凭证。 这次边境争锋,在梁王和南蛮王最后握手言和之中,落下帷幕,各自整理队伍,返回各自大本营。 只是比起梁王这边胜了还没什么底气,南蛮王的心境,却变得平静而坚定,此 次教训,只会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而后会让其更加充分的准备,为将来的大事做好万全的打算。 梁王正是知道这点,也明白自己的实力远远不能抗衡南蛮王,如果朝廷不出手相助,梁州官员也不支持自己,那么他的封地,迟早要落入别人手里。 梁王带领队伍回到石门县后,大开宴席,款待所有参与此次边境争锋的人员,场面十分盛大,轰动了整个石门县,不管是那些本地士绅大族的话事人,还是经商路过此处的大商贾,包括石门县一应官员,全部前来祝贺梁王凯旋,为大昭国长脸争气。 石门县的官员及大族,十分拥戴梁王,因为这次比试的胜利,给首当其冲面对南蛮国的他们争取了安定的环境,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过活,担心南蛮国入侵,毁掉他们的根基的家业。 而行商们,则也是感激梁王提供了商道安定环境,为他们走商提供了一份保障,因此他们的恭贺是真心实意的。 而石门县的官员,则大多是为了奉承梁王,讨得一个好印象,为以后的仕途铺垫好道路,因此也格外用心。 总之,此刻的石门县,上下同心,其乐融融。还有人张罗着放上了烟花,为热闹的氛围增添了不少的乐趣。 戴冠是那种比较随性的性子,对于这样热闹的场面,不热衷也不排斥,因此可以很轻松的面对,冷霜凝则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因此没有前 去凑热闹。 她不去,戴冠也就没了兴致,虽然梁王特意点名,让他前去跟大家打个招呼,并且要特别感谢两人压轴出场,为梁州带来最后的胜利,是最大的功臣,但是冷霜凝对此不买账,戴冠却没办法推脱,只得前去敬了一圈酒,说了些场面话后,立即返回房间。 冷霜凝却已经不在房间里了,戴冠脑子转了一圈,就知道去哪里找人。 走出门去,沿着大街朝着北边而去,街上行人比起平时少了些许,因为好一部分人去了驿馆,见证梁王的风光。戴冠乐得悠然自得,不急不缓的朝着那家古董羹店走去,店里没什么客人,之前那个小二正站在一张桌子前,伺候一位客人,但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也想去驿馆看热闹。 但是眼前的客人,又是他极为崇敬的剑客,因此他心情有些复杂,复杂是因为这位客人十分冷傲,他不敢跟其说话,更不用说询问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打听一下武林高手是怎么个行侠仗义的。 正进退失据之时,见又有人走进店来,他立即如释重负转身迎客,看清楚来人之后,他顿时大喜上前道:“戴公子,你也来了啊!” 听得小二招呼,那位冷傲的客人难得有了反应,转头朝门外看来,一张十分精致绝伦的俏脸,白里透红,格外惊艳。 见戴冠笑意吟吟跨进门,正是冷霜凝的绝美女子道:“你不去吃大席,跑来这里干什 么?” 戴冠笑道:“那大席,比起这古董羹来,就显得差了点意思,何况没有你参加,那就更加的没有味道了。” 冷霜凝嘴角有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玩味道:“既然来了,那就随便吃点,反正也是最后一顿。” 戴冠讶异道:“你要回乌蒙剑派了?” 冷霜凝点头道:“心魔算是破了,要回去闭关!” 戴冠笑道:“恭喜你,就要跻身大宗师境界了,离女子剑仙,又近了一步!” 冷霜凝摇头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即使破除心魔,破镜也不是说破就能破的,还得看各方面的机缘气运,何况这心魔,也是借助了外力,没有你的那个打火枪,我也做不到,因此这一点,是有水分的,恐怕于破镜不利。” “不管怎样,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那么,就借你的酒助你一举功成!” 戴冠是真心替她高兴,这样一来,以后自己出门在外,说起有这样一个朋友,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事情,说不得还能借助冷霜凝的名头,在遇到危难之时化险为夷。 冷霜凝有些犹疑道:“谢谢,你,要……跟我走吗?” “什么,跟你走?” 戴冠激动得跳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相 戴冠是做梦都想去到乌蒙剑派走一遭,哪怕不能拜师学艺,至少也能领略一下大宗门的风采,开阔眼界,对自己的修为也有很大的激励作用。 只是他在冷霜凝面前,从来没有提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关系,贸然提出不合时宜的请求,只会让冷霜凝更看不起自己,所以他闭口不提。尽管跟冷霜凝呆在一起的时间不少了,还是不好意思说起。 冷霜凝或许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两人没有大的交情,也不会轻易说出让戴冠去乌蒙剑派参观的话来,毕竟她是高傲的,来找戴冠,也不过是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戴冠引起了她的兴趣,仅此而已。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首先是戴冠的志向很合她的胃口,其次是在破除心魔这件事情上,戴冠帮了她大忙,因此她不管是出于私情,还是公义,都需要对戴冠有一番表示,所以才提出让戴冠跟她一起回去的建议,只是没想到戴冠反应这么大,这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被戴冠给算计了,毕竟她冷傲归冷傲,但是心思还是很单纯的。 还有,她有些误会了戴冠的意思,毕竟说是跟她走,那就有了歧义——戴冠不是为了娶瞻仰乌蒙剑派,而是对她有意思。 想到这里,冷霜凝红了脸颊,转过头以锅里飘出的水雾遮挡尴尬,不再说话。 戴冠则不依不饶追问道:“真的可 以跟你走,说实话,我确实很想去你们乌蒙剑派看看,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瞻仰一下高门大宗的风采,就足够了!” 冷霜凝见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也没有因为对自己有功劳就提出一些为难的要求,而是只想去看看,那就没什么问题。 要不然他说要自己求情,让宗门哪位长辈收他为徒,那就真的很难办了,但是她又不好拒绝。 “既然这样,那你真就可以跟我走,去看看也好,其实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剑道宗门,不过也是人修行的一个地方而已,不是什么神仙府邸。” 冷霜凝知道这些迷恋武林宗门的散修的心境,因此尽量说的平常一些,省得让戴冠到时候失望,毕竟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差距的,乌蒙剑派也没有御剑飞行的剑仙,也没有动不动就呼风唤雨,搬山倒海的大神通的人。 戴冠笑道:“这个我都知道,但是能见识一下乌蒙剑派的前辈高人,也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冷霜凝瞬间警惕道:“你不要乱来啊,师伯师叔们都不会轻易收徒的,我师父就更不用说了,何况你还有修为在身,不合适再拜师。” 戴冠无辜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个想法,除非他们问着收我为徒,不然我也不敢冒昧打扰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这次你帮了我大忙,我欠你一个人情,说,除了不能拜师之外,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 ,绝对满足你!” 冷霜凝十分豪气说道,丝毫没注意戴冠逐渐变态的眼神。 说完见戴冠没有反应,她疑惑的抬起头,就看到戴冠不怀好意的眼神正在打量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夹在筷子上的肉片,想都不想就扔向戴冠。 戴冠早有心里准备,运起心法,抬起筷子,要接住这来势汹汹的肉片,不然自己就要被敷一脸的红油,说不得眼睛也要遭受番椒的折磨,必定狼狈不堪。 只是冷霜凝这随意一扔的肉片,蕴藏的力量是极其强大的。戴冠虽然夹住了肉片,但是阻止不了其前进的步伐,用上全力的手臂被推着朝后缩,看来冷霜凝是铁了心要打戴冠的脸。 他却要挣扎一下,绝不能如此羸弱,不然以后没脸见人了。戴冠强提真气,不断加重手中力道,筷子都快承受不住压力,颤抖着就要折断。 戴冠为了面子,强行支撑,最后就是连人带椅子被推着后退,在地面上划出一道明显的痕迹,最后撞在墙壁上才停下,不过好歹是降服了这一片小小的牛肉片,放嘴里试了试,温度刚好,口感不错。 小二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对冷傲绝艳的冷霜凝的敬重更上一层楼,甚至有些畏惧。看到戴冠,则又有些可怜,又有些不甘,总觉得戴公子这样风流倜傥的公子,也应该是修为更为高深的存在,至少不能输给女子,否则就满足不了自己的青山仗 剑走江湖的少年侠客梦。 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戴冠不但不能反击,反而还要陪笑讨好,生怕女子再次发难。 冷霜凝冷声道:“你也要做个无耻之人吗?” 戴冠急忙摇头道:“绝无此意,只是你说的话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毕竟太绝对了,是个男人都会往放肆的地方去想,这不怪我。” 冷霜凝见戴冠说的如此认真,以为真是自己有错在先,没好气道:“我没那个意思,也没想这么多,谁知道你心思这么龌龊?” 戴冠无辜道:“这就是冤枉我了,我是个正常人,想到的也是正常人能想到的地方,可没有刻意多想。好了,不纠结这个事情了,我也没帮你多大忙,报恩的事情大可不必,大家以后还能做朋友就成!” 冷霜凝皱眉道:“我可不喜欢交朋友,也没有朋友!” 戴冠严肃道:“从今以后有了,我就是你第一个朋友,也可以是唯一一个!” 冷霜凝别过头去道:“这我得想想,你是不是值得交!” “我是普天之下最值得信任的男人,你大可放心,对你绝无坏处!” 戴冠立即做起了保证,只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冷霜凝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不做点评,但是也没有拒绝戴冠的提议。 二人吃了一顿古董羹后,结伴走回驿馆,天色已晚,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戴冠前去向梁王辞行,梁王十分不舍,想方设法要留住戴冠同行,也好 趁机灌输一些收买人心的话术,但是戴冠不买账,非要提前离开。 梁王无赖,只得答应,不过等戴冠刚转身出门,就立即去找吴柄言秘密商议,似乎是要拿出什么手段来让戴冠回心转意。果然,没过多久,吴柄言就一脸自信的朝戴冠房间走来。 戴冠和冷霜凝正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见吴柄言前来,戴冠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忙问道:“长史大人有什么事吗?” 吴柄言看了一眼冷霜凝,又给戴冠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这话只能说给他一个人听。 戴冠果真上前侧过身自,吴柄言以手挡住一边,在戴冠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戴冠脸上表情逐渐难看起来,眼睛也瞪大了不少,最后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知道事情的真相。” 吴柄言无言点头,显得十分郑重,就是要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戴冠回头看了一眼冷霜凝,有些歉意道:“我还有些事情没解决,恐怕不能跟你走了,要不下次再去拜会你?” 冷霜凝狐疑道:“没事你,需不需要帮忙?” 听得冷霜凝的“帮忙”二字,吴柄言眉头明显一跳,看来是有些忌惮和心虚,但是心乱如麻的戴冠没有察觉,冷霜凝被遮挡了视线,也没发现异常,犹豫着要不要留下来等戴冠。 但是只思考了一会儿,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回宗门,在师父的指导下闭关 破镜,这可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一点都耽误不得,毕竟心境不等人,她现在刚战胜心魔,打败强大的对手,正是心境和状态最佳的时候,机会难得。 再三确认戴冠确实没事,也不用她帮忙之后,冷霜凝独自走出驿馆大门,朝着东边而去,返回乌蒙剑派。 戴冠在吴柄言的带领下,再次来到梁王所在的院落,梁王早已等候在大厅之中,见戴冠去而复返,喜笑颜开道:“戴冠啊,本王可是十分看重你,想着能多跟你交流交流,没有别的意思,你就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戴冠颔首道:“王爷言重了,小子只是对诗词一道略懂一二,其余的一窍不通,恐怕对王爷没什么用处,非是不愿,实在是不知能为王爷做点什么,诚惶诚恐!” 梁王气笑道:“行了,行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费精神,知道你是有所顾虑,本王也不为难你,只是关于你父亲遇害的缘由一事,本王也是略知一二,或许对你有用,刚才想起来,才让柄言去叫你回来。” 戴冠立即郑重道:“请王爷为小子解惑,小子感激不尽!” 梁王见戴冠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心里有了一些得意,清了清嗓子道:“本王实话跟你说,你父亲的死,跟州牧大人有关!” “什么,田大人吗?” 戴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梁王。 梁王点头道:“正是!”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望王爷告知!” 戴冠有些迫不及待起来,梁王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道:“此事说来话长,但也不是很复杂,本王可以告诉你的事,你父亲是田宏远的人,所行之事,也是受了其指使,但是风声走漏之后,他没有选择保全你父亲,而是将自己给深深藏在幕后,就是不想提前在梁州官场掀起大风暴,把自己的计划给打乱!” 戴冠惊讶道:“这都是真的?” 吴柄言听得戴冠之一,立即强调道:“王爷如此身份,自然是一言九鼎,难道还能欺骗你一个后生晚辈不成?” 戴冠一瞬之间,内心波涛汹涌,呢喃道:“田大人,竟然是你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是阴谋诡计 吴柄言见戴冠眼中有杀气,脸色也复杂无比,知道他已经被自己引导着,仇恨上田宏远了,这就好,只要朝这边想,那就是最好的情况。 戴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注意道梁王和吴柄言眼中的异样,他很是愤恨,这些个大人物,都太过自以为是,做出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也觉得理所当然,把所有人都当棋子,把人蒙在鼓里使劲儿玩弄,属实可恶。 想到之前自己还那么拼命守护田宏远,在立场上选择站在他那边,现在想想,是多么的可笑,自己就是被人明目张胆的利用了,还让自己以为是别人是正义之举。 戴冠咬牙切齿道:“多谢王爷告知,我知道了,这就去找田宏远算账。” 梁王见戴冠立马就要走,立马站起身道:“戴冠不要着急,你这么莽撞,恐怕不能复仇,反而会丢掉性命。要知道,田宏远经营梁州多年,发展了无数的势力,可谓是根深蒂固,既然能轻而易举将你父亲算计进去,又怎么可能对你没有留后手,尤其是你表现得这么出色之后,恐怕他早就有了针对你的手段和计谋。” 戴冠见梁王说得很有道理,转身道:“那么我该怎么办,还望王爷指点迷津。” 梁王哈哈笑道:“你是心急则乱啊,要扳倒这样的大人物,靠自己自然是不行的,必须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人要学会借势,才能成事。” “王爷 愿意帮我?” 戴冠喜出望外,双目瞪大。 梁王见他终于开窍,满足的坐下,不慌不忙喝了口茶,抚了一下不算长的胡须,悠然道:“本王是不忍心啊,你这样的天纵之才,应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而不是成为被人玩弄的棋子,并蒙在鼓里随意祸害,这就是暴殄天物,本王虽然坐镇梁州,但是一切依然是朝廷做主,唯一能做的,就是为朝廷培养举荐贤才,为梁州挣一份气运,望我梁州后辈,人才辈出,也好谋求更好的发展,所以,本王对文武方面的出彩年轻人,都格外重视,也会尽一切努力去保护,不让任何人迫害他们,因此,田宏远这件事情,虽然是针对你,但是已经冒犯了本王原则,本王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讨回公道。” 戴冠见梁王竟然如此上心,顿时感动道:“多谢王爷厚爱,之前是戴冠不懂事,不识好人心,望王爷恕罪。” 梁王见戴冠更加谦虚之后,心里十分满意,笑道:“你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让令尊大人死的不明不白,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这件事情,本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你戴家讨回公道,还戴兄一个清白。” 戴冠感激涕零道:“多谢王爷,那么我们该怎么行动,现在田宏远可是掌握了梁州军队,恐怕不好对付。” “你说的对极了,此时的田宏远,确实很难对付,因此此 事更不能急,咱们需要从长计议,你也就别想着立马就去找他,我们需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不然恐怕不能揭穿他的面目,我们还要被其反制,那时候就后悔晚了。” “所以,王爷是因为这样才叫我回来,一起商量对策?” 戴冠有些吃惊,梁王对自己的好,还真是非比寻常啊! 吴柄言见戴冠已经完全相信梁王,顿时笑着解释道:“王爷爱才心切,怕你有所闪失,所以特意要求把公子请回来,一起回梁州,也好方便商量可行计划,并没有其他心思,还望戴公子不要多想。” 戴冠汗颜道:“长史大人言重了,我能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是想跟朋友一起游山玩水一番,您也知道,这些时日小子也太过奔忙,用神过度,也需要点时间调节一下,万万没想到父母遇害之事,竟然有这般隐秘,亏得好我没走,不然就错过天大的事情,多谢长史大人及时相留。” “唉,说起来也是让人唏嘘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伤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顺变,把心思都花在怎么计划复仇之上,也好让我们能有的放矢,一起惩恶扬善,还梁州一片安宁。” 吴柄言语重心长,似乎他就是那个忧国忧民的梁州父母官,或者是爱国志士。 戴冠见对方把话都说得如此直白了,就差把自己当三岁小孩了,不配合都不行,只得点头称是,也不想着走了,既然留 下来,那就暂时放宽心思,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他之前的表情自然是装的,对方如此有诚意,也把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那最好就是将计就计,让他们自以为是,以为拿捏了戴冠的分寸,那就会暴露出更多戴冠想要知道的事情。 戴冠这次来边境,本就是要搞清楚一些所疑之事,对吴柄言的怀疑,从未减淡,只是还没有很好的机会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如今既然他们要算计自己,那就好好领略一下别人的手段。 戴冠对自己很自信,也不信对方真的那么无可抗拒,至少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个清醒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以为混淆视听,说些骇人听闻的话,再以极大的同情心,来在思想上拉拢自己,让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失去判断是非的能力,进而被其牵着鼻子走,依旧充当一颗棋子,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方位。 还是应了戴冠心里的那句话,大人物们都是想当然的,自以为是的,总是把别人当成傻子,当成无知者,想方设法进行驱使,进行利用,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即使再怎么出色,也是被人利用的对象。 戴冠对此很反感,但是目前,不管是州牧田宏远,还是梁王府,他都无力抗衡,只得虚与委蛇,暂时遂了他们的意,才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戴冠想通了这点,也就不再那么膈应,跟梁王和 吴柄言说话,也显得自然多了,而且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完全相信了他们的说辞,对田宏远恨得咬牙切齿,对梁王说的话都十分信任,并强忍着不适,每天跟在梁王左右,一路上接受无数闻风而来的各色有头有脸的人物的恭维和夸耀,应酬那是接二连三,戴冠有些不胜其烦,但是也只得坚持下去。 梁王也有意炫耀自己的功绩,沿途树立自己的威信,每到一个城池,一定要去巡游一番,而且是大张旗鼓,动静很大,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得不前来接驾捧场,表一番心意,夸耀一番王爷的功德。 每当这时候,梁王就会亲切的拉着戴冠,添油加醋的说起他的光辉事迹,并表明戴冠是他最为看好的梁州青年俊杰,是梁州百年来都不得一遇的天才人物。于是,戴冠的名声很快就在沿途传开,毕竟他的才华确实非比寻常,能让南蛮国不可一世的大王子投降认输,这听着就解气,也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何况还是梁王最为在意的人,他们当然要全力追捧,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经过几日的渲染,戴冠已经被人说成是梁王的得意门生,会成为梁王府在朝廷争取利益的未来代言人,恐怕前途不可限量。 此种想法一传开,立即引来无数人更加疯狂的逢迎,宴请、送礼、甚至是想要结亲的人,都络绎不绝,把戴冠给折腾的痛不欲生,根本没 时间去探查吴柄言都做了什么,更不用说发现梁王的秘密了。 梁王对此,却十分享受,硬是多绕了几十里路,在路上行驶七八天后,总算是回到了梁州。 戴冠的噩梦却还没有结束,沿途上的应酬,都是小场面,回到梁州,才是大场面,那可是由凉州刺史王景龙带领一众大小官员,出门十里开始迎接,沿途组织大批人马敲锣打鼓,夹道欢迎,并包下了整个望江楼,为梁王一行庆功,可谓是十分巨大的手笔。 戴冠不得不再次跟这些大佬们虚情假意的客套一番,言辞交锋之中,他投靠梁王阵营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别有用心的人们,已经在暗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姗姗来迟的田宏远,在到达望江楼前,就得知了这一消息,原本不悦的脸色,又阴沉了一分。 作为梁州官场的头面人物,即使跟梁王不对付,但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要来表示一下的,再怎么说,对方也是皇室显贵,又立了大功劳,他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都是要来捧场的,即使这些天他整顿军务,挥军御边,忙得焦头烂额,而且还在梁王后边从边境返回,却是提前回到梁州。 边境叛乱在比试结束的第二天,就全面平息,他把副将李文达留在边境,提领三千兵马,修筑防御工事,恢复当地生产,训练军队,时刻提防边境可能发生的危险,并派出一部分士兵,继续搜 寻梁州都督闫青山的下落,他则返回梁州主持政务。 刚忙碌了两天,梁王就回到梁州,他在百忙之中,也抽出时间前来表示官场礼仪,得知戴冠的表现后,心中狐疑,虽然知道戴冠是故意为之,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田宏远走入望江楼,楼中已经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梁王的主位被设在三楼,陪坐的都是梁州大人物,就是其余几桌,也是分量十足的本地宿老等人。 戴冠被安排坐在梁王右手边,而左手边留着一个位置,显然是有所预备的,大家心知肚明,此种情况,已成惯例。 见田宏远到来,梁王喜笑颜开,站起身,亲自将他迎入左手边的空位,其余人等也纷纷起身跟田宏远见礼,由此可见,他确实是实权在握的梁州第一人。 戴冠有些局促,只是对田宏远行了个礼,没有说话,田宏远同样如此,瞟了戴冠一眼,神色复杂。 梁王把二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十分满意,笑意更浓,他要的效果,至少达到了第一层,二人已经产生嫌隙,接下来只需要持续煽风点火,一定会让二人反目成仇。 吴柄言作为活跃现场的人,不停的招呼着众人进行着一项项的流程,尤其是在轮到戴冠和田宏远时,故意说的露骨一些,终于,田宏远忍不住,抬起酒杯,对戴冠道:“戴公子真是天降奇才,威震八方,年少有为,又得梁王厚爱,想来前途不 可限量,本官敬你一杯!” 戴冠被这出乎意料的一幕,搞得措手不及,局促站起身,握住酒杯的手都在颤抖,声音也颤抖起来:“田,田大人,这……这不敢当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周旋 戴冠在答应去边境文斗之前,是找过田宏远表明过自己的心迹的,怕的就是让对方误会,产生嫌隙,毕竟他选择相信田宏远,也支持他的正义之举。 或许一开始是不太愿意,被田宏远强行要求做些什么事情,但是通过几件事情的判断,戴冠已经认可了他,并自愿为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甚至是为了保护田宏远,跟刺客拼命,导致自己身受重伤,差点丢了性命,但是他没有后悔,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田宏远的这一杯酒,让他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知道对方真正的用意是什么。 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手在颤抖,说话也结巴。 田宏远见状,反而有些释然道:“戴公子不必谦虚,你当得起,做人贵在坚持!” 最后这半句话,几乎微不可闻,但是戴冠听到了,顿时放下心来,原来,田大人是相信自己的,这是在鼓励自己坚定去做自己原本要做的事情,而且还表演出来让别人得到想要的结果,认定两人已经闹翻了,不愧是官场老手,面对什么场面都能应对自如。 戴冠脸色复杂的喝了这杯酒,举着空杯子道:“多谢田大人,晚辈僭越了!” 田宏远只是微微点头,坐了下去,不再理睬戴冠。 戴冠有些怨恨的瞪了田宏远一眼,转头却跟吴柄言笑意满面的说起了话,并对旁边几人热情招呼起来,完全没把之前的事情 放在心上,一直春风满面的梁王,看到戴冠的表现,满意得无可挑剔,喝了一口酒之后,再看看田宏远,也不过如此嘛! 宴会持续到半夜才结束,大部分都喝醉了,东倒西歪的告辞离去,戴冠也不例外,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依旧十分难受,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辞别了众人,走出望江楼,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已经离开了多日,也不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他很是想念几人了。 离开众人视野之后,戴冠心念默默一动,玉石涌出一道清凉气息,瞬间带走了醉意,甚至就是那喝多了的酒水,好像也全部带走,他清明如初,丝毫没有喝酒后的状态,步履飞快,朝着家里赶去。 田宏远酒量十分了得,此刻虽然有些微醺,但是无伤大雅,在随从的护卫之下,朝着州牧府而去,一路上,都在思索着什么,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 梁王的举动,用意明显,而且就是针对自己而来,他在想,该用什么手段反击,才能在取得实效的情况下,又不打破梁州现有的格局。不管怎么说,边境乱局,是梁王给平定下来的,而他虽然出了大力气,但是取得的效果,只是暂时的,而且作用不大。虽然双方没有任何商议就各自行动,但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边境和平,梁州领土不受侵犯,大昭尊严不容挑战。 事实证明,面对他国挑衅,武备和外交 都是缺一不可的。 田宏远整军备战,是摆明了梁州的实力和态度,绝对不会退缩半步,让南蛮国轻易得逞。而梁王当面会见南蛮王,并在比试之中获胜而归,则在精神上和思想上给予南蛮国打击,让其知道,双方亦有差距。 看似各自行事,没有任何互通言语,但是又十分默契的配合在一起,把边境风波给平息了,唯一让人烦恼的事情,就是梁州都督闫青山到现在依旧杳无音信,究竟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田宏远不得而知,只得写了奏折,送往京城。 相比起他的忧愁,梁王就要春风得意得多,风风光光的回来,大张旗鼓的摆宴,挑拨离间戴冠和田宏远的关系,并让戴冠改换阵营,是他最满意的事情,带着胜利的东风,和分化瓦解对手阵营利益,之后的斗争,就全占尽了优势,彻底掌控梁州,似乎就在眼前。 吴柄言作为首席功臣,自然受到梁王的夸赞和奖赏,家里的银钱又要多了好大一堆,绝色的女子也又要被领进家里两个,一些诗词字画,文玩雅物,也会随之出现在他案头。可谓是收获颇丰,而那些在边境出谋出力的人,同样获得丰厚的回报,已经吩咐人连夜准厚礼去了。 戴冠心情有些激动,迎着月色,逐渐远离喧嚣,也远离了灯火,只有部分人家楼上透出的星星点点的光亮,勉强照亮着回家的路,街巷中,有几声狗 在吠叫,顿时引来更远处的狗配合着轻吠,十分有节奏。 戴冠是不怕狗的,但是有些自嘲的笑了,他小时候,却是被狗咬过好几回,如今听了犬吠,虽然不害怕,但是一定会准备反击的手段,以防万一。 来到自家所在的巷子,远远的就看到院门虚掩着,透出明亮的灯光,似乎几间屋子都点亮了灯,没有任何人睡去。 他有些疑惑的来到门前往里打量,发现福伯正躺在椅子上,握着个葫芦,正悠然小酌,桌子上还放了一盘花生米,他不时抓起一两颗,送进嘴里下酒,那条狗温顺的趴卧在他身边,闭眼打盹。 灶房之中,也有灯光,还有人影在里面忙碌,一看就是沁儿,也不知道此时还要做什么东西吃。 自己的屋子里,也有人忙碌着,在收拾着什么,无疑就是颜玉儿主仆二人了。 戴冠心里顿时温暖如春,有这样的家人在,真是人间一大幸事,太过温暖人心,也是人生在世,该有的牵挂。 他调整了一下心情,换上满脸笑意,推门进去。 狗儿率先闻得动静,抬起头朝院门看来。福伯也站起身,提了灯笼迎上前,喜声道:“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福伯,这么晚还不休息?” 戴冠对这个老头子,是真正的亲切无比,即使严格意义上来说,并非亲人,也相处得不久,但是那种感觉,却一点儿也不生疏。 “知道你今天回来,因此就一直 等着了,大家都很想你!” 福伯说着,指了指灶房的沁儿道:“尤其是沁儿丫头,可算是贴心得很,知道你少不了要喝酒,这不提早就给煮醒酒汤去了!” 戴冠笑道:“傻丫头,真有心了!” 福伯笑道:“她整颗心不都在你身上嘛!” 戴冠有些狐疑道:“福伯,你不会是有什么心思瞒着我?” 福伯顿时有些局促道:“什么也没有啊,公子你瞎想什么,我是说大家此刻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看,玉姑娘和喜儿不也在给你收拾屋子,更换被褥,给房间驱蚊增香嘛!” 戴冠看着屋里忙碌的两道身影,点头道:“大家都辛苦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套,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这么讲究。” 福伯却不依:“公子未来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该有的讲究,就要从现在开始培养,不然以后要被人笑话了。” 戴冠看着憨厚的老头有狡黠的神色,顿时无奈道:“福伯你真是太讲究了,但是现在为时尚早,我不愿他们为此操劳,你以后就别瞎安排了!” 福伯有些黯然道:“公子,我这不是瞎安排,是正常安排!” “好了好了,是正常安排,那今天就这样,下次不用如此,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不用分什么主仆,都是一样的亲人!” 戴冠不得不照顾老头子的面子,毕竟他做的没什么错,是自己不习惯这种状态。 闻得说话声的沁儿 ,飞快跑出灶房,见到戴冠,激动得声音颤抖道:“公子,你回来了,太好了,醒酒汤刚好煮好,我这就给你端来!” 沁儿不仅激动得脸红心跳,而且眼中也有泪水氤氲,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思念太猛。 戴冠看到她飞奔来去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得叮嘱她慢点,别摔了。 颜玉儿和喜儿,也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戴冠,笑意吟吟,而又有些拘束,毕竟福伯在跟前,不好表现得多么随意。 颜玉儿红着脸道:“公子,这一路都还好,没遇到什么危险!” 戴冠笑道:“什么危险也没有,顺利得很,还见识了不少的世面,可谓是收获颇丰,你们要是不困,我可以现在讲给你们听。” 颜玉儿顿时点头道:“奴家洗耳恭听!” 喜儿见有故事可以听,顿时也兴高采烈起来,拍手道:“公子快讲,我一点也不困!” 沁儿从灶房里端来醒酒汤,小心翼翼的放在戴冠面前,一脸希冀的看着戴冠。戴冠现在虽然没有任何醉意,甚至酒味都只是外面沾染了一些,但不好辜负沁儿一片真心,只得喝了两口。 随后,几人围坐在院中桌子旁,认真倾听戴冠讲述这些日子的见闻。 说到谁写出了绝妙诗词时,颜玉儿就会快速在心里记下这些句子,并默诵两遍,品味一番,感叹世间才子层出不穷。 得知戴冠一词出而南蛮国大王子直接投降后,几 人眼里的崇拜之情,直接飙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颜玉儿吩咐喜儿赶紧去拿来纸笔,将戴冠的这首词立即抄录下来,并抑扬顿挫的念出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一副壮观而悲凉的画面,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是不懂什么文墨的福伯,也激动得手舞足蹈,感慨连连,这样的人生,果真是热血男儿该追求一辈子的。 颜玉儿激动得浑身颤抖,站起身给戴冠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戴冠错愕不已,不知道这是为何? 而正在此时,院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出谋划策 戴冠在惊讶于颜玉儿的过激举动之时,再被门口的动静给惊得不小,以他现在的修为,竟然没察觉到异样,而别人已经走进门来。 待看清楚来人面容之后,他又觉得理所应当,如果对方是亲近之人,没有任何敌意,那就感受不到危险,这是最好的解释。 因为来的人是胡娴和马成贤,一个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一个是教他本事的师父,这自然对他没有任何敌意,也不会带来任何危险,但是,会给他带来天大的惊喜。 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了,立即起身迎接。 戴冠走在最前面,颜玉儿和福伯并行在后,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万万没想到胡娴会这时候来看望戴冠,他们是一点准备也没有。 戴冠欢喜叫道:“师父,娴儿,你们怎么会此刻前来,我还说明日一早就去看望你们!” 马成贤笑道:“你小子别自作多情了,我才没那么多闲心来看你,是娴儿非要来,看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我怕她有什么危险,才跟过来保护她!” 见他这么说,戴冠含情脉脉的看着胡娴,直看得胡娴脸红不已,嗔怪道:“马叔你尽瞎说,明明是大家都担心他,一起来看看,怎么就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啦?” 马成贤哈哈笑道:“背地里想得不行,担心得很,见了面怎么反而这么矜持,女娃娃,真是心思多!” 戴冠见胡娴这样子,十分抱歉道:“让你担忧了, 对不起!” 胡娴急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是马叔乱说的,你让人很放心,我只是稍微担忧一点而已,倒是马叔,时不时就要念叨,怕你遇到危险!” 马成贤哈哈道:“来都来了,就别计较这些,说说,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 戴冠热情的将二人迎接到桌前坐下,福伯迫不及待的去将自己珍藏的美酒拿了出来,说什么也要犒劳一下戴冠,款待一下马成贤。 颜玉儿也跟胡娴见礼之后,寒暄几句。 沁儿和喜儿忙去灶房准备一些瓜果和酒菜,以好给几人下酒。 在胡娴希冀的眼神中,在马成贤催促的声音之中,戴冠不得不从头到尾再讲一遍这些天在边境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说了,听得众人津津有味。 后面说到武斗,福伯和马成贤最为感兴趣,得知冷霜凝先后几场比试,他们都连连赞叹,十分佩服,用以跟自身做个比较,马成贤似有所得,福伯则愁眉苦脸,显然,这些大展身手的人,马成贤是能够跟人比个高低的,但是福伯,则难以望其项背,自然十分失落。 而颜玉儿,得知冷霜凝如此厉害,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怪异的想法,看向戴冠和胡娴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担忧。 胡娴则十分茫然,不知道这个冷霜凝又是谁,但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她,很快就发现端倪,质问戴冠:“那个什么冷姑娘,难道比玉儿还能入你眼入你 心?” 她这一冷不丁的问题,属实惊世骇俗,又来的猛烈迅疾,几人都没反应过来,颜玉儿则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胡娴,似乎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系,跟她这个正牌的戴夫人没关系一样,这是一种何等样式的心境? 颜玉儿突然觉得,自己才是最没有用的那个人,比不上胡娴的气魄胸襟和阅历见识,比不上冷霜凝的本事和志向,而就只能在诗词歌赋中幻想,感慨别人的经历和过往,而自己则完全失去了主见,甚至是写诗,也好像没怎么考虑过自己的处境了,似乎自己就没什么要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的追求,这未免也太让人失落。 就是来到戴冠家里,也是听从了田宏远的指使,而要说什么自己能做主,有所追去的事情,就是喜欢戴冠了! 想到这里,她表现得更加的自卑起来,即使才华超过其余两人,但是也没什么实际用处,至少现在没有,对戴冠的帮助,仅限于帮其整理功课,督促其学习,可是,他也没有学过两次,很多时候,都是白准备了。 戴冠被胡娴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只得敷衍道:“别人来自乌蒙剑派,我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人家的普通朋友而已,玉儿是见过冷姑娘的,至于美貌什么的,大家不相上下,至于本事嘛,各有所长,冷姑娘除了剑道一途,其余之事,根本不如你们。” “哦 ,是吗?” 胡娴有些不太相信,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不舒服的,戴冠嘴上如此说,其实言外之意,这个冷霜凝,在他心里的地位,也跟他们差不多了,不出意外,或许又要多一个这么出色的妹妹了! 胡娴看到颜玉儿表情落寞,却又大度起来,劝道:“玉儿妹妹不必担心,他敢乱来,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你自己也不用自卑的,比起才华和美貌,还没人能胜过你,以后,也不会有人赶得上你,姐姐我也得佩服你,这才是女子该有的样子。” 颜玉儿心里一暖,感激道:“多谢姐姐开导,实际上,玉儿这点细微本事,锦上添花罢了,真正能撑起一份家业的,还得姐姐来操持,公子想要将家族发展壮大,就只能依靠姐姐!” 胡娴见颜玉儿如此会说话,顿时开怀道:“那么,咱们就都是有用的人,不怕某些人忘恩负义,瞎搞胡来,武功厉害的人,就当护卫好了!” 颜玉儿忍俊不禁,嘴角露笑,戴冠苦笑,其余人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的笑,但是沁儿,笑里带苦涩味道,冷姑娘要是跟公子再扯上关系,那自己的分量,就更加微不足道了,唉,公子啊,怎么突然就那么受欢迎了,就在落水前都不是这样子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华真的这么吸引人吗? 她无不幽怨的悄悄打量了一下胡娴和颜玉儿,不得不感叹,三个女人都是人间 绝色,更是各具特色,有各自的本事,她是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她们的,有些灰心丧气。 马成贤见胡娴说得过分了,急忙解围道:“娴儿可不能乱说,那位冷姑娘,可不能以常理揣测,其天赋绝伦,一心向往剑道,更是乌蒙剑派百年难遇的天才人物,宗门可是花了十分巨大的代价来培养她的,是希冀着再出一个剑仙人物,好让乌蒙剑派重返巅峰,其身负重责,又是宗门希望。不管是从武道修为还是出身门第,戴冠跟人家比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人家才不会看上他,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胡娴狐疑道:“真是如此?” “那还有假,你可知道,那乌蒙剑派是什么存在吗,那可是全天下排名第三的超级大宗门,冷姑娘作为年轻一辈最为杰出的人物,自然不是谁都能攀上关系的。戴冠要是能跟人交上朋友,对于未来的修行,有天大的好处,就是对于世俗的发展,也会受益无穷,那可是一张能量通天的护身护,作用无穷。” 胡娴是商贾之家出身,对于利弊之事,最是敏感,哪怕是人,也可以用利益来衡量的,既然这个冷霜凝对戴冠有这么大的用处,那自然是不能放过的,一定得好好利用起来。 于是她斟酌了一下言辞,悠悠道:“那么,你有机会,还是要好好跟冷姑娘来往的,正所谓,在家靠亲人,出门靠朋友,你免不了要出去行走 天下的,有冷姑娘这样的朋友,会顺利得多!” 戴冠笑道:“娴儿考虑周全,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听呢?” 颜玉儿见状,急忙表态道:“听说乌蒙剑派就在梁州东边不远,公子以后进京赶考,好像是要路过那里,也好趁机去拜访一下乌蒙山!” 两个女人从不同角度出发,都表明了支持这件事情的态度,戴冠有些自嘲道:“你们也不必想得太多,我何德何能,赶去攀乌蒙山的关系,认识冷姑娘已经是意外之喜了,不要希冀太多,还是靠自己比较踏实!” 福伯对戴冠这样的说辞比较满意,附和道:“公子说得在理,要将戴家发扬光大,自然还得是公子本身足够有本事,才会顺理成章的借助一些运势,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月色之下,小院之中,几人在讨论着一个家族的未来,各自出谋划策,显得是那么的殷切,看来都是不满足于现状的人。 在此起彼伏的交谈之中,夜色也变得格外的快起来,很快就到鸡鸣之时,胡娴还是不愿意留下来过夜,和马成贤回去了。 戴冠和颜玉儿一起,将他们给送到门外,表明明日一早会去拜会岳父岳母,胡娴心里满意,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了。 马成贤把她的表现看在眼里,也十分感慨,曾几何时,他年少有为,也曾经历过这般美好岁月,也有那么一个心心念念的人儿。可是一转眼,物是人非,那些 过往,都藏在不愿被提起的回忆之中,陪伴他的,只有无尽的落寞和遗憾。好在现在,生命中出现了两个后辈,将他的遗憾,一步一步给弥补起来,或许,在见证后辈的幸福之中,也就抹平了自己的伤痛。 正感慨之中,隐秘处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警惕的马成贤立即放开神识,搜寻方圆一里之内的风吹草动。 胡娴见他异状,立即不动声色的朝着他靠近了两步,把自己置身于最安全的地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飞贼 州牧府刺杀风波过后,马成贤一直都在小心提防后续的危险,时刻保护着胡娴一家不受到任何危害,尤其是胡娴,他特别在意,毕竟是戴冠的媳妇儿,也是胡家的顶梁柱,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因此,胡娴不管是去哪里,他都能找借口跟上,成为了贴身护卫,把小丫头铃儿都给看得嫉妒不已,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侵犯。 不过这一段时间以来,都算的上十分太平,尤其是戴冠跟随梁王去往石门关之后,更是风平浪静得厉害,马成贤一点蛛丝马迹也没发现。没想到,这人才回来,就有人蠢蠢欲动了,还真是及时得很。 根据戴冠描述现在的处境,他不好判断敌人是来自哪一方,现在梁州的格局,是两极分化,不是梁王阵营,就是州牧阵营,保持中立的都很少有人做到,至少不能毫不理睬,强大如梁州三杰的家族,也选择了在某些事情上进行妥协,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不被他们看好的梁王府,似乎一瞬之间,强大了许多。 而与此同时,不曾亲自掌握兵权的州牧大人,也以选雷不及掩耳之势,掌控了梁州驻军,双方好像是要拉开阵势,要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斗,把当前的格局给搅个底朝天,神秘失踪的梁州都督,似乎是牵动此事变化的关键,也不知道是哪一方对这个人出手。 马成贤对这些官场争斗,其实是能看懂 的,但是不愿意花费心思来深究,毕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要不是因为戴冠卷入其中,他甚至都不用防备别人找麻烦。 此刻,他又不得不警醒起来,危险还没过去,不能松懈。 神识探查出去大概十丈距离,就发现一道人影,正在快速逃走,看那样子,好像并不打算出手,而且此人修为不是很高,轻功倒是十分出色,可就算是出手,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因此,这不像是杀手,更像是一个探子,至于为何是在此时来监视胡娴,就不得而知。 马成贤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埋伏,会不会出手,所以不打算追出去,只需要护住胡娴,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回去的路不是很远。 可是那人却十分奇怪,见马成贤没追出去,反而不打算跑走,而是徘徊着绕路接近二人,暗中观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切举动,都被马成贤给感应到了,毫无疑问,他就是被暴露在明面上的人,至于是不是还有人暗中潜伏,不得而知。 但凡事反常必有妖,马成贤不会被他的奇怪举动所迷惑,而是继续探索着周围的情况,把防备之心提到最高,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一路走来,都没发生什么意外,那人虽然一直远远跟着,但是一直没出手,也没有其余的人出手,马成贤也没感应到其余人的存在,就显得十分疑惑。 在 确认胡娴进入安全范围之后,他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那人背后,直接将那人给活捉了。 可怜此人还在全神贯注打量地上,见马成贤突然消失,还四处寻找,殊不知别人已经站在他背后,直到被抓,才恍然大悟,顿时像是见了鬼一般,十分恐惧挣扎,想要逃出生天。 马成贤嫌他折腾,直接一掌打晕,带回了胡府。 此人很快被关进了地下密室,被一盆冷水泼醒之后,茫然的打量着眼前两位五十几岁的中年汉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之前抓他的人冷着脸问道:“说,受何人指使,意欲何为?” 另外一个儒雅大气的人道:“朋友,实话实说,或许不会受到亏待,我胡家一向与人为善,和气生财,不曾得罪过谁,还望你给个明白话。” 都是正主儿,此人知道没有侥幸的机会,只得老实交代:“小的就是一飞贼,并未受任何人指使,跟踪两位,只不过是想趁机劫点财罢了,没想到遇到了高人,实在是倒霉,我认栽!” 马成贤质问道:“为何是这个时候,又为何偏偏盯上了我们?” 飞贼见此人不懂他们这一道的情况,只得解释道:“干我们这行的,当然是昼伏夜出,越晚越好,因为那时候出手,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就算失手,也好逃走,别人呼救也没人帮忙。而为什么盯上你们,那还不是因为这个点在外行走的,也只有你们, 而且看上去是有油水,人又少,看上去应该好下手。” 马成贤斟酌了一下他的说辞,否定道:“不对,你一开始明明是感知到了什么,本来都打算逃走了,可为何又绕了回来,你究竟是谁?” 飞贼委屈道:“其实,我是第一次劫道,根本没什么经验,听同行说,夜间行事,要是遇到那种非富即贵的人,即使人再少,即使环境再好,也不要轻易出手,会遇到麻烦,但是我有点不相信,也不甘心好不容易等来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放走,所以又回来了!” 正是胡锦的儒雅男子道:“你是如何知道别人非富即贵的?” 飞贼道:“那位姑娘一看穿者打扮和行为举止,就不是一般人,虽然,虽然这位高人十分了得,但是看起来就跟那位小姐不是一对儿,那想必就是护卫了。”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冒险,不甘心比起丢了小命儿,哪个更重要呢?” 马成贤面带寒意,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杀人。 飞贼被吓得浑身颤抖:“大爷,不至于,我这也罪不至死,饶命啊!” “你半路劫道,是罪不至死,但是信口胡说,掩盖真相,那就死有余辜,还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你立马归西。” 马成贤说着,已经举起了巨掌,似乎飞贼再撒谎,就要一掌拍在他头顶上。 飞贼确实是被吓到了,但是不知道马成贤所说的事情是什么,辩解道:“我是说真的,就 是看到高人你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跟传说中的高手一点儿也不像,所以才想找找机会试探一下,没想到您是真人不露相,是我无知浅薄,还望高人赎罪。” 飞贼说的十分恳切,但是马成贤丝毫没有放弃怀疑。 胡锦也持怀疑态度,反驳道:“娴儿今日的打扮,并不华丽,而是普通得很,这是判断不出来富贵的,你究竟在隐瞒什么,如果不如实交代,我也不能阻止他杀你!” 飞贼还待抵赖,马成贤迅猛拍下大掌,一股飓风瞬间灌顶而下,差点就要落到飞贼头上,飞贼吓坏了,急忙叫道:“别杀我,我说,我说。” 马成贤收了大掌,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飞贼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只得如实交代:“我是西山长冲寨的踩盘人,前些时日,有人上山,委托当家的干一票生意,而且成不成他们都给钱,抢劫的一切也归我们长冲寨,有这样的好事,当家的自然满口答应,一番询问之下,才得知此人是要对付一个姓胡的商贾之家,好像是在抢什么生意。 我是得了别人提供的消息,才一路找过来的,踩好点后,就会通知寨子里,找机会下手,不敢明目张胆前来洗劫,但是抓到重要人物,还是可以的。 这不,好不容易在这样的机会下等到胡家小姐出门,自然想着立功,就跟了上去,还没动手,就被你拿下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没对你们造 成什么损害,可不可以饶我一条小命!” 胡锦道:“不杀你可以,但是我需要知道,是谁想害我胡家!” 飞贼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听当家的说过,好像叫什么关先生,具体叫什么,小的就不得而知,当然,你们愿意让我将功赎罪,我倒是可以帮忙打听!” 马成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捏开飞贼的嘴巴,一手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喂进了他嘴里,并抬起他下巴,让他给吞了进去。 飞贼不知道是什么,惊恐道:“高人,这是什么?” 马成贤冷笑道:“这个叫十日绝命丸,是一种慢性毒药,但是这世界上,除了我,无人能解,你回去,必须在十日之内搞清楚那人是谁,而且还要想办法让你们当家的前来梁州城,对胡家下手,否则你小命儿不保,说了不是吓唬你,一旦毒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飞贼顿时被惊呆在原地,哭丧着脸道:“高人,能不能商量一下,那个人我一定竭尽全力给你打听清楚,至于欺骗当家的,我做不到啊,即使活了下来,以后也会被满天下追杀,就真的没有容身之所了。” 马成贤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当家的根本回不去,你们长冲寨,也会烟消云散,当然,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和野心,也可以自己当家做主,但是一切都要听命于我,成为胡家的势力,你自己斟酌!” 飞贼顿时眼中精 光一闪,开始快速权衡。不答应,立刻就有性命之忧,答应了,必定是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是成功了,受益匪浅,即使是要听命于人,不太自由,但是换个角度,这不是有了一个靠山吗? 飞贼想通了这点,立即在心里抱歉道:“老大,对不起了,我身不由己。” 随即抬起头,郑重道:“我答应你们的条件,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宁愿死了,也不会做这件事。” 他知道马成贤他们不会要他命,而是自己活着更有用,胆子也就大起来,硬着头皮提条件。 马成贤道:“什么条件,不过分的话可以考虑,不然你就去死!” 飞贼道:“就是,到时候要留下哪些人,可不可以让我自己做主!” 胡锦看着此人竟然这么有魄力,不可思议的看着马成贤,马成贤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关系,于是答应了。 放走了飞贼,马成贤感慨道:“胡兄你还真料事如神,这精盐和极品瓷器的生意才刚打响名号,就有人来找麻烦了。” 胡锦叹道:“是啊,商人争名夺利无可厚非,可是这要上升到杀人害命,那就不好意思了,咱们就按计划行事!”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出所料 飞贼放走了,为了活命,自然会去执行马成贤和胡锦给他安排的任务,也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去赌一把,赌赢了名利双收,赌输了,有死无生。 但是他没有选择,小命儿已经被捏在别人手中,这个十日绝命丸,他连质疑真假的勇气都没有,别人也不可能拿这个跟他开玩笑,那不是弄巧成拙吗? 因此,他不敢有任何侥幸心理,也就不存在找别人来给他解毒的说法,甚至都不敢告诉任何人,他体内藏着致命的慢性毒药。 而马成贤和胡锦,正在抓紧时间布置计划,既然别人这么想要胡家出事,断了这兴旺起来的财路,那就要给他们机会,让他们看到巨大的利益而红了眼,乱了心智,才最容易忽略存在的危险,自己露出破绽,到时候才好一锅端掉。 胡锦这些年专研学问,自然不是读死书,对于家族的发展,还是费了很大的心思的,只不过效果慢了一些,才导致亲兄弟都认为他不足以掌控家族,带领家族走上繁荣富强的道路,因此离心离德,想方设法分家各自打理,实现自己的主张去了。 殊不知,他这些年韬光养晦,远见早就超过两位胞弟,打算更是长远得很,至少,已经超出了梁州这一隅之地。 因此面对戴冠给出的两份无价之宝的秘方,他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胡娴动手去做,而他要做的,就是料理两件事情做成之后 的弊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计划着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并一一给出了对策。 果不其然,精盐生意在州牧田宏远的帮助下,成为了进贡给朝廷的御用食盐,立起了好大的招牌,并获得私下售卖的资格,这无疑是梁州独一档的,也是其他盐商望尘莫及的,关键是盐价并没有涨多少,平民百姓,也完全能买得起。这自然就断了同行的财路,引来别人的嫉妒和出手破坏,在所难免。 以胡锦的智慧,自然知道这是自找麻烦的道路,毕竟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但是他听从了戴冠的话,达则兼济天下。 这个兼济天下,不是指拿出多少钱来救助穷苦百姓,而是从生活必须之处入手,让其远离危险和疾病,他亲眼见过吃了毒盐之后的百姓惨状,即使救治好了,也会受到一些很大的影响,中过毒的人,身体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情况,不能恢复原样,这就是最大的威胁。 因此他排除所有顾虑,执行戴冠给的意见。但是他不是全部霸占了盐行生意,不给同行一口饭吃,而是采取了戴冠提出的办法,据戴冠说这叫股份制商行,即吸纳一切盐商入股,集中所有盐源,进行统一加工,统一售卖。 入股的商人,提供原盐,并可分得精盐到分行进行售卖,经营权还是自己的,只需要向总行缴纳一定的分成,其余的归自己所得。 但是那些已成气 候的同行,认为这极大的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而且也极为不自由,毕竟经营状况,受总行监管,想要弄虚作假,或者是中饱私囊,是不太现实的,这就让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十分不自在,这有违他们的初衷,自然是不答应。 因此,这些自以为是的同行,拒绝合作,并为了自己的利益,处处给胡氏盐行使绊子,想方设法想要毁了胡家的招牌。而那些小商小贩,则抓住了时机,趁机入股胡氏商行,反而获利颇丰,十分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只是他们也没有得意多久,就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这些眼红心黑的同行,可不只是盯着胡家报复,而是连同他们这些入股的人,都一并针对了,而且对付起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来说,更加的简单,根本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 好在一切有胡氏商行兜底,他们被毁坏的店铺和食盐,都由胡氏商行全部承担,不用他们损失一分钱。 这自然极大的坚定了他们的信心,让他们在挫折中,依旧保持跟胡氏合作,并组建起了互助同盟,以胡氏商行为领导,团结起来,坚决抵制一切破坏之敌人。 因此,梁州盐行逐渐演化为两极分化,一边是顽固守旧又贪得无厌的盐商,依旧售卖着低质食盐,并团结一切臭味相投之人,诋毁打压胡氏精盐行业,展开持续性的斗争,从精盐问世之日起,就斗得热火朝 天,为了占据优势,不惜降低盐价,也要把胡氏给拖垮。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也面临着一定的考验,梁州境内,可是没有海盐的,只有几处井盐产地,开采井盐,成本自然比海盐要高出许多,他们不肯出钱,自然就引起了采盐方的不满,自然不想把盐卖给他们。 而胡家出价不仅合理,还显得十分大方,平均以高于所有盐源方制定的价格收购原盐,自然就获得他们的青睐,问着把盐卖给胡氏商行。那些顽固派,又不能明抢,只得全力采购海盐,至此算是泾渭分明,各行其是。 但是海盐虽然便宜,离梁州却十分遥远,运输过程中的耗费,十分巨大,因此到得梁州的海盐,价格自然涨了几倍,他们其实也没有多少利润所图,只不过是为了面子和所谓的立场,咬牙坚持,好在他们家底足够厚实,不然率先被拖垮的,一定是他们。 胡氏商行虽然利润不高,而且要精加工原盐,成本也就随之增高,但是精盐极为畅销,而且朝廷所要的贡盐,一次性就给了一大笔巨款,足够商行支撑,因此丝毫不慌,何况还有瓷器业支持。 正因为在生意场上的较量处于上风,别人无可奈何,才把他们逼到走极端的路上,这一点胡锦是从一开始就料到的,所以根本不慌,也不会因此而妥协,而是积极准备,以防万一。 为了梁州百姓的食盐安全,他可是将 之作为读书人必须坚守的志向去实现的,所谓儒之大者,造福万民也。他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自己的大道,将在儒家教义之上,做到添砖加瓦的贡献,顿时激动不已,不悔读书半辈子了。 而马成贤,则成为胡锦的合作伙伴和得力助手,执行一切需要面对危险的任务之外,还得保护胡氏一家的安全,这自然是艰巨的任务,而且有些委屈他,感觉是自降身份,成为了胡家的护院。 但是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年,是胡锦收留了他,给了他一片净土,来消弭家族巨变带来的伤痛和悔恨,给了他重新拾回自信的港湾,还给了他一个世间难得的好弟子,并带给他重振家族的希望。 因此,两个人算是天作之合,趁着戴冠前往边境的这段时间,布置下了一个个针对对手手段的陷阱,就等着他们来自投罗网。 没想到,第一个等来的,是这般拙劣但是有效的手段,买通山贼,血洗胡家,这不得不说极为狠辣恶毒,就如当时杀害戴冠父母一样,确实直接有效,一劳永逸。戴冠的父母,就是在不知不觉之中,饮恨长辞。 而胡家,确实没有人在武道一途有多大的造化,胡锦也不过是五品修为,对付一般的武夫没什么问题,但是对付修为高强且人多势众的山贼,就只有被屠杀的份儿,如果没有马成贤的存在,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对方是知道的,但 是他们不打算放弃这一条计策,想必是花了很大的代价,请了高手,有把握能在有马成贤的情况下达到目的,所以才派出探子踩点,就要下手。 而且这些人的目的,还远不止于此,因为他们没有选择戴冠不在的时候动手,这就想要浑水摸鱼,扰乱视听,以为这也是因为戴冠卷入梁州斗争后的报复,而且是来自梁州牧这一系。 因为戴冠随梁王前往边境,立了大功,回到梁州后被大肆宣传,这自然会引起州牧一系强烈的不满,自然会想办法进行报复,因此在戴冠回来的当天就采取行动,格外有说服力。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的行动被马成贤抓了个正着,那个轻功十分了得的飞贼,似乎就要成为胡氏反攻的导火索。 胡锦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三日后亲自前往螳螂川盐井谈生意,跟矿主安宝山签订一份长达十年的供应协议。 第二日一大早,就把消息大肆传播出去,很快大部分人都知道,胡锦要做成人生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了,纷纷赞叹胡氏善有善报,福德不浅,本该如此。 于是,胡锦要前往螳螂川的消息,很顺利的就传入了顽固盐商的耳朵里,也自然传入了准备干掉胡家的山贼耳朵里,而那个飞贼隐瞒了实情,并鼓吹一切顺利,此事能手到擒来,长冲寨就要飞黄腾达了,把当家的秦光奄兴奋得提前摆酒庆祝,就等着半路 截杀胡锦,毕竟去螳螂川,可是要经过长虫山的地盘的,他们甚至都不用冒险前往梁州城,就能将胡氏给打入地狱,胡锦这个顶梁柱一死,剩下两个妇道人家,自然不是那些老奸巨猾之人的对手,很快就能蚕食鲸吞整个胡氏商行。 不只是盐行,还有瓷器行。瓷器虽然不如精盐那么有垄断的趋势,具体来说是价格没那么亲民,很多人都不愿意花多的钱买这些日常使用的器具,所以在市面上的占有率,不是那么高,但是却入了富贵之家的眼了,他们是对这些精美无比的瓷器十分钟爱,纷纷花费大价钱购买使用和珍藏。 这还不是最大宗的生意,西域商人采购的数量,才是胡氏瓷器行最大的订单,几乎七成的货被他们抢购一空,短短几个月内开了十来口窑,日夜不停的烧制瓷器,还是供不应求,这比起盐行来说,才是闷声发大财,全权经营瓷器行的胡开嘴都笑歪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几个层次,在盐行大掌柜胡同面前,那也是可以鼻孔朝天的存在,俨然成为胡锦这一房最威风八面的大掌柜,甚至是整个胡氏家族,也是当仁不让的实力悍将,当红之人,这让胡氏二房和三房都有些后悔莫及。 戴冠一大早就来胡府拜见胡锦夫妻二人,话还没说上两句,就被胡锦叫去了书房,只见他笑吟吟道:“贤婿啊,为父算是服了,你的眼 光和远见,属实一点没错,真是奇思妙想,还把一切都预料到了,现在好了,别人已经狗急跳墙要出手了,你说咱们该怎么将其一网打尽?” 戴冠笑道:“岳父大人已经成竹在胸了,又何必来考校小婿呢?” 胡锦哈哈笑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为父又不是神机妙算之人,怎可能没有任何纰漏,还是需要你来验证一番。” 戴冠无奈道:“那么,就让小婿先听听岳父大人的计划!” 胡锦掸袖正身,自信满满道:“为父是这样打算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称心的礼物 “事情分两步,本来还想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也就是只集中力量,铲除为害一方的山贼,解除自身危机的同时,为百姓做点好事,也是给那些顽固者们一个下马威,至少让他们不至于再轻举妄动,放弃幻想,一起把梁州食盐行业给做好。” 胡锦侃侃而谈,只是说完这第一步,又微微皱起了眉头道:“这本来是我一点善意,可惜别人不采纳,反而变本加厉,那么,就不能过于心慈手软,如今看来,只有第二步才有用了,你不妨说说看,我这第二步要怎么走。” 戴冠见胡锦又开始考校自己,只得捧场道:“自然是借助官府的力量,来一个瓮中捉鳖,把此事给查个水落石出,把那些人给揪出来,当面定罪,买凶杀人,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胡锦欣慰点头道:“正是如此,否则他们觉得我胡锦好欺负,后续只会有源源不断的恶心手段,来继续破坏我胡氏商行的生意,会让人防不胜防。” 戴冠点头道:“只是不知道岳父大人怎么布局?” 胡锦盯着戴冠笑意更浓道:“自然是在他们的地盘行事最有震慑力,但是这件事情,没有贤婿你,是办不成的,官府那边,还得仰仗你的情面和州牧大人进行商量,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戴冠瞬间明了,担忧道:“可是要出动大部兵力,只怕不好掩人耳目,要是打草惊蛇了,就得不偿失了。” “ 所以,依旧还是要两步配合着来走,长冲寨本身有不少高手,很可能还花钱请了人助阵,因此单靠你和马贤弟,恐怕还不太好应付,那么我们也只得请帮手,这个帮手,想必你也知道是谁了!” 胡锦有些不好意思,原来自己的计划,没有戴冠,似乎一个也实现不了。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对戴冠有了依赖性。而且做什么事情,都自动将戴冠给算在内,这大概就是自己人不用任何客气。 戴冠当然知道,答应道:“邱真人那边,我确实可以请来,毕竟他欠我一个人情。” 胡锦道:“让你为难了,为父也就是这点本事,因此往后什么事情,都是要靠你和娴儿来支撑的,就只能让你多费心了,还望你小子不要责怪我这个老头子。” “岳父说哪里话,这本身就是我该做的,相比起来,娴儿才是最操劳的,不过有岳父岳母照料,我也就可以放心到处去走动,是我该感谢你们二老!” 戴冠是发自内心的说这话,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本该自己操心照顾的胡娴,留在娘家,让二人要多费几年心思照料,虽然是胡娴比较像那个当家做主的人,但说到底,这个家的话事人,还是胡锦。 胡娴对盐和瓷器的事情如此上心,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给自己再争取一份丰厚的嫁妆,也就是小两口利用老两口提供的资源和人脉,创 造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财产,这自然是有些不厚道的,但是既然是一家人,也就不会如此在意,胡锦夫妻二人,对此心甘情愿。 戴冠应承之后,胡锦心中的石头落地,有了州牧府的官兵和邱真人助阵,这一趟以自身为诱饵的大手笔计谋,就万事俱备,而且不欠东风,何况还有内应,想来应是能轻易成功,如果对方不是太过敏锐狡猾,就没什么问题。 谈妥之后,胡锦才领着戴冠走出书房,涂妍也才有机会跟戴冠好好寒暄,嘘寒问暖之间,对戴冠这些日子的经历那是赞叹不已,对遇到的危险,也是心惊不已。 “没想到冠儿短短时间内,竟然经历了如此多的事情,境遇也跟之前天差地别,名声更是了不得,梁王和州牧大人都争相礼遇,真是让为娘为你自豪,冠儿真了不起。” 涂妍一顿夸耀,她是发自内心的自豪,但是戴冠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脸都微微发红发烫,只得解释道:“岳母大人这也太夸张了一些,我只不过是运气变好了,人也懂事了一些,经历这些事情,也是机缘巧合,更是他们这些大人物垂怜,不然小婿哪有那么大本事。” 涂妍却面带笑容道:“冠儿不用谦虚,咱们家好不容易出了个成器的人,还不能让为娘高兴高兴吗?再说了,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别人又怎么看得上眼?” 戴冠只得笑着点头,不愿再扫了涂妍雅 兴。 可是她自己却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继而是苦闷和忧愁慢慢浮现。 戴冠察言观色,知道她是想起胡德来了。一旁始终含笑而立的胡娴,也心知肚明,二人一起劝解涂妍,让她不用担心,胡德既然入了军队,自然会得到快速成长,边境战事,也远远没有到要新兵蛋子上前线的地步,胡德他们顶多是每日多操练一些时辰,辛苦是难免的,但是危险是不用担心的,新兵所在的场地,一定是在大军阵后,也就是中军帅帐之后,如果他们都遇上危险了,那么边军也就到了全军覆没的地步。 大昭立国以来,还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况,那时候的敌人可是更加强大和凶猛,如今大昭国富民强,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在当年的程度上,是强了一个档次的,而面对的敌人,跟当年比起来,则要弱了一些,强此弱彼,自然就占据上风,此时此刻,大昭不是守土,而是开疆。 道理讲清楚了,涂妍总算是放心了一些,但是母亲对于儿子的担忧,永远不可能全部放下,因此她这段时间格外重视,隔三差五,就要去衙门前的告示栏,查看官府塘报,希望能看到边境战事的只言片语,也好推测一下胡德的安危,给自己找点安慰的理由。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此知道戴冠在边境的所见所闻之后,才格外的担忧, 要是胡德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是真的要了她的命。 要知道普通人对于大人物大场面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就说那战争对比,如此精良的战士,为了这么一个争斗,就死了这么多,这是多么的可怕。 知道自己失态,也怕影响戴冠心情,涂妍也就找了个借口,自行回房去了,把戴冠完整的留给了胡娴。 胡娴看着眼神炙热的戴冠,没来由的有些紧张,生怕戴冠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来,她无法招架,于是主动扯开话题,幽幽道:“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可真是忙坏了我,盐行这边虽然生意红火,蒸蒸日上,但是麻烦事情太多了,加工坊和各个股份店铺,都需要我亲自去处理,还要面对那些人的破坏,实在是不让人省心。瓷器行这边倒是好多了,但还是很累,尤其是新开的几口窑,出现了不少状况,你又不在,我们只得凭感觉摸索改进,可让人担忧了,要是搞不好坏了品质,就砸了招牌,也,也对不起你的信任,我,我可担心了!” 她说到后来,不自觉就结巴起来,看得戴冠一阵心疼,也不等她反应,轻轻抓起她的手,温柔揉搓着,歉意道:“都是我不好,让娘子如此辛劳,辛苦了!” 听得娘子二字,胡娴心里是喜欢的,但是作为女孩子的矜持,还是让她有些局促不安,环顾四周,发现父母都不在,只有铃儿在不远处低着头 ,不敢看这边。 她也就稍微大胆了一些,感受着戴冠温热的气息,顿时有些心慌意乱,看到戴冠那英俊的脸庞和充满愧疚的眼睛,她就更加的无法抵抗,甚至是连说一句什么话的勇气都没有了,心里忐忑着,害怕戴冠做出什么来,就十分不好了,会让人诟病的,毕竟自己还未过门,戴冠还在守孝。 只是她还没有想好会发生什么,戴冠的脸却往前凑了过来,她一惊,就要朝后退去,戴冠却伸出另外一只手,拦腰将她搂住,看着她如受惊的小兔子那般,戴冠会心一笑,以极快的速度在额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随即将她身形扶正,将一个极为精美的牛皮做封的记事本和一支她从未见过的笔塞到她手里。 胡娴看着这么精致和新颖的纸笔,顿时如获至宝,立马研究起来,对戴冠十分满意,请教了怎么使用之后,对戴冠竖起了大拇指道:“你简直太懂我了,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最需要也是最满意的东西,比那些什么金银首饰,珍珠宝贝可稀罕多了,谢谢你!” 戴冠笑道:“这就是一点小心意,我自己做的,知道你要记的东西多,还要时常奔波在商行里,有时候要记录账务很不方便,有了这个,就可以随身携带,随时记录了!” 胡娴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说你这个东西,本姑娘很满意,就原谅你的轻薄之罪了。” 戴冠赶紧配合道: “多谢姑娘宽宏大量,小子知错了,下次继续!” 胡娴立马举起粉拳道:“你想被本姑娘打得满地找牙吗?” 戴冠立马抱头鼠窜,大呼饶命,两人的打情骂俏,被一旁看似回避,实则全都看在眼里的铃儿给腹诽不已,这不是自己认识的小姐,那个端庄大气的小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副样子呢?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信也没法子,这大概就是她还不能够理解的情事! 戴冠哪里是自己做出来的笔记本和签字笔,分明是花了一些代价兑换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算是讨了胡娴的欢心,那就一切值得。 两人好好温存了一番,戴冠总算是想起来要去看马成贤,胡娴说什么也要一起去,于是小两口结伴前往马成贤的小院,却发现马成贤不在屋里,疑惑不已的二人,只得回来找胡锦,胡锦隐晦告诉他们不用担心,马成贤在做自己的事情。 戴冠只得作罢,吃完饭后,立即前往州牧府,田宏远那里,也不知道对自己的看法有没有改变? 第一百三十章 人心难测 戴冠的担心不无理由,毕竟人心难测,自己和田宏远的交情,也远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主要是自己崛起得太快,又太过年轻,心性这一点,不值得被人十分信任,尤其是处境落差太大的情况下。 要知道他连寒门都算不上,却突然成为了梁州数一数二的人物不遗余力拉拢的对象,何况自己也真的做出让人容易误会的事情来。 田宏远怀疑自己心性不坚定,被富贵迷了志向,忘记自己的初衷,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也会这样想,何况是别人。 但是要自己去解释自己的心思,他又有些膈应,毕竟这是对自己不自信,对田宏远来说,这也会失去一些分量,不解释的话,又感觉差了点什么,总之,他现在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但是为了胡锦的大计,为了以后在梁州更好的立足,他不得不去走一趟,不管怎么说,他是站在田宏远这个阵营的,是自己人,应该要互相信任才对。 何况,自己是报备过的,没什么对不起田宏远,需要做的,是表一下决心。 戴冠来到州牧府前,一切没什么变化,文吏们进进出出,各自忙碌,好久不见的王瑖,却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见到戴冠前来,立即喜笑颜开迎上来道:“戴贤弟,好久不见,可把为兄给想死了。” 戴冠有些惊讶,没想到他是专门在此等自己的,好奇道:“王兄为何知道我会来,还专门在此 等我?” 王瑖笑道:“知道你会来探访州牧大人,我就算是提前截胡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这梁州方志进度喜人,你提的意见,十分有用,为兄可是受到了同僚的夸赞,特此来感谢你。 其次嘛,自然是感谢弟妹厚恩,你是不知道啊,她来苦口婆心劝我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入股胡氏盐行。你也知道,为兄于经商一道,那是一窍不通,自然是有些犹豫的,因此拖延了一些时日,你也知道,为兄实在过于穷困,家中父母也指望我这点微博的酬劳度日,要是全拿出去,回本时间长了,为兄就无法养家糊口了。 可事实就是,弟妹十分耐心的给我讲了利害关系,并一再保证会很快盈利,如果不能,她双倍赔偿给我本钱,弟妹如此大度,倒是让我感到汗颜,因此鼓起勇气,把钱都拿了出来。 我知道,弟妹不是为了吸纳我这点本钱,而是给我一份收入,说来惭愧,就是让为兄能攒够老婆本,这是贤弟你给弟妹说的,因此,我要感谢的,是你们两口子。” 戴冠没想到胡娴做人如此周到,这确实是一件好事,纯属是照顾不会持家的王瑖,当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是替自己还人情,毕竟王瑖是对戴冠有人情在的。 戴冠笑道:“这么说来,王兄是回本了?” 王瑖开怀道:“岂止是回本了,而是大赚了一笔,这精盐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了, 可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瞒你说,我的老婆本儿短短二十天时间,已经攒够了,为兄这就要前去提亲,所以特来感谢你。” 戴冠笑道:“不只是这么简单,说,还有什么事情?” 王瑖尬笑道:“不愧是贤弟,聪明绝顶,为兄这不是也没什么分量的长辈和朋友,我那位家里,又是真正的富贵门庭,你也知道为兄十分好面子,因此想请你帮忙前去提亲。” 戴冠十分意外道:“我,王兄确定吗,这不是更加不够分量,我何德何能,能让王兄这样以为,你在州牧府做事,按理说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帮忙,不是更好吗?” 王瑖摇头道:“我跟他们没什么交情,也不对胃口,当然,州牧大人还是很让为兄敬重的,但是这种事情,怎么敢劳烦他?” “如果王兄需要,我或许可以帮你说说话?” 戴冠抛出了诱饵,不是他推脱,而是这种事情,他确实没经验,也不觉得自己资格很大,要是办不好,岂不是害了王瑖,要是田宏远出马,那就完全不一样,这梁州,还没有他够不上资格的人家存在。 王瑖眼睛飞速转了一圈,明显是有些心动的,但是最后还是摇头道:“贤弟好意,为兄心领,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不适合麻烦他老人家,还得是戴兄你来我才放心,也有面子,现在梁州城中,有哪个青年俊杰能比得上戴兄呢?” 戴冠无奈道 :“都是些虚名,而且时日尚短,恐怕还不能被大家认可,王兄实在是高看我了!” 王瑖道:“戴兄就别谦虚了,为兄可是把终身大事都托付给你了,你还要推辞,岂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戴冠见无法推脱,只得点头道:“那么,我就试试,怕就怕不能胜任,坏了王兄大事,那就不好了。” 王瑖喜道:“戴兄答应了就好,这件事情有你出马还搞不定,那只能说是我王瑖无福,是我跟她无缘,不然为兄想不到任何理由。” 戴冠笑道:“王兄这就太过了,哪有这般夸人的。” 王瑖笑道:“是贤弟让人无条件信任,为兄的贵人,必然是你!” 戴冠苦笑道:“王兄堂堂举人,我无任何功名在身,怎么做得你的贵人,王兄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啊,以你的本事和名望,只要你愿意,什么事情办不成?” 王瑖笑道:“举人而已,终非为兄所求,考不中进士,一切休谈,也不会让我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王兄志向远大,将来必定得偿所愿,小弟先恭贺你了,洞房花烛夜,就是金榜题名时。” 戴冠确实挺为他高兴,这样的人,也值得尊重。 王瑖目的达到,顿时喜不自胜,拉着戴冠前往书房参观,戴冠正好也调节一下心绪,也好奇王瑖说的进度喜人,是什么样的情况,于是跟着王瑖前去书库。 只是没想到,田宏远也在,这让戴冠十 分疑惑,看到王瑖笑意古怪,就知道,他是故意的,田宏远前来查看方志编撰进度,恰哈也知道戴冠会来拜访,因此在此等候,王瑖一定是主动请缨前来迎接自己。 戴冠苦笑道:“戴冠见过田大人,大人别来无恙!” 田宏远手里握着书卷,表情平静,招呼戴冠坐到他旁边去,也不问戴冠来意,反而跟他谈起了这志书编撰的技巧,以及这梁州的历史文化,名人往事,说起了民生疾苦和国家未来,完全就是一位学究一样,一位忧国忧民的儒士、文人。 戴冠也只好抒发自己的见解,有问有答,跟田宏远讨论起了这其中种种,反而是巧妙的化解了隔阂和尴尬,不得不说,田宏远果真是处事老道。 见氛围不再冷淡,田宏远终于进入正题,当先起身朝外走,让戴冠跟去喝茶。 戴冠随即起身跟上,坦然道:“大人知我心思,明我志向,小子感激不尽。” “你小子了不起啊,说是去查线索,怎么反而成为别人眼里的香饽饽,还给人立了大功,闹得满城皆知,也就是我知道你,不然还真不好跟人交代。 你要知道,许多双眼睛看着咱们呢,不是我一个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戴冠歉意道:“让大人为难了,实在是小子的不是。” “罢了罢了,你也是有苦衷的,只希望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田宏远显然是有些替戴冠担忧,不是怕他被权势 给腐蚀了,而是怕卷入漩涡太深,最后无法全身而退。 戴冠自然知道他的用心,心里十分感激,保证道:“小子知道分寸,大人只需要知道,我初心不改,志向不移就是了。” “本官自然是信任你的,也很看好你,但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怕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太过急躁,最后把自己给害了,就得不偿失了。” 田宏远有些苦口婆心起来,希望能给戴冠提供一些帮助。 戴冠道:“我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还得从长计议,今日前来,是请大人帮忙的,另外一件事情!” 田宏远没什么意外,笑道:“是你老丈人那边的事情,这个本官是知道一二的,但是他又不愿意前来跟我走动沟通,本官也没有理由主动去过问,但是这贡盐之事,是本官一手促成的,如今出了问题,自然也该帮忙处理一二,说,需要怎么做。” 戴冠欣然道:“岳父大人的意思,是以身做饵,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什么,那些人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吗?” 田宏远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商人争名逐利,在所难免,但是不至于上升到杀人放火的地步,何况还是自己选定的盐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戴冠道:“不瞒大人,此事已经被抓了个正着,确实是有人买通了山贼,要杀害岳父一家,毁掉胡氏盐行。” “岂有此理,他们还有没有王法,有 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本官自然是要前去剿贼,还百姓公道,给梁州平安的。” 田宏远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做“黄雀”了。 戴冠顿时拱手作揖道:“有劳大人了!” 见戴冠没有起身的意思,田宏远好奇道:“还有什么事?” 戴冠道:“听说山贼中高手不少,我与师傅不一定能保证万无一失,保险起见,想请邱真人相助。” 田宏远笑道:“小子打的好算盘,你自己跟他交情不错,他也还欠你一个人情,自己不说,就是不想消耗这份人情,要本官来说,你这个便宜岂不是占大了?” 戴冠厚着脸皮道:“多谢大人厚爱!” 田宏远顿时被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应承道:“罢了罢了,真拿你没办法,就算是我请他帮忙,惩奸除恶,也是他的志向所在。” “多谢大人!” 戴冠笑意满面,起身跟随田宏远走入书房,一边喝茶,一边把计划和盘托出,商量好之后,戴冠心满意足离开州牧府。 只是才走出门去,就被人给堵住了,看那架势,他很难走脱……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好吃的酒宴 看到来人,戴冠一阵头大,不是不能敌,是不好对付,因为这不是动武就能行的,而是要动脑子,要磨嘴皮子,要用心眼子。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羽阁的大东家金无缺,看他那满脸堆笑,十分恭敬的态度,戴冠就知道这人是又要给自己出难题,有事相求。 看他身后,还站着几张陌生面孔,看衣着打扮,也都是富商一类人物,能跟着他来这里,估计也是看到金无缺取巧的效果,眼红之下,也想要附庸风雅,因此一起来找戴冠。 见金无缺小跑过来,戴冠只得无奈笑笑,放慢脚步,等他说明来意,再这么说,这个家伙对自己还算是仗义,也是第一个把自己抄来的诗变为实际好处的人,不能拒之千里。 金无缺来到戴冠面前,谄媚道:“戴贤弟,可把你等到了,老哥我可是担心得很,怕你已经离开了,那就白跑一趟了。” “金老板,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戴冠虽然大概能猜到他的目的,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金无缺笑道:“这不是听说老弟在边境立了大功劳,整个梁州都传遍了贤弟的光辉事迹,老哥没有资格去那望江楼恭贺贤弟,自然也要另外找机会来给贤弟接风洗尘一番,也好瞻仰一下贤弟的丰功伟绩。” “金老板太夸张了,我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光辉事迹,不过是侥幸赢了一场小道比试,大家都言过其实了,哪里有什么了不 得的呢?” 戴冠不想这么高调,可是名声已经打出去,最是对名利之事十分敏感的金无缺这样的富商,来追捧自己,也就不在话下。 但是戴冠天生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跟各式各样不熟悉,且不是趣味相投的人交往,属实有些为难他。 但是金无缺丝毫不会意识道这一点,极力邀请道:“贤弟,你无论如何要给老哥一个面子,就让老哥好好摆一桌替你清宫,也表达我一番心意,你是不知道,自从我那店里挂上你的诗词之后,可是引来无数人争相观瞻,那店里的首饰,也是长期畅销,让老哥赚了很多钱,这都是贤弟的功劳,自然要感谢你,还有,老哥有几个朋友,平时也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想一睹贤弟风采,他们可是央求了我很久,老哥实在是推脱不了,才自作主张带他们前来,也算是一起为贤弟接风洗尘,贤弟不会怪我!” 戴冠苦笑不得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但是事先说好,既然是为我庆功,那我就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好好享受了,这个没问题?” 金无缺见戴冠如此说,顿时明白戴冠的态度,不是谁都能来占这个便宜的,看来身后几位的算盘要落空了,但是这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引荐,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至于其他的,得看各自的机缘。 于是他笑着点头道:“就只是喝酒,绝不会让贤弟为难。 ” 戴冠点头道:“那么,有劳金老板破费了,这就走!” 金无缺搓手道:“贤弟,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朋友。” 戴冠没有推辞,二人走近几人后,金无缺十分流利的介绍了几人的身份,有经营铁器的,有经营战马的,有经营丝绸的,都是取得朝廷资质的实力巨贾,身份不俗,在商人之中,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但是整体地位不高的商人,始终是让人贬低的存在,他们自己也清楚得很,面对地位低下的境遇,他们也在想方设法改变这一切,结交文人雅士、官员贵族,成为他们最为热衷的事情,族中子弟,更是个个要求读书,对考取功名之事,那是比书香门第之家更为上心在意,几乎家家都掏钱修建一些私塾和书院,除了让本族子弟入学之外,就是邻里之间的孩子,也同样可以享受这样的福利,只需要准备纸笔,就可前来听课。 这无疑是一件善事,虽然是出于私心,出于将家族由商贾之家转变为书香门第,朝着士族迈进,改变身份地位,但是顺带着也让更多穷苦之人,有了学习的机会,或许就有人因此改变命运也说不定。 戴冠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也没有很排斥,跟几人寒暄了一下,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也不能失了自己的礼数,既然答应了,再端着架子,也就没有必要了。 望江楼,他们自然能去,金无缺 说没有资格,那是因为还不能让梁王府看上眼,昨天摆酒庆功,他们这些商贾,自然是没受到邀请,所以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自嘲的话。 实际上,这座梁州最好的酒楼,一半以上的生意,都是他们这些商贾贡献的,毕竟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要用钱来为家族的未来铺路,那自然是少不了随时请客吃饭,望江楼当之无愧成为首选。 所以戴冠也就被金无缺带去了望江楼,戴冠确实没来过几次,也就是吴桐他们请过他一次,再就是昨日的庆功宴,现在又来,倒是显得没什么新鲜感了。 金无缺诚意十足,把望江楼所有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份,最好的酒也要了几坛,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其余几人也都是老江湖了,说话十分圆滑周到,张口闭口都是在拍戴冠的马屁,可是让人听上去又十分得体,不显得空洞乏味,流于表面,又不显得过于谄媚,肉麻油腻。 戴冠不得不佩服这些商场大佬,是真的人精一般的家伙,自己这个不善应酬之人,还真的招架不住他们的轮番进攻,只得不停的强调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侥幸,诗词也是小道而已,不值一提,考取功名才是只得夸耀的,如是种种,总算是能勉强应付过来。 金无缺别无所求,只是祈求戴冠,将在边境让南蛮国大王子段思初投降认输的这首词给抄录下来,他要拿去裱起来,作为传家 之宝,也是在表明他的爱国之心,要与戴冠感同身受。 戴冠对此,自然是有点抵触的,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轮到你,自己不会去做吗? 但是金无缺就是斗个脸皮厚,来个装糊涂,但是要电管墨宝的心思,昭然若揭。 其余几人,也大肆抱团施压,让戴冠十分苦恼。 “金兄,不是说好了只喝酒,什么也不做,怎么现在却变卦了,你这样做,不怕有伤咱们只见的感情吗?” 戴冠借着酒劲儿,开始讽刺金无缺。 金无缺笑道:“为兄也不想这样,可是听贤弟一念出这首词,这满腔热血顿时被点燃了,顿觉胸腹之中,有一股洪流奔腾不息,要不亲眼观摩这么荡气回肠的铁血沙场征战词,只怕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让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贤弟忍心看老哥如此煎熬吗?” 戴冠摇头道:“金兄你还真是会给人下套,你这样说了,我还怎么拒绝?” 金无缺喜不自胜道:“有劳贤弟了,我这就吩咐人取笔墨来!” 戴冠苦笑道:“说是给我庆功,这顿饭,终究还是要我卖艺换取,真是让人感慨啊!” 金无缺哈哈道:“贤弟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为兄这里油条线索,或许能帮上你一些忙。” 戴冠好奇道:“什么线索?” 金无缺凑过头来,神秘道:“最近几年梁州城所有的物资私运,为兄都知道是什么人在负责,运输了一些什么东西,也都一 清二楚,或许贤弟用得上,令尊追查的某些东西,答案也许就在其中!” 戴冠倏然一惊,看到金无缺,有些不可思议道:“金兄如何知道这些,莫非你还有其他身份?” 既然金无缺能把这样的消息告诉自己,想必也不会瞒着什么,于是戴冠问得很直接。金无缺道:“商贾也是江湖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为兄也自然不是单打独斗,有些组织也就在情理之中。” 戴冠顿时明白了,敢经营如此奢侈商品的人,背后没点势力,只怕也不那么好做,而且还得考虑道安全的问题,话点到为止,戴冠也知道这绝非说话之地,但是金无缺还是抛出了这个诱饵,看来注定是要在他这些朋友面前挣足面子,恐怕少不得要为这些人都题诗一首,毕竟别人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如今自己的名望,比起之前更是大涨了一番,写出来的诗词自然就更有分量了,说不得还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机遇,让家族更进一步的机遇。 想通了这一点,戴冠也就不再犹豫,主动问道:“各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在下就借着这酒劲儿,胡乱写些诗词相赠,也就当在下给大家一个见面礼,这也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众人见说,顿时眉飞色舞道:“戴公子能赐墨宝,是我等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感激还来不及,不顶礼膜拜一番,都不足以对得起公子的 心血,有劳公子费心,我等敬你一杯,多谢公子不嫌弃我等粗鄙。” 戴冠摆手道:“大家不必如此客气,都是朋友,就不要见外了,何况我不一定写得好,要是不合心意,还望大家多担待。” 人啊,一旦有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被掌握在被人手里,就显得十分卑微了,戴冠从不愿意跟他们多费口舌,更不会平白无故给他们赠诗道主动给人写,不过是一些可能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掌握在金无缺手里。金无缺需要面子,他需要真相,于是大家各取所需,倒是谁也不吃亏。 戴冠根据几人经营的行业,快速搜索了一番,一人给他们抄了首符合意境的诗词,几人感恩戴德,对金无缺这个带头人,也是表现出了极为崇拜的神色,这一顿酒席,没有人是吃亏的,人人偶读有所收获。 戴冠迫不及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送走几人之后,拉着金无缺去了家茶馆,这一次,他请客。 得知此事又跟大彪帮有关,戴冠顿时脸色很不好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得享天伦 大彪帮,是戴冠来到这里接触的第一个势力,当时被敲诈了一笔的他,被人追上门要债,他借助玉石的力量,将前来要债的人给打了,之后结下梁子,花费了好多精力,才平息了这一场风波。 当时只觉得他们是地头蛇,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吸纳的也是一些作奸犯科之人,属于纯粹的恶名昭着的势力,让人害怕而厌恶。 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能勾结官府的势力,做一些脏活,赚一些更加让人意想不到的横财。 金无缺告诉了戴冠这一个真相,而且知道那账本藏在哪里,却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能让戴冠获得信息,这一切,终究是要靠自己。 戴冠想到胡锦的布置,想到那些山贼,不自觉的二舅怀疑起来,这些山贼,是不是就是杀害父母的那些,这些错综复杂的势力,是否跟已故的县令有关联,是不是也跟这一切都脱不了干系? 戴冠逐渐冷静下来,还是不能急,要是大彪帮和山贼是互通有无的,跟那些幕后黑手关系匪浅,那么这一切就联系在一起了,自己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凭着冲昏大脑的仇恨和满腔愤怒,却杀他个天翻地覆,终究是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揭发出背后更加巨大的阴谋,肃清梁州的黑恶势力。 这是田宏远答应全力相帮的条件,毕竟他的职责,就是保一州平安,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来一个大清洗。 喝过了茶, 金无缺神秘的掏出一件物什,往戴冠手里塞,戴冠不要,他就不依,于是只好手下,这是一条极为珍贵的挂坠,想来是送给颜玉儿的,毕竟他见过颜玉儿,也就知道戴冠需要。 告辞了金无缺,戴冠总算是又回到了家里,得好好准备一番,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颜玉儿帮着沁儿做好了饭,就在门口望眼欲穿,这些日子以来,她算是彻底接触了烟火气,跟着沁儿学会了做菜,戴冠回来,还没吃上家里的饭菜,也就是她亲手烧的菜,这于她来说,自然是想要赶紧表现的,这既是心意,也是给戴冠的惊喜。 毕竟福伯说过,她短短时间内,学会了烧菜就算了,味道还不错,跟沁儿比起来,丝毫不落下风,这可把颜玉儿给高兴了好久。可惜心爱的人儿不在家,无法第一时间品尝她的手艺。 第一天是吃了庆功宴,今儿一大早就去了胡家,显然是要先吃胡家的饭菜,那么自己只能准备晚饭了。 谁知道晚饭准备好了,人家却没有回来,可是她不甘心,于是就在门口等着,她不吃饭,别人也不敢吃,于是大家一起等戴冠回家。 谁知道戴冠被人请去了酒楼,吃了山珍海味,就没想起来要回家品尝颜玉儿的手艺,他不知道颜玉儿已经学会了烧菜,因此才没有任何觉悟。 而福伯他们,倒不是因为给颜玉儿面子而不敢吃饭,是他们也想要等戴冠回 来一起吃,这是他们的心意,心甘情愿的。毕竟一家人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尤其是戴冠,就算是在梁州城,也是在家吃饭的时间少,在外面的多,这本该让他们习惯了,可是他们那浓浓的深情,总是没完没了,这就是淳朴的情感。 好在每过多久,戴冠就邹着眉头回来了,毕竟金无缺请他吃饭的时间算是比较早,现在回来,也不是很晚,吃完饭也算是合适。 颜玉儿见戴冠回来,先是一喜,激动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奴家等你吃饭呢,我亲手烧了菜哦!” 但是等看清戴冠表情之后,她心里一惊,这是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 她迎上几步,接住了戴冠,担忧问道:“公子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 这一刻,语气是如此的端庄成熟,成了知心人,跟刚才的娇俏可爱比起来,有些判若两人,这大概就是真正爱一个人才有的表现。 戴冠见她好看的眉头也邹上了,忙解释道:“别担心,没什么事情,就是知道了一些想知道的消息,但是又不太明确。” 颜玉儿搀扶住戴冠手臂道:“那也算是好事啊,即使不太明确,但总比不知道的好,公子的事情,玉儿不懂,但是也愿意帮你分担一二,这在我看来,确实是不用忧愁的事情,你说呢?” 戴冠看着她灼灼的目光,顿时笑道:“谁说不是呢,是我太急躁了,谢谢玉儿宽慰 。” “那,你一定要尝尝我亲手做的菜,我可是花了很大心思的,你得好好点评一番才行!” 颜玉儿有些兴奋,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做菜给戴冠吃,邀功的心情有些抑制不住。 戴冠惊讶道:“你竟然会做菜了,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这么美丽的人儿做的菜,想必也跟人一样秀色可餐?” 颜玉儿娇羞道:“公子真是还在心急,哪有这样形容菜肴的。” 戴冠点头道:“对对对,你看我,就是用词不当了,这该叫色香味俱全,让人垂涎欲滴,这还没见着,已经闻到香味了,必定能香飘十里。” 颜玉儿苦笑不得,幽怨道:“公子,你这也太敷衍了,人家生气了!” 戴冠看她嗔怒的样子,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良辰美景,良人相伴,还是不要把这样的好时光浪费在糟糕的心情里,那就再吃一顿饭,有何不可。 戴冠真诚拉起颜玉儿的小手,情意绵绵的看着她,直看得颜玉儿低下头去,红晕爬上脸颊,才掏出了金无缺送的吊坠,递给了颜玉儿。 颜玉儿是喜欢这些精美的饰物的,何况还是戴冠送的,价值不菲不说,就是这份心意,让她做什么都愿意,让她死心塌地得无以复加,自然视若珍宝,喜滋滋的接过,爱不释手。 两人结伴进屋,看到福伯、沁儿和喜儿都笑意满脸的站在那里迎接他,香喷喷的饭菜摆在小院中,正在散发着热 气。 戴冠歉意道:“我回来晚了,真是饿坏了,别看了,大家快吃!” 戴冠当下坐下,夹了一块葱烧豆腐,放入嘴中咀嚼,豆腐嫩滑爽口,酱汁香味浓郁,十分美味,戴冠赞不绝口道:“这是怎么做的,比肉还好吃,真是了不起!” 颜玉儿得到夸奖,更是开心得有些飘飘然道:“这都是沁儿教的,师父本事好,徒弟才能学得好啊!” 沁儿顿时有些郁闷道:“可是我之前做过,公子也没夸奖啊,这就是玉姑娘悟性更好,已经超过我了!” 戴冠嬉笑道:“其实,肯定是沁儿最厉害,不然怎么能教会别人呢,我不是不夸你,而是之前习以为常,觉得豆腐就该是这样的味道,所以忘记夸你了,你才是咱们家最厉害的人,教出厉害的徒弟,你该自豪啊!” 听戴冠这么一说,沁儿顿时也开心起来,还是公子会说话,这听起来就是舒服。颜玉儿也复合道:“那是自然,你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我特意说学会了做菜,只怕你永远都不会花心思来品尝,还真是过分,就不能对沁儿妹妹多上点心?” 戴冠愧疚道:“可不是吗,最辛苦的就是沁儿,得好好奖励。”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对玉镯子,递给了沁儿,这可把喜儿也给看得瞪大了眼睛,她是识货的,这玉镯子,一看就是上等料子,价格不菲,还真是让人羡慕。 沁儿自然也是 受宠若惊,但是有些不好接,不是自己不喜欢,是嫌这太贵重,怕花了太多钱,自己不忍心佩戴这么贵重的首饰,还是把钱花在正途为好。 戴冠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不要担心,这是梁王府给本公子的奖赏,你就放心拿去!” 沁儿看了一眼喜儿,还是有些犹豫。 戴冠岂能不知道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顿时又掏出一对银镯子,递给了喜儿。喜儿没想到自己也有礼物,顿时激动的小脸通红,虽然这银镯子比不得玉镯子金贵,但是已经是很不错的礼物,她一个小丫头,带这个正合适,于是,三个女孩子都得到了礼品,对戴冠就越发满意。 福伯满脸堆笑的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很是知足,这就是最好的天伦之乐,他没想到短短时间之内,就能享受到这么美好的时光,老怀大慰的同时,又在心里牵挂起了命丧黄泉的老爷和夫人。 “福伯,想什么呢?” 戴冠好奇的看着走神的福伯,福伯急忙解释道:“没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是高兴的。” “那给你个更高兴的,你看这是什么?” 戴冠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掏出一个酒葫芦,上面贴着红纸,纸上写字四个字——碧北烧春! 福伯一见,顿时激动的跳了起来,高呼道:“是碧北烧春,大昭最好的烧酒,这可太难得了,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看他激动的样子,就知道是 个十分在行的老酒鬼,戴冠也知道他好这一口,因此特意花了不小的代价从一个地方官员家里弄来的,这酒,是大昭最有名的酒,产量极低,名气极大,是皇家御用酒之一,流落民间的,少之又少,属于是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要是哪个人家里珍藏了一些正宗的碧北烧春,那可是比起万贯家财,还要让人羡慕的存在。 这酒他们也不舍得喝,都是珍藏起来,用来显摆臭美的,过的就是那个瘾。戴冠在回梁州的路上,跟着梁王拜访了不少官员大族,因此得知了这酒十分了不得,才抄了一首助人家和万事兴的好诗换来的,一开始人家还不愿意,得知戴冠的才名和梁王的心意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做了交换。 福伯得知是这样来的,本想好好尝尝味道的心思,立马收了起来,接过来放在鼻前闻了又闻,就是舍不得开封尝上一口。 戴冠笑道:“拿给你就是给你喝的,不是用来珍藏的,就别犹豫了,现在就喝了它,你要真喜欢,以后给你多弄点回来就是了。” 福伯憨笑的抬起头道:“公子本事大,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东西可不多得,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福伯如获至宝的捧着酒壶,戴冠无奈道:“我想喝也不行吗?” 福伯正犹豫间,忽然一道黑影掠过,带着一股狂风席卷而来,他只感觉眼前一花,手中一轻,那珍贵无比的酒就不翼 而飞。 福伯大惊失色,一下跳了起来,想看清是什么飞贼,竟然如此不要脸,来抢自己的宝贝疙瘩…… 第一百三十三章 等鱼儿上钩 福伯已经瞬间调动真气,全身紧绷,把精神集中到了极致,这是什么亡命之徒,竟然虎口夺食,简直是胆大妄为,欺人太甚。 只是他即使用上全力,也还是没能捕捉到来人的踪影,而戴冠还悠然自得的坐着,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感应到这一变故。 福伯瞬间明了,嘿了一声,随即坐了下来,唉声叹气道:“老道士,不带这么戏弄人的,这酒劲大,你可别喝多了,当心醉倒了就丢人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仙风道骨,左手握着拂尘,右手握着酒葫芦,那葫芦嘴打开,显然里面的美酒,被他提前尝了味道,看他嘴唇湿漉漉的,表情享受,就知道这酒让他十分满意。 他丝毫不客气,落座在戴冠身旁,坐下来之后,才感叹道:“好酒,好酒啊,我这是闻着味儿来的,可算是给我赶上了。” 戴冠无奈笑道:“邱真人,别来无恙啊!” “好得很,神清气爽!” 正是邱真人的老道士,笑眯眯看着戴冠,手里的酒壶还紧紧握着,生怕被福伯给抢回去。见戴冠这哭笑不得的表情,嘲讽道:“怎么,舍不得,请人办事,哪有不表示表示的?” 戴冠叹气道:“田大人坑我,我这不是怕这点薄面不够用,贸然请真人帮忙,会有些唐突,要是邱真人不太愿意,岂不是大家都为难,才说让田大人以他的名义请你助阵,毕竟官府要剿灭山 贼是真的,道长要惩奸除恶也是真的,这样算下来,我就不会欠下很大的人情。” 邱真人气笑道:“小子打得好算盘,可惜啊,你始终是算漏了一点,你得到绝世佳酿的事情,老道已经知道了,这掐指一算,今日就是饮酒之时啊,所以我来了,就是讨杯酒喝,也不占你便宜,这个帮忙的事情,就不算是还你人情,就是换酒喝,如何?” 戴冠笑道:“你老人家人坐在了这里,酒在你手里,我说拒绝还有用吗?” “就是,要不答应,我们估计还喝不了这酒了,老道士你要是直接跑路,那可是亏大了!” 福伯有些愤愤不平,眼睛始终盯着邱真人手里的酒葫芦,就怕他吃独食,要是说高兴了,来个猛灌几口,那可真是让人心疼得吐血了。 邱真人道:“好了好了,我就是来蹭酒喝,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你们这个样子,哪里是待客之道,这酒我又不独占,看把你们给急的。” 福伯道:“那倒是可以,沁儿,加个酒杯,给道长倒酒!” 看到福伯使来的眼色,沁儿何等聪明伶俐,立即领会,小跑着去拿了一副碗筷和酒杯,回到桌前,笑意吟吟,十分热情的从邱真人手里拿过了酒葫芦,先给邱真人倒满了一杯,随后飞快来到福伯面前,给福伯也满上。 看到晶莹剔透的琼浆玉液倒进杯中,福伯整个人都随着酒线活跃了起来,只感觉心里激动 得厉害,闻着酒香,已经醉了。 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福伯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喝上这碧北烧春,不枉来人间一趟啊! 这一刻,他是一点也不会跟戴冠客气,之前有什么好东西,总是让给戴冠,如今这酒啊,他是当仁不让,所以沁儿先给他倒酒,他心里满足得很,也不管接下来沁儿是倒给谁了,眼睛都在自己的酒杯上。 他颤抖着手,将就被端起来递到鼻子前,无比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舒坦得很。 邱真人看到他的样子,自叹不如道:“还是福伯会喝酒,真正的行家啊!” 福伯浅尝了一口,酒液在口中充分挥发滚动,之后吞落肚中,感觉飘飘然起来,看得几人都佩服不已。 福伯开口评价道:“这才是天上瑶池仙露,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邱真人道:“这话中肯,否则我都不来!” 戴冠讥讽道:“你还真不谦虚,果真是神仙了?” 邱真人洋洋得意道:“向往之大道,毕生之追求,提前幻想一番,有何不可!” “完全可以,这就是能引来仙人垂涎的美酒嘛!” 颜玉儿见他们如此夸张,也来凑个热闹,沁儿也给她倒了一杯,她已经品尝到其中美味了。 酒香四溢,满院飘香,即使不会喝酒的沁儿和喜儿,闻着味道,也感觉醉了一般,有些飘飘然。 而品尝美酒的几人,则真正快活似神仙了。 门外偶尔有路过的行 人,也都忍不住驻足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好奇往院中打量,这该是什么样的酒,能有这么大的魅力。 酒葫芦不是很大,但是也能撞上两斤酒,四人只喝了第二杯,就已经上头不已,不敢再喝了,只得吃菜闲聊。 邱真人道:“听说大彪帮也卷入了这场风波,你怎么打算的?” 戴冠笑道:“我倒是想把这样的黑恶势力也给拔除了,可惜别人根深蒂固,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得用别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不能强来,别人更不会买账,反而随时会威胁到你!” 邱真人故意刁难戴冠,是想知道他如何打算。 戴冠道:“田大人有自己的打算,咱们顺藤摸瓜,自然也不会让这些瓜能安然无恙,即使不打杀了,至少也得让他们伤筋动骨,元气大伤,老老实实做人才行!” “小子聪敏冷静,可成大事啊!” 邱真人十分真诚的感慨道,随即又看向福伯道:“老哥,你福气来了,这小子已经是个登堂入室的人了,好好享福!” 福伯十分高兴,能得到这样的高人夸赞,自然是只得自豪的,开怀道:“借道长吉言,希望老头子能看到那么一天!” “那是自然,不满老哥你说,你长寿得很!” 邱道长作势掐着手指,表明自己不是信口胡说。 福伯更加高兴了,急忙给邱真人敬酒。 戴冠好奇道:“道长真就是来喝酒,顺便试探一下我的想法的 ?” 邱真人道:“你小子不要太机灵,长冲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要是大家都正面对敌,即使能胜了,也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因此贫道觉得,端了他们老巢极为重要,可以出奇制胜,事半功倍。” 邱真人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戴冠,戴冠瞬间明白,叹气道:“道长既然已经打算好了,那就不用多想,我能保证尽量拖住时间,让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拿下山贼老巢。” 邱真人道:“这虽然是冒险了一些,但是取得效果足够让人满意,就是怕你们有什么闪失,贫道不好交代。” 戴冠笑道:“其实请道长帮忙,不是说我和师父就必输无疑,而是有备无患,既然您和田大人有了新的打算,那就按计划行事,我这边不必担心,会极尽全力保全岳父大人安全。” 邱道长满意道:“那就没什么事情了,我就这么点事,不是所有人都心思复杂的,小子不要太过阴暗!” 戴冠大呼冤枉,自己只是稍微聪明了一些,想事情能多想一两步,还不至于。 邱真人心满意足离开,戴冠也在颜玉儿的服侍下,极为舒坦的爬上了床榻,颜玉儿烧的菜得到了充分的肯定,本就开心,再喝了这酒,绝美的脸庞上,再爬满了醉人的红晕,就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任谁看了,也会忍不住要痴迷其中不可自拔,这就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颜。 戴冠酒劲儿上来,又 看着这么天仙一般的人儿在眼前晃来晃去照顾自己,多少有些蠢蠢欲动,忍不住就要动手动脚,颜玉儿虽然心里是开心的,但是她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知道不能坏了规矩,于是巧妙的躲避开了戴冠的咸猪手,去打了凉水给戴冠清醒清醒。 月上中天,人未眠,一抹暧昧满房间,颜玉儿守着戴冠,直到他睡熟之后,才轻手轻脚离开。 回到房间,擦掉嘴上一抹红,有些失落,戴冠竟然没看出异样,这注唇,可是她根据戴冠的方子,花费了很大的心血才研制成功的,自己没有说,就是要留给戴冠自己发现惊喜,可是到现在,他还没发现。 在喜忧参半中,颜玉儿洗漱完之后,才缓缓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戴冠就消失在家里,颜玉儿甚至都没发现,等她梳妆打扮好,前去戴冠房间,才发现人去屋空,顿时又是一阵失落。 果然是不爱归家的浪子吗? 她心里有些犯嘀咕,但是他不知道戴冠具体去做啥,昨晚邱真人跟戴冠说的话,是传音入密,她自然是没听到的,包括福伯,也不知道。 而此刻,戴冠正在胡府,在一间幽暗的房间之中,跟马成贤商量着具体行动步骤,他们要提前出发,去布置好所有的陷阱。 胡府的仆役被充分调用起来,各处奔走,把需要准备的一切,都提前备好了。盐行大掌柜胡同负责具体事情的操办,这些日子以来 ,他被胡开奚落,看不起,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如今终于要做成一单大生意,也是时候该扬眉吐气了,所以他特别积极,人员、马车、钱粮、工具,都被他给准备的十分妥当,就等着出发。 胡锦则没事人一样,依旧不慌不忙,直到马成贤和戴冠先后离开,胡同前来禀报,在院中等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悠然自得出门来,坐上马车,朝着长冲寨出发,买盐,也是在等鱼儿上钩……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发埋伏地 胡锦又耍了个心眼,说是三天后出发前去螳螂川,然而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这让长冲寨在外打听消息的人员有些措手不及,急忙将消息传回寨中,这一下,彻底打乱了长冲寨的布局,不得不临时调动人员,赶往埋伏地点。 而且他们拿不准具体情况,因此只得多多准备人马,力求一举成功,所以留守大寨的任务,阴差阳错之下,落到了那个飞贼石俊头上,给他留了一百余人,把守山寨要害之处,这可把他给激动得不行。 要知道,他回来之后,一直在鼓吹这件事情十拿九稳,当家的做成了这笔买卖,长冲寨必当飞黄腾达,成为梁州有名的势力,分得一杯羹,以后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因此,当家的十分信任他,也很看好他,所以在得知胡锦的动向之后,才把固守寨子的重任交到他手里,殊不知此人早就身不由己,而且生出了异心,有了自己的打算。 而胡锦的打算,都是早就计划好的,也跟田宏远那边商量好了,胡锦的车队刚出城,化妆成各类人马的州牧府精兵,已经陆陆续续汇入官道,但是又不聚在一起,而是散落开来,三三两两一队,不是推着小车,就是赶着牲畜,或者挑着货品,看上去,就是普通行商小贩,完全合情合理,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而大队官兵,则早就在夜里出城,隐入郊外山林之中,并暗中朝 着长冲寨进发,全都是轻装简行,只带了弓箭和短刀,利于行动。 戴冠则装作负笈游学的学子,提前一步赶往长冲寨山下的酒家,摸清楚一些形式,也好传回去给马成贤。 马成贤是在半路往返,两边探查情况。 而最是逍遥的邱真人,带着师弟及几位之前来助阵而没返回宗门的门人,于山野之间,树梢之上,起落腾挪,飘然若仙,果真是人间仙人,做着最为超凡脱俗的事情,要不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施展神通,必定就要被人们好奇围观,感叹世间真有神仙,能亲眼目睹,也就不虚此生了。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是长冲寨,而进入长冲寨的路线,则是长虫山背面,更加偏僻隐秘之地,真正的人迹罕至,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人踏足,那是一片禁忌之地,极为原始古朴的深山密林,即使是长冲寨的山匪,也不会涉足其中,顶多在山上向下抛落一些东西,比如被撕票的人质,意外伤亡的自家兄弟,以及一些其他废弃物。 里面难免野兽横行,瘴气无数,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考验,何况地势险峻,怪石嶙峋,悬崖峭壁此起彼伏,若是无量山的轻功没那么高绝,即使是邱真人自己,也估计不会贸然穿过这片密林,登上长虫山。 田宏远表示对此事的看重,竟然亲自乔装打扮前去,带着一男一女两位护卫,装成富家翁的模样,信马由 缰前往,丝毫看不出是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样子。 而最为成竹在胸的胡锦,才是最忐忑的那个人,毕竟他这一辈子,没做过这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多少是有点适应不了的,即使他的修养已经足够好了,还是不能做到镇定自若,这就是纸面功夫和实际处事的差别。 一行人分成几波,朝着长虫山出发,胡锦作为明面上的目标,声势也自然十分浩大,足足准备了上百辆马车,整个胡氏商行一半以上的人员,都被抽调来维持车队的秩序,这都还不够,是胡娴去跟其他入股商们借调了一部分伙计,才凑够了二百余人的队伍,这不只是虚晃一趟,引长冲寨的人上当,而是要解决这个危机的同时,真的前去螳螂川最大的盐井签订长期协议,将胡氏盐行彻底巩固起来。 不只是在梁州能安然无恙成为龙头老大,而是要走出梁州,遍布大昭帝国,甚至更远一步,将走出国门,布局邻国,成为盐行真正的霸主,不管怎么说,朝廷有这个政策,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只要战争不止,朝廷就依旧会选择下放盐铁、丝绸、茶马、矿产经营权,为朝廷创造大量的经费来源,也好维持战争和其他工程,而不至于向百姓征收课税,导致国家实力被虚弱,百姓生活水平下降,那就不是这点钱能搞定的事情,因此皇帝陛下是十分圣明的,相比起历朝历 代以来的皇帝,这毫无疑问是最为高明的手笔,盐铁收归朝廷,是一直以来执行的政策,但是他敢下放给商人经营,这就是天大的魄力,还有卓越的眼光,这也是朝廷连年征战,而没被军费拖垮的原因。 除此之外,在全国兴修水利,发展生产,引进良种,因地制宜的策略,也是让国计民生蒸蒸向上的保障。 商业格外兴旺,尤其几条商贸路线的同时进行,更是给大昭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贸易盈余,北方有丝绸之路,南边有茶马道,东边有航海线,大量的外国商人使节,前来朝觐经商,使得各种各样的物品流入大昭,而大昭生产的东西,同样也大量流入外国市场。因为制作工艺相对发达,货品不管是质量还是数量,都远超外国输入的,因此,商贸带来的收入,彻底的充实了国库,即使在战争、兴修道路和水利同时进行之下,也不紧张,这是昭皇最大的底气。 也是大昭男儿勇猛善战,忠君爱国,沙场建功追求的保障。 这一点,戴冠都不得不佩服,这完全超出了他对封建王朝的认知,这完全不是那些扭扭捏捏的封建君主的作风,也不是他们的见识和眼光可以比拟的。 戴冠感受着这样的氛围,不会觉得不适应,就是这个原因。这样开放的国度,确实是给了百姓极大的机会和自由。 而且科举一途,更是不看门第,也不需要人作保,更 是不收取任何费用,一切学子的资格,都有当地官府筛查确认,其余有资源和能力的大人物们,也可以直接推荐,真正做到不浪费一个人才的地步,只要有志向,有能力,就能得到充分发挥,这也是朝廷人才辈出的关键。 在这样的统治之下,要是还不能有一番作为,那就真的是自己无能,无药可救了。那要不是懒,就是天生的坏人,总想着欺行霸市,不劳而获,比如好强霸道的大彪帮,比如打家劫舍的长冲寨。 这样的恶势力,必定是阻碍国家发展的毒瘤,势必要铲除殆尽,才能还世界一片光明,只是这些势力,实力非凡,并善使手段心思,勾结其他正派势力,发生利益往来,错综复杂的关系,牵扯甚广,想要干脆利落的拔出,显然是不容易做到的。 这也是田宏远这么多年也没有彻底铲除这些势力的原因,毕竟他还做不到完全不顾这些地头蛇们的脸面的地步,但是这一次,他就要铲除其中一股势力,而且是名正言顺,那些人就算是不服气,也没有理由来反驳,他们要截杀的,可是朝廷贡商,皇帝钦点的人物,不是谁都能动的,打了皇帝的脸,任谁都得好好掂量掂量,以为把黑锅转嫁到山贼头上就没事了吗? 山贼是不懂,但是其他人心知肚明。 骑在马上的田宏远,自言自语道:“真当本官不存在,这么大的胆子!” 男护卫 接话道:“大人正该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的时候了。” 田宏远摇头道:“你说得太轻了,现在是该让他们伤筋动骨的时候,绝对不能手软了!” 男护卫点头道:“小的不懂局势,还是大人深谋远虑。” 女护卫嘲讽道:“莽夫,不懂不是正常的吗?” 男护卫白眼道:“说我,你难道就懂,那你倒是说说啊?” 女护卫道:“我虽然懂得不多,但是也知道,大人都亲自出马了,不可能就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必定是要做到一劳永逸的地步,日后也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想必挖出幕后黑手,才是首要目的!” 田宏远听着两名护卫吵嘴,对女护卫的见识还是很欣慰的,夸赞道:“十五啊,这一次,确实是初一比你懂。” 被称为十五的男护卫顿时垂头丧气道:“莽夫就莽夫,我的职责,不就是保大人安然无恙吗?武力够强就好了,这些要动脑的事情,就交给大人来。” 叫初一的女护卫道:“说得对,你不用灰心,打架还是要真打的!” 田宏远附和道:“对,而且还是硬仗恶仗,有得你大展身手的地方。” 十五顿时又觉得自己可以了,挺直了胸膛,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豪气顿生,这一点,他在行。 田宏远笑道:“还早着呢,现在就绷着,不累啊?” 十五顿时泄了气,看了一眼初一,有些闷闷不乐,而初一,则嬉笑着, 跟在田宏远身边,气态非凡。 三人朝着大路打马而去,留下一缕尘烟,尘烟的尽头,就是那些三三两两的“行商”,而胡锦的大部队,掉在最后,声势浩大的朝着长虫山进发,一路上引得无数路人驻足围观,都在感叹这么巨大的一笔生意,究竟能挣多少钱。 戴冠最先达到预定地点,山下一家较大的酒楼里,已经有不少客商在打尖和住店,戴冠定了一间上房,十分大方的给了老板一大笔钱,把人傻钱多的形象一下子就打出去了,掌柜的一看,顿时眼中有精光露出,对戴冠的笑意,十分浓郁。 而他的手,不经意的朝着楼下比划了一下,一个小二不声不响的离开酒楼,朝着一处巷子走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帮手 看似放荡不羁的戴冠,丝毫没有在意这一切的样子,实际上,他早就把一切看到了,甚至那个小二消失在视野之内,他还能感受得到他行进的路线。 而掌柜的,还是一脸谄媚的看着戴冠,为他做着最后的安排,把酒楼的招牌菜都给推荐了一遍,很自然的,那菜里也会相应的加料,至少在人来之前,不能出什么意外,要是人给放跑了,就涉及到谎报军情,到时候别说是分一杯羹,就是能不能安然无恙,也还是两说。 虽然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出现,但是最近是非常时期,他的靠山加合作伙伴,其实是没有多少心思来做小买卖的,节外生枝很不划算。 时间就显得十分宝贵,要不是顾忌到其中是不是有猎物的探子,多少要识别一番,他们是完全不会再做这个生意了,毕竟只要那件事做成,整个长冲寨都不用小打小闹的讨生活了,利润不大,风险不小。 戴冠见掌柜的如此热情,于是笑道:“辛苦掌柜的,钱已经给你了,你看看能住几天,能吃几顿饭,都自行安排,我不急。” “公子大气,小的也自然省得,这就去好好安排,绝对不会亏待了公子,您选张桌子坐,酒菜这就来!” 掌柜笑眯眯跑下楼,命人准备山珍海味去了。 这家酒店,虽说是他的,但是他现在很多事情已经不能做主,而是要看靠山的心情,有时事情,他不得不做, 有些钱,也不得不分出去,就是店里的伙计,也不是由他说了算,而是有人安排进来,他实际上,已经沦为别人的挣钱工具。 但是也不是全是坏事,至少他的店是安全的的,他自己只要不是惹到了靠山都惹不起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算是有舍有得。 戴冠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看向窗外景色,这地方算是个小集镇,虽然处于大山脚下,远离城市喧嚣,但是却处于商道必经之地,也算是小有繁华之感,至少吃喝玩乐的设施,虽然少,但是也齐全了。 可供来往客商、江湖人士、游学士子落脚暂住,因此也不算是人烟稀少,集镇建设也还算是符合实际需求,都建立起了一片住宅区,也有了些小巷街道,可供许多本地人居住,顺带在街边经营一些生意,借以养家糊口,而所售卖的东西,都是就地取材,也算是靠山吃山了。 要不是物产丰富的山上有强人占据,他们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 而此处地势,只有一条人字路穿镇而过,集镇四边,都分别矗立着一座山峰,就像是四个最为强壮的侍卫,守护者最弱小的主子,不让坏人有一丝可趁之机。 而这个集镇,就位于地势最低洼平坦的中心位置,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天生适合埋伏的位置,只要把几个路口堵住,真正是插翅难逃。 但是胡锦要去螳螂川,就要经过此地,难怪长冲寨要选 择在此地埋伏车队,这也绝佳选择,可谓是真正的瓮中捉鳖,绝对没跑。 戴冠感叹道:“好一个天井,好一个锅底,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杀人放火之地,以多欺少之地,发横财之地!” 掌柜的抬着一盘凉拌小木耳上楼,闻言心有所感,神秘一笑。 “公子好眼光,此处确实是个风水宝地,四面高,中间平坦,天生的聚财顺水之地!” 掌柜的一语双关,戴冠不以为意,笑道:“这条河确实恰到好处,既能滋养此地人口,又能贯通运输,最主要是能排除水患,消除一切脏东西!” 掌柜的听戴冠如此说,心中一惊,难道他察觉了什么?不应该啊,自己可什么引人怀疑的举动都没有,是这么的热情温和。 掌柜的辩解道:“这条小河,人称玉水河,是小镇百姓的生命之河,人人爱护,并不会放什么脏东西在里面!” 戴冠笑道:“水是活水,脏东西只会流走,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 掌柜的尬笑道:“公子说的有道理,但是下游也有人需要干净的水源,咱们也是要讲良心的。” 戴冠夹起一块木耳,没有立即放入嘴中,反而调侃道:“老板果然是很讲良心,这木耳就十分鲜嫩,想必是才从山中采摘而来,确实不错。” 掌柜的笑道:“公子还没尝,怎么知道味道不错!”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戴冠不再犹豫,将木耳给放入嘴中,掌柜的顿 时笑脸灿烂得如一朵葵花,急忙上前给戴冠倒酒。 戴冠却一把拉住了掌柜,让他坐下之后,拿出第二个杯子倒了一杯酒,让掌柜作陪。掌柜极力拒绝:“公子使不得,这么好的酒,小的怎么配喝呢,还是公子独享比较好!” “掌柜的待人和善,做人讲良心,这么高尚的品质,喝什么酒也不过分,何况还是请你作陪,还请掌柜的给个面子。” 戴冠话说到这个份上,掌柜的再没有理由拒绝,但是那张笑意满面的脸上,换上了不安和尴尬,显得有些心虚了。 但是戴冠握住他手臂的手,力道不轻,他挣不脱,还隐隐感觉到了疼痛,只得接过戴冠递过来的酒杯。 戴冠十分潇洒的一仰头,将杯中酒给喝干了,掌柜的却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抬着酒的手颤抖不已,扭扭捏捏,抬着酒杯犹豫着,戴冠却笑意灿烂,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掌柜的被看得背心发麻,只得壮起胆子,将那酒一口喝下,就要挣脱束缚,逃之夭夭。 戴冠却偏偏不急,让他也吃一口木耳给压压酒性,这是烈酒,有些辛辣了。 掌柜的哭丧着脸道:“公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这菜也还没上齐,我就不便陪你了,这就给你准备菜肴。” 戴冠笑道:“掌柜的不用急,那不是有小二的嘛,什么菜还要你给掌柜亲自上?” 掌柜的额头的汗珠更大颗了一些,坐立不安,不停往窗外 看。 戴冠笑道:“掌柜的兴致不错啊,这窗外的景色,不是天天看吗,怎么还能感兴趣?” 掌柜的结巴道:“是从未遇到公子这样有趣的人,实在是不习惯,因此不知道该怎么做,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世面,让公子见笑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这在外游学,常年见不着家人,路上又无亲无故的,好不容易遇到个和善的长辈,自然就想亲近一番,唐突了掌柜的,晚辈十分抱歉。” 戴冠说的十分悲切,搞得掌柜的更加不知所措,心里是同情他的,但是现实是喝的酒有问题,他没有时间来同情戴冠,而是要赶紧逃离危险,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暴露自己。 “公子确实挺不容易的,这样,在下去吩咐一下事情,就再来陪公子怎么样?” 戴冠见他说得可怜,总算是放松了抓住他的手,因为再拉着他已经没有用,有人走上楼来,正主来了,狗腿子就没用了。 只见小二引着三个人上楼来,个个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看就是凶神恶煞的强人,他们第一眼,就把目光死死盯着戴冠。 掌柜的如获大赦,急忙站起来,对着三人点头哈腰,随即跑下楼去。 小二则装模作样跟三人说话:“三位爷,位置还多的是,你们找地方坐,我这就去准备酒菜!” 其中一个大汉粗声大气道:“还不赶紧,是要老子亲自去吗?” 小二颤抖道:“爷说的 是,我这就去,对了,这位书生公子是文雅人,三位爷可多少担待一些,别吓到了外乡来的客人!” 另一个大汉对着小二吼声如雷道:“小二,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管在老子头上来了,上你的酒菜去。” 小二如惊弓之鸟一般,跌跌撞撞下楼去了,留下戴冠独自面对三位凶神恶煞的大汉,三人毫不掩饰,劲直走到戴冠这桌,其中一人嬉笑道:“这位公子,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哥几个有时间,有酒量,要是不嫌弃,就陪公子喝几杯,交个朋友,如何?” 戴冠面带笑意,但是毫不给面子道:“嫌弃,你们自己没钱买酒菜吗?” 三人一听,顿时大怒:“小子看不起谁,大爷像是喝不起酒的人吗?这是看你一个人无聊,是为了你好,不要给脸不要脸!” 戴冠笑道:“不要脸又怎样?” 其中一个汉子道:“小子,你自己掂量掂量,这里可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咱们这些粗汉,脾性大,拳头也硬,做事全看心情,你要是瞧不起我们,那就要拿出你的本事来!” 戴冠继续挑衅道:“那么,让我看看你们到底多大本事!” 三人没想到这人是真的不怕死,而不是虚张声势,一时间反而不如嘴上说得那么凶悍,心里有了一丝疑惑。他们不知道戴冠是不是喝了酒,那下的药怎么没有效果。要不是没喝下,就是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却胆大包天 的公子哥,是个高手。 三人对视一眼,正不知所措时,戴冠却仰头又喝了一杯酒,还悠闲的夹了一块木耳送入嘴中,若无其事的嚼了起来,这一下,他们是真的不敢妄动,而是在等戴冠出现什么反应。 可是戴冠没有出现什么不适,他们三个却突然被人给打了,一人挨了一耳光,却还不知道是谁打的,只感觉眼前一花,脸上一疼,然后再看,什么也没有,除了依旧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戴冠,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慌了,这一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难怪如此有恃无恐。 只是没等他们确定,第二波攻击又来了,三人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全都趴下了,腿被人踢折了一般,无力支撑身体,轰然倒下。 戴冠依旧不为所动,而是懒洋洋道:“段大侠,这是为何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安排 戴冠早就感受到了出手之人的气息,但是不知道他意欲何为,因此在放走掌柜之后,大力挑衅三个壮汉,为的就是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如今见这位段大侠出手教训三个壮汉,显然对方目前是友非敌,至少他选择帮戴冠,虽然这三个人,还不够戴冠看的,但是态度表现出来,也就能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段大侠自然是段新厚,那个曾经在赵颂家里埋伏过戴冠的三品高手,被马成贤击败的极为有骨气的打手。 那次落败之后,他曾找机会挑战过冷霜凝,落败之后,似乎销声匿迹了,再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如今再见,竟然改变了自己的阵营,不再站在戴冠的对立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冷霜凝的交手,让他受益匪浅,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三个壮汉倒地哀嚎之后,段新厚终于现出身形,有些憨厚道:“戴公子这里有事情做,我正好闲着没事,就来碰碰运气,也好挣一份机缘。” 戴冠打趣道:“你倒是实诚,可为何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需要你,或者说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份机缘,毕竟你我之间,可是有过节的!” 段新厚挠挠头道:“之前那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算不上私下里的过节,而且也没占到便宜,反而吃了大亏,算起来,戴公子还因此结识了邱真人,更是进一步跟田大人搭上了关系,我还是有点作用的。” 戴冠笑道:“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主要是戴公子是个讲理的人,气度胸襟也非常人可比,因此我来,应该不会白跑一趟。” 段新厚虽然不怎么善于言辞,但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对戴冠更是抱有极大的信任。 戴冠遇到这样目标明确的耿直人,反而是没了打言语机锋的理由,只得问道:“你想要得到一份什么机缘,如果是要走乌蒙剑派的关系,那么我告诉你,别想了,我的面子,还没那么大,而且跟冷姑娘的关系,也绝非你想的那样!” 段新厚摇头道:“我此来,是因为戴公子个人能力,并非要因此而攀上乌蒙剑派这座高山,说实话,即使是戴公子你面子足够,我的资格也不够,这一点,我还是心知肚明的。” “我能给你什么?” 戴冠好奇问道。 段新厚有些难为情道:“能给我提供一个靠山,一个能冉冉升起的希望和未来,别人或许只看到了戴公子当下的无双风流,但是我段新厚,看到的是一个辉煌伟大的人在崛起,所以,我想从此刻开始,跟着戴公子一起,经历一些波澜壮阔的盛举,也不算是枉费此生!” 戴冠惊讶道:“我什么也没做,你这不是在赌吗?何况我这个人还没什么野心,你跟着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段新厚摇头道:“戴公子不必谦虚,所谓成大事者,不争眼前小利,更不会把目光放在一时一地,不争才是最大的 野心,我看人,不会错!” 戴冠没想到这个段新厚如此执着,只是现在自己的计划,似乎都没有梳理好,他怎么就笃定自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戴冠试探道:“你来跟我,不怕家族找你麻烦吗?虽然你只是段家旁支,而且不受待见,但事关大族脸面,恐怕段家族老,不会轻易允许段氏子弟投靠他人!” 段新厚无奈道:“戴公子放心,我段新厚做事,自然是一个人承担,断不会把这样的矛盾,牵扯在此中。我虽然是三品境界,但是对段家来说,不足为奇,这么多年没有突破二品,武道一途,似乎已经看到尽头了,还不如把精力用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至少,活的精彩一些。段家族老,也不会把我这么个毫不相干的人,放在眼里,投靠谁,似乎也丢不到他们的脸面,再说,谁愿意一辈子做一个一辈子默默无闻的边缘人物,既然人家看不上,自己就不能放弃,另开一个堂口,也未尝不可!” 戴冠讶然道:“段兄好志气,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个有志向的人呢,你可以跟着我,正好,我也是要将家族发扬光大的,我们有一样的目标,那么就联手如何?” 段新厚顿时欣喜道:“多谢公子,段新厚拜见公子!” 戴冠见他如此作态,知道此人还是要在乎最后一点面子的,可以理解成什么呢,加入戴冠是要征战天下,那 他就是追随者,一起去建功立业的先锋大将,也就是君臣关系,而非主仆,差别很大。 但是戴冠已经很满足了,有了人生第一个追随者,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强大的修行者,这毫无疑问是值得庆贺的事情,毕竟,这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而来的人。自己以后要大展身手,闯出一份丰功伟业,自然少不了需要众多人才帮助,段新厚这样的人,作用巨大,可谓是多多益善。 只是目前,他还是个小庙,放不下太多菩萨,也没有那个底气去招揽人才,毕竟生在盛世帝国,建功立业的机会,只能是开疆拓土,而戴冠此时此刻,还远远没有到接触这些的时候。 段新厚大概是知道这段时间戴冠做的事情,因此看出来戴冠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大才,而且绝对胸怀大志,不会困居一地,碌碌此生。 他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但是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武道一途,可惜也被卡在了三品境界,在这个高手林立的江湖之中,若不惹到厉害的人,保全一家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要遇到更为强大的存在,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戴冠既然答应段新厚的投诚,也就不会怀疑他是不是有阴谋什么的,对方看得出他的志向,他也看得出对方的人品,第一次遭遇,段新厚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个 极为有骨气的人,这样的人也极为注重脸面和名声,更是有自己的处事法则,不会轻易做出什么决定,但是一旦决定,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实现它,可谓是心智坚定,目标坚定,心思也很坚定。 别看这样的人略显笨拙,但是做起事来,最容易取得成功。 戴冠扶起作揖的段新厚,笑道:“好兄弟,以后就是自己人了,用不着客气,让我们联手,先把眼前的事情给解决了!” 段新厚道:“公子还得告诉我详细实情,这似乎是在下一盘大棋,我只是猜测到了一二,就赶过来了,具体是怎么个安排,或者要面临着怎样惊天动地的场面,我还不得而知,不知道怎么做准备!” 戴冠笑道:“这还确实不是一件小事,至少,我岳父这个诱饵,足够庞大,那可是整整一百多辆马车!” 段新厚惊恐道:“这么大的手笔,那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而且还把决胜场地选在这里?” 戴冠指了指面前三人,笑道:“这你得问他们,他们早就做好了布置,就等着我们落入圈套了!” 段新厚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已然将其中一个哀嚎的大汉给提了起来,喝问道:“说,你们的布置是什么,不然立即让你归西。” 大汉甚至都来不及用话来搪塞拖延时间,就听得一声脆响,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原来他的手臂,直接被段新厚给捏断了,他忍不住“ 啊”的大叫一声,就听到段新厚极为冰冷的警告:“若有半点虚假,你们谁也活不了!” 大汉疼得冷汗直冒,告饶道:“大侠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段新厚将其扔在地上,一柄短枪带着寒意,钉入大汉手边的地板上,微微颤抖,大汉看着这柄寒气森森的短枪,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打破了,只得如实交代道:“我们是长冲寨的,负责收取此地平安费,最近接到消息,要配合当家的在此做一笔大买卖,让我们根据地势,安排好自己人的同时,还要密切注意一切来往之人,以做到万无一失,因此最近路过此地的人,都会被留下来,不让他们节外生枝!” “所以,这座酒楼也是你们的产业,给公子吃的喝的,都动了手脚?” 段新厚说到这里,三人就更加慌张了,讨饶道:“大侠饶命,我们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深藏不露的高人,这点手段,贻笑大方了!” 戴冠笑道:“我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玄乎,不过是运气好,恰好对一切毒药免疫,因此是你们不凑巧了!” 段新厚跟三个壮汉一样惊愕,还有这样的人,对一切毒药免疫,这不是地仙境界才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戴冠是地仙修为?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地仙没这么年轻的,也不是这么容易见到的。 段新厚只是略微怀疑,就放弃了这样的念头,但是这三个倒霉的家伙,则是惊疑不 定,别说地仙了,就是三品巅峰的段新厚,都是他们遥不可及的存在。 戴冠见几人目光都在自己身上,连忙提醒道:“快说,你们当家的都请了什么人助阵,这四座大山,都藏了多少人马?” 段新厚反应过来,喝道:“如实说来,不然你们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被段新厚折断手臂的大汉道:“我们的人,藏在最后方的长虫山,前边山头,是大彪帮的人马,大概百余人,有高手坐镇,左右两边,听说都是一些江湖高手,是被人派来助阵的,具体人数不知,大概各有二三十人!” 段新厚道:“说重点,高手都是什么水平的?” 壮汉道:“听说,是有一品,二品也有!” “具体人数!” 段新厚继续逼问。 壮汉哭丧着脸道:“这个小的真的不知道,我们还接触不到这么机密的事情!” “就是,就是,我们就是小喽啰,望大侠高抬贵手!” 另外两人点头如捣蒜。 戴冠笑道:“要活命还不简单,你们只需要立功,不仅能安然无恙,而且还能获利丰厚,能不能把握机会,就看你们是否够聪明?” 三人顿时喜道:“只要能活命,公子说什么我们都依你,不敢要什么好处!” 戴冠摇头道:“做事就该得利,这无可厚非,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打算,所以你们不必揣测,我又不是滥杀之人,不怕实话告诉你们,你们长冲寨,已经有我 们的内应,今日就是长冲寨覆灭之日,你们若是有点头脑,就知道该怎么做!” 戴冠说着,故技重施,给三人都喂了药丸,并告诉了他们毒发的后果,三人最后的侥幸彻底被打破,都表示愿意听命行事。 戴冠交代了几人要怎么做之后,总算是放走了这三个倒霉的家伙,然后笑眯眯走下楼去,劲直去找掌柜的聊聊地盘借用的事情,别人想利用这个酒楼来将他们给瓮中捉鳖,戴冠也需要将计就计,将这个小镇变成博弈场,把这座酒楼变为敌人的葬身之地。 掌柜的似乎是刚吃了解药,此刻十分虚弱,见戴冠安然无恙前来找他,顿时如见鬼了一般,“啊呀”惨叫一声,竟然直接昏死过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捕蝉 戴冠见状,冷笑一声,从一旁水缸里,舀了凉水,直接泼到了掌柜的脸上。被冷水一激,掌柜的顿时醒转过来,但是看到凑在自己眼前的两张不怀好意的脸,他又要晕过去。 段新厚抢先一步,直接把掌柜的提了起来,并强制他不能晕过去。 见没办法糊弄,在劫难逃,掌柜的立即老实了,哭丧着脸急忙道歉:“公子,我不是人,我错了,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还望公子饶我一条狗命!” 掌柜的表现得十分悔恨,打起感情牌来,也十分像样,但是戴冠对这样的人,最是不屑,没一点骨气就算了,还是个彻底的坏人。对别人下手的时候,丝毫不会考虑别人的后果,但是一旦自己遇到危险,就拿家人说事,博取同情,这就是典型的贱人。 戴冠不为所动,讥讽道:“你在谋财害命之时,可有想过别人家中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你既是那狼心狗肺的恶人,又如何指望别人同情你?” 掌柜的急忙辩解道:“公子,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做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我也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做的也是正当生意,谁知被人胁迫,我为了保住这一份家业,才不得不从了他们的意愿,还望两位明察,我实非罪魁祸首,而且也没有直接断送了谁的性命,就是谋了一些钱财,可也不是我自己拿了!” 掌柜的说起理由来,头头是道。 戴冠摇头 道:“有时候,拿了别人钱财,就是害了人性命,而且这些钱,你多少也是分了的,这依然是主要罪过。难道你不知道,出门在外,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能就因为少了这一点钱,就让人客死路途,不得活着回到家乡!” 掌柜的低下头道:“这点我知错,可是我没办法啊!” 戴冠不想多跟他废话,问道:“你若是愿意将功赎罪,我会考虑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掌柜的立马抓住救命稻草,小心道:“公子需要我做什么,我绝不推辞,请尽管吩咐。” 戴冠道:“你这酒楼,借我用两天。” 掌柜的点头如捣蒜,激动道:“公子要用,随时可以,甭说两天,就是二十天也没问题,只要能帮上公子一二,小人就心满意足了。” 戴冠笑道:“谁愿意在这腌臜地方待十天半个月的,我就是来消灭脏东西的!” 掌柜的点头道:“是是是,公子说得没错,这风水宝地,不能藏污纳垢。” 段新厚鄙夷的看了掌柜一眼,随即冷笑了一声。 戴冠也是表情古怪,掌柜的知道自己也是那污垢,于是表态道:“从今往后,小人一定洗心革面,做公道的生意,帮助一切有需要的行人,天地为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戴冠和段新厚不再理睬此人,而是说了自己的布置,将酒楼给打造成了一个搅动此地大势的阵眼,而坐镇之人 ,正是他自己。 同时,戴冠将此处情况,以独特秘法,传回去给了师父马成贤,马成贤得知消息之后,迅速来到胡锦车队之中,也就寸步不离了,沿途或许有小股山贼势力骚扰,也可能会出现高手偷袭,但是都不足为奇,而最大的危险,就是在这个锅底一般的小镇,此去螳螂川的必经之地。 胡锦见马成贤钻入自己马车,问道:“情况如何?” 马成贤道:“四面皆敌,且有一二品高手助阵,大彪帮果然直接派人前来了,这就是一个牵扯甚广的势力,远不是我们以为的买凶杀人那般简单,背后的大虫,恐怕也要厉害得多!” 胡锦沉吟一会儿道:“这么说来,我们这一趟,算是要把梁州的天给捅破了?” 马成贤道:“这不也是迟早的事情,既然田大人都不能置身事外,那梁州还有谁能无动于衷呢?” 胡锦惊讶道:“你是说,这根本就不是商业竞争的最高形态,归根结底,依旧是他们之间的博弈?” 马成贤道:“胡兄不是早就心中有数了,又何必故作矜持?” 胡锦笑道:“有些事情,只是考虑的时候多看了几步,并不是愿意他真的发生的,这也算是人的一种避祸心理,毕竟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去做那漩涡中心的风云人物?” 马成贤道:“可是如今,胡兄别无选择,胡家的未来、戴冠的未来,甚至是我的未来,可都在这一场风 暴之中,力挽狂澜,也只得靠我们自己。” 胡锦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才倾尽全力,来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以身做饵,可是人生头一回,也是我这么个谨小慎微之人,一生最加大胆疯狂的举动,也只此一次!” 马成贤点头道:“若只占据梁州一席之地,这一次够了,但是要实现胸中抱负,恐怕就不好说了!” 胡锦感叹道:“世事维艰,唯有不断去探寻,去求索,才华和野心,终究是要配套才好。看来是我过于理想了,总以为斗智即可胜过大部分的事情,可终究是低估了世间复杂事、人间复杂人!” 马成贤笑道:“所谓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胡兄是聪敏人,自然知道,但是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想着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就是探索的真谛!” 胡锦轻声笑道:“马兄知我,只是眼下,再无探索的时间了,有劳马兄!” 马成贤道:“胡兄这是做什么,这件事情,咱们不都是共同出力,你耗费的心思和精力,可不比我少,再说,这一切,都是我本该做的!” 胡锦道:“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是跟你客气,只是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的度过这次危机,尤其是冠儿,他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马成贤感慨道:“这小子邪乎得很,在我看来,该担心的,是他的对手们,而不是他。给你透露个好消息,城 西的段家旁支段新厚,三品巅峰的修行者,已经主动投靠他了,你这个女婿,真是了不起,将来就等着冲天而起,现在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 胡锦惊讶道:“这个人不是还截杀过冠儿吗,怎么现在来这么一出,其中会不会有蹊跷?” 马成贤道:“这倒不至于,此人心性不坏,做人很有原则,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胡锦依旧担忧道:“希望如此,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出一点岔子,要不马兄你前去看看,冠儿毕竟年轻,要是有什么圈套看不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马成贤道:“胡兄小看那小子了,论计谋心计,不是我夸耀他,这梁州,估计少有对手,何况他潜力无限,又不是主要目标,在你到之前,安全得很,不必担忧。” 胡锦半信半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得加快脚程。” 马成贤示意他自行安排,自己要闭目养神了。 胡锦跟胡同一番传达,这个极为精明的盐行大掌柜,立马将命令下达,庞大的车队没一会儿,就加快了行进的速度,朝着锅底镇赶去。 而那些装扮成行商的精锐士兵,也加快了步伐,并没有落后多少,还是保持着毫不起眼的阵型。 最大的鱼饵,正朝着垂钓之处而去,只是这垂钓之人,最后究竟是谁,还未可知。 戴冠这边,让掌柜的召集了所有伙计,然后以雷霆手段,都给 他们喂下了毒药,并给他们提出了保命方案,在小命儿不保的情况下,他们无一例外选择妥协,都愿意成为内应,引诱那些前来助阵长冲寨的人,将他们给提前拿下。 有了他们的帮忙,这事情办起来就顺利多了,酒楼依旧照常运转,看不出有任何异常,除了多了一个账房先生和一个厨子之外,并无什么不同,来往的行人,依旧会来此打尖,依旧会被宰一顿。 陆陆续续,有一些江湖人士进入小镇视野,并不约而同朝酒楼而来,而四面山野之中,也传出一些响动,暗流汹涌,此地,要变天了。 掌柜的心情忐忑的接待了这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江湖人士,按照之前的套路,他是无论如何不敢给这么多高手下药的,但凡有所不测,那就有死无生,可是如今,戴冠给了他新的迷药,这东西无色无味,放入酒菜之中,根本无法察觉。 而且还有一个十分神奇的地方,就是中毒之人,不会出现任何反应,只有在运功之时,才会毒发瘫痪,不能动弹。 这就把掌柜的危险化解到最小,他也就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忐忑的是,这件事情过后,要是这些高手没有死绝,而是随后来报复自己,那就完蛋了。 掌柜的想到这里,不禁加大了药量,他决定了,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横竖躲不过去,那就趁打起来的时候,结果了这些无法动弹的 人,也好消除自己的隐患。由此可见,此人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也很有魄力。 戴冠自然是那个新来的账房先生,身份是掌柜的远房表侄,科考落第之后,前来散心,也随手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 而新来的厨子段新厚,就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放弃了行走江湖的志向,为了柴米油盐而不得不做这份辛苦活计。 进入酒楼的江湖高手,不下三十位,但是到目前为止,最高修为也只是三品,显然这些进入核心埋伏地的人,不是最厉害的,但绝对是最致命的,因为他们人多势众,目标明确,毫无顾忌,只要胡锦一到,那就是他们大开杀戒之时,而且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三品高手的杀力,也绝不可小觑,胡锦那边,如果能预测到危险,也会把主要力量用来防守外围,总之,他们机会很大。 一行人虽然分成三三两两,各自找桌子坐,也不跟其他人进行交流,但是从他们隐晦的眼神交之中,是可以察觉一些蛛丝马迹的,这些人,都是一个阵营。 戴冠看到他们自以为是的样子,有些讥笑,随即吩咐掌柜的,把好酒好菜都跟端上去,并承诺这一顿,酒楼请了。 得知消息的众人,顿时对如此仗义的掌柜欣赏不已,顿时恭维声四起,并承诺日后都是自己兄弟,可要好好来往。 掌柜的全程笑意和善,客气寒暄,把这些江 湖人士,给伺候得十分舒服。 殊不知,他们吃喝的东西,就是他们的催命符,而眼前这个和善谦卑之人,会亲手结果了他们这行叱咤江湖多年的大人物。 当听得人声鼎沸,朝着小镇前来,四处山峰之上,有人凌空而观之时,戴冠脸色坚毅,心中嘀咕:“捕蝉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是一场屠杀 戴冠找了个绝佳位置,能仰望四座山峰的地方,将上面的动静悄悄看在眼中,眼神深邃,面色冰寒,显然是对那些踏于山巅之上,俯瞰众人,等着屠杀蝼蚁一般的自己人而极为愤恨,这是在记仇,这些人,现在怎么睥睨众生,以后就会怎么卑微如蝼蚁。 戴冠一般不记仇,但是记上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这些人,既然为了一点利益,就要让人家破人亡,那么,他们自己的报应,只会更惨,戴冠会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人生在世,多少还是要有点敬畏之心,否则,自己将尝到自己铸成的苦果,甚至连累亲人朋友。 就在山顶之上有人俯视小镇的时候,北面的长虫山顶,飘过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戴冠敏锐的感应到了,那是邱真人传来的讯息,他们已经上到长虫山背面,只等时机一到,就可电光火石之间拿下长冲寨,断了敌人退路。 而左右两边的山林之中,梁州轻装简行的甲士已经埋伏妥当,以鸟语传递了讯息,就剩南面的山峰了,这个由大彪帮派人埋伏的地方,需要留给他们足够的信心,因此戴冠这边,并没有安排人去反围堵他们,而是把兵力常在胡锦车队后面,也就是那些化妆成行商的精锐士兵,目的就是将这股势力引出来,再击败他们,抓个人赃俱获,也好顺势对大彪帮开刀。 这是田宏远的意思,他早就想对付 大彪帮了,但是之前他们作奸犯科,欺行霸市的事情,都有梁州官员和大族兜底,他不能一意孤行动人,如今就是要创造一个谁也不能阻止的机会,拔掉这一颗毒瘤。 因此他们的战场,铁定是要冲入小镇以决生死的。 领头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野生道士,二品高手李汉虎,曾经让戴冠吃过大苦头的人,后来被戴冠花大代价兑换的神通给击败后,表面上是达成了和解,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心里始终是有些疙瘩不能解开的,何况大哥李汉达又是最吃不得亏的人,一直在找机会报复戴冠,得知这次的绝佳机会,于是把重任交给李汉虎,让他带人赶往约定好的地点,一起埋伏胡锦,给戴冠来个晴天霹雳。 他的修为,已达二品巅峰了,手段也十分了得,自信再遇上戴冠,会有一战之力。感受到车队的到来,巡视了所处之地没有任何危险,李汉虎迅速吩咐手下人,准备行动。 戴冠收到三方讯息,并将消息传回路途中的马成贤。 马成贤收到信息之后,跟胡锦一商量,决定加快速度前进,在对方还未发现危险之前,给他们来一个兴奋剂,人只有在利益面前,才会冲昏头脑,不顾厉害的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戴冠已经处理好了小镇的内应,这就给胡锦提供了一份安全保障,酒楼不是危险的埋伏之地,而是自己能够作为屏障的地方,也是一 处可守的险地。 在胡锦的吩咐下,庞大的车队行动速度很快提升起来,人人都坐上马车,驱赶着拉车的马匹,轱辘连轴转动,在路上腾起一股蔓延一里多长的尘烟。 但是掉在后面的伪装梁州士兵,就有些受苦了,徒步追赶车队就算了,还要吃一嘴灰,这就是现实中的灰头土脸。 不过他们也不傻,趁着灰尘的掩护,将一些重的东西给抛入路边丛林之中,为自己减轻负担。 他们的职责,就是跟着充当诱饵,护住车队,拖住敌人的第一轮攻击,等待包围圈的彻底成型,将这些为非作歹的人们一网打尽。 因此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要面临最凶狠的攻击,还要保证车队的安全,至少,胡锦不能出事,否则就是弄巧成拙了。 他们一路上算不上消耗多少体力,但是说热身也未免太过了,只能说,这不是他们最舒服的状态,达到目的地之后,也不是很轻松,但是可以立马投入战斗。 烟尘滚滚之中,这个梁州历史上非军事行动下的最大诱饵,进入埋伏圈。 随着先头部队进入锅底镇,四面埋伏的人也动了,互传信息,朝着锅底镇收拢包围圈,准备猎杀猎物。 而作为头号目标的胡锦,还有心思演戏,到得落脚地,却在镇口徘徊了好久,吩咐人左看右看,一副谨小慎微、畏首畏尾的样子,对着这座最上档次的酒楼,那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的样子 ,十分不爽利。 这可把在酒楼之中用餐的高手们高兴坏了,外面隐秘查探情报的对手,也十分笃定,这一单生意板上钉钉了,急忙传回消息,四面的埋伏不再犹豫,加快合拢包围圈的速度。 当胡锦终于狠下决心走入酒楼之后,几声哨向传遍了小镇,飘入四座大山之中,行动正式开始。 作为主人公的长冲寨第一个发起冲锋,三位当家的一起出动,把守寨子的人物交给了飞贼石俊,因为这一份功劳,他是最先取得情报的。 大当家秦蓉,是个十分暴烈的人,做事只看喜恶,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只讲利益,给够了利益,就是好朋友,可以一起做任何事情个,要是不能给好处,那铁定就是敌人。 那么就该把好处给抢过来,让自己好好满足一下私欲。 听说此人以前就是个屠夫,因跟着东家做了肉铺子的生意,身手不错,心思也还算灵活,于是深得东家信任,开了分铺都交由他管理,也因此让他成为了城郊有点实力的人,至少在底层赢得了一群人的尊重,东家的生意也由他来大力支撑。 因此他就有些飘飘然,看上了东家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并向东家提亲。 东家对此严词拒绝,因为女儿已经有了婚约,再不能许配他人。 但是这个秦蓉却不死心,想方设法去勾搭小姐,希望能获取姑娘芳心,让其悔婚嫁他。 可是那小姐却十分坚贞,根本 不给他任何机会,因为此事,秦蓉怀恨在心,跟东家起了嫌隙,做起事情来也就开始胡来,而且中饱私囊的事情,欺上瞒下的事情也随之发生,东家有了很大的意见,想要找个理由辞退他。 这可就动了他的逆鳞,当即翻脸,纠结一伙人,杀了东家,抢了小姐,来这长虫山落草为寇,干脆做一个纯粹的坏人,认为所有的善良和付出都会被辜负,因此不再相信任何人,无利可图的人,都是敌人,处理起来绝不手软。 尤其是那小姐极为刚烈,找了个机会自杀身亡之后,秦蓉就彻底变成一个疯狂之人,无恶不作,毫无底线,也胆大包天得很。 可是落草之后,他这样的性格,反而还坐稳了自己的位置,手底下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亡命之徒,他的威信,十分强劲,在长冲寨那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即使是两位副寨主,也没什么话语权,都是唯寨主马首是瞻。 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冲寨也就不存在什么派系之争,反而是团结一致,都在做一件事情,根据老大的指示,杀人越货。 在这一番操作之下,长冲寨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是因为没什么高手坐镇,在江湖上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分量。 这完全跟他的野心不匹配,为了提高长冲寨的实力和名气,他不得不寻求变法,去巴结了一些势力,帮人做一些脏活累活儿,换取别人的青睐,走入大人物们 的视野。 而这一次要搞垮胡家,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他带领人马早就在山下等了两个时辰,此刻得到信号,拔刀出鞘,高呼道:“兄弟们,干成了这一票,我们的好日子才真正来临了,不管前面有什么,都给我用手中刀,砍平了!” “寨主威武,长冲寨威武,杀!” 喽啰们轻声应了一声,各自拔刀出鞘,以极为凌厉的声势,朝山下小镇席卷而来。 才坐下准备吃点东西充充饥的胡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到窗前,朝外眺望,右手食指和拇指不断摩挲着,他显然还是有些紧张的。 而充当了账房先生的戴冠,默默来到胡锦身边,不经意的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马成贤也有意无意的,将胡锦跟那些目光蠢蠢欲动人隔开来,他还是怕有那么一两个人,突破了毒药的限制,伤到胡锦,那就功亏一篑了。 而新近投靠戴冠的段新厚,也就是伪装成厨子的他,刚好端了一盘硬菜上楼,也就留在楼上招呼客人,没有下楼。 戴冠凝神远眺,低语道:“他们开始了!” 马成贤点头道:“行动!” 听得命令的段新厚,第一个露出真面目,前面还笑意吟吟的招待这些已经中毒的江湖高手,下一刻就拔出了短枪,毫无阻滞的刺杀了面前两人,这两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运用真气,引发毒药的地步,就已经暴毙而亡。 其余人突然见了这一 幕,惊骇不已,立即大呼小叫,一股脑冲杀过来,他们确定了,目标就是这几人,外面的消息也传进来了,他们最多一刻钟,就能赶到这里。 他们要做的,是留住这些人,不让他们跑掉,若是能提前拿下,那就是大功一件,必定回报丰厚。 因此他们都十分坚决的,拿出拼命的架势,杀了过来。 段新厚比他们更快,一人一枪,如一股飓风一般,卷入人群之后,开始了大杀特杀。 这些高手,不乏三四品修为的人在,但是段新厚突起发难,又是士气如虹,反而像是比他们高出几个境界一般,冲进去闪电一般刺出短枪,再收回,必定有一人倒地身亡,酒楼之中,很快就溢满了血腥气。 而他们愤怒的祭出杀招,要第一时间拿下段新厚,可是这一运真气,才知道大事不好,身体空空,哪里还有半点余力,这下才彻底慌了,看到猛虎一般的段新厚,他们绝望的阻挡,只是,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黄雀 体内空空如也的高手们,心如死灰的勉励支撑,没有主动出击的余力,只有等待敌人杀到面前,然后拼命去抵挡一二。 但是他们即使是用命抵挡,依旧没有任何作用,不管是用刀剑,还是拳脚,都不能接住段新厚随意刺出的短枪,而且还不一定能猜出对方出手的方位。 就这样,楼里的二十几名高手,在惊骇之中,在慌忙抵挡之中,在心生惧意想要逃离酒楼之中,被段新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屠杀殆尽,前后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留下的是满地尸体和流淌在地上的鲜血。 那个计划着杀人灭口的掌柜,反而没了出手的机会,只能招呼着伙计赶紧来收拾现场,毕竟戴冠他们还不离开这里,这酒楼还要招待人,尤其是胡锦领来的人,都快把酒楼给挤爆了。 段新厚是极为聪明的人,在胡锦来了之后,看他的眼神多少还有顾忌,就知道自己这是还没能让人完全取信,毕竟单靠人品,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的。 所以得到命令之后,他第一个跳出来动手,也就全部包揽了这个屠杀这些高手的活计,此举一箭双雕,既是表明了自己的决心和立场,交上了自己的投名状。又是表明了自己的手段,身手不凡,胆气过人,将来对戴冠是有大用的。 戴冠对此,也毫无办法,虽然他完全相信段新厚,但是此事事关重大,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胡锦这里,也需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才能让其相信段新厚是真的投诚,不然一家人之中,有人对追随自己的伙伴保持怀疑和戒备,那反而是件麻烦事,以后做起事情来,多有不便。 段新厚杀完人,身上竟然没有沾染什么血迹,擦拭了短枪,来到胡锦面前,极为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城西段新厚,以后就追随公子做事了,见过胡老爷,马前辈!” 胡锦急忙摆手自嘲道:“可不敢当,我一介商贾,怎能做老爷,更没道理让你大族子弟如此行礼,这受不起,快起来。” 胡锦是真的有些不适应,这毕竟是长年以来的环境造成的,他虽然研习儒家教义,以儒士自居,可终究没有功名,在外面的身份,依旧是商贾。 若是平时,段新厚这样的身份,是正眼也不会看他的,除非有利可图。毕竟再是穷困潦倒,再是不尽如人意,人家也是大族子弟,是上流人物。旁支又如何,依旧可以享受着世家大族的名头,赢得别人的尊重。因此段新厚这一礼,他是真的有些不敢受。 而马成贤,则要好得多,反正段新厚也没叫他老爷,前辈是最贴切的叫法,何况他虽然没落,但曾几何时,也是货真价实的世家子弟,身份地位,那也是处于顶端的那一小撮人,因此对段新厚的行礼,他还是完全能接受,简单的回礼后,就不再说话。 段新厚被胡锦搀扶着, 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解释道:“晚辈以后追随公子做事,是公子的随从,也就不会再以段氏家族的名头来行事,身份于我,也就没了意义,因此晚辈如此行礼,并无不妥,胡老爷就不必谦虚了!” 胡锦看看戴冠,又看看段新厚,说道:“不管你什么身份,但是叫我胡老爷就是不妥,很是有些别扭,你要是乐意,就叫我胡掌柜就行!” 戴冠忍不住打圆场道:“这样不就生分了嘛?段兄既然追随我,那就是自己人,不用如此见外,要实在不行,就叫胡叔,最合适不过!” 胡锦和段新厚一听,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好,就这么办,两人都答应了,戴冠看向胡锦,给他递了个现在放心了的眼神,胡锦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了段新厚。 马成贤也收起了最后一些怀疑,对戴冠的际遇表示欣慰,这是一件好事。他最担心的,就是戴冠身负奇才,但是胸无大志,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华,而做不成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到时候自己想要复兴马家,似乎也不能借力,还是要孤军奋战,那就比登天还难。 如今见有人追随戴冠,还是如此厉害的人物,那想必别人是看出了什么,戴冠接受了,那也就表明自己绝不会虚度光阴,浪费日月,而是要将满腹经纶,一生修为,都发扬光大,用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创造一个无比辉煌的未来。 酒楼之中 ,战斗瞬间摆平,掌柜的带人打扫的时间,比段新厚杀人的时间要久得多,在这些充当内应的江湖高手被抬到后院掩埋的时候,四面埋伏的敌人,总算是冲到了小镇边缘,正杀气腾腾的望酒楼而来,他们已经看到,在整理马车的胡家仆从,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呼天抢地的逃往酒楼里去。 他们个个兴高采烈,跟身边之人彼此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兴奋神色,以及手中那在滚烫颤抖的长刀。 戴冠这边,解决了高手,化解了段新厚和胡锦以及马成贤只见的信任问题,看到冒头的伏兵,才不慌不忙吩咐道:“你们暂时别清理尸体了,可以演戏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酒店里这些来自长冲寨,但是被毒药控制了的伙计们,他提前告诉了他们,需要在关键时刻,陪着他演一场戏,让那些人毫不犹豫的冲进酒楼,到时候也好让他们插翅难逃。 十几个伙计闻言,只得苦着脸,将提前准备好的刀剑拿出来,有些忐忑的看着戴冠几人,不知道该怎么发起进攻,这一场假打,他们从未接触过,更是害怕戴冠他们把握不好分寸,假戏真做,把他们都给砍了,那就完蛋了。他们又不能反抗,生死大权掌握在戴冠手里。 戴冠看他们样子,气笑道:“怕什么,只管用尽全力来进攻就是,要是误伤了你们,谁还有脸自称高手,将来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比起名誉,生死都是小事,不信你们问问这位段大侠!” 段新厚闻言,笑道:“不说别的,要是这点分寸把握不好,我也就不姓段了,尽管来!” 伙计们听两人如此保证,顿时壮起胆子,不约而同的大喝一声:“杀啊,富贵就在眼前,拼了!” 他们大吼大叫冲上来,刀剑齐下,朝着戴冠和段新厚招呼。段新厚和戴冠都各自迎战,轻松的化解着各种各样的攻势,但是又不击败这些伙计,让他们能一直持续演戏。一时之间,酒楼之中充斥着喊叫声和打斗声,战况极为激烈,并且十分顺利的传入了小镇外围的伏兵们耳中。 领着山匪进入小镇北面街口的秦蓉,顿时心花怒放,哈哈笑道:“兄弟们,埋伏在酒楼的兄弟已经动手了,富贵就在眼前,跟我杀啊!” 众喽啰顿时兴奋不已,纷纷大叫:“寨主威武,冲啊,杀啊!” 这一次,他们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埋伏,静悄悄的摸进小镇,而是正大光明的冲杀而来,眼前这些猎物,他们吃定了,而且以现有的情报来看,这些人是没什么准备的,就算是有一两个厉害一些的护卫,也不值一提,在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山贼面前,根本不够看,何况他们也有很多高手,可以说这是万无一失的事情。 想到如此轻松就能获得丰厚的回报,谁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胡锦是个极为 有谋略的人,起码会做一些充足的准备,毕竟长冲寨名声在外,他要路经此地,就算是不舍些钱财交好长冲寨,也该做好足够的准备,让长冲寨投鼠忌器,不敢动他的商队。 如今看来,他们高估了胡锦,没想到此人用这么拙劣的计谋,以为拉起一支庞大的车队,组织起了上百人的仆从,就能用声势镇住长冲寨,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不是笑话吗? 这些普通的店铺伙计,跟他们这些杀人如麻的山贼比起来,就算再多也没用,都是等着被屠杀的下场,而且还能给他们带来更加丰厚的利益,这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胡锦,不,应该叫糊涂,稀里糊涂送死的糊涂。 长冲寨的人,怀着这样的心情,冲的最快,也是最先接近酒楼的一伙势力。紧随其后的,就是来自大彪帮的势力,在李汉虎的带领之下,气势比起长冲寨,只多不少,只因离得远一些,所以才落后了一截。 而两边的江湖高手,反而是到现在还没有露头,也不知道是感觉灵敏,察觉到了危险,因此迁延观望,还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一时之间来不了。 而那些伪装成商贩的梁州士兵,已经住进了酒楼,跟着胡锦家的伙计惊慌逃窜的,也有他们,甚至是他们主动掀起了恐慌,惊恐喊叫的声音最大,跑的也最是快速且活跃,给外面的贼人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和强大的自 信,这样的家伙,哪里经得住他们一个回合的冲击,何况他们还有内应。 就这样,两股势力,一南一北,冲到酒楼外面,将酒楼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戴冠一行,插翅难逃,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 而此时,道路之上,有三骑遥遥出现,正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凶险异常又热火朝天的场面。居中之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是风水宝地,也是险山恶水,在此惩奸除恶,再合适不过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只黄雀,来头不小…… 第一百四十章 捕手 随着居中之人的感叹,左右二人各自点头,朝着不同方向吹了一段口哨,不多一会儿,两座独立而又高耸的山峰之中,传来回声,随后一股杀气冒起,不多时就传来极为沉闷而激烈的打斗声,即使身在山下大路之上的三人,也都听到了。 消息传达之后,三人反而不急了,而是远远观望,打定主意是要观战,而不以身涉险,也可以说是想渔翁得利。 三人正是州牧大人田宏远和他的两名随从护卫初一、十五。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在圈套正式成型,鱼儿上钩之后,终于再次现身。 他来此的目的,是督战,也是为了当面捕获为非作歹的山贼和黑恶势力,还给梁州一片安宁,也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更加出彩,跟政敌的角力更加有优势。 而传递的消息,自然是让埋伏在东西两边山峰里的士兵发起进攻,可以把藏身其中的江湖高手给拿下了。 而这些江湖高手,还自作聪明,听得南北两边的动静之后,并没有急着出来,将包围圈给完善,而是在等待,等着两边的势力确认了虚实,不是中了埋伏,没有危险之后,他们才会出击,给与胡锦这边致命一击。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就是人情债,被人给请来助阵的,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做一件利益不大的事情,所以他们要把风险降到最小,等长冲寨和大彪帮打头阵,确定商队那一百余人中,没有 厉害的高手,没有惹不起的人,才会出去捡漏。他们武功都不错,比起两个帮派的人,那是高了几个档次的,因此也格外惜命,毕竟要成长为一名高手,十分不易,耗费的资源是无数的。 只是他们的算盘打得再好,也不会料到,别人是针对性的给他们下套,长冲寨和大彪帮,有自己要对付的对手,而他们,没有捡漏的余地,而是要解决眼前的敌人。 梁州轻装简行的甲士,都是一等一的精锐,此刻出其不意的发起攻击,反而让他们这些人乱了分寸,首先是没有大规模对敌的经验,看到列阵整齐,进退一致,气势凶猛的梁州官兵,他们心里发虚,反而不敢轻易出手。 他们每个人的武力,都比这些士兵高出几个档次,一个人就有很大的杀伤力,何况是二三十人一起面对官兵,想来是更加毫无畏惧的,但是这种阵势,就是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这跟江湖上的厮杀完全不一样,江湖厮杀,他们一个人就算是对上十几个人,也丝毫不会害怕,毕竟那是毫无章法的械斗,只需要自身功夫过硬,头脑灵活,就不至于吃大亏,除非遇上比自己厉害许多的高手。 但是眼前,他们被官兵气势所震慑,看着密密麻麻的官兵压迫而来,他们又不知道对方究竟埋伏了多少人,因此他们第一时间不是要战斗,而是要逃走。 知道是中了埋伏,他们还 是很清醒,知道对方不可能是虚张声势,白费精神,既然料到了他们,那就是吃定了他们,那就是说,派出的官兵,足够把他们所有人耗死,哪怕他们格外勇猛,杀了再多的人,最终还是会力竭而死,或者被活捉。 想到这个结果,他们就十分绝望,但是看眼前这些冷漠坚定,步步紧逼的士兵,想来也不好说话,简单来说,他们想要投降,或者买通士兵讨一条生路,都是行不通的。 二三十人挤在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的刀剑,没了往日的锋芒。 只是当他们看到对方早就设了一个包围圈,四面八方全是官兵,没了任何侥幸之后,身陷死地的他们被激发出了最后的血气之勇,互相大喊大叫鼓气,向逐渐缩小范围的官兵发起进攻。 官兵可一点都不手软,前排官兵左手手盾,右手钢刀,能打能抗,冲锋的速度都保持一致,就像一道墙一般,横推过来。 而后排,是弓弩手,此时早已张弓搭箭,瞄准了进退两难的江湖高手,只等进入射程,就会毫不犹豫的松开拉满的弓弦,给这些毫无经验的高手们来一波下马威,让他们体验一下沙场对敌的待遇。 就这样,东西两边情况一样,官兵行动的时间、方式和速度,都是一样的。而两边的江湖高手,也都大同小异,大部分是没见过这般阵仗,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正确应对,只能凭借个 人武勇,胡乱冲杀。稍微有点意识的,还能几人结对向前,互相照应,以求保全性命。 只是那一阵箭雨下来,他们再是能反应迅疾,身法灵活,辗转腾挪躲避,可终究地方狭窄,他们所有人又都聚在一起,没了空间,再好的身手,也没用了。因此箭雨直接就带走了好几人,可怜他们一身武艺,还未出一刀一剑,就一命呜呼。 不过他们也通过挣扎,缩短了双方的距离,至少,官兵第二波箭矢已经射不出来了,不得不短兵相接。 就这样,山林之中,官兵主力,全面围剿这些江湖高手,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官兵没有丝毫留手,这些江湖高手,则是在拼命。激烈的战斗,在复杂的丛林之中,以极为残酷的形式展开,一些碍事的藤木,被快刀给迅猛斩断,灌木和草丛,被毫不留情的踏平。 而那些平时勇猛无敌的高手,接战之后,没有出现他们想象中的场面,也就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再怎么说都能抵挡十来个官兵的攻击,可事实上,他们有的才击败一两名官兵,就被人一刀给砍翻了,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眼睛都红了,他们闯荡江湖多年,还从没遇到这般欺辱人的事情,这也太不把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放在眼里了,也太小看他们了。 于是一个个红着眼睛,嘶吼着,施展出自己最为拿手的武艺,跟官兵血拼到底。 而见识过了无 数血雨腥风的梁州精锐,自然不会被他们的声势所吓到,依旧视死如归的向前,不断压缩江湖高手的施展伸手的空间,同时也把死亡不断逼近他们。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交流余地的硬战死战,州牧大人的命令,在对方没求饶之前,绝不手软,否则后续要挖出幕后黑手,还得费好大的力气,要是被他们从容给应付过去了,那就功亏一篑,至少要多耗费许多心思。 东边领兵的偏将毛宁,是新近得到州牧大人信任并提升的实力将领,不仅自身武功不俗,领兵作战也很有一套,敢打敢拼,意志坚定,是个十分难得人才。田宏远在整顿梁州军队的时候,发现了此人,委以重任,这次由他带兵五百,负责围剿东边山头的江湖高手,算是给他立功表现的机会。 毛宁对此十分在意,功劳大小先不说,能在州牧大人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可不多。他进入军中,不是为了老老实实当个大头兵,而是有极大的野心的,是想要建功立业,不断攀升的。他的志向,是成为一代名将,最向往的地方,是北边的战场。可惜一直没机会前往,加上之前的梁州都督闫青山又根本没给他表现的机会,梁州没有大规模战事,他不是亲信将领,也就更加没有杀敌建功的机会,想要实现自己的抱负,可算是遥遥无期。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变化太快 ,出乎他的意料太多。边境一场摩擦,亲自领兵征战的都督闫青山兵败失踪,梁州大营有恰好发生内乱,田宏远及时出现掌控大局,十分有眼光的发现他的能力,加以合理任用,才使他有了用武之地。 这样的机会来之不易,因此他十分珍惜,此刻眼看胜利在望,他高呼道:“兄弟们,加把劲,拿下这些不法之徒,回去庆功。” “是,将军!” 众兵丁起身高呼,气势震天,将全身浴血还幸存下来的江湖高手,给彻底吓破胆。 看到毛宁脸上的冷笑,他们个个胆寒不已。 而这些士兵,也是对毛宁的人品和本事都十分佩服,因此十分服从,个个想要表现,冲杀起来就更加凶猛难挡,甩开手脚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那些还在支撑的高手,防守就变得稀松了一些。 毛宁见状,大喊道:“老子只说一句,要立功,更要有命来享受,都给我不要乱,攻防兼备,才让别人无机可趁。” “遵命!” 士兵们赶紧把手盾又再次护好要害,但是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朝着那些已经失去斗志,只是在争取生机的江湖高手扑去,下一刻,就要将他们给斩尽杀绝。 眼看毫无生还的机会,有人急呼道:“将军饶命,我投降,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千万留我一条性命。”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过是片刻,剩下的十几人,就全都请求投降,纷纷丢下刀 剑,举起双手,面如死灰的等着毛宁宣判他们的命运。若是接受投降,他们就算是保住了性命,若是不接受,那他们就会面临屠杀,毕竟武器都丢了,更加没有抵抗之力了。 毛宁看着眼前这些高手的窘迫神态,哈哈笑道:“本将不是嗜杀之人,既然你们都投投降了,本将又怎能屠杀手无寸铁之人,但是为了表达你们的诚意,还需要诸位多担待,把手铐脚镣都戴起来!” 随着他命令下达,立即有士兵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手铐脚镣,面带笑意上前道:“各位大侠,请!” 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感觉到了天大的屈辱,这些官兵,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投降,所以准备好了这些刑具,可笑自己还自以为是螳螂,还计划着怎么捕蝉分利,转瞬之间,自己就成了猎物。 毛宁顺利拿下东面山峰,前后不过是花了两刻钟而已。官兵伤亡人数,跟这些江湖高手大体持平,可谓是最大限度的限制了这些高手的发挥,也把官兵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这就是指挥得当的结果。 但是毛宁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带的兵,个个都是宝贝,折了一个都心疼,更何况是跟这些他最看不上的江湖武夫换命,那就更加不值得。 他冷着脸,整顿军队,押解俘虏,走出山林,向田宏远通报情况。 而他从头到尾都没发现,山顶之上,有一人凌虚御空,冷眼旁观这一 切,并未出手,依旧在打量小镇中心的酒楼…… 第一百四十一章 碎木飞剑 毛宁虽然是个极为出色的武将,战斗力也很足,可终究不是什么顶尖高手,那人能凌空而立,至少也是二品以上修为,毛宁自然也就察觉不了。 但是这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这些被围捕的江湖高手跟他一个阵营,大家有着一样的目的,并且该是互相配合,确保万无一失的,但是他却提早感觉危险,并且独自一人脱离危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队友们陷入死地而无动于衷,若不是内奸,恐怕都说不过去。 这些幸存的高手,也想起来这一茬,四处没见着此人,都心生怀疑。但是已经没什么用了,别人不可能为了他们而以身犯险,何况那样做并不能取得任何效果,此人即使再厉害,也不能以一己之力,击败五百甲士。 他们愤恨的,是此人独自逃走,将自己这些人蒙在鼓里,被官兵给捕获。而他一人逃脱,实属是太不讲江湖道义,必定被世人所不耻。 他们有人感觉极为敏锐,不经意抬头,看到了还矗立在山顶的树梢之上的这名高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也谨慎的选择闭口不言,要是告密之后,官兵不能拿下此人,那自己就算是能侥幸活着回去,恐怕也会遭到严厉的报复。 实际上,此人不仅不是叛徒,而是极为有远见之人,修为也是这些人无法匹敌的,他之所以选择提前“逃走”,而不顾队友的死活,就是知道这件事情, 并没那么简单,他们的计划,估计早就被人给料到了,现在是反被包围,那么就绝对会比自己这边准备得更加充足,也不可能轻易放自己这边人从容退走,这已经是一场无可避免的较量,自己贸然去拼命,就算是能多杀一些士兵,又有何意义。 何况对方肯定也埋伏了许多高手,就等着自己现身,那样他们更加省事,设好圈套等着自己钻进去,以逸待劳,能省下很多精力,就能把自己给拿下,那这次行动就彻底落败了。他作为背后大人物的重要棋子,是不能随意葬送掉自己的。 因此他在观察的,是如何找到一个对方的破绽,一举抓住这个突破口,翻转局势,依旧处于优势,那就还可以继续玩下去,这一场埋伏,就不会成为彻底的笑话。何况长冲寨和大彪帮的人,都已经冲杀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而对面山中,同样发出极为激烈的打斗,坐镇那边高手,同样做出了跟自己一样的选择,而且还落后了自己一点,因为,自己发现了突破口,而那人,还在茫然寻找,甚至把目光投向了长虫山方向,似乎那边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毛宁虽然约束了军队没有朝着田宏远那边走去,但是传讯的举动,还是引起了山顶之上高手的注意,看着那三个不起眼的人,开始还以为只是因缘际会出现在此地的无关人物,被前面汹涌的局势震 慑,而不敢贸然前行,但是看热闹的心思又格外强烈,所以迁延观望,也就图个以后在江湖上闯荡,有一些新鲜的说辞。 他对这样的半吊子江湖人,其实是不屑一顾的,这样的人,本事不行,但是八卦的本事十分了得,而且最善于炒作,哪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就像是闻到腐肉的苍蝇,是一定要去凑个热闹的,之后就会加油添醋,在江湖上传说自己看到的事情。 而眼下这一场大场面,就是最好的材料,足够他们吹嘘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些人,本事不行,但是江湖气最是浓厚,也最热衷于江湖风云,最是喜欢争名逐利,想尽各种办法博取名头,就是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 可是在他眼里,这样的人最是让人生厌,是彻彻底底的虚伪人,翩翩还十分好面子,主张也很多,还固执,但也只是斗个嘴硬了。 他远远感受到了,中间那人,没什么修为,而左右之人,就是个三品境界,在他这个二品巅峰之人面前,同样不够看。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对方不动,他也不会出手,而是还在寻找机会,也是在摸清楚真正的危险。 只是当那名十分精悍的将领朝着那边打了手势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这三人绝非等闲之辈,也不是无关紧要凑巧来到此处的江湖人士,而是此场风波之中,起到最为关键的存在的人。 毕竟军队归他指挥,那此人的身 份,一定十分惊人,或许还要超出他的预料,能让他大吃一惊。 估算了一下军队离三人的距离,再设想了一下那两名三品高手的手段,他断然下定决心,偷袭此人,或许就掌握了这个突破口,抓住最为关键的翻盘点。 随着他的目光聚焦过来,护在田宏远身边的十五和初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过来。而且还给毛宁打了个注意的手势。毛宁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第一时间指挥士兵返回林中,搜寻漏网之鱼,是留下三分之一的士兵,看押这些投降的江湖高手。 他自己也骂了一声:“狡诈恶徒,找死!” 随即毅然决然的冲入林中,四处搜寻敌人身影。 只是任他们多少人进去搜寻,也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对方根本不在林中,跟他们处在不同的层面,何况本事也不是一个级别,他们自然发现不了。 而此人,利用树梢遮蔽身体,利用极为高妙的轻功,朝着田宏远这边而来,身影在林中若隐若现,但是整体是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田宏远接近。 初一和十五,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招呼着田宏远赶紧离开大路,躲进小镇,借助军队的力量,确保万无一失。 田宏远却断然拒绝,这样一来,就彻底暴露了自己,那后续事态不管怎么发展,他都失去了先机,做起事情来,就不那么得心应手了。所以他选择不躲不 必,迎接此人的突袭。 初一和十五也知道事关重大,劝不动田宏远,就只好做好拼命的架势,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证州牧大人安然无恙。 就这样,他们全力防范,那名高手则隐秘偷袭,身影完全消失在众人视野,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出手。 追入林中的毛宁,感觉到事态不对,立即指挥士兵借丛林掩蔽行动,朝着田宏远那边狂奔而去,军人天生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明白了田宏远遇上了危险。 就这样,一人在想法偷袭,两人防范,一群士兵赶去救场,一场角逐,再次展开。 可高手终究是高手,不是普通士兵能比拟的,哪怕是毛宁,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人就已经发起了攻击。 只见山上飞下两根粗大的树干,如利箭一般破空而去,直奔田宏远所在的方位,随即一人突兀出现,脚踏飞木,双手负后,衣袂飘飘,如仙人下凡,凌虚御空而来。 只见他一会儿踩在左边树干,一会儿踩在右边树干,而他每踩一下,那树干的速度,就会更加快一些。他就这样交替踩踏着,以飞快的速度接近田宏远。 初一和十五看着凶猛飞来的两根树干,都有些吃惊,还有人可以如此变态,这让人如何抵挡? 树干是拦不下来的,就算是能,也还要面临此人的其他手段,以他们的修为,绝对做不到正面硬抗,只得带着田宏远躲避。 两人各自使出绝 招,一道刀罡和一道剑气,分别挥向两根粗壮树干,而随之而去的第二道攻击,则袭向来人。 之后他们看也不看,拉着田宏远迅速后退十几丈距离。 而这名高手,在看到两人发出的攻击之后,不屑的冷笑一声:“班门弄斧!” 随即大袖左右一挥,就轻松将两道攻击给化解,继续催动脚下树干向前,真如一个天神一般,带着无可匹敌的架势,朝着后退的三人逼近,而且速度更快,眼看就要来到眼前。初一和十五都十分焦急,只得站到田宏远身前,蓄积全身力道,真气催动道武器之上,要来一场硬碰硬的战斗。 二人合力,击出最强一式,势必要摧毁来人脚下两根粗壮树干,将此人给逼落地面,再好好进行厮杀。 这人眼看二人举动,脸上轻蔑神色更浓,双袖一甩,飘然而起,随即以极快的速度出手,拳掌翻飞,将两根树干给击打成无数碎块,使之凝聚在空中,直接禁止了一般,最后双掌向前一推,这些不满好大一片天空的碎木块,如万道飞剑,铺天盖地朝三人头顶落下。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不住自得道:“这才是手段,让你们长长见识。” 初一和十五面如死灰,看到这般景象,哪里还有好的办法抵挡,只得合力施法,营造一个气罩,将三人给护在下面,只希望这道气罩,能抵挡得住漫天飞木的攻击。但是他们心里是悲观的 ,以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他们知道,根本挡不下这一击。 就在他们绝望之时,那漫天飞木却突然降速,甚至有些木块开始不受控制往地上掉,而那飞在空中的人,也在慢慢向下落,看他的样子,分明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人给逼迫着落地。 什么人这么大能耐,为何会出手相助? 这是初一和十五共同的疑问,也是这个功亏一篑的高手想要搞清楚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演戏要有主角 这人名字叫黄平,是来自一个古怪宗门的高手,此时落入地面,惊骇的寻找那个迫使他不能继续施展神通,甚至都不能滞留在空中的高人到底是谁,要知道,对方身影都不在视线范围,只是不知道怎么出手一招,就将自己施展到顶峰的招式给破了。 黄平不仅不能反击对方,反而是连人都看不到,自己还不得不谨慎防备,害怕这个神秘高人对自己出手。 有了这个变故,他那蓄积到极致的杀招,只留下一地碎木,他自诩修为高强,初一和十五在他面前的攻击,不过是班门弄斧。可是,报应来得很快,他说过的话,立马就报应在他身上了。 比起还未现身的神秘高人,他之前那漫天碎木做飞剑的骇人架势,也变成了贻笑大方的杂技表演。 这如何能让人接受,何况还是他这样自视甚高的高手,他又惊又怒,大喝道:“是哪位前辈高人,既然有此手段,如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在下输个心服口服!” 然而现场除了惊魂未定的田宏远三人,哪里还有别人存在,甚至是一点异常的都没有,甚至是这一切根本没发生,是黄平自己魔怔了,在即将拿下田宏远之际,自己的过于多疑谨慎而使心态除了问题,所以才没能最终建功,而是落入地面求证导致他半途而废的原因。 但是他又很肯定,当时就是遭遇了极为强大的阻力,还有感受到了十分危 险的信息,如果猜得没错,自己的杀招,是被一道十分霸道的掌法给逼迫后落下地来。包括他自己,也是不能抵挡这一道压力,身在空中无从借力,只得被迫落地。 见没人应他,黄平更加的恼羞成怒,转头看着初一和十五,有些疑惑,又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发动攻击。 而初一和十五虽然同样很懵,但是知道有人出手相助,顿时信心大涨,严阵以待,只要黄平还要出手,他们是会毫不犹豫上前拼命的。 黄平再次试探道:“晚辈黄平,求见前辈,也好讨点教训!” 没人回应,但是天上投下一道阴影,在缓缓往前飘过。 黄平抬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只极为庞大的黑鹤,张开巨大的翅膀,都懒得扇动,而是就那样飘过去。 黑鹤口中不断吞吐着云雾,双爪遒劲有力,正一张一合,在空中比划着。黄平顿时怀疑,自己感受到的强烈掌风,会不会是这只巨大的黑鹤爪中发出的? 但是他敢怀疑,却不敢出手试探,去求助,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存在,这只黑鹤,是来自鹤堡,是堡主戴天禄的坐骑,也是鹤堡的镇山神兽。如果真是如此,那他恐怕都不敢保证能打得过这只身具神通的黑鹤了,更不用说起背后的那个可怕存在,那个一品巅峰,能自创绝学的人,自己在此人面前,那是真的不够看,因此也就没有之前 说的讨教训的想法了,只希望戴天禄不在黑鹤背上,否则自己今天估计难以善了。 黑鹤闻到他说话的动静,朝着地面啼叫了一声,两只巨大的翅膀,使劲儿扇了一下,顿时卷起两股狂风,随着那刺耳的穿透之声,袭向黄平,黄平顿时紧张万分,双掌在身前比划,随即结成一道屏障,要抵挡黑鹤这一道攻击。 那黑鹤却极为高傲,并不理睬黄平,劲直掠过起头顶,朝着小镇上面飞去。 那鹤背之上,果真是有一道人影的,此时端坐养神,没有任何动作。黄平见状,心如死灰,也顾不上等黑鹤的攻击传来,转身跑路了,哪里还顾得上抓住田宏远,掌握这场风波的命门,变被动为主动,扭转局势,斩获大功。 此刻能留住性命,就是最大的胜利,趁那人还没把自己当回事,不屑于出手的契机,赶紧逃之夭夭。 初一和十五看着狼狈逃走的黄平,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好险,就差一点,后果就不堪设想。看到盘旋在空中的黑鹤,十五的心潮格外澎湃,这要是能给自己近距离观察一下这只传说中的黑鹤,那该多好。 他忍不住激动道:“大人,这是鹤堡的戴堡主,他为何会来这里,还出手帮我们?” 田宏远摸着胡须思考道:“或许,是因为戴冠,我是跟这个鹤堡没有任何交情,如果他不是来看戏的,那么,很大可能是因为戴冠那小子 !” “这是为何,戴公子跟他似乎也没有往来啊!” 初一也疑惑起来,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十五猜测道:“会不是因为在区边境争锋的时候,互相结识了?” 田宏远点头道:“这是很有可能的,毕竟在一起共同出力迎敌,虽然方式不一样,但是同仇敌忾的心情是一样的,再有一点,他们,似乎都姓戴啊!” 初一和十五一听,顿时恍然大悟,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难道说,戴冠和和戴天禄,还是同族? 这也太过匪夷所思,要是这样的话,戴天禄来助阵,似乎说得过去。 田宏远也不敢确定,只得胡乱猜测,戴冠没提过,他也就不得而知。这个戴家,似乎没听说跟哪里的戴家有关联。 田宏远不得而知,只得摇头道:“不管了,我们也暴露了,那就进去镇子,那边的战斗,也应该要进入正题了。” 初一和十五立即点头道:“如此甚好,大人英明!” 二人护着田宏远,朝着酒楼而去。而带着士兵摸过来的毛宁,刚好能成为护卫亲随,护着田宏远赶去助阵。 戴冠这边,没有亲自下场厮杀,而是在酒楼之上,陪着胡锦和马成贤,观看着南北两面的情况,得知没有二品及以上的高手出手,他们也就没有贸然行动,那些高手在观望,他们就不能首先暴露。因此冲锋陷阵的任务,自然就交给段新厚来完成。他倒是一点也不闲着,自从决定 跟随戴冠之后,就没有一刻空闲,这也是赶巧了,没办法的事情。 不过他仍然那个最为厉害的存在,面对汹涌而来的敌人,他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一马当先,冲在准备迎敌的士兵前面,如一头猛虎一般,朝着长冲寨众人杀去。 秦蓉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肉跳,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么不怕死的人,看这架势,似乎是极为厉害的存在,难道,胡锦已经有了准备? 想到这里,他先是一惊,随即又淡定起来,即使胡锦有所准备又如何,晾他一介商贾,还能请来多少厉害人物,自己这边,可是高手如云,又占据地利,还占了出其不意的优势,即使遇到一些抵抗,那也无伤大雅,最终还是能顺利拿下胡锦,为自己的前程鼎定乾坤。 于是他大喝一声,提了一口气,握紧手中大刀,带头冲向段新厚,来一个硬碰硬。 至于段新厚身后那些操刀结阵,略显担忧的伙计,他丝毫没放在眼里,要是他知道这些是梁州精锐,不知道作何感想。 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轻敌想法,会给他带来多沉重的代价。 戴冠看到这个明面上的罪魁祸首竟然直面段新厚,饶有兴致道:“这个秦蓉,还果真是个不入流货色,这么急着送死,那这场阴谋,会陷入尴尬境地啊!” 马成贤点头同意:“可不正是如此,他死了,后面的戏,该怎么演!” 胡锦一针见血道:“ 让段新厚卖破绽,别把人给杀了!” 戴冠点头,随即传音给段新厚:“委屈一下,别杀了领头的,可以多杀其他人。” 段新厚虽然不解,但是这是戴冠给他发出的第一个命令,他是不会不听的。 于是他冲到秦蓉面前,一枪虚刺,秦蓉慌忙躲避,以长刀架开短枪,随即一圈砸了过来,试图将段新厚给砸翻。 段新厚冷笑一声,身体侧移一步,一个边腿扫出,躲开秦蓉拳头的同时,狠狠的给他小腿来了一脚。 秦蓉只感觉左腿如被铁棒给扫中一般,巨大的力道带来毁灭性的伤害,他只感觉小腿碎裂,急忙朝着一侧跳开,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段新厚一击得逞,没有赶尽杀绝,而是转头杀向被人,跟着秦蓉冲杀而来的两位副寨主,还没过上两招,就被段新厚给一枪一个挑死在当场,这可把秦蓉惊骇得不轻,更是将周围的长冲寨贼人个看呆了,胆气给破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那么勇猛凶狠的两位副寨主,怎么才交手就被杀了,那他们还怎么打,还能抵挡得住眼前这个人吗? 他们心生惧意,迅速调整身位,跟段新厚拉开距离,形成一个包围圈,要将人给困住之后,寻机进行围攻,乱刀将其砍死。 秦蓉强忍疼痛,重新指挥战斗,见他没事,众山贼心思稍安,见段新厚被他们给完全围在中间,心理上占据了上风,他们又觉得可以 了。 而与此同时,大彪帮的人总算是冲到了酒楼里,跟那些战战兢兢的伙计交上手了。长冲寨的人顿时心里踏实了,看你慌不慌,不好好保护胡锦,来这里逞什么威风,现在回不去了,救不了主子不说,自己的小命儿也要搭上,这是你自找的,我们很乐意送你上西天,为两位副寨主报仇。 秦蓉咬牙切齿道:“兄弟们,拿下此人,本寨主重重有赏!” 得到大寨主的承诺,这些山贼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嘶吼着,刀剑一致向前,盯住了段新厚全身要害…… 第一百四十三章 打架需要高手 面对色厉内荏的山贼,段新厚正眼都不带看他们的,尤其是对秦蓉,那可是极尽轻蔑和嘲讽,心想这样低微的本事,是凭什么成为一寨之主,还要盘剥一方,实在是太搞笑了,这样的货色,怎么没被灭掉,看来,田大人的工作,也不是很全面。 他将短枪在手中旋转了几圈,甩干净上面的血水,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立即给他们送去了一分森寒的杀意。 围住他的这些山贼,明显感受到了失望的威胁,只感觉后勃颈一阵酥麻,一股冷气瞬间袭遍全身,手中的刀,突然变得不锋利了,因为他们不敢确信,这么多把刀,能不能把此人给斩杀当场。 不给他们想清楚的时间,段新厚调整了一下步伐,随即脚下飞快一动,身形倏然转变,突兀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虚影,人已经踩着诡异的步子,如旋风一般,狂卷而过,绕着圈子气息一遍,只听得叮当声和惨叫声传来,现场被一股龙卷笼罩,看不太清楚。 秦蓉也看不清段新厚的身法,只得紧张的把长刀双手握着,挡在身前,听着惨叫声接二连三而来,他的心沉入谷底,只感觉今日大业不能成,小命儿也要交代在这里了。他心里一阵冰凉,老天为何不能再厚待自己一点,他只求这一次富贵就满足了啊,为何不能给个机会? 他带着满腹愤慨,声音沙哑的嘶吼道:“贼 子不要太猖狂,老子跟你拼了。” 给自己打气之后,他不管不顾挥刀冲上去,不管能不能看见人,不管是不是有效果,都义无反顾的将手中长刀抡圆了,胡乱砍了一气,希望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将段新厚给乱刀砍死。 可是每一刀下去,都落在空气中,而他没一下都十分用力,这落空了自然也对他损害很大,而且越来越使人暴躁,不一会儿,他就气喘吁吁,手腕生疼,但是一片衣角也没有见着,而他的小弟们,还在不断倒下。那卷起来的沙尘,依旧遮蔽着他的双眼。 秦蓉绝望了,他颓然的站在原地,连抵挡都懒得做,他心里明白,对方的实力,已经高出他太多了,他们这些人,是根本拿不下这个人的,现在,已经成为别人戏耍的对象,想要反败为胜,除非有高手助阵,没有高手,打起架来也就没了看头。 想到这里,他顿时抬起头,以极为决绝的声音吼道:“请前辈出手!” 随着他声音落下,长虫山方向,一声极为震慑人心的叹息传来,随即一道狂风自山顶涌起,以无比狂暴的架势,如山峰过境,直扑小镇而来,似乎要将整个小镇都给掀翻,把一切都给摧毁,把一切都给消灭。 这个无可匹敌的狂风,一路崔山开石,折木飞土,如一场无比宏大的灾难,这架势,是真的不分敌我,把一切都给毁灭。 卷起的一切物件,都将成为 毁灭小镇的工具,狂风越聚越大,越来越猛,逐渐变得黑压压一片,如一条巨大黑龙一般,猛龙下山,同样无敌。 秦蓉看着这恐怖的一幕,顿时有些后悔,这是什么情况,把自己这边的人给全杀了? 他惊骇之余,拔腿就跑,也不管小弟们的死活了,现如今看来,自己只是一颗极为稀松的棋子,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别人出手的理由,一旦战事开始了,那就变得可有可无了,反正不能妥善收场,不管造成什么后果,都是他秦蓉背锅。 想到这里,他逃跑的速度更快了,此时此刻,只想离得远远的,这场因自己而起的风暴,已经不能是他能左右的,也是不能掌控趋势的时候了,果然,别人给的富贵,并没这么简单。 而随着他逃走,段新厚也感应到了,来不及将山贼们全部杀死,就立即撤回酒楼处,紧张的看着山顶席卷而来的黑龙,不禁抬头看向二楼的戴冠。 戴冠也目不转睛看着北面山顶,马成贤更是跃上了酒楼顶上,右手拇指已经抵在剑柄之上,随时都要出手。 段新厚得不到回应,但是大彪帮的人还在发动进攻,酒楼依旧是被围攻的重心,这些伪装的士兵人数不多,防守得有些吃力,而秦蓉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大彪帮设伏的南边,那里有一张保命符,他想着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在半路撞上飞奔而来的李汉虎,他总算是放心 了,喘着气问道:“李道长,那位前辈是怎么回事,不会要把大家一起给埋了?” 李汉虎看着那恐怖的一幕,也早就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看着还在战斗的帮众,欲言又止。 秦蓉却不管不顾,继续追问道:“道长,怎么办,这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汉虎转头瞪了秦蓉一眼,幽幽道:“不得而知,但是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跑过来做什么,你们长冲寨的人呢,怎么回事?” 秦蓉立即哭丧着脸道:“我两位兄弟被人给杀了,其余弟兄也死伤甚多,我不是那人的对手,看到前辈出手又如此吓人,因此慌了神,才跑过来问问李道长的意见。道长放心,围攻酒楼是绝对要执行的,不会耽误。只要道长你说一句那一切没问题,都是正对敌人的,那么我们依旧是合力围攻酒楼,让胡锦死无葬身之地。” 李汉虎道:“我赌没事儿,你尽管回去约束好众人,继续攻打酒楼。” 秦蓉有些不太确定道:“真没事?” 李汉虎怒道:“你堂堂一寨之主,怎会如此胆小怕事,没有担当,镇上又不止你长冲寨的人,我大彪帮那么多人还在拼死奋战,你却疑神疑鬼,胆小怕事,如何成就大事,要是没这个胆量,还是回家种地!” 秦蓉被这么毫不留情面的骂了一句,反而心里踏实多了,立即抱拳道:“道长请看好,我长 冲寨,必定最下拿下酒楼,一起庆功。” 李汉虎不屑一顾,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那黑色巨龙身上,盘算着其威力和造成的损害是何等样式。 秦蓉抱拳离开之后,他也不再躲在后面督战,而是提剑朝前,将亲自投入战场,跟那人来个首尾呼应,他已经感受到了酒楼之中有高人存在。 因此他也不甘落于人后,也将剑势蓄积到极致,随即一剑挥出,一道极为凌厉恐怖的剑气,直直射向酒楼。 剑气划破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在空中飞速推进,如果无人阻拦,剑气能见酒楼给一分为二。 戴冠看到这一道高达三丈的剑气撞过来,顿时咧嘴道:“这个野道士,进步不小啊,下手这么狠,是真的要不死不休吗?” 他说着,终于跳下酒楼,朝前狂奔,来到众人前面之后,沉声吐气,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打出了一整套拳,看得人眼花缭乱。 只见每一次挥拳,那拳头罡风都带着虚影,飘向空中,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千百拳汇成一个,顿时空中出现一个大如房屋一般的拳头,带着耀眼光芒,流淌着淡金色气息,凶猛飞出去,迎面撞上李汉虎挥来的剑气,以拳罡破剑气,是成是败,一试便知。 看到戴冠使出手段这一幕,身在空中黑鹤背上的戴天禄,缓缓睁开眼睛,面露赞许之色,这拳,似乎入了他的法眼,很是不错。 而随着他睁眼,楼顶 上的马成贤感应到了什么,放在剑柄上的拇指,又收了回来。对着极高极远处的戴天禄抱了个拳,随即翻身下楼,来到胡锦身边,对那汹涌而来,已至中途的黑龙不再理睬。 黑鹤则啼叫一声后,猛然挥动双翅,口吐利剑一样的气息,朝着那黑龙全速冲锋,就像是找到了猎物的猛禽,十分兴奋前去捕猎。 戴天禄身在鹤背上,无动于衷,只是把眼睛看着戴冠这边,想知道这很不错的拳法,最终效果如何。 轰隆一声闷响,拳罡和剑气凶猛撞在一起,空中爆开极为刺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短暂失明过后,众人重新恢复视野,发现什么也没有了,剑气不见了,拳罡也消失无踪,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要不是那发生撞击的地方,留下一个极为沟壑纵横的龟裂圈,真会让人觉得这是个错觉。 而始作俑者的李汉虎,脚步踉跄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向戴冠,戴冠深深吐出一口气,心绪恢复平静,面带笑容道:“李道长,好久不见,长进不小啊!” 李汉虎幽幽道:“比起戴公子差远了,没想到你在这里,也好,今日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戴冠笑道:“正合我意!” 李汉虎目光冰冷,随即缓缓将长剑斜指身后,身形一动,直撞过来,要跟戴冠厮杀到底。 而身在空中的戴天禄,满意的点点头,才转身看向那气势越来越霸道的 黑风暴,他声音悠长,缓缓道:“姓姜的,你果真要如此?” 他的声音传出去后,过了半响,那黑色风暴深处,才传来一道极为不服气的声音道:“戴堡主,你为何要插手此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个痛快 戴天禄闻言,笑道:“刚好路过,凑个热闹不过分?” 空中传来十分无奈的声音道:“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事关重大,十分紧要,要是戴堡主没有什么必要的话,还是不要坏了这件事情,以后大家在江湖上,也好不伤和气!” 戴天禄道:“我到了这里,见此处山水人文都极为雅致,如此美好的一片小天地,有人要毁了他,我的鹤不答应,我自然也就不答应。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不会拦着你,前提是你用正确的手段,不要动不动就搞这毁天灭地的架势,吓坏了人你恐怕赔不起。” 空中声音疑惑道:“能吓坏了谁?” 戴天禄笑道:“自然是你惹不起的人,承担不起后果的存在,听我一句,你要是还想将姜家带上正轨,就不要使用这样急功近利的手段,而是沉淀下来,慢慢来,所谓陆漫漫其修远兮,当上下而求索,而不是走这些捷径,而且是有伤天理人和的捷径,这不是取强之道,而是取死之道。” “你话说得好听,做起来何其艰难,我姜家可比不得你们鹤堡底蕴深厚,气运悠长,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发展,这是我少有的好机会,当然要试一试,你如果真的要阻止我,那就出手!” 空中的声音,充满倔强和无奈,似乎他做这件事,真的是迫不得已。 戴天禄道:“你自知如此下去,是自取灭亡,这不是饮鸩止渴么, 能给你姜家带来什么?” 空中之人叹息一声道:“有一丝希望,就要去争取,至于以后,我不敢保证,但是也抱有希望,我相信姜氏一族,不只是我一个独苗,总有人会成长起来,力挽狂澜,我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余的事情,总是要留一些给他们的。” 戴天禄叹气道:“如此说来,你是非出手不可了,那么我也得罪了,你不能这么做,我有族人在里面,因此我又足够的理由阻止你,如果你能全身而退的话,以后随时恭候你前来报仇!” 空中之人怒道:“姓戴的,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非要如此?你说的什么族人,是戴冠,你就别自欺欺人了,他跟你没关系,我早就打听清楚了,所以你就是故意要坏我好事,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戴天禄笑道:“我都还没考证,你凭什么就说不是,不认人又能怎样,先认识一下我的拳头也可以啊!” 空中之人愤怒道极点,将黑色巨龙再次扩大了一圈,朝着戴天禄的黑鹤席卷而来。 戴天禄不紧不慢道:“戴冠,有兴趣看看这套拳法吗?” 他转头对着酒楼喊了一句,随即站起身,十分轻盈的站在黑鹤背上,摆开架势,提气沉声,两只硕大的拳头,缓缓前冲,交替反复,开始很慢,看上去十分随意,随即开始变得快一些,逐渐幻化出虚影,最后越来越快,知道双拳都变成 一片看不见的气息波动,那拳头就一个接一个的飞出,每一拳,都对准了席卷而来的狂龙。每一个拳罡凝聚成的拳头,都十分结实而轻快,朝着不同风向飞去,盯准了那黑色巨龙的每一个要害之处,拳头是钉子,要将这即将作祟一方的恶龙,给死死钉在空中,动弹不得。 戴冠跃上房顶,见戴天禄的拳法一一看在眼中,只是当拳头越来越快之后,就不太看得清轨迹了。 这是袖中玉石微微起了反应,一道微光侵袭戴冠全身,他立即耳聪目明,变得十分敏锐,再看戴天禄的拳法,就能清晰的看清楚每一道拳路,看着那变幻莫测,虚实交错的拳影,戴冠感叹道:“不愧是黑鹤百拳,不愧是未尝一败的大宗师亲手创立的绝学,只是这拳法,就这么外传给我了,是为何呢?” 戴冠来不及深思,立即驱赶了走神的念头,赶紧记下了黑鹤百拳所有招式,然后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依旧赞叹不已,太厉害了,这拳法,是自己目前所见最厉害的,比起长春拳和那个胡延昭的炮拳,都高明得多。 随着戴天禄使完了一整套拳后,盯住那黑色狂龙的拳头已经有了整整一百个。随着他一声轻喝,拳头齐齐飞去,瞬间撞击在黑色狂龙的各个部位,那原本嚣张跋扈的黑色狂龙,就如被无数铁锤敲击在身体上一样,开始变得狂乱而挣扎起来,企图挣脱束缚 ,再次毫无阻滞的袭击小镇。 只是这拳头,不仅起初有千钧之力,之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后劲传来,狂龙受不了这样的重击,开始慢慢涣散,就如铁锤击打瓷瓶,瞬间碎裂成无数块,再也无法逞威风。 撕碎之后,那黑色的戾气也随之消散,再也没有任何气势。 而拳头,依旧保持着极强的冲刺力,不断朝后推进。 如果开始接触的黑色狂龙的头部的话,那么现在就开始朝着腹部进击,直到尾部,然后彻底使其消失无踪,才算是解决了这次危机。眼见自己的招式被迫,这个被称作姓姜的神秘人,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如此,那就拼命!” 随着他吼出这么决绝的话语,那原本在土崩瓦解的黑色狂龙,瞬间散做无数碎片,然后猛然串上天空,消失无踪。 失去目标的拳头,则继续前冲,似乎是奔着此人的藏身之所而去。戴天禄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讶然道:“看你还有点魄力,老夫就饶你一条生路。” 随着他双手一招,那飞出去的无数拳头,竟然又全都飞了回来,钻进他衣袖之中不见了。戴冠见了这一幕,惊呆在原地,这拳,还能如此用,也太匪夷所思了! 收回拳头之后,戴天禄抬头看天,随即手中开始比划着什么,一道道淡淡的真气在空中浮现,并逐渐扩散开去,编织成一张大网,如一个倒扣的锅盖那般,将小镇给笼罩 起来。戴冠正不解之时,那消失在天空之中的黑色风暴,再次出现,只一次,是漫天箭雨落下,依旧漆黑一片,正是那黑色狂龙解体后消失的黑气,如今化作千万道箭雨,从天而降,要把小镇给插个千疮百孔。 戴天禄提前布置的气罩,就是为了抵挡此人的拼命一击。 黑色箭雨落下,撞击在气罩之上,发出刺耳的铿锵声,真如铁箭头撞在精钢盾上,不仅是视觉受到强烈的冲击,就是听觉,也是前所未有的震撼。戴冠感叹道:“真是神仙打架,不知道这位姓姜的,是什么来头?” 在楼下观战的马成贤道:“如果没猜错,就是那个城东的姜家,没落了的世家而已,你也认识,此人,大概就是那个被冷姑娘击败并夺去了参加边境比武资格的姜宇的哥哥,姜家当代家主,武学奇才,同样是一品巅峰。” 戴冠惊讶道:“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姜宇也是一品境界,一个家族,两个一品高手,竟然还是没落家族,这也太夸张了,梁州不是没有多少高手吗?” 马成贤道:“明面上当然没多少,这些人也不是经常呆在梁州,四处云游,才是他们的追求,因此这些人不在的时候,梁州自然就没了高手,很正常啊!” 戴冠讶然道:“原来如此!可就算是这样,姜家也依旧是顶级家族,怎么就说没落了,这不太对劲!” 马成贤道:“这位姜宙,已 经是将死之人,自他往下,最有出息的,就是姜宇,再下一辈,每一个出彩人物,自然也就是走下坡路的原因,因此他才急着在死前为家族做点什么,好给姜家一个希望。” 戴冠不解道:“这是为何,发生了什么?” 马成贤道:“听说是姜家的诅咒,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得而知。” 戴冠见说,也就此作罢,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但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姜宙,是为了姜家未来,才答应出手来此围杀胡锦,而家族开始中落,那个姜宇,好不容易得到个机会,为梁王出力,攀上一份结识的俄关系,还被戴冠搅黄了,难怪别人怀恨在心,这就被请来更厉害的大哥对付自己老丈人。 戴冠突然想起一句话:“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他暗自笑道:“这么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老丈人,实在是抱歉!” 胡锦闻言,打趣道:“所以你得好好感谢人家戴堡主,给你擦屁股了!” 戴冠笑道:“你就不怕人家把握给拐走了?” 胡锦笑道:“那是你小子的造化,该高兴才是。” 戴冠也思考起来,戴天禄意欲何为? 他们在打趣,别人却没有闲着。姜宙的黑色箭雨,悉数被戴天禄的气罩给拦了下来,随着最后一道箭雨降落,姜宙的攻击落下帷幕,并未建功。而他本人,也终于现身,正从山上踏空而来,距戴天禄五丈左右距离定住身 形,叹气道:“戴堡主,为何断我姜氏未来,居心何在?” 戴天禄气愤道:“姜宙,说话可要凭良心,你姜氏未来,是我给断送的,换句话说,你做成这件事,就真的能让姜氏起死回生?” 姜宙自觉无理,气急败坏道:“那也总可以试一试,如今你横加阻拦,让我不能做成此事,不就是阻止了我姜氏复兴?” 戴天禄道:“都到这个地步了,果真还要一意孤行,执迷不悟?” 姜宙道:“反正不能再坏了,就算是一意孤行又如何?” 戴天禄道:“那么就放马过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也算是在你死之前留下一点了不得传说,不负此生!” 姜宙闻言,没有恼怒,反而哈哈笑道:“也好,那就战个痛快……” 第一百四十五章 格局要大一点 戴天禄道:“这就对了,既然事不可为,就该洒脱一些,所谓后人自有后人福,何必自己把全部事情都给做了,那别人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呢?” 姜宙道:“戴堡主说得在理,是在下错了,这不就改变想法了,今日不说其他事情,我也不会再如此固执,咱们就当是好好切磋一顿了。你也知道,我时日无多,只怕这样的机会,绝无仅有了,多谢戴堡主帮我了了一桩心愿。说实话,老早就想找你比试一番,怎奈一直都没找到好机会。 我那二弟前些日子倒是跟你同席而坐,为大昭解围,为国效力。只是他本事不济,被乌蒙剑派的冷霜凝姑娘截取了资格,他自是十分遗憾不能和堡主并肩作战,但是也庆幸亲眼见到了堡主的黑鹤百拳,叹为观止。回来跟我提过无数次。 我也早就听闻堡主这套拳法奥秘高深,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戴天禄笑道:“大家不都差不多,说这些就没意思了,我是不会说什么夸人的话,但是也知道,你姜宙,是个了不起的人。要不是为了家族未来而操碎了心,降低了格局,还是很值得人尊重的。” 姜宙无奈叹口气道:“是非功过,并非一人能够主宰,小义大道,也不是能够两面兼顾的,不管好坏,我也是尊崇本心,至于以后人们如何评价,那是他们的事情。” 戴天禄道:“既然如此洒脱了,那就别说些 矫情的话,你先出手还是我先出手?” 姜宙摆开架势道:“戴堡主请!” 戴天禄毫不客气道:“那就接我一拳!” 说完,他腾空而起,离开鹤背,又拳蓄满了磅礴之力,猛地砸了出去,一道硕大的拳罡凝聚的拳头虚影,在空中迅速变大,最后大如簸箕一般,朝着姜宙头顶砸下。 姜宙见状,双手在身前快速比划,在施展着什么口诀,随着他最后双手向外猛地一拉,空中顿时出现了一块若隐若现的薄墙,正散发着缕缕黑雾,像一张巨大的布匹,要将戴天禄的拳头给包住。 这个想法极好,手段也是绝佳。戴天禄见状,也不禁微微点头。 拳头撞入这块真气结成的巨布之上,发出一阵闷响,那布匹瞬间朝里面凹下去一大块,刚好是拳头的形状。 拳头去势不止,顶着布匹继续前冲,维持布匹完整的姜宙,也被顶着朝后倒退。并不断增加真气,维持布匹不至于被争破。 戴天禄见状,没有出手第二下,就是要知道,这世界上,人们都是以什么方式能接住他这威猛拳法的。 姜宙在倒飞出去十几丈距离之后,总算是阻挡住了拳头的势头,那被他营造出来的布匹,不但没有被撞破,反而是紧紧的把拳头给裹住了,此时此刻,布匹四边收拢,如一个口袋一样,把这拳头给装住了。 随着他化解了拳头攻势,整个人也就占据了主动,推着布匹去而复 返,来到之前的位置后,双手猛地一推,将这一道极为猛烈的拳影,给还了回来。 观战的戴冠等人,见了这一幕,更加惊讶不已,这真气还能如此使用,这虚幻的东西,也被玩出了实物的感觉。 他不禁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拥有如此身手? 而马成贤,则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长冲寨冲杀过来的人群之中,混了个一品高手,正小心谨慎的接近酒楼,打量着戴冠,有些蠢蠢欲动。 而大彪帮这边,李汉虎被戴冠击退之后,没有闲着,调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发起冲锋,只是跟他对敌的人,换成了段新厚,以及赶到此处的田宏远的护卫十五。 两个三品巅峰的武者,面对一个底蕴扎实的二品修行者,还是十分吃力的。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怯战,而且还很兴奋,使出浑身解数来迎敌,即使惊险刺激,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机会十分难得,对自己的修行,十分有利。毕竟对方高处了他们一个级别,手段和本事,都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要是单独迎战,两人很可能在二十回合之内就给李汉虎重伤。 那种情况之下,二人没有谁敢单独去挑战李汉虎,那不仅不能受益,反而有性命之忧,是取死之道。 所以他们都很感激彼此,联手创造了这么一个跟二品高手死磕的局面,能把毕生所学全都展现出来的机会,二人算是第一次减免就并肩作 战的情分。 而西边那座山头的战斗,似乎还没结束,也不知道那些江湖高手,是有什么手段,能抵挡大军围剿这么久。而且听声势,好像他们还有援兵,而且已经加入战场,战斗变得更加激烈了。 田宏远在初一以及毛宁的护送下,已经进入酒楼,跟胡锦见上面了。 胡锦看到田宏远亲自,十分担忧道:“大人既然做好了打算,为何还要以身犯险,要是遇到什么意外,胡锦万死难辞其咎!” 田宏远道:“一切都是我的主张,也是做了严密部署的,出了什么事情,怪不到你头上,也无需你承担什么责任。 再说了,你都能豁出去性命,来做这个鱼饵,难道我这一方父母官,还不如百姓有胆魄吗?” 胡锦忙道:“大人严重了,此事是因胡锦而起,自是责无旁贷。但是大人贵为州牧,干系重大,万不能因为这般小事而身陷危险之中,实在是不太恰当。” 田宏远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想,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来这里,不是小题大做,而是不得不来,否则这里的事情,是摆不平的。” 胡锦极其聪明,早已经料到这样局面,知道这件事情,远不是那些竞争对手能组织的起来的,必定是身后有强大的靠山。 他想了许多,但最后也只是想到了刺史大人这一层,而且还不怎么相信,觉得为了这盐商的事情,如此封疆大吏,应该不会 亲身下场来布局此事。 所以他有些疑惑道:“难道真是让梁州官场上的大人们,都不顾身份出手了?” 田宏远道:“你最多想到了哪个级别?” 胡锦忐忑道:“刺史大人,或许不到!” 田宏远摇摇头道:“你既然能做出这么惊人的举动,也许下了极大的野心,料敌制胜的时候,局面就不能太小了,不妨大胆一点!” “难道真是刺史大人?” 胡锦心里一惊,隐隐觉得还不止如此,他立即加了一句:“以及那几大家族?” 田宏远摇头道:“其实你心里想过,只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既然能让我亲自前来,那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做到的。” 胡锦长大嘴巴,喃喃道:“木府?”木府也就是梁王府,为了叫起来方便,民间都如此称呼梁王府。 田宏远微微点头,在桌前坐下后,反而变得轻松了一些,之前上的酒菜还没动,正好给他尝尝这山野之间的鲜味。 胡锦则忐忑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给田宏远倒了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给田宏远作陪,敬了一杯酒。 天上地下,都在战斗,唯独酒楼之中,二人在喝酒吃菜,一个成竹在胸,一个心不在焉,甚至有些心惊肉跳。 这一场变故,牵扯实在是太大了,胡锦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行事一向小心谨慎,从没想过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因此没了底气。 但是他不 后悔自己听从了戴冠的建议,把胡氏商行推到这个风口浪尖,做精盐生意,是最符合他意志的事情,哪怕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那份秘方上的事情给全部实现。 只是现实和理想只见,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他的性子,是闷声发大财,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随着贡盐的名声传开,胡氏的分店扩张,以及入股的事情流传出去,他本身就成为了梁州的风云人物了,想要低调都做不到。 即使自己再怎么克制,也终究是逃不过同行的针对,这才刚刚走上正轨呢,别人已经迫不及待要让他家破人亡了。 作为胡家家主,妻儿的主心骨,即使再不愿意,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挽回的余地,他再是小心谨慎的人,也不得不冒一个天大的风险,来此做诱饵,并借助各方力量,将自己的打算给落到实处。至于结果,他是早就想过的,得罪了梁州本地的官员以及一些世族,未来的路不会一帆风顺。 但是能紧紧抱紧田宏远这棵大树,那也算是能平衡局面,不至于让自己家胡家带向深渊,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这个局面,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要是田宏远被调走,那自己的靠山没有了,那就会迎来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那时候,是真的要家破人亡。 不过既然走上这条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不能畏首畏尾,犹豫不决,这样只会迎来 更坏的局面。 田宏远这边,固然可以依靠,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攀上这样的关系,而且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得到他的支持的,自己之所以能让其重视,还不是因为自己能为其创造价值,而且也还算是有些魄力,做人做事,都算得上是很有章法,否则田宏远也不会理睬自己。 想通了这一点,胡锦也豁出去了,就算是木府参与进来,那又怎样,既然没有回头路,那就不妨大胆一点,一条路走到黑又如何,说不得尽头也有光明! 而且胡锦不是被动的只抓住这条线,只巴结田宏远这个靠山,而是全面布局,在将更多不同立场和不同势力的人拉进这个大局之中,为自己积攒筹码,一个能让自己成长起来,能独自抗衡这些大势力的筹码……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手 胡锦要做的,就是从底层开始,将更多的人拉进来,等他们得到了经营精盐的好处之后,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利益,那么就会跟胡家拧成一股绳,把这一份事业给发扬光大,获取更多的好处。 一家人的关系或许有限,但是人一多,那关系也就变得复杂了,一旦有人开始谋划这件事情,那么就会将此事跟提高几个等级的重视程度,现在自己有田宏远罩着,胡锦不担心这些人喧宾夺主,怕的就是他们不找关系,把事情给做大做强,稳固下来。 但是以目前他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些人是积极的,是十分活跃的。虽然他们是底层人物,但是谁家还没有一两个有权有势的亲戚,只要给他们一些利益,他们这些不方便挣钱的人家,还是很照拂亲戚的事业的。 哪怕是一些小官小吏,能量也是巨大的。这些商贾之家中,如果能有这样的亲戚,那么就免不了能接触道更大的人物。通过这些有些权势的亲戚,就能结识他们的上官,以及一些大家族的话事人。毕竟他们为了仕途考量,也会去主动奔走,毕竟有利可图,没有人会拒之门外。 胡锦了解道这些人都是如此心态,也十分大气,把盐行的股份大部分都拿出来分,让他们得到足够的利益,也就不用担心他们会不坚定支持胡氏商行,也就不担心自己这边是孤军奋战,那些入股的人一旦 遇到危险就撤资跑路。 只要利益大了,就能将他们给绑定在一起,一旦人人都不想舍弃这一份利益,那就会想办法来保住,那就会拉动更多的关系,寻求更多的保障,如此一来,牵扯到的利益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有人想要轻易动这一份利益,就会得罪很多的人。 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官场大佬和士族这些有权势的人物三言两语就能瓦解的,就算是他们想要打压,也得考虑各方面关系,说不得,就有他们受益的可能,一旦如此,那么他们这些人所谓的立场,就变得十分不稳定了。毕竟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做到视钱财如粪土,除非是真正的富贵得无以复加,否则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哪里少得了这般俗物。 就是一般的大家族,哪怕家中有人在州府为官,也都是不能靠俸禄来养活一大家子的,哪家都需要经营一些其他产业,来过上富足的日子。他们这些官员,不像是那些封疆大吏,没有自己的封地,那就没有税收来源。只能是自己通过各种手段,来兼并土地,发展生产,以充实私产。 但是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先不说这本身就是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侵犯了别人的利益,就别指望会一帆风顺,吃官司那是必定会发生的事情个,即使是有官官相护的优势,但是对于一家人的人品道德,口碑之类,损害是不可逆转的。 何况 大家都是官员,人人如此,也没这么多的土地给他们兼并。再说大部分的田地都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手里,他们这些中层人士,还不能跟他们争锋,那么目光就只能放低一些,从商贾身上来捞取足够的好处,既少了麻烦和风险,还能获得别人的尊重,是一举多得的好办法。 这样一来,胡锦的打算也就能顺利落到实处,只要将这个行业做大做强了,有足够的利润产出,就能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也就会坚定的支持梁州精盐普及,甚至是发展到其他地方去。 胡锦作为创始人,当然能享受掌握他们心理的关键,而且商行怎么发展,是他说了算,而且还能占据主动,牵着他们的鼻子走,即使是没有了靠山,他们也不会闹什么幺蛾子,毕竟核心机密秘方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名声打出去了,人人都知道了,他们想要反客为主,也不容易了。 不过坏处就是自己获得利益,要少去许多,毕竟要拿出大部分股份来分发,笼络这些人,那自己占据的份额也就变少了,挣到的钱也就变得少了。算是有舍有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点什么。 这一点,胡锦看得开,毕竟就算是这样,盐行给胡家带来的利益,也远比之前的油盐铺子带来的收入多了好几倍。 而且这一切,也是戴冠给他们出了许多主意的,他选择相信戴冠的 远见和眼光,不挣眼前一点小利。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一下子就跃升为贡盐供应商,又制造出独一无二的精盐,将整个梁州盐市给颠覆了,影响了太多人的利益,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针对也是理所应当。 胡锦自己能想通,因此执行起原定计划,心里就要顺畅得多。面对田宏远,也还算是坦然,田宏远同样需要他盐行提供高额的税收,为梁州财政出一份力,也是给他这个州牧大人分担一份压力,田宏远自然要罩着胡锦,所以才格外重视此事,戴冠一说,他就做出了最为坚决的决定,而且亲身到此,就是怕胡锦出什么意外,那样他的损失也很大。 关键还是像他说的,胡锦是自己保举的贡盐供应商,要是才确定下来,就出事了,皇帝那里,他也不好交代,于公于私,他都是要十分重视胡锦这个盐商的,所以他在知道此事牵扯这么大的时候,忍不住亲自来此布局,就是要一次性解决这样的危机。 就如他说的,这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已经涉及到梁州官场和地方势力互相勾结和营私舞弊的层面,而且幕后黑手,还是他熟悉的对手。 随着战斗的持续,随着跟州牧大人的交流深入一些,胡锦不再忐忑,而是放心了不少,再怎么说,自己是明面上的诱饵,一开始或许是首当其冲的目标,但是现在,他的身份发生了一些变 化,就如长冲寨的寨主秦蓉一样,看似最为主导的人物,实际上是浮于表面了,事到如今,有没有他们,这件事情,都是要以极为惨烈的结局收场。 大人物们入场,总有一方是要落败的,最好的结局是不相上下,但是那后果不严重,解决问题也不彻底,以后依旧有隐患。 所以胡锦希望今日之事,越是惨烈越好,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做不休,哪怕代价很大又如何,至少,一劳永逸。 胡锦问道:“田大人对眼下的局势是如何看待的?” 田宏远道:“你是说眼下这些已经浮出水面的势力和人物,还是依旧躲在幕后的黑手?” 胡锦道:“都是,眼前的这些,咱们算是都料到了,还有意外之喜,应该是十拿九稳,怕就怕后面的情况会出乎意料。” 田宏远道:“眼下确实是有了一些被动,敌在暗我在明,本官是没料到那个叫黄平的恶人来了这么一手,让我暴露出来,不得不提前入局。” 胡锦担忧道:“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田宏远道:“也不必过于担心,他们的手段,本官心里大概有数,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什么手段,咱们共同应对就是了!” 胡锦点头道:“都听大人的,那就拭目以待他们的手段。” 田宏远点头,品了一口鲜美的炒菌,正待品评一番,伫立一旁伺候的初一惊呼道:“那个姜宙 要落败了!” 两人闻言向外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在空中战斗的二人已经辗转来到地面,打得天翻地覆,所过之处,掀起无数风暴沙尘,搞得那一处空间乌烟瘴气,由此可见,他们是打到最为激烈的时刻了,已经不注重收放自如,只求能痛快出手,对战酣畅淋漓。 戴天禄拳出如风,依旧变化万千,姜宙则是全力抵挡,显得有些吃力,也很气闷,毕竟都是他在防守,没有反击的机会,由此可见是从一开始就落入下风的。 但是打了这么久,戴天禄也没能彻底将他压垮,这也说明他的实力足够强悍,要是实力不济,是无论如何都接不下戴天禄这么多拳的,更别说破解了。 但是姜宙,在努力化解戴天禄攻势的同时,还在尝试破解这些呼啸而出的拳罡。 田宏远虽然没什么修为,但是大概还是能看出来好坏的,感叹道:“如此人物,不能为朝廷所用,实在是可惜。” 初一不服气道:“大人是想要拥有这样的护卫,终究是嫌弃奴婢本事低微了,不能保护大人的安全!” 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田宏远忍不住笑道:“女孩子心思就这么多,我哪有这个意思,就是简单欣赏一下别人打架而已,哪有这般想法!” 见田宏远一本正经的解释,胡锦十分讶异,忍不住多看了初一几眼,这到底是护卫呢,还是女儿呢? 初一见到胡锦诧异的眼神 ,搞怪的吐了吐舌头,随即嬉笑道:“跟大人开个玩笑,别人确实厉害得多,要是能为大人所用,那自然是极好的。” 田宏远没好气道:“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你自己要是争气,就赶紧提升修为,本官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初一傲娇道:“我还小,本事也不低!” 田宏远道:“是是是,初一最厉害,不久的将来,就要成为了天下第一女剑客!” “是天下第一剑客!” 初一纠正道。 胡锦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这都听了一些什么。 田宏远道:“对对对,那时候本官就是这世界上最了不的人了,毕竟天下第一剑客做护卫,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个殊荣?” 初一笑道:“那就祝大人心想事成!” 正在他们打趣之时,急于破解黑鹤百拳的姜宙,分心之际,一个不慎,没能接住戴天禄其中一拳,顿时被击中肩头,猛地后退了十几步,脸色极为震惊和难看,嘴角不自觉的流出一丝血迹。 戴天禄见状,立即收手,询问道:“没事你?” 姜宙摇摇头,示意自己还行,继续做好防守架势。 戴天禄笑道:“这一次换你进攻!” 姜宙点点头,也不客气,双掌弯曲,似乎要抓住什么东西,随即两道黑色火焰一样的东西,在手掌之中浮现……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险象环生 看着他这一手,戴天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了一些,这是真的在毫无顾忌的放开战斗,他对此没有任何小觑,知道这是对方的绝招。 他变得十分谨慎,以拳为引,快速在身前交叉叠加拳影,逐渐形成一个钟型容器,口朝外,对着姜宙的方向,就像是一个火炉一般,要将姜宙手里的异火给收集起来,化解姜宙杀招的同时,还能好好研究一下这异火的成分。 姜宙见状,眉头皱起,这也太过羞辱人了,那么就让我看看,你凭什么让我这毁天灭地的异火,乖乖钻入你那器具之中? 姜宙心里不忿,随即双手一抖,异火在手中快速分离,一团变两团,两团变四团,以此类推,渐渐地,他面前铺开了一片异火,正诡异的闪动着火焰,冒着黑色气息,看上去给人一片死亡威胁一般的气息,十分骇人。 戴天禄见到这一幕,也确实变得犹豫起来,不知道姜宙还有这么一手。想要临时改变招式,显然来不及,因为姜宙已经催动异火飞了过来,带着毁灭气息,袭向戴天禄。 戴天禄不得不以真气牵引自己凝聚出来的钟型容器,想要将这些异火给一一装进去,化解姜宙这大概是压箱底的绝技,如此这一招自己能化解,那么这一场战斗,姜宙就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算是会彻底落败。 姜宙对此,同样十分决绝,毕竟这一招出去,成败也在此一举了,自己的 身体,似乎也不能过久支撑自己持续施展内功心法。 简单来说,他不利于久战,因此每一次出手,他都先声夺人,使出极为强悍的手段,就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为自己争取最大的优势。 但是对上戴天禄这样的对手,他的计划就不得不落空,因为不管他使出何等手段,都不能短时间能解决战斗,甚至是不能讨到任何便宜。 随着异火飞近戴天禄,姜宙开始操纵异火不断变化飞行诡计,瞬间分散开阵型,很快就将戴天禄给包围其中。看到这一幕的戴冠,心里有些紧张,他从头到尾都在观战,可以说是一刻没耽误领悟戴天禄的拳法,同样,在情感上,他也偏向戴天禄,不管怎么说,此人前来,是帮自己解围的,自己要欠他一个人情了。 何况大家都姓戴,说不得还真有什么关系,听戴法,就是为了自己而来,难道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戴冠如今的本事不低,对于武道上的东西,还是很有见识的,姜宙的异火,给他极为危险的感觉,他不认为戴天禄可以轻松化解,因此在异火包围戴天禄之时,他才显得有些紧张起来。 但是直面危险的戴天禄,却比戴冠要镇定得多。他的打算自然是落空了,这个钟型容器确实不能将这些异火给装住,也来不及把所有异火的轨迹给捕捉道,所以他干脆改变策略,直接催动真 气,将这钟型容器给变大了一倍,随即口朝下,直接将自己给罩起来,任由那异火扑向他身体四周。 姜宙见到这一幕,顿时气愤得不行,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个无赖的招式,如此确实可以很好应对自己的异火,不用担心哪一团火防不住而被击败。 但是他并没有气馁,他这个异火,也不是那么好防守的,即使是被戴天禄的钟给挡住了,也还是具有很强的后劲的,而且这穿透力极强,要是戴天禄的气钟挡不住异火的燃烧腐蚀,自己这一招依旧可以建功,只要一沾上对方的身体,无论他是什么修为,都不能抵挡这异火的威力。修为再高,也会被烧成灰烬。 戴天禄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现在所做的,就是无论如何要抵挡住这些异火,只要撑过一刻钟,就是胜利。因为这异火极为耗费精力,姜宙能支撑的极限就是一刻钟,过了一刻钟,不用他反击,姜宙自己就会收了这神通,而且还会变得很虚弱,那时候再出手,就真的是轻而易举就能取胜。 如此说来,很多人可能会觉得姜宙这一招没什么用处,只要拖过去就能取胜。可千万别这么想,事实虽然是这样,但是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能耐能抵挡异火的焚烧,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就是戴天禄,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因此他在增加气钟厚度和韧度的同时,还不忘运转了鹤堡的一门 神通,凝冰决,这一道功法,就是能瞬间改变周围环境,使其快速降温,修为高深的人,能在短时间能让空气凝固,让水流结冰,让一切变得严寒。 戴天禄的修为,自然是十分扎实的,因此施展这个凝冰决,效果很强。将其加持在气钟之上,这气钟就罩上了一层霜花,抵挡异火的侵蚀,就变得格外持久。 姜宙见了这一幕,十分绝望,没想到戴天禄还有这么一手,知道自己破不了戴天禄的防守,再坚持也没什么用了,于是他叹息一声道:“不打了,我输了!” 戴天禄道:“胜负未分,姜兄不必如此急切!” 姜宙道:“我自己的本事我清楚得很,也知道戴兄确实是给了我一个解不开的难题。再坚持下去,也不过是耗费大量真气跟你打个平手,但是后续交手,你肯定是必胜了!” 戴天禄道:“那你又怎知我这套功法耗费精力几何,万一也后力不济,你这么草率认输,岂不是要后悔?” 姜宙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就算如此,你的这套拳法,我依旧破解不了。罢了罢了,这一场比试,终究是我输了。我也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这件事情,我就不再参和,但是也无力阻止,这一点,还望戴兄体谅。” 戴天禄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个人能左右的。不过,姜宇是不是还要继续参与,还望姜兄给个明 白话!” 姜宙向着酒楼看去,隐藏在人群中的姜宇,已经被人发现,此刻正跟人交战。 而跟姜宇交战的人,正是马成贤,人也是他发现的。姜宇知道酒楼之中有高手,但是不知道具体是谁,他想着虚晃一枪,就算是不能杀掉胡锦,也能偷袭戴冠。出其不意,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的不是吗? 没想到马成贤没有给让机会,发觉之后,先发制人,直接奔着姜宇冲去,以通明决御剑,十分凶狠的攻向姜宇。于是二人在长冲寨人群之中,展开激战,一时之间,剑气纵横,拳来脚往,算是斗了个平分秋色。 姜宙看着弟弟所在的方向,欲言又止。 戴天禄道:“早做决定,否则后果可能是姜兄不能接受的,对方的准备,远不止于此,而且我接下来,也很可能不会袖手旁观。” 姜宙叹息一声道:“也罢,就当是我姜家该要遭逢这一份考验,老天爷不让我们走这个捷径,那就顺天应人!” 他感叹着,随即传音入密给姜宇,示意他佯装失败退走,撤离这一场风波。 姜宇收到命令,十分不甘心,但是大哥已经落败,而且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就不能不听,毕竟他再坚持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这一场围捕胡锦的阴谋,算是不能功成,姜家的未来,也就只得另寻他法了。 他无比不甘的嘶吼一声,朝着马成贤发出最为凶狠的一击,马成贤以诡谲的 身法躲开之后,一剑挥来,剑气带着破空之声,极为狠辣。姜宇选择硬抗这一道剑气,只是才一接触,那掌风就被划破,然后剑气冲击而来,他不得不飞速后退,要躲避这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气,然后就是肩头被剑气划破一道口子,整个人倒飞出去,摔落街边小巷,他顺势隐入巷中,消失不见。 马成贤抬头远眺了一下姜宙方向,发现此人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而戴天禄,对着他点点头。 马成贤瞬间心领神会,朝着他们的方向抱了个拳,随即就要返回酒楼之中,以防还有人偷袭胡锦。 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西边山头的战事,出现了极大的变故,埋伏的官兵,竟然不能将这些人给全部拿下,反而是损失惨重,已经发出了求救信号。得到讯息的毛宁,带着人冲进了西边山头,去支援战友去了。 而正面战斗之中,长冲寨和大彪帮还在加紧围攻酒楼。段新厚和十五,依旧在苦苦支撑李汉虎的进攻,其余士兵,则是在列阵阻挡两个势力帮众的冲击,这些人虽然本事一般,但是人多势众,士兵人数少,一时之间,形成僵持之势,战斗不能快速结束,只能是来一场硬战死战,就看谁更能坚守,谁意志更为坚定,到了这一刻,不是看个人武力的时候,而是看协作性和纪律性。这一点,自然是士兵占优势,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以少打多而不 败的关键。 秦蓉依旧在鼓舞士气,带头拼杀,跟其中一个校尉拼杀在一起,双方你来我往,过了几十招,竟然一个也奈何不了一个,算是棋逢对手。 但是变故突生,那个被戴天禄吓走的黄平,不知何时突然摸入大彪帮这边帮众之中,隐藏得极好,趁着马成贤不在,戴冠还在观望戴天禄那边的时机,突然发难,偷袭了段新厚。段新厚一时之间,捉襟见肘,十五也救援不及,因此很快就受伤落败。 被黄平一掌打中肩头,又被李汉虎剑气划破了左肋,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到了酒楼围墙才停了下来,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 随着他落败,十分警觉的十五没有恋战,立即退走,可终究晚了一步。剩他一个人,面对二品的李汉虎就极度危险了,何况还突然冒出来一个二品高手,二打一,他即使是逃命,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因此才到半空中,就被黄平飞出一剑盯上,眼看就要来个穿体而过,十五知道躲不过,就要向前扑倒,以极为狼狈的姿势躲过追杀时,酒楼上突然飘出一道身影,以闪电一般的速度掠过他头顶,直面飞剑。 十五险象环生,段新厚重伤吐血之时,戴冠第二次出手,以一敌二,毫无畏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冒险精神 戴冠活学活用,以自身的通明决心法为依托,将戴天禄演示的黑鹤百拳给施展出来,一时之间,无数拳影在他身前浮现,每一拳,都是在极为巧妙的位置,刚好击中了飞剑的每一个发力部位。 但是他还是有些低估对手的实力,也对自己过于自信。再怎么说,别人也是二品巅峰,又是必杀一击,自然是威力十足。 而自己,则是才看了一遍黑鹤百拳,别说是熟练,就是皮毛,恐怕都不及。但是他却就这么贸然的使出此拳来迎敌,由此可见,他是十分托大的。要不是仗着通明决的底蕴深厚,他铁定要吃大亏。 不过敢于尝试,就是勇气可嘉,这一点,赢得了戴天禄的肯定,对他的看法又好了一分。不过他因此面临的危险,始终是要自己来化解。 于是戴冠一边挥拳,一边后退,最后还是没能控制好力度,将这一柄飞剑给击碎成了无数碎片,其中一片,擦着自己脸颊飞向身后,带给他一股火辣辣的感觉。 事态紧急,容不得他过多感悟,从容出手。因为就在他以这现场学来的黑鹤百拳化解飞剑的时候,对方两名二品高手也没闲着,一左一右,朝着戴冠冲了过来。好在他们没有继续发动什么招式袭击,而是要近身厮杀,跟戴冠分个胜负。 戴冠十分惊险的化解了飞剑,救下了十五,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接上了二人的袭杀。于是三人就在街 道之中,展开了极为凶险的激战。 戴冠此刻的修为,也只是勉强算是二品,刚刚学了戴天禄的拳法,有所感悟,但是也只是浮于表面,想要立刻提升修为,那是很不现实的。简单来说,此刻他拿手的,还是福伯传授的长春拳,虽说没那么高深奥妙,但是使用起来,十分顺手,也是他最为熟练的。 辅以通明决和无量心法,也算是提升了一个层次的威力,用来迎敌,要顺畅得多。但是他心里有种冲动,就是想在这种极为惊险的时刻,施展刚看来的黑鹤百拳,至少每一拳每一式,他都是记得的,心法也是十分雄厚,在如此危急之时,最是能激发人的潜能,一旦要用来保命,不管施展什么武功,都会厉害几分。 打定主意,戴冠无论如何也是要验证一番的,看到李汉虎挽着极为冷厉的剑花,以及黄平那气势磅礴的一掌对准了自己要害,他深吸一口气,瞬间双拳齐出,双脚迈着极为轻盈诡异的步子,不退反进,迎向飞奔而来的二人。 见到他的架势,身在远处的戴天禄都心惊不已,感叹道:“这是个疯子啊!” 而害怕他有什么闪失的马成贤,则是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一旁,给他掠阵,一旦戴冠有什么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出手。 而在楼上的胡锦和田宏远,则都是脸色有些不太好,他们不需要戴冠如此冒险,只需要他平安无事,化解这场风 波,不需要他拼命。 而在一旁观战的初一,则是眼中有兴奋神色,似乎是很欣赏戴冠这样的作风。 受伤的段新厚,看着戴冠勇往无前跟那二人交战在一起,有些愧疚,这都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连累了戴冠,自己才投靠过来,没能效力多少,反而要戴冠救他,他多少有些惭愧。 但是比起十五的惭愧,还是要少一些,毕竟戴冠这么冒险,就是为了替他接下那很可能躲避不开的飞剑,算是救了他一命。尤其是戴冠差点受伤,他知道戴冠对田宏远极为重要,是十分金贵的人,现在为了救他一个下人而奋不顾身,有些感动的同时,也很受震撼。 调整好气息的十五,转身准备跟戴冠并肩作战,可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插手这里的战斗,双方那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滴水不漏,已经没了别人插手的余地,稍有不慎,不但帮不到忙,反而会拖累戴冠,毕竟有了队友,反而不好全力施展手脚。 于是十五把闷气撒在了那些大彪帮帮众身上,愤怒的冲进人群之中,挥舞着大刀,横冲直撞的砍杀,十分用力,不一会儿,身前就倒下了好些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他手中刀,以及衣衫,甚至是脸上,都有了一些飞溅的血珠。 而戴冠,也并没有冒失到小觑两人本事的地步,虽是打定主意要在这般危机四伏的战斗中来快速淬炼黑鹤百拳,但是也 不是一开始就以此对战,而是先使出了长春拳,在其中不经意的过度,然后再循序渐进使出那高深奥妙、变化无穷的黑鹤百拳。 戴天禄看出了戴冠的意图,顿时更加满意了,换了感叹词:“有勇有谋,可堪大任啊,不错不错!” 而还站立一旁等待姜宇的姜宙,闻言道:“这位戴冠公子,莫非真的是戴堡主的族人?” 戴天禄道:“不瞒姜兄,有很大可能,我也正是因此而来,所以你之前要毁灭小镇,不就是要将他一起杀了吗?我自然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除非等我确认他跟我没什么关系!” 姜宙笑道:“今后只怕没机会了,即使不是戴堡主的族人,如今他将你的黑鹤百拳学了去,也算是半个弟子了!” 戴天禄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许可以试试!” 姜宙惊讶道:“戴堡主果然是好算盘,这戴公子确实是百年不遇的天才。” “哦,姜兄也听过他的名头?” 戴天禄有些好奇起来,戴冠此人,他之前从未听说,是在边境争锋之后,才发现戴家还有如此人才,不说别的,一首词让南蛮国大王子段思初投降认输,就足够让人刮目相看,更难得的是,此人武道一途也是十分了得,尤其是悟性,是真的没得说。不过之前不曾亲眼所见,现在见到了,不仅是惊喜于身手和悟性,更是对戴冠的胆气十分佩服,想法也很是满意。 姜宙道:“之前听说,是因为戴公子文采斐然,在游湖诗会中夺魁,后来又连续创作出很多脍炙人口的诗词,因此听闻其名头,后来更是说他修为也十分不俗,就大感惊奇,因此得知其是个奇才。” 戴天禄笑道:“如此说来,我得抓紧机会了!” 姜宙一阵羡慕,但是也仅此而已,戴冠注定跟他是没什么关系的,而看到戴天禄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别人宗门蒸蒸日上就算了,还能有层出不穷的后生晚辈,而姜家,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人才呢? 心里不是滋味的姜宙,等到姜宇一来,就跟戴天禄告辞。姜宇见到大哥跟戴天禄十分客气作别,也上前跟戴天禄见礼,他们之前,曾同席而食,交谈不少。如今却只是寒暄了一番,无比不甘的离去。 戴天禄则闲庭信步一般朝着酒楼走来,还不经意看了一下西边的山头。 胡锦见状,问田宏远:“这位戴堡主,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还来帮忙,这多少有点出人意料,会不会有问题?” 田宏远笑道:“以戴堡主的身份,既然能表明态度,想来也就不会出什么岔子,那就是来帮忙的,他也说了,是因为戴冠,这是一份机缘,该争取才是。” “田大人说得有礼,只是恐怕要劳烦初一姑娘前去迎接一番!” 胡锦有些难为情,毕竟初一是田宏远的护卫,要她去迎 接,确实有些李代桃僵的嫌疑,但是他自己,又不方便出去,主要是修为不高,不敢保证安全。 对此,田宏远十分清楚,倒是没有在意,而是点点头道:“正好,初一也是早就听说了这位戴堡主的大名,仰慕已久,只是不曾结识,今日机缘巧合,正是该好好结交一番,去!” “是,大人!” 初一乖巧的答应一声,随即走出酒楼,前去迎接戴天禄。 戴冠这边,则已经过度到了黑鹤百拳的招式,整体还算是顺利,虽然好几次差点中招,但终究是被他给化解了,如今使上这黑鹤百拳,要顺畅得多了,面对两名二品高手,也打得有模有样,从开始的左支右挡,到现在的你来我往,果然如他所说,在战斗之中学习武功,才是最快的,不过风险也是最大的,这得需要使用者本身有所凭仗,还要艺高人胆大,差了任何一样,都是做不到的。 马成贤在一旁提心吊胆,好在没出什么事情,戴冠挺过来了,并且逐渐变得游刃有余,在两名高手的围攻之下,不落下风,越战越勇,而且施展开这套拳法来,毫无顾忌,因为是一个人,不必顾虑伤到自己人。 而对方两人,虽然本事高强,但是联手对敌,施展开功法来,就没有戴冠这么随心所欲,害怕误伤队友,因此就有了一些限制。 但是现在再有人退出战场,又十分不妥,戴冠士气起来了,他们 换了谁独自面对,都是要落败的。两人是越打越心惊,感觉戴冠的修为是一直在涨,越打越厉害,他们两个,算是被戴冠一个人给牵扯死了,如今是骑虎难下,只有继续围攻。 马成贤见没什么大事,才前去查看段新厚的伤势。段新厚算是内外伤都受了,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也够他受的了,此时气息不是很顺畅,脸色也难看。 见马成贤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不用管我,我没事!” 马成贤道:“不别强撑,局面还没坏到要拼命的地步!” 说着,他将段新厚给扶起,一道真气随即渡入其体内,帮助段新厚稳住了心脉,随即才帮他给封住部分穴道,止住血后,将段新厚给带回了酒楼。 才刚上楼,就看到田宏远慌张的看向西边山头,大叫道:“不好,他们上当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外接着意外 田宏远的惊呼,顿时让其余人都注意到了不对劲,之前那边的战斗声还很大,毛宁他们加入战场之后,更是达到顶峰,但是没过多久,动静就小了下去,可是毛宁她们没有反悔小镇。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取胜的不是他们,不然那他们早就凯旋回来,毕竟酒楼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们要保护田宏远的安危,就不会拖延,而是立马返回。田宏远也自然清楚这一点,见战斗声趋于没有之后,毛宁他们没有返回,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出事了。 而根据田宏远的推测,以及大家商量之后的安排,那山头之中,不过是几十个江湖高手而已,之前的副将带了五百人前去,按理说是足够的,可是非但没有拿下,还向田宏远求救。而毛宁这边的五百甲士,并未损失什么,此刻全部投入救援,那就是差不多一千士兵,还是没能拿下那些人,反而是有全军覆没的嫌疑。 田宏远不得不惊慌,那可是一千甲士,是梁州难得的精锐,是自己千挑万选的得意士兵,这要是全折在这里,会让他心疼到吐血。 毕竟这不是什么边境战争,只是剿匪而已,要是都能损失了这一千精锐,那他也无法向各方交代。尤其是这一千儿郎死在这里,十分不值得,还有他十分看好的毛宁,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交代了,那他可就真的要成为别人的笑柄,还什么运筹帷 幄,到头来是吃了个大亏,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田宏远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那西山之中,绝对不只是那些江湖高手,他们顶多算是诱饵,他派出的士兵,也不是猎人,而是成为了二级猎物。这是一个局中局,他终究是低估了那人的魄力,也没料到其真能如此心狠手辣,要知道这等同于谋反。 他其实早就料到这一点,但是选择相信其是能顾全大局,不至于真的因为内斗而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毕竟说白了,大家共同执掌一个地方,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是互相关联的,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损耗的兵力,就会转化为梁州的危机,要真遇到战事,大家依旧是要共同迎敌的,而且这些都是大昭儿郎,是一脉相承的军人,他们怎么就敢这样做? 田宏远咬牙切齿道:“你这是自取灭亡,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也真敢做?” 他看着西边,愤怒嘶吼,随即就要冲出酒楼,前去查看情况。 刚被带上楼的段新厚,立马拦在田宏远身前,劝道:“大人不可轻举妄动,您现在去,于事无补,反而会更加被动,毛将军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被人给击败,一定是被诱敌深入了,这样,我去看看,您还是再次主持大局,不然公子那里也要自乱阵脚,这一场较量,咱们就算是输了!” 田宏远没想到段新厚如此有见识,顿时也清醒了不少,立 即同意:“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就这么前去,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要中了对方圈套,只是那一千人,是本官的心头肉,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本官无法给梁州一个交代。” 段新厚道:“这样,我前去查看一番,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再说。” 马成贤讶异道:“你已经受伤,不宜再去冒险,还是我去!” 段新厚道:“马前辈不能轻易离开此处,田大人和胡叔的安全,还要您来照料周全,要是不留一个高手,那要是被人给算计了,就真的毫无回旋余地了。” 马成贤看向胡锦,胡锦道:“事态紧急,顾不得这么多了,马贤弟你去,这里不是有戴堡主了吗,他既然没问题,又是明显来帮忙的,以他的本事,想必没人能威胁到酒楼。” 段新厚担忧道:“可是终究是不好一来就麻烦别人,何况那是高人,不是保镖!” 段新厚说得十分在理,在场三人反而没有理由反驳,顿时面面相觑。但是田宏远是真的很急,一刻也不想耽误,但是看到段新厚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只得耐着性子道:“罢了罢了,等初一回来,让他去!” 胡锦道:“只怕对方有强援,晚一刻就危险一刻,还是马贤弟你去,这里不用担心,我们也不是没有一点准备,让段新厚留下来就可以了。” 田宏远看向胡锦,有些感激,这样确实是最好的选 择,初一的身手,必定是不敌对方的高手的,去了只怕打探不到情况,反而会身陷险境。 马成贤也同意胡锦的说法,拒绝了段新厚的提议,段新厚眉头皱起,有些担忧,他的担忧,其实是来自戴天禄,他在江湖上行走的时间多,见过的阴谋诡计太多,对人天生就有防备心,也就大胆揣测一番,要是戴天禄之前的表现只是迷惑人的假象,取得信任之后,再突起发难,那就真的是防不胜防,自己这边算是从领头的开始被人给拿下,还谈什么较量? 段新厚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他们没什么好的选择,只能选择相信戴天禄的人品和德行,不至于成为被人的狗腿子,做出有伤天理的事情来。 但是段新厚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个醒,田宏远立即决定,将十五也给叫回来,这样再加上初一和段新厚,三个人护在酒楼,就算是戴天禄有问题,他们也能支撑一会儿,给田宏远和胡锦创造逃走的空间。 正在此时,一人凌空而来,十分具有仙人风范,距离酒楼还有好一段距离,就高声道:“长冲寨已经拿下,贫道这就去西边看看!” 来人正是邱真人,他带领无量山的人抄后路,拿下长冲寨,感受到了西边山头的变故,立即前来帮忙,留下邱寸衣他们善后。 田宏远见邱真人来了,顿时大喜道:“好了,大家按兵不动,那边交给邱真人就行,咱们该抓 紧时间结束战斗了,这里没有鱼了,再晚咱们就变成鱼了!” 胡锦表示同意,看到秦蓉还在耀武扬威组织人攻打酒楼,立即在窗前嘲讽道:“秦蓉,胡锦在此,你不是一心要拿我换富贵,那就加把劲,半天也拿不下酒楼,还怎么做山贼?” 听到胡锦的嘲讽,秦蓉抬头看到窗边几人,顿时气闷道:“姓胡的,别太嚣张,马上就拿下你,你们就这么些人吗?” 胡锦道:“就这么多人,你不也拿不下?” 秦蓉怒火中烧,大吼道:“兄弟们,给我加把劲儿,把楼上这些身价不菲的人,都给我绑了,有的是奖赏!” 看到筹码就在他们面前挑衅,这些山贼也十分愤怒,大吼大叫,加大了进攻力度,恨不得立即把那些高高在上人物,踩在脚下,狠狠的羞辱一番。 随着他们疯狂进攻,又跟大彪帮合兵一处,守护酒楼的士兵变得十分吃力起来,有了溃败的趋势。 可就在此时,马成贤动了,只见他跃下酒楼之后,手中长剑翻转如飞,整个人如一道旋风一般,卷入了敌人阵中,大开杀戒。 他们这些人之中,已经没什么高手了,哪里是马成贤的对手,不管再多人,只要扑上去,都是死伤收场。而马成贤也很有分寸,没有对秦蓉下杀手,只是给他足够的压力,但是对他的小弟们,则是痛下杀手。 之所以这样,就是想要全歼长冲寨的山贼,这也是一 开始就定下的策略,目前来说,只要秦蓉不死,那长冲寨的士气就还在,毕竟还有盟友后后盾,秦蓉不会轻易打退堂鼓,不管死再多人,都值得咬紧牙关坚持,他没有退路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心里惊骇道绝望,别人把他当猴耍,留着他的性命,就是为了把自己小弟都给杀光,那以后自己还怎么混。 可是现在,没人能来帮他,只能看到马成贤在人群之中横冲之中,一片片带走自己人的性命,他还无能为力。 大彪帮这边,两个人拿不下戴冠,帮众之中,也有一个十五在使劲儿搅动风云,损失虽然没有自己大,但是也不好过,他们这些明面上佯攻的势力,算是被对手给吃得死死的。 他唯一的慰藉,就是寄希望于西边山头,那边大概是要全歼梁州士兵的,然后驰援小镇,瞬间扭转局势,他们就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他现在担心,自己的小弟们,是不是能支撑到那个时候。想到这里,他也就豁出去了,既然马成贤暂时不杀自己,他就没什么好担心,尽管使出浑身解数去拼命就好了,至少也要阻止一下他的节奏,多救下有些兄弟的性命。 戴冠这边,收到马成贤的传音,顿时不再以战斗的方式来证道,而是使出了杀手锏,花费了一些代价,强行提高自己修为,瞬间将黑鹤百拳的威力给拔到最高,然后再出手之时,一拳就将黄平 给击飞,再一拳,李汉虎的剑也折了。戴冠得势不饶人,继续步步紧逼,一路砸了过去,打得二人狼狈逃窜。 而那些伸手一般的帮众,就沦落为炮灰,躲避不开戴冠的拳头,顿时就给砸成肉饼,惨不忍睹,不一会儿,地上就倒下一片大彪帮人的尸体。 戴冠杀红了眼,也就不管不顾,一路碾压过去,拳头毫不留情,一路轰杀。 黄平和李汉虎又尝试了几下,始终不能敌,心惊肉跳,心生怯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而正在此刻,西边山头再次响起了打斗声,更让热门意外的是,小镇四周,都有大股势力在接近,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压迫而来,不知是敌是友。 身在楼上的田宏远众人,同样十分惊骇,这不是他们的人,此刻,这一场争斗之中个,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势力,不知是谁…… 第一百五十章 真正的大佬 胡锦惊骇是因为他万万没想到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慌了手脚。而田宏远第一时间,就在想敌人到底是谁?还有就是,自己该怎么应敌?才能保证自己不失败。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因为不明白对方的目的,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田宏远知道。这一切十分危险,他也很懊恼。原本以为对手只有两个。自己准备非常充分。但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之后还有人在设局,而猎手只是打工仔,还有一个大佬。在静静的窥探这一切。 等到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之时,突然跳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真正的大佬。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 如此说来,他们两个人的斗法,终究是落了下乘。反而是这个人。手段十分高明,也非常能隐忍。 所以才会收到这样的效果。此时此刻西边的山头战斗还在继续。对外面的危险。不知道有没有察觉? 胡锦不能拿主意。那么就把难题交给了田宏远。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指挥者。面对突发情况,也是需要他来掌控全局。 责无旁贷的田宏远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立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只见他大声喊道:“大家不要再留手,快速解决战斗。准备迎接更大的敌人。” 戴冠和马成贤听到吩咐。立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面对敌人丝毫不手软。马成贤剑法如飞。翻转来去。不断的带起一蓬蓬鲜血,带走一 条条人命。 戴冠同样不甘落后,挥舞着双拳。不断的锤击敌人。没有人能挨住他一拳。 只要拳头砸上去,必定是血肉模糊。他对此丝毫没有心软,只希望早点杀光面前的敌人。转头来迎接新的挑战。 如果晚一点他们就要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到时候就真的成了瓮中之鳖,那时候不弄巧成拙,都不行了。 大彪帮本来就是仇人,所以根本不用有任何顾忌,上一次不痛不痒的就放过了他们。才会导致如今他们依旧不吸取教训,还在不断挑衅自己的底线。 这就是自取灭亡,戴冠对此十分痛恨。他不喜欢不讲信用的人。尤其是这些身份超然的人,还在做这样无耻之事。 这就让人更加的恶心,这一次李汉虎和黄平是真的没了斗志。他们根本不是发怒的戴冠的对手。 如果一不小心他们也可能成为戴冠拳下的肉饼。面对这样的情况,唯有让小弟们使劲冲锋,去替他们阻挡火力。他们要做的,就是寻找机会,偷袭戴冠。 这样做虽然不光彩,但是,能活命,就是值得的。他们也不知道来的是谁,但是本能的当成的是自己的盟友。毕竟他们这个阵营的人成分十分复杂,力量也十分雄厚。究竟藏了多少后手?他们也不知道。 尤其是戴冠和马成贤都十分着急,忙着结束战斗,这就更加坐实了他们的想法。来的就是他们的援军,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 着急。 想到这里,他们逐渐熄灭的斗志,又重新燃了起来。有了帮手,不管能不能打过,心里都有底了。 于是二人转头招呼起了手底下的小弟。让他们继续围攻戴冠和马成贤。大彪帮和长冲寨的人,早已经合在一处。 互相配合着,进攻酒楼,势必要拿胡锦他们泄愤。不然打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无功而返的话,他们也没有脸活下去了。 在他们的招呼下,手底下的人,士气高涨。因为他们也发现了,自己有援军。 而对方立马就要陷入有死无生之地。他们本身人数就占优势,如今又有了帮手。这场战斗,他们无论如何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胜利属于他们,富贵也同样属于他们,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至少对活着的人来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此一来,战斗比之前就更加激烈了。戴冠身后,并没有多少人跟着他。所以他一时之间就陷入了重重包围。 马成贤同样如此。两人虽然厉害,但是对方不怕死,不要命的往前冲,似乎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堆取这场胜利。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想要快点结束战斗的想法。反而不能很快实现了。田宏远在楼上看的着急。于是把驻守酒楼的人全部派出来战斗。 看着逐渐逼近的包围圈,还有一时之间不能全面结束的战斗。楼上的几人,个个面露担忧之色。 而这些梁州士兵,脸上一片肃穆, 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坦然。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在拼命,没有任何人还有偷奸耍滑的余地,如果不能快速解决战斗,然后以酒楼为中心,形成一个防御阵地的话,待会儿一定是被屠杀的下场。 他们作为梁州精锐,这点觉悟是完全有的。不然田宏远也不会将他们带出来。 他们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是训练有素。面对艰难的战役,同样经验丰富。而且心智坚定,这一点是那些贼人根本比不上的。 他们也渴望胜利,渴望活下来的人是自己。而不是用生命去争取军功。 那并不光荣,只会显得他们的能力不够。不配作为精锐士兵。有了这样的决心,他们即使面对两三倍于自己的敌人,依旧事死如归。 有了他们的加入,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戴冠和马成贤的压力。让他们重新变得凶猛无比,大杀四方,奈何敌人太多,即使杀了一片依旧还有一大片大片的敌人,朝着他们围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斗还是难免陷入僵持。田宏远再也坐不住了,拔出腰间佩剑,着急忙慌的赶下酒楼,亲自督战。 指挥着士兵朝着敌人最为薄弱的地方进攻。在他的指挥下。本来就凶猛无比的士兵们,更加的从容不迫。 指哪儿打哪儿。很快就击溃了敌人。将主动权占据了过来。李汉虎和黄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决心。 虽然有了援手,但是也不能没命呀。士气是可以提 升,但是也不能用人命去提升,因为他们明白过来。有了援军,围住敌人,不让他们逃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不是忙着去送命。那别人来帮忙还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他们打起了退堂鼓。 一边指挥手下一边朝后退。因为戴冠对他们再也不留手。只想取他们的性命。 马成贤同样如此。在打量了一圈之后,见没有多少人能够逃出这里。对秦蓉也就不在网开一面。 而是毫不犹豫的将其杀了。这导致他们刚刚提起来的士气再一次崩溃。但是这时候已经没用了,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掉。 因为马成贤的剑总是神出鬼没,来去自如。他们不管往哪边走。似乎都是在走向死神。 战斗之中的人,互相玩心计。都指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势力能带来局势上的变化。 让对方快速走向灭亡。但是包围圈的人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反而不急着缩拢包围圈,而是在外面迁延观望,这又让双方都陷入迷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底底是为了帮什么人才来的? 李汉虎和黄平也不敢确定这就是他们的盟友,但是他们确定一点,这绝对不是对方的援军,因为那些人并没有身着铠甲。 而是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到更像是南蛮国的人。南蛮国这倒是真的出乎意外,他们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个是大昭国的腹地啊。但是不管 怎么样,自己这些山贼,恶霸,不可能是敌国的目标。 所以这些人的目标依旧是田宏远等人。但是他们会不会把自己这边的人也一同围剿?这是谁也不敢肯定的。所以他们都没有了拼命的欲望。 李汉虎和黄平不想拼命,但是,又不能公开命令部下撤走,这样的话,他们谁也走不掉。 结果都是一样会丢掉性命。只能徘徊战斗,尽量保存实力,搞清楚了外围的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心里才有底。但是田宏远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他甚至亲自加入战斗。 文士剑都用来杀敌了。可见他是多么的着急。尤其是西边山头的战斗,还没有结果。邱真人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 那就更加不能接受了。这样看来,这一场较量他还是落入下风。而且还是十分危险的境况。 只是不知道西边山头。那个人知不知道?危险在临近。或许说他们也是盟友。这就是他的杀手锏。对付自己的杀手锏。 先是消灭了梁州精锐。再来消灭自己这个州牧大人。如此一来,梁州的势力就彻底瓦解了,只剩他一家独大。 只是田宏远很好奇,这个人究竟什么时候准备如此充分?又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人?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他再次怀疑自己。到底适不适合来跟这些人进行争斗。好像每一次自以为准备充分,但是总落入下风。 不过此刻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反思自己,解决眼前 的麻烦。 化解即将到来的危机,才是当务之急。酒楼之上只留下了初一在保护胡锦。其余人全部投入战斗。 就是为了争取一线生机。然后以酒楼为阵地,准备来一波防守战。 西边山头的战斗生依旧在持续。不知道究竟遇到了什么?而这时候外围那个人好像失去了耐心,不在等着田宏远顺利解决战斗,才来坐车余力。 而是发起了猛烈的冲锋,看那个架势似乎要碾压一切,不分敌我唯他独尊,危机真正来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绝地求生 而危险发生之时,就在不远处的戴天禄却始终没有过来,似乎在观望什么,也似乎在担忧着什么,没有立马过来帮忙,这一点田宏远不能理解,其余人也不能理解,但是他就是这样做了。 迎接他的初一则不得不赶紧返回酒楼来保护胡锦的安危,不过就在田宏远焦头烂额的时候,戴天禄却突然动了,他不是朝这边赶过来,而是朝着远处突然消失了,似乎是找到了什么目标,立马去扑了出去的猎豹一样。 随着戴天禄消失,田宏远这边的压力突然减小了,原本快速压迫而来的包围圈,此刻放缓的速度,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而抱着侥幸心理的李汉虎和黄平二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死灰,如此一来,他们的算计又要落空了,而破坏这一切的就是这个可恶的戴天禄,凭着武功横行霸道的戴天禄再一次坏了他们的好事。 他们想要撤走也来不及了,田宏远指挥着军队疯狂的进攻,戴冠和马成贤也毫不犹豫的赶尽杀绝。 这一场争斗他们会全部死光。田宏远抽空观望了一下后面的情况,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戴天禄还是作用巨大,对于自己的危机起到了缓解作用,让自己能够有时间解决眼前的麻烦,面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此刻他相信戴天禄就是抱着纯粹的目的来帮助自己的,尤其是来帮助戴冠的。 不用怀疑 他的动机,因为他用行动证明了一切。看来就如他所说,就是为了戴冠而来,或许是认亲戚,或许是收徒弟,但不管是哪一样,对他们都是有益无害。 他们的压力缓解了,但是把压力转嫁给了李汉虎和黄平,这二人还在奋力拼搏,比起死在马成贤剑下的秦蓉来说,他们是幸运的,但是要他们来面临最残酷的结果,而且始终逃脱不了,这一切都是自找的,那么就要自己负责。结果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左右了。 胡锦在楼上。看到战场局势的变化,稍微心安了一些,但是听到远方的战斗声又十分的焦虑,如果因为自己的谋划而让州牧大人损失了一千精锐的话,他是万万不敢接受的。 这一个损失他不能承担,毕竟十分惨重。他的心里会有负疚感,就更加不敢与田宏远来往。 看来这世间任何利益重大的事情,牵扯都十分宽广,想要独自占据这份利益的话,就要付出天大的代价,不管是谁,都逃脱不了这样的规则。 眼下的情况他倒不用太过担心,毕竟随着外围包围圈的减速,以及这些贼人的斗志大大减弱。 戴冠他们已经占据了上风,剩下的就是挨个屠杀,将他们全部消灭在此地,消除所有的隐患,然后专心致志来面对即将到来的强大敌人。 他们这边算是缓了一口气,但是西边的山头里却非常的危险。邱真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遍地 的尸体,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的人,即使还有打斗声,也是在很远处,眼前已经看不见了。 他不得不寻着声音一路追入深山之中,终于见到了活着的梁州士兵,他们还在不断的发起进攻,看到不像是在做困兽之斗,而是像是在做凯旋之战。 似乎打完这一场,他们就能够胜利回师,先去支援田宏远,而实际上他们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由此可见,他们遭遇了极为惨烈的埋伏,至于对方是谁,邱真人心里有底,但是不敢肯定。 他看到了倒在路边的敌人的尸体,他们的衣着打扮一样奇怪,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人,是哪一路人马,尤其是这样怪异的打扮,似乎不是那些盐商能够请来的,也不是梁州这些官员能够轻易请动的,就是他们有一点势力,但是还左右不了这样一只庞大的力量。 那么由此可知为灭掉一个盐商而来这么大的手笔的话,比起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要面对的对手就要高了很多境界,至少在梁州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不顾一切代价,冒着天大的风险,也敢做此疯狂之事的人。 难道消灭了田宏远手里的兵力,他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掌控一方? 这一点邱真人不敢苟同,而且也不会让他实现这样的阴谋,田宏远才是他追求的方向,才是他认为的好官,才是符合他大道的对象。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会支持田宏远,至少实现他心中理 想的状态,为他心中参悟的大道而求证。 当然一些倒毙在路边的江湖高手的衣着打扮还是很好辨认的,这一些人就是实际上的底层江湖人士,为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混口饭吃的那种,有着极为宏大的江湖梦,但本事有限,所以只能沦落为杀人放火的工具。 这样的人说他们可悲,可是他们又凌驾于普通百姓之上,说他们光荣,他们又为了一口吃的,不得不做一些肮脏黑暗的交易,让自己变得像是一个恶魔一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臭名昭着的痕迹,这些人江湖习气很重,也很讲义气,但是他们根本称不上一个合格的江湖人士,更别说侠客了。 顶多算是一个悲哀的底层小人物的拼死挣扎,想要改变命运,但是又没有本事,没有方向,所以只能沦落为这样的杀手,实际上他们的本事也不是很低微,可是他们没有走对路,也没有良好的资源,更没有很好的背景,所以只能沦落为如此状态。 邱真人对此没有丝毫的怜悯,毕竟如今宗门林丽,他们无量山也管不了这么多的事情,只要做好自己心中的正义之举,就是对这个江湖有了一个很好的交代。 比如此刻他就要为了扶持心中大道之人而帮着梁州士兵大开杀戒转危为安,让潜伏于背后的幕后黑手浮出水面,跟他们正面对垒。 这一点也是他必须要解决的事情,因为田宏远那边的 危险足够强大,虽然有戴冠他们强力支撑,更有戴天禄出手相助,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来历不明,不知道潜藏了多少阴险手段,如果一个不小心他们就要全军覆没,那样梁州将掀起轩然大波。 搞不好这里就要成为混乱之地,让南边蠢蠢欲动的南蛮国趁势进攻。将战火燃到梁州,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为了避免这样生灵涂炭的局面,他不得不破戒杀人,而且是大杀特杀。 一路追踪过去,终于给他逮到了一些散乱在各处的不明势力。起初他还想着抓一两个人来问个清楚,可是每抓住一个人,对方二话不说自己抹了脖子,他就死心了,不再心慈手软,只要逮住了,都是一剑下去,让他们魂归西天,带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秘密进地狱去。 但是幕后主使始终还没浮现,他此刻也还没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究竟是谁组织了这么强大的力量来将一千梁州士兵给捕杀殆尽? 这些人又是从何处来? 为什么没有任何一点迹象,怎么调动如此大量的人物埋伏在此处,而且人不知鬼不觉行如此大的阴谋,这一点细思极恐,不仅是田宏远如此认为,就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神仙般人物,也不得不感叹人世间的争斗实在是险恶无比,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好在他终于找到了大股的敌人,看下双方数量,他大概估计算了一下,跟梁州士兵的伤 亡率差不多,如果对方的人数也是在一千左右的话,那想必两方都会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伤亡的差别不是很大,但是幕后黑手没出现的话,梁州依然落入下风,他们依旧陷入危险之中,不过在对方感受到外围包围圈的时候,明显的看出了对方在打退堂鼓。 这就说明他们跟那个形成包围圈的势力没有任何关系,或许这也是那个人没料到的,也就是说田宏远和这个人都没料到还有一股势力在静静的观望着这一切。 等到他们双方两败俱伤之时,然后一鼓作气将双方给铲除,然后一家独大。 这是谁呢?在梁州还有谁有如此魄力和决心,而且还能调动如此多的势力,这就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因为在他的印象之中,梁州再也没有三号人物如此了得,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之前已经消失的梁州都督阎青山,但是此人不是已经下落不明了吗? 难道是他故意设了一个计谋,就是故意消失,然后引起梁王和州牧大人的争斗升级,最后不得不为了消灭对方而孤注一掷,而正是在此刻,他却突然出现,带着极为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二人给消灭之后,自己独霸梁州,成为真正的凉州霸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恐怖了,这个武夫怎会有如此谋略?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间他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将手中剑柄给打湿了,再杀起人来似乎也不那 么锋利了。 一千梁州士兵已经救不回来了,就是那个毛宁,此刻也身负重伤。 他此刻在想要不要立马回去告知田宏远?如果知道是梁州都督阎青山的话,那么会不会有一个转变的余地,至少在官场这一层,田宏远和闫青山都是外来人,面临的都是本地人的排挤,本地势力及世家大族的排挤以及梁王势力的排挤,如此说来,他们都是受害者,应该是有共同的目标才对,这样的话会不会念及旧情以及念及双方处境相同的情况下网开一面,或者说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毕竟他带走的是五千军队,如果只是洋装失败,然后突然消失再秘密出现,那么他手里是五千精锐,而且准备充分,又是以逸待劳。 这一点无论他们有多少高手以及田宏远剩下的人多么能打能扛,也无法抵挡五千大军的围攻,这是何其恐怖的事情呀。 好在他立即收到师弟传来的讯息,他们已经彻底清除长冲寨势力,正赶来帮助田宏远。 于是他决定至少将毛宁给救下来,但是他刚动,山顶上也有一道身影飞速落下,似乎是在此专门等他。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雄心壮志 可是邱真人又料错了这个人,虽然此人是他出现了之后才有所行动,可是第一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奔着那些跟梁州士兵对敌的势力而去,犹如一只巨大的雄鹰一般猛地冲入鸡群。 将一群穷途末路的小鸡崽子,给扑杀在地,所过之处鲜血横流,尸横遍野,让对方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力,这一下邱真人也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意欲何为。 但是对方没有给他任何侥幸的机会,只是不停的杀人,而且不管是哪边的人,他都毫不留情,要说他有什么目的,这还真看不出来。 因为梁州士兵在他的面前,他依旧毫不犹豫的杀害了,而那些埋伏梁州士兵的不明势力依旧在他的巨爪之下沦为死人。 邱真人万万没想到还有人如此不讲道理,而且如此疯狂,他不能阻止此人,但是能够竭尽全力的将毛宁给抢救出来,因为这是田宏远新近培养的心腹之人,如果在这场战斗之中牺牲了,那么会让州牧大人抓狂的。 在他全力以赴之下,终于将遍体鳞伤的毛宁从那人手中救出,他没有任何恋战,拉着毛宁就往外跑。 不是他自己打不过此人,也不是他害怕什么,而是想要保全毛宁,他就不能专心战斗,这样下去的话,非但帮不了其他人,自己也将陷入麻烦之中。 还不如立马撤走,既然对方已经拿定了主意,将所有人都吃定了,那么也不会轻易罢休,会一直追过 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回到酒楼有人照管毛宁,自己就可以放手一搏,如此一来胜算很大,而且也能顺带照顾到田宏远这边,让他们不至于因为分散力量捉襟见肘。 就这样,一个救人,一个杀人,在这片茂密的山林之中展开了激烈的博弈,邱真人行动极其不方便,因为毛宁已经跑不动了。 他失血过多,身上多处受伤,此刻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如果要带走他必须是将其给背出来,但是这样一来的话,邱真人就真的没有余力来战斗了。 所以他一时之间就陷入了苦闷之中。因为双方所剩人数不多,此人又手段极其高明,杀人的速度十分快。 因此这些可怜之人并不能给邱真人提供多少时间,容他从容撤走,所以他要面临一个选择,是舍弃毛宁自己独自迎敌或者逃走,还是将其带走,然后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可是他此刻不得不做出自己的决定。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面带笑意的朝他这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似乎在说:“你们已经走不掉了,何不留下性命长埋此处,这青山绿水埋骨正好啊!” 邱真人见状就知道这个人不仅手段高明,而且极其自负,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从此人的行动来看,是早就料到自己会来,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狂妄的举动,目的就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知道对方是真 正的高手,是真正的猎手,此刻正在发挥着他的猎手的本能。 邱真人看了一眼毛宁,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不可以先走? 可是毛宁面露感激之色,但是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并不能支撑他自己逃走,如果邱真人不走的话,就真的会陷入两难境地,毛宁的性命保不住,他自己也可能要耽误事儿,脱不开身,帮不了田宏远这边。 这样下来算是两样都输了,这一场决斗他完全落入下风。 毛宁也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十分不甘心的下了一个决定,将手中那一把残缺不全的刀刃对上了自己的脖子,邱真人见状厉喝道:“你干什么?还不快把刀放下,咱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你未免太小看贫道的本事了。 虽然带上你难是难了一点,但是并非没有出路,此人本事虽然很强,但是贫道也不是吃素的!” 毛宁听到他的话语,心里是一阵感激,但是并没有要将刀放下的打算,邱真人见状走过去轻轻一拍其手腕,将他的刀给拍飞出去。 毛宁瘫坐在地上,只是艰难的看着邱真人,心里眼里都是抱歉之色。 邱真人见状笑道:“不必如此紧张,贫道心中有正义,此刻正在行正义之举,即使陷入危难之中,只要能救将军一命,那就一切只得。 所谓救人一命,可得人间气运一分,于修行一道,受益无穷。将军安然无恙,贫道就算是狼狈一些又如 何呢?你要是恢复一下力气,那就赶紧逃走,贫道帮你牵扯住此人,不让将军丢了性命。” 毛宁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愧疚的闭上了眼睛,大口喘气,为接下来的逃走做准备,而邱真人则拔出道剑,朝着那人凶猛进攻,以无量山的无上心法催动那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朝着那人疯狂进攻。 那人虽然表面轻敌,但是并没有托大,面对邱真人的剑法还是十分重视的,也用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那一副无坚不摧的利爪,朝着邱真人飘忽不定的道剑抓去,似乎要以他的鹰爪钳住邱真人宛若游龙一般的道剑。 如果真的给他成功,那么这一场战斗依旧分出了胜负,邱真人万万没有胜算,接下来就可能面临着灭顶之灾。 毛宁恢复了一些体力。艰难的向前爬着,因为前面有一个小陡坡,如果爬在上面滚下去的话,就离着酒楼这边近了一些。 更重要的一点是能让这边的人看见他的存在,然后过来将他救走,那么就替邱真人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和机会,也不会因为他的拖累而落败。 果然他成功了,他爬到了斗坡边缘,然后捂住脸使劲儿往下面一滚,就顺着陡坡滚了下去,只是下面的人见着了,非但没有惊呼,反而是兴高采烈的冲了过来,不是来营救他的,而是来要挟他性命的。 这时候他才看见来的这些人并非是梁州精锐假扮的行商,而是李汉虎 和黄平的人,他们正愁没有筹码,走又走不掉,打又打不过,就要陷入死亡之时,这时候一名将军突然闯入他们的视野,这可给了他们救命的稻草,因此不可能不好好抓住,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过来将毛宁给绑了起来,并立马向着田宏远这边示威,让他们不要赶尽杀绝。 如果不放他们走的话,这名将军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田宏远见状立即招呼手下停止进攻,戴冠和马成贤也放满了扑杀这些人的速度。 看着毛宁这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好在外围的包围圈的行进速度依旧缓慢,给了他们一些喘息之机,也不知道戴天禄那边如何了。 田宏远担忧的看着那边,然后他就发现奇怪的一幕,天上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人,并踩在一只巨大的黑鹤背上,正在朝着酒楼而来。 田宏远视力极好,仅是一瞥,就发现此人十分熟悉,稍一打量就看出来这个人正是消失已久的阎青山。 这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竟然是此人,这个武夫,这个消失在边境,败师辱国的武夫,此刻竟然谋划了如此大的阴谋,要来扑杀他这个梁州牧和大概率是梁王的大人物。 然后自己独自坐大,掌控梁州,这个胃口,可谓十分巨大,而且行动也十分迅捷,由此可见他谋划已久,而不是临时起意。 好在有戴天禄的出现,此刻将他给抓了过来,那么这一场危机或许就能化 解了。 想到这里,田宏远顿时松了一口气,看着以毛宁的性命为要挟的李汉虎等人,也就没有那么的担忧了。 戴天禄来到酒楼上空,将手里的人往下一扔,这个人就重重地摔在了酒楼的院落里,立刻摔了个灰头土脸,鲜血直流,但是也只是是皮外伤。 由此可见此人的功力依旧十分深厚,而且谋虑不浅,没想到啊,这样的人,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反而觉得只能无关紧要,最大作用,可能就是为了平衡州牧大人和梁王之间的矛盾,从中起到一个牵扯的作用,谁曾想到他才是要做真正的大佬的人。 田宏远见拿住了此事的关键人物,面对的威胁也自然会被消除,因此对李汉虎等人就没有必要再穷追不放,他们已经不成气候,之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如果放他们走能换来毛宁的性命,是极为划算的,所以他招呼住了李汉虎等人,让他们将毛宁送过来,然后可以撤走。 李汉虎和黄平对视一眼,立马同意了田宏远的提议,但是他们心里依旧不相信州牧大人可以既往不咎,所以又提出了具体的条件,就是让所有人都撤出一里之外,他们再放人。 这样一来,田宏远就算反悔,想要再去追杀这些人也来不及了,因为他还要面临着更大的矛盾,而他和黄平两人伸手不俗,想要走的话,一般人也拦不住。 田宏远见状 也只得答应了他们,让他们那些幸存的帮众撤出小镇,然后再让他们将毛宁给放了过来,两人已不想再惹麻烦了,果然照田宏远的要求做。 只是心里依旧担忧,不停的去看部下逃走的方向,看看他们究竟逃出去了多远,然后再看看马成贤和戴冠,见他们是听从田宏远的条件的,才放心下来。 对毛宁最后那点趁人之危的心思也没有了,而是乖乖的将人给放了回去,然后溜之大吉。 邱真人这边则和那人斗了个旗鼓相当,没了毛宁拖后腿,他也就没了顾忌。 即使对方高招层出不穷,他依旧能够很好的应付下来,打了个难解难分,整个西边山头打了个天翻地覆,无数的树木被折断,无数的灌木草丛被践踏,而两人依旧没有停手的打算,而是继续战斗,似乎要把整座山头给铲平才罢休。 此人下手狠,速度快,他之前只顾带着毛宁撤走,并没有看到此人是不是放走了一些漏网之鱼,如果放走了的话,那么这里的消息就会传出去。 这样那阎青山的谋划不就曝光了吗?如果这样一来,梁王就占据了理论优势,那么阎青山即使在酒楼这边取得了胜利,面对梁王的反扑,也必将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会被安上反贼的名头,从梁州彻底失去统治的根基,或许还要家破人亡。 这一点谁都能想到,如果这个人不是阎青山的人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是 导致阎青山毁灭的关键,而且会带来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有雄心壮志是好的,有谋略也是十分了不得的,但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此人千算万算,或许会漏掉这一点,然后导致他万劫不复,田宏远也可能会因为这一点而迎来极大的优势,毕竟军权在手,万事可为。 待李汉虎和黄平撤走之后,田宏远立马冲进酒楼院落之中,然后就看到阎青山鼻青脸肿的站在一旁,戴天禄正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打量着酒楼的格局,似乎对一旁的阎青山并不在意。 见田宏远进来,阎青山眼里有十分不甘的神色。但是又充满了无奈,这或许就是天命,田宏远此刻就是天选之子,而他的雄心壮志就到此为止了。 “田大人,好久不见!” 阎青山自嘲着打招呼,田宏远面沉入水……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残局 田宏远看着虽然窘迫,但是毫不慌张的阎青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个人还真的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而从阎青山的表现来看,虽然此刻被人捉到了这里,但是好像还有什么手段,有什么凭仗,没有任何慌忙。 外围的包围圈也没有撤走,这就说明他可能已经料到了这样的境况,提前做了打算,所以现在是来谈条件的。 虽然是被戴天禄抓过来,略显狼狈。但是目的还要去实现,这是真正的有城府的人,而不是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 田宏远对此有一些欣赏,但是更多的是气恼。因为对方是想致自己于死地而自己却毫无发现,反而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在了那个人身上,并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却被人捡了个大便宜。 这个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面对阎青山打招呼,田宏远冷笑道:“说,你想怎么样才能将此残局给了结了,如果说想要我的命的话,那你可以拿去,只要你有本事,还有就是你能保证那个人没有任何消息走漏回去? 你就算是在此取得了胜利,将我杀了,或者赶出梁州,就真的能够独霸一方吗?” 阎青山笑道:“州牧大人不用操心这个,这些事情在下是自然有所考虑的,如今看来可能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总体来说优势在我,你们不过都是大伤元气的可怜人罢了。” 田宏远冷笑道 :“你这么有把握,要知道他在梁州根深蒂固,不是说想要铲除就能将其铲除的,搞不好你可能还会成为别人的棋子,成为那个背上万世骂名的反贼,你就没有想过?” 阎青山哈哈笑道:“这个在下早就想过了。因此也会料到如果失败的下场,那么这样一来我自然是会做一些打算的,就算失败。我也会有去处,倒是你州牧大人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不知有何打算呀?” 田宏远看了一眼阎青山,眼神之中有了一丝阴狠。按阎青山说的,他有退路,那么想必这个退路绝对不在大昭国之内,由此可见此人在边境的一场假把戏不是去做给人看的,而是去找自己的后路,而这个后路很可能就是南蛮国。 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南蛮国的?又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田宏远真的得好好打量一下此人了。于是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阎青山,做人呢,不能只看眼前,虽然现在可能求得荣华富贵,搅动风云。但是面对遗臭万年的骂名,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样从容的勇气呢?毕竟背国投敌这种事情是要遭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 阎青山笑道:“你们这些文官书读的多,脑子就自然灵活,可是就因为知道的多了,做起事来反而就畏首畏尾,考虑的多了就没有了魄力。 我阎青山一介武夫,不管什么将来如何,只求眼 下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能够成为那人上人就好了,只管如今快活,哪管以后之事,这才活的畅快。” 田宏远道:“为了一时的畅快背上万世的骂名,这样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阎青山道:“你为了掌控梁州这区区之地,不也是费尽了心思来勾心斗角,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难道你值得?” 田宏远道:“我是为了梁州百姓而鞠躬尽瘁,这一点我扪心自问,问心无愧,我不是为了自己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这梁州百万人的未来,而不得不去做这样的一个恶人呐。 但是百年之后,人们记得我田宏远,此人是为了人民的好日子而鞠躬尽瘁,这一点也就值得了。” 阎青山笑道:“州牧大人果然好志向,但是在下一介粗人就没有想这么多,我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创造出一片天地,那么子孙后代也将被人永远的压在脚下,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所以,为了家族的未来,为了千秋万代的传承,我不得不去赌一把所谓罪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情,我觉得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可能跟州牧大人的理念不同,但是确实是在下想做的事情。” 田宏远感叹道:“你这样说来也不是什么大的荒谬,为了自己考虑,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损害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那么就是千古不易的贼。” 阎青山笑道:“是非功过后人可以评说, 但历史都是胜利者写的,只要我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那个胜利者,那么这个骂名也就不存在了。这样一来,还没有去拼一把的理由吗?” 田宏远见说服不了阎青山,也就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转头问道:“那么现下你想怎么办?” 阎青山道:“此时此刻,我虽然在你们的包围圈之内,可能命在旦夕,但是你们不要忘了外面还有我五千甲士,如果我有什么意外,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发起冲锋,将此地踏为平地。州牧大人想一想,如此一来,大家能得到什么呢?” 田宏远见他说了一堆废话,不耐烦道:“直接说,你到底意欲何为?” 阎青山道:“我想要与州牧大人联手铲除那人及其党羽,平分梁州而治。州牧大人觉得如何?” 田宏远瞪大眼睛看着他,试探道:“你就不怕我转头就向皇上告状,请来朝廷大军将你彻底铲除?” 阎青山道:“州牧大人真是健忘了,我刚才说了,我是有退路的,而且平分梁州,我也绝对不会将自己置身于隔绝地带,当然是在我想要掌控的地方。” 田宏远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阎青山道:“那么这里就是州牧大人的埋骨之地,当然你可能会拉着我去陪葬,不过这一切你真的敢赌吗?” 田宏远看了一眼似乎还在心不在焉观看小镇格局的戴天禄,现在他没有任何反应,也大概知道阎青 山被他拿住也是有恃无恐的,如此说来,这里的残局还真的不好解决。 他终于放弃了劝阎青山回头的打算,而是转头问道:“具体要怎么合作。” 阎青山赞叹道:“州牧大人爽快,这梁州如今的掌权人物就只有你我,那人虽然根深蒂固,但是所掌控的势力是有限的,就是兵力已不足一千,如今更是损失惨重,已经不足为虑,咱们要做的就是将其彻底排挤。 让他知难而退,离开梁州或者就直接葬身此处,然后你我划南北而治,我南你北如何?” 田宏远道:“所以你这是为南蛮国的进攻而出谋划策,搭桥铺路了?” 阎青山道:“做人做事还是要讲诚信的,既然答应了别人给的好处,那么总要付出一点什么,不然也不好去空口白牙的拿人家的东西,州牧大人说是吗?” 田宏远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看了看西边的山头,邱真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边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一直老谋深算的那人此刻又在何处,在想着什么事情? 投入了这么大的精力来想搞垮自己,如今却被人反将一军,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后手。 田宏远估量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手,如果要鱼死网破,杀将出去也不是做不到,但是那样一来风险极大,后果也可能很严重。 几名高手虽然十分厉害,可以高来高去,杀人如麻,可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杀人过多 也会受到天道反噬,是万万杀不完五千人马的,何况对方又不是待在的羔羊,又不会束手待毙。 所以要硬拼绝不是很好的办法,那么就只能暂时答应他的条件,后续再找机会将其给制服。只是这样一来,风险也很大,田宏远没有必胜的把握,阎青山已经明确说了,自己就是和南蛮国勾结在一起,图的就是去争霸天下的丰功伟业,做那人上人。 阎青山也知道了他的打算,于是问道:“大人是跟我合作呢,还是大家现在拼个鱼死网破,即使我在你们的手里,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瞻前顾后投鼠忌器,即使我被杀了,也有人能够替我组织起他们。踏平这里,而且或许我的家人也会因为这事而更加辉煌腾达。 因为他们一定会为了报仇。而走到州牧大人的对立面,这一点,州牧大人可有想到吗?” 田宏远道:“罢了罢了,你走,咱们就如你打算的一般。我知道你并不是视死如归的,之所以敢这样来就是赌定了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因为我不答应的话,你得的五千士兵,虽然可以将我们这些人给逼入绝路,但是你自己活不了,有谁又想死呢?” 阎青山笑道:“大人不愧是州牧,果然深谋远虑。既然如此,大家合作愉快。” 田宏远气氛的转身,不再去搭理此人,而是走上楼去,将戴冠和马成贤都招上了楼来议事。 戴天禄感叹一句:“ 江湖险恶,官场更加凶险,还不如归隐山林之中,逍遥自在!” 随即一声鹤鸣,那黑鹤俯冲下地面。戴天禄轻身一飘,站上鹤背,扬长而去。这里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邱真人还在为了田宏远的事情而奋力拼搏,跟这个来历不明的高手进行搏命的厮杀,双方还没有分出胜负。 而在更远处的地方,有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双手负后,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一切,可看他表情,分明愤怒之中又藏着惊骇,显然是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而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一脸愧疚的站在他旁边一言不发。如果田宏远看到这里,那么就会发现此人正是他的对手,那个一心想要称霸一方的藩王。 他们算得上同病相怜,都被人算计了,而算计他们的人此刻正大摇大摆的走回他的军阵之中。实施他的计划去了。 短时间之内他会安然无恙。田宏远站在窗边看着此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站在一旁的胡锦,则十分难为情。他感觉自己捅了天大的篓子。 戴冠也一脸肃穆的想着什么事情?似乎梁州发生的大事已经颠覆了他的三观。 正在此时,阎青山转头咧嘴笑了笑,戴冠心中警铃大作,立马叫道:“大人快走!” 随即率先跳下酒楼,朝着北边开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穷途末路 听到戴冠喊叫,田宏远还没有反应过来,慌张的转头看着阎青山离开的方向,而胡锦就比较警惕,因为他一直都在自责之中,随时担心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因此反应较快,听到戴冠的吩咐,立马行动起来,拉着田宏远就往楼下走。 而田宏远的两名护卫也第一时间紧张的站到了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段新厚和马成贤则担负起了保护胡锦的任务,护着他们二人一同朝着戴冠的方向跑去,包括田宏远带来的那些梁州士兵,虽然所剩无几,但依旧十分重要,在田宏远反应过来之后,招呼着他们一起逃走,刚出酒楼不远,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黑压压的一片,似乎要把整个小镇都给插满一般,随即传来的是声振四野的喊杀声。 阎青山去而复返,一马当先,率领着密密麻麻的大军朝着酒楼压迫过来,而四周还在列阵的甲士也逐渐收拢包围圈,朝着酒楼这边进逼,目标直指戴冠。 戴冠开道的方向,正是长冲寨的方向,也是邱真人带领无量山门徒占领的地方,他们那里还有一个内应,就是之前的飞贼。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按照计划在无量山占据了长冲寨之后,会把具体的事务交给这个人来打理,并收拢一些残部,作为胡氏商行培养的江湖势力,继续存在。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他们了,戴冠一马当先,朝着黑色风暴一般扑过来 的大军猛的杀进去,双拳挥舞,虎虎生风,犹如一枚枚炮弹一般轰在那铜墙铁壁之上。 军阵之上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的士兵被他砸飞,就是那厚重坚硬的军盾和军刀砍在他的身上似乎也不能阻挡他分毫。 他此刻已经陷入疯狂,面对任何危险都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而是勇往直前,只要突破这个包围圈,他们就有了生机和退路,阎青山出尔反尔。 假意来谈条件,降低田宏远的戒备之心,转头就变卦发起进攻,势必要把田宏远给消灭在此处。 什么划梁州而治,只不过是个空口白话罢了,为的就是让田宏远降低防备,以为真的可以暂时屈辱,和他继续周旋,可是转头一想,谁站在他这个地步都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事,梁王已不足为虑,而田宏远就是他最大的对手,如此良机都不将其铲除的话,以后还如何来掌控梁州? 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方霸主,是靠实力,不是天真和大话。阎青山既然如此有谋略,肯定不会做出如此谨小慎微的决定,他敢冒险,就代表了他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因此田宏远必须死,不然他永远不能随心所欲的实现自己的抱负。 有田宏远在,别说帮着南蛮国占领梁州,就是能不能突破边境防御都是个问题,虽然他能占据南半部。但是田宏远只要缓过一口气,一定会做出最严谨有力的布置,迎接 即将到来的危险,并且会立刻将此处的情况报告给朝廷,如果朝廷大军一来,那么他就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谈什么千秋万代的功名利禄了。 所以阎青山没有给田宏远这样的机会,他转头就发起了进攻,要将此处踏为平地,将所有人给消灭掉。 正在战斗的邱真人,闻见这边的动静,知道是出事了,再也没有了跟那人比个胜负的心思,只想立刻摆脱此人的纠缠,返回锅底镇,帮助田宏远应对危险。 可是这个人偏偏不愿意放他走,一直纠缠着,似乎今天是不分出胜负,那么谁也别想离开西边山头,即使将这座山铲平也在所不惜。 面对这样难缠的对手,最是让人无奈。而且长久的高强度战斗对精力的损害极快,邱真人没有跟人拼命的理由,因为他还要留着大量的精力去帮田宏远,所以这个人成为了他最头疼的事,好在无量山其余人马已经赶到了小镇之上,迎着田宏远他们朝着北边突围。 但是铺天盖地的箭雨还是将无数的士兵给射杀,而他们这些高手,也不得不用上一部分的精力来面对无处不在的飞箭。 因为他们还做不到无视这些箭雨的杀伤力,如果不小心挨了两箭,那大概率也是会丢了小命的,何况还要保护没有什么修为的田宏远以及胡锦。 其实二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力,但是修为有限,而且又不是单对单点对点的去防御 ,而是要面对这无处不在,四面八方袭来的箭雨。 这样的话就会显得十分吃力,他们顶多能解决正面的危险,其余的地方就要交给这些高手来帮忙。 其中最难的要数段新厚了,他本身有伤在身,又是刚投靠了戴冠。不得不好好表现一番,至少要保护好戴冠的老丈人胡锦,否则他就没什么脸面追谁戴冠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十分的紧张,要迫切离开此地,退到长冲寨,成为了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占据有利地形。 之后展开周旋作战,拖住对方进攻的步伐,给自己找到反败为胜的方略。 戴冠如今对于危险的感知已经十分的敏锐,即使是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也比其他人的反应快了一些,在看到阎青山转头的那一刻,就知道此人心怀不轨,一定不会按照之前说好的来。 戴天禄走了,此处修为最高的是马成贤,但是他一心都放在了胡锦这边,何况他心思也并没有那么的复杂,既然是州牧大人谈好的条件,他没有什么理由去怀疑阎青山,所以没有做什么准备,要不是因为戴冠反应快的话,他们估计就真的要被全歼在此。 即使几人能杀出重围,但是田宏远和胡锦任何一个人死在这里,那么他们这一次行动就算彻底失败,以后也会很难有生存的余地。 无奈离开梁州,成为唯一的选择。 戴冠拳出如风,疯狂的 攻击那些前赴后继的士兵,他们前面的举着盾牌,提着钢刀整齐迈进,似乎要以强大的压迫力将一切碾碎。 面对戴冠的疯狂进攻,也丝毫没有怯意,反而士气高涨,个个都发出了十分骇人的怒吼,面对一个个倒下的队友,他们有的不是畏惧,而是为了他们报仇雪恨的愤怒。 面对眼前杀人如麻的戴冠更是恨的牙痒痒,想杀之而后快。在这样的决心之下,他们没有任何人顾及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忌惮戴冠那无坚不摧的双拳。 只是不停地向前压进,不停地发起进攻,不停的倒下,然后再有人补上缺口。 也不知道阎青山是怎么调教出来这样疯狂的士兵的,竟然有如此精锐的士兵,那么之前为何没有什么存在感,而是成为两个大人物争斗的筹码? 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他在韬光养晦,故意示弱给别人,所以才会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给了他谋划了那么一出好戏,亲自领兵征战在外,然后莫名其妙兵败消失。 最后又突然出现,给了梁州惊天一击,犹如惊雷一般轰的人外焦里嫩。 田宏远心有不甘,十分愤怒大吼了一声:“阎青山,做人没有底线,也就不会有好下场。给我等着,本官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后悔莫及!” 听到他示威的话语,远处的阎青山,哈哈笑道:“州牧大人不必成口舌之利,如今这青山绿水真是个风水宝地,埋葬大人 足够了。至于我,大人不用操心,我会自己安排后事。” 田宏远知道斗嘴已经没用了,只得全力以赴,朝着北边突围,组织一切可用的力量,尽量集成一个能够互相照顾的阵式,毕竟以少打多还有面临巨大的心理压力,士兵们的战斗力如何,跟他这个指挥官脱不了干系。 如果他不能很好的调动起他们的士气,那么突围就变成了空谈,就真如阎青山所说,埋葬在此地,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好在有了戴冠的带头作用,那些知道必死的士兵反而激发了前所未有的血气。个个誓死向前,热血沸腾,将手中钢刀紧紧握住,朝着外围冲去。 在保证田宏远时刻处于阵式中心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跟包围圈的阎青山士兵来了一个硬碰硬。 这一刻谁死谁活,全靠心中血气手中钢刀。 马成贤见戴冠虽然威风无比,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士兵,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他看了一眼胡锦,又看了一眼段新厚,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知道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能威胁到了胡锦的安全,于是前去助阵戴冠。 两人联手一起杀向包围圈,杀向长虫山的方向,争取早一点突围,就多一分安全,有了他的助阵,戴冠更加的如虎添翼,即使面对杀不尽的贼人,也气冲斗牛。 师徒齐心,无坚不摧。而无量山的人也丝毫没有了顾忌,即使会受到天道反噬,但是此刻也 不得不大开杀戒,至少能活命才能修证大道,才能去实现那更高的追求。 如今面临着生命危险,也就顾不得了止杀戒燥条律。有了他们齐心协力,阎青山的包围圈开始出现了松动,一些缺口被突破出来,那整齐划一的阵式终于是有了坍塌的趋势。 阎青山此刻还掉在田宏远阵营后方几十丈处,没能第一时间追上田宏远他们,来一个瓮中捉鳖。 因为无量山还留了几个人在断后,不断的以高妙的手法偷袭阎青山,让他不敢贸然激进,因此给了田宏远他们逃生的时机。 戴冠在以黑鹤百拳和长春泉结合之后,打出了几万拳的代价,终于撕开了包围圈,让田宏远和胡锦都顺利通过了出口处,朝着长冲寨进发。 而他们这些高手则留下来断后,包括那些士兵,也陷入了苦战之中,大部分人已经死去,不能上山了,留在田宏远身边的初一和十五,十分心疼的看着这一切。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护着田宏远,赶紧上山,因为后面的人正在如蚂蚁一般汇聚起来,朝着后面追赶过来。 可以肯定,接下来整个长虫山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想要出去十分困难,只得从长计议了。 戴冠将一个士兵抛上天空,随即一跃而起,一脚踹出,将其踢向阎青山,这个可怜的士兵就如一摊烂泥的一般砸在了阎青山面前,血肉模糊。 血浆溅了阎 青山一脸,这可把他吓得不轻,有些惊恐的抬头看着远处在示威的戴冠。心里一沉,要吃掉田宏远的心更加坚决了。 戴冠不仅首先去开道,现在更是留下来断后,让活下来的士兵都退走了,他和田宏远以及无量山的邱寸衣,三大高手联合拒敌,保证有足够的时间让田宏远他们上山,而不让阎青山的人有追逐他们的机会。 就在这时候,西边山头也飞来一人,戴冠抬头一看,发现正是邱真人,只是见他身上带着血迹,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五章 居高不下 戴冠心中一惊,不知道邱真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情况危急,也没有了去帮助他的余地,只能让他自己突破重围来跟他们一起汇合。 眼见邱真人神色不太对劲,必定是受了很重的伤。但是离得太远,又具体看不到究竟伤了哪里,又是被何人所伤,他在西边山头的所作所为,戴冠他们是完全不知道的,因此此刻就显得十分的不知所措。 戴冠高呼道:“邱真人,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邱真人微微点头回道:“勉力能够支撑,你们不用管我,赶紧往山上走。” 听到邱真人如此说,阎青山顿时如获至宝一般,吩咐一队人马,立马将邱真人给围起来,势必要拿下此人,因为这是无量山的掌门人,如果能够把它作为筹码,那么之后围攻长冲寨就有了威胁的手段,不怕他们坚守不出。 毕竟无量山这样的的大宗门,干系重大,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何况是掌门人被人拿下,出于面子考虑,他们也不会不管不顾,这样一来就能够很好的化解田宏远和无量山之间的关系,至少让他们不能齐心协力,共同抵抗。 阎青山知道现在将他们围起来,已经不能做到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进行一场艰难的拉锯战,围攻长虫山,必定不是轻松的活儿。 会遭到严厉的抵抗,也会付出一些相对惨重的代价。如果手里没有筹码的话,那么或许跟自己的打算 就差别太远。 正愁没有好的手段,邱真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一头扎入了包围圈之中,而且还身受重伤,要是平时他还不敢考虑这样的举措,如今那是敌弱我强,有何理由不去将其拿下。 正所谓趁你病要你命,阎青山对此十分的认同,抓机会的能力也是非常的厉害。见阎青山如此安排,戴冠心中焦急,想要前去搭救邱真人,可面前依旧围了无数的士兵,将他们的阻断开来。 他和马成贤都过不去,就只能拼尽全力袭杀甲士,希望能够吸引更多的兵力,也好减轻邱真人的压力,而留在后面拒敌断后的无量山门人,见自家掌门人被围攻,也放弃了撤回山上的打算,而是全力以赴杀将过来,必要救出邱真人。 不然就上不了这个长虫山。有了门人的搭救,重伤的秋真人压力顿时减轻不少,他趁机调息了一下。 重新驭剑摆开架势,朝着包围圈杀了过去,朝着长虫山的方向迈进。 而此时此刻,山下已经成了两个包围圈,邱真人及其门人被围在最中心的包围圈,而戴冠他们就在外围,面对第二道包围圈,此刻他们不是要撤走,而是要击溃包围圈,救走里面的人,不然的话倒是可以直接上山。 只是那样一来可就失去了无量山这一个强大的盟友,以后做事就十分不利,戴冠对此考量了一会儿,就决定不顾一切的帮助无量山。 他还是很惊骇,邱 真人的修为高深莫测,是什么人还能将其重伤,那人又是谁?现在如何了? 他十分好奇,但是没有机会去打听清楚这个人的底细,只能以后再深挖其人背景,如果他是阎青山的人,那么就太可怕了,如果不是的话,那又该是谁的人,为何来此趟浑水? 被解救回来的毛宁,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但是看不清此人的面目,也不知道他的来历,也只是说了个云里雾里,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邱真人遇到了难缠的对手,陷入了苦战脱不开身,在西边山头打的天翻地覆。 而他为了不拖累邱真人,则滚下了山坡,成为了李汉虎和黄平跟田宏远交易的筹码,他对此还是十分自责的,毕竟因为他一条命而放走了一部分必死的敌人,那后患也是十分巨大的。 虽然大彪帮元气大伤,长冲寨更是全军覆没,但是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以大彪帮的实力,以及那背后站着的那些大人物们的能耐,绝对不会让其就此烟消云散,而是会花大力气将大彪帮给救回来。 重新发扬光大,继续替他们干脏活儿,累活儿,搅动梁州风云,掌控黑道。 成为他们最为锋利的爪牙和助手,为了他们心里的那些龌龊心思而继续效死。但是他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本事不济是一回事,受困在此地而无能为力,这就不是他的问题了,要说起来,田宏远才是最为难受 的那个人,运筹帷幄了这么久,没想到是这样一个下场。 被自己平时看不起的武夫给逼到这步田地,说出去是真的会让人笑掉大牙,无比让人鄙视。 总之来这里的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还雄心壮志得厉害。为了实现自己的规划而付出全部努力,都以为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发展,可是事态的变化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想要称霸盐行的胡锦,如今沦落为此事的罪魁祸首。而想要清理梁州暗流的田宏远,则成为了最大的受害人,即使是戴冠,初露野心则遇上这样大的打击,对于他以后的谋划或许也影响不小。 而跟田宏远有着同样目的的梁王,此刻不知心里是如何的滋味,总之这一场风波受益最大的,目前看来就是这个阎青山了,但是一切尘埃未定之前,结果如何还不好说,他只是暂时占据了上风,并不代表他能赢得最后的胜利。 田宏远开始登山,后面跟着胡锦,二人表情的十分难看。见山下密密麻麻围过来的士兵,他们心里都是郁闷的不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要在长虫山上跟阎青山周旋了。 如果此人一定要将他们给拿下的话,必定不会很快撤走,如果他改变主意,立马前去掌控梁州,那又当另论。 而马成贤则有了一些思考,他之前思想是十分简单的,一门心思都在复仇和振兴马家的 事情上,对于江湖和官场上的邪恶斗争则没有多大兴趣,如今看来有本事还得有心计,否则想要复兴马家谈何容易,即使有了人,也可能会十分艰难,寸步难行。 看着山下耀武扬威的阎青山,马成贤想着以后是不是也得做一个心思复杂,表面单纯的人物? 无量山是他的世仇,如今他们就在眼前,虽然有邱真人和戴冠之间的关系,暂时缓和了他们的矛盾和仇恨,但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复仇的打算,无量山的罪魁祸首虽然被他给杀了,但是这对于马家的伤害来说是无法弥补的,至少不是平等的关系。 一条人命再金贵,跟一家子比起来。即使此人位高权重,也不足以抵消这样的仇恨。 马成贤要谋划攻取无量山,或者说让无量山付出惨重的代价,从此退出十大帮派的行列,还给他马家提供东山再起的机会,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只能说他任重而道远,至于能不能成功,那就得看老天爷的了。 不过,此刻嘛,他也没有想这么多的时间,只能跟戴冠一起奋力杀敌,尽量吸引火力,让无量山的人能够护着邱真人顺利突破包围圈,撤到山上去。 虽然对方是仇人,但是眼下的情况任何人都不容有失,少了任何一个高手,可能就会多一分危险,他不急着在此刻来报仇,至少这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会自取灭亡。 戴冠拳头都捶麻了,面对这 些不怕死的士兵,他是真的非常受震撼,也很无奈,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的轻视生命,而重视荣誉和利益。 为了别人的理想而奋不顾身,这得多大的勇气,或者说是纯纯的傻子。 阎青山或许给了他们很大的承诺,如果跟着他一起干成了此事,可以共享荣华富贵,但是大部分人应该知道,他们的命运远远没有那么的好。就这一场战斗就牺牲了如此之多的人,那以后面对的情况只会更加的凶险万分。他们又如何能够保证自己活着享受到这些。 荣华富贵,有时候啊,人的追求还真是奇怪,总是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戴冠对此很不理解,总觉得他们实在是有些愚蠢得过分,如果是他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在他认为每一个人都应该是独特的,都应该是有自己的思想的,都应该是能够考虑到各方面厉害关系的人,这也许就是他的认知,毕竟生活在之前的世界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话语权,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和炮灰。 所以不能接受眼下的情况,还有可能就是他也没有当过兵,不理解军人的使命究竟是如何的重要,能够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付出一切。 有了他们分散敌方的兵力以及无量山的人拼死厮杀,总算是将阎青山的两个包围圈给撕破。双方人马终于会合到一起,戴冠这时候才发 现邱真人的一条手臂已经不在了,袖子空空的,鲜血浸染了半个身子。 显然是无比沉痛的代价,这就说明那个神秘高手一定很不简单,也不知道他砍下了邱真人的一条手臂,自己又受到了什么伤害或者是已经毙命。 但是此刻又不好发问,就只得护着邱真人,一起退往山上,渐渐的跟阎青山的士兵们拉开了距离,毕竟留下来的都是高手,身手不凡就算了,很多人都是可以辗转腾挪的,轻功了得,上山很简单。 阎青山虽然十分拼命,但终究是不能接近他们五丈之内,之前他已经全力以赴了,而且把最精锐的甲士都拉在了身边,替他阻挡危险。 奋力推进,可终究还是受阻于无量山门人的无形剑气的攻击,而不能一举功成。 虽然他极度不愿意,但还是避免不了攻防战的结局,这长虫山必将见证一场十分惨烈的战事,也会创造前所未有的历史。 率领着仅剩100余人前来的飞贼,此刻战战兢兢的迎了出来,将田宏远他们接上山去,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大军,他的心底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本以为推翻老大,自己上位就能够实现人生的报复,没想到立马就招来了如此大的灭顶之灾,他现在在考虑是要跟着田宏远他们一起坚守长虫山呢,还是立马将其出卖,悄悄引导阎青山的人马上山来,将眼前的这些了不得的大 人物给一网打尽,然后立下大功,真正成为那个呼风唤雨的人物。 从此改写自家的历史,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能成为族谱的开创者,那样他就真的算是光宗耀祖了。 不等他胡思乱想完,戴冠一拳就砸在了他的肩膀上,直接将他给砸到地上,他的胡思乱想立马被阻断,再也没有了考虑投敌的勇气。 毕竟眼下小命儿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虽然自己手底下还收拢了一百余人,可是在这些高手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任何一个人出来都能将他们给斩尽杀绝。 说白了,长虫山现在虽然面临着极大的风险,但还是掌握在这些大人物手里,他们没有话语权。 就这样,一群人退到长冲寨。来一个居高临下的坚守,阎青山果真率领大军将长虫山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并且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看来他果真是不死心,一定要让田宏远被消灭在此处。 戴冠对此有些无奈,居高不下。没有任何优势,愁眉不展。 正在此时,田宏远主动招呼他过去,戴冠有些疑惑,但还是立马上前询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田宏远道:“如今地步,咱们是十分危险的,恐怕要麻烦你跑一趟,先去搬救兵。” 戴冠好奇道:“咱们还有救兵?” 田宏远无奈道:“这是万不得已的事情,要是事有可为,也绝不会轻易暴露。这可是本官最后的杀手锏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人物的后手 大人物大概都有杀手锏,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对大人物十分好奇的原因,因为他们总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一些手段和本事。 关键时刻能够展现出惊天动地的实力,可以改变局势,可以扭转乾坤,可以震慑万民,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因此大人物们即使走到了穷途末路,也总是会展现出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实力来,哪怕是彻底的失败,也会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此刻戴冠就是那个十分好奇的平民百姓。对田宏远的杀手锏也就充满了好奇,尤其是这个杀手锏还要他亲自去请。 他显得十分的急迫,他很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于是急忙问道:“大人的杀手锏是高手还是兵甲呢?” 田宏远神秘道:“你不妨猜猜看,以本官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能掌控的杀手锏是什么呢?” 戴冠道:“以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展现出来的统兵能力,我想是不是有一只能够惊骇世人的超级精锐。能够以一当百的那种,人数不会太多,但是一定十分恐怖。” 田宏远微微点头道:“不全对,但也离得不远。” 戴冠道:“难道是特别厉害的杀手组成的?绞肉机一般的杀戮狂魔?” 田宏远继续摇头,戴冠顿时陷入疑惑之中,抓了抓头,不知怎么去猜了。 田宏远道:“你知道南蛮国南边有一种庞大的动物吗?” 戴冠脑子转了一下,急忙搜索是什么 庞然大物能够成为杀手锏,能够将田宏远带出绝境,反败为胜? 想了一会儿,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于是道:“难道是大象?” 田宏远这一下倒是眼前一亮,对戴冠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东西?” 戴冠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南蛮国能出什么庞然大物?既然是能够用来征战沙场的,那想必象兵就是最为厉害的存在了!” 田宏远道:“虽然话不错,但是这个象兵可不是南蛮国的产物,他们那边有不起这个东西,而是在更南边的一个国家。本官恰好跟他们的国王有所交情,因此他送了本官一些大象。经过十几年的培养,如今也只有50余头。 但是眼下的困境他们足够打破,所以还得是你,闯将出去,让他们前来搭救。” 戴冠道:“要去哪里告诉他们的消息,他们平时都藏在哪里?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田宏远一阵无语:“你都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以吹嘘的,那还能成为么杀手锏么?” 戴冠点头道:“大人说的不错,是我肤浅了。” 田宏远道:“知道就好,还不快去?” 戴冠有些懊恼,知道问这样的问题显得多余,而且会降低自己智商,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理由,不是平白无故问出这么没有水平的问题。而是觉得当时田宏远在梁州面临极大危险的时候,并没有提起这事儿,而他以为田宏远没有任何手段了,所以才 格外卖力,以至于受了重伤。 如今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因此心里有些气恼,才有此一问。 戴冠看了一下山下的状况,不知如何离开。 田宏远道:“你不是轻功了得,本事无双嘛,那就杀出去不就好了。” 戴冠无奈道:“大人别开玩笑了,要是能这么轻松,那我们干嘛还上山来?不直接带着你杀出重围返回梁州?” 田宏远抬头看天,喃喃道:“你的本家长辈前来助你,应该不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眼下或许你还可以向他求助一下。 戴冠道:“他不是走了吗?” 田宏远道:“看是走了,实则只要你心里有诚意,那么他可以不走。” 戴冠抬头打量天空,并没有发现戴天禄的存在,于是有些不可置信道:“大人难道修为通天,什么都能知道,能感应到?” 田宏远道:“有时候这种事情不是靠修为来决定的,而是靠心思。” 戴冠慌然大悟点头道:“看来你们这些大人物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按常理行事,所以才是大人物。” 田宏远道:“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这些神秘的大人物带给你的震撼。” 戴冠不知道如何让大人物现身,而且这个戴天禄他早就见过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他就不信,戴天禄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毫无危险的离开此处。 正在此时,一身鹤鸣,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戴冠顿时拍了一下脑袋, 真笨呀,怎么会忘了这一茬,这可是有坐骑的人。 戴冠顿时兴奋打招呼:“前辈,你的黑鹤真神俊啊,可以让我试试吗?” 又是一声鹤鸣,一道身影腾空而起,倏然之间就落在了山顶之上,而那黑鹤绕着山峰盘旋了一圈,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戴冠这下为难了,该怎么上去呢?戴天禄则饶有兴致的看着戴冠,想知道他有什么手段能够让自己的坐骑听他的,成为他离开此处的筹码。 这是在考验戴冠,也是在评估他的机缘和气运,要是没什么前途的人,恐怕这黑鹤也不会搭理,毕竟这是灵物,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坐在它的背上的。 当然他可以完全指使黑鹤听从戴冠的话,让其毫不费力的坐上鹤背离开此处,但那样一来也就没意思了,他来此的目的,可远远不止于此。 而他在阎青山发难之前就假意离开,也是想看看事情究竟会坏到什么地步,此人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是深谋远虑,丝毫不亚于官场大人物,此时此刻,他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的大军以及那志在必得的阎青山。 依旧没有任何窘迫之色,也丝毫不急,即使四面皆敌也从容不迫,他的坐骑可以让戴冠骑走,而他毫不担忧自己的处境,这就是真正的高人心态。 戴冠看着神俊非凡的黑鹤盘旋在空中,他自然可以使用轻功轻身而起,坐上黑鹤的宽阔的背部。 可是看了黑鹤两爪遒劲 有力,眼神犀利,翅膀更是遮天蔽日一般。心里就有些犯怵,这样的灵物真的会让人轻易凌驾于他之上吗? 他此刻并没有急着要试一试的打算,而是正在谋划着什么,脑袋飞快的转动,在想着最佳办法,突然灵机一动,有啦,他暗暗运气,摒弃凝神调动思绪。袖中玉石微微颤动,一道极为雅致的气息,传遍全身,他顿时犹如翱翔仙界的神仙一般,有些飘飘然了。 而他感受到的是那强力的仙鹤气息,据他分析,戴天禄的这只黑鹤是公的,那么玉石给他提供的仙鹤气息绝对是雌的。 随着这气息涌遍他全身,那原本高傲无比的黑鹤竟然飞速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似乎想要分辨出他究竟是人是鹤。 黑鹤眼神之中有疑惑,但是也有极为隐秘的亲近之感。它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明明是同类的气味,而且是非比寻常的雌性的气味,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男子身上? 这让它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它的态度变得温和了一些,盘旋的高度也降低了不少,试探着接近戴冠,戴冠心里一喜,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只是显得有些卑鄙! 毕竟欺负一只动物算什么英雄好汉,而且还要装扮成一只雌鹤,那简直是太丢人了,可是他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得这样做。 于是他苦笑道:“黑鹤呀黑鹤,对不起了,咱们危在旦夕,只能用此手段让你 受受委屈,带我出去搬救兵,以后我有机会了,再给你陪你道歉就好了。” 戴天禄也发现了这一变化,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戴冠,不知道他为何能够凝聚起动物的气息来,而其还是那种极为高贵优雅的气息,毕竟这黑鹤可是灵物,一般的庸脂俗粉可吸引不了它。 如此可见这一份气息可谓是十分难得,这也就说明他是真正有机缘气运的人,毕竟能够驾驭天地灵气,那就说明他真的十分厉害。 戴冠充分发挥了雌鹤气息,迎着低悬而来的黑鹤纵身飞起,在空中跟黑鹤对视,交流了一番的黑鹤竟然温顺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已充满了温柔之意。 戴冠很轻松的骑在了它背上,然后一指前方扬长而去,下方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惊叹不已,不知道戴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田宏远急忙喊道:“傻小子,还没告诉你地点呢!” 戴冠在远处听到,却没有回头,而是拍拍黑鹤的翅膀,嘀咕道:“咱们搜寻那庞然大物如何?” 黑鹤似乎听懂了,竟然轻轻鸣叫了一声,算是回答戴冠的问话,于是朝着梁州东郊方向飞去,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巡视着,正是在找寻那庞然大物。 按理来说这黑鹤完全可以将田宏远他们给带出去,那样也用不着搬救兵,可事实就是这黑鹤是极为难得的灵物,不是那样的人,他才不会搭理,即使戴天禄,也不能让它被人 一遍一遍的骑来骑去,这还让它怎么在灵物界立足呢? 所以那山上如此多的人,也不可能让他给一趟一趟运出去,别说是它不愿意,就算它愿意,大概也做不到,毕竟还有上百人呢,所以还得用田宏远的杀手锏,就是那只有五十头的象兵。 戴冠骑着黑鹤在空中寻找了几圈,终于发现了异常,在一片葱葱郁郁的大山之中,不时传出一声声的低鸣,还有一些炊烟在升起。 更是有蒙蒙胧胧的声音传出,显得神秘之中又带着一丝烟火气,戴冠明白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于是拍拍黑鹤的翅膀道:“我们下去。” 黑鹤猛然压低头,利箭一般从空中坠落,戴冠伏在它背上,只得把手紧紧抱住它的脖子,把头靠在它的背上,随着它俯冲向下,狂风呼啸着从他身边掠过。 带来一阵阵的气爆之身,耳朵尤其疼痛,但是非常刺激,黑鹤犹如笔直坠落的巨大石头,速度奇快,似乎要一头扎入地面,直接来个粉身碎骨。 戴冠还真有点紧张,要是它这样做了,那就完蛋了呀,好在就在离地面十几丈的距离,它终于是一挥翅膀,瞬间降低速度,然后缓缓斜飞。 朝着地面降落,戴冠平安落入地面,就看到这大山之中藏着无数的秘密。很多的栅栏把大山给围了起来,里面错落有致的盖着一些高大的框架结构房屋,一看就不是给人住的,而是给那个所谓 的庞然大物搭建的房屋。 而巨大的树上,像鸟巢一般搭建着许多小房子,这才是士兵的住处,带冠知道,能够掌控大象的士兵,肯定是王牌。至少这梁州找不出第二只这样的部队了,那么就说明这五十个人,或者说不止五十个人,一定是真正的杀手锏,一出世就能够惊天动地的那种。 对此他才感叹,田宏远果真不是非凡人物,即使在人不知鬼不觉之中,还是留了最为强大的后手,这一点恐怕梁王和阎青山都没有想到,因为之前也没有人能够逼他到这个地步,暴露出这一只神秘的力量。 戴冠好奇打量着此处,一头大象猛冲过来,看那架势,似乎要将他一头撞飞,那粗大的象腿犹如四根柱子,却又健步如飞,每下都踩得地动山摇,发出阵阵闷响。 就像是发生了一场局部小地震,戴冠回头一看,就见到小山一样的大象,支着两根十分粗壮的白牙,朝他猛刺过来。黑鹤鸣叫一声,摆开翅膀向上一蹿,就逃离危险,而戴冠则猝不及防的被正面袭击。 差点被象牙齿捅穿,好在他身手还算十分了得,运转心法瞬间拉开十余丈距离,却不料背后一能道冷厉锋芒袭来,他转头看时,竟然发现了一个绝美的女战士,正警惕而冰冷的看着他,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似乎能洞穿一切,而高挑的身姿却露出了极为有力的手臂来,一看就是真正的高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绝美女战士 戴冠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藏着绝美的女战士,这是一个新物种啊,不得不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田宏远的杀手锏竟然是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一个呢,还是所有人都是? 他一边躲避着女战士的攻击,一边打量四周,发现暗中藏着无数双好奇的眼睛,正在审视他这个不速之客,而偷袭他的女战士并没有多么的认真,只是在展示着她的手段,一种极其自信的心态。 出手为难戴冠,是她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没有什么恶意,那么想必就是自己这边的人,只是不知道州牧大人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人前来这个地方来让他们出动,这一点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只要有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不是敌人的话,那么就代表他们的老大遇到了极其艰难的处境,需要他们前去搭救。 戴冠没有看到其余的人影,但是能够感受很多道气息,从这些绵长而温润的气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群象兵全都是女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都如眼前这个女子一般,绝美无比,而且身手也十分了得。 女子手持小小的盾牌,一把铮亮的短刀在她手中。旋转跳跃,十分灵活,一看就是善于刺杀的那一类,只是作为象兵,难道不应该更是远程攻击为主,近近战为辅? 怎么还搞起了这样的手段?难道他们不是正面破敌,而是作为杀手的形式存在? 戴冠一边应对,一边 思考,本以为以他的修为能够轻松面对这样的一个战士,虽然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毕竟只不过是普通的武者罢了,想要跟修为高深的修行者比起来,依旧是处于下风的,至少戴冠腾挪来回的身法就让女战士有一些跟不上。 但是她总能够出其不意,找到一些捷径,然后以极为有力的爆发速度,提前锁定戴冠落脚的位置,然后进行下一次的偷袭。 戴冠出手反抗,都被她的小盾牌给挡住了,而她的神出鬼没的短刀,则每一下朝着戴冠的要害招呼。 戴冠不得不专心致志的面对眼前的这个女子,据他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这群象兵的首领一类的人物,因为她第一个出场就显得十分霸道,而那些躲在暗中的人,显然是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种情况就只会出现在两个方面,第一,她就是首领,她的功夫已经是最强的,她的本事和威望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别人没有帮忙的必要,也不可擅自行动来打乱她的步伐;第二个就是此人人缘极差,遇到了危险,也没有人来帮助,那么才会陷入如今孤身迎敌的地步,可是眼下的情况,一目了然,她不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那么她就是这群象兵的首领。 首领是女的,那么下面的士兵也会是一群女子,只是戴冠怎么也想不通,作为象兵,必定是配备了大型投掷武器。 或者说十分厚重的军械,因 为要起到的作用是降维打击,不可能轻装简行,那么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了,所以戴冠很好奇,这些女子看上去如此的苗条瘦弱,真的会有很大的力气吗? 他试着硬接了那女子推过来的一盾,顿时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他一拳砸在盾牌上,没有把对方击飞,反而是拳头被撞了个结实,隐隐发麻,还有些疼痛。 这一刻他才知道这样的女子看上去是弱不禁风的,但真的是非常厉害,至少他这用了七成力的一拳,只跟对方打了个旗鼓相当,反而对方在气势上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人家再一次发起进攻,而从他踏足此处开始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只能防守,没有进攻的余地,不是他真的打不过,而是对方的招法十分诡异,而且衔接也很流畅,速度奇快,总是能够拿捏着他的分寸,找到一丝破绽,然后发起攻击,让他不得不回手防守,因为稍有不慎,那锋利的短刀一定会划破戴冠的身体。 让他为自己的轻视和傲慢付出代价,戴冠见一时半会儿是拿不下此人了,只得大声呼道:“我是来求救的,州牧大人遇到了危险,特来请求你们前去解救,别再打了,我是自己人!” 那女子眼神在他身上一扫,狐疑道:“你说是自己人,那么大人有没有给你口令,你倒是说来听听。” 带官顿是一拍脑袋道:“糟糕,当时情况危急,我走的太急 了,因此不曾问大人口令,但是我说的千真万确,我叫代冠,你们如果最近有所了解梁州的消息的话,应该知道我是谁,我可是跟着大人出生入死好几次了,这一点你们作为他的心腹嫡系部队应该是有所听闻。” 女子听了戴冠的话,还是冷漠道:“你说你是戴冠,那么你又要怎么证明呢?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冒充?” 戴冠顿时笑道:“这还用证明吗?你们知道我,肯定看得到过我的画像啊,我人活生生的就站在你们面前,还用怎么证明?” 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戴冠,将手中的刀停在空中,但依旧是对着戴冠的方向,那小盾也还是没有完全收回,显然防备之心十足。 只听她音音清脆道:“我们是听说过你,你不是文采无双吗?更是修为非凡,身手我是见到了,只不过究竟是不是真的文采飞扬,倒是还未曾见识,如果你能以现下的情况立马做出一首好诗,那么我就相信你是真的戴冠!”。 戴冠反对道:“作狗屁的诗,现在大人危在旦夕,你们不思前去搭救,反而来为难我一个自己人,我现在是做诗的时候吗?” 女子摇摇头道:“比起大人的危险,咱们这支象兵的秘密同样重要,如果轻易暴露,那么就代表已经没了缓和的余地,大人运筹的事情,也不得不提前去实行,这是风险极大的,因此我们不得不谨慎,你要是不能证 明自己,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请你离开此处,当然是魂归他乡,而人嘛,就可以留在此地了!” 戴冠有些愤怒道:“你们要真要我做诗?” 女子点点头:“反正人人都说你文采了得,出口成章,随手拈来就是一首传世好诗,咱们都是女子,又有哪一个不爱这才华横溢的公子呢?你要是能够做一首诗给我们的话,那我立刻前去搭救大人。” 戴冠道:“你是在威胁我,那我就好奇了,你们不知大人的亲兵吗,大人有了危险,你们不第一时间去救他,反而在这里谈条件,就不怕州牧大人之后找你们的麻烦。” 女子笑道:“我们虽是大力的亲兵,但我们没有为他卖命的权利,你也知道梁州是没有大象的,更不会培养出什么象兵,我们也不是中原人士,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办了?” 戴冠惊讶道:“你们竟然不是大昭国的人,可为何能够成为州牧大人的亲兵,难道说你们是更南面的那个南安国的人?” 女子微微点头道:“正是,你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你要是还不能证明自己的话,那么就请阁下留下性命,我们的存在是万万不能走漏消息的。你最好三思后行。 戴冠此时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不问田宏远口令?而是自作主张的,慌忙前来,以为有了黑鹤的帮忙就能毫不费力的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去长虫山然后将田宏远给解救出来,没 想到是这样一个情况。 于是戴冠不得不委曲求全,观看了一下周围环境,答应下来:“我可以做诗,但是做的不好,你们也不能怪我,毕竟是情况紧急,我也没那么多的心思,所以还请你们说话算数。你们听了诗之后立马前去营救大人。 女子点头道:“请开始!” 戴冠清了清喉咙,然后挺直了身躯,声音洪亮,开口念道:“遥闻西昆群玉山,常有玄女私下凡。隐入葱郁皆不见,暗施大道在人间。” 女子听了戴冠的诗,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面带一点点微红道:“你是在说我们都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戴冠道:“都已经这么明显了,难道你们还要我再强调一遍吗?” 女子顿时喜笑颜开道:“果然才思敏捷,能说会道,很有才华嘛,本姑娘信你了,这就走,前去营救州牧大人。 戴冠有些狐疑道:“你是故意的?” 女子掩嘴轻笑:“难道你以为谁都能出现在这里吗?要是不知道你是谁的话,你根本不可能踏足此处。你对极为看重的女子都会作诗相赠。 我很好奇那些女子都是什么样的人物,跟我比起来如何?我又有没有资格让你为我做诗呢?如今有了好机会,虽然是第一次见,但是本姑娘行事就是如此。哪怕是逼着你做的,那我也当你是真心诚意的夸奖我了哦!” 戴冠无奈道:“你作为一个杀伐果断,本事高强的美少女战士 ,为什么还要有如此调皮的心思,你可害死我了,我这诗可不是白做的,每一首诗出来都有它的特定意义的,如今就这样被你逼着出卖了尊严,你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女子道:“你要什么说法,我现在就给你!” 戴冠正认真地盯着她看,眼神逐渐猥琐,正想开口说一些过分的要求,女子顿时眼神冷厉,对着戴冠就是一脚踹过来。 戴冠侧身闪开,女子随即轻身而上,招呼道:“姐妹们,给我揍他。” 顿时,丛林之中稀稀疏疏,跑出来好几人团团将戴冠围住,看他们清一色的双腿修长,身材高挑,但是表现出来的气质又十分的硬朗。真的是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啊。 戴冠顿时处于花丛之中,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这些战士都充满了野性的美,身材火辣就算了,一个个还如此的有生命力。这就是健美的女子的魅力吗? 他赶紧投降道:“不跟你们斗气了,赶紧走,真的十万火急。” 女子道:“也不怎么急,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大问题,大人的情况,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戴冠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么我就不管了,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反正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领头的女子有些好笑道:“没想到你堂堂一个读书人,武林高手,竟然耍起了无赖,跟一个女子差不多,你也好意思?” 戴冠道:“我是欠了别人人情,现在人在屋檐 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你们如此厉害呢,要不然你们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这就走着?” 女子终于放松戒备。招呼着象兵,随戴冠前往长虫山,一路上都从密林之中行走,那些大象也被他们牵走,感觉十分听话。 走在森林之中,没有后吼叫,也没有很大的动作,反而就像是小心翼翼的一样。 戴冠是真的惊呆了,竟然还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将大象当小狗一样调教。 在路上戴冠终于知道了,领头的女子名叫诗余,是南安国的宗室之女,那是一个小国家,跟大昭国一向要好,因为随时受到南蛮国的欺负,因此向大招国求救。 因为他们离梁州又最近,皇帝于是把扶持这个国家的任务交给了田宏远,田宏远对此也是十分重视,经常帮助他们,因此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之后就有了他们这一只五十人的象兵队伍出现在梁州,成为保护田宏远的杀手锏。 而她们都是清一色的绝美女战士,别看都是女子,他们本事可高超的很,每一个都是神箭手,而且正面战斗也非常厉害,身法灵活,速度极快,下手也很准。 不管遇上什么样的对手,她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以最锋利的矛头将敌人给撕碎,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能够互相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将大象也给安排进去了,可谓是最锋利的矛掌握在手里,最坚固的盾就被他们踩在脚下,齐头并进,天下无 双…… 第一把五十八章 碾压 交流了番,戴冠才知道这个所谓的杀手锏以及王牌亲兵,实际上对田宏远是十分忠诚的,但是还不至于到让她们那个献出生命的地步。 这个领头的姑娘,是一位王爷的女儿。那在昭国也是妥妥的郡主级别,身份金贵。 但是为了两国和平发展,为了国家的安危,她舍己为人,毫不犹豫的成为了那个带领国人人成为了田宏远的王牌军队,为的就是能够让大昭国继续保护南安国,打击南蛮国,让他们有一个比较安定的环境,让他们国民能够安居乐业,国家能够安全发展,所以才做出了牺牲。 但是有一个前提,是他们的国王和田宏远商量好的,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她们这些人轻易牺牲。 甚至是使用都不能够随意调动,要不是田宏远如今深陷危局,也是绝对不会启用她们的,毕竟他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这一点田宏远很清楚,所以他也很为难,根本就不太愿意来麻烦她们,如今迫不得已,不好派自己的亲信人员前来求救,而是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戴冠。 反正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又不是自己的人,所以用来周旋这些事情是最好的。他脸皮厚,而且头脑灵活,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情,也会很好的去解决它,目的也就是缓解了他们之间的尴尬境地。 田宏远作为他们的保护神,没想到沦落到要来求教她们的地步,虽然他们这五 十人存在的价值,就是为田宏远提供关键时刻的给对手致命一击的作用。 让他的对手,不明不白之中就落败。这是象兵最大的作用,田宏远知道她们千万不能轻易暴露,不到万不得已的话,她们一旦暴露就真的失去了很大的作用。 象兵的神秘之处已不在了,这下别人也会研究出怎么对付这一支队伍。这就有一点一次性使用的味道了,对此田宏远也是十分谨慎的,可是如今他生命受到威胁,没有了以后还谈什么谋划? 所以不得不提前让她们出世,戴冠就是这一个导火索,前来点火,然后让这个世界受到惊天一击,犹如天雷轰顶,那所有人都会措手不及的。 这些女子从小生长在山野之间,跟其他女子不一样,他们生来就是十分不安分的。对男人之间从事的狩猎工作十分感兴趣,反而对于那些女子该做的事,毫不关心。 因此从小就练就了她们要强的性格。因为她们强烈要求,所以长辈们也就对他们展开了极为专业的训练,让他们成为一名真正的猎手,后来因为王室需要,各地选拔了这一支美少女战士,然后进行系统的训练,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高手,他们长在山野之中,体格强健,双腿修长的好处就是让他们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之中奔走如飞。 嗅觉敏锐,身手矫健,除了箭法非常高超之外,就是近身格斗的本事也是在无数场凶险 的狩猎之中练就的,这是有实战经验的人,而并非是在死把子上练出来的细微本事。 这一点戴冠已经领教过了,虽然诗余的本事是五十人里面之中最强的一个,但是就不代表她们不太行,而是正好证明了她们十分厉害,才能够成为让诗余都很看重的人。 她们之中同样不缺乏王公大臣家的女儿,这样一只奇怪的部队反而成为了一支惊骇无比的奇兵。 能够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发挥十分巨大的作用,至少眼下就该他们表演啦。 如果不出意外,阎青山的甲士虽然精锐,但是在她们面前也会成为被碾压的对象。 这里群山连绵,能够一直延伸到长虫山那边去,所以他们不用暴露在人们视野之中,只要走山林之中就能够抵达长虫山。 戴冠被邀请上了一头象背。跟随诗余一起乘坐那头领头象,这代表了对方对他的认可和尊重,因为这里平时没有人能够上来,其余的象兵可以几人坐一头大象,但是她不可以,因为她的身份十分高贵,还没有人能够与她比肩。 如今戴冠被邀请上了她的坐骑,由此可见,她对之前的那首诗是十分满意的,对戴冠这个人也满意。 至少是认可了他的本事,这一点是戴冠不曾想到的。一群人在山林之中穿梭,在一片象腿踩碎朽木之中,在一阵阵惊恐的鸟鸣走兽四逃之中,他们朝着长虫山接近。 而长虫山这边情况有些不 太乐观,阎青山毫不犹豫的发起了大规模的仰攻,让所有士兵都给换成了轻装简行的模样,朝着四面八方涌来,不停的往山上摸去,势必以一雷霆手段将田宏远给逼入绝境。 一定让他没有任何机会来运筹帷幄,阎青山对于自己的本事还是十分清楚的,知道要玩心计,肯定玩不过田宏远。 现下占据的优势,不过是出其不意罢了,要是双方摆开阵势,他救没了战胜田宏远的希望。 士兵在他的指挥下开始了疯狂的进攻长虫山的战斗。田宏远亲自上前线指挥,看着密密麻麻登山而来的士兵,他放弃了分儿阻击的策略,也没有来分散兵力打游击的信心,而是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把守好几个最为险要重要的关口。 其余的能放就放,缩小了防守范围,集中力量保证生存。就这样,双方又在这长虫山之中展开了极为激烈的战斗,田宏远这边的武林人士也都没有任何保留,全面投入战场,勇敢杀敌,也顾不得什么这样那样的规定和限制了,尤其是无量山的人,掌门邱真人居然被人砍掉了一条手臂,这是何其让人震撼的事情,他们非常的郁闷,但是又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邱真人不肯说,可是那人也没有继续追出来不依不饶的。 让他们陷入尴尬境地,这样一来,他们失去了自己报复的目标,冲天的怒火就需要别人来承受,而山下正在 撩拨他们的士兵就成为了最好的宣泄口,于是他们个个满脸愤怒,手中长剑哀鸣,犹如没有饮够鲜血的狂魔一般,正在张牙舞爪的想要择人而噬,恰恰有人送上门来,他们如何能够放弃这样的机会,于是个个奋勇争先,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朝着那些冲的最快,身手最为敏捷的人下手,让他们有命来没命走。 有了他们的全力杀敌,田宏远那些留下了性命的士兵反而倒是轻松了不少,跟在后面捡捡漏就行了,没有遇到最为强力的袭杀,因此他们显得有一些轻松,而且战绩不错,至于其余的高手本身也没有多少了。 田宏远的两名护卫,不能轻易再出动,那个十五已经受伤了,初一的话还算好。但是也没有了贸然去杀敌的心思,保护田宏远的安危才是她的首要任务。而十五的话,也有一点怂了,之前表现的太过激烈,沙敌虽然是一往无前的勇敢,但是自己受了不少的伤,如今不能再白白消耗自己的精力,要是守不住此处,他们还得带着田宏远做出最后的拼命逃走的希望。 至于马成贤的话,则没有了这么多的顾忌。田宏远的安危,也就是胡锦的安危,既然这位州牧大人不会有事,那么这位梁州最大的盐商也就不会有事,何况还有段新厚守护着他,也就没有了过度担忧的必要,眼下多多杀敌才是最好的办法,何况山顶之上还有戴天 禄雄视一方,冷眼旁观。 他修行到了要紧之处,最是不能杀生,所以在这场战斗之中,他从一开始的惊走黄平,斗败姜宙,为他们解围,最后又亲手活捉了阎青山,让田宏远有了谈判的余地,所以他就已经功德圆满了,没有必要出手杀人,这样对于他的破镜之旅有着极为严重的影响。 但是他也不能不管这些人的安危,至少他冲着戴冠而来,那么眼下的这两个人物对于戴冠就是十分重要的,毫无疑问他不能让他们出事,如果出事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什么认族人和收徒的事情。 所以他此刻留在山上没有走,而是等着。最后的危难时刻,他可以选择带走胡锦以及田宏远,也可以选择在他们最后落入危险之中的时候出手相助,打跑敌人,这样一来他也就不会破了戒,反正他又没有杀人,只是将他们给赶走,而且是为了救人,是正当防卫,也就不存在什么天道反噬,对于他破镜也就没了影响,所以他留在这里即使不出手,也是一颗强大的定心丸。 至少在胡锦和田宏远的眼里,站在山顶上洞察一切的戴天禄,此刻成为了他们的底气。 而已经离开的戴冠,正是给他们带来希望的所在,此刻两位姓戴的的男人成为了他们的救世主。 而邱真人则十分的懊恼,有些灰头土脸,同样已经重伤的他,显得精神有些萎靡。在被戴天禄施展功法 止住伤势,助他调息身体缓解疼痛的同时,保留修为不至于失去许多修为,这样的话就很危险。 因此现在形成了以天马成贤为首,秋衬衣为主要势力的反攻行动,带领着梁州仅剩的精锐士兵对着山下围攻而上的敌军展开痛击。 邱真人全力调息,恢复实力,包括受伤的十五和段新厚也是一样。而初一则全神贯注的防备对方,是否有高手还能够突破他们的阵型前来偷袭。 戴天禄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掌握全局情况,给他们提供防守的方向。田宏远和胡锦则在大寨之中担忧的看着这一切,田宏远还不时朝着远处大山眺望。 这时天空有一道黑影浮现,那是一只煽动翅膀的巨大鸟类。胡锦眼力更好一些,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是戴天禄的坐骑,但是上面并没有戴冠的身影。 他正担忧之间,却听田宏远道:“贤弟不用担心,他们已经来了。” 田宏远话音刚落,深山中一声洪亮的象鸣惊起了无数的飞鸟走兽。一阵阵沉闷的奔腾之声传来,地面微微颤抖,正在山下列阵的阎青山的士兵感觉到了一阵恐慌…… 第一百五十九章 破军 轰隆轰隆,沉闷的响声传遍整个山坳,犹如一声声闷雷敲击这这一方地面,那些原本在山下列阵的阎青山的士兵,本来都信心十足,看着前面的弟兄们正在朝着山上进攻,眼看进展十分顺利,他们就知道这一场胜利属于他们了。 只要拿下最后的那个山寨,这一场围猎就算是成功,可以收官而去。 跟着他们的都督大人一起称霸梁州,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想想以后的好日子,他们心里就激动不已,所谓高官厚禄,娇妻美妾,良田千里,房舍遍地,这才是真正的土皇帝呀,哪里的日子又能比得上这里呢? 眼看唾手可得的功劳,他们都恨不得冲上去的是自己,而不是在山下列阵以防万一,毕竟拿下首功,奖励十分的丰厚。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的响动打破了他们的思绪,也给他们的自信狠狠的来了一瓢冷水,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何物,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都紧张的四处打量,寻找着这声响的来源。 这时候丛林之中一个庞然大物闯入了他们的视野,随即是第二个,第三个,他们居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庞然大物,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那些庞然大物正朝着他们这边冲来,别看他们十分巨大笨重,但是跑起来的速度一点也不慢,而那上面还坐着一些战士,正弯弓搭箭,瞄准了他们。 随着那庞然大物向前猛冲,那些箭矢也飞速 射出,朝着他们这边覆盖而下,阎青山也被这一幕给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没有失去定力,看着箭雨袭来,立即大喝道:“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得到阎青山的命令,指挥军队的副将立即反映过来,于是也跟着吩咐道:“举盾,防备飞箭!” 士兵们听到了命令,立即将盾牌给举起来,前面的长盾立在地上,挡住了他们的正面,而手盾则举向了天空,硬接即将落入他们头顶的箭雨。 只是一个瞬间,所有的军队都被严密的防护在军盾之下,如此可见他们的精锐程度不是一般的高超,但是他们依旧是低估了这一批箭雨的威力,他们的盾牌大部分是木盾和腾盾,铁盾是正面盾牌,也就是用来阻挡敌军骑兵的。 因此举在头顶的盾牌防护能力就差了一些,飞箭落下。很轻易的就穿透了这些盾牌,然后狠狠的渣在了他们的身上,即使有一层铠甲阻挡,但总有一些地方是裸露在外面的,而那些不太幸运的家伙,就被这些箭矢给贯穿了身体。 有一些倒地哀嚎,有一些则当场死了,阎青山没想到这只骑兵如此怪异,手段如此高超,这些箭也十分不一样。 因为箭矢比他们用的长了不少,那箭头更是硕大锋利,由此可见对面那些庞然大物上的射手臂力肯定相当了得,比起他的人来说要厉害得多。 一波箭雨落下,他们伤亡了十几个人。惊慌之中却 又迎来了第二波箭雨,他们不得不继续举盾,仓皇阻挡,但是这一次每一个人心里都十分忐忑,甚至有一些害怕自己也会命丧当场。 之前的自信和美好的愿望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此刻面临着这只突如其来的怪异军队,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阎青山则快速登上了一个小山包,看着对面汹涌而来的怪异军队,立即吩咐道:“射箭还击。” 听得吩咐,两名副将各自组织军队,张弓搭箭反击回去。 只是他们射出的箭雨根本还没飞到那只骑兵的面前,就已经落地,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的射程也十分遥远,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够射杀他们的士兵,而他们根本就无法反击,还有对面的速度也极快,一波接一波的箭雨将他们压的喘不过气来,而他们的反击则毫无作用,战斗瞬间就形成了一边倒的局势。 这时候所有人都慌了,而对方好像也看出了他们的囧迫,并没有急着冲得更近的地方,而是将距离控制在了他们的射程之外,不停的张弓搭箭,接二连三的射出了无坚不摧的利箭。 阎青山看的一阵头皮发麻,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怪异军队,坐骑如此的惊世骇俗就算了,就连那上面的战士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哪有人用这么巨大的弓箭,而且他们的坐骑一看就威力十足,要是冲过来破阵的话,他们又该如何防守? 阎青山目不转睛的盯 着前方,估量着敌人的数量,很快他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对面的人数并没有多少,他顿时又有了信心,立即吩咐军队从两翼包抄过去,要将这一支军队包围在中间,那样一来就减轻了对方的威胁力,至少是让他们无法来回冲锋。 这样就能够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军队在他的指挥之下,如潮水一般从两翼涌出,朝着这一只奇怪的军队包围过去,而见到这一幕的奇兵,则收起了弓箭。 人人拔出了一只长矛,并挥打着坐下庞然大物,向前猛冲,直奔阎青山的指挥位置,是打定了主意擒贼先擒王。 这一下五十头大象全速冲锋带来的震撼就前所未有,大地被敲击的轰隆隆作响,一阵阵颤抖之中,他们已然接近了阎青山的部队,只是一个冲锋,就将他们的前排盾牌兵给一脚踩扁,然后破阵而来,无人可挡。 所过之处,无论是什么样的士兵不是被撞飞,就是被踩在脚下,如果有幸躲过的,则被象背上的那些怪异的战士用十分纤长的铁矛给刺穿。 面前没有一合之敌,他们没有受到什么阻力,就接近了阎青山所在的位置,这一下阎青山也荒了,而那两名副蒋见主帅有难,立即组织起军队不要命的扑向这支象兵,希望能够阻挡他们的速度,至少拖个一时半会儿的。 只是他们的举动是多余的,因为扑过来的士兵根本就进不了身,别说击杀 那像背上的士兵,就是大象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砍不动。不能伤他们分毫,那象腿上都覆盖了铁甲,刀枪不入,他们的刀枪砍刺上去冒出一串火星,再无其他。 从来没打过这种仗的士兵们顿时就没了士气,不知道如何破敌,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对方的杀伤力太大了,一个照面之下他们就损失惨重,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冲锋下活下来,只有远远的躲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作为士兵,主帅遇到危险,他们又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前去送命。就这样,象兵不断向前冲锋,阎青山的军队也不要命的扑上去,企图拖住他们的速度,为阎青山赢得调兵遣将的时间,做出最佳策略,让他们能够破敌制胜,围攻长虫山的兵马也被这一幕给震惊的目瞪口呆,忘记了继续向前冲锋。 愣在当场的他们,不知道该如何作为,阎青山见状,立即吩咐道:“都退往山林之中,朝着山上冲,只有将他们给拿下,我们才有取得胜利的机会,这只怪异的军队人数不多,只要我们能拖住他们,然后占据有利地势,并非不能战胜。” 有了他的承诺,士兵们稍微心安了一些,于是照着他的吩咐,迅速退入山林之中,然后居高临下,试图发起反击,之前去包围象兵的部队也没有再合围的必要,立马转头冲入山中。 这一下他们陷入了中间位置,山顶有田宏远等人防 守,山下则有象兵虎视眈眈,他们则处于山林的半山腰,至少也是在陡坡之上。 虽然看上去有一些狼狈,但是他们依旧觉得问题不大,只不过是五十多头怪物而已,他们可是有几千人马。 一百个士兵围攻这样一头怪物,想必也不难,只要把他们给解决了,那他们就是占据优势,山顶上那些人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里的局面还是他们占据有利趋势,果然,随着他们撤入山林之中,这群象兵的威力顿时就减小了不少。 而那些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也失去了最为有力的进攻手段,射出的箭矢虽然依旧锋利无比,射程十分遥远,但有了树木遮挡,很多士兵都能够安然无恙的躲避箭矢。 让他们射出的箭雨,失去了威力,于是她们只得提着长矛冲入山林之中,准备将这座大山给踏平。 阎青山显然是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的生活习性,于是做出了这一决定,以为它们这么庞大的身体在山林之中,必定行动不便,陷入被动,到时候就该他们大展身手了。 可是这些大象进入森林之中却依旧十分灵活,而且能够寻找到最佳行进路线,速度依旧很快,然后一头扎入了他们的阵中,开始了横冲直撞。 而那些士兵就像神兵天将,在山林之中反而身手更加矫健敏捷。不用借助大象,她们的速度也会更快,然后不断在林中穿梭来去,使出最简单有效的袭杀手 段,一时之间,山林之中惨叫连连,血气冲天,这是一场屠杀。 是五十人屠杀五千人的荒唐战事,但是就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见证这一切的戴冠彻底被惊呆了,从没见过打仗还可以这么打。 他也被激发了战斗的欲望,于是也跟着诗余一起,在山林之中穿梭来去,不断收割着士兵的性命,给阎青山带来最大的恐慌。 这还不算晚,山上之人闻得动静,也喊杀震天,大有冲杀而下的趋势…… 第一百六十章 屠杀 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阎青山这一下是彻底的慌了,他没有想到这一支五十人的骑兵竟然起到了如此大的作用。 那无可阻挡的大象给人带来巨大的恐慌,而那象背上的女战士们则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罗,不断的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士兵们根本跑不过这些庞然大物,朝着山上行径本身就很艰难,又许多人聚集在一起就更加的拥挤了,所以行进的速度很慢,留在后面的自然就成为了别人的活靶子。 可是他们别无选择,只有继续往山上跑。希冀着能够利用陡峭的山势阻挡大象行进的步伐,毕竟有些地方人可以去,但是大象去不了。 他们就能够占据这样的地方,发起反击,也是给自己一个坚守的地盘,不管是面对山上杀下来的敌人,还是山下追杀而来的象兵,都有了周旋的余地。 阎青山此刻有一些懊恼,早知道他也请一些高手来助阵,面对这样的情况,也就不会如此被动,大军虽然无坚不摧,气势磅礴,没有多少人高手能够阻挡,但有些时候确实不如那些江湖高手好用,比如现在,在阵型被打乱之后,在正面不能抵挡之时,在敌我双方差距过大的时候,就显得很笨重。 而他的这些手下全都是军武出身,也就是普通的武者,征战沙场是不错的,但是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击杀这些个个都是高手的奇兵,就显得有一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 虽然对面也是军队,可是跟其他的精锐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她们的身手虽然是战争之中学习到的,但是又超出了常规的战争技法。 不管是箭法还是近身格斗的格斗术,都十分的诡异。既不是纯粹的江湖招式,也不是一板一眼的战战阵技巧。 可就是这样的五十人,把他们打的措手不及。那大象一字排开也还是能够占据很大一片地面的,可就是这样的一排单兵却有了千军万马的效果,他们竟然不能够阻挡这一道薄薄的阵型,而是一退再退,越往后退,死的人越多,死的人越多,他们的士气也就愈加低落,每一个战士心中都充满了恐惧,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因此山脚的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带冠跟着诗余一路杀上山去,将他们给逼着前进,让他们再也没有了从容不迫的战斗余地,想要拿下山上的大寨是不太可能了。 田宏远的人马虽然比较少,只能够守住一些紧要的关隘,但是居高临下的战斗,始终是事半功倍的,此刻为了呼应戴冠他们,马成贤带着一众士兵发起了反击。 而无量山的众人则是开始了最为严厉的报复,为了他们的掌门,为了无量山的尊严,为了他们那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态,他们都很有必要来狠狠的宣泄一番。 说起来这一切也都是因为阎青山的谋划而造成的,如果没有这个变故,田宏远会在与梁王 的斗争之中稳居上风。 然后从容不迫的收拾这些蠢蠢欲动的本土势力,以及游荡于各个山头的山贼马匪。彻底肃清梁州的暗流,然后不遗余力的将梁州打造成大昭帝国的后花园以及兵备库。 更是对外交流的重要口岸,然邻近的南蛮国十分不安分,经常挑起摩擦。试图引起边境的混乱,然后从中浑水摸鱼,获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然后不断壮大,向外扩张,侵犯大昭国的领土。以达到自己称霸的野心。 但是梁州边境可不止南蛮国一个国家,而是还有更南边一些的南安国以及东南方向的西伯国,都是有着交流的,而且这两个国家对大昭都十分友好。 但是也经常受到南蛮国的欺负,因此对于大昭国的依赖就更加的密切,而梁州就是他们联系大昭国的纽带。 通过梁州的辐射,能很好的牵制南蛮国,给他们带来安全发展的必要条件,至少让那野心勃勃的南蛮王不至于不顾一切的将他们给攻灭兼并。 因此梁州的安定对于大昭国以及这两个国家来说都十分重要。皇帝陛下也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十分信任的田宏远来打理。 可是他们谁也没想到,驻守一方的番王有了野心,本来他的任务也是配合着地方官府一起结交零邦,为大昭国的国力出谋划策,贡献一分力量。 谁曾想到本地世家大族因为离大昭国的国都十分遥远,但是又占据了经济命脉的 东风,因此发展十分顺利。 积累了大量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之后,就有些飘飘然了,想要更进一步,能够成为真正的世家大族掌控一方。 而想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就必须要有一个王牌抓在手里,而梁王就给他们提供了绝佳的对象,因此他们想方设法的怂恿梁王发展自己的势力。 然后在一些机缘巧合之下能够有所作为,到时候他们也就有了相应的回报。这算是一种投机取巧,但是也需要极大的魄力,毕竟这种事情干系重大,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但是这些人已经习惯了争斗,没有了淡泊名利的那份从容,因此总是会想方设法挑起事端。 然后他们从中周旋获利,在提升社会地位的同时,也积累了许多的人脉和经验,对于以后的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大昭国的主要敌人是在北方,南方的国家没有什么威胁,当然如今的南蛮国是一个麻烦,昭皇没有多少精力来处理南蛮国的事情,也就不会派遣大兵压境,因为攻打南蛮国并没有什么获利的地方,属于是费力不讨好的举动,但是交好周围的国家,又能够让边境稳定。 因这梁州地处要道,是茶马道的重要中转站,因此能给大昭带来源源不断的财源。 它的社会地位也就十分的凸显。 可是没想到这样的地方总是能滋生别人的野心,梁王如此,这个阎青山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有了这一场 风波,而一项跟田宏远走的近的无量山,却成为了受害者。 作为中流砥柱的邱真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砍掉了手臂,无量山的半壁根基动摇。怎能不让无量山门人怒火冲天,因此他们的报复就来得凶狠而狂暴。 之前阎青山的士兵列阵迎敌,战斗力十足,他们这些江湖高手想要正面硬杠,还是十分艰难的,可是现在嘛,士兵的阵型被打乱了,士气也荡然无存,战斗力就低落谷底,哪里还是他们这些人的对手。 而且又是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之中,就更加的没有了还手的余地,毕竟他们这些高手就是在山中修行的,对于山林之中的环境,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他们的反攻依旧是一面倒的屠杀,于是阎青山的士兵被两头猛攻,逐渐从中间缩拢,被压缩在半山腰上,形成一条人墙纽带,似乎要将这座长虫山给围起来,给扎上一条腰带一般,只不过许多人需要用鲜血来完成这条腰带的宽度。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陷入疯狂,杀人的杀疯了,被杀的则吓疯了。 于是山林之中发生了炼狱一般的场景,无数的士兵倒下,献血顺着山坡向下流淌,很快就染红了一片片土地,树木之上都是鲜血的痕迹。 草丛之中则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阎青山在几名得力将领的保护之下,依旧寻找有利地形,指挥军队,希望能够找到一丝生机,至少最大限度保全 实力,现在他再也没有了要拿下田宏远的野心。 也后悔自己做出了这个决定,如果象兵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命令军队撤退的话,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尴尬境地,至少能最大程度的保全实力,保留继续争夺梁州的机会。 哪怕是立马返回城中,也能够控制大半个梁州城。背靠南蛮国,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依然能跟田宏远和梁王继续争斗,而且还是实力最强的那一方。 可是现在嘛,他得想该怎么跑出这里。搞不好就要全军覆没,那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了侥幸的心理,而是吩咐身边的将领,亲自上前指挥军队战斗,他自己也拔出佩剑,一马当先,朝着象兵杀来,而且目标明确,就是领头的诗余。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戴冠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的一切举动,他刚一动身,戴冠已如旋风一般朝着他狂奔过去,一路之上双拳挥舞,左冲右撞。 挡在身前的一切,都被他轰击得粉身碎骨。不管是击打在人的身上,还是打在树上,都会应声而倒。 面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东西存在。而阎青山也被激发出了血气之勇,面对如此恐怖的戴冠,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用尽全力想要一剑将戴冠斩杀。 于是他们顺利的碰撞在了一起,阎青山一剑斩下,带着千钧之力,想要将戴冠那双可恶的拳头给活生生斩落下来。 而 戴冠面对那一柄名头不小的利剑不躲不避,而是双拳朝内碰撞,以极为强大的内力和精准的位置直接将阎青山劈下的宝剑给夹在拳峰中间。 瞬间就钳住阎青山的利剑,让他既拔不出去,又不能前进分毫。 当然他可以撒手而逃,可是如今他已经失去了理智,面对戴冠这样略带羞辱性的动作,他十分愤怒的向前猛冲,企图以身体撞击剑柄,突破戴冠的双拳钳制之力,然后将利剑贯穿戴冠的胸膛。 可是他的这一举动没有取得效果,戴冠狠狠用力,直接将这宝剑给震碎。 无数的碎片如狂风划过,瞬间将阎青山全身给扎破,他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十分狼狈的朝后退了几步,看着戴冠那饶有兴致的眼神,他顿时大怒拍地而起,也不讲什么手段了,只是挥舞着双拳,要跟戴冠来个硬碰硬。 戴冠对此丝毫不惧,继续踏步向前,挥拳进攻,于是两人就在这山林之中来了一场巅峰对决……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决胜之地 二人拳脚相交,都用上了最为强大的力量和招式,凶猛的撞击在一起。 然后发现两人竟然都止不住的后退了三步。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戴冠没想到这个梁州都督竟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的武夫罢了。 毕竟一生都在沙场,修行的也是战场杀敌之法。跟江湖人士的体系还是有所差别的,那么说起来在内力这个层面,戴冠是有优势的。 至少他修行了两门心法,进步飞快,也使用的十分顺手,算是有所心得的,而且战斗的经验也不少。 虽然这两门心法的精髓或许他还没有完全领略,但是称得上登堂入室。 他自己的修为已经跻身二品,在江湖上行走,一般的高手都不能在他这里占到便宜,何况是并未有修行过内功心法的沙场武夫呢?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阎青山的武功十分出众,之前的一剑劈杀被他阻挡住了,还以为阎青山就会很弱,可是如今对了一拳才发现此人深藏不露,还是很有本事的。 戴冠收起了轻视之心,重新调整呼吸,然后继续发动进攻,阎青山也没有退缩,呼和一声,继续挥拳再上。 二人很快的交手了十来招,竟然还是没分出胜负,由此可见,他的本事非常高强,只是之前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当然他的本事在戴天禄面前依旧是不够看的,所以他之前才被很轻松的抓到了田宏远他们面前,而 且被摔得十分狼狈。 可是此刻他却雄风崩裂,在面临绝境之时,跟戴冠斗了个旗鼓相当,而且有愈战愈勇的趋势,戴冠有些纳闷,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不出手阻止象兵,然后将他们给击退,保持自己的阵型,也不至于落入如今的境地。 只是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手矫健,配合默契的象兵,就知道这个不是好对付的。 换了是他依旧会很快就陷入有死无生之地,所以阎青山的决策是明智的,如果以自己的功力去消耗他们的精力,非但不能够将他们给击破,反而会把自己陷入险境,那么才是真的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阎青山和戴冠拼命争斗,诗余则带领着她的象兵战士,不停的碾压着阎青山的部队,将他们逼入绝境。 虽然有两名副将在拼死抵抗,不断的鼓励士兵保持战斗,并且身先士卒,朝着象群发起进攻,可是他们的进攻手段显得是那样的毫无意义,即使他们用上了全力,也不能伤到任何一个象兵的皮毛,反而是他们自己还要狼狈的躲避大象粗壮的大腿以及那象背上的女战士们刺出的冰冷寒矛。 稍有不慎他们也会被捅一个透明窟窿,而那些身手一般的士兵则没有他们的好运,在他们的怂恿下继续战斗,然后就发现只是一个回合就被人刺于地上,然后彻底结束了恐惧的战斗,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更加绝望的是,无量山的人已经杀穿 了好大一片阵型,正疯狂碾压着他们的空间,将他们逼入悬崖峭壁之上。 而正路上又有马成贤带领的士兵反推回来,将那些之前占据了几个关隘的士兵们又给打了回来,这一下,阎青山的五千士兵真的乱成了一锅粥,在这半山腰之中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阎青山一时半会儿又赢不了戴冠,战斗陷入了短暂的焦灼,当然这个焦作是他们这边才有的状态,而戴冠他们则是占尽了优势,而且还得理不饶人,疯狂的屠杀着阎青山的士兵。 见到这一幕的阎青山已经心生退意,再这样下去,他自己的小命儿也保不住了。 于是他在跟戴冠打斗的同时,也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小命儿没了,一切都完了,所有的谋划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士兵没了还可以继续招募,继续培养,但是要自己死在了这里,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啦,所以保全自己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趁对方的高手还没有完全聚集在这里,他还是有一些机会的。 于是他在虚晃一招之后,被戴冠狠狠的锤了一拳,他借助戴冠拳头的冲击力,飞身后退,然后顺势从一处山坡上滚下去。 然后施展全部力量,飞速逃离此处战场。戴冠见状,愣了一下,也没有追击的 而他的逃走方式极为巧妙,在别人看来他是被戴冠一拳给打飞,滚落山崖,显得十分危险,尤其是他的部下们见了这一幕,都慌 的不行,急忙撇开对手疯了一般冲过去,想要看看自己的老大究竟怎么样了。 要是真被戴冠杀了,那他们就真的完蛋了,于是两名副将在费了很大的精力之后,终于来到此处山崖,然后不顾身后危险向下滚去,企图找到阎青山,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两名副将离开战场,交战场面就全交给了士兵们自己发挥,可是当两人滚下山坡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了阎青山的身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刻他们也明白了什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于是都十分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发足狂奔,逃离长虫山。 他们也抛弃了自己的士兵,抛弃了曾经生死与共的弟兄,成为了逃兵,跟随自己老大的步伐,成为了最为可耻的那一种人。 留在战场上的士兵们,发现没有了将领的指挥,于是瞬间就没有了战斗的勇气,有人开始反应过来,十分悲哀的喊道:“兄弟们,咱们被抛弃了,都督大人跑啦,两位将军也跑了,我们还打什么呢?投降。” 一人有了这样的想法,并将心声喊出来,很快就传染给了周围的人,周围的人再一呼喊,整个山林之中都是绝望的祈求投降的声音,这倒把戴冠他们给惊到了,没想到这些人是如此的果决,这样一来,他们反而不好痛下杀手了。 但是又没有接受他们投降的权利,这事还得田宏远来负责。于是马成贤转头 上山,将田宏远给请了下来。 田宏远早就看到了这一幕,很快就冲下山来,然后看到跪倒一片的阎青山的士,他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们。 这些人毕竟都是跟随阎青山多年的老兵,个个精锐,战斗经验十足,用起来肯定很顺手,但是相对于梁州其他士兵,他们的危险也是十分巨大的,毕竟是跟随阎青山的人。 其实阎青山因为陷入绝境而逃走,保全自己也是情有可原的举动,要是田宏远此刻答应了他们的投诚,日后被阎青山一蛊惑,再来一个反叛阵营,那就真的成为笑话了。 可是要屠杀这些已经投降了的人,他又做不到,田宏远并非是嗜杀之人,而且杀降不详,别人已经放弃抵抗,放下了武器,并表示要投降于自己,归顺自己,为自己所用,而自己却因为担心日后的危险而不不敢接受他们的投降,这也会让别人看轻他这个人,觉得他没有魄力,本事不行。 连这一点事情都没有接受的勇气,那么做这个州牧大人,算是德不配位了。 关键是田宏远舍不得这些精锐的士兵,舍不得消灭这一股十分得力的力量,他想要将他们变为自己的人,为他所用,以后不管是用来干什么都会很是方便。 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田宏远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决定接受他们的投降,于是他登高一呼,大喊道:“各位兄弟,说起来大家之 前都是自己人,都是我梁州的好男儿,都是戍守边关,保卫一方的英雄好汉,可是你们误信别人的谎言,为别人实现野心而甘愿充当炮灰,所以才做出了这样天地不容的事情,违背了自己军人的职责,孤负了朝廷对你们的信任。 未来也会成为千古罪人,如今穷途末路才幡然醒悟,按理说本官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可以完全拒绝你们的请求,将你们就地格杀,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也不忍心让你们人头落地,但是你们要向本官保证,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昭国军人,而不是为了某些人的野心和那些不切实际的利益而动摇了军人的信念,做出一些罪不容诛的事情来。 如果你们要是做不到的话,此刻也就没有了投降的必要,本官手底下不用这样无君无父,无国无家的狼心狗肺之徒,你们都给我想清楚。 如果以后还是经不住别人的蛊惑,做出一些背反朝廷,欺君罔上的事情来,本官会毫不犹豫的亲手砍下你们的脑袋。 所以本官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有谁敢三心二意,蛇鼠两端,做出一些有损梁州安危的事情来,那么本官一定会重罚,而且会牵连到你们的家人,你们最好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依旧要投降的,就站到左边,如果想不清楚的,那么就占到右边,本官不杀你们,也不会用你们,你们可以离开。” 田 宏远十分霸气的说出了自己的宣言,对于这些投降的士兵而言,这是他们最愿意听到的话。 只要他们认真忏悔,洗心革面,好好做人,那么在田宏远这里就还有机会,还有重返正道的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朝廷士兵,继续为国家效力,继续做一名光荣的军人。 所以他们心里是十分感激田宏远的,也十分后悔之前误信了都督大人的谎言,什么同富贵,共荣华,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丢下他们独自逃命,还有那两名将军也是,平时兄弟长,兄弟短,什么自己没什么功劳,所有的军功都是兄弟们给挣的,以后只要有他们一口饭吃,就有兄弟们一口汤喝。 如今想来依旧是句空话罢了,只不过是忽悠他们自己死心塌地的给他们卖命,成为他们功劳薄上的炮灰罢了,想清楚这一些的士兵们,顿时心里一阵悲哀,于是投降的决心就更加坚定,没有人会选择站到右边,而是都照田宏远说的,通通站到了左边,排成整齐的队列,然后等着田宏远的检阅。 随着队伍全部集结完毕,戴冠他们这边也都收了手,没有了再继续杀戮的理由,象兵被诗余带着,整齐的排列在田宏远的后面,将田宏远护在中间,此时此刻,田宏远真正的是霸主降临。 毕竟谁能够拥有如此强大而骇人的护卫呢? 这一幕直接将投降的士兵给震撼得五体投地,再也生不出任何 异心。 此时此刻,田宏远决胜长虫山。重新掌握大局,而且回到梁州,他依旧是最为强大之人。 投降的士兵,还有两千六百余人,此刻被田宏远的架势震撼,高呼道:“大人英明,大人威武……”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暴过后有暗流 “我等今后愿意为大人效死,唯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若违此誓,天地不容,不得好死。” 两千多人齐声高呼,而且是如此肉麻的表白,听的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既有肉麻,也有被这种强大的场面给震慑的那种激荡的心情。 别说其他人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就是田宏远见的也不是很多,之前在国都的时候,有上朝的经验,上万名官员齐呼万岁的场景也很强大,但是他也是呼喊的其中一员。 如今自己却是站在了这些人的对面,他们口中高呼的誓言,是对自己许下的承诺,而自己就是见证这一震撼场面的第一对象。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即使是戴天禄这样的高人,也不得不被现在的场面给震惊的感叹连连,完全做不到心如止水,毕竟这些场面他们是从未经历过的,战斗的大场面或许是见过,但是两千六百余人对着一个人表忠心,而且是如此赤裸裸的表白话语,又有谁能够拒绝被人效忠的魅力呢?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降兵,看着跪在地上高声呼喊着效忠田宏远的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这有震撼,也有鄙夷,更有对于这些人的不理解,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可以做到这样毫无抗拒的转变阵营,这在江湖中人来看是十分耻辱的事情。 但是眼前两千六百人都在做同一个动作,也就显得不那么别扭,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震撼局 面。 最为忌惮的是长虫山的贼人,他们哪里见过这般场面,早就被震惊的待在原地,木头一般,不知所措那个已经当家做主的飞贼,原本还有些其他想法,此刻却是一点异心也没有了。 田宏远控制的大局,也就是代表胡家真正站稳了脚跟。这梁州商场已经是他的半壁江山了,以后依附于胡家,虽然在地位上不怎么凸显,但是却有实际的好处,至少钱能拿到手软,想要做的事情也可徐徐图之。 飞贼心里十分的满足,对自己的选择很是满意。他觉得自己是比老大更有眼光的人,而去也能去实现自己的野心,这就是成功。 而胡锦看着这一幕,只是面带微笑,心里总算是放下了那些愧疚与无奈,现在他看到的是胡氏盐行财源滚滚,通达三江的景象! 走出梁州,布局天下已经成为了可能,他对此十分满意,原本的谋划并没有如此的局面,可因为阎青山的捣乱,反而把事情直接推上高潮。 事态的发展,直接一步登顶,省得他徐徐再来,经过此一事件,胡家在食盐这一行业,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那些跟他作对的人,也就陷入万劫不复了,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余力来跟他争斗,如果不来入股的话,那就等着被吞并歼灭。 商场如战场,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错过了机会,那就只能坐看别人风生水起,而自己则一败涂地。 戴冠在经历了这场风 波之后,心态已成熟了不少,看待这个世界的险恶,加深了不少印象,对于他以后谋划事情,有着非常大的帮助,至少不至于考虑不周而陷入被动。 所以说,危机也是人生必不可少要经历的事情,毕竟危险孕育机会,而且能够快速使人成长。 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无外乎如此。 所以他的内心是喜悦的,虽然这一场战斗十分艰难,让他陷入了很被动的局面,一度以为要以失败告终,没想到最后取得了巨大的胜利,而且获利颇丰。 跟他有着一样喜悦心情的,就是才投靠他就经历这样大场面的段新厚,也不知道是早就谋划了此事,还是临时起意。 在这个关键节点投靠戴冠,并为这场胜利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所以算得上是一个功臣,以后的好处是注定少不了了。 而且还因此跟州牧大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待遇方面,也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当然这是他自己争取来的,由此可见,此人不但行事果决,眼光也十分了得,在自己不如意的时候,成功抓住了翻身的机会,然后一直攀升,成为那个谁都不敢小看的人物,然后狠狠的族长一个大巴掌,让他知道旁支子弟也是有大作为的。 跟着田宏远一起经历这个大场面的初一和十五两人,在心境上也有了十分巨大的提升,对于他们的修为进步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怕不久的将来 ,他们就会成长为真正的高手,有能力保护田宏远的安危。 这场风波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大体上来说是很赚的。但是对于无量山就没这么友好了,邱真人的手臂被斩断,毫无疑问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创伤,对于他的修为也是十分巨大的打击,只怕之后也不能执掌宗门,而是要隐退后方。 这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于无量山,都是十分巨大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损失,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所以田宏远在掌控了局面之后,首先不是想着怎么庆功,而后大展宏图,而是心里十分愧疚,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给无量山消除痛处,让邱真人因为失去手臂而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至少不能影响宗门日后的发展,要是有人知道这一变故,趁机发难,为难无量山的话,就真的损罪过大了。 邱真人此刻脸色苍白,一个人坐在山寨中,默默地看着山下发生的一切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身边还留下了一个门人,眼中都是心疼和遗憾。 但照顾邱真人无微不至,帮邱真人止血,清洗伤口,换纱布。 他心中十分好奇,究竟是谁斩下了掌门的手臂,而那个人又怎么样了?是不是被掌门给杀了?如果那样的话,他心里就会平衡一些。 可是在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他不敢做乐观的想法,也不敢询问掌门人,毕竟这是掌门的伤痛所在,不可妄言。 山下 ,邱寸衣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些士兵投降田宏远,已经大开杀戒的他,而且正是酣畅之时,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这样急转直下的一幕,让他不能够报复个痛快,心里是十分不爽的。 但是他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尤其是在跟兄长经历了一些事情,见识了一些大场面之后,大局观也就更上一层楼。 知道这是田宏远的大事,是不能够轻易破坏的,所以他没有仗着身份而胡来,虽然他心里巴不得把这些人全都杀了,但是知道这样无济于事,而且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糟糕,因此他活生生的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愤懑情绪。 而且还约束门人跟他一起停手,并站在一旁为田宏远护法,以防万一,毕竟当下场面混乱,危险依然没有解除,暗中如果藏有什么人的话,依旧是十分危险的。 总体来说,除了无量山可能会遭受到一系列的蝴蝶效应,其他方面都是好的。 田宏远接受了这些人的投降仪式之后,迅速调兵遣将,组织军队撤到山下,然后登名造册,分成几个部分陆续返回梁州。 他要立马赶回去掌握局面,要是城里出现什么变故的话,那就不好了。 戴天禄这一次是真的走了,驾着他的黑鹤,朝着鹤堡的方向,头也不回,没有再继续要跟戴冠有什么瓜葛的趋势,似乎他来此只是为了帮忙,顺道传授戴冠这一套黑鹤百拳。 至于认亲戚和收徒弟,他是闭 口不提。戴冠的人品和武功,他是十分看得上眼的。而且马成贤的表现也足也让他欣慰,知道此人也不简单,虽然作为戴冠的师傅资格略显不足,但是大体上来说没什么差错。 顶多是不能将带惯的上限给彻底激发出来,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功法让戴冠继续成长,可夺人所好终非君子所为,既然戴冠已经拜他为师,那么自己也就没有抢人弟子的理由,只能将自己的绝学以这种方式传授给戴冠,希望能够对他有所帮助,至于戴冠能学到多少,全看他的造化。 在整顿了军队之后,田宏远留下一百士兵继续驻守长虫山,其余人则返回城郊大营。 他面对这两千多投降的人,始终是还有一些防备的,正好将他们带回去,跟其他士兵混在一起打乱重编,以最大限度减少危险。 留在梁州的士兵也还有一万多,足够分化瓦解这两千多人的。 一群人整装出发,返回梁州,但是胡锦没有走,而是清点了自己的车队之后,果真朝着螳螂川而去,他是真的要去签订购买原盐合同,将自己的盐行生意给稳固起来,然后大展身手,朝着更为广阔的天地而布局。 他的一百余辆车队如今只剩下了五十余辆完整的马车,其余的则毁于战火之中,伙计倒是没什么损失,足够跟他前往螳螂川拉回五十车盐。 无量山的人则护送着邱真人返回宗门,他们需要做一 些准备,最重要的是稳固住邱真人的身体和修为,让他不至于因为失去一条手臂而成为一个废人,那样的话无量山的地位很可能要大打折扣了。 毕竟已经失去了一位一品高手邱寸心,现今的掌门又出事,绝对会将无量山推上风口浪尖。 所有人各自离开长虫山,留下的一百士兵将山上的贼人给组织起来,一起在大寨周围布防,此山将成为一个据点,让他们能够掌控在手里面,对接下来要开展的一系列行动有十分巨大的作用。 戴冠看着远去的戴天禄,以及落寞离开的无量山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以后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状态来行走在江湖之中。 跟随田宏远返回梁州的他,心里竟然不经意的想起了此刻正在闭关的冷霜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破境,突破到宗师境界。 他们这边胜利班师重返梁州,而狼狈逃走的阎青山此刻却陷入了危险之地。 身处一处山坳孤立无援的他,周围却危机四伏,一向被他看作没了威胁的梁王,正一脸戏谑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冷笑不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末路枭雄 “”哦,这不是都督大人嘛,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梁王看着阎青山有些羞辱的问候道。阎青山见他如此得意,心里很是不爽,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想必下场十分凄惨,毕竟梁王的布局是被他给打乱的,而且后续遭遇到的损失也是无法弥补的。 可想而知,这位藩王的心里是何等的憎恨自己,又是何等的愤怒。 如今遇上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当然没有轻易饶过的理由,何况他现在可是虎落平阳,身边没有了军队,自己还受了一些伤。 被戴冠击中的那一拳,后果还是很严重的。他是万万没想到梁王竟然没走,而是亲身至此将他给逮了个正着,这下是真的自投罗网,断断没有生还的余地,想到这里,他内心不禁一阵悲凉,想自己一身武艺,志向远大,并为之奋斗半生,想要成为那个能独掌一方的大人物,可是就差这最后临门一脚。 没能成功,境遇也就一落千丈,沦落到如今竟然连小命都保不住的地步,由此可见,这人生的机遇还真是不可揣测,所谓计划比不上变化,在他身上是最好的体现。 阎青山讪讪道:“梁王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梁王冷哼道:“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想一切都好,可如今我不好,你更不好!” 这话带着威胁意味,阎青山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没有反驳,而是开始想办法提 条件,他眼珠一转道:“梁王,可否听我一言?如今梁州是以田宏远为大头,你我二人实力大减,已经不足以单方面对抗他了,如果梁王此刻将我杀了,那么也就成为了田宏远要针对的第一目标,没有别人牵扯,想必梁王讨不了什么便宜。也就谈不上什么谋划了,不如大家做个交易如何?” 梁王笑道:“你还有什么本钱?本王可以给你机会,你说说看。” 阎青山道:“这话说来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你我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南蛮国那边,我有门路。只要梁王放我离开,不出十日我就能够卷土重来,继续跟田宏远进行斗争,至于梁王你就可以从容不迫的坐收渔翁之利,我没有霸占梁州的意思。田宏远被赶走之后,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毕竟合理合法,这是你的封地,难道不是吗?” 梁王道:“可是你引外族入侵,以他国的军队在我的领土之内进行军事行动,难道不觉得讽刺吗?” 阎青山道:“我一开始就跟梁王说过,行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只是权益之计,不过是将田宏远的力量给削弱,为你我换得回旋的余地。不然的话,你这个梁州之主恐怕只会成为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 梁王道:“你怎么就敢断定我没有其他的手段?” 阎青山回道:“或许是有,但远远不到背水一战的地步,所有的资源都可以 合理利用,那么既然还有选择的余地,何必去做最坏的打算呢?” 梁王道:“可是本王不认为我斗不过田宏远,你对我的作用可以说微乎其微,我完全可以将你杀了!” 阎青山看着梁王不太坚定的眼神,于是微微笑道:“梁王舍不得杀我,至少现在不是杀我的时候,如果不同意我说的条件,那么梁王可以说出你的想法,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迟。” 梁王道:“你既然能搬来南蛮国的救兵,那么想必在那边的地位十分重要。我只问你,如果以后我要有什么行动,你是否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阎青山瞳孔顿时一张,试探道:“梁王果真志在天下?” 梁王却立马否认道:“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这天下只有一个共主。我不过是为皇兄鞠躬尽瘁,开拓雄图霸业而已。” 阎青山瞬间明白,于是点头道:“如果我们以后不是对头,而是能化干戈为玉帛的话,梁王有所需求,在下乐意援手。” 梁王道:“那就好,那么本王可以给你机会,但是你如果不能保证的话,我随时都能将你杀了。” 阎青山看看梁王身边的那个男子,此人呼吸绵长,面无表情,一看就是定力十分了得的人,想必修为也是深不可测。 他此刻想要跟梁王耍花招,显然是在找死,何况他都不知道这暗中是不是还藏着更多的人,虽然梁王派出的那些士兵被他给算计了 ,跟田宏远的人打了个你死我活,损失巨大,后面更是被神秘人给屠杀殆尽,导致梁王元气大伤,没法再更进一步来左右这锅底镇的局面,最终他也落败之后,就由田宏远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们两个都是失败者,只不过嘛,如今最失败的还是他自己,梁王还有机会继续周旋,而他甚至连梁州都不能够呆下去了。 此刻能够逃出去,亦是直奔南蛮国。在借助他国的力量,重返凉州,或许还能够一较高下,但是也得考虑一下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也会发生变化,毕竟如今自己可是手里没有一兵一卒,对于南蛮国的重要性或许也就大打折扣了。 当然南蛮王是一个极为有魄力和雄心的人,知道阎青山此刻的力量比起几千士兵来说还是要更胜一筹的,至少它是一面旗子,能号召一些人为他效力,那么梁州就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梁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实际上他也时刻关注着边境的形势,一旦发生什么变故,他也会第一时间获得消息。 他也不是没想过跟南蛮国结盟,然后有更大的图谋,但是知道了南蛮王的野心之后,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搞不好就是养虎为患,引狼入室,到时候他自己的雄心壮志没有实现,反而要成为了那个千古罪人,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梁王和阎青山经过了一些细致的商量,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放阎 青山离开,等待下一次的机会,二人联手要将田宏远地赶出梁州。 当然,在这一份协议之中,阎青山略显屈辱,梁王稳居上风,这也是对于失败者和仇恨者的惩罚,阎青山不得不忍气吞声答应。 至于之后的局势如何,就看这二人是不是能够商量妥当,或者就要斗个你死我活,看本事吃饭,但不管怎么说,田宏远即将面临着极大的危险。 阎青山刚要离开,暗中却又走出一人,手中斜提一柄染血长剑,冷眼瞪着他。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而梁王身边那人 一见到了这个看上去不太正常的家伙,顿时如临大敌。 袍袖微微鼓荡,显然已经运起了磅礴的真气。而梁王也十分疑惑,不知道此人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要意欲何为,他有些警惕的扫视了一下对方,然后朝着四周不动声色的做了一个手势,顿时山林之中有了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显然里面还藏着一些高手,是保护梁王安危的人。 见到这一幕的那个神秘人却不屑一顾,而是冷冷说道:“你们这些大人物还真的是没有任何立场啊,一切为了利益。前一秒还是仇人,此刻却又变成了盟友,这样反复无常的举动,还真的是让人恶心。在下不才,今日想为梁州清洗一下你们这类肮脏的家伙!如果你们识趣的话,就乖乖的自我了断,不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见他如此狂妄。 梁王和阎青山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以为自己是谁呀?他以为他面临的又是谁,把自己当成街边的小小混混儿。 这可真的是让人要笑掉了大牙,只是他们还没有发笑,那人却率先发难,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就在地上跨过了一丈有余的距离,身体轻盈,动作潇洒流畅,显得十分的飘逸,犹如剑仙临凡。 而他手中长剑已然抖开,挽了一个极为绚丽的剑花,随即一抖剑柄,一道极为锋利的剑气,如从剑中激射而出,直奔当场最为尊贵的人物梁王。 梁王身边人见状立即双手结印,在空中飞快的布局了一道形状。厚重的真气瞬间凝聚在空中,形成气盾,将梁王挡在了后面。 这就是要硬接神秘人这一道剑气的冲击,在他结印的同时,那藏在暗处的梁王护卫闪电般的将梁王给带走了,神秘人的剑气击在这个气盾之上。可是被这么一阻挡,梁王的身影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空旷。 这一道剑气终究是落空了,神秘人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使出气盾的这个家伙,笑道:“不错,有两下子,那么再试试我第二剑!” 他长剑一横一竖飞出两道剑气,并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十字斩,只见他一掌推剑柄。将这十字剑气猛然飞向梁王身边的这位高手。 高手见状,顿时凝聚双目,提起真气, 使出极为慎重的招式,挥出一拳,只听得一声虎啸,一道金黄色的拳罡飞出,直击那十字剑气的中心之处。 两道气息瞬间就撞在了一起,顿时发出了极为震撼的响动,将此处空气都震慑的灼热了几分,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周围的草木则被气息激荡得瞬间偏倒,犹如被狂风扫过一般,由此可见,两人的修为都是高深莫测的。 趁着他们动手的时机,身边没有一个人的阎青山也准备溜之大吉。留在这里等死,不是他的风格。神秘人见状,正想收剑袭杀阎青山。 可梁王的高人知道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梁王的盟友,万万不能有事,梁王已经先走一步,那么他就有义务保护好这人。 于是他也身形猛然移动,从袖中飞出两柄极为隐秘的匕首,直接袭击那个神秘人,神秘人只得暂时舍弃了阎青山,转身用长剑将两柄匕首给荡开,随即就迎接上了那个冲上来的高手,两人近身缠斗在一起,竟然发现双方的十分厉害,可谓平生最强之敌。 而这个神秘人之前还斩下了一个高人的手臂,面对现在的对手,却给出了更为高度的评价。 只听他哈哈笑道:“本以为可以清扫了脏东西,没想到却遇到了硬石头,也好,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个石头能有多么的顽固。” 白面高手依旧面无表情,但是手中的力度加大了一些。二人以最为凶狠的手段,打斗在一起 ,于是这山谷之中,再次风起云涌。 而跑路的阎青山,则如一个陌路枭雄。逃出此地,就有再次搅动风云的机会…… 第一百六十四章 注唇 阎青山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身后的战斗情况,见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稍微心安了一些,于是加快了步伐,朝着南边飞速前进。 知道自己总算是能够逃出升天,他心里还是有一些喜悦的,至少这个契机给他提供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已经开始想象到达南蛮国之后该怎么编一些理由来取得南蛮王的信任,然后给他提供兵马,助他杀回梁州。 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痒痒,不知道田宏远这个家伙究竟走了什么狗屎运,自己运筹帷幄了如此之久,布置得如此严密,而且实力对比悬殊,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他给取得了胜利,反而自己变成了光杆司令,不得不狼狈逃窜。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一支神秘的象兵队伍能够带来如此巨大的效果,他之前只是多考虑了一下怎么对付田宏远身边的那些江湖高手,得出的结论是以强大的军阵来防御这些高手的进攻,让他们不能够畅快施展本事,也就限制了他们的杀伤力。 可是这支象兵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不仅防不住,而且还打不过,甚至连逃走都很难,当然这其中有他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可如果第一时间撤走的话,就能保证跑得过象兵吗? 如果被分散了阵型还是会被各个击破,最后能够逃离此处的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总之他败了,败得很彻底,此刻正在飞速奔跑的他,心里除了 侥幸就是懊恼。 因为他要卷土重来的雄心壮志是有的,可事情实行起来还是十分艰难的,相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会更加困难几倍,毕竟到时候田宏远可以据梁州而守,而且势力增加了好几倍,而他想要引兵攻打城池,那就真的是比登天还难,恐怕还得想一些其他办法,从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 这一场较量已经不是比武斗勇能够决定的了,而是要看谁能够更加计高一筹。 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实力还是很强悍的,能够保证很快的速度奔跑,他虽然知道那两个人棋逢对手,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了,他的危险暂时解除,可是也不能保证最后究竟谁取得胜利。 如果是神秘人取得胜利,要来追杀自己的话,估计也会被他得逞,毕竟从这里跑到南蛮国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而且没有人接应自己,那个高手也不会顾虑到是不是越境了,毕竟他也不是官府的人,对于国际线的限制,并没有那么严格。 他可以来去自如,仗着武功高强,可以藐视这些规矩,反正南蛮国也不会因为有一个人擅闯边境而发起大规模的战争,这个理由根本不充分,所以他还是很紧张的。 阎青山一点也不放松,一路奔跑下去,恨不得立马就进入南蛮国境内,然后奔入大军保护之中,得到南蛮国庇护,之后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再卷土重来。 可是他只注意了背后的情况 ,然后看着前面的大路疯狂奔跑,却没有注意天上有一道黑影,也正在快速移动,朝着他前进的方向划过天空,跟他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正好叠加在他留下的身影之上。 一开始他还没有发现,跑了有几里路之后,他总算是发现了蹊跷,于是惊恐的抬头一看,发现正是那个恐怖的东西,来自鹤堡的那只灵物黑鹤。 而鹤背之上当然是端坐着一个高人,毫无疑问,这是戴天禄,他竟然没有要放阎青山离去的打算。 在阎青山攻打长虫山的时候,他没有二次出手,而是纵观局势变化,尤其是见到邱真人的手臂都能被人宰下之后,他对于局势的把握也不是很明确了,留着精力对付随时可能出现的那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人才是他该做的。 否则贸然投入战斗,一时之间失去先机,要是那人突然跳出来发难,那么田宏远他们就危险了,虽然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他既然是奔着戴冠来的,那自然是要让戴冠圆满完成计划,所有人都安然无恙离开。 所以他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居高临下观看着发生的一切战斗,包括阎青山逃跑的情况,他都全都看在眼里,所以在离开长虫山之后,他明面上是朝着鹤堡飞去,实际上在中途转了一个弯,追阎青山来了。 但是他也没有杀了此人的打算,而是想要将此人给从世界上销声匿迹,让他不能够再出来 为非作歹。 虽然引外族入侵这种事情跟他没有多大关系,毕竟威胁不到鹤堡,可是他还是心系苍生百姓,至少在梁州这一片地界上,因这些人的阴谋而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个阎青山是真的触犯了他的底线。 一个没有什么良知,只是一个狂妄的野心家,才不会顾及百姓的死活,这跟鹤堡的修行理念有所出入,至少戴天禄是见不得有人如此兴风作浪,导致无辜之人惨死在眼下的。 因此他一直追随着阎青山的方向,就是想看他究竟是不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如果他在到达南蛮国边境之前回心转意的话,戴天禄可以考虑不限制他的自由,至少也不会亲手将他给控制起来。 所以他一路飞过来,尽量隐蔽自己,没想到这阎青山还是十分警觉的人,竟然发现了他的存在,那么事情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阎青山是铁了心要去南蛮国的,他也就没必要再求证什么,于是驾着黑鹤俯冲而下,朝着阎青山伸出一只手掌,很轻松的就将阎青山给抓在手里,然后又调转鹤头,直串上天空,朝着鹤堡而去。 这一次阎青山落到他的手里,就再也没有了任何依仗,恐怕这一辈子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阎青山被戴天禄抓在手里,身体悬在空中无处着力,恐惧瞬间充满了他的身心,只感觉自己魂飞魄散,他知道此人绝不会小题大做,既然二 次将他抓获,那么想必已经对自己的下场有了处置的方法。 于是他惊恐问道:“戴堡主,你要将我怎么样,你给句痛快话,反正我是不会如你心愿的。” 戴天禄道:“这由不得你,我鹤堡还差一个烧火的火夫,你既然火气如此之大,想必烧火一定很厉害,以后就留在山上烧火做饭。” 阎青山笑道:“你让梁州都督给你烧火做饭,而且是被强行抓来的,就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 戴天禄道:“那你大可不必担忧,进了鹤堡你没地方弄到毒药,我整个鹤堡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东西的,你就算真的能弄到什么有毒的东西,对于我鹤堡之人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大家从小到大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只怕是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了!” 阎青山道:“你真的要把我囚禁在鹤堡一辈子,而把这梁州留给田宏远和梁王来互相争夺?” 戴天禄道:“我不想看任何人争权夺利,我只想让这梁州平平安安,什么事也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少一些,百姓就能够过得舒坦一些。 所以梁州不能乱,你哪儿也不能去,想要去南蛮国搬救兵,然后来屠杀自己的同胞,你这样的人究竟还有什么资格谈宏图霸业,谈什么雄心壮志,不过是畜生罢了!” 阎青山道:“做这样的大事,有些牺牲也是很正常的。我又并非修行中人,又何必讲究这么多呢?” 戴天禄道 :“为了自己的野心而置天下生灵于不顾,妄图引起战火欲屠杀百姓,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谈做大事呢?我鹤堡虽然不才,但是愿为天下铲除你这样的毒瘤,你也不必多想了,以后这梁州注定是没有了你施展抱负的机会了。” 阎青山道:“堡主做人何必如此绝?你修你的道,我挣我的利,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干,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戴天禄冷哼一声道:“这个你大可不必狡辩,我早就说了,我们修行之人,也是要怜悯天下苍生的。而不是你们这些野心勃勃的屠夫。” 阎青山还待再说些什么,突然感觉脖颈一凉,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他顿时就像是被抽空了精力一般,瞬间觉得全身发软,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修为被废了。 戴天禄盯着他那愤恨又惊恐的眼神笑道:“人一旦失去了一些本事,那么野心也会跟着减小,既然你以后是个废人,那么就应该做点废材该做的事情。” 阎青山心如死灰,大骂戴天禄不得好死,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戴天禄道:“巧了,我鹤堡也修行了一些捉鬼之法,对于鬼这种东西,那就很有心得,你如果真的变成了鬼,那么或许可以让咱们研究一下,你看如何?” 阎青山知道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于是阴沉着脸,闭口不言。 心里的不甘化作了无尽的彷徨,直到进了鹤堡,就真的什么也 不可能再去做了。 戴天禄将阎青山带回鹤堡,吩咐门人给他安排了岗位,然后就置之不理,而是思考起了戴冠这个人来。 他在现场教授黑鹤百拳,是在试探戴冠的灵性和机缘,没想到戴冠给了他天大的惊喜,竟然能够马上就学会,而且能够学以致用,立马就用出去对敌 并且没有显得很生疏,而且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效果的,他现在就有些惊叹,戴冠不只是百年难遇的奇才,说千年一遇也不过分。 而戴冠这边,跟随田宏远他们返回梁州城,途中还送走了象兵,对于诗余的印象,十分深刻。 梁州城之中,反而比较平静,毕竟三大巨头都把战场放在了锅底镇,对于城里的布局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各自的势力范围。 互不干扰各司其事,当然阎青山就彻底失去了他的地盘,城郊大营已彻底被掌控在田宏远手里。 戴冠将田宏远送到军营大门后,才独自反身回家。本以为这是一件很轻松就能解决的事情,用时也很短,然后就能愉快的回到家中,跟颜玉儿他们过过休闲的日子,没想到却是如此的艰难,以至于让他又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 此刻重返梁州城,他是真的不想再动了。 而他刚刚回到家中,就听得几名女子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推开门一看,发现家里来了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而且讨论的重点都在一个什么精致的小东西上。 颜玉儿正在苦口婆心的给他们说着什么,看到人人嘴上涂得红彤彤的,戴冠瞬间明了,原来是注唇在推行了,颜玉儿果然心灵手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布局 见到戴冠回来,颜玉儿第一时间停止了交谈,而是一脸兴奋的小跑过来迎接戴冠。 还不等戴冠开口,她就率先担忧道:“公子,你都去了哪里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随后跟过来的沁儿和喜儿也眼巴巴的看着他,好像要在他身上发现什么东西一样。 戴冠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就是一点小事而已,稍微耽误了一些时间,一起安好,没事的!” 颜玉儿试探道:“盐行的事情解决了,姐姐那边没什么问题了?” 戴冠十分温柔道:“当然没问题,我是谁呀?我出马还有能解决不好的事情吗?” 颜玉儿见他如此自夸,没有觉得哪里不好,反而十分欣赏道:“那肯定,有公子出马,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 戴冠道:“可不是嘛,这就对了,所以你们根本不用担心,倒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说呢?” 颜玉儿故作矜持道:“啊公子,你竟然这么细心的,这都被你发现了?” 戴冠指了指她的嘴唇,然后笑道:“嗯,很好看,看来玉儿是真的心灵手巧。能够做出最好的注唇呐。” 颜玉儿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配方是极好的,只是颜色是不是过于鲜艳了一些,要不要做出一些调整?” 戴冠道:“完全不用,鲜艳有什么不好吗?你们可不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就应该娇艳如火。” 颜玉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 不好意思,脸颊绯红。沁儿也仰起了那张好看的小脸蛋儿,她的嘴唇已涂抹的十分的出彩,很想被戴冠看到,然后夸她一句。 见她那小女儿作态,戴冠忍不住笑道:“沁儿已经长大了,打扮起来也是如此的娇艳欲滴,真不错。” 沁儿顿时开心得满脸堆笑,肯定道:“公子一定渴了,我这就去给你沏茶。” 喜儿则是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她没有表现的很热情,但是也不好不做任何表示,所以就站在一旁陪衬着二人,尤其是看到颜玉儿和戴冠说话,她也就满足了。 沁儿小跑着离开,直奔厨房去找那个她专门给戴冠准备的茶具。 而颜玉儿则引着戴冠,向着院中桌子处走去,那里还坐着三个女子,正侧目看着他们。 戴冠有些疑惑道:“她们是谁呀?” 颜玉儿道:“这几位可是来头不小哦,都是奔着咱们的注唇而来的,他们可都是真正的贵人。” 戴冠道:“哦,是吗?那这样的话还得劳烦玉儿介绍一下了。” 颜玉儿引着戴冠来到三人面前,一一做了介绍,戴冠这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来头不小的人竟然真的是身份不一般。 那都是梁州大族女子,而且都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因为得知了颜玉儿做出来的注唇十分出彩,但是产量稀少,十分难得,她们出了高价也买不到,但是对这个注唇确实喜欢的不得了,因此就亲自打听了问上门来, 就是找颜玉儿高价订购注唇的。 戴冠见有生意自动找上门来,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于是热情的给三名女子打个招呼,然后再以自己换来的关于注唇方面的知识,给三名女子好好的科普了一下,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而且十分懂行,三名女子都很惊讶。 不知道戴冠为何如此清楚这女儿家的闺中用品,看颜玉儿的眼神也带满了疑惑。 颜玉儿微微一笑道:“几位大小姐可别小看他啦,要知道这个东西可就是他弄出来的配方哦,不然的话玉儿也是做不出来的。” 听的是戴冠搞出来的配方,三名女子就更加的惊讶了,忍不住多打量了戴冠几眼,这才发现此人,竟然长得风流倜傥,真正是那才貌双绝之人。 戴冠被三道靓丽的眼光盯住,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招呼着她们先喝点茶水,对于提出来的订单,他替颜玉儿答应下来,并十分正式的承诺,她们不管要多少都有,而且可以给他们半价。 听得这个好消息,三名女子不由得惊呼起来,虽然他们不差钱,但是有这种好事,谁也不会嫌多。 她们不知道戴冠为何对她们如此的厚道,分分求解。 戴冠道:“大家慕名而来,而且要定这么大的量,这说明咱们家的东西还不错,也是对玉儿手艺的一种认可,既然如此的有缘分,那么咱们必须尽尽地主之谊,给大家一点优惠,不图别的,就求交一个 朋友,以后往来也方便一些,而且各位拿出去但凡觉得好用,也不妨让别人也知道咱们有这个东西,这也就算是跟大家结个善缘呐!” 三名女子见他如此说,根本没有在意戴冠利用他们的打算,这个世界,还没有反感营销套路这种说法,只觉得有好的东西确实应该推荐给身边的人。 所以面对戴冠提出的要求,她们是满口应承,而且非常乐意去做这件事,三个人的订单搞定了之后,戴冠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告诉她们以后会在梁州开铺子专门售卖注唇,他们有什么好的想法,需要什么颜色和味道都可以提出来,他会加紧研制,根据她们的需求量身定制出最符合各自身份的注唇,这样才会凸显他们这些大小姐在梁州的与众不同。 这个提议更是让三名女子高兴的不得了,一想到能够用上自己提议研制的注唇,那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而且还能够避免跟别人用同样的尴尬情况。 戴冠趁热打铁告诉她们,如果能够提出特别的非常有代表意义的想法,将会选做颜玉坊的经典款式。 并以她们的名字命名,以后她们终身享受半价优惠,而且可以成为颜玉坊的股东和代言人,能够享受一定的干股分成,还可以拉其他人入股颜玉坊,一起将妆容用品发扬光大。 听到戴冠如此说,她们就更加的不知所措了,来这一趟实在是让她们大开眼界,同时又 能够给她们带来实在的利益,这对于这些极为聪明有见识的女子来说,当然是一点就透的,她们很快就答复了。 戴冠表示一定会去极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 原本以为只有注唇的她们都已经开心的不行,因为这个东西确实是太好用了,她们爱不释手。 如今却能够更近一步去做最为契合自己心意的东西,那就是真正的私房用品。 戴冠承诺她们以后颜玉坊做的东西不只是这个注唇,而是所有关于女人妆容的东西都会研发,并且陆续推出新颖的产品,让他们能够一直保持优先试用权。 而且都能够享受这样的有利条件,这让她们更加的佩服戴冠,没想到这个人不仅是文采斐然,武功高强,对于女人也十分的懂得。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生长出来的?她们好奇的眼神就更加的赤裸裸了,甚至都可以直视戴冠而目不转睛,好像要把他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之中,以后一见面就知道了此人的本事。 颜玉儿见状立马找话题扯开她们的注意力,然后再和戴冠一唱一和之中,将三人忽悠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颜玉儿等三人离开才不确定的问戴冠为什么要给她们这么大的特权,这样会不会对自家有所损失。 戴冠道:“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们就是最好的宣传大使,有了这些世家小姐的推崇,那么咱们的注唇在梁州必定能够风卷残云一般打响名气,而且能 够成为最为畅销的品牌,这一点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颜玉儿道:“直觉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你的本事,而且你做事情从来都是靠谱的,我会全力支持你一起研发出咱们需要的东西来。” 戴冠道:“之前分析了几块地盘,有没有去接洽了一下,该怎么把店面盘下来,立马推出咱们的产品。 颜玉儿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金掌柜沟通过了,他十分在意这个事情,亲自去跑动,已经租下了三个店面,都在显要地段,咱们只需要再装修一下店面就可以开门营业啦。” 戴惯竖起大拇指道:“玉儿辛苦了,没想到你如此的有先见之明,这些事情我都没有明说,你就能够将它做好,实在是太厉害了。” 颜玉儿没见过人这么赤裸裸的夸人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吃,我的厨艺可是又有长进咯。” 戴冠道:“那当然要尝尝,就有牢玉儿了,我还真有些饿了。” 颜玉儿吩咐道:“喜儿,服侍公子去休息。我和沁儿去做吃的来。” 难得有单独服侍戴冠的机会,喜儿紧张又有些激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对于颜玉儿住进戴冠家里其实是不太习惯的,而且面对戴冠,她也有些生分,要不是有颜玉儿,她就真的没有归属感,只是如今相处久了,也稍微懂事了,就觉得她们如此迷恋戴冠是有原因的 ,毕竟公子真的是长得很好看,又很有才华,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呢? 包括她自己也有些心思活泛。 戴冠看到她发呆的小表情,十分可爱,调侃道:“喜儿怎么了?见着我回来不太高兴吗?” 喜儿回过神来立即摆手道:“没有没有,是公子说的那些东西真的是太新鲜了,喜儿都回味不过来了。” 戴冠道:“以后你就跟着你家小姐亲手操持这些事情,就会知道所有的东西不过如此,到时候就不用感到好奇了。” 喜儿瞬间开心起来,感激道:“谢谢公子,我一定会好好帮着小姐做好这个事情的,咱们以后也是有产业的人啦。” 戴冠道:“小小年纪还操心了这些事情,真的是怕本公子饿着你吗?” 喜儿道:“不是,只是想为公子和小姐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然后才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个家里的一切呀。” 带冠道:“好想法,这一点跟你家小姐很像,好好干,咱们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做大做强的。” 喜儿点头道:“公子说的对,一定会的。” 戴冠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不错,那你去玩,我要去书房一趟。” 喜儿道:“我去给公子研墨。” 这时沁儿已经准备好了茶水,正端着走过来,喜儿见状,立马前去接过沁儿手里的水壶,于是三人朝着书房走去。 戴冠心里有了一些特殊的想法,要在梁州布局自己的产业,那么就需要好 好计划一番,三个店铺显然是不够的,一个产品也是不够的,所以他要马不停蹄的构思增加的东西,而且能够很好实现的那种。 沁儿和喜儿将戴冠要书写的笔墨准备好,倒了一杯浓香四溢的茶水之后,才离开书房。 喜儿留在门外等着伺候,戴冠有何需要的时候再进来。 沁儿则返回灶房之中,帮着颜玉儿做饭去了。 而福伯不在家,在街上监督工人装修店铺,对于自家能有一份产业,他很是伤心,一定要亲自督促。 戴冠正提笔沉思,门外一道熟悉的女孩子声音传来,他瞬间懊恼起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家业 戴冠听到声音之所以会懊恼,是因为他忘记了一件事情,从锅底镇回来,还没有去胡娴那里报个信儿,虽然胡家有人将消息早就传回了胡府,可是毕竟不是自己说的,那终归是差一点意思。 这不胡娴就已经追上门来了,他不去看她,她就来找他。 戴冠立马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迎接出去,就看到颜玉儿和胡娴手挽手往里走,正在热情的寒暄着。 颜玉儿像是邀功一般将早就珍藏好的注唇递给了胡娴,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她试一试。 胡娴对此也十分的开心,果真忘记了戴冠的存在,而是跟着颜玉儿立马钻入闺房之中,颜玉儿是要给戴冠做饭的,结果胡娴一来就忘记了这一茬,而胡娴是来看望戴冠的,因为她十分担心戴冠的安危,也想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 毕竟家仆回禀的情况总是要差一点意思,他想亲口听戴冠说,只是一来到这里就被颜玉儿的注唇给吸引了,将戴冠抛之脑后。 这就是女人,一见了喜欢的化妆品,男人就被忘在了一边。 戴冠讪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该去打扰她们,喜儿在一旁看到他焦急的神色,忍不住捂嘴偷偷一笑道:“公子,你怕是暂时不用去找她们了,胡小姐和小姐可有好多话要说了,他们最近十分亲密,商量的事情也很多啊,就是喜儿很多时候也是插不上嘴的。” 戴冠道:“那正好,等她们先聊 够了再说,我就不去打扰了。” 喜儿乖巧的点点头道:“我给公子倒茶,你先喝一杯茶。” 戴冠果真坐在案前,端起喜儿倒上来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思绪继续回到自己要布局的家业之上,然后提起笔写下了当先几个字——戴氏家业布局图。 喜儿跟着颜玉儿许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是识得很多字的,见戴冠不是要写文章,而是要布局什么图,于是饶有兴致的留下来看一看,戴冠见她没走也没有在意,反而专心致志的开始了画起流程图。 这是个新鲜物,至少喜儿之前未曾见过,于是聚精会神的看着戴冠将一个个空方框和一条条线连接在一起,然后在中间填上小小的文字,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一直往下看去,直到门口有人悄悄走进来也没有发现。 颜玉儿陪着胡娴走进书房,见戴冠专心致志的写画着什么,于是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跟喜儿一样保持安静的围观。 戴冠早就知道她们进来,但是没有立即停下笔的打算,毕竟他好不容易构思出来的灵感可不能中途给打断了。 要是不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呈现,那么以后可能就会出现很大的纰漏,导致无法弥补的损失,那样就亏大了。 最主要的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胡娴解释,他回梁州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她汇报情况,而是悄无声息的回家来了,难道说颜玉儿才是他想要 第一时间见到的人? 戴冠知道女子的心思跳跃而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了她们而不自知,想要哄起来就很困难,戴冠最是害怕哄女人,而且最见不得被人冷落,如果别人给他脸色而久久不能消停,他会真的很烦躁,做起事来就完全没有心思,也谈不上是什么温润儒雅的公子形象了,恨不得立马将别人给哄好,然后开开心心的说话做事,不然他就会很烦躁。 戴冠书写了一会儿,在将整个流程图给完成之后才抬起头,伸了伸懒腰,转头看到聚精会神的三个女子,于是瞬间尴尬道:“娴儿,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胡娴笑道:“这不是怕打扰你的大事嘛,我就是来看看你,没有别的事情。” 戴冠顿时心里一个紧张,女人一说没事么事情的时候就是有些小情绪了,于是赶紧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要护送州牧大人到东郊军营,然后回家就很近,本想回来打扮一番再去跟你说说那边的情况,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呢?” 胡娴道:“怎么啦?我来的太主动你不喜欢,那我走?” 戴冠急忙摆手道:“绝对没有,我巴不得立刻马上见到你,把现场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毕竟那十分的艰难而危险,你是不知道,我当时都慌了手脚,束手无策,要不是想着有你们在等着我,我就真的会崩溃了。” 胡娴道:“我才不信,油嘴滑舌, 哪有那么夸张?” 戴冠道:“是真的,你是不知道,那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说那是一波三折。不仅是我没有想到,就是岳父大人和州牧大人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场变故真是来得突兀而意外。 面临的压力也是史无前例的巨大。” 见戴冠说的如此夸张,三个女子都来了兴致,想听听戴冠讲讲当时的情况,究竟面临了什么样的危险。 见她们一脸的好奇,戴冠果真答应下来。 于是将三名女子给带到了院中坐下,顺便等着沁儿做好饭菜,一边吃一边说。 颜玉儿为了让大家都能够听到事情的经过,于是叫戴冠先陪着胡贤说说话,她去帮沁儿做好饭菜回来,大家一起听戴冠讲述。 戴冠对此当然没有意见,胡娴刚好也是有很多话要跟戴冠说,于是两人就在院中卿卿我我,诉说着彼此的思念之情,彻底将其他事情抛出脑后。 胡娴担忧的上下打量了戴冠好一会儿,见戴冠有一些沧桑,尤其是胡须长长了许多,看上去邋遢了一分,很是心疼,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戴冠的下巴。 并声音温柔道:“辛苦你了。” 戴冠见状,反而有心不太好局促,于是值得含情脉脉的回一句:“为了咱们的未来,都是值得的,但是害得你在家中担心不已,娘子更辛苦。” 胡娴见他这样叫,有些难为情,但还是道:“我担心自己的夫…夫君,有什么可说 的,只要你能够好好的,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戴冠道:“以后这种事情就没有多少了,咱们在梁州也算是立住了脚,不用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做生意了,你就不必如此谨。” 胡娴道:“越是觉得一帆风顺的时候,越是要小心谨慎,要不然一个疏忽可能就会酿成大错,那时候就损失大了去了,可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哦。” 戴冠立即附和道:“娘子说的对,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咱们还是要时刻警惕一些,是我想得简单了。” 胡娴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过于骄傲,咱们虽然在梁州立住了脚,但是外面还有更多的勾心斗角,还有更多的对手,可能找上门来的麻烦,只会多不会少,你想要清闲的过日子,估计是难了。” 戴冠道:“唉,这可真是让人烦心的事情,怎么人们都不能和平相处,相安无事,非要挑起事端,惹出这许多麻烦,究竟所谓何来?” 胡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往今来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吗?但凡涉及到利益之事,那么永远不可能和睦共生。” 戴冠道:“是这个道理,所以人活在世上这些勾心斗角,斗智斗勇的较量是少不了的。只有将自身给强大起来,才能够周旋于他们之间而立于不败之地。” 胡娴欣赏的看着戴冠,赞叹道:“说的真不错,你果然很有经商 天赋嘛。” 戴冠道:“我是谁呀?做什么事情都是手到擒来。” 胡娴白了他一眼道:“自吹自擂,先做出一些成绩再说。” 戴冠道:“什么样的成绩呢?” 胡娴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但是就是不喜欢戴冠这种自夸的模样,虽然他已经有成绩了。 盐行和瓷器窑可都是他的功劳,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戴冠轻轻松松的给出了两张配方,就把事情给做起来了,这不得不说是有很大成就的。 戴冠见她发呆,于是问道:“娘子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咱们不妨一起探讨一下。” 胡娴道:“没有什么,就是想我的夫君以后究竟能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在等着我呀。” 戴冠道:“那可多了,你不妨用一辈子来慢慢见证。” 胡娴被这样不经意道来的情话给撩拨得十分害羞,脸颊飞快的绯红起来,娇羞看向戴冠的眼神,有温柔的情谊,也有满足的矜持,这就是还未出嫁的女儿家的小心思。 戴冠看的一阵心旌动摇,胡娴这个样子真的是很迷人,美得不可方物。 这时候颜玉一儿她们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一一摆上桌,二人也就没有再互相说情话了。 大家围着桌子坐了,眼巴巴的看着戴冠,示意他可以开讲了。 戴冠见四名女子各有特色,可都对自己十分的有情有义,对此有些感动,于是说了几句好 听的话,夸奖她们,然后才将锅底镇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听得四个女子那是一惊一乍,有担忧又有好奇,更多的是对戴冠的佩服。 听到如此处心积虑的都督大人,表示恐惧和气愤,竟然如此卑鄙,算计戴冠他们。 听到有人将邱真人的手臂给斩下之后,她们又显得十分的害怕,没想到江湖如此险恶,像邱真人那样的高人都能够遇到如此大的危险,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当听得段新厚投靠了戴冠以后,要跟随戴冠做事时,她们又十分的惊讶,没想到那个人如此厉害了,竟然还要跑来做戴冠的小弟,跟着他一起闯荡江湖,这多少有点让他们不可置信。 毕竟那可是段家的子弟,是真正的世家啊。戴冠给他们解释了段新厚给他说的想法,也表示自己是有一些野心想要做事的,以后她们恐怕要操心的事情很多,但是会亲手将这个家给发展起来,成为梁州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而且他们人人可能都会名扬天下的时候,四个女子又有一些期待,毕竟能够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那多少都是让人很是光荣的呀,毕竟千年以来能在史书留下自己的名字的人可并不多,何况是女子呢,而且还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并非是什么公候之家的才女。 但是戴冠告诉她们以后的发展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个国家的未来也是会与以前有很大的 区别的,各行各业的人都可以做出不同的成就,而且能够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自家的产品,并将之传承下去,让后辈发扬光大,永远的在历史长河中奔腾不息,这个听得他们热血沸腾,只觉得是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做出一些前所未有的成就,哪怕是嗯只做到一两件事情,那也是极为难得的。 听着他们各自表态,戴冠心里很是温馨,于是都一一答应下来,并给他们分配了方向,让他们都作为一个发明家而开展自己即将留名青史的研究,她们对此自然是迫不及待,立马就要让戴冠将详细的方案给拿出来,让他们能够有据可依。 正在此时,福伯着急忙慌跑回来,见到戴冠,立马道:“公子不好了,有人来店铺里闹事儿。老头子是劝不住他们了,只好让公子出面解决此事。” 戴冠听说有人敢在自己头上闹事,顿时很是惊讶。于是问道:“是谁?怎么不长眼的吗?” 福伯道:“是公子的老熟人了,刺史大人家的公子哥儿。” 听说是这个人,戴冠顿时冷笑不止,原来是他又皮痒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霸占地盘 戴冠一听是王子瑜又皮痒了来找揍,就忍不住想笑了,想当初他在大街上眼红自己带着冷霜凝和颜玉儿两个局绝世美女逛街,于是故意刁难,结果被冷霜凝打的屁滚尿流,十分狼狈,从此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出现在戴冠的视野之中,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去了。 如今居然跳出来阻挡自己发展家业,这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戴冠是绝对不会容忍他在放肆,胡作非为的,即使之前虽然把他打的很惨,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那刺史大人王景龙跟州牧大人本身就是死对头,戴冠跟定了田宏远之后,也就不必要再顾及这个大佬的颜面。 既然他的儿子自己管教不好,那么就让江湖来管教一番,反正自己不介意再狠狠地打他一顿,至少让他长长记性。 看到戴冠不怀好意的笑容,福伯就觉得一阵的心情愉悦,知道那个纨绔公子哥儿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如今又跳出来惹事,这不是自己找打嘛。 如今的公子跟之前可完全不一样了,不管是修为还是处事能力,那都是上了几个台阶的,就王子瑜玩的那些把戏,在公子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说白了,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好的见解,又有什么大的谋划呢? 不过就是仗着父辈的势力为非作歹,做些欺男霸女的事情罢了,真要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还真是 难为他们了。 福伯见状也就不再添油加醋,只是让戴冠自己去解决这件事情,反正年轻人出面,面对年轻人的话,怎么说都是不会有什么话柄留在别人嘴里的,毕竟自己是老人,跟小孩子不能一般见识。 但是公子可是跟那王公子差不多大小,大家都是同龄人,那就凭自己的本事来施展自己的抱负,既然他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要阻挡戴冠发展自家的产业,看到那个地段是十分的优秀,于是眼红,想要凭借着刺史大人的官威来强行据为己有,为自家争取一份日进斗金的店面,那他真是想多了。 这可是戴冠好不容易看中的地段,而且是金无缺,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搞下来的,他想要凭借着自己的威风而只手遮天,把这块地盘夺过去,显然是想多了。 戴冠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虽然跟这些官场大佬没法儿比,自家如今的势力还算不上什么,但是自己却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也绝对不会攀权附贵,对这些官场大佬或者世家大族服软,因为没有多少利益纠葛,所以就比较自由,放荡一些,没必要看多少人的脸色。 戴冠做事其实是自由的,见福伯不慌不忙,他自己也就没那么紧张了,反正店铺摆在那里又跑不了,倒不如先吃饱喝足再说。 于是笑道:“福伯先吃饭,吃完了咱们再去看看情况,王子瑜是真的不长记 性的家伙,咱们可不能饿着肚子陪他玩,这可太愚蠢了。” 福伯道:“那就太好了,公子这些天操劳了,正好咱们爷俩喝一杯。” 戴冠道:“如此甚好,沁儿去把咱们珍藏的好酒取出来,给福伯压压惊。” 沁儿于是欢快的跑去厨房拿窖藏的酒回来,要让福伯和戴冠好好喝一顿。 颜玉儿和胡娴作为女主人,是不得不陪着一起喝一杯的,于是大家其乐融融的吃着一顿难得的团圆饭。 一边听着戴冠讲述锅底镇的事情,一边思考着即将发展的事业,他们面对自己即将创造的化妆品那是真的信心十足,激动不已。 就是胡娴也完全被吸引过来,虽然胡家经营的是食盐和瓷器,但是哪个女儿家经得住自己研发化妆品的诱惑呢。 那些事情可以交给别人打理,至少胡同和胡开就做的不错,各自能够将两样事情打理好,那么他就不用亲力亲为,可以腾出精力来搞其他事情,至少是先要将颜玉儿找好的三个店铺给顺利开张,然后再循序渐进,两边共同发展。 想到将来会成为一个富贵人家的女主人,胡娴心里还是很激动的,之前虽然家里不缺吃穿,也算得上是富贾之家,但在社会地位上始终是低人一等,所以才会被人都不放在眼里。 就是一个小小的县尉也在自家头上作威作福,多方刁难。这就是经商者的悲哀,没有势力,那么就会成为别人的 钱袋子,费力还不讨好。 如今戴冠有志干一番大事情,并且对经商一事十分在意,并不以为这是什么拉低身份的事情,而是想要一心一意将其做好,由此可见,将来戴冠一定是富贵无比。 能够做成一分前所未有的事业,至少在梁州那是独一档的,想到这里胡娴就十分欣慰,想当初自己还心生动摇,差点儿毁婚,如今看来那时候还真是愚蠢呢。 像戴冠这样的绝佳夫君真是可遇不可求,别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自己当时还差点做出了让人后悔的决定。 如今想来心里还是有一些自责的,于是看向戴冠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爱慕和佩服。 戴冠对于她眼神中的变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没有去探听她的心思的打算,但依旧对其十分温柔,情意绵绵。 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吃完了饭,戴冠才不紧不慢的让颜玉儿给打扮了一番,然后依旧大摇大摆的带着五个女子上街去了。 福伯留下看家,跟他的狗子互动。 戴冠带着五个女子,前往店铺,想要看看王子瑜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赶到店铺的时候,发现福伯请来的工匠全都被堵在店里面,不能动弹,坐在地上唉声叹气,无法开展工作,而他们的工钱是按工程进度来算的,每天做了多少活儿就领多少钱,结果被王子瑜带人给堵在那里,不能开展工作,那么就代表他们今天 拿不到钱,于是唉声叹气,十分憎恨,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因为对方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但是一想到一天时间白费,家里还等着自己领到工钱回去开生活,男人们就很是愤怒,巴不得冲上上去将王子瑜给痛打一顿。 但是他们没有这个本事,更没有这个胆量,只有默默的等着王子瑜带着一群爪牙耀武扬威的,在店铺外面叫嚷着让主事的人来给他一个说法,说这个地盘可是他们家的产业。 如今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虎口拔牙,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王子瑜十分得意的宣布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家来评评理,这个店面本来是我王家的产业,因我父亲为了避嫌,这些年没有好生打理才转租给了别人,结果没想到这些人忘恩负义,竟然通过卑鄙手段变更了权属,这地段反而成为了他们的私产,如今却要给别人用来开店做生意,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见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有附和他的,毕竟趋炎附势的人哪儿都存在,得到回应的王子瑜更加的有了自信,于是高喊道:“乡亲们做个证,如今我已成年了,要打理一份家业,这个本是我家的东西,自然该拿回来,可是这些人却阻挡我拿回自家的店面,还说什么事别人出了高价钱走正规流程买下的店铺,这简直就是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他话音刚落,一道声音突兀响起:“那 么你说说什么才是天理和王法?” 听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王子瑜不禁身子抖了一下,转头看到戴冠又带着如花美眷出现在他的对面,顿时嫉妒羡慕以及愤怒的情绪全都涌上心头,看向戴冠的眼神就显得格外的凶狠。 他问道:“关你什么事?” 戴冠笑意吟吟道:“你嘴里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不好意思,这个店面是我买下的。” 王子瑜疑惑道:“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会做生意?这肯定是个阴谋,我怎么从来没听说?” 戴冠道:“难道我开门做生意还要通知你一声不成?我是从来没做过生意,但是我娘子就是做生意的,如今想要扩展业务,有什么不可以吗?” 王子瑜道:“她做什么生意,这么好的店面不管是用来做盐行还是用来做瓷器铺,不都是浪费吗?” 戴冠道:“谁告诉你咱们只做这两样生意了,你不知道最近风靡梁州的颜如玉注唇非常的需要一个店面吗?” 王子瑜顿时惊讶道:“这个东西也是你们家的,怎么可能。” 戴冠笑道:“巧得很,正是在下研发出来的,这么好的东西,这么雅致奢侈的东西,难道不应该放在这么好的店面里吗?” 王子瑜顿时被抑郁的说不出话来,只得胡搅蛮缠道:“可是这个店铺真的是属于我家的产业,我说的是因为别人钻了空子,又因为我父亲为了避嫌没有打理好这份产业,所以才会落入 别人手里,如今纠纷还没解决,你就买下这个店铺,恐怕是不妥当,我也不会同意卖给你。” 戴冠道:“那是你的事情,我不管,我只认我是出钱,正大光明的买下的店铺,你就没有任何理由来此闹事,如果还不走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王子瑜见戴冠眼神突然变冷,顿时想起了当时被冷霜凝支配的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道:“你别乱来,我是跟你讲理的。这个事情没弄清楚前,这个店铺你们不能开张。” 戴冠道:“那么不好意思了,你既然不是刺史大人,这里你就没有话语权。那么就请他亲自前来说清楚此事,否则的话,我这个开定了,有谁敢阻拦,那就是与我为敌,那么最好想一下他的下场。” 王子瑜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这梁州还是有天理和王法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 戴冠道:“我并非为所欲为,只是正大光明开店而已,难道这梁州是王公子说了算,谁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都由你来规定,你说的王法就是你王家的家法吗?” 王子瑜顿时气恼道:“休要胡说,我只是给你讲道理。” 戴冠道:“难道是我不讲理?” 王子瑜道:“你不要混淆是非,总之这个纠纷没解决之前,我是不会同意你开店铺的。” 戴冠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不请刺 史大人亲自前来把此事解决,我绝对不会顾及你这个什么狗屁公子哥的脸面,还请你们离开,不然的话就怪我赶人了。” 王子瑜道:“戴冠你做人不要太嚣张,你给我等着。” 放下狠话的王子瑜带着一堆小弟,灰溜溜的走了。 戴冠看到他了有些焦急的身影,忍不住好笑道:“此人还真是有趣呢,想要霸占地盘却又底气不足,这还有什么脸面称梁州第一公子哥呢?” 胡娴和颜玉儿听他这么说,见王子瑜狼狈样子,也忍不住莞尔。 而就在王子瑜转身离开的时候,暗中有一道十分凌厉的眼神盯向了戴冠的方向,戏谑道:“这就是梁州的后期之秀吗?有点意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外来不是客 戴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而这个人却又不显山不露水,显然是一个高人,至少修为十分深厚。 以戴冠如今的本事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他却把戴冠完完全全看在眼里,并且自言自语之中就对戴冠做出了一些评价。 只见此人衣衫褴褛,脸上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好像是个乞丐,要不是他出手大方,躲在一个酒楼里面要了好酒好菜独自享用,任谁都不会高看他一眼。 这个人显然就是老江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盯上了戴冠,难道说最近戴冠干的事情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明明不是梁州人,那就是慕名而来,但绝非是来做客,而是来有所图谋。 不过看他的举动,也没有立马要去行动的打算,只是冷眼旁观。 戴冠在赶走了王子瑜之后,安慰了那些工匠一番,然后让他们重新开工,并让沁儿当场把工钱给结算到十日以后,这可让这些工匠们开心不已,纷纷感谢戴冠,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能够先拿钱后干活,这种事情他们干了几十年却还没遇到过,果然戴公子是个好人,活该他身边的女子都如此的漂亮。 戴冠受到夸奖,对此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一些自豪感,转头看了看颜玉儿和胡娴,见两个女子都有些矜持,他就觉得这非常的有意思,于是又恭维他们几句,分咐他们 按部就班干活,才带着几名女子逛街去了。 其中有一个还算活跃一些的工头被戴冠委任他全权负责这里的事情,把店铺装修好,能够让颜玉坊按时开张。 自然他的工钱又多给了一些,这让他更加的钦佩起戴冠来,这是一种被尊重之后从内心深处涌发出来的感激之情,毕竟像他们这些靠手艺好生活的人,地位没有好到哪里去。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们只是表面尊敬他们,但当有求于他们的事情干完了之后,又不把他们当个什么回事儿。 如今难得有主人家能够高看他们一眼,他们当然要极尽所能,把自己最拿手的手艺给展现出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活给干完,这也是对别人的一种报答之情。 戴冠自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的这么多,只是觉得人人都是平等的,对于每一个行业的人都应该有一份起码的尊重,这就是他从小接受的人道主义教育。 虽然在这个世界没有这个概念,但是戴冠如今混的不错,也并没有就做那人上人的打算,而是依旧以平常心对待这里的任何人和事。 这才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在一片关注的目光之中,带惯带着胡娴几人朝着街上走去,上一次逛街还是冷霜凝来梁州的时候,也恰恰就是王子瑜跳出来从中捣乱,然后被羞辱了一番,如今再次带着女眷上街,没想到又是这个家伙跑出来当那跳梁小丑。 戴冠再次打 发了他之后,心情好了一些,于是许下诺言,让她们尽管挑选,只要有喜欢的东西他都给买。 几名女子听得这好事儿,当然高兴的不行,其实她们每个人都不缺钱,戴冠甚至是将财政大权交给沁儿来管理,她想用多少就用多少,但是那完全不一样,自己买的东西和别人买的东西终究是有区别的,何况能够得到戴冠买的礼物,那是弥足珍贵的,她们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包括胡娴也是认真的开始在街上寻找起来自己中意的东西,平时可能看到了一些喜欢的首饰,但是也没那份闲心来购买。现在刚好趁此机会一并买了,反正有人掏钱,这个感觉就非常的爽。 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不知不觉间就逛完了整条街,眼看要转入下一条街的时候,胡娴却拒绝道:“不去了,不去了,该买的都买到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我这就回去了。” 戴冠见说,于是也打消了继续下去的念头,温柔道:“那我送你回去。” 胡娴看了看颜玉儿,摇了摇头。 戴冠道:“这样,先把她们送回去,我再送你回家,你看如何?” 胡娴道:“如此最好,毕竟她们在外面,自己回去也不太安全,我就再等一会儿。” 戴冠很欣慰的点头道:“那么就听你的。” 于是一群人在购买了许多满意的东西之后,返回家去,戴冠将她们送到家门口的那条小巷拐角处, 见到她们能够安全回到院中之后,才满足的拉着胡娴朝着胡府而去。 胡娴被这么冷不丁的牵着手,顿时就有些脸红心跳,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很不自在,毕竟大街上人来人往都看着呢,她可是还没有嫁过来,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行事,要是传出去,她就真的没脸面见人了。 戴冠见她要挣脱小手,非但没有如她所愿,而是握紧了一些,并一脸坚定道:“这有什么的,咱们虽然还没举行婚礼,可你我之间早就如胶似漆了,咱们何况是出个门儿,牵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知道你我是定了婚的。要不是因为我家中变故,咱们已经完婚啦,孩子都可能出生了。 胡娴见他说的十分温柔,顿时心安了一些,扭头看了看四周,于是微微埋下头来,小手儿没有从他手中抽出,而是跟着戴冠一路心情忐忑的朝着家里走去。 戴冠见她小鸟依人的样子,心中的爱恋之意更甚了几分,别看以前她咋咋呼呼成为了一个能独挡一面的女中强人,为胡家撑起了半边天,但那只不过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当初胡锦不太理事情,胡德又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整天只知道跟着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胡家的大小事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什么事情她都得操心,不得不练就一副精炼强干的本事,因此表现出了一副十分强硬的女子形态。 没想到戴冠发生了天翻地 覆的变化,带给她极大的冲击,同时也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所以在不在外面前他是愈来愈温柔,越来越小女人了。这可能就是阴阳调和的作用,男弱则女强,女弱则男强,这就是守恒定律。 戴冠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能够将自己的女人宠到这份状态,说明自己还是成功的,这是该值得高兴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好,自己可不是要吃软饭的人,那么就变得越强越好,嗯,家里的女人就乖巧的做一个弱女子就好了,外面的腥风血雨本该由男人来承担。 比如此刻的胡锦,就在螳螂川跟挖盐矿的本地盐商唇枪舌剑,探讨着原盐购买的事情。 戴冠默默的牵着胡娴,二人不紧不慢的朝着家里赶去,反正天色还早,他们二人也难得有机会在一起独处,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光并不多,如今当然得好好珍惜一番。 毕竟以后自己会很忙,恐怕有什么事情一出去又是很长时间回不来,到时候要见一面都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戴冠就有些唏嘘,没想到不管到哪里,人就永远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永远不可能做一个自由散漫的快活人呐。 小两口卿卿我我,极为满足,但是却不知道有危险在悄悄靠近,之前那个对戴冠评价了一句的邋遢神秘男子,这个外来客人,此刻已经吃饱喝足了,然后像是散步而去,但离开的方向恰好是带惯他们走的那个方向,由此可 见,他绝非毫无目的。 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戴冠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一道不明善恶的目光在盯着自己,那冷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回头看了几眼,却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人群之中并没有藏着他想象中的杀手之类的人物,倒是有一个模样十分怪异的乞丐正在抓耳挠腮盯着路边一个什么东西在聚精会神的看着。 戴冠不由得多看了这个乞丐一眼,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去思考,因为他根本没有怀疑,这样的人对他会有什么想法呢? 想必无仇无怨,即使这个乞丐非比寻常,那跟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胡娴发现他的异常,试探着问道:“怎么了吗,有什么危险吗?” 她还是十分警惕的,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如今活着必须得小心谨慎。 戴冠见她紧张的表情,于是安慰道:“没什么,就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还以为遇到了故人,然而并没有发现,咱们这就回府!” 胡娴见戴冠步伐加快了一些,她虽然选择相信戴冠说的,没有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她还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信息影响到了戴冠的心情,于是她也加快了步伐,跟着戴冠,一路快步走回胡府。 而戴冠在加快速度的时候,背后那种诡异的感觉并未消失,他不得不暗中运起真气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刺杀。 可一直到了胡府门前,却都没有发 生意外,但是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而且似乎是特意把下手的地盘选在这里,然后等着自己到来,因为戴冠在即将跨进门槛的时候,这种不舒服的强烈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他甚至都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犹如黑云压顶,有千钧之力正在往下坠落。 他不得不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果真有一点光芒正在缓缓坠落,那是一道乳白色的气流,形如一柄飞剑,若隐若现 ,隐蔽在太阳光之间,缓缓落下,却带着恐怖的杀气。 太阳光刺眼,没有人能够直视。戴冠要不是因为玉石的调解,可能也发现不了那一道隐藏着极大危险的气息。 胡娴见他望向空中,也跟着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要询问戴冠怎么了,戴冠将她给推进门去,吩咐道:“把门关上,没有我的话都不许任何人打开大门。” 胡娴顿时紧张起来道:“不要,你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快,大家一起进来躲避,不管是谁来,都不可能将咱们家给铲平?” 戴冠摇头道:“这是来找我的,我必须得应对这件事情。” 胡娴还待说什么,戴冠顿时摇了摇头,让她听话照做,胡娴只得吩咐门子赶紧关了大门,而戴冠独自在大门外摆开架势,迎接明显加速了的气息。 那果然是一道要震慑他的天外手段,戴冠瞬间运气两道真气在头顶上空集成一个圆弧气罩。 防备着那气剑的袭杀 ,而这时候他果真看到了斜刺里那个乞丐,正靠在一道墙壁上,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 是不是想看自己该怎么应对这一次袭杀? 飞剑落下,瞬间撞击在戴冠的气罩之上,只一下,就如刀切豆腐一般,瞬间将戴冠的气罩破开,然后豪不留情的继续向下,刹那之间,离戴冠的头顶就在二尺之处,情势危急……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用命试探 戴冠没想到完全防不住这一道剑气,自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没想到依旧是不堪一击,对方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从天而降的一剑根本不是他能够抗衡的。 而如今迫在眉睫,再要调整什么招式来迎接这一道剑气,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反应躲避开这一道飞剑,那还能有所生机,而且他还得祈祷飞剑不会转弯儿,而是直接落下,不然的话,他依旧是躲不开的,那么这就是必死的局面。 戴冠内心一阵悲哀,没想到要折在这里,好不容易回来,就享受了一天好日子,就要被人给杀了吗? 看到戴冠最后做这无用功,那个靠在墙上的乞丐这时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已经没用了,不必挣扎了,因为那剑气顷刻之间就会钻入戴冠头顶,将他给来个痛贯天灵。 注定是要死在这里的,再怎么反抗也是没用的啊,除非他还有最为强大的手段能够正面接住这一剑,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躲到多远的地方去。 而且这飞剑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会被操控着锁定敌人进行追杀。 戴冠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没有选择躲避,而是瞬间心念一动,一道强大的气息突然覆盖在自己身上,甚至空中出现了一道青色虚影,如一条巨龙一般正张开血盆大口,似乎一口就要将剑气吞掉。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即使剑气 速度奇快,哪怕只是一眨眼就会将戴冠给刺穿,可就是这一瞬间还是被阻挡下来,随着戴冠身上气息突变,电器似乎受到了阻滞,竟然不能前进分毫,最后被那青色虚影给一口吞没,完全消失无踪。 见到这突兀的一幕,那原本靠在墙面上的乞丐瞬间站直身子,不可思议的盯着戴冠,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见他表情十分惊恐,显然是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而那莫名消失的剑气恐怕也会成为他心中的阴影,毕竟那也是他的招牌功夫。 戴冠身上的气息一发即收,在消灭了那道剑气之后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就像是这一切根本没发生过一样,他心有余悸的环顾了一下周围,看看是不是还有危险,然后才顾得上检查自身是不是已经不知不觉间被伤到了,好在一切无恙,他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他转过头看向乞丐问道:“这位前辈与我可有什么过节吗?” 乞丐见已然被发现,于是不再隐藏,缓缓走上前道:“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会出手试探,不过是因为听说你十分了得。那很多高手都颜面扫地,一败涂地,老夫只不过是来试试而已。” 戴冠有些愤怒道:“试试?如果我不是有隐藏的手段,那恐怕就要命丧当场了,前辈这轻描淡写的一试,原来是用人命开玩笑啊。” 乞丐道:“这不是被带公子成功化解了吗?如果你还真的 没有别的手段了,那么我也会收手,保你一命,放心,老夫不是那种乱杀无辜的人。” 戴冠道:“怕就怕有人请前辈出手杀我,那时候我就真的死的很冤了。” 乞丐听了这话,感觉像是受到了侮辱,怒喝道:“小子胡说什么?我陈黎是那种人吗?这天下恐怕还没有人能用钱来收买我。” 戴冠道:“那么请问这位陈黎前辈,你又是何方高人?来此真的是只为了一时兴起试探后生晚辈?” 陈黎道:“本人行事一向追求本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那么多,因此我说了是这原因就是如此,有什么必要骗你呢?” 戴冠道:“好,权且相信你,但是我想请问陈前辈,接下来你还想做点什么呢?跟随你的本心来说。” 陈黎道:“当然是进屋讨口饭吃,你也知道我现在这模样就是乞丐,找代公子要口吃的,不过分。” 戴冠道:“过分是不过分,只是前一秒你还想杀我,如今却要我给你饭吃,这未免也有点转变过快,让人很难一时间调整过来。” 陈黎道:“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就没有我洒脱啊,总是拘泥于世俗之间的条条框框,做不到随心所欲,因此不管做人做事都显得不那么爽快。哪像我,自由自在惯了,这天下何处去不得,何人打不得。” 戴冠道:“陈前辈还真是洒脱之人,真是让人羡慕啊,只是不知道前辈来自何方, 到梁州又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陈黎道:“都给你说了,行事全看心情,哪有什么计划和打算,你问我,我怎么会回答得出来,我到梁州也不过是云游江湖,恰好路过此地,在街头巷尾听说了戴公子在梁州一些了不得的事迹,觉得有趣就来试探一番,发现你小子确实不错,那么就跟随本心想要结交一下你如何呢?” 戴冠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前辈还没告诉我你来自何处,这样也好让在下有所了解,才能够更加恰当的接待不是吗?” 陈黎道:“麻烦,麻烦,你们这些人就是什么都要讲一个前因后果,完全不会灵活变通一下。算了,告诉你又何妨呢?在下来自南边的高黎贡山,至于门派嘛,没什么名气,一个小小的帮派,五合剑派陈黎就是我了,一个浪荡老头子罢了,对于宗门来说没什么贡献,恐怕宗门对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自豪的。” 戴冠见他说的奇怪,不禁问道:“难道道前辈已经离开师门了?” 陈黎摆手道:“那倒没有,只是出来时间太久,这些年对宗门的变化那是知之甚少,也没有打算回去,还要继续云游四方。 戴冠道:“那也是极好的,就如前辈所说,跟随本心,方能潇洒自在。前辈来了梁州,来了我这路里,别的不说,好酒好肉管够,前辈至少来了梁州肯定得留下一些好印象,说不得以后还是要 回到高黎贡山去。 如果晚辈有机会前去拜访的话,还希望前辈不要嫌弃啊!” 陈黎笑道:“好小子,果然不是个洒脱人,请我吃顿饭,还想着吃回来,这未免也太小气了一些,这饭吃的也不痛快,算了算了,不吃了,这就走。” 戴冠见他如此傲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释道:“前辈莫要见怪,晚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前辈既然是洒脱人,那想必这点风趣还是懂的。” 陈黎顿时笑道:“这不是为了让你小子活跃起来吗?不要一天就想着那些规矩条条框框的,做人嘛,洒脱一点终归是别有一番滋味的了。” 戴冠道:“只是在下目前恐怕做不到像前辈这样洒脱,许多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是做不到完全抛开这些世俗的条条框框的,并且晚辈的追求恐怕也不太一样,这一点就请前辈原谅,在下是个俗人。” 陈黎道:“唉,算了算了,本不该对你要求过高,毕竟这世上哪有真正超脱世俗的人物存在,老夫也不过只是听说你小子与众不同。因此才格外感兴趣,想要来一探究竟,不过结果嘛,虽然不如我想的那样,但是也不至于失望,你确实与众不同。 志向和想法都可以毫无保留说出来,并且为之去努力奋斗,这一点很务实,挺不错的,不像我,只会漫无目的的游荡,浪费光阴。” 戴冠道:“前辈千万别如此说,你这不叫浪费光 阴,你这叫真正实现人生的追求,做那个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的纯粹剑客,这才是吾辈剑士之楷模,是真正的修行者,而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借着修炼一些本事而方便实现自己的庸俗心思罢了,谈不上修行者,更不是武道传承人。” 陈黎道:“你这小子有趣有趣,这一点也挺合我胃口,既然如此,那么就结交下你这个小友。咱们也不枉相识一场。” 戴冠道:“如此正好,不瞒前辈说,对于前辈宗门所在的那座大山,晚辈那是仰慕已久,听说过许许多多的传闻,也听说过很多从那里走出来的前辈高人的风流雅事,那是让人十分向往的地方。没想到前辈却那么轻易弃之不顾,由此可见是真正做到了潇洒不羁。 我梁州虽然谈不上什么人杰地灵,但是也还算是有些特点,前辈若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登山访贤,见识一下我梁州的高人雅士。也不枉白来一趟了。” 陈黎道:“算了,这梁州我大概看了一遍,除了你这个小子十分有趣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的地方,倒是这街头巷尾的小食,味道确实不错,我倒是很有兴趣多尝几次。” 戴冠哈哈笑道:“没想到啊,前辈如此高人却贪恋这口腹之物,还真是雅俗共赏。” 陈黎道:“难道这不就是我所追求的大道吗?” 戴冠点头附和:“正是如此,前辈真让人佩服。” 二人寒暄一番 ,才叫人打开府门,准备进屋去,好好的把酒言欢。 一直都在门缝里偷看的胡娴,一开始担心的不行,见戴冠被什么东西给压迫的动弹不得,然后发生了突兀的变化,它虽然看不见那些,也不知道当时有多么危险,但是从戴冠的表情中可以得知事态严重超出了自己的应对范围。 然后他气势猛变,恐怕就是他说的那个隐藏手段被激发出来了。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没想到却没了后续。 之前的剑拔弩张已然消失不见,莫名出现的乞丐却跟戴冠交谈着什么,十分客气,就知道危险已经解除了,于是没等戴冠,她就打开了大门,开门迎客。 陈黎十分洒脱,见胡娴开门之后,率先向着胡府走进来。 一边走一边夸奖道:“果然是富商之家,气派呀!果然是风华绝代的女子,难得啊!” 两句话说得众人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得摇摇头,笑着跟进屋来。 戴冠就在胡家设宴款待这位来自五合剑派的奇怪高人,这个一出手就能够让代管彻底失去抵抗之力的剑客。 而正在他们开席之时,外出办事的马成贤回到府里,才一进门就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了客厅之中,顿时一阵紧张,拔剑以对…… 第一百七十章 故人非旧友 马成贤之所以如此紧张,是他感觉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是在很多年前给他带来巨大恐惧的气息,那种让他一想起来或者说一遇到就会非常敏感的气息,毕竟这可是刻到他骨子里去的,不可回首的往事。 想当年他正意气风发,仗剑行走江湖,想要大展身手,没想到才出去闯荡了半个月不到,就败于人手,而且是毫无还手之力的那种惨败,至今想起来,依旧是让他觉得非常耻辱的事情。 所以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再感受到了这一道气息之后,他第一时间依旧是紧张不已,所以才会失控到拔剑的地步。 如今他的修为跟当年比起来当然不可同日而语,按理来说修为高强之后,底气也就很足,面对任何事情都有了几分从容与淡定,这才是高手风范,不会轻易慌乱,自乱阵脚,这才是取胜之道。 可是他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那一道来自许多年前给他羞辱与恐惧的气息,顿时就慌了手脚。 于是拔剑四顾,在确定了危险来自于客厅之中,他稍微有些疑惑,不知道该如何做了,这时见戴冠看过来,他对此有些尴尬。 之后收了剑,远远的看了客厅一眼,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带给他年少时的羞辱恐惧的人,此刻正坐在客厅之中用餐。 那人见他来反而没有什么感觉,他知道此人恐怕不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找上门来,只是凑巧来到了这里, 或者说是因为戴冠的原因才会来了胡府。 见戴冠丝毫没有紧张,就说明此人来此不是仗势欺人,于是他疑惑的走上前询问道:“陈大侠,别来无恙。” 陈黎这时候才放下一个鸡腿,胡乱抹了一下嘴巴道:“是马贤弟啊,多年不见,不知最近如何啊?” 马成贤见他没有任何轻蔑的意味,顿时心里轻松了一些,于是只得如实说道:“不过是破人亡的,苟延残喘之人罢了。没什么好说的,想必那件事情陈大侠也应该听说了,因此又何必再问呢?” 陈黎叹息道:“唉,当年之事我确实有所耳闻,只是来不及出手阻止,对于马家的惨剧在下深表同情的,但是也无能为力。” 马成贤道:“陈大侠严重了,当年之事,毕竟是我自家招惹的孽缘,遭到相应的报复那也是在所难免的,怪只怪自家本事不济,不能够面对这样的后果,以至于家破人亡。” 陈黎道:“当年的事情确实是那邱寸心不讲道理,仗势欺人。我等小门小派的人,又孤身在外,其实是心有于力不足,何况还赶不到。” 马成贤道:“陈大侠不必自责,在下当年虽然三招之内就败于你的剑下,对你其实是怀恨在心,但是也相当佩服你的本事和人品,当时确实是想过前去求救,可终究是没能成行,这说明也是缘分不够,如今重逢陈大侠,还真是巧合,不知陈大侠来梁州有何贵干 ?” 陈黎道:“没什么事,不过是云游至此而已,恰巧听说戴冠小友十分与众不同,名声大噪,好奇之下前来打探。不打不相识,这小子挺对我胃口,所以就厚着脸皮来讨口酒喝,贤弟若是没有其他事,那就一起吃一口,也算是叙叙旧!你我虽是故人,但并非旧友。不过以后也可以再结交,还不算太迟。” 马成贤顿时苦笑道:“如此说来,老哥确实是那洒脱之人,对于当年我的一些不厚道的举动已经忘记在九霄云外了,既然如此,那么我就腆着脸跟老哥重新结交一番。” 陈黎道:“我记性不好,对于过去的事情从来不记在心上,若不是那些特别的人和事,那么估计是昨日之事已会完全忘了,至于当年的不愉快,那都是过去了,没必要再提,对了,倒是贤弟你怎么会出现在此处呢?” 马成贤道:“当年我家破人亡,流落江湖,心死如灰,正想一死了之,承蒙我胡兄收开导收留,厚待至今,总算是有了一点心气,也堪堪突破到一品境界,更重要的是收了戴冠这么个好徒弟,所以才想再做一些事情,至少是对当年的遗憾进行一些弥补。 至于能不能做成,还得看天意。” 陈黎意外的道:“哦,原来马贤弟是借住在此处,那么这位胡贤弟想必是真侠士,大豪杰,只是今日不得一见,实在可惜。对了,这小子是你的徒弟,那你还 真是了不得,总算是苦尽甘来,也算是有一个好的结局了。” 马成贤道:“凑巧而已,亏得这小子不嫌弃,算是让我捡了个便宜。” 陈黎道:“那可不是嘛,这小子做谁的弟子都足够有资格,我也很欣赏他,只是没有收徒的机会和打算了。这一点得恭喜你了。” 马成贤道:“兄长一生浪迹江湖,去过无数的名山大川,见识过超多的奇人异事,怎么也觉得他真的是那百年不遇的奇才。” 陈黎道:“那可不是?想当年你闯荡江湖之时,跟他年纪差不多大,那时我的修为也不怎么样,可就在三招之内将你击败,可是如今我也算是一品巅峰了,用出了最强一击,可是还是被这小子给化解了,我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做到的,硬是没看出玄妙来,由此可见,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江湖,又要精彩纷呈了。这些本事难道是马兄弟调教的?” 马成贤连忙摆手道:“那是他自己的造化,我可没那个本事,再说就算是我现在恐怕已接不住陈兄这一剑。” 陈黎道:“这你倒是谦虚了,如今你是一品境界,大家也算是差不多水平,想来你这些年沉淀得很多了,基础就很扎实了,比起当年来说那可是真的天差地别。是该再次恭喜你。” 马成贤有些不好意思道:“陈兄既然如此说,那么我就借你吉言,希望日后能够发挥一点作用,不说重振马家声 威,但至少也不至于丢了先人脸面,绝了后人前途。正好以此机会,我敬老兄一杯。” 陈黎很爽快的端起了酒杯,跟马成贤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随后哈哈笑道:“今日没想到在此重逢老弟,这是难得的缘分,正好借住戴冠这小子的东风,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既如此,那就跟你们师徒二人好好喝一顿酒,也不算白来梁州一趟。” 马成贤道:“那感情好,既然老兄来了梁州,那当然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这一点戴冠这小子比我更能够接人待物,至于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望老兄不要见外。” 陈黎道:“你说这话才是真正的见外了,既然已经抛弃了往日的恩怨,那么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只要有需要,随时吩咐一声,不管多远,我陈黎能赶到的绝不推辞,能出手的绝不留手。” 马成贤道:“多谢陈兄,这一点恐怕是真的会麻烦到陈兄,到时候就看是不是足够有缘分请到陈兄出手了。” 陈黎道:“果真有大的打算?” 马成贤道:“主要是不甘心,以前想在遗憾之中死去,悄无声息离开也算是解脱,如今有了那么一点希望,总还是想再试一试的,如果到时候真引起了么大的变故,恐怕还真得请陈兄来相助,以掌控大局。” 陈黎道:“好志向,男儿本该如此,有志不在年高。佩服,佩服。” 戴冠听着二人说着过往种 种,觉得十分有趣,想要听的详细一些,但是二人却对之前有什么恩怨闭口不提,只是互相诉说近日情况。 看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实际上他们只算的上是故人,以前还算得上是有过节的仇人,至少他听出来了一点,当年意气风发的马成贤闯荡江湖之时,第一次就败在了这个陈黎手里。 而且成了师父的阴影,一直在心里挥之不去,即使如今成为了一品境界的高手,依旧还是没能去掉这块心病,感受到陈黎的气息之后,顿时就慌了手脚,由此可见这个陈黎是真的高手,而且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既然不能打听更多信息,戴冠只好发挥出他那八面玲珑的本事,在酒桌上将两人给照顾的十分痛快,于是三人好好的喝了一顿酒。 直到喝的人人酩酊大醉才罢休。 陈黎心满意足的离开,并不停念叨此次来梁州,算是结下了两位好友,意义重大,恐怕以后少不得还要来叨扰他们。 戴冠和马成贤将他送出门,依旧十分热情的邀请他再次来梁州做客。 陈黎对此欣然答应,只是嘀咕道:“你们不用急着赶人,我还不离开梁州,至少还要待一段时间。” 这倒是把二人搞得有些尴尬,戴冠急忙补救道:“那么明日再约着一起逛一逛梁州的风景名胜,品一下梁州的美味佳肴?” 但是陈黎却拒绝了,说:“跟你一起游山玩水,觉得别扭,还是自 己一个人比较自在一点。” 戴冠和马成贤只好作罢,目送他离开之后,一起去了马成贤的屋里议事,马成贤问起白日戴冠被考验的事情,戴冠将当时的情况如实说来,马成贤心虚不已,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看似与世无争,潇洒不羁的人,手段依旧如此的凌厉,无法阻挡,要不是你有那玉石和青蛇,估计也会败的很惨。” 戴冠道:“那肯定不用说了,当时惊险万状,稍有不慎,我就见不到师父你了。” 马成贤道:“但这也不是坏事,你既然能接下他一招,那就是入了他的眼,所以他才会如此有兴致的来讨一杯酒喝,这个人奇怪得很,但是对合自己胃口的人却是非常的友好,只怕你以后也会因此受益。可以说是获得了一份不小的机缘,为师要恭喜你了。” 戴冠道:“那师父当年又是什么情况?” 马成贤顿时回忆起当初的景象,不由得有些出神,当年他也是二十出头,自觉修为不俗。于是提马跨剑,闯荡江湖,十分骚包的带上了自认为很般配的红颜知己,真正做了逍遥江湖的少年剑客,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在江湖上也十分高调,一路上挑战各门各派的青年俊杰,竟然是无人可挡,连胜八场。 可是就在武当山角遇上了当年就已经有些邋遢的陈黎,三招之内一败涂地,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他当时很不服气,甚 至动用一些手段报仇雪恨,只是他绞尽脑汁找来的人,依旧被陈黎轻松击败,由此他落下了那恐惧陈黎的病,直到如今都没能消除。 戴冠没等到马成贤回答,反而是胡娴急冲冲而来,跟戴冠耳语一句:“刚得到的消息,父亲那边出事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后手 戴冠闻言,惊讶道:“怎么会,什么情况,何人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咱们已经是官方身份了吗?” 胡娴摇头道:“是螳螂川那边的人,估计觉得山高皇帝远,因此不在乎咱们是什么人,因此出面劫持了父亲。” 戴冠气愤道:“鼠目寸光之辈 也不想想后果,他们承受得住吗?” 胡娴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道:“你说这会不会是那个人的后手,或许是那些人的两手准备?” 戴冠摇头道:“这似乎不太可能,他们如果有这样的远见,也就不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在锅底镇布局,那可是不遗余力的,而且是志在必得,如果还考虑咱们有活路,而提前在下一个地方等着我们,那他们也不会败得如此彻底,这代价太大,没有必要。” 胡娴道:“或许是他们下了血本的惑敌之举也说不定,而且阎青山的出现,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才导致他们损失惨重。如果没有阎青山,或许他们就会从容不迫,而且也会考虑到咱们逃出生天,所以在咱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留了一道后手,就是想出其不意取得最大的利益。” 戴冠道:“那人或许有如此见识,毕竟是斗争中长大的人,但是那些人就绝无可能,如果他们有这样的见识,早就不会因为跟咱们争夺食盐市场而走到这一步,有见识的,一定是入股咱们盐行,一起发财才是正举。” 胡娴点头道:“ 你说的有道理,那么那人真有必要这样做吗?” 戴冠道:“我一开始跟你说咱们身份背景的事情,就明确了事情的严重性,换在以前,人家确实没必要为难一个盐商,说白了看不上眼,出手会掉了身份。但是如今不一样了,有贡商的招牌,更是有州牧大人这个后台,而且会霸占梁州盐市,创造的经济足够雄厚,能影响到梁州的大局,这就有资格成为别人处心积虑要针对的对象。” 胡娴道:“这么说起来,树大招风是真的,只是那人能布局到螳螂川,也果真是有远见卓识,这可怎么办?” 戴冠道:“那当然是立即前去解救岳父大人,不然会很被动,一但被他们制造出一些把柄,让咱们有口难辩,那就晚了。” 胡娴见戴冠没有丝毫犹豫,心里顿时一暖,问道:“那要不要跟州牧大人通报一声?” 戴冠道:“自然是要的,毕竟他也需要有所准备,万一别人还有其他手段,咱们也不至于处处被动,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时回过神的马成贤道:“戴冠不能轻举妄动,你需要留在梁州掌控大局,营救胡兄就交给我了。” 胡娴道:“马叔去自然万无一失,但是要跟他们周旋,只怕不易,梁州有田大人,我也会时刻警惕,应该没问题。” “你是让我们一起去?” 马成贤有些担忧道,觉得胡娴一个女儿家,应付不了打得风波。 戴冠也 一脸犹疑看着胡娴,盘算着是不是该听她的。 胡娴焦急道:“如今父亲才是最危险的,救援父亲刻不容缓,梁州是咱们的地盘,何况田大人肯定早有准备,不怕那人有什么阴谋诡计,你们就别担心了,一起去,也多一分保障。” 戴冠道:“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我想他们也没有更多高手了,师父是能应对的,何况还有段新厚在,出不了大问题,否则也不可能顺利送出信息,除非是对方故意想咱们得到求救信息。” 胡娴和马成贤听戴冠如此说,都狐疑起来,胡娴道:“你是说这很可能是圈套,是故意要引开你们,然后针对梁州盐行?” 戴冠点头道:“直觉告诉我,完全有可能。” 马成贤也回过味来,再加了一重判断:“是调虎离山,也可能是请君入瓮。” 戴冠肯定道:“是一箭双雕。” 胡娴惊骇道:“竟然如此大的手笔,这个人还真是恐怖!” 马成贤道:“这或许是他们日常琢磨的事情,只不过刚好有机会用上。” 戴冠道:“所以岳父出事情,是真的,咱们也确实很着急,必定是要第一时间前去救援,但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就真的没有还手的余地,处处被人牵着鼻子走。” 胡娴道:“我明白这个道理的,你不用多想,我支持你,你怎么做我就怎么配合你。” 马成贤也道:“我不喜欢动脑,你小子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戴冠道:“那好,我去螳螂川,师父留下保护家里安危,并配合州牧大人实施一些必要的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胡娴顿时担忧道:“可是你一个人去,应付得过来吗?” 戴冠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出奇制胜的手段,他们即使有再厉害的高手,也奈何不了我。” 马成贤道:“也别逞能,知道你手段了得,但是那代价也不小,而且有遗患,施展多了,对你以后的修行影响很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使用。” 戴冠道:“话虽如此,可岳父大人安危为重,别无选择的时候,也值得如此。” 马成贤道:“我对你的安排没有意见,我可以留在梁州,但是你也不能孤身前往,需得找个帮手。” 胡娴顿时眼睛一亮道:“对啊,那位陈前辈不是说结交了你们两个朋友,有什么需求尽管说一声,他绝不推辞,那就请前辈援手如何?” 戴冠道:“这似乎不太妥当,毕竟第一次跟人见面,人家或许是客气话,咱们还真的好意思说出口?” 马成贤道:“这有啥,陈兄不是那些嘴上客气的人,说出的话都是发自内心,而且只要承诺过,就是打从心底认可你这个人,谁帮就会帮,就怕你不开口。” 戴冠道:“既然你们都如此说,那我就去找找陈前辈,请他出手?” 马成贤道:“你小子,其实早就打好算盘了,故意试探我和娴儿是吗? ” 戴冠道:“毕竟事关重大,我不能自作主张不是?” 胡娴欣慰道:“你做得对,考虑周全才能万无一失,不然我还真不放心你前去,即使你手段高明也不行,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戴冠温柔看向胡娴,笑道:“这个我明白的,谢谢娴儿,我做事有分寸,你放心好了。” 胡娴到:“那么事不宜迟,你这就去找陈前辈!” 戴冠点点头,起身离开。马成贤转头看向胡娴道:“你如今思虑事情,也很圆滑周到,比起那小子,只会更加成熟,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个后辈都很让人省心。” 胡娴不好意思道:“是父亲教的好,也是马叔监督到位,不然娴儿也不可能成长这么快。” 马成贤道:“少给我贴金,我可没做什么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守护胡家不受迫害。” 胡娴起身,微微颔首道:“娴儿谢过马叔。” 马成贤顿时黑着脸道:“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除非你想赶我走。” 胡娴立即解释道:“马叔千万别多想,一码事是一码事,您对胡家的照顾已经足够多了,娴儿是发自内心感激您,所以你应该受这一礼。” 马成贤顿时一阵警惕,内心叹息不止,原来这丫头是真的成长了不止一个境界,这些日子经历了不少事情,果然是长了不少大局观,知道全面兼顾,而且为以后发展壮大做好打算,这是怕自己 想着兴复马家而疏远胡家,不再提供帮助,所以提前收买人心了。 但是他心里对此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理所应当这样,只有这样,胡兄才能真正有个接班人,也好实现他的布局,而且这关乎到自家重振家族,毕竟到时候需要的经费,还得是指望胡家。 也就是说,胡家和马家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胡家要借助他的武力庇护,而他马成贤,则要依靠胡锦的支持才能执行复兴大计。谁也离不开谁,即使以后胡家富甲天下,马家也威震江湖,恐怕这种关系也只会更加密切,永远不会分割。 马成贤对此挺感动的,想当初自己走投无路,大概率要一死了之,胡锦却不计较厉害,收留了他,并且一直厚待他十几年,从未轻慢,而且把他当兄弟对待,很多机密要事都跟他商量,这就足够说明胡锦的诚意,因此他再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如今胡娴也如此尊重他,戴冠更是真心实意把他当做师父,对他可谓是好得无以复加,他感到有一些愧疚,觉得没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报答胡家的情意。 马成贤跟胡娴又说了几句,起身出门,去找田宏远商量防备对策,胡娴则立马去了精盐工坊,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尤其是防火防水。 戴冠来到家中,跟福伯交代了以防万一的事情,又跟颜玉儿他们说了事情的严重性,让尽量不要出门,注唇店开张的事情,可以 缓一缓,让工匠们慢慢来就行,时间长一点,多出一点工钱没事,但是一定要把质量搞好,这才符合高端店铺的要求。 颜玉儿一一记在心里,但是面对又要跟戴冠分开,心里很是失落,腻歪在戴冠身边,依依不舍。 戴冠在哄了她一番之后,才跨出门去,去望江楼找陈黎相助。 没错,这个家伙别看表面邋里邋遢,却极为懂得享受,吃要吃好的,住也要住最舒服的地方,望江楼虽然是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但是他不缺钱。 在见到戴冠后,陈黎笑道:“怎么样,戴冠小友,我最后承诺的话,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戴冠惊讶道:“前辈早就知道了什么?” 陈黎笑而不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待了结的恩怨 戴冠见陈黎承认了,也就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纳头便拜:“请前辈相助,助我救回岳父大人。” 陈黎道:“你不说,我也会出手,毕竟对方可是跟我有过节的。” 戴冠道:“前辈知道是谁设了这个圈套。” 陈黎道:“是谁设置的圈套我不太清楚,但是他们请的人我可是太熟悉不过了,跟我也算得上是故人,只不过嘛是一直争斗不休的敌人,而且也并未分出胜负。如今他助纣为虐,为难胡兄,不说别的,就凭胡兄收留马贤弟一事,就足够当得起侠肝义胆之称,无论出于何种道义,我都该前去相助。” 戴冠顿时感激道:“多谢陈前辈,你才是真正的大侠,是晚辈最为推崇的那一类人。” 陈黎笑道:“我对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根本不会放在心里,你要真是有心,到时候就请我喝两台好酒!” 戴冠笑道:“这算什么事?前辈想喝多少就有多少,这整个梁州好酒可不少,就怕前辈喝不了多少。” 陈黎道:“那感情好,那就让我都喝个遍,不然也不走了。” 戴冠道:“如此更好,正好就住进家里去,大家天天在一起喝酒,岂不快活?” 陈黎道:“你这是要收买我,我可不是你师父,还能被你小子拿捏?” 戴冠道:“前辈如此侠肝义胆之士,晚辈能够结识,那属实是天大的缘分,当然得好好巴结一番,不图别的,只图以后出门行走 江湖,借着前辈的名头,也好有个吹牛的对象。” 陈黎哈哈笑道:“你小子思路清奇,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我喜欢你这性格,那咱们这就走,晚了我还真怕那人丧心病狂,动手做出一些不可弥补的事情来。” 戴冠好奇问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头?之前可有关于他的传说吗?” 陈黎道:“你或许是没听过,不过之前你们在锅底镇的事情,外面可是已有消息走漏了风声,听说那无量山的掌门人都被人砍掉了一只手臂,如果我料的不错的话,正是此人所为。” 戴冠顿时一惊:“他竟然如此厉害吗?就是斩掉邱真人手臂的那个人,他竟然毫发无损,还能够赶往下一个地方设伏,然后继续针对岳父大人。” 陈黎道:“这可不是嘛,此人武功高强,诡计多端。手段刁钻狠辣,还善于使用暗器,与人对敌之时最是能够迷惑敌人,然后趁机偷袭得手,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位邱真人就是太过正直,所以才着了他的道,不然也不至于被他砍掉手臂。” 戴冠点头,认同道:“正是如此,以邱真人的本事,这江湖上能轻松斩掉他手臂的人恐怕不多,而不是随便出现一个人都能将他给逼到这部田地的。” 陈黎道:“你说的不错,正因如此,所以不能小看任何人,也不能在对敌之时,有轻敌之举,任何疏忽举动都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你以 后行走江湖可得十分警戒。” 戴冠道:“多谢前背警告,晚辈铭记在心。” 陈黎道:“不过嘛,以你的本事来说,这种几率很少,而且你这小子一向机警敏锐,想必只有别人吃你的亏,没有你吃别人亏的道理。” 戴冠笑道:“所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一哪个就比我还更加心细如发,那我吃了亏,也就不足为奇了。” 陈黎道:“你这小子可真是少年老成,虽然没在江湖上行走,但是对人心的揣测,对江湖的险恶,那是经验丰富嘛,你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戴冠道:“什么也没有经历,就是在梁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吃喝玩乐,做一个毫无作用的废材纨绔。” 陈黎举大拇指赞叹道:“所谓大智若愚,说的怕就是你了,做一个废柴也能够在突然之间变成一个天才,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世道真的变了。有些时候人生来就有气运加身。一旦要做什么事情就能够手到擒来,一鸣惊人,甚至只是一个转念,就超过了别人一生的奋斗,这还让人怎么玩呀? 这个江湖已经变味道了。 戴冠道:“前辈可别如此说,像我这样的人只是个例,大部分人还是需要稳扎稳打的去修行,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人也还是那些人。我并不能影响什么。” 陈黎道:“你就别谦虚了,自从有你的出现,这梁州可是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别以为我才来不久,就 什么也不知道,我可是在街头巷尾都听说了你小子的大名,你可是梁州最争议的人物了。” 带冠道:“这不是凑巧了吗?这梁州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那些人也施展不了身手,自然就被我不小心抢了风头,实际上梁州人才辈出,我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陈黎道:“你跟他们不一样,你身上有一股秘的气息,让人琢磨不透,也看不出你究竟什么心思?总之奇怪,邪门,是我从未遇见过的。” 戴冠道:“这无关紧要,前辈若是想要深入研究,那么大可以后继续留在梁州多来往,当务之急,还是要前去螳螂川解救岳父大人的。” 陈黎道:“那是自然,咱们不是这就走吗?” 戴冠却问道:“不用再准备什么?” 陈黎道:“什么也不用准备,人去了就行,毕竟他们设下圈套就是要让我们前去营救,只要人去了,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戴冠询问道:“所以说这真的是一石二鸟之计,梁州这边也会有暗藏的风波涌动?” 陈黎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但是以常理揣测,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绝不可能虎头蛇尾,必定是双管齐下的,你们得罪的那个人并不像是你们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弱,被那个莽夫算计了一道,不至于一蹶不振,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奋起反击。 而他在这梁州经营多年,沉淀十分深厚,手段也自然是层 出不穷的,认识的人远远不止表面上的那些,想要调动起来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戴冠道:“这个我相信,毕竟作为真正的地头蛇,没点手段还怎么跟人斗?” 陈黎道:“不说这些了,说起来就头疼,我还是喜欢逍遥自在的行走江湖,根本不愿意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只不过这次赶巧了要了结一些恩怨。更重要的是结识了你这个小子,对胡兄的人品以及行为佩服,算是大有收获,所以才会主动想着来帮你们,当然之前说的话也是我一生的承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依旧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够出手,绝对不会推脱。” 戴冠道:“多谢前辈,此事了结之后,一定要让岳父大人好好跟你结交一分,只要你不嫌弃他是商贾身份就行。” 陈黎道:“你说这个什么话?我陈黎出生也是小门小派,哪有高人一等的作派,并不会看不起任何人,在我看来,天下人人都是平等的。至少人格是平等的,身份地位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难道不是这种想法吗?” 戴冠顿时惊骇道:“前辈竟然有如此超前的思想,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得不说,这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晚辈勉强算得上跟前辈是同道中人。” 陈黎道:“那岂不是更好,同道中人能够共同进退,真是人间一大快事。那么咱们是怎么去?” 戴冠道:“骑马!” 陈黎不为所动,带冠问道 :“难道前辈有别的更快的办法不成?” 陈黎打量着戴冠,悠悠道:“不知你小子轻功如何?” 戴冠道:“未成修炼,并不会这个本事。” 陈黎摇头道:“可惜可惜,要不然咱们倒是可以一路比试一番,也好顺便指导你一下。” 戴冠道:“既然前辈以后还要留在梁州一段时间,那机会多的是,也不急在这一时,那还是骑马!” 陈黎道:“也好,正好我也没有多少机会骑马,那就算是体验一番!” 戴冠道:“如此正好,前辈随我前往胡府,咱们还是跟他们交代一声再走。” 陈黎点点头,跟着戴冠返回胡府。 胡娴交代了盐行的事情之后,立马返回家中,为戴冠准备行囊。 戴冠还未回来,于是她就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见戴冠果真请来了陈黎之后,她悬着的心也就落下去了,知道这个是个高手,有他随戴冠同行,一定万无一失,那么父亲的安危就有保障了,她也就不用太过担心。 于是还不等二人走进大门,她就迎了出去,十分得体的给陈黎行了一个礼,有些抱歉道:“事出突然,唐突了前辈,小女子实在是惶恐无地,但父亲大人危在旦夕,又别无他法,还望前辈见谅。” 陈黎摆手道:“不用客套,我既然认了戴冠这个小友,那么他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再说这位胡兄未曾见面就已经让我仰慕,能够帮助这样的人是我一生 的幸事,胡姑娘就不必多礼了。 胡娴还是感激道:“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陈黎微微点头,随即问戴冠“可以自己选马?” 戴冠道:“只要前辈有兴致,那就随便挑选。” 胡娴见状,立马吩咐胡四领着陈黎前去挑选马匹。陈黎果真很认真的在马棚里转来转去,最后挑选了一匹全身乌黑的高头大马。 戴冠则在胡娴的叮嘱中打点行囊,一切准备妥当,二人出门朝着西边一路狂奔,赶往那出事发地点。 而此处位于两山交界,山高峡深,还有水流从下面穿过,可谓是十分凶险的地面,胡锦的车队路过此处,正好只能排成一线而通过,这自然给了别人很方便的机会,很轻松就将他的队伍给截断,然后将胡锦给控制起来。 并故意走漏风声,让其送信回梁州,就是要让戴冠他们前去营救。 他们在此处设下了天罗地网,而那个之前斩下邱真人手臂的神秘高手,此刻正位于山顶之上,居高临下观察着一切变故,他正是这个阴谋的主角。 此刻正等着鱼儿上钩……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上钩的鱼 戴冠虽然不擅长钓鱼,但是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鱼儿,因此面对别人抛下的诱饵,他是不会咬钩的,可是有人偏偏就要这样做,诱使他必须朝着放下鱼钩的地方前进。 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去亲身做饵,为了救下自己的老丈人,他别无选择。 而陈黎自由自在惯了,更受不得任何算计和约束。他之所以欣然前往踩入这个圈套,就是为了江湖道义,更是为了了结过去的恩怨。 不过在进入这个地方之前,他做了自己的布置,让戴冠率先前往那处地方,他则顺道摸入了山林之中,而且在丛林之中施展轻功朝着那片地方前进。 两人一明一暗,接近龙潭虎穴。 站在最高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神秘高手见状不屑一笑。嘲讽道:“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看你们能够有什么花样,我倒是很想见识一番。” 戴冠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山顶的威压,那一道不可抗拒的霸道之力,十分摄人心魄,即使离得老远,也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总觉得被人赤裸裸的盯着,浑身不自在。 就是胯下坐骑,也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有些躁动不安,前进的步伐放缓了许多,甚至说得上是在徘徊。 戴冠没有强行迫使马儿前进,而是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步行前往。 朝着那处最险要的地方行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在那处地方建了一个小小关隘,虽达不到 镇守一方的水准,但是要阻挡行人,是绰绰有余的,路就要从关门经过。 关隘上面,盖了个小小亭子,人处于其上,依旧有领略大部分风景的优势。 此时此刻,小亭子里有几道人影,在准备着什么,见戴冠现身,他们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然后分成两道,从左右撤开,中间就露出一片空地,不一会儿,有人在奋力的拉着绳子,不知道要提调什么东西。 戴冠目光一凝,顿时火冒三丈,他们竟然将胡锦五花大绑,然后吊在一根柱子上,这是位于亭子上边的一根杆子,杆子上面挑着一面小旗,上写了一个茶字,戴冠这才知道,这个关隘居然是用来卖茶的,可是如今却做着这丧心病狂的勾当,也不知道谁如此大胆,既然敢助纣为虐,虐待自己老丈人。 胡锦被吊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嘴巴还被堵上了,整个人十分狼狈,看到戴冠前来,他十分激动,不停的扭动身体,想要提醒戴冠什么,但是发现戴冠无动于中,他很想要将口中的臭抹布给吐出来,但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也做不到的。 只得尽量将身体的幅度给摆动到最大,以提醒戴冠此处有埋伏,可是戴冠视若罔闻,继续牵着马前进,朝着这处关隘缓缓而来。 见他没有被这一幕吓住,那些人又开始操作起来,从关内下面再次提起了一个人,戴冠看的清楚,此人正是他派来保 护胡锦的段新厚。 也不知道段新厚如此高超的本领,怎么就被人给活捉了,虽然保护不了胡锦,但是想要走的话还是不难的,不过他选择留下来跟老丈人一起共进退,就说明此人足够讲义气,既然不能护送胡锦安全到达螳螂川,那么也不会独自逃走,而是要有难同当。 这一点戴冠很欣慰,但是看到段新厚那糟糕的模样,就有一些心疼,显然他就是一个硬茬儿,肯定不会任凭这些人摆布,结果就是换来毒打,所以现在他全身是血,惨不忍睹,头发乱糟糟的覆盖在脸上。 看上去比乞丐还乞丐带,戴冠顿时握了握拳头,表示这个仇他会替段新厚报回来,见戴冠依旧往前走,那些人也没有闲着,继续往上提人,这一次是胡家的二掌柜胡显,也就是负责盐行的二把手。此次跟随胡锦前往螳螂川,是想要获得长足的进步,以后胡氏盐行要在各个地方开设分行,必须要有一些独挑大梁的人成长起来,才能够满足盐行的需求。 人才培养是十分漫长而艰苦的事情,必须提前做打算,这一点胡锦早就有所准备,因此将一些表现不错的族人以及其他伙计一起进行培养,带着他们到处历练,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早日独当一面,成为国家的中流砥柱。 此刻这个二掌柜胡显就是他十分看好的人,所以第一次就将其带来螳螂川,是希望他早日成长,为他 的下一步部署提供可靠的保障,三个人被同时吊在关隘之上,变成一排就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十分凄惨。 戴冠没有停下脚步,依旧向前,那上面的人见状有些急迫,于是不停地往上提人,胡锦的人,一个一个的人被他们提了上来排成一排,很快,那关隘就放不下更多的人。 由此可见胡锦的车队是全军覆没,所有重要的人都被这些人全给抓起来了,此刻用来要挟自己,也算的上是一份不错的筹码。 其实没有这些人,他们都能够得逞,因为只要胡锦被抓,那么就已经彻底拿捏了戴冠的心思,他不可能不冒着危险前来解救,所以他们做这些都是多此一举,除非是有更多的图谋。 戴冠没有猜错,那些人见戴冠继续前进,而对他们的威胁视而不见,于是将一罐罐的油泼在了众人身上,并在一边点起了火把,有人在关隘上高呼道:“来人可是戴冠,请你止步,不然我们就点火烧死这些人。” 戴冠见状,果真停下了脚步,想要看看他们还喜欢玩什么花样,既然阻止自己前进,那么就说明他们还有要求要说,答应之后,才能够让他把这些人给救出来,只是这一个要求一定会十分过分,毕竟对方费心费力,搞了这么大的阵仗,用这么多的人的生命来要挟,那就说明这个事情不是那么好办到的,由此可见,他们准备十分充分,也很有底气能 够达成目标。 所以才在这里明目张胆的使出了这一招阴谋,戴冠问道:“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如果我能做到的,绝不会讨价还价。” “你果真就是戴冠吗?想要知道解救他们的方法,那么就自费武功等着我们将你绑了,就会放他们离开。” 戴冠讥讽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那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威胁存在,你们更不会放了这些人,所以这个条件我不答应。” 那人知道这样简单的计谋被看穿,也没有气急败坏,而是威胁道:“你不答应也简单,咱们这就点火烧死这些人,如果你有本事,就在他们被烧死之前解救出去,那样我就不为难你,你们想走就走。” 戴冠道:“你可真敢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人道:“这点事算什么?何况大家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讲什么天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戴公子如此聪明,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戴冠道:“话虽如此,可你我之间有什么过节,我至今还未得知,还望阁下告知清楚,我们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们,怎么就成了仇人?” 那人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自从胡家成为贡商以来,咱们这梁州盐市还有别人生存的余地吗?你们一家独大,断了多少人的财路,让多少人没了钱赚,吃不上饭,住不上房,取不上媳妇,养不起老娘。这难道不 是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 戴冠道:“这话说得奇怪,我胡氏盐行在梁州才经营个把月,就能带来这么大的影响,那未免也太夸张了一些,难道说你们一天不做生意就会饿死不成?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那点利益闹出这些幺蛾子,这又是何必呢?我胡氏盐行又不是断了你们的生路,提前就承诺了让你们入股分红,可是你们不愿意,守着之前的目的,昧着良心的小心思,赚着黑心钱,你们一个个扪心自问一下,把别人的生命当做儿戏,你们就不怕遭到天谴,如今更是为了争夺这点利益而不惜谋财害命,那么还有什么脸面谈什么竞争。” 那人道:“你不用教我做事,你也没必要替我担心,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但是你们想要断了别人财路,那么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也不知道你们承不承受得起。 现在胡锦在我手里,你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按我说的做,否则的话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戴冠道:“哦,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的手段。真敢点这把火,那么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将你们碎尸万断,而且会让你们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你如果敢赌这一把,那么你大可以放火。” 戴冠这话说的霸气而坚决,一下就将关隘上的人给震慑住了,他顿时有些惧怕,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又抬起头眺望一下 远处,有些面面相觑。 但输人不输气势,还是硬着头皮道:“你以为你走得掉,你既然来到这里,难道不知道这就是个圈套,你想做那些事情,我自然相信你做得到,可是前提你要能够从这里走得出去,如果走不出去,那就是笑话。” 戴冠道:“那你大可以试一试,我倒是想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手段让我无法离开此处,为了证明你们真的有那个本事,那也别急着先点火,还是先将我击败再说,否则的话,你们就等着强烈的报复,那些大人物我管不着,或许也不会找到他们头上,但是你们这些爪牙是最直接的坏人,我会第一时间找你们报仇。” 这人见戴冠说的斩钉截铁,有些恼怒道:“你这不是欺软怕硬吗?” 戴冠道:“谁欺软怕硬,你们丧心病狂,甘当别人走狗,做尽伤天害理之事,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也被别人给当做猪狗来屠杀,而且祸及家人。” 那人见戴冠这条鱼儿不上钩,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那么就让你见见我们的手段,别以为你是什么二品高手就可以藐视一切,须知这世上的人永远有比你厉害的存在。” 戴冠道:“哦,是山顶上那个人吗?那么他大可以出手了。” 此人见他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底牌,于是有些颤抖道:“那就让你试试。” 他话音未落,山顶上却突兀出现另一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 势飞出一剑,抢先进攻他的底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没有人知道的身份 随着这一道身影的突兀出现,原本独居于山顶,睥睨天下的神秘高手顿时被搞了个措手不及,看清楚来人之后,他破口大骂:“姓陈的,不要在此刻坏我好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他在说话的同时,也身形一动,迎着那一道飞剑使出了自己的强硬手段,只见他同样驭剑而起,朝着那一剑直直斩落,一道凶猛无匹的剑气落下,似乎下一刻就要把那柄飞剑给斩杀当场。 听到他的警告,陈黎不紧不慢道:“不管在任何时候,你我都会没完,那么既然赶巧了,又何必要给你干坏事的机会呢?今日咱们就在这山顶之上分个胜负如何?” 神秘高手道:“你不要太过分,此时此刻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没工夫理你。你的最好看清楚形势,不然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陈黎反而装风卖傻问道:“是吗,有多么严重,我倒是很想领教领教。” 神秘高手道:“你真的要在此刻与我为敌?” 陈黎反问道:“那么我应该在什么时候与你为敌?”神秘高手道:“好,那么今日我就先收拾了你,再拿下那个小子,反正你们此刻都成为了瓮中之鳖,谁也跑不掉,既然你急着送死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陈黎道:“那么我谢谢你了,你真要有这个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也还让我活的好好的。” 神秘高手道:“谁跟你打嘴炮,你难道不知道无量山的 掌门人都被我斩下了一条手臂吗?你想步他的后尘的话,我完全可以成全你。” 陈黎道:“可惜我不是他啊,我今日来此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被你斩掉手臂,而是我要以手中三尺清风斩掉你那贪得无厌的心思以及丧尽天良的行为,以后你就乖乖做个废人待在家里混吃等死不好吗?” 神秘高手冷笑道:“那是你的追求,可不是我的。现在我是受人所托还人情的,因此这件事情我不得不做,你也不用用什么激将法,我既然是答应过别人的事情,那么就一定会做到,至于是非对错,谁又管得了那么多,再说我跟他们又没有多大关系,又何必在乎这些。” 陈黎道:“你倒是洒脱,可是你这个是非不分。就会造成很大的恶果,会引起很大的变故,更何况他们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我当然得出手相助,我也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出于什么理由,我只知道你不能动他们,我今天前来就是为了阻止你。 实话跟你说,在你大杀锅底镇的时候,我就已经在琢磨你了,没想到你果真在这里留了一手,差一点就让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好在你这个人十分自负,故意将消息走漏,想要来一个一锅端。 所以才给了我机会来到此处,那既然我来了,你也休想再做任何事情,至于下面的事情,你完全不用管,我不相信你的埋伏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我选 择相信戴冠,他一定可以破局,如果你不插手,那么我今日可以放你一马,如果你要逆天而行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替天行道,将你这个祸害给铲除。” 神秘高手笑道:“话别说的这么死,这么多年,你难道什么时候让我陷入绝境过吗?不要只是嘴上说说,实际做起来又做不到,那不是纯纯的打脸。” 陈黎道:“你这张老脸都不要了的人,还怕被打脸吗?我自己说的话当然会去做到,所以今日你要小心我这一剑可与往日有些不同,不知道你能不能破掉。” 神秘高手见他如此说,原本那蓄满力量的雷霆一击顿时迟缓了一步,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够斩落那柄飞剑。 就是这么一迟疑,飞剑骤然加速,直接突破他的防守,朝着他的要害激射而去,弹指之间就在一尺之内,他顿时大惊失色,一个纵越向空中。 堪堪躲过飞剑的第一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飞剑的行进轨道,就发现飞剑已经消失了,他正四处寻找之时,陈黎却不紧不慢的飞出了第二剑。 这第二剑是柄细小飞剑,极为隐秘,而且他出手也不动声色。只是在袖中暗暗蓄力,随即随意抛出,感觉就像是在挥袖一般。 而那个人还在寻找已消失的第一柄飞剑,对于第二柄飞剑的防备显然是弱了不少,陈黎趁此机会引导第一柄飞剑串上云霄,随即双手向下一撑,顿时引动 周围空气急速下流,击打着地面,顿时间地面上生起来一阵阵狂风,掠过地面,把周围的一切给卷入一层朦胧之中,将二人跟外界隔开来。 这一下确实惊艳到了那个神秘高手,他因为无法破掉陈黎的这一层障眼法,而不能顺利看到外面的情况。 可戴冠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在陈黎以深厚的修为落下这一道结界之后,立即身形一动,朝着关隘上面的几人袭杀而去,他身形如鬼魅一般,若隐若现,飘忽不定,只是在行进的路线上留下道道虚影,眨眼之间就跃上关隘,那几个之前还要武扬威的人,顿时就被他悉数格杀。 而那个大概是委托神秘高手来此将胡锦一网打尽的人物,也就是对戴冠喊话的那个人,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脖子一凉,随即一道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给提起来,脖子被捏住了,喘不过气。 他瞬间就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飘在空中,惊骇到了极点,待看清楚戴冠的面目之后,他十分惧怕道:“戴,戴冠,你想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不能杀我。” 戴冠道:“哦,那么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不能杀你?你既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没有了缓和的余地,那么就应该想到会有此刻的境遇,你有想过以什么理由来说服我吗?” 那人惊恐道:“至少我没有杀害你们任何一个人,就算是把他们给绑到此处,也 没有杀他们的打算,只是为了将你给吸引前来,咱们要的不是将你们赶尽杀绝,而是需要一份协议,只要你们答应了,那么以后在梁州大家还是能够和平共处的,至少井水不犯河水。” 戴冠道:“哦,你们还有如此打算,这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只不过你们的行事手法实在是过于荒谬。以这样的手段来达到你们的目的,不觉得太过下作了一些,而且很愚蠢,我对愚蠢的人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更别说跟他谈什么合作了,此时此刻正如你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你的死活我说了算。” 那人见戴冠话语坚决,表情也很凝重,顿时知道不是在吓唬他,于是立即求饶道:“戴公子,你真的不能杀我,我这里有你们需要的东西,只要你放过我,那么我以后绝对不再跟你们做对,而且能为你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生意,而且我保证都是十分稳定的大商主,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戴冠道:“那么你不妨说说看,我或许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老丈人感兴趣的话,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考虑考虑。” 那人拍拍戴冠的手臂,示意放他下来,不然他气都没有了,还怎么说话。 戴冠转头看了一眼胡锦还被吊在杆子上面,于是将此人给重重摔在地上,并顺手将其一条腿给封锁穴道,让他无法自由行动。然后率先去江胡锦和段新厚给解救下来,随即 就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胡锦,他对这一方面的事情不太感兴趣,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谈判,此刻胡锦掌握了主动,想必以他多年的经验,在这方面来说是非常有见识的,给他来谈才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戴冠在给胡锦搬来了一个椅子之后,就双手抱胸,守在胡锦旁边,看他如何跟此人谈条件,反正这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不怕还有什么变故。 只是那人刚刚被放下,喘气平稳后,就鬼头鬼脑的向着四周使眼色。 戴冠将他的行为看在眼里,于是警告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们还有埋伏,而且人多势众,绝对不会如此简单,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你有再多的埋伏,有再多的刺客,我想杀你,他们也来不及救援。 你们的包围圈再怎么厉害也没有任何作用的,所以你的命在我手里,你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就想一想,是不是该这么做?” 此人见戴冠如此说,顿时有些唏嘘道:“没想到戴公子如此有胆识和气魄,更是手段了得,没错,被你说对了,我此刻确实是危在旦夕,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你们也别想走出这里,我的命固然重要,但是比起将你们一网打尽来说,那还是值得的,至少我是赚的。” 戴冠道:“哦?这世上还有不愿意活着的人,那么倒是很想见识一下,既然你说的如此有把握,那不妨试 试看。你或许是想死,但是我们可不愿意陪你,所以你的打算要落空了。” 那人道:“你想怎么样?我连死都不怕,你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得到我的吗?” 戴冠道:“或许对你来说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是你不要忘了,你并非孤家寡人,总有牵挂的人和事。” 此人顿时狐疑起来:“你做了什么?” 戴冠道:“你不妨猜猜看,你在意的是什么人,什么事情,那么他们就可能发生了某些不可控制的变化,尤其是那个人此时此刻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人顿是惊恐道:“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而且我出现在这里事先没有任何人走漏风声,你是不可能提前知道我的,更没有可能去做什么打算,你一定是在说谎,就是要扰乱我的思绪。” 戴冠道:“可是验证谎言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就看你敢不敢赌了,如果你不敢赌,那么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梁州这个地界上没有人是完全神秘的,至少你不是,我说的对吗,王景红!”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破,此人顿时心如死灰。面色惨白的摊坐在地,喃喃道:“这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我,更没有人会知道我的身份,你是怎么做到的?” 戴冠道:“你以为胡家就是个普通的盐商,你以为我戴冠就是一个普通的纨绔,那么你也不知道州牧大人究竟做了些什 么?” 此人果真被戴冠牵着鼻子走,问道:“他做了什么?” 戴冠心里好笑,不成想还有如此愚蠢的人,于是笑的更加开心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只是百毒不侵吗? 没错,这个王景红正是那位刺史大人的同胞弟弟,因为从小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养成了吃喝嫖赌的坏习惯,对于家族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因此被人嫌弃。 即使是自己的父母都不把他当个人看,所以没有人会记得这个家伙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他自己也是破罐子破摔,根本就没有想过成家立业干出一番大事情,只想着混吃等死,怎么舒服怎么来,这样的人在大家族是非常的不讨好的。 毕竟越是庞大的家族越是需要才华横溢的后辈来支撑家族的发展,来将家族的地位带向更加巩固的地步,如果出现这样的废材的话,非但不会让家族得到什么好处,反而会因为此人的种种行为,让家族蒙受巨大的损失。 这是十分危险的因素,所以必须要杜绝,于是在其父亲的要求之下,王景红不得不背井离乡,跑到外面去淘生活,他爹给他安排了一个算是比较清闲的职务,不过那地方比较偏远,不能很好的享受生活,可他不去不行,因为在家里已经完全限制了他的财政大权,如果不是办正事的话,他一分钱都拿不到,当然逍遥不起来。 而且他爹在梁州也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在跟那些吃喝玩乐的场所东家打过招呼之后,也没有人会赊欠他的账,所以他是真的被拿捏了,混不下去,不得不接受这个安排,跑到偏远的地方去维持一个算是不怎么重要 的生意场所,主要是对接一些山珍收购的事情,当然它可以尝鲜,不过吃久了也会觉得寡淡的很。 所以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是过得很凄惨的,在熬过了两三年后,他却突然悔悟一般,竟然十分强力的要求自己振作起来,开始发愤图强,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改变自己的境遇。 这当然是意外之喜,家族在听说之后对他进行考察,得知他确实非常的意志坚决,在短时间之内学习了很多实用的东西,并且能够拿出来使用,做成了几单了不得的大生意,这倒是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他爹也改变了之前的主意,将他调动到一个相对来说核心一些的位置上,接触的东西自然也更加的重要。 这样一来在享受到权力的好处和体会到成就的快乐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一门心思的钻研起了做生意的事情来,并且还给他做成了不俗的成绩,给家族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这一下没有人再看不起他,家族想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时,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不想在商场打拼,而是把目光盯向了治国平天下上来,这倒是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 不知道他为何改变了这样的主意,可是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好好学习,谈不上有什么才华,想要走科举为官的路子,很明显是做不到的,即使现在开始学习,然后参加科考,恐怕也十分困难,这一点大家都觉得 不切实际,劝他郑重考虑。 可是他非是不听,于是在大家的不理解的情况之下,他爹也不给他走举荐的路子,他竟然也不要求,而是负笈游学,离开了梁州,从此销声匿迹,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整个梁州都没有再见到过他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外做成了一番大事意,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如今突然出现,竟然是来针对胡锦,而且还大动干戈,由此可见,他的目标恐怕没有达成,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小题大做,亲自出马来此处设下圈套,等着戴冠前来。 难道说他的志向又改变了,又要来梁州争夺天下,趁着田宏远和梁王斗的你死我活之际,趁着阎青山把自己搞下水的时候,然后助其兄长王景龙一举成为那个最为权势滔天的存在,然后实施他的抱负吗? 没有人知道,他消失了这么多年没出现,更没有听说过他在外面有什么事迹,人人都当他是死在了外面,因为王家闭口不提,别人根本就没有渠道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何况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这样的纨绔子弟多了去了,人们避之唯恐不及,谁还会专门去打听他的消息,除非是利益相关的人,不然的话还真的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会知道他重返梁州,而且在这里做出了如此大事。 所以当戴冠叫破他的身份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因为戴冠这样的 后辈,跟他比起来说那可是差远了,尤其是在纨绔败家这件事情上,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想过戴冠有可能听过他的传说,但是没有见过他,所以说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 何况他现在行事如此隐秘,又是在这种情况下,仓促的戴冠根本没有准备的时间。 所以他非常的有把握,自己完全不会暴露什么,即使是不能将这件事情给做成,也不会影响到他兄长的前程,可是如今看来大概率是要失算,戴冠第一时间就叫破了他的身份,而且还掌控了主动权,虽然依然处为包围圈之中,但是主动权却不在他手里了,所以他有些焦急。 自己出去浪了这么多年,没有做出什么大事,当时追求的那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雄心壮志还未实现,此刻虽然是个相较于成熟的谋士,而且急于通过这样的事情来验证自己的本领。 可是第一次就要以失败告终吗?他有些不甘心,看到戴冠笑的如此开心,他顿时恼羞成怒道:“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的,既然是我设的圈套,怎么可能没有点自保的手段。” 戴冠道:“那么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王景红道:“那就给你看看,年轻人不要自以为是,想当年我是何等的高傲,可也吃了不少的亏,才有如今的沉淀,你现在意气风发,不知道世间险恶为何物,那么就让前辈来教育教育你。 ” 戴冠见他说得如此的胸有成竹,还是有一些重视的,于是环顾一下四周,再盯着此人认真打量,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于是好奇道:“那就请你施展神通好了。” 王景红道:“那你看好了,我是怎么让你上当的?” 只是说完这话,他并没有任何行动,反而是坐在那里自由自在的打理起自己的衣着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着实有些看不透。 而戴冠没发现的是,不知不觉之间,这座关隘之上竟然从四面八方飘出了淡淡的雾气,看上去像是水雾,但是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异香,闻上去就像是山林野阔的味道,根本不会想到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戴冠起初是没发现的,在吸入了几口之后总算是警惕起来,于是立即运气将自己呼吸进去的空气全都吐了出来,而且闭气凝神,观察变化。 果然不出他所料,胡锦不知不觉之中就昏迷睡了过去,看上去极为正常,就像是正在打瞌睡一般。 而忙着解救众人的段新厚却是身体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还疑惑是不是自己受伤太过严重,又被折磨太久,精力不济,此刻忙着解救众人也花了多少心力,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觉。 可是当他发现那些被救下的人也是软绵绵的,就坐在了地上十分享受的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才大惊失色,提醒戴冠道:“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戴冠闻 言顿时明白过来,这就是王景红的手段,可是见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反而还在一副洒脱不羁的表情看着自己,他就知道这个人肯定是提前用了解药,所以才会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当王景红看到戴冠也不受影响的时候,于是有些疑惑道:“你没有什么感觉吗?” 戴冠道:“神清气爽,这里空气不错,十分让人有兴致。” 王景红道:“那么你不妨多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也好跟山林来一个亲密接触。” 戴冠道:“你的手段我见识过了,不过如此,现在你还有什么后手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能要吃点苦头了。 王景红见他果真行动自如,朝着自己走过来,顿时再也没有那份从容,爬起来就想跑,可是之前被戴冠封住的腿上的穴道却还没有解开,他根本没法儿快速行动,只得惊恐的往后退逼,惊问道:“怎么可能,你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 戴冠道:“哦?你是说你的这个毒气?忘了告诉你,我是百毒不侵,这点手段对我不起作用,所以说你的手段落空了。还不第一时间把解药交出来的话,可能你就要自食恶果。” 王景红道:“别乱来。你确实没什么问题,可是他们的问题很大,如果没有我的解药的话,恐怕不知不觉之中他们就要命丧黄泉,如今解药在我手里,那么咱们就算是扯平了,你不再有任何优势,我同样奈何不了你,这 一场算是打平。” 戴冠道:“那可不一定,你如果不立马交出解药,我就会将你杀死,然后自己搜。” 王景红道:“那么你就是自作聪明了,根本没有现成的解药。你就是杀了我也没有用,所以你不能动我。否则的话,我宁死也不交出解药,反正他们这么多人都会死,我怎么算都不会亏。” 戴冠道:“你是说真的?” 王景红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 戴冠笑道:“那么忘了告诉你,我不仅不百毒不侵,而且还能够解毒,这世界上所有的毒药都奈何不了我,所以他们没有任何事情,你倒是赶紧想想还有什么手段,不然的话,你必死无疑。” 王景红不信道:“这不可能,这毒世上根本没有现成的解药,也无人可解,我也只是用药慢慢调理,至少要十天才能够彻底清除毒素,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戴冠道:“不信?那么就让你睁大眼睛看好了。” 戴冠说着,走到胡锦身边,默默催动心念,玉石顿时有了反应,在微微颤抖中产生了一道小小的吸力,在将袖口对准胡锦,那吸力就缓缓将胡锦吸入的毒气又慢慢吸了出来,并且将他周身笼罩在一道极为清爽的气息之中。 顷刻之间,胡锦就醒了过来,非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而觉得像是睡了一个好觉,精神爽朗。 王景红顿是被惊的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应……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简直不是人 王景红的惊讶不是没有道理,别看这一道毒气来的云淡风轻,而且没有什么轰动的效果,但是要做到确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不可谓不是大手笔,也不得不花费巨大的精力来布置这一切,毕竟要达到这样的效果,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利用自然环境和温度将提前布置好的毒药给蒸发出来,散发成毒气,然后不知不觉的被人吸进身体里,然后发挥毒素的作用,将人给轻松控制,这就是最难办到的事情,毕竟此处环境需要考虑,然后范围也需要划定,而且更加要考虑的是天气的变化情况,这些都是可以预谋的,但是要把人完完全全吸引到毒气中央来,而且能够稳住他们,让太阳光慢慢将毒药给晒到挥发变成雾气,然后再飘然而起。 以最为低调的形式将人给毒翻,这本身就是十分高明的手法,而且还给他做到了,所以他是庆幸的,也觉得这就是无解的手段,不管对方武功多么的高强,本事多么的厉害,反正都会不知不觉中招,而一旦中招,那么就真的是神仙难救,到时候就会被他彻底掌控主动,想要怎么干就怎么干。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失过手,可是如今遇到了戴冠,他的杀手锏竟然轻而易举被破掉,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把自己给害死了。 此刻他的心里十分恐惧,看着戴冠就像看着鬼神一般,他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人 ,绝对不是人,要么是魔鬼,要么就是神仙,但是他心里已经判定戴冠是个魔鬼了,跟这样的人为敌,简直是太恐怖了一些。 他之前没这么觉得,毕竟他出去学本事学的就是什么运筹帷幄,学的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反正就是人们十分推崇的厚黑学。 事实证明这门学问也真的很好用,在以往的所有明争暗斗之中,都让他占尽了便宜,无往而不利,所以他也极为自负,觉得已经掌握了这世间的大智慧大本领。 因此在得知梁州已乱的情况下,立马就赶了回来,怂恿着兄长王景龙一起,要把梁州的水给搅浑,不仅是要铲除州牧大人田宏远以及梁王这两个压在他头上的过江龙和地头蛇,让自己真正做到只手遮天,成为梁州之主。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的行动还是略显仓促了一些,本以为是拿胡锦练手,顺便铲除一些可能预见的危险,然后将整个梁州的盐铁瓷器生意给抢夺过来,这可是所有财政来源,尤其是得知胡锦家的盐行已经能够制作精盐,而且成为贡品之后,他的心里早就盘算好了,要把这门生意给夺过来。 只要把这个生意夺过来之后,再联合梁州听话的盐商直接垄断整个梁州的食盐供应,那么他们想要干什么大事情都会有源源不断的经费,给他们提供一切开支用度。 而且他还要将盐和瓷器等生意都给垄断起来,真正成为 那个庞大的家族,只要掌控了经济命脉,那么在政治行动或军事之上来说也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只要手里有钱,什么事情不好办呢? 这也是他在外面淘到的经验,之前在家中衣食无忧,生活丰沃,又没有经历一些事情,对钱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钱是个好东西,能让自己逍遥快活。 可是出去见识了世面之后,他就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毕竟跟人家那些真正的大佬比起来,他们家这点权力和钱财还真的不算什么,想要施展更大的报负,显然是有些捉襟见肘,至少跟他此刻的雄心壮志不匹配。 因此想要干大事情,家底必须雄厚,所以他才想到这样的手段来把这经济命脉抓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支持兄长谋夺大业。 只有这样他们的根基才会稳固,才能够步步为营,泼水不漏,成为那个不会轻易垮塌的最高存在,一旦他们家真的掌控了梁州之后,那就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而且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用武之地,至少出于巩固他们的重要地位以及拉拢他们手中的力量,皇帝不会轻易动他们。 而是会适度满足一下他们那些充满野心的要求,毕竟梁州地理位置特殊,掌控着南方的经济要道,是大昭国和他国通商的最重要的渠道,自己掌控着整个大昭帝国的半壁经济江山。 因此梁州官场稳定就十分重 要,必须是皇帝的亲信来做那个话事人,田宏远的角色正是这一类,因此他在打理梁州的同时,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帝国的发展而殚精竭虑,做出最大的贡献。 如今王景龙想要上位,那么将田宏远给推下台之后,必定会向皇帝进言,要下这个位置,成为真正的梁州牧,也就是官方承认的最高话事人。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山高皇帝远,他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整个梁州是真的他说了算。 至于梁王的话,讨好也可以,打压也可以,反正很好处理,梁王至少不像田宏远一样,一旦失去这块地盘就活不下去,或者说无法向皇帝交代,他不一样,他可是皇亲国戚,出于某些政治考虑,皇帝可以给他换封地,他依旧是那个王,依旧可以逍遥自在的霸占一方天地。 但是为了他而将整个梁州陷入危险的境地,相信皇帝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如果他会看中这样的兄弟关系,而把国家的安危置于不顾的话,也就说不上英明神武,那么怎么会成为万国来朝的天下共主? 这一点王景龙是十分笃定的,因此他干事情就大胆的多,最大的对手当然是田宏远,一旦把田宏远给拿下,那么梁王也就很好处理。 要撕破脸也可以,不撕破脸还能一起狼狈为奸,那也不错,可是顺势在皇帝那里博得个好感,至少不会完全把路给走绝了。 因为他们不管怎么谋划 ,怎么的巩固自己的势力发展自己的力量,但是一旦皇帝从北方战场上腾出手来,第一个收拾的肯定是他们,那时候就真的大祸临头。 而一旦跟梁王扯上关系,那么他不管怎么说,也会在皇帝那里说些好话,缓和矛盾,这样的话就是既占了便宜,也不至于把自家逼上绝路,可谓是一举多得。 因为还能够把田宏远赶走,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才是重中之重。 想到这里,王景红是骄傲的,他为他的哥哥已经给出了最佳的方案,只要按照他们的预期进行,一步步去实施,那么假以时日,王家就是真正的梁州之主,真正的掌控一方的豪强。 到时候可以招募私兵,真正做了一方诸侯,虽然现在不是分封制,但还是有很多重要的人能够掌握私兵,紧急时刻可以随时行动,配合朝廷大军做一些国防部署,缓解边地危乱,这一点是可以的,至少三品以上重要官员,都是可以配备亲兵的。 但是不多,一个人顶多五十私兵,这样显然是不够的,但是一旦他掌控了梁州,才不会严格按照朝廷的要求,而是会以各种巧立名目来扩充自己手里的力量,一旦掌握了军权,那么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动他们家了,何况还有边军。 梁州驻军一旦向他们效忠的话,那就是真的名正言顺的掌控了军队,而且还能够以之作为筹码,向朝廷谈条件要东西 ,这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赢家,王景龙在王景红的一番描述之下,已彻底迷失了自己,觉得此事可行,一旦成功,真的是受益无穷。 失败的话,还可以找个借口,就说田宏远见不得官场同僚,借机打压,各种刁难,所以才会引起他们的公愤,起来反抗,而且这并非是造反,而是自保。 是反对无缘无故的压迫,这样一来,就算是皇帝也不好轻易判他们的罪行,而是当做是内部纠纷进行调处,那结果就是完全能接受,损失不大,顶多是能够在皇帝那里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以后路还长着,只要自己好好表现,做出一番功绩来,那么至少也能够洗去这一份成见,而重新成为朝廷需要的人,这一点王景龙是知道的,他也是个聪明的人,不仅胸有大志,而且腹有良策。 这也是他能够作为梁州刺史,整个梁州二把手的手段,也是能够多次在跟雨田宏远的博弈之中还能够安然无恙,并且很多大权还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前提条件。 由此可见,王家真的是人才辈出。不得不说,是够得上豪强的门槛了。 可是所有的打算都在戴冠这里戛然而止,以王景红这样的身份地位以及他自己的出众本事。竟然栽在一个稍微有些名头的后辈晚生手里,这怎么说都是十分尴尬的事情,而且说不过去,最重要的是丢脸是小,丢去了先机才是大 事。 这毕竟关系到他们家的未来,不能掌控经济命脉,那么是永远也无法做大做强的,只要经济受到了限制,不能够给到足够的钱财,那么也就笼络不了人心,招募不了势力,更加干不了大事。 所以他才会不顾身份亲自前来为难戴冠,正如他说的,并没有想把他们给杀掉,只是想让他们乖乖的把盐行给交出来,而且把精盐制作的工厂以及秘方全部给他,这算是一种强抢行为。 当然如果戴冠他们不答应的话,他就会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反正都抢了东西,就不怕他们不记恨,怕的就是他们不来复仇,而是选择暗中破坏,那么后患无穷。 所以王景红一直是嘴上说说,一旦他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会立刻毫不犹豫的杀了戴冠他们,不然他也不会大费周折的搞出这些名堂来。 由此可见这些人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把人不当人。 可是戴冠根本不是人,他就是来制裁王家的神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死而已 在王景红心如死灰的旁观之下,戴冠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云淡风轻的将所有的人的毒解了,他们人人都像是睡了一个好觉,醒过来之后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这一点王景红始终想不通,戴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也没见他使用什么功法,就是将袖子往他们鼻子前面挥了挥,然后他们就像是吸进去了什么提神醒脑的灵丹妙药一般,很快就清醒过来,而且状态良好。 王景红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过去看看戴冠究竟袖子之中藏了什么东西,可是别人却不答应他。 已经受到解救的段新厚回到了胡锦身边,成为了他的贴身保镖,而胡锦也就像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一样,依旧如之前一般大大咧咧的往前面一坐,示意王景红可以继续谈条件。 只不过此刻主动权完全在他的手里,现在要谈的是以后梁州必须保证胡家的安全,胡氏盐行可以给他们提供一部分的股份,但是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别多想,只能够听从他的意愿而来。 而且不能够让他们家任何人出事,否则的话就会把这一切都怪罪到王景红身上,但凡出现一点风吹草动,绝对会拿他试问。 王景红起初对胡锦的警告不以为意,因为他断定胡锦他们不敢杀他,至少他们还做不到完全不顾忌刺史大人的脸面,也不敢真的跟王家闹翻,一旦闹翻了的话,在梁州他们也很难生存下去。 即使有田宏远这个靠山,但是靠山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时时刻刻保证他们的周全,一旦需要外出做什么事情的话,离开了梁州范围,那么就不会被田宏远的势力所辐射到。 那时候他们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在梁州边境之外,将胡家给搞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点他是完全有自信的,可是胡锦在等戴冠回来之后,就示意戴冠给王景红喂下了一颗毒药,并告诉他这个毒药是惩恶扬善丸,不会主动毒发,而是会根据宿主的心情发生变化,一旦宿主的心里有了邪恶的想法,想要干坏事的时候,它就能够感觉到情绪波动。 如果宿主心思十分恶毒的话,那么他也会感应到最大的危险就会自动爆发,那时候就会直接让宿主一命呜呼,没法在干任何事情。 这一点是戴冠告诉胡锦的,很管用,之前给长虫山的飞贼服用的十日绝命丸也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王景红不明所以,但是药丸被戴冠飞快的塞进了他的嘴里,并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让他吞了下去。 此刻听到胡锦如此说,他想要挖喉咙吐出来都做不到,那药丸就像是黏附在他的肠胃之中一般,根本不能再催吐搞出来。 而且他也不得不考虑胡锦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戴冠喂他吃的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他从本能上来说是不太相信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是他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做了许多的坏事情,知道人家不会无的放矢,要束缚他,那么想必就是有相应的效果的,不然戴冠他们也不会放心让他离开。 毕竟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以后在梁州还要进行更大的角逐。 想要在梁州站稳脚跟,他们的利益发生了最根本的冲突,王家需要这一份生意来维持财政来源,然后施展更大的抱负,去实现独霸梁州的野心。 而胡家需要以这一份盐行的生意来作为发展壮大的契机,能够真正成长为举足轻重的大家族,然后在梁州谋得一份不错的社会地位,取得相关人士的尊重之后,才能够将肆意发展壮大,向外扩张,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千年难遇。 胡锦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个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而且戴冠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半途而废,他虽然不是很热衷于做生意,赚很多钱来维持家族地位。 但是这也是必不可缺的,他以后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混,都是需要极大的开销的,但目前为止他没有考取功名的心思,但是想要明争暗斗之中掌握一些势力,成为一方权势人物,还是有些热衷的。 毕竟他从小就希望能够号令一方,征战天下,成为那一个文物双全的名将,这一点是他从小就立下的梦想。 尤其是在前世,每当看到那些驰骋沙场还能够吟诗作赋的超级 武将,就佩服的五体投地,比如说霍去病,比如说辛弃疾,都是他极为崇拜的人,他一向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本该如此,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这才不负男儿之志。 之前在太平盛世自然不能实现这样的理想,可是如今嘛,既然来到这样一个可以大展手脚的世界,那就绝对不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而且还是完全有能力去实现的事情,那就绝对不能够错过这一点,他很坚信对于考取功名做一方文官他兴趣不大,但是如果能够统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扬威四海,他还是非常有兴趣的,这就是男人的浪漫,戴冠亦是如此。 所以王家把这一份生意看做是称霸梁州必不可少的条件,戴冠当然是把这一个生意当做了实现毕生抱负的唯一筹码,而且是最能够实现理想的。 虽然其他的生意也很好做,比如说瓷器生意以及即将上市的注唇生意,后续他也会给根据需要研发出更多时髦且昂贵的产品,继续收刮梁州的达官贵人,可是依旧不如食盐普及率高。 毕竟这东西人人都需要,而且他家的价格不高,就算是平民百姓也是完全能够消费得起的。只有人家需要的东西才用不过时,这一点戴冠很清楚,所以他第一张牌就是打的盐行的生意。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不是为了讨好胡娴而临时起意,他是早就计算好的,如今看 来这确实是很对的一步,至少已经引起了别人的忌惮和嫉妒,想要来抢夺他们家的命脉,这当然不能够答应。 如今使手段的人就在眼前,而且还是落入下风,任凭他们摆布,戴冠想到这里就觉得很解气,看到王景红他继续问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吗?如果没有的话,最好也别轻举妄动了,你外围的包围圈固然厉害,但是想必也抵挡不住真正的高手。 你不妨看看山上,你们请的那位似乎不太行了。 王景红闻言顿时惊恐的转头望向山顶,只见之前那山顶之上只有一人站着,一人半跪在地,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陷入惨败。 而站着的身影,他看上去很陌生,根本不认识,就不是他们请的那一个高手,也就是那个曾经让无量山掌门都吃了大亏的神秘高手,如今看来他是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 这一点戴冠也是没料到的,没想到这个陈黎如此了得,只是他们交手的过程完全被他布下的结界给阻挡了,他们也无法看清,就算是戴冠,也不能够通过现象看本质,只能看到一段雾气里面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飘忽不定的人影和散发着光芒的动作,这足以说明在那一片小天地之中,两人的战斗十分激烈。 如今以陈黎胜利而告终,那么他们的主动权就是真的彻底掌握到底了,即使王景红还有手段,外面的包围圈还依旧十分强大,可是陈 黎腾出手来的话,想必要带着他们离开此处,突破重围,显而易见是非常轻松就能够办到的事情 王景红见状顿时更加的难受,这一点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在来自之前是信心满满,而且给兄长王景龙打了包票,不能够办成此事,他也没脸回去见人,如今想来还真是打脸,他到底还能不能回去呢? 王景红心里十分愤恨,他盯着戴冠恨恨道:“不要太得意,咱们走着瞧。” 戴冠道:“走不走着瞧我都没关系,关键是这件事情咱们在理。是你们无端惹事,想要巧取豪夺,霸占我家盐行,如今以失败告终,反而还要放下狠话,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诉你,你这毒药我也没有任何解药,如果你能够解掉的话,就算你有本事,那我以后也不会因此而要挟于你,你可以继续做你那高高在上的王氏公子,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们痛快的活在这个世界之上。 王景红道:“难道你敢袭杀朝廷命官?” 戴冠道:“哪须我亲自动手,能杀朝廷命官的,当然是朝廷命官了,只要任何人犯了事,都逃脱不了法律的惩处,能够制裁刺史大人的,当然是朝廷命官啊,这一点想必你很清楚。 如果你们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跟州牧大人硬碰硬的话,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怂恿你来干这件蠢事的人,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他们是为了自己的利 益,还是真的要追随你。 如果你要一意孤行,我也就把你也当成他们这样的人对待,那下场就会很凄惨,我想王家如此大的家族,脸面也是顶天的大,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做出巨大的牺牲,那样的话,你的谋划恐怕就要落空了,你说的话也就失去了威信,而你想要实现的报负就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王家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难道你要继续流浪江湖吗?” 王景红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没想到戴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老谋深算,说的话句句在理,而且他还无法反驳,这一点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 本以为他不过就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寒门子弟而已,只能靠着小聪明做些自以为是的事情,没想到戴冠如此睿智,而且见识非凡,比起他这样大家族的优秀子弟,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点还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山顶之上那神秘高手跪在陈黎面前,完全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陈黎则只是身上带了一丝轻伤已,并无大碍,此刻正喘着出气。 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问道:“怎么样?这一下你服气了吗?这么多年咱们算是分出了胜负,也决出生死了!” 神秘高手很有骨气道:“动手,不过是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陈黎闭眼,拔剑挥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过无痕 陈黎佩剑挥过,丝毫不受阻滞,像是在空气中轻轻一划一般,但是眼前很明显的有什么液体喷薄而出,带着一丝丝血腥气,钻入了他的鼻子之中,这也就告诉他,面前的人已经被他斩杀了。 而且是毫无阻力,剑过无痕,这位神秘高手直到死的时候,都还在回想着刚才战斗的经过,想他那无往而不利的御风剑法。 他的本事早已经炉火纯青,堪称宗师手段了,可没想到还是落入了陈黎的圈套之中,然后惨败收场。 想他十三岁就以剑法技惊四座,成为宗门之中最为耀眼的青年剑客,从此之后境界更是突飞猛进,在江湖之中声名鹊起,以小小年纪而名扬天下,可谓是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他也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在一次次的战斗之中发挥出了超乎想象的天赋,取得了一次一次的胜利,积累了雄厚的战斗经验,这也是他能够在无数次的临阵对敌之中占得先机,取得胜利,从而利于不败之地的保障。 可以说在他成名的路上,没有几个人跟他对敌之后能够安然无恙收场,他下手一向狠辣,但凡与他比试总是要带点伤残收场,不是别人伤就是他自己伤,不过他受伤的次数很少,这就足够说明他有完全自傲的资本。 凌驾于其他人之上,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而他一生中最大的对手就是陈黎了,他们在二十几岁的时候遇到,当时打了 一场,竟然是两败俱伤,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之后互相就记恨上了,找了几次机会继续之前的战斗,要了结这一场恩怨,可是都没有一个结果,因为双方的修为大抵上差不多,也都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于是两人互相不服气,在一次次的战斗之中,积累了难解难分的仇怨,彼此都把对方视为最大的对手。 没有遇到的时候就互相去精进修为,以备下一次能够击败对方彻底占据上风,然后成为那个最为闪耀的存在,也是因为此原因,两人都陷入了一种很让人迷惑的状态,似乎他们的追求没有了别的,只有击败对方这一点。 为此他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各自去学习更为高深的功夫,想要出奇制胜击败对方,然后才是考虑其他事情的时候,这一点两人都是很纯粹,虽然说都是学习了很多手段,可都是关于剑法方面的。 陈黎以五合剑派的剑法为基础,自己综合游走江湖之中感悟来的各种奇招妙法,融合贯通,自成一派,成为了那能够问鼎天下,最为精妙无双五合新剑法。 所谓五合,乃天地合、山水合、人合,是为五合归一,天下无敌。 这一点倒不是他自己说的,而是别人根据他的表现而预测的,一旦他的五合剑法领悟到了极点,那这天底下能胜得过他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至少在剑法这一道,他算是站在顶峰的人,而神秘高手学 习的是一套叫做御风剑法的高深武功。此法也十分奇妙,取自于天地灵气,没有别的,只要有风的地方,它就能够乘风而起,源源不断的变换出无穷无尽的招式。 而且以极为深厚的内力推动剑法带来无比锋利的剑气,可以割破一切阻碍。而且只要风不停息,他的剑法招式也就会毫无阻滞,内功心法也就会源源不断。 所以他与人比拼永远没有力竭的时候,除非你能让风停止,否则永远制裁不了他。 可越是跟高手战斗,越是能够原地就能制造狂风。很多高手一出手就是原地起龙卷,风是最不缺的东西了。 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有可能产生,因此只要没有人能隔绝这一点,他的御风剑法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战绩辉煌的原因,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曾经跟他对招之后的陈黎是完全知道的,虽然没有彻底落败过,但是在越是风狂雨骤的时候,对面这个人就越是厉害无比。 这时候倾力一战,必定命丧他手。 好在陈黎集合的剑法更加的博大精深,所以能够巧妙化解这一点,但是也不会傻到天地起狂风的时候跟这个人决斗,那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他一直在寻找破解御风剑法的方法,于是不再执着于剑法的高妙绝伦,而是想着怎么巧妙利用天地之力来限制此人的御风剑法。 所以他这些年行走江湖去了很多的地方 ,拜访了很多的高手,也思考了很多天地循环的道理,更是不断的参悟大道,他的剑已经不只是纯粹的剑,而是集合天地之道的大成之剑。 于是为了更好的感悟剑法的真谛,感悟天地之力的真谛,所以它才变得如此的邋里邋遢,成为了那个最为接地气的高手,就是任何人看了都不觉得他是高手的高手,而只觉得他只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乞丐。 戴冠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对此不屑一顾,要不是他表现出极为深厚的威慑力,戴冠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这大概就是达到了天地合山水合人合的地步了。 此时此刻,他的五合剑法算是真正大成,而且他感悟的天道境界也就跟随提升,他在以五合剑法为核心铸造起的那一道结界之后,总算是击败了神秘高手的御风剑法。 这一点他其实准备了很久,这些年所有的感悟全都用在这上面,以剑气阻隔天地自成一个小世界,在这个结界之中,所有人都会陷入混沌,他才是最为强大的主宰。 因为这里面完全是由他的剑气阻隔出来的绝密空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借力,这对于御风剑法来说是致命的,它不能破开这一道结界的话,就无法借助风势来施展他最为高深奥妙的剑法,那么要落败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他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刻,乘风而行,御风而起,天下无双,可是 如今把风给他断了,他的剑法也就变得普通起来,顶多算是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技。 要产生多大的威力,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至少在陈黎面前做不到。 因为陈黎是领悟了天地大道的,然后才制造出了这一道奇迹,他在结界里面施展剑法不受影响,但是神秘高手就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想要再次以风起势,跟陈黎势均力敌,是做不到的。 而陈黎就能够做到,就能够随心所欲,施展出威力无双、变化无常的五合剑法。 此刻他为高黎贡山五合剑派扬名,即使他这些年离开宗门已经很久了,而且当初跟掌门人也不太合得来,因此不受重视。 在宗门之中虽不至于受到所有人的排挤,但是也算是被边缘化的人物,没有人会对他有更多的想法和支持,而是更多的是把他给孤立起来,让他自由发挥,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会请他出手,更不会让他成为核心人物。 毕竟陈黎的脾气有些古怪,而且说话也是心直口快,这一点对于一心要讨好隔壁强大宗门腾越剑派的掌门人马家易来说是非常忌讳的事情。 其实五合剑派并不弱,可是掌门天生有些自卑。他年轻时行走江湖的时候,跟随腾越剑派掌门一同前往那剑道圣地点苍山瞻仰高人前辈,会见天下同道,来了一场友谊性的大比武。 可当时的他学艺不精,很快就败下阵来,而腾越剑派掌门作为五合剑派 的邻居,自然是一心想着帮他捡回面子。 可是没怎么用力就把击败马家易的人给击败了,从此之后他就自卑的不行,觉得那人已经足够他花很多时间来提升修为才能够对付,可是在腾越剑派掌门那里轻而易举就能够击败。 由此可见,腾越剑派掌门的修为更是他不可望其项背的,于是他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回去之后剑心也受到了影响,修为进步的速度十分缓慢。 甚至有时候有走火入魔的风险,从那时候开始,他的脾气就变得暴躁起来,对于宗门之中同辈师兄弟来说不算友好,要是谁表现得比他还能出众的话,他非但不是感觉到高兴,而是觉得很是打脸他这个掌门人。 毕竟他都不能够快速精进修为,凭什么那些师兄弟就够突飞猛进,这一点很不公平,至少对他的掌门之位也是有威胁的,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是偏偏陈黎天生剑道天才,在剑法一途,那可谓是一骑绝尘,同门师兄弟之中修为能跟他比肩的,简直就是没有一个,因此他很快就成为宗门中最为耀眼的存在。 这一点自然就让马家易起了嫉妒之心,因此有意无意打压,让他不能够随心所欲的在宗门发展,限制他的资源,更是处处为难,让他不能够顺畅的修行,所以才让陈黎十分失望,这才决定行走江湖。 他出来之后,就没有心思再回去了,所以才在 江湖之上流浪了十余年之久,如今他的剑法虽然仍以五合为名,但是跟实际上的五合剑派其实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至少别人都不会,他的五合剑法跟宗门的传统剑法相比起来,那可以说是脱胎换骨,就感觉是已经完全不太相关,这完全是属于他自己的产物,而且是非常出色的。 跟以前的传统剑法比起来说,简直高了好几个档次,可以这么说,如今五合剑派之中就算是有一些了不得的后辈能够在剑道一途有所感悟,可要学会他的这一套剑法估计也很难。 也就是说在后辈之中,没有比他更有天赋的人存在,宗门发展的速度,是真的彻底落后于其他宗门了,从掌门人自卑的时候开始,其实就在走下坡路,如今想要跟外面的大剑派相比,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就算是隔壁的腾越剑派,也超出了他们更多的档次,这一切结果都是掌门人马家易造成的,这一点陈黎对他意见很大。 可他又不愿意卷入清理宗门这样的争斗之中,至少是不忍心同门相残,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想换了马家易,将宗门扶上正轨,而后高歌猛进…… 第一百七十九章 盐市格局 陈黎以五合剑法,制造隔绝天地灵气的结界,击败神秘高手的御风剑法,取得最后的胜利,也了解了这一场持续了二十余年的恩怨。 只是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倒在他面前气绝身亡的人,具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北边一个没落大宗门百年不遇的奇才,身负众望,是宗门中兴的唯一选择,因此宗门为了培养他而倾尽所有,就是希望通过他那超然于人的天赋,和对武学十分执着的恒心,以及好胜心,来打响一张沉寂了一百年的底牌。 所以宗门给他起名选唯,既是天选,也是唯一。 他年轻时确实很争气,不断的赢得一场场的比试,为宗门挣足了面子,在江湖上也声名鹊起,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年轻高手,甚至能跟点苍派和乌蒙剑派的冠首相提并论,可谓是风头正盛。 可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从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出来的陈黎,却给了他当头棒喝,当时正值剑法炉火纯青地步的选唯,用尽了全力,也不能取胜陈黎,但是天生要强的他,绝对不想丢了面子,拼着受伤,也要击败陈黎,维护他不败的战绩和强劲的风头。 可这个绝对,终究是害了他一声,因为当时虽然受了重伤,也没能战胜陈黎,严格算起来,就是两败俱伤,谁也没占了便宜,但是谁都无力再战,只得作罢,然后都把对方当成了人生大敌。 尤其是选唯,放下狠话 之后,就一门心思研究怎么提升修为,钻研出更加威力无匹的剑法来,好在下一次碾压陈黎,找回丢掉的面子。 而陈黎则没有如此急功近利,只是不断去感悟,不断去总结,不断去见世面,看高人切磋,访问一些前辈武者,然后将各种信息融合起来,引入剑道,发现传统的五合剑法竟然有一些缺陷,似乎不是一套完整的剑法,有很多地方都被裁减了,根本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但是作为一种高超的剑法流传于世,也没什么大的影响,至少招式精妙,套路清奇,让人很难琢磨。 但是要修行这套剑法成为绝顶高手,那就有些勉强,就像是你没吃饱饭要跟比你身强体壮的人掰手腕一个道理,不落败都不行。 陈黎是仗着天赋好,根基深,悟性高,才跟选唯打了个平手,如果换一个人,即使把五合剑法练到他这个地步,恐怕也做不到这么极致,那就真的会让选唯给正面击败,维护住自家的面子,还能顺带踩一脚要崛起的五合剑派。 可这天下的事情,是无巧不成书的,翩翩这两人就在那时候遇上了,翩翩就动手了,翩翩就是两败俱伤,然后结下梁子,成为永远的对手和仇人,并为了击败对方,而付出所有心力。 选唯是彻底忘记了宗门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不再去游历江湖,挑战各路高手,增加人气和曝光度,让宗门的名声持续发酵 ,为他们的复兴做足准备,没成想却止步于此。 选唯一定要先击败陈黎才去考虑他们说的事情,并且告诉他们,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以后也不会打赢其他高手,那么也就谈不上扬名立万,宗门的谋划也是徒劳。 宗门的话事人最后被他说服了,赞成他先击败陈黎,但是不能被嫉妒蒙蔽双眼,影响境界和格局,那对以后修行无益。 选唯嘴上答应,但是一下来就全忘了,心里只有战胜陈黎的执念,至于其他功名大业,全都抛诸脑后,管他被宗门寄予了多少厚望,不管身上背负着多大的责任,都不再想了,只想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击败陈黎,了却心中的不甘,没有人能比他更出色,就是跟他一样的水平也不行。 就这样,二人各自去寻求增强剑道的方法,选唯注重招式和杀伤力,而陈黎则更多的是感悟天地大道,融合进剑法之中,能够融会贯通,能弥补五合剑法的不足,然后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来,并且剑道符合天地万物之道,是能不断变得醇厚高深的。修炼的时间越久,也就越能发挥威力。 因此后续与选唯的比试之中,他也是隐隐占据上风的,只是不能彻底压制选唯的御风剑法,尤其是在天地之间有大风的情况下,更显得艰难。还记得那一次风雨交加,狂风暴雨使选唯剑法陡然变强,差一点将自己给重伤,最后陈黎也是拼着最后 的血气之勇,再一次跟选唯打成平手。 从此之后,陈黎就在寻求一种方法,希望能有什么招式,能够限制风的发生,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遍访名山大川,寻找无数高人,探讨这一方法的可行性。 别说,最后还真被他找到了,只不过不是来自什么高人的指点,而是在一个奇妙的地方,突然感悟出来的。那地方形似一个锅盖,将下面的空地给盖了起来,然后那下面的空地之上,风平浪静,什么动静也没有,就是蚊虫,似乎都不愿意到那下面去觅食,这让他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把一处地方给盖起来,隔绝风势,就能隔绝一切生机。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经过无数次的试炼,最后终于被他给练成了这一招以剑气为结界,隔绝风势,彻底限制御风剑法发挥,然后击败选唯,结束了这么多年的恩怨。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选唯则以失败告终,不仅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也断送了宗门的前途,可谓是损失巨大。 陈黎看着眼前已经奇绝身亡的选唯,叹气道:“希望下辈子,咱们都不要做执着的人,这太浪费时间,也是对人生的不尊重,一路走好!” 说罢,他收起跟随了自己三十多年的乌黑佩剑,然后打量了一眼山下,向着戴冠微微点头。正在和戴冠一起观望山上情况的王景红,总算是放弃了最后的侥幸心理,也不敢贸然跟戴冠 拼个鱼死网破,虽然他现在仍然是网。 但是这网不仅是网到了鲨鱼,很可能是一头巨鲸,那山上毫不起眼的人,就是那蕴藏着无穷威力的巨鲸。 戴冠则微笑着点头道:“辛苦陈前辈,也恭喜前辈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愿,可喜可贺。” 陈黎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问问你面前这个家伙,山林之中埋伏着的一千三百二十一人,是要作何打算,要打就趁早,不然我不介意提前将他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见陈黎准确的说出了他包围圈安排的具体人数,顿时真的没了任何精气神,耸拉着脑袋道:“你想怎么谈,咱们这就开始!” 戴冠道:“你不让他们散去,我怕陈前辈来了兴致,大开杀戒就不好了!” 王景红苦涩道:“戴公子不必担心了,现在我没有任何能威胁到你的手段,这些人也正如你说的,没什么别的用处,但是能一定程度上保障我的安危,所以戴公子不必紧张,这就是保护我而已。” 戴冠道:“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为人,既然说了要放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正如你说的,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跟你们王家撕破脸,所以你的安危你完全不用担忧,你该担忧的,是怎么满足我们条件的同时,还能给家族一个合理的交代,这一点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王景红点头道:“多谢公子提醒,不过这一点我已经在考虑了,不 用你们费心,倒是他们这些人,是亲眼见到我无能为力扭转局势,到时候也会如实禀告给族长,我也就不用过多解释。只是你们的条件,有些霸道了,恐怕很难说服别人。” 戴冠反问道:“霸道吗?比起你的行事手段,恐怕是很地道了!至少咱们是通过正常途径做生意,而且还在此跟你讲道理,要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戴冠面色冷峻,语气也有些气愤,王景红只是盯了他一眼,就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没见过如此气势惊人的后生晚辈。 他只得喃喃道:“梁州盐市如此巨大,你们要一家人独占,怎么也说不过去,没有霸占别人财路的道理,不只是我王家不答应,别人更是不会答应。” 戴冠冷笑道:“我胡氏盐行,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要独霸梁州盐市,也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一直在动员大家入股,一起把食盐的质量给提起来,而且还能控制盐价,真正做到有益于民,这是极大的好事,不管是州牧大人,还是皇帝陛下,都是十分赞成,而且许多有识之士,都已经纷纷入股盐行,大家共同实现赚钱的目的,怎么就是我胡家独霸梁州盐市。 有这样想法的人,我只能说一句,黑心的奸商而已,不想着怎么给百姓提供物美价廉的好货,而是处处算计这人家那点养家糊口的可怜钱,把钱给搜刮晚了, 还把灾病带给了他们,可谓是卑鄙无耻,该千刀万剐。” 王景红眉头紧皱道“这是公子的一面之词,对于梁州百姓也是一厢情愿,可是做生意,终究是以赚钱为目的的,大家也是合理合法的经营,怎么能给扣上这样的帽子,那还让别人怎么讨生活?” 戴冠道:“所以你是赞成他们那样的肮脏手段的,所以才会在他们的怂恿下前来与我为敌,才以刺史大人胞弟之尊,来做下这么无耻的勾当,这么说来,王家是真的不顾及大族脸面,要在这样的事情上,与升斗小民挣个面红耳赤了?” 王景红气恼道:“你不要什么事情都混为一谈,我王家还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田地!” 戴冠道:“没有最好,你也想清楚,是你兄长的前途为重,还是你自己的谋划要紧,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想知道你们王家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野心,要以霸占盐市为支撑,那就是妄想,这一点我们胡氏盐行是绝对不会妥协的,也让那些人死了心,不答应我们的条件,那就另谋出路,别胡搅蛮缠,动文动武,阴谋阳谋,咱们都奉陪到底。” 见戴冠如此说,王景红知道,这事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但是他真的拉不下面子,来答应以王家的名义入股胡氏盐行的事情,但是不答应,又会措施良机,失去一条重要的财路,制约着自家扩张的计划,尤其是兄长王景龙 更进一步的打算,已经拉开了强弓,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思考了一会儿,王景红咬牙道:“这件事情,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回去问问家族的意见,胡氏盐行百分之三的股份,毕竟太少了一些!” 戴冠道:“如果先少,那我就收回自己的话,一分也不给你王家,你走!” 王景红本来还想熬一下面子,见戴冠如此果决,顿时有些后悔,连忙改口道:“不少,不少,我这就回去商量,会最快时间给戴公子答复,告辞!” 王景红灰溜溜的走了,戴冠心里一阵感叹,没想到高估了此人,一开始见他那么大的手笔,以为是个真正的高人,没想到依旧是如此的俗不可耐,而且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有本事,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 胡锦看他表情,问道:“怎么,对对手还用得着失望,你是觉得别人没能把你岳父大人我怎么样,没有让你有救危难于水火的表现,所以不得劲?” 戴冠连忙摆手道:“岳父大人多虑了,小婿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见王景红带人离去,此处彻底解除危险后,陈黎也从山上下来,见到胡锦,恭敬作揖:“高黎贡山五合剑派陈黎,见过胡兄!” 胡锦疑惑问戴冠:“这位是?” 戴冠道:“一个仰慕岳父大的真正高人!” 胡锦更加的一头雾水,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扶起陈黎道:“这位陈大侠不必多礼 ,在下胡锦,一介商贾,可当不起陈大侠行礼!” 陈黎道:“胡兄的为人,我是听说过的,是真的侠义之士,是我辈同道中人的楷模,因此完全当得起陈黎一拜!” 两人还没寒暄完,从西边飞奔而来一骑,老远就大呼道:“前面可是胡东家,大事不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 釜底抽薪 胡锦听得有人呼喊自己,立即站起身观望,就见一个打扮普通,长相也普通的粗布衣服骑士打马奔来,一边跑一边喊,事情似乎真的很焦急。 戴冠和陈黎也被吸引了, 一起朝着这名奇怪的骑士看去,见他没有什么危险,而且焦急的状态不是故意装出来的,顿时放松了一些警惕。 戴冠看着胡锦道:“这是什么人,怎么认得岳父大人?” 胡锦道:“如果我没猜错,是螳螂川郑当家的人!” 戴冠疑惑道:“那是谁?” 胡锦白了戴冠一眼道:“你还说十分关心盐行的事情,怎么我要跟谁谈生意都不清楚吗?” 戴冠顿时汗颜道:“原来是螳螂川的大矿主,岳父大人合作的第一对象,他会出什么事情?” 胡锦道:“看那人如此焦急,一定是天大的坏事,赶紧去把人给接过来。” 戴冠闻言,也不废话,脚尖一点地面,凌空飞起,跃下关隘去了。 段新厚吩咐众人去整理行头,要继续向螳螂川出发,见都安排到位了,才回到胡锦身边,执行安全任务。见了陈黎,顿时心生敬佩,作揖道:“晚辈段新厚,是戴公子的追随者,见过陈前辈。” 陈黎见他气度非凡,说话也十分得体,顿时有些好奇道:“可是段家子弟?” 段新厚道:“旁支潦倒之人,不值一提。” 陈黎也只是点点头道:“家族底蕴再怎么深厚,也要能辐射得到才行,不然,只能 靠自己,你很有志气和魄力,将来一定有一番大作为。” 段新厚顿时欣喜道:“多谢前辈,借前辈吉言,晚辈必当位置奋斗不止。” 陈黎道:“有志者,事竟成,你的眼光也不错,跟着戴冠小友,必定不会碌碌无为。” 段新厚很是开心的点点头,然后问道:“前辈是来自昭南名山,又是剑道宗师,晚辈有幸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回了梁州,一定要请前辈好好喝一杯,也聊表前辈救命之恩。” 陈黎道:“酒自然是要喝的,但也不至于要你破费,胡兄自然会周全此事。” 段新厚这才发觉自己有些过于出风头了一些,急忙向胡锦抱歉道:“胡叔见谅,你也知道我是个武痴,遇上前辈高人,总是十分敬仰,情不自禁就要结识一番,所以有些遇阻代庖了!” 胡锦笑道:“这有什么,在我这里没这么多规矩,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性情中人,不必拘泥于世俗规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也是冠儿一向的主张,你跟着他,需得再放开一些才行。陈黎兄弟自然是人生难得一遇的大侠,你我都不能错过,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也不枉他来梁州一趟。” 段新厚感激道:“多谢胡叔,如此甚好。” 胡锦微笑不语,看向陈黎,则是感激和新奇,试探道:“陈兄是如何知道我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 陈黎道:“戴冠没有说谎,我确实是慕名而 来,顺道出手相助,胡兄的为人处世,足以称得上侠义二字,这正是我被江湖人最为崇尚的品德,你能够十几年如一日的对待马贤弟,就足以说明你的侠义之心,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陈黎敬佩。” 胡锦恍然大悟道:“原来陈兄和马贤弟是故交,这就难怪了,如此说来,大家算是早就是自己人了,今日才得相聚,实属难得,既然如此,陈兄无论如何也要在梁州多留一些时日,也好让我能有充分的准备,好好招待陈兄一番才行。” 陈黎笑道:“最近确实不会离开,有的是机会,胡兄不必急于一时。” 胡锦点头道:“好好好,那就说定了,一定等我处理好眼下的事情,回梁州好好招待陈兄。” 陈黎道:“一言为定!” 见二人说妥了,段新厚也跟着激动不已,想着到时候怎么也得从陈黎这里得到一些指点,对修为有所感悟,说不定就能突破境界,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时戴冠直接带着那骑士飞上关隘来,从未有过如此体验的他,吓得不轻,又因为心中焦急,所以落地之后,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只觉得耳边还有风声呼啸,身体还在失重之中,听得有人说话,才睁开眼,看清楚眼前站着好几个人,也分不清谁是胡锦,只得站起身胡乱对着几人道:“胡东家,不好了,当家的出事了!” 胡锦上前一步,宽慰道:“这位兄弟不要着急 ,喝口水,慢慢说!” 随即有人给他递上一杯水,他也早就口干舌燥,接过一口饮尽,带着哭腔道:“当家的被人杀害了,呜呜……咳咳” 胡锦闻言,一阵头晕目眩,怎么也不敢相信,势力如此庞大,又是正值人生巅峰的郑当家,怎么会被人杀害,换句话说,谁有能耐将他杀害? 胡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骑士道:“前些日子,矿上来了许多外地盐商, 口气极大,开口就是十万旦原盐,这可把当家的难倒了,这么大一笔订单,是能赚很多钱,而且也能省很多事,一年都不用再忙活了。但是难题也摆在眼前,矿上没有这么多盐,即使加上其他几位矿主的盐,短时间内也凑不够,但是对方给的时间又短,又非要做成这笔买卖,没办法,当家的想等胡东家到了,再一起商量,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来搞定这笔订单。 于是就招呼他们在矿上住下,给点时间准备,然后就按照胡东家你说的条件,开始整理矿坑,清查矿洞,整合人力,联合其他矿主,将原盐生产给规范起来,也好满足之后大家的合作,然后等胡东家你到来商议大事。 可是没曾想,胡东家半路除了状况,消息送到矿上的时候,当家的很焦急,不知道怎么跟对方周旋,但是这消息却也不消息走漏了,于是他们气势汹汹找当家的理论,说不能满足他们的订 单,原来是做了胡家的生意,这不厚道,有欺骗顾客的嫌疑,于是就非要当家的给个说法。 当家的好说歹说,花了很大的金钱和精力,总算是安抚了他们,只希望胡东家能早点前来。不曾想你们又遇到了麻烦,事情一耽搁,消息再次走漏,那些人失去了耐心,闹起事来,很快就演变成冲突,怎么也压不住,最后变成双方对峙,当家的急忙前去调解,却不妨有什么高手趁机偷袭,将当家的给刺杀了,可怜当家的,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阴谋,这绝对是环环相扣的阴谋。” 胡锦听骑士这么一说,顿时就反应过来,心中十分愤恨。随即问道:“那现在螳螂川情况如何,可是乱起来了?” 骑士点头道:“正如胡东家你说的,当家的一死,那些人就开始扇动众人各自为主,谁能给他们提供订单上的盐,他们就全力支持谁主宰螳螂川,并保证每年订购所有产出的原盐,而且价格高处市场价,无论多少都需要。” 胡锦道:“那这还不乱翻了天,你们少当家可能主持大局?” 骑士道:“少当家费尽全力,也才保住了三分之一的矿井和少数的工人,其余的全部被那些矿主趁火打劫,威逼利诱着霸占了去,如今郑家盐矿,已经是最为弱势的存在,什么也做不了了。” 胡锦道:“那么是你们少当家的让你来找我的?” 骑士点头道:“ 正是,少当家的说,如今郑氏的危机,只有胡东家能够化解,而且郑氏兴衰,也会关系到胡氏盐行在梁州的发展,胡东家不会不管。” 胡锦讶然道:“哦?你们少当家有如此见识,行事也十分果决?” 骑士道:“少当家一向足智多谋,有胆有识,只是之前不太关心盐矿的事情,而是一心想读书考取功名,所以当家的突然出事,才让他措手不及,可即使在这样危难的情况下,还是能保住一份家业,已经很不容易了。” 胡锦点头道:“确实如此,这么说来,这位少当家以后必定大有作为,只是可惜了郑当家,猝然遇害,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也着实遗恨冲天,让人不敢相信。” 胡锦说着,情不自禁流下泪来,骑士一看胡东家如此情真意切,更觉伤感,悲楚充斥全身,顿时放声痛哭。 他从小跟随郑当家做盐矿生意,一起出生入死多少回,当家的也把他当做自家子侄,待之甚厚,因此他对于当家的感情,那也是最为纯粹的,如今当家的突然遇害,他还不能为之报仇,自然心里憋屈,如今见有人或许能掌控局势,为当家的报仇雪恨,而且还对当家的十分真诚,这就足以让他激动落泪。 胡锦道:“此事并非蹊跷,那些人也不是真正的盐商,而是别人布下的阴谋诡计,为的就是破坏我们两家联手,所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果真是好狠 毒的手段。” 骑士见胡锦如此说,更加的伤心了,如此说来,这些人都是大有来头,即使是胡东家,也是被算计了吃了大亏,如今还在这里就是明证,那这个事情,不可能很快就有结论,当家的仇,注定是不能快点得报了! 胡锦道:“前头带路,咱们先去吊唁郑当家,然后再说其他的。” 其实起身,胡乱抹去眼泪,当下走下关去,取了自己的马,当先带路。 胡锦一行也各自取了马匹,跟上骑士前往螳螂川。 胡锦一路闷闷不乐,戴冠道:“这也是王景红的手段?” 胡锦道:“现在他们早就是沆瀣一气了,不管是谁的主意,他们都是知情的,这是这一招太过狠毒,让咱们不能顺利解决盐源的事情,那么他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来准备,对付胡氏盐行,也就变得更加容易了。” 戴冠骂道:“恶毒,真是不要脸了。” 胡锦道:“这就是商场,跟江湖比起来,也丝毫不差。” 陈黎颇有感悟道:“胡兄说得对,虽然方向不同,但是人心险恶,没什么两样,戴冠你得多多总结,以后才会少走弯路。” 戴冠点头道:“前辈教诲得是,戴冠必当谨记在心。” 一行人朝着螳螂川而去,这处狼藉不堪的关隘,则见证着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而山顶至少,选唯尸首异处,鲜血流淌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微微蠕动…… 第一百八十一章 浑水摸鱼 那还没干涸的血液,就像是涸泽之鱼,遇上了活水一般,欢快的颤抖起来,并逐渐变得新鲜明亮,就像是要生长一般,蠢蠢欲动。 那些之前浸入土里的血液,也慢慢冒出地面,汇聚在一起,然后颤动跳跃,似乎是要聚合在一起,成为一个球状,这还真是稀奇。 过了不多会儿,所有流出的鲜血都汇聚在一起,果真在朝一个点聚拢,并不断变幻着形状,最后形成一个球状,并在不断压缩变小。而地面的血液被吸收完后,那一道无形之力并没有闲着,而是从选唯的头颅以及躯体之中,继续吸取剩余的血液,然后将其引导着汇入血球之中,然后疯狂旋转,不断压缩,最后所有血液被压缩成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慢慢飘起,悬浮在空中,似乎在等着谁来拾取。 阳光闪烁之中,果真有人影晃动而来,他背朝太阳落下的方向,头戴斗篷,脸被罩在阴影之下,不怎么看得清。 只见他缓缓伸出略显苍白的手,将血珠子抓在手里,然后缩回阴影之中,看到身首异处的选唯,只听他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亏得我还自降身份陪你演戏,受尽那毛头小子的羞辱,实在是可恶至极。” 阳光闪动,一丝光线晃过他的脸颊,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人脸,戴冠要是见到,一定会惊掉下巴,被他看作只会耍小聪明,使一些卑鄙手段的人,竟然还有如此深 沉的一面。 这人正是之前离去的王景红,此刻他面色阴沉而凶狠,眼中全是戾气,右手握住以选唯的鲜血凝聚的血珠子,十分用力,有些青筋暴跳。 直到那珠子承受不住压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才将看向戴冠离去的方向的目光收回,低头看了一眼血珠子,随即将其送入嘴中,一仰头,吞了下去。 打了个饱嗝之后,他才给出了最后的评价:“人没用,这凝聚了一品修为的鲜血,倒是让人受益匪浅,再差九颗,我也会成为让你们仰望的存在,戴冠小子,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话,他头也不回,身形一闪,竟然以极为高妙的轻功在山中飘忽起落,瞬间消失不见。 戴冠这边,护着胡锦,跟着那位骑士,正朝着螳螂川而来,还离着几十里路程,就见到大路至少,隔三差五有人推着独轮车,或者赶着牛马车,拉着一包一包的货物,来往于道路之中,显得有些忙碌,由此可见,螳螂川作为昭国最大的矿盐产地,名不虚传。 只是因地处边境,官府亲自开采矿盐,多有不便,首先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地方势力,他们觊觎这处盐矿带来的巨大利益,因此相反设法会破坏官家开发的矿井,而且盐矿工人也需要就地聘用,这样一来,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这些人对官府不会有多大的忌惮,但是对地方势力,却是十分害怕的,毕 竟世代居住于此,大家知根知底的,一旦不听使唤,被清理那后果很是严重。 因此,工人也就成为地方势力安插在盐矿的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告诉那些大人物,然后大人物们就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来破坏矿盐生产,让矿监官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能很好解决问题。 当时朝廷被这些人激怒了,也曾派出三千军队驻守盐矿,以杜绝地方势力作乱,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招,让所有盐矿工人罢工不干。 当时的矿监大人也很是硬气,直接从外地找来矿工,开采井盐。有了军队护持,加上矿工又是外地请来的,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幺蛾子。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北边战事吃紧,原本的三千驻军也被抽调走两千,只剩下一千军队驻守,而那些矿工,也陆续出现问题,开始莫名其妙失踪,有些罢工不干。 矿监大人多方查探原因,发现了端倪,原来这些人,被那些地头蛇给带入花花世界之中,迷失得神魂颠倒,哪还有什么心思干活,挣的工钱,也全都搭进去了。许多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和嫖资,无法偿还,自然被人给收拾了,很多就稀里糊涂的被弄死,有的被拐卖。 矿监大人十分震怒,跟地方势力交涉了几番无果之后,只得约束工人,不得离开矿区,不得去外面吃喝玩乐,而且工钱只发给一半,其余的留着年底 一次性结算,这样一来,一定程度上是减少了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另一方面,也让工人们出于压抑之中。 本身挖矿就是劳苦活儿,又一天在井下,十分沉闷,再没有什么消遣来调节,那还真不是好事情,很容易出事,没多久就有人受不了压抑的环境,而悄悄逃走了。 矿监大人无奈,只得适当放宽了约束,让他们能一定程度上调节压力,能留在矿上好好干活。 然后还给驻军下了命令,让他们监督保护矿工。 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千军队也发生了腐化,被人早就给贿赂了,吃粮不管事,不仅不管他们怎么让矿工堕落,还提供一些情报,让这些地头蛇们能更加得心应手施展手段,最后就是矿监大人再怎么周旋,也无法保证矿井正常生产。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上奏朝廷。皇帝自然把这事儿往地方官府上分派,管理此处的官员,自然是个懒散性子,才没有那份心思去处理盐矿的事情。 就算他有心,也是没办法处理好的,那里的复杂环境,他比谁都清楚,于是想了个偷懒的法子,放任盐矿由周围的势力各自凭本事占据经营,只需要向官府缴纳足够的赋税,就相安无事,而且官府还支持他们开采。 没想到懒人有懒福,这个办法还正合大家的意愿,于是受到所有人的一致支持,他非但没有遇到什么困扰,反而轻松收齐了税赋 ,朝廷那里拿到了钱,也就不管他是如何管理盐矿的,因此这些年,这螳螂川就逐渐形成几大势力瓜分盐矿的格局,而在经过激烈的角逐之后,郑家以绝大的优势,占据了最多的矿井,开采的规模也最大,每年给官府上税也最多,自然成为螳螂川一带十分显赫的人物,那是谁见了都得点头问好的角色。 但是郑家当代当家郑少顶十分豪爽仗义,对内对外,那都是公正大方的,因此赢得无数人的尊重和推崇,生意也就越做越红火,这自然是影响到了同行的生意,但是他风头正盛,别人也无可奈何,只能看着郑少顶越做越大,渐渐有了吞并他们的趋势。 尤其是胡锦联系上了郑少顶,要签订长期合作协议,将整个梁州盐市给垄断,这就更加加剧了他们的危机感,于是变故发生了。 这是来自几个势力的联合施展的阴谋,首先是梁州这边,布下了天罗地网对付胡锦,然后就是螳螂川这边,来了一场针对郑少顶的惊天阴谋。胡锦这边,经过戴冠几人的拼死周旋,和戴天禄、陈黎等人的帮助,化险为夷,终究是扫清障碍,前往螳螂川。 可是郑少顶这边没有顶住压力,最后被人给暗杀,算是功亏一篑,十分可惜,也让胡锦有些措手不及。 如今郑家倒台,那些被打压已久的势力,自然趁机报复,很快掀起了一阵狂风,浑水摸鱼,巧取豪夺, 将郑家的产业给瓜分殆尽,少当家郑天博费尽全力,也才保下来三分之一的产业,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这样一来,胡锦的计划就落空了,不能解决原盐供应,那么胡氏盐行就不能正常运转,尤其是现在入股的店铺又多,自家又开了无数的分店,每天都需要海量的食盐应市,不然就会出现断档,引起入股商户的恐慌,一旦他们害怕损失,立即撤资,那胡氏盐行就要亏得血本无归。 因此,不解决原盐的事情,胡氏盐行就是昙花一现,很快就会土崩瓦解,成为笑柄。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郑家的盐矿不足以提供胡氏盐行需要的原盐,但碍于协议精神,胡锦又不好跟其他势力签订供应协议,那样一来,就有失做人的诚信和原则。最重要的是,这些矿主早就被自己的死对头买通了,根本不会跟他合作。 所以,要保证胡氏盐行正常运转,只有帮郑天博夺回矿井,然后维持之前的协议,这算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因为海盐那边的线路,已经被人给堵死,胡家运不来盐,所以螳螂川盐矿,是胡家唯一的选择。而且矿盐的质量最好,也是保证贡盐质量的关键,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胡锦都必须帮着郑天博夺回盐矿,并稳住阵脚,重新占据主导地位,这是这何其艰难? 胡锦自然也清楚,因此看到这些来来往往的零散盐 贩子,他仍不住叹气。 戴冠敏锐的捕捉到了胡锦的情绪,问道:“岳父大人有什么心事吗?” 胡锦道:“接下来,是一道难关,能不能跨过去,你恐怕也要起关键作用!” 戴冠不明所以道:“这又跟我有什么联系?” 胡锦道:“自然是要用到你的智谋和手段。” 戴冠道:“那没什么好说的,岳父大人尽管施展谋划,要用到我的地方,那绝对不会掉链子。” 胡锦有些歉然道:“这些日子,坏事接二连三,都是你来周旋,辛苦了。” 戴冠道:“这有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能帮岳父大人把盐行做起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胡锦点点头,道:“我们进矿区,别给少当家等急了。” 一行人跟着骑士穿过几片堆放无数泥土石头的场地之后,终于来到一处山庄模样的地方,连片的房屋,错落有致出现在他们眼前,这里,就是郑家最后的产业了。 戴冠放眼看去,老远就见到有人一袭白衣,孤零零矗立在前面路口,正向着他们这边看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聚沙成塔 引路的骑士看见白衣男子,激动道:“这就是我们少当家,亲自恭候胡东家来了。” 胡锦点头道:“果然英姿非凡,一定是少年英杰。” 见自家当家被夸奖,骑士十分自豪,心里原本的阴霾也散去了一分,他立即滚鞍下马,朝着少当家郑天博奔去。 胡锦一行也不好再骑马,那样显得有些盛气凌人,容易引起误会,于是也下马步行向前。 那骑士在郑天博耳边低语几句,郑天博不住的点头,随即大踏步向前走来,隔着老远,就声音洪亮道:“晚辈天博,恭迎胡叔叔大驾。” 一上来就套近乎,说明这个郑天博绝对是个聪明人,此时此刻,他们家风雨飘摇,若是胡锦不坚持履行之前的协议,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胡锦信守承诺,依旧前来找他商量采购原盐的事情,那就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郑家遭遇了什么,都不会失约,而是要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危难之中,有人能够伸出援手,不套近乎更待何时? 所以他毫不犹豫,直接叫胡锦为胡叔。胡锦也是没想到这一茬,顿时有些局促道:“贤侄不必如此厚礼,还请节哀顺变,郑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贤侄万事顺遂。” “多谢胡叔,你们里边请!” 郑天博做出请的手势,十分恭敬的邀请胡锦一行人前往郑府。宅子建在半山腰,大门口就能俯瞰山下全貌,所有的矿井和工人屋舍,库房 马厩,全都一览无余,可谓是位置绝佳,方便主人掌控大局,总览盐事。 而且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即使郑家才养了二百来盐丁,也足够包围郑府的安全,而且还能监管盐矿。这样的优势,保障了郑家不会轻易受到敌人的袭击,可人算不如天算,郑家还是出事了。 在稀里糊涂之中,这位曾经叱咤一方的大人物郑少顶就一命呜呼,不得不让人感叹。 胡锦带着戴冠和段新厚前往祭奠了郑少顶,被郑天博安排在一处依旧能俯瞰山下景色的客房喝茶。陈黎没有必要祭奠郑少顶,因此独自去转悠这一片盐山,有些好奇的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又是还捡起一块雪白的石头放在舌头上舔一下,活脱脱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般,这就是纯粹的江湖人,天真是本性。 郑天博在招呼了一番其他客人后,赶来房间和胡锦几人见面。 这下一见到胡锦,他再也绷不住了,当先普通跪下,痛哭流涕道:“胡叔,救我!” 胡锦被这一幕搞得措手不及,连忙上前要扶起郑天博,可是他十分固执的跪在地上不起来,继续道:“胡叔若是不救我,侄儿说什么也不起来!” 胡锦道:“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先起来,我能帮你的绝不推辞。” 得到胡锦的许诺,郑天博心里顿时有了一丝底气,但还是哭诉道:“胡叔,如今我郑家遭逢大难,父亲惨死,家业被 瓜分殆尽,之前答应好胡叔的原盐供应,也不能如数交付,侄儿实在是无地自容。好在胡叔高风亮节,信守协议,不计较我家的过失,前来主持大局,侄儿感激不尽。可是眼下,郑家危机四伏,侄儿也危在旦夕,若无强力之人坐镇,最后这点家业也守不住了,再也不能跟胡叔做这桩生意。因此,胡叔无论如何,也要救侄儿一命,也要救郑家于水火啊!” 胡锦叹道:“唉,世事难料,谁知道郑兄如此雄才大略之人,竟然英年早逝,那些该死的恶贼,必当血债血偿。侄儿不必过于忧虑,我既然前来,必不会坐视不理,一定竭尽所能,助你重振声威。” 郑天博顿时以额头叩地道:“多谢胡叔,侄儿感激不尽,胡叔就是郑家的再生父母,以后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胡叔有需要,侄儿都万死不辞。” 胡锦道:“贤侄严重了,快快起来,咱们才能好好商量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郑天博这下总算是站起身,胡乱的抹了鼻涕眼泪,坐在胡锦身边,开始试探胡锦的底气,只听他讪讪道:“不知胡叔的车队有几许,有多少伙计,侄儿好安排他们住下。” 胡锦道:“此次前来,也只能抽调出一百辆马车,二百余伙计,中途遇到了袭杀,还损失了一部分,实在是可惜。” 郑天博顿时有些慌张,掩饰道:“都是些血气方刚的汉子,经历一 点大阵仗的洗礼,也是好事,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也能从容应对。” 胡锦道:“可不正是如此,算是给他们长了见识。” 郑天博道:“我家原本也有三四百矿工,两百盐丁,如今也只剩下一小部分,不足以支撑侄儿夺回家业了。” 胡锦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安危道:“贤侄不必担心,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更何况不是所有的冲突都要硬碰硬才能解决的,得看别人想怎么玩。” 郑天博看了看戴冠和段新厚,知道这两个人绝对非比寻常,于是汗颜道:“胡叔说的是,是侄儿愚鲁,没什么计谋,因此才处处受制于人。” 胡锦道:“侄儿不必过谦,你的本事,那位小兄弟都跟我说过了,当得起后生可畏,机警果决,将来大有前途。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我身边这两位,一个是我女婿戴冠,一个是他的好兄弟段新厚,都是高手,还有那个在盐场转悠的陈兄,更是绝顶高手,他既然前来,也不会坐视不管,这一点请你放心,咱们或许都用不着跟人硬碰硬争斗,就能把你家的产业给要回来。” 郑天博闻言大喜,急忙向着戴冠和段新厚抱拳道:“见过戴兄,见过段兄,还请你们大展神通,小弟有礼了!” 戴冠道:“郑兄不必客气,如今大家利益与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然是会全力以赴。” 段新厚也道:“公子说怎么做,我就怎么 做。” 郑天博顿时有些疑惑,不是说是兄弟吗?怎么叫公子? 段新厚瞬间明白他的疑惑,笑道:“胡叔是顾忌我的面子,不瞒郑兄,我是投奔公子的人,只是公子待我如兄弟。” 郑天博顿时明了,点头道:“段兄有魄力,戴兄更是少年英杰,小弟佩服。” 戴冠道:“客套话就不说了,说说对方什么情况!” 郑天博立即摆正身形,缓缓道来:“如今这螳螂川,大的势力有三股,之前父亲在时,就是不可小觑的存在,如今瓜分了我家的产业,更是突飞猛进,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这第一股势力,是川西的董凤雄,如今有盐井十三口,矿工加盐丁,有六七百人。其次是川东的刘子勋,有盐井十一口,矿工盐丁有五百余人。然后是川南麻江,有矿九口,矿工盐丁四百人。” 胡锦点头道:“嗯,没想到他们势力如此庞大,确实不好对付。” 郑天博道:“当初那场动 乱,他们三家都参与了,也都接受了外来盐商的好处,由此可见,杀害我爹的凶手,他们谁都脱不了干系,而且瓜分我家产业的时候,他们那也是毫不相让,甚至互相之间还大打出手。” 胡锦道:“有利益冲突,那就好办,就怕他们拧成一股绳。” 郑天博点头:“正是如此,一开始他们是很团结的,我爹一死,到了瓜分利益的时候,他们也就互相产生矛盾。” 戴冠 插话道:“东西南北,不是应该有四个势力,那其余的那家呢?” 郑天博尴尬道:“回戴兄,小弟家正是在北边,只是就剩下三口井了,人也只有二百来人。” 戴冠一拍头道:“看我这不分方向的人,我就说这北边向来该是最强者,果然如此,郑兄也不必担忧,你想先找谁算账,咱们就先打谁。” 郑天博惊恐道:“就直接找他们开战?” 戴冠道:“这样不是显得硬气嘛!” 郑天博道:“硬气是硬气,就怕咱们力量不够,对方不管是谁,那都是实力雄厚,如今又是在风口浪尖,必定会严加防范,恐怕不好下手。” 戴冠道:“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矿主吗?” 郑天博顿时眼前一亮道:“有,还有好几个,但是势力都不大,最多只有两口井,大部分只能占住一口井,都不成气候。” 戴冠道:“谁说的,有没有听说过聚沙成塔?” 听戴冠如此说,三人都好奇的盯着他,等待着下文。 戴冠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人都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只有一两口盐井,能聚拢起来的人马也不多,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野心和本事,因为他们一定遭受过三大巨头的压力。” 郑天博道:“确实如此,三大巨头确实是想要兼并他们,彻底掌控螳螂川盐矿,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势力,可惜废了很大的精力,也没能将这些人给说服,于是就打了一场,竟 然不能将他们给消灭,反而是被消耗了大量的财力物力,最后几大巨头都觉得不划算,才没有继续找他们的麻烦,算是承认了他们的合法存在。” 戴冠道:“这不就对,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完全可以去团结这些力量,来跟三大巨头周旋,而且还不用同时面对三大巨头,而是可以在他们只见挑拨离间,双管齐下,我就不信搬不倒他们!” 戴冠说得斩钉截铁,听得三人也深以为然,顿时觉得戴冠此招十分高妙,点头赞同。 郑天博担忧道:“可是如今咱们家底薄弱,只怕说服不了他们,毕竟给不了他们什么好处。” 戴冠道:“郑兄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利益摆在他们眼前,只要争取,就能共同获益,扳倒了巨头,还怕没有好处吗,他们有多大的野心填不饱?” 郑天博顿时恍然大悟,开怀道:“戴兄高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戴冠道:“你不是想不到,是没这么想过!” 郑天博顿时心思复杂,只觉得戴冠有些过于厉害了,心里有些忌惮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重振家声 郑天博忌惮戴冠,并不是因为戴冠这条计策他想不到,而是他不敢往大了想,他之前就想过联合起这些小势力,为自己所用。 可是他并没有信心能扳倒三巨头之中的任何一个,那样一来就真的什么也不能承诺这些人,要是事情没办成,他们的利益还得自己来承担,那么郑家最后剩下的三口盐井,只怕也保不住。 毕竟这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给他们一个由头,那也是能把人吃得渣都不剩的角色,因此他不敢赌这一把。 但是戴冠不一样,一来就直接把目标订到三巨头身上,而且没有任何顾忌的去邀约这些散乱的小势力一起来分一杯羹,而且丝毫不担心他们不答应,也从不怀疑是不是能扳倒三巨头,而是就这么信心满满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郑天博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戴冠是信口开河,而是对方有足够的实力来实现这一计划,所以他才忌惮戴冠,忌惮胡锦的势力不容小觑,以后跟他们打交道,得多留一个心眼,要不然一个不慎,就把郑家的家业给搭进去了,自己也没了最后的底牌,那时候就真的是万劫不复。 可是眼下,又不得不依靠他们的力量来解除郑家的危机,而且胡锦表现出来的善意和诚信,郑天博没有任何理由防备他们,更不该有这样的心思,但凡事都要有备无患,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别人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 郑天博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之下,答应了戴冠的提议,当即果断道:“就按戴兄的提议来,咱们就赌这一把,扳倒了三巨头,郑家必定重回巅峰,也不用害怕那些人狮子大开口,要是失败了,大不了就是小心翼翼守着自家一亩三分地,伺机再战就是了。” 戴冠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郑兄果然是胆识过人,干脆果断。那么在下也给你交个底,这件事情,咱们只会赢,不会输,不然我们也没必要这么兴冲冲前来自取其辱,你大可放心。” 郑天博顿时内心火热,胜利就在眼前,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为父报仇的同时,夺回自家的产业,重振家声。他郑天博也算是能光宗耀祖,无愧先祖在天之灵。 每一个忍辱负重的热血男儿,能实现心中宏愿,哪能不热血沸腾,此刻的郑天博,就有些浑身紧绷,血气上涌,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有些急切道:“戴兄可有行动计划,小弟这就去安排人手,咱们越早行动越好。” 戴冠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咱们来矿上,当然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线,但是他们不确定咱们会怎么行动,所以一定会风声鹤唳,必定有所防范,但是咱们可以先来一个疲敌之计,让他们自乱阵脚,然后在他们精疲力竭之时,来一个猛烈的进攻,必定能一举获胜。” 郑天博道:“如何 疲敌,还请戴兄指教。” 戴冠道:“你召集起所有忍受,多多准备灯笼火把,再找来一些山羊待用,天黑咱们就行动。” 戴冠说着,凑近了郑天博耳边,细细交代了一番,郑天博如闻天籁,顿时喜滋滋的去准备了。 戴冠坐回座位,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一脸懵懂的段新厚眼巴巴的看着戴冠,意思是很想知道戴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要他起什么关键作用。 戴冠见他样子,笑道:“你不用这么八卦,自然有你大战身手的时候,你不用着急,咱们不参合他们,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务。” 段新厚顿时来了精神,试探道:“咱们直捣黄龙,来个出其不意的刺杀?” 戴冠道:“你都料到了,那还来问我作甚?” 段新厚有些歉然道:“就是胡乱猜想,公子说了出其不意,那疲敌之计就是幌子,必定是有杀招在后面。” 戴冠道:“谁说你是武痴,这不是脑子十分灵活嘛!” 段新厚顿时有些得意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公子太过于聪明绝顶,在下跟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潜移默化之下,也会思考一些事情。” 戴冠笑骂道:“少挖苦人,你这话我怎么也听不到是好话。” 段新厚道:“聪明绝顶绝对是夸人,公子不必怀疑。” 戴冠道:“那祝你先绝顶。” 段新厚被戴冠这突兀的话语搞得摸不着头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顿时哭笑 不得。 胡锦这时候解围道:“好了好了,打趣的话差不多就行,咱们还是说说正事。” 戴冠于是摆正身形道:“岳父大人需要坐镇中央,统揽大局,郑天博这个人,过于机警了,有时候就会变得胆小,一旦他不能及时出动人手,咱们的伙计就得立马顶上,咱们是同时对三大巨头开展骚扰,一点马虎也不行,必须令行禁止,容不得一丝犹豫,所以岳父大人要掌控局势,及时跳动人手,以防不测。” 胡锦道:“这个没问题,咱们的伙计绝对不会拉胯,我来指挥就行。” 戴冠点头道:“一旦我们得手,咱们的人马就需及时撤出,千万不要贪功,要把最混乱的一面留给那些势力,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知道每一份产业都来之不易,才不会狮子大开口,而且顺便能消耗他们的势力,也算是在减小咱们的威胁,这一点不是为了郑家,而是为了咱们的盐源能够稳定,为了胡氏盐行能发展壮大。” 胡锦点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不用担心,为父省得。” 戴冠道:“最好是能把咱们的伙计跟郑天博的人穿插起来,让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的余地,只要事情一开始,就裹挟着他们别无选择的去吸引对方的火力,为咱们的行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胡锦道:“这个恐怕有点难,但是我大可以试一试,你们也不必逞强,实在不能得手,那就果断 撤走,千万不能给人抓住任何把柄。” 戴冠点头道:“这个自然,岳父大人放心。” 胡锦道:“好了,请陈大侠喝酒去,咱们终究是要好好款待他一番的。” 戴冠笑道:“那是自然,毕竟他才是主角。” 三人打定主意,一起离开客房,去盐矿上寻找陈黎。 陈黎此刻躺在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头上,看着偏西的太阳,在思考着什么,感受到有人走近,于是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来人。 只见戴冠笑吟吟走来,手里还握着一个酒葫芦,有醇香的美酒味儿飘出,十分美妙,陈黎是个酒中行家,只是轻轻一嗅,就知道这是绝佳美酒,于是笑道:“小子,吃人嘴短,我是知道的,但是这酒让人没法拒绝,赶快拿过来。” 戴冠笑道:“前辈果然识货,那么咱们就先喝了这酒,至于嘴不嘴短的,站且不提。” 陈黎道:“提不提有什么关系,我早就说过,你有什么事情只需说一声,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又何必试探?” 戴冠道:“晚辈绝无此意,这一壶酒,是给我自己壮胆的,只是请前辈督促。” 陈黎笑道:“花花肠子的人,没一个好的,拿来!” 戴冠一喜,将酒壶抛给了陈黎,陈黎结果,扒开塞子,美美的嗅了一口,然后仰头,一大口酒灌下去,舒坦的打了个嗝,赞叹道:“好酒,果真是难得的好酒。” 戴冠笑眯眯坐在一旁,目视夕阳。 胡 锦则带着段新厚和心腹之人,视察郑家仅存的几口盐井,在预估着产量,计划着要帮着郑天博收回多少盐井,才能满足自己的原盐需求。 而郑天博,正在跟妻子和母亲交代一些要紧事,至于准备灯笼火把和羊群的事情,已经被他安排下去了,而且怎么分组,怎么行动,他都传达下去,只等聚集人马之后,再来一次训话,就要展开大行动,为重振家声,夺回郑家产业,而来一场豪赌。 戴冠接过陈黎递过来的葫芦,喝了一口叹道:“前辈对于此处情形,可有耳闻?” 陈黎道:“你是说这盐川美名,还是按三大巨头?” 戴冠道:“自然是越全面越好。” 陈黎道:“这螳螂川是风水宝地,也是整个昭国最大的矿盐产地,这谁都知道。而且还是那茶马道重镇,可谓是昭国通往西南各国的咽喉之地,也是兵家必争之地,种种优势齐聚,自然造就了这一片繁华之地。 不说这盐场,就是下边城镇,那也是比其余地方活跃几十倍,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并且享誉四海,是行走江湖的人不得不去的好地方,那地热之水,泡上一泡,身心有益。” 戴冠笑道:“这些晚辈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曾体验,若是这件事情做成,定要好好去感受一番。” 陈黎笑道:“我也只是说,并未享受一二,主要是这囊中羞涩,消受不起。” 戴冠道:“这好办,只要前 辈有需要,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也知道,我那岳父也算是颇有些钱财,此次前来,又有求于前辈,当然得下点本钱。前辈千万别客气,让岳父大人出出血。” 陈黎道:“你这小子,难道胡兄对你苛刻不成?” 戴冠道:“这不是没有财政大权嘛,自然是不宽裕。” 陈黎哈哈笑道:“你小子,当真有趣,那就听你的,宰胡兄一顿?” 戴冠道:“必须的!” 于是两人哈哈大笑着,将一壶酒给干完了。 陈黎道:“三大巨头,我是不怎么了解,但是也听到些消息,势力越大的当然越难对付,那西董就交给我对付,你去东边,段小兄弟就去南边。” 戴冠点头道:“就听前辈的。” 陈黎扔了酒壶,身形一闪,竟然朝着太阳飞去。 戴冠抬头看时,只见太阳中间有一个黑影,正在变小,似乎是要融入那巨大的火红的圆盘之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丧钟 一个恍惚间,戴冠只觉得陈黎已不是凡人,而是那迎着夕阳要飞升的神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搞出这一幕,为的就是在戴冠面前装模作样,好显摆他的本事。 但是戴冠并没有觉得反感,而是觉得这确实才是高人风范,太阳往西落,陈黎向西去,最强大的巨头,正在西边。 那么,太阳落山之时,这个硕大的势力,也该是日薄西山的时候了,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怎么吃进去的,就要怎么吐出来。 戴冠还做不到直视太阳,看了几眼,就被阳光刺激得流了眼泪,而陈黎早已不见踪影。戴冠站起身,朝着东边而去。太阳东升西落,这第二大巨头,注定是迎不来第二天的朝阳了! 见到戴冠离去的身影,跟着胡锦视察盐矿的段新厚,也悄没声息的告辞离开,朝着南面而去,北面,就留下胡锦镇守,螳螂川要迎来更大的巨变了。 胡锦仍不住抬头看看天空,漂亮的火烧云正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天空中有云彩缓缓流动,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灌满不远处的阁楼。 胡锦微微抓紧了拳头,带着胡同,返回郑家宅院,开始布置人手,分配任务。 这是郑天博也准备妥当,赶来跟胡锦讨要最后的方略。 见胡锦一脸凝重,郑天博也表情肃穆道:“胡叔,人马已经备齐,所需的灯笼火把,山羊二百只也准备齐全。” 胡锦点头道:“好,谨记 ,二十人为一队,各持火把一只,头顶灯笼一个,携带的武器需要发出极大的响动,尤其是可以敲击为佳,每队人马各领山羊四十只,每只山羊头上挂两只灯笼,穿插在人群只见,无比做到共同进退,且不能让羊受惊。” 郑,顿时为难道:“要敲锣打鼓,还要敲击兵器,喊杀震慑敌人,怎么能不让山羊受惊?” 胡锦道:“这还不好办,把羊耳朵用棉花堵上不就好了?” 郑天博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被胡锦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可真是太笨了,这可如何是好,怎么他们一来,就感觉自己变得十分笨拙,反应总是迟了那么一步。 看出来郑天博的尴尬,胡锦道:“贤侄不必如此,最近你事情太多,令尊有仙逝,你劳神分心,考虑不到也属正常,这就去,去把仇雪恨,这里有我,你大可放心。” 郑天博感激道:“多谢胡叔,我这就去了。” 胡锦最后交代一句道:“可知道如何分配势力了吗?” 郑天博道:“三面诱敌,按四三三的力量分别迎敌,我亲自前往西边。” 胡锦点头道:“很好,去!” 郑天博拱手告辞,亲自领着人马,朝着西边赶去,面对最为强大的敌人董凤雄,这也是抢夺郑家产业最多的人,很有可能,杀害郑少顶的凶手,就是他出钱雇来的,或者说,那些神秘盐商跟他勾结得最为彻底。 太阳落山了,大部队开始行动,人人轻装简行,牵着山羊,朝着三大巨头的地盘摸了过去。 而戴冠三人,则是提前去埋伏起来,只等郑天博的人把那些人的势力给吸引的时候,就痛下杀手,直接来一个擒贼先擒王,拿下主要的人物,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那些小盐矿主,也就会不遗余力的配合郑天博,彻底颠覆三大巨头的家业。 这一场注定要惊动整个螳螂川,整个梁州,甚至是整个大昭的风波,必定会影响巨大,甚至会超出所有人的范围。 董凤雄的宅院,建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可谓是风水绝佳,院落庞大,楼阁众多,称得上是鳞次栉比,由此可见作为螳螂川目前最大势力的董家,绝不是暴发户,而是早就在积累力量,就等着扳倒郑家,成为此处霸主。 董家家族庞大,族人也都聚集在一起,自然形成一个巨大的寨子,加上那些盐矿工人的住宅,算是此处连绵成了一大片聚居地,俨然集镇模样。 陈黎的形象十分普通,就是大摇大摆走进这董家寨子,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当他是路过此处要饭的乞丐。 可是他不愿走路,而是凌空而来,朝着最高的建筑降落,准备来一个先声夺人,他知道,董家绝不是普通的盐矿主,而是有这极为复杂的族人结构,能文能武的人不在少数,要轻松击杀董凤雄,根本不可能,即使 是他这样的高手,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得手。 所以偷袭不如扰乱敌人的分寸来得好,所以他大喇喇的降落在董家钟楼之上,并装作不经意的敲响了那大钟。 这钟,是董家十分重要的设施,除了报时,最大的作用就是预警,因此什么时辰敲响,敲几下,那都是极有讲究的,此时警钟突然想起,顿时惊动了董家人,都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是家主紧急召集,于是无数人马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齐聚钟楼广场,这才发现,钟楼之上来了个不速之客。 见着人邋里邋遢模样,俨然是个乞丐,知道被戏耍了的董家人,顿时怒火冲天,指着陈黎破口大骂,让他滚下来,不要亵渎了他董家的钟楼。 陈黎装着充耳不闻,假装呼呼大睡,这可把董家人给气坏了,赶过来的人之中身份最尊贵的是董凤雄的弟弟董明銮,这是一个武学好手,他一开始也是轻视这个乞丐,并愤怒得想要将陈黎给揪下来乱拳打死。 只是他刚要纵身而起,顿时心生警惕,董家钟楼,那可是高达十余丈,那乞丐是怎么上去的? 那些叫嚣着的董家人,要将乞丐给抓来,这也才发现端倪,他们拿来的梯子都不够爬上去的,这才有些没了主意,于是看向董明銮道:“二爷,这个乞丐有些蹊跷!” 董二爷微微点头,目光深邃的看向钟楼之上,试探道:“阁下是何方高人,来我董家寨 有何贵干,为何上我钟楼,无故敲钟?” 陈黎闻得问话,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钟声无非几种,晨钟、晚钟、警钟、丧钟,那么你们猜猜,我敲响的是什么钟?” 董家人见他果真是心怀不轨前来挑衅,顿时怒喝道:“大胆贼人,是不想活了吗,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你惹到的是什么人?” 陈黎道:“川西董家,螳螂川最有势力的人家,清楚得很。” 董二爷也道:“既然知道,还敢如此放肆,那就是敌人了,来啊,给我乱箭射杀。” 听得董明銮的吩咐,顿时有二十几名弓手,张弓搭箭,朝着钟楼顶上的陈黎射杀,箭矢里弦,带着呼啸声,朝着陈黎覆盖而下。 陈黎故作惊骇道:“好厉害的手段,好凶狠的董家人,那么,这就是给你们敲响的丧钟。” 见陈黎还在放狠话,董明銮也彻底被激怒,吼道:“需要呈口舌之快,你这是给自己敲响的丧钟,希望阁下不要死得太快。” 陈黎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点本事,应付你这二十几个弓手还没问题,你有本事,最好是上来与我分个高低!” 董明銮冷笑道:“钟楼乃我董家重地,岂可轻易破坏,你要是有本事,就下来与我正面厮杀,若是能赢得了我,算你有本事,或许可以留你全尸。” 陈黎道:“啧啧啧,果然是大家族,说话总是如此的趾高气扬,难道我来此处就是为 了混个死有全尸体?” “那你究竟意欲何为,既然是高人,做事有何必如此鬼鬼祟祟,不敢坦然面对?” 董明銮脾气火爆,再也不能保持风范,呵斥起陈黎来。 只见陈黎缓缓起身,随手挥开飞来的箭矢道:“我来此处,自然是为了消灭董家而来,你们不必叫嚣,都要死的!” 董明銮怒喝道:“大胆狂徒,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陈黎脚尖一点,飘然而下,来到人群中央,昂然独立,丝毫不惧,倒是把董家人给惊得不轻,于是小心翼翼的把人给围在中间,只等董明銮一声令下,就会将陈黎个乱刀砍死。 陈黎却不给他们过多犹豫的机会,身形倏然一闪,直奔董明銮,在前进路上留下一道虚影,让然看得花了眼。 董明銮大惊,拔剑迎敌,只是才一接触,就知道对方修为比他高了好几层楼,奋力接下一拳,竟然直接被锤飞出去,狠狠的撞在后面墙壁上,掉落在地,那挡在身前的名剑,竟然被砸出一个大弯,要不是有这柄剑,他估计会被一拳砸死。 董明銮落地之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只是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众人这才惊慌失措跑过来,扶起他们的二爷,然后惊恐不已的看着站在对面的陈黎。 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了,平时武功高强,难有对手的二爷,竟然被人一拳给打趴下爬不起来,这何等让人震惊,这个模样普通的乞丐,究 竟是何方神圣? 陈黎也不打算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再次身形一闪,朝着董明銮而来,没能一招将其杀死,他觉得很是失误。 见他再次进攻,那些董家族人不故意气扑上去,想要拦住陈黎,保下二爷的性命。只是他们去再多人都是徒劳的,陈黎随手几下,就将他们给打发了,然后毫无阻滞的朝前,直奔董明銮。 董明銮见状,只得奋起血气之勇,朝着陈黎递出一剑。 陈黎随手一带,就将他的剑给掉了一个头,然后朝着他脖子摸去,一股鲜血喷出,董明銮已经身首异处。 目睹这一惨状的董家人,鬼哭狼嚎跑走了几人,去报信去了, 其余人则胆战心惊的围住陈黎,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正在此时,董家寨子外面,响起大队人马的喊杀声…… 第一百八十五章 大事不好了 董家大宅,金碧辉煌的会客厅之中,董家当代家主,威名赫赫的董凤雄正在煮茶,款待远方来的神秘贵客。 满脸络腮胡,长得牛高马大的董凤雄,煮起茶来,竟然十分熟练,有模有样。而在对面坐着两人,一个黑衣罩身,头戴黑帽子,背光而坐,脸也就隐在暗光面,不怎么看得清,但是隐约看得出来年纪不大,那脸上并未留着胡须,但是那冷漠的表情代表了他绝非善茬,哪怕是此刻在做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善意。 另一人则要阳光得多,四十多岁年纪,留着短髯,红光满面,此刻正一脸春风的跟董凤雄说话。 只见他略显恭维道:“董矿主如今已是整个螳螂川最大的势力,占据最多的资源,手里有这最多的人马,董家又是人才济济,不知道下一步有何打算?” 董凤雄笑意吟吟道:“贵客可有何指教?” 短髯男子道:“实话实说,董矿主有今日地位,我们确实有些功劳,因此咱们这生意也还算是公道,只是嘛,这还不太够,毕竟咱们东家需要的盐量,以董矿主当下的产业,只能基本维持,要是咱们东家扩大产业经营,那么你这里的原盐供应,也就会捉襟见肘,以防日后措手不及,董矿主还需早做打算。” 董凤雄疑惑道:“贵客的意思是还需抢夺盐井,壮大势力?” 短髯男子点头道:“就是如此,咱们留在这里的目的,不是 为了帮你应付郑家的报复,而是需要你更进一步,不说独占这螳螂川盐矿,但是至少也要做到无人能跟你平起平坐。” 董凤雄一惊道:“贵客是要我吞并东边和南边?” “不仅如此,那些叫嚣的小喽啰们,也该一并收拾了!” 短髯男子竟然是带着命令的语气,似乎不是跟董凤雄商量,而是要他必须这么做。 董凤雄顿时惊骇道:“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只够笑话手里的矿井,再要扩张,先不说打不打得下来,就是打下来了,恐怕也不能安分经营,那些人可狡猾得很,在力量极度悬殊的情况之下,一定不会跟咱们硬碰硬,而是会立马逃走,然后隐匿起来暗中积蓄力量,到时候反扑回来,会让人防不胜防,那时候,根本就不能正常开工。” 黑衣男子见他有退堂鼓的嫌疑,顿时抬了抬头,一道劲风陡然朝着董凤雄飞去,将他手中茶盏给轻易粉碎,董凤雄惊慌失措,抬在空中的手都忘了收回,额头上隐隐沁出冷汗。 黑衣男子声音低缓道:“那些人都是待宰的羔羊,你是看不起我的本事?” 董凤雄回过神,理解否认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高人神通广大,杀谁都是易如反掌,只是董某担心他们这些人太多,高人全杀了,会影像修行,那时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黑衣男子道:“这用不着你担心,我才不忌惮什么天道,我只信 我手中剑,袖中风,只要你这边拿定主意,咱们随时可以动手。” 董凤雄有些为难道:“可对方毕竟也是根深蒂固的大势力,经过这件事情后,大家也都有了防备之心,只怕也花大价钱请了高手坐镇,属实是没有什么把握,还望贵客们容在下思考一番!” 黑衣男子道:“思考多久,咱们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这里的事情必须尽快定下来,否则耽误了东家的大计,别说你做不成这螳螂川之主,就是能不能保住你董家,都是问题。” 董凤雄听到如此赤裸裸的威胁,心里十分不忿,但是不敢有丝毫表现,还得陪着笑脸道:“贵客说的是,绝不敢耽误你们东家的大计,很快,我很快就能想好,咱们先喝杯茶,先喝杯茶。” 董凤雄殷勤的给两人倒上茶,然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招呼二人饮茶,见二人都抬起了杯子,他心里才稍微镇定了一点,对方提的要求,确实是吓了他一跳。 他不是没想过吞并其余两个巨头,做这螳螂川独一无二的霸主,掌控整个盐矿,那时候可谓是真正的呼风唤雨的人物,成为一方传奇,可是这何其艰难?那两家比他弱不了多少,而且防备森严,离得又远,他要兴师动众前去攻打,必定会遭遇无数阻挡,只怕还没抵达别人地盘,就会实打实的来上一场大战,而且胜负难料。 就算是他胜了,那也一定是付出极为 惨重的代价,到时候自己也是实力大打折扣,要是别人私底下串联起来,反扑自己,那么董家依然有倾覆之忧,这根本划不着,太过冒险,而且不一定能守住打下来的产业,这就是他没有针对另外两家而有所行动的原因。 可是如今,别人逼着他要去这样做,目前看来,他还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想当初郑少顶何等威风八面,可是还不是死在了对面这个黑衣人手里,偌大的郑氏顷刻之间就被人瓜分殆尽,要不是郑天博还有几分本事,那就真的是全家覆灭了,他董凤雄比起巅峰时的郑少顶,还差着一截,又怎么敢得罪面前这股神秘力量。 而且他有如今的境遇,就是面前两人一手策划,帮他打下来的,如今人家有进一步的需求,需要他更进一步,他虽然知道这极其不易,可也没法拒绝,所以他很是忐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那黑衣人转头看向了门外,眉头微微一皱,随即陷入沉思。 董凤雄不知所以,又不敢问,只得给人续上茶水,然后也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施为,真的能灭掉东面和南面,自己一家独大于螳螂川? 正在这时,一个家丁惊慌失措跑进来,见了董凤雄,大呼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没等家丁说完,董凤雄怒喝道:“混账东西,没见着我在待客吗?惊扰了客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家丁见 了黑衣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老爷,真的大事不好了!” 董凤雄怒道:“不长眼的东西,什么叫老爷大事不好了?” 他说着,就要将手里的茶杯掷出去击打家丁,家丁眼睛一闭,飞快说道:“二爷被乞丐杀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董凤雄 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追问,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家丁又重复道:“二爷被一个乞丐杀死在钟楼那边了!” 董凤雄怒骂道:“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乞丐怎么来得到我董家钟楼,二爷武功高强,又有众多人手跟随,怎么可能被杀?” 家丁顿时哭声下跪道:“老爷,是真的,我没有说慌,我就是才从那边赶过来的。” 董凤雄还待怀疑,突然想起刚才黑衣人的怪异举动,顿时心惊肉跳道:“二爷真的出事了?” 家丁一个劲点头道:“真的,小的亲眼所见。” 正在这时,有一个仆人跑来,高呼道:“老爷,不好了,寨前前来了大队人马,正在攻打寨门,好像是郑家的人!” 董凤雄顿时目瞪口呆,身体都忍不住一软,万分不敢相信道:“难道真是郑天博,他怎么敢在这时候来找我董家的麻烦,他哪里请到的高人?” 他虽然心急如焚,但是对面的人没说话,他也不好立马跑出去查看情况,只得告罪道:“二位贵客,看来是真的出事了,董某失 陪一下,去看个究竟。” 短髯男子点点头,黑衣男子道:“我随你一起前去。” 董凤雄顿时大喜道:“多谢高人,有高人出马,必定万无一失。” 董凤雄慌里慌张,一路招呼着家丁伙计,先朝钟楼而来,再怎么说,董明銮都是他亲弟弟,当然是要第一时间证实家丁说的是否属实,如果二弟真的遇害了,那事情就太严重了,说明对方准备充分,有备而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等他慌里慌张来到钟楼,就见到了极为惨烈的一幕,董明銮身首异处,身体躺倒在墙边,头颅却不翼而飞,而那些董家族人门客,悉数被诛杀在场,那个乞丐,却早已消失无踪。 他惊恐的四处寻找二弟的头颅,然后就惊骇的发现,那大钟之下,吊着一个圆圆的黑不溜秋的东西,正在缓缓摇摆着。 董凤雄从家丁手里接过一支火把,举高了朝着上面一照,顿时气愤的差点吐血,那东西,正是他二弟董明銮的头颅,此刻被人掉在钟下面,死不瞑目。 董凤雄怒喝道:“谁,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凄惨的晚风,和令人反胃的血腥气。 董凤雄大喝道:“给我把人找出来,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听得吩咐,立即分散开去,四处寻找那个乞丐。 黑衣人则是眉头紧皱,检查着死者的致命伤,然后疑惑道:“此人是个绝顶剑道高手,可这迹象 我从未见过,真不知道这天底下,还有如此神秘的剑道高人!” 董凤雄道:“不管他是谁,是何方高人,杀害我二弟,就该偿命,我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给我二弟报仇。” 黑衣人道:“别示威了,实话跟你说,你董家还真做不到,这个人,我都不一定有把握赢得了,何况人家不跟你硬拼,你就是有再多人,有多大怒火,又有什么用?” 董凤雄顿时颓丧道:“究竟是谁,为何要这样做,高人,你可有些眉目?” 黑衣人摇摇头:“暂时不知,但是我相信此人还会出手,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领教一番,我可以帮你报仇。” 董凤雄顿时痛哭流涕道:“多谢高人,董某感激不尽,我考虑好了,料理好二弟的后事,就展开行动,不管是谁请了此人,只要消灭了他们,我董家才会安然无恙。” 黑衣人道:“这就对了,早有此觉悟,说不定你这二弟也不用死。” 董凤雄难受的吩咐众人将董明銮头颅取下,将尸体给抬了回去。 而留在董家大宅喝茶的短髯男子,此刻呆若木鸡的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只见此人什么也没做,他就无法动弹,那人坐在之前董凤雄的位置,手法熟练的煮起茶来,感叹道:“果真是极品好茶,难怪我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这粗汉没想到还有如此雅趣……” 第一百八十六章 替父报仇 高黎贡山之中,多野生古树茶叶,其叶味香持久,微涩清新,加以炒制,可得上品熟茶,陈黎在宗门之时,最好这一口。 因此他曾无数次往返山中,寻找那长得极为茂盛,并且无人到达的地方的野茶,摘取嫩芽,炒制出清新味佳的春茶,闲暇时泡上一壶,独自饮酌,妙趣横生。喝不完的,就揉制成饼,储藏起来,有那志同道合的友人拜访,就会送上一饼,并题字以纪念友情,友人拿到这茶,反而不会去喝,只当是一份难得的情谊,予以珍藏。 因此,陈黎对茶极有研究,那品茶的本事也就高妙绝伦,什么茶好不好,他那是一闻便知。先前在钟楼大开杀戒,杀完人之后,却觉得心中有些许不适,空虚和隐隐的担忧,让他有些心神微动,见援兵未至,却先闻到了茶香,于是寻味而来,精准的找到了董凤雄的会客厅,只是刚好错过了带人出去的董凤雄,算是巧了。 留在客厅的短髯男子,独自一人面对这不速之客。之前听董家的家丁回报,一个乞丐杀害了董家二爷,短髯男子只当是那董明銮被酒色所伤,掏空了身子,所以才柔弱不堪,以至于打不过一个乞丐,反而被人家给杀了,简直丢人。 可是如今,乞丐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虽然不是什么决定高手,可也有三品修为,但是在此人面前,别说奋起反抗,就是动弹一下,也是妄 想,被强大的气场给震慑得不能动弹分毫,冷汗不自觉的从额头冒出。 因为对方似乎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因此很是上心,只见那人先自斟自酌了三杯茶,才将目光投向自己。 短髯男子与此人对视一眼,见到了冰冷而深邃的眼色,顿时如坠冰窟,如坐针毡,此刻是想要反抗做不到,想要呼救也不能,只能度日如年的等待着这人最后的宣判,如果要他死,他绝对活不了。 没错,正是陈黎在品茶,喝了三倍之后,心神归于平静,一切都又变得波澜不惊,看到对面的短髯男子,他直接给出判断:“你就是那外地来的盐商,戳窜三巨头灭了郑家的幕后主使?” 短髯男子见没有否认的余地,于是硬气道:“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你又是谁?” 陈黎道:“当然是来报仇的人!” 短髯男子道:“郑家能请得起你这样的高人,为何还会败得如此彻底?” 陈黎道:“他家当然请不起,但是有人需要郑家夺回家业,而请我来的,就是这个人。” 短髯男子道:“是谁,胡锦吗?” 陈黎道:“看来你们还真是针对他,才提前让郑家遭难。” 短髯男子道:“是又如何,在整个梁州,盐市利益巨大,不可能让他一家独占,还有许多人需要分一杯羹,而他家不许,那自然就会有人站出来,所以这一切,都是胡锦造成的,可怜那郑家小儿,对罪魁 祸首还感恩戴德,邀请别人来主持他的家业,真是笑话。” 陈黎道:“你先别笑话,这事情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别乱甩锅,至于要理论其他的,我没心思听,你最好是跟胡锦当面去说。” 短髯男子惊讶道:“你要把我抓走?” 陈黎道:“难道你现在想死?” 短髯男子道:“那道没有,能活着,谁会想死,只是确认一下,暂时死不了,我也就放心了!” 陈黎笑道:“你似乎胆子很大,也很自信,那么就给你一点苦头吃。” 短髯男子惊慌道:“你要做什么,不要乱来,至少咱们还有事情要谈。” 陈黎道:“那是自然,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给胡贤弟消除一切危险,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他面前谈条件我才会放心,所以你这点修为,也别要了!” 短髯男子惊恐道:“不,不要,我保证不会伤害胡锦,你放我一马!” 陈黎道:“我并不太相信被人的承诺,只相信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 短髯男子还待用什么话语拖延,陈黎却将杯中茶水泼出去,劲直向着短髯男子覆盖而下,在下落的过程之中,瞬间爆裂开来,形成无数细小的水珠,如蒙蒙细雨一般,生起了一丝雾气,将短髯男子罩住。短髯男子置身其中,只觉得一阵温热,随即身体也变得柔软起来,竟然没了什么力气,整个人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有些摇摇欲坠。 陈黎大袖 一挥,镇压短髯男子的气场也收了起来,感觉到一阵轻松的短髯男子,顿时运气想要试试自己的修为是否还在,然后惊惧的发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丝真气,就是平常练的拳法,想要以最普通的套路来打一遍,似乎都不太可能了,因为他竟然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撑,这才绝望的看向陈黎,歇斯底里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陈黎道:“我说了,为了安全起见。” 短髯男子道:“那你还不如自己杀了我。” 陈黎笑道:“你说过,活着总比死了要好得多。” 短髯男子闭目不言。过了半响,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敢不敢告诉我,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自己做这件事,因此我出了什么事,自然也有人替我撑腰,你不是怕以后遭到报复,所以不敢说?” 陈黎道:“这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只是怕你们嫌远,而且我又居无定所,因此要找我报仇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叫陈黎,来自高黎贡山。” 短髯男子皱眉道:“恕我直言,没什么印象,不过你的本事绝对是我见过的高手之中最强大的,奇怪,有此身手,竟然没什么名声,难怪能出其不意,这董家,算是要栽了。” 陈黎笑道:“我这个人不喜虚名,但是你不可能没印象,那王景红请的高手,就是我杀的,你会一点不知情?” 短髯男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 否认道:“谁是王景红,又请了什么高手,也是来针对胡锦的?” 陈黎道:“别装了,你们不都是一伙的吗?” 短髯男子否认道:“谁跟你说的,咱们可没什么交集,别以为梁州就是他王家的天下,咱们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陈黎疑惑道:“这就怪了,之前怎么完全没听说,你贵姓?” 短髯男子道:“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你茶也喝了,我的功力也被你废了,你是还要杀董凤雄呢,还是要走?” 陈黎道:“我来此的目的,当然是杀董凤雄,可是没想到有意外收获。” 短髯男子道:“你修为高深,本事强大,正好我也有个朋友,很有手段,最好与人比斗,你可够胆量在此等一等,跟他过过招呢?” 陈黎道:“缓兵之计对我不管用,你今天注定是不能全身而退,又何必劳心费神,还不如省点力气。” 短髯男子道:“可是你贪杯了这极品好茶,不就是给人机会吗?” 陈黎闻言,神识一放,果然感应到了有人正朝此处而来,而且是个真正的高手。 陈黎眉头一皱,倏然起身,单手一抓,就将短髯男子给提起来,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客厅之中。 之前随董凤雄前往钟楼的黑衣男子,刚好在陈黎离开后返回客厅,见没了短髯男子,茶几之上的茶具也被动过,他顿时大惊失色,立马寻找短髯男子。 随后而至的董凤雄,在得知 被人戏耍之后,更是怒不可遏,抬手就将茶几给掀翻在地,那些珍贵的茶杯茶盏顿时摔碎了一地,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心疼了。 正在两人无计可施之时,黑暗之中,突然飞出两道飞剑,一道朝着黑衣人而来,一道则直逼董凤雄。 黑衣人出声提醒:“小心,有暗器!” 董凤雄大惊失色,急忙拔刀阻挡,之时黑暗中那飞剑极为隐秘,而且来的奇快,他根本有些反应不过来。而黑衣人,也不得不全力化解杀招,根本没时间顾及董凤雄。 于是在黑衣人击落飞剑的同时,袭击董凤雄的飞剑击碎了他挡在身前的大刀,然后无数碎片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董凤雄给扎成筛子,命丧当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想到,随后赶来的董家族人和家丁们,更是愣在当场,呆若木鸡,根本反应不过来,家主怎么会这么稀里糊涂就死了。 而看到这一幕的黑衣人,顿时骂了一声:“废物,真是没用。” 然后头也不回的追着暗器的方向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他这一走,也就代表放弃了董家,要去扶持别家了。 只是他可能也没想到,三大巨头是同时遭到攻击的。 董家寨门外,大队人马冲杀而来,只见喊声震天,灯笼火把绵延百余丈,一看就是人多势众,有备而来,董家必定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原本驻守寨门的董家人,早就慌乱不堪,预警 消息报上来,迟迟没等到钟声响起,也没见主事的人前来应援,只是派了几十个家丁前来助阵,暂时负责防务的董凤雄族弟董凤超,心里很是怨恨,但是不得不当机立断,紧闭寨门,据险而守。 寨外人马,在离着寨门十余丈的地方,就立住阵脚,结阵推进,手中刀剑敲击得铿锵作响,很是杀气十足。然后迈着整齐的步伐,朝前逼近,并呼喝出声,让他们出寨一战。 董凤超正要看清虚实,就见那阵型之中走出一人来,白衣白马,手提长矛,怒喝道:“董家贼人,伙同外敌。杀我父亲,夺我家业,此仇不共戴天,今我郑天博要替父报仇,夺回盐矿,血洗董家寨,有种的,就给我出来决一死战!” 听到郑天博宣战,董凤超一阵恍惚,惊骇道:“郑天博,你好大的胆子,就你也想攻打董家寨,送死还差不多,也不想想,你家鼎盛之时,你父亲在世之时,都一败涂地,如今你不过是苟延残喘之人,怎敢来此丢人现眼?” 郑天博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敢开门一战啊?” 董凤超被问住,顿时有些恼怒,埋怨族兄怎么还不前来拿主意? 正在此时,一人匆匆而来,在董凤超耳边低语了一句,他听后如遭雷击,顿时瘫倒在地……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人性凉薄 董凤超听到了一个惊雷一般的消息,由不得他不惊恐,这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他出于本能的反应,瘫倒在地。 他这下算是知道了为何作为家主的族兄明明收到了寨门外有敌情的消息,却迟迟不来支援,就算是要款待贵客,一时抽不开身,那至少也要派出家族的二号人物董明銮才对,可是谁也没来,只是赶来了几十个家丁,这顶什么用,最终还是要他来拿主意,这可不是他擅长的事情。 可是现在,他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了,因为董家当代家主董凤雄,和二号人物董明銮,都被神秘高手给杀害了,此刻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哪里还能腾出人手来支援寨门处,因此面对挑衅的郑天博,就需要他董凤超独自面对。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可怎么办,董家最有权势的话事人双双殒命,剩下的族人,各自掌管一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的那种,就以他董凤超来说,把守最为重要的大寨门,手底下有几十号人听从使唤,本来权势不小,但是有董凤雄两兄弟在,他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人,不敢有任何其他想法。 想必其他叔伯兄弟,也是一样的,只因董凤雄太过强势,不需要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谋略本事,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做事就行了。 可是如今董凤雄身死,以董凤超为例的董氏族人,首先一定是慌乱,不知所措, 回过未来之后,必定是开始争权夺利,想要成为新一代董家话事人,那么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董家都要在混乱之中度过,免不了要兄弟相残,亲人反目,只为成为新一代家主。 董凤超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回过味来之后,只有一刹那的窃喜,随即就是担忧,他虽然也想成为董凤雄那样说一不二,威势无双的人物,但是他内心还是有一丝敬畏,不想兄弟相残,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何况郑天博此刻就在寨前挑战。 董凤超甩了甩脑袋,希望把心中杂念赶走,当务之急,是团结一切力量,先拒外敌,再整顿内部,要以最快的时间,让董家恢复平静,不至于受到太大的影响,不然就真的要土崩瓦解,一败涂地,再也不能称雄于螳螂川。 此刻再看郑天博,董凤超心里十分惊疑,难道真的是他搞的鬼,那个神秘高手,就是郑天博请来的,不然他怎么敢率领人马前来攻打董家寨,一定是这样,只是郑天博何时有此能耐,能请到那样的高手,要知道,董凤雄和董明銮本身就是十分了得的好手,何况还有来自外乡的贵客,更是带了神秘高手,听说是一品境界,而且还防备森严,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两兄弟都命丧黄泉,有此可见,这个郑天博请的高手,是何等的恐怖。 要是自己也在必杀名单之中,那么怎么也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董 凤超惊慌的四下打量,见没有任何异常,才稍微安心一些。扫视了一下被郑天博给惊到的族人,顿时有了一丝打算,无论如何,要先守住寨门,不让董家寨落入敌手,不然郑家的惨剧,立马就要在他董家身上重演。 他定了定心神,艰难的站起身,招呼道:“兄弟们,郑天博不过是虚张声势,大家不用理睬,紧闭寨门,小心防范,就可万无一失。” 其中一个叫董桂的,是他的族弟,也是他的得力手下,顿时质疑道:“三哥,那郑天博既然是虚张声势,为何不开门一战,也好击败郑家小儿,在家主那里立一个大功,也好积累威望啊!” 董凤超摇头道:“这个不急,如今天色已晚,不利于交战,还是坚守不出为上策。” 董桂道:“可是郑家已经是穷途末路,这郑天博也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此时正是灭了他的良机,不可错过。” 董凤超摇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董桂你不要急,有你立功的时候,还是先看看那郑天博有何阴谋诡计不迟。” 董桂道:“那听三哥的,闭门不出。” 董凤超道:“还有一事,家主传讯让我前去商量大事,这里恐怕要交给你来镇守,记住我说的,千万不要开门迎敌,只需坚守不出即可,等我回来再做打算。” 董桂道:“既然是家主召见,三哥就快去,这里交给我,尽管放心。” 董凤超点点头道: “谨记我的话,让兄弟们严加防范,不可轻举妄动,我去去就来。” 董凤超吩咐之后,悄无声息离开寨门,慌忙赶回董家大院,他知道,此刻重要人物都得到了消息,如今要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走,董家要何去何从,还要料理家主及二号人物的后事,一堆事情等着他,不忙得焦头烂额都不行。 而寨门交给董桂,他其实有些不放心,但是比起内部的事情来说,确实是这边更重要一些,至于外面,只要董桂不上头,开门迎战,以郑天博的人马,虽然能占据优势,但是是攻打不进来的。毕竟不是军队,没有什么攻城利器,即使董家寨门比不上城墙,也是不太可能打破的,除非有绝顶高手,以特殊的手段来破门,不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郑天博趁着夜色而来,就是说明他是在虚张声势,而看似庞大的队伍,起码有一半水分,借助夜色来掩盖,为的就是让董家人害怕,从而虚弱战斗力,寻找机会和破绽,然后展开报复。 所以他不是很担心,更担心的是内部,要是叔伯兄弟们真的为了家主之位而互不相让,挣个头破血流,那就糟糕了。 如果有必要,他会选择以雷霆手段来结束这种纷争,虽然免不了手上要沾染族人的血,但是能最大限度减少危险,稳住阵脚,那也是值得的。 董凤超赶到大宅的时候,果然见到叔伯兄弟们齐 聚一堂,守着董凤超和董明銮的尸体,议论纷纷,一些人惊恐上心,一些人则面无表情,也有一部分人脸上有一丝窃喜,由此可见,这的事情,根本不好摆平。 跟董凤超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他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董凤雄招待的贵客,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若是这些人能出面主持大局,那局面应该要好得多。可是如今人家踪影全无,显然是不愿意再扶持董家,要想力挽狂澜,只能靠自己。 实际上,他担心的是对的,如果那些人在,就代表董家还有值得扶持的人,会继续投入精力支持,维持盐场势力,可是现在,他们不在了。只是董凤超绝对想不到,这些人不是主动离开的,而是话事人被劫持了,作为最强高手的黑衣人,在避开一柄飞剑之后,劲直去追陈黎,要抢回短髯男子。 他们带来的人,更是一股脑儿全部追了出去,势必要救回自家老大。陈黎挟持着短髯男子,劲直前往郑家大宅,要把此人交给胡锦处置。 只是黑衣人来的很快,他不得不边走边出手阻拦,因此速度慢了一些,但是还能够拉开一段距离,不至于被追上。 黑衣人见一路追来,果真是朝着郑家势力范围而去,知道陈黎没有说谎,这一切果真是胡锦的手笔,而且胡锦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助郑家恢复家业,以便维持自己原盐购买的需求 。 他顿时心中惊骇,到如今,他还是没能知道陈黎的身份,甚至是看不出他的招式属于哪门哪派,为何会被胡锦请到,他心里充满疑惑。 可陈黎就这样突兀的出现,不仅杀了董凤雄和董明銮兄弟,还劫持走了自己这边的话事人,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这就有些太过嚣张,他还从没遇到如此情况,因此很是愤恨,出言威胁道:“我不管你是谁,最好立刻放下我家兄长,否则你绝不会有好下场。” 听到威胁,陈黎回道:“你这兄长也是如此说的,结果现在功力尽失,被我抓在手里,接下来也确实没有好下场。你虽然本事比他强,但是想要我给你面子,那还差得远。” 黑衣男子道:“你既然如此有本事,那就放下我兄长,跟我比一场,要是你赢了,可以继续带走他,要是我赢了,你则需要立刻放人,如何?” 陈黎笑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跟你比试?” 黑衣男子道:“既然是高手,及不怕挑战,怎么,你怕了?” 陈黎道:“我又不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为何要做这样的意气之事,我来此的目的,很明确,你不用浪费口舌,有本事就一直追来。” 黑衣男子反被威胁,顿时恼羞成怒道:“那么别怪我下手狠了,吃我一剑。” 陈黎道:“你大可施展身手,只不过会不会误伤了他,或者说我一不小心将他给摔死了,都是你的 责任,你要是能做到不管不顾,那就来。” 黑衣男子气得牙痒痒,但是还真的有些投鼠忌器,不敢出全力,只得在后面紧紧跟着。 董凤超这边,已经跟族人们讨论上了,果然,人性是丑陋的,董凤雄兄弟尸骨未寒,负责把消息传出去的,是董凤雄的媳妇赵丽娘,为的是让他们前来主持大局,料理董凤雄兄弟二人的后事。 只是人是召集起来了,匆匆探望了一眼家主的尸体之后,最先讨论的,不是怎么料理家主的后事,而是开始明确自己的权利,讨论谁来执掌董家的事情。 赵丽娘被气得不轻,哭诉道:“叔伯兄弟们,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可是如今我夫君刚刚丧命,还没有入棺,仇人也还没弄明白,董家的危险也还未解除,你们忙着争论,是不是也太急了一些,难道不怕敌人再次出手吗?” 他这一提醒,果然很管用,已经有些面红耳赤的董氏族人,顿时冷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后怕,是啊,要是敌人没走,就是等着他们前来一网打尽,那董家就真的完蛋了。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因此有些人在知道争夺家主之位无望后,也不想着料理董凤雄的后事,更没有心情去找寻敌人是谁,而是开始打起退堂鼓,要明哲保身。 这是董凤超大吼一声:“都不要急,现在还有一个消息,大家需要知晓,郑家已经打过来了,此 刻就在寨门外叫阵,大家说该怎么办?” 听到他如此说,众人都是一惊,有些茫然的看着董凤超……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偏颇的主意 董凤超道:“大家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如今董家危在旦夕,必须得有人站出来担当大任,主持大局,保障董家不至于覆灭。” 见他如此说,董家四叔董权问道:“三娃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要卖关子。今日大家来了这里,就没有谁是简单的,只要有个合适的方法,谁都可以成为那个董家的救星。” 董家人之中,如今这个董四叔算是德高望重的人之一,是有资格争夺家主之位的,而且是当仁不让的那种角色。 见他说的如此直白,别人也不藏着掖着,都催促董凤超快说,怎么才能以最佳方式抉择出新一代家主。 其中最积极的,是董启明,也是董氏核心族人之一,虽然是董凤雄的堂弟,但是父亲一辈是亲兄弟,如今董凤雄这一房算是彻底失去了掌控家族的能力,如果顺位推举的话,这个董启明是最有资格的,毕竟董权也好,董凤超也罢,离董凤雄这一房都是隔了两代了,唯独这个董启明,是最为亲近的人,他同样能力出众,也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争夺家主之位,势在必行。 然后就是董凤超,他虽然离着董凤雄这一房远了一些, 但是深得董凤雄信任,所以才把守寨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而且手底下有几十号人,是董家最有战斗力的势力,手握大权,而且郑天博又送上门,正是他大展身 手的时候,只要击败外地,保住董家,那么家主之位,顺理成章就是他的,这也是他在如此关键的时候,让董桂把守寨门,自己立马赶来内宅的原因,就是怕别人抢先一步制定了规则,他白白吃了闷亏。 董权和董启明都表明了态度,一些极善察言观色的族人,都开始默默站队。他们其实也想要试着挣一挣这份权力,但是实力不济,是不太可能成功的,但是不得不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也亮出自己的实力,然后相机行事,选择自己支持的人,也好在新家主上位之后,分得一杯羹,这才是他们最大的目的。 如今看来,局势明朗,董凤超、董权、董启明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他们需要选人站队,然后一起齐心协力,帮助自己看好的人打败对手,登上家主大位,也好因此受益。于是支持董权和董启明的人,纷纷起哄,逼迫董凤超赶紧说出解决的办法。 董凤超也不含糊,直接摆出条件,如今大敌当前,谁要是能击败郑天博,保住董家寨不受威胁,谁就是新一任家主。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剧烈反响,一些人觉得有道理,一些人觉得这是在欺负人,简直就是胡乱出主意,也是为了他自己方便,才出了这个主意。 原因无他,别人手底下的人虽然能干,但都是在经商算账这方面,马队的人虽然也会些拳脚,但是打架都少有机会,何况是大阵 仗的对敌,那不是为难他们吗? 反而是董凤雄,手底下的人就是干这个的,杀人放火不在话下,要真按照这个办法来,那还谈什么公平竞争,这家主之位,不是他的囊中之物吗? 所以别人激烈反对,觉得他这是在仗势欺人。 董凤超冷笑道:“那你们说怎么办,大敌当前,若是不能退敌,董家寨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那这个家主之位,还有什么意思,难道关起门来做缩头乌龟?” 董权道:“三娃子,你这确实有些不公平,所谓术业有专攻,这打仗之事,确实不是我们擅长的,这个主意有失偏颇,但是出发点是没错的,外敌必须退。可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若是能以其他方法抉择出家主,然后再组织族人团结起来,齐心协力破敌,想必那郑家小儿也就不堪一击,又有什么好担忧的?” “四叔说得对,这才是上策。” “就是,就是,必须得有个妥善的办法,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族人议论纷纷,很大一部分人都赞同四叔的观点,对董凤超进行讨伐。 董凤超道:“我的想法,也是从家族的根本利益出发,并无半点私心,既然你们觉得不妥,那有什么好的方法,不妨说来听听。” 于是,董氏族人开始七嘴八舌说出可行的办法,一时间吵闹不休,议论不止,整个大宅都闹哄哄乱糟糟的,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这不,董家大娘子就头 晕目眩,伤心欲绝,见丈夫和小叔子的尸体被冷落一旁,被人都忙着争权夺利,根本不理睬刚死的家主,让她十分寒心,于是哭诉道:“当家的,你一生好强,说族人都信服你,也被你安排得很好,各司其职,和谐相处,怎么如今刚一走,这个家就乱了,你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啊,如今叫我怎么办啊,将来咱们孤儿寡母的,还有活路吗?” 这时,跪在一旁的十二岁的儿子董训宝哭喊道:“娘,你别哭了,你别担心,儿子一定会保护你不受伤害,董家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人,咱们也不稀罕他们怎么善待我们,我会靠自己的本事,来护全自己家,娘亲不用灰心。” 大娘子见儿子说得真诚而坚定,顿时更加心疼,于是跪行过来,搂着儿子,抱头痛哭。 董家乱成一锅粥,郑天博也没闲着,挑衅了几次,见董家不为所动,也没见到话事人,就知道肯定内部出事了,于是心头一些,更加卖力挑衅。 董桂听从董凤超的吩咐,无论郑天博如何挑衅,只是闭门不出,若是挑衅的人离得近了,就用弓箭给射回去。 没错,他们家私制了许多弓箭,因此地特殊,又无人多管,因此也就默认了他们持有弓箭的合法性,但是平时还是很注意影响的,轻易不会使用,可是现在情况特殊,董桂又不是主事人,因此以防郑天博真的不顾一切攻 打寨门,只得以此来威慑敌人,然后就是焦急的等待,心想三哥怎么还不回来。 他们这样色厉内荏,更是坚定了郑天博的猜测,又有人认出了暂时主持守寨的人是董桂,知他是脾气火爆之人,又好勇斗狠,于是他计上心头,立即编出几句话,传达给手下人,让他们对着寨门一阵喊叫。 于是声震四野的一幕出现,只见郑天博这边,众口一词喊道:“董家董家,全是王八,水深缩头,水浅蹦跶。欺软怕硬,恶贯盈家,不得好死,无地埋他。” 郑天博的人声音洪亮,一遍一遍的喊着,顿时让董家人慌乱起来,董桂更是气得面红耳赤,打马郑天博该死。 可是最后的理智支撑着他,没有开门找郑天博拼命。 见如此羞辱都没能让董家开门一战,郑天博顿时感叹道:“爹,你是对的,咱们的合作伙伴,是何等的强大啊,这董家之前何其威风八面,如今只是一夕之间,就已经变得如此懦弱无比,儿子庆幸啊,还能继续跟他们合作。” 感叹完之后,他吩咐道:“继续喊,直到他们受不了出来跟咱们一战。” 得到吩咐,手底下的人喊得更加卖力了,一时之间,整个董家寨都听到了他们的羞辱声,所有人的怒火都被点燃了,已经有人纷纷请战,董桂本就已经耐不住了,见董凤超迟迟不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又有人找他请战,并出主意说只带 一半人马,就能将郑天博打得落花流水,他顿时下定了决心,自己带人出战,留下一般人守寨门,这样一定会万无一失。 打定主意之后,董桂提着长矛,跨上大马,领着五十余人冲了出来,也不管郑天博这边如何人多势众,也不管是不是黑夜影响战斗力和判断力,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冲过去,活捉郑天博,然后要对其进行十分残酷的羞辱,不然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郑天博见状,大喜道:“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众人收到命令,立即做出调整,前排的人假意往前冲锋,迎接敌人,后面的人则从两边迂回,将山羊给击中道中间,然后悄无声息的点燃了提前准备好挂在山羊后面的火把。山羊被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把一惊,又感受到了灼烧的恐惧,疯狂往前冲出,横冲直撞,只想灭火。 这时候,郑天博跟董桂交手了一个回合,立即掉头朝一边绕开。 董桂只当郑天博本事不济,接不下自己第二招,于是大喜着追来,只是他还是有些晚了,被迎面奔腾而来的火海阻断了去路,他以为郑天博果真人马众多,而且凶猛无比,可细一看,顿时察觉不对劲,这些人也太矮了,而且怎么还有羊叫声? 借着火把的光亮,他顿时看清楚,不是人,是一群发狂的山羊,带着火把朝他冲过来了。 他稍微好一些,毕竟有马,可以拼着逃出去,可是身后的 兄弟们,则都是跑步前来的,如今被堵住前路,后撤都困难,毕竟寨门已经关上,而且距离十分短暂,发狂的山羊瞬息而至,道路两边又是水塘和荆棘从,人要是掉下去,不死也够呛。 董桂顿时惊恐起来,上当了,这下完蛋了。 果然,他借着马力,从侧面逃离火羊的冲撞,但是身后的人马,就遭了殃,瞬间跟火羊撞击在一起,顿时人仰马翻。 火羊力量不弱,又是在如此拼命逃窜的情况下,发挥出来的力量就更加骇人,撞翻人之后,继续向前冲锋,直到撞击在寨门之上,才停了下来,下场凄惨,大多一头撞死了,但是他们携带的火把,开始发挥作用。 木头打造的大门,开始燃烧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顺势而为 董桂带出来的五十余人,竟然没有几个幸免于难,大部分都被山羊顶翻在地,顺势被点燃了衣裤,很快燃烧起来。 本来这点火还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只要有空间施展,把衣服一脱,也就不会有什么大碍。坏就坏在此处地方狭窄,人群拥挤,山羊有不要命的冲过来,一番顶撞踩踏,让他们根本没有施展伸手的余地,因此损失惨重。 背后大门已经关上,而且此刻已然着火,想回去也十分艰难。董桂顿时心里惊恐万状,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他从斜刺里逃出来,依旧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大局已经被打乱,更为要命的是,他自己瞬间陷入了敌方的包围圈。佯装败走的郑天博此刻杀了个回马枪,并跟上来一队人马,顷刻之间将董桂给包围起来。 郑天博笑道:“董桂,你已经无路可逃,想活命的话,就给我老实一些,让寨上的人弃械投降,我可保你不死。” 董桂自知大势已去,但是心里十分不服气,愤恨道:“郑天博,你这个狗贼,竟然如此狡猾,我一时不察,竟然上了你的贼当,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怕你的。” 郑天博啧啧称奇:“这世上还有人不怕死,倒是少见,既然如此,那就杀了!” 董桂没想到郑天博如此没有耐心,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骨气和傲气,没想真死,做一下姿态,是为了不让人看轻,即使是被俘了 ,也不至于太过掉价。但是郑天博不按套路出牌,这可着实让他有些弄巧成拙,他可不想死,只是要主动开口求饶,那也太过丢人,场面顿时陷入尴尬。 这是郑天博的副手郑远发挥了聪明劲儿,当即劝道:“公子,我看这董桂年纪轻轻,想必都还没成家,家中父母也定然希望他能做出一番大事业,你看人家也很争气,成为了董凤超的副手,还把守寨门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他,说明此人还是有些本事,也有些分量的,杀了可惜。” 郑天博顿时笑道:“你小子这么会替别人着想,莫不是有什么企图,听说他有个妹妹长得如花似玉,如今也正是恰当年龄,怎么,你小子莫不是看上人家了,所以来求情,要是这样,本公子连你一起处置了。” 郑远道:“公子说哪里话,我都不认识那什么如花似玉,我只是觉得,此人是个人才,就这样杀了确实可惜,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你看寨门马上就要被烧毁了,咱们打进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董家家主和二爷都被杀了,其余人必定会争权夺利,内斗不止,到时候,这董家寨乱起来,还不是各自为主,那这个董桂跟着董凤超,也还是有一些前途的,咱们又不能把他们全杀了,自然是会扶持一方势力,稳住局势,也不至于真的让董家陷入无休止的混乱。毕竟咱们只是要回自家的东西,又不是 要他们所有人的命!” 郑天博道:“嗯,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只是你看那些人哪个会投降的,必定是要全杀了,然后打进去拿到咱们的矿井契书,管他们怎么乱,怎么争斗。” 董桂顿时瞪大眼睛,有些颤抖道:“你们说声,家主和二爷被杀了?这怎么可能,你们不要胡吹大气,就凭你们,还没这个本事!” 郑天博道:“我们没本事,别人有本事啊,你不信就算了,没谁逼着你信,只不过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董凤超为什么等不来援兵,然后自己先回去了,咱们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也没谁前来支援,难道是你们家主真的自大到对我们不屑一顾?还是说觉得你董家寨的大门是铁打的,万无一失?” 董桂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看到寨门依然被燃烧得摇摇欲坠,说去去就来的董凤超也没回来,更没有任何援兵,知道郑的可能是真的。自己硬气是没错的,只是人家现在确实不太稀罕留着自己的性命,反正敢来攻打董家,就代表别人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寨门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别人都会发起进攻,更别说现在了。 而且自己这边损失了一半人手,剩下的那些人也是惊慌失措,甚至都忘记了救活,大势已去,他死了也是白死。 想通了关键,董桂不再死要面子,顿时请求道:“郑公子手下留情,饶我一命,我确实还有 些用处,愿意为公子效劳。” 郑天博喜道:“哦,董桂兄弟果然是深明大义的人,郑远,你眼光不错,竟然把握比下去了。” 郑远讪讪道:“公子要思考的事情很多,些许方面顾及不到,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既然董兄愿意改变主意,郑远大胆求个情,就别杀了,董兄确实是有用之人,说不定以后董家话事人,就由他一份,那咱们今日也算是结一份善缘,日后要是有所往来,也方便一些。” 董桂也符合道:“郑公子明鉴,抢夺你们家的盐井,都是家主的主意,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如今家主遭难,郑公子要拿回自家的东西,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我没有任何意见,只要公子不滥杀无辜,我愿意约束人手,不跟公子作对。” 郑天博道:“既然如此,我就信你一会,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得罪一下,郑远,把他绑起来。” 郑远道:“公子,董兄弟既然是真心不愿意参和这件事,那我们也还是要信任他一番的,如今董家已经乱了,保存实力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我相信董兄是聪明人,不会乱来, 平白牺牲了自己的力量。” 郑天博转头看向董桂,问道:“你以为如何,可是这般道理?” 董桂立即点头道:“正是,郑远兄弟说的在理,在下也没有资格再来为难郑公子,还请放心,我董桂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还是说话算数的,而 且在下此刻,只想搞清楚内宅究竟成什么局面了,三哥是不是有危险。” 郑天博道:“既然如此,你让寨上那些人不要慌乱,也不要擅自行动,我保证不乱杀无辜,前提是他们不轻举妄动,你也看到了,我后面还有很多人,而且高手层出不穷,能杀得了你们家主,那你们这些人,何人有本事保证自己的安全?” 董桂心如死灰道:“郑公子说的是,我这就给他们打招呼。” 郑天博道:“你也不用过多担忧,作恶的是董氏正房,跟你们这些偏房关系不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自有分寸。” 董桂感激道:“多谢郑公子,那我去了。” 郑天博点点头,让郑远送董桂返回寨门。 此时寨门前一片凄惨景象,被火烧死,被山羊撞到踩踏致死的人,足足有三十几人,其余十几人伤痕累累,龟缩在路边险峻处,瑟瑟发抖。见董桂前来,顿时哭声一片,为自己的劫后余生,为死去的兄弟们,为这一场惨败,还未交手就彻底失败的屈辱,放声大哭。 董桂安慰道:“兄弟们,别哭了,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们了,咱们内院出事了,家主和二爷都被杀了,此刻大家伙正在争权夺利,竞争下一代家主呢,三哥也在,所以咱们才没有援兵,以至于被郑公子给用计使咱们上当。 事已至此,咱们无力回天,郑公子也是为了拿回自己家的产业,对我们也 是误伤,咱们也没能力阻拦,就让出路来,保全自身要紧,反正他们只顾着争权夺利,完全不顾大局,不顾董家寨的安危,不顾我们的死活,我们要自己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些人哪里还有主意,早就被吓破了胆,见董桂如此说,顿时答应道:“都听七哥的,我们跟着你就是了。” 董桂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这就让路把,寨上的兄弟们,你们也见到了,也听到了,作何打算,表个态!” 寨上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样是没好主意的,他们也怕死,也知道拦不住郑天博了,于是纷纷点头,答应董桂的提议,至此,董家寨门算是不费力就攻破了。 郑天博顿时感慨不已,佩服胡锦和戴冠实在是高明,也佩服那个叫做陈黎的高手,这也太了不起了,短短时间内,就把董凤雄和董明銮给杀了,自己本来是来施展疲敌之计的,没想到直接就打破了董家寨门,可以长驱直入了。 胜利就在眼前,郑天博内心狂喜,马上就能报仇雪恨,他当然开心,于是命人把消息传回后方,胡锦的人作为轮换和接应,留在后方三里处,以防不测,随时接应郑天博,领头的就是胡同。 胡同得知消息后,也十分惊讶,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于是当机立断,吩咐人把消息送回郑家大宅给胡锦,不是请示行动的,而是请求胡锦增派人手,而他 自己,带着八十余人,直接向前疾行,并让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消息,让郑天博不必迁延观望,直接发起进攻,一举打进董家寨。 郑天博没想到胡同如此果断,但也正合他意,于是一马当先,杀进董家寨去了。 山羊已经被烧死在路上,稍微阻挡了一下郑天博的冲锋速度,但是无伤大雅,于是,在星星点点的火光映照下,在董桂约束人手站在一旁注视之下,郑天博带领人马,直接朝着董家正房大宅杀来。 而此刻,董氏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们,还在面红耳赤的争论该如何选择家主,势成水火,互不相让…… 第一百九十章 胜利来得如此容易 而董桂,在目送郑天博进入董家大寨之后,约束人马,快速绕路,吩咐手下人各自回到自己家,清点家产,约束家人,做好万全的准备,以迎接接下来的风暴。 他自己也还是有些家业的,虽然是董氏旁支,但是他着实有些本事,所以这十几年间,挣下了一份不错的家业,父母也还建在,还有一个真的是如花似玉待字闺中的妹妹,再娶上一房媳妇,他的日子也算得上完美。 可是眼下,要面临严峻的考验,家主和二爷横死,董家必然乱套,从感情上和志向上,他是支持董凤超争夺下一任家主的,但是以实力而言,这很困难。虽然董凤超手里有兵,但是董家的核心,是盐井,是市面上的生意,是错综复杂的关系,这方面没有点眉目,那是完全不占优势的,这毕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勾当,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武夫,必然不能妥善处理此事。 唯一能找到的无懈可击的借口,就是外敌的威胁,也就是郑天博的威胁。但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见董凤超回来,更不见援兵,就知道这点依仗不足以吓到那些大人物们。董凤超必然会一次为依据,然后提出自己的主意,争取自己的优势,这个事情,董桂是想明白了的,见内宅没有任何动静,就知道这一招失败了,那么三哥董凤超的优势就尽失,对于争夺家主之位,大大不利。 所以他才将郑天 博给放了进来,当然,他依旧是怕死的,但是引狼入室是大罪,而且也是极为不明智的行为,他虽然惜命,但是跟这么重大的事情比起来,他还是知道怎么取舍的。 郑天博和郑远唱双簧,就是为了开导他,让他想宽一点,其实他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只是还有些犹豫。被郑天博和郑远一说,也就放下了心里的顾虑。 那些大人物们,都是心气高傲,胆气粗壮的,危险不降临在他们头上,他们是不会在意的,所以在外敌扣关之下,他们依旧不动如山的在内院争权夺利,以至于水火不容,甚至会闹得不可开交,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董桂跟家人说了一下当下的情况,吓得父母和妹妹脸色惨白,躲在家里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出去观望情况。董桂见状,很是满意,要的就是让他们有畏惧之心,这样才能小心谨慎,保住自家的性命。 而他自己,则爬上阁楼,眺望正房大宅方向,那里隐约传来争吵时,十分火热,董桂叹气道:“三哥,小弟没用,能做的就这么多,成不成就看天意了,咱们的优势,确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而在眺望的途中,郑天博和郑远,正带着人马,一路畅通无阻的逼近董氏正房大宅,也就是那处吵得十分热闹的地方,董凤雄的宅子。 董大娘子心灰意冷的给丈夫和小叔子收尸,命自己亲近的丫鬟仆人,出门采买 棺材、布帛、香蜡纸钱,以及通知亲戚朋友。而她自己,梨花带雨得给两具尸体换衣,擦洗身体,带着极大的毅力和不甘,亲力亲为。 同在一个屋檐下,两边景象却天差地别。董凤超的提议被否决,三叔董权韬光养晦多年,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经商一道,经验丰富老道,很快就把方向转过去,以掌握家族核心事业程度来抉择家主,一度占据上风。 而董启明则凭借身份关系,和自己那一条线的生意积累,紧随其后,勉强跟董权平分秋色,而董凤超则彻底落入下风,三足鼎立之势,就要被打破。 正在这时,董家大门被蛮横撞开,一窝蜂涌进来许多手持刀剑的人,一个个凶神恶煞,见了人直接冲杀过来,丝毫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见人就砍,见人就杀,顿时恐怖而惨烈的场面在董氏大宅蔓延。 这时他们才惊恐尖叫,纷纷质问寨门是怎么守的,为何被人都打到内宅了,都没有任何警训? 董凤超虽然是武夫,但是脑子还是十分灵活的,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于是仗着身手好,几下就逃离危险,并十分厚道的把后门给锁上了,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董桂家赶去。 其余众人就十分悲惨了,他们虽然有些身手,但是不多,郑天博带来的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 将他们全部诛杀没什么大的困难,因此场面出现一边倒的趋 势。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好不容易逃到后门处,才发现后门被锁上了,这下有人反应过来,惊惧道:“是董凤超,他逃出了,然后把门锁了,让我们等死!” 董权好不容易挤到后门,听说之后,顿时破口大骂:“好啊,董凤超这个狗贼,尽然如此狼子野心,引外敌屠杀族人,必定要遭到天谴,简直是数典忘祖。” 众人也符合道:“四叔说得对,董凤超如此丧尽天良,必定不得好死。” “对,必当断子绝孙!” 众人愤恨着破口大骂,一个比一个激动。 董权哀叹道:“现如今骂人已经没用了,大家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不然一会儿郑家小儿追过来,大家必死无疑。” “对对对,快想办法,找梯子,翻墙出去。” 众人七嘴八舌,乱成一锅粥。 而早已逃出去的董凤超,听着身后的各种声音,心里五味杂陈,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时,迎面去跑来一队人马,他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是郑天博的伏兵,顿时随手抄起路边的两块石头,就要上前拼命。 但见飞快跑来的人马十分诡异,人人穿黑衣,黑布蒙面,手持刀剑,一声不吭,只顾往前冲。 董凤超跳出来大叫一声:“贼人休要猖狂,董凤超在此。” 说完手提两块石头冲了上去,然而这群人见状,却停下脚步,当先一人走上前来,快速摘下面巾道:“三哥请慢动手,是我们!” 听得喊声, 董凤超一打量,顿时见到奇怪一幕,这群人不是贼人,而是把守寨门的兄弟,领头之人正是董桂。 董凤超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董桂道:“贼人已经打进来了,我们没守住,如今只好绕路前来接应三哥,守住宅子。” 董凤超道:“怎么回事,为何也没来报信。” 董桂道:“说来话长,稍后跟三哥解释,三哥此刻要做的,是带领我们去守住后门。” 董凤超顿时一惊道:“兄弟,你的意思是?” 董桂道:“三哥比我聪明,早就想到了,兄弟就不说了,干不干也在三哥一句话。” 他说完,递上一套黑衣,眼巴巴看着董凤超。 董凤超稍一思索,猛地一点头,上前接过衣服,三下五除二穿上,然后抽出长刀,大呼一声:“兄弟们,随我杀贼,一个也别让他们进入后宅,否则我董氏就完蛋了。” 众人齐声应道:“杀贼,一个也不能放过。” 于是,董凤超带着这队人马,立即杀了回去,来到郑宅后门,队伍散开,把守住了所有可能逃走的地方,只等有人出来,就要举起屠刀,斩尽杀绝。 门内,杂乱的人群好不容易找来了梯子,董权第一个爬上楼梯,骑在门头上,正想着怎么跳下来,就看到地面上黑压压站了一片人,顿时魂飞天外,不知所措之时,就见当头一人手里掂着一块石头,正在瞄准他。 他顿时哀嚎道:“好汉别杀我,你们想要什 么,老夫都可以给你们,求你们饶我一命,我很快就会当上董氏家主,到时候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地上之人闻言,眼神瞬间一冷,要不是蒙着面,只怕都要一口吐沫喷出去了,只听掂石头的人压低嗓音道:“别的不要,就要你这条狗命,你给是不给。” 董权哀嚎道:“好汉别杀我,你要什么都好商量,我活着比死了对你们有用。” 地上之人道:“你死了比较有用。” 说完也不废话,一石头砸了出去,十分有准头,正好命中董权脑袋,董权顿时头破血流,一头向外栽倒下来,落入地上之人面前。 董凤超拔出刀,向着董权头颅斩下,手起刀落,董权身首分离。 董凤超捡起董权脑袋,用劲抡圆了胳膊,朝着院内一撒手,董权的头颅就像是一个球一般,被他给扔进了董凤雄家的大宅,正好落入混乱战斗的人群中间。 好巧不巧,郑远刚好离得最近,而且也认出了董权,立即欣喜上前,将董权头颅拾起,挂在腰间,继续杀人,显得比之前更加勇猛无敌。 而郑天博,则是十分机缘巧合的遇上了董启明,顿时爆发出了十二分的战斗力,二话不说,提着长矛就抢了上前,势必要诛杀这首恶之一,当初攻打郑家的时候,董启明可是先锋之一,郑少顶的死,他有至少五分之一的功劳。 如今郑天博为父报仇,董凤雄和董明銮已死, 这个董启明就是首当其冲必杀之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郑天博招招致命,直取董启明要害。 董启明也是一把好手,功夫高强,正常情况下,郑天博是无法战胜他的,可是如今,形势逆转,他惊惧交加,自然影响了战斗力,郑天博则气贯长虹,勇猛难当。于是交手十余回合,董启明就落入下风,应对得十分吃力。 而其他人比起他来,更加凄惨,有些本事的,吓破了胆子,没怎么抵抗就悉数被杀,没有武力在身的,跑路都困难,更别说奋起反击了,于是很快被郑天博的人给逼入绝境,被一个个杀死当场。 董启明彻底乱了阵脚,只想逃跑,哪里还有心思战斗,于是一边应对郑天博的攻击,一边寻找可以逃跑的方位。 郑天博见状,大怒,爆喝一声,一矛刺出,趁董启明阻挡之时,腾出一只手拔剑便砍,董启明防不胜防,被一剑斩在脖子上,顿时鲜血横流,长矛也没挡住,身体被贯穿,十分不甘的看向郑天博,郑天博厌弃的拔出长矛,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董启明死在他面前,他大仇得报,长舒一口气。 郑远带着其他人,将董家其他大人物给悉数杀死,一部分逃出后门,则被董凤超全部截杀,至此,董家首脑人物,无一幸免,除董凤超外,再没有一个有实力担当家主之位。 郑天博来到后门,见一架楼梯搭在墙上,好奇爬上 去一看,只见后宅巷中,遍布尸体,鲜血满地,而一群黑衣人正朝着远处逃跑。 郑天博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为何来帮自己,但是不管怎么样,董家重要人物悉数被他诛杀,报了杀父之仇,也能顺利夺回自己的家业,他此刻有一种不真实的而感觉,这胜利,似乎来得很容易啊…… 第一百九十一章 董凤超的手段 与他有同样感慨的,自然是手刃了竞争对手后逃之夭夭的董凤超和董桂,此刻他们已经从另一边绕路来到正面,早已经换了衣服,然后装作是才得知消息,赶来救援的样子,朝着董家正房大宅杀来,喊声震天,但是行进的速度嘛,不可细究。 郑天博这边,收拢了队伍,开始检查战斗成果,尤其是在数董家的首要人物,郑家之所以落入如此境地,正是这些人共同谋划的结果,如今风水轮流转,他自然不会手软,而是要把这些人都给赶尽杀绝,才能消除他的心头之恨。 清点之后,发现少了董权和董凤超,他顿时眉头皱起,心里有一些失落,这两个人物,是十分重要的,董权老谋深算,郑家覆灭,他肯定出了不少主意。 相对来说,董凤超要纯粹一些,就是单纯的打手,负责带头冲锋,不过当时的目标不是郑少顶,因此郑少顶的死,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董凤超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而是带人打下了郑家三口盐井,这份功劳,是十分巨大的,给郑家造成的损失也是很严重的,郑天博当然不会忘记他。 于是郑天博脸色阴沉道:“郑远,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把董权和董凤超找出来。” 郑远道:“谁,董权?” 郑天博道:“正是,这个狗贼十分狡猾,肯定是跑了。” 郑远却笑嘻嘻的举起手中一个头颅道:“这回,是跑到黄泉路上 去了!” 郑天博这才看清楚,郑远手里的人头,正是董权的,顿时大喜道:“你小子可以啊,记你大功一次。” 郑远嘻嘻道:“多谢公子,别的不要,就要阿翠!” 郑天博笑骂道:“看你那点出息,你要是能把董凤超找出来,本公子就成全你。” 郑远闻言,顿时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点头道:“他跑不了,一定会找到的。” 郑天博点点头,然后让其余人马打扫现场,他则带着几个亲信,直接来到董凤雄家内堂,董凤雄和董明銮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好了,董大娘子正带着儿子守灵,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郑天博带人进来,董大娘子胡乱擦了眼泪,站起身,将一个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盒子抱起来,走出来,来到郑天博面前,哭诉道:“郑公子,先夫之前犯下了业孽,如今迎来报应,奴家无话可说,只是上苍有好生之德,你家矿井地契,都在这里了,我家十口盐井的契书也在这里,你一并拿去,奴家别无所求,只求公子能绕过我孤儿寡母性命。” 郑天博没想到是这么一幕,还以为董大娘子会一把火少了契书,然后跟他来个宁死不屈,激怒他之后,但求一死,然后他十分不愿意的亲手终结董家正房所有人的性命,以绝后顾之忧。没想到事情跟他想象出入过大,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决定,毕竟他看到了依旧跪在一旁 ,眼睛通红的董凤雄之子,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是多少明白一些事情的,仇恨的种子只怕已经种下,若是现在不铲除,以后只怕会很麻烦。 可是正如董大娘子所说,上苍有好生之德,人家都已经很识相的求饶,而且诚意满满,不仅归还了自家的产业契书,就是董家的盐井,也一并奉上,这么大的家业换两条命,郑天博赚大发了,但是他是个有强迫症的人,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后患,哪怕对方只有一点机会报复,他都不太接受,所以有些犹豫。 这时董氏大宅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赶来,正在跟郑天博的后队遭遇上了,并且打了起来。 郑天博眉头一皱,难道是董桂反悔了,或者是改变主意了? 他接过董大娘子手里的盒子,匆忙看了一眼之后,就递给了身边亲信,然后转头出门去,要看看后面是什么情况。 毕竟后队不是自家子弟,而是胡锦派来的伙计,这些人事关重大,要是有什么大的损失,回去不好跟胡锦交代,于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董凤雄的妻儿算是暂时没了危险。 郑天博来到大宅之外,就看到董凤超带人跟胡同的人马混战在一起,而且还是十分拼命的打法,一边动手,一边高深呼喊,不一会儿就惊动了董氏族人,没过多久,就有人陆续朝这边赶来,人人手里都拿着武器,越聚越多,渐渐将郑天博 这边的人给堵住了,势必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董凤超起初只是想以此为筹码,跟郑天博谈条件,保住董家势力之外,成功登上家主之位,作为代价,他可以让出去一半的产业,甚至是更多。 之所以闹出这么大阵仗,是因为心虚,因为他们之前敢的事情,不管放到哪里来说,那都是不被原谅的。如今虚张声势,就是要引起董家所有人的注意,让他们知道,董凤超为了救援家主,为了剿灭来犯之敌,是多么的拼命,是多么的极尽全力,董家大人物们被杀了,如今能主事的,是他董凤超,而他也不会让族人失望,是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为了家族的利益而拼命到底的,是能成为家族的救星的。 没想到起到了意外的效果,族人从四面八方闻讯赶来助阵,他们竟然占据了上风,而且郑天博这边,是没有其他出路的,唯一的出路被他们堵死了,除了拼命一战从正面突围,没有更好的办法。 在形势逆转之下,董凤超的想法也就有了改变,或许,可以诛灭郑天博,然后他董凤超就能霸占两家产业,成为比之前董凤雄更为出色的螳螂川霸主,而且还是无法撼动的那种,这可不是幻想,而是只要努力打赢这一仗,就是能够实现的,这由不得他不心动,所以两边的战斗从一开始的试探,到突然发起凶狠的拼杀,战况突然变得惨烈起来,胡同带 来的人不多,很快就落入下风,有十几人被杀死,他们开始朝着大宅这边败退。 郑天博出来看到的,正是这个情况,顿时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董凤超如此狡猾,而看到董凤超背后的董桂之后,他又有些愤怒,没想到这个家伙,也是个阴险狡诈的,自己竟然如此大意,选择相信此人,如今把所有人给带入包围圈,后果很是严重,该如何是好? 董凤超见到了郑天博,顿时高呼道:“族人们,这个郑天博趁我不在,利用阴谋诡计带人闯入寨子,杀害了家主和几位管事的,是要灭了我们董家啊,请大家随我一起,擒杀这个贼子,为家主报仇,保住董氏家业。” 众人闻言,纷纷怒气冲天,不顾一起冲了过来,怒吼道:“杀贼,报仇!” “杀啊,贼人就在眼前,已经被我们包围了,给我斩尽杀绝。” 董氏族人一窝蜂涌了过来,要把郑天博这边的人给淹没了一般,汹涌的人潮无可阻挡,很快他们就败退到大宅。 郑天博吩咐道:“全部撤进来,关门!” 他一边带人接应胡同,一边指挥,胡同的人在留下二十具尸体后,总算是撤到董凤雄家的大宅,顺利的关上了大门。 董凤雄家的大门,十分厚重高大,没有利器,靠刀劈斧凿,是很难破开的,所以暂时可以安然无恙。 郑天博很快登上一处阁楼,将门外的情况尽收眼底,这董家寨不愧是大 寨子,虽然能打的人有限,但是这些赶过来的农夫以及盐行伙计,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的,而且群情激奋之下,战斗力得到很大的提升,别看很多人带的是锄头扁担,甚至是烧火棍,但是打起架来,也丝毫不逊色,他们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与之硬拼,而是只能另想办法。 胡同有些心疼,二十几个伙计丧身此处,他觉得很不值得,而且觉得很憋屈,竟然大意到没有留后手,所以才会被董凤雄给逮了个正着,白白牺牲了那么多人,他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胡锦交代呢。 看到郑天博登高观望局势,他顿时提醒道:“郑公子,真的没有其他出路了?” 郑天博闻言,立即想起来,后门那里架了梯子,虽然不能快速撤走,但是也不失为一条退路,反正契书到手,自己占据主动,撤出去之后,董凤超也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将他给逼到险境,以后在螳螂川即使两家继续斗法,他也不会落入下风,所以他立即吩咐道:“大伙儿快去找楼梯,从后院逃走。” 听得吩咐,郑远一马当先,带人去找楼梯。 胡同还想说什么,郑天博道:“胡掌柜,你带人先走,我留下断后,以防他们打破了大门,你们先出去,直接回北边,咱们目的达到了,人手也不够,不用跟他们再消耗。 胡同点点头,带人朝着后院而来,之前那架楼梯还在,胡同爬上去一看, 只见地面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十分凄惨,顿时让人感到反胃,他强忍着不适,就要往下跳。” 这时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巷子远处,有一片黑影涌了过来,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声音,他抬眼一看,见是一群疯狗,足足有百余只,全都一股脑儿奔了过来,看来是有人故意准备的,此刻就是要用这些狗来堵住他们的退路,胡同心里惊叹,没想到,那个董凤超竟然有如此手段? 胡同骑墙难下,正不知道怎么办时,郑天博却惊呼道:“援军,咱们有援军……”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仙打架 没错,在远处大寨门口,涌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在五十人上下,人人手提刀剑,身着干练整齐短打,俨然就是胡锦盐行的伙计。 此刻他们队伍整齐,气势凶猛,满脸严肃,行进速度也非常快,显然是知道了郑天博他们遇到险情,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救援。 这就是胡锦的思考,是他安排的后手,即使是胡同也不知道。因为一向以来,胡同为人机警,做事老练,不太可能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也不会冒失到不留任何后手,所以胡锦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之所以还留了一个后队,就是他想到此处并非梁州城,不是自己的地盘,变故就会很多,多准备一点措施,终究是能够保证万无一失的。 胡同也早就把此处的消息通知了胡锦,包括郑天博火烧董家寨大门的事情,都利用特殊传讯手段报给了胡锦,只是随后郑天博上头,董桂放水,一路打进董家大宅,占尽上风,胡同也大意了,一方面觉得大局已定,一方面又怕郑天博有所闪失,所以也跟了进来,也就没来得及报告给胡锦,没想到这么一个疏忽,他们转瞬之间就陷入危险,万万没想到董凤超有这个魄力,董桂有这么灵活的脑袋,如此看来,董家依旧是人才辈出,这就是大家族的底蕴。 即使损失了一大批精英,也还是能有人挑起大梁,惊艳世界。此刻,他们就被人家给逼入比较危险的 境地,尤其是胡同看到后巷奔来的疯狗,就更加惊叹,谁说董凤超是鲁莽武夫,谁说董桂是没主见的喽啰? 他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稳了半辈子,却在这里冲动一次,很可能就要万劫不复,正惊骇只见,听到郑天博的呼喊,他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对胡锦的钦佩之情,更加深入了一分,不愧是老爷,果真是深谋远虑,思虑周到。 援军到了相应的位置,眼看就能形成夹击之势,董凤超的人虽然数量较多,但是此刻被堵在中间,只要他们冲出去,就能跟后面的援军前后夹击,击败董凤超, 化解此处危机。 郑天博知道这个险情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相信董桂,还有就是轻敌,所以才会把大家带到如此境地,心里有些自责,如今见到援军,顿时二话不说,直接带人打头阵,开门朝着董凤超杀去,并且喊声震天,一瞬间就吸引了外围援军的注意。 见到己方人马果真陷入恶战,支援的盐行伙计加快了步伐,然后也吼叫着,杀向了董凤超人马的后面。原本占据上风的董凤超,心情十分愉快,只要将郑天博给诛杀在此,那么他就是董氏家族的救星,是那个力挽狂澜的功臣,不仅能顺利当上新一代家主,而且威望一定会前所未有的高,必定能够超越前面的家主,成为一代传奇人物,家谱之上,也是可以单独列传记载的了,这何等的让人光荣满 足啊? 原本的试探,顶多想到来个和平谈判,但是稍微一用力,就把对方逼入险境,这就改变了他的想法,膨胀了他的野心,他想要一鸣惊人,成为螳螂川的风云人物,让郑家死个彻底。 就在他做着这个美梦的时候,郑天博却打开大门杀了出来,董凤超一阵疑惑,问董桂:“这小子是急疯了,出来送死了?” 董桂眉头一皱,大呼道:“只怕有蹊跷,咱们快走!” “走?” 董凤超疑惑的看向董桂,然后打量了郑天博的人马,笑道:“他们就算是拼命,也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咱们有族人相助,占据优势,气势如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要知道,他可是杀害了咱们家主和各位管事的人物,放他们离开,我董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董桂知董凤超已经彻底上头了,也不好跟他争论,只得提醒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我们有上当的嫌疑!” 董凤超还待质问,突然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他开始以为是族人还在汇聚,信心更是大涨。此处又地势鲜榨,汇聚的人太对,也就阻挡了后方的视线,他们也看不到后面的情况如何,还当是自家人马悉数出动。可是,为何郑天博冲了出来? 董桂十分惊慌的朝着后面眺望,并派人到后面查看情况,他的直觉告诉他,他们有危险。 还没等他的人来到后面,就听到后面响起了激烈的打 斗声,武器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穿过人群传到他们耳朵之中,董桂顿时惊呼道:“果然,他们还有后手,三哥,咱们得想办法撤出去,不然就要腹背受敌了!” 董凤超也知道情况严重,顿时打量两边地势,发现根本没办法摆开阵势来防守,只能分散开来,从小巷中逃走,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计划自然要泡汤了,击败郑天博也就不太可能,不仅不能成为那个名垂青史的家主,甚至是自家的产业都拿不回来,他很清楚,只要大嫂不想死,那么那些契书已经落入了郑天博手中。 如今自己功亏一篑,怎么能让他甘心,于是他十分懊恼道:“你带人朝后面去,先阻挡一阵,看看他们的虚实,实在不能敌,咱们在撤走也来得及,两边都是小巷,他们困不住我们。” 董桂道:“三哥还是要试一下,你要跟郑天博拼命?” 董凤超道:“放心,我不会傻到真的上头,我只是不甘心,至少要试一下,实在打不过再走,要是他们是虚张声势,想要借助心理优势打败我们,我们不战而逃,且不是太可惜了?” 董桂道:“三哥说的在理,如此良机确实难得,轻易放弃实在可惜,那咱们就拼一把!” 董凤超目光坚定的点点头,看着疯狂冲杀而来的郑天博,他握紧了手里的达到,然后大喝一声冲了出去,直奔郑天博。 董桂则带领几个得力手下,费力 的朝后面挤来,要组织族人抵抗对方的援兵。 郑天博之所以冲的又快有凶猛,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好给胡锦一个交代,同时也是对胡同表达歉意,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在明知道自己这边援兵到了的情况下,董凤超没有选择逃走,而是选择两面拒敌,要跟他们硬碰硬,这倒是很让人佩服他们的胆气和选择。 郑天博没有丝毫大意,此刻持矛步行,跟董凤超碰一碰也好。他本事不差,也是下过很大的功夫来习武的,基本功十分扎实,一手矛术也可圈可点,面对同样是好手的董凤超,就不知道谁能更胜一筹。 胡同也看出来对面的打算,害怕郑天博有失,没有任何犹豫,聚拢全部人马,冲了出来跟董凤超的人大战在一起。 董凤超没管他们,只是盯准了郑天博,要来一个真男人只见的单挑,谁赢了,谁就能取得今天的胜利,掌控未来,谁输了,那就彻底出局,即使在螳螂川还能生存下去,也没有了争夺霸主的资格,这可谓是关系重大的战斗,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拼命。董凤超正是明白这点,所以才不想轻易放弃,于是两路人马,混战在一起,董氏族人两面拒敌,郑天博和胡锦拍来的伙计,前后夹击,场面十分混乱。 郑天博面对董凤超,打了个旗鼓相当,两手交手二十余招,不分胜负。因为地势狭窄,他的矛术不好肆意发挥, 多处受限,所以打得有些憋屈。而董凤雄的大刀虽然不长,能自由发挥,但是那刀却很重,不利于长久作战,所以两人都陷入苦战。 胡同带领人马迎上的,是董家最为精锐的人马,打起来也并不容易,他们这边算是陷入焦灼状态,一时之间谁也占不到便宜。 但是后面的情况就不一样,胡锦派来的虽然是盐行伙计,但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他们阵型保持得很好,攻击也有条不紊,俨然是一个整体,攻守兼备。而董家这边,都是才赶到的各路人马,根本没有什么战斗经验,而且人员也五花八门,武器也十分杂乱,根本没有任何章法。 即使是董桂赶到后面,极力组织他们对战,效果也不明显,而他带来的好手又不对,不能抵挡这行盐行伙计的进攻,战斗很快开始颓败。 他们这一败退不要紧,人员朝后收缩,很快就陷入混乱,把前面的人也给搅乱了节奏,一时之间,别说是打架,就是自家人不被自己的武器给伤到,就算是好的了。 董桂虽然不太甘心,但是也不能力挽狂澜,只得高声吩咐道:“大家不要慌乱,先撤如巷子中,找机会再出手。” 有了他的吩咐,那些茫然的族人顿时醒悟过来,立马钻入小巷之中,人员得到减少,场面顿时也就明朗多了,这些帮忙不成反添乱的族人,有一些懊恼神色,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看着董桂组织 人手继续抵抗,但是很显然,他们人数不足,很快落入下风。那些族人则没有寻找到好的机会再出手,毕竟已经分散了,实力不济不说,他们也怕死啊,所以胜利的天平,还是向着郑天博这边倾斜。 知道大势已去的董桂,没有恋战,而是挤回前面,高呼道:“三哥,怕是不成了,咱们撤!” 董凤超此刻也不能拿下郑天博,看了一眼后面的情况,十分不甘心,但还是答应道:“那就撤,咱们以后,一定会十倍讨回来!” 得到董凤超的吩咐,士气已经崩塌的族人,如获大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撤入小巷之中,小心防备。 董凤超一刀架开郑天博长矛,放下狠话:“小子,算你走了狗屎运,但是你别得意,日后我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郑天博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那么,我随时奉陪!” 董凤超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钻入小巷之中,走了,也不想着怎么再伺机出手了,今日已经败了,再纠缠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展开报复。 就这样,郑天博在胡锦后手的接应之下,成功拿到契书,全身而退,撤出董家寨。 而董家的远道而来的贵客以及董凤雄最为得力的手下,追着陈黎,已经进入郑家势力范围,也进入了胡锦给他们准备的陷阱之中。 几处机关和暗器,将董凤雄的得力手下给坑杀,那个黑衣高手,则凭借高强的本事 ,躲过了所有危险,但也因此耽误了行进的速度,没能追上陈黎,夺回自己这边的主事之人,也就是那个短髯男子。 陈黎则笑眯眯道:“你既然如此有恒心,那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能打过我,我就放了他,如果打不过,那么你估计也走不了了,如何?” 黑衣男子道:“正合我意!” 陈黎道:“那么就请你使出自己的高招!” 黑衣男子疑惑的看着陈黎手里的短髯男子,意思是你提着人,怎么跟我打? 陈黎知道他的意思,于是哈哈笑着,松开了手,那短髯男子直直坠落,黑衣男子要救援已经来不及,只得哀叹一声,不敢看。 哪知没等来短髯男子的惨叫,也没有听到起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黑衣男子睁眼看时,只见离地面不高的地方,结了一道网,短髯男子正是落入绳网之中,直接被吊了起来,他稍微放心了一些,于是十分凝重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对面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高手之一,他必定要全力以赴。 随着黑衣男子拔剑,陈黎也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于是二人就在空中辗转腾挪,大战在一起,各自使出惊世骇俗的招式,搞出了很大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人远远观战。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战斗,那是一辈子也看不上两回的,于是一些胆子大的人,开始找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要 把两大高手战斗的过程看得清楚一些,以方便日后吹牛……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戴冠的打算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却也能要了他们的命,他们完全低估了神仙打架的威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正在四处飞散,一道无形剑气落下,直接将一处地方给切割得倒塌下去。 有人很倒霉,正把那处土坎当做保护墙,躲在后面观看战况,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自己就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好在他命不该绝,剑气没有划过他的身体,只是将土坎给一分为二,顺带着切下了他搭在土坎上的一条手臂。 一开始他还没什么反应,只觉得手臂木木的,甚至还有一些冰凉, 只是瞬间鲜血疯狂飚 射而出,他看到之后,才惊恐的缩回手臂,十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离开身体的手臂,巨大的痛楚这时候才传遍他的全身,他大叫一声,失魂落魄往回跑,一路上都流下了鲜血,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死亡线。 不少看戏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只感觉到头皮发麻,那些胆子大的人也不敢再大意,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谁又嫌命长呢? 于是他们都慌慌张张往后退,一直退到最安全的地方,才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大气,转头看到还在空中大战的两人,心里是又惊又怕,没想到高手对决,是这样的恐怖,简直不是他们凡人该接近的,只能远观了。 陈黎有意磨砺自己的剑法,于是顺理成章的把这个黑衣男子当成了砥砺剑道的磨刀石,这样 的高手十分少见,他的剑法又趋于圆满,若是强度不够,那是没有任何作用,要更进一步,就必须遇上最为强大的对手,逼出自己的浑身解数,才能够有所突破。 眼前这个黑衣人虽然没有强到那个地步,但是绝对不弱,是有资格让他全力以赴使出五合剑法的,而且也能够击败对方,但是眼线他只想逼迫对方使出所有招数,也好让他发现自己剑法的薄弱之处,自后加以强化和改进,所以他下手也很重,毫不留情的压迫黑衣人,就是要让他拿出拼命的本事,不然一切就失去了意义。 黑衣男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层出不穷的招式,阴险毒辣,而且好变幻莫测,真气也十分充沛,在使出一道道绝招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精力不济的情况,反而是越战越勇,这倒是让陈黎没有想到。 黑衣男子也知道对方是拿他砥砺修为,心里顿时有些不忿,自然就有了火气,既然要让自己拼命,那对方也得付出惨重的代价,不然他以后也没法在江湖上混了。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招式已经不是很重要了,比的更多的是心态和境界,一个人的强大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而不是靠着精妙绝伦的招式,也不是靠着杀人积威,比拼的更多就是在绝境之中而临危不惧,心里不慌张,而是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得到更高的感悟,这才是破镜的关键。 黑衣男子自然是 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现在形式对他很不友好,自己这边的大人物被人家抓在手里,而对方并没有任何轻视自己意思,而是在全力以赴,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他这个同样是一品高手的人练手,这多少让他无法平静,毕竟现在不是纯粹的武道比拼,他也不是纯粹的修行之人,而是要为俗世所牵绊的存在,因此他达不到陈黎那种境界,自然也就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砥砺自己的修为。 所以他尽管用尽了全力,把所有的绝招和杀招都用了出来,也没能击败陈黎,一道道凶猛无匹的剑气都被陈黎化解,而陈黎的剑气他则不能很好处理,以至于让其落入地面,将身下的地面给打了个千疮百孔,还很是不巧的殃及了池鱼,这就很明显的看出,他已经落入了下风。 见远程的比拼占不到便宜,他也就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态势,人也终于落回了地面,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他坦然道:“比一下剑法如何?” 陈黎道:“你既然说了,我自然是奉陪到底。” 陈黎说完,也落回地面,云淡风轻的抬手,见手中剑斜指,面朝黑衣人,十分自然。观看的人见到这一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剑气不再乱飞了,他们也就暂时安全了,哪怕是靠得近一些,也没了多少危险,两位高手要比拼剑法,那就是换成了近战,也就是收了真气和内力,缩小了杀 伤范围,那自然是让他们安心的。神仙打架太恐怖了,还是来一场普通的巅峰对决比较好,不仅好看,还对他们没什么危险。 “加油,击败对方,成为胜者!”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喊了这么一句,随即就有人跟着喊,这并非是支持那一边,而是在煽风点火,就是希望两大高手一直打下去,好让他们看过瘾。 只是场上的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对于这些起哄的吃瓜群众,那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两人都一心在自己的剑法之上,既然是比剑法,那就是看谁的招式更加的神鬼莫测,更加的实用有效,这关乎到他们以后对剑道的传承,毕竟不是每一个后人都能有很高深的造诣的,要在境界上比肩他们,是很难的事情,但是能学到剑法的精髓,也足够他们在普通武者之间立足,行走江湖只要不是遇到那些顶尖的高手,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黑衣男子虽然不会开宗立派,但是收徒是难免的,而陈黎,他自己或许不收徒,也不会回宗门,但是他将剑法给求证圆满之后,还是会传授给五合剑派的人,所以他一点也不会马虎,必须是用实践来证明,否则就是纸上谈兵。 说定之后,两人也不再废话,直奔对方,都使出了自己最为得力的剑招,一时间,剑影翻飞,精彩绝伦,现场观看的人,也忍不住欢呼起来,这才好看嘛, 这才是符合他们的品味的,之前的战斗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并不精彩,看起来不过瘾,还是现在好得多。 陈黎这边,跟黑衣男子砥砺剑道,郑天博却是凯旋而归,带着自家的几分盐井契书,还有董家的契书,正心满意足的往回赶,他此刻是自豪的,也扬眉吐气,大仇得报,还能重振家声,自然是达到了董凤超梦寐以求的状态,也就是在家谱上单独列传记述的成就,这不得不让人自豪。 郑天博的辉煌来得突然而猛烈,但是算计颇多的董凤超,却黯然收场,没有守住家业,还让族中精英尽失,可谓是损失惨重,但是好在他的表现,成功的迷惑住了族人,他也就顺理成章成为了英雄,那个保住族人不被外敌屠戮,不被洗劫一空的英雄,家不可一日无主,所以他还是当上了新一代家主,只是东家的声威,已经土崩瓦解,更让他愤怒的是,自己这边失败的消息传过去,董家所有的产业都遭到了同行的大力打压,损失惨重。 而他们因为核心人物悉数被杀,人心涣散,根本没有强力的约束和战斗力,很快就丢失了生意场上的阵地,全面缩水。 董凤超不善打理生意,也更不知道怎么扭转局面,于是只得被动放弃,能保住店面就行,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打理就好,当务之急,是拿回盐井的权属,掌握真正的经济命脉。 西边大获全胜的同 时,进攻东边的戴冠也顺利得手,那个螳螂川实力第二大的刘子勋,也是导致郑家衰败的罪魁祸首之一,影响胡氏盐行原盐供应的人,戴冠此次前来,就是要打垮刘家,让其对螳螂川失去控制力,不再能影响此处原盐供应,不能成为其中一个变数。 刘子勋兄弟五个,个个都本事出众,威望极高,于是也分别掌管着一方业务,他自己则坐镇中央,运筹帷幄,把刘家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因此人称刘氏五虎,可谓是评价很高,也算是对其给与了极大的尊重。 戴冠没有贸然出手先杀谁,而是改变了策略,要来一个聚而歼之,于是他放弃了原来的打算,不在大部队进攻之前搞刺杀,而是装成一个头目,带着胡锦带来的盐行伙计,直接大张旗鼓的来到刘家庄叫阵,并表明了自己是郑家的人,就是前来报仇的。 刘子勋还是比较谨慎的,早有所防备,因此庄前准备充足,不仅围墙被加固了,就是一些违制的武器,也都拿了出来,人手也增派了许多,就是放着郑家报复,所以戴冠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正中他下怀。 把守庄子的人是他的得力干将,见戴冠带来的人马不过是五十人,顿时一阵轻视,觉得他们是来找死,于是二话不说,直接让人张弓搭箭,对着戴冠这边就覆盖抛射,势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给格杀当场,让他们知道,刘 家不好惹,刘家庄更不好打,而且还是五十人,不是来白送吗? 郑家的人不仅愚蠢,还很有牺牲精神啊,竟然这样前来复仇,是来闹笑话? 戴冠见到箭雨的第一时间,就发动意念,催动真气,在队伍前面形成一道气罩,直接拦截了箭雨,但是他吩咐所有人一起演戏,假装中箭,倒地参加,然后一部分装死,一部分人则装作受伤,继续惨叫。 果然,庄上的那个领头的见到了这一幕,十分满意的哈哈大笑道:“蠢货,这是赶着给我送功劳啊,兄弟们,大局已定,随我前去清点人头,这胜利也来的太容易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得到他的吩咐,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他们被派来把守庄子,等了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辛苦得很,却一点功劳捞不着,正愁没有油水呢,这就有人送上门了,这简直就是在做慈善啊,郑家小儿也太厚道了一些,于是此人带着一半人马,打开庄门,出来清点战利品来了。 戴冠见到这一幕,顿时笑道:“也不知是谁没脑子,这么低看别人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 练习杀人的伙计们 领头这个人叫做刘五,算是刘子勋最为亲近的族弟之一,因为正房五兄弟被称作刘氏五虎,他觉得这个五字很霸气,所以就改名叫刘五,本名刘子业反而不用了。 能崇拜一个数字,并把名字改得如此通俗易懂,一看此人就是个神经大条的莽夫,不过还真是猛,长得五大三粗,力气也十分巨大,打起架来倒是真的很厉害。刘子勋自然也是会因材施用的,所以把他给派来把守庄子,也算是一得力干将。 此刻,他大喇喇的带人冲出来,丝毫没有考虑会有什么变故和阴谋,因为对方就只有五十来人,而且在两轮箭雨覆射之下,听惨叫声就知道死伤大半,剩下的人又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可是哪个一马当先,无人可当的猛将,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尤其是手下败将的郑家。别说是什么其他领头的小人物,就是郑天博亲自前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这就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本事。 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就带着一半的人马冲了过来,要把这些人全部杀死,然后搜刮一番战利品,再把功劳报到家主族兄那里去,一定会得到夸奖,好处也不会少了。想到这里他就开心,不枉费自己来这里苦守了几天几夜,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人上门送功劳,老天爷对他不薄。 然而他丝毫没见到,戴冠此刻微微伏地身子,一脸戏谑的看着打开庄门冲出来 的刘五,而后朝着左右两边各自做了一个手势,暗处有身影晃动,正迅速朝着刘家庄两侧靠近,目标对准了庄门,正在快速接近,而刘五对此一无所知。 而戴冠身后那些佯装被箭雨射杀的伙计,则纷纷匍匐在地,准备好了手里的钢刀,只等敌人靠近,就奋起杀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有意将火把给熄灭了一些,让刘五不能看出端倪,然后毫无防备一头扎进来。 果然,刘五来了,他迈着两天粗壮的大腿,飞奔而来,不是为了头功,而是为了解决那些倒地哀嚎还没身死的伙计,他喜好杀人,越杀越觉得爽快,所以他是奔着结束这些人的生命而来的。 而在他身后,五十人也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他们就是纯粹来捡战利品了,毕竟谁带回去的信物多,谁就能多得到一份赏赐,他们不会跟任何人客气,只想着多抢一点,于是,他们是以竞争的心态前来,恨不得比所有人都要快。 戴冠见到这一幕,没有打算让他们接近身后的伙计,这些伙计都是胡锦花了心思培养出来的,每一个都十分用用处,因此哪怕是伤了一个,戴冠都觉得不好意思面对胡锦,更别说真的让这样一个莽夫夺去一些人的生命。所以他第一时间出手,直接以强大的气场,封锁这一片区域,刚好将刘五这一群人给盖住,他们瞬间感觉呼吸困难,身上有千斤重担一般 ,别说继续往前跑,就是举手抬脚都做不到,甚至是说话都艰难。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神焦急,内心慌张,但是不能畅快的表达自己的疑惑,于是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刘五,想知道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看到刘五这么强壮勇猛的人也同样无法动弹,他们惊骇起来,似乎是遇上怪事了, 难道是鬼? 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没见过高手出招的,哪怕是听也少有,多疑对于什么剑气纵横,气场压制的事情,那是什么概念也没有的。 而戴冠也没有现身解释,只是对着身后的伙计道:“兄弟们,给我乱刀砍死。” 身后伙计听得吩咐,顿时兴奋起来,杀人啊,毕竟是一件十分艰巨的大事,尤其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而言,甚至是一种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之前从未干过,但是最近出来走了这一趟江湖,算是什么险恶的情况都见识过了,对于杀人之事,也就不觉得是顶天的大事了,所以他们都跃跃欲试。对方已经被控制了,他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也没什么风险,就能迈出这一步,成为江湖中人。 果然,在戴冠的示意之下,他们心脏噗通噗通的挑着,全身也因为刺激、兴奋而微微发抖,拿刀的手不自觉的跳动,但是整个人都出于兴奋状态。 戴冠吩咐道:“按之前说好的,闷头砍死就好,不要大喊大叫,闹出很大的动静,咱们 为的就是给他们最为震撼的打击。” 身后的伙计十分听话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个猫着腰上前,找好自己的目标之后,闭着眼睛挥刀便砍,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肢体横飞,现场极为惨烈血腥。 戴冠在后面看着,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了纷争,就要解决纷争,而解决纷争,就是要死人的。 事情不出意外,冲出来的五十人,很快就被戴冠带来的伙计给杀死,不管是砍到了哪里,总之是要了他们的命,因为不致命的话,伙计们就会多砍几刀。 戴冠始终用强大的气场控制着这些人,让他们被砍也发不出声音,死了也不会倒下,只听得噗噗的声音,一条条生命就这么突兀的结束。 而庄门那边,他们什么也看不清楚,没听到什么大的动静,只当他们实在搜刮死人身上的财物,顿时有些羡慕,因为他们不是刘五的亲信,所以这捞好处的事情自然没能轮到他们,心里颇有微词,但是无可奈何。 而之前得到戴冠指示的两队人马,一边是那些野心勃勃的笑盐矿主,一边则是郑天博的人,此时已经汇聚到庄门出,目标只有一个,夺下庄门,围困刘子勋。 刘五出来的时候,吩咐不要关上大门,他们很快就能将战场打扫干净,回去庆功。其他人也不敢质疑他,更不敢忤逆他,即使知道庄门大开或许有危险,但是也没人把 门关上,只是朝着这边聚集人手,以防万一。 可是他们此刻心里在抱怨,都觉得刘五他们发财了,所以心情低落,一个疏忽,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怎么有黑影在晃动? 然后他们取下火把朝着墙角查看,顿时头皮发麻,挨着墙壁的两边,沾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此刻正举着刀,往里面摸进来。 一人大惊失色喊道:“快关门,有埋伏,五哥,快回来,有敌人!” 他的惊呼,瞬间引得所有人惊慌吼叫,一时间乱成一锅粥,一些人忙着关门,一些人将火把举起,要看清楚敌人,一些人则把箭矢射下来,要阻止敌人进入庄子,一些人则把一些石块、木头往下砸,希望能把这些悄无声息摸进来的贼人给弄死。但是,一切都晚了,两边人马手脚麻利,他们本身就是在这混乱的螳螂川讨生活的,战斗经验丰富,而且此刻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他们没有任何畏缩的理由,只想第一个冲进庄子,拿下头功,之后也好分得足够多的利益。 他们见呼喊刘五没得到回应,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之前那人继续喊道:“五个他们估计是被埋伏了,现在只能靠咱们了,兄弟们,给我守住庄子,不然大家都要完蛋。” 得到他的吩咐,慌乱的人群顿时冷静了一些,开始组织起来抵抗已经在攻打大门的敌人,然而那些关门的人手脚还是慢了一 些,被两队人马合力杀死,成功的进入庄子,然后展开了凶猛的攻杀行动。 刘家庄守门的人,因为失去了刘五,算是群龙无首,那个头脑清晰指挥的人,威望不足,而且也没有面临过这样的大阵仗,在抵抗了一会儿之后,刘家庄的人就败下阵来,开始四散奔逃,把此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报去了内部,也就是刘子勋那边,希望家主能赶来主持大局,带着最精锐的人马,击退外敌,夺回庄门。 可是,这正是戴冠所需要的效果,他就是要占据庄门,然后跟刘子勋对峙,并把其困于庄内,不得已向着外面求救,那么分守四方的刘氏五虎,必然是要前来驰援,到时候,就是戴冠出手的时候了。 而现在嘛,虚弱刘子勋的力量最为紧要,他也不知道刘子勋养了多少好手,有些什么样的门客,要是太过厉害,他恐怕也会陷入麻烦,毕竟只带了五十人,郑天博的人也才五十个,倒是那些来分一杯羹的矿主,人多势众,但是却没什么组织性和纪律性,全靠着血气之勇,是无法干成大事的。这次组织起来一起偷袭庄门,都是戴冠苦口婆心说来的效果,不然他们就打算正面硬刚,直接想着联合起来,灭掉刘家。 当然,在之前他们从来没敢想过,得知郑天博开出的条件之后,他们就彻底放大了胆子,于是变得有些狂躁起来。 两队人马追着慌乱的人 群,杀向刘家庄深处,里面是主要人物居居的地带,也是刘家的核心,建筑颇多,鳞次栉比,道路四通八达,可见正是豪商巨贾才有的气派,不过此时嘛,这里变成了杀人放火的地方。 戴冠见成功夺取了庄门之后,才带着五十个盐行伙计接管庄门,顺便接应追出去的两支人马,他们的任务,是引出刘子勋,而自己这五十人,则是围住刘子勋,等待刘氏五虎齐聚首……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子勋的打算 果然,戴冠的策略成功了,那两队人马十分卖力,一个是为了报仇,一个则是为了丰厚的利益,此刻见了前面惊慌失措逃跑的人,都没有手下留情,而是以一种极为坚决狠辣的态度,追上之后,彻底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一时之间,刘家庄内,尸横遍野,惨叫连连,将夜色彻底撕破,带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恐慌。 原本在宅内跟几个人谈论事情的刘子勋,也收到了外面传回的消息,顿时勃然大怒,但是还是很有礼节的跟对面几人说明了情况,才有些慌张的朝外走,并吩咐身边人通知手下结合。 显然,在他家做客的人,来头不小,只怕跟董凤雄家里的人,是一路货色,但是一路人马不可能出现在两个势力之中,螳螂川的霸主,他们只会扶持一个,不然就是内战,除非是知道前面那个烂泥扶不上墙,才会转移阵地,但是董凤雄家的贵客,已经被陈黎带回了郑家山,根本没有机会前来刘家庄,除非是早就有两手准备,不然这些人恐怕就是另一股势力,也就是说,那些人并没有能力将这块地盘全部占据,做不到垄断,反而是有强烈的对手的。 由此可见,针对胡氏盐行的人,也不只是一股,至少目前是两股,只是让人不解的是,谁有有实力,去跟大概是梁王府产业的人作对呢? 戴冠对此是不知情的,他此刻带领已经杀过人的五十个盐 行伙计,牢牢的把守住了大门,随时准备接应引出刘子勋的两队人马,然后来一个困兽之斗,将刘子勋给围起来打,然后引出他的兄弟们,聚而歼之。 没错,戴冠的胃口很大,而且也毫不犹豫去这样做了,此刻已经消耗了刘子勋不少的实力,他自信自己就算是不使用高深的手段,凭借手底下的这些人,也是可以完全牵制刘子勋,来一个围点打援的。 当然,如果不能成功,或者说引来了刘家兄弟,他们打不过的话,他还是会使用非常手段的,毕竟他没有跟多的后手,胡锦这边也没有足够的人来做一个后手,所以选择相信戴冠的计划,至于成不成,那就是考验戴冠的智谋和随机应变的能力的时候了。 果然,刘子勋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最为精锐的亲信和族人,足足有一百余人,此刻哥哥一脸肃杀的集合在大院之内,等着刘子勋的吩咐。 刘子勋此刻走出大宅,来到台上,脸上阴沉沉的,声音略显阴狠道:“有人来送死,打进庄门,杀了刘五,此刻正在往里杀!” “什么,为何没有动静,这怎么可能,是谁这么大胆子?” 台下一个头目惊恐道。 刘子勋道:“是郑家小儿,联合了那些喽啰,奔着我们来了,不只是要报仇,而是要抢夺我刘氏家业啊!” “太放肆了,那么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那个头目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态度,刘 子勋点头道:“多的不说,我要让他们一个也走不掉,我还要会客,外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刘子勋说着,深深的盯了这个叫做刘向成的头目一眼,这既是他的得力干将,也是本家族人,只不过辈分比他低了一辈,得叫他大叔。 刘向成道:“家主放心,既是他们有什么依仗,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既然赶来杀我刘家人,还有着异想天开的打算,那么就让他们去阎王爷那里实现理想!” 刘子勋挥挥手道:“去,再多说话,外面的人就死光了。” 刘向成骂道:“一群没用的家伙,兄弟们,随我杀贼!” 在他的带领下,一百人浩浩荡荡的随着刘向成冲出大门,朝着外面杀来,而外面不远处,两支人马已经杀了过来,似乎马上就要碰上了。 刘子勋站在自家大院台阶上,朝着外面眺望了一眼,眉头皱着嘀咕道:“这郑天博如果没失心疯,那就是找到靠山了,梁州胡锦么,似乎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不配跟我刘家为敌?” 嘀咕完之后,他则反身回到客厅之中,满脸堆笑道:“各位贵客久等了,庄上除了一点事情,怕惊扰了各位就不好了,就先处理一下,咱们现在继续!” 那几人也没有在意,在喝着茶互相说着话,见他如此说,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道:“刘老弟不必如此客套,大家既然是要合作,那 也算是自己人了,客气就显得生分了,说起来,是我们有求于你,这螳螂川的局势,还是要老弟来掌控的。” 刘子勋道:“各位的提议我是很想试试的,你们的计划,也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事情要实施起来,似乎很难,先不说西边的势力比我大,再一个,我不是质疑各位,在梁州这片土地之上,你们真的有足够的能量去抗衡他们吗?” 见他发出质疑,那个和善男子道:“刘老弟这么想,就是不信任我们,咱们的上头虽然不在梁州,但是对梁州的控制,那是一点也不比那人差,你以为梁州商业如此发达,是梁州自己撑起来的,他们也没这个能力消化?” 刘子勋目光一凝,淡淡说道:“这么说起来,此事你们势在必得?” 那人道:“这是自然,否则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螳螂川可是大昭三大井盐之地,整个西南片区,都离不得,而且即使是更远一些的地方,也是完全可以辐射的,毕竟这比海盐品质高了不少,等我们拿到了胡家的提炼精盐的配方,到时候整个梁州盐市,就是我们的天下。” 刘子勋闻言,心里火热起来,那么说,这些人的实力是足够的,也是能支持自己独霸螳螂川,将所有盐井给拿下,然后跟他们形成一个垄断,这样一来,刘家就真的发达了,那利益是不可估量的大。 每一个男人,都是想 着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的,刘子勋也不例外,要是能把刘家带向一个顶峰,那他刘子勋就将是那个风云人物,比起祖上的开疆拓土,也是丝毫不逊色的,那样一来,自己就名利双收,可谓是人生巅峰。 只是想到西边的董家,他的担心就始终不会放下,对方确实比他强了不少,而且合作的对象,也是梁州最大阿德地头蛇,不,可以说是盘踞一方的猛龙,是丝毫不敢得罪的,只是如今嘛,自己也找到了 一个靠山,那就可以试试,板板手腕,要是赢了,那他就不再成为被人压制的万年老二,而是要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现在的情况来说,螳螂川四方势力,郑家已经垮台,董家最为强大,南面的麻江,则相对来说要弱势一些,不是他要对付的目标,而且两家离得近一些, 关系也是不错的。所以这些人找上门说明来意,刘子勋虽然抱着怀疑的态度,还是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并认真的去思考这个事情,掀翻董家,踩踏麻江,灭掉郑天博,然后一家独大,吃下螳螂川八十以上的利益,那就真的是太厉害了一些,刘子勋早就心动不已,就算是这些人没出现的时候,他就有想过,只不过那时候是幻想罢了,但是如今,局面似乎不一样了,似乎真有可能实现。 只是谁都没想到,被他们宣布死刑的郑天博,竟然在这个时候选择前来 挑衅,并且十分大胆的联系了那些小角色,联合起来,出其不意打破了自家庄门,杀了自己不少人,刘子勋十分气愤,这是在打他的脸。 但是他作为一方霸主,面对这点场面,还不至于恼羞成怒,最多也是让手底下人去摆平就好,他自己,还是接待贵客最为要紧,这才是该考虑的大事。 只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被他轻视的来犯之人,却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 刘向成带着他最为精锐的一百人冲出去的时候,确实是在第一时间就截住了追杀刘氏族人的人马,他们二话不说上前厮杀,一瞬间就占据优势,一交手对方就溃败逃走,他们顿时冷笑嘲讽:“这样的货色,是怎么赶来送死的,还能打破庄门,那刘五是吃干饭的吗?” 他们十分轻蔑的追了出来,准备把这些人给赶尽杀绝,事实上,他们取得效果是不大的,虽然一接触就击溃了对方,但是并没有杀到什么人,而这些人逃跑得很迅速,他们因为轻视没有第一时间奋力去追,所以让对方成功拉开了距离,此刻正一溜烟朝着庄门而去。 “想跑?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刘向成冷笑一声,随即吩咐道:“抄近路,在庄门口堵住他们,给我赶尽杀绝!” “一个不留,杀!” 手下人回应一声,然后分成两队,朝着两边道路快速消失,他则好整以暇,带着两个副手,从正面追了出来, 极其自负,他知道这些人没有胆量杀回来,他要创造一个佳话,一人将贼人给撵出去送死。 而他的自负,让他变成了第二个刘五。 戴冠在感受到引出刘家主力之后,第一时间消失在庄门处,顺便带走了两把极为普通的大刀,如鬼魅一般,逆流而来,躲在黑暗之中,等待着猎物上钩。 而刘向成,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向戴冠藏身之处,一道寒光闪过,戴冠如同一个莽夫一般,猛然跳了出来,挥舞着双刀,毫无章法的看向了刘向成。 刘向成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埋伏他,但是看到对方那拙劣的刀法,顿时冷笑一声,都懒得拔刀,直接一个箭步上前,一拳冲出,要一下结果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他可不是刘五,而是一个实力强悍的高手。 只是他必杀一拳,却被这个章法混乱的人给躲开了,他顿时疑惑的看了一眼此人,然后惊恐的发现,自己身上竟然中了一刀……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计中计 刘向成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这个人怎么出刀的,而且他一拳过去,明显是逼退了这个人的章法,那刀离他还很远,根本砍不到他,所以他在中刀之后,也没有任何感觉,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完全没有料到。 直到那刀口破开,鲜血流出,疼痛传来,他才惊讶的发现,这个亡命徒,竟然在偷袭和乱刀双重加持之下, 将他给伤了。 好在这是个皮外伤,不是很致命,甚至是影响他行动的程度都没有达到,但是他还是惊恐不已,在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高手,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会中刀,还是说自己的本事退化了,毕竟很久没出手了。又或者天色太暗,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就是中招了,所以不敢再大意,赶紧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定睛一看,心中惊讶,对手竟然是使双刀的,难怪自己没防住,感情被阴了一下。 不过他也没有再托大,而是拔出自己的大刀,给两个手下使了眼色,三人成掎角之势,向着戴冠围拢,势必要一举将他给擒杀。 戴冠见状,不退反进,双刀挥舞得虎虎生风,狂风暴雨一般的刀影,瞬间就将三人给盖住了,三人也没有被吓到,也挥舞着刀砍了过来,于是,戴冠以一敌三,以作为混乱而拙劣的刀法,跟这三个好手大战在一起。 三人都是好手,刀法自然有有一 些水平,不管是招数还是套路,都十分到尾,但是面对这个疯狂的刺客,他们看着是破绽百出的情况,只是要去对破绽出手的时候,这人总能很巧合的防守住,并还以十分凶猛的攻击,三人十分无奈,合力竟然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都挂彩了,完全防不住戴冠毫无套路的散乱刀法。 对战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发现输在哪里,这个此刻的速度太快了,不管是进是退,是攻是守,速度都快了他们一个节拍,所以他们才吃了大亏。 刘向成对此很是恼火,大喝一声:“给我全力击杀此人,否则外面的局面咱们没法指挥了。” 两个得力亲信闻言,脸色凝重的点点头,眼睛盯着戴冠,多了几分杀意,然后以最为凶狠的招式,一起冲向戴冠。 戴冠见状,知道是动真格的,也就没了玩下去的兴趣,于是突然提速,整个人如旋风一般刮了出去,刀影都看不到了,整个人完全是一个狂暴状态,只见身形一闪,双刀旋转得如风车一般,刮过三人之后,一切风平浪静。 戴冠甩着刀上的血水,身后是三个全身刀口密布的三人,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惨状,然后就见到全身往外飚射血浆,力气也被抽干了,随即噗噗噗摔倒在地,死的极为惨烈。 刘向成作为刘子勋的得力干将,头号打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甚至都没见到庄门处是什么情况。 而那些追出去的人,在庄门处受到了顽强的抵抗,三队人马汇聚在一起,靠着紧密的配合,借助地势,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跟这群刘子勋的精锐人马,打得难解难分,直到戴冠杀回去,战况才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戴冠如一个不太熟练的杀神,又是从背后发起偷袭,一路狂砍过来,人人都看到他并非什么高手,那刀法也十分凌乱,但是就是挡不住,而且根本不知道怎么防守,前去围堵他的人,全都被乱刀砍死,而之前那些死死防守的人,见戴冠杀了回来,立马转守为攻,也开始不要命的冲杀过来,想要一口把这群人给吃下,毕竟他们是两面夹击,已经把对方包围在中间,虽然戴冠那边是一个人,但是效果不亚于他们这边两百余人,所以刘子勋的这一百精锐,是怎么都没想到就这样折在这里。 而且他们的胃口很大,竟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戴冠下手快速而狠辣,一个人在后面堵住了所有的去路,但凡有人要逃走,他就乱刀招呼过去,然后这些人就死的不能再死,就这样,他们以极为恐怖的进攻,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将刘子勋的一百人全部消灭,然后迅速清扫战场,把这些人都给拖到了庄门外,然后堆在一个地方,就像是刚杀了的猪羊一般,随便用一些稻草盖了,继续把守庄门。 刘子勋在客厅跟那些人商量好之后, 半天没见人回来禀报情况,有些焦急,那些人也看出问题,纷纷起身告辞道:“刘兄有事就先忙,咱们说定了,就趁早出手为好,我们先告辞了。” 刘子勋顿时松了一口气,十分恭敬道:“那贵客先休息,我去看看外面情况。” 送走了几人,他一边埋怨刘向成办事不靠谱,一面大步流星朝着庄门外走来,因为手底下人都被带去了,现在没什么人手跟他,只有是个护卫,一行五人急匆匆朝着外跑,远远见着庄门出灯火通明,但是却没有打斗声,他很是疑惑,难道已经被摆平,撵走了敌人,还在追杀? 贪功不是好习惯啊,人人都盯着奖励,自己有多少钱给他们? 他埋怨了一下,马不停蹄向前赶,只是转过一处巷子,刚踏入一片石板,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眉头一皱,看了一下却没发现尸体,只是地上的血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他也没有多想,以为是刘向成他们把尸体都处理了,于是绕来那处血水,朝着外面而来。 来到庄门,远远看到有人在把守,有条不紊的巡视着外面,大概五十余人,他心下大定,看来果真是处理好了,那些家伙为了多挣钱,竟然有一半的人马追了出去,看来郑家小儿这次是完蛋了, 还有那些穷鬼,竟然想着来抢夺自己的家业,那不是找死吗? 刘子勋放缓了脚步,想着之前那些人说 的条件,然后来到庄门前,开口问道:“怎么样,那些人都给灭了吗?” 见他发问,守门的人一脸得意道:“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一触即溃,大家都追杀了出去,势必要把他们赶尽杀绝。” 刘子勋道:“真是见钱眼开的家伙,这天这么黑,就不怕遇到埋伏,赶紧让他们回来。” “是,这就去!” 有人沉声回答他,然后果真开了寨门,有几人跑了出去,装作前去叫人的样子,刘子勋眉头一皱,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询问道:“吹号不就好了,还跑出去干嘛?” 之前回答他的那人顿时有些懵,愣了一下说:“号手上茅厕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刘子勋走上前道:“现在谁负责这里?” 正想问问是哪个头目,怎么见了自己前来,只是在暗处搭话,不上前迎接, 也没有任何讨好的举动,正觉得这人不错,然后就惊恐的发现,眼前这些人竟然全是陌生面孔,根本不是他的精锐。 刘子勋大惊失色道:“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在质疑第一时间,就朝着后面急退,之前搭话那人,总算是从阴暗出冒出头来,然后一脸嬉笑道:“我们,自然是守门人啊,家主怎么了,日理万机,连自己人都不认识了?” 刘子勋定睛一看,很明确不认识这个人,而且他手底下的这些人,也不曾见过,顿时大惊失色道 :“快走,中计了!” 身边四人闻言,迅速集中在一起,护着刘子勋朝后便跑,所有人都心有余悸,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身后的人并没有追来,只是在后面笑道:“刘子勋,你这个家主怎么当的,简直是稀里糊涂,庄子都守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刘子勋闻言,心中惊骇,背脊发凉,不知道当下是什么情况,这些人竟然这么快控制了庄门,先前守门的刘五大意了被人攻进来,情有可原,可是刘向成是带着一百精锐前来支援的,怎么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中消失无踪,看那些人的神态,很明显是全部将他的人给处理,所以才从容不迫的来把守庄门,等着自己。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惊恐道:“快,回去,家里有危险。” 说着当下发足狂奔,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这是中了几个计谋,不仅是反客为主霸占了庄门,更可能是调虎离山,目的就是内宅,要是家人出了什么事,他就真的无法接受,而且还有贵客在庄子上,要是他们有什么闪失,那就全完了。 他担心的没有错,确实也料到了,戴冠在解决此处战斗之后,带着两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摸进了刘家庄内,十分隐秘的避开了赶来的刘子勋,然后直接摸到了刘子勋的住宅,开始实施绑架策略。 而他自己,则是盯上了那些贵客,也是在无意之间发现的,这让戴冠很是意外,随便 就收获了惊喜,于是独自一人摸进了这些人住的客房外面,观摩了一会儿,确定了主要之人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被他宣判了死刑。 于是他以鬼魅的身法接近客户客房之后,直接以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客房,让这些人无法动弹,然后闯入房间,迅速将他们给杀死,只留下了那个和善的中年男子,然后将其擒住,从容退走。 只是才出门,就被暗中一道极为凌厉的剑意给迫近,戴冠感受到了危险,朝着侧边一个纵跃,躲避开了这一道攻击,随即意外的看向身后,然后就见到一个十分紧张的黑白相间衣服的男子,正提着剑看着他。 戴冠眉头一皱,怎么还漏了一个,自己竟然没感觉到,也没有被自己的气场给震慑住,这是高手啊…… 第一百九十七章 牵着鼻子走 确实,这个人是实打实的高手,但是也不像戴冠想的那样,并非此人气息强大到戴冠感受不到,也不是他的气场丝毫震慑不了此人,之所以出现这一幕,是因为刚才这个人并不在里面,而是在相较远一些的地方蹲茅厕,所以阴差阳错之下,戴冠就漏下了他。 不过现在该担忧的,不是戴冠,而是此人,因为他作为第一高手,应该是要保障这些人万无一失的,此来螳螂川的目的,就是护着这些人帮助刘子勋,斗垮董家,打压麻江,独霸螳螂川,将盐矿全部收入囊中,也好源源不断的给他们提供原盐,这盐啊,就是黄金一般金贵的东西,人人都离不得,只要掌握了这门生意,就是掌握了经济命脉,可以养活无数人,可以凭借其收入做很多事情,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竞争格外激烈,从他们跟刘子勋的谈话之中,就知道他们不是梁州的势力,但是为了分一杯羹,竟然是不惜跟梁州势力作对,跨境抢夺资源,可谓是十分重视,所以才不惜派出精英人物,前来扶持一方势力,企图霸占这一方水土,好养活他们的深谋远虑。 只是这很不凑巧,戴冠刚好把提炼精盐的配方给搞出来,胡娴更是马不停蹄组织生产,而一向谨小慎微的胡锦,也突然开始大刀阔斧的发展产业,并完全支持戴冠和胡娴的想法,把这盐行做大做强,所以才 有了这梁州争斗的一幕,也跟郑少顶达成了协议。 只是没想到啊,这一路走来,竟然是险象环生,困难重重,好不容易来到此处,却被人釜底抽薪,郑少顶被他们这些人给算计致死,郑家的产业被他们瓜分一空,这算是给了胡氏盐行当头棒喝,断了来源,就没法做生意。 而海盐,被胡锦给放弃,所以他们别无选择,只得拼尽全力,维持之前的协议,不惜花费大力气,帮助郑天博重振家声,夺回产业,维持供应。 所以,戴冠来了,略施小计,就将刘子勋给为了起来,顺便来了一拨调虎离山,本想抓住一些要害人物,用来威胁刘子勋,迫使他搬救兵,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是逮到了这些图谋不轨的人,而且上天都在眷顾他一般,这些人的护卫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危险,错失良机之下,一群人被杀了只剩一个,而且还在敌人手里,这就让他们十分被动。 戴冠一手提着和善男子,一手握着把钢刀,看到追出来的人,眉头微微皱起,试探道:“你是要救人,还是要保命?” 见戴冠如此目中无人,此人十分生气,脸色沉重,长剑斜指,然后低沉道:“放开他,跟我决一死战!” 戴冠撇撇嘴道:“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跟你决一死战干什么?” 那人趁机挑衅道:“你是怕了,是根本不敢跟我比试?” 戴冠道:“你既然如此 厉害,为何自家主子都看不住,人都被我杀了,才姗姗来迟,难道是怕死不敢出现,眼见此人被我抓走,怕无法交代,才出来表示表示?” 这人气得胸腔起伏不定,但还是解释道:“你是赶巧了,我刚好不在,不然你绝对不会得手,现在要么跟我比试,要么放下人自己逃,不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戴冠道:“色厉内荏,不过是马后炮罢了,你有本事,就来堵我!” 此人见缓兵之计不奏效,也无法使用激将法让戴冠放下人跟他对敌,于是只得叹一口气,开始寻找戴冠破绽。 戴冠见状,丝毫不以为意,大大咧咧带着人就往外走,那人眉头紧皱,随即身形一动,以极为刁钻的身法逼近戴冠,然后试探着挥出一剑。 这一剑显得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剑气外溢,显然是没什么杀伤力,但是如果能击中戴冠,也足以将其重伤,并顺势将人夺回。 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威势,但是位置和速度,都恰到好处,刚好是拦住了戴冠的去路。 戴冠见状,一个侧步绕开一段距离,轻松躲过,继续朝外走。 那人不甘心,继续不声不响出剑,一剑一剑递出,始终是要将戴冠给截获,但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戴冠就像是那飘忽不定的幽灵一般,一路上牵着此人鼻子走,竟然是没什么阻滞的离开刘家大院,朝着庄门出赶来。 而那人的剑法不管再怎 么精妙,想法再怎么出其不意,但是就是伤不了戴冠分毫,更救不下和善男子,但是他又不敢使用剑气,怕误伤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十分被动,被戴冠一直引着向外走,越是出手的次数多起来,他的心境也就越是波动,再不能保持最佳水准,因此出手的剑法也就没了之前平稳精妙,算是有一些变形。 而戴冠,依旧毫无波澜,就这样从容不迫的引着这人追出来,要知道她手里是提着一个人的,而且还要戏耍这么个高手,由此可见,他的修为,肯定是比对方要高出许多的,当然也有那人投鼠忌器的原因。 但不管怎么样,戴冠是成功的拿住了对方的命脉,针对刘子勋的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还有这天大的意外收获,算是赚大发了。现在她的想法依旧没变,让刘子勋彻底慌乱,让其自乱阵脚,然后呼救四方,那么他的计划就算是全面成功。 但是眼下这个人,是必须送到郑家山去,交给胡锦处理,他也不知道陈黎有没有得手,如果后面这个人不能解决,那么郑家山并不安全,当务之急,是把他先给解决了。 只是他不能把人放在庄门处,万一那人拼死也要抢夺,使出绝命招式,把自己的人杀得太多,那么他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不能如此冒险,还是先出去为好。 于是,戴冠一路引着此人前往郑家山,决 定先把人给关起来,再出手解决后面尾随之人,只是他不会想到, 此刻陈黎也在跟尾随之人大战,这算是不谋而合。 戴冠在前边走边想,后面那人则是越来越难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又不能放弃,所以只得继续往前追出去,死死咬住戴冠,就是希望能有机会能反客为主,把自家老大救回来。 但是戴冠看上去是很随意的,可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给他,眼看离开了刘家庄,朝着北边而去,他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浑身颤抖,这一场博弈,实在是让人太过难受了,自己完全是处于被动,实力发挥不出来,巧劲又不能奏效。 戴冠成功的将他给引入了郑家山范围,胡锦的防范意识显然已经拉满,所有人都被调动起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保障矿井和人的安全,不让任何人有机可趁,所以有人靠近,就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戴冠引着人过来,也是一样,只是认出是戴冠后,瞬间通报了进去,而发现后面尾随的人,则派出大队人马,结阵防御,不给任何一点机会,这就是章法,胡锦以儒家弟子自居,自然学识渊博,对于排兵布阵什么的,也是有所涉猎,虽然没机会去带兵,但是眼下的情况,给他施展起来,也是有了用武之地,而且游刃有余。 那人被这么一阻挡,跟戴冠的距离就拉开了, 更无法迫使戴冠没有时间来安置他 的老大,这下,是真的陷入绝境,一旦老大有失,那就全完了,他们不仅是没能达成目的,反而损失惨重,回去更是无法交代,可以说后果严重。 所以他怒了,他为了自己的郁闷,为了被戴冠戏耍的愤怒,挥剑杀向了阻挡他的人们,也就是胡锦调配的这些人手,这一次,他毫不留情,狂风暴雨一般的剑气涌出,如雷霆闪电一般,朝着众人落下,似乎一瞬间就将他们给消灭,灰飞烟灭那种。 他双目赤红,表情狰狞,不要命的催动剑气,发动剑招,一道道剑气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钻入人群之中,眼看就要搅起一场血雨腥风。 可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凌空而来,同样是一剑挥下,一道白练一般的剑气撞在他的剑气之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听了十分难受,空气也为之一阵颤抖,然后变得炙热,但是最终两道剑气互相抵消,他要大开杀戒的打算并未得到实施,顿时更加绝望。 抬头看时,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剑客,正缓缓降落此处,他明显感觉到,这个人的气场,比之之前那个人,更加强大,不用试探,只是一看之下,就知道这个人的修为,更加的深不可测。 他知道,今天算是栽了,不仅救不出自己的顶头上司,更是连自己的小命儿也可能保不住了,他十分不甘心的抬头看天,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剑,大喝一声,以一种必死 的决绝的姿态,冲向这个强大的对手,拼命死战,是他最后的尊严,也是作为剑客最为重要的品质——勇气,是最好的境界。 来人正是陈黎,他已经击败了从董家寨追出来的那个黑衣高手,将其一并抓获,废除去其修为,给关了起来,正打算放松一下,调节一下因为大开杀戒而有所反噬的心境,结果戴冠跟他如出一辙的带人回来,而且这个人的境界,显然不如之前追他那人,眼看救人无望,就要大开杀戒,这可不行,在自己的护佑下,要是被被人屠杀大片人手,他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出手阻止了。 见那人不要命的冲杀而来,陈黎没有丝毫慌忙,而是从容不迫使出了他的五合剑法,刚好之前验证了一番,趋于完满,现在再来巩固一下,也是不错的。 于是他以极为高深的剑法,硬生生将这人的剑气给化解了,然后逼着这个人使出最为强大的手段,用高手练手,也是没谁了。 戴冠安顿好了和善男子,出来看到这一幕,有些嫉妒道:“前辈,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陈黎道:“有吗?我觉得我十分尊重人。” 戴冠道:“那你真有闲心,你慢慢玩,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陈黎道:“别拖太久,时间不等人!” 戴冠挥手道:“我有分寸,不会超过明日。” 陈黎不再回话,戴冠迅速离去,朝着刘家庄,再次赶去施展自己的计划…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无压力截杀 戴冠算是轻而易举,就将刘子勋这边给搅了个天翻地覆,消耗了大量的人手,而且把跟他密谋的人给一锅端了,即使是那个十分厉害的高手,在陈黎手底下,也是万万没有逃脱的余地的。 而刘子勋自己,则是被完全堵在了家里,根本就出不来,而且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渗透到了一个什么地步,他不敢在夜色之中,冒险前来夺回庄门,也没有现成的人手了,能保住自家宅子,保护家人平安,就是他此刻奢望的事情。 于是在去庄门前走了一遭的刘子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他心里忐忑不已,眼睛直跳,只感觉这一切太过恐怖,家里千万不能出事,不然他就真的完蛋了,也会成为一个笑话,没脸面再去争夺这螳螂川霸主之位。 好在他赶到家中的时候,家人都还安然无恙,只是有些惊恐的聚在一起,显然是受到什么惊吓。 刘子勋眉头一皱,问道:“玉娘,发生什么事了?” 玉娘也就是他的正妻,是个贤惠能干的人,在家中也是十分有地位的存在,哪怕他妻妾成群,但是依旧十分尊重自己的这个正妻,而且很多事情,都是跟她进行商量而来的,玉娘自然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胆量和见识都十分出众,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如今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可见发生的事情很大。 玉娘颤抖着说:“咱们家的客人,出事了,完 蛋了。” 客人出事,他们家完蛋了,这是玉娘给出的判断,刘子勋给她说过这些人的来历,也知道他们家以后将要怎么大展手脚,来称霸螳螂川,而这些人不仅是来占便宜的,而是确实能给他们提供一个强大的靠山,以后他们不再是商贾,不再是地位低下的江湖人士,而是能够成为那些大人物的合作对象,自然也就受到起庇护。 听到玉娘的话,刘子勋顿时浑身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这些人个个都不是一般人,如果在他家里出事,他根本不能给对方交代,别说是再跟人合作了,就是能不能被人家报复都难说,毕竟事情出在他家里,他难辞其咎。 只是刘子勋还不死心,追问道:“他们都怎么了?” 玉娘颤抖着说:“你自己去看,我说不清楚。” 刘子勋强打精神,带着最为绝望的心情,前往别院之中,查看玉娘说不清楚的事情,那些大有来头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到十分艰难,整个人就如掉入冰窟一般,冰寒透骨,让他整个人都十分僵硬。 好不容易来到别院,看到几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他顿时瘫倒在地,眼泪和汗水同时流出,这下完了,刘家真的完蛋了。 他整个人感受到了一阵阵的无力,一阵阵的压力也随之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缓了好一会儿,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挣扎着站起身,开始搜寻。 没错,他看出来了,有两个人并不在,他急忙前往房间查看,然而依旧没有,于是开始思考起来,不再的两个人,一个是本次前来跟他商谈的话事人,另一个,则是最为强大的护卫,难道说,护卫救下了话事人,提前离开了此处? 刘子勋带着疑惑,返回自家院子,开始琢磨着接下来的事情。 很显然,刘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这一切,都是他小看郑天博造成的,没想到对方如此深思熟虑,一步一步都安排的格外紧密,行动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才让他吃了如此大的亏,如今客人遭难,庄子被人给包围了,手底下的人也被消耗了大部分,根本无力跟人抗衡,不得不请求支援。 在想了很久之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还是得叫兄弟们回来援救,即使对方有什么阴谋,咱们只有合力才能击败敌人,至于对方说是不是还有后手,就真的管不着了,就算是丢了外面的生意,也绝不能让家里出事,庄子才是根本。” 此刻他身边还是有着好几人的,得到吩咐之后,迅速跑出寨子,前去报信去了。 刘子勋稍微松了一口,然后调动人手,开始在家中布防,并把父母妻儿藏到密室之中,在危险没解除前,都不让他们出来。 接下来,就是坐等天亮,天亮了,敌人的形势会被他看清楚,到时候联合几个兄弟,必定能把郑家的人全部消灭 。 只是他还是想多了,别人根本不会给他安心等天亮的机会,戴冠已经回到刘家庄,迅速吩咐人手,前来骚扰刘子勋。 于是,两百余人被他分成四队,留一队把守庄门,其余三队,轮流在装内行动,扰乱整个刘家庄,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增加刘子勋的焦虑和危机感,让他不得不拿出看家本领,把一切能用的手段都拿出来,也好为之后的行动制定最为稳妥的计划。 刘子勋实在是被骚然得不胜其烦,但是自己的人手又不多,不能支撑他杀出去,将敌人给消灭,跟管不了其他族人是不是会被连累,会被烧杀抢夺,他能做的,只是保证自家不受破坏。 从这里也看出来,刘子勋是个有些自私的人,也是绝对的谨慎之人,但是这种性格,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是比不上董凤超这样的莽夫,至少别人还能组织起族人,跟人拼个你死我活,即使最后失败了, 也不失为一个好汉。 在同样的情况之下,在同样的危险之中,他选择了放弃号召族人起来抵抗,而是集中所有人手,先保障自家的安危,然后等着四个兄弟带人回来援救,甚至是不惜放弃外面四个地盘。 戴冠也不会真的纵容人马烧杀抢掠,做这样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让刘子勋彻底失去抵抗的信心,然后召回刘家所有的大人物,那时候,才是他大开杀戒的时候 。 没想到刘子勋的性格,恰好是满足了他的计划,不得不说是有些巧合的。 戴冠在外面运筹帷幄,果真看到了出去搬救兵的人,戴冠顿时心里一喜道:“他们上当了,大家加把劲儿,继续骚扰。” 得到他的吩咐,三个队伍都十分兴奋,他们之所以如此卖力,都是有着自己的图谋的,不管是为了分利,还是报仇,都是有着他们拼命的理由的。 刘子勋的几个兄弟,显然还是十分在意他这个大哥的,得到消息之后,迅速集结人马,赶来支援庄子,前后不过是一个时辰,他们就赶到了,然后在庄前跟戴冠对峙,并派人秘密潜入庄子,通知刘子勋可以两面夹击了。 刘子勋却眉头皱起,没想到几人来得这么快,这跟他的打算不符合,他想天亮再反击,可是如今四个兄弟都意见统一,马上发起攻击,他也不好拒绝,那样会伤了他们的积极性,更是有损自己的威信。 可是眼下,他的人手真的很少,全部聚集起来,也不足一百人,而面对的危险,比外面还要大,他还是怕死的,尤其是看到刘向成的死状,让他更加害怕,万一有埋伏,专门对付他,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但是外面等不到他出手的消息,想必也会动手,那时候自己作为家主,面子上绝对是挂不住的,所以他硬着头皮集合人受,朝着庄门而去,并让人回去送信,让他们先动手 ,牵制敌人。 得到消息的刘家四兄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庄门发起攻击,他们也不怕对方有什么埋伏,更不会惧怕他们有多少人,反正他们带的人更多,而且此处还是自家地盘,他们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 大战一触即发,刘家四兄弟聚集的人手,足有六百人,这么庞大的人群,瞬间就把戴冠这边的人手给比下去,而且气势汹汹,一看就不好对付。 留下来跟戴冠把守庄门的人,见了这一幕,都被吓得不轻,浑身都在战栗,戴冠见状,眉头皱起,迅速吩咐其余三队人赶回来,一起固守庄门。 他布置了任务后说道:“你们只需坚守一炷香时间,我猜刘子勋也会出来,我直接将他给杀了,带回其人头,那外面的人必定不攻自破,你们都会安然无恙,但是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坚守,不然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公子放心,我们一定能做到。” 其中一个郑家的头目,给戴冠打了保证,并迅速接过指挥权,开始调兵遣将,防守庄门,跟刘家四兄弟的六百人正面对峙。 戴冠没有犹豫,一人一剑,消失在夜色中,朝着刘家庄深处而去,而这个方向,刚好是刘子勋赶来必经之路,戴冠要以一己之力,截杀刘子勋,然后借用他的人头,打乱外面刘家兄弟的军心,然后大开杀戒,全歼刘氏五虎。 果然,刘子勋虽然胆小怕事,但还是硬着 头皮领着人前来,跟外面的人来一个里外夹击,将戴冠他们消灭在此处。 戴冠行动迅速,很快就截住了刘子勋,二话不说,挥剑冲入人群之中,砍瓜切菜一般,直接杀穿了人群,直奔刘子勋。 刘子勋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果然,自己的感觉没错,一定是有高人在操作这一切,才让他不知不觉间陷入被动,损失惨重,现在,这个人奔自己来了。 他其实本事不俗,一套刀法也是十分出色的,可是现在没了心气,对方展现的实力又太过强大,所以他根本发挥不出最巅峰的状态,在跟戴冠交手几招后,就直接陷入险象环生中,然后被戴冠一剑刺穿胸膛,挣扎了一下之后,倒地身亡。 而他带来的人,大部分被杀,没死的也没了勇气再出手,顿时化作鸟兽散。 戴冠也不在意,挥剑砍下刘子勋头颅,返回庄门处,前后不超过一炷香。 而让他惊讶的是,庄门竟然差点失守…… 第一百九十九章 独霸一方 没错,刘家四兄弟,比起刘子勋这个大哥来说,似乎更加有魄力一些,受到消息之后,迅速带人支援庄子,在没见到刘子勋之前,就直接以拼命的态势,要灭掉来犯之敌,夺回庄门主权,然后雪耻报仇,所以他们的进攻十分凶猛而坚决。 戴冠留下的两百余人,本就不是什么精锐,也没有多少作战的经验,之前虽然也经历过一些战斗,但都不成规模,更不用说如此的压力巨大的对战,他们显然有些慌了,所以防守出现问题,有些自乱阵脚,差点没守住。 要是戴冠晚来一会儿, 还真的有可能被刘家四兄弟给攻破庄门,将他们全部斩杀殆尽,那时候就完蛋了,戴冠无法给胡锦以及郑天博交代,这一场精心设计的计划,也就失去了作用,即使是把刘家主事的人全部杀了,也不足以止损。 好在刘子勋实在是太弱了,戴冠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和力气,就将他给截杀,然后带着其头颅回来,挽救这里的危局。 见戴冠前来,那个郑天博派来的头目,暂时指挥现场的人,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感激道:“戴公子果真雷厉风行,本领高强,来的太及时了,不然我们恐怕就危险了。” 戴冠点头道:“大家都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必有什么想法,现在,我们把他们放进来打。” 头目一听,顿时有些惊讶道:“万一咱们打不过,且不是自 投罗网。” 戴冠举起刘子勋的头颅道:“他足够扰乱他们的军心,咱们占据地利人和,还怕打不过他们?” 头目见了这血淋淋的一幕,震惊而佩服,点头道:“那么就按戴公子说的,咱们放进来打。” 戴冠道:“一会儿刘家四兄弟交给我,你们只需要拖住他们的大部队,让他们不能逃出去,也不能跟咱们硬拼,就可以了。” 头目道:“就是来回拉扯一下,争取时间?” 戴冠点头道:“正是如此,听我安排!” 戴冠迅速吩咐了如何实施步骤,怎么攻守,众人都十分信服,听话照做。 戴冠分出一队人马,装作刘子勋的人赶来了,做出已经被夹击的形式,并把声势闹得很大,外面的人自然是听到了。 刘家老二高呼道:“兄弟们,家主已经赶到了,正在进攻贼人,大家加把劲儿,攻破庄门,跟家主里应外合,包围贼人,全部消灭,以报大仇。” “杀,杀,杀!” 众人齐声高呼,士气高涨,更加疯狂的发起攻击。 果然,在他们全力以赴之下,庄门很快就被攻破,那些守门的人,已经慌乱了,惊慌失措,开始逃窜。 刘老二一马当先,直接骑着马,提着一柄长刀,冲进了庄门,他要抢头功,以好在家主那里好好表现,毕竟自己是这个家的二号人物,威望还是很高的,除了刘子勋,就是他说话最有分量,也是最为强势的一个,跟其他 兄弟,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刘子勋没了,他就是刘家最具有威信的话事人。 见老二都一马当先冲锋,其余三兄弟也没有任何犹豫,招呼着人手,也跟着冲进庄门,他们虽然不敢跟刘老二争抢头功,但是能够多杀敌,也是一种不错的表现,同样会受到家主的重视,以后在家产分配上,也能多拿到一些,这就是他们的打算。 然后,所有人都一股脑儿钻进了戴冠设计的包围圈之中,戴冠将人手调动起来,悄无声息的把守了所有要道,让他们进来就处于反包围之中,然后他亲自将庄门再次给堵上。 巨大的动静让冲进来的人十分惊慌,急忙回头看时,就见到一个陌生面孔,十分英俊的青年,正提着剑对着他们,十分高傲的态势,让他们感觉受到了侮辱,顿时大骂着冲上来,要杀掉这个罪魁祸首。 然后他们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进来之后,怎么所有的声音都没了,人也没在了,是怎么回事,都吓跑了,那家主呢,难道也都追出去了? 刘老二眉头紧皱,然后迅速派出人手,朝着四处想到前去打探,而他,则面色阴冷的看着庄门上的戴冠,长刀一指道:“阁下是何人,咱们家的庄子是你带人打的?” 戴冠笑道:“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现在,轮到你们刘家还债了!” 刘老二怒喝道:“ 放肆,你当你是谁,你当我刘家是摆设不成,大言不惭说些胡话,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戴冠笑道:“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戴冠说着,直接扔出一个球状物,落入地面,过了两圈,被人给捡起来送到刘老二身前,见黑布包裹着的东西,刘老二大惊失色,他似乎猜到了这是什么,于是声音有些颤抖道:“打开!” 手下立马打开黑布,一颗头颅陡然惊现眼前,正是他的家主大哥。 刘老二惊恐道:“大胆狗贼,竟然敢杀害我家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听到他吼叫,其余三兄弟也陡然惊恐起来,迅速赶到刘老二这边,果真见到刘子勋死不瞑目的头颅,顿时几兄弟都怒不可遏,大呼道:“杀了此贼,为家主报仇。” 戴冠笑道:“你们放心,既然你们来了,必定是能跟你们大哥团聚的,至于我嘛,你们不杀我,我也要杀你们,一起上!” 见被人蔑视,刘家四兄弟怒火冲天,一起提着刀剑,冲着戴冠杀来。 其余人见状,也跟着直扑上来,似乎一瞬间就要将戴冠给剁成肉泥。 然而此时,四面八方都突然想起了喊杀声,只听得有无数的人朝这边杀来,他们已经落入包围圈,那些喽啰们顿时大惊失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转身迎敌,还是跟着主子一起杀了那个罪魁祸首。 戴冠见他们自乱阵脚,于是以一种极为飘逸的身法,快速 接近刘家四兄弟的位置,然后剑气毫不犹豫挥出,一道街这一道,发挥出了极为恐怖的威力,所过之处,无论有多少人,都被一剑斩为两段,没怎么费力气,就接近了刘家四兄弟,然后开始最后的屠杀。 这几人自然是好手,但是也只限于普通武者,面对戴冠这样的武林高手,自然是没什么抵抗之力的,几人奋起全力,也没能接下戴冠三招两式,然后就个个负伤,凄惨无比。不过相比起那些普通的喽啰来说,他们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至少戴冠如此强势的进攻,没能第一时间将他们杀死,他们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戴冠也不着急,他同样是以战斗来练习剑法,此刻,正是在施展陈黎指导的剑法,之前他并未学过什么高妙的剑招,马成贤教的是心法,福伯传授的是拳法,剑法接触得最多的,自然是冷霜凝给的一套剑招,他自己也是见过别人出手,然后就学着一些。 如今陈黎到来,顺便指导了一番,他就开始施展剑法,来绞杀刘家兄弟。 效果十分显着,他的剑气也能很好掌控,然后废了一些力气之后,将刘家四兄弟悉数斩杀,一个不留。 见头儿都死了,剩下的人也彻底乱了阵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惊慌失措之下,竟然是想逃出去。戴冠自然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门已经被他堵上了,埋伏在四周的人马这一刻也毫不留情的杀了 出来,直接开始屠杀这六百人。 戴冠盯着那些本事高强的头颅,一一点杀,彻底稳住战局。 在经过两刻钟的激战之后,这一场争斗落下帷幕,刘家六百人,悉数战死,戴冠这边,则损失很小,只是死了几十人,就彻底消灭了刘家,这个螳螂川的二号霸主,从今日开始,烟消云散。 见大局已定,所有人都很兴奋,尤其是那些小盐矿主,最是激动,这一场跟郑家的合作,让他们获利颇丰,可以分到很多的利益,怎么不让他们高兴。 尤其是平时被这几大巨头打压得厉害,如今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自然是觉得扬眉吐气了,对于戴冠,也是真的信服起来,利益摆在眼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戴冠提前打过招呼,不许滥杀无辜,不许屠戮刘家庄,否则一分利益也别想获得。 他们还是很听话的,在解决战斗之后,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等着戴冠的吩咐。 戴冠道:“大家十分辛苦,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和一些代价,如今拿下了刘家,大家也算是达成了目标,但是你们也别想着怎么放纵,我说过不能杀人放火,那就是绝对不允许出现,但是你们也需要发泄一下,这个我能理解,所以我答应你们,可以搬空刘子勋家的值钱物件,但是不许破坏房屋,不许杀害他的家人,如果做不到,那么就什么也别想了。” 众人见戴冠如此说,顿时 爆发出一阵欢呼,然后开始满怀期待,摩拳擦掌。 戴冠道:“你们去,这里我们打扫战场就行,但是谨记我说的话,谁敢乱来,我定然不轻饶。” 于是,郑天博的人和胡锦的人留下打扫战场,那些早就迫不及待的小盐矿主则兴高采烈的直奔刘子勋大寨,要来一次痛快的洗劫。 郑天博那个头目眉头皱着道:“戴公子,这样真的好吗,他们可不是有什么纪律和敬畏的人,要是到时候乱来,咱们该怎么办?” 戴冠道:“就怕他们不乱来,你们也被急着收拾,先观望一下!” 那头目疑惑道:“这是为何?” 戴冠神秘一笑道:“自然是为了巩固咱们的家业,你难道不想你家公子安安稳稳的独霸一方?” 头目倏然一惊道:“苦笑道,戴公子深谋远虑,在下佩服……” 第二百章 同归于尽 戴冠道:“有时候,做人太过仁慈也是不好的,如今你家公子势单力薄,又同时树立大敌,三家的余党也绝对不会安分,这些人自然也就成为一个隐患,用好了,可以起到牵制别人的效果,但是他们如果不听咱们的招呼,也可能成为威胁郑家的力量。” 头目道:“戴公子说得在理,如果不出意外,麻江也倒霉了,如此一来,这螳螂川最大的获利者,自然是我郑家,那时候这些人还会不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就很难说了,一旦被人挑拨起来,想要更多,想法更大之后,咱们确实挺危险的。” 戴冠点头道:“所以现在就是检验他们野心的时候,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看他们是不是会红了眼,如果我之前说的话他们不放在心里,那么我也不会跟他们客气。” 头目道:“戴公子英明,正是趁着现在这个良机,看清楚这些人的为人,以好给他们一个当头棒喝。” 戴冠道:“我完全不会给他们任何面子,你们先整顿队伍回去,我留在此处监视他们,一旦有谁心怀不轨,我会毫不留情出手杀死他们。” “公子这是要杀一儆百,那确实不能仁慈,只是咱们还没拿到那矿井契书,就这么回去吗?” 头目有些疑惑,显然是觉得这样回去没法交代,此来的目的,最为重要的就是击垮刘家,拿回自己家的矿井契书,把产业给重新拿回去。可是现在刘 家是打垮了,只是契书还不知道在何处,他们没有进去,反而是那些家伙抢了先,要是谁想到这一茬,逼迫刘子勋的媳妇拿走契书,然后来一个死不承认,他们该怎么办? 戴冠自然知道他担心什么,于是笑道:“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换一个角度,这最大的好处,如果有人都敢打主意,那么不就是正好借机铲除吗?” 头目惊叹道:“不愧是戴公子,这样的东西用来做诱饵,确实是威力巨大,但凡有野心,有点贪心的人,谁不会想着去染指呢?” 戴冠道:“要的就是给他们一个大考验,一旦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那么也就说明,这样的人是唯利是图的,一旦有机会,他们才不会顾忌什么契约,什么合作精神,而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损人利己,那时候郑家成为最大的盐矿主,他们的第一目标,当然是把郑家搞垮,那样一来, 这些人就后患无穷。” 头目担心道:“可是如今我们攻打刘家庄,他们是立了功劳的,要是此刻发难,会让人说我们卸磨杀驴,恐怕于以后的名声没有好处。” 戴冠道:“我提前打过招呼,你们都知道了,提前把消息散布出去就好了,再说我只是针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出手,又不是全部将他们给杀了。当然,有野心和见识的,一定是头领模样的人,这些人都很有号召力,所以咱们要来一个擒 贼先擒王,一旦把这些头领给灭了,那么底下的人自然会各怀心思,争权夺利,咱们就自然化解了他们的优势,当然,后续会不会出现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把他们给统一起来,形成新的势力,就看你家公子如何面对了!” 头目点头道:“在下明白了,戴公子用心良苦,想来是确实要跟我家公子长久合作,那么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戴冠点头道:“咱们现在利益与共,当然得齐心合力,面对一切可能的威胁,你快收拾现场带人回去,明日让郑天博前来接管刘家产业。” 头目道:“公子保重,我这就连夜赶回去报告给公子。” 戴冠应了一声,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刘子勋家大宅一处高楼上,能完全俯瞰院中一切动静。 只见那些人兴高采烈的冲入刘子勋家,然后快速寻找目标,拿走自己中意的物件,不管是什么,都是十分有价值的。刘家财大气粗,尤其是刘子勋,十分喜欢装扮自家,所选用的东西,都是价值极高的,包括铺地的石板,那都是上好的大理石,桌椅板凳更是紫檀、楠木之类的,价值不菲。更别说其他一些价值高昂的摆件,装饰品了,这每一样,都足够这些底层喽啰奋斗大半辈子的,这谁不眼红? 于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喽啰们,都各自挑选了自己认为价值极高的东西,然 后迅速离去。也有人很直接,到处去翻找刘家的金银财物,直接拿钱是很方便的,而且能拿很多,这是这有些困难,毕竟别人的小金库自然是十分隐秘的,也会有很多保护措施,所以这并不好找,他们转来转去,好半天都发现在哪里。 而有几个人在秘密商量了一番之后,就开始在刘子勋的书房之中到处翻找,对那些价值不菲的书籍字画丝毫不伤心,戴冠眉头一皱,心中冷笑道:“果然有人胆大包天,那么,就为你们的野心付出血的代价!” 戴冠观察了一下,刘子勋家里是一个人也没见着的,那些人进来也没见到人,起初觉得奇怪,但是想着也没什么危险,于是就肆无忌惮的开始抢夺财物。戴冠确认他们没有杀人之后,微微思索一番,随即沉吟道:“这个刘子勋,还是有些脑子的嘛,知道提前规避风险,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当然,前提是这后路不被这些人找到,不然依旧会迎来灭顶之灾。” 戴冠对于那几个在书房翻找东西的人,已经下了杀心,这些人,显然是野心极大,图谋的也是那些盐井,这就触犯了戴冠的底线,当时说好合作之后,会分给他们盐井,并且说的很清楚,可是如今,他们打算毁约,找到盐井之后,大概是要占为己有,看他们是几个小势力的头目,就知道这些人已经串通一气了。 戴冠嘴角扯了一下, 随即如一直苍鹰一般,俯冲而下,直奔书房而去。 一阵风过后,房中灯火俱灭,然后一阵细微的响动传来,没有什么人注意,但是那房中的几人,已经没了动静。 正是戴冠以极为冷厉的手段,杀了这些图谋不轨的人,然后顺势寻找到了书房暗室,打开机关之后,钻了进去。 来到里面,眼前陡然一亮,竟然是有着一个宽敞的大厅,里面点满了蜡烛,此刻正在燃烧着,大厅之中,摆满了无数的箱柜,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看就是些值钱的东西,在一个角落出,还有这两间密室,此刻里面人影晃动,传来一阵阵的说话之声。 戴冠进入此处的第一时间,就有一声犬吠传来,他没想到,这里面还有狗。听到狗叫,那些在说话的人顿时没了声音,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已然有人走了出来,朝着这边眺望。 戴冠顺势藏在一个箱子后面,暗中观察,就发现有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劲装男子,正朝这边走来,他们脸色紧张,手握在腰间挎着的刀柄之上,显然是发现了异常,要来看个究竟。 戴冠默不作声,等二人走近之后,暴起发难,瞬间将两人给打晕,二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音,就双双栽倒在地,戴冠将二人拖入柜子后面,然后朝着两间密室摸了过去。 来到门外,他才看清楚,里面有着一对老夫妻,还有四个年轻美貌的妇人,有着 六个容貌各异的女孩,看来是刘子勋的家眷。 而刚才过来的两个男子,就是刘子勋留下保护一家人安危的护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看来,刘子勋确实也没有什么保留的手段,手底下的人马,也就是那两百多号人,没想到被戴冠给轻松剿灭,导致他连保护自己家人的人手都没能留下多少。 戴冠见状,没有再隐瞒,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在大厅之中,靠近两间密室。 他们也顺利的发现了戴冠,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妇人出声喝问:“你是谁,怎么会找到这里?” 其他人则是一脸惊恐,浑身都在颤抖,显然是知道戴冠不是自己人,如今能找到这里,自然是刘子勋失败了。 而那名问话的妇人,则稍微淡定一些,还能够喝问戴冠,那就是当家主母了,也就是刘子勋的嫡妻玉娘。 至于那对老夫妇,则是一脸愤怒的看着戴冠,但一言不发。 戴冠见状,淡淡说道:“我受人所托,前来拿回属于自家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我要什么!” 他自然是对着玉娘说的,玉娘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颤抖道:“你把我夫君怎么了?” 戴冠道:“当初他们怎么对别人,如今就遭受什么样的后果。” 玉娘浑身一软,直接摇摇欲坠,好在旁边两个妇人拉住了,才没有摔在地上。 玉娘稳住了身形,惊恐道:“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但是你不能伤害我们任 何人。” 戴冠道:“我来此只是为了拿回该拿的东西,至于你们,我还没兴趣杀,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绝不为难。” 玉娘点头道:“既然如此,你跟我来!” 戴冠十分好奇,难道这地方还有其他暗室? 玉娘朝着旁边那间密室走去,然后在一个地方摸索了一下,墙壁发出沉闷的摩擦声,所以缓缓裂开一道缝,并不断变宽,俨然是一道暗门。 戴冠一阵好奇,玉娘则转身说道:“我夫君把所有重要的东西放在里面,你要的也不列外,请跟我来!” 戴冠一阵狐疑,但是见玉娘面色无异,并且已经走在前面,他才放下心中疑虑,跟了进去。 玉娘等他进去之后,在门边拿了一只火把,吹燃了火折子,开始点火把,然后面朝外面,眼色十分凄楚的看着家人的方向,那老头见状,顿时惊呼了一声“玉娘!” 可是话音刚落,玉娘不经意触碰了一下门边机关,一道石门缓缓降下,戴冠顿时惊呼道:“你这是要把我锁在里面,跟你同归于尽?” 第二百零一章 坚贞的玉娘 见戴冠发问,玉娘一脸得逞的笑了,随即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下来,带着哭音道:“你杀了我丈夫,我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送你去黄泉路上陪他,也算是能为他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戴冠皱眉道:“我不信这里没有别的出路,你难道真的舍得跟我一起死在这里?” 玉娘又哭又笑道:“刘家已经完了,活着也是苦苦挣扎,能杀了你,为丈夫报仇,我何乐而不为?” 戴冠道:“你这么视死如归,难道就没想过,外面的老人和孩子还需要你,你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你轻易弃生,真的忍心?” 玉娘摇头道:“他们自然有我那几个妹妹照拂,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戴冠笑道:“你既然都说了,活着是苦苦挣扎,难道他们想不到吗?他们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甘心守寡过苦日子,到头来带着孩子改嫁,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两位老人,该何去何从?” 玉娘脸色一怔,显然是没料到这个情况,顿时有些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们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刘家也不可能一点家产留不下来,他们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一定不会弃公婆于不顾!” 戴冠道:“世事无常,人心难测,再说你怎么知道会留下什么家产,外面可是有人把你家所有东西都搬空了!” 玉娘惊骇道:“你们太过分,丧尽天良,一定不得好死!” 戴冠道:“那些 人不是我的,而是这螳螂川的人,就是那些小盐矿主,他们趁火打劫,见刘家跟我们大战落败,就趁机掠夺,我又无法阻止,你们家恐怕连房子都保不住!” 玉娘悲痛欲绝道:“这些贼人,当天打雷劈!” 戴冠道:“最主要的是,一旦他们找到密室入口,进来之后绝对不会像我这么讲道理,好说话,一定会杀光所有人,以绝后患。那么你的孩子,还有你公婆,以及你的那几个妹子,估计一个也活不了。” 玉娘浑身颤抖道:“不会,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找到的!” 戴冠冷笑道:“我既然能找到,别人为何不能?” 玉娘这下是彻底慌乱了,看着戴冠,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戴冠趁热打铁道:“我知道,我确实是杀害你丈夫的凶手,但是我说过了,这是他该遭受到的报应,郑少顶同被他们给杀死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既然如此头脑清晰,想通这个道理应该不难,再说我才是复仇之人,而且是正面击败了刘子勋,他是战败身亡,这虽然是私仇,但绝对不是阴谋诡计谋财害命,所以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你也要明白事情的真相,现在你想跟我同归于尽,我不知道这密室是不是有出路,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不划算。” 玉娘道:“我为丈夫报仇,还讲什么划算不划算, 就算是两条命换你一条命,那也是必须要做的。” 戴冠道:“我刚才的话不是吓唬你,你真要这样做,就是拿一家子的命来换我一条命,而且真正的仇人还能逍遥法外,你真的考虑好了?” 玉娘心如死灰道:“你不要糊弄我了,我既然放下了断龙石,那么就没有了反悔的余地,至于他们,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戴冠道:“你果真要这样把一家人的性命赌在天命上?” 玉娘点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用套我话了,这密室没有别的出路,咱们出不去了,只能饿死在里面。” 戴冠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在这里,有美人陪着,也不算寂寞了。” 玉娘没想到戴冠这么快就认命了,顿时有些好奇的打量戴冠,心里疑惑道:“这家伙看着也不想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反而是玉树临风,绝对的公子哥模样,真的是他杀死我丈夫?” 玉娘对戴冠产生怀疑,但是看戴冠丝毫不焦急的样子,又十分奇怪,这个人年纪轻轻,陷入绝境,竟然如此淡定,难道真的不怕死? 一个心存死志的人,十分坚贞的人,却怀疑别人面对死亡时的态度,而且还是杀夫仇人,玉娘不禁苦笑一声,自己竟然还有这份心思?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他将戴冠关进这绝境密室之后,两人正面相对,她却没有任何害怕和紧张 ,而且也没有面对仇人的那种愤怒和嘶声力竭,反而是觉得很平静,只知道自己要为丈夫报仇,要杀死这个很好看的公子哥,然后就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也不负丈夫的厚爱。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她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这个杀人凶手也很平静,跟个没事人一样和自己分析利害关系,然后也没有那穷凶极恶的一面,没有暴起发难,逼迫自己找机关带他出去。 他觉得也很特别,所以就情不自禁多打量了戴冠几眼,现在看到戴冠认命一般,一屁股坐在一个石阶上,反而觉得有点不忍心。 这可真是奇怪,她甚至不知道杀了他是不是真的对,带着奇妙的感觉,她也忍不住蹲下来,在角落之中,默默打量戴冠,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坦然面对死亡。两人谁也不说话,戴冠闭目养神,似乎真的放弃了。 玉娘却担心起来,万一戴冠说的是真的,那些人闯入密室,杀害孩子和父母怎么办? 可是她真的没有撒谎,这个密室,真的没有出路,断龙石落下,即使是传说中的地仙,恐怕也出不去了。 就在二人在这里消磨光阴的时候,段新厚那边的战斗,也要结束了,他选择的是凭借高强的武艺和持久的精力,硬拼麻江极其势力。 由此也看出来,三个高手面对各自的对手,采取了不同的手段,但是取得的效果,都是让人惊喜的。 陈黎选择声 东击西,扰乱敌人阵脚,然后轻而易举将别人的命脉给掌握在手上,这是老江湖的绝佳手段。 戴冠则想方设法,花费了不少精力,将敌人聚而歼之,然后一举消灭敌人主力,并巧施计策,消灭隐患,可谓是个中策。 而段新厚,则选择了江湖人最热血的方式,直接正面硬刚,一路杀到底,然后灭人满门,这虽然是下策,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畅快过瘾,人人都想要来一次的江湖梦想,可是这也是对自身考验最大的方法,如果对方有厉害的高手,有绝对多的人,那么自己会很危险,不被杀死都会被累死。 可是段新厚这次显然运气不错,麻江的实力是最小的,本家也不是大族,在矿上的话事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一个小舅子,还是个不怎么成器的家伙,由此,南边的地盘实际上是他一个人苦苦支撑,当然,手底下也是有得力之人的,只不过都不是那种绝对的心腹,既要用,也要提防,所以他的情况不像董凤雄或者刘子勋这样,算是比较微妙的一个情况,全靠那些盐井提供底气,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摆不平的情况下,很可能就会崩塌了。 段新厚杀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人独自来送死,麻江的门客和手下,都很是不屑,认为郑天博是气疯了,随便去请个江湖人,就想来灭掉一方势力,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们 了。 于是在段新厚摆开架势后,他们都是毫不犹豫的扑了过来,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剁成肉泥。 只是一接触之下,他们惊恐的发现,这个家伙不是脑子 有病来送死,而是真的很厉害,是绝对的高手。他们在被段新厚摧枯拉朽杀死十几人后,顿时军心大乱,个个惊骇欲绝,仓皇逃命,谁也不想为了主子枉送了性命,毕竟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人,不是麻江的亲信族人,自然不会拼死保护麻江。除非是战绝绝对优势,然后上去欺负人,不然他们哪里肯拼命。 就这样,大部分都选择了逃离当场,逃离死神。等麻江闻讯赶来的时候,现场没留下两个人,这个有些名不副实的一方头领,顿时眉头皱起,很是无奈又有些愤恨,无奈是对于这些逃命的下属发出的,而愤恨则是对着段新厚。 他身边还有十几个好手,以及他那不怎么成器的小舅子,此刻见只有段新厚一人,即使地上二十几具尸体十分扎眼,他也没有多少恐惧,于是提着一杆长枪走出人群,直面段新厚。 段新厚眯着眼道:“在我面前玩枪吗?最好是别让人失望!” 麻江阴沉着脸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段新厚耸耸肩道:“那就手底下见真章!” 麻江也不搭话,挺着长枪直奔段新厚,然后就是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枪花,看得段新厚咦了一声,这还确实是 有点功底的。 他没有大意,也没有出剑,而是收起了剑,从袖中取出两柄短矛,他段家也是以矛术闻名的,这枪法和矛术,很多相通之处,所以他要试试这个麻江的水平如何。 枪和矛的碰撞,一触即发。 麻江见他以短矛来对阵自己,顿时有些恼怒,一个横扫千军出去,带着千钧之力,似乎是要将段新厚给拦腰斩断。 段新厚则是一个纵跃,瞬间踩在了他的枪尖上,然后两柄短矛带着凌厉之气,直接插向麻江脖子,麻江大惊失色…… 第二百零二章 讨价还价 麻江惊叹的,是段新厚的身法太过轻盈而快速,自己招式用老,不可能再撤枪回防,要保住性命,只得撒手后撤,饶是如此,也是现象环生,要不是他一个驴打滚来的果断,恐怕就要被段新厚的两柄短矛给插入脖子,那样绝对有死无生。 现在虽然是狼狈,但好歹是躲过了致命一击,只是迎接他的,依旧是段新厚势不可挡的攻击,麻江赖以成名的枪法,最得意的手段,竟然是在一招之内就给卸去了长枪,这无疑是最大的侮辱,也是毫无疑问的碾压。 他知道万万没有办法打过段新厚,甚至是逃命都困难,但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而是吩咐道:“兄弟们,杀了他,赏银万两!” 他手底下还有着十几号人,听了这个重大的承诺,顿时都心潮澎湃起来,但是看到段新厚手段高强,他们掂量了一下,觉得根本就是没命挣到这个钱,于是有些犹豫起来。 麻江道:“大家齐心合力,杀了此人,人人有赏,并且拿出一口盐井给大家平分!” “兄弟们,给我杀死此人,救下东家!” 得到这个承诺之后,那些人不再犹豫,纷纷朝着段新厚扑了上来,为了那丰厚的奖励,他们拼了。 麻江趁机连滚带爬,逃出段新厚必杀范围,而后随手捡起一柄刀,站起身调整了气息,看着那十几人围攻段新厚。 段新厚瞥了一眼麻江,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观 望一番,发现势头不对,一定会逃跑。于是他没有出力迎敌,而是故意放水,露出破绽,跟这些人打得不可开交,还尽量把自己陷入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 果然,麻江见到这一幕,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大意了,或者说这个杀手就是三板斧,单打独斗很厉害,面对大家围攻,就显得捉襟见肘? 段新厚抽空打量了麻江的脸色,知道他还有疑虑,于是破绽露得更大,一不小心,就被人一脚踢到在地,两柄刀瞬间朝着他头上落下,要不是他在地上过了两翻,就要身首异处了。 麻江这下心中大喜,知道这个人果真是虚张声势,手段也就那样,大家一起围攻,可以杀了此人,于是他不再犹豫,挥着刀加入战场,直奔段新厚而来。 段新厚脸色露出一色奸计得逞的阴笑,等麻江加入战斗后,他陡然间身形拔高丈余,随即一个飞扑,直奔麻江而来。 麻江大惊失色,出刀抵挡,只不过段新厚身法太快了,绕过了他的刀口,随即一掌重重推出,结结实实的打在他胸口上。 麻江只觉得一阵血气翻涌,胸闷气短,随即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来。 众人见了, 也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个人是装的,就是表演给东家看的,然后引他上钩,趁机重伤,就是不想放过一个人,不然以这个人的手段,之前要杀东家,根本不会理睬他们的围攻,因为他们根 本就不是对手,哪里能为难到这个人? 但是见这个人如此不把他们当人看,所有人心中都有这愤怒,一种不甘心成为别人严重的土鸡瓦狗的愤怒,于是个个红着眼睛,奋力杀向段新厚,势必要为他们的尊严而拼命一搏。 段新厚见麻江是再无余力逃走,于是也不跟这些人客气,两柄短矛在他手中,变化多端,神出鬼没,配上他那十分诡谲而奇快的身法,在人群之中游刃有余,看准机会就是一矛扎出,每扎出一下,就带走一条人命,十几个人实在是太少了,根本不够他杀的,一个回合下来,再没有一个人能站着。 倒在地上还没站起来的麻江,彻底的失去了抵抗的心思,这也太吓人了,这还让人怎么活?他顿时投降道:“好汉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答应,只要不杀我。” 段新厚将两柄短矛在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擦了擦,然后收入袖中,看着麻江笑道:“很简单,我是来替郑公子要回他家的东西的,你不会忘了!” 麻江立即点头道:“忘不了,当时是我糊涂,被他们蛊惑这逼迫郑兄,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现在会如数奉还,请好汉饶我一条性命。” 段新厚好笑道:“既然是拿了别人的东西来挣钱,那么总该有点利息的,你还回来就行了吗?我那郑伯父会活过来吗?” 麻江讪讪道:“自然不能,我 知道,你说,要我怎么做,我都答应。” 段新厚道:“这好说,交出所有的盐矿,然后带领家人远走他乡,永世不得回螳螂川。” 麻江顿时脸色一黑,有些恼怒道:“这太过分了,我不可能答应。” 段新厚笑道:“那就更简单了,我杀了你,顺便杀了你妻儿,拿着契书回去交差,更省事了。” 麻江颤抖道:“不,不要,不要伤害他们,容我想想。” 段新厚道:“我时间很紧,你最好是快一点想好,不然我可没耐心。” 麻江想了一会儿道:“好汉,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交出所有盐井,但是请让我留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盐贩子维持生计,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带着家人去哪里,该怎么讨生活,我除了经营食盐,什么也不会做,请好汉体谅。” 段新厚摇头道:“你会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家产业落入别人手中吗?你会安分守己不去搞破坏吗?你可是一方头领,威望很大,振臂一呼,也会有很多人来趋炎附势,那时候,你敢保证不引起争端?” 麻将道:“我保证不会,我没了盐矿,别人无利可图,怎会来帮我,你大可放心,这些人势利得很,到时候只会去巴结郑公子,绝对不会来管我这个落魄之人。” 段新厚道:“这个我无法判断,也不愿意担风险,更没有权利替别人决定,你要么就跟我走一趟,看郑公子怎么说!” 麻江无奈的 闭上眼睛道:“好,我跟你走。” 段新厚提醒道:“带上契书,别想耍花招,不然你一家人都活不了。” 麻江懊恼不已,只得挣扎着起身,去拿了契书,跟着段新厚朝着郑家山而来,至此,螳螂川三大巨头,全部被击败,郑天博即将成为螳螂川唯一的霸主,掌控这片盐矿地,成为最大的盐矿主。 段新厚这边没出什么意外,将麻江给带到了郑天博家,见陈黎已经气定神闲在喝茶,有些好奇道:“前辈竟然如此顺利?” 陈黎笑道:“什么一方霸主,不过是个蠢货而已,还有那些藏头藏尾的家伙,都被我一锅端了。” 段新厚伸出大拇指道:“前辈威武。” 这是胡锦也满脸笑意走来道:“不止如此,陈兄还拿两位高手磨砺剑道,两场战斗都很精彩。” 段新厚惊讶道:“竟有这样好事,可惜我错过了,是什么人?” 胡锦摇头道:“对方十分硬气,根本问不出来,不过凭感觉,不是咱们梁州的势力,毕竟我完全没见过这些人。” 段新厚道:“难道是外面的人要来染指这处盐矿?” 胡锦点头道:“这很有可能,所以现在还不好处理,得从长计议。” 陈黎则是无所谓道:“管他是谁,让他们消失在这世上,就万事大吉。” 段新厚有些好笑道:“前辈这个想法是不错的,适合热血江湖人处事,但是胡叔这边要经营盐行,干系重大,还是 需要考虑周到一些的。” 陈黎道:“你们聊,这就不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了。” 胡锦道:“等戴冠回来,一起商量!” 段新厚扫视了一圈,没发现戴冠,好奇道:“公子那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要不我去帮忙?” 胡锦道:“不用,实际上他也很顺利,同样抓住了一些神秘人,还引来了高手,陈兄用来磨砺剑道的其中一个,就是他引来的,刘家五虎也完蛋了,之后后续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段新厚放下心来,指着身后的麻江道:“这就是南边的麻江。” 胡锦和陈黎都看向了麻江,麻江顿时有些无奈,自己前一天都还是那权势庞大的一方大佬,如今去沦落到被人看猴一样打量的阶下囚,真是人生无偿啊! 他也没有多少悲愤,事到如今,是时候为当初的贪心买单了,郑天博这一次准备充分,请到高人相助,看来他们三家都遭殃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这螳螂川,又该是何等样貌? 他心中其实挺后悔的,当初董家和刘家联合起来拉拢他,一起推翻郑家,瓜分盐井,他其实是有些不太愿意的,但是又不能同时跟两家交恶,而且也确实有些心动,只是出于某种顾虑,所以有些迟疑。 但是在两家的胁迫之下,他也不好独善其身,最后还是妥协了,跟着他们一起攻打郑家,瓜分郑氏产业,最终分到了两口盐井,也算是带来了不少利润。但 是他心中始终是不踏实的,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会让他把吃进去的给吐出来,没想到他的担心是对的,报应来得很快,这才过去一个月不到,自己就成为阶下囚,要来面对被害人,这确实是有些讽刺。 麻江叹了口气道:“二位可有什么说法?” 胡锦道:“你要给说法的不是我们,是郑公子,等他回来再说!” 他们在这里开始讨价还价了, 而戴冠,还被关在密室之中,玉娘很平静,他也很平静,似乎是要跟这个女人耗下去,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这么坦然面对死亡,而且是在这幽闭的环境之中,漫长的等待着死亡。 主要是他不相信,这密室真的没有出路,他在等玉娘露出破绽,然后趁机离开此处。玉娘虽然说得很决绝,但是在密室之中后,并没有去激怒戴冠,速求一死的态度。 戴冠忽然道:“我听得外面有人闯进来了,似乎要杀人!” 玉娘一听,慌乱了起来,站起身就要去寻找什么…… 第二百零三章 屈辱的协定 见她如此动作,戴冠笑道:“还说没有出路,你这不就露出马脚了?” 玉娘立刻知道上当了,气呼呼的蹲了下来,说什么也不理睬,更没有任何动作了。 但是戴冠从她第一反应寻找的方向,锁定了机关的范围,接下来,只需在此处寻找,不信找不到。 但是玉娘表现得很淡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是觉得戴冠不能找到机关。戴冠好奇道:“你是打算先把我耗死,然后再自己出去?” 玉娘不说话,只是一脸不屑的看着戴冠。 戴冠道:“你不可能是想等我睡着了悄悄溜走,然后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面等死?” 玉娘微微动容,但是没有承认。 戴冠胡乱猜测道:“我知道了,我听郎中说,在同等条件下,男人的忍耐力是比不过女人的,包括受冻挨饿这方面也是,你不会是要用命来熬死我?你可真是有恒心,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不过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是修行者,可以闭气调息,能延缓饥饿和生命衰竭的时间,你是耗不过我的,不妨死心!” 玉娘有些恼怒道:“你别白费力气了,我是决心赴死的,没你说的这些弯弯绕绕,我只是想跟你同归于尽。” 戴冠道:“你这是何苦,报仇也没有这样报的,你这么年轻貌美,孩子还那么小,还有公婆要照顾,你死了,让他们依靠谁去?” 玉娘道:“你不用花言巧语来蛊惑我了 ,他们自然有人照顾,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戴冠道:“你要指望谁,你家那几个兄弟,别想了,他们被我一起杀了!” 玉娘惊呼道:“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各自在一方,你怎么可能把他们都杀了?” 戴冠道:“那还不简单,聚而歼之,听闻刘家庄有难,他们全部前来营救,我以逸待劳而已。”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杀人犯!” 玉娘彻底不淡定了,开始暴怒着质问戴冠,看来之前之所以淡定,是笃定刘家几兄弟不会让老大白白枉死,之后一定会找郑天博算账,也会照顾老人孩子,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现在,得知戴冠说的消息,他知道,刘家是彻底完蛋了,这几兄弟全死了,没有一个人还能撑得起刘家,那么被人瓜分殆尽,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这一下,玉娘再也绷不住,呜呜呜的哭起来。 戴冠有些无奈道:“是他们先杀了别人,你既然如此明事理,就想得通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玉娘哭骂道:“报应,如果有报应,你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戴冠道:“那是死后的事,你说了不算,现在,还要坚持跟我在此同归于尽吗?我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现在那些人正在抢夺你们家的家产,一旦找到密室,他们真的一个都活不了,你忍心让他们死于别人的屠刀之下?” 玉娘恨道:“别假惺惺的了, 这一切难道不是你造成的?现在怕死,就那这个来激我,告诉你,就算是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日子过了,或许从我丈夫死的那一刻,咱们都该追随他而去,所以他们死了,也算是为了刘家,死得其所!” 戴冠道:“在不需要承担因果的时候,你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即使是你的孩子,你也无权这么做,反而是要保护好他们,毕竟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你说的什么为了家族死得其所的!” 玉娘顿时有些呆滞,没想到戴冠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听着很有道理,这是一个杀人魔头说出的道理,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玉娘有一些动摇,目光不自觉的扫向了一处地方,戴冠趁热打铁道:“别犹豫了,多浪费一刻时间,他们就多一分危险,报仇随时都可以,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没必要急在一时,我叫戴冠,家住梁州城,你以后想报仇,随时可以去,但是眼下,我是为了江湖道义,也是为了自家利益而做出这件事,这也是无可避免的,至于杀了刘子勋,则是大家共同的决定,非我一人能够左右。” 玉娘惊讶得说不出话,没想到戴冠竟然跟她如此坦白,这还是一个杀手,一个魔鬼? 玉娘有些颠覆了自己的认知,看着戴冠英俊的身姿,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根本就该是舞文弄墨的书生,不该提剑杀人的。 她终于妥协了 ,于是站起身,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会儿,照着一处地方,先是重重的敲了三下,等了一会儿,又轻轻的敲了三下,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是没有更多动静,随即又过了一会儿,玉娘再次在墙上用手掌拍了三下,力气很小,更像是在抚摸,可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墙壁上裂开一道缝,并慢慢打开,露出光芒来,赫然就是那密室大厅。 玉娘当先跨出去,随即在墙上拍了一下, 那门立即就要关上,但是戴冠身形一闪,已然出来,玉娘只感觉一阵风袭来,然后就见到戴冠站在她面前,她顿时有些懊恼,看来这个人是真的很厉害,要报仇,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戴冠和玉娘出来,老夫妇和几个女子领着孩子,都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之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见到戴冠好端端的,他们又害怕起来。 玉娘则又恢复淡定,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站在了家人面前,瞪着戴冠。 戴冠则伸出手道:“我要的东西你还没给我。” 玉娘道:“你真的要拿走我家的盐井,一个也不留给我们?” 戴冠道:“以眼下的情况,留给你们非但没有任何用,还会招来灾难,不如就全交出来,我会跟郑兄说说,或许可以给你们分一些利润,不会让你们饿着。” 那老头见戴冠如此说,顿时愤怒道:“给我滚,谁稀罕你们的臭钱,我刘家还不至于 要人施舍才能活下去,何况拿着我家的产业来施舍我们,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戴冠皱眉道:“老人家心里有气我能理解,但是要说起来,这件事情,是你们先不仁,我们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顺便收点利息罢了!” 老头儿见戴冠丝毫不让步,顿时只得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转头则对着老伴哭诉道:“我的儿啊,一时糊涂,终致大祸,这又是为了什么啊!” 老太婆不说话,只得哭着抹眼泪。 见戴冠伸着手不缩回去,玉娘咬了咬牙,只得转身找来钥匙,打开一口铜箱子,从里面拿出契书,然后扔向了戴冠。 戴冠以极快的手法,将飘散的契书悉数收在手里,然后深深的看了玉娘一眼,随即扬长而去,在他身后,玉娘警告道:“戴冠,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会去梁州,找你报仇!” 戴冠没有转身,只是淡淡说道:“我等着就是!” 随即走出密室,见到十分惨淡的一幕,刘家这座富丽堂皇的宅子,此刻只剩下一个空壳,之前被他杀的几个头目,尸体消失不见,其余人也都不在了。 戴冠有些感叹道:“争名夺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所以拥有的一切,最好是通过自己奋斗得来,不要想着走捷径,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感叹完之后,他朝着北边而去,郑家派来的人,正在打扫现场。 戴冠回到郑天博家,见大家都在 等着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个,戴冠有些不好意思,被一个小娘子给算计了一道,说出来确实是有些丢脸,但他还是说了,大家打趣了一番,才开始说正事。 首先就是针对这个已经投降的麻江,展开协定,只是结果,确实很羞辱人,麻江是想留在螳螂川,继续在盐市讨生活,但是郑天博十分坚定,要他离开此处,不然就只有将他杀了,他的家人才可以留下。 麻江很是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做,不答应,那就只得远走他乡,带着族人去过那没有任何保障的日子,但是答应,就要自己去死,他不想死,这就是最为艰难的抉择。 郑天博见他如此,有些不耐烦起来,他是不会心软的,毕竟杀死自己父亲,麻江是亲自参与了的,若不是他们一起联手攻打郑家,让郑家措手不及,郑少顶也绝对不会被董凤雄他们给轻易杀死,所以麻江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不可能轻易放过。 所以面对麻江的请求,他无动于衷,坚持自己的意见。 胡锦见状,只得叹口气道:“贤侄,可否听我一句话?” 郑天博立即恭敬道:“胡说请说!” 胡锦道:“这麻江可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属实是咎由自取,不过其罪不至死,如今为了当初的事情,付出全部家产的代价,倒也可以换得一条命,也能在这里讨生活,不过嘛,他得签下一份协定 ,保证日后不在此处煽风点火,拉帮结派来威胁到郑家的安全,否则的话,就直接让他全家不得安宁,你看如何?” 郑天博有些惊讶的看着胡锦道:“什么样的协定?” 胡锦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郑天博先是眉头一皱,随即就眉头舒展开来,深以为意,随即点头应承下来,麻江见状,大喜道:“多谢公子!” 第二百零四章 威胁谁不会? 郑天博见麻江竟然如此机灵,顿时有些担忧道:“这样做,以后真的会没事嘛?” 胡锦道:“你大可放心,要是有谁敢乱来,损害了郑家产业,那么下场就和董凤雄和刘子勋一样,别想有好日子过,也别想投机取巧钻空子,不然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去,都免不了被杀,说到做到。” 胡锦这话,既是说给郑天博听的,更是在警告麻江,要想在螳螂川继续讨生活,那就安安分分的做个老实人,要是敢有什么坏心思,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麻江如何不知道这是在威胁他,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以后也要一直活在别人屋檐下, 只得低头,否则家人都保不住。 至于那些产业,跟他再无关系了,他知道,对方之所以答应放他一条生路,肯定是出于某些考虑,并非是自己的面子大求下来的,也并非是郑天博善心大发,不愿杀他,实则是自己活着或许比死了对他们更有用。 他猜得不错,胡锦跟郑的话,正是关于同时树敌太多的事情,日后还得在螳螂川立足,不能不留后路,所以郑天才答应放麻江一马。 更让麻江喜出望外的是郑天博接下来的话,只听郑天博中气十足道:“我家的产业,肯定是要原封不动的拿回来的,至于你家的矿井,也必须把契书交出来,但是你可以继续经营,只不过人员配备上,重要的岗位必须是我的人,而且 产出要分四成给我,剩下的你用来购买相关器具和聘请工人,最后才是你的收入,你如果同意,咱们就签订契约,如果不答应,那么我也就没必要跟你废话,直接杀了,把矿井拿过来就是。” 麻江虽然很肉疼,但是这比起之前的心理预期,还是好了很多,至少在他的运作之下,利润还能剩下三成,养活一家人足够了,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沦落到去做私盐贩子,经受奔波劳累之苦,还苦不到两个钱的日子,而且还能过得很滋润,当然,想要养门客手下,那就显得捉襟见肘了,郑天博也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所以这顶多是让他能够过上富裕的生活,至于其他的图谋和野心,就没必要再去费心思了。 麻江最终点头同意了这个协定,并在协定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日后会兢兢业业打理盐井,不会有任何阴谋诡计。 郑天博算是暂时相信了他,具体来说,是相信胡锦的承诺和眼光,既然这个敌人可以化为己用,那么不妨就试一试,这比起杀了他引来一连串的报复,确实要好得多。 麻江失魂落魄的回去,想起董凤雄和刘子勋被灭掉了,他不禁背心一阵发麻,感觉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力,有些失魂落魄,精神萎靡,这变化实在是太大,他完全没想过,两个如此强大的人,一夜之间,就被人给灭了,由此可见 ,郑家找的靠山,真的很强大。 没有人管他的心思,更不会知道他此刻的想法。郑天博他们,已经在忙着审判被抓来的神秘人了,两个势力,一个目的。 先审从董家抓来的两人,一个短髯男子,一个黑衣高手,两人倒是没有多少挣扎,很大方的承认了。短髯男子道:“胡锦,你真的要跟王府作对到底?你可知道,就以你家那点势力,还不够王爷弹指之间的威力,你非要找死,那么就等着,一旦消息回到梁州,你定会家破人亡。” 胡锦道:“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意思董凤雄他们攻打郑家,杀死家主郑少顶,是王爷指使的,更是你这个王府的管事亲自指挥的,这么说起来,王爷也太让人心寒了,堂堂皇亲国戚,一方藩王,竟然跟江湖百姓抢饭碗,说出去让人不得不怀疑王爷的威信和皇家的形象啊,你说是吗?” 短髯男子没想到胡锦来了这么一招,顿时还真找不到有力的话来反驳,于是只得威胁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总之这件事情,后果不是你家能承担的,如果不想遭受灭顶之灾,现在赶紧交出盐井契书,然后滚回去,或许王爷大度,可以既往不咎,不然,你胡家,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胡锦微笑道:“大伙儿都听到了,他是王府管事,说的话就代表着王府,没想到梁王如此不讲道理,这 是明目张胆的巧取豪夺啊,戴冠啊,你可要详细记下这位管事说的话,然后找州牧大人请教一下皇帝陛下,看看皇家是不是有这么一条规矩,藩王可以随意掠夺别人的产业据为己有,还如此明目张胆。” 戴冠顿时配合道:“岳父大人放心,我全都记下了,州牧大人不久之后刚好要进京面圣,到时候应该能亲自询问陛下,我想一定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短髯男子道:“哼,无耻之徒,以为这样就能吓着我了,你以为自己是谁,陛下是会听你们一面之词呢,还是会照顾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呢?” 胡锦道:“哦,这么说起来的话,那宫中所需要的贡盐,也全部让梁王霸占了也没关系的吗?” 短髯男子震惊道:“胡锦,你不要太过分,这地方的盐矿,跟贡盐没有多大关系?当初你们提炼的精盐,也不是用螳螂川的井盐,而是用的海盐,而且你们家贡盐招牌下来之后,你们才把原盐的主意打到螳螂川的,这跟贡盐根本扯不上关系,不要危言耸听了。” 胡锦道:“这你还真说错了,我恰好觉得海盐的质量不好,跟陛下申请了更换为井盐为原料,所以之后的贡盐,全部采用井盐,你说,这叫没关系吗?” “你,不要太过分,当心自己的脑袋!” 短髯男子赤裸裸的威胁起来。 胡锦笑道:“我或许是要担心,但不是现在,反倒是你, 该最后看一看这个世界了,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蛀虫,现在,是时候拉出来曝尸荒野了。” 短髯男子惊慌怒喝:“你敢,你只要杀了我,必定让你全家陪葬,你敢赌吗?” 胡锦道:“这位管事说笑了,这荒山野岭的地方,谁知道管事的会来这样偏僻的地方,又是被谁杀害了,谁知道呢,或许是马匪山贼,或许是绿林好汉,总之,跟我这个文弱书生有多少关系?” 短髯男子这下彻底慌了,赶紧讨好道:“胡东家,咋有话好商量,千万别把自己逼上绝路,还不到这一步呢!” 胡锦道:“我走的是大路,宽敞得很,哪里有绝路,这位管事大人说笑了。” 这下这个管事再也不能淡定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他急忙求助旁边一眼不发的黑衣高手,黑衣高手见状,只得冷冷道:“我只是受人所托,前来保护人的,你们要杀他,我不答应。” 胡锦道:“你现在自身难保,就别逞能了。” 黑衣高手道:“我说真的,你们不能动我,否则后果很严重。” 戴冠见他竟然在威胁自己岳父大人,于是微微笑道:“你说说看,有多严重?” 黑衣高手道:“不知可曾听闻石城派?” 胡锦眉头一皱,戴冠有些讶然,郑天博也有点惊骇,反倒是陈黎十分淡定,但是看他表情,也是知道这个帮派的。 胡锦好奇打量了此人两眼问道:“你是石城派何许 人也?” 黑衣高手道:“掌门门下排十三,人都叫我杨十三郎,各位幸会啊!” 胡锦惊讶道:“你就是杨十三郎,为何会来我梁州,还帮着他们做事,难道你石城派已经沦落到给人看家护院的地步了?” 杨十三自嘲道:“不过是做个交易,各取所需而已,现在我只想问一下胡东家,是否真的要杀了我们,结下死仇?” 胡锦道:“我说了,是你们先不依不饶,做出了过分之事,你石城派虽然势大力雄,但是这是梁州地盘,你们也不要太过自以为是,我或许可以不杀你,但是他,你保不下来,不然的话,就撕破脸皮好了,我胡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杨十三道:“胡东家好魄力,不过据我所知,你胡家还真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过是一方小小的商贾,家无巨财,更无能人,就是那普通的伙计,也不过是二百来人,跟我石城派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咱们分散在各处的分舵,任何一处都比你胡家势大,你凭什么跟石城派叫板?” 戴冠见他如此高傲,顿时讥讽道:“哦,既然石城派这么厉害,阁下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现在命运不还是掌握在你说的不值一提的人手里?” 杨十三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这位高人绝不是你胡家的人,不然你们休想占道一点便宜,不然你们再出一人,跟我打一场,输了,随你们处置,要是我赢了 ,那么我就要带走黄管事,而且日后不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胡锦道:“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为何要答应你?” 杨十三道:“我石城人马派遍布西南五州,你们家要做生意必须得在江湖上行走,那时候,绝对会让你们防不胜防,而且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们敢杀我,那注定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 胡锦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告诉你,你们虽然人多势众,遍布江湖,但是在这梁州,还轮不到你们来耀武扬威,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家现在除了贡盐,其余的也不会亲自到外面行走,在梁州我还有点势力,你们想要针对,我完全不拍,何况我也不是没有靠山。” 杨十三道:“确实,你可以依靠田宏远,我们奈何不了你,但是我不行你们一辈子不出梁州!” 这话,确实是说到了胡锦心里去,他的布局,就是要走出梁州,布局全国,甚至是出口,也是可以考虑的,但是要在江湖上跟石城派抗衡,确实还不够资格,对方可是超级大派,而且不是纯粹的武林宗门,更像是江湖帮派,人多势众,听说现在的人员,已经突破了三万大关,可谓是高手云集,势力庞大,而且他们也经商,各种生意都有染指,经常在江湖上行走,对于各行各业都十分了解,而且接触的各方势力都很频繁,关系也不错,一旦他们要针对谁,还真的不好跟其 正面抗衡,所以杨十三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出言威胁胡锦。 胡锦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你别以为你们就是铁桶一块,要知道利益大了,人性也会变化的,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有的是手段来针对你们,不一定要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杨十三见胡锦如此说,顿时睁大了眼睛,很是骇然道:“你不要危言耸听,掌门坐镇之下,谁敢有非分之想?” 胡锦道:“你们掌门难道是长生不老?” 杨十三倏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胡锦…… 第二百零五章 满载而归 杨十三有些色厉内荏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掌门如今正是巅峰,身强体壮,威望更是无可置疑,手下更是人才济济,不说别的,就是百年后的接班人选,也是早就指定了的,也在不断培养,到时候也可没有任何波澜的接过师父的位子,门派之中,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所以你就别危言耸听了。” 胡锦道:“那是现在,谁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要知道人心是会变得,毕竟这么大的宗门,牵涉的利益实在是巨大,那些势大力雄的一方话事人,谁也不是那能郁郁久居人下的,只要有机会,谁不想争取一下,做那万人之上的人?” 杨十三道:“你多虑了,咱们宗门有严格的规矩和合力的分配渠道,每个人都有实现自己价值的路可以走,只要足够努力,那么想得到的都可以得到,哪怕是掌门之位,那也是可以公平竞争的,你说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 胡锦不紧不慢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吃大锅饭的,毕竟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事情,谁都不会拒绝,只要有人挑拨一下,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你说的那个位置,试问又有几个人有希望呢?落选的人,岂能甘心做自己竞争对手的手下?” 杨十三道:“你的意思,你要去挑破离间,破坏我石城派的团结?” 胡锦道:“或许很多人会这样想,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杨十三道:“你 不用多费口舌了,你要是不敢杀我,就赶紧放了我们,要是你敢,那么就等着石城派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胡东家,不管怎么选,你的风险都很大,所以,这趟浑水,你是不该踏进来的。” 胡锦皱眉道:“既然怎么都落不了好,那么也没必要留着你了,你死了,我又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来化解危险,但是你活着出去,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来搞垮我家,所以为了胡家的安全,就请阁下安心上路。” 杨十三哈哈笑道:“胡东家果然好魄力,看来我今日是栽在这里了,也罢,那么,就让我在地下看着你们家是怎么被我师父灭掉的,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胡锦道:“放心,我做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绝对不后悔,戴冠,动手!” 戴冠皱了皱眉头道:“岳父大人,这个家伙说的可是真的?” 胡锦点头道:“确实是真的,石城派确实实力雄厚,遍布西南五州,可谓是庞然大物,在江湖上行走频繁,确实要针对谁还很难对付。” 戴冠道:“既然如此,这个人还是暂时别杀,也不能放走,把他关起来,我自有用处。” 胡锦道:“既然你如此说,我还有什么不依的,本来我也不想杀他,但是放了他危害来的更快更致命,所以我是左右为难。” 戴冠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妥善处理此事,还有这个短髯的家伙,也一并收押起来,咱们回 到梁州还有用处。” 胡锦担忧道:“这个人倒是没问题,只是杨十三有些危险,稍有不慎,恐怕咱们要吃亏啊!” 戴冠笑道:“这还不好办,老虎凶猛,是因为他有爪牙,只要剪除去爪牙,不就好了?” 胡锦顿时展眉道:“对啊,如此甚好,那就交给你了,至于那个家伙,也带走!” 戴冠点头道:“交给我,放心,你们只需要去把盐装好就行,咱们也该回去了!” 胡锦疑虑道:“另外一边的人怎么办?” 戴冠转头,看到自己从刘子勋家抓来的人,顿时眉头皱着道:“他们是蜀王的人,还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他们的人被我杀了不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留着才是大 麻烦,杀了!” 听到他如此说,段新厚顿时从袖中摸出短矛,只等胡锦点头,就开始杀人行动。 陈黎始终一言不发,郑天博则是满心期待,按他的意思,一个活口也别留,不然后续遭受到报复,他的风险是最大的,毕竟这一切,都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的,所以为了以绝后患,最好是全部杀了, 即使别人找到了这里,死无对证,他可以完全抵赖,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麻烦。 戴冠之所以如此选择,是有他的理由的,蜀王虽然势力庞大,但是有自己的地盘限制,不可能把手伸的太长,再怎么说,这梁州,还是梁王的地盘,两个藩王只见, 本就是互相监督,互相提防的存在,那各人的地盘,是坚决要维护不受对方侵害的。 如今蜀王染指螳螂川盐矿,明显就是越界了,只怕梁王知道了,也会让蜀王给一个说法,所以梁王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家地盘遭受侵犯的,自己窝里斗可以,外人要插手,那就触犯了原则,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所以杀了这两个人,给梁王送去,他非但不会责怪,反而会欣喜若狂,毕竟蜀中富庶,地大物博,他早就觊觎不已,要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在皇帝那里告状得到什么补偿,他自然是会选择打压蜀王,然后捞取一些实质性的好处。 而留着他们的性命,一旦对方得知消息,派人前来索要,他们还真的没办法抵挡,不管是从明面上要人,还是私底下劫持,都是他们无法抗衡的,毕竟蜀王府高手如云,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洗脱他们来梁州的真实目的,所以杀了比较保险。 胡锦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于是点头答应了, 段新厚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充当了刽子手,简单两矛刺出,瞬间要了两人性命。杨十三和短髯男子目睹了这一幕,顿时有些愤怒,又有些惊恐,没想到戴冠他们果真如此有魄力,雷厉风行。 但是他么也很是无奈,这下一来,他们只怕更加不能重见天日了,毕竟目睹了这么一幕,可以说是抓住了对方的把柄 ,一旦有机会,去蜀王府走一趟,那么胡家,戴冠,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所以他们清楚,别人让他们看到这一幕,就是有十全的把握,让他们无法逃脱掌控,而且还理由充分,他们顿时感觉吃了一大口黄连,有苦还不能说。 戴冠见到死去的二人,吐了口气道:“这螳螂川,还真是让人看得上眼啊,这么多人齐聚此处,真是让人意外。” 郑天博愁眉苦脸道:“可不是吗?之前还不觉得,只认为这也就是小打小闹,这些盐井能养活这一方人,大的作用也没什么了, 没想到如今随着这盐市繁荣,人们品味提高,这井盐反而成为了最为抢手的东西了。” 胡锦道:“因此贤侄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如今螳螂川大部分在你手里了,但是那些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巩固地盘,任用贤能,制定完善的管理制度,把这盐井给打造成铁桶一块,别人才无机可趁,你放心,我也会资助你一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郑天博感激道:“多谢胡叔,我正是有些担忧,有了胡叔的人帮忙,胡叔给出指点,我有头绪多了。” 胡锦点头道:“贤侄不必妄自菲薄,你是难得的青年俊杰,打理这一方生意,那是绰绰有余的,只是需要多费心思,小心谨慎,其余的,我并不担心,好了,咱们赶紧把第一批盐装了,以后,你可要保障生产,咱 们盐行做大了,一日不可缺盐,你也不需要去做哪些零星的买卖,有了咱们的订单,你足够发展壮大了!” 郑天博点头道:“多谢胡叔,要不是你们,我如今只怕最后三口井都守不住,但是现在,我们家是有了五十余口五十余口盐井,可谓是九成的盐井都掌握在手里,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唏嘘,不敢相信。” 胡锦道:“不必惊讶,你要做的,是把这些盐井都打理好,以后这螳螂川,你才能真的站稳脚跟。” 郑天博道:“胡叔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胡锦道:“好孩子,我相信你,好好干!” 几人说得热切,似乎是把杨十三两人给忘记了,晾在一边,杨十三眼珠急转,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办法,只见他身体在不经意的扭来扭去,似乎是要挣脱束缚,然后逃出此处。 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陈黎却突然出手了,他一步跨到杨十三面前,抬起手缓缓压下,杨十三就如被泰山压顶一般,无法支撑,身体不停往下塌去,豆大的汗水从脸上滑落,表情十分痛苦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众人看过来,就见到陈黎将一道紫黑气息缓缓从杨十三身体中抽离,随即杨十三就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整个人都佝偻着身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们知道,这是把他的修为给毁了。 胡锦这下算是放心了,感激道:“多谢贤 弟,这下我就放心了。” 而那短髯男子目睹了这一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知道这下算是彻底完蛋了,如今郑家契书在手,盐井也全部掌握在手里,而且跟胡家签订了协议,他们之后就算是想要再次出手,也没有任何优势,更没有合适的理由,除非让官府毁了契书,强行收回此处地盘,但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郑家和胡家这一场生意,是彻底得逞了,他不得不痛苦闭上眼睛,想到王爷对自己的重托,自己却丝毫没有办到,如今还落入这步田地,他别说是有机会回去,就是给他回去,他也不好意思去了。 就这样,解决了这里的事情,胡家车队装满了井盐,开始缓缓打道回府,这一趟螳螂川之行,可谓是充满了艰难险阻,但最后还是满载而归,结果让人满意,一行人都很欣慰,终于克服重重困难,迈出了这最为重要的一步,以后,盐行必定是以无可阻挡的势头,迅速发展壮大。 而在他们车队刚离开的时候,就有人鬼鬼祟祟尾随,在大路两旁的丛林中穿梭着…… 第二百零六章 等大鱼上钩 车队似乎毫无察觉,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胡锦和陈黎坐在马车之后喝茶论道,戴冠和肚子闭目假寐,段新厚则时刻监视着两个重要的人质,似乎怕他们还能跑掉一样。 车队交由胡同全面打理,要走什么路面,经过什么危险的地方,他都一一做了标记,一天行多远,速度要多快,在哪里歇脚,都做了规划,可谓是头头是道,十分贴合实情,由此可见,胡同确实是一个完美的掌柜,对于行商之事,也是十分具有经验,在他的安排下,车队伙计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车队也平安稳当的行走在官道之上。 而那些在丛林中穿梭的神秘人,不停的跟随车队前行,好像是要找一个十分合适的地方下手一样,只是始终没有怎么靠近车队,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距离,而且位置始终是掉在后面,想要朝前拦截车队,似乎很难。 车上,胡锦对陈黎道:“如何,这些家伙的目的何在?” 陈黎道:“虽然是冲着车队来的,但不是要干预车队,也不是要抢劫咱们,而是要目送我们离开。” 胡锦惊讶道:“他们的目标是郑天博,确认咱们走了之后就动手?” 陈黎道:“不出意外,应该是这样,只是这动静有点大了,人也多了一些,可能是怕咱们留后手,来一个去而复返,坏了他们大事,所以来这么多人就是以防万一 ,截留咱们可能派出的人手!” 胡锦道:“看不出来,这些家伙还有点谋略!” 陈黎道:“那个董凤超,绝对不是一个莽夫,而是有胆识有谋略的家伙,之前只是不受重用,运气也不好,不然那郑公子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 胡锦道:“如今我们一走,他必然迫不及待报复郑家,郑天博事务繁忙,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要面对的仇人也太多,只怕分身乏术,真的就着了他的道。” 陈黎道:“该怎么做,你都交代过了,人手也留给他了,至于他是不是能做好,就看他的造化,这螳螂川,终究是要他自己来掌控的,只能靠自己。” 胡锦点头道:“确实啊,年轻人任重而道远,希望能经受得住这一次的考验,那个董凤超,只怕是螳螂川仅次于他的人物了,当然还是他占据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如果同一层面,只怕他不能敌。” 陈黎道:“戴冠,别睡了,让我看看你怎么躲过他们的眼睛。” 戴冠缓缓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不急不急,等晚上再说也不迟,不就是一个董凤超嘛,手到擒来。” 陈黎笑吟吟的看着戴冠不说话,又看看外面的天色,示意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躲过别人的眼睛,然后折返螳螂川。 戴冠无奈道:“这还不简单,这路边的一切,都可以作为掩护,他们那些人,保准连我的影子的看不到,我就可以从他们眼皮 子底下溜走。” 陈黎道:“我们都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想看。” 这是另外一辆马车上的段新厚闻言,也起哄道:“就是,让我们领略一下公子的神通,十分期待。” 戴冠没好气道:“看着你的人质去,瞎起什么哄,你自己也做得到!” 段新厚摆手道:“在下很负责任的告诉公子,我做不到,本事不济啊!” 戴冠懒得理他,继续闭目养神,几人都一脸失望叹气。 戴冠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现在就出去,不是打草惊蛇嘛,再说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全杀了,那么不仅消息送不回去,就是后续围攻郑家,他们的势力也少了一部分,不是更好?” 陈黎道:“修行之人,不可杀戮过重。” 胡锦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戴冠尴尬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看,在刘家庄,我也没杀多少人,大部分都是他们杀的。” 这时有跟他一起攻打刘家庄的伙计闻言,插话道:“公子当时确实没啥人啊,我都没见着,只是看到刘子勋的人头在公子手中,一丢在那几兄弟面前,他们都傻眼了,站着不懂一样,被公子给杀了。” 戴冠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个伙计,幽怨道:“你这是帮倒忙啊!” 伙计嘿嘿笑着躲开了,戴冠慵懒道:“他真就对付不了眼下的局面,搞不定那个董凤超?” 胡锦道:“这个时间很紧张,千头万绪的事情, 要花费很大的心力,那些矿工别看老实巴交的,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们比谁都难缠,郑天博要妥善解决工人的问题,并不简单,而且这些人,有很多都是别人安插的眼线和内应,如今矿井基本上在郑天博手里,他们打着做工的幌子,还不好拒绝,但是接收了,后续就会将自己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以董凤超为首的人,一定会鼓动他们里应外合,搞垮郑家,到时候,咱们的原盐供应,又该出问题了。” 戴冠点头道:“岳父大人放心,这个我还是省得的,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为首的人全部杀了,让这些人没有了依靠,彻底变成一盘散沙,郑天博才好完全掌控。” 胡锦点头道:“贤婿说得不错,当初董家寨一战,董凤超落败之后,就躲了起来,没了踪影,咱们时间又十分紧迫,没工夫去寻找他,如今咱们这回马枪的计策,正是给他设的,只要拿下了董凤超,董家虽然是大族,但也无济于事了,其余的人没这个见识和魄力更没有他这么有号召力,所以不可能纠结起多少人来威胁郑天博。” 戴冠道:“确实如此,董家之前虽然强势,但是那一战,精锐尽失,漏网的董凤超算是最后的顶梁柱,只是他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我不会手软的。” 胡锦道:“倒不是他急不可耐,而是时间不站在他那边,郑天博拿走了所 有的契书,而且立即派人接管了矿井,他若是不在这族人义愤填膺之时站出来主持大局,拿回产业,那么时间一长,那些普通族人是要生活的,而在井上做工,是最直接的方式,只要郑天博工钱给得合理,待人好一些, 他们绝对就不会有什么意见,而是会卖力干活多挣钱。毕竟盐井在董家手里,也跟他们没关系,分不到什么利益,更是没有所有权,顶多算是在自家井上干活儿方便一些,但是换一个人来做矿主,似乎对他们没有多大影响,所以董凤超等不起。” 戴冠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家伙还真是背时,运气一点也不好啊,那刘家那边呢?” 戴冠好奇问道。 胡锦道:“刘家算是奇特的,主事的就是刘氏五虎,他们一死,手底下管事儿的人都是外姓,此刻在忙着争夺各自家主的产业,他们非但没有野心来报复郑家,更是没有那个号召力,毕竟都是各自为政的,所以没什么威胁,反而是可以吸纳。” 戴冠点头道:“这就好,不然每个人都要提防,那还真是累人。” “不过,麻江是个隐患,不好好处理,可能会给郑家带来威胁。” 胡锦有些沉吟道,感觉是对当时的决定有些怀疑。 戴冠道:“那就一起杀了,当时是怕影响不好,树敌太多应付不过来,如今人人都知道郑家放了他,那再被杀,跟郑家就没关系了。” 胡锦摇头道:“这不妥,谁不知道现在只有郑家有实力杀他,再说了,都答应了别人,还签订了协议,再来反悔,十分不理智,所以暂时还是别动他,只需要监视一番就行。” 戴冠道:“知道了,那我去了。” 他说着,身形一闪,消失在马车里,众人只感觉到了一阵雾气缥缈,他身影凭空消失,显然是朝着郑家山而去。 陈黎眉头微皱,扶须叹道:“这小子果真好手段,是怎么做到的,老夫都做不到啊!” 胡锦惊讶道:“贤弟说笑了,你做不到的事情,冠儿肯定做不到,但是冠儿能做到的事情,你一定是能做到的。” 陈黎摇头道:“让胡兄见笑了,这个,我还真做不到,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确实厉害。” 段新厚也兴奋道:“就是,公子果然天赋异禀。” 胡锦十分开心道:“果然如此吗,那确实值得庆贺,走,咱们回去先摆庆功宴。” 胡同一听,顿时吩咐道:“速度加快些,咱们的计划得提前一点。” 得到他的吩咐,各位头目纷纷行动起来,车队很快加速,朝着梁州城而来。 戴冠则逆向而行,在躲开了丛林之中的人的视野之后,显出了真身,但是也没走管道,而是折入小道之后,朝着郑家山而来。 而跟踪监视车队的那些人,毫无擦觉,还在疑惑别人为何就这么走了,但是他们立马就庆幸起来,真正忌惮的人走 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报复的时候,他们迅速将消息传回董家寨,就等董凤超安排,就可以行动了,一夜之后,董家重回巅峰,郑家依旧要败落。 戴冠回到郑家山的时候,依旧采取了极为隐秘的方式进入郑天博家,然后找来郑天博询问情况,郑天博见了戴冠,顿时喜上眉梢,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没错,他这两日在核查新矿工的时候,把他吓了一大跳,一半以上的人,都是不怀好意前来的,但是他们的理由很充分,而且有着很长的矿工生涯,明面上还真不好拒绝。 但是他知道,这些人参杂进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外面的人,搞垮郑家。虽然胡锦给他留了五十人,但是没有一个领袖人物,对他的帮助虽然很大,但是起不到分担压力,出谋划策而且能一锤定音的作用,如今戴冠去而复返,他如何不开心,这就是他的定心丸啊。 戴冠笑道:“郑兄不用紧张,咱们就编织好大网,等大鱼上钩就好了……” 第二百零七章 女子心思最动人 郑天博激动道:“那咱们就做那钓鱼人,今日好好收获一番。” 戴冠意味深长道:“今日是大鱼,以后小鱼不断,而且会不断成长,希望郑兄能时时刻刻做一个勤勉的钓鱼人!” 郑天博笑道:“戴兄放心,小弟绝对不会懈怠分毫,也不会给他们猛然成长的机会,一切营养都在我手里,我让它们长多长时间,有多大体型,就只能按照我的意愿来,绝对不能自作主张。” 戴冠点头道:“贤弟如此说,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对于江湖险恶,人心复杂,那是再了解不过了,别人说一千遍,不如自己经历一遍,我相信这话是不假的。” 郑天博似乎是想起之前惊心动魄的战斗,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差一点,就被董凤超给包了饺子,要不是胡锦深谋远虑,说不定此刻自己就是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他当然记忆深刻,怎么会不小心在意,不会给别人任何可趁之机。 戴冠道:“好了,他们差不多已经在商量如何行动了,咱们也该准备准备。” 郑天博道:“不知戴兄有什么奇谋妙计?” 戴冠道:“之前陈前辈去董家寨走了一趟,让他们土崩瓦解,如今既然他能再次聚势而起,那么我何尝不能效仿前辈事迹,再去董家寨走一遭?” 郑天博道:“我之前都是把人手布置在要紧的矿井上,以逸待劳,防止董凤 超前来,然后正面将他们击溃,然后要让所有人看到咱们的气势,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再敢怀疑咱们的力量,那些摇摆不定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掂量一下自己的本事,彻底安定下来干活,不再惹是生非。既然戴兄要这样做的话,那我也拨出人手配合你,前往董家寨,别的不说,让他们无法逃出来是一定要做到的!” 戴冠道:“其实你之前的打算就很好,我只是怕麻烦,才想着要刺杀董凤超,把危险解决在家门之外,让他们这些家伙人人自危,不敢再轻举妄动,既然你要杀敌震慑那些人,那么我也就没必要去多此一举,就等着他们前来,咱们严阵以待!” 郑天博顿时感激道:“戴兄真是周到,如此为小弟着想,小弟感激不尽,也不知道该如何感激你。” “哥,你没听说大恩不言谢吗?戴家哥哥也不会要你怎么报答的,你呀,就别让自己难堪了!” 一道清脆的嗓音传来,犹如机灵的百灵鸟的声音一般动听,随即一道靓丽的身影善入厅堂,她身着淡绿色长裙,容貌绝美,淡施脂粉也依旧俏美无双,纤细如葱根的双手中,抬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摆放了一个精美的瓷茶壶,两只半透明的玉杯矗立两旁,俨然是那忠诚的侍卫一般。 随着她的出现,厅堂中一阵淡雅香气充溢饱满,空气似乎都欢快了几分,听得这道俏丽的声音,郑 天博顿时笑骂道:“小孩子懂什么,还来给我讲道理了,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大没小的,还不给你戴家哥哥请安!” 绿裙绝美女子道:“哥,你就知道说我,我哪里说错了吗,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我又没乱说话!” 戴冠看她那可爱模样,顿时帮腔道:“就是啊,郑兄你可别拿架子压人,琼妹说得在理,咱们本就是合作共赢的,帮你就是帮自己,何必要客气呢?” “就是,还是戴冠哥哥是明理人,你就知道欺负我!” 叫郑天琼的绿裙女子有些嘟囔着说,作为郑天博的妹妹,郑家唯一的女子,她毫无疑问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更是得兄长疼爱,只不过在外人面前,郑天博总是要说两句老气横秋的话,来显示他的成熟稳重,但是郑天琼却不太爱打理他这样的强调,反而是比较活泛灵动的性子,所以戴冠他们前来郑家山,她也没有入别人家的大家闺秀那般秘不示人,而是很主动的前来帮忙接待,照顾饮食起居,对戴冠也就自然熟悉起来。 戴冠对这个灵动的姑娘那是很喜欢的,见她还抬着托盘,忙问道:“琼妹抬的什么茶啊,芳香四溢,真让人垂涎欲滴!” 这话似乎有些一语双关,郑天博先是有些皱眉,随即又不经意窃喜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郑天琼则是俏脸一红,连忙夸耀道:“戴冠哥哥真有眼光,这茶叫做白雀舌,穿暖花 开时节,茶树抽芽,其形状犹如白雀的舌头一般,常引来白雀驻足观望,有时还忍不住噙上几口,尝得味道后流连忘返,相得益彰,遂有白雀舌的称号,其色清翠,其味微涩而清香悠远,其后回甘,是难得的好茶,戴冠哥哥快来尝尝。” 被她这么一说,戴冠顿时兴致勃勃,连忙在桌前坐下,等着郑天琼沏茶。郑天博见二人如此有兴致,也没有不识趣的继续说教妹妹,相对来说,妹妹虽然俏皮活泼,但是依旧懂事贤惠,让人十分省心,他疼爱还来不及,哪有去说她的道理? 于是他也赶忙来到桌前坐下道:“妹妹有些偏心了,这茶不是你精心制作的吗,一年也产不了几斤,平时我都不得喝,戴兄一来,你倒是舍得,还亲自泡了茶端过来,说,你是有什么别样心思?” 戴冠和郑天琼万万没料到郑天博会如此说,戴冠对着笑嘻嘻的郑天博只有前世给人的一个评语——钢铁直男! 而郑天琼,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般,顿时俏脸绯红,幽怨的看了郑天博一眼道:“哥,你在瞎说什么啊,喝茶也堵不住你的嘴!” 郑天博见二人古怪表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尴尬道:“开个玩笑,喝茶,喝茶,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茶,虽然不出名,但是十分难得,妹妹一番心意,戴兄你一定得好好尝尝。” 戴冠道:“放心,喝茶也是我十分喜爱的事 情,还是琼妹精心制作的好茶,怎可不多喝两杯!” 郑天琼的脸更红了,给二人到了茶之后,坐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道:“戴冠哥哥,给我说说胡姐姐是什么样的人被呗,她一定长得跟天仙一样?” 戴冠诧异道:“琼妹怎么有兴致打听娴儿,想去梁州玩啦?” 郑天琼猛然点头道:“听说梁州特别繁华热闹,我都还没去过,要是有机会,当然想去看看,如果能认识胡姐姐,跟她一起去,那就更有意思了!” 郑天博感觉自己领略了妹妹的心思,肯定是对戴冠有意思了,只是戴冠有了胡娴,妹妹注定是来晚了,这可很不友好,而自己似乎没理由也没能力让戴冠做出改变,那么妹妹就显得有些悲伤,要么就是带着遗憾互不耽误,要么就是委屈自己成为小的,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太理想。 当然,郑天博是比较反对妹妹成为小的,虽然戴冠十分优秀,但是毕竟高贵人物,也没有功名在身,所以他觉得有些不值得,除非是做大的,那就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妹妹喜欢,他感觉自己不太可能强硬干涉,所以有些为难,只喜欢戴冠对此没有感觉,不搭理妹妹就好。 不过,去梁州看看也好,正好见见胡娴,也可以让她死心! 于是郑天博道:“妹妹要去梁州,那还不简单,等戴兄帮我摆平了此处的事情,你就可以 跟着戴兄随商队前往,一路上我也会派人保护你,去见见世面也好!” 郑天琼闻言开心道:“真的吗?哥,你真的会让我去?” 郑天博点头道:“戴兄作证,我还能对着你说谎不成?” “太好了,太好了,那我一定随戴冠哥哥前去梁州,去见见胡姐姐,去逛一逛梁州城,谢谢个!” 郑天琼开心得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对于梁州充满了向往。 戴冠苦笑道:“那就等忙完了就出发!” 郑天琼喜滋滋的抬着空茶壶走了,而戴冠他们也收到了消息,董凤超他们酉时三刻进攻最西边的三口盐井。 郑天博和戴冠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一丝凝重之色,这件事情,要把握好尺度,既要消灭对方的有生力量,又要确保最大的震撼效果,让人感受到郑家的强大,从而心生绝望,也要让他们不至于彻底自暴自弃,而是还能有一丝改过自新的心思,能够引以为戒之后,好好在郑家盐井上干出一番成绩。 于是郑天博道:“兄长,我先过去主持局面,让所有人都能亲眼目睹一切的同时,又不至于陷入危险,而兄长到时候出其不意,杀董凤超一个措手不及。” 戴冠道:“你去,按计划行事就好,不用管我,我自己有分寸!” 郑天博告辞戴冠,当先前往西边盐井。 戴冠好整以暇的打整了一番形象,然后吐了一口气,喃喃道:“非要急着送死,做个 普通人不行吗?我不喜欢杀人,可不得不去做这样让人讨厌的事情,只希望这样的人少一点!” 随即一抖衣袖,跨步而出,天色还未黑下来,夕阳在天边散发着余热,他修长的身影投映在地上,格外动人心魄,他犹如一个远行的游子,正踽踽独行。 而在身后阁楼上,有个绿裙女子秀眉微皱,美眸远眺,心也跳开了去,只听她低语道:“不管如何,我想呆在你身边啊!娴姐姐,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二百零八章 不能失败的理由 戴冠听不到她的心声,也不会有心思来打理她这么个小丫头,所以她除了自言自语,没别的办法。她何其聪慧,看得出来,大哥是很明白自己的心思的,但是心里却有些不高兴,只因戴冠有了胡娴,她无论如何都讨不了好。 毕竟她再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人物的掌上明珠,虽然不是什么显贵之家,但是戴冠却是也出身一般,现在也无功名在身,结姻的家庭也不过是商贾,给商贾之女做小,他觉得这自然是跌份的事情,所以心里头不答应,有所抗拒是正常的。 只是她能感受出来,如果自己一定要坚持的话,大哥也不会多么坚决反对,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极为有利的。虽然如今胡氏盐行跟郑家签订了长期供应契约,但毕竟交情不是很深,难保以后出现什么意外之后,不能继续合作,如果能够有一层亲近的关系作为纽带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郑天琼明白大哥郑天博的难处,她即使是出于分担压力,也想试一试,只是不知道戴冠心里作何想法! 微风拂过,阁楼上的绿裙少女眼眶有一些湿润,目光所及,已经看不见戴冠的身影,只有那半边脸落在山后的夕阳,在渲染这极为灿烂的晚霞,看得她也不知不觉要醉倒。裙摆轻轻摇曳着,似乎要带着她的心事飘摇到那人面前去,她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形单影只的身影,下定了 决心,一定要去梁州,不管怎么样,都要跟胡娴见上一面。 下定决心之后,少女的心思变得坚定了一些,走下阁楼,朝着郑天博的书房走去,她不打算跟着戴冠一起去梁州了,而是选择独自行动,郑天博对此一无所知。 他此刻刚赶到西边盐矿上,要亲自指挥这一场双方预谋不久,但绝对震撼的战斗,谁赢,就将彻底掌控螳螂川局势,输的人,则或许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董凤超运气一直不好,这一次,郑天博觉得自己运气依旧被董凤超好,而且准备更为充分,还有戴冠助阵,没有失败的理由。 而在董家寨这边,董凤超的家里,此刻是坐满了人,全部都是董家剩下的人之中,稍微有点本事的,此刻为了家族大业,为了洗刷被人灭门的耻辱,都聚在一起,听从董凤超的意见,跟着他拼一次,夺回曾经的荣光,也好翻身做主! 其中一人极为特殊,以黑布蒙面,坐在董凤超主位之下左手边第一个,显然是分量不轻,只是他一身黑衣,还带着黑布面罩,显得十分神秘,不知道是何许人已。即使是董凤超的得力干将董桂,也只能坐在右手边,其身份确实能让人忍不住猜想。 事实上,除了董凤超和董桂,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是他们的盟友,会跟着他们一起,不遗余力的去摧毁郑家,夺回盐井,因为他 还带了五十余人,此刻都在外面候命,个个都是黑衣着身,黑布蒙面,显得是那么的统一而令人生畏。 董凤超坐在上首,桌案前只摆了一坛酒和一个粗碗,他自己动手到了一碗酒,端着站起身对着左手边那个神秘人道:“兄长,你我都是受害之人,今日聚在此处,也是为了一雪前耻,报了一箭之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别的不说了,干了这碗酒,咱们就跟那小子玩命!” 那人也站起身,端起酒碗回敬道:“有董贤弟主持大局,各位兄弟都同心戮力,何愁大事不成,这一次,一定要让那小子后悔莫及,想要独霸螳螂川,做梦还差不多!” “兄长既然如此说,那么他今日必败,来,为了咱们的大业,再干一晚!” 董凤超看着齐聚一堂的众人,心中豪气猛涨,再次觉得未来大有可为,于是率先喝下第二碗酒。神秘人以袖遮面,也跟着喝下了碗中烈酒。 直到喝完第三碗,董凤超才心满意足道:“这三碗酒,一来是为了给咱们壮胆,提升战斗力,二来,是为了留着念想,希望兄弟们奋力杀敌,夺回家业,回来庆功也还能喝得下,现在,咱们出发,直奔西边三口盐井,一举拿下之后,再裹挟那些矿工和投诚之人,一鼓作气,将郑天博那小子给生擒活捉,让郑家灰飞烟灭!” “是!” 堂下众人纷纷起身,齐声喝道。 黑衣人也点 头同意,随即跟随人群,涌出大堂,等候在外面的人马,也跟着行动起来,两股势力合在一起,竟然有两百余人之多,可见这个董凤超的号召力,还是不可小觑的。 而在他们行到半路之时,竟然又一股势力也汇入过来,领头的是个胖子,正是刘家人,不过能聚集起来的,也就二十余人,这一次风波,刘家的损失实在是顶天大, 他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所以号召力有限,但还是想替死去的兄弟们,挣回一口气,顺便乘着这一股东风,说不定也能拿回一些矿井。 见到来人,董凤超笑道:“刘胖子,你叫嚷了半天,就这点人啊,那咱们可提前说好了,功劳按人头分,你可别有什么意见,要是不服气,现在也可以不去,咱不占你便宜。” 刘胖子顿时有些尴尬,白净的圆脸上滚下了汗珠,但还是陪笑道:“董兄说的哪里话,我自己有多少斤两,能出多少力,心里还是有数的。董兄是公道人,到时候论功行赏,自然也是公平公正,我能拿到多少,绝无二话,只是想跟着兄弟们一起,出了这口恶气,让郑家那小子知道,他没那个福气独吞这一方物产。” 董凤超笑道:“胖子,话说得不错,我相信你,那么,就一起努力,今晚过后,咱们就能彻底站稳脚跟。” 刘胖子喜上眉梢,激动的肥肉乱颤,点头如捣蒜道:“都听董兄的,你说怎 么干就怎么干,你说干到什么程度就干到什么程度,我绝不退缩。” 董凤超听着这话十分受用,开心道:“好兄弟,废话不多说,这就走着!”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郑家矿井,实际上也是之前董家的产业,三口井离得不远,两百余人足够覆盖这一片地盘,一举能够夺下来。 董凤超显然准备充分,只见董家族人每个腰间都挂有两个罐子,虽然只有葫芦大小,但是绝对用处极大,只要稍微留意,就能看得出来,一个是装酒的,一个是装火油的,显然,他们不是去蒙头送命的,而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和章法。 而一部分肩上,还斜挎着弓箭,这就是致命的家伙,不过好在只有二十几人有配备,要是人人配弓箭,郑天博只怕真的危险了。 在天色黑下来不就,他们就已经来到了眼睛边缘地带的灌丛之中,借助夜色隐藏队形之后,开始眺望盐井,只见盐井之上,灯火明亮,三三两两的矿工还在按部就班的工作着,把一筐筐盐运出来,同时也运出一些石块,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显得一无所知。 董凤超观测一阵,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大喜道:“天助我也,那小子毫无准备,咱们这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说着,他一马当先,提着刀,猫着腰,在灌丛中船型毫无阻滞,快速接近矿井。 身后的人,也竭尽全力跟上他的步伐,然后就要以无可 阻挡之势,电光火石间拿下这三个盐井。 到得百步左右距离,董凤超大喝一声:“冲啊,给我杀光他们!” 随即所有人凶猛发起冲锋,直到离着矿井寨栅三十步左右时,他才大吼道:“投掷油罐,弓箭手准备!” 一时之间,董家人个个摘下腰间油罐,抡圆了胳膊,以最大的力气扔了出去,油罐顺利落入矿井栅栏之中,将矿工的房屋,井盐堆放的房屋全部给浇上了。弓箭手也纷纷张弓搭箭,那箭头上,绑了棉絮,浸透了油责,有人开始给火折子吹火,显然是要点燃箭头,然后将火箭射入那院中去。 而董凤超随即也下令道:“给我瞄准了射,哪里人多射哪里,一定要将郑天博的人呢给我悉数消灭。” 得了他的命令,弓箭手将蓄势到了极致的弓弦松开,那火箭犹如一条条腾空而起的火蛇一般,直接窜入矿井院中去了,一接触已经浇了油的地方,顿时火光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黑夜,犹如白昼,随即让他们惊喜的声音传来,惨叫,撕心离肺的惨叫,还有慌乱不堪的喊叫声而奔跑的脚步声,一切都证明,他们真的打了郑天博一个出其不意,这些人没有丝毫准备,就去见阎王爷了。 董凤超大喜,带着人冲得更近了一些,再次吩咐道:“酒罐,给我扔的更远一些,弓弩手瞄准了,发射。” 一时之间,天空中一个个圆鼓鼓的陶罐覆盖而 下,犹如一个个人头一般滚滚而来,看得人心惊肉跳,第二轮火箭也随后而至。 在劈啪声过后,火箭咻咻咻穿入栅栏、房屋,地面,火光再次升腾而起,浓烟滚滚,里面更加凄惨的叫声接二连三传来,听得一行人十分兴奋。 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即冲进去,而是等火势小了一些,董凤超下笑道:“两位兄弟,我这招如何,现在,该去收拾残局了!” 黑衣蒙面人赞叹道:“董兄高明,不费一兵一卒,三个矿井已然到手,在下佩服!” 刘胖子也跟着符合道:“董兄厉害,真是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董凤超十分畅快道:“二位兄弟过奖了,这只是开始,咱们任重而道远,走,杀进去先了结了这里再说别的。” 一行人挥舞这刀剑,顺利突破栅栏门,冲入院中,然而眼前的一幕,彻底让他们傻了眼,董凤超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怎么回事,为何这么大的火也没能把房屋给烧起来? 这是一人哈哈笑着走了出来道:“董凤超,在下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第二百零九章 归心似箭 听得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以及那完好无损甚至有些泰然自若的声音,董凤超心里惊骇不已,看着郑天博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还完好无损,你会什么妖法?” 董凤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愣神了一下,什么时候,他竟然开始畏惧郑天博了?不过他也不是脑子转得慢的,发现郑天博以这幅姿态出现的时候,就知道上当了,虽然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但不代表他会失去理智,上前跟郑天博拼命,而是当下就下定决心,全部撤退,一定要逃离圈套。 果然,没等郑天博回答,他就吩咐道:“有埋伏,大家先撤出去,咱们再从长计议。” 众人也反应过来了,面对这种情况,天然的危险使他们格外惜命,得到董凤超的命令,他们一阵风一般卷出院门,就要逃离此地。 董凤超一边朝后退,一边提防着郑天博,更是十分焦急的四处查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他精心准备的火攻没起到效果,本该葬身火海的郑天博极其党羽,为何能完好无损的应对这一次的偷袭? 他确实在慌乱之中看出了端倪,原来所有栅栏上,都涂满了稀泥,房屋上也刷了一层,即使不能刷的,也用简易木栅隔绝开来,再在木栅上涂满稀泥,隔绝火势,不得不说,这是绝佳的防火措施,难怪他们能安然无恙。 董凤超心里咒骂着郑天博,为何 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更让他惊恐的是,郑天博不仅算到自己有所行动,提前来此设伏,更是连自己使用什么招式都搞清楚了,提前做了准备,才让自己功亏一篑,难道他能掐会算?不,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 董凤超虽然十分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由不得他不信,而且他嘀咕的事情,都是实际发生了的,所以他现在肯定,就是自己这边出了叛徒,但是是谁,是自己家的人,还是另外两家的,他就不得而知,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探查此事。当务之急,是要从这里撤出去,只要退入丛林,那么就还有卷土再来的机会,实在不行,也只有硬拼到底,他不信郑家的人都不怕死,而且分布在所有井上之后,人数还能比他们多,即使有埋伏,也不是不可以一战。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主动留下断后,约束这最为得力的部下,组织着其余人迅速有序退出盐井范围,这无疑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人才能做到的,而且也很有章法,他确实并非浪得虚名,在战斗这一方面,经验丰富,艺高胆大。 只是,他们仍然是迟了一步,在郑天博几声口哨之下,外围迅速涌出两队人马,带着雷霆之势冲杀而出,直接将他们给逼回了大院之中,挤在一起出不去了。 董凤超吼道:“不要慌,不要怕,不要后退,他们不过是虚张 声势,给我奋力杀出去,否则大家都活不了。” 听到他洪亮且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原本慌乱不堪的人群,瞬时只见找到了主心骨,顿时又提起勇气,结成牢固的阵势,朝着外面冲杀。 而郑天博见状并没有闲着,屋内还留了一批人,此时正全部冲了出来,首尾夹击,势必要消灭来犯之敌。董凤超见状,急忙对身边黑衣蒙面人道:“兄长,要麻烦你带人突围了,我留在此处断后。” 黑衣人点头道:“放心,出路交给我!” “胖子,胖子,你带人从左边突围!” 董凤超随即高呼,正胆战心惊的刘胖子听到他的吩咐,立即吐气沉声,稳定了一下心绪,才大呼道:“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跟我冲啊,杀了他们!” 他身后,二十几名族人也豁出去了一般,跟着刘胖子死命往前冲杀,势必要将包围圈给捅出一个窟窿。 而董凤超没有丝毫停息,继续吩咐道:“董桂,你带五十人从右边突围,无论如何,要把包围圈给冲破。” 董桂焦急道:“不行,我要留在三哥身边,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董凤超道:“我说让你去你就去,我自己能应付郑天博,要是不能突围,别说什么万一,我们铁定全死在这里。” 董桂咬咬牙道:“三哥当心,我去了!” 说完他领着五十人,朝着右边包围圈冲击,于是,二百人分作四部分,分别跟着 领头之人冲杀郑天博的包围圈。 此刻院内火光渐熄,火油和烈酒烧完之后,再也没有可燃之物,稀泥把所有易燃物都隔绝了,因此火势无法蔓延,只是奋起最后的余热,将稀泥烤干了,但无济于事。这一手确实很高明,郑天博也不禁感叹,亏得好有这个准备,不然还真给董凤超得逞,于是乎,他对戴冠的崇拜又多了一成。 没错,这个主意正是戴冠给他出的,他开始不明所以,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直到看见火光漫天,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就是最好的灭火良方,比水还好用,不得不佩服戴冠的先见之明和奇思妙想。 他一边心怀感激,一边热血沸腾带着人冲杀过来,矛头直指董凤超,只要灭了这个家伙,那么螳螂川就再也没有谁是他的对手,到时候就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经营盐矿上来,注定是要飞黄腾达了,所以他不会手软,更不会让他们成功突围。 大院并不是很大,在郑天博全力以赴之下,几乎是几个呼吸只见,就跟董凤超交手战在一起,上一次他是被围的那一个,在对拼时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如今形势逆转,他又意气风发得紧,势必要在个人武勇之上也要战胜董凤超,好好增长自信,无论如何,他也是希望以后武功修为有所长进的,见识过了戴冠的本事,他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于一 时无敌,一地无敌! 董凤超则忙于应付,急于求成,反而章法有些紊乱,被郑天博抓住破绽之后,步步紧逼,让他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二人的战斗,变得十分明朗起来,郑天博稳居上风。 而在外面,正面突围大杀四方的黑衣人,突然之间如遭雷击一般,浑身颤栗着,再也没了锐气,更没有继续向前冲杀,而是犹豫不定,想要趁机逃走。只因他的前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白衣男子,腰悬黑柄赤红鞘长剑,长身玉立,英俊非凡,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了他无穷大的压力。 他明显看到此人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十分玩味的笑意,他知道,那是对着他笑的,如此看来,对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下完蛋了,必定是再无任何机会,别人已经给了机会,但是自己不甘心,所以趁着他们离开螳螂川,就迅速跟董凤超联手,要为了自己的家产和自由再争取一下,不然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呢? 没错,来人正是戴冠,他将董凤超他们进攻盐井的情况全都看在眼里,郑天博要借助这场战斗彻底封神,成为螳螂川毫无争议的霸主,戴冠乐得助他一臂之力,于是给郑天博出谋划策,让其立于不败之地后,在此处跟董凤超来一个了断,以后,就再也不用把心思花在这样的事情之上了。 于是乎,他就留在了外面,等着突围而 出的人,只要有人能突破防线,那么就进入他必杀范畴,绝不会放一个人离开,所以他此刻也没急着动手,而是笑意玩味的看着差点突围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乎还不死心,于是在朝后面退了一下之后,随即又带人扑了上来,他别无选择,唯有拼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就会陷入重围,在羞辱之中死去,那也太窝囊了。 见他这样子,戴冠诧异道:“麻江,早点有这个魄力,或许不会受此屈辱,即使是死了,我也佩服你是一条好汉,只是如今这又是为何?” 黑衣人被叫破了身份,顿时苦笑道:“就是不甘心啊,有何不可吗,戴公子!” 说着他无奈的摘下了面罩,果真就是麻江,那个跟郑天博签订了协议的人,可以经营盐井还不满足的人,人们这才发现,神秘人就是他们的熟人,只是没想到,那个已经离开的戴冠回来了,听得这个名字,他们都有一些绝望。 毕竟刘家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戴冠消灭刘家的过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也太过让人恐惧了一些。此刻刘胖子也听得了二人对话,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顿时呆若木鸡,面对这个刘家最大的敌人,他心里升腾的,不是无尽的愤怒,而是恐惧,没错,是发自心底的恐惧,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人心,刘氏五虎一夜之间命丧黄泉,而且顺带着消灭了刘家最为精锐的 力量,剩下一些不怀好意的头目,彻底反戈一击,将刘家产业给瓜分殆尽,甚至比敌人更可怕,他们直接进入庄子开始烧杀抢掠,要不是郑家人赶到制止了,他们刘家有灭族之祸。 说起来也是好笑,敌人变成了救星,昔日的下属,最为忠心得力的人,却是要灭掉他们家的最大危险。 麻江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反而是没了顾忌,状态不错,包围圈被他带人成功突破,然后直奔戴冠,戴冠也乐得成全他,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步,多余的话不必说,也不用假意去施展什么仁慈,只有让麻江死在此处,这一场恩怨才会被化解。 于是他瞬息而动,长剑出鞘之后,人随剑走,如一股狂风撞入人去,左冲右突,很快面前就没有能站着的人,他将最后一剑留给了麻江,当锋利的剑刃抹过麻江的脖子,一滴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麻江的生命也走向了终结,此处,尘埃落定。 戴冠脚下不停,直奔左边刘胖子,这个刘家矮个子里拔高个,最后的倔强,也要被他给镇压了。 毫不费,刘胖子甚至都没能接住他一剑就饮恨而死,他手底下的二十来人,更是被当成了麻瓜一般给挑翻在地,左边彻底无人。 随即,他又将矛头指向右边董桂,在他的长剑之下,没有任何人能有抵抗之力,所以他如风掠过之后,一地狼藉,即使有所漏网之鱼,也被郑天博的人一 拥而上,只差给剁成肉泥了。 而后面,董凤超和郑天博的战斗,也进入尾声,在如此大势之下,郑天博在挨了三拳两脚之后,顺利的拿下了董凤超,并且是生擒了,一时之间,他威望大涨,所有观战的人,都被他的勇武折服,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彻底偃旗息鼓,而那些心怀怨愤的人,则开始认真思考接下来要走的路。 郑天博果然按照之前的计划,以董凤超为反面例子,现场开启了恩威并施的策略,彻底震撼了所有人,从这一天起,他正式成为螳螂川之主,成为那个最为强大的人,所有人信服的人。 戴冠作为靠山,十分给面子的露面表态,以后,郑家跟他戴冠,跟梁州胡氏商行,是一辈子的合作伙伴,有谁敢动了此处利益,那就是与他为敌,他的剑绝不会犹豫。 所有人都被这霸气的宣言给折服,再也生不起任何异心,只想在郑氏盐矿上,干出一番成绩,然后顺利升迁,成为管事的人,跟着一起享受即将到来的盛况。 在庆祝了一番之后,董凤超被押回大宅关押,并且被废去了修为,成为一个废人,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警告那些野心之人,好好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戴冠见一切都已经妥当,于是告辞郑天博,返回梁州,临走之时,却被郑天博告知,郑天琼失踪了。 看他焦急的样子,戴冠笑道:“不用担心,这丫头肯定是跟着 商队去了梁州,商队直接和胡家对接,她要去找胡娴,那是绝对不会走丢的。” 郑天博心中有些愤懑,但还是放下了心,央求戴冠回去见到郑天琼,给他捎个消息回来。 戴冠自然答应,也不跟车队,独自一人返程,他归心似箭,很想见胡娴,见颜玉儿,见沁儿,见福伯了。 只是有人不太愿意看到他顺利回去跟家人团聚,于是单枪匹马阻挡去路…… 第二百一十章 棘手的拦路虎 拦路的人,是真正的单枪匹马,因为只他一人,胯下黑马,手中长枪,一身劲装短打,显得十分干练,配上这副行头,俨然不是一般人。 戴冠心中警铃大作,知道遇上高手了,从那人绵长身后的气息就能感应出来,这绝非什么虾兵蟹将,而是真正的行家里手。看他这打扮,如果不是行伍中人,那就是世家子弟,而且是武术世家,至少看得出这骏马长枪,都是十分罕见的商品,不是一般江湖人士拥有得起的,所以,戴冠算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情况下,遇上了棘手的对手,只是不知对方来意为何? 那人当先开口道:“你的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那就是没找错人,既然如此,我只好杀了你给他们报仇。” 他似乎是怕戴冠不相信他说的话,吸了吸鼻子用以证明,而且表明自己是来报仇的,知道戴冠杀了人,而且他们自己人,那么就不是无故生事,而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戴冠皱眉道:“阁下是谁,你说的他们又是谁?” 拦路之人道:“你只要告诉我,前两天有没有杀了一些外地人就够了,如果你做了,而且敢承认,我可以考虑让你三招,如果你还是不幸落败,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并且会请求商队把你的尸体运回梁州,让你跟家人团聚。” 戴冠道:“阁下这个口气,是吃定我了,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有什么本事,敢说这样 的大话。” 戴冠说着,已然将右手放在了剑柄之上,随时准备拔剑厮杀。 拦路之人道:“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不是杀了一些外地人,如果不敢承认,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绝对让你死无全尸。” 戴冠心中升腾其一丝火气,喝道:“是杀了一些不中用的人,不过那是他们自找的,你想要报仇,那就放马过来。” 拦路之人见他如此说,顿时冷笑道:“好得很,竟然杀害我的朋友,那么你也该死了。” 戴冠道:“你就只会放狠话,难不成这副行头就是摆设,拿出来吓唬人的?” 拦路之人气愤道:“好小子,嘴巴够毒,合我胃口,那么,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不是虚有其表。” 说着,他一挺长枪,用枪杆拍了一下胯下坐骑,那全身乌黑油亮的大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猛然朝着戴冠冲了过来,速度几块,犹如黑色闪电一般,瞬息而至。 戴冠只感觉道一股黑色风暴袭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似乎不用马上之人出手,就是这黑马,就能将他给撞死。 但是别人不这么想,而是将蓄势到极致的长枪,随着马头接踵而至,要将戴冠一击必杀。 戴冠没有大意,将心法运行到极致,以冷霜凝交给的最强一剑迎敌。也不管对方使用什么招式,有多么威势无双,只是冷冷挥出一剑,一道弧形剑气,横着扫了出去,位置刚好是在马头和那人枪身之间, 马上之人如果不能挡下这一道剑气,那么就必须腾身躲过,只是那样一来,他的攻势也自然要被化解了。 戴冠没有给他任何犹豫的时间,随即再次以磅礴真气催动剑身,剑尖斜指地面,待剑气浓郁之后,向上一条,一道剑气自地面升腾而起,不断朝着空中暴涨,同时朝前面推进,形成一道竖着的剑气墙面,要将来人连人带马给劈成两半,这一下,那人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不能再孤注一掷将戴冠给击杀。 那也就逼迫他打脸了,他并不能将戴冠给一招杀灭,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见事不可为,也不怕狼狈,一掌拍在马背之上,随即人借力腾空,一个平身挺跃,躲过了第一道剑气,随即快速落下,一脚踢向被他拍了半跪在地的黑马身上,黑马竟然被踢出去好几步远,而他迅速收回脚,刚好躲开戴冠第二道剑气,不过让他惊骇的是,即使他的行动十分行云流水,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完成,然而戴冠的剑气,还是划破了他的裤脚,差一点,就将他的脚踝给切断。 此刻那里还火辣辣的,显然是被剑气灼伤了,亏得他足够快,不然还真的被戴冠这一个下马威给重伤。 不过现在看来,他算是暂时化险为夷,只是再不能坐在马上击杀戴冠,而是要提枪步战,跟戴冠来个实打实的战斗了。 到现在,他总算是没有再轻敌,知道戴 冠绝不是走了狗屎运杀了那些人,也就是他口中的朋友,于是他讥讽道:“好小子,是我嘀咕了你,不过,接下来,你可要小心了,我这杆抢下,死人无数,亡魂大堆,每一个都是人中豪杰,不过嘛,不幸的是遇到了我。” 戴冠调整了一下呼吸,眼睛一眯,冷冷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遇上我,也是你的不幸,今日,你必死!”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可谓是十分狂妄了, 不过我喜欢,年轻人就该有这份血气,那么,就让我告诉你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拦路之人手台长枪,迅速冲锋而来,每一步踏下,都发出一阵闷响,犹如重锤击打在闷鼓之上,让人听得很难受,而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脚印,每一个都陷入地面两寸犹如,足见他内功是何等深厚。 戴冠见状,微微皱眉,随即计上心头,这个人只能智取,不能硬拼,不然自己绝对要吃亏。于是他不在心疼,而是直接兑换了源源不绝的真气,随便兑换了一分极为高妙的轻功,然后开始了他华丽的表演。 只见他腾身而起,一边朝后退,一边向着空中攀升,然后源源不断的挥出一道道剑气,直奔提枪而来的人。 那人没想到戴冠会使出这样无赖的招式,他本来打定主意,要以最为雄壮的气势,一举重伤戴冠,他已经摸出底细,以他的本事,是完全能够避 开戴冠所有剑气,然后只要近身硬拼,他有把握在一招之内击败戴冠,毕竟那是他最为擅长的方式,也自信天底下没有几人能跟他比拼内力还能占据上风,而只要他一枪探出,别人很难躲开,而只能用尽全力来抵挡,那时候刚好落入他的圈套,只要对方内功不如他,那就必败无疑。 没想到戴冠似乎是一开始就想好了怎么应对他,没有选择对冲而来,也没有选择严阵以待,而是率先动了起来,不是迎敌,而是后退,在后退的过程中,挥出源源不断的剑气来骚扰他,这毫无疑问是最为聪明的选择,也是跟他对战最为有效和有利的招式,他暗道一声可惜,然后不得不化解戴冠挥来的剑气。 这些剑气的杀伤力,虽然比不上一开始那两道,但是只要中了一道,也足够他喝一壶了,所以他不得不一边躲避,一边用长枪挑散一些不好躲开的剑气,然后继续朝着戴冠的方向追去,他想要看看,戴冠能在空中停留多久,又能挥出多少道剑气,要知道,就算是大宗师,体内真气也不是无穷无尽的,都是要借助地利来进行换气,才能持久战斗。 可是戴冠身在空中,无从借力,更是没机会换气,所以这一口气用尽了,就算自己不动手,他也该落回地面,那时候,正是戴冠最为破绽百出的时候,那么正是他下手的最佳时机,而且绝对能一击必杀。 打定了主意,他就显得淡定起来,行进的速度也快了起来,化解戴冠的剑气也变得得心应手,他要无限逼近戴冠,最好是能在戴冠落地的地方等着他,那么今日的目的,也就手到擒来了。 为了给戴冠施加压力,他甚至吹响了口哨,倒在地上的黑马闻讯,立即爬了起来,朝着他这边狂奔,很快,黑马就追上了他,他纵身一跃,重回马背,然后将长枪挥舞得密不透风,将他和马头前面的剑气全部给化解掉,犹如风车搅碎落叶一般,除了落在身边的剑气将地面给划出一道道深邃的痕迹之外,其余的消失无踪。 然而空中的戴冠,似乎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只见戴冠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一直保持身体不坠,而且能持续上升,真气也似乎无穷无尽,一道道剑气毫无阻滞的挥出,丝毫没有间隙和任何顾忌,感觉就是不会有力竭之时,也没有留后路的意思。 拦路之人眉头一皱道:“小子,你是想要拼死用剑气把我杀了?那么你也太天真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要是没有别的手段,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下来跟我好好一战,只怕还要体面一些,不然自己力竭坠地,我都不需动手,只怕你就要浑身经脉尽断而死,那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戴冠闻言,不屑一顾道:“那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情,我自有分寸,倒是你,自负内功 深厚,想要以最为霸道的方式击败我,那么我也给你上一课,什么叫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别人做不到,看谁耗得过谁!” 这人闻言,顿时有些气愤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倒要看看,你又没有这份能耐,有什么古怪之处。” 戴冠淡淡道:“你会见到的,而且会很光荣的死在你的见识短浅下。” 这人心中一冷,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戴冠尸骨无存,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都不能入土为安,沦为孤魂野鬼。 就这样,戴冠不断在空中后退这升腾,拦路之人则策马舞枪,如一道旋风一样,朝着戴冠逼近,二人在这处开阔地带,瞬间就转战了五里路程。 然而时间越长,他就越是狐疑,戴冠似乎没撒谎,果真是让他见识到了从未有过的景象,他其实极为细心,一边追击,一边在计算戴冠使出的剑气和耗费的精力,按理来说,就算是大宗师,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怕也是极限了,再这样下去,必定会油尽灯枯,必死无疑。 然而戴冠似乎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不厌其烦的,源源不断的挥出剑气,彻底将他给激怒了,那被骚扰的心烦意乱,顿时大吼一声,直接蓄力将手中长枪投向空中,要把戴冠给一枪射落…… 第二百一十一章 红唇如潮 枪尖有雷电萦绕,一道道蜿蜒曲折的线条带着嗤嗤啦啦的声音,果真是雷电,还发出一道道亮光,所有动静都证明,这一枪,必定能够穿空拍岸,必定是饱含天威的一枪,如果戴冠躲不过,那么就绝无招架的可能,而是要被一枪带走性命。 难怪这人能够孤注一掷,看来是想明白了,再拖下去,他的内力也会被消耗得厉害,战斗越是拖延得长,对他就越不利,所以,不如在还是巅峰的状态下祭出杀招,如果能要了对手性命,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能建功,那自己也还有别的选择,虽然没了长枪战斗力会打折扣,但不代表自己没了本事,而且实在不行还可以逃走,反正知道了敌人是谁,那么就不怕以后没机会,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 戴冠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看上去跟个莽夫似的,但是头脑却极其灵活,根本没有那种江湖人的一根筋的执着,而是能够随机应变,而且没有任何心理阻碍,武功高强,这就是最难缠的人,戴冠看到这一杆枪,也被惊得不轻,他身在空中,即使兑换来的轻功足够高明,但是要想躲开这必定是快如闪电的一枪,他没有多少把握,主要是空中确实无从借力,所以行动的速度不会太快。 当枪尖的雷电聚集道最为浓郁的时候,那人沉声喝气,然后大叫一声,将长枪以最大的力量给投射出去。 果然,那长枪 跟戴冠预想的一样,真如闪电一般,瞬息而至,带着劈啪声,带着呼啸声,直奔他面门而来。 戴冠在这一瞬间,似乎被这人的气场给压制住了一般,只感觉自己的反应迟钝了一些,本想要躲开这致命一击,这时候却做不到,眼看就要被一枪贯穿头颅,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这就玩完了,不要啊,自己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这么草率? 他不甘心的闭上眼睛,以最大的力量挥出一剑,想要阻止这一枪,虽然他知道肯定挡不住,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至少不能输的太难看,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硬朗一些。 然而他一剑挥出,却落空了,什么也没碰着,剑气落入空地之上,倒是掀起了一些动静。而他也没有被长枪贯穿,毫发无损。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先查看了一下自己,确实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他还完好无损,但是,那人的长枪却不见了踪影。 他好奇的四下打量,确实是没有发现,那长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可循。 戴冠大感好奇,看向下面,发现下面那人更加不可置信,嘴巴张的老大,一句话说不出来,但是那张大的瞳孔告诉戴冠,他一定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不然不会如此震惊。 见戴冠看来,这人勒住了马大声喝问:“你施展了什么妖法,为什么把握的长枪给吞了,你简直不是人,你是妖 ?” 戴冠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小青蛇救了自己,吞了那人的长枪,戴冠顿时有些感激,摸了摸自己袖中,以示感谢。 但是袖中毫无动静,似乎小青蛇依然在休眠,根本没有出手。戴冠明白,这一道真气是一份丰富的口粮,小青蛇需要消化一下,所以在吞了长枪之后,是再无余力帮他什么了,接下来还是得靠他自己战斗。 于是戴冠问道:“你看见了什么,为何说我是妖?” 那人有些颤抖道:“你承认了,你是妖怪,你是蛇妖,我都看见巨大的虚影了,就在我长枪要接触你的那一刻,你显出真身了,不然你怎么可能没收了我的长枪还毫发无损,我不信你有这么高的修为,所以你绝对不是人!” 戴冠道:“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么,也只能让你去见阎王爷了!” 那人一听,顿时颤抖道:“你果真是妖,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他们,不过想让我死,可没那么容易,是妖也不行!” 戴冠笑道:“那么就试试看!” 他也不忙着下地来,知道这人还有手段,所以他没有任何大意,而是要看看此人还有什么能耐,他看出来了,刚才那一招,对这个人的消耗很大,他只要继续拖下去,那么这个人内功高强的优势,也就没有了,而戴冠可以借助这份充盈的真气,继续持续不断对其进行攻击,每一道剑气,那都是会要人命的。 于是,戴冠 毫不客气,继续将一道道剑气挥向此人,此人也没有被这一幕吓到,虽然他长枪没了,但是身上还配了一把刀,此刻拔刀在手,策马狂奔,依旧朝着戴冠的方向,然后看准时机,用刀尖挑起了地上一块石头,直接扔向戴冠。 戴冠挽出一道剑花,带着一个漩涡的剑气,就要将石头给裹住,学着小青蛇的样子,将这个招式也给化解。 只是那漩涡还没有碰到飞石,飞石就砰然炸裂,变成无数碎屑,扑面而来,要把戴冠给打成筛子。戴冠眉头一皱,随即收剑在身前转了两圈,一道气盾挡在身前,将碎石全部拦下,并沉声吐气,一拳挥出,直接击打在气盾之上,那盾猛然前推,将吸附在上面的碎石给振飞,反飞出去,直奔那人。 那人见状,急忙挥舞手中刀,舞得密不透风,要把这些碎石全部挡住。不过他虽然成功挡住了自己,但是马的体积比较大,根本没办法挡住,好几块碎石落在马身上,顿时带起几朵血花,那马吃痛,顿时狂躁乱蹦起来,根本不受那人控制,朝着毫不相关的方向逃窜。 那人见状,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于是也打算暂时放过戴冠,改日再找机会,毕竟这马是他心爱之物,要是死在此处,他觉得很不划算。更重要的是,现在他的内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再耗下去,没有战胜戴冠的把握,甚至还可能丢了小命,毕竟,戴 冠是妖,他亲自承认的。 戴冠见他要跑,顿时讥讽道:“怎么了,大侠,不是要降妖除魔,报仇雪恨吗?别走啊!” 那人回头,看到一脸得意的戴冠警告道:“妖孽,别得意,我还会找你的,到时候你给我小心一点,不然你这妖孽必然死在我手里。” 戴冠道:“就凭你,我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本事就尽管来找我,而且你最好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到时候被杀了,都没人知道。” 这人愤怒道:“妖孽别放肆,你记住,我青城山赵傲,必杀你为民除害!” 戴冠惊讶道:“原来是青城山的人,难怪有点本事,好了,我知道了,不过,你今日得逃脱才行。” 赵傲怒喝道:“妖孽不要太放肆,你真当我没有手段了吗?” 戴冠却不管不顾,此时不退反进,追着赵傲而去,并不断朝着其后背挥出剑气,赵傲不得不反身化解,显得有些狼狈。 不过好在他的马没有继续被伤到,速度不减,继续朝前奔跑。戴冠也没有手软,继续向前追击,赵傲忙于应付戴冠,没时间掌控方向,那马也慌不择路,竟然朝着一处悬崖奔去,眼看就要掉下去,赵傲感觉到不对劲,立马要转身悬崖勒马,但是戴冠剑气却接踵而至,他没有任何犹豫,以内功护体,硬接了一道剑气,但也成功将马头调转方向,朝着左边逃走。 而戴冠因为身体承受能力到达极限,即 使兑换的真气没有用完,也不能继续滞留空中,也无法再发出剑气,只能降落在地,看着赵傲落荒而逃。 但是赵傲也不好受,挨了戴冠一剑,虽然以内功护体没有被一剑斩为两段,但是背上也还是被割开一条大口子,鲜血汩汩往外冒,整个人也十分凄惨,可谓是心有余悸,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见戴冠没有追来,总算是松了口气,暗道好险,他的朋友也死得不冤,看来,报仇还是得从长计议。 就这样,这一场战斗落下帷幕,戴冠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好歹是化解了这一场危机,而且,还有所收获。 而信心满满来杀人报仇的赵傲,则是以惨败收场,堪堪捡得一条性命,可谓是损失惨重。经过了这一场风波,两人都有了感叹,本事还是不够高,还得继续修炼,不然行走江湖,遇到厉害的高手,还是会吃亏。 戴冠看到已经消失在眼前的赵傲,有些感慨,青城山,也不能超脱世俗,要跟那位王爷搅在一起吗?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他只得摇摇头,收了剑,独自上路,朝着梁州赶去,离开许久,还真有点想家里的人了,想见胡娴,看看这个整天忙忙碌碌的女强人,将盐行和瓷器行打理得怎么样了;想见颜玉儿,看看她的注唇生意,是不是火爆整个梁州了,产量提升到能供应大部分需求人群;想看福伯的小花园怎么样了, 想吃沁儿做的菜,想知道喜儿是不是还跟自己不太亲近。 带着这样急切的心情,他虽然是步行,但是速度也飞快,犹如奔马,所过之处,带起一阵旋风,要是有人跟他对撞在一起,必定是要命丧当场,这就是境界到达二品之后的恐怖之处。 而他徒步赶路,也正是为了磨砺境界,使得自己修为更加稳固。 在他如此快速的赶路之下,在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之下,他只花了两天时间,就赶到梁州城,进入城内之后,熟悉的感觉使得他十分舒服,然后,他看到了让人惊艳的一幕,这城里行走的女子,人人红唇似火,娇艳一片,犹如一股浪潮一般,席卷全城,看那眼色,正是出于颜玉坊…… 第二百一十二章 胡秀的烦恼 戴冠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在忙着彻底稳定盐行发展,从写出那一张提炼精盐的方子开始,就算是投身到这一行业之中了。 随后申请贡盐、指导胡娴开办加工坊和拓展铺面和发展股份制度,再到稳固盐源而开战的这一系列斗争,可谓是忙碌不堪,艰难险阻,一路上遇到了多大的阻碍,经历了许多危险,总算是彻底解决了供需关系问题和销售发展问题,如今,算是彻底稳定下来,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如今,胡锦算是扬眉吐气,食盐和瓷器的生意都好得火爆,成为了两根硕大的经济支柱,齐头并进,风生水起,甚至远超历史以来最为鼎盛的时候,事到如今,谁也不敢说他胡锦没有本事,不善经营,不能把家族带向辉煌地步。 只是短短半年时间过去,这种现状彻底扭转过来,当初兄弟分家,谁都不看好胡锦的本事,认为他只是会躲在书房里故作风雅,对家族生意的事情是完全没有任何建树的人,让他做家主,真是长辈瞎了眼,把如此重任交在一个自知道舞文弄墨还弄不出来什么名堂的人手里,岂不是自毁前程。 所以老二胡秀和老三胡文的观点一致,都觉得大哥不堪大用,会影响了他们挣钱的步子,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跳出去单干,不然跟着大哥混,迟早要完蛋,胡家别说发展了,就是能不能守住祖宗基业,都是两说,所以他 们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受迂腐的大哥的管束,而是要大展手脚发展生意。 毕竟现在的行情可谓是变化极快,跨越也很大,若是故步自封,只需三两个月,就会完全跟不上节奏,那时候家业没落,他们赖以生存和谋求发展的根本,都要保不住了,不能赚钱,还能干什么? 本来就没有地位,再没有了钱,那以后根本不用在梁州混了,指望晚辈以功名养家族,那还是算了,即使能做到,那也不过是胡玉一人而已,可是那是老二胡秀的儿子,既然家族要沾光,那么自然该以他为主,这家主的位置,大哥也应该让出来,毕竟自己的儿子争气,现在已经是秀才了,只需要再努一把力,中举也是不在话下,那时候,胡家将彻底升华,从商贾之家,变为士族门第,地位可谓是有天壤之别。 而要指望这一切得到实现,必然是落在胡玉身上,所以不管怎么说,都该是二房占据主要地位,带领家族走向强大辉煌,只是规矩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大哥做了家主,胡秀没有办法明目张胆的去争夺,毕竟大哥虽然庸碌无为,但是没犯什么大的过错,即使是召开家族大会,似乎也不能将大哥怎么样,如此一来,他反倒是落了个图谋不轨,以下犯上的骂名,对自己很不利。 反而是分家是最好的选择,那样一来,玉儿不管将来如何厉害,跟其余两房的关系 也不是很大,而是自己这个做爹的,能全盘享受荣誉,获得利益,如果大哥和三弟要来搞团结,那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以他为主的意见,到时候家族命脉在自己手里,不怕他们不服气。 而且为了这个辉煌时刻早日到来,胡秀可是做了很大功课的,在分家的时候,优先要走了瓷器铺,毕竟如今大昭和西域诸国做生意,这瓷器是最畅销、也是利润最大的生意,可谓是当下大昭外贸的主要收入之一,梁州作为中转站,更是把瓷器吵得火热,很多天价瓷器,都是经由他们这些商人手里出货的,所以要走瓷器铺,就是拿走了胡家的经济支柱。 而胡文也不甘落后,直接要走了丝绸生意,这也是仅次于瓷器的火爆生意,毕竟北方那条路,打出的名号可是叫“丝绸之路”,可想而知,丝绸是何等重要的生意,即使利润比不过瓷器,但是体量和覆盖的范围,瓷器反而跟他没法比,毕竟丝绸虽然贵,但是一般的富贵家庭也买得起,西域那边又没有什么规定,只要你有钱,你买得起,就可以随便穿,所以当穿丝绸的风气流行起来之后,不论何等家世地位的人,只要手里有钱,都会前来购买丝绸衣衫。 毕竟西域炎热,夏天尤其难过,丝绸冰凉丝滑,在夏天穿起来,格外舒服,深受广大群众喜爱。 而瓷器则不同,许多高价精美的瓷器,实用性 并不是很大,除了真的显贵家庭,一般的人也不会购买,更多是买一些价格适中,实用性强的器皿,用在日常生活之中。所以,价格昂贵的瓷器利润虽然很大,但是卖得出去多少,确实需要一点运气成分,而普通的瓷器,利润则跟丝绸差不了多少。 所以,胡文拿走丝绸生意,可谓是跟老二胡秀分庭抗礼,各自获利。胡文的儿子胡爽,又是经商的好手,年纪轻轻却天赋横溢,在经商一途,那也算得上是天才一般的人物,行走西域多次,已经打出了不小的名气,生意场上,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可谓是英雄出少年。 相比起来,胡锦这边确实要差了一些,打理生意只有胡娴扛大头,胡德是个游手好闲的,啥也不管不顾,胡锦那时候也没有显露自己的本事,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大房确实不行,即使胡娴再怎么厉害,终究是个女子,比不得胡爽天南地北都取得,在外行走打点生意,混得风生水起,她只能呆在梁州城,即使再怎么别出心裁,奇思妙想,也不如被人实际走一遭。 所以在分家的时候,根本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就把这个利润不大,竞争还不小的油盐铺子给了大房,这可谓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毕竟整个梁州,开设油盐铺子的,少说也有数百家,而且这两眼东西,利润不高不说,还需要占据很大的地方,销售也十分困 难,毕竟谁家也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囤积油盐,所以生意是小打小闹,想要有什么大的发展,根本不可能。 所以刚分家时,兄弟二人都有些幸灾乐祸,但是又觉得理所当然,大哥是与世无争的性子,没什么野心,那么要做的生意,也是这种十分稳定,细水长流的才行,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绝对能维持生计,不至于饿着,他们就觉得这本该是心安理得的事情,大哥打理油盐铺子,在合适不过。 只是短短半年过去,事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让他们完全没想到,在他们眼里鸡肋的油盐铺子,也可以做得这么声势浩大,轰轰烈烈,而且利润似乎也很高啊! 尤其是胡锦走了一趟螳螂川,做出如此惊天动地,惊险传奇的事情之后,他们更是大惊失色,原来大哥不是庸碌无能,不是毫无野心,而是正如他所说的,时机不到,不能盲目扩充生意,他是真的在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只是这个时机,未免也太巧妙了一些,早不行动,晚不行动,这一分家,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彻底打破了盐市格局,尤其是这个精盐提炼的事情,给了他们一个当头棒喝,然后接二连三的举动,更是把他们给震惊得头皮发麻,怎么就能成为贡盐供应商啊,还有这个什么股份制度,简直就是要了其他盐商的命。 随后更过分的是,将螳螂川给争取下来,原盐采购 的成本、运输时间、质量,都得到了长足的改善,这样一来,食盐的利润也很高了。 更让胡秀难受的是,胡娴那丫头,不知怎么就捣鼓除了精瓷配方,并且开窑烧瓷,也不在市面上开铺子,也不零售,就做那批发生意,更是火爆异常,创造的利润,似乎比自己全城几十家铺子,加上一个商队的收入少不了多少,胡秀觉得很沮丧,大哥啊,大侄女儿啊,你们这是故意的? 实际上,早就想分家了,但是又怕我们急功近利,影响了你们的布置,所以才故意不作为,让我们率先发难,提出分家,要走了核心生意,本以为是占了大便宜,却不曾想,是上当了,大哥,你确实老道得很,这一点,是我看走眼了。 胡秀在一处阁楼之上,目睹了胡锦返城时的盛况,生出了这么多的感慨,现在他有点后悔,因为战争的原因,丝绸之路被迫中断,就算是能勉强维持,也极不安全,许多流军和马贼,都虎视眈眈的,就等着吃商路利润,所以商队根本无法正常通行,因此最近的生意,那也是搁置了的,丝绸同样如此,影响重大,大头就是运出西域,本地销售是小头,可是如今,大头被断,小头只是勉强维持运转,根本没挣到什么钱。 可是大哥却风生水起,把生意做得霸道而强硬,如今梁州盐市,七成都在大哥手里了,即使强大如梁王扶持的商 号,也没能竞争过,反而在盐源争夺之上,吃了大亏,可是还不能找回场子,可谓是十分憋屈了,毕竟大哥攀上了州牧大人这棵大树,那自然是好乘凉的。 关键就在于,两位大佬斗法,占据上风的是州牧大人,虽然中途被梁州都督闫青山摆了一道,但还是没能使其根基动摇,如今打着贡盐的旗子,州牧府和胡氏盐行,更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做很多事情,大哥即使得罪了一大片梁州权贵,也依旧风雨不动安如山。 这归根结底,还是这个戴冠带来的变局,这时候,胡秀就感慨不已了,自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志在功名,并且天赋不俗,所以格外争气,让他可以在族中扬眉吐气,相对来说,大哥的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大侄女十分精明强干,可终究是要嫁人的,也不可相提并论。至于三弟家的儿子,虽然是个生意好手,但终究于胡家的地位提升没有什么用处,说起来,还得是自己儿子走了上层之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更是会将胡家从商贾之家提升为士族,再不济也是个书香门第。 可是这戴冠横空出世,带来的震撼接二连三,不管是在武道上,还是在文采上,甚至是生意上,都是惊才绝艳的人,没想到,一个好女婿,也是能把家族给彻底改变的。 胡秀感叹不已,坐在街边酒楼上,看着大哥的车队缓 缓入城,心里五味杂陈。 正在这时候,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走上酒楼,见了他,急忙跑步过来道:“老爷,好消息!” 胡秀闻言一喜道:“可是南边的路通了,搭上关系了?” 那管事喜滋滋的点头道:“正是如此,走永昌府,经过安南,直奔天竺,然后转道北上,虽然路程远了一些,但是依旧有利可图,咱们只要多卖几件高价瓷器,依然可以有很大的利润。” 胡秀喜道:“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赶紧准备,提前打点好关系,一定不能让咱们的商队出什么问题。” 掌柜道:“只是这条路线,要路过无数高山大泽,行路艰难,只怕老爷得提高一下伙计们的待遇,不然只怕没人愿意走。” 胡秀沉吟道:“确实如此,这件事情,我会考虑,你不必担心,下去准备!” “是,老爷!” 管事明显抑制不住高兴,脚步轻盈的跑下楼去了。 胡秀眼睛眯了眯,看着最后那辆装满原盐的马车从自己眼前路过之后,他吐出一口气道:“大哥,暂时给你压了风头,不过这不是弟弟不如你,而是大势不可逆,如今南边的路通了,那么,咱们的较量正式开始了!” 他在放狠话的时候,戴冠刚好进城,看着满城红唇如画,惊叹不已,以至于他都没发现,自己竟然追上了车队,前后只差了半个时辰不到。 胡秀在转变心情喝了三杯酒之后,就看到戴冠风 尘仆仆路过楼下,顿时眉头一皱,嘴里喃喃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过了我给你准备的美人关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家的温情 戴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隐约中听说了什么美人,顿时眼前一亮,抬起头四处巡视一番,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因为胡秀说完已经把头缩回去了,戴冠什么端倪也没看见。 只不过心中还是有些狐疑,谁要对自己使用美人关? 那大可放心,本公子绝不是好色之人,有坐怀不乱的定力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让自己动心也绝对不容易,至少,那个美人,要比娴儿和玉儿更美才行,只是这梁州,还有人能比他们更美吗?显然是没有的,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当然,郑天博家的妹子除外,单轮姿色,确实能跟娴儿和玉儿相提并论,至于其他人,则根本入不了戴冠的法眼。当然,有人就可以让他入不得别人法眼,那个人叫冷霜凝,戴冠想起来就有点寒意的绝美女子,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有没有破镜,成为最年轻的宗师呢? 戴冠看着满街红唇,思索着这件事情,朝着家的方向赶去,一路上,发现了至少四五家颜玉坊,顿时大为吃惊,颜玉儿如此能干,竟然在顿时见内,将注唇店给铺满了梁州城吗? 这也太夸张了一些,不说别的,就是本钱和装修店面,都不是小事,需要时间来处理,做起来肯定快不了,自己走的时候,定下来的只有三间铺面啊,而且还没有开张,虽然是黄金地段,但是这是奢侈品,哪有那么大的购买量? 这梁州虽然富庶之人几多,能花大价钱打扮自己的女子也不少,可是这注唇,消耗起来也要一定的时间,不会有人批量购买,那基础资金是怎么解决的? 戴冠有些好奇了,赶往家中的脚步不禁快了一些,只是走到一般,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免停下脚步思索,然后左右看了一下,最后走入了一家首饰铺子,正是金羽阁其中一家店铺,看了好一会儿,才选中了两条十分精致且不便宜的手链,然后让伙计给选了精美的礼盒装上之后,揣入怀中,朝着相反的方向赶去,那是胡家的方向。 原来戴冠总算是长了记性,上次回来,没有先去看胡娴,而是劲直回家和颜玉儿互诉衷肠,惹得胡娴有些不高兴,亲自跑来找他,虽然嘴上说着体己话,表现得也是十分宽和大方,开心高兴,但是心里肯定是有怨言的,毕竟她才是正室,才是戴冠该第一时间报平安,诉衷肠的对象,即使没过门,也该是如此,不能乱了分寸,惹得别人笑话。 哪有男人出门在外,回来之后不先找妻,而找妾的道理,这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虽然她知道,戴冠不会把颜玉儿当成妾室对待,可即使拔高了地位,那也不过是侧室,跟她还是有差距的,虽然她不是暗中小气爱吃醋的,但是一码归一码,既然是自己的男人,争取宠爱也是情理之中的。 胡娴表现得越是大方, 戴冠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会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所以这一次,戴冠走到一半,就想来这件事情,显然是效果斐然。 戴冠买了两条手链,自然是一人一条,不过给胡娴的一条,是要贵一些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地位不一样,很难做到公平对待,毕竟你这里追求公平,别人那里的道理就说不通,虽然颜玉儿不会计较,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有所愧疚的。 戴冠不是迂腐的人,追求也跟别人有所出入,所以当初胡娴有悔婚的意思,他知道后,并没有多么难过,只是不想认输,让人看扁,所以才憋着一口气,在胡老夫人寿诞上,大出风头,一鸣惊人,要的就是掌握主动权,让胡娴回心转意。 当然,在日后的相处之中,他对胡娴的感情也是真的,并且算得上很上心,但是也绝对没有说因此而对别人没有想法,颜玉儿的美貌和才气,都是很能打动他的,所以在被田宏远摆了一道之后,他也没有很大的抗拒,接受了颜玉儿以督查的形式留在了家中,也默许了一个主人的位置,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不是专一的人,但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做到不厚此薄彼,胡娴有的,颜玉儿也自然会有。 不过主次得分清楚,先后也要搞明白,所以,他怀揣手链,来到胡家门口了。今日值班的正是胡四,这个小舅子胡德最为得力的跟班之一,胡 三跟着胡德北上参军去了,如今已有半年之久,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剩下胡四帮着胡娴打理家里,尤其是在瓷窑开办之后,随着大掌柜胡开忙碌在瓷窑之上,可谓是充实得很,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再历练一番,也就用不着做这端茶跑腿看门的小厮了,可以去铺子里做一个掌柜,也能增加一些收入和养一些本事,日后胡氏商行扩张之后,需要很多人才,这自家人用起来总归是要放心一些的。 胡四喜动不喜静,在门前值岗是他最害怕的事情,这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要在门口一直站着,迎接来往客人,可谓是枯燥乏味,可是轮到自己值岗,不尽心尽力也是不行的,所以只得硬着头皮磨砺性子。 没想到今日有意外之喜,先是老爷赶回府中,通报了好消息,原盐供应圆满解决,胡氏盐行以后可高枕无忧,飞黄腾达,自然是极大的好事,即使是他们这些下人,也能有所获益,至少月钱都能涨一些,逢年过节的礼钱,也会多一些,这就是实打实的好处,所以他们自然也要欢呼雀跃。 可最让他惊喜的就是此刻,戴冠出现在门前,他再也不能保持矜持了,姑爷如今可是府里人人崇拜的偶像啊,而且自己也是所有小厮中和姑爷打交道最多的人,那自然是要亲近一些,何况姑爷比少爷大不了几岁,身上又充满了传奇,经历的故事更是数不 胜数,随便给自己讲一个,都够自己在伙伴中吹嘘好久的,所以在好兄弟胡三跟着少爷投军之后,他的乐趣少了许多,接待姑爷就成为了可以奢望的没差。 果然,还没等戴冠走近,胡四就喜笑颜开迎上来道:“姑爷,你也回来了,老爷还说您在外面要处理一些事情,会晚两天才回,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这就去通报小姐,她一定要高兴坏了!” 戴冠笑道:“事情简单,本姑爷手到擒来的毛贼而已,怎么样,想听本姑爷的光辉事迹吗?” 胡四兴奋道:“当然想,姑爷快跟我说说,你这次都在外面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贼人宵小,是怎么被您给消灭的?” 戴冠道:“讲倒是可以,不过你自己看着办,是先去跟你家小姐说我回来了,还是先听故事。” 胡四顿时纠结起来,故事很想立马听啊,可是姑爷回来,最想见到的人当然是小姐了,所以,自己不能拧不清轻重,听故事可以忍一忍,要是耽误了姑爷和小姐重逢的大事儿,自己可担待不起。 于是胡四果断道:“当然是先告知小姐,姑爷回来了!” 戴冠笑道:“那就去,府里还没开席,我正好赶上了,你也别来值岗了,跟着一起张罗宴席,今日岳父大人应该要宴请各位管事,庆功的!” 胡四惊讶道:“姑爷高明,正是如此,本来说明日才摆庆功宴,可是老爷 太高兴,就迫不及待今日开始了, 明日依然会继续摆席,庆贺盐行突飞猛进。” 戴冠讶异道:“又增加了铺面,吸纳了合伙人吗?” 胡四顿时眉飞色舞道:“是的,小姐这段时间可一点没闲着,在盐行忙得不可开交,好多之前观望的盐商,都选择入股了,咱们家的盐铺,更是开到城郊去了,甚至附近的县城,也在装修铺面了,很快就要铺开了。” 戴冠竖着大拇指道:“你家小姐真能干!” 胡四很上道,立即回道:“恭喜姑爷喜得良缘!” 戴冠心中高兴,十两银子就塞到胡四手里,胡四顿时浑身舒坦,这可是好大一笔钱啊,自己的月例银子,不过是二两,这是胡家上等仆役才有的待遇。 一主一仆有说有笑走进院内,路过的仆人都发现了,笑着跟戴冠打招呼,戴冠一一点头回礼,这感觉很好,如今算是在胡家混开了,所有人都对自己都十分友好啊,这就是认同感。 胡娴今日没有去盐行,而是忙着张罗宴席的事情个,此刻也正在指挥着人手布置桌椅,烹调菜肴,十分火热。 铃儿也跟在她后面,俨然是个管事模样了,在指挥着下人忙东忙西,有模有样,确实能分担一些胡娴的压力。 然后一转头,发现胡四引了姑爷前来,顿时兴高采烈跑走了,不一会儿,就引着胡娴急匆匆跑回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惊喜神色。 胡娴更是眼眶含泪 ,看着戴冠温情款款,又有些心疼神色,看戴冠有些沧桑模样,顿时声音有些哽咽道:“你还好吗,这次没遇到什么危险?” 戴冠笑意灿烂的张开双手道:“你看,完好无损,威猛依旧!” 胡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个正形,看来果真没事。” 铃儿抿嘴轻笑,然后声音软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姑爷好!” 戴冠则调侃道:“许久不见,铃儿越发美丽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铃儿顿时霞飞双鬓,娇嗔道:“姑爷别取笑铃儿了,小姐说,姑爷得先去沐浴更衣,我这就去准备热水!” 说着,也不等戴冠再说什么,急切切跑走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心儿也跳得厉害,小姐可是说了,以后自己是要陪嫁过去的,那就是说,自己也会成为姑爷的人,心里很是奇怪啊! 第二百一十四章 铃儿的照顾 戴冠算得上风尘仆仆,这么多天在外面也没有好好打理自己,胡子拉碴就算了,几场战斗下来,那也是要出很大力气的,尤其是在回城路上遇到的那个赵傲,可是逼得他差点没能应付过来,自然是出了汗水,还被战斗的风尘给覆盖了满身,自然是很邋遢了,此刻算是浑身都带着男人味儿,但是面对胡娴,还是忍不住心里冲动,所以情不自禁的亲了上去。 好在胡娴的第一反应是害羞躲避,而不是嫌弃他的邋遢,他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于是抱着胡娴的手也变得不老实起来,不停的在胡娴身上游走,然后恨不自觉的就朝着某处敏感的地方划去。 胡娴大惊失色,急忙抓住了戴冠的手,娇羞着摇头道:“不行,还不能乱来的!”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戴冠也不好强来,毕竟自己现在还在守孝,胡娴也还没有过门,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都是不妥的,所以戴冠只好讪讪收回手,只是正常的抱着胡娴,稍微用力了一分,闻着胡娴身上的淡雅香味,忍不住深吸了几口,笑道:“娴儿,你好香啊!” 胡娴傲娇道:“那当然,不然跟你一样臭,你喜欢吗!” 戴冠有些尴尬的闻了闻自己身上,果然一股馊臭味扑鼻而来,顿时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说道:“没有娴儿在,都不能好好注重仪表了,这不行,得赶紧洗漱一番才行,要是娴儿跟我一样 ,那还了得。” 胡娴娇嗔道:“呸,谁跟你一样邋遢,赶紧洗漱,晚宴也要开始,今日父亲宴客,你既然回来了,也是主人家,自然要帮着招呼客人的。” 戴冠闻言,强行抑制住了某处蠢蠢欲动的地方,然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胡娴,但还是捧着脸好好的看了一会儿,在两边脸颊各自亲了一下,才放开了咸猪手。 胡娴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揩油,脸上是高兴的,眼里又有些心疼。本来翩翩佳公子,为了胡氏盐行在外历经磨难和艰险,竟然操劳成这副邋遢模样,让谁看了不得感慨一番,看着戴冠脸上沧桑之色,胡娴忍不住伸手摸着戴冠的脸颊,温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戴冠道:“能为娘子分忧,我甘之如饴,岂能说辛苦的话,娘子日夜操劳家业,一刻也不得松闲,才是最辛苦的!” 听着戴冠含情脉脉的话,胡娴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甜,顿时觉得所有的辛劳都值得了,更何况自己又不是全为娘家卖命,这里面也是有自己一份嫁妆的,为了自己家的利益,再怎么操劳都是很乐意的。 于是胡娴继续温柔道:“我得多攒点钱,以后你注定是要跟各方人马打交道的,花钱的地方多了,我不多考虑一下怎么行,难道靠玉儿妹妹一个人支撑不成,你又不赚钱。” 戴冠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道:“我这也不是出谋划策了嘛! ” 胡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你的重心,不是放在生意上的,别忘了你给州牧大人的承诺,还有,咱们也不想只做那商贾之妻啊!” 戴冠好奇道:“你们,难道你和颜玉儿都商量好了?” 胡娴道:“我们这叫英雄所见略同,你难道要做一个胸无大志的男子,就靠着好看的皮囊和吟诗作词过活啊?” 戴冠道:“好啊,你们都敢联合起来欺辱到本公子头上了,怎么,要翻天啊,以后谁做主啊?” 胡娴目光灼灼道:“如果你嫌麻烦,我可以的!” 戴冠没想到自己没装成,反而陷入了胡娴的圈套,顿时气急败坏道:“反了,反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胡娴道:“你不是最不喜欢讲规矩么,怎么,现在反悔啦?” 戴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此时此刻,我觉得规矩挺好的。” 胡娴笑道:“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这些日子,咱们可没那么多心思想这些,都忙得不可开交,玉儿妹妹的注唇坊,更是火爆异常,都有些供不应求了,你回去,可得好好奖励一下人家!” 戴冠点头道:“我一进城就发现了,满城女子红唇似火,一路走来店铺也看到了好几个,果然是能干,我何其有幸啊,两位姑娘真乃是顶天立地的巾帼英雄。” 胡娴嬉笑道:“别油嘴滑舌了,赶紧去洗漱。” 戴冠却神神秘秘的摸出了一个精美盒子,胡娴 好奇盯着道:“是什么,怎么又买首饰,我又不是小孩子每次都要礼物,你不必每次出门都买给我东西的,我所有东西都足够用了。” 戴冠道:“那哪能一样,这可是本公子精心挑选的,是一片心意,别辜负了我的满腔热情啊!” 胡娴顿时开心道:“那哪能,是什么,快给我带上,我今晚就要炫耀出去。” 戴冠十分自然的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精美的银带宝玉手链,随即取出,略微生疏的给胡娴带上,顿时,整个人又娇艳了一分。 戴冠拉着胡娴白皙细腻的小手轻轻抚摸着,有这诉说不完的浓情蜜意,两人一时间都只顾温存,即使不说话,也觉得很满足。 可是外面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听声音就知道是轻盈少女的动静,果然敲门声响起后,铃儿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姑爷,热水准备好了,铃儿服侍你洗漱!” 戴冠闻言,诧异的看着胡娴,胡娴倒是很坦然道:“反正这丫头是会一直跟着我的,你要是忍心,到时候让她嫁出去啊!” 戴冠顿时一皱眉头道:“可现在终究是早了一些,我也不太习惯,还是自己来!” 胡娴一脸坏笑道:“那你自己跟她说,我要去忙了,洗漱好直接到会客厅去!” 戴冠一阵头大,答应了一声,随即开门出来,跟着铃儿朝着偏房而去,铃儿一脸绯红,有些手足无措的走在前面,戴冠则寻思 着怎么开口,可是到了悉数的房间,还是没能说出来。 铃儿忐忑着给戴冠宽衣,戴冠总算是狠下心道:“那个,铃儿,外面事情多,我自己来就行,你去帮着你家小姐张罗宴席!” 铃儿闻言一愣,随即泫然欲泣道:“姑爷可是嫌弃铃儿蠢笨,不愿铃儿服侍?” 戴冠摆手道:“绝无此意,我确实不太习惯别人服侍,就是在家里,也不用沁儿给我洗澡的,而且这事情也还早,不急在一时,你懂我意思?” 铃儿似懂非懂,但是戴冠都如此说了,她也不好坚持,有些郁郁的走出了房间,戴冠一阵叹息,万恶的封建社会,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硕大的浴桶装满了热水,铃儿还精心的在里面撒了些花瓣,香精和浴布也都准备好了,戴冠几下扒了个精光,快速跳进浴桶,然后舒坦的靠在了一边,这日时日的疲惫,似乎一下就给洗在了浴桶里一般,他舒坦的躺在一边,一动不动,十分享受,然后一阵困意袭来,他竟然睡了过去。 这还真是头一遭,看来那个赵傲,还真是他遇到的最强敌手,着实是耗费了不少心神才将其打跑,不然再纠缠下去,只怕要两败俱伤。 外面,宴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胡家商行的各处店铺管事、掌柜,以及合伙人都陆陆续续赶来,很快就人生鼎沸,共同庆祝胡锦凯旋而归,庆祝胡氏盐行彻底站稳脚跟,只 待飞黄腾达,所以显得十分热闹,气氛也很是高涨,只是客人都上桌了,戴冠还没出现,终于腾出手的胡娴打量了一圈,急忙向铃儿投去了询问的眼色,铃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去房间打探,发现戴冠竟然在浴桶里睡着了。 这时候,她也不顾及戴冠之前说的话了,进屋来叫醒了戴冠,不由分说的给戴冠清洗了一番,随即给换上崭新的衣衫,还十分熟练的给戴冠刮了胡须,顿时,之前那个翩翩佳公子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铃儿就像是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般,满意的点点头,领着戴冠就往会客厅赶。 胡锦夫妇本来还疑惑,说戴冠回来了,他们也没见着人,可忙着准备庆功宴,也没有打问,反正开席的时候自然会来,所以留了位置,只是客人都到齐了,戴冠还没出现,胡锦正狐疑之时,见铃儿领着戴冠前来,他才放心了。 涂妍见到戴冠,眼中满是激动神色,许多时日不见贤婿,她也想念得很,尤其是老爷回来说了这一路上的事情,戴冠最为辛苦,功劳也最大,她就格外心疼这个孩子。 此刻见了,顿时笑逐颜开道:“冠儿,来这里招呼大家!” 岳母大人吩咐,戴冠不敢迟疑,赶忙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跟同桌的人打起了招呼,人人都开始说些恭维话,场面合适和谐。 胡锦丝毫没有吝啬和矜持,宴席上将戴冠狠狠的夸耀了一番, 迎来胡家各位管事和掌柜的崇敬,也得到了合伙人的赞扬,这就是一场彻底顺利的庆功宴。 散席已经是子时了,戴冠已经带着醉意,告辞了胡锦夫妇,又跟胡娴亲昵了一番,在铃儿怪异的眼神之中,走出了胡家大门,然后朝着自己家走去,只是没走多远,就愣住了,前面有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正亭亭玉立站在他面前,对他眨巴着眼睛,他顿时感觉一阵头大…… 第二百一十五章 颜玉儿的本领 没错,拦路之人正是一名风华正茂的女子,戴冠的熟人,螳螂川郑天琼,一个心仪他的姑娘。当时他和郑天博忙完之后,发现不见了郑天琼,知道这个女子表面柔弱,内心刚强,说要来梁州长见识,就真来了。 他们以为她是跟着商队走的,如今看来绝非如此,这大半夜的,她就一个人在外面,行囊也还在身上挂着,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一些狼狈,由此可见,她就是独自一人而来,而且是刚赶到梁州城,此刻甚至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更是没有吃饭。 戴冠看着她那沧桑又倔强的眼神,顿时一阵头大,但是又不能视而不见,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问道:“琼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怎么这副模样,大晚上还在街,为什么也不去商号?” 郑天琼见了戴冠,顿时一阵委屈道:“我说了是要来找胡娴姐姐的,今日进城本来也还不算晚,打听道胡府要办庆功宴,就想着来凑热闹,只是一路上闻着路还是走错了,转了半天,现在才找到这里!” 戴冠一阵无语,原来是个路痴,忍不住有些好笑道:“你就不会雇马车直接前来,活着花点钱找人带路也行啊!” “我,我不太放心他们,这里人生地不熟,大哥说需常怀防备之心!” 郑天琼有些局促的解释着自己的窘迫。 戴冠无语道:“那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子在外面吓走,就不怕遇上坏人,你长得如 此好看,谁不想抢回去当媳妇,真是顾头不顾尾。” 见戴冠如此,郑天琼顿时委屈屈巴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我第一次来,怎么知道这些,再说,我就是想先找到胡姐姐,所以才没想别的。” 戴冠见她泫然欲泣,顿时也没了继续打趣的兴致,微笑道:“好,有志气,恭喜你,你总算是找到了,不过宴席已经散了,你还没吃东西,是去胡府吃,还是去我家?” 郑天琼有些犹豫了,她此来虽然是为了一睹胡娴的芳颜,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但是对戴冠家里,也十分好奇,毕竟自己还想着成为女主人,至少是之一,提前看一下,似乎也不错,于是嗫嚅着说不出话。 戴冠只得自己拿主意道:“那就在胡府先住下,想必你已经又累又饿,赶紧随我来,要去我家,明日再说。” 郑天琼点头感激道:“多谢戴冠哥哥!” 戴冠听着这个称呼,总感觉哪里乖乖的,虽然这丫头还小,这样叫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既然她的心思很成熟,那就难免让他想起前世人人不耻的lc,顿时有些毛骨悚然。 见戴冠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个容貌惊艳但是风尘仆仆的女子,胡娴十分好奇道:“这位姑娘是?” 戴冠讪笑道:“螳螂川郑天博的妹妹,郑天琼,特意来看你的!” 胡娴疑惑不解道:“看我?” 戴冠点头道:“正是,咱们家跟他们家 签了原盐供应合同,岳父大人在之前经常提起你,所以慕名而来。” 胡娴何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于是热情上前道:“原来是天琼妹妹,怎么会现在才赶到,正是苦了我这娇俏无双的好姑娘了,父亲也经常提起妹妹你,让姐姐很是神往螳螂川去见见妹妹,没想到妹妹亲自来了,真是让姐姐高兴得很,来,进来说话。” 胡娴说着,拉起郑天琼就往院里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铃儿,去准备热水,再吩咐厨房坐一桌好菜,我要招待贵客。” 铃儿闻得动静,跑出房间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概好奇,不知道这个好看的女子是谁,但是没有任何迟疑,赶紧先去吩咐了厨房,自己亲自去准备热水。 戴冠见场面和谐,胡娴很给面子,于是也放下心来,留下来似乎也作用不大,于是只得告辞离开,心里却是有些忧愁,这个郑天琼,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心里想着事情,大步走在许久不曾走过的街道上,如今是午夜,这条街道上又没有什么秦楼楚馆,因此显得格外安静,一个人也没有,就是灯光也比较暗淡,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灯光透出窗纸照映着地面,远处偶尔有鸡鸣狗吠,还有清脆的打更声,石板铺就的地面,经过无数人的践踏,已经有一些光滑圆润,踩上去不注意还会打滑,尤其是雨雪天气更是如此。 不过这对戴冠来 说丝毫没有影响,经过几次战斗,他的修为更进一步,身手了得,区区路况根本对他没有任何隐患,即使是在此刻晕晕乎乎的情况之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掉进河里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摔倒了,而且还不得不滚出去好几步才止住身形,酒也被吓醒了,撑起身子十分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之前站立的地面,然后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发现什么也没有。但是地上躺着一支寒气森森的飞镖,月光之下,有蓝光闪烁,显然是淬有剧毒。 戴冠吓出一声冷汗,急忙打量了一下自己,见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随即有些惊骇,这是谁要杀自己,竟然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自己虽然没有防备,但是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还是不能以最为得体的方式躲开这人袭击,不得不来一个驴打滚儿,不然只怕真着了道。 戴冠呼吸沉重,眼神冷峻,开始在梳理敌人的可能性,难道是那个赵傲? 没道理啊,那人受伤了,而且已经提前跑走,不可能还跟踪自己前来梁州,还不被自己发现,并且能埋伏自己。 难道是其同伙,外面来的其他人? 没人给戴冠解惑,而且这个人一击不成远遁千里,根本没给戴冠发现蛛丝马迹的机会,更别说被揪出来了,戴冠气场瞬间扩散出去,也没能在方圆一里之内感受到任何异常,只得暂时作罢,拾起这支飞镖,赶回家去。 酒醒了,走路就又快又稳,不一会儿就赶到了家中,敲响了大门,院中闻得动静,很快亮起了灯光,几声狗吠传来,就听得有脚步声响起。 是福伯起来了,隔着大门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狗子也跟着福伯一起问候:“汪,汪汪……” 戴冠顿感温馨,笑道:“福伯,是我!” 福伯慌忙打开大门,惊喜道:“公子,你回来了,这么晚怎么也不在胡家休息呢!” 戴冠好奇道:“咦,福伯知道我回来了?” 福伯道:“哪能不知道, 你那岳父大人安排周到,下午派人专门送来了饭菜,就知道公子回来了!” 戴冠笑道:“看来确实很周到,大家都休息了吗?” 福伯点头道:“本来都兴奋着,想着等公子回来好好开心一下, 可是等到亥时三刻也不见公子回来,以为你在胡家睡了,所以大家就休息了。” 戴冠道:“那哪能,毕竟不方便,既然大家都休息了,那就别打扰他们了,咱们也早点休息。” 福伯道:“公子还是先洗个脚,我去烧个热水。” 戴冠摇头道:“不必麻烦了,我这就睡去,下午才洗了澡,不碍事。” 福伯点头道:“行,公子定然是累得很,那就早点休息。” 在寒暄了几句之后,二人各自去睡下了。 戴冠却是很累,即使有这刺客给的惊魂一击,还是抵挡不住睡魔入侵 ,很快就响起了鼾声。只是正 睡得香呢,忽然一阵异香扑鼻,格外好闻,然后鼻子也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揉搓了一下,就感受到了一阵匀称的呼吸,脸上也传来了温热的感觉,冷不丁睁开眼睛,见看见颜玉儿笑颜如花的坐在床边,天已经大亮了。 见他醒来,颜玉儿激动道:“醒了,睡得还好吗,怎么回来也不让人知道,你这些日子都过得怎么样,也没个信!” 戴冠看到绝美女子连珠炮的发问,顿时有些愧疚道:“一切都好,就是太忙了,忘了给家里写信,是我的倏忽,还望玉儿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颜玉儿道:“我是小女子,就爱计较怎么办。” 戴冠最是怕女子撒娇,因为他毫无办法应付,瞬间想起了什么,急忙爬起来去衣服里翻找了一会儿,就拿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子回来,笑嘻嘻道:“玉儿消消气,看我给你带礼物了,放心,本公子怎么会亏待你!” 颜玉儿顿时噗嗤一笑道:“没想到你还真有心,既然如此,就让本姑娘见识一下,这里面是什么呀!” 戴冠顿时满意的打开盒子,取出里面十分精美且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手链,殷勤的给颜玉儿带上,啧啧称奇:“相得益彰,不错,不错。” 颜玉儿见了这精美的手链,也喜欢得紧,何况还是戴冠送的,顿时满意的打量起来,嘴里却不饶人道:“算你懂事,起来洗漱吃早餐!” 戴冠于是在 颜玉儿十分周到的服侍之中,穿戴整齐,朝着餐房走去,沁儿和喜儿,都眼巴巴的看着戴冠,满心欢喜,激动不已,尤其是沁儿,许久没见到公子,实在是心里想念得很,也很担心公子在外面的安危和生活,于是早餐就做得格外丰盛,全都是一些十分有营养的东西,什么山药瘦肉粥,油焖咸鸭蛋,羊肉馅饺子等等,全都是戴冠爱吃的,可谓是极为用心。 戴冠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护之意,顿时也不含糊,从袖中掏出两支精美的发钗,一人递了一支过去,两名少女都心满意足的手下了,随即一家人开始津津有味的吃早餐。戴冠出去这么久,终于又能跟他们在一起吃饭,这是很难得,于是他们都格外珍惜这样的日子。 顺便提起了颜玉坊的事情,颜玉儿顿时有些骄傲的汇报起来:“注唇工坊得到全面扩充,生产流程也都优化起来,规范而快速制作出各种款式和色号的注唇,质量和价格也各有差异,能满足大部分女子的需求。店面已经有二十三家了,每个店铺的生意都不错,名号也打响了,大家都知道颜玉坊的注唇是独一无二,很是喜欢,于是大家都来购买,这梁州城,百分之八十的女子,用的都是咱们的注唇哦!” 戴冠顿时竖起大拇指,激动道:“赚了多少钱?” 颜玉儿一阵得意,举起一只手晃了晃,戴冠结巴道:“五、五千两 ?” 颜玉儿摇头道:“是五万……” 戴冠顿时惊讶不已,颜玉儿本领高强,太能干了,这么快就赚了这么多钱,而且还是在出去成本和房租之后,这太夸张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暴富的方法 冷静下来后,戴冠也就想通了,这毕竟是新鲜玩意儿,而且又是颜玉儿这个活招牌在做生意,之前积累的人缘那是全都派上了用场,何况还跟金羽阁联手推广,店铺扩张的很快,自然覆盖面就广,那么销量就极高。 更何况这注唇卖的一点也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七八两银子一支,可谓是真正的奢侈品,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虽然颜玉儿制作了好几个档次的注唇,但是针对的依旧是中高端人群,还没有向平头百姓开放的想法,毕竟这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何况他们为了生计发愁,那还有闲心和多余的钱财来打扮,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追求了。 所以最便宜的注唇,那也是为那些小富小贵的家庭准备的,几两银子一支,虽然贵了一些,但是耐用,而且这些不上不下的家庭,很多也是有读书人的,因此格外注重面子,取得媳妇也是书香门第,虽然不至于多么富裕,但是仪容仪表是最注重的,毕竟这能给他们带来一些精神上的慰藉,也是借此机会,跟那些要结交的人物站在一个阵营,毕竟这注唇普及的速度太快,风靡的程度无可抗拒,城里的世家大族,富商巨贾之家的女眷,那是无一例外的选择了高端注唇。 这些高门大户的女子,本身就打扮得时髦体面了,再涂上这精美的注唇,整个人的气质更是提升了一个层面,让人看 了就觉得不可方物,即使是长相普通的女子,打扮一番涂上这注唇,也仿佛是被注入了几分额外的灵魂,看上去就不一样了。 这一点他们的男人最有体会,平时不闻不问的,看到涂上注唇之后,总是忍不住想要去尝尝味道,搞得他们有些无奈,但是心里也窃喜着,这很大程度上,能让男人对自己多一分兴趣和关心,大大减少了他们去青楼鬼混的时间,这可以说是非常值得的。 颜玉儿还细心的给没种口红设计了凸显的香味,顾客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或者家中男人的喜好而选购注唇,用起来可谓是十分舒心。 更让他们满意的是,颜玉儿还教化妆术,凡是在店中购买价格二十两银子以上的注唇,就会教一套化妆技术,这无疑是让那些不怎么精通化妆的女子十分满意的事情,他们正好借机学习,把自己打扮好看了,才能让男人的心思在自己身上。 而购买价格超过五十两银子的注唇,则是会送上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什么的,这就涉及道合作共赢了,这些东西自然是从别的店铺里拿来的试用品,分量少,包装精美,现场用上之后,能让他们看清楚怎么化妆才是最美的样子,自然也受到很多人的追捧,而这试用品不够,自然就会去合作商店里购买。 颜玉儿会给这些有需求的客户一块颜玉坊的吊牌,持吊牌到合作的胭脂水粉 铺子购买所需的化妆品,可以打八折。而店铺还会给颜玉儿一笔钱,可谓是合作三赢。 至于购买注唇超过一百两后,就更进一步了,不仅化妆,赠送胭脂水粉,更是会送金羽阁精美的首饰,发簪、朱钗、手链等,都可以赠送,经过颜玉儿巧手搭配后,可谓是相得益彰。这一部分人,就大多是家底雄厚的世家大族,依旧做生意暴富的富商巨贾,他们有的是钱,图的是新鲜,所以自然花得起这个钱。 而赠送的首饰衬托不出他们的优势,或者跟他们身价不搭之后,他们就会重新选择首饰,这时候,金羽阁就开始大把挣钱了。金无缺极为精美,当初颜玉儿找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是二话没说,直接就把店中所有的首饰挑选了一遍,然后送到了颜玉坊,对于送出去的那些发簪什么的,他是根本没在意的,那些都是普通的首饰,值不了几个钱,但是颜玉坊只要帮他卖出一件贵重首饰,就多的都挣回来了,而且通过联动,销量比以往好了不少,所以双方都挣了不少钱。 种种因素风云际会,让颜玉坊迅速崛起,并且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别人就算是想来竞争也没那个实力,传统的注唇不仅制作困难,颜色不出众,用起来也不方便,弊端是比较突出的,而颜玉坊的注唇就方便得多,而且很好储存,因此是他们首选的重要原因。 颜玉儿的联合共赢的主意,自然是戴冠出的,但是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并没有给出细致的方案,操作方法,是颜玉儿自己琢磨出来的,没想到取得如此巨大的效果,倒是让戴冠十分佩服,现在让他来搞,也不会搞得更好了,由此可见,颜玉儿是真的很有经营天赋,不愧是花魁娘子,见识深远,灵活善变。 因为颜玉坊现在能量产的只有注唇,一个产品总归是单一了一些,这配上赠送品站台,就显得合适多了,十分妥帖,完全能满足女子妆容所需,因此很快风靡梁州城,成为新晋暴利行业,让不少人眼红不已,但是他们买了注唇回去研究了一番,却不得其法,因此也不可能仿制得出来,想要抢生意都没办法,只能看着颜玉坊发财。 所以颜玉儿才在短短时间内,狂赚五万两白银,可谓是成为了风云人物,待很多人知道她之前的身份后,更是趋之若鹜,买注唇是其次,一睹芳颜才是本意,当然,这些都是那些好色之徒,纨绔子弟,也不缺少地主家的傻儿子,他们之前可没机会见到这梁州第一花魁的容颜,即使是花再多钱也没办法,可是如今,只要买一支注唇,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看许久。 这些人极为聪明,知道一个大男人来卖注唇,即使再脸皮厚,也不可能呆多久的时间,因此他们十分鸡贼的带着女眷前来,每次都买个一百两注 唇,然后就等着颜玉儿给他们女眷化妆,他们就可以在一旁肆无忌惮的跟颜玉儿说话,眼睛也得到最大的满足,还哄高兴了自家女人,可谓是一举多得,太划算了。 颜玉儿起初还能应付,后来人实在是态度,就只好开门收徒,选择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道颜玉坊学习化妆术和搭配技巧,然后将他们安排给那些顾客化妆。几天时间,第一批徒弟已经出师,在颜玉儿的指导下,开始上首给顾客服务,清一色的靓丽女子组成的颜玉坊化妆队,很快就打响了口碑,得到很多人的追捧,颜玉儿抓紧时间又培训了一大批人,分布到所有店面后,总算是解放出来,把精力花在店铺运转上面。 而那些奔着颜玉儿而来的人,就要看运气了,运气好可以遇上,然后过足干瘾。运气不好,只能由那些徒弟来招待,不过当他们发现这些女子个个容颜出众,手段也很高超之外,也就得到了慰藉,也乐得多看一些美貌女子养眼,不至于失望,反而对这些姑娘也很是感兴趣了。 因此,颜玉坊已经成为时髦的代表,从业人员更是全行业质量最高的,这样精致的颜玉坊,怎么能不让人疯狂迷恋呢? 戴冠听得颜玉儿说明情况后,暗暗乍舌,果然,女人的购买力,才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最大动力,一切能在女人只见风靡起来的产品,就是世界上价值潜力最大的东西 ,只要好好经营,就能财源滚滚。 看来,自己得多出出主意,多搞一些女人爱美路上不可或缺的产品才行。想到这里,他不禁问道:“面膜研究得怎么样了?” 颜玉儿道:“才解决生产中的相关问题,主要还是包装的问题,不好处理,得不到很好的密封,因此水分无法保持很久,所以还不敢量产,如今只有一些试用品,我正在想办法。” 戴冠道:“既如此,我会给你搞来两件东西,有了它们,这个问题就可以完美解决,很快,咱们颜玉坊就有第二件产品了。” 颜玉儿惊喜道:“真的,你有什么好东西能解决这个,现在能看吗?” 戴冠道:“现在还不行,你别着急,很快就给你搞来,先吃东西,一会儿我去工坊看看。” 颜玉儿心里忐忑的答应下来,吃东西也显得急切了一些。 吃过饭后,戴冠果真跟随颜玉儿前往注唇生产工坊,在查看了一边生产设备和操作流程后,还是十分满意的,当初自己只给出一份计划书,然后就没有过问,没想到颜玉儿做得如此之好,真是超乎了他想象,因此对于这个智慧也美貌并存的女子,十分佩服。当然,胡娴也是如此。 戴冠不得不感叹,自己何德何能,能同时拥有这样万里挑一的两名女子,简直是做梦都没想过的事情啊。 看过了工坊,又去总店转了一圈,戴冠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家中,然后钻 进书房,不知道开始鼓捣什么东西…… 第二百一十七章 长枪祸事 戴冠是为了帮助颜玉儿解决面膜包装的事情,才钻进书房的。本来是打算直接花大价钱来兑换现成的包装,但是仔细一想,这并非长久之计,东西的出现,总得有个说法。 再说随着市场的拓展,兑换的数量太大之后,只怕挣的钱还不够,这就是亏本的生意,所以这个捷径不能走,那就只得将生产包装的方法给搞清楚,然后在实验之中,研究出符合这个世界的款式,才是颜玉坊长久发展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所以戴冠在兑换了一份塑料包装详细生产资料之后,在书房之中埋头研究,然后一一对照所需要的材料和操作步骤,以及要涉及道的器具,然后预估了生产可行性后,总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原来通过一些巧妙的变通,还有同类材料替代,是可以做到的。 那么颜玉儿所忧心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当然,还得经过戴冠的试验之后,才可以说出这种话,毕竟现在只是理论上的可能。 当然,戴冠为了宽慰颜玉儿的心情,还是兑换了成品出来的,也就是前世所见到的流行款式面膜,当然是从前女友那里了解到的知识,此时看着那包装精美,图案花哨的两片面膜摆在眼前,还是唏嘘不已,自己竟然就这么离奇的来到这个世界。 不过欣慰的是,有玉石的存在,让他跟前世的一些联系并没有隔绝,至少可以兑换那些熟悉的东西,来 证明自己曾经的存在,只不过故人就不得而见,算是一种遗憾! 不过戴冠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来这个世界,有最好的家人,有自己梦寐以求的武功在身,还可以抄诗装 逼 ,甚至是来了几趟那前世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江湖之行,甚至是杀人了。 更重要的是,自己似乎在这里才能实现自身的价值,创造出前世想都不敢想的财富,还有只能仰望的绝世美女,甚至是社交圈子,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自己也该知足了,既然天意如此,就安心在此生活好了,子曰:“既来之则安之!” 戴冠收拾了心绪,想着要不要兑换一个封口机,毕竟这个东西不是很复杂,但是要自己做,好像有些困难。 但是包装都自己做,那这个机械突兀出现,显得有些不搭,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戴冠决定自己动手做,反正有资料参考,自己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等着自己折腾一番再说,要是做不成,再兑换也好。 戴冠如今思维更加活跃,学习能力也更加强大,许多事情那是看一眼就能悟透,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有迹可循,那就能做得像模像样。 这一点在前世,主要是体现在做菜上,他算是一个十分有天赋的伙夫,不管什么菜,只要看一遍,那就能做得像模像样,因此在跟前女友相处的时间之中,大部分是他做饭,更苦逼的是,洗 碗也是他包了。 还是现在舒服,这些琐事完全不用管,沁儿一个人就把他照顾得很好,何况如今还多了颜玉儿和喜儿,更是让他连厨房都不用进去了。 其他大小事务,则由福伯全面操持,他是真的当起了甩手公子哥,没有事情的时候,是真的舒坦。 不过老天爷似乎不会让任何人在任何世界成为闲人,因此他在享受这些好处的同时,麻烦也不断。从一开始揭穿赵颂的阴谋,然后一举成名,赢得颜玉儿青睐,智斗县令熊邦文,单枪匹马勇闯大彪帮,与马成贤联手击杀无量山邱寸心,获得小青蛇馈赠,之后跟州牧大人田宏远扯皮,结识冷霜凝,结伴走边境,激斗南蛮国。回来之后,又跟刺史大人杠上,打了其子王子瑜,之后就是跟着胡娴开始张罗盐行和瓷窑,然后就是陪着胡锦走了这一趟凶险异常的螳螂川,可谓是历尽艰险,十分不易。 就是到了昨晚,还在被人刺杀,确实过得惊险刺激,不过好在自己都应付过来了,而且每一次战斗过后,都受益良多,算是福祸相依。 想着过往种种,戴冠笔下不停,很快就将包装生产的方法和封口机的制作流程给写了出来,并配上了平面图,看上去就直观得多,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把一切搞定,看着案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稿纸,他一阵唏嘘,这毛笔写字,确实废纸。主要是他小字写得不 太好,因此比较浪费,看来是该搞出个碳素笔,制作一下笔记本才行。 戴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肩膀有些酸痛,眼睛也有点不舒服,赶紧揉了一下,然后就要拿着稿纸去找颜玉儿一起探讨面膜的事情。 不料袖中一阵轻颤,一道清影飘出,小青蛇出乎意料的出现在他眼前,落在案上懒洋洋的蠕 动着,不知道意欲何为。 而随着它的出现,戴冠还看见顺带出现的一个东西,那个赵傲的长枪,此刻正躺在地上,散发着寒光的枪尖,已经没了蓝色的闪光,显然是被小青蛇消耗了。而此刻,长枪感觉比之前见到的,更加精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青蛇以身体将其淬炼出来的效果。 戴冠没有多想,捡起长枪舞动了两下,发现十分趁手,于是怀着疑惑的表情,将长枪给带到院子中央,照着自己了解的一些知识,开始挥舞起来,看上去竟然虎虎生风,十分厉害的样子。这自然也惊动了颜玉儿他们,尤其是福伯,眼前一亮,也不知道是惊叹于戴冠的枪法,还是对这杆枪比较感兴趣。 长枪,可不是一般人有得起的,若非将门世家,或者是行伍悍将,基本上是用不起这长枪的,而且朝廷有规定,民间不得擅自使用枪、槊之类的长兵器,跟弓箭一样,都是属于管制武器,因此常人根本不多见,更别说能使用了。 大家都好奇,戴冠是从哪里弄来 这么一杆十分精致的长枪,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将门之人能使用的,或者说,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得起的,这价值可十分不菲。 颜玉儿好奇道:“这枪难道跟面膜包装有什么关系?” 戴冠摇头道:“这毫无关系,意外得到这长枪,好奇!” 福伯惊讶道:“书房里藏在长枪,我怎么不知道,奇怪了!” 戴冠不知道作何解释,于是只得否认道:“不是书房里得到的,是从外面捡来的!” 福伯瞪大了疑惑的眼睛,没见着戴冠什么时候带回来长枪,昨晚自己是第一个见到戴冠,开门的时候,也没见公子手里拿着长枪,大惑不解。 其余几人倒是没见到戴冠怎么回来的,但是还是保持怀疑,颜玉儿歪着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谁会弄丢呢?你一定是骗人的,不会是从哪个人手里抢来的?” 戴冠见状,只得尴尬道:“确实是抢来的,但是不是我抢的,毕竟我都打不过那人!”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连忙问怎么回事,于是戴冠只得将路上遭遇赵傲截杀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强调了自己是怎么消耗赵傲,最后是在小青蛇的帮助下,才勉强战胜来人,赶回梁州。 福伯听说惹上了青城山,顿时惊恐不已,这完全超出了他接受的范围,这天下十大宗门,青城山也是榜上有名的,而且还在无量山之前,仅次于鹤堡。宗门内更是高手如云,博大 精深的手段层出不穷,惹上了这样的庞然大物,是真的很麻烦。 可是如今,公子不但杀了那个赵傲的好朋友,更是将其击败,抢夺了其成名兵器,这可如何是好,要是青城山报复起来,他们真的无法应付? 戴冠的修为都不足以正面战胜赵傲,加上马成贤,似乎也没什么用,要知道,那赵傲的身手,在宗门能都排不进前五。 虽然戴冠可以请求州牧大人及无量山的帮助,但是这似乎也不是稳妥的办法, 别人盯上你之后,那肯定是防不胜防的,要时刻警惕,这还让人怎么活,一个不慎,可能就要万劫不复了。 福伯一阵头大,不知道如何是好,戴冠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颜玉儿他们更是对这个青城山没什么概念,所以并未有多少反应。 福伯担忧的看着戴冠道:“青城山来找麻烦怎么办?” 戴冠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既然他们要来,也挡不住,到时候再说,福伯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此事!” 福伯冷不丁问道:“冷姑娘闭关有消息了吗?” 戴冠讶异道:“福伯是说向她求助吗?这是我自己惹到的恩怨,怎么好麻烦别人,再说,我也没有冷姑娘的消息,不知道是否破镜了。” 福伯闻言,有些心情低落,此时再也没有了对于长枪的好奇,反而是看着就心惊胆战。 这也难怪,以福伯的见识,能知道青城山的强大,已 经是不容易,更何况还要跟这样强大的宗门作对呢,这比起当初和大彪帮的冲突,可以说是不可同日而语,可是当初,在只有一个二品高手的大彪帮,自己都吃了大亏,公子为了救自己,还身受重伤。 如今可如何是好,福伯不知道,于是转身跑出门去了,饭都不吃了,戴冠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佬帮帮我 戴冠是听马成贤说过青城山的,知道那是一个超级宗门,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但是其地址并不在梁州境内,因此不会有什么交集,戴冠并未放在心上。 不出意外,他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梁州行走江湖的,毕竟他的志向,自己都说不清楚,一方面想科举入仕,成为名动天下的公卿,一方面又想攀登武道巅峰,成为江湖上最为神奇的传说,再一方面,直接就想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在商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成为富可敌国的超级富豪。甚至,他还想驰骋沙场,领兵征战一方,成为一代名将。 不得不说,戴冠是个心思复杂的人,这源于他前世接触的东西很多,兴趣广泛,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任何事情做得出色,所以极为失意,如今有了机会,才想着在每个方面都做出一些成绩,在每一个能引领风骚的领域,都成为那个最出色的人,这就是所有人都不能避免的虚荣心。 不过他算是十分幸运,来到这个世界,在文采、武道以及商业上面,都算是打出了一番名堂,只有军事不曾染指,但是以他跟州牧大人的关系,只要有这方面的才能,那也是有可能实现愿望的。 但相比起来,他最为热切的,还是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武林高手,毕竟这个世界,实在是缺乏安全感,拳头不够硬,其他方面做得再好,也是不把稳的,一 个武功高强的亡命之徒,很可能将一个发展了上百年的家族一夜之间给消灭掉,而朝廷对于这样的事情,是很难给出公平的解决办法的,所以,要保家卫国,都得靠强大的武力,尤其是戴冠现在需要保护的人太多,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他也不想惹上这个青城山,但是对方主动送上门,他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杀了对方的人,更是击败了对方的天之骄子,抢了别人的趁手武器,对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找上门来,那就是十分凶险的事情,而他要保护福伯他们不受牵连,显然本事还不够,福伯自然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极为担忧,做出过激的举动,也就在情理之中。 戴冠看着福伯离开的背影,安慰颜玉儿几人道:“不用担心,这青城山是名门大派,想必不会为难无辜之人,就算是要报复,也会正大光明的来找我,你们不会有事的。” 颜玉儿担忧道:“可是我们担心的是你,你打一个人都费劲,跟别说被人又更厉害的人找上门,你现在想要快速提升修为,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帮忙,如果能请得冷姑娘出手,那就可保万无一失。” 戴冠好奇道:“此话怎讲,就算是冷霜凝已经破镜,能给咱们面子来帮忙,也不一定能胜得过对方的长老一级的人物?” 颜玉儿摇头道:“咱们不是指望她一个人就能把青城 山的高手全部降服,而是要借助她宗门的威慑,乌蒙剑派整体来说,是比青城山更加强大存在,而且两家离得不远,也有来往,想必只要乌蒙剑派站在咱们这边,他们看在其面子上,也不会真的撕破脸皮,顶多费些周折,技能化解此事。只是,不知道冷姑娘是不是能愿意帮咱们,毕竟我们家跟她的交情,也仅限于公子你的个人魅力,而且她也不一定就能全权代表乌蒙剑派。” 戴冠见她如此说,顿时有些忐忑起来,自己的面子,显然是不够大的,冷霜凝之所以能跟自己有所交集,不过是看在自己那神秘不能为外人道的本事,然后一起走了一趟南蛮国,算是并肩作战过,但是自己对于冷霜凝,有点人情,帮助冷霜凝战胜心魔,能毫无阻滞的去闭关破镜,但是仅凭这一点,恐怕还不够让对方以宗门作为筹码,来保自己。 再说了,自己该这么告知对方,自己惹上了麻烦,毕竟自己是没有任何门路能跟乌蒙剑派取得联系的,现在就算是立刻赶过去求助,恐怕也已经晚了,唯一的办法,自然是靠自己,然后团结梁州能借助的力量,来对抗青城山的报复,就是不知道青城山会出动什么人物? 戴冠想到这里,有些头大,但是看到颜玉儿他们担忧的眼神,又强行镇定下来,摆手道:“你们别太担心了,我的本事,不是他们能够估量的,再 说了,师父也会帮忙,我还可以请求无量山帮忙,而且鹤堡也可以试一试,实在不行,直接告诉州牧大人,到时候拉出千军万马来对抗青城山,他们再厉害,还能跟大军正面对抗吗?” 颜玉儿顿时眼睛一亮,催促道:“这样好,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请州牧大人帮忙,我跟你一起去!” 颜玉儿说着,就要回屋准备一番,跟着戴冠前往州牧府求助。 戴冠无奈,只得答应,正好也该去看看田宏远,还能让颜玉儿他们放下心来,何乐而不为,于是只得将长枪给藏好,在沁儿的服侍下,换了一套合适的服装,提上颜玉儿准备好的礼物,二人朝着州牧府而去。 颜玉儿一路上忧心忡忡,对于未来不可抗拒的恐惧,让她再也不能保持那一份从容,这就是关心则乱,她实在是太在乎戴冠了。 二人来到州牧府,田宏远正好在批阅公文, 算是很顺利见到了人,但是让他们意外的是,福伯也在这里,戴冠难免有些尴尬,但还是先跟田宏远打招呼:“一别多日,州牧大人可还好吗?” 颜玉儿紧随其后:“民女颜玉儿见过州牧大人!” 田宏远见他们二人前来,还是很高兴的,收起手中公文,站起身笑眯眯打量着二人,随即笑道:“你小子,最近做的事情,可着实不小啊,看得我都惊讶不已,亏得你还有良心,知道来看我!” 戴冠尴尬道:“其实 我是来找大人帮忙的,想必福伯已经跟大人说了!” 福伯见戴冠如此说,顿时老脸一红道:“州牧大人,既然我家公子来了,他会把事情说清楚的,老朽就先告辞了!” 田宏远挥手道:“福伯放心,戴冠是我看重的人,必定会竭尽全力,保证他安然无恙,不管对方是谁都在所不辞!” “多谢州牧大人,多谢!” 福伯感激不已,悬着的心稍微落下来了,于是跟戴冠说了一句,放心回家了。他本以为戴冠会拉不下来前来求助田宏远,因此就豁出自己这张老脸,前来求助,他知道,以武力对敌,是没有胜算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借助梁州军队,以强硬的态度,给青城山施压,使他们不得不放弃报复的念头,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但是看到戴冠和颜玉儿前来,他心里就十分满足了,看来,公子不是那种固执爱面子不懂变通的人,这样就好,这就没问题了,不然还真的很麻烦。 至于戴冠要怎么跟田宏远交涉,他则丝毫不担心,以戴冠的本事,以田宏远对于戴冠的看重,这件事情很明显不难办,至少田宏远不会因为调动大军麻烦而拒绝。 但是福伯还担心胡家这边没有防备,要是被牵连了就不太好,还是得去知会一声,他还是怕戴冠倏忽,又或者不好开口,所以就直接去了胡家。 戴冠和颜玉儿则留在州牧府,跟田宏远寒暄。对于自 己亲手送进戴家的颜玉儿,田宏远是满意的,尤其是这段时日,戴冠的表现很不错,在很多事情上,处理都很是老练,虽然对于仕途没有多少作用的,但是为人处世,历经大场面的应变能力,他是完全认同了的,就凭这一点,也是很满意颜玉儿的调教能力,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当初戴冠崭露头角,才华横溢,但是十分高调,他担心戴冠太年轻,容易做出一些过激举动,到时候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被人给算计,那就浪费了这么一个难得的天才,自己就亏大了。 所以他将颜玉儿送进戴冠家里,是希望通过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还有那不得不在乎的牵挂,而变得成熟起来,做事考虑周全一些,他也知道这多少有些对不起胡娴,但是胡娴不可能整天围着戴冠转,除非嫁进家门。但是戴冠在守孝,他虽然作为一州长官,完全可以为戴冠主持婚礼,但终究还是不能破除一方习俗,所以只得退而求其次。 既然对于两个年轻人的表现都很满意,而且戴冠当初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小命儿,如今戴冠遇到危险,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什么青城山,就算是峨眉山、武当山全体出动,他也不会有任何迟疑,毕竟这些宗门再怎么强大,跟他手里的几万兵马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而且,他们得有那个胆量来跟自己正面交锋才行。 但是为戴冠强出 头,终究是需要一个理由的,于是田宏远道:“你如今摆平了盐行的事情,自家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也不要一天在外奔跑,耽误了大事,从即日起,你就是州牧府政务参事,七品官身,每日需道州牧府点卯,参与政务。” 戴冠讶异道:“大人,我可什么也不会,而且这会不会太仓促了,七品也不是小官了,只怕别人有闲话说!” 田宏远道:“此一时彼一时,你若不做这参事,我怎么给你出头?何况这参事一职,并无定额,也阻挡不了别人晋升的道路,你有什么好担忧的,依我看,你是不想被约束,做那个自由自在的人!”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破,戴冠顿时尴尬道:“大人真乃神人也,那就听大人的,明日就来上任!” 田宏远满意的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时间不等人,不要一天只想着过得舒坦,该做的事情,本官绝对不会让你少做半分,所以今后你就老老实实补功课,给我把功名考到手再说。” 戴冠瞬间苦着一张脸,求助的看向了颜玉儿。 颜玉儿忍俊不禁,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戴冠,一眨一眨的,极为好看。 田宏远哈哈大笑着,就要靠戴冠诗词歌赋。 然后,被戴冠随手写下的一首诗,再次震惊得目瞪口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救星来了 只见戴冠来到田宏远书案前,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提起笔,潇洒恣意开始挥毫,田宏远和颜玉儿都好奇的站在一边观看,戴冠每写下一句,二人都忍不住念出来,第一句出现,田宏远有些疑惑,显然不相信,颜玉儿则陷入沉思,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种种。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金杯装名酒,玉盘盛精美的菜肴,每一样都值一万钱,可谓是奢侈无度了,什么人能享受这样的生活呢?田宏远虽然贵为州牧大人,但是除了一些特定的场合,特殊的日子,生活根本谈不上奢侈,戴冠这句诗里提的,在他的生活中,还真的很难出现。当初自己金榜题名,朝廷为他们新科进士摆酒庆功,也没有这么昂贵的酒菜。 后来他也参加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宴请,也在一些重大的节日之中,参加地方官府举办的宴会,也不曾吃过如此夸张的饭酒菜,于是对戴冠表现出来的夸张场景,保持怀疑。 而颜玉儿则不同,虽然之前不过是个青楼花魁,也只局限于梁州一地之内,更是身不由己的卖笑陪欢的可怜人,可是见识过的豪奢场面,丝毫不比田宏远这个州牧大人少。毕竟梁州乃茶马道重镇,中转之地,豪商巨贾数不胜数,世家大族不在少数,有钱的人们,生活奢靡自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尤其是那些商贾,在社 会地位上被人看低,但是在生活作风上,就十分讲究,势必要超越那些高高在上的世族,要比他们会吃,比他们吃得好,就算是穿的,也要比他们讲究,即使不可以穿丝绸,那也要在其他地方下功夫,比如织锦,就是他们趋之如骛的东西。 因此,颜玉儿想起来之前那些迎来送往的应酬,身不由己的浮沉时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二人思绪各异的时候,戴冠已经写下了下一句:“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田宏远更加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这么珍贵的东西,你竟然还吃不下喝不下,拔剑环顾,心里茫然,胸中郁闷,这是啥情况,这跟你小子的经历似乎没多大关系,这更像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沙场悍将该有的心境,你这是不是不太搭调? 颜玉儿则是心有所感,默默念着,身子都在微微颤抖,这意境,虽然描绘的场面跟她的过往毫无关系,但是按其中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在日复一日的应酬之中,见惯了那些商贾和世家的龌龊事情,那些男人的庸俗行为,实在是让人反胃得很,再好的酒菜也会让人没有胃口,反而自己心里茫然得很,怀疑在这样的日子中,究竟是为了点什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二人依旧是思绪各异,但是心里都有同一个声音,这两句,写的不耐,至少铺垫出一个让人十分好奇的场景,不知道戴冠经 历了什么,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他们期待的眼神中,戴冠丝毫没有停顿,紫毫饱蘸墨水,写下第三句:“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看到这一句,两人都十分茫然,这也太无奈了,前途被阻隔,想要渡河,河被冰雪所阻塞,那行船且不是被冻住了,进退两难啊!而要登山,那山早已被大雪给封盖了,不仅没了路,连方向都辨认不出,这着实让人懊恼。 只是,二人都不知道戴冠为何会有这样的感悟,这确实有些过于悲观的,即使是因为最近经历了许多事情,历经千辛万苦,但结果是好的啊,胡氏盐行彻底站稳脚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戴冠为何还有如此感受,难道心理受到了强大的冲击,现在还缓不过劲来? 在二人的担忧中,戴冠继续写下:“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这下,二人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是表达心态的转变,对之前的迷茫采取了泰然接受的态度,缓和心态,是好事情,只是谁在西边垂钓,谁有梦到太阳在谁身边? 二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得接着往下看,于是戴冠笔下又出现一句:“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一下,两人大脑彻底轰鸣起来,这又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如此迷茫啊,连续两个行路何等艰难,再加上那数之不尽的歧路纷杂 ,真正的大道究竟在哪里,这是何等焦虑绝望之下的感慨,二人都担忧不已的看着戴冠,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田宏远腹中打着草稿,看来是这一次惹到青城山,彻底让这小子失去了信心。颜玉儿则有些心疼,也明白戴冠的难处,就是肩上胆子太重,这次更是惹到不可抵抗的敌人,心智受到冲击,也是正常的,看来自己该多关心一下戴冠,为他分忧解难才是,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可以缓一下,反正又不差那几个钱。 戴冠没有管他们,挥笔写下最后一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此句一出,瞬间给人豁然开朗之感,前面酝酿的所有愁苦艰难的心情,一下子就被冲击得毫无踪影,就如阳光照到满是阴霾的角落,给这个地方带去了无限光明和希望一样,一扫颓唐,光芒万丈。 是啊,我们都该相信,总有一天,能乘长风破万里浪,高高挂起云帆,在沧海之中勇往直前。这才是大丈夫之志,才是男儿该追求的真谛,即使路上有千般苦难,万般险阻,依旧不能阻挡我们追寻志向的脚步,不能阻止我们探索真理的意气,这才是灵魂啊,全诗的点睛之笔,毫无疑问就是这句,也是将整首诗给升华的关键所在。 二人再次念叨了一遍,都觉得十分优秀,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传世名篇,梁州又有流芳千 古的佳作了,不愧是戴冠啊,这只是考校一下功课,怎么还搞出这么惊世骇俗的绝佳诗篇呢? 田宏远和颜玉儿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戴冠,这个家伙,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为何每次一下笔,都能写成如此精妙绝伦的诗词来,这还是个人,他没有创作瓶颈吗? 田宏远没有二话,夸耀道:“好小子,你这是在给我下马威了,这样下去,谁还敢考校你的功课,这诗写的苍凉而又大气,实在是太符合我们这些官场、沙场摸爬滚打的人了,不行,我得抄录一份。” 戴冠有些尴尬,但是心里也十分舒坦,抄诗也能体会到那种被人认可的感觉,而且还不会露馅,这就是装逼最好的手段,也是他这个文科生最拿得出的东西了,别的或许不会,但是诗词歌赋什么的,那是背了很多很多,穿越过来,不能像别人那样大搞发明,那就用文字来震慑这个世界,一样是了不得的举动。 颜玉儿也很激动,已经快速将这首《行路难》给背了下来,但是心中的疑问还是问了出来:“公子,那个闲来在碧溪上垂钓的是谁啊,有什么典故,还有那个梦见太阳的人,在哪边?” 戴冠闻言,解释道:“啊,这个嘛,确实是个典故,说的是两个人,不过都是一些千百年前的古人,这第一个呢,说的是一个叫做姜尚的人,此人怀有大才,但是入仕很是不积极,只因 他没看得上眼愿意效力的君主,所以就一直在等待,到了八十岁时,终于等到了自己中意的君主,于是被拜为宰相,施展毕生抱负,成为一段佳话! 这第二个啊,说的是一个叫做伊尹的人,说是他乘舟之时,梦见了太阳,后就受聘在君主身边效力,说明这天底下明君贤臣,天意都要使其在一起,共同为百姓创造一番盛世景象。” 颜玉儿 顿时惊叹道:“竟然有这样神奇的人物,还都是古圣先贤,果然让人佩服,看来,公子是想通了,要将毕生才华,用在造福黎民苍生之上,那么,公子是要参加科考了?” 田宏远也有些惊喜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戴冠,他最希望的,就是戴冠能入仕为官,施展才华,那必定是能造福一方的,那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又为皇帝陛下发掘了贤臣,为天下百姓识得一位好官,那才是能让戴冠发挥最大价值的道路。 如今见戴冠有了这样的志向,当然开心,不过他有些纳闷道:“你说的这两个人,本官为何不知,对于古圣先贤,本官也知道的不少,你说,这二人是什么时候的,我也好受教一番。” 戴冠顿时心慌起来,糟糕,糟糕,怎么忘了这一茬,只管抄诗,忽悠颜玉儿,忘了田宏远这么一个行家了,人家知道的历史之人,先贤人物,当然会比戴冠多,如果他都不知道的人,戴冠还大谈特谈,而 且两人地位尊崇,该如何圆谎?这个世界可没有大周宰相姜太公和商朝开国元勋、政治家、思想家伊尹,这可如何是好? 戴冠只得支吾道:“这是远古时期的名人,我也是偶然得到一本残缺的古籍,才知道了这两个典故,虽然他们的事情不广为人知,但是只得小子学习,身处不得已的逆境中,要学会泰然处之,对于未来,才是好事。” 田宏远满意道:“别管这二人是否存在,你既然能有这么高的觉悟,未来必定不可限量,本官没看错你,好小子,都学会自己宽慰自己了,这些日子你确实挺困难,但是你放心好了,本官既然答应了帮你,那什么青城山,就别想在梁州耀武扬威,更不能动你分毫,否则这青城山本官吃定了,那蜀王也留不住,我说的。” 没想到一向老成持重的州牧大人,竟然说出如此热血沸腾的话,戴冠和颜玉儿都是心中一喜,急忙感激道:“多谢州牧大人!” 田宏远道:“好了好了,没什么别的事情,你们就回去,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你们了!” 戴冠和颜玉儿起身告辞,要走出大门时,田宏远强调道:“明日辰时前来州牧府点卯。” 戴冠苦涩道:“卑职遵命!” 田宏远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 戴冠和颜玉儿心满意足的赶回家去,青城山的威胁,暂时不用担忧了,只需做好防范就好,当务之急, 是把面膜的事情给解决,颜玉坊需要上新品,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关键。 颜玉儿一路上一脸崇拜的看着戴冠,眼睛里光芒无限。 戴冠则陷入思考之中,自己,真的可以参加科考吗? 正在此时,一道靓丽而冷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了二人去路,两人抬起头看去,顿时惊讶不已,这,救星来了啊! 在他们对面,是一名风华绝代却气质冷冽的黑衣女子,手中长剑格外让人忌惮…… 第二百二十章 找他的麻烦就是与我为敌 戴冠和颜玉儿一见到此人,都惊喜交加,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来了! 只见此人浑身散发着令人敬而远之的气质,但是那冷峻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只见她盯着戴冠,似乎在询问近来情况。 戴冠立即上前道:“冷姑娘,你怎么来梁州了,破境了吗?” 来人正是多日不见,回宗门闭关的冷霜凝,也不知道为何来了梁州,难道是知道青城山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情,特地前来帮助戴冠的? 冷霜凝见戴冠发问,淡淡道:“我来,是因为青城山的人逾矩了,至于破境,很遗憾,始终差了一毫,不得其法!” 戴冠先是惊讶道:“青城山是冲我来的,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冷霜凝道:“别人所图甚大,你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意外。” 戴冠点头道:“这就好,我就说我也没做什么,不至于招来青城山的为难,原来他们是另有所图啊。” 没等戴冠高兴,冷霜凝道:“不过你既然得罪了他们,那么也会被顺道清除,所以,你依旧很危险。” 戴冠顿时尴尬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见他这副表情,冷霜凝就知道,戴冠没有很好的手段应付此事,于是继续云淡风轻道:“不过,我来了,他们要是找你的麻烦,就是与我为敌!” 戴冠一阵感动,立即谄媚道:“多谢冷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来生必定当牛做马以报答姑娘!” 这马屁是毫 无顾忌的拍出去了,但是听得两个女人一阵皱眉,冷霜凝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自身,心中疑问:“怎么,我不配让你此生来报答吗?” 颜玉儿则是吐槽:“你这么说话,很容易套打啊,而且来生也不许当牛做马,还得跟我再续前缘呢!” 见两人表情古怪,戴冠立即转移换题道:“不知冷姑娘破境差的那一毫是什么,连乌蒙剑派的前辈也没办法帮你吗?” 冷霜凝见说道这个,就一阵遗憾,摇头道:“到了这种时候,别人也没有办法帮忙,唯有自己全面领悟,方能登临绝顶,功德圆满,不然是无法突破这一层境界的,看来,我还是准备不足,沉淀不够,过于急切了一些。” 戴冠安慰道:“那就不急,慢慢来,你这么年轻,要是轻而易举就达到宗师境界,别人还怎么活,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有资格习武了。” 冷霜凝道:“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觉得遗憾,要是能一举破境,那必定可以助宗门重回巅峰,雄峙天下,也好满足师父的心愿。只是,这愿望终究是落空了,差的这一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充完善,呆在宗门也没能找到方法,所以我就想着来找你,看看你最近有什么新奇的想法,是否对我有所帮助。没成想,你惹到了青城山,刚好上次还欠你一个人情,所以我来找你,就是还人情的。” 戴冠顿时有些失落,咱们之间, 真的要算得如此清楚吗?这是不想跟我这个泥腿子打交道了,看来终究是我高攀了,不配跟你做朋友。 见他愁眉苦脸,冷霜凝眼珠一转,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解释道:“我是想,现在可能又要欠你人情,所以总不能一直占你便宜,能帮上你什么,我就尽量帮忙!” 天呐,这是冷霜凝说出来的话,戴冠和颜玉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是谁啊,乌蒙剑派的天之娇女,大昭武林的后起之秀,武道最有希望登顶的后辈,无论如何,都是一代大宗师的人物,竟然对着戴冠解释,这也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戴冠何德何能,能让如此一个惊世骇俗之人给自己解释,说话也是如此的轻言轻语,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绝无可能的。尤其是颜玉儿,看戴冠的眼神都变了,变得迷惑,变得担忧,同时也有了一分警惕。要是冷霜凝跟公子有什么瓜葛,那以后自己的地位还得再下降一截,这可如何是好? 戴冠反应过来之后,急忙为自己辩解:“之前大家并肩作战,谈不上谁欠谁人情,如今我有难,本来是想请你帮忙,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这就是我命不该绝,所以,无论如何,都该是我感谢你才是。至于你说的什么新奇想法,咱们慢慢发现,如果能对你有所帮助,那就是在下三生有幸了!” 开玩笑,冷霜凝是何许人, 戴冠如今的本事,有怎么敢在她面前说什么能帮助她突破境界的话,之前只不过是奇思妙想,助其破了心魔,那也是因为他的手段是这个世界不可能出现的,所以被人想不到也做不到,但现如今,取巧肯定是不行的,要帮助冷霜凝破境,需要从长计议。 冷霜凝则转而关心其戴冠的遭遇,好奇问道:“你是怎么惹上那青城山的,都遇上了他们什么人?” 戴冠感慨道:“前不久随商队走了一趟螳螂川,那里原本的话事人郑家被其余几家联手给打垮了,影响了盐行的订单,因此在其子请求之下,咱们帮着他消灭其中最大的三股力量。本以为只是内部争斗,没成想引出两股势力,其中一股是梁王的势力,他们扶持其中一家,要独霸螳螂川,垄断盐井,从源头上垄断原盐,从而保持在盐市上的地位。而另外一股势力,竟然是蜀中来的,据他们交代,竟然是蜀王的人,也不知道为何看上了这螳螂川,所以越境来抢夺资源。 但是我杀了他们的人,并且抓了两人,经过大家商量之后,最终为了避免被蜀王报复,所以觉得来个死无对证比较妥当,因此杀了他们,本以为天衣无缝,奈何还未返回梁州,青城山赵傲就拦住了我的去路,说是杀的是他的朋友,也是在跟青城山为敌,因此跟他打了一场!” “战斗如何,你可曾赢了他?” 冷霜凝有 些急切,在他看来,戴冠硬实力肯定是不如赵傲的,但是如今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就是说赵傲在他手里落败了,只是不知道戴冠是如何取胜的。 戴冠只得将当时的战斗跟冷霜凝说了一遍,冷霜凝顿时大为讶异,没想到戴冠还有这么深厚的底蕴,竟然靠这样的方法化解了赵傲的攻势,并消耗其内力和耐心,最终伤了赵傲,取得胜利,也真是难得,武道一途,动手之时,有时候看得不是谁修为高低,而是考验灵活应变的能力,对手段的合力利用,在战斗中,是有很大帮助的,所以才会出现以弱胜强的例子,戴冠就做成了这么一个举动。 当然,这其中有外界因素,不过那也是戴冠的机缘,因此赵傲落败,也就谈不上冤枉,但是戴冠这一场胜利,也彻底得罪了青城山,对方为了面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那赵傲是掌门人赵宾的亲侄儿,一向得其疼爱,如今受了如此奇耻大辱,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手,尤其戴冠还是没什么背景的无名小卒,怎么能让他们的天才晚辈受屈辱,那可是青城山未来的顶梁柱之一,这才在江湖中行走,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挫折,对于日后修行平添了阻碍,是真的犯了别人的忌讳了! 听戴冠说完,冷霜凝心里有些异样,戴冠还真是个别出心裁的人,那么肯定会有别人意想不到的方法,对自己也一定会有 很大的作用,她感觉十分强烈。但是眼下,确实是需要帮他对付青城山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会派出什么人来找回面子,自己到时候,是以一己之力来护住戴冠,还是借助宗门的威慑力,这是一个问题。 不过那都是后话,眼下嘛,还是先稳定自己心境为主,免得因为这次破境失败而导致道心受损,境界就像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自己绝对不能停滞不前,更不能后退,必须得更进一步。 于是她好奇道:“不如带我看看那长枪如何?” 戴冠高兴道:“当然可以,在下求之不得。” 冷霜凝侃侃而谈:“那个赵傲,也算是青城山最为出色的后辈,其在宗门的地位,跟我在乌蒙剑派一般,也是难得的高手,没想到败在你手上,看来我得警惕了,要是那天我也被你打败了,就不好了。” 戴冠听得嘴角一抽,算了,就凭我,再过一百年,能是你对手吗? 于是只得苦涩道:“我不可能成为武林高手的,事情太多了,根本不能沉下心来习武,更何况都没有什么资源,要成为绝世高手,根本就是妄想,再说,我这点天赋,在你面前够看嘛,你就别打趣我了!” 冷霜凝道:“你有兴趣加入乌蒙剑派吗?我其实跟掌门说起过你,他对你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这次我出来历练,依旧选择梁州,其实也是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如果你能通过考验, 或许可以成为我的师弟!” 啊,什么,这也太突然了!戴冠整个人都懵了,你还来真的啊! 戴冠不可思议的看向冷霜凝,冷霜凝点头道:“没错,你是我从未见识过的聪明人,也是天赋异禀的人,如果能潜心习武,将来成就绝对不会在我之下,如果你能加入乌蒙剑派,那么咱们重回巅峰,就更加多了一分把握!” 戴冠沉吟道:“这个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我现在 自己都没想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更是不能追求一样而撇下其他事情!” 冷霜凝道:“不急,这个事情,你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你说师父的考验。” 戴冠点头道:“我会认真思考的,咱们先回去!” 冷霜凝点点头,随即对着颜玉儿微微一笑,主动走到颜玉儿这边,三人结伴返回家中,一路上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戴冠如今在梁州,是名人,走在街上,认识的人不少。 而冷霜凝和颜玉儿,都是人间绝色,此刻走到一起,着实是回头率惊人,毕竟这样的美女,世间难得一见,任谁看了,都得多瞄两眼。 没过多久,三人回到家中,戴冠命沁儿给冷霜凝准备了一间客房,沁儿见是冷霜凝,顿时也是惊喜交加,忙带着喜儿去张罗。 戴冠则是从书房里拿出那杆长枪,递到了冷霜凝面前,冷霜凝打量了一番道:“难怪你那蛇会出手,这 杆铁枪,是千年含铁所铸,自带冰寒之气,比起普通的玄铁都要坚硬锋锐,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如今你既然得到了,就该利用起来,如果你想学习枪法,我或许可以给你一套秘诀!” 戴冠握住铁枪,也感觉十分给力,顿时畅想着以此神兵驰骋沙场,那该是何等意气风发,于是毫不犹豫点头道:“既然如此,没有浪费的理由,请冷姑娘教我!” 冷霜凝道:“那枪法,我也只是看过两眼,记得招式,但是其中精髓,还得你自己体悟,看好了,我只教一遍!” 说着,她从戴冠手里接过长枪,在院中无比娴熟的耍开了枪法,整个人随着长枪来回翻飞,辗转腾挪,看得人眼花缭乱,而且那长枪在她手中,更加增添她的英气,变得更加的英姿飒爽了,让人看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戴冠目不转睛的盯着冷霜凝的身影,将路数全部记下,越看越是心惊,这俨然是一套极为高深莫测的枪法,如果修炼到家,那必然是一位用枪的高手了,这么珍贵的秘籍,冷霜凝是毫不犹豫就交给了自己,看来对自己是真的不错。 而且这东西,大概也是乌蒙剑派的功法,而且还是十分难得的那种,不然以冷霜凝的性子和眼光,也绝对不会将其记下,而且似乎还练过一阵。戴冠暗暗乍舌,难道自己真的要入乌蒙剑派吗? 颜玉儿几人,则是全看那变化多端的招 式去了,只觉得精彩纷呈,至于深层次的东西,就看不出所以然了。 正在此时,福伯也回来了,看到院中上下翻飞的身影,顿时呆立在原地,身后跟来的两名绝色女子,也同样好奇的打量着院中的冷霜凝。 没错,正是胡娴带着郑天琼跟着福伯前来,听福伯说了戴冠惹到青城山后,二人都十分担忧,要跟着过来出谋划策,一起面对危险,即使什么也做不到,陪在戴冠身边,也让他们心里好受一些。 没想到一回来就见到了冷霜凝的身影,福伯和胡娴都心中大定,冷姑娘来了,那么危险也就该迎刃而解了。不明就里的郑天琼,则是被这样厉害还美貌无双的女子给惊得合不拢嘴,在胡府听说了戴冠家里还有一个绝色女子颜玉儿,是戴冠已经确定了的良配,郑天琼心里不是滋味,也很想前来见识一下,所以才顺理成章的跟着福伯来到戴冠家里。 她原本以为,胡娴是她唯一的竞争对手,所以一定要赶来亲自试探一下深浅,以好让自己做出相应的调整,看是以什么方式留在戴冠身边。当听说颜玉儿丝毫不逊色于胡娴之后,她的好奇心和好胜心都被激起来,所以是来看颜玉儿的。 没想到,戴冠竟然是如此不可捉摸的人,这个厉害的姐姐,又是何许人啊,不仅人长得美丽无比,武功也厉害得很啊! 郑天琼不仅看到了冷霜凝,更是看到迎上 来的颜玉儿,顿时心里有些黯然,似乎四个女人之中,自己是最弱的那个啊! 冷霜凝耍完了一套枪法,收枪吐气,立在原地,更显得英气勃勃,实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一般了。看向门口进来的两名女子,若有所思…… 第二百二十一章 郑天琼的死劫 颜玉儿已经看见胡娴三人了,立马笑意吟吟迎上来,牵住胡娴的手就热切道:“姐姐,你来了!” 胡娴也笑道:“我来看看,他没事,冷姑娘怎么来了?” 颜玉儿一听,开心道:“是啊,你说巧不巧,公子正愁没办法找她帮忙,没想到她出现了,而且提前就知道青城山的人在为难公子。” 胡娴一听,顿时喜上眉梢道:“太好了,有冷姑娘帮忙,咱们可以放心了。” 颜玉儿微笑点头,随即看向胡娴身边的郑天琼道:“这位妹妹以前没见过,是姐姐的亲戚吗?” 胡娴无奈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郑天琼妹妹,螳螂川郑家千金,来梁州找我玩的!” 颜玉儿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天琼妹妹,欢迎来到梁州,得空带妹妹逛逛。” 郑天琼看着颜玉儿言笑晏晏的样子,有一些呆了,不愧是名动一方的才女,这身上散发出的书卷气息,着实浓郁,衬托上这绝世美貌,可谓是相得益彰,真乃人间惊鸿。再跟胡娴一对比,竟然是各有千秋,着实了不起,这戴冠哥哥,好真是好眼光,好福气啊。 她忍不住再打量了一下自己,感觉有些稚气了,比起胡娴的落落大方,比起颜玉儿的惊鸿温润,都差了一点味道,但是纯论相貌,她还是自信的,不输给她们。 胡娴见她发呆,急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颜玉儿妹妹,不过你应该叫姐姐 !” 郑天琼顿时买了个乖,扯着笑脸甜甜道:“玉姐姐好!” 颜玉儿顿时心里高兴,笑道:“好妹妹,以后多在一起玩耍,你可让人稀罕得紧。” 于是引着儿女回到院中,冷霜凝已经在指点戴冠自己舞枪了,福伯早就双眼放光上前观摩,而沁儿和喜儿见有客人来,虽然不舍,但还是去准备茶水去了。 戴冠将长枪舞得虎虎生风,照着冷霜凝教给的套路,开始走第一遍流程。 颜玉儿引着两人来到冷霜凝身边,胡娴当先行礼:“冷姑娘,好久不见,感谢你能来帮助戴冠,胡娴有礼了。” 冷霜凝面色缓和道:“胡小姐有心了,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次也是凑巧知道青城山行不轨之事,知道他们来梁州,所以就赶来看看,没曾想戴冠惹到了他们,就正好还个人情。” 胡娴道:“冷姑娘重情重义,实属咱们三生有幸,他哪里能让你欠人情,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这次是我们该感谢你伸出援手,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那青城山势大力雄,咱们真是没办法应付。” 冷霜凝道:“我来了,你们可以放心。” 胡娴道:“大恩不言谢,冷姑娘一定要去府上一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冷霜凝点头道:“会的,不过当务之急是教他一些保命的本事。” 胡娴道:“拜托冷姑娘了,我们也来围观一下!” 冷霜凝不再说话,看了一眼胡娴身边的郑天琼 ,眉头还是皱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郑天琼见了她那冷峻的眼神,不禁心中有些紧张,这个姐姐,给人的压迫感好强,而且那股气质,是真的有些英气逼人,美得不可方物,面前三个女子,真正是各有千秋,都是人间绝色,郑天琼暗暗咂舌,这还让人怎么活。 想到这里,她看向正在舞枪的戴冠,心里有一丝忧愁,犹如那雨巷中的丁香姑娘一般,对自己开始不自信了。 三名女子都是各有所长,而自己呢,除了美貌,似乎什么都拿不出手了,虽然也爱看书,研究些诗词,但是没有什么文采,也写不出什么好诗。习武也是偶有行动,顶多算个三脚猫,打理生意和经营家庭,更是没有兴趣,也做不来,活了十几年,都是在父母兄长的疼爱中成长,算是没有任何特点的人了,如果一定要算,那就是机灵,思想别具一格,天生有叛逆精神! 这算什么有点,但凡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喜欢自己这样的女子,何况戴冠身边还有如此优秀的女子,还是三个,看来自己是没多大希望了,别说跟胡娴争,就是和颜玉儿也没法比。 见冷霜凝盯着郑话,胡娴只得又介绍了一边,互相认识之后,就在院中坐下,一起看戴冠演练枪法。沁儿将茶水给送上后,四名女子就坐在一起一边品茶,一边看戴冠演武,四名绝色女子聚在一起, 那场面别提多美妙了,真正是如花美眷,似水红颜了,戴冠抽空瞄了一眼,暗暗乍舌,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跟这样的四名女子扯上关系,这拉出任何一个,都是力压一方的人间鲜妍,别人想见到一个都怕不容易,而此刻四人竟然在自家小院中相聚品茗,要是画下这一幕,别提多么惊艳众生了。 戴冠真有将这一幕画下来的冲动,只是枪法还未演练完,冷霜凝是对待武道,是极为严肃的,要是人家兴致勃勃教导自己枪法,而自己还心不在焉,那铁定是要辜负了别人一番心意,说不得就会落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失去了这个靠山,惹到了强大的敌人,该怎么摇人帮忙? 于是戴冠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致志舞枪,直到将整套枪法演练了八遍,套路变得十分熟悉之后,才停下喘了一口气。 冷霜凝道:“不错,你很有天赋嘛!” 戴冠笑道:“是师父教得好,我依葫芦画瓢,自然不能出错。” 冷霜凝道:“不要妄自菲薄,有天赋是所有习武之人最梦寐以求的事情,你千万别浪费了。” 戴冠点头道:“那肯定不会,毕竟我也不想每次都要你搭救,那显得太没面子了。” 冷霜凝心里有些欢喜,但是脸上表现的不屑一顾道:“那就看你造化了。” 戴冠将长枪往地上一插,随即走过来端起颜玉儿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给了四名女子一个迷人 的微笑。 胡娴道:“你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跟冷姑娘多讨教一下,好好习武,不然以后要保护大家很困难哦!” 戴冠笑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随即问郑天琼道:“怎么样,梁州还行吗?” 郑天琼立即喜道:“很大,街上很热闹,好多东西都没见过,真是稀奇得很!” 戴冠笑道:“那就多玩一段时间,好好领略一下这州城的风土人情,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别怕花钱,你胡姐姐有的是钱!” 郑天琼笑意更浓,乖巧点头道:“我不会客气的!” 大家见她这样子,也忍不住心里一乐,率真的人总是会给人好感。 冷霜凝冷不丁开口道:“平时生过病吗?” 郑天琼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啊了一声,才道:“小时候体弱,时常有些小病,这些年倒是没什么病症,怎么了,冷姑娘看出了什么?” “你眉宇间有一丝不易擦觉的煞气,如果不是天生病体,那就是被人暗算了,这一年之内,有接触过什么江湖高人吗?” 见冷霜凝如此问,郑天琼顿时陷入回忆中,但是过后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曾接触什么武林中人,也不记得有谁对我做过什么手脚,我严重吗,会怎么样?” 冷霜凝眉头皱起,冷冷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万毒宗的手段,如果不采取相应救治,半年之内,你会没命!” 众人闻言,一阵惊呼,怎 么会这样? 尤其是郑天琼,惊骇得浑身颤抖,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好端端的,也没得罪谁啊,怎么就被人暗算了,半年,自己就会死,这可怎么办,我不想死啊,我还要跟你们争夺戴冠哥哥呢! 郑天琼脸色煞白,看着冷霜凝欲言又止。 戴冠急忙道:“冷姑娘,你又办法救她吗?” 冷霜凝道:“可是试试,但是没什么把握,万毒宗的手段过于阴险狠辣,稍有不慎,只怕会加剧她的症状,那时候就后悔莫及了。” 戴冠转头看向郑天琼道:“你敢试试吗?” 郑天琼道:“我家能认识的人,都没有比冷姑娘厉害的了,我愿意试一试,只是要欠冷姑娘天大的人情,实在是无地自容。” 戴冠道:“不说这些,这个人情,算我欠冷姑娘的,你哥和我情同手足,你也自然是我妹子,救你是天经地义的,冷姑娘既然说出来了,想必就是不愿看你丧命,就安心试一试!” 冷霜凝倒是不以为意,她这段时间,对于万毒宗研究得不少,主要还是因为那差的一毫,当初可是借助戴冠的秘密武器,战胜万毒宗宗主柳无言的蛊虫,说起来是有些投机取巧的,只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是对于心境的淬炼,似乎是还差了一点,所以才会导致自己破不了境! 因此她出关之后,就在一只研究万毒宗的功法和蛊虫,希望能找到一些感悟,所以才能看出郑天 琼的异样,不然厉害如陈黎,也没看出来,所以郑天琼的危险,没有被发现。 戴冠急切道:“那现在可以施救吗?” 冷霜凝道:“你得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才行。” 戴冠道:“什么东西,你说,我马上准备。” 冷霜凝道:“极寒之玉、炙热之血、纯阴之物、温润 之气!” 戴冠一阵茫然,这都是什么,你就不能说清楚一些吗? 见戴冠不解,冷霜凝道:“你跟我来!” 随即朝着戴冠书房而去,戴冠不明就里,跟在后面走向书房,留下几人面面相觑。大家看着郑天琼,都露出担忧之色,怎么会,这么一个明媚靓丽的女子,又没得罪谁,为何会遭此大难啊? 尤其是胡娴,担心不已,毕竟郑家如今是跟胡氏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要是郑天琼出事了,必定会影响郑天博,如今他打理盐井正是紧要的时刻,要是有什么变故,别人反扑回来,之前的努力就会打水漂,胡氏盐行也会遭受强烈的冲击,那损失就大了。 所以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无论如何,也要救回郑天琼,对了,赶紧找人帮忙,冷姑娘一个人没把握,那多找几个人,或许办法就要更全面一些。 想到这里,胡娴直接起身道:“我去找陈叔和马叔说说看,是否能助冷姑娘一臂之力!” 福伯点头道:“如此甚好,还是我去,我说起来更方便一些!” 胡娴没有坚持,答应下 来,随即牵起了郑天琼的手,让她能好受一些。 颜玉儿也关切道:“天琼妹妹不必过于担忧,冷姑娘神通广大,既然敢试,就说明她是有把握的,你不会有事!” 郑天琼感激道:“多谢两位姐姐关心,我不担心,我就是紧张!” 书房中,戴冠关上了门,目光灼灼的盯着冷霜凝,冷霜凝一一解释几样东西,戴冠顿时惊呆了。 极寒之玉,是千年寒冰,炙热之血,则是赤子心头血,而纯阴之物,乃为有修为的灵物,以蛇、蝎、蜈蚣为佳,而最后的温润 之气,则是需要一个极为静谧温暖的环境,最好是在密闭空间之中,这四样东西,就是引出郑天琼体内蛊毒的关键所在,这也是冷霜凝偶然看到的一篇秘闻。 郑天琼被下的蛊毒,称为闻香蚀骨,对于美貌女子,自带体香之人,危害最大,不知不觉间,就能将人的骨头给腐蚀殆尽,最后食尽其血肉,只留下一张人皮,所以又称人皮蛊,是十分残忍骇人的蛊毒。 戴冠听她这么说,只感觉头皮发麻,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要下如此毒手? 万毒宗什么时候去了螳螂川,为何自己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戴冠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先想办法找齐四样东西。 千年寒冰,这可很难办啊,如今虽然是深秋天气,但是还没有下雪,梁州虽然有雪山,但是里梁州城很远,即使能取来,只怕路上就要化了,得 全程用特殊手段保温才行。至于赤子心头血,更是不知道如何获取,谁是赤子,人家愿意把心头血拿出来吗?那毕竟是会让人元气大伤的事情。 而纯阴之物,倒是最简单的,小青蛇想必可以帮忙,而温润 之气,大概是营造一个小小的温室,这倒是不难,搞一个密封的房间,地下铺上火龙,想必就可以了。 最难的是前两样,该如何才能取得呢? 戴冠陷入沉思之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噩耗接踵而至 梁州极西之地,有一座万年雪山,常年冰雪覆盖,神秘而遥远,听说一品一下的人,都无法登顶,因此此地也称为一些别出心裁的习武之人磨砺武道的绝佳选择。 山下更是有一个门派,借助此方宝地,领悟出一套大气磅礴又凌厉无比的剑法,得以发扬光大,俨然跻身大昭十大门派之中,人称玉龙剑派。 玉龙剑派强大之后,竟然将这座雪山据为己有,划为私有地段,奉为禁地,不准外人登临,为了宣示主权,直接命名为玉龙雪山,甚至在山峰下建立岗哨和亭台,用来监测四方,防止别人私闯,盗取山中灵物和气运,而是要留下一切可利用的东西,供门人修行,寻找机缘之用。 因此,外人想要前去磨砺武道,要么关系好,获得玉龙剑派许可,要么就是以强硬的手段,打赢玉龙剑派的所有高手,就可以登山揽胜,寻求机缘。 玉龙剑派对能胜过他们的人,不会记仇,反而会奉为座上宾,极为尊崇,并给予终身享受登山的特权,前提是能在玉龙剑派留下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 但是要击败他们所有高手,这天下能做到的人极少,因此那雪山就真的变为其私有产业,让人羡慕又憎恨。 而在那半山腰中,有一处泉台,重重叠叠的小台子,如一个个大圆盘,有冒着热气的水从上往下流淌,散发着层层雾气,将泉台也给映衬得发白,因此人 称白水台,每个台子都有半人深,那地热之水在其中流淌,形成天然温润 之泉,听说人在其中浸泡,可以消除百病,身康体健,如果是修行之人,更是可以助长功力,因此很多人慕名而往,希冀着能进入其中,求得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或者修为突飞猛进。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奢望,根本进不去,只能作为一个谈资流传其中奥秘。这也是玉龙剑派最为看重的东西之一,门中弟子,只要天赋好的,都可以获得在其中浸泡修行的机会,使其修为能快速增长。 戴冠除了听人说过,还在典籍里见到过详细的描述,因此是十分肯定,这是真的。山上有千年寒冰,山下有温润 之水,氤氲着温润 之气,不就是郑天琼所需要的么? 从山上取下寒冰,到半山腰也绝对不会融化,是完全能协调得过来的。 而纯阴之物,有小青蛇,就足够了,顶多自己花一些精力跟其进行沟通,想必以自己的面子,小青蛇还是愿意伸出援手的,毕竟救人一命,对她的修行也是很有帮助的。那么如果能去到玉龙剑派,这四样东西也就全了三样,剩下的那个,戴冠决定先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赤子。 所谓赤子,冷霜凝解释为心怀大志,心灵纯粹,有仁善之心,有大道之雅,有怜悯意境,有为天下苍生谋福祉的胆气,即为赤子。 这样的人,毫无疑问,万中无一, 何况还要其心头血,可见是多么困难的事情,甚至比起跟玉龙剑派谈判还要难。 不过戴冠没打算放弃,再怎么说,跟郑天博也是称兄道弟,而且并肩战斗过的人,如今更是利益与共的伙伴,称了郑天琼一声妹子,那就没有不救的道理,即使再困难,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此芳华正茂的女子,遭此劫难,饮恨而亡。 冷霜凝见他面色变化不定,悄声道:“你想到办法了吗,这些东西可有办法找到?” 戴冠道:“你确定万毒宗是没有解药的,他们真的没办法留有后手?” 冷霜凝摇头道:“这个方法,就是唯一的解毒之法,哪怕是他们,也只能集齐四样东西才能做到,但是那冰不好保存,他们或许会有,但是绝对不会给我们,以我们的实力,或许可以强闯,拿走需要的东西,但是施救需要的环境,真的很特殊,除非带上郑天琼去到万毒宗,不然也是白跑一趟。” “但是他们不可能给咱们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们无法安心施救,甚至我们带着她,可能还走不了,所以去万毒宗,是最为危险的。” 戴冠道:“这还真是让人为难,不过我想到一个好去处,只是有些遥远,在千里之外了。” 冷霜凝道:“你是说极西的玉龙雪山?” 戴冠点头道:“正是,哪里有极寒之玉和温润 之气,我有纯阴小青蛇,运气好点,再得了赤子之 血,跟玉龙剑派交涉一番,或许就能救她了。” 冷霜凝沉吟不语。 戴冠问道:“你们乌蒙剑派,跟玉龙剑派有来往吗?” “师叔徐然曾跟玉龙剑派一位长老有所交情,也去过那玉龙雪山,或许可以借此机缘,得到其允许,但是也不敢保证,如果不行,咱们只能强闯,只是这样更加没有把握,还是很难!” 戴冠道:“再难也要试试,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冷霜凝点头道:“嗯,那就试试,咱们直接去玉龙雪山?” 戴冠道:“我想先找一下赤子之血,缓两天怎么样?” 冷霜凝答应戴冠的提议,但是担忧另一件事,于是提醒戴冠道:“咱们走了,青城山来找麻烦,他们怎么办,又不能全部跟着一起去!” 戴冠瞬间呆立原地,是啊,自己因为冷霜凝到来,放松了警惕,一心忙着找这四样东西,竟然忘了这一茬。自家这边可以把人全部带走,但是胡娴那边不行啊,他们不可能全部走掉,生意上的事情,离不开他们,几乎是一天都不行。 青城山本身就是为了盐的事情来的,人走了,那不是把生意拱手想让吗?而且他们去为难郑天博也是一样的。 “遭了,郑天博!” 戴冠惊呼一声,瞬间明白了什么,这郑天琼遭毒手,绝对不是简单的要被杀死,而是跟整个事件环环相扣的,还是因为盐的事情。 自己这边保证自己的安全都做不 到,而郑天博那边,可是没有任何高手坐镇的,那么别人转头去搞他,且不是轻而易举? 戴冠想到这里,顿时冷汗就下来了,他不该想想,对方带着报复心理,血洗螳螂川也不为过,而且郑天博没有抵抗之力,这该怎么办? 戴冠瞬间跑出门,拉着胡娴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道:“快,大事不好,得跟岳父大人商量对策!” 胡娴不明就里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戴冠道:“螳螂川,估计要完蛋了!” 胡娴一听,顿时脑子轰的一声,很明显想明白了其中关窍,于是也提起裙子,跟戴冠一起在大街上飞奔。她是真的慌了,如果郑天博出事,损失最大的,毫无疑问是胡氏盐行,如今股份制的彻底成型,涉及到太对人的利益,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的。 两人风风火火赶回胡府,胡锦正跟陈黎和马成贤商量事情,在得知戴冠惹上青城山之后,胡锦就开始出谋划策,怎么解决危机。陈黎和马成贤自然武功高强,保护胡家没有问题,但是也没把握能赢过青城山那几位高手,而且不可能全缩在家里,盐行的事情,必须要去打理才行,所以即使把戴冠一家接到府中,击中力量来对抗对方的威胁,也不能保证盐行正常运转。 好在冷霜凝的出现,让他们多了一分保障,可以才去分开牵制 的办法,不让对方将力量集中在一起,但是他也忽略了郑天博,毕竟主观意识告诉他,对方现在最急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戴冠报复。 所以当戴冠说出了这个情况之时,胡锦也呆住了,对啊,对方只需要派出一名高手,去螳螂川戳窜一下,煽风点火一番,绝对能拉起一些人来反抗郑天博,他在趁机袭杀郑天博,等郑天博一死,那螳螂川不就全乱套了,绝对是一堆人哄抢盐井的下场。 而最为糟糕的是,郑天琼出事了,更是雪上加霜,要救人,就更加让他们捉襟见肘了,对方的计谋,实在是太过高明,这环环相扣之下,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大家伙一时间都陷入沉思,戴冠见状,似乎想起什么,于是心念一动,开始在玉石中寻找破解之法。 玉石很快有了反应,根据上面的信息显示,戴冠可以兑换极寒之玉,但是别的,则没有办法兑取,必须得戴冠自己解决。 但是这是一个好消息,最难解决的就是这极寒之玉,剩下的,戴冠可以试着去制造,去寻找。 不过当务之急,仍然是要怎么分配人力,立马赶去保护郑天博,不然后果很严重。 几人商量一番,胡锦和戴冠联袂请陈黎和马成贤前往螳螂川,保护郑天博。 而戴冠一家及冷霜凝,搬进胡府,想办法救治郑天琼。戴冠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找田宏远,借了一部分士兵,装成普通 护卫,保护胡府及盐行各处铺子,保证不被对方破坏,等着对方出招。 只是一连几天,都没等来青城山的人,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戴冠十分纳闷,但是也没办法,总不能主动去寻找对方! 于是他趁此机会,开始四处寻找赤子之血,晚上则开始布置一间温室,制造温润 之气,也趁机跟小青蛇沟通了一番,按小青蛇的意思,是愿意帮忙。 戴冠心里松了一口气,看郑天琼的样子,似乎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这闻香蚀骨实在是太过恐怖,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分危险,必须尽早接触蛊毒,不然只怕她真的会变成一张人皮。 只是还没等戴冠凑齐四样东西,噩耗来了,商队被劫了,凭空消失。 没等戴冠从震惊中缓过劲来,郑天琼却昏倒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蛊虫现身 戴冠这几日焦虑又劳累,面对这个突发情况,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还是冷霜凝眼疾手快,将郑天琼给抱住了,随即有些焦急道:“来不及了,现在就要施救,不然她就没命了。” 见冷霜凝如此说,戴冠眉头紧皱,而胡娴和颜玉儿,则是慌乱不已,这可如何是好,东西没能凑齐,似乎也救不活啊! 戴冠忙碌了这么多天,硬是没找到一个赤子之血,包括吴桐等人都试过了,甚至是王瑖这样的一心求取功名的纯粹举子,其血液仍然达不到要求,他有些沮丧,于是发动盐行伙计,花费不小的代价,采集过往行商的血液来给冷霜凝实验,最终还是没能得到一个合格的,大家伙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而此时此刻,郑天琼已经毒发了,戴冠能兑换来极寒之玉,温室也勉强能用,小青蛇也随时准备着,就差这最后一样东西,可也是最为紧要的东西,他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颜玉儿反应过来道:“公子,你的血没试过,要不试一下如何?” 胡娴也附和道:“对啊,咱们一着急,只知道朝外面找,把希望寄托道别人身上,怎么把你给忘了。” 戴冠无奈道:“你们别开玩笑了,就我这样什么都贪图的人,怎么可能是赤子,这血自然是用不成的。” 确实如此,戴冠觉得自己不是冷霜凝说的那种人,所以自动忽略了这一点,从没想 过试试自己的血可不可以。就是现在被胡娴和颜玉儿说出来,他还是保持否定,毕竟自己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可是冷霜凝在这时候开口道:“没时间了,你就试一试,或许可以呢?” 嗯?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戴冠只好戳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在冷霜凝提前准备好的碗里,然后大家伙紧张而满怀希望的盯着碗里的动静,发现没什么变化时,所有人都面色一沉,看来果真不行,自己果然不是赤子,戴冠免不得自嘲一番。 只是当他们都失望之时,那碗中却悄然有了变化,他的鲜血慢慢朝着冷霜凝提前在碗中准备的指头大小乌漆嘛黑的东西靠近,并慢慢被吸收进去了,碗里本来有清水,鲜血染红了一些,这奇怪的一幕发生之后,水又恢复清凉。 是沁儿最先发现这一变化,立即惊呼道:“有用,公子的血有用啊!” 大家本来失望转身,想着办法,听沁儿如此说,急忙转身来看,这一下,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果然,鲜血起作用了, 那么就说明,戴冠就是赤子,拥有他们找了好几天没有任何收获的赤子之血,这还真是让人没想到啊! 沁儿心里很是有些得意,这些人之中,只有她对戴冠有一种盲目的信任,她始终认为,戴冠比所有人都纯粹,都仁善,都聪明,都有理想和气运,所以她认为公子一 定是可以的。 但是想到要抽走心头血,会导致元气大伤,又黯然下来,要让公子遭受巨大的危险,来救助这个只见过一面的郑小姐,她心里是不太情愿的。 但是她做不了主,不能改变什么,看公子焦急的样子,是一定要救郑小姐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后续多做一些好吃的,熬药给戴冠补身体,这就是她最拿得出手的事情了,也是最懂得戴冠需要的,至少她这样认为。 戴冠误打误撞,鲜血合格,于是四样东西,都凑齐了,冷霜凝松了一口气,将戴冠留在房中,其余人则被请出去了,只能在外面等着。 然后,她紧张的深呼吸之后,将郑天琼给弄了盘坐在床上,随即给戴冠蒙上了眼睛,戴冠正不解之时,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脱衣服声音,瞬间明白过来,原来郑天琼是要脱去衣服的,顿时有些尴尬。 不过冷霜凝没有让他尴尬多久,一双细腻滑 嫩的手在戴冠衣领上一扒拉,他的衣服也被掀开了,裸露着上半身,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就感觉胸口一凉,随即感受到被针扎了一下,一丝凉气浸入体内,直达心脏,然后就感觉到一阵细小的吸力,要抽走自己的心一般。 戴冠有些难受,感觉心跳变得很快,似乎在抗拒。他知道, 这是冷霜凝在抽他的心头血,于是强忍着不适,保持镇定,害怕动一下就会影响冷霜凝施法,一丝血 腥气传入鼻中,他心里一惊,这心头血的腥味儿,似乎比其他地方的血液要大得多,如果是喜欢血气的人活着动物闻到了,确实没有理由感受不到,没有理由不喜欢啊。 这就是引出蛊虫的关键,那蛊虫虽然是先腐蚀宿主的骨头,然后吃掉血肉,但是这赤子之血的诱惑力,毫无疑问比任何宿主的身体都更为吸引人,所以它们一定会离开宿主,出来吸食赤子之血。 这蛊虫嗜血,喜热,所以才会一直呆在宿主体内,没有适宜的环境,没有极具诱惑力的东西吸引,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来的,直到宿主变成一张人皮才肯罢休。所以温室和赤子之血,就是将其引出来的关键。 果然,随着房门关上之后,室内的温度开始升温,变得热烘烘的,而冷霜凝将戴冠的心头血抽出之后,利用一道炙热的真气将鲜血给挥洒成无数血珠,并控制在空中,布满很大一块面积,血腥味瞬间充盈着屋子。 而她转头,一只手渡出一道寒冷的真气,输入郑天琼身上,郑天琼的体温,逐渐降低,比外面的气温低了不少,两相对比,其体内的蛊虫明显感受到了,开始动弹起来,冷霜凝看到郑天琼肚子上鼓起的一个个不断变化的包,紧张不已,要是这蛊虫不按照她的指引来,而是破体而出的话,那郑天琼也很危险,或许直接就会当场死亡。可是她要一手控制血 液,只剩下一只手来降低郑天琼体温,分出一道真气引导蛊虫朝着上走,难免有些力有不逮。 于是她急忙呼喊道:“戴冠,你还行吗,需要帮忙!” 戴冠本来十分虚弱,感觉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坐在一旁都显得很是疲惫,但是听到冷霜凝的呼喊,他还是强打精神回答:“需要我做什么,我还能行。” “你需要帮我控制这些血珠子,不让他们掉下来,一直滞留在空中,发挥最大的作用,这样才能保证蛊虫会出来,我要全身心施展功法,稳住她的身体状况,引导蛊虫从嘴中吐出来。” 戴冠道:“没问题,我能撑住。” 冷霜凝道:“你需要解开布条,看着蛊虫,还要第一时间引导小青蛇将其吞噬!” 戴冠有些犹豫起来:“那不是会看到她的身体,这会不会不好交代?” 冷霜凝冷声道:“需要什么交代,你拿命在救人,再说什么这面子比命重要吗?何况,这丫头对你有意思,大不了如颜姑娘一般!” 戴冠顿时一阵无语,冷大侠,你也太洒脱太轻松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戴冠虽然有些忧虑,但是没有犹豫,解开了蒙住眼睛的布条,心念动了一下,兑换了一道真气,接过冷霜凝的那一道巧妙手法,将血珠定在空中,随即跟小青蛇意念沟通了一下,小青蛇出现在屋内,体型控制在三尺左右,婴儿手臂粗细,十分好奇的盯着郑天 琼躁动不安的肚子,似乎是看到了极为美味的食物,兴致勃勃。 冷霜凝双手推在郑天琼背上,开始全力施法,整个人变成两种状态,一边冷一边热的模样,就是汗水,也是流的各具特色,冷的那边,是带着雾气的冷汗,热的这边,则是冒着热气的热汗。 冷的控制郑天琼体温,惹的则是引导蛊虫朝嘴巴的方向行进,这是极为高深的功法,但是也很考验人的功底,看冷霜凝眉头皱起就知道极为艰难,这还是她做足准备的情况下,要是换了别人,即使修为跟她一样,也做不到解这蛊毒。 戴冠也不能避嫌了,必须时刻盯着蛊虫的动静,确保其出现的第一瞬间,用血珠将其笼罩,阻止其逃走或威胁他和冷霜凝的情况,小青蛇再怎么厉害,似乎也不能一口吃掉那么多只蛊虫,所以任何环节都不能缺失,不然就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当然,最危险的还是郑天琼,她体内肯定已经出现严重的损伤,说不定骨头都被腐蚀了,所以必须要在蛊虫出来的第一时间将其给置于低温环境中,戴冠准备的极寒之玉,就是为了这一刻,但是不能放在这个房间,所以给布置在隔壁房间了,是三块巨大的冰块组成的,有些像是棺材,但是绝对好用。 在冷霜凝和戴冠的艰难坚持下,蛊虫一步步靠近郑天琼的嘴巴处,冷霜凝见时机成熟,一掌拍在郑天琼后背,郑 天琼应声张嘴呕吐,一大滩黑色血液被吐在地上,落地之后瞬间沸腾起来。 戴冠看清楚之后,顿时头皮一阵发麻,这东西,也太过恐怖了一些。只见无数细小褐色长条状的虫子,在血液之中疯狂弹跳,看他们样子,竟然是有硬壳,嘴巴也是坚硬的钳子状,两只眼睛外突,整体只有牙签大小,看上去极为骇人。 眼见它们要离开那滩黑血,寻找新的目标,冷霜凝急忙吩咐:“下血,覆盖地面!” 戴冠一道巧劲儿,将血珠子给扑向地面,形成一个圈,刚好把那滩血给围住,闻到赤子之血的蛊虫,更加疯狂了,开始争先恐后朝着戴冠的血液扑去,然后就看到血液在疯狂减少,很快就要被吃干净。 正在这时,小青蛇动了,只见她以闪电一般的速度窜了过去,随即飞快吐在信子,将一个个蛊虫卷入口中。正当戴冠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身影破窗而入,手中利剑直刺他心脏…… 第二百二十四章 袭杀 戴冠最是虚弱之时,冷霜凝则是抱着郑天琼要立马离开,小青蛇必须全力以赴对付蛊虫,否则跑脱一只,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刺客此时现身,毫无疑问是最佳时机,就像是他全程计划好,掐好时间出手一样,因此效果斐然。 戴冠眼看心脏就要被洞穿,顿时急得冷汗直冒,凭着着所剩不多的真气,就要奋起反击,躲避显然还是来不及了,只有寄希望于能打偏刺客手中长剑,让自己就算受伤也不至于致命,他甚至连呼喊都来不及,本能的出手奔着长剑拍出一掌,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等待命运的宣判。 就在千钧一刻之时,冷霜凝轻喝一声,两柄飞剑瞬息而至,直奔刺客胸口及太阳穴而去,没有任何犹豫,就要击杀此人。刺客感受到极大的危险,原本就要触及戴冠心脏的长剑立即回防胸口,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就要躲过逼近太阳穴的那一柄飞剑。 然而他低估了飞剑的威力,本以为能躲过去,结果还是被划破了脸颊,而胸口处也传来一阵阵痛,原来那飞剑威力极大, 即使他的长剑成功的拦截了飞剑,也挡住了自己的要害,还是被撞击了超出了他的掌控,剑身砸在自己身上,顿时发出碰的一声响,整个剑身将其击打得一个踉跄。 然而这还没完,那飞剑虽然被他堪堪拦住了第一波攻势,却并未被收回去,也没有掉落在地,而是在 空中迂回之后,调整了进攻方向,继续朝他进攻。他顿时亡魂大冒,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厉害,这个手段,也太过夸张了,于是毫不犹豫施展身法,朝着窗外逃走。 戴冠一掌拍空,也没感受到长剑刺穿胸膛的疼痛,就听得声音慌乱,有人离开,睁开眼时,刚好看见那人跳窗而走,而两柄飞剑随后追击出去。 戴冠讶异的看着冷霜凝道:“你还有余力,这也太厉害了!” 冷霜凝额头都是汗水,脸色也很不好,闻言摇头道:“勉励支持,离开此处,还得救她,你自己小心点。” 说完抱着郑天琼朝着隔壁房间而去,看到她有些摇晃的背影,戴冠一阵担忧,冷霜凝虽然修为高强,但是这一番救治郑天琼,消耗了太多精力,没想到这时候还遇上了刺客,为了救自己,更是毫不犹豫的使出最强手段,这毫无疑问是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不慎,可能未能伤敌,自己却要身受重伤,毕竟被消耗了太多精力不足以支撑起这样的强硬手段。 这就好比一个人只有三百斤气力,但是干了一天活儿,又累又饿的时候,还让他背三百斤货物赶路,无疑是凶险的行为。但是为了救自己,冷霜凝宁愿拼着受伤,还是一下祭出两柄飞剑,击退刺客,保护自己周全。戴冠顿时有些愧疚,这真是自己拖累了她啊,何况后续还要救治郑天琼,只怕更加危险。 可是 自己太过虚弱,这心头血被抽走,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即使自己兑换了真气来补充自己的修为,也只是勉力维持那血珠,等蛊虫出来,他撤了力道后,整个人放松下来,强打起来的精神瞬间松懈,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虚弱不堪。可恰恰这时遇袭,自己竟然没有多余的力气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若不是冷霜凝出手,只怕此刻自己已经命丧黄泉,这次,换他欠了冷霜凝一个天大的人情,所谓救命之恩,该结草衔环相报。 戴冠没有多停留,立即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看到颜玉儿和胡娴担忧的表情,顿时展颜一笑,想要示意他们自己没事,哪知下一刻,脚下一个踉跄,随即朝着地下摔倒,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颜玉儿和胡娴惊呼一声,立即上前要扶住戴冠,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戴冠重重摔倒在地,两个女子急得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就是在后面离得远一些的沁儿等丫头,也纷纷冲上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戴冠。 胡娴和颜玉儿一人一边,要把戴冠给扶起来,然而她们一来是太过焦急,二来确实没什么力气,竟然没能成功。胡娴大呼道:“胡四,快来帮忙!” 正在院外忙碌的胡四听得呼喊,立即飞奔而来,见到是戴冠晕倒了,小姐又哭得梨花带雨,顿时慌张道:“小姐,姑爷怎么,出什么事了!” 胡娴道:“估计是抽血太多,精力 不济晕倒了,快将他背去房间。” 胡四二话不说,上前蹲下,在胡娴和颜玉儿的帮助下,总算是将戴冠给背起来,然后朝着胡娴的房间走去。胡娴几人跟在后面,焦急不已,他们也不知道戴冠究竟是什么原因,但是既然晕倒了,情况显然很糟糕。 胡四还没喘口气,胡娴就急忙吩咐道:“快去请大夫过来,速度要快。” 胡四答应一声,飞奔出门请大夫去了。胡娴和颜玉儿焦急的给戴冠擦洗着脸及身子,胸口处隐隐有血迹渗出,看得两个女人心惊肉跳。 沁儿和铃儿则不停打来热水,给两人换用,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变得紧张而忙碌起来,而在另一个房间给郑天琼施救的冷霜凝,则被他们给遗忘在一边,不过冷霜凝确实也不能让人打扰,何况胡娴他们不知道她的情况,如果戴冠还清醒,那是一定会去护法的,但是现在,她只能靠自己。 戴冠准备的极寒之玉,足够大,虽然只有四块,但是在房间中摆起来,也是很大的面积,四块巨大的冰块,将整个屋子占去了一般,此刻房内温度极低,即使是以冷霜凝的修为,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可见这东西,确实能使人陷入极低的温度,保障身体冰封不被破坏。 但是相应的,也很可能被冻伤,因此这对于施法的人来说,又是一个巨大的考验,要充分利用寒冰的作用,还要保障病人的安全 ,毫无疑问还要消耗很多精力,可是冷霜凝现在的状态,已经不容乐观。 袭杀戴冠的刺客,想必就是青城山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所以才失手了。她已经收回了追杀刺客的两柄飞剑,将郑天琼放在寒冰之上,短暂的调息了一下,就开始施法救治郑天琼。 时间不能拖太久,不然郑天琼必然会被冻伤,而且现在她体内毫无疑问是一片狼藉,不好好施展功法稳住其体内糟糕的场面,只怕人还是无法活下来,很可能内脏和着骨头,都要变成流体,不是吐出来,就是拉出去,最终保不住性命。 冷霜凝没有迟疑,她到现在,都没有很明确自己为何要救郑天琼,只是本能的觉得要行驶江湖侠义,还有就是因为这个女子跟戴冠有关系! 她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飘到空中,立刻变成白雾,此刻里面的温度又低了一些,看到躺在寒冰之上,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的郑天琼,竟然有一丝惊艳的美丽,她有些呆住了,这戴冠,夫妻还真是好呢,身边的女人,怎么个个如此美貌? 随即又打量了一下自己,顿时不再感叹,自己显然不差,于是带着一种奇妙的感觉,她开始对郑天琼施展最后一步救治工作。 看四块寒冰摆放的位置,她沉思了一下,拔剑一挥,将其中一块一分为二,随即胡喝一声,一掌拍出,将其中一块寒冰给推到了另一侧,然后 将两侧躺着的寒冰给侧着竖了起来,两头用砍断的寒冰给围起来,一个简易的池子就出现了。 然后她双手向上微微一抬,郑天琼竟然缓缓漂浮起来,在那冰池中悬着,然后就见到寒冰上散发出的白雾,被一丝一缕的注入到了郑天琼体内。 冷霜凝不断变化着手势,显然是在利用那寒冰之气,在帮着郑天琼固定体内的情况,然后自己也开始向其体内渡入真气,双管齐下,一边稳固情况,一边修复其身体,这才是最为艰难的活儿,此刻,冷霜凝孤立无援。 戴冠这边,依旧陷入昏迷,胡娴和颜玉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涂妍也闻讯赶来,同样是急得直跺脚,而胡锦,则不顾危险,跟着胡同一起去了盐行,他要保证胡氏盐行正常运转。 商队被劫了,此刻他没有任何办法去追查凶手,只能固守大本营,利用存盐先稳住眼下的店铺正常运行,等戴冠这边解决了郑天琼的危机,再去找敌人算账。而且陈黎和马成贤一起去了螳螂川,得到消息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分出一人随着商队押送原盐。自己这边的商队受损,但是郑天博那边还有人,商队依旧能组织起来,有一品高手护卫,想必问题不大,他不是很担心。 但是梁州城内,是绝对不会安分,必然会迎来又一次动荡,他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毕竟田宏远派出了最为精锐 的士卒贴身保护他,而且数量不少,他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行走,想必对方不会贸然出手。田宏远对此事不可为不重视,把初一都给派了过来,跟段新厚一起,跟在胡锦身边寸步不离。 在他的调配之下,盐行正常运转,没出什么问题,他松了一口气,现在摊子铺大了,真是很不轻松,稍有不慎,只怕胡家几辈子的家底都不够亏的,所以他丝毫不能掉以轻心。只是他这边倒是没事了,家里却没了人主持大局,戴冠出事之后,就没有个男人做那个定心丸顶梁柱,所以几个女人很是焦急不安。福伯也去了瓷窑上,帮着胡开一起保障瓷窑安全,家里还真是没人可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有胡娴来拿主意,好在胡四很快请来了大夫,几人见大夫给戴冠把脉之后,表情还算轻松,心下稍微轻松了一些,可突然之间,戴冠一口鲜血喷出,她们见状,魂儿都吓飞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救人的代价 这一来,那原本还算镇定的大夫也惊慌起来,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在给戴冠把脉的时候,明明很确定戴冠脉搏正常,只是气血虚弱了一些,得知缘由之后,他很有把握,开一些补气益血的药,每天三次吃下去,修养个十几日,也该恢复了。 戴冠因为是昏过去,体征平稳,按理说不该出现这一幕,听得几个女人惊慌失措七嘴八舌的问,他一下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高声道:“安静,安静,不要吵到病人,让我再看看。” 胡娴还是不放心道:“大夫,他到底怎么样啊,为什么还吐血了?” 大夫也拿不准,但是自己行医这么多年,也是见识过很多大场面的,虽然医术不见得有多么高明,但是安慰家属,稳定现场,还是有很高的造诣的,于是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态度道:“你们不要过度惊慌,病人没有生命危险,本来按照正常人的体征表现来看,他是不会吐血的,但是他们习武之人,往往会牵引真气,或许之前强行施展功法,因此导致体内气血冲撞,此刻身体恢复平静,筋脉要正常运行,才冲开了堵塞的气血,吐出这口淤血,是好事情!” 胡娴几人闻言,顿时去看那鲜血,果然呈现出黑色模样,看来是淤血无疑了,于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大夫将稳住了他们的情绪,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骗人的感觉真是不好受,随时 得提心吊胆,这病人没事还好,要真是出了什么自己都解决不好的事情,就不好敷衍了,到时候想走都不好走,只希望此人不要太过倒霉! 于是他继续为戴冠把脉,然后眼睛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什么情况,被自己蒙对了,这脉象,比之前还强烈了,而且看戴冠的面色, 也转好了一些,这还真是神奇,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于是不得不啧啧了两下,感叹这些修行之人,真是不可以常人的身体情况来判断,但是这终究是好事情,只要不出什么情况,还是开一些补血养气的药,静养一段时间,绝对没事。 大夫心下大定,得意洋洋道:“果真如我所料,病人吐了这口血,气血顺畅,也有了血色,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你们不必担心,我开一个方子,你们谁陪我回去取药,之后给病人煎服,一日三次就好了!” 胡娴几人闻言,顿时放下心来,送走了大夫,胡娴和颜玉儿坚持守到戴冠身边,而涂妍则还有事情需要忙碌,先离开了。 放下心来之后,二人看了一眼戴冠,都十分心疼,同时在默默等着戴冠醒来,然后胡四也应该把药拿回来了,只要按时吃药,好好静养,应该就没事了。 冷姑娘提前就说过,这心头血被抽走了,是会导致元气大伤的,情况轻微的,吃药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如果情况严重,恐怕会影 响日后修行,成为一个隐患。 因此二人还是很担心的,但是戴冠没有犹豫,安慰他们说自己又不想做什么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只需要有一定防身能力就好,然后陪着他们做生意,经营家业,读读书,顺便去参加科考,碰碰运气,比打打杀杀好多了。 二人见他这么说,也就答应了,实际上,他们两人,都更希望戴冠好好读书,去参加科考,未来前途也会更大,成为武林高手一代宗师,虽然很风光,但是也会麻烦不断,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打打杀杀还不能解决,因此家人也会跟着卷入漩涡之中,相比起成为官宦家眷,显然要提心吊胆得多。 可是现在,见戴冠这个样子,外面惹到的人也很强大,所以他们还是担心因此影响戴冠修为,毕竟敌人防不胜防,没有高强的本事,眼下都不能保全自己,何谈以后,毕竟成为一方大员,是需要时间来积淀的,在此前的时间里,地位不高,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追随,那保护自己一家的安全,大部分时间还是要靠自己。 尤其是胡娴体会更是深刻,如今胡家,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可即使是他们家很有钱,还是不能招募到什么厉害的门客什么的,原因就是没有什么社会地位,那些高手,个个都十分骄傲,而且但凡有点本事的,修行来之不易,也是地位不俗的,谁会沦落为商贾之家的看家护院 的地步呢? 因此商贾之家,是拿着钱请不到厉害的护卫,只能尽量不要惹到江湖中人,否则不仅地位提不上去,就是钱财和性命,只怕也保不住。虽然马叔这么多年留在胡家,保障了胡家的安全,但那绝对不是因为自家有钱,而是父亲用性命为堵住救下来的人,一来是父亲和马叔有过命的交情,二来是马叔重情重义,因此自愿护卫胡家,三来是马叔心灰意冷,对江湖失去了兴趣,也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才隐姓埋名,躲在胡家。 不然这么多年,胡家就没有一个武品以上的护卫,如今贴身保护父亲的段新厚,虽然出身名门,修为也很高强,但是人家那是奔着戴冠而来,那也是出于某种志趣相投,因此才愿意出手相助。 想到这里,胡娴难免一阵悲哀,士农工商,商贾最末,显然是最没地位的人,可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之中,生意是生存的根本,不敢商贾之事,又能做什么? 胡家子弟争气的实在是太少了,弟弟无心读书,家里再无别人可以指望!堂弟倒是有了一点希望能中举,可惜二叔和三叔又闹着分家了,日后就算是高中,跟他们家的关系,似乎也不大,所以,希望在戴冠身上,戴冠能安心读书,是她最希望见到的。 而颜玉儿,本身就是一个才女,更是对才子痴迷不已,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跟着戴冠,就是希望他的才华能大 放异彩,一举惊艳天下人,她也想着成为那进士娘子,哪怕是侧室也没关系的,所以更没有意见。 不过相比起胡娴的指望,她的心愿要简单纯粹得多,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即使戴冠不愿意去,或者是靠不上,她也没什么好失望的,毕竟,只要能不断写出绝美的诗词,跟她诗词唱和,卿卿我我也就好了,她需要的,本来就是一份逞心如意的爱情,被人呵护的温暖而已! 胡娴的心思也很明确,戴冠,她是爱的,也是会一心一意对他好,并给他打理好家业,但是戴冠不管是在哪方面,一定要出人头地才好,毕竟身后跟着一个胡家,一个急需得到这个世界尊重,急需成为有影响力的家族,希望在戴冠身上,如果是仕途顺利,那就是最佳选择,他们可以跟着鸡犬升天,从此摆脱商贾的身份,成为那士族门第,那时候就算是做生意,也是十分有利的事情,毕竟是家族产业嘛! 两人各怀心事,守在戴冠床前,一晃过去了半个时辰,戴冠还是没醒过来,胡娴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对颜玉儿道:“玉儿,冷姑娘怎么样了?” “啊,冷姑娘!” 颜玉儿低声惊呼,她也完全把人给忘了,这可真是尴尬,于是起身道:“姐姐你在此守着公子,我去看看冷姑娘!” 胡娴点头道:“去,这里不用担心,他醒了我叫冷儿去通知你!” 颜玉儿答应一 声,起身朝着冷霜凝所在的房间而去。房间门还关着,里面冒出不少雾气,甚至都升腾道房背上了。没听到什么动静,颜玉儿轻声问道:“冷姑娘,你怎么样,可施救完成了吗?” 里面没有回声,安静得出奇,颜玉儿问了好几遍,也没有动静,于是急忙推门进去,就发现屋里积了一层水,几块巨大的寒冰在不断融化,冷霜凝倒在水里,没有任何动静,郑天琼则躺在那块正慢慢融化的坚冰上,同样是生死未卜。 颜玉儿吓了一跳,急忙让沁儿去通知胡娴,胡娴闻讯,见戴冠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于是带着几个丫鬟,匆忙赶来,检查了两人没事之后,于是把人给抬了出去,烧了热水给冷霜凝泡着,又给郑天琼换了衣服,让其躺在床上,等冷霜凝醒来才知道下一步怎么安排。 冷霜凝在热水的浸泡之下,很快缓和过来,呼吸顺畅了不少,过了一刻钟之后,总算是醒了过来,见自己身处浴桶之内,顿时紧张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就看到颜玉儿正在给她烘烤衣衫,并准备好了一套新衣服。 冷霜凝放下心来,随即坐起身问道:“颜姑娘,郑小姐呢?” 颜玉儿见她行了,立即喜道:“冷姑娘,你行了,感觉怎么样,没事?” 冷霜凝有些尴尬道:“我还好,只是当时精力耗尽,晕了过去,修整一番就好了,郑小姐怎么样了?” 颜玉儿道:“还在昏迷之中,需要做点什么吗?你吩咐,我去安排!” “她需要静养,而且需要服用几味名贵药材,这个,还得你们来负责了!” 冷霜凝有些虚弱的吩咐颜玉儿,颜玉儿立马问道:“都需要些什么药,冷姑娘你说,我们会办妥当的,绝对不会让你前面的功夫白费!” 冷霜凝道:“需要南疆三七,北地百年人参,西部虫草,东方灵芝,这几个是最重要的,加上一些常见的养元固体的药材,给她每日喂药,估计有个日,该会醒来了。” 颜玉儿惊呼一声,醒来都要这么就吗?那蛊虫也太恐怖了,不仅是被下蛊的郑天琼很惨,就是施救的冷姑娘和公子,也遭受到了很大的危险,这东西,也太恐怖了! 但是她没有迟疑,在询问了冷霜凝的意见之后,知道其还要再泡一段时间,于是提前去跟胡娴商量。 胡娴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下来,这些东西虽然稀有珍贵,价格不菲,但是自家现在确实算得上有钱,不过是多花些钱的事情,郑天琼是必然要救的,不只是关系到胡家盐行生意,面对陌生人见死不救都不行,何况还是这么重要的人呢? 于是,胡娴急忙跟母亲涂妍商量一番,涂妍急忙派人去寻回胡锦,要买药,肯定是大事,必须胡锦来安排。 而此刻,胡锦还在盐行,在交代完一些事情,也准备回府,段新厚和初一正 左右守着他,田宏远派来的精锐士卒,化妆成普通伙计,也在严密不妨。 可就是在这样强度的保护之下,敌人还是出手了,胡锦交代完事情,才出门,就有飞石迎面激射而来,直奔要害……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一掌二十年功力你扛得 段新厚第一个反应过来,瞬间拦在胡锦身前,以袖中短矛迎击飞石,并随后跟上一掌,强大的掌风,瞬间见矛头挑碎的石头给扇飞出去,避免伤到胡锦。 他也第一时间认出来人,那正是当初刺史府请来护卫王子瑜的高手,一手飞石绝技,曾在街上要给公子下马威,当时自己还去凑了热闹,甚至请教了冷霜凝剑法,没曾想,如今自己已经站在他们的对立面,要跟此人交手了。 这人第一次试探性出手,被段新厚轻松化解,但是也没有灰心,而是继续出手试探,这一次,他随手甩出两颗飞石,而且力道极大,试图击败段新厚,那么对胡锦的刺杀,就多了一分把握。 他修为在三品与二品之间,本事高强,硬实力跟段新厚比或许差了一些,不过他这一手飞石绝技,绝对不容小觑,而是十分厉害的存在,可能很多境界比他高的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因此他也是凭着这份本事,十分受那人大人物的喜欢,被刺史府高薪聘请为护卫,贴身保护刺史大人的公子王子瑜。 他也还算干得不错,除了当初遇上戴冠和冷霜凝,不长眼的王子瑜主动挑衅本揍了一顿之外,没出过其他意外。当时他确实不是冷霜凝的对手,虽然显露了绝技,但是也只是不输人的下策,当时段新厚还出来帮了他一手,没想到如今这段新厚,竟然自甘堕落,去做了戴冠的追 随者,来跟自己作对。 那么就别怪自己下死手了。这个绰号叫做弹石仙的高手,为了刺史大人的利益,带人在街上伏击胡锦,明知道自己很容易暴露,但是任然没有丝毫犹豫,甚至退路都想好了,如果事情成功了,自然是大功一件,如果不成,也有借口,就说当初因为戴冠和段新厚搅局,害得刺史大人的公子被打了,他这个护卫因为失职,因此被刺史府解聘,他心里怀有怨愤,因此报仇雪恨,这样也就牵连不到刺史大人。 毕竟胡家现在身后站着州牧大人,刺史大人再怎么说,也是州牧的下官,表面上的说法还是要给一个的。 只是他第二手的试探,依然被段新厚给化解了,掌法和短矛互相配合,十分顺畅,把两枚飞石悉数化解。 而在段新厚出手的时候,初一就接过了为胡锦防守的任务,警惕还有其他高手偷袭,因此不断观察着四周,并招呼上那些伪装的士兵,开始带着胡锦朝着胡府方向撤走,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去,留在这里危险很大,万人地方人多势众,而且高手不少的话,会很麻烦,即使自己这边准备充分,但是街上这么多人,要是被误伤了,也不好给州牧大人交代。 于是初一高呼道:“段大侠,咱们边打边撤,必须尽快回到胡府,怕他们还有人,咱们应付不过来,得让戴公子和冷姑娘坐镇,才能万无一失!” 段新厚 道:“初一姑娘说得对,你们先撤,我断后,兄弟们,都给我行动起来!” 没错,除了田宏远派来的士兵,胡家自己的伙计也安排了一部分来保护胡锦,这些人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很给力的,至少个个都是身手矫健之人,只要不是对上太厉害的高手,就算是跟普通士兵对阵上了,也是能过几招的。这也是胡家自己花大价钱培养起来的护院,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 在二人默契配合下,明里暗里的护卫没行动起来之后,对方没有派出大队人马来继续袭击,估计是顾虑到明目张胆在城里作乱影响太大,如果不能成功,后果也很严重,因此只有弹石仙继续出招,其余人手则按兵不动。 但是初一在开路过程中,始终是心怀忐忑的,知觉告诉她,对方一定不只是这点手段,一定还有高手没出手,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让她有些担忧,因为她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丝自己不能敌的强大气场。 于是她更加紧张起来,不断催促着快走,胡锦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钻入马车之中,打马快速离开,也顾不得引起街上行人惊慌了。 弹石仙见他们要走,紧追不舍,那石子是不要钱一般激射而出,每一颗都十分刁钻,直奔段新厚要害而去,他已经有些不淡定了,段新厚竟然如此过分,化解了他所有的进攻, 要知道,这是他最得意的手笔,奈何不了段新厚,他觉得是一种耻辱,因此有些气急败坏。 而因为段新厚的盯对防守,他也无法出手伤到胡锦,眼看对方就要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他当然有些急了,所以急忙比了几个手势,这手势十分怪异,但是动作很快,朝着空中比划一番后,他也没管胡锦他们,就盯着段新厚,势必要将其给解决。 而随着他手势发出之后,初一的危险感觉更加严重,紧张的盯着周围,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会第一时间扑向马车,保证胡锦的安全。 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杆长枪如离弦之箭,霹雳一般朝着马车射来,高速飞行的长枪,甚至带着破空声,势不可挡。 初一见状大惊,急忙拔剑飞身而上,想要击落这突兀飞来的长枪,绝对不能让它射中马车,然而她竟然失败了,她的速度是够了,长剑也成功劈中了那长枪,只是长枪势大力沉,她无法将其击落,反而被震得生疼,虎口迸裂,鲜血直流。 长枪只是偏移了两寸距离,还是一头扎入马车。 “不要!”初一惊叫一声,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一幕,她也无法阻止,眼睁睁看着长枪没入马车之中,顿时传来一声闷响,马车差点散架,车夫颤抖这身体,勒停了马车,就要去检查老爷的情况。 初一急忙吩咐道:“不要动,继续走,小心防范。”众人闻言,只 得紧张防守,继续朝前走。 而她则寻找了一圈敌人无果之后,迅速钻入车厢,然后就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胡锦完好无损的躲在一侧,那长枪离他还有一尺距离,这感觉,就像是提前感知而做出避让动作,因此并没有出事,初一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十分好奇的打量胡锦,胡锦见她样子,笑道:“我闲暇之时,也习武,勉强算是个武品境界,虽然不值一提,但是这袭击因为初一姑娘出手之后,改变了长枪的速度和距离,我才能反应过来,躲到一边,感谢初一姑娘!” 初一有些惊讶道:“没想到胡东家你深藏不露,竟然是有武功的,初一还以为您就是喜欢专研书本呢!” 胡锦哈哈一笑,随即道:“有劳初一姑娘,请让他们都慌乱起来,动静越大越好,就当我出事了!” 初一瞬间明白胡锦的意思,于是钻出车厢,大喊大叫道:“胡东家出事了,快点,快赶回去,快,快,时间晚了就来不及了。” 胡家伙计闻言,顿时哀嚎一片,车夫更是放声大哭,疯狂的挥舞着马鞭,不要命的催打这马屁股,那马吃痛,疯狂奔跑起来。 那些隐藏的伙计也不装了,直接跳出来开道,疯狂指挥着人群散开,为老爷争取时间。初一则是继续警惕的盯着四周,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次出手,自己这边的动静是不是会麻痹对方,要是那人足够自负,或许 能蒙混过关,希望对方不是那种老油条一般的刺客,不然很麻烦。 要是再次出手,初一更加无法接招,那就真的危险了,对方不是她能抗衡的,想着这飞掷而来的长枪,她有些不解,这东西不是用来如此使用的,除非对方根本不在意这杆枪,或者就是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不然不应该如此施为。 初一想到了一个可能的存在,这个人,难道就是戴公子提起的那个赵傲吗?他亲自前来了, 而且是把目标盯上胡东家,要真是那样,还真是难了。 段新厚这边,被弹石仙搞得十分郁闷,于是怒火中烧,瞅准机会,飞身而上,直奔弹石仙,而且袖中短矛也不再用以作为抵挡飞石的武器,而是当着飞镖扔出,既然要玩,那就大家一起来,就看谁破解的本事更强了。 他有两柄短矛,这飞出一柄,还有一柄随时会飞出去。弹石仙见状,也不敢大意,位置暴露了,自然是要躲避的,于是以飞石击打短矛,企图击落短矛,只是他引以为傲的飞石撞在短矛之上,竟然顿时化为齑粉,而短矛只是速度和准头被带偏了一些,依旧朝着他要害而来。 他不得不收手躲避,一时之间没能继续发出飞石,段新厚趁机接近了他,二人很快短兵相接,让段新厚近身,是他最不能接收的事情,他的硬实力本来不如段新厚,如今强烈的手段被限制了, 那就更不是 对手,因此段新厚在近身之后,没有任何留手,一手剑,一手短矛,不要命的朝着他招呼,很快,弹石仙落入下风,开始左支右挡。 段新厚趁机扔出手中短矛,随即欺身而上,右手剑封住其退路,左手一掌轰出,三管齐下,弹石仙躲避了短矛和长剑,这最后一掌是无论如何躲不开,因此不得不硬着头皮用身体接了一掌,本以为顶多是受点伤,不至于失去战斗力。 但是他明显低估了段新厚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一掌,二十年的功力,他显然是扛不住的,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倒在地上,砸坏了不少东西,随即狼狈逃窜。 段新厚没有追击,而是迅速往回赶,追上马车,护卫胡锦才是最要紧的事情,等待赶上马车的时候,初一正在跟人凶险争斗,而且是全面落入下风,对面之人,手无寸铁,动作去极为灵活飘逸,赤手空拳,就将初一给死死压制。 段新厚心里一阵惊叹,这人是个高手,而且是自己都不能敌的高手,只是为何没有下死手,难道是另有图谋? 段新厚也没时间多想,急忙加入战斗,助阵初一一地对敌那人。见他前来,初一惊呼道:“那个家伙呢,解决了?” 段新厚抽口道:“受了伤,大概是他走了,这人是谁啊,怎么如此厉害?” 初一道:“他说自己叫赵傲,是来给戴公子下马威的!” 段新厚 惊惧的看着对面那人,原来他就是赵傲,那确实是高手,自己这边看来是难了,自己加上初一,都不是此人对手,看来只能借机脱身。只是此人将他们拦下,绝对不是戏耍那么简单,胡叔那边,一定更加危险,而他们被阻挡在这里,没有强有力的护卫,那就完蛋了。 两人交换一下意见,顿时都决定尽快脱身,前去护卫马车赶回胡府要紧。赵傲看着两人的小动作,轻蔑一笑道:“不用白费细思了,你们走不了,那胡锦也不可能回得去,不信可以试试!” 段新厚和初一顿时惊骇不已,此人,太过狂傲了,但是,似乎他们真的无法反驳,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二人一左一右,各自使出最强手段,抢攻赵傲…… 第二百二十七章 咦,人呢? 面对二人奋起全力的进攻,赵傲依旧漫不经心的出手,他的境界高出两人不少,而且处于有利的时间,他不急,但是对方急,高手对决,谁心态先出问题,离失败也就不远了。所以,他还是一个心理战术高手,自己设下了这个圈套,就是要拖住两人。 他并非处心积虑要袭杀胡锦,而是凑巧,本来是打算纠结大部分人马,去胡府大杀一通,最好是把戴冠一举擒获,好好折磨一番, 以消心头之恨。没想到自己这边还没准备好,探子就在街上得到了胡锦的行踪,而且身边只有两个二品以及二品不到的高手,剩下也没发现什么得力的暗中保护力量,于是正在刺史府做客的赵傲,立即作出决定,在街上截杀胡锦。 刺史大人为了结交青城山,竟然不顾非议,派出了弹石仙来助阵,帮着扰乱胡锦的节奏,给赵傲创造慢慢玩弄胡锦的机会。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个弹石仙竟然被段新厚重伤,而赵傲在面对初一的时候,虽然占尽上风,但是却一时之间没能伤到人,这虽然有他没出全力的原因,但是也足以说明,初一的本事不弱,这些日子以来,进步也很快。 看到段新厚加入战斗,赵傲是有些恼怒的,所以也不会留手了,即使表现的满不在乎,但是出手的狠辣程度,明显提升了几个档次,不过也不急这杀伤对面二人,而是要狠狠的羞辱一番 。 于是,段新厚和初一两剑一上一下直刺而来,赵傲直接双手交差拍出两掌,刚好将二人长剑给击中,然后惊骇的一幕出现,只见两柄利剑如被铁锤锤击,直接弯出一个很大的弧度,犹如弯弓,显然失去了杀伤力。而后闪电般踢出两脚,段新厚和初一即使反应足够快,选择正面硬接,但是实力悬殊的后果让他们十分难受。 段新厚一拳击在赵傲脚底,初一则是侧身以肩膀撞击这来势汹汹的一脚,然后只听得碰碰两声,二人倒飞出去,狠狠摔落在地,顿时吐出一口鲜血,抬眼看赵傲,竟然收了力道,没事人一样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段新厚一阵焦急,这人确实厉害,难怪公子都要以那种方式才能赢,看来是没办法硬拼了。段新厚道:“你找到机会先走,胡叔那边估计更危险,我来打乱他节奏。” 初一点头道:“你小心,此人厉害,千万别硬拼,得了空就跑!” 段新厚道:“放心,我省得,打不过他是自然的,但是要走,我还是有把握的!” 初一点点头不说话,默默调整气息,伺机再上。段新厚紧随其后,二人依旧采取左右互攻的招式,迫使赵傲不得不两面迎敌,以分散他的招式威力。 初一长剑斜劈而下,段新厚则是长剑上挑,同时一只短矛从左手直刺而出,三管齐下。赵傲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屑一顾,以极快的速度调整招 式,来应对三处杀招。一掌拍向初一长剑,一拳极大段新厚长剑,一脚踢向段新厚短矛,甚至还有余力,要在最快时间内再踢一脚初一,他不想再玩下去了,先重伤初一,再收拾段新厚。 只是他那拍向初一的一掌竟然落空,他十分压抑,这是怎么回事,面对区区两个二三品高手,竟然失算了?他忍不住看向初一,只见初一原本斜劈而下的长剑,顿时改变了攻势,收剑回刺,而且位置低了不少,才看到初一是整个人前扑而出,瞄准了他腰间要害,而且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架势。 赵傲不愧是高手,在面对这个突发状况时,还是很快做出调整,击向段新厚的招式没什么变化,然后一拳一脚出去之后,看也不看一眼,一个空中转身,身体陡然拔高,然后以千钧之力,飞速坠下,瞬间踩在初一长剑之上。 长剑直接被踩在地上,但是赵傲本以为会将初一也带入地面,但是这一幕并未发生,初一第一时间撒手,随即右脚蹬地后退,转瞬之间就消失在巷道中。而段新厚在被他两招击打在兵器上,则是没有撒手,而是硬接这十分骇人的力道,整个人被带着朝一边斜着窜出去好几步,然后虎口和嘴角都有鲜血流下。 赵傲还没来得及追杀初一,段新厚却凶狠的扑了上来,而且害怕赵傲动作太快,直接扔出了短矛,长剑则紧随而至,眼中都是凝重 之色,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拖住赵傲,给初一创造逃跑时间。 赵傲见状,心中生起一股怒意,而后伸手在空中一握,那凌空飞来的短矛,竟然被控制在空中,丝毫不得前进,就像是撞在坚硬的墙壁之上,发出轻微的颤抖,声音也十分刺耳,听得人后背发麻。而段新厚被这么一激荡,口中吐出的鲜血更多了。 但是他强忍着不适,长剑的攻势丝毫不减,仍然直奔赵傲。赵傲冷哼一声:“找死!”随即控制短矛的手一挥,那短矛倒飞出去,直奔段新厚。段新厚大惊失色,急忙一个侧身想要躲过,但是速度还是慢了一些,肩膀被带起一篷鲜血,一块肉被短矛给带走。赵傲脚下一动,瞬息而至,无视段新厚长剑,一拳轰出,直接击碎了段新厚长剑,去势不减,朝着段新厚胸口逼近。 段新厚被震得手臂生疼,但没办法做出更多动作,只得双手交叠在胸前,来迎接赵傲这一拳。轰,一声闷响传出,赵傲的拳头狠狠的击打在段新厚交叠的手臂上,他只退了半步,而段新厚,整个人倒飞出去,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是那样的妖艳而凄美。然后就是段新厚落地的闷响和溅起的灰尘。 他依旧十分轻蔑的看向段新厚,冷冷吐出一句:“找死!” 段新厚这下是真的十分凄惨,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体内翻江倒海,甚至是呼吸都很 困难,扯动胸腔,疼得快要窒息。 但是看到赵傲没有丝毫手软,而是在步步逼近,而且手上俨然出现了淡淡拳罡,显然是下了杀心,他知道,再不走,就真的要死在此处了。于是强打精神,挣扎着爬起来,袖中最后的短矛,也滑出衣袖,握在手中。不等赵傲出手,他另一只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沙子,奋力扬了出去,随后右手猛然掷出短矛,然后看也不看一眼,身体一个弹射,钻入另一边小巷,撒腿狂奔。 赵傲原本十分冷峻的脸上,出现了十分无奈的嘲笑,这还是高手所为?但是他虽然看不起这扬沙子的下三滥手段,却不得不躲避,毕竟被扬了一身沙子,终究是不舒服的事情。于是他朝着侧面横移两步,就要全速前进,然而一道冷厉杀气正好迎面而来,他眉头一皱,随即一掌拍出,发现又是一支短矛,有些无奈,这故技重施有什么用? 然而他不得不出手解决,并且被耽误了一点时间,等他拍落短矛,沙子造成的视力障碍也消散后,发现段新厚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没有皱起,嘲讽道:“无胆鼠辈尔!” 之后也不管二人逃走的方向,转身朝着胡锦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看他脚步并不快,但是行进的速度却极为骇人,似乎一步就有一丈距离,只是几个迈步,依然离开了街道。 而此刻,胡娴在护院和梁州精锐的护送下,正拼命朝 着胡府方向敢,一路上也遇到不傻袭击,伤了不少人,但是都不致命,不过速度还是被阻止了一些,所有人都摆在明面山,将胡锦的马车给围了个三层厚,对方的偷袭手段,也就不能直接威胁到胡锦的安全,只是哭了外围的护院和士兵。 本以为没有高手再出现,而那些普通武者则不打算大面积现身,来一个光天化日的全面截杀,护卫和士兵正庆幸时,一道人影却突兀从天而降,如一块巨石一般,狠狠砸落地面,那青石铺就的地面顿时被他踩碎了好大一片,石头犹如碎瓷一般四散纷飞,还扬起一阵尘土。 飞出的碎石顿时没入胡锦一行人中,顿时杀伤一大片,中了石子的人,直接被贯穿了身体,而胡锦的马,也被击杀当场,马车轰然向前扑倒在地,马夫来不及反应,直接给摔倒在地,牙齿磕掉了一片,满脸血污嚎叫起来,但没有顾虑自己多一会儿, 就挣扎着爬起来,朝着车厢奔去,高声呼喊:“老爷,你没事,老爷,你怎么样!” 车厢中没有动静,他顿时心下凄凉,看来,老爷是凶多吉少了,于是颤抖着手掀开车厢帘子,然后整个人傻眼了,马车厢里空空如已,哪里还有胡锦的身影。 车夫一阵出神,随即悲从中来,老爷被掳走了,该死的刺客,为何如此厉害啊! 只是转头看到那个如天神一般凶悍的杀手,又疑惑起来, 老爷被抓走了,为何还来阻止咱们的人?想到了什么,他顿时心中一惊,原来,老爷是跑了,没被抓,咦,老爷什么时候如此厉害了,在这些高手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于是车夫立马哀嚎起来:“老爷,你别吓我啊,老爷,你说说话啊,老爷,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老爷啊……” 见他哭得如此悲痛,自家这边的人都被惊呆了,急忙跑过来看,难道胡老爷真的出事了?几人率先赶到马车旁,掀开帘子看时,什么都没有,不解的看着马夫,马夫低声道:“大叫一起做戏,迷惑那人,不然那老爷只怕跑不远!” 几人瞬间明白,于是开始七嘴八舌的哭喊起来,一手造成这趟惨剧的杀手,得意洋洋的走了过来,哈哈笑道:“蝼蚁一般的人物,也敢蹦跶,找死也不选一条好路子!” 众人见他大步流星走了过来,都惊恐不已的朝后退,想要拉着马车跑,速度却太慢了,很快被这人给赶上,于是护卫和士兵都一哄而散,飞快消失在街道上。 此人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掀开帘子一看,然后傻眼了,人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扭转乾坤 原本成竹在胸的刺客,刺客呆愣在原地,实在是想不通,这好端端一个大活人,怎么瞬间蒸发了? 这一路上,都是有自己人在盯梢的,而且防范严密,如果胡锦中途逃走,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啊!而且这几这边好几个高手一直跟着呢,那是完全没有发现的,他们都没发现,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胡锦在车上,等着他的截杀,这也是他们最笃定的情况,所以他出手了,带着惊天动地的架势,一举击溃了胡锦的护卫人员。 但是车厢没人,他白忙活了, 第一种可能就不攻自破,还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有更为厉害的人,在中途把人就走了,而且是他们都不能察觉的那种高手,可是他们打听得很清楚,对方的高手就那么几个,而且没有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可事实偏偏发生了,不信也没有办法。 此人五大三粗,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不善思考,面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也是摸不着头脑,也没了追击那些护卫的兴致,而是回头去寻找赵傲。 赵傲正往这边赶,所以没多久二人就碰面了,见他空手而归,赵傲疑惑道:“钱虎,你怎么回了,人呢?” 钱虎顿时尴尬道:“公子,人,人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赵傲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随即给出自己疑问的理由:“他们都没有高 手了,就是一些不成气候的护卫而已,你不要告诉我你没能拦下他们,让人闯出去了!” 钱虎摆手道:“不是这样的公子,我拦住了他们,那些人根本不堪一击,被我三下五除二给解决了,本以为那胡锦只能束手就擒,可是当我查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一路上竟然什么也没感应道。公子,他们或许有更为厉害的高手,一直没出手,所以我们不知道,才给他不知不觉救走了胡锦!” 赵傲道:“怎么可能,不管是戴家,还是胡家,都是底层绝色而已,走了狗屎运请到两三个高手帮忙,已经是他们烧了高香了,怎么可能还有厉害的高手,而且按你所说,在咱们都无法感应的情况下,把人救走,那不得大宗师境界才能做得到,你也不想想,大宗师境界的人何其稀少神秘,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没什么机会见到,更别说结交了,他胡家一介商贾,戴冠更是不学无术的破落户,怎么可能请来大宗师?” 钱虎也是明白了这一点,因此显得更加不知所措道:“可是,人就那么不见了,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可能,属下愚钝,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赵傲也没有为难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下人,只得皱眉沉思,这到底怎么回事,自己也离得不远,虽然分心跟段新厚二人过招,但是一直留意着周围的变化,要是有人真的施展 神通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人,除了大宗师及以上修为的人,还真的不可能有人能瞒过他,难道,真的有大宗师出手? 这怎么可能,胡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这梁州,恐怕梁王都请不到大宗师,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一定是还有其他可能。 于是他问道:“马车在哪里,我去看看。” 钱虎急忙上前带路,二人一路来到街道一处,那被钱虎用碎石砸坏的马车,还留在街上,人去一个都不见了踪影。 赵傲上前一番查看,终于发现了端倪,那马车底板,竟然是可以掀开的,这就说得通了,马车在人群簇拥中前行,胡锦中途掀开车厢底板,趁机跳下马车混入人群中,就能轻易脱身,而且对方肯定早有准备,起码准备了毫不起眼的衣服,不然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知道了事情的关窍,赵傲冷笑道:“好得很,这老小子还很狡猾,竟然有本事在本公子眼皮子底下逃走,还是在没人保护的情况下,看来,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钱虎问道:“公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赵傲道:“不跟他们啰嗦了,咱们计划一下,直接去胡府发难,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手段,能在本公子手里侥幸几次!” 钱虎顿时兴奋道:“好,就这么办,我很久没好好打架了,手痒得很,到时候公子一定得给我留一个像样的对手,我要狠狠教训这些不 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顿。” 赵傲道:“少废话,到时候有你施展身手的机会,现在,咱们还真的计划一下,也不会到三个那边刺杀得手了没有,他非要说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也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消息,神神秘秘的,难道真的能刺杀戴冠?” 钱虎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三公子一向如此,或许能成功!” 赵傲摇头道:“戴冠这个人,有点邪门的,不可能那么轻易成功,不然咱们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前来,岂不是白费力气?” 钱虎顿时反应过来,附和道:“公子说得对,只怕咱们还是得做好准备,不过咱们针对他们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商队那边,咱们给他们来了个一锅端。” 听到这里,赵傲紧锁的眉头总算是舒展了几分,于是叹口气道:“希望咱们这次能彻底解决梁州的事情,王爷那里,咱们也需要尽快给一个交代,不然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取不得什么成效,只怕说不过去。” 钱虎点头符合,主仆二人,转头朝着刺史府走去,也不管胡锦从哪里逃走了,既然第一时间跟丢了,那么要在人群中找到已经乔装打扮的一个人,显然是很困难的,索性就另想办法。 正如赵傲看到的那样,胡锦确实是从马车底部逃走的,在赵傲出现的第一时间,胡锦就知道,段新厚和初一并不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了,而护卫和士兵,在面对 这样的高手时,也是会很吃亏,所以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换上,找了个视线不是那么明显的地方,顺势跳下马车,混入护卫队伍之中,在几个心腹的照应下,轻车熟路的朝着府中赶去。 胡四出来寻找老爷,没想到在半路上就遇着了,但是却没认出来,还是胡锦叫住了他,一问之下,才知道家里发生了大变故,戴冠和冷霜凝都陷入危险之中,失去了战斗力,还遇上了刺客,此时家中正是空虚的时候,要是敌人此时发难,那就全完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额头冒出冷汗,急忙甩开大步朝家赶,胡四一路跑着跟在后面,还显得有些吃力,看来,老爷还是生猛啊! 胡锦赶回家中,还好无事发生,家中还算平静,只是有一股冷寂之气,显然是因为戴冠出事的原因,家中几个女人慌了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见到胡锦回来,胡娴和涂妍都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询问情况,得知胡锦果真遇刺,涂妍担忧的四下打量,生怕丈夫受伤,胡娴也是一脸后怕。胡锦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在没本事,好歹在梁州呆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在自家地盘上,还要受人摆布,自保的手段,还是有一些的。” 见他这样说,母女二人放下心来,胡锦问道:“戴冠如何了,我去看看他!” 胡娴道:“大夫看过了, 也开了药,已经喝下了,感觉气色好 了不少,但是还昏迷不醒。” 胡锦一阵担忧:“竟然如此严重,看来那人皮蛊确实恐怖,而且还遭受刺客,真是让他受苦了。” 胡锦一边说,一边朝着房间里走,颜玉儿见到胡锦前来,急忙起身见礼,把位置让了出来,胡锦来到床边,仔细观察了戴冠的情况,知道并无大碍,休息好了,应该就会醒过来,然后放心下来,询问道:“冷姑娘和郑姑娘如何了?” 胡娴道:“冷姑娘精力耗尽,需要好好修养,天琼妹妹身体暂时稳住了,但是依旧处于危险之中,要时刻观察,后续治疗也还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总之不容乐观。” 胡锦眉头皱起,沉吟不语。 胡娴道:“天琼妹妹的情况,要不要告诉郑公子?” 胡锦叹气道:“按理说是要告诉他的,只是当下情况特殊,他坐镇螳螂川,本来就凶险万分,要是再乱了他心神,只怕就危险了,既然郑姑娘蛊虫祛除,想必只要好生照料,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还是先被告诉天博了!” 胡娴点头道:“车队的事情,父亲怎么考虑?” 胡锦想到这里就一阵心疼,那可是一百辆车,就这么消失无踪,顺带着那价值十万钱的原盐,都杳无音信,这自然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但是自己现在捉襟见肘,根本没有余力去追查下落,找敌人报仇,甚至连那些伙计的生死,都暂时顾不上了,他觉得有些颓败, 这也太不是滋味了,只希望接下来能扭转乾坤! 螳螂川已经有陈黎和马成贤,想来问题不大,即使一个人坐镇,也可以应付,另一人再跟着车队护送原盐,想来问题不大,郑天琼也解除了致命危险,那么,是时候开始准备反击了。 胡锦沉思对策,随即返回书房,挥笔写了起来,不多时,一封满是字迹的信纸被他装进信封,吩咐胡四送到了街上,交给了一个不起眼的人,说是要最快速度交到州牧大人手上,事关贡盐的安危。 那人收了信,见胡四说的严重,没有任何耽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州牧府。胡四一转头,就看到两个狼狈的人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段大侠吗?另一个女子,他倒是没见过,但是想必也是重要人物,于是赶紧上前道:“段大侠,你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段新厚尴尬道:“没什么,就是跟人打了一架,胡叔回来了吗?” 胡四先是回答了段新厚的问题,随即有些好奇道:“谁这么厉害,竟然能伤了段大侠,还有这位小姐!” 段新厚道:“就是你们家姑爷说的那个赵傲,确实很厉害。这位是初一姑娘,州牧大人派来保护你们家老爷的。” 胡四立即惊呼道:“原来是初一小姐,你们快回府,我这就去请大夫给你们治伤。” 段新厚摇头道:“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大碍,先回去!” 胡四于是 引着二人赶回胡府,胡锦见到二人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询问二人情况,发现段新厚伤得不轻,顿时有些愧疚道:“这两日,就不出门了, 大家聚在一起,也能避免敌人偷袭,你们受苦了,今晚我摆酒感谢你们能伸出援手。” 段新厚道:“胡叔你别跟我客气,大家自己人。” 初一也道:“州牧大人让我来保护胡东家,事情不做好,十分惭愧,哪里还敢要胡东家招待。” 胡锦道:“你们就别推辞了,到时候还有事情商量,现在咱们处境危险,必须得想办法摆脱被动,寻得机会扭转乾坤,不然要被人搞死了。” 二人闻言,不再推辞,在铃儿的胡四的安排下,二人各自住进客房,开始打理自己的伤情,顺便换了一声衣服。 冷霜凝在经过两个多时辰的休息后,恢复了一些精力,醒了过来,第一时间查看了郑天琼的清苦,见她还算稳定,顿时放心不少,随即想起戴冠的处境,急忙去看望戴冠。颜玉儿一直守在床前,胡娴有事情要忙,时不时来看一眼,但是戴冠一直没醒过来。见冷霜凝进来,寒暄了几句,继续一脸担忧的看着戴冠。 知道冷霜凝出现,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戴冠眉头皱起,摇摆了几下,随即缓缓睁开眼睛,要水喝。 见他醒来,颜玉儿大喜,急忙去倒早就准备好的热水,喂戴冠喝下,才小心翼翼问道:“你怎 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戴冠感觉胸口依旧刺疼,呼吸都能扯动,很是难受,于是苦涩道:“心疼!” 颜玉儿一脸心疼,冷霜凝则有些歉意的表情。 戴冠见他们样子,急忙转移话题:“郑天琼怎么样了?” 冷霜凝道:“她应该没事,只要好好静养,过个几日,应该就能好转。” 戴冠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咦,对了,小青蛇呢?” 戴冠心里嘀咕了一声,竟然把这事儿忘了, 也不知道她吃了那些蛊虫,会有什么后果…… 第二百二十九章 商队的下落 也不等别人反应,他直接爬起来就往外跑,鞋子也没穿,看得颜玉儿一阵惊慌,公子难道疯了?随即她提着衣服鞋子追了出去,满脸焦急担忧,不知道戴冠要干啥! 冷霜凝倒是淡定得多,知道戴冠是担心小青蛇,所以在后面慢悠悠的跟了过来。 戴冠跑动的动静不小,不一会儿就惊动了胡娴,胡娴也就丢下手头的事情,跟了过来,来到之前替郑天琼治疗蛊毒的房间外,见戴冠慌忙火气的冲进屋,颜玉儿就要立马跟上,却被随后赶到的冷霜凝拦住,对着她摇头道:“里面很危险,你们还是别去了,他应该是有什么东西遗漏了,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有我在。” 颜玉儿心下稍安,只是看着手里的衣服和鞋子,又是一阵不忍,公子万一踩到了什么脏东西怎么办?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随后赶到的胡娴也被拦住,虽然不解,但是知道冷霜凝不回无缘无故拦住他们,戴冠一定是有要紧事,于是只得等在外面。 刚修整好的段新厚和初一也赶过来了,他们十分好奇,戴冠和冷霜凝是怎么帮助郑天琼驱除蛊毒的,又是个什么场面,很想见识一番。 只是到了这里也什么都没见着。 戴冠推开门进去之后,就又把门给关上了,所以里面的场景他们不得而知。而戴冠刚进入房间,就惊呆在原地,只见半间屋子,都被小青蛇给塞满了,庞大的身躯在 屋内盘旋了好几圈,才看看将身体装下,耸拉着脑袋,正在屋内调息一样。 见戴冠进来,也只是无力的抬头看了一下,就继续低垂蛇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像是喝醉了酒,或者是晕车那般,很是难受的样子。戴冠心中惊骇,看来这蛊虫果然厉害,小青蛇吃了,都是这副模样,可见在人身体里发作,该是何等痛苦残忍的事情。而且,小青蛇身体冰凉,唾液有带有腐蚀性,可谓是蛊虫的天敌,吃了也只当是普通事物消化就行了。 可饶是如此,这蛊虫的威力还是不可小觑,小青蛇都吃闷了,就像是肥肉吃多了那般,很是难受。 戴冠查看了一样,房子没有被撑爆,小青蛇所有身体都在屋内,只要关好门窗,就不会暴露,也不会引起恐慌,于是在安慰了小青蛇一番之后,退出房间,关上门,并吩咐胡娴让人找把锁来,把房间给锁上了,并告诫众人不得靠近房间,说是有一只蛊虫好像逃脱了,暂时找不到。但是一定还在房间,说蛊虫离开人体存活不了多久,只要没人进去,那么过二十四个时辰,就该自己死亡了。 见他说的坚定而又严重,除冷霜凝之外的所有人,都是相信了的,别说靠近了,就是站在远处,都有些担忧,万一那蛊虫跑出来,钻入自己体内可怎么办,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戴冠对此很满意,接过颜玉儿手里的衣服 和鞋子穿上之后,长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随即前去给胡锦报平安。 胡锦此刻正忙着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商队出事,是他心头之痛,但还不是什么致命的危险,只要自己调控好梁州,坚持个把月是没问题的,可是别人不给他机会,当街就敢行刺杀之事,可见对方是真的毫无顾忌,也是被逼急了,所以接下来要在外面行走,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可是盐行的事情,又一天都丢不开,不管理是不行的,很快就会陷入瘫痪,因此必须要克服这个困难,可是眼下,强敌窥视,随时都会暴起发难,自己这边的人手,显然是捉襟见肘的,尤其是高手,实在是太少了。 戴冠他们保护家里是有保障的,但是要再增加负担,就不那么轻松了, 对方现在还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他们不敢赌,万一上当,那就完蛋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集中力量,保证家人的安全,外面能不去就不去,至少拖一段时间,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再做出调整不迟。 但是情况显然不会让人如意,现在最矛盾的就是不得不出门,他倒是也想过,自己呆在家里,有什么事让胡同记录好之后报回来给他处理,可是有些事情,是不好操作的,而且需要即使解决,这种办法显然不能处理全部问题,有的事情,需要的是当机立断,立马解决的,因此,这门还是得出 。 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胡锦皱着眉头,抬着茶杯的手停在空中,好久都没喝一口,听得脚步声响起,也没有在意,然后就听得戴冠略显虚弱的声音道:“岳父大人,您还好吗?” 胡锦闻言抬头,喜道:“你小子醒了,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怎么也不好好休息?” 戴冠道:“我没事了,听说岳父大人今日在街上遇刺了,小婿担心不已,特来看一下。” 胡锦道:“我更没事了,不用担心,只是为父在忧心盐行的事情,对方显然是准备充分,从各个方面来打击咱们,我们对他们的力量又不清楚,十分被动。” 戴冠道:“此事确实棘手,但是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既然是刺史府浮出水面了,那想必青城山的人,他们多少是清楚的,只要找他们的要紧人物问一下,就能知道该如何办。” 胡锦皱眉道:“这从何说起,他们怎么会告诉我们?” 戴冠道:“如果我没猜错,青城山的人并未告诉刺史府他们的目的,只是忽悠了刺史跟他们联手对付咱们家,也就是利益共同体的驱使,可要是双方利益不同,那么还能不能合作下去,就得好好思量一下,尤其是刺史大人。” 胡锦问道:“青城山真是在给蜀王做事?” 戴冠道:“至少可以肯定,那个赵傲当时为难我,就是为了替蜀王的人讨说法,就凭这一点,就不能说双方没有关系,而刺史是 梁王的铁杆拥护者,断不会跟蜀王再扯上关系,所以他们现在跟青城山搅在一起,肯定是还不知道其中缘由,我们只需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么刺史府绝对不敢再跟青城山联手,哪怕是避嫌,也绝对不能一起出手为难我们,那样就能减少一部分压力。 即使是他们依旧各自出手,但都比现在联合起来要好应付,所以去刺史府走一趟,还是很有必要的,最好是能抓一个重要人物,最好是能把刺史大人给绑了!” 胡锦见他这么说,顿时吓得一机灵,震惊道:“你在说什么胡话,那是刺史大人,咱们怎么敢绑架,那不是形同造反吗?” 戴冠道:“如果州牧大人不承认,或许就没事呢?” 胡锦摆手道:“断然不可,你明明知道二人不对付,即使州牧大人不承认,偏袒咱们,可是这事情绝对瞒不住,刺史大人那一伙人又不是吃干饭的,自然会把事情闹大,而且咱们绑了他,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报复,那时候,咱们就真的别想在梁州混了。” 戴冠道:“我知道,不过嘛,咱们可以讲方法,用手段,刺史大人的把柄,还是很好抓的,只要有了他顾忌的把柄,我不信他真的能豁出去。” 胡锦道:“这事不能冲动,必须从长计议,咱们抓不到什么致命的把柄。” 戴冠道:“联合外人,迫害贡商,导致贡盐无法供应,影响朝廷重大安排如 何?” 胡锦道:“证据呢?” 戴冠道:“青城山的人八成在他府上,而且他家的供奉公然出手杀你,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这就是实证。” 胡锦摇头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人家说供奉已经被解聘了,青城山只是友好往来,并无其他关系,来一个死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 戴冠道:“州牧大人会全力支持咱们,不怕他狡辩。” 胡锦摇头道:“咱们是做生意的,跟他们硬刚是不成的,又不能将他们全部消灭,那日后还能得到安宁吗?你聪敏又有主意,能看得很远,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往简单了想,你最好是去见一见州牧大人,让他先提点一下刺史,看他是何打算,毕竟勾结别的藩王,对于梁王来说是大忌,如果他不想引起梁王误会,应该会有所顾忌,或许就不跟青城山的人勾结在一起了。” 戴冠见胡锦不同意,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办法, 也只好作罢,答应下来。胡锦送了一口气,然后给戴冠倒了杯茶,开始了商量起接下来的安排,时间过得飞快,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胡娴准备好了晚宴,来叫二人。 胡锦是要招待段新厚和初一的,尤其是初一,人家是皱眉大人的贴身护卫,现在为了保护他而受了伤,事情还没有解决,这多少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得好好犒劳一番才行,正好也是招待冷霜凝,这就更加重要了,冷霜凝这 样的人物,竟然为了戴冠而亲身涉险,这是他们都不敢想象的,所以趁此机会,正好能结识一番,也顺带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作为主角之一的初一,十分随和,跟大家也都客气得很,对于胡锦的招待,表示感激。而冷霜凝,则是没有多少话,但是也没有表现得很冷淡,她虽然只为戴冠而来,但是这些是戴冠的家人,而且现在遇到了麻烦,她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只是要她多么热情的跟其他人打成一片,那对不起,她做不到,一来是性格使然,而来是身份在那里摆着,不是胡锦一顿饭,几句话能消弭的。 但是冷霜凝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戴冠没从麻烦中走出来,她就不离开梁州。胡锦大喜,对着几人轮番敬酒,很快就喝多了。 戴冠无奈,只好接过主人家的担子,招呼冷霜凝几人,胡娴和颜玉儿,也表现的十分大方得体,大家又都是同龄人,交流起来也方便得很,尤其是颜玉儿,手里握着秘密武器,两支注唇很轻松的就获得了冷霜凝和初一的认可,于是话题就多了一个,研究的方向也开始转变。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满身血污,衣衫褴褛的汉子跑了回来,还在门口就高呼道:“快带我去见老爷,商队有消息了……” 第二百三十章 几方联合针对 正在值岗的胡四见到此人,先是大惊,随后大喜,急忙带着此人前去书房找胡锦,胡锦此刻已经在书房书写着什么,昨夜经过一番讨论,他心里安定了不少,但是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十分坚决,必须得计划周到才行,不然真的可能要倾覆了。 戴冠为了能帮他缓解压力,也早早起来跟他一起研究对策,打着哈欠走进门,有些不好意思道:“岳父大人,昨夜商量的事情,还有待考虑,我想了一下, 州牧大人提点刺史固然是有些作用,但是比起挑起猜疑,让他们自乱阵脚,似乎效果会更好!” 胡锦抬起头,惊讶道:“你是说,把消息递到梁王府,让他们知道刺史和蜀王的人有勾搭?” 戴冠道:“不错,而且这是事实,也是梁王最忌讳的事情,陷入进他要做大事,笼络人才,那自然是最注重忠诚和可靠度,蜀王天生跟他就是敌对关系,两家封地接壤,为了一些利益,难免会有摩擦,如今蜀王的手伸的太长,这自然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刺史虽然一直忠心于他,但是此刻跟青城山勾搭在一起也是事实。 青城山此来正是为了蜀王争夺螳螂川盐矿的利益,这当然是犯了梁王的大忌,或许他宁愿把盐矿给我们,也绝对不会让蜀王插手,所以,王景龙虽然是被青城山蒙骗,但是后果显然是很严重的,只要把风声放出去,那就必然会取 得效果。” 胡锦眼前一亮,连连点头道:“不错,此计甚妙,离间计才是最轻松的办法,不管怎么样,王景龙都要先忙着解释清楚,那样一来,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跟青城山联手对付我们了,那就这么办,此事就交给你了,至于怎么运筹,你看着办!” 戴冠点头道:“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好好计较一番。” “去,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记得隐秘而真实。” 胡锦吩咐道,戴冠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刚出来,就见到胡四带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急匆匆走来,忙问道:“胡四,这谁啊,出什么事了?” 胡四见是戴冠,急忙回道:“禀姑爷,商队有下落,这是商队逃出来的兄弟。” 戴冠顿时来了兴趣道:“真的,那我得听听再走!” 于是戴冠又随着二人返回书房,听听这个商队跑出来的家伙说些什么。胡锦见了伙计这副模样,十分震撼,连忙倒了碗茶递给伙计道:“先喝口水,慢慢说!” 伙计激动的说了声:“谢老爷!”随即一口就喝干了碗中茶水,然后开始诉说起商队的遭遇:“那日商队正行驶到牯牛山,突然间山上滚落无数巨石拦住去路,我们不得不紧急后退,可依然有几辆马车被滚落的巨石个压扁了,车队顿时就乱套了,马也受了惊吓,慌乱挣扎,许多车辆被掀翻,咱们的伙计也被踩伤、压伤了不少,等队长指挥着 咱们稳定阵型之后,才发现前面的路被巨石给堵住了,根本过不去。 那处地势狭窄,后面也没有其他路可走,老爷你是知道的,我们没有办法,队长想着大伙儿把马牵过去,再把盐背过去,最后把马车抬过去,虽然要费很大精力,但也是唯一的办法,可是正当咱们把马牵过去的时候,山上突然冲下来一群人,个个手持刀剑棍棒,见了咱们,二话不说就开打。 我们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立马组织还击,只是那些人太厉害了,咱们很快就落入下风,而且队长被他们给杀了,兄弟们见实在不能抵挡,就想着先逃命,可是等我们转身才发现,身后也被人给堵了退路,咱们算是陷入了死地,那些人就呵斥我们投降,我们不肯,他们就把几个小队长也给杀了,大家这才害怕,于是就投降了。 那些人就逼着我们把盐都扛上山去,马也被牵走了。小的在登山途中,一不小心踩滑了,跌入悬崖下面,亏得下面是一个水潭,小的天幸捡回一条命,在山下林中躲了一夜,发现没有人追下来,才跋山涉水跑了出来,一路走回来给老爷报信!” 伙计说完,不禁委屈得眼泪横流,加上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凄惨,胡锦和戴冠都一阵心疼,连忙安慰了他几句,胡锦问道:“那么说来,抢劫咱们车队的,是牯牛山的人?” 伙计道:“正是,那条路上山去,就是 牯牛山的紫霞宫,除了他们自己,还有谁能打劫了咱们往紫霞宫而去!” 胡锦有些难以置信道:“这牯牛山,再怎么说也是武林名门,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地位超然,高手不少,那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派,怎么会不顾自身名望,来抢劫咱们的原盐呢?他们又不是土匪山贼,奇怪!” 伙计道:“这个小的不得而知,但是听他们骂咱们时,好像说是为了报一箭之仇!” 胡锦更疑惑了:“咱们跟他们有仇,我怎么不知道啊?” 伙计摇头道:“这个小的就更不知道了!” “不对,咱们最佳路线根本不用经过牯牛山,你们是怎么走的,怎么绕路去了那里?” 胡锦现在才反应过来,还说感觉怎么有点怪异,自己也才回来不久,之前都没经过这处地方。 伙计道:“我们正常走的那条路,被官兵给封了,说是前方在剿匪,不让一切商贾车队通行,所以我们只得改道,没想到第一次走就出事了。” 戴冠闻言,十分敏锐道:“什么官兵,剿什么匪,那条路上就没有匪,而且要剿匪也是州牧大人来安排,可是梁州根本就没有剿匪的动作,州牧大人也没有派出兵马!” 伙计傻眼了,张大嘴巴好半天道:“那是怎么回事,可那些官兵是真的啊,全副武装,盔明甲亮,而且一看就军纪严明,没有任何问题,咱们经常在外行走,也 是见过军队执行任务的,那些人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就是真的官兵!” 戴冠眉头皱起,感觉大事不妙,难道是王府亲卫? “那就是说,官兵逼着你们改道,然后把车队送到牯牛山眼皮子底下,方便他们打劫咱们车队?” 戴冠了解内情,因此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个圈套。胡锦闻言,惊骇道:“他们好大的手笔,竟然出动军队来打掩护,然后还买通了武林门派对咱们出手,看来,这件事情,还真是超乎我的预料的严重太多,这八成是刺史大人的布置!” 戴冠道:“如果是他倒还能接受,就怕那是外来的兵马,那梁州估计就真的不得安宁,螳螂川的盐也很难再运回来了!” 胡锦满脸黑线,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有些难受道:“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难道咱们真的触犯了那么多人的利益吗?可是之前也没见他们那么上心啊,这螳螂川的盐,不一直都是随便卖的吗?” 戴冠有些尴尬道:“一切都因精盐而且,梁州盐市格局变了,自然就引起他们的恐慌,只是没想到后果如此严重,果然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代价,不过咱们好在是拿下了贡盐招牌,也得到州牧大人鼎力相助,眼下虽然是被摆了一道,可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他们既然想玩,那咱们也可以奉陪到底。” 胡锦道:“别人都出动军队了,而且请来了高手,咱们该怎么斗 过他们,而且现在咱们都不敢贸然出去,营救商队的事情,恐怕十分困难!” 伙计见胡锦这么说,有些慌乱道:“老爷,兄弟们大部分被俘虏在山上,只怕没有好日子过,那都是自家兄弟啊!” 胡锦道:“你别激动,我没说不救他们,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兄弟,盐行以后都还要指望你们,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十分心疼,所以,咱们得商量一个稳妥的法子,看看怎么营救兄弟们。” 伙计见胡锦这样说,才放下心来,眼巴巴的看着胡锦和戴冠,希望他们能立马就有好办法,毕竟那些被俘的人里,有他最好的伙伴,还有亲兄弟啊! 胡锦看着戴冠道:“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戴冠一阵头大,有些无奈道:“如果那些官兵真是梁王府派出的,只怕咱们的离间计也不管用了,只怕是梁王也被什么利益给打动了,那即使知道青城山是帮着蜀王做事,只怕也不会管了!” 胡锦一脸死灰道:“这样么,那他们还真是瞧得起我胡家,都不惜做出这么大的阵仗,甚至几方联合,这还让人怎么活?” 戴冠见状,宽慰道:“岳父大人别急,我去见见州牧大人,看看能不能调动大军前往牯牛山,既然他们想玩,那么咱们就陪他们玩到底,而且顺便也确认一下,那些官兵,究竟是不是梁王府派去的,如果是刺 史大人私下搞得鬼,那离间计就可以继续施展。” 胡锦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你赶快去州牧府,跟田大人好好商议一番。” 戴冠也顾不得其他了,匆匆出门赶往州牧府。 胡锦看着惨不忍睹的伙计,急忙吩咐道:“胡四,带他下去沐浴换衣,让厨房给准备些丰盛的饭菜,好好招待一下这位兄弟,然后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算是安慰和奖励了。” 伙计见老爷如此大方对待自己,虽然心中还是焦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急忙跪地感谢一番,才心中激动的跟胡四下去沐浴,一百两银子的奖励啊,还是十分动人心魄的,按他的工钱来算,那可是整整四年多的收入,都够买一套房子得了,老爷仁厚,不愧自己拼了性命来报信啊! 伙计倒是心里平衡了,但是胡锦心里却十分苦楚,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危局,自己沉淀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决定大干一场,结果就闹出这么多的事情,还实在是让人头疼不已,这短短半年多时间,经历的艰难险阻,被前半辈子还多! 戴冠来到州牧府,说了大概情况,田宏远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道:“牯牛山的一箭之仇,是因本官而起啊!” 戴冠想起了什么,顿时惊疑不定…… 第二百三十一章 挑衅需要付出代价 当初四面八方围杀田宏远,就有牯牛山的人,先是双刀头陀,不过被戴冠和马成贤合力击杀了,随后牯牛山二号人物,一品高手,刀罡会着火的那个刀客亲自出场前来报仇,结果运气不好,先是被冷霜凝给打伤,后来又被邱真人追杀,狼狈不堪。好在有万毒宗柳无言放出蛊虫相救,最终才逃脱,但是脸面丢完了不说,还损失巨大,门中佼佼者双刀头陀被杀,他前来报仇未果,还被人重伤,最后什么没捞着,还白受了伤,甚至听说落下了暗疾,影响修为。 这样算起来,牯牛山跟戴冠的过节不小,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再次报复,如今有人愿意联手,而且靠山十分扎实,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那刀客名叫冯山跃,是山主冯丘子的弟弟,脾气火爆,悟性也很高,因此不管是习武还是做事,都是十分急切的那种,在山上因为地位举足轻重,除了冯丘子,几乎没把别的人放在眼里,因此行事十分高调,而且霸道专横。 其他门人不好跟他争论什么,因此也就默认了他的行为,实际上就算是不服气也不行,山上虽然除了他还有一品高手,而且修为不在他之下,但因为是外姓人,因此就没有跟他争权夺利的心思,毕竟这牯牛山,大部分是冯家人,外人占比少,威信不高,因此那人贵为二师兄,实打实的第二高手,但是却不显山不 漏水,在山上和江湖上,都没什么名气,所以别人也就认可冯山跃二号人物的地位。 山主冯丘子一心痴迷武道,不是在闭关,就是在闭关的路上,因此门派中大部分事务,其实是冯山跃在打理,但是他也只对打打杀杀感兴趣,至于门中营生,人情世故,生意往来,其实是给二师兄在做,只不过在冯山跃的光芒之下,这些事情显得有些没有存在感,二师兄也就像是打杂的了。 当时冯山跃跟其他江湖势力联手前来袭杀田宏远,就是趁着冯丘子闭关之时而做出的决定,不然必然不会答应。冯丘子修为接近地仙,而且一心想跻身名门正派,所以一直在正道,但是冯山跃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应该随心所欲,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管他是什么道,只要对牯牛山有益,就是对的,就是好的。 所以在面对真金白银的邀请时,他毫不犹豫答应帮助邪恶势力刺杀朝廷命官,而且还是田宏远这种封疆大吏,功绩十分显着的清官。虽然时候被冯丘子训斥了一番,勉强消停了下来,但是对于戴冠,对冷霜凝的仇恨,却是深深种下了,总想着找机会讨回面子,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这次,冯丘子再次闭关,他也等到了机会,而且还是别人出了很大的代价来请他出手,所以他在得知原委之后,不顾冯丘子一直维持的牯牛山形象,也不顾二师兄的劝阻,带着 人把胡锦的运盐商队给劫了,而且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那样的造谣猖狂,似乎就是要故意激怒戴冠,失去理智上门去讨说法,那时候在他的主场,占尽优势,那报仇雪恨,想必就必然万无一失了。 逃回来的伙计,他自然心里有数,就是故意放走的,手里握着筹码,当然要让人得知消息,才会前来周旋,那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戴冠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要那个冷霜凝不在,那就没什么问题。何况就算是来了,他也不惧,二师兄虽然不赞成自己的做法,但是门人真的遇到了危险,不信他不出手相救,而且牯牛山这么多人,高手众多,就算是戴冠和冷霜凝二人联手,他也自信可以完胜。 何况山下还有军队助阵,青城山也有人支援,这波优势在他,绝无错失良机的理由,因此伙计把消息带回来了,戴冠果然坐不住,此刻来找田宏远,才想通了牯牛山出手的原因,难免唏嘘不已,没想到,当初只是击杀了此刻,再击败了前来报仇的高手,竟然为如今的事情埋下如此伏笔! 戴冠一阵头疼,这牯牛山,还真不好前去讨说法,就凭自己现在的修为,即使加上冷霜凝,估计也十分困难,何况还离不开梁州,别人可是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只要人一走,留在家里的人必定遭殃,胡家会完蛋,福伯他们也怕危在 旦夕,这还真是骑虎难下,空着急却没有好的办法。 到现在为止,戴冠都不知道对方布置了多少人手来针对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高手,有多少阴谋,这次,算是真正的难怪。 见他脸色不好,田宏远道:“此事我知晓了,牯牛山再怎么厉害,但是劫持了贡商车队,那就是在挑衅朝廷,跟本官作对,因此,本官有足够的理由派兵围剿牯牛山,你不用管了,此事交给我,你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 戴冠感激道:“多谢大人,只是还要劳烦带人派人查清楚,那山下的军队,究竟是何处派出的,确定了他们的身份,我才好开展下一步计划,不然就真的是被人步步紧逼,牵着鼻子走了。” 田宏远有些愤怒道:“不管是谁,敢如此大胆,本官决不轻饶,就算是梁王亲卫,也无权在交通要道随意设卡干扰通行,必须要给我个说法,如果是王景龙干的,那就别怪本官心狠手辣,本来是不想引起梁州混乱,才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要做的如此过分,就别怪本官下狠手,作为朝廷命官,跟地方藩王勾结在一起本身就是大罪,如今做的这么过分,也别怪本官不讲情面,陛下那里,我也是会极力上奏。” 戴冠看着发怒的田宏远,总算是认识到了这个铁血文官的风采,之前只听说他是如何雷厉风行,治理地方有大功绩,深得皇帝赏识, 被委以重任。但是戴冠自见到田宏远起,只见到他和善的一面,这么严肃愤怒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果然让人望而生畏。 戴冠再次感谢道:“有大人的安排,那在下就放心了,牯牛山再厉害,总不能跟大军正面对抗,只要那冯山跃没有失了智,想必不会以牯牛山的命运作为赌注,商队也就无恙了。” 田宏远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摆手道:“不要多想了,你去忙你的,那军队有消息了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走!” 戴冠有些尴尬道:“大人保重,我告辞了!” 田宏远没有送他,而是回头吩咐道:“十五,去军营把毛宁叫来,我有事情要安排他!” 十五原本在门外听着牯牛山大胆的行为,已经有些不忿了,如今见大人动怒,要派兵围剿牯牛山,于是有些兴奋起来,听得吩咐,急忙朝着城郊军营而去。 毛宁正是田宏远当初在锅底镇跟闫青山斗法的时候提拔起来的实力武将,当时为了退敌和救人,那可是经过好一场血战,此战之后,更是深得田宏远的信任,委以重任,如今俨然成为梁州驻军中主要人物之一。 闫青山在斗法失败后逃亡南蛮国边境,田宏远接受梁州驻军,虽然奏折早就递上去了,但是皇帝也没有委派新的梁州都督,因此田宏远继续代领梁州都督一职,而军中将领,一部分被闫青山带走了,一些有前科的也被清理 出去,如今各个要职,都是田宏远信任的人担任,军容得到翻天覆地的改变,军纪严明,训练有素,战斗力在之前的基础上,那是提升了不少。 之前的副将李文达因为服从田宏远的命令,在内斗中取得胜利后,对田宏远死心塌地,态度良好,更是立了不少功劳,将功赎罪后,也取得田宏远信任,因此按职位大小,还是把主要事情交给他办理,但是提拔毛宁监督其一切行为,算是为避免之前的荒唐事件而做出预防。 毛宁则完全是田宏远最得力的战将,如今有事情要做,当然是首先想到他,所以才派十五去请他来。 十五雷厉风行,没多久就将毛宁带来了,见是州牧大人召唤,毛宁那是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一路打马狂奔,赶到州牧府迫不及待问道:“末将参见州牧大人,不知大人唤末将前来有何吩咐?” 田宏远道:“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做,你可知道牯牛山?” 毛宁道:“有所耳闻,听说高手如云,占据梁州中部最大山脉,威名远播!” 田宏远道:“不错,真是此牯牛山,本官要你带兵剿灭他们,有没有问题?” 毛宁闻言十分惊讶道:“大人,这是为何啊,那可是一个超级大宗门,而且是合法的存在,牵扯到的干系也十分重大,咱们要灭他们,只怕不容易啊,至少理由要充分。” 田宏远笑道:“理由当然充分,他们劫持贡商 ,挑衅朝廷,与本官作对!” 毛宁闻言,瞪大了眼睛大声道:“竟有此事,那么末将必当亲自为大人消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牯牛山……” 第二百三十二章 探听虚实 田宏远道:“你先别急,这其中还有牵涉,不是他一家敢这么干的!” 毛宁顿时报请凝重起来,问道:“还有什么人牵涉其中,这都是些不法之徒,同样该被剿灭。” 田宏远道:“王景龙参与其中,并且跟青城山有所勾结,更重要的是,他很可能派出了一支军队在牯牛山下打策应,这一点至关重要,你要灭牯牛山,必须先打听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他,那就可能是梁王府的人,那样就更麻烦了,所以先搞清楚那支军队的底细,然后需要防备青城山的人,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要是遭遇刺杀,你估计会很头疼。 至于王景龙这边,我会亲自查探清楚,他究竟纠结了哪些人,在这件事情上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有了消息会马上通知你,你去了那里,也别想着一举歼灭牯牛山,更重要的是稳扎稳打,逼出他们更多的手段和隐藏在背后的人,等一切都清楚之后,再全力出手,以雷霆之势,一举歼灭牯牛山。 本官不管他是什么大宗门,有多少高手,在江湖上有多少威望,只要敢跟朝廷作对,敢挑衅官府,那就必须灭掉,我这边已经给陛下递交了奏折,你只管放心施为,其余有我策应,不用顾忌其他的,他们是自己找死。” 见田宏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毛宁自然是没有任何顾虑,于是郑重行了个军礼道:“大人让我带多少兄弟,什么 时候出发?” 田宏远道:“对方势力复杂,人数不少,而且高手众多,你人带少了恐怕占不到便宜,本官打算给你五千人马,军中将领,可以随意挑选,准备妥当后,立即出发,后续的补给,我会立马安排人送到,你们没人只需带上一两日干粮就可。” “末将领命!”毛宁吼了一声,转身大踏步而出,去点兵点将去了。田宏远看他离开的样子,有些担忧,五千人虽然不少了,但是对方要是派出许多高手搞刺杀,估计还是很危险的,所以,必须得找一些高手充当护卫,不然只怕事情很难成功。 想到这里,田宏远立马坐下来,挥笔写就一封信之后,让十五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无量山。邱真人出事之后,原本是让师弟邱寸衣代替自己来护卫田宏远,但是邱寸衣不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见没什么大事,也就偶尔来梁州城看看田宏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然后就是回宗门处理一些事情。 无量山四名一品高手,邱寸心被戴冠和马成贤诱杀,邱真人在锅底镇战斗中,被神秘高手斩掉了一条胳膊,修为和心境都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因此留在山中修养,正好可以打理宗门事务。邱寸衣就被他安排保护田宏远,但是邱寸衣不是他,也不可能那么尽心尽力,田宏远也知道,所以不是很在意,毕竟现在危险也不是很大,身边有初一和十五 ,一般的情况,是应付得过来的。 而另一个师弟,性子平和,痴迷书籍,与世无争,虽然修为高深,但是不擅交际,更不愿离开宗门,因此自然不适合派来保护田宏远,所以只能任由邱寸衣的心情,如今田宏远这里出事,他刚好不在,说是宗门内三年比武时间到了,要回去主持事宜,实际上,不过是看看晚辈们的天赋如何。 所以田宏远现在不得不写信告知梁州的局势,寻求帮助,至少要保证毛宁的安全。至于自己,已经有了不少准备,即使是一品高手,也不能成功刺杀他,他对自己的手段很有自信。 见十五走了,田宏远陷入了某种无可奈何的状态,梁州终究是没能全部掌控在自己手里,以王景龙为首的本土势力,都愿意巴结梁王,双方联手制约自己,限制了很多政令的施展,而他不能不管不过的打击惩治下官,不然梁州整个就乱套了,而且许多人野心不小,尤其是之前跟梁王府的斗法,没成想差点被一个武夫给算计了,一个双方都没放在眼里,充当棋子一般的人物,竟然老谋深算到那个地步,而且还差点掀翻了他们两个巨头,成为梁州之主。 说起来也是气人,那家伙竟然是有勇有谋,而且谋划多时,差一点就成功了,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梁王在那一场风波中吃了大亏,损失惨重,事后安宁了一段时间。而自己凭 借着多手准备,还有大家通力合作,算是化解了危机,击败了闫青山,重新掌握主动,但是代价一样很大,这是他的心病,之后就十分注重培养优秀人才,也很注重州牧府的安全防护,培养了一批身手了得的护卫,州牧府的安全,得到了很大提升,不怕刺客来袭。 牯牛山必须要严惩不贷,不只是还戴冠的人情,更重要的是保证胡氏盐行的正常运转,那这商路就不能出问题,这不仅是关系道朝廷贡盐能按时按量上缴,更重要的是梁州盐市如果掌握在胡家手里,不仅秩序规范,而且税收很方便稳定,梁州财政也就有了保障,所以他不得不牢牢抓住这一点。 这盐要是被王景龙搞了过去,必定会安排到各个世家名下,凭借着家中关系和功名带来的方便,完全抹了税收这事儿,钱也就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跟梁王府分利,而官方财政也就没了来源,大大限制了田宏远施政,这是至关重要的事情,任何一方都不会放弃,所以胡家在初步稳固梁州盐市的情况下,立马就早来如此强烈而持续不断的反扑,导致现在出于全面被动的状态。 田宏远不管是从那个层面出发,都是要帮着戴冠和胡氏盐行的,所以在戴冠说出了情况后,他毫不犹豫就决定出兵,围剿牯牛山,而且要声势浩大,时间长久,就是要狠狠的震慑一番各方势力,这一仗,必 定是要打出一个满意的结果的,不然后续州牧府的威信也就没了,盐路也不能保证,那后果很严重。 戴冠在从州牧府出来后,也心事重重的想着事情,没想到,一个盐行的崛起,竟然引出这么多的事情,那其他事情要全部搞出来,整个梁州还不得乱套了?而且眼线把家人都陷于危险之中,实在是有些惭愧,尤其是觉得对不起岳父大人和胡娴,这方子是自己出的,盐行的模式也是自己搞出来的,岳父大人和胡娴都选择无条件支持自己,风风火火的扩大了盐行,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 不然就保持之前的状态,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衣食无忧,而且不会招惹是非,能安稳度日,也还是不错的。但是人嘛,总是有野心的,尤其是要做大事的人,必须要有雄厚的资本支持,戴冠是有私心的,但是那也符合胡锦的野心,所以在得知有切实可行的办法之后,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开始大展手脚,把自己几十年的积淀全都拿了出来,把胡氏盐行给轰轰烈烈搞了起来,并且拿下了贡盐的牌子,勉强也算是半个公家人了。 戴冠怀着一丝愧疚,缓步朝胡府赶回去,他此刻其实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亲自去那牯牛山下看看,那支军队,到底是出自何处? 按理来说,如果是王景龙的手笔,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要知道梁州兵马,全都在田宏远掌控 之下,有任何调动,那必定是能掌握消息的,而且没有他的批准,别人无权调兵。王景龙无权配备兵马,唯一能操作的,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将一些兵器甲胄给做成空账,然后拿出来私自使用,找一些人假扮官兵,那是说得过去的。 毕竟从立场和原则出发,梁王不可能容忍蜀王插手自己境内的事情,尤其是跟手底下的人勾结在一起,做的还是最为获利的盐市生意,这不太可能妥协,所以派兵配合他们,就更加有些说不过,除非是完全被蒙骗。 戴冠决定去试一试,探听一下王府的口风,最好是把消息放出去,看看梁王府有何反应。戴冠眼珠急转,随即一个小家伙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那个略显羞涩,但是对武学充满好奇和崇拜的徐小七,正是在王府里做仆役,当初戴冠和冷霜凝跟随梁王一起去边境和南蛮王会猎的时候,徐小七曾负责招呼戴冠和冷霜凝,期间还交谈过不少话,对戴冠提供给冷霜凝的东西很感兴趣,更是见识过冷霜凝的无双手段,心中习武的想法根深蒂固,如今差不多一年时间过去,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怎么样了。 于是戴冠鬼使神差般,绕路去了王府外,正想着该以什么方式去见徐小七,好巧不巧,一队人马正从外面赶回来,有两辆马车这拉着不少货物,大部分是些吃穿用度必须的武品,看来是出门采买,其 中领头之人,赫然就是徐小七。 戴冠见状大喜,装作是偶然相遇,走了过去,跟徐小七打招呼。徐小七惊喜道:“戴公子,好久不见!” 戴冠笑道:“小七啊,最近怎么样,有开始学武了吗?” 徐小七脸色一红,嗫嚅道:“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该学什么。” 戴冠立马道:“我这里倒是有一套不错的拳法,只是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要是有时间,可以试试!” 徐小七闻言大喜,但是见还有伙计在一旁听着,于是急忙给戴冠使眼色,戴冠心领神会,转头走向一边,徐小七交代了车队先走,随即跟了上来,有些激动道:“公子真的愿意教我,小七必定会感激不尽!” 戴冠道:“这有什么,小事。对了,我还有事情跟你打听一下,最近外面有一队官兵冒充王府亲卫,在路上盘剥商贾,我岳父大人家的商队甚至被劫持了,你在王府之中,想必很清楚情况,王爷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 徐小七见问,有些茫然道:“没听王爷说过啊,这些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 戴冠道:“我也是这样说,不过,外面有风言风语,说是那些人不像是假冒的,都说是像是真的王府亲卫,我心里没底,想打听又没有门道,你要是知道什么,可以跟我说说。” 徐小七依旧茫然道:“没有的事啊,王府亲卫我虽然接触不了,但是有什么行动, 必定是有些风声的,可是完全没听说过,而且世子最爱刀兵,若是有行动,必定是要亲自出马的,可是世子如今好好的在府中,显得十分无聊,由此可见,外面的那些人,绝对不是王府亲卫,外面都是在造谣,公子千万别相信。” 戴冠闻言大喜道:“小七,你确定吗?” 徐小七毫不犹豫的点头,戴冠心里瞬间敞亮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去我家,我教你拳法!” 徐小七狂喜,天呐,我终于可以习武了吗? 第二百三十三章 有种出来单挑 从徐小七的话来看,梁王府的亲卫似乎是没有出动,那么情况就好多了,至少对方还没有打成一片,自己还可以施展计策。 倒是梁王世子木槿瑜喜好兵事,倒是让人没有想到,按徐小七的说话,只要王府有所行动,那木槿瑜必定是闲不住的,会亲自前去参和兵事。 如今牯牛山下风起云涌,几方针对胡家,可谓是准备充分,高手众多,可谓是万无一失的情况,这样的战斗,最是能让人爽翻天,他既然是那样狂热的人,没有理由不去参合一脚,如今木槿瑜还在家百无聊赖的学习,想必牯牛山那边,真的跟他们家没有关系,不是王景龙搞出来的鬼,那可能就是蜀王的人。 如果是蜀王的人,那倒是好办了,把消息透露给梁王府,梁王绝对不会忍气吞声,这可谓是踩了他的底线,必定会有所动作,那时候就不会考虑什么盐行的事情,而是要维护主权和尊严,王景龙也会因此遭受危机,梁王一旦不信任他,那么很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必定不能妥善收场。 所以戴冠没有犹豫,直接把青城山是蜀王的人,此刻正跟刺史府合作,要把螳螂川盐矿给霸占了,把利益输入蜀中,还不给梁王府知道,这才是最为致命的。徐小七知道了这个消息,那是吓得浑身颤抖,这些是大人物只见的事情,但是他身为王府一员,得知王府利益受损,那肯定是 坐不住的。 别的不说,他也想立功,多拿一点赏赐也好啊,再说了, 要是王府有充足的财政收入,对于他们这些仆人也是有切实关系的,比如涨月钱,就是完全可以实现的。所以他迫不及待告辞戴冠,赶回王府之中,要把这个重大消息告诉梁王,那个刺史大人,平时表现得比谁都忠心,没想到背地里却这样对王爷,实在是太过分了。 戴冠心下大定,只要梁王还没有被说服,一起为难胡家,那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一个彻底的离间计。果然,他的办法奏效了,还未回到王府,就看到王府长史吴柄言带着一队人马,飞速赶往刺史府。戴冠嘴角一扯,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心里恨恨道:“刺史大人,你玩过头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又一队人马从王府中出来,直奔牯牛山而且,想必是去确认那一直军队的身份。看到这里,戴冠总算是完全放心下来,果然,王景龙在玩火,投靠梁王还不够,还想再找一个靠山,那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戴冠心情大好,朝着胡府赶回去。因为之前那些人在街上暗杀胡锦没有成功,现在也没有忙着继续出手,所以戴冠这一趟出来,没发现被人跟踪,更没有被袭击,看来对方的重心,还是在商路和盐井那边,梁州这边,虽然赵傲出现了,但是想必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了,毕竟当时偷袭他们的那人, 没有赵傲的身手高超,由此可见,梁州是由赵傲坐镇,带了一些助手,还有让刺史府进行配合。 这样说来,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刺史府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弹石仙,其余的人,不足为惧。戴冠瞬间计上心头,既然梁州不是他们的重心,那就想办法引开这里的人,然后去解救商队,支援螳螂川,打破他们的阴谋,恢复商路的安定。 只是,要怎么引开赵傲呢?戴冠脑中思绪急转,最后突然眼中一亮,赵傲既然输给自己不服气,那肯定是想要正面报复的,那么,就主动出击,去找赵傲进行挑衅,只要自己足够恶心人,那赵傲绝对不能保持理智,那么自己就可以试图将他引往牯牛山,到时候配合军队,将他们的势力给消灭,那么危机也就解除了。 想到这里,戴冠加快速度赶回胡府,先是跟冷霜凝商量一番,让冷霜凝帮忙留在胡府,保护一家人。 冷霜凝听他这样说,顿时反驳道:“不行,你的修为还不够面对他们,出去绝对有危险,既然梁王府不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那么你不必多此一举,就留在梁州,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你出去了,那就真的是生死不由自己。” 戴冠道:“我知道危险,但是你放心,我有保命的手段,不是我非要出去,而是商队不得不救,你也知道,胡家没有更得力的人了,要出去也做不到,但是商队的 兄弟,那是给岳父大人卖命的,如今身陷囹圄,要是没有人去救,岂不是寒了他们的心,那么以后还有谁愿意死心塌地给胡家做事,只怕以后名声就不好了,会被人唾弃的。我身为胡府女婿,也算是主人,只有我能前去营救他们,能挽回这一场信誉危机,所以我必须去,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答应我,帮我护好家里,等我消息。” 冷霜凝道:“你说的是有点道理,但是什么信誉不信誉的,跟命比起来,根本不重要,而且胡家那些伙计,都是花钱请的,只要钱给到位,什么人请不到,再说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又不是谁故意的,所以干嘛自责?” 戴冠道:“这个事情,跟你们江湖中人的行事风格可不一样,他们虽然是拿工钱,但是也是真的在给胡府卖命,好多伙计,都跟这岳父大人几十年了,那可不是单纯的伙计,那是自家人了,所以你不必劝我,我不得不去。” 冷霜凝摇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自己多主意安全,我可以再传授你一套剑法,虽然不至于立于不败之地,但是能增加一份迎敌的手段,也算是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戴冠感激道:“多谢冷姑娘,那咱们立马开始?” 冷霜凝答应一声,也不多说废话,拔剑在手,提起驭剑,随即身形一动,如一只灵活的蝴蝶般,翻飞来去,剑气四溢,浑然天成, 无懈可击,毫无疑问是极为博大精深的剑法。戴冠看得有些痴迷,剑招都记在心里,但是剑意却不能完全感悟,有点紧张。 冷霜凝一套剑法演练完成,收剑沉气,脸不红气不喘,十分轻松的样子,可见对这套剑法的掌握已然是炉火纯青,戴冠之前就受她指点过剑法,只不过那是乌蒙剑派最为基础的招式,如今算是把上层剑法交给戴冠,看来是真的担心戴冠出事。 戴冠再次感动道:“多谢冷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没事,毕竟我还要回来帮你参破怎么破镜的方法呢,放心好了。” 冷霜凝点头,依旧告诫一句:“千万别逞能,不行就立即放弃逃走!” 戴冠答应一声,随即告辞道:“此事我还要去找岳父大人说说,其余的人,就不能让他们知道了,你帮我保密一下。” 冷霜凝疑惑的看着戴冠,戴冠报以神秘微笑,冷霜凝微微点头,不再说话,转身进屋看望郑天琼去了。 戴冠心思有些凝重的走向胡锦的书房,胡锦还在书房中忙着书写什么东西,见戴冠前来,急忙问道:“如何,州牧大人怎么打算?” 戴冠道:“州牧大人说牯牛山针对咱们,很大一部分愿意是因为当时那些人刺杀他,而我杀了牯牛山的杀手,因此对方一直在伺机报复,所以他已经派兵了,要围剿牯牛山。” 胡锦心中大喜,激动道:“州牧大人果然是雷厉风行,如此 就好,这事儿,还是贤婿你积下的人情,为父得感谢你了。” 戴冠道:“岳父说什么话,我们一家人就不要见外了, 另外一个好消息,梁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那牯牛山下拦路的官兵,若不是王景龙搞出来的假货,就是蜀中来的官兵。” 胡锦大喜道:“那么咱们的离间计就可以施展了,真是太好了。” 戴冠道:“已经把消息放进去王府了,我还没回来的时候,王府长史吴柄言已经带人去刺史府了,而且另一队人马也赶去牯牛山,看来王景龙这次是玩砸了。” “砸了好,砸了好,这样就没有闲心来为难咱们了,我们也可以松一口气了。”胡锦已经彻底转悲为喜,这是最近很长时间以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只是高兴过后,想到自己的商队还在牯牛山,又有些难受起来。 虽然州牧大人派出了官兵,但是能不能歼灭牯牛山还是两说,什么时候能救出人来,也不知道,而自己这边,却是一个人都拍不出去,想要安慰人都没办法。 戴冠见他模样,知道是在担心这事情,于是说道:“我准备将赵傲一伙人引出城,然后去牯牛山那边一趟,看看怎么营救伙计们。” 胡锦立马站了起来道:“不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戴冠道:“我都思考过了,梁州城里,最厉害的高手就是赵傲,他还奈何不了我,我会想办法激怒他,然后朝牯 牛山走,他必定不会放过我,会一路追过去,那时候我就顺势躲在军中,他们拿我没办法的,岳父大人不用担心。” 胡锦道:“那也不行,这里赶去牯牛山,有二百余里路,你怎么敢保证他们一路上都不能奈何你,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这事儿不行,你不能去。” 戴冠道:“岳父大人,我有分寸,你也不想看到兄弟们在绝境之中苦苦期盼,最后却等不去一个自家人,那对他们的伤害是很大的,以后谁还会跟着咱们死心塌地的做事,你让我试试,不行我还可以跑,冷姑娘也给了我一个联系的信号,可以随时求救,你就别担心了。” 胡锦半信半疑道:“真的?” 戴冠道:“千真万确,你还不相信冷姑娘的本事吗?” 胡锦道:“那不是,冷姑娘我自然是放心的很,你真的有把握?” 戴冠道:“不会出问题,你放心,但是不能告诉岳母大人和娴儿,我怕他们担心。” 胡锦道:“这个我省得,你既然拿定主意,我也劝不住你,但是你千万记住,自己安全最重要,千万别逞强。” “知道了,岳父,那我现在就去!” 戴冠说着,自己转身出门,胡锦立即追出来,目送戴冠离开,口中喃喃道:“千万注意安全,我等你好消息!” 戴冠风风火火赶往刺史府,跃上一座高楼,将府中情况看在眼里,在寻找道赵傲的身影后,故意弄出动静, 让赵傲发现,然后就是一句问候:“赵傲,杀币,有种出来单挑……” 第二百三十四章 诱敌牯牛山 突兀的声音响起,院中众人都惊呆了,什么人如此粗鲁,这种话,也该当众说出来的吗? 尤其是王景龙,那可是心惊肉跳啊,这王府长史还在这儿呢,自己好不容易说服青城山的人暂时躲了起来,不让王府逮个正着,那么就还有机会辩解,不至于因为此事跟梁王府闹掰了,在王爷那里失去了信任,那就亏大了。 赵傲也知道事关重大,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给了王景龙面子,带着几人躲到了一处偏僻角落年久失修的阁楼上,没有被梁王府的人发现,正看着王景龙和吴柄言周旋,眼看着吴柄言都打消了疑虑,相信王景龙的说法,外面的谣言是离间计,就是要挑起刺史大人和梁王府的嫌隙,然后产生矛盾,不能通力合作,然后那些人就可以出来蹦跶,施展自己的计划。 吴柄言认为王景龙说得在理,况且他也没搜出来什么蛛丝马迹,自然选择相信王景龙是顾全大局,忠于梁王的人,正打算寒暄几句,安抚一番王景龙,突兀的声音响起,把他们都给惊得不轻。 王景龙脸色大变,吴柄言捕捉到了他的慌张,顿时开始狐疑起来,反应最大的,当然是赵傲,看着远处阁楼上大摇大摆的戴冠,肺都气炸了,就要冲出去跟戴冠理论。身边有人拉住了他道:“公子,千万别上当,要是暴露咱们就前功尽弃,王刺史也会因此陷入危险之中,咱们不 跟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就当没听到!” 赵傲胸口极具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缓下来。戴冠居高临下,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继续喊道:“赵傲,你这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打,躲在这破房子里干什么,难道是害怕我吗?你要说你害怕我,那很好说,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再叫一声爷爷,我大气大量,可能就原谅你了!” 戴冠这带有引导性的一喊,吴柄言顿时反应过来,对啊,刺史府还有一处荒废的院落没有搜查,当时因为是锁起来的,常年无人动,那锁都生锈了,所以搜查的人不疑有他,就忽略了这一点,如今被戴冠喊破,吴柄言自然是反应过来,转身对着王景龙严肃道:“刺史大人,对不住了,此事事关重大,在下不敢马虎,这荒废的后院,我的让人再查一遍,还望刺史大人行个方便!” 王景龙心中惊骇,表情显得紧张起来,但是还在强自镇定道:“长史大人,那后院早已荒废,别说是我要用来招待贵客,就是府里仆役,也不会让他们住在里面,长史大人不用听那人瞎叫唤,不用多疑!” 吴柄言道:“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我心里也求一个踏实,既然刺史大人说没事,那搜一下又有何妨?” 王景龙道默然无语,是啊,这理由很充分,自己该怎么拒绝,再推脱下去,只怕真的就要暴露了,于是只得点头道:“ 那长史大人请便!” 王景龙说出这句话,就像是要虚脱了一般,转头看着后院阁楼,在努力使着眼色,希望对方能不动声色的离开那处地方,让吴柄言不能抓到把柄。 然而赵傲被戴冠这一刺激,哪里还忍得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什么怕了戴冠,跪下磕头叫爷爷,即使这不是真的,那听了也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再次要跳出来跟戴冠打个你死我活,不过还是被人给连劝带拉给稳住了情绪。 而经过这一闹,搜查的人已经打开了废弃的后院,开始搜捕了,赵傲见状,只得强人怒气,带着人离开那处小院,朝着大街上逃跑。戴冠见状,直接身形一掠,在刺史府上空点了几下,朝着赵傲几人逃跑的方向追过去,一边追一遍骂:“果然是缩头乌龟,这就灰溜溜逃走了,怎么,做了什么下三滥的事情见不得人,堂堂青城山,是偷鸡摸狗的鼠辈不成,就这样的货色,还想染指武林前五门派的名额,实在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你赵傲不是号称青城山的未来,什么当代武林后起之秀,简直就是不要脸,花钱买来的名声,都不敢跟我这样的无名小辈比试一番,实在是让人怀疑得很!” “放肆,青城山岂容你诋毁,你在找死!”一道愤怒而中气十足的喝骂声响起,犹如晴天霹雳,戴冠大喜,王景龙则是心如死灰,吴柄言则是目含愠怒的 看着王景龙,而喊出这句话的赵傲,立马就后悔了,因为那些搜查的人第一时间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开始大呼小叫着追了过来。 戴冠顿时大声道:“展示大人,你要找的人在那边,他们就是青城山的人,为蜀王来争夺螳螂川盐矿,跟刺史大人勾结在一起,梁王府还被蒙在鼓里,刺史大人脚踏两条船,不厚道啊!” 戴冠略显贱气的声音传遍刺史府上空,王景龙再也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哪里来的泼皮无赖,在此大言不惭,是找死吗?” 戴冠丝毫不惧:“刺史大人好大的威风啊,自己做了龌龊事暴露了,非但不慌不忙,没有给梁王府一个合理的解释,反而要来先处理说出真话的人吗?这是没把梁王他老人家放在眼里了,还口口声声忠于梁王,不知道这是何等忠心啊,真是让人不解。” 吴柄言听得这话,对王景龙显然已经不信任了,指挥着王府亲卫,死死追击赵傲一伙人,果然,他们看到了逃走的人影,已经确定了刺史府有鬼,于是愤怒道:“好啊,王大人果然好手段,你自己跟王爷解释,我们走!” 说着,吴柄言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人,头也不回离开刺史府,王景龙手足无措愣在原地,想要挽留吴柄言,又想着怎么挽救局面,更是恨不得立刻将戴冠碎尸万段,几种想法瞬间汇聚在一起,反而是不知道怎么做了,只能呆 立在原地,如丧考妣。 见已经暴露了,赵傲也管不了那么多,别人也没有拉着他的必要,于是他愤怒的迎着自己送上门来的戴冠,开始蓄积能量,一把十分精致而锋利的短刀出现在手中,刀罡一涨三尺六,直接朝着戴冠劈了过去。 戴冠身在空中,见一道刀罡汹涌而来,立即闪身躲避,整个身子在空中一转,堪堪躲过致命一击,随后就要朝着一处屋顶降落。赵傲瞅准时机,整个人闪电一边射出,直奔戴冠落脚点,随即一刀再次袭来,戴冠只感觉危险异常,致命威胁带着死亡寒气,让他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来不及转身,只得脚尖一点,朝着一侧滑出去十几步距离,再次躲开赵傲的攻击,然后转身就套。 赵傲已经怒火攻心,朝着戴冠追了过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戴冠给擒住,然后要把戴冠给踩在脚下进行极端的羞辱,一泄心头之恨。戴冠见他速度几块,瞬间就拉近了几丈距离,顿时心中惊骇,不得不全力施展修为,加快逃跑速度。 而赵傲带来的那些人,知道赵傲之前曾在戴冠手上吃过亏,很不放心,于是都追了过来,一是接应赵傲,而是在得到赵傲首肯之后,一起擒杀戴冠,为青城山雪耻,要知道戴冠之前的话,不只是羞辱赵傲一人,而是把他们的宗门给贬的一文不值,那就是连带把他们也给了骂了个狗屁不如,谁 听了这样的话不生气,即使他们再怎么作高人姿态,显得宽厚仁和,那也不能容忍,因此戴冠成功的吸引走了青城山安插在梁州的人手,王景龙又要急着向梁王解释,短时间之内,估计顾不上为难胡氏盐行,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胡氏盐行就没有危险,戴冠虽然在疲于逃命,但是想到这种情况,也是很满足了,这跟自己的计划丝毫不差,赵傲果真是个火爆脾气,一点就炸,那么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保持连续激怒赵傲,这个家伙一定会不死不休的追杀自己,直到去往牯牛山。 果然如戴冠所料,赵傲一路之上都怒气爆满,死死追着戴冠,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发现一个重大问题,这个戴冠有蹊跷,明明跑的不是很快,而且看上去就是强弩之末,可是自己始终还差那么一点才能追上,就是手中刀罡和掌风不断袭击,也还是被戴冠躲了过去,而自己的速度,已经是到了极限,可还是不能拿下戴冠。 他在愤怒之中,也懒得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戴冠是在死撑,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能将他生擒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虐待一番,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耗费的这些力气。于是,赵傲吐出一口气,大喝一声,强行突破极限,再次加速朝着戴冠而去,戴冠见状,不得不默默运转心念,开始兑换轻功和真气,之前这段时间,他都是凭着自己 的硬实力来诱敌深入,十分凶险,但是好在是应付过来了,现在开始,他已经再无余力,只得凭借玉石的帮助,因为赵傲跟他的距离,在不断缩小,虽然还不会落入对方手中,但是再这样下去,再有个一炷香的功夫,估计家完蛋了。 玉石涌出两道白色雾气,融入戴冠体内,戴冠得到补充,身形灵活了起来,但是为了不让赵傲看出破绽,他没有忙着拉开距离,而是就那样在赵傲身前晃来晃去,一边朝着规划的路线行进,一边躲避赵傲的攻击,保持在一种微妙的距离上,很快,城楼就朝着身后退去,他们已然进入管道,正在穿越大山。 赵傲虽然看到了身边景色变化,但是没有去管,如今抓住戴冠,才是唯一要做的事情,梁州已经暴露,现在留下也没什么用,大不了抓了戴冠,赶去螳螂川,跟宗门的前辈汇合,再来最后的暴击。 然后戴冠选择的路,并不是直接去螳螂川的方向,而是选择绕路,赵傲打量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戴冠的意图,冷笑道:“原来你是想去牯牛山救人,引开我是为了不让家里出事,你当真以为我是个没脑子,这种把戏就想玩弄我?” 戴冠闻言,反唇相讥:“你就是个废物,你看看你自己,自以为修为比我高,本事比我强,但是现在还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牯牛山既然有你们的人,而起还不得不去救人,你 担心什么,难道说加上别人,你也没把握吗?那还真是让人鄙视!” 赵傲道:“逞口舌之力是没用的,谁不知道梁州还有高手,我即使不追出来,似乎也奈何不了胡府,那么既然你敢以身做饵,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敢杀你,反正我来两周的首要目的,就是杀你,一雪前耻,其他的,我不是很在意。” 戴冠道:“那么我是该荣幸咯?” 赵傲道:“一会儿你别死得太快,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到达牯牛山!” 戴冠道:“只怕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差的远!” 赵傲又是愤怒道:“你这个狗贼,竟然敢看不起我,那么我一定会让你死无全尸的,等着,很快了,看你往哪里逃!” 戴冠依旧在前面奔跑,不时发出骂声,将赵傲极其宗门贬低到一无是处,把赵家祖祖辈辈都给数落了一遍,俨然是跟赵傲结下了死仇,只怕是这仇不了了,这辈子二人都要陷入无休止的争斗之中了。 戴冠无所谓,反正目的就是要这样的,赵傲不会放过自己,那何不彻底把人给得罪死,一次性解决了, 省得日后麻烦。 在一边辱骂一边奔逃中,几个时辰后,戴冠已然来到了牯牛山地界,远远看去,那牯牛山矗立身前,将前路给阻断了,一半在云上的牯牛山,高大雄壮,神秘莫测,那紫霞宫,正迎着夕阳余晖,散发着红光,显得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戴冠 停步仰望,只觉得这山势雄奇,震撼眼界,不禁感慨,这些修行中人,还真是会挑地方。 身后赵傲见戴冠停下,心中大喜,一刀斩落,势必要将戴冠给一分为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将军救我 然而戴冠早有反应,但是没有第一时间移动身形躲避,而是在等待最后一刻,如今他真气充足,轻功高绝,即使面对赵傲这样的高手的攻击,应对起来也不是很吃力,所以决定玩大一点,搞一下赵傲的心态,让其彻底陷入疯魔,之后战斗起来,自己这边会取得优势。 赵傲以为他是到了极限,或者是被前面的情景给吓傻了,面对自己的攻击,已经没有余力对抗,反应不过来了,眼见刀罡要落在戴冠身上,赵傲大喜,这个小子,戏耍了自己一路,终于是没有能耐了,到头来还是死在自己手里,即使把自己引到了牯牛山又如何,还不是无力改变现实。 然后下一刻,眼前突兀的变化,让他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只见刀罡就差一尺距离的时候,戴冠身形瞬间朝左边迈出一步,巧妙的躲开刀罡,衣角都没有被划破,而且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一下,这就让赵傲实在是太过难受了,简直是破防了,这t不是人家到了极限,也不是自己能取得最终胜利,而是对方后劲十足,甚至是在藐视自己了,实在是太过可恶。 愤怒过后,是惊骇,原本以为戴冠的本事不过如此,顶多是真气比自己绵长一些, 会使用一些小手段来拉扯,消耗自己的真气,并没有什么手段可以跟自己正面一战,这也是为什么他死死追着戴冠不放的原因,他不想在真气一 道上落入下风,上一次吃亏,是没有思想准备,这一次,他要把戴冠最为擅长的方式给比下去,然后再堂堂正正的杀死戴冠,自己就算是全方位战胜戴冠,也洗刷了自己的耻辱,不至于落下心结,对以后修行不受影响。 可是现在,他整个人都惊呆了,戴冠表现出来的状态,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算太多,在现在还能轻而易举化解自己全力一击,甚至是在不看的情况下,凭借本能的反应就躲开了他志在必得的一击,由此可见,自己在硬本事上,只怕又要输了。 最后一丝理智被打破,赵傲已经无法保持正常,如疯魔一般,提着刀,朝戴冠的方向猛然进攻,嘴中喊声震天,刀罡和掌风胡乱使出,完全没了章法,也顾不得自己的真气会不会很快耗尽,也不在乎出招的效果如何,只想用愤怒将戴冠湮灭,大卸八块,戳骨扬灰。 然而让他绝望的事情还在继续,即使他使出了浑身解数,戴冠还是表现得云淡风轻,身形灵活得不成样子,真气丝毫没有衰竭的趋势,还在轻而易举的化解赵傲的攻势,在此消彼长的自信之中,戴冠已经占据上风。 赵傲真气消耗很快,而且心境破损得厉害,俨然成了疯子,在胡乱发泄着脾气,然而全都是徒劳,此刻他已经杀红了眼,已经是不把自己榨干不罢休的状态了。因为他追的最快,跟他一起来的人,此刻 还没有感到,戴冠也不担心,遛狗一般不断消耗着赵傲的精力,然后伺机进行反击,别说,还真给他打中了几拳。 赵傲中招之后,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眼睛布满血丝,口中嚎叫之声更加急切而洪亮,戴冠对此全然不顾,依然按照自己的步骤,不断消耗赵傲,即使不能击中,也还是不断的利用言语来咒骂赵傲,继续挑战赵傲的极限,让他没法恢复理智,成为一个正常人,知道赵傲的人赶到,发现情况不对你,立马加入战场,一起围攻戴冠。 戴冠面对四五个人的进攻,真正开始吃力,左躲右闪,依然是险象环生,不过还没有受什么伤,他脑子里面急忙思考对策,不停在旷野之中辗转腾挪,尽量不给对方围攻的机会,然后寻找破敌之策。 正在焦急之时,一阵阵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听那声势浩大的样子,一定是军队发出来的,戴冠心中大喜,梁州军队到了,那个毛宁果然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带着大军赶到牯牛山了? 戴冠一边防备敌人,一边朝着军队发出声响的方向靠近,只要进入军队,这些人也就不敢继续纠缠,而且也不敢离开,自己在军队之中,对于将领的保护会起到很大的作用,那么大军围攻牯牛山,就会多了一分保障。 他们既然把牯牛山作为一个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那么就不会轻易放弃,必定不会让军队把牯牛山 剿灭,那样他们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而且也失去了中转之地,要知道这牯牛山的位置十分巧妙,处在商道交汇处,两条商道都在其辐射范围,如果能占据牯牛山,那么对于商路的影响力就不言而喻,也是控遏螳螂川井盐输送到梁州城的关键点,因此对方绝对不会放弃,赵傲既然在梁州城暴露了,如今又追到了这里,就不会再回去,而是会留下了,组织人马骚扰大军的行动,为牯牛山分担压力。 只是不知道那支还不明底细的军队有多少人,青城山其他高手又是什么水平,还有那个蜀王,有没有派遣得力的人手前来,这些情况没有摸清楚前,即使毛宁带领五千大军围攻牯牛山,也不能保证成功。要知道光牯牛山就几百号人,一个接近底线修为的山主,两个一品高手,还有无数的二三品高手,虽然在正面跟军队对峙中不一定会占得便宜,但是耐不住他们搞偷袭,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啊,一旦给到他们优势的战斗形式,那军队士兵,还真就是待宰的羔羊,一个三品高手一口气都能杀二三十人,那么五千大军又经得起几番折腾呢? 而且这牯牛山山势险恶,地势狭窄,如果要上山,那铁定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军队排不开,只能以纵队的形式仰攻,那正是对牯牛山有利的地势,只需以无数的滚石推下,大军一定会死伤无数。 所以 怎么进军,才是艰难的问题,如果前面被拖住,后面又有大队人马骚扰,那么这战斗自然就落入别人圈套,会被活活拖死,大军人数上的优势,就不复存在,更要担心的补给问题,只需要切断后续补给,大军就危险了。 这些情况,毛宁在来的路上就考虑到了,所以没有把五千人全部带到牯牛山下,而是在沿途比较险要的位置上,都留了人驻守,为的是接应补给队,还有就是不让对方把显要位置占据,对自己这边造成威胁。 那几处地方,易守难攻,而且有掩体保护,一处留了二百人,如不是遇上特别厉害的高手,还有大股的人马,守下来是不成问题的,那么一来,牯牛山不管能不能攻下来,他们都能从容撤退,虽然人数被分散了一些,但是四千人围攻牯牛山,也足够了。 戴冠全力施展身法接近军队的时候,毛宁率领四千人已经在牯牛山下开阔地带扎营完毕,正在列队叫板,希望牯牛山的人能有勇气下来打一场,只是叫了好一会儿,山上虽然慌乱了一阵,但是最后又偃旗息鼓,并没有人下来迎战,反而是销声匿迹,似乎是躲起来了。 戴冠出现在军队侧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列队的大军顿时把矛头对准了戴冠,以为他是牯牛山的人,看到是一个人,都疑惑起来,这牯牛山的人这么托大的吗,一个人也敢应战四千大 军,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未免也太小看他们了,正待给来人一个下马威时,发现此人身后还有四五人追了过来,随件明白,原来是一群人来搞偷袭,试探自己这边的本事吗? 士兵们疑惑不解,但是没有丝毫轻敌,手中武器那都是蓄势待发,只要人靠近,他们会毫不犹豫出击,将敌人碎尸万段。只是还没等他们出手,来人大呼道:“毛将军,救我,我是戴冠,青城山的人追杀我!” 毛宁原本在大帐处观望,本来都准备命令军队迎击了,听得喊声,顿时喊道:“且慢动手,自己人,放他进来,后面的人,给我用箭射杀!” 得了他的命令,立即有弓弩手上前,张弓搭箭,掠过戴冠,朝着后面几人瞄准。戴冠成功接近军队,身后几人眼见不能生擒戴冠,一阵懊恼怒吼,然后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朝着他们落下,几人各自挥剑阻挡箭雨,然后无奈后撤,戴冠成功与毛宁会师,算是完成了自己的设计,牵扯了赵傲一行人,也感到了牯牛山,充当毛宁的护卫,一起围剿牯牛山。 毛宁见到戴冠,有些激动道:“戴公子,好久不见,一切安好吗?” 他对戴冠是有点感激的,当初在锅底镇,自己深陷危局,要不是戴冠舍命相救,只怕自己已经战死了,虽然当时一部分愿意也是帮助胡家,但是主体还是州牧大人跟梁王的争斗,还有都督的算 计,他也因此崭露头角,拿命拼出了一个前程似锦。 戴冠也有些感慨道:“毛将军,好久不见,又高升了!” 毛宁有些开怀道:“托戴公子的福,承蒙州牧大人不嫌弃,算是有所进步。” 戴冠道:“恭喜了,只是这次,还得劳烦将军出马,估计是一场硬仗,戴冠先行谢过将军,还望将军多费力了,胡家的伙计还在山上,生死未卜,我心中焦急!” 毛宁道:“戴公子不必忧虑,我既然带领大军前来,也得了州牧大人的死命令,军队不是走个过程,而是要彻底解决此处隐患,盐路通畅,可是关系到整个梁州城百姓的生活,马虎不得。” “那就有劳将军了,我会留在军中,防止有人刺杀,将军只管放心排兵布阵!” 戴冠说着,打量了一下毛宁身边的护卫,发现一个三品高手都没有,不禁有些担忧。毛宁知道戴冠的用意,有些尴尬道:“这年头,高手稀少,给人当护卫的就更少了,说来惭愧,小将身边确实没有得力的护卫,就靠兄弟们默契配合,不过面对高手偷袭,也还算是有些办法应对,戴公子不必担心。” 戴冠点头道:“将军真是才华横溢,假以时日,必定能研究出少数士兵对敌武林高手的阵法来,那时候就不怕这些不法之徒仗着武力高强无所畏惧了。” 毛宁眼前一亮道:“戴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戴冠顿时陷入沉思 ,半响眼前一亮,有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绝妙阵法 戴冠好整以暇道:“我曾听闻一种阵法,只需要少数人就能施展,而起攻守兼备,十分适合在狭窄的地势下作战,而且武器十分特殊,对付高手,效果也很不错。” 毛宁一听,顿时好奇起来,问道:“竟然有这样的阵法,小将倒是很想见识一下,只是不知道这阵法叫什么,怎么布阵,还请公子指点!” 戴冠道:“此阵法名唤鸳鸯阵,乃是很早以前以为大将所创,当初用来对付一些流浪到边境的武林高手,效果十分显着,只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此阵法逐渐失传了,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曾听说过,我也是偶然间在一本古籍之中见到,其阵法的妙处,实在是让人大为惊叹。” 毛宁激动道:“既然是古时候大将军所创,想必确实精妙无比,公子能根据文字记载就能看出其中奥妙,果然是天赋异禀,只是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 戴冠道:“这鸳鸯阵型,以十一人为一组,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敌人的箭矢、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长牌手和藤牌手主要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再二人为狼筅手执狼筅,狼筅手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以掩护盾牌手的推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 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两个手持“镗钯”的士兵担任警戒、支援等工作。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各种兵器分工明确,每人只要精熟自己那一种的操作,有效杀敌的关键在于整体配合,令行禁止。” 毛宁听得目瞪口呆,这阵法,果然精妙无双,攻守兼备,最重要的是非常适合当下的地形,还有要面对的江湖高手,天呐,不愧是大将军的手笔,创造出这样天马行空的阵法,实在是了不起。毛宁很快就领略了其中的妙处,连连赞叹,不过随即想起什么,立马问道:“戴公子,这狼筅为何物啊,末将也未曾听说过,是什么兵器?” 戴冠道:“狼筅是利用南方生长的毛竹,选其老而坚实者,将竹端斜削成尖状,又留 四周尖锐的枝枝丫,每支狼筅长一丈左右,用以阻挡和刺杀敌人。” 毛宁讶然道:“竟然是竹子这么随处可得的东西,没想到能作为一件了不得的武器,实在是太过又好了,大将军威武。” 戴冠笑道:“这阵法,精妙的地方还有很多,不只是一成不变的,而是能根据战况随时进行调整,应对各种各样的情况。” 毛宁这下是彻底震惊了,竟然还有变化,这位大将军究竟是什么脑子啊,能想出这么玄妙的阵法来,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于是他急忙问道:“又有什么变化,还请戴公 子指教。” 戴冠道:“鸳鸯阵不但使矛与盾、长与短紧密结合,充分发挥了各种兵器的效能,而且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当变成两小阵时称两才阵,左右盾牌手分别随左右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护卫其进攻;当变成三小阵时称三才阵,此时,狼筅手、长枪手和短兵手居中。盾牌手在左右两侧护卫。这种变化了的阵法又称变鸳鸯阵。” 戴冠侃侃而谈,毛宁则是兴奋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也太过精妙无双了,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这样的阵法,实在是走了大运了,这位戴公子,铁定是自己的贵人,自己出身寒微,虽然表现一直不错,可是之前在闫青山手下,不管怎么表现,都不得晋升途径,只因自己没有背景,又不太懂那些花花肠子的心思,更是做不到阿谀奉承,再说自己也没那么多闲钱来送礼什么的,所以自然得不到重用。 后来,州牧大人发现了自己的才华,提拔自己成为得力将领,但是自己的本事,却得到长足的进步,毕竟接触的东西就那么多,又没有将门底蕴,对于这些阵法什么的,更是不知道如何去学习,兵书倒是能看,但是上面能学到的东西,别人也都会,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想要出人头地,就很困难了。 可是如今,戴冠就 这么风轻云淡的说出了这么一个精妙无比的阵法,看样子是要毫无保留的教给自己,如何不让他激动。于是毛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亢奋道:“请公子教我鸳鸯阵,末将日后必定加倍报答公子大恩。” 戴冠被他这一出给整不会了,立马拉起毛宁道:“毛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次来牯牛山,可是为了拯救我岳父大人的商队,虽然是奉了州牧大人的命令行事,但说下来是我们求你帮忙,你肯来,就是给了咱们天大的人情啊,这套阵法,也是教给将军帮我们对付牯牛山的,谈不上什么恩情,将军千万别这么想。” 毛宁道:“围攻牯牛山,是末将职责所在,谈不上让公子欠人情的话,但是公子要教给我的阵法,那可是能让末将受益终身,甚至是流传后世的真东西,有了它,不仅能让末将在竞争中占据优势,就是发生了战争,用好了阵法,也能让末将手底下的兄弟们,少死很多人,这就是天大的功德啊,末将不得不感谢公子,以后公子有难,只要一句话,末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戴冠听他说得如此严重,顿时也醒悟过来,这阵法, 对于一个将领来说,确实意义非凡,毛宁有这样的举动也不为过,但是自己只是剽窃来的,受人如此大礼,他有些脸红,像是做贼一般心虚。 看着满眼都是期待的毛宁,戴冠立马收拾好心绪 道:“也别说什么人情和恩德的话,咱们就算互相扯平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困难互相帮助就是,接下来我就教你阵法,你先准备好所需兵器。” 毛宁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兴高采烈地跑去准备去了,戴冠心中也是十分期待,戚将军的阵法,不知道面对武林高手效果如何?看着高耸入云的牯牛山主峰,戴冠又有一些担忧,山势险恶,即使是鸳鸯阵,要攻上去恐怕也很困难,毕竟那山上落下檑木滚石,是防不住的,还有那些高手要是以什么剑气、刀罡破敌,依旧是很难防御,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好在自己这边人多,大不了就硬耗下去,拖垮那些高手,或许就能战胜对方,救出商队的成员来。 戴冠想着,入了迷,列阵的士兵在呼喝示威,继续吸引牯牛山的注意,同时派出去到处打探消息的斥候也陆续返回,但是看样子并没有发现之前那支在路上设卡的士兵,不然也不会如此淡定,不过倒是发现了一些形迹可疑的人,正在朝着此处汇聚。 消息一一汇集到毛宁这里,他第一时间就通知戴冠一起商量主意,他军中虽然有两个幕僚,但是也都是军人出生,没有多少墨水儿,顶多是见多识广,头脑灵活,但是论起运筹帷幄,还是略显不足,其余将领更是只知道听命行事,带兵冲锋,对于决策之事,属实帮助不大。 而戴冠就 不一样了,首先他是读书人,兵书也自然会涉猎,不然怎么能知道鸳鸯阵这种精妙无比的阵法呢,其次是武林高手,对敌经验丰富,见多识广,围攻武林宗门,自然比毛宁更加有想法,毛宁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直接将戴冠邀请到军帐之中,商量行兵布阵的大事。 戴冠也没有拒绝,这也是他进入军中的目的之一,其实他是很担心大军盲目进攻的,这不比阵地战,双方摆开阵势猛烈对冲,谁更勇猛,谁的人更多,就能取得胜利。围攻牯牛山,更多的是讲究方式方法,是要以巧劲儿取胜的,如果领兵将领想不通这一点,要剿灭牯牛山,只怕十分苦难,而且会消耗很多兵力,这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 有了戴冠的加入,毛宁本来忐忑的内心也平静了许多,戴冠俨然充当了他的定心丸。 召集了所有军官之后,毛宁开始说道:“各位兄弟,根据探子来报,暂时没发现那支军队的身影,不过有许多江湖人士正在朝着此处汇聚而来,想必是青城山的人组织起来,目的就是分散咱们的注意力和兵力,减小牯牛山的压力,他们狼子野心,本将担心的不是被他们托在这里,而是担心他们想要把咱们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最后消灭咱们五千大军,那样一来,梁州以后不敢轻易派兵援救商道,他们的信心也会大涨,更是会凝聚其更多的人跟州牧府 作对,因此,本将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都说一说!” 毛宁话说完,堂下议论之声不绝,个个都脸色沉重,没有一个人提出好的建议,都在暗自摇头,看来是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完全没有主意。毛宁不禁一阵失望,于是打断众人议论道:“如今戴公子传授了本将军一套阵法,专门适合狭窄地段对敌,而且对武林高手效果更是显着,只是需要的兵器没有县城的,所以还需要准备 一段时间,之后我会将兵器发配到各位手中,到时候组织大家一起训练阵法,各位兄弟都打起精神,咱们这一次要打一场硬仗,本将不希望大家失去信心,咱们必须要给州牧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所以,各位都不用紧张,戴公子料事如神,已经有很好的办法应对当下的时局,你们只需要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操练好士兵,随时准备进击就是了。” 众人听毛宁如此说,顿时松了一口气,打仗他们不怕,怕的就是要出主意,这主意并不好出,首先能不能想到好的点子不说,就是后续怎么实施,就是一个十分反复费脑的事情,讲的好了,还可以出风头,要是提出的意见不合适,那就会显得自己很呆,没有见识,惹人笑话,所以大家心知肚明,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反正自己只是带头冲锋的莽夫,排兵布阵的事情 ,交给做将军的就行了,自己没那个脑子,就不操心那事儿了。 现在好了,冒出来一个戴冠,看上去是真有本事,那么将军的焦虑缓解了,自己这边的压力也没有了,大家自然是乐见其成,于是对戴冠都分外热情,各自都来问好,搞得戴冠有些莫不着头脑了。 等众人散去之后,毛宁才对戴冠发出自己的疑惑:“那支军队,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刺史大人准备的假货?” 戴冠道:“如果他没有失心疯,蜀王又没有狂傲道丧心病狂的话,那多半就是他弄出来假冒官兵的,我已经提醒州牧大人了,他会派人查清楚的,现在看来,多半是刺史大人的手笔,毕竟蜀王还不至于如此冒失派出军队来抢夺盐场,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毛宁点头道:“公子说得在理,只是这些人,现在都去了何处呢?” 戴冠道:“多半是知道已经暴露了,又恢复成江湖中人,然后继续来围攻咱们大军,不然不会凭空消失。” 毛宁点头道:“一定如此,那么,咱们这一仗,就算是军队和江湖人士的纯粹对抗,我倒是想看看,这效果到底如何?” 戴冠道:“打过就知道了,他们虽然有不少武功高强之人,但是缺乏纪律和组织,大概率就是各自为战,咱们只要配合默契,是完全不惧他们的,就是耗也能把他们给耗死,毛将军不必担忧,我到时候给他们准备 一份惊喜。” 毛宁顿时来了兴致,忙问道:“公子还有什么惊喜?” 戴冠神秘道:“天雷勾地火!” “那是何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戴冠显得更加神秘,而且带着坏笑,毛宁却懵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想到一块儿去了 毛宁不知道戴冠说的天雷勾地火是什么东西,也不便于过细打听,毕竟是戴公子的秘密,他没有权利知道得那么清楚,但是他选择相信戴冠。 戴冠也确实不能第一时间把那个东西拿出来,毕竟东西还没有兑换好,而且那东西不小,要是凭空掏出一个地雷,那就不知道怎么跟毛宁解释了,所以他只得故作神秘,让毛宁等着到时候看戏就好了,并向毛宁借了几个人,到时候好帮他布置这天雷勾地火。 没错,戴冠想到的好办法,自然就是请这些人吃地雷,让他们被彻底震撼一次,也想看看那些武林高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踩中了地雷是什么结果。 兑换地雷的代价自然是极大的,差不多一万两银子一个,而且限数量,他只能兑换五颗,于是戴冠咬咬牙,找了个隐秘地方,一下子全兑换出来,找来了毛宁安排给他的人,前去路口掩埋地雷,等着鱼儿上钩。 戴冠害怕误伤自己人,于是一路上就给他们说了这个东西的危险,让他们顺便通知其他人,千万不要去路口。几人听闻手中的玩意儿竟然如此恐怖,都吓得浑身颤抖,捧着地雷就像是捧着毒虫猛兽,实在是太过骇人了。 在戴冠的指挥下,几人小心翼翼的埋好地雷,然后十分敬畏的往后退。戴冠看着伪装得还不错的痕迹,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他们回去把消息都传给军中弟 兄们,自己则留在原地观摩了一番,思考着如果是自己踩上了,该如何破局,避免被炸得粉身碎骨。 考虑了好一会儿,都还是摇头否定了所有的可行性,自己是知道的,自然会提前有所准备,但是被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即使踩上了,发现了端倪,只怕也只会当做普通陷阱,绝对不会想到这东西会爆炸,那就不可能有反应的时间来躲避,要完好无损,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凭借强大的修为,硬抗地雷的伤害而保证自己毫发无损,可是那何其艰难,只怕不是大宗师以上的水平,是根本做不到的。 于是戴冠放心了,有了这个大杀器,那些人只要吃了一次亏,想必就绝对不敢再轻举妄动,因为不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们,所以必定不敢大张旗鼓的来招惹军队,那么毛宁的大军也就可以专心应对牯牛山。 如果要以鸳鸯阵进攻牯牛山,得做好防御,至少盾牌手的盾,必须换成钢铁盾,遇到滚石,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木盾,只怕轻而易举就被砸破了,连带着能把人给压成肉饼。戴冠必须得把这个情况给毛宁沟通,省得到时候吃大亏。 至于地雷这里,为了避免被无关紧要的人误踩,他跟不远处把守哨卡的士兵打了招呼,不许闲杂人等靠近,那些士兵听说事关大军成败,不敢轻视,都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局外人踏 足此地。 戴冠满意的回到军营,给毛宁说了情况,毛宁立即绝地,将盾牌全部换成钢铁构造,并命令士兵加紧训练,并进行及时调整,把力量强大的人都选做盾牌手,以保证行动之时能更大限度的保障小队的生存率,做足准备,就要强行发起进攻,不然不行了,叫阵了一天半了,山上也没一个人敢下来应战,全都做了缩头乌龟,也不知道哪个嚣张跋扈的刀客干什么去了,不会是吓破胆了? 别人不出来,只有自己这边主动进攻,但是这样一来,伤亡是注定要大得多,毛宁并不想这样,手底下的兄弟,多死一个,他都会心疼不已,更不知道怎么给州牧大人交代,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大军拖不起,在此地多耽搁一日,就要多浪费许多资源,而且盐市的顺畅运行,关系到百姓的稳定,这是大事,绝对不敢拖延。正如他说的,这一仗,不是为了帮助胡氏盐行,而是为了整个梁州,甚至是朝廷的利益。 不解决这件事,不只是自己不好交差,就是州牧大人,只怕都要担上很大干系,所以剿灭牯牛山,刻不容缓,如今准备充分,是时候行动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毛宁邀请戴冠观看军队习练鸳鸯阵,得到认可之后,毛宁心中大喜,当即决定今夜三更,偷袭牯牛山,让军队从所有能攀上牯牛山的路上悄然行进,务必一举登山,以 正面又是击败牯牛山高手,然后毕其功于一役。 戴冠也赞成这样的办法,比起白天进攻,肯定是要好得多的,主要是可以碰碰运气,要是山上设防不是那么严谨,可能一时半会不会发行被偷袭,那对于登山的士兵来说,绝对是好消息,能平安无事的多攀登一段距离,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而白天就不一样了,所有行动都被人居高临下看个清楚明白, 有什么行动,对方必然是第一时间积极起来准备反击的,那么可能还没开始登山,就要遭受袭击了。 趁着夜色,悄然行事,避开对方的监视,只要上去几队人马,拖住对方的注意力,为后面的士兵争取攀登的时间,那么这仗就算是大成功了,消灭山上之人,就只是时间问题,有了阵法加持,又占据人数优势,即使对方高手众多,杀伤力不俗,但是也绝对耗不过五千大军,毕竟他们绝对不会像军队这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配合默契,防守得体,靠得绝对是个人武勇,然后毫无章法的孟工猛打,只要把他们的真气消耗完,那么即使是普通士兵面对他们,必然也能占据上风。 拿定了主意之后,毛宁下令,火头营做一顿好的,让所有人都吃饱饭,休息好,准备晚上夜袭牯牛山紫霞宫。 众将士得到命令,都显得很兴奋,没有一个人带怕的,想到他们要歼灭一个武林宗门,要围杀那些 只有在平时聊天中才见得到的武林高手,还是自己崇拜得到对象,就显得格外刺激,这感觉,实在是怪得很,就像是要做成一件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似的。 排兵布阵的命令,已经由将领层层下达,士兵们都在等候夜幕降临,忍不住纷纷抬头仰望山腰那金碧辉煌的紫霞宫,那是无数人都想要一睹为快的着名建筑,传说是牯牛山初代祖师所建,而那初代祖师,是云游到此的得道高人,见此山雄奇险峻,风景秀丽,因此再次定居修行,因帮助附近村民许多忙,救了不少人,众人感念其恩德,凑集资金修建了这紫霞宫,宫殿落成不就,这初代祖师就像得证大道,竟然化虹飞升,成为一代传奇,自此之后,牯牛山后辈,人人都已能化虹飞升为毕生目标,勤学苦练,一时间也涌现出不少江湖豪杰,牯牛山的名头也水涨船高。 只是几百年过去,再无一人能得道飞升,因此时间长了,门人道心动摇,有的人也就不再相信能飞升这种事情,开始变得世俗起来,做了一些很掉分的事情,因此名声也受到损失,逐渐跌出武林十大宗门序列,成为同道中人不小的谈资。 这一代山主冯丘子,本想身体力行,用事实证明飞升还是有希望的,也极力约束门人,要挽回牯牛山的名声,但是他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耐不住众人摆烂,尤其是他要经常闭关修 炼,这俗务就更没有多少时间打理,原本是交给成熟稳重的二师弟来代管,奈何自己这个堂弟,也就是牯牛山刀客冯山子太过霸道,很多事情都越权干涉,更是做出了很多有悖于冯丘子意愿的事情来,导致牯牛山的名声再次大打折扣,一度沦落为其他江湖门派所不齿的行列,勉强算是一个亦正亦邪的宗门。 这一次,他更是自作主张,跟青城山以及梁州刺史勾结起来,劫持胡氏盐行商队,跟梁州牧正面叫板,更是挑衅朝廷的尊严,自然也就引来了田宏远的五千大军,也不知道他有何凭仗,能不能扛得住眼下危机? 不过这些,是他该考虑的事情,戴冠虽然对其先祖的光辉事迹比较崇敬,但是如今的牯牛山,已经不值得他瞻仰了,除了冯丘子和那个没什么实权的二师兄,其余人等,个个该杀,这一次配合大军攻山,戴冠要亲自为商队出口气,也是为州牧大人出口气,所以绝对不会手软。 在众人的期待之下,天很快黑下来,一轮圆月自天边升起,月光缓缓的蔓延开来,覆盖在山下大军营帐,显得有些朦胧神秘,士兵们都屁股披挂整齐,静静的呆在营帐之中,等着立马到来的行动。 毛宁吩咐将领们各自检查士兵准备情况,然后看向那似乎能吞噬月光的牯牛山主峰,面色严肃,等一片云飘过来挡住月亮的时候,毛宁大手一挥,示意 士兵开始行动。命令很快传达下去,准备完毕的士兵们鱼贯而出,纷纷扑向牯牛山,夜袭正式开始。 戴冠自然混入军队之中,带头冲锋,他要尽量解决大军前进时遇到的棘手情况,为更多士兵登上山提供保障,所以毫不犹豫一马当先。 其余领兵的,是毛宁手下四个比较得力的将领,充当了先锋官,打头阵,毛宁坐镇中军,随时准备应变。 正在这时,路口处一声巨响,同时冒出一阵火光,还有一些嘶声力竭的惨叫,戴冠顿时懊恼道:“糟糕,想到一块儿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换家行动 果然,路口的动静一出来,山上就有了反应,无数高手正鱼贯而出,施展轻功不断在山间纵跃,朝着山脚而来,显然是要配合这外围那些人,来偷袭军队大营,打毛宁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没想到路口发生那样的变故,那一声巨响,还有腾起的火花,都太过惊世骇俗,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人的惨叫声,那声音,要不是粉身碎骨,都叫不出来。可是那些人个个都是高手啊,即使遇到了埋伏,遭遇了毒虫猛兽的攻击,都不至于发出这样的惨叫,由此可见,那爆炸之物,属实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而且威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大。 这一变故陡生,自然是影响到了这些准备偷袭的人,路口那边,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看到伙伴那个惨样,后面的人是不敢再动了,生怕自己也遭受道这样的危险,到时候不仅事情办不成,小命儿都保不住,而且还没接近军队大营,就枉送了性命,就算是死了,也会被人吐槽嫌弃的! 他们不敢动,山上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人,也放慢了速度,领头的冯丘子眉头紧皱的看着路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算是有些地位和见识的人上前问道:“副山主,他们遇到埋伏了,咱们怎么办?” 冯山子道:“看来确实是有些棘手,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想到办法破解,咱们传个信息过去,要是他们还能想到办法, 就继续进攻,不然只得暂时撤退,以后再找机会。” “是,弟子这就传信。” 这个人说完,很快找了个十分凸显的位置,开始学着夜莺的声音,有节奏的叫了起来,路口处原本显得混乱的场面,在收到信号之后,果然冷静下来,几个修为高强,心境稳固的人,开始打量四周地形,寻找破解之法,很快就有了主意,他们发现了,这威力惊人的东西,是埋在土里,那肯定就不能放在石头上,山壁上更不可能有,只要大家施展轻功,在石头上纵跃,就能接近军营了。 众人一听,觉得有礼,但是有担心一个事情,一个看起来显得有些焦躁的人道:“这个办法确实可行,不过咱们已经惊动对方了,就算是过去了,也占不到偷袭的便宜,而是一场硬碰硬的夜战,胜负难料,更何况,这中间许多落脚点相距甚远,只怕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纵跃过去的,所以砸门还得减员,会影响战斗力啊!” 见他说的很有道理,不少人也点头赞同,于是场面陷入犹豫,当下给大家出主意的人道:“这确实是事实,但是事到如今,咱们别无选择,这一战,不管什么时候打,怎么打,都是一场硬仗,诸位,咱们能聚集到这里,自然是利益相关,而且这一战如果赢不了,那大家的损失都很大,所以必须要拼一把,不然怎么给上头交代,怎么给宗门交代,既然 来了,就要拼尽全力,说实话,晚上对于咱们还是优势的,军队的阵法反而会受到影响,而且他们的视力、反应和速度,都比不过咱们,咱们只要冲破他们的阵型,那就是各位最为擅长的战斗,且不是可以乱杀一气,以后在江湖上行走,咱咱们也是正面击溃五千大军的人物,说出去,谁不羡慕咱们的威风?” 这人一番话下来,现场原本有些灰心丧气的氛围瞬间改变,而且大家都变得跃跃欲试,斗志昂扬,然后在此人的鼓励下,所有人都愿意拼一次,至于能不能过去,都不考虑了,至少试一下才行,于是拿定主意后,给山上回了话,并给出了他们的方法和到达的时间,让山上自行调整,无比保证跟他们同时抵达战场。 冯山子收到消息,立即决定继续进攻,于是把命令传达下去,并控制了速度,正朝着山下汇聚。 戴冠带着人本来在登山,遇到这个变故之后,立刻进行隐蔽,在确定了对方行进路线之后,戴冠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主要通道让出来,朝着两侧隐秘的地方潜伏,错开山上之人后,继续登山,来一个抄底老巢的行动。 几名副将听了他的计划,顿时担忧起来,认为这样会很危险,要是被发现,或者毛将军挡不住敌人的进攻,那有可能导致大军全军覆没,那样就彻底完蛋了,他们这次偷袭,可是足足安排了两千士 兵,除去在各处要塞驻守的一千人,毛宁的中军就只剩下两千人,而且没有高手护卫,那要是对方突破了防守阵型,来一个斩将夺旗,他们就满盘皆输了。 戴冠也有些担忧,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不可能发生,毕竟对方高手众多,夜晚又不利军队大作战,那要是自己这边还没能抄底别人的老巢,主将被人给杀了,那不就完蛋了吗? 可是当下的情况,他们再回去,必定是会被发现的,而且会打乱军队部署,很不利于迎敌,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戴冠也不敢贸然决定,于是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决定,那就是传音入密给毛宁,让他来分析局势,而且给出明确的答案,两千人能不能守住? 几名副将见还可以这样,自然没有异议,于是戴冠施展功法,给毛宁传了消息,毛宁在震惊之中,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让戴冠执行换家计划,他会拼尽全力防守敌人的进攻,而且告诉戴冠,他有一套十分扎实的阵法,抵御这些人个把时辰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戴冠他们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拿下牯牛山,那就能大获全胜。 戴冠把毛宁的意思传达给了几位将领,几位将领这才在半信半疑之中答应下来,为了防止是戴冠蒙骗他们,于是决定要回去两人,帮着毛宁防守大营,只留下两名将领带人跟戴冠抄底牯牛山紫霞宫。 戴冠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正好,两千人分成两队,从左右两边隐秘处攀登,各由一名将领带领,戴冠只负责指导行进和隐蔽的指挥,并交代所有人必须保持绝对的小心谨慎,不能弄出任何声音。 等所有人都远离主道之后,牯牛山的人也正好一涌而下,双方成功错开,见最后的人都前行了十几丈距离,戴冠一个手势下去,两千士兵开始埋头爬山,这一下也用不着鸳鸯阵了,累赘的兵器和甲胄,都留在原地,只带了短刀和弓箭,以最快速度开始抢登紫霞宫。 看到大军行动顺利,并未被牯牛山的人发现,戴冠打量了一下扑向大营的牯牛山众人,估算了一下,差不多是全军出动,山上留守的人,很少,但是有一个隐患,就是那个极为稳重的二师兄,并没有出现,那么就是留下守山了,这个得提防一下。 戴冠带着一丝兴奋,一边注意情况,一边观看山下局势,眼见着那些人已经冲到军营边,戴冠才算是放下心来,让众人加快速度,稍微弄出响动也不管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紫霞宫,拿下其老巢,救出商队之人,这一场仗,才算是稳操胜券,而且还要担心随时可能出关的冯丘子,要知道那可是接近地仙修为的大能,要是算到了这一遭,出关来,那么他们就完全没有胜算了,必须抢在山下大战的声音到达顶峰之前,占据紫霞宫。 戴冠他们到达半山腰时, 山下已经喊杀声震天,猛烈的交火了,军队在面对这些江湖人士猛烈的进攻,也做出了极为强大的防御,战争第一时间进去白热化,打得十分凶猛,只是自持武功高强的江湖人们,打得虽然凶猛异常,却没什么章法,而军队虽然个人实力跟他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在毛宁的指挥下,把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 戴冠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指挥这两千士兵全速登山,并逐渐朝着主道靠近,也不怕被发现了,山上没什么人,直接打进去也不是什么难题。 与此同时,牯牛山二当家来到后上一个石洞门前,焦急的呼喊道:“山主,大事不好了,山子师弟带人跟大军硬碰硬了。” 然而他话音落下,洞中毫无反应,一道石门稳稳的堵住洞口,看那样子,恐怕得有万斤之重,二师兄自然是打不开的,只得在外继续焦急道:“山主啊,你再不出关,咱们牯牛山就完了,那领兵将领不是一般人,手段凌厉,我担心山子师弟会中计,门人都被他带走了, 要是全军覆没,咱们就真没了,还谈什么证道飞升啊?” 在他这话说出之时,戴冠已经带着人 ,接近紫霞宫了,留守的牯牛山放哨人员,悉数被他们给除掉,然后迈入紫霞宫,进入外围大门,发现还是没什么人,戴冠心中大定,于是开始吩咐人马寻找关押商队人员的地 方,遇到牯牛山的人,也不急着打杀,先捆起来再说,因为他还没发现那个二师兄,万一出什么状况,也还有缓和的余地。 两名将领见戴冠的计策果然成功,也是对他十分敬佩,自然是听命行事,于是大军鱼贯而入,开始寻找商队的下落,遇到人也打晕了捆起来,每过多久,就在左边偏殿的位置发现了商队成员,众人大喜,给他们解除束缚之后,带着人朝着紫霞宫大殿而出,戴冠则在寻找二师兄,并时刻保持戒备。 正在这时,他听得殿后有沉闷的响动,于是跃上房顶一看,就见到后山一道石门缓缓升起,一个洞口出现在他眼前,里面有亮光,而后一道身影缓步走出,戴冠正要看个究竟,只见那道身影倏然一下就不见了,戴冠正惊叹之后,忽然发现身后气息不对劲,急忙回头,一看之下,整个人都傻眼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接你三招 戴冠身后赫然站着一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前一刻看到还在山洞门口的那人,也就是说,那人一闪之下,直接来到戴冠身后,可见这个人的修为,是真的太过强大无皮,不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戴冠,而且立刻出现阻挡了戴冠去路,显然,他要杀死戴冠,易如反掌。 但是看他样子,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戴冠瞬间明白过来,这个人不是要对自己动手,可能是要谈谈条件,毕竟大军已经上山 ,牯牛山门人也陷入混乱的战场,他再怎么厉害无比,恐怕也不能瞬间夺回紫霞宫,救回山下的门人,所以才出现在戴冠背后,一副示好的样子。 戴冠心中一禀道:“冯山主?”说话的时候,已经调整身形,正面面对出现这人,然后不动声色的朝后划退。 那人笑道:“正是贫道,不知公子何人?”他笑眯眯的说着话,也没见怎么动作,竟然身形在静止中前行,俨然是漂浮着一样,所以戴冠的小动作根本没逃过对方的眼睛,甚至是距离也没有被拉开,位置换了,二人只见的微妙形势,保持不变,而且戴冠明显感觉到一股十分强大的威压,就像是身上背着很重的东西一般,站立都有些困难,与此同时,袖中都有了微微的颤抖,也不知道是玉石的反应,还是小青蛇的反应。 正是牯牛山山主冯丘子的老者,疑惑的看了戴冠 的袖子一眼,随即眉头一沉,右手在袖中快速掐着手决,一开始有所了然的样子,但是一会儿又感觉不对劲,有一丝气息,他竟然不能洞察其出处,于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戴冠,缓缓开口道:“公子身怀异物,如果我没猜错,是道行不浅的灵物,只是这气息,怎么有些奇怪,明明是蛇,却又有一丝让人无法辩解的怪异之处,这是为何?” 戴冠听到他娓娓道来,就像是说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顿时大惊失色,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就是接近地仙修为的厉害之处吗?果然是恐怖如斯,自己修为不能接的下别人一招半式,引以为傲的外援助手小青蛇,也第一时间被人发现了,这都打明牌了,自己还有任何周旋的空间吗? 戴冠心如死灰,看来,提升修为,刻不容缓,今日这样的羞辱,他不想经历第二次。整顿了一番心情,戴冠道:“在下算是侥幸,得到灵物青睐,不过那一丝冯山主都不能解释的气息,我就更不知道了,或许是灵物的独到之处!冯山主意欲何为,不妨敞亮一些!” 冯丘子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一心痴迷武道,对于宗门事务疏于打理,才致使我那堂弟养成了交横跋扈的性格,做出如此重大错事,实在是我牯牛山的错,如今惨剧已经酿成,自然是希望能有一个合适的收场方式,不知这位公子意下如何?” 戴冠 道:“冯山主,我先问一下,如今紫霞宫中两千多人,你能不能全杀?山下陷入战阵之人,能否全救?” 冯山子摇摇头道:“自然是不能,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跟公子说话,你要知道,即使你有灵物相助,也不是我的对手。” 戴冠听得这话,心头有些火气,但是别人说的是事实,不承认都不行,可是心中显然是不服气的,于是鬼使神差说道:“我倒是想领教一下冯山主的一招半式,哪怕是让在下看看眼也好,至于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让你操心!” 戴冠话音落下,冯山子十分诧异的看着戴冠,心想谁给你的勇气挑衅我,梁静茹吗?戴冠对于他那带着审视意味和轻蔑的眼神,非但没有胆气,而是心中生起一股斗志,抑制不住的战意在上涌,似乎要挣脱身上的重压,以一种势不可挡的状态,站在冯山子面前。 冯山子也来了兴致,他也想知道,他都不能看破的那一丝气息,究竟能使眼前的年轻人爆发出什么样的惊喜来,于是爽快答应道:“这样,你用尽全力出招,我接你三招,咱们就算是打过了,之后必须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收场。” 戴冠道:“我答应,那么请前辈指点一二了。” 戴冠说着,顿时气势一变,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得到升华一般,给人捉摸不透的感觉。原来戴冠毫不犹豫的运起无量心法和通明决,同时借助了玉 石和小青蛇的能量,将早就兑换好的降龙十八掌给聚势到顶峰,在冯山子的迟疑之中,悍然出击。 原本打算不闪不避接招的冯山子,面色有些沉重起来,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展开防守架势,准备硬接戴冠猛然拍出的一掌。 只见戴冠掌风汹涌而出,化成一道狂暴金龙,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响起,整个牯牛山都为之颤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惊住了,就是山下战斗的人群,一时间都停下手中动作,十分惊恐的看着山上。 而那黄金狂龙凶悍无匹的撞在摆好架势的冯丘子双手之上,竟然发出巨大的响动,犹如巨石撞击山崖一般,发出沉闷而惊悚的声音,犹如山体崩塌一般,实在是太过于骇然。黄金狂龙瞬间化为齑粉,而全力防守的冯山子,身形倒退三丈余,双手十分难受,就像是被铁柱锤击了一般,在微微颤抖,虎口渗出鲜血,脸上也是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戴冠这一掌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 戴冠看着这一幕,则是暗道可惜,这么强大的一招,竟然没能伤到冯丘子,由此可见,这个大宗师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不过戴冠也没有灰心,既然对方说了是接三招,他也不会客气的,早就准备好招式的戴冠,趁着冯丘子处于惊骇之中,祭出了第二个杀招,那就是六脉神剑,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瞬息而至,似乎拥有 穿金裂石的威力,而且十分隐秘,冯山子能看清楚这道剑气,但是并没有把握硬接,于是在想要不要躲避! 可是他大话都说出去了,现在躲避的话,那不是食言了,那在跟戴冠的较量之中,就算是输了,所以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为了牯牛山的面子,他不能躲避,只得硬着头皮去接下这一剑。 剑气猛然接近,冯丘子双手快速结印,要以强大的真气作为阻力,拦住这要命的一剑,果然,在他层层不妨之下,剑气速度慢下来,而且穿透变得十分困难,在角力之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听得人后背发麻,剑气在强大的阻隔之下,开始崩裂,碎裂成无数剑气,然后在冯山子身前乱窜,终于,一丝剑气突破阻碍,成功的划破了冯山子的衣服,带着冷厉气息,浸透其皮肤,带给冯丘子一丝刺痛,他更加惊骇不已。 只是这一次,戴冠没有等剑气结束,就使出第三招,那自然是福伯教授的长春拳,也是他本家的功夫,这一拳不为伤敌,不为彰显自己的援助之力,而是要表达自己最为本真的实力,所以撤了于是和小青蛇的力量,只以两套心法驾驭长春拳,悍然垂手,一道拳罡迎面冲向冯丘子。 冯丘子还未完全化解前面的六脉神剑的剑气,眼见这一拳飞来,只得拼着受伤,腾出一只手来防守,这一只手,也是一拳击出,同样有拳罡猛然溢出 ,两个硕大的虚幻拳头,在空中猛然撞击,然后,戴冠的拳罡瞬间粉碎,而冯丘子的拳罡却只裂了两条缝,还在继续向前。 戴冠见状,只得身形横移,以便躲避这拳罡的威势。果然,拳罡瞬息而至,擦着戴冠身旁一尺距离,击打在他原本站立位置后面的屋檐,屋檐应声粉碎,扬起一阵灰尘,碎瓦和木屑哗哗往下掉。戴冠只感觉左边身子,犹如被强烈的阳光照射一般,火辣辣的,有些疼。 而冯丘子这边,因为出了这一拳,单手防守纷乱的剑气终究是吃力一些,最后还是被一道剑气划破了手臂,但也仅此而已,三招过后,现场恢复平静。 冯丘子看着自己被割破的衣服和手臂上的轻伤,再看向戴冠时,严重疑惑更甚。原本以为三招都是威力无穷的,没想到最后这一下却大打折扣,害自己预估形式出现错误,用力过猛,不然也不至于受伤。 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戴冠道:“公子好本事,只是似乎后力不济,不知这前两招,是何人所教?” 戴冠道:“这个恕在下无可奉告,三招已过,在下已经领略到了冯山主的绝世神通,也不虚此行,现在,咱们可以谈一谈如何收场了。” 冯丘子虽然略显遗憾,但是也没有其他话,点头答应。 戴冠道:“当初牯牛山双刀头陀和冯山子都曾前往梁州刺杀州牧大人,那双刀头陀被我和师父误杀,至于冯 山子,则是成功逃走,没受到任何惩罚,如今更是和青城山以及刺史府勾结,劫持了运盐商队,事后不知悔改,大军到来,反而继续勾结江湖中人,偷袭军营,这些事情,想必冯山主是知道的,不知道你作何惩处?” 冯丘子眉头紧皱,这些事情,确实是牯牛山有错在先,而且变本加厉,他虽然是才知道不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别人已经占领紫霞宫,虽然他能随时以戴冠性命相要挟,迫使对方退下山去,但那样一来,牯牛山的名声是彻底完了,而且后续肯定是遭遇灭顶之灾,毕竟跟朝廷作对,即使牯牛山再强大十倍,也是无济于事的,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在此服软,承认错误,惩处罪魁祸首,虽然会暂时失去脸面,但不至于走上绝路,这个堂弟,还真是敢惹祸啊! 冯丘子叹息一声道:“你们打出旗号,弄出动静,让他们先撤回来,我会给公子一个满意的交代。” 戴冠看了一眼冯丘子,选择相信他,于是命令军队点起火把,摇旗呐喊,将整个紫霞宫给照亮得如同白昼,两千士兵一起呐喊,声势震天。还在山下战斗的冯山子听得这一幕,顿时傻眼了,怎么回事,不是咱们来偷袭军营吗?怎么家还被人给偷了?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就说感觉哪里不对,大营之中的兵力,显然达不到四千的数量, 原来是中计了,难怪想不通对方主将早早的出来指挥,原来是被反偷袭了。 他傻眼了,其余门人更是感觉到了一种惊恐,这完了啊,自己这边非但没能拿下将领,家却没了,这可是进退两难,继续打下去,人家反攻下来,两面夹击,自己这些人,不得全军覆没吗? 于是靠近冯山子的几人立马询问道:“副山主,咱们怎么办,没想到这些扒皮这么狡猾,竟然反偷袭了紫霞宫。” 冯山子面色通红的看了一眼毛宁,又回头看了一眼山上,显然已经慌乱了,立即道:“发消息,撤退,咱们得把紫霞宫抢回来,不然就完蛋了。” 众人听得消息,立即飞速撤出战场,朝着山上杀去,毛宁见状,整顿军队,按照鸳鸯阵的布置,缓缓压上,开始尾随登上。 冯山子冷汗直冒,没想到局面演变成这样,顿时埋怨起来:“二师兄干什么吃的,怎么一点预警也没有,还有山主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是否出关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此刻他们被夹在山中,进退都是两难,等他们好不容易登上紫霞宫,看到眼前一幕,则是惊喜交加…… 第二百四十章 交出罪魁祸首是不够的 只因站在大殿最前面的人,是他们那德高望重,武功逆天的山主啊,那是牯牛山真正的主心骨,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山主出关了,众人焦虑的心情,像是得到了最为强大的抚慰,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但是在队伍前面的冯山子,则是心头发凉,额头上冷汗不知不觉就冒出来了,遭了,这一次啊,自己是真的玩大了。自作主张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非但没能应付过去,反而被人给算计了,家都被人偷了,这还把山主给惊动了,这下自己真的死定了。 果然,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冯丘子威严肃穆的声音响起:“山子,如今之事,你有何话说?” 冯山子身子一震,浑身依然颤抖,不敢抬头看冯丘子。冯丘子立即补了一句:“我闭关这些日子,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如今大军都占了紫霞宫,你也不用想着狡辩了,如实说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及师门情谊!” 冯山子一听,是真的慌了,堂哥都不说兄弟情谊,而是说师门情谊,那就是要公事公办了,于是他普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这哭音道:“山主明鉴,我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宗门的发展啊,虽然方法有失偏颇,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宗门这些年来,每况愈下,再不做点什么,就真的沦落为二流门派了,我实在是不甘心让牯牛山没落啊。” “师弟,你这说的什么话,师兄这些年修 为精进,就是那些十大宗门的话事人,也没有几个胜得过师兄的,怎么能说咱们牯牛山会没落这样的话。”见冯山子指责大师兄,一向温和儒雅,气量极好的二师兄忍不住帮助冯丘子打抱不平。 明明就是这些年山主忙于修炼武功,对这个师弟疏于约束,使其野心膨胀,才做出这么多胆大包天的事情来,非但没有给宗门带来好处,还把名声给败坏得差不多了,如今更是带来了灭顶之灾,他这个二师兄又无实权,实在是劝不住,但是又愧对于山主,只得在如今来表个态度了。 冯山子见平时一个屁都不敢放的二师兄竟然来指责他,顿时也豁出去了,扯着脖子道:“师兄一个人武功高,有什么用,能帮全部人都带上去吗,能把宗门的声望快速恢复吗?一年四季人都见不到,别人会给咱们面子吗?还有二师兄你,大师兄把宗门事务都委托给你打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做出了什么成绩了,大家伙儿不仅名声没有变化,宗门的日子可谓是一日不如一日,就说这三年来,入门弟子都少了七成,再这样下去,咱们牯牛山,还有什么实力在江湖中立足?” 没想到被自己数落,二师兄顿时气得不轻,提高声音道:“宗门变成这样,你心里没数吗,我一个人打理得再好,可经得起你纠结门人破坏的,我做十件好事,抵得上你跟万毒宗那 些人乌烟瘴气的勾结起来刺杀州牧大人一件的影响力,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每一件我都记得很清楚,山主看了也自有定夺,你不用在此狡辩了! 另外,你竟然在不经过我这个代理山主知道的情况下,勾结青城山和刺史府,劫持贡商,还带人攻打朝廷大军,如今被人反将一军,紫霞宫都被占了,咱们就要遭遇灭顶之灾了,你但凡还有点良心,就不该来数落我,而是想想该怎么收场! 难道彻底让牯牛山覆灭,就是你所谓的好的出发点,为牯牛山带来改变?” 几个问题一抛出,冯山子顿时没了气焰,看着调度得当,虎视眈眈占据紫霞宫各处的朝廷大军,顿时羞愧起来,待看清楚戴冠后,顿时有些激动道:“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子,我竟然又毁在你手上了,真是不服气啊!” 这是,冯丘子向前走出一步,露出手臂上的伤和被划破的衣服嘲讽道:“你有什么不服气的,就连我也被戴公子三招给伤了,输在他手上,你不冤,何况此事是你先挑起的,现在变成这个场面,你二师兄说得没错,你来指责我们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收场,戴公子这边,等着谈判!” “什么,他三招之内伤了师兄,这怎么可能,他顶多不过是个二品修为,怎么可能伤得了师兄?” 冯山子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但是看 到冯丘子的伤口和被划破的衣服,又由不得他不信,不过那惊讶的嘴巴,却怎么也闭不上了。 愣了半响,他才有些颓丧道:“此事,是我错了,今日的局面,确实是我造成的,师兄把我交出去抵罪,我毫无怨言!” “副山主,不可啊,交给了他们,你还有命在吗?” 听得冯山子认输,他身后跟来的几个得力弟子急忙反对,并开始向着冯丘子求情,有些脑子灵光的,已经对着戴冠跪下道:“戴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我们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们副山主一命!您放心,日后胡氏盐行商队从这条道走,我们必定一路护送,决不可让商队出现任何问题,求戴公子开恩!” 戴冠没想到这些人脑子是真的好使,要是能让他们护送商队,而且还是以牯牛山的名义,那么确实可以省去很多麻烦,至少江湖上还真没有几个势力敢动手脚的,只是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牵扯到的人和利益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于是并未有任何回应。 冯丘子和二师兄本来回过头看戴冠,见他面无表情,顿时自觉没趣,又回头看向前方。而冯山子则感觉找到了可以周旋的余地,眼神炙热的看着戴冠,正在此时,外围响起了不小的行动声,就听得有人道:“毛将军,人都在里面了!” 原来是毛宁亲自赶上山来,戴冠顿时轻 松不少,这种事情,是该由他来操心才对嘛,于是他冷声道:“此事牵扯甚广,青城山跟我有些瓜葛,而你们围攻了大军,自然是要给毛将军,给州牧大人一个交代的,咱们一码事一码事的来!” 他这么一说,冯山子顿时叫苦不迭,这是要轮番羞辱自己啊! 戴冠没有管他怎么想,当先朝外走去,冯丘子和二师兄见状,也跟了出来,一起去迎接毛宁。 冯丘子仙风道骨,是真的世外高人模样,此番跟戴冠交手,虽然低估了对方,导致自己大意了没有闪,略显狼狈,但不影响他整体气质,如今也没有仗着自己通天修为,来包庇门人,而是态度十分诚恳,是想着来道歉的。 因此戴冠都没有了当初兴师问罪的气愤心情,反而是有些敬佩此人,要知道,他们走到这一步,把牯牛山彻底从江湖上摸去,是不难的,但是要杀了他这样的高人,显然是做不到的,而一旦给这样的人惦记上,到时候别说是戴冠,就是田宏远,恐怕都很难保证自己的安全,因此能妥善收场,还是十分重要的,因此也没忙着表态,就是想着毛宁会来。 如今毛宁到了,冯丘子的态度依旧如此,所以戴冠稍微放心了一些,迎上前道:“毛将军,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牯牛山山主冯丘子前辈,旁边这位是牯牛山副山主李诀子前辈!” 毛宁虽然不解,但是看到戴冠 是如此从容淡定,于是也没有如见到仇人那般紧张,拱手道:“见过二位前辈!” 随即又转向戴冠道:“戴公子,这是什么情况?” 戴冠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冯山主并不知情,这位李副山主,则是无力阻止……” 戴冠将事情的经过讲给了毛宁听,毛宁听完之后,没有皱起,看到那边跪在地上的冯山子,若有所思,半响后道:“虽说这一切都跟二位关系不大,但终究是你们牯牛山的重要人物做出来的事情,即使在江湖上,那也是能完全代表牯牛山的立场的,二位最起码,也有一个约束门人不严,没能及时补救的过错,因此这件事情,交出罪魁祸首,是不够的!” 毛宁说了自己的意见,冯丘子并未反驳,而是立马承认道:“这是自然,贫道这可是专门等着将军来一起商量,看看怎么收场才能让大家满意。” 毛宁听了他的话,面色稍缓,于是提议道:“事情可以慢慢谈,但是人得先控制起来,还望冯山主不要见怪。” 冯丘子道:“这是应该的,贫道没有异议,将军请!” 毛宁一边随着几人朝着大殿里走去,一边吩咐人把冯山子极其一众得力高徒全部困了,关在了一旁的房间里,等着他们之后的审讯。 冯丘子带着戴冠、毛宁二人进入大殿,让人看坐奉茶,才慢慢说起牯牛山这些年的心酸过往,二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都 知道这个老头确实为了重振宗门声威,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可是如今,被他那个好坏不分,鲁莽无知的堂弟给毁了,心里十分难过,感叹连连。 戴冠等他说完,才道:“冯山主,敢问你们牯牛山跟蜀中青城山,是一直有往来,还是如今才有?” 冯丘子道:“实不相瞒,二十几年前,贫道曾云游四方,拜访过青城山,见过其掌门马道人,也跟其门中几个长老有所交集,不过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之后也没什么联系,谈不上什么往来。” 戴冠道:“所以此次事件,不涉及你们两个宗门的渊源,而是他们因为利益挂钩而临时起意?” 冯丘子道:“定然如此,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 戴冠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情终究是关于我们见盐行,因此马虎不得,牯牛山既然还是武林正道,那也不能草率,因此您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冯丘子见戴冠如此老气横秋,也没有理由不高兴,只得沉吟道:“除了冯山子交给你们处置外,其余跟此事有关的弟子,我也会详细排查,该交的交,该逐出宗门的逐出宗门;三倍赔偿商队一切损失,军队一切费用和伤亡赔偿我牯牛山一力承担,我亲自去梁州城给州牧大人赔罪,胡氏盐行商队日后 行商,我牯牛山出人义务护送一百里,另外发布告示,昭告天下武林同道我牯牛山的过 错,二位看可还满意?” 冯丘子说完,戴冠和毛宁都惊呆了,没想到冯丘子会这么诚恳…… 第二百四十一章 意外发现 冯丘子一番话,是真的彻底惊呆了两位当事人,毕竟在他们看来,再怎么说都是要费一些口舌,才能谈妥这件事情,可是没想到冯丘子一开口,他们都没有办法拒绝了,毕竟提出的条件,比起他们心理预期还要好,那还能说什么,只得答应下来啊。 毛宁忍不住问道:“冯山主如此有诚意,小将本不该质疑,只是凡事都有理可循,牯牛山付出这样的代价,肯定得有所图谋,您说罢,需要咱们做什么?” 冯丘子对着毛宁抱拳道:“毛将军是敞亮人,贫道也就直说了,虽然这些事情错在我牯牛山,但是付出的代价肯定是超过正常水准了,贫道别的也不敢奢求,只是希望能得到州牧大人的原谅和认可,官府能出一份通告,肯定牯牛山武林正道的身份,这对于贫道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还望将军能替我传达这个意见!” 毛宁顿时眉头紧皱,但是看到冯丘子无比认真,只得点头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会禀告给州牧大人,至于成与不成,还得州牧大人来定夺,冯山主既然要亲自去梁州城 一趟,何不到时候把此事一并解决了?” 冯丘子道:“贫道正是如此想的,不过现在也得说出来,毕竟这也是条件之一,既然是谈判,那就要全面,我的条件就是这些,你们看可还满意,要是没有异议,咱们也就拟定一个协议,大军也可以暂时撤回 ,不用徒费钱粮,二位觉得如何?” 戴冠道:“大军调度,自然是在州牧大人的预算之内,冯山主不用紧张,至于这条件嘛,也足够体现牯牛山的诚意,不过我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问一问冯山子,关于青城山的!” 冯丘子道:“戴公子请便,贫道没有异议。” 毛宁见戴冠没有意见,也立马派人把此处情况以最快速度送往梁州城,先看看州牧大人的意见再说。 于是谈判和快结束,不过在得到州牧大人的意见之前,大军依旧要驻扎在牯牛山上,以防万一。冯丘子对此自然没有什么办法,虽然他极力想要维护牯牛山的形象和脸面,但是事已至此,不是他不愿见到的事情就可以不见到的。 于是也顾不得什么高人风范,跟没有闲心清修,只得安排人张罗宴席,招呼重要人员吃顿好的。 戴冠没心情吃席,迫不及待来逼问冯山子关于青城山人物的情况,冯山子起初嘴硬得很,并不愿意透露什么,直到戴冠软硬兼施,说了赵傲并未经过宗门同意,是私自决定前往梁州来搅混水,把他们都给骗了之后,冯山子才慌了。 但是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说是青城山的高手是在螳螂川,如今的螳螂川已经被控制了,戴冠证明了自己已经提前委托了高手去护卫郑天博,而且对方派出的商队已经在路上了,冯山子才相信自己上当了,原本以为交了这个投 名状,也算是投靠了蜀王,没想到却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利用了,害得宗门丢尽了脸面,遭受了巨大损失,这一下,他再也没了底气,别说指责同门师兄弟了,他都想把自己一张老脸揭下来揣进裤兜。 于是冯山子把一切都承认而来,确实跟青城山没有过深的勾结,之所以劫持商队,就是受到青城山和刺史府双方面的蛊惑,也是因为对方给出的承诺他没法拒绝,所以就冒着大不韪答应了这件事情,趁着山主闭关,率领门人劫持了商队,引来了朝廷大军。 不过对方也没有骗他,说是会组织起大队武林人士前来助阵,双方约定两面夹击,只要击败梁州军一次,那后续就轻松得多,他们有的是时间和人手来跟梁州牧耗着,并且告诉他之后会有军队支援,如果牯牛山能拖到那时候,那么以后就真的发达了,有蜀王撑腰,别说什么武林正道,就是那前十的宗门,都是可以着手去实现的。 冯山子想着自己师兄这么多年的执着,却没给宗门带来多大改变,而他或许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能超过师兄的功绩,那以后牯牛山,他说话的分量,自然更重一些,那山主之位,也不是不可以想,毕竟他是看不惯冯丘子占着山主之位,但是没什么作为的行为的,他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正是能一手将牯牛山复兴的不二之选,所以才会如此激进。只是啊 ,这一次,他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赵傲给耍了不说,还让牯牛山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可谓是从里子到面子都输了个彻底。 冯山子不甘心,但是面对戴冠摆出来的事实和证据,他也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结局,最终没了心气,整个人像是被阉割了一般,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戴冠也没眼看了,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所以也没要继续问,只是青城山赵傲,还是需要花费心思去应对的。 回到大殿,戴冠见毛宁正在被人陪着喝茶,立即上前小声询问了从路口那边来偷袭的人的情况,毛宁有些懊恼道:“山上有动静,他们就全力逃窜,咱们追击很是吃亏,大部分人还是跑了。” 戴冠道:“将军不必自责,那些人个个身怀绝技,要走还真不好拦,不过这一次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想必也会涨一些教训,短时间内,恐怕也不敢兴风作浪。” 毛宁点头同意,随即道:“既然如今事情解决了,那你有什么事情还需处理,可以先行一步,商队我会给你护送回去,其余事宜也会一并办妥。” 戴冠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毛将军,实不相瞒,我确实需要去螳螂川一趟,看看一路上的情况如何,毕竟还有敌人在外,咱们必须得梳理完才行。” 毛宁问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帮你?” 戴冠道:“暂时不必了,我主要是想追查一下赵傲的下一步计 划,也好提前做准备,真有需要的时候,会跟将军知会一声,到时候还望将军鼎力相助。” 毛宁豪气道:“这有什么,但凡戴公子有所拆迁,小将在所不辞!” 戴冠抱拳致谢,随即先行离开牯牛山,去螳螂川倒是不急,当下是要追查那群逃走之人的下落,还有打探刺史府下一步的谋划。 来到山下,毛宁留下打扫战场的士兵已经把现场给处理得差不多了,路口处埋下的五颗地雷也都被踩爆了,留下不少江湖高手残缺不全的身体,戴冠还算满意。 在路口查探了一番,初步确定对方那群人没有反悔梁州,但是看样子也不是直奔螳螂川而去,反而是从一条不起眼的路上撤退,看那个方向,是通往一处天然碍口,延伸向背后大山。 戴冠实在是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存在,但是抬眼看去,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也不是什么有人烟的地方,做山贼老巢倒是合适! 山贼?巢穴? 脑海中闪出这两个词语,戴冠瞬间明白了什么,那些消失的军队,难不成就藏身在这后面?戴冠感觉自己要接触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内心变得兴奋起来,朝着远处眺望了一下,随即下定决心,朝着山中进发。 没走多远,果真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本人迹罕至的地方,竟然多了许多人类生活的痕迹,变宽的道路被踩踏得十分光滑,路边隔不多远堆砌起来的石碓,还有 一些被砍断的树木,搭建的简易棚子等等,一切都显示着,这山中居住着不同寻常的人。 只是戴冠还不敢确定,究竟是山野人家,还是山贼土匪,又或者是别有用心的人秘密豢养的什么人手,但是一切充满了稀奇古怪。 戴冠正愁没发现一些直接的证据,转眼就在路边发现几滴鲜血,蹲下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就是几个时辰内的鲜血,顿时信心大涨,一边小心翼翼,一边又有点迫不及待的朝着山中搜寻。 只不过看着路边这些奇怪的迹象,却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戴冠瞬间明白,离对方的巢穴,还有不少的距离。 没走多久,果然发现一处险要地势,一座废弃已久的关隘矗立在前,但是也同样没有人把守。戴冠走上前去,才发现异样,过了关隘,地势变得开阔起来,里面虽然还是大山,但是地势平坦了一些,有两条较为明显的路径,朝两个不同方向延伸,戴冠不知道自己要走哪一条,仔细打量了眼前景色,却发现似曾相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见过,戴冠陷入回忆之中,在哪儿见过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眼前一亮,原来是这样,这地方他确实有些熟悉,因为不久之前他到过,只不过那时候是骑着鹤堡堡主戴天禄的那只黑鹤来的,是为了给田宏远搬救兵,也就是那一支由五十个女子组成的象兵。 原来他们就藏在这座山里,只是 不知道是在哪一个位置,戴冠现在是无法确定的,不会这么巧,那些人也在这里面藏身? 戴冠有一些担忧,这毕竟是田宏远的秘密,也是杀手锏,要是被人给发现了,多少是个麻烦,想起那个英姿飒爽,性格火辣的队长,戴冠还是有些佩服的,不行,必须得尽快找到他们,万一被赵傲他们发现了,那么就危险了。 戴冠打定主意,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沿途是否留下痕迹,但是找了好久什么也没发现,最后没办法,凭借着感觉,朝着左边那条路追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见象兵队长 一路走下来,能见到的东西跟前面的相差不大,只是始终不曾见到人,而山越来越大,路也几乎不见,他只是在林中穿梭了。 到得后来,甚至连穿梭也做不到了,在林中转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戴冠以为自己没记住方向,所以才出现了巧合,于是留心再走了一遍,结果还是回到了原点,这才让他有些紧张起来,竟然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打墙么? 戴冠是不信邪的,于是施展轻功腾空而且,越过了眼前的障碍,然后看到奇怪一幕,那拦阻他去路的障碍上面,竟然是云雾缭绕,隐隐还出现漩涡的样子,至于里面是什么,他也就看不清了,所以不敢贸然进入,于是只好落回地面,寻找机关。 面前没有去路,俯瞰又是那么奇怪的一幕,戴冠瞬间确定,这里的古怪一定有蹊跷,只要找到那个其中关窍,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于是开始循着身前这赌奇怪的障碍墙细细寻找起来,果然,每过多久,一簇十分普通的草丛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簇再常见不过的吊兰,就那样随意的簇拥在一起,形状也十分随意,大概有一丈方圆,所有叶子下垂着,不像是自然生长的样子。 戴冠心头一震,伸手扒拉了一下吊兰那长长的茎叶,透过吊兰,他看到幽深骇人的一幕,手一下探空,眼前却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人差点摔进去,急忙运转功法稳住身形,才 发现自己一半身体已经在吊兰里面,而一半在外面。 大感好奇的戴冠,心念一动,随即一支明亮的手电筒出现在手上,一照之下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幽深狭长的山洞,一直向里延伸,不知道通向哪里。 戴冠手里的电筒即使再怎么明亮,可见度也不超过三丈距离,他只得小心乡里面行进,一路上还要提防是否有机关和埋伏。 埋伏没遇到,但是触发了一处机关,无数毒虫肆虐而出,几乎是瞬间就要铺满他全身,戴冠只得运气真气护体,还没想好怎么出手,结果那些要扑上身的毒虫就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一般,迅速离开戴冠,消失无踪。 戴冠这才想起,有小青蛇在,什么毒虫猛兽都是没用的,自己现在跟小青蛇的联系是越来越密切了,只要一运功,就会自然带动小青蛇的气息,那些毒虫闻到了这一丝气息,自然是落荒而逃,戴冠算是十分占便宜就闯过了这一关。 之后凭借他谨慎的风格和敏锐的嗅觉,成功避开了好几处机关之后,大概用了两刻钟,终于走出了这幽深狭长的山洞,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极为神秘的山谷,生得险峻崎岖,看上去十分诡异,就像是妖魔的老巢一般,显得是那么的阴暗凶险。 戴冠抬头,恰好看到头顶上有一片云,上面的光透过云彩照射下来,弱了不少,但是能把山谷中的景物全部看清楚, 戴冠不得不感叹,大自然造物神奇,这样的地方竟然都能存在,真是一处妖邪藏身的好所在,难怪不见天日。 戴冠收起手电筒,小心向前摸进,这一次,他总算是遇上人了,而且似乎就是他追查的人,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一堵围墙,一道厚重粗矿的大门挡在眼前,里面人声鼎沸,但是却没有一个守门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戴冠不得不谨慎,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竟然在举办一场宴会,无数人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正在喝酒吃肉。 戴冠十分疑惑,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吃肉喝酒?而且打扮十分古怪,那些粗矿又略显恐怖的服饰,说明他们并不是普通人。戴冠正疑惑不解之时,就看到穿着十分熟悉的人出现在人群中,正在给每桌敬酒,戴冠心下稍安,看来自己还是没找错,这些估计是什么神秘人种,因为某种原因躲藏在这山谷中,如今看来是跟外面的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因此勾结在一起了。 戴冠正待看得更清楚一些,忽然心生警觉,回头就拍出一掌,只是等看清楚出现的人时,整个人都傻眼了,赶紧收手,然后满脸惊讶小声道:“美女队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田宏远的秘密大杀器,象兵队的队长,那个野性十足的大美女,戴冠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惊艳得目瞪口呆,如今没想到在这里再见 ,属实是意外之喜,他进入这座山之前,就觉得此处有些熟悉,原来象兵队果然是在这座山中。 当初他是乘鹤而来,根本没有辨方向,也没有记着有多少路程,主要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是州牧大人的秘密,越是不知越是好一些,只是现在误打误撞,没成想又遇到了这个大长腿野性美女队长。 象兵队长也认出了戴冠,同样很是震惊,随即又是一喜道:“戴公子,好久不见,大人他还好吗?” 戴冠道:“州牧大人一切安好,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看你样子,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情?” 象兵队长道:“确实是处事了,一个小队的姐妹在丛林训练时失踪了,十个人一个也没能回去,我根据沿途线索追来了这里,现在确定了,他们是被人给抓了!” 戴冠惊讶道:“你们个个身手如此了得,什么人还能抓了你们?” 象兵队长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是从外面进来的人,山里的人,还没这个本事?” 戴冠疑惑道:“山里的人,山里还有什么人?” 象兵队长伸手指了指里面道:“就类似于这样的獠人,会一些邪门的术法,专门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初是州牧大人给他们驱逐到深山幽谷之中,永世不得见天日,咱们之所以藏身山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监视他们。” 戴冠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是天理不容的獠人,难怪 如此诡异,象兵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使命,难怪一年四季都在山林之中。 那么就很明确了,从牯牛退走的那些人,估计是提前就跟这个地点的獠人取得了联系,然后事情失败后,撤到此处,待过了风头,伺机在去破坏商路,不让胡氏盐行商队安生,而大股的外人进入山林,必定会被当时在这个方向操练加巡逻的象兵小队发现,结果这些人仗着武力高强,硬是把小队全部俘虏,现在里面这么高兴,估计就是在开庆功宴。 戴冠见队长一脸焦急,顿时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救出大家的,咱们正好一起联手。” 女队长点点头,眼神坚定的看着那道厚重的大门,见对方竟然如此托大,都不设防,而且根本不怕有人前来的样子,有些怒火中烧,就要破门而入。 戴冠赶紧拉住了她,劝道:“对方人多势众,那些獠人手段阴险,又增添了许多武林高手,咱们硬闯,只怕是羊入虎口,得想个办法才行。” 女队长瞪大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什么办法?” 戴冠道:“至少也要有一个什么引蛇出洞,敲山震虎什么的!” 女队长毫不客气指着大门对戴冠道:“你来,我看你的!” 戴冠顿时一阵头大,看来,这个女人是把技能树都点在长相和武力上了,是个不爱动脑的家伙。 戴冠无奈,只得暂时稳住她,然后开始打量 周围情况,最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二人顺利潜入进去,是一处后院,大概是对方一些杂物的地方,人迹罕至,许多东西上都门上灰尘和蛛网,戴冠带着女队长悄然摸入其余院落,决定先找到关押象兵女战士的地方。 前院依旧人声鼎沸,没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他们逐渐摸入较为主要的建筑之中,离人群近了一些,就看到有一队人进入一处主殿,随即又关山了大门。 戴冠和女队长对视一眼,随即朝着那处潜行逐渐接近大殿,就见到已对巡逻队伍穿过,二人各自瞅准时机抓了一人打晕,换了衣服之后,开始伪装成自己人前来换岗,正百无聊赖,对着前院欢快声音发出羡慕的放哨二人组,看到戴冠二人前来,十分开心,急忙交换了岗位,忙不迭朝着前院而去,他们也要喝酒吃肉。 戴冠和女队长心中窃喜,往大殿中打量,只见里面空间极大,灯火通明,同样有不少人在里面饮宴,不过看样子这些人就要重要得多,獠人基本上都是领头人一类,而其余一伙人,则是那些潜逃进来的武林高手,戴冠已经看出来了。 给女队长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没发现象兵女战士,于是也不打算贸然闯入大殿,进去也是送死,于是继续朝着后方寻找,既然这是主要地方,那重要的俘虏,也应该关押在里面才是,于是绕过大殿,二人来到后院,一处 不怎么起眼的小亭子引起了戴冠的注意,上前一看,果然发现一道小门隐藏在亭下乱石之中,戴冠不假思索伸手一拉,入手有些沉,随即听得有什么东西缓缓移动,发出沉闷的声音。 戴冠正惊疑只见,一条同道出现在戴冠面前,看那样子,是延伸向地下去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神秘人擅用毒 一条地道赫然出现,让戴冠和象兵队长诗余都惊喜异常,能出现地道这种东西,说明他们找对地方了,这一定是獠人的机密要地,那大概率也就是关押象兵女战士的地方。 看着黑洞洞的地道,诗余有些犹豫的看着戴冠,随即就要去找火把,戴冠却拦住了她,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只是轻轻的用手指推下一个机关,那如手臂大小的一截竹筒一样的东西,就射出一道十分刺眼的亮光,看得诗余十分吃惊,好奇的盯着戴冠手里的东西,显得很感兴趣。 戴冠笑道:“这是我无意中得到的一个东西,可以照明用,而且不会担心会引起火宅,等找到你的姐妹们后,送给你!” 诗余顿时开心道:“多谢戴公子,这个东西确实很特别,尤其是在森林中十分方便。” 戴冠点头道:“一个小玩意儿,诗队长用得上就行,咱们先下去!” 诗余没有多说什么,二人在明亮的光照之下,进入这一处地道。倾斜的阶梯一开始是直线下降,大概十余丈距离之后,开始变得平缓,随即一个九十度转向,朝着一侧拐进去,二人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地下的空间还挺大,看两边墙壁,却是天然形成的岩石,他们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天然的地下洞穴,只不过被獠人给改造了一番,就当做密室使用了。 二人小心朝前查探,不多时,就发现了一道石 门,戴冠上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了机关,用力按下机关,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个不小的石室,呈圆形,室内放着不少灯架,此时还点着蜡烛,强烈的光芒将石室照的明晃晃的,一些简易的设施随意布置在石室之内,看样子都是用来装一些不常见的物品的,以箱柜居多。 室内空无一人,戴冠和诗余小心进入石室,开始寻找是否有什么蹊跷,正在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戴冠立马察觉,小声道:“有人来了,先躲起来!” 诗余心领神会,一个灵活的身法躲在了一个大箱子后面的阴影里,并等着戴冠下一步指示,戴冠也是躲在了一块挂着的白布条后面,等着来人出现,不一会儿,果真有人从另一处地方出现,戴冠看得清楚,那里还有一道 隐秘的小门,那人真是从里面出来,那就说明,那里面才是核心地带。 戴冠给诗余使个眼色,诗余心领神会,等那人走过来正要开门出去的时候,诗余动了,那双修长有力的大腿,早已经绷直了,在地上借力一弹,如同美洲狮一般瞬间窜到来人身后,一记手刀瞄准了这人脖子,这突兀的一幕来得迅猛而诡异,那人眼看都没反应过来,诗余以为自己必然得手,然而下一刻,她大惊失色赶紧后退,那一记手刀非但没有击打下去 ,他整个人去后退了一丈有余,而且落地也 极为狼狈,慌张的查看自己有没有事。 戴冠发现不对劲的瞬间就出手了,蓄满真气的一拳轰然砸向此人,然后分心问道:“有没有事?” 诗余摇头道:“我没事,公子小心,此人邪门!” 能不邪门吗?她那一手刀都要打在那人脖子上了,突然见到此人脖子瞬间变成一个漩涡,丝丝黑气冒出,带着诡谲恐怖气息,阴森森的向她手上扑来,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开始头晕,甚至发现那雾气中,有一张诡异发笑的人脸,嘴里毫不犹豫吐出毒箭,要将她给射杀,要不是她撤得快,估计就挂了。 诗余心有余悸,确定自己没事之后,开始寻找机会,要帮着戴冠对付这个怪人。而场上,戴冠正跟此人战斗在一起,过招很快,而且都十分凶狠。戴冠没有借助外力,就是以无量心法和通明决来催动长春拳跟此人对敌,打完一遍发现没能伤到此人,于是升级为黑鹤百拳。 而那个神秘人,则是不停的对戴冠使用幻术和毒药,招招阴狠毒辣,都是奔着戴冠命门去的,可是戴冠每次都能巧妙化解,此人也是越战越心惊,他交手的人不少,完全不怕毒和幻术的,这还是头一遭遇到。 眼见对戴冠施展绝招不管用,神秘人于是开始想办法,准备虚晃一招拖住戴冠,然后先出去再说,只要出去了,就能通知众人前来支援,拿下这两个不速之客。 戴冠也看出了 他的意图,身形一闪,已然堵住了去路,然后毫不客气一拳朝着此人面门轰去,这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戴冠一拳,身体倒飞出去。 然而没有戴冠预想中的摔地声,才发现此人借助他一拳的冲击力急速后退,是要返回之前的密室,而且身形路过诗余的时候,随手扔出了毒镖。戴冠惊呼道:“小心!” 然而已经晚了,诗余是迎着此人而去的,眼见着他要逃走,她毫不顾忌冲出来阻拦,没曾想正迎上了这人的暗器,戴冠提醒的声音传来,她本能的朝地上一滚,躲开了两支毒镖,然而最后一支毒镖,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臂,一阵又痒又疼的感觉传来,她整个人都泛起一阵恶心。 戴冠怒了,一直为出鞘的佩剑瞬间飞出,直奔那人后背,只要他开门,必定是不能躲过的,要躲避他扔出去的长剑,那就必定要把门的位置给让出来。戴冠也没有给他多思考的时间,剑出手的第一时间,身形也随之而动,以最快的速度追出。 在人和剑双重压力之下,总算是把此人截下来了,戴冠没有丝毫手软,长剑回到手中后,就全力施展冷霜凝教授的剑法,这一下,效果斐然,没过几招,那人就支撑不住挂彩了。 这倒不是说剑法比之前的拳法高明,而是这人的杀手锏都使完了,戴冠不受影响,让他心态崩了,又因挨了戴冠一拳,致使他行动受到影响 ,如今空手接白刃,就显得吃力多了。 戴冠得势不饶人,剑招是又快又狠,很快就制服了神秘人,逼着他交出了解药,为了验证真伪,还把地上毒镖捡起来插在此人身上,让他先解毒,见一切无恙后,才给诗余使用。 戴冠随即折断神秘人手脚,找绳子将其绑了,一边等着诗余恢复状态,一边研究密室门,因为此人嘴硬,怎么都不说,戴冠只得自己摸索,要的就是让此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天赋异禀,在他眼前把机关给摸透。 果然,戴冠对于这些隐秘的东西,感应格外强烈,没多久就发现端倪,原来墙上有个微微凹进去得到月牙痕迹,戴冠轻轻按压了一下,此处墙面竟然划开了,露出里面一个稍显复杂的圆盘状机关,机关周围,有一些奇怪的动物图案,有蟒蛇,有老鼠,有蜘蛛,有蜈蚣,总之都是一些阴毒之物。 戴冠好奇打量一番,然后开始不假思索的拨弄圆盘,凭着感觉在试探机关所要对应的点位,那人看到这里,有些轻蔑,又有些得意,凡夫俗子,这样岂能打开此处机关,试一千次一万次都打不开的,白费力气。 戴冠看到他那得意忘形的表情,没有多理会,而是继续埋头研究,很快,他似乎就发现了什么,这些东西既然都是至阴至毒之物,而这獠人有十分痴迷于用毒,那肯定会一切都追求极致,那么这些东西什么时候 最阴毒,那就可能是放在什么时刻,而戴冠的依据,是外面所用日晷,他相信獠人也有类似的东西,只要大体上方位摸对了,那就应该有效。 果不其然,在他不断调整之下,把所有动物图案都放到了自己大概推算出来的位置,只听得墙壁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一道小门缓缓打开。刚好恢复得差不多的诗余惊喜不已,而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神秘人,则傻眼了,这是什么妖孽,这么深奥的机关,竟然被他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破解了,亏自己还引以为傲,十分放心让对方去试探,打脸啊,这还真是,神秘人此刻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早知道如此,自己还装什么,直接打开得了。 戴冠转过头,对着他得意一笑,然后对诗余道:“我们进去,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会有惊喜。” 恢复状态的诗余,顿时迫不及待往里走,对戴冠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次要不是有身手高超,智慧无双的戴冠相助,她恐怕找到这处密室都难,更别说救姐妹们出去了。 二人也不管神秘人强烈的反对,迈步进入小门,来到另一个密室,这里的环境既然不同,这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只是地下较为平坦宽敞,洞顶高远,无数石笋垂下,犹如一根根灰白的石柱,有像是这大厅的立柱,顶住洞顶一般。 正中间的位置,一根十分巨大的石笋矗立着,在地上形成 一个十分宽阔的座台,石笋上冒着热气,将石笋巨大的身躯笼罩其间,使其若隐若现,显得有些神秘。 戴冠小心走上前一看,才发现这石笋,竟然是空心的,而且里面还有古怪,因为这里面俨然坐着两个人,戴冠看清楚正对他那人面貌后,更是惊讶不已,居然是赵傲……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赵傲的神秘功法 没错,石笋里面坐着的其中一人,正是赵傲,此刻紧闭双眼,赤裸着上半身,头上冒着热气,似乎是在运功。 而在他对面,同样是一个裸露着上身的陌生女子,此刻双掌对上赵傲双掌,闭着眼睛一脸痛苦之色,再看其下身,虽然有纱裙遮挡,但还是看得清楚形态有些怪异,着力点显然是在赵傲身上,但是身体又后仰开来,腾出与赵傲双掌相对的距离,这就有些奇怪了。 戴冠似乎想到了什么,传说一个佛教支系中,曾流传有欢喜双修的功法,可以提升修行的速度和减少走火入魔的危险,只因人在媾和时能更加顺利的阴阳调和,看赵傲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修行了跟其差不多的功法。 而且把地点选在此处,估计是怕热,所以利用溶洞低温作为降热条件,这石笋更是阴寒之物,正是天然的练功台,只是戴冠不解的是,这里离着青城山有很远的距离,而且赵傲才来,怎么就能在这里面练功了呢?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或许这青城山跟獠人有勾结,是年深日久的事情了,而这个赵傲,估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到此处才显得如此的轻车熟路。 戴冠正待靠近一些,试探一下赵傲究竟在搞什么把戏。诗余有些担心,提醒戴冠小心,随即就要跟上来。 戴冠吩咐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姐妹们都在这里面了,他们抓人的目的,大概 就是给赵傲练功做鼎炉用,你去找人,我来看住赵傲。” 诗余见戴冠如此说,顿时紧张的看着赵傲对面紧闭双目的女子,确认不是自己的姐妹后,才放下心来,随即也没有犹豫,前去寻找姐妹们。 戴冠则好整以暇的看着赵傲,想着要不要现在动手破坏,让赵傲走火入魔。看得出来,赵傲运功已经到关键之处,此刻眉头紧皱,表情略显痛苦,显然是不能被打扰的。戴冠不确定自己强行干扰,是否会导致赵傲对面无辜的女子受到伤害,所以才下不去手。 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二人应该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一方受到惊扰,必定会牵连对方,那么戴冠现在下手,不仅十分不讲道义,趁人之危,而且还会伤及无辜,这跟他做人的原则有冲突,所以他还是决定等赵傲醒来再说,就算是要打败赵傲,也要堂堂正正的,只有让其输得心服口服,乖乖滚回蜀中,戴冠才能得到安宁,否则一直闹下去,受到损害的还是戴冠,还是胡氏盐行。 打定主意,戴冠一边警戒,一边查看周边情况,只见这个岩洞十分深邃,一直有通道朝里面延伸,无数的石笋垂下,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帘布,将一些地方给遮挡起来,在里面藏人,显然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诗余正是朝着里面搜寻,她先在很笃定,姐妹们就关在里面,果然,没往里走多久,就发现了端倪,他 的姐妹们,被帮了关在一根根巨大的被掏空的石笋里面,此刻鼻青脸肿,冻得瑟瑟发抖,看上去十分悲惨。 不过好在身上衣服还在,整个人也十分狼狈,说明没有被玷污清白,诗余暗自松了口气,然后一个个解开他们的绳索,一个个给抱出来,他们都已经冻僵了,不但走不动路,甚至都醒不过来。 诗余焦急的来回抱着他们往回走,戴冠见状,十分惊讶,吩咐她把人先送到外面圆形石室之中去,那里面有火把,算是很温暖,能快速让他们醒转过来。 诗余听话照做,开始快速将姐妹们送出去。 可是才送出去四人,运功的赵傲却突然醒来,看到眼前的戴冠,先是一惊,随即又冷笑道:“你竟然敢找来这里,那么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神功。” 转头又看到诗余正在把他的“鼎炉”往外搬,顿时怒道:“哪里来的野妞,竟然敢动我的东西,找死!” 说着随意一掌挥出,一道阴毒掌风侵袭而出,直奔诗余。 戴冠第一时间出手阻止,然而也只是让其将掌风打偏,堪堪救下诗余,那猛烈的掌风就落在一根巨大的石笋之上,一声闷响传来,石笋瞬间粉碎。但是奇怪的一幕也随之发生,那粉碎的石笋没有轰然倒塌,反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形态继续矗立着,就像是有一道强烈的吸引力,牢牢的吸住粉碎的石笋,使其保持碎而不散。 戴冠看到这 一幕,惊讶不已,这就是赵傲说的神功? 赵傲见他惊讶,也不急着继续出手,而是炫耀道:“怎么样,本公子的神功厉害,你放心,到时候我把你打碎了,也会让你保持提醒,不至于尸骨无存,怎么样,仁慈?” 戴冠道:“看来确实不错,正好领教一下,你这是什么功夫来着?” 赵傲道:“就让你死个明白,本公子这叫销魂碎骨寒冰掌,只需一掌,无论是什么人,都会被击碎浑身血肉,犹如冰块一般粉身碎骨,但是本公子可以使受体瞬间冰冻,碎而不散!” 戴冠了然道:“原来如此,果然厉害,修炼多久了?” 戴冠不按套路的问话,让赵傲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有耐心道:“不就,半年而已,但是对付你,足够了!” 戴冠恍然道:“原来你已经来梁州许久了,跟獠人勾结的时间也挺长了?难怪啊!” 赵傲饶有趣味道:“难怪什么?” 戴冠道:“我说怎么当初在螳螂川时,你出现的时间太及时了,我就说从蜀中赶来,没这么快,原来你是从这里去的螳螂川,之后也没回宗门,而是请了人过来?” 赵傲哈哈笑道:“小子,你很聪明,只不过可惜要命丧于此了,你我既然是对头,是仇人,那就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说罢,想怎么死?” 赵傲说着,已经起身穿好了衣服,对面的女子,则被他用衣服盖住,依旧放在石笋 台上昏睡。 戴冠拖住赵傲,诗余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继续将她的姐妹往外送,赵傲见状,又是对着诗余出手,不过这一次戴冠早有准备,抢先一步阻止,瞬间跟赵傲交手在一处。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出剑,更没有借助外力,而是以两套内功心法,催动黑鹤百拳来对敌。 这是鹤堡堡主戴天禄传授给他的绝世拳法,是戴天禄用来对敌未尝一败的招牌武功,而且是自创的,戴冠领悟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是没有用来对敌过强劲的对手,如今正好用来领教赵傲的这什么销魂碎骨寒冰掌,也算是用到了实处。 这黑鹤百拳,是戴天禄从那翱翔高山深峡谷,博猎于云海之上而感悟出来的,招式灵活多变,威力也是十分巨大的,专治花里胡哨。 戴冠发现了,赵傲的这套掌法,就是以奇巧和阴险取胜,而且正如他所说,一旦中招,很可能真的粉身碎骨,但是凝而不散。 但是戴冠不太相信,他认为只要实力足够,即使中招,也能凭借强大的修为化解,但是这只是猜想,并不敢去证实,毕竟搞不好就会现出生命的代价,戴冠本身修为比不过赵傲,是绝对不会自取灭亡的。 于是一套黑鹤百拳被他使得炉火纯青,就是堵着赵傲打,让他不能发挥这销魂碎骨寒冰掌的威力。戴冠的计策成功了,他拖住了赵傲,给诗余争取了足够的时间,诗余趁机把所有 姐妹都送到外面的密室,然后就准备回来帮助戴冠。 戴冠抽空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先救醒众人,再想办法逃出去。诗余虽然不相信两人合力还不能制服赵傲,但是也真的担心还陷入昏迷的姐妹们,只得听从戴冠的吩咐,去救治姐妹们。 戴冠则全力抵抗赵傲,虽然用尽了全力,但还是有些吃力,而且他还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赵傲并没有用全力,而是在磨砺自己的掌法,显然是把他当做磨刀石了。戴冠心里十分恼火,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是打不过赵傲了,于是只得咬牙动用玉石的力量。 既然赵傲这套功法喜阴怕阳,喜冷怕热,那就弄一个天然克制其功法的武功出来,必定事半功倍,脑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一套神功,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阳神功,一套至刚至阳的功法。 打定主意,毫不犹豫兑换出来,随即用九阳神功来催动黑鹤百拳,然后不躲不必,准备硬接赵傲一掌。 赵傲见戴冠逃避了这么就,终于躲不过自己进攻了,于是心中大喜,发动十层功力,一掌拍向戴冠,这一掌,二十年的功力,他要让戴冠灰飞烟灭。 然而看到戴冠凶猛一拳迎来,他顿时感觉到不太妙,一股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然而要收手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二人一拳一掌狠狠的撞击在一起,一道刺耳的爆裂声在空中想起,空气为之一振,激荡散乱的真气 撞在洞中石笋上,石笋纷纷碎裂,扑簌簌往下掉。 扇动都轻轻摇晃了一下,可见这一招硬碰硬,威力之巨大已经超出想象。戴冠后退三步之后,稳住了身形,赵傲同样退了三步,但是脸色不太好,手也缩回了袖中,一脸惊骇的看着戴冠。 戴冠也盯着他,二人暂时都没有发动下一次攻击,戴冠看着自己的拳头上,有一些水珠,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 而赵傲在隐秘的查看了直接手掌心后,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他的手掌心居然被烧伤了,一个拳头的痕迹赫然出现在上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戴冠这一拳,不仅化解了他的销魂碎骨寒冰掌,更是直接烧伤了他的手掌,赵傲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神功竟然失败了,而且对方施展的功法,太过骇人,以至于他都不敢相信,眼睛死死的盯着戴冠,想要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一看之下,确实是发现了端倪,戴冠此刻整个人都在冒着热气,似乎身体很是灼热,皮肤都烧红了一般,那拳头上原本还在流水,只是一会儿就干燥起来。 赵傲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这么邪门?” 戴冠笑道:“当然是专门克制你这阴毒手段的功夫,九阳神功,谅你也没听说过。” “九阳神功?果然厉害,看来是本公子小看你了!”赵傲有些自嘲道,随即又不甘心说:“我先前是大意了,我不信你一个二品境界,能有如此厉害的功法,我倒是要再领教一番!” 戴冠无奈道:“你既然不怕死,那就尽管放马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你跑到这里来练这么阴寒的功夫,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戴冠无心之言,却是戳中了赵傲伤口,可不是吗?当初练功太过急躁,以至于走火入魔,不得不修炼这至阴至毒的功夫,来压制心中的邪火,不然随时都有爆发失控的时候,这也是他十分懊恼心痛的事情,不然谁愿意来这个鬼地方做一些见不得天日的事情? 戴冠见一句话戳中了赵傲的痛处,也很是惊讶, 看来,这赵傲表面风光,暗地里也过得不如意嘛!或许还因为这种事情,在宗门那边也被挤兑了,毕竟名门正派,最是看重门人的品性,他这样一颗随时都会引爆的定时炸弹,俨然会成为宗门的担忧,所以把他远远的派出来,既可以化解危险,又能帮着做一些脏活儿,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过赵傲是十分高傲的性格,不会轻易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更不会轻易否定自己,见戴冠敢如此挑衅,即使他的神功不能给他带来优势,但是还是不信邪,就是要将戴冠给踩在脚下才行,于是再次出手,就不仅限于一套功法,而是各种杀招一起使出,目的是击败戴冠,并将戴冠狠狠羞辱一番,在变成粉碎形态。 戴冠又跟赵傲战在一切,这一次,压力倍增,凶险异常,二人各自施展本领,在岩洞之中打得天翻地覆,无数石笋被击碎,碎屑横飞,凶险异常,俨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躲在石门处观看着一切的诗余,已经彻底惊呆了,本来还想去帮忙的,现在看来,那是完全没有她插手的余地,只得继续施救昏迷的姐妹们。随着进入这温度适宜得到密室,那些被冻僵的象兵女战士,逐渐恢复了知觉,悠悠醒转,发现身处余户的地方变了, 本能的一个激灵,就要起身防守,准备随时战斗。 待发现队长诗余之后,则瞬间惊喜交加,纷纷扑了上来又哭 又笑,哭诉着自己的遭遇。诗余一一安慰,之后提醒他们,还没有逃出去,此刻依旧处于危险之中。稳定了情绪的象兵战士,闻言没有恐慌,反而被愤怒和仇恨充斥着全身,立即化身为冷酷战士,准备随时杀出去,为自己报仇,这就是象兵的调整能力,诗余看到个个战意盎然的姐妹,满意的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整顿一番,咱们一起杀出去。” “是,队长!” 众女低低应和一声,随即开始整理衣着,寻找武器,看到被捆着一脸惊恐看着他们的那个獠人,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纷纷围向此人。 这人被戴冠折断了手脚,一生修为也就全废了,现在还被捆着,就是逃跑都十分困难,更别说对抗她们,于是一脸哀求神色,希望这些女子不会杀他泄愤。 诗余见状,急忙把他给提起来喝问道:“武器库在哪里,带我们去!” 这人顿时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诗余没有任何犹豫,捡起地上此人当时用来偷袭她的毒针,就要往他身上插,此人总算是害怕了,忙挣扎表示,自己可以带她们去找武器库,但是让诗余保证到时候不会杀他。 诗余点头答应了,揪着此人,带着姐妹们寻找武器库去了,要出去,必定要经历一场血战,因此准备充分一些,胜算也大一点,至于戴冠,她相信,没人拖累的情况下,要逃走还是不难的,所以她们要做的, 就是尽快出去,不管是逃走也好,还是发信号叫援兵,正面捣毁獠人老巢也好,只要不给戴冠拖后腿就行。 不得不说诗余对于局势的判断十分高超,做出的决定也是最佳选择,虽说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嫌疑,但是出于危险之中,置身战场之内,感情用事,绝对只会因小失大,失去克敌制胜的良机,她是一名将领,一个领兵作战的指挥者,对于这点十分清楚,所以她当机立断,逼着那人带他们去找兵器,之后如果能有安全的路线逃走,她也不会选择硬拼,毕竟外面敌人众多,高手如云,凭她们是一个人,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但是一旦给他们逃出去,那就不一样了, 完整的象兵队会被她给发挥到极致,用来冲阵破敌勇猛无比,而且梁州五千大军就在不远处的牯牛山,她寻求援助那也是非常方便的事情,到时候踏平这一出诡异的地方,消灭这些为非作歹的獠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诗余的威胁之下,这个神秘人不敢耍小聪明,乖乖带着她们前去兵器库,在诗余的追问之下,得知此人的身份不一般,乃是獠人中的大长老,也就是大祭司一样的角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大人物。 有这样的人质在手,诗余心里踏实了不少,看到这獠人的兵器库之后,她们更是心情大好,只见一个天然的洞穴之中,摆放着无 数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那是应有尽有,还有无数弓弩箭矢,以及一些奇怪的瓶瓶罐罐,看上去像是毒药一类的杀伤性武器。 诗余在逼问之下,果然证实了那些是毒药,于是吩咐每人都准备一些,到时候遇到大股敌人,直接投掷这毒药瓶制敌,然后人人背负弓箭,长枪短刀都准备上,要来一场最纯粹的杀戮之战。 象兵女战士个个身手矫健,武功高强,准备其武器来,更是动作飞快,很快就全副武装出现在诗余面前,把个神秘大长老都看傻眼了,这些女人打扮起来,还果真是个个英姿飒爽,危险异常。 于是他也老实了不少,在经过几番严刑逼问之下,果真问出来一条可以逃出此地的套路,把守的人比较少,以他作为人质甚至都用不着动手,就能轻松离开此处,但是暴露是无可避免的,到时候被追杀也是必然的。 诗余想了一下,决定试一试,于是押着大长老,带着披挂整齐的姐妹们,朝着小路摸去…… 山洞之中,戴冠和赵傲还在大战不止,戴冠已经使完了所有的手段,但依旧是险象环生,身上已经好几处地方挂彩了,显得有些狼狈。 赵傲则要好得多,但是忌惮戴冠的九阳神,那销魂碎骨寒冰掌,也就没有再使用,因此杀伤力也大打折扣,并不能快速将戴冠彻底击败,于是战斗陷入僵持之中,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 谁。 戴冠见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知道诗余他们已经走了,于是开始想办法逃走,跟赵傲再耗下去,他真的可能得交代在这里。 赵傲也忌惮戴冠再来一次杀手锏,他双手都被烧伤了,此刻是十分忌惮戴冠,因此显得小心得很,并不敢逼得太近。 戴冠知道他的心思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经过一些挫折,这个赵傲也没那么傲了,对自己也不是完全看不起了,而是开始忌惮,这是好事情,年轻人就是要有所敬畏嘛,不然横冲直撞的,迟早要吃大亏。 只是现在出去,诗余他们肯定还没走远,要是遇到了敌人,说不得还在大战,不行,自己若是要前去帮忙,那么必须得让赵傲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要么就把他打到失去战斗力,可是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戴冠一边战斗一边想办法,可是还没想到好办法,就发现袖中一阵一动,随即就看到小青蛇的身影出现在身前,只见小青蛇缠在他手臂之上,抬起头四处吐信子,似乎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也难怪,此处阴暗潮湿,正好是蛇类冷血动物最喜欢的地段,小青蛇估计是感应到了此处环境,仍不住出来看看,毕竟她没有变大,说明不是因为得知戴冠有危险出来助阵的,因为戴冠还没到危急时刻。 戴冠见小青蛇暂时没有动作,也没多管,只是默默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赵 傲见戴冠停下动作,以为是他精力不济,需要一个空隙来调息,于是喜上眉梢,暗暗催动销魂碎骨寒冰掌,找了个刁钻的角度,朝着戴冠偷袭而来。 一道掌风澎涌而出,直奔戴冠后背,戴冠感应到了,正要闪身躲避,小青蛇去倏然消失,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朝着戴冠身后窜出去,然后就听到赵傲惊慌失措的吼声:“戴冠,你卑鄙无耻,竟然叫帮手,搞偷袭。” 戴冠转身,好笑道:“不是你在偷袭我吗?” 然后就看到小青蛇庞大的身躯,把山洞都填满了小半边,赵傲的寒冰掌掌风,已经被小青蛇给吞噬了,此刻正奔着赵傲而去,似乎要把能发出美味的手掌一起吃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狼狈逃跑 正因为突兀出现的小青蛇太过恐怖,表现出来的力量也十分强大,才让赵傲慌了神,急忙声讨戴冠不讲武德,叫来这么厉害的帮手。 戴冠见赵傲吃瘪,顿时开怀大笑道:“没办法,谁叫你那么阴险,怎么样,不服气你也叫帮手,你不是青城山的天之骄子嘛,怎么,不会没有一个厉害的灵物?” 赵傲被戴冠气得小脸儿通红,怒喝道:“戴冠,你不要得意忘形,哪有你这样的,专门揭人短,我没有灵物怎么了,还不是打得你狼狈不堪。” 戴冠有些无奈,怎么感觉遇到了这个赵傲,不管是说话还是战斗,都变得幼稚起来了,感觉就像是小孩子大家那边,废话连篇,虽然打得很激烈,但是戴冠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赵傲杀心没有很重,好像更多是要从战斗中来占得上风,从而好好羞辱自己,一泄心头之恨。 戴冠被迫拉低了智商和行为,想要反驳却实力不够,想要走掉又怕后果严重,属实是搞得他有些没脾气,对面的赵傲,感觉缺根筋,正好让小青蛇给他上一课。 于是看着赵傲惊恐中躲避小青蛇,他就饶有兴趣的在一旁观战,伺机出手逼迫赵傲始终处于小青蛇正面,让他不得不继续战斗。 为了不让小青蛇近身,赵傲不得不竭尽全力施展功法,其他的功法根本没用,只有这个销魂碎骨寒冰掌,能短暂延迟小青蛇的进攻,因为小青 蛇忙着吸收那带着冰寒气息的掌风,因此能让赵傲从容应对。 但是一旁观战的戴冠越来越感觉不对劲,这种情况下,他感觉赵傲不是在跟小青蛇对敌,而是在投喂小青蛇。 这算是玩起来了,小青蛇也够坏的,这样下去,她能吸收无数的阴寒气息,就算是进食了,可是赵傲每出一掌,那都是要消耗许多真气的,时间一长,不得被耗干了精力,到时候自然不是戴冠对手了,难怪赵傲气急败坏,原来戴冠叫的帮手,果然是很欺负人。 要是单打独斗,赵傲也许不怕小青蛇,甚至能轻松应对,就算是不能伤了小青蛇,也可以从容退走,但是现在嘛,一人一蛇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不敢全力对付小青蛇, 毕竟戴冠要是偷袭,危险比小青蛇大,所以他不得不一边应对小青蛇,一边防止被戴冠偷袭。 一心二用,所以才会被逼入如此尴尬境地,但是想要摆脱,一时之间又做不到,这一次,也让他体验到了戴冠的无奈。 戴冠轻松了,赵傲麻烦了,山洞之中的战斗形式,扭转过来了,戴冠有时间思考怎么处理赵傲,怎么出去帮助象兵队员们,更是想着怎么叫援兵。 当时他离开牯牛山的时候,毛宁并不放心他一个人追查那些江湖高手的下落,给他留了一个信号弹,是一个小竹管一样的东西,好像是用火点燃,就会窜入空中,跟烟花类似。 戴冠想 起来,往身上一摸,发现却没有摸到这么个小玩意儿,于是赶紧朝四周地面寻找,结果依然没有发现,看来跟赵傲打斗的过程中,估计是掉出来了,然后被掉落的石笋碎块给掩埋了,这还真不好找了。 戴冠只得叹口气,一边寻找信号弹,一边防止赵傲逃走,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个家伙的内功确实深厚,不消耗得差不多,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将其制服,所以要让赵傲完蛋,就只有一个拖字。 打定主意后,戴冠也不急了,那就耗死赵傲,上一次也是这么做的,并且取得了成功,如今有小青蛇助阵,他相信更不在话下。 戴冠轻松了,赵傲叫苦不迭,一边战斗,一边叫骂:“戴冠,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收回这家伙,咱们来一场公平决斗,你放心,就算是我赢了也不羞辱你,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我保证不会为难你,怎么样?” 戴冠好笑道:“你当我傻啊,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打不打得赢你跟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谁要跟你决斗,我只想解决麻烦,你们青城山插手这梁州盐市的事情,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也触犯了别人的根本利益,不解决这件事情,咱们的恩怨永远结束不了。” 赵傲道:“你放心,只要你堂堂正正的跟我打一场,能赢了我,我就会蜀中,以后绝不插手梁州盐市的事情,怎么 样,公平?” 戴冠笑道:“我不知道是该说你天真,还是你觉得我很傻,很好骗,这种话谁爱信谁信,我是不会信的,既然是青城山答应做的事情,想必这其中不只是有你在参与看,其余人也出手了,你能做主吗?” 赵傲道:“我会跟师父说,让他召回门人不就行了, 你怕什么,我堂堂名门正派的大人物,还会失信于人不成?” 戴冠道:“我不信你,你的身份不足以说明你的人品,别白费力气了,今日从这里出去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你就是我,各凭本事!” 赵傲见戴冠油盐不进,于是恼怒道:“你以为你叫来一条畜生就吃定我了?我告诉你,没门,走着瞧。” 戴冠以为他要发什么大招,于是小心戒备,却不曾想,赵傲虚晃一招,转身就朝着山洞深处逃走了。 戴冠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那个之前被赵傲采补的姑娘,见她没什么危险,然后才往前追出去,小青蛇则是尝到了甜头,哪里会容忍美味逃跑,第一时间就追出去了。 赵傲一边跑,一边狞笑道:“再追过来,就让你死在此处!” 他看了一眼前面急剧变的狭窄的山洞,还有那通往外面的途径,变得自信起来。于是他速度加快了不少,朝着一条比较大的洞穴钻入,并回头挑衅小青蛇,希望小青蛇失了智,一头扎进去,然后卡死在此处,顺便还能堵住戴冠 的路,简直一举两得。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借助地形制约小青蛇的情况并没有发现,因为小青蛇在接近这处狭窄空间时,就根据周围环境调整了身形,原本庞大的身躯,开始急剧变小,刚好能适应面前的道路,并且继续朝着赵傲追击。 赵傲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怪物,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了不得的灵物啊,戴冠这小子走了狗屎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神物? 赵傲想不通,但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于是只得继续逃走,要制裁小青蛇显然是不可能了,只得再想办法,但是再怎么样,小青蛇的身形也不会比自己还小,只要自己还能行走的地方,那小青蛇必定也十分轻松能走,所以要击败戴冠和小青蛇是不可能了,只能向外寻求帮助,虽然胜之不武,但是能抓到戴冠,羞辱折磨他,也能消解心头之恨。 这一刻,赵傲已经丢失了最后的傲气,彻底变成了一个狼狈的家伙,戴冠见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担忧诗余他们的安危,于是跟小青蛇沟通一番,随即一人一蛇合力搬来一块巨石,将赵傲进去的山洞给堵住,并亲自试了一番,根本推不开,于是才放下心来,原路返回。 到了之前战斗的地方,在小青蛇的帮助之下,找到了那枚信号弹,然后将昏迷的女子给抱着到了有火把的那个密室,给其 渡入一口真气,女子悠悠转醒,看到身前的戴冠,惊慌的朝着一旁退缩,声音凄厉又带着祈求:“别杀我,我不想死,放过我!” 戴冠尽量表现得温柔道:“姑娘你不要紧张,坏人被我打跑了,我是来救人的,就是前两天才被抓来的女子,有十个人,你见到过他们吗?” 见戴冠说不是一伙的,这位女子狐疑的打量了戴冠一番,见他身上到处挂彩,显得很狼狈,而且她确实见过被抓来的象兵女战士,于是将信将疑道:“你真的是来救人的?” 戴冠点头道:“千真万确,他们被我朋友先带出去了,我是想问你,你是哪里人士,怎么来这里的,我也好送你出去,早日回家!” 女子见状,果然瞬间崩溃,哭诉说自己是梁州城良家女子,被人掳掠到这里来的,被强迫帮助赵傲练功,已经被玷污了清白,现在回去,也没脸活着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戴冠见她哭得伤心,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劝道:“姑娘别难过了,以后如何,总归是有办法的,咱们现在要先出去,离开这里,才能考虑其他事情!” 果然,女子之前应该是收到过虐待,一说留在这里,就浑身颤抖,于是鼓起勇气起身,跟着戴冠往外走。 诗余在走的时候,一路上给戴冠留下了记号,虽然两人事先没商量过,但是诗余相信以戴冠的机敏,是能发现的。戴冠也没有 辜负她的信任,果真发现了诗余在墙壁上留下的暗号,于是一路跟过去,还成功的找到了獠人的兵器库,给女子挑选了一个称手的拐棍,然后继续往前走。 没走一会儿,就听到呜哩哇啦的声音,然后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听声音,应该是有一队獠人发现了什么,追了过来。 女子一阵紧张,快速躲在了戴冠背后,戴冠顺势将她护在身后,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带着女子轻手轻脚往前走。 不一会儿,那些人走进了兵器库,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立即大喊大叫起来,并朝着小路追了过来,戴冠见状,暗骂一声,只得拉着女子朝前逃跑。 獠人很快追了过来,越来越近,女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第二百四十七章 破敌千里 戴冠看到女子模样,顿时有些心疼,这样无辜的女子,命运一向很是悲惨,成为别人的工具,一点也不能反抗,因此被当做鼎炉而不拒绝,虽然戴冠比较反感修炼如此邪功的人,但是也没法杜绝。 但是既然被自己遇上了,那能救一个是一个,戴冠不会吝啬自己的正义,所以即使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之下,也没有放弃这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而是带着她一起走。 戴冠不指望女子对他感恩戴德,也不指望什么报答之恩,只要能救下这个女子,他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带着女子即使走不快,追兵就在不远处,他也没想着自己逃走。 看到女子如此惊恐,他知道,这可怜的女子是害怕自己被抛弃,然后继续自己悲惨的命运,好一点被毒打一顿,然后抓回去继续充当工具人,坏一点的情况,就是被抓住折磨致死,成为无人认领的白骨,年纪轻轻的就告别这个世界,到死都是个可怜鬼。 戴冠虽然不是什么以天下为己任的大侠,但是既然出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于是将女子拉到身后,静静地等着追过来的獠人,伺机而动。 果然,没过一会儿,獠人已然追了上来,戴冠因为带着女子,跑不快,更不想弄出什么动静,因此不能快速拉开距离,只有凭借本事,将追过来的敌人给消灭,然后才能离开。 敌人果然很快出现在二人视线之内,大 概十余人,个个全副武装,凶神恶煞,提着大刀,就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朝着戴冠和女子所在的位置接近。 戴冠也不想跟他们客气,长剑出手,宁心静气,等着他们撞上来。路上都是石壁,好在这一处有一个凹槽,刚好能藏住一个人。戴冠将女子给推入凹槽,自己则守在路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追过来的獠人见状,一开始是惊讶,简单的震惊过后,随即呜哩哇啦的叫着,提着刀冲了过来,戴冠打量了一番,没什么了不得的高手,于是发放下心来,只需要正常对待,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那样最好,省得自己还要浪费大量的精力。 现在的戴冠,看作二品巅峰也不为过,因此修为算得上深厚,又经过了好多次战斗,跟高手也过招了多次,战斗经验也算得上丰富,面对这些喽啰,自然是以屠杀的形象存在。 果然,不等这些人接近三丈之内,戴冠主动出击,身形移动,朝着这些人猛然出击,化作一道旋风,以无比凌厉的剑气,席卷了这一队十余人组成的巡逻队,然后只听得一阵兵器碰撞声,还有无数凄厉的惨叫声,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现场恢复平静,追过来的人,无一例外全倒下了,死状凄惨,狰狞可怖,十分骇人。 女子见了这一幕,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但是那凄楚的眼神中,除了害怕,还有感激,当然是 感激戴冠的救命之恩,面对美人的感激,戴冠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十分满足,毕竟英雄救美是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戴冠即使算是高手,但也不会免俗,所以一脸期待的看着女子。 女子聪明伶俐,自然心领神会,于是感激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公子若不嫌弃,小女子余生愿为奴为婢,侍奉公子左右。” 咳咳,戴冠一阵尴尬,淡淡道:“救姑娘不过是顺手为之,即使没有你,我也会被追杀,因此姑娘不必客气,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从这里出去,就赶紧回家,安安心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将来嫁一个如意郎君,比什么都强。” 女子见戴冠如此说,顿时一阵失望道:“公子说笑了,奴家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之身,今后只怕要活在别人的口水之中,不被逼死就算好的,还怎么敢奢望嫁人,只要父母兄长不嫌弃,给奴家一个空间生活,就感谢苍天有眼了。” 戴冠见她说的如此凄惨,顿时心生恻隐,感叹道:“世事无常,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但是能活着,总会是要有一些希望的,姑娘不必如此悲观,说不得就时来运转,遇上了金玉良缘,也就不用顾虑太多,勇敢追求幸福就好。” 女子道:“奴家如今唯一敢奢望的,就是希望能做公子的婢女,可是公子嫌弃,奴家就没有 任何信心了。” 戴冠道:“先别说这些了,咱们先出去,出去了再说,你觉得如何?” 女子道:“都听公子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戴冠顿时一阵头大,女人确实有时候显得有些麻烦,但是这样的麻烦,自己尽然不能避免,家中已经有了两个女人,还有心怀不轨的沁儿,如今又来一个要做婢女的,戴冠只感觉自己不能应付。 不过也不能逃避,看了一眼女子,戴冠道:“我们只怕跑不快,你别声张啊,我去处理一下那些尸体,你稍等。” 女子道:“公子请便,我等你回来。” 戴冠道:“姑娘不必这样,大可以潇洒一点。” 女子道:“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潇洒,听上去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是跟小女子无缘,真是羡慕公子。” 戴冠一阵无语,但是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情况,于是只得硬着头皮,把被自己杀死的那些獠人,都拉入旁边一个闲置的石室之中,至于路上留下的鲜血,他寄出了大招,放出小青蛇,给吸收了个干净。 小青蛇本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对于人血这种低级东西,已经不屑一顾,但是为了给戴冠面子,她勉为其难,吸收了这些落入地面的低级人类血液,这玩意儿对于小青蛇,那就是毫无营养的玩意儿,但是她因为依附于戴冠,多少是欠了一些蛇情的,所以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帮助自己的主子摆脱危险。 虽然她没有认主,戴冠也不会要求这些,但是长时间相处下来,小青蛇本能的觉得,戴冠是一个不错的人,做她的主子,那也是合格的,所以就潜意识把戴冠当成主人,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灵物虽然厉害,但是不能成为人生之前还是显得比较尴尬的,所以这一个组织是所有人物共同的选择,小青蛇竟然没有受任何委屈,而且还能够遇到这样明字的组织,那是他非常幸运的事情,所以不会排斥成为带惯的领悟。带惯当然更加的不会拒绝,毕竟能够拥有这样的领悟是自己的幸运,是十分值得自豪的事情,所以二人相对默契,成为相辅相成的一对高人与领悟的组合,是大家众望所归的事情,嗯。k等小青蛇处理了现成的许记。带冠带着女子继续向前,小青蛇也没有了,再继续回到玉石之中的性质,而是变小了身体。自由的游荡着,跟在两人身后,一来可以保护戴冠和女子的安危,二来也是给自己创造一个相对自由的环境,毕竟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需要一些消化的空间。 戴冠带着女子一路逃走,寻找着诗余留下的痕迹,朝着小路一路进发,虽然足够小心谨慎,但是还是避免不了要遭遇到獠人的追杀,虽然之前的痕迹被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一队人马消失了,必定会引起獠人的警觉,出来寻找也就理所应当。 当找不到人 的时候就会知道这些人已经出事了,所以他们就会选择义无反顾的追查下去,那么戴冠在走不快的情况下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不得不一边逃走一边制造一些假象。 就是将这一条路伪装成没有人走过的样子,然后为他提供一些足够逃跑的时间,戴冠是极其敏锐的,但是獠人也不是吃素的,在接二连三吃亏之后,还有之前诗余她们逃走的时候已经被发现了,信号传回了大寨之中,大部分的獠人已经发觉了异样。 尤其是在得知大长老和赵傲都没有任何消息的情况下,他们更加的紧张起来,要是遇上了强大的敌人,他们也是十分害怕被灭亡的。 因此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因为獠人之前的势力十分庞大,但是经过了几次惨无人道的战乱之后,他们已经萎缩到如今的程度,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实力大减,如今官府势力坐大,梁州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所,躲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已是无奈之举,现在的他们虽然看上去还算厉害,但是面对朝廷大军还是没有了抵抗之力,他们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军队,已经没有了可以抗衡朝廷的力量,如果梁州大军追杀过来,那么他们都不用如何战斗,就要处于灭亡的边缘,不是逃走就是躲起来。 如果他们这一支最后的种子以损失殆尽的话,那么獠人就真的完蛋了,可以说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 消失。 这一点他们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们躲在这深山之中经过了许多年的决定,他们宁愿勾结一些江湖人士,尤其是像青城山这样的大宗门,为的是找一个靠山,还有就是保证他们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希望有朝一日在经过无数次的发展壮大之后,能够有能力再卷土重来,跟大昭帝国掰一掰手腕,成为一方霸主,恢复曾经的荣誉,成为一方割据势力。 那样一来,獠人也就可以继续发展壮大,成为让人敬畏的存在,可是啊,如今到这个地步,他们的愿望似乎终究要落空,已经沦落到躲起来的地步,如今更是被人发现了老巢,仅凭几个人就将他们搅得个天翻地覆,说起来还真的是让人唏嘘不已。 因此面对要逃走的敌人,他们绝对不会手软,果然没过多久,戴冠再次听到了獠人的动静,已经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了他们,戴冠只得叹息一声,拔剑转身,等着獠人来袭……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与美女一起逃亡 戴冠没想到惹到了马蜂窝,刚解决了一队人马,这大部队立马就追了上来,他这个已经想要置身事外都做不到了,只能够硬着头皮等待着敌人的进攻,然后带着女子一起从这里杀出去。 也不能说是杀出去,至少他们才是处于弱势群体的一方,因此叫逃亡更为贴切。 戴冠带着美女一起逃亡,这是必定会成为一件难忘的事情,至少在女子的人生经历中,这可能是一辈子都只能遇到一次的事情。 而戴冠的话倒是无所谓,因为他自从踏入江湖以来,这样的事情随时都能发生,因此经历无数次都不足为奇,虽然戴冠也不想继续逃了,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女子的体力完全不能够支撑在这种崎岖的道路上高强度的逃跑的情况。 因此他只得把女子藏起来,然后转身面对敌人,他在想如果没有高手出现,还是像先前那些人一样的话,那么他要解决他们也很轻松,毕竟此处地形狭窄,摆不开多大的阵势,敌人的人数优势也就没有了。 反而是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站在此处只管挥剑乱杀,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果然在戴冠的静心等待下,獠人很快就追了过来,并且发现了他的行踪,然后呜哩哇啦的叫着冲过来,就要给他们死去的同伴报仇,然后顺便将戴冠这个不速之客给就地格杀。 被欺负的时间太长了,因此他们需要杀人泄愤,然后 来挽回他们那最后一丁点的脸面和骄傲。曾经雄霸一方的獠人活到了这个地步,说起来也是让人感慨不已,但是形势比人强,既然在争霸的过程中失败了,那么要承受的后果就可能是一个种族的覆灭和一个人种的消亡。 如今大昭帝国蒸蒸日上,他们想要复仇那是比登天还难,因此只能龟缩在此处欺负一些势单力孤的人聊以自 慰,然后继续做着他们争霸天下的美梦,然后就能够取得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安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弱者心态,可是他们就是弱者呀,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即使跟江湖人士聚在一起,请了许多的帮手,然而也无济于事。 对于要干大事来说,这没有什么决定性的意义,反而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势头罢了。戴冠跟獠人很快短兵相接,他没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打算,既然这些人早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那么他不介意帮他们一把,所以他下手格外狠。 长剑起落之处就听得无数獠人鬼哭狼嚎,然后倒地不起,鲜血流了一地,这就是他们最后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印记。 戴冠看着前扑后继继续攻击他的人,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是真的很勇猛,有一股不怕死的精神,但也可能正是因为这种无脑的行为才会导致他们走向如今灭亡的地步,这毕竟不怕死和不会死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因此戴冠很怀疑这些人多数情况下可以 保存一部分实力,但是为了他们所谓的勇猛无畏而轻易地献出生命,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是也可以给人一种可敬的假象,这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戴冠对这样的人是嗤之以鼻的,虽然这些人给他的感觉非常震撼,但是他非常讨厌这种行为,因为不聪明的人总是会让人讨厌的。 戴冠在前面杀的风生水起,丝毫不顾及獠人的惨样,也没有顾及身后女子正在偷看着这一切,见到戴冠如此厉害,杀人如麻,女子整个人都是心惊胆颤的,想到跟这样的杀神在一起,她会不会遭遇到一些恐怖的事情,比如说阴气太重,然后将她这个身娇体弱的女子给弄死,那样就真的不是很好的事情啊。 不过戴冠此刻可管不了这些,女子究竟如何来看她自己的命运,他不管,反正自己尽全力把她从这里带出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而杀獠人的话就是为民除害。 至少是为了广大群众的利益出发,因此也是无可指责的事情,只不过有一些欺负人了,毕竟对方的高手不在,以赵傲为首的江湖帮手也不在,所以面对戴冠这样炉火纯青的高人,他们是非常吃亏的,但是他们对于这样的吃亏好像习以为常了。 在继续围攻戴冠的过程中,很多人都已经陷入了疯狂,双眼通红,动作十分夸张,朝着戴冠不停的发起进攻,那手中的刀可是舞得虎 虎生风,然后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劈砍下来,导致戴冠很无奈,这样乱来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但是在他面前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它能够轻易躲开任何攻击,然后给予他们致命一击,这些人就在稀里糊涂中挂掉了。 打到最后戴冠都已经不忍心了,这些人可真是傻的可以,不好好修炼武艺就算了,连脑子也不好好长,这不失败都不行啊。 戴冠很快解决了一部分獠人,见其余的人还没有追过来,于是转身带着女子继续朝外跑,反正后面的人会穷追不舍,那么就等他们追上来了再进行解决,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顺着诗余留下的信号赶去汇合,集合力量,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挑战才是他最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他在这些人之中横行无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但是人多了还是很麻烦的事情,而且他担心象兵女子们会遇到危险,他要赶忙前去帮忙。 最主要的是自己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是十分不方便的,不说别的,就是要照顾她也很不方便,毕竟男女有别,何况还是孤男寡女,在这样的情况下,戴冠是非常不自在的,因为他不习惯照顾人,尤其是照顾陌生的女人。 因此找到诗余他们也算是给自己解放出来,好专心应敌,面对獠人,他就要自在的多,反正只管砍杀过去给大家争取一条逃跑的路线就好。 于是戴冠只得加快了速 度,带着女子疯狂逃跑,在狭窄崎岖的路上也健步如飞,女子几乎是被他给拉着跑,有时候直接是被提起来飘荡在空中一样,是随着戴冠一起往前飞,此刻的女子还真的是像一棵带刺的玫瑰。 戴冠没有时间欣赏这些,继续往前跑,很快又发现了诗余留下的信号,然后就听得不远处有打斗的声音,戴冠心中一惊,难道他们已经遇到危险了? 于是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前追赶,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稍微开阔的地带,然后眼前的一幕把他惊呆了,只见无数的獠人将此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在包围圈中间,诗余正带着他的十个姐妹正在小心谨慎的防备着,看他们的样子十分狼狈,一看之下就是已经打过一场了,如今没能走出去,反而被包围在此处,可见是十分凶险的事情。 尤其是这些女子经历过了非人的折磨,如今还没有恢复,即使全副武装,但是打起架来还是很吃亏的,诗余倒是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在这些獠人中也能够游刃有余,可她终究是一个人,力量有限,还要分心照顾姐妹们。 因此也就受到了束缚,想要有多大的作为是很难的,戴冠的到来倒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毕竟有了戴冠这个强援手,他们要突围的希望就大的多,但是戴冠同时给他们带了一个拖油瓶儿,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还十分娇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必须 得有人来照顾她,不然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被敌人给一刀宰了,那么戴冠好心就变成了坏事,毕竟是想着把子女救出来,可是到了最后却让她送了性命,这不是最讽刺的事情吗? 戴冠见状只得随机应变,见到有两个象兵女子已经挂彩了,于是跟诗余一商量,将他们两个给拉到后方共同保护被他救出来的女子,也算是给他们减少火力,不用直面獠人的进攻,那么生存的几率就大得多,受伤的概率就小得多。 而女子所在的位置正是在他们的保护圈之下,因此还算是安全,至于两个象兵女战士腾出来的位置,就被戴冠给顶上去了。 有了戴冠的加入,诗余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把指挥的大权交给了戴冠,然后只管放心应敌,她相信以戴冠的敏锐和能力,是完全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带着他们突围出去的,毕竟戴冠不管是眼界还是经验,在她看来都是十分出众的,毕竟这个不是真正的战场拼杀,而是江湖人士的战斗方式,而对于江湖中的打斗,戴冠的经验相对来说就是比她要丰富的多。 所以把指挥大权交给戴冠是完全没错的,诗余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戴冠也非常的省心,他怕的就是有人分心抢了他的指挥权,然后导致错过最佳的突围方向和时机,为当下的情况增加无形的压力,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在经过戴冠简 单的筹划之下,随即对诗余吩咐道:“西南方向随着我杀出去,然后不要杀到底。一炷香之后转向北方,咱们要声东击西扰乱敌人的思维。不然的话咱们是出不去的。” 诗余点头道:“戴公子放心,都听你的,我们一起杀。” 于是戴冠吼道:“姐妹们,随我杀敌,咱们逃亡此处,向外请求援兵……” 第二百四十九章 陷入缠斗的人 在戴冠有序带领之下,本就是训练有素的象兵女战士,很快进入状态,没有任何浪费精力的多余动作,像之前无数次杀敌一样,手起刀落,明枪暗箭,那都是奔着敌人的致命之处去的。 在诗余的全力配合之下,他们这一队人马,俨然成为了最为尖锐锋利的尖刀,正在以最为凶猛的态势,撞击厚厚的包围圈。 而组成包围圈的獠人,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们足足有两三百人,将十余人围在中间,本以为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报复性节目,没想到前面那些人还没有看到对方被击溃跪地求饶的好戏,反而是抢先一步领了盒饭,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和示威牺牲品! 看着一触之下,自己这边就兵败如山倒,獠人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叫嚣得更加夸张,但是没有人退缩,而是前赴后继的往前聚拢,好像是要用人还战术,把前面那一支凶残的人马给湮灭。 在他们几乎是送死一般的围攻下,无往不利的戴冠他们,受到了很大的阻力,虽然不至于给他们造成危险,但是敌人的密度实在是太过夸张,让他们出手几乎是没有间隔,这就十分消耗人的体力,他们很快就感觉双手发酸,有些奋力。 戴冠见状,立即按照之前的计划,调转矛头,朝着北边迅猛转移,因为他发现一个可喜的局面,就是獠人聚集在之前的位置,导致其余地方显得薄弱了许多, 只要一个冲击,或许就能突围而出。 这样一来,倒是省事了,他们可以少浪费好多体力,就能实现之前的计划。戴冠见状,回头看了一眼处于阵型之中的女子和两个受伤的女战士,见他们没有被落下,还能够跟的上节奏,于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戴冠对着诗余道:“变化阵型,向北进攻。” 诗余心领神会,立即指挥之前处于北边边缘的姐妹转变为矛头,顺势凿进獠人阵型之中,他们原本处于矛头的人,则变成侧翼,阻挡敌人火力的同时,也是为前方的行动提供充足的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是把獠人给整蒙了,他们本来全力以赴挤在一起,要把戴冠他们给淹死,只是这才聚过来,别人立马改变主意,导致他们自己人撞击在一起,行动受到限制,而对方,轻而易举就冲击上了他们北边稍显薄弱的阵型。 要命的是那里正有一条出路,只要突围,就可以直通山下,戴冠他们要是突围了,他们再想把人给堵在一处,就要艰难得多。 因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离开此处,只是整个山中最适合埋伏的地方,也是他们能把人数优势发挥到极致的地方。 只是现在,他们显然要为自己的得意之作付出代价了,对方一个虚晃一招,事情就朝着他们最不能接受的放下发展。更要命的是,戴冠在转变阵型,暂时不用充当矛头的时候,趁机掏 出了信号弹,当即就点燃扔向空中了。 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儿传来,混战的众人就听得空中一声炸裂想起,随即一阵炫丽的火花绽开,形成一个好看的图形,像是一只猛虎。獠人瞬间明白,对方是在叫援兵,于是更加慌乱起来,急忙有人离开此处,显然是去搬救兵去了。 因为直到现在,獠人首领都没有出现,还有那些之前在牯牛山围攻军队的武林高手,也没有出现,想必是没有把此处的情况放在眼里,只需要派出几百喽啰,就能搞定现场。只是没想到他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尤其是没有想到戴冠这个意外是如此棘手,给他们造成很大的损失,如今更是要面领着对方援兵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只怕这处獠人寨子,就有倾覆之忧。 几个头目也是聪明人,见状赶紧派出人手,前去给首领回报,请求帮助,只要有高手加入他们的包围圈,那么里面的人也就不能再把他们当瓜果一般随意砍杀了,到时候就把这些人都给抓起来千刀万剐,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戴冠见状,吩咐道:“对方去找得力助手了,大家加把劲,尽快离开这里,不然只怕有麻烦了。” 诗余闻言,顿时皱起眉头,她是知道武林高手在这种情况下的威力的,尤其是之前见到戴冠和那个赵傲大战之后,认识更是深刻,在现在这种形式之下,只要有两三个武林高手 加入战斗,那么她的姐妹们就危险了,搞不好就会交代在这里。 于是她立即加把劲儿,猛打猛冲来到队伍最前面,一边凶猛杀敌,一边道:“公子,要麻烦你断后了,我来开道,后面的敌人咬得太紧,就要劳烦公子阻挡了。” 戴冠道:“你放心突围,后面的交给我,大家不要有所顾忌,只管朝着北边走就是。” 得了戴冠的保证,众人士气大涨,于是更加凶狠的宰杀獠人,堵在北边的獠人包围圈愈来愈稀薄,眼看就要被破开,却在这时候有几道人影飞速前来,几个纵跃,就来到北面,正好挡在诗余他们正前方。 只见几人均持刀剑,然后一阵凶猛攻击,瞬间扭转了局势,诗余他们顿时险象环生,她自己都感受到了巨大压力,稍微弱一点的姐妹们,顿时就有几人挂彩了。诗余一阵紧张,抽空回头一看,戴冠也被几个明显是江湖人士打扮的人给围住了,此刻正在猛烈交手。 诗余知道,真正的战斗和考验来了,而且她不能指望戴冠了,只得靠自己,以最为扎实的本事冲杀出去,只是面对江湖高手,她一时之间还是不适宜,主要是自己这边习惯了阵地战,各自为敌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关键是她现在要利用阵型优势也做不到,人手不够就算了,关键是个根本没有地势和时间给她列阵,而且坐骑也不在,作为特殊骑兵的她们,最大的 依仗都没有了,战斗力自然是大打折扣。 想外面姐妹求救的信号倒是早就发出去了,但是这里离她们的大本营较远,而且地势也十分不利于大象行走,就算是外面收到消息,赶过来也需要一些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前来。 诗余不能确定,但是也绝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即使面对厉害非常的江湖高手,他们对敌很是吃亏,但是丝毫没有退缩,稍微调整了阵型,继续发起猛烈冲锋。 从未见过这个架势的江湖高手,和那些只能充当工具人的獠人,此刻都是有些感叹的,没想到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竟然有这么逆天的战斗力,尤其是她们那一双大长腿,可谓是极具观赏性,可是现在,这大长腿每向外迈出一步,他们距离灭亡的距离就近了一步,这是他们无法淡定欣赏美色的原因。 那些江湖高手一开始或许存了羞辱象兵的心思,没有下死手,而是向着好好戏弄她们一番,然后再给予绝望一击,他们甚至想着,把这些女子给废了行动能力,然后狠狠玩弄一番,只是现在嘛,他们发现并不能轻易把这些战斗了许久的女子给拿下,即使是伤了对方,好像让对方更加的有战斗的欲望,甚至是拼命的架势。 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但是依旧不能让对方在短时间内失去抵抗能力,最主要是有獠人夹杂其中阻碍了他们发挥全部实力,不得不顾忌 伤及友军,因此也就显得有些施展不开,虽然占据优势,但是不能按照他们预想的那样击垮敌人。 而后面围攻戴冠的那些高手,非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是自己这边险象环生,好几个人都挂彩了,惊恐的看着戴冠,不知道这个厉害的,唯一的男人,是何方神圣,为何有这么高的修为,但是他们又不认识。 戴冠面对他们的疑惑,没有丝毫留守,长剑所指,就是最为高明的剑法,也就是冷霜凝交给的乌蒙剑法,这些人也感觉出来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相信戴冠是乌蒙剑派的人,因为他们对于乌蒙剑派的人还算是比较熟悉,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没见过戴冠这一号人,于是也只当是巧合,也许戴冠是偷学了乌蒙剑派的武功,不然说不通。 但是面对戴冠这略显单调的剑法,他们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毕竟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丢了性命,所以他们不得不一起拿出看家本领,希望能留下戴冠。 但是事与愿违,戴冠在他们的围攻之下,不但游刃有余,抽空还能宰杀两个獠人来示威,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虽然围攻戴冠的人中,有两个已经是二品境界,单打独斗,或许都不惧戴冠,但是此刻跟其他人联手围杀戴冠,效果却反而被限制了,他们甚至跟其余三四品的高手一样,表现得平平无奇,反而是 被围攻的戴冠大放异彩,把他们逼迫得十分狼狈。 这也或许是戴冠手段太高明了,毕竟身兼好几种上层功夫,而且运用得十分娴熟,可以自由切换,关键是每一套功夫,都无迹可寻,能起到出奇制胜,出其不意的效果,让人防不胜防。 戴冠在自由切换功法的情况下,果然给对方造成了更大的杀伤力,你以为他要一剑击败你,实际上他手中长剑徐晃一下,然后一拳砸了过来,别人躲闪不及,顿时被砸得七荤八素,瞬间就失去了战斗力,此消彼长之下,戴冠这边压力骤减,甚至有空能照顾近处的象兵女战士,继续推着她们向前冲击。 但是要彻底解放出来,前往诗余所在位置支援,是做不到的,必须在后面阻挡敌人,然后照顾后队,不然留在后面的象兵女战士就危险,还有拖油瓶女子,都将会被人给消灭。 正在战斗陷入焦灼之时,更坏的情况出现了,只见被戴冠给封堵在山洞中的赵傲,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出路,已经跑了出来,凌空飞来,落在一处制高点,俯瞰着戴冠冷笑道:“小子,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戴冠闻言抬头,讶异的看着赵傲,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在前面破敌的诗余也发现了赵傲,顿时眉头紧皱,心中悲凉,正在绝望之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就像是有无数鼓点敲击在巨大的鼓面之上,发出阵阵闷响 ,这声音,她太熟悉,这是她之前每天听得最多的声音,格外亲切,能给她带来自信的声音。 没错,那就是大象踩踏地面的声音,她的姐妹们,终于赶到了吗? 第二百五十章 援兵来了 诗余虽然还没见到人,但是已经很肯定,之所以有疑问的想法,是因为觉得她们来得太快了,毕竟按照正常情况,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是。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象兵女战士没有在原地等待消息,也没有死脑筋的朝着其他地方一直寻找下去,所以在感受到诗余也失踪了之后,他们凭借着某些直觉,朝这边找了过来,果然很快就收到了诗余发出的信号,因此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只是在到了獠人老巢外围,还是受到了一些阻碍,首先是入口没能轻易发现,然后就是进入这处地方之后,不知道往哪里寻找诗余他们的位置,好在听到了打斗声,这才被吸引过来,能及时出现救援诗余他们,此刻就只有一道院墙的隔阂了。 诗余在确定了是援兵之后,顿时吩咐正在战斗的姐妹们发出信号,引导其余姐妹朝这边冲击而来,毕竟被阻碍在外面的人,不能准确找到他们的位置。 在信号的指引之下,外面的象兵女战士果然很顺利找到了诗余所在的队伍最前头,然后挥舞着鞭子抽打大象屁股,大象吃痛,原本不愿意去撞击的围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撞而来,在五十余头大象的撞击下,獠人因地势而搭建的围墙,顿时崩塌,轰然倒地之后,正在战斗的獠人就惊恐的发现,一群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背后。 庞然大物身上,还有十分健美的女 战士,正在弯弓搭箭,朝着他们射击,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箭矢呼啸之下就带走了他们几十人的性命,这一下不可不不震撼,让他们彻底慌乱起来。 眼看着庞然大物就要踏入人群之中,那上面的人已经抬起长枪,就等着下一轮刺杀,獠人再也不能保持勇猛无畏,悍不畏死的状态,开始害怕躲避,正在战斗的武林高手们,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尤其是在围攻戴冠的那些人,原本就处于逆势了,如今再被象兵一冲击,更是有点慌乱,一不小心,就被戴冠给伤了几人,他们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拉开了距离,然后还注意防备身后的象兵。 其他獠人的战斗力也打了折扣,但是处于绝境的象兵女战士,则是士气大涨,再次恢复凶猛状态,拼命杀敌。此消彼长之下,獠人原本的人数优势,还有请来帮手的实力优势,都不复存在,反而是被出现的象兵给占据了绝对优势,那庞大的大象,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他们心脏之上,每一个象兵女战士都像是一尊杀神,正在收割者他们的性命。 原本还在戏谑调侃戴冠的赵傲,本来想拿下戴冠一雪前耻的,此刻也改变了主意,在场的人之中,他毫无疑问是最厉害的,天生也该是那个扭转乾坤的领袖人物,面对这样的变故,他也必须要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来扭转战局。 于是他 附身冲向象兵,凭借高超的轻功,在象群之间来回穿梭,并不时将象兵女战士给击落,虽然不能快速杀死大象,但是先解决了人,那也是能极大程度的缓减压力的。果然,他的选择很快奏效了,看到勇猛无敌的女战士不断落下大象来,原本慌乱的獠人顿时信心大增,冲过来将被赵傲打伤的女战士们给砍杀,甚至是剁成肉泥,不一会儿,就有四五个象兵女战士命丧黄泉,死的惨不忍睹。 诗余见了这一幕,心痛得流血,双眼血红,愤怒的嘶吼着冲向赵傲,要把这个收割姐妹性命的恶魔给扑杀。 在诗余拼命要救人的爆发之下,果然无人可当,她很快就接近了赵傲,然后大长腿微微弯曲,蓄力之后,高高跃起,高举战刀,就要一刀砍翻赵傲。 感觉道背后的凶猛杀气,赵傲微微惊讶,随即转头看见诗余之后,猛然挥出一掌,一道带着寒冷气息的掌风汹涌而出,直奔诗余而去。 诗余身在空中,而且用力过猛,根本来不及做出多余的动作躲闪,更是无法接下这一掌,千钧一发之际,戴冠大喝一声,随即爆发出一股无穷的力量,瞬间来到诗余前面,然后挥出一圈,硬生生接住了赵傲的这一掌。 赵傲目露惊讶,没想到戴冠还有潜力没施展,在这种危急时刻爆发出来的实力,太过骇人了一些,要知道戴冠离着他这边有三丈距离,他离着诗余 却只有一丈距离,而且出手极快,那掌风袭击诗余的时间,也是眨眼只见就到,可是志在必得一击,被人电光火石之间给挡了下来。 赵傲不得不惊讶,而且戴冠过来了,他也就无法再继续击杀象兵战士,不得不防着戴冠偷袭他。 戴冠也真的是被吓到了,诗余一时气急做出的决定,差点粉身碎骨,戴冠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在最危急的时刻,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下就来到诗余面前,救下了这个给了他许多惊艳时刻的女队长。 诗余还不明白自己面临的情况多么严重,虽然之前看到了赵傲施展销魂碎骨寒冰掌,但是没见着这个掌打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而且她自认为自己不弱,不一定就接不下来一掌,因此在救人心切之下,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来偷袭赵傲。 此刻见到戴冠的紧张神色,她才有些后怕,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多么严重,于是有些歉意道:“多谢公子!” 戴冠道:“这里交给我,你去后面接应一下姐妹们,组织好阵型,注意危险。” 诗余感激道:“公子你也小心,我去了!” 诗余说完,转身朝着后面被武林高手围攻,已经岌岌可危的象兵女战士,并且快速指挥象兵列阵,发挥协作杀敌的优势,很快稳住局面,在把所有姐妹都送上象背之后,她才最后一个翻身上象,然后开始了她最为拿手的战斗 。 有了坐骑,诗余如虎添翼,指挥着象兵,开始在獠人包围圈中横冲直撞,然后提着长枪,开启了无情杀戮的时刻,即使面对武林高手,那也是丝毫不惧,只管以自己最为厉害的一面去击杀敌人,果然,士气是一个十分奇妙的东西,只要在心里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即使实力稍微出于下风,也能跟完全弥补。 有了诗余的指挥,有了戴冠拖住了赵傲,象兵女战士顿时不再十分狼狈,没有人再能将他们给轻易击杀,甚至是打落象背也不容易,更没有再战死。诗余送了一口气,然后看到跟赵傲缠斗在一起的戴冠,心中火热,指挥着象队,朝着戴冠这边接近,然后就要突围而去。 赵傲见状,顿时怒气爆发,吼道:“你们几个家伙在干什么,还不一起合力留下他们?”他这话自然是对着青城山门人说的,也有提醒那些武林高手的意思。果然,赵傲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已经慌乱的这些高手,瞬间找到了方向,开始朝着赵傲这处聚集。 然后形成一个小小的阵法,刀剑齐飞,拳脚影动,瞬间搞起不小的声势,大象也有些受惊,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而且他们成功的堵住了即将要被突破的包围圈。 诗余十分愤怒,面对赵傲,那是已经记恨上了,就要指挥象兵强行冲击阵法,戴冠见状,挥手让她不要莽撞,示意自己还有办法,让她尽量收拢队 形,好以最短的时间突围而走。 有了戴冠一个手势,原本还有些失控的诗余,顿时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吃了定心丸一般,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戴冠,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感,她一点都不怀疑戴冠说的话和做出的决定,在她看来,戴冠有一种魔力,从来不会让她失望,无所不能的魔力。 于是她极快缩小了阵型,全部聚集在出口处,开始绞杀围过来的獠人,至于以赵傲为阵眼组成的阵法,她果然全部交给了戴冠。 戴冠见自信满满的赵傲,正在挥舞着手中剑,顿时脸色凝重,这不是赵傲在虚张声势,而是真正的杀人剑阵,戴冠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能破掉这阵法,唯一的希望,就是小青蛇再次出手相助,不然他就算是再兑换厉害的功夫,估计也不能短时间内破阵而出。 打定主意,戴冠开始跟小青蛇意念沟通,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些犹豫,小青蛇帮忙,必然以最为庞大的身躯和最强的威力出现,不然不能破阵。 但是真那样做了,就会出现严重的后果,那就是象群受到惊吓彻底失控,那样自己这边的人也会遭殃,这就有点不划算了。 但是不这样做,又无法破敌,戴冠正在危难之际,突然感受到大地在震颤,一道闷雷一般的声音滚过地面,朝着此处地界而来,细听之下,还有甲叶哗啦声、跑步声,刀剑撞击声,马蹄奔踏声,这样 的阵仗,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大部军队行军。 而出现在此处的军队,必然不是獠人,也不是他们的援兵,那就只能是官兵,此处能出现的官兵,必然是从不远处的牯牛山赶来的。 戴冠顿时大喜,自己发的信号,还是很幸运的被毛宁发现了,正在牯牛山交接事情的毛宁得知戴冠有难,二话不说带人下山,全速朝着信号之处行进,果然在戴冠最为艰难的时候赶到了。 戴冠看着赵傲,顿时露出一个得意笑容,赵傲见状,气得肺都差点炸了,恨恨道:“算你狠,但是咱们的事情没完,走着瞧!” 戴冠双手一摊,无所谓道:“奉陪到底!” 赵傲冷哼一声,随即喝道:“我们撤,这里待不了了!” 正在结阵准备杀死戴冠的高手们一阵茫然,但是也发现了异样,于是一哄而散,姗姗来迟的獠人首领见到这一幕,顿时心如死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围剿獠人 獠人首领名叫蒙州,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壮汉,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威猛,任谁见了,都得赞叹一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威猛的人。但是对于这个蒙州来说,外表粗矿,武力高强,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脑子还好使,常常能运筹帷幄,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这一次跟江湖人士联手,想着要对梁州造成一些威胁,趁着牯牛山在挑事情的好时机,来一个渔翁得利。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赵傲他们竟然在围攻毛宁军队的时候落败了,不得不退守山寨,跟他们獠人共进退,关键是还掳掠了象兵,也就是搞掉了州牧田宏远的秘密势力,他其实是十分意外和满意的,只要拔出这一支象兵,那毫无疑问是断了田宏远一臂,如今的田宏远,在梁州坐镇,丝毫不知道他这一支獠人的存在。 更让人惊喜的是,田宏远派出了五千大军围剿牯牛山,如今被托在山上,自己这边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只是他提出自己的意见之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武功高强的赵傲,却犹豫了,还有赵傲带来的那些武林高手,都表现得很是消极,只想好好吃喝一番,似乎是要修整。 蒙州对此很是疑惑,但是又不好得罪赵傲一行人,主要是自己有求于对方,对方不仅是这一伙人武功高强不可小觑,最重要的是背后的势力十分了得,他想要做大 事,必定是要借助这些外力的,因此他只得压下急切的心情,好好招待赵傲等人,更是为了赵傲修炼神功,而废了不小的精力,打造那处洞穴,还有给赵傲找最合适的鼎炉,那都是一件麻烦事情。 不过蒙州是个干大事的人,不会因为这些消失而措施良机,于是都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所以把赵傲一行人给伺候得很好,就是想着借助他们的力量,趁着毛宁的大军还在牯牛山的机会,组织人马,直奔梁州,打田宏远一个措手不及,然后占据一城之地,之后徐徐图之,恢复祖上曾经的荣耀,成为一方霸主。 只是计划还没有实施,赵傲就告诉他,已经有人摸入山寨之中,正带着人要杀出重围,他闻讯赶来,就看到被吓到的赵傲等人开始撤退,要置獠人的生死于不顾,然后放这些人离开,最主要的是,对方的援兵到了,不是放不放对方的问题,而是他们能不能保住基业的问题。 象兵给到的压力就足够巨大,好在人数较少,他们还能应付,可是如今,毛宁的五千大军赶来,撩人显然是无法抗衡的,更要命的是,眼见危险降临,无法阻挡的时候,作为盟友的赵傲却毫不犹豫选择放弃,弃他们而走,这就让蒙州十分难受。 但是现在是在危急时刻,自己又不好得罪他们,只得哀求道:“赵公子莫慌,我獠人还有两千余人,对方不过也是区 区几千人马,咱们据险而守,借助地利的优势,防守完全没有问题,何况你们个个武艺高强,面对这些不值一提的官兵,有何惧哉,咱咱们联手退敌,并非难事,还请赵公子不要轻易放弃,我撩人对于青城山来说,还是很有用处的。” 蒙州这话,虽然是以卑微的语气说出去的,但是表达的意思,却又显得十分有气节,可以说是站在一种高度说出来的,如果赵傲不理睬,那么就会彻底让撩人寒心,那么就算是獠人不被灭掉,之后也会跟青城山离心离德,不会再帮着他们做一些脏活,也不会成为他们的棋子。 如果赵傲留下来帮忙退敌, 那么獠人跟青城山等江湖门派的关系,就会更进一步,日后大家要合作,那就更加顺利,对于獠人来说,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 但是赵傲这边就不一样了,如果劲直走了,那就是背弃盟友,胆小如鼠,毁了一世英名,更加是败坏青城山的声誉,但是如果留下来,就有可能面临着败亡,不管怎么选择,似乎都不利于自己这边。 但是为了保住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选择跑路是最正确的选择,聪明儿不肯吃亏的赵傲,自然是做出了最为有利的判断,因此才吩咐大家先逃离这里。 可是被蒙州这样讥讽,他们还真的不好撒手就走,毕竟这是十分不仗义,不道德的事情,以后说出去,也会被江湖中人 耻笑。 赵傲无奈一笑,这个蒙州,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于是尴尬道:“蒙首领说的什么话,我赵傲何许人已,我青城山何等地位脸面,怎么会因为这么些泥腿子就畏缩退避,只是暂时腾出缓冲的余地,思考最佳方案。蒙头领机敏聪慧,想必知道现在咱们不能正面硬拼,那么就只有退守核心地带,消耗朝廷大军,等时机成熟,再发起反击,一举消灭这些不要命的丘八,到时候蒙首领声威大震,必定能吸引更多人支持,要攻打梁州,也就不是什么苦难的事情,你说是。” 蒙州看了一眼戴冠他们的阵势,又听着外面声势浩大的援兵,也知道此处绝非迎敌的好地方,若是贸然在此展开激战,那么獠人败亡也就不远了,赵傲说得是对的,自己只有两千多人马,要想保住寨子,只有退守险要之处,打消耗战。 虽然知道赵傲是借口,但是蒙州无法反驳,于是只得无奈道:“兄弟们,敌人锋芒正盛,咱们暂时不要硬拼,听我指挥,退守险要之地,再想办法退敌,快撤!” 原本慌乱的獠人,听到首领的吩咐,顿时如获大赦一般,飞快退走,瞬间拉开了距离,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去,现场很快就只剩下稍显狼狈的戴冠一行人,还有还未踏足此地的毛宁援军。 看到撤退得如此果断的獠人和江湖人士,戴冠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剿灭獠人虽然也是必要的事情,但是比起自己这边的人的安危,还是不值一提的,先出去才是要紧事情,之后再集中力量消灭獠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所以他向毛宁发出求救信号。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军还未跟獠人交战,獠人就彻底放弃了碰一碰的想法,反而是龟缩4而去,想毛宁扑个空,根本没有交战的机会,獠人退守险要之处,大军再要进攻,就不那么容易了。 戴冠感叹道:“这个蒙州,有胆识有魄力,最主要是能屈能伸,是个真正的雄主啊,虽然被赵傲搞了一手,但是到了现在,还是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足见其本领非比寻常。” 诗余道:“公子既然如此认为,那么咱们必须灭掉此人,否则日后只怕是一个祸患,要是其对梁州动了心思,终究是一件麻烦事,如今毛将军率领大军赶到,咱们正好 一举攻灭獠人寨子,将这种威胁消灭在萌芽之中。” 带管道:“咱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毛将军来了也必定是要试一试的,只是对方已经有了准备,而且做出了最为正确的应对方法,想要灭掉他们,只怕很难,何况那赵傲一行人,也被稳住了,要灭掉这獠人寨子,似乎很难。” 诗余道:“咱们有象兵,一路碾压过去就是了,怕他们区区獠人么?” 戴冠道:“里面地势奇诡,变化多端,而且十分险要,象兵的 优势,根本不好发挥,所以给到对方的压力,并没有那么大,就算是毛将军的人马,想要剿灭这獠人老巢,只怕也要各自为政分兵而进,只是那样一来,压迫力也没有了,搞不好还会遭遇道伏击,其实也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过咱们也不会轻言放弃,人都到了,必定是要试一试的,至于效果如何,打完才知道,所以先跟毛将军商量一下!” 诗余思考了一下,觉得戴冠说的在理,于是也没有冲动,跟着戴冠一起小心戒备,等着毛宁到来,大概一炷香时间过后,毛宁风风火火赶到,看到戴冠没事,还是那之前见识过的象兵战士,毛宁十分欣喜和惊讶,急忙跟诗余打招呼:“诗队长,你们没事,怎么会到了这里。” 诗余点头道:“多谢毛将军关心,我们没事,只是遭遇了獠人的围攻,如今毛将军到来,敌人闻风而散,已经撤退收缩,还得劳烦将军一起攻进獠人寨子,消灭这些猖狂的獠人!” 毛宁豪气道:“诗队长客气了,剿灭这一群家伙,自然也是末将分内之事,既然如今找到了他们的老巢,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咱们这就一起联手,剿灭此处獠人,也好给州牧大人一个交代。” 诗余顿时满意道:“如此甚好,那就听毛将军的,咱们也一起联手剿灭敌人。” 毛宁顿时兴奋道:“那就太好了,兄弟们 ,你们都看到了,这 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獠人,竟然敢打咱们州牧大人的王牌象兵,咱们作为兄弟不对,自然没有看到兄弟姐妹被欺负而无动于衷的道理,因此,我们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剿灭獠人,跟象兵姐妹们报仇。” 他身后的士兵,见到风华绝代,又野又飒的象兵女战士,那是个个都在咽口水,这也太让人惊艳了,何况这些女子还是州牧大人的人,那么就是自己这边的一家人,如今家人受到了欺负,他们当然要报仇,关键是这还是在美人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怎么可以错过,于是个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吼道:“将军下令,咱们必定全力以赴,消灭獠人,为象兵姐妹们出口恶气。” 毛宁道:“好得很,兄弟们,那么咱们兵分两路,围剿獠人各处险要关隘和营寨,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抓到其首领,本将重重有赏,并且会禀告州牧大人,给大家论功升迁。” 众军兵听毛宁这么说,顿时心头火热,恨不得立刻杀死无数敌人,也要给自己积累军功,到时候升官为将,别提多美了。 于是纷纷表态:“谨遵将军将令,咱们这就全力杀敌。” 毛宁满意道:“那么兄弟们,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剿灭獠人,捣毁这一出巢穴。” “是,将军!” 激动的士兵们争先恐后追击獠人而去,毛宁亲自压阵,配合着诗余的象兵,紧 随其后。 戴冠见状,只得反身跟随,那已经被解救的女子,原本可以下山回家了,但是她好像是赖上戴冠了,说什么也不走,于是也跟在后面,戴冠无奈,只得安排了几个受伤的象兵女战士留守此处,把住逃走的路口,一旦遭遇不测,也好随时退回来逃走,然后顺带照顾这个可怜女子。 安排好了后路,戴冠也跟随大军返回獠人核心地带,要一举剿灭这些狂妄自大的獠人,还有那几次三番挑衅自己的赵傲…… 第二百五十二章 杀人领赏 有了大军加入,獠人再也不敢正面对敌,只得退缩防守,戴冠解放出来,随着军队反杀回去,一路上就显得十分顺利,有一种势如破竹的架势。 关键是獠人知道无法抵抗,因此就开始怕死了,之前那种不要命的精神,已经荡然无存。獠人首领蒙州为了稳住赵傲一伙人,也没有多分心来做无谓的抵抗,只管带着人退守大本营,还有就是留住赵傲,为自己增加一份保障。 在蒙州最为紧密的“监视”下,赵傲也还是需要脸皮的,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强行离去,于是只好暂时安慰蒙州道:“蒙首领不必过于担心,咱们占据地利人和,对方虽然人数占优,但是不熟悉地形,因此不能发挥人数优势,想要拿下大寨,那并非易事,因此咱们也不要如此紧张,当务之急,是盘点人数,合理安排,按需调动,要守住大寨,不是难事。” 蒙州点头道:“赵公子说的是,在下也是这样打算,只是对方军中还是有不少高手,而且之前就跟赵公子有仇怨,如今他们送上门来,赵公子自然省了去找他们的精力,正好可以就地报仇,灭了他们,大快人心。” 赵傲见蒙州还是在使激将法,顿时有些气恼,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那是自然,本公子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来没有受过别人的鸟气,梁州区区之地,竟然敢如此跟我青城山为敌,本公子自然不 会放过这些猖狂之人,咱们一起携手,消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尤其是那个戴冠。” 蒙州顿时心中冷哼,但是表面上却笑意盈盈道:“既然公子要报仇,那在下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管教那个戴冠插翅难逃。” 赵傲不经意的扯了扯嘴角,有些鄙夷,这个蒙州,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如今别人五千大军包围了寨子,并且是铁了心要剿灭獠人的,而獠人这边,人数少了一半就不说了,更要命的是这些人武力参差不齐,战斗毫无章法,只有一股子血气之勇,还有就是盲目的自信,两相对比,那必定是要败亡无疑。 赵傲是个聪明人,更不会将什么没必要的义气,照他的想法,让獠人弃寨而逃算了,反正打不过,没必要白白牺牲,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傻子行为,他赵傲最是精明,怎么会因为一个傻子首领,而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所以他嘴上安慰着蒙州,实际上还是打算找机会逃走,而蒙州大概也是知道赵傲不会为了他们而拼命的,只得找各种理由来稳住赵傲,就是希望他们能继续出手阻敌,不至于让自己这边陷入孤军奋战的地步。 两人各怀心事,虽然目前还聚在一起,但是要通力合作,显然是不可能了,蒙州没有想到,这些人没给獠寨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引来了朝廷大军,隐秘了许多年的獠 人大寨,竟然就要被毁了,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如何能够甘心,所以为了獠人的未来,为了族人的尊严,他必须要倾力一战,至于胜败,他暂时不想考虑了。 祸事是赵傲一伙人惹出来的,如今他蒙州没有怪罪这些罪魁祸首,只是要他们跟着自己一起面对危险,帮个忙,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这些人敢逃走,他也不介意撕破脸皮,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虽然这很困难,尤其是他的身手,远不如赵傲,手底下的人也比不过那些武林高手,但是总归是能给赵傲一行人造成不小的压力的,既然要面临灭亡的结局,那么拉上几个垫背,总比自己孤独去死要好得多。 退守的人勾心斗角,但是进攻的人去众志成城,势如破竹,无人可当,毛宁对于戴冠,那是有很深的感激之情和信任之感的,如今戴冠遇到危险,他在得到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不是为了报答戴冠的恩情,而是真的害怕戴冠出事,他没法接受。 在及时赶到之后,见戴冠无事,他松了口气,但是同时,怒火就无法遏制,必定是要那獠人开刀的,所以此刻不顾一切,指挥大军全力进攻,不踏平獠寨,誓不摆休。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想在戴冠面前表现出最为纯粹的态度,是表明自己是跟戴冠一个阵营的人。 戴冠和州牧大人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如今他受到州牧大人 提拔,成为名副其实的战将,但是梁州如今的局势十分微妙,每一个手握实权的人,都是有些身不由己的,尤其是刺史和梁王在搞事情,他也害怕被人给陷害,所以表明自己的态度,将来真的遇到了事情,也好多一分保障。 带着这样的心思,毛宁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既然来了,那就踏平此处獠寨,不然就不班师。下了决心,就要执行到底,戴冠自然也知道毛宁的心思,所以也没有劝,这个獠寨,确实是个不小的隐患,能灭掉,自然是最好,不然之后盐行商队依旧是出于危险之中,要是他们经常出来骚扰抢劫商队,那是很麻烦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赵傲这个家伙还在,戴冠是要彻底解决这个威胁的,所以正好借助大军的势力,围剿赵傲。 当然,如果赵傲要走,戴冠是没办法把人全部留下的,只能赌獠人首领有办法留下赵傲,到时候好决一死战。 很快,大军就拔掉了沿途的营寨和障碍,留下来把守险要之处的獠人,也被一一击破,运气好的,还能逃回大寨,运气差的,直接被格杀当场,看上去有些凄惨。 大军不断逼近,獠人不断退缩,很快就逼近大寨了,到了这里,獠人终于躲起来,而且抵抗的力度也陡然加强,毛宁顿时一阵兴奋,这是找到獠人老巢了,他不怕战斗,不怕獠人拼命,怕的是他们继续逃走,如果对方弃寨而逃 ,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如今见到獠人并未逃走,毛宁自然是满足的,于是当即下令:“兄弟们,獠人一直以来就是朝廷隐患,如今咱们找到了这獠人老巢,必定要全力剿灭,杀敌者重重有赏,杀死普通獠人,奖励白银一百两,杀死头目,奖励三百两,杀死首领,商银一千两,若是能活捉长老及首领,那不仅得到高额的奖励,还要连升三级,这是本将对你们的承诺,只要你们能做到,本将必定去跟州牧大人为大家请功,此刻,大家就放手一搏!” “多谢将军,兄弟们跟我杀!” 冲在前面的校尉、队长一类的军官,兴奋不已,这一场仗,注定是给他们建功立业的,因此都显得十分兴奋,悍不畏死带人冲锋杀敌,不怕敌人抵抗,也不怕敌人拼命,就怕敌人太少,影响他们升官发财。 有了毛宁的重赏,官兵们争先恐后朝着獠人大寨发起进攻,无数獠人聚集在一起,组织反抗,拼命退敌,但是势力的差距有点大,他们即使拿出了全部的实力,还是无法抵挡,只得节节败退。 蒙州再也不能淡定坐镇指挥,只得央求着赵傲他们,一起出手杀敌。赵傲没办法再推脱,只得跟着蒙州一起抵达最前沿,开始施展本事,截杀这些杀红眼的官兵。 蒙州勇猛无敌,杀神一般降临战场,手中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一刀扫过,有千钧之力,挡在刀锋前 面的官兵,果然无法抵抗,很快被杀死十几人,开始有些慌乱起来,现场也就流出来一片空地,地上鲜血流淌,尸体横倒,显得很是可怖。 官兵们顿时兴奋的发现了蒙州这个大首领,都显得有些激动,虽然无法击败这个凶猛的首领,但是绝对不会认怂,而是互相眼神交流之后,默契的围拢上来,想要以阵型的优势来击败蒙州,然后变成战利品,用来邀功。 毛宁也发现,顿时拔剑而来,在后面观摩官兵围攻,同时也是观摩蒙州的武功招式,对方既然是獠人首领,那么他就没有错过擒拿蒙州的机会,所以这个头功,他也是要争取的,主要是对方才是他的对手,至于其他的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当然,赵傲一伙另说,他打不过,也不打算直面那些江湖人士,这些人,自然有戴冠带领象兵来收拾,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消灭獠人。 果然,出来助阵大杀四方的赵傲一伙,见戴冠也追上来了,心情十分复杂,只得收敛气势,开始防备起来。 戴冠见状,暗自好笑,这个赵傲,怎么对自己还产生阴影了? 但是这也是好事,无论什么战斗,士气最为重要,赵傲硬实力比自己强,但是经过几次战斗都吃了亏,如今再面对戴冠,自然是不能做到平心静气,而是有些害怕,这就给了戴冠足够的勇气,所以面对赵傲,他二话不说,挥剑就杀了过去。 一心要报仇得到诗余,自然也是盯上了这些江湖人士,于是指挥象兵以最为凶猛的态势冲杀过去,为戴冠助阵的同时,要以最为畅快的形式报仇雪恨。 战斗在接触上的一瞬间,就陷入最为疯狂的状态,都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给击败,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这仗大的十分激烈,尤其是獠人,那是真的退无可退,在疯狂拼命。 凭借着对地势的熟悉优势,还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还有首领的英勇加成,獠人的士气也起来了,逐渐稳住局势,跟官兵陷入势均力敌的战斗。 赵傲这边,一开始就没想着死战到底,反而是想趁着战乱,趁早脱身,反正都出手了,对蒙州也算过得去了,所以战斗一开始,就显得有些无法抵抗,尤其是戴冠和象兵格外勇猛,他们不停后退,很快就退出了主战场。 正在杀敌的蒙州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无奈吐出一口闷气,不过看到戴冠和象兵也追了出去,心里好受了不少。 不过他的勇猛无敌也没有保持多久,在击退围攻的官兵之后,只见一名将领挺着长枪直奔他而来,而且速度几块,看那架势,武功必然十分高强。 果然,一个照面之下,蒙州震惊不已,没想到,他这蓄满力量的一刀,竟然不能完全挡住这一枪,枪尖划过刀刃,继续朝着他要害而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獠人覆灭 蒙州大惊失色,急忙朝后倒退,然后抬头看向对面来人,然后面色十分十分难看,果然,这一枪就是对方大将毛宁发出的,只是毛宁身形,跟蒙州根本没法比,蒙州看上去比毛宁那是大了一圈,而且不是虚胖,而是实打实的勇猛异常,可是这一招交手下来,让蒙州震撼的是,这个毛宁的力气,比他还要大。 蒙州有些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那一刀没有用力,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没能抵挡毛宁一枪,而且不退的话,恐怕还要受伤。蒙州带着疑惑的心情,迎着毛宁勇猛扫出的第二枪,蒙州高高跃起,一刀斩下,似乎要将毛宁长枪斩断,并顺势砍伤毛宁。 只是毛宁见到了,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变化招式,变横扫为上挑,枪尖依旧直指蒙州要害,至于蒙州凶猛劈下的刀锋,毛宁那是看都不看一眼,显得十分托大。 但是只有在空中的蒙州才知道,这不是对方托大,而是早就算好了结果,如果蒙州继续劈下这一刀,那么不但伤不到毛宁,自己很可能被一枪贯穿了身体,而且看上去,就像是自己朝着枪尖上撞去一般,无疑跟送死没有区别,毕竟他的大刀长度有限,跟长枪比起来,是有些吃亏了。 蒙州看着急速挑来的枪尖,没有任何犹豫,强行扭动身体,在空中翻转一圈,就要躲开毛宁这一枪。 只是他身体刚旋转,毛宁 再次变招,长枪变上挑为下劈,一个弧形虚影出现,奔着蒙州躲开的方向一枪砸下。 蒙州身在空中,势头用尽,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这一枪,只得硬着头皮举刀抵挡,只是这样一来,他本身就在下落的身体,还要承受这势大力沉的一枪,后果显然是十分严重的。 果然,长刀挡住了长枪,只是他承受了两份重力,想要安然落地已经做不到,而是整个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顿时扬起一阵尘土,他手臂发麻,虎口生疼,看上去十分狼狈。 不过好在长刀没有脱手,他也来不及想更多,落地之后忍着疼痛顺势朝着旁边一滚,然后就感觉一杆长枪擦着他后背重重砸入地面,一声闷响传来,再次烟尘四起。没错,毛宁一枪将蒙州砸落地面后,势头不减,继续朝着地上砸下,要一举击败蒙州。 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蒙州凭借着本能躲开了这一枪。毛宁十分惊讶,但也对这个蒙州有了一丝欣赏了,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难怪能做了獠人首领。 在经过试探之后,二人算是进入真正的战斗,蒙州凭借着矫健的身手,在毛宁步步紧逼之下,还是站起来了,然后全力挥舞长刀,跟毛宁大战在一处,虽然看上去处于下风,但是毛宁竟然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击败蒙州,只得多花费一些精力,于是电光火石之间,二人交手十余招。 毛宁对于这个牛高马大的 獠人首领,开始钦佩起来,但是没有丝毫手软,继续死死压制蒙州,二人必定要分出胜负生死。 其余官兵见状,都很识趣的朝着其他獠人杀去,这个功劳,必然是不能和毛将军去挣了,那么就盯着其余地位高的獠人杀去,目标就是按照奖励的多少去划分的。 其余獠人见首领落入下风,本来是想上前帮忙的,奈何他们也被官兵盯上了,于是只得先顾好自己,能活下来,才能谈得上去帮首领的话。 于是战斗激烈程度再上一个台阶,一方是为了活命,一方是为了军功,都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的。于是在无数刀枪剑戟撞击声中,在无数惨叫哀嚎声中,一个个人倒下了,鲜血流了满地,尸体不断堆积,现场也变得犹如人间炼狱,这就是最为纯粹的战斗,最为凶狠的搏命,杀红眼的双方,都在激发潜力,都在竭尽所能。 戴冠这边,一路追着赵傲,朝着后山而去,越是追击,越是感觉到不对劲,赵傲他们跑得太快了,而地势却变得狭窄崎岖起来,不利于象兵行进,戴冠怕赵傲有诈,不敢追得太近,跟象兵不能脱离得太远,所以他一边盯住赵傲,一边引导象兵,战斗相比于毛宁这边,要缓和得多。 在一追一逃之中,逐渐离开了獠人大寨,也脱离了主战场。戴冠这下彻底确定,赵傲是真的要跑路了, 不是为了留下来帮助蒙州,也不是 引诱自己进入埋伏,而是真的跑路了。 戴冠对此很是不解,这个赵傲,这么怕死的么,这未免也太没有骨气,也太不讲义气了? 祸事是他给獠人带来的,出事了却最先逃跑,这样的人,谁交谁倒霉啊,关键这也太不要脸了,戴冠对此十分鄙视。 但是对于逃走的赵傲,他也没办法, 要拦下来是做不到的,只能让他们暂时逃走,只是这样一来,后续还要花费精力来解决这个烦人的赵傲。戴冠有些懊恼,但是也没有怒不可遏,见无法追击赵傲,索性转身,带着象兵去助阵毛宁。 诗余倒是气得不轻,想到被赵傲杀死的几个姐妹,她就难受得心里滴血,本来以为能正面击杀一些人,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可是这些人跑得太快,让她心中恶气不能发泄出来,十分难受。 戴冠见状,劝解道:“不用过于难受,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我答应你,这个赵傲,我会亲手将他抓了送给你处置。” 诗余闻言,眼前一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戴冠道:“公子不是骗我的?” 戴冠顿时正色道:“军中无戏言,我虽然不是军人,但是给军人许诺,那必定是一言九鼎的,你放心!” 诗余眼中顿时生起了希望,脸上带着遏制不住感激之情,看着戴冠露出了一个哭兮兮的笑脸,戴冠道:“别勉强,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还是回去帮着毛将军多多杀敌,灭 了獠人,也算是能出口恶气的。” 诗余点头道:“公子放心,我没事的,獠人也算是自取灭亡,那咱们就成全他们。” 戴冠点头道:“这就对了,那咱们这就杀回去,灭了獠人,捣毁其老巢。” 诗余道:“公子你先去,以防毛将军遇上危险,我们随后就到。” 戴冠没有犹豫,当先施展轻功,快速赶回战场。 诗余则约束象兵,调整了阵型,也气势汹汹的杀了回来。 原本处于下风,在苦苦支撑的蒙州,见到戴冠回来,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个赵傲,终究还是逃跑了,蒙州心慌意乱之下,招式也乱了,一个不小心,被毛宁给一枪砸中了手臂,长刀差点脱落,手臂疼痛难忍。 他大惊失色,急忙逃走,事到如今,真的大势已去,看到无数倒地身亡的族人,他心在滴血, 但是无能为力,如今戴冠回来,那么象兵也很快就来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抵挡了,唯一结果就是力战而亡。 可是蒙州还不想死,带着族人,自然无法逃走,出去也没法掩饰身份,但是自己一个人,那就要方便得多,乔装打扮一番,想要隐匿身份,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恢复獠人曾经的荣耀,继续占据一方地界,成为一方霸主,就别想了,大势很多年就丢了,如今更是遭遇灭顶之灾,那么也就宣告了獠人永远沉默在历史长河之中,再也没有再造辉煌的那天了 。 蒙州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无力改变局势了,打定主意的他,正在朝着计划好的逃跑路线败退。毛宁不疑有他,继续步步紧逼,势必要拿下蒙州。 赶来观战的戴冠发现了端倪,顿时身形一闪,就来到了 蒙州身后,虽然没有出手,但是断了蒙州的退路,蒙州顿时彻底心态崩溃,心如死灰的转头看了戴冠一眼,但是也无可奈何,戴冠的危险程度,比毛宁高多了,他就算是要拼命,拉一个垫背的,也不会选择戴冠,而是跟毛宁死磕,或许还有一点机会。 但是在心力憔悴的情况下,他的势力也下滑了不少,再次对上毛宁,已经有些捉襟见肘,很快又被毛宁给刺伤,腰上也出现了伤口,鲜血流出,打湿了大片衣裳。 蒙州最终也没能伤到毛宁,要拉毛宁陪葬的计划没能实现,反而是他自己全身被捅了很多窟窿,最终鲜血流尽,精力耗光,终究是带着不甘倒下了,眼中满是茫然,在毛宁收枪之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离开了这个世界。 蒙州一倒,獠人是彻底没了勇气,原本就无法抵挡,如今更是兵败如山倒,很快就有无数獠人被屠杀,现场一片凄凉,无数獠人惨叫着死在官兵刀下,很快,就没有成规模的獠人队伍了,那些头目和长老,也相继倒下。 在官兵争抢功劳的努力之下,獠人最终全军覆没,原本有些占据最为险要地势的 獠人在负隅顽抗,但是官兵丝毫没有客气,张弓搭箭一一将这些聪明的獠人给射杀。 其余逃走的人,也被象兵给一一绞杀,到最后,所有獠人都没能逃出生天,彻底覆灭了。 看着现场一片狼藉,獠人尸首遍地的毛宁,吐出一口浊气,顿感神清气爽,没想到走了一趟牯牛山,却意外消灭了这一股獠人势力,这毫无疑问是大功一件,是州牧大人要做的事情中排名靠前的,如今自己替州牧大人做成了,回去奖励自然少不了。 想到这里,毛宁满脸堆笑的看着戴冠,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多谢公子给末将带来天大的功劳。” 戴冠道:“谢我做什么,这功劳是你拼命立下的,在州牧大人那里,我也会给你作证。” 毛宁顿时更加开心,戴冠这个人,是真的交对了。毛宁也不矫情,立即吩咐官兵打扫战场,然后将獠人老巢给收刮一空,带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满足的离开。 诗余没有要任何东西,只是提议这处老巢以后由象兵来把守,或许能有什么用也说不定,毛宁干脆的答应了,并承诺诗余,请功的时候会一起说明情况,诗余对此倒是无所谓,她们不需要什么功劳,本身就是州牧大人的王牌、杀手锏,官职和金钱,都没什么用,反正他们要什么,州牧大人都会满足。 毛宁对此,没有异议,戴冠更加不会管这些事情,于是戴冠辞别了 诗余,跟随者毛宁的大军,离开了这处深山…… 第二百五十四章 辉煌与传承 毛宁很开心,这一趟出来,收获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不仅很轻松就拿下了牯牛山,得到了丰厚的赔礼,而且是在没付出什么代价的情况下,可谓是兵不血刃。 更是在戴冠的帮助下,发现了隐藏已久的獠人老巢,并在戴冠及象兵的帮助下,成功剿灭了这一伙獠人。 看着马上挎着的蒙州的首级,毛宁就有点想笑,这个家伙,竟然能成为地方政府的隐患,说起来他都不相信,因为对方有点弱啊! 这也不怪蒙州,其实他不弱,只是这些年躲在深山之中,族人久疏战阵,没了当时的心气而,而且因为男女比例失调,很多人并不能繁衍生息,导致出声率低于死亡率,人口在逐渐减少。 又因常年躲藏在深山之中,后面成长起来的族人,对于外面的世界,接触得并不多,关于祖上的辉煌,也只是在老人口中传说,不能感同身受,因此失了曾经的勇猛,没了多大的志向和追求,只求能自给自足就好。 这一次蒙州勾结赵傲图谋不轨,还是一些年轻的族人第一次接触外面的江湖人士,显得十分好奇,而且表现得很是崇拜,这让蒙州多少有些感慨,曾经勇猛无畏,独霸一方的獠人啊,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因此他对于赵傲极其纠结起来的江湖人士,是真心想借助对方的力量的,但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赵傲提出过分的要求,要他 提供妙龄女子作为鼎炉,助赵傲修炼邪功,这让他牺牲了不少族中少女,更是引起了族人的抗议,他对此也很自责,但是为了獠人的未来,为了恢复祖上的伟业,他觉得牺牲是值得的。 可惜他看错了人,这个赵傲把獠寨祸害得不轻,但是却没能帮助獠人什么,最后甚至还引来了灭顶之灾,这一次合作,可谓是蒙州败亡的直接因素,而逃走的赵傲,对獠寨的灭亡,并没有什么感觉。 要是蒙州地下有知,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可是一切都晚了,他自己现在成为了毛宁的军功,带着他的族人一起奔赴黄泉,而恢复祖上的荣光彻底覆灭,獠人为数不多的寨子,就这么少了一个,而且还是大寨子。 毛宁回头看了一眼这处深山,有些唏嘘,獠人曾经的辉煌,他也有所耳闻,实际上在百余年前,整个梁州,都是獠人的地盘,可谓是真正的霸主。只是后来随着大昭连续出了几个雄才大略的皇帝,开疆拓土成为了家常便饭, 这些周边的部落就遭了殃。 尤其是梁州处在南方丝绸之路和茶马道上,更是首当其冲要被纳入中原版图的,毕竟这条路带来的利益,狮子啊是太过巨大了,偏居一隅的獠人,把握不住。 所以昭皇十分用心的帮助獠人把握了这一处地方,派出三十万大军连续攻打了好几年,最终在大将军傅玉用兵如神之中,撩人彻底败退 ,让出了这一大片地盘,要知道,獠人不是什么简单的一个部落,而是作用二百多万平方公里领土的中号国家。 这也是獠人最为巅峰的时候,可惜,辉煌只持续了短短的百余年,最后就在昭皇的有心照顾之下,在勇猛无敌的昭国大军奋勇争先之下,沦为泡影。 獠人从此一蹶不振,虽然还逃走了好几万人马,可惜终究没能出现一个雄主,不能将獠人再度统一起来,开辟新的地盘,然后发展壮大,卷土重来。 大部分就如蒙州这样,带领着一部族人,找了个深山大泽隐藏起来,各自为政,休养生息,相互之间甚至都没了往来,因此根本谈不上什么团结一致,光复故土。 最大的反抗,似乎还是十几年前,有一个还算厉害的首领,联合了附近几个部落,聚集了两万多人马,围攻梁州城,不过被田宏远运筹帷幄后,利用梁州当时的五千多士兵,只花了两个月时间,就将这一支獠人给击败消灭,虽然最后没能找到獠人老巢,但是这一支獠人覆灭之后,再也没有任何一支獠人能够组织起人马围攻梁州,甚至是附近的县城,都没有能力打下来,只能长久隐匿在深山之中,暗暗等着时来运转,天下大局重新打乱是趁机而起。 这个蒙州,还是一个有本事有野心的,一直没有忘记要恢复獠人辉煌的使命,只是手底下的族人,实在是不够看,千余 人根本做不到什么事情,他也曾派人联系过南蛮国,希望能够结盟,一起围攻梁州,他只要三县之地,其余全部归南蛮国所有。 可是南蛮国北部总管接到蒙州派出的使者,当场就给否定了,甚至嘲笑蒙州不自量力,区区一千人,就想跟南蛮国结盟,南蛮国还没有落魄到这个地步,因此毫不犹豫就打发了蒙州的使者,并且禁止他们进入南蛮国境内。 因此,蒙州的心意甚至都不能通过跟梁州接壤的南蛮国总管府,更别说送到南蛮王面前了,所以这一个想法,彻底被掐断,南蛮国转头就跟手握一万五千精锐的梁州都督闫青山搞到了一起,这无疑是狠狠的打脸了蒙州。 受到这个刺激,蒙州也有些心灰意冷,更多的是绝望,对于獠人前途的绝望,看不到任何曙光,所以他才沦落到跟江湖人士勾结在一起,趁着梁州大军围剿牯牛山,梁州城空虚之机,能做点什么,说不定还能起到出奇不易的效果,要是能拿下梁州城,那么他此生也无憾了。 只是很可惜,赵傲他们没能帮助他做到任何事情,反而抓来了是个非比寻常的女子,起初他以为这没什么,可是随着戴冠和诗余追查而来,带来的一系列后果,让蒙州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梁州如今是固若金汤,他的想法,是可笑的空想,是根本上不得台面的井底之蛙的见识。 尤其是在领教了象兵 的凶猛和梁州兵的勇力之后,他带着无比不甘的心情,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灭亡,他最终也没了任何活着的想法,所以在戴冠掠阵之下,在毛宁杀敌立威之下,他力战而亡,算是保全了獠人首领最后的脸面。 毛宁回忆了一番这獠人的兴衰史,对着一旁的戴冠道:“公子,你说这人类的历史,还真是千变万化,让人十分感慨啊。” 戴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笑道:“要想不断传承发展,就要励精图治,就要不断保持进步,保持勇武,保持文明发扬光大,不然总有一天,咱们也会像獠人那样的下场。所以古人说以武立国,依文治国,是没有错误的,一个国家的强大,就在于先进的文明,强大的武备,自强的百姓,开明的君主,贤能的群臣,共同努力,自强不息,缺一不可。” 毛宁听着戴冠娓娓道来,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顿时点头同意,感叹道:“公子大才,看待如此深奥的问题,也是如此通透,末将佩服。” 戴冠道:“毛将军不必谦虚,你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使命,想必日后也会持之以恒的走下去,希望将军日后能够开疆拓土,为大昭的长远辉煌而添砖加瓦。” 毛宁听戴冠这样说,顿时觉得热血沸腾,内心火热,目光坚定道:“公子放心,末将定然不会辜负公子期望,也祝公子能把最为正确的思想散播到全国上下,成 为朝廷的中流砥柱。” 戴冠没有谦虚,只是抱拳道:“与将军共勉。” 毛宁也急忙行了个军礼道:“与公子勠力!” 戴冠点头道:“如此,这里的事情就拜托将军了,我还要前往螳螂川一趟,就此告辞。” 毛宁勒马驻身,接近五千士兵同时列阵,目送戴冠。 毛宁拱手道:“公子保重。” 戴冠胯下是毛宁赠给的军马,此刻独自一人打马向前,随即转身道:“各位再会!” 五千大军对戴冠行注目礼,现场十分安静,目送戴冠离开。 对于这个最近崛起的厉害人物,这些军兵也是十分熟悉的,之前在锅底镇,就曾并肩作战,如今更是托戴冠的福,大家人人都立了军功,回去不仅有赏赐,更是有可能升官,这都是戴冠带来的,他们心里是十分感激。 更重要的一点是,戴冠是州牧大人最为看好的年轻读书人,将来只需在科举上大放异彩,前途不可限量,他们这些行伍之人,若是能结交上前途辉煌的读书人,有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了? 最为热切的就是毛宁了,这一趟,算是跟戴冠建立了不浅的关系,日后只要不是站在对立面,那就算是一个阵营的人了,他很是期待将来。 想到这里,毛宁内心更加火热,带着剿灭獠人的战利品,还有牯牛山已经准备妥当的诚意,圆满而归。 戴冠不知道他的这些想法,单人独骑,前往螳螂川。虽然 陈黎和马成贤都去了螳螂川,而且并未发生什么事情,马成贤甚至还成为了商队保镖,但是那是之前,如今赵傲一伙人已经逃脱,想必第一目标就是去螳螂川捣乱,戴冠很怕出事,而且他隐隐感觉,对方还藏有后手,接下来绝对不会让胡氏商行安宁。 这条盐路,终究是牵扯的利益太过巨大,胡家倾尽全力,还有戴冠在其中周旋,以及州牧大人的鼎力支持,还是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由此可见,食盐的利益,实在是无可估量…… 第二百五十五章 商路艰险 如今梁州城至牯牛山这一段商路,可以说是彻底解决了,有了冯丘子的承诺,牯牛山要挽回颜面,绝对不会敷衍了事,二百里路的护送,可谓是能保证万无一失的。 虽然还不能到达梁州城,但是已经是离开了所有危险地带,即使没了护卫,也不会再出任何事情,可以安全达到梁州。 现在麻烦的,就是牯牛山往螳螂川这一截道路,大概是四百余里,一路上山头林立,山匪、江湖帮派也十分众多,还有不少像獠寨这样的地方部落神出鬼没,想要安全行商,没有足够的实力,还是很麻烦的。 不过还是有一点好处的,就是牯牛山的威慑力不弱,虽然这一段更长的路牯牛山没有承诺会照管胡氏盐行商队的安全,但是方圆两百里内的各方势力,在得知牯牛山的事情之后,估计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如此一来,真正有危险的路段,就只剩下二百余里,这也是赵傲可以暗中操作的路段,也是会让戴冠头疼的路段。 但是戴冠也可以压缩一部分危险,那就是把赵傲给托在这一段路上,不让其到其他地方捣乱,比如在梁州城。如此一来,马成贤也就不需要一路护送商队到梁州,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螳螂川,稳固螳螂川的大局,让赵傲一伙人的破坏降到最小。 戴冠一路想着对策,一路朝着螳螂川赶去,并且在细心打听赵傲等人的下落,不出他 所料,在打听了好几队行商之后,终于得知了赵傲等人的消息,而且确实是朝着螳螂川方向而去。 戴冠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这就好,只要他们的目标是螳螂川,那就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耗费多少心力,毕竟梁州城中他们找不到机会,就不会一直在这个地方消耗精力。戴冠找来了冷霜凝这个强援,除非是宗师级的高手前来,不然是不可能得手的。 但是要宗师级别的人出手,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青城山当然有宗师级的人物,而且不止一两个,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宗门的决定,而是赵傲自己的主意,那么这些镇派人物,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一来是失了身份,要他们这些江湖上有头有脸的武林前辈去对付名不见经传的戴冠,还有武林后辈冷霜凝,不管输赢,说出去都是很丢人的事情,而且还会惹到乌蒙剑派这个庞然大物,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来是因为这件事情事关两位藩王的争权夺利,他们这些宗门顶梁柱如果贸然参与,不管支持谁,后果都是很严重的,毕竟朝廷那边,是绝对不允许江湖势力跟地方藩王勾结在一起的。 当然,宗门后辈头脑发热,搅合其中,做出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他们是不太在乎的,因为影响不大,还不至于让他们承担什么后果,顶多就是走个过场,给出一份合理的解释就行了。 所以梁州戴冠估计 ,梁州自从赵傲极其帮手离开之后,是绝对安全的。有冷霜凝坐镇,即使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也绝对不会出问题。 至于螳螂川这边,青城山是否会有宗师出手,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可以肯定,最大阿德麻烦还是赵傲,这个被戴冠给折磨了两次的天之骄子,青城山的未来。 跟赵傲斗法之后,戴冠虽然很烦,但是也有一些收获,至少武道和心态方面,都受到了不小的磨砺,使他的修为和心智都得到了进一步成长,所以,强大的敌人是可以使自己强大的,前提是自己能顶住,别死,否则一切免谈。 戴冠想通了这些,心里更加轻松了,如今单打独斗,赵傲想要拿下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是叫上几个二三品高手,戴冠依旧有办法全身而退,所以他没什么好惧怕的,大不了就是多花点时间来料理赵傲而已。 何况他也有帮手,莫名其妙被拉入阵营的陈黎,此刻还在镇守螳螂川,再加上解放出来的马成贤,一起镇守两百里路途,不是什么难事,一人一段路就可以了。 有了他们三人,即使是青城山真的派出了宗师人物,或者蜀王从其他宗门请来了不得的高手,想要霸占螳螂川,也是不简单的事情。 戴冠打马向前,只是速度依然没有放慢,推测归推测,担心还是要担心的,毕竟自己想的只是理论上的可能,实际如何,可能出现 千变万化的情况,有些事情,永远也是不可预料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好充足的准备,然后把意外降到最低。 戴冠是个谨慎的性子,做任何事情都会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并根据可能的情况,做出一些应对措施,保证当一些可以预料的事情发生后,不至于措手不及。 但是有一些意外,还是预料不到的,他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有效的措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意外发生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佳的应对,争取把危害减少到最小。 在戴冠打马狂奔之下,四百余里的距离,他一天之内就赶到了,来到螳螂川东边的山上,俯瞰整个螳螂川,顿时把所有情况一收眼底,只见一条宽阔平坦的川地,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他眼前,只见无数地方都搭起了很多房屋,一些硕大的圆形建筑上,正在冒着雾气,无数人在上面忙忙碌碌,架着火煮着盐。 这是戴冠见跟郑天博签订契约之后,为了节省运输成本和增加运输量,提供给了郑天博煮盐的技术,这样一来,胡氏盐行拉去的原盐,也就全都是散碎粉末,没有成块的晶体。当然,提纯的方法戴冠还是没有拿出来,虽然是合作关系了,但是这是胡氏盐行的命脉,要是给了郑天博,别的不说,泄露出去之后,胡氏盐行的竞争力也会很快被拉下来,而且郑天博可以有更多选择,反正如今盐井大部分 在他手里,只要按约定提供够了胡氏盐行的原盐,其余的,他依然可以高价批发给其他人。 但是没有提纯技术的话,他就不会搞这些事情,价格提不上去,别人拿出去也不好买,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聪明人都是不会做的。戴冠自然也是聪明人,当然知道把握尺度。 看到山下盐矿工人忙碌的身影,生产搞得热火朝天,戴冠总算是吐出了最后一口郁闷之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一切顺利,没出什么事情,就是最好的消息。 看来吃了几次亏的赵傲,也算是长了教训,没有贸然发难,估计是躲在哪里计划着他自认为高明的计谋! 戴冠管不了他,既然没事,那就先去见见郑。戴冠勒马下山,一路上心情舒畅了不少,顺着山峰旋转而下,四周美景适时映入眼帘,别有一番乐趣。 太阳偏西,红着脸从西边照射出万丈光芒,打在戴冠的脸上,以及胯下马匹身上,全身赤红的马儿,更像是燃了一层血色,看上去神俊了几分。 而戴冠棱角分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看上去更加英俊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戴冠来到盐井边上,看着一切正常,忙碌不已的盐矿工人,井井有条的干着自己的工作,戴冠十分满意,看来郑天博确实有本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把螳螂川打理得风生水起,要知道大部分盐井都是上次抢回来的 ,大部分的盐矿工人,曾经都是敌对势力,而且还有一些敌对势力在捣乱,在这样艰难的局面下,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果然是有才华和魄力的年轻人,老丈人的眼光没错。 如果当初帮助郑天博夺回盐矿,戴冠是出于江湖义气和帮助老丈人的私心的话,那么胡锦就是最为纯粹的从利益出发,而且是慧眼识珠看重郑天博,所以才冒着极大的风险,极尽全力来扶持郑天博,让他掌控螳螂川后,成为胡氏盐行独家供货商。 这不仅是眼光,还要有极大的魄力,但是当时的胡锦,那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而且给人的感觉还是顾念郑少顶的情谊,出于对故人的义气而帮助郑天博,惹得郑天博感激不已,这就是胡锦的高明之处。 戴冠都不得不佩服,老丈人这么多年的沉淀,不是吹牛的,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用在老丈人身上,再合适不过。 一个郑天博手底下的头目看到戴冠,顿时惊讶不已,当初他可是跟戴冠并肩作战过的,对于这位本事和人品都十分过人的公子,那是印象深刻,尤其是在攻灭刘子勋家族的时候,巧施计策,实在是让人叹服。 怀着忐忑的心情,头目上前道:“戴公子,好久不见,是来找东家的吗?” 戴冠见闻,换上一个标准的微笑道:“吴大哥你好啊,看来干得不错嘛,都当上主事了,盐矿也打理得一 丝不苟,厉害!” 吴头目见戴冠在夸奖他,顿时眉开眼笑道:“托戴公子的福,上次也算是立了一些微末功劳,东家的赏罚分明,提拔小的主管十二座盐矿,算是还能勉强支撑。” 戴冠道:“吴大哥别谦虚了,有能力的人,什么时候都能发光发热,好好跟着你们东家,前途不可限量。” 吴头目笑道:“戴公子说的是,小的这辈子,都跟着东家混了。” 戴冠道:“那感情好,找到对的道路,就该一路走下去,好了,带我去见你们东家!” 吴头目顿时喜道:“戴公子跟我来,东家正在大堂议事,此刻正能见到。” 戴冠跟着吴头目,再次踏足郑家位于半山腰的府邸,刚跨进门,就听得郑天博愤怒的声音:“什么,西边十几口盐井都有人莫名其妙身亡,这是怎么回事,李主事,你得给本公子一个说法!” 第二百五十六章 阴狠的家伙 听到郑天博的惊怒声,戴冠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还是失算了,看到的只是表面,背地里的事情,还是不能一眼就看穿,赵傲他们终究是要先到来,那么施展是些阴狠的手段,也是完全说得过去。 西边比较偏僻,但是也有不少盐井,郑天博没有厚此薄彼,都是一视同仁的投入了打量的人力物力的。如今听这个口气,盐井上死的人不少,而且还不知道原因,这后果就严重了。 戴冠顾不得其他,急忙朝着大堂走去,跨进门就问道:“郑兄,发生什么事了?” 郑天博见戴冠前来,虽然很是焦躁,但还是眼前一亮道:“戴兄,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知会小弟一声,小弟好去接你。” 戴冠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套,听贤弟刚才所说,盐井出事了?” 郑天博脸色一跨,顿时显得十分委屈道:“戴兄都听到了,确实出事了,昨天晚上,西边十余口盐井上的工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一些,主事的人也看不出是何远古,小弟也只能根据死者的症状,初步推测是被什么毒虫咬了。” 戴冠道:“陈前辈呢,他如何说?” 郑天博道:“陈前辈一大早就去了盐井,现在还未回来,估计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戴冠道:“郑兄果然心思缜密,这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 郑天博道:“戴兄不是更聪明,只听得一句话就知道事有蹊跷, 小弟怀疑,是有人使了什么阴狠的手段,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戴冠道:“贤弟所料不错,不瞒你说,青城山和蜀王的人已经盯上了螳螂川的盐矿,我已经跟青城山的赵傲交手几次了,两天前,他们在獠寨被我带人击败,应该是朝着螳螂川来了,如我所料不错,这件事情,就是他及其同伙干的。” “什么,竟然是青城山的赵傲,此人如此阴险吗?” 郑天博十分惊讶,因此有些不相信的问道。随即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更大了,喃喃道:“蜀王,怎么可能,这梁州地界,可不是他的地盘,怎么能顶上螳螂川呢?” 戴冠道:“贤弟不必惊讶,之前你也应该听说了,师父和陈前辈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们前来螳螂川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备这些人捣乱。蜀王虽然位高权重,也不缺什么金银钱财,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嫌钱多,尤其是这些大人物,更是需要更多的钱财来笼络人心,螳螂川盐矿,在整个大昭国,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其中蕴藏的财富,别说蜀王,就是朝廷,那也是极为重视的,不然我老丈人那盐行,怎么就成了贡盐呢?” 郑天博讶然道:“难道州牧大人提前就知道咱们会合作,因此才极力支持,成就贡盐的好事?” 戴冠道:“州牧大人英明睿智,手段和眼光,都是十分厉害的,看出这一点并不难,但是他也不 能面面俱到,对付蜀王,更多的还是咱们自己想办法,所以事已至此,贤弟也不用太过担忧,咱们一起面对就是了。” 郑天博道:“这个我是相信兄长的,胡叔也足够有诚意,事情刚漏出风声,就把陈前辈和马前辈请了过来保护我,这就足够了。至于那个阴险的赵傲,没什么好惧怕的,只是可恨其伤及无辜,盐井上死了十余人,这些人,都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家中就靠着他们吃饭,如今莫名其妙的死了,抚恤倒是小事情,只是留下老人孩子,孤儿寡母的,日子自然不好过。 盐矿上我虽然设立了还不错的优待政策,但是一个家里,没个男人,终究是很不方便,即使吃穿不愁,还是缺个当家做主的人。” 戴冠道:“事已至此,贤弟不要太过难受,陈前辈既然前去,想必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如今我也来了,会狠狠的惩罚这些伤天害理的家伙,我这就前去看看。” 郑天博道:“兄长一路劳累,还是休息一,我相信陈前辈应对好那些事情。” 戴冠道:“贤弟言重了,我没什么事情,倒是陈前辈,是我死皮赖脸请来帮忙的,不好太过于劳烦他,我还是前去看看!” 郑天博道:“既然如此,我陪兄长一同前去。” 戴冠道:“你就不要操心了,如今矿上出了事情,你这里自然是要忙得不可开交的,先交代好大家,尽量不 要影响盐矿运转,你们接着说,告诉大家不要慌张,这确实是赵傲他们搞得鬼,我来就是要解决他们。” 郑天博道:“既然如此,兄长小心谨慎,别上当了。” 戴冠道:“放心,我有经验。” 郑天博见戴冠如此坚决自信,顿时放心不少,目送戴冠离开后,继续对着一众主事之人道:“大家现在知道原委了,就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去,下去安抚好下面的矿工,盐井的生产不能受到影响,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东家!” 一众主事之人中气十足的应道,之前还以为是招惹了什么瘟神,得了什么怪病,搞得人心惶惶的,如今知道了真相,他们当然不会害怕退缩,只要是人,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这些人,毕竟都是实打实的成长起来,哪个没经历刀光血影,那都是有一股子血气之勇的。 知道真相之后,不是担心后续被那些人继续针对,而是满腔怒气,恨不得抓住敌人,来一个碎尸万段。 按照之前的商定,他们下去也会组织人手小心防守,尽量让对方没有机会偷袭。 等他们离开之后,郑天博才想起来一件事情,妹妹去了梁州城,好久没有消息了,如今怎么样了, 也没来得及问戴冠。嗯,不行,得赶紧找时间问问情况,他就得这么一个妹妹,平时疼爱有加,更是没有让其离家的经历,如今去了梁州,竟然音信全无,郑天博很是担 心。 但是现在嘛,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他送走了手下主事之人,立刻钻进书房,开始处理一份份材料,都是矿上的事情,一些人提出的意见和建议,还有一些方针策略,都是需要处理落实的。 郑天博自从掌管郑家盐矿以后,变得十分敬业,每天都在忙着处理盐矿上的事情,可谓是风雨无阻,一丝不苟。 也正是因为他的敬业精神,才能在短时间内把盐矿打理得有条不紊,他自己也在经历了很多事情后,变得成熟稳重,比起他爹郑少顶在世时,还要出色一些,真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十分让人佩服的。 郑天博这边埋头苦干,戴冠则是心里十分憎恶的赶往西边盐井,他没想到,名门正派出身的赵傲,竟然能干出如此下三滥的事情来,实在是太过掉分了,真是辱没了那传承几百年的宗门名声。 但是这个赵傲,就是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戴冠唯一能理解的就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背地里指不定多么的肮脏龌龊,这个赵傲,也许只是表现出了最为真实的一面,但是还是让人十分憎恨,毕竟拿无辜的人的生命开玩笑,属实是太过不厚道了一些。 戴冠最恨那些草菅人命的人,而且还是采用如此卑鄙的手段,这一次如果再遇上赵傲,戴冠发誓,拼了命,也要让这个家伙失去继续为非作歹的本事。 打定了主意,戴冠一 路打马狂奔,二十余里的路程,转瞬即到。 此处矿上,就不是他之前看到的情况了,盐矿上已经停工,工人们都围在一起,看着前来认领尸体的妇女孩童们面面相觑,脸上更多的是担忧,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谁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跟这些人一样,那家人怎么办? 虽然管事的极力安慰着他们,陈黎也来打过招呼,说这是人为的,必定很快能揪出凶手,为大家报仇,但是这些人的担忧,并没有减小多少,毕竟他们只是凡夫俗子,面对那些神出鬼没的高手,也还是很害怕的,毕竟还无还手之力,要是对方想要杀死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所以在凶手没有落网之前,他们的担忧不会消失,只会越演越烈,这是人性的本能,也不能怪他们。 而那些已经死去的矿工,则对一切都感知不到了,跪在他们身前哭得死去活来的妻儿,再也不能看一眼,说一句话。 这些失去男人的妇女,也没有过分闹事,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但是听着这不是滋味的哭声,更是让人能感同身受,不禁有人悲从中来,好多男人都忍不住落泪。 主事的没收到郑天博最终的决定之前,也不能自作主张处理这种突发情况,虽然早就订立了流程,按理说他们可以按部就班的去安排,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太过惊恐了一些,在没有解决大家的担忧情绪之前,他们是 不能草率处理的。 戴冠来到人群中时,管事的立马认出了他,顿时心里松了口气,他们知道戴冠和自己东家的关系,那可是称兄道弟的,如今戴冠前来,必定是知道了什么,而且东家没有跟来,那想必戴冠能够解决问题。 于是此处最大的主事马翔十分恭敬的上前相迎:“小的马翔,见过戴公子!” 众人见他打招呼,都纷纷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戴冠,眼中都闪过一丝希冀,看来是对戴冠还是比较信任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炸锅的矿工 这些矿工对戴冠的信任,无非是两个原因,第一是一部分人曾经跟着戴冠并肩作战过,见识了戴冠消灭刘家的手段,深深佩服,以至于把当时参与那场战斗奉为毕生精彩时刻,不跟亲戚朋友吹嘘一番,都不足以彰显自己的丰功伟绩。 第二部分,就是在别人口中添油加醋后,加工过的深不可测的戴冠形象,这一部分人虽然没有见过戴冠,更没有跟他一起战斗过,但是对于戴冠的形象,那是深信不疑,被其他人吹嘘之后,他们无条件相信,戴冠就是他们崇拜的英雄人物,而且是帮助东家打下这一片江山的大功臣,别的都可以是假的,但是这些盐井,确确实实是真是存在的,是养活他们这些人的不二之选,这要是假的,也绝对拿不回这些盐井,因此,戴冠就是那个最为热血仗义的武林高手,真正的江湖豪侠。 所以得知戴冠就在眼前,他们都好奇的打量起来,以至于之前的忧心忡忡都抛诸脑后,甚至哭泣亡夫的妇人,都忍不住侧目观看,毕竟能让所有人都有反应的人物,绝不简单,既然那个姓陈的大叔说自己丈夫是被人杀害的,那么这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戴公子,或许能帮丈夫报仇。想到这里,几个妇人看着戴冠,严重都有了一丝光芒,那是希望的曙光,绝望之中的救赎之光。 于是,她们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看着戴冠,虽然 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把自己的凄惨场景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时传达了自己的哀伤和祈求。果然,这个效果十分明显,戴冠最是见不得人间疾苦,尤其是可怜的女子。 见到这一幕,主动安危道:“各位大嫂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我戴冠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手刃仇人,为几位大哥报仇,你们可以相信我,我说话算数。” 几位妇人闻言,眼中的光芒更多了一些,于是赶紧感谢道:“多谢这位公子,要是能报了我夫君的仇,我们愿意听从东家的安排,绝不闹事,而且也会参与力所能及的劳动,绝不让东家白养我们!” 戴冠道:“各位大嫂听我说,人死不能复生,入土为安,可以按照流程先安葬死者,至于敌人,我答应你们,在你们抚恤院之前,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戴冠这话说得十分郑重,几位妇人也是听说过戴冠的名头的,知道这个人有大本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毕竟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出的承诺,要是做不到,损失的戴冠,而不是他们。 有了戴冠的保证,这些妇人也想通了,于是坦然接受矿上的安排,开始料理丈夫的后事。 马翔见状,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着戴冠作揖道:“多谢戴公子帮忙,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小的感激不尽。” 戴冠道:“你不用客气的,我只是承诺了他们该做的 分内之事,你只要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赶紧处理这件事情,尽快恢复矿井生产。” 马翔还是难掩激动道:“谨遵公子吩咐,小的这就安排。” 戴冠道:“去忙,我得看看此处地势!” 马翔抱拳道:“公子请便,小的告辞。” 马翔说着,离开了此处,吩咐人帮着几个妇人把地上的倒霉蛋给抬了回去,并支取一应费用,让人帮忙料理后事,之后召集心里稍微安定下来的其余矿工,开始了激情澎湃的动员演说,借助戴冠的名头,安定人心,消除恐惧,恢复生产。 果然,在马翔经过半个时辰的演说后,所有矿工都打消了疑惑和恐惧,开始有条不紊的恢复工作,也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意外了,毕竟马管事可是说了,要出什么事情,他第一个面对。 既然头儿都不怕死,那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家伙,还有什么好怕的,万一死了,家人也能领到一大笔抚恤,东家还帮忙抚养妻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只要家人过得好,自己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太大影响,这就是大部分男人的心声。 似乎古往今来,这种思想都没有变过,这一点,戴冠深有体会,前世刷视频看新闻时,无数的评论都曾表示,如果能挣到足够父母妻儿过好日子的钱,那么就是立马死了,也绝不遗憾,绝不害怕,这就是男人,似乎永远考虑的都是家人,而自己,就无所谓 了,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列外,不过那是少数。 戴冠见到矿上恢复了生产,心里头是又佩服又觉得悲哀,不管什么年头,底层的男人们,总是坚韧而卑微,平凡而勇敢,这就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吗?不,或许说是不屈不挠的担当和精神更为贴切! 不管这些苦哈哈的变化,戴冠认真查探现场的痕迹,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于是不停在现场勘探,不时埋首细观,陷入沉思,不时又抬头环顾四周,若有所感,看上去,还真有一点侦探的样子。 戴冠看到了死者的情况,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表面反而显得十分平静,一时还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戴冠相信,只要是故意杀人,尽管做得再好,也一定会有破绽,只要找到了,就知道对方是怎么下手,要防备,也能有方法和应对措施。 见现场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戴冠跟随着那些帮忙抬走尸体的人群,一路尾随观察死者的情况,一连跟了几个,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他都快放弃了,哪知这时候,其中一个抬人的倒霉的家伙,一脚踩在了一处空隙处,顺势摔倒,拉着其他人跟着一起倒霉,最倒霉的,当然是死掉的那个人,人都已经没了,尸体都不得安稳。 于是被摔在地上,顺着斜坡向下滚去,几人大惊,急忙爬起来追,而跟在一边的妇人,哀嚎着,连滚带爬的 跟着丈夫的脚步而去。 只是让人怪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尸体滚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刺鼻的臭味,瞬间充斥到众人嗅觉之中,最惨的就是那妇人,没来得及看,那些喷涌出来的东西,就被她给粘在了身上,但是她却浑然不觉,依然哭嚎着去追自己的丈夫。 戴冠看到这一幕,顿时皱起眉头,忍着刺鼻的臭味,上前观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东西,似乎不是大便啊,而是一些细碎的脏腑,虽然是从菊花出飚出来的,但是还是跟粑粑有本质的区别。 戴冠看着这些不可描述之物,观察着其中还残留着的块状物,陷入沉思,不多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恍然神色,随即眼睛微眯,露出一抹凶光,又是万毒宗,又是神秘而残忍的蛊毒? 戴冠猜测,这些倒霉的家伙,一定是在不经意间中了蛊毒,然后这种可怕的蛊毒在他们体内大肆破坏,把五脏六腑都给祸祸了,然后导致这些人死的蹊跷,而且不露痕迹。 但是有一个问题,在这些蛊毒破坏人体的时候,难道他们都没有任何发现,感觉不到身体出问题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戴冠有些不解,难道说,蛊虫会放出麻痹神经的毒素,使这些人没有任何感觉,知道死亡都莫名其妙? 戴冠带着这种猜想,离开了此处,当务之急,是找到陈黎,然后一起证实一 下自己的猜测。 陈黎既然追了出去,那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有了这个强烈帮手,即使赵傲再怎么厉害,估计也逃不掉,而跟着他为非作歹的那些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不过最可恨的,还是那个万毒宗,这已经是戴冠憎恨他们的很多次了,尤其是之前对郑天琼下蛊,让戴冠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铲除这个祸害无穷的帮派,让更多无辜的人不至于受到伤害。 现在的这些矿工,就是无辜的,而且是因为自己,因为盐矿而死,这就让他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要让赵傲付出惨痛代价的责任。 所以戴冠才当众承诺了那些妇人,既是表明决心,也是给自己施压,让自己更加急迫的去把赵傲他们给揪出来。 怀着急切的心情,戴冠很快发现了陈黎留下的痕迹,于是顺着一条路追了出去,越是往前走,越是发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从现场混乱的打斗痕迹看,陈黎已经是追上了那些人,而且还出手了,只是为何还没抓到,这就有些让人费解。 按陈黎的本事,遇上赵傲那一伙人,除了赵傲之外,其余人想要全身而退很难,难道说陈黎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打算? 戴冠带着疑惑,继续向前追出去,一路上不得不佩服,陈黎前辈还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出了敌人,并且一路追击,不给他们再作恶的机会,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用担心后 续还有无辜的矿工遇害。 只要牢牢咬住敌人,那么就能保证那些人的安全,于是戴冠精神一震,加快了追赶的速度。 他很想知道,万毒宗的人,是什么时候勾结上赵傲的,还有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下蛊的,必须要活捉一个家伙来问个清楚。 戴冠一握拳头,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施展轻功飞速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以为咬住了敌人,别人没有下手的机会,但是他走没多久,矿上又出事了, 又有几人莫名其妙的死去,死状跟之前那些人一模一样,这下矿上彻底炸锅了,马翔再怎么安慰都没用,矿上直接乱了,很多矿工情绪十分激动,开始狂乱奔逃,似乎要逃离死亡之地。 马翔不仅劝不住,反而被人给冲撞倒地,不知哪些不长眼的家伙,还踩了他几脚。 于是,马翔十分狼狈的逃离混乱现场,此处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的了, 赶紧把消息送到郑天博那边…… 第二百五十八章 隐藏的帮凶 马翔管理的,是西边比较大的几口盐矿,工人也最多,因此发生这样的事情,影响也格外严重,所以他再有本事,也处理不了这里的情况了,甚至对戴冠的信任感,都莫名下降了几分。 毕竟戴冠刚刚才说过,大家不会有事的,怎么一转眼,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到让他都差点在混乱中身死,戴冠在欺骗自己吗? 但是转头想一下,也不太可能,这对戴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其失去威信,戴冠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那现在的到底是什么情况?马翔不能理解,戴冠都没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不到,所以只能飞速把这里的情况报告给郑天博。 郑天博收到消息后,大惊失色,风风火火赶往此处,然后惊骇的发现,现场一片狼藉,几口盐矿上的原盐、建筑等,全部被狂乱的矿工们给弄倒在地,甚至是一些房子,都摇摇欲坠,可见他们的恐惧程度,是有多么的深。 郑天博无奈看着这一幕,也没有责怪马翔,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能力范围,即使是郑天博当时在场,也阻止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来的太突然,来得太隐秘。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查清楚这次意外的原因,然后消除大家的恐惧,才能挽回已经崩溃的矿工,让这些盐矿再次投入正常运营。郑天博毕竟是有魄力的,当即吩咐马翔带人走访矿工家里,一是 安慰他们不要太过恐慌,好好在家休息,等待东家的消息,而是为他们送去一些钱财和米面粮油,让他们生活无忧。 马翔办事能力很强,得到郑天博指示之后,快速组织人手开战走访工作,那些狂乱的矿工保持了最后一丝清醒,还是知道逃回家的,然后瑟瑟发抖的躲在家里,十分惶恐。 见到马翔他们前来,以为是催他们前去上工的,于是纷纷躲了起来,不愿意见人。直到发现马翔他们是前来安抚他们,以及给家里送钱,送吃的,并承诺让他们好生休息,等着矿上消息的时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带着些许疑惑和忐忑,接受了东家的好意,对着马翔他们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语,送走了来人,总算是能大胆坐在家门口,喘着气,思考人生。 这样的情况,在一片矿工家庭中上演,虽然细节各不相同,但是大体上没什么两样。 郑天博这边,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推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这一次,不是敌人前来下蛊,也不是之前下蛊现在才反应,而是矿工里面,有敌人的内应,有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帮凶! 这就麻烦了,郑天博知道,要揪出这些帮凶,估计很难,毕竟事关所有矿工,没有直接怀疑对象,要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要全面排查,这毫无疑问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不过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逐一进行排查,于是 马翔他们在走访了矿工一天后,又再次上门拜访矿工,只不过这一次多说了一句话:“凶手已经抓住了,东家正在审问,出了结果大家就能复工,而且工钱涨三层。” 听得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大部分的矿工顿时放下恐惧,脸上带着喜色,有些迫不及待想复工了。 马翔让人记录好每一个矿工的反应,然后进行汇总,最后锁定了一批嫌疑人,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依旧是把这些人的信息报给了郑天博。 郑天博得到消息后,并没有立刻行动,只是吩咐人暗中监视这些帮凶,然后等待时机,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 同时派人寻找戴冠和陈黎,让他们不要追的太远,或许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之人二人身手实在是太过了得,行路也是快得惊人,普通人又哪里追得上他们的脚步,于是郑天博在天黑之前,并未等到戴冠和陈黎回来,不过监视的鱼饵也没有等到大鱼咬钩,算是毫无所获。 不过他还是得到了一些不怎么有用的消息,这些做了敌人内应的矿工,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之前三大家族的族人,但是算是离得很远的旁支,当时表现得十分正常,对于郑天博剿灭了他们嫡系族人的事情,十分冷淡,毕竟那些名义上的族长、家主活着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还不是处处都要靠自己,顶多是占了一个姓氏的好处,出门会有 人尊敬一下, 其余的就啥也没有。 郑天博正是看在这一点上,不计较仇怨,将他们给招入矿上,给予一个正常的工作,算是让他们有了活路,而且郑家矿上的工钱,比起这些人当时给本家盐矿工作还要高出一层,本以为他们会安分守己,没想到,还是被人收买了来破坏自己的盐矿。 郑天博对此很是生气,毕竟他们为了那八竿子打不着的仇恨,宁愿牺牲自己的饭碗,甚至是身家性命,也要帮助敌人来破坏自己的产业,这毫无疑问是触及了郑天博的底线。 他现在耐着性子,就是想着揪出幕后主使,然后一网打尽,到时候在矿上巡回游行示众,以警示其余蠢蠢欲动,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的人。 恩威并施,才能管理如此大的产业,如此多的人,该强硬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手软的,当然,该大方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吝啬,所谓赏罚分明,大抵就是如此! 郑天博这边在运筹帷幄,戴冠也没有闲着,一路追出去,并非一无所获,而是大有所获,不久前,还在路边碰上了两个奄奄一息的人,正是之前见过的江湖高手,赵傲找来的人。 戴冠见状,精神大振,看来这些家伙使尽了浑身系数,还是没能逃脱陈黎的追击,终于是有人不能抵挡而身受重伤,等着死神的宣判。 戴冠上前查看,发现这些人被废去了修为,打断了手脚,只留着 一口气保证他们不死,已经没有了行动的能力,甚至为了让他们不能呼喊求救,把嘴也给堵上了,然后藏在隐秘之处,若不是修为高强,感知敏感的人,还真的发现不了。 戴冠是一路都在探索敌人的信息,所以才能成功发现这两人,于是上前拿掉了他们口中塞着的包裹着泥土的布条,面色阴沉问道:“说,其余人逃往了何处,那个追你们的人怎么样了?” 这两人已经被陈黎给收拾得服服帖帖,此时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活着,知道戴冠手段高明,而且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于是二人都十分聪明的选择告诉戴冠同伙的下落,希望能博取戴冠一丝好感,到时候求饶,也会多一丝机会。 戴冠很顺利的得知,他们这伙人全部的逃往了附近一个宗门避难,是一个叫做大熊帮的江湖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是名声不小,帮中成员复杂,几乎是汇聚了三教九流中的人物,都是那些作奸犯科后,为正道所不容的家伙,聚集在一起后,组建了这么一个臭名昭着的帮派。 帮助叫做于大熊,是一个名声极大的狠人,传说此人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一身横练功夫炉火纯青,手持一柄大刀,重达百斤,与人战斗,常常是奋勇争先,勇猛无皮,无人可挡。 即使是遇上修行之人,一般的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没有点惊人手段,还 真的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关键是他手底下聚集了成千上万的人,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有,手段层出不穷,帮着他对付敌人,可谓是如虎添翼,而且这些人都服他,所以这大熊帮虽然成员复杂,但绝不是一盘散沙,而是非常有凝聚力和战斗力,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是响当当的。 只是因为他们的人品和行事风格,是十分让人讨嫌的,所以干不到什么正事,都是接一些脏活儿维持生计,因此就更加让人憎恶,可谓是让人又恨又怕的存在,这样烂名声的帮派,没想到赵傲都愿意勾结,看来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了,这个家伙,已经没救了吗? 不过好消息是,陈黎没有遭遇任何危险,而且赵傲他们,还没有进入大熊帮地界,只要赶在这之前,把他们给拦下来,那就问题不大,不然让他们进入大熊帮,那就麻烦了,凭陈黎和戴冠二人,根本无法从大熊帮带走赵傲他们,更不用说跟大熊帮硬刚。 戴冠一阵心急,于是重新给二人堵住嘴后,转身狂奔而出,要赶紧追上陈黎,帮着他把赵傲他们给拦下来。 至于大熊帮,反正没有惹到自己,暂时还是不要招惹的好,为民除害固然让人高尚,但是也要量力而行。 当然,如果不幸让赵傲他们进入大熊帮,戴冠也不介意跟大熊帮正面为敌,毕竟当着那么多矿工的面承诺过,一定将罪魁祸首抓到,要 是做不到,岂不是危害无穷。丢脸是小事,坏了军心才是大事,毕竟那么多矿工,涉及那么多口盐井,一旦出现问题,后果十分严重。 戴冠一路狂奔,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停滞了一下,眼中有一些犹豫,那两人交代的时候,隐约提到他们有后手,戴冠想问清楚,二人并不知道详情,后来大熊帮的名声影响了戴冠的判断,以为这就是他们的后手。 但是现在想想,这是明面上的事情,为什么二人又要隐晦,岂不是多此一举,但是现在他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头惊骇。 不过戴冠只停留了一会儿,就喃喃道:“我是来不及了, 希望贤弟能及时稳住场面,等我回来再一并处理此事。” 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追去,过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山坳时,远远听得有打斗声,还有人呼喝咒骂的声音,戴冠精神一振,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穷途末路 戴冠即使在惊疑之中,也听出了一些清晰的话语,大概是赵傲的声音再说:“老家伙,你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真的要跟我青城山结下死仇,就不怕被灭门吗?” 另外也有一些声音在说:“前辈,我等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就算是在螳螂川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也是大人物的博弈,并非私仇,你就算是要伸张正义,也应该搞清楚状况。” 戴冠听在耳中,眼中有了一丝戏谑,这是还没有被逼到绝境啊,还能思维清晰说这么多话,看来是还有余力,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让你们闭嘴。 戴冠神情一变,直接拔剑出手,毫不犹豫转过山坳,大喝一声,直奔前方。这时候他才发现,前面是一个葫芦口地形,通往大熊帮方向的路,就是葫芦口,两边是壁立千仞得到悬崖峭壁,此刻陈黎一夫当关,把守住了葫芦口。而赵傲等人,则被拦截在比较宽敞的葫芦肚子处,此刻谁也过不去,但是陈黎也不能主动出击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因此这些人在冲杀了几次被击退之后,有些气急败坏,赵傲才放出狠话来警告陈黎,而其余人等,则是开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陈黎能放他们一马,陈黎对此无动于衷,手中利剑一刻也没有松懈,就等着他们的各种各样的进攻。 这些人在软硬兼施后还是无果,都有些绝望了,所以叫的厉害,但是出 手的人却寥寥无几了,因为不出手还好,出手必然是要带上,被无情的击败,陈黎把守在葫芦口,宛如战神一般,等着收割他们的生命。 但是到了这里,只要通过葫芦口就能进入大熊帮地界,可谓是最后一道关卡,他们算是差了临门一脚,但是陈黎也很惊险,就差一步,这些人就可以安然无恙,甚至后续还可以嚣张跋扈。 不过还好,他赶在最后关头,截住了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的去路,只是现在陷入了一定的僵持,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武功也不比他低多少。尤其是赵傲,要是拼了命,也勉强可以跟他打个旗鼓相当,只是之前被戴冠搞得没了自信,如今又急着逃走,所以心性乱了,自然就很大程度影响了发挥,一路跟陈黎交手下来,竟然被打得很惨,甚至都不能接住二十回合,而且还是在陈黎分心应对其余人的情况下。 如今这伙人心里本来就要崩溃了,突然听得一声大喝,更是被吓得心惊肉跳,因为这声音他们太过熟悉了,是那个噩梦一般的人,把他们逼到如此惨状的罪魁祸首。 果然,他们一转身,就看到戴冠斜提长剑,正铆足了劲儿冲向他们,这架势,是奔着要他们命来的,关键是他们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这后面的路也不宽敞,戴冠要是再把退路给堵死,他们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想撤走也走不了了,如果先前他们 只是心态崩溃,那么现在就是真的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戴冠可不会跟他们客气,而且既然都追来了,后面肯定也有准备了手段,因此不会守而不攻,他们要朝后面突围,那等着他们的,必定是残酷的事实。 如此,他们也被激发了最后的血气,迎着戴冠的利剑,结队冲上来,决定来一个后发制人。 但是他们既低估了戴冠,更是高估了自己的勇气和战斗力,刚一交战,他们就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戴冠的功力,增长了不少,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所以才接战,好几人就被戴冠给重伤了,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然后戴冠犹如虎入羊群一般,一路冲杀过去,这些人亡魂大冒,没有人敢聂其锋芒,纷纷逃避戴冠的屠杀。很快,戴冠就来到赵傲身前,低沉道:“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想一走了之,没这么便宜的事情,现在,跟我回去认罪伏法!” 赵傲见戴冠犹如审判犯人一样的眼神,顿时也发怒了,大吼道:“就凭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公子认罪,就算是官府,也得掂量一下给本公子定罪的后果。” 戴冠冷哼道:“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好意思拿宗门当护身符,你要真是个有能耐有德行的人,只怕也不会自甘堕落到与地痞无奈,绿林草莽勾结在一起了,你敢把你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宗门吗?如果那样你都还没事,我 倒是可以掂量一下自己的态度,不过现在嘛,你必须跟我回去面对杀人的后果。” 赵傲吐了一口口水道:“你既然这么能耐,那就拿出本事来,如果不能赢过我,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戴冠道:“先在是你出于逆势,如果不愿意束手就擒,那么就试试我手中利剑。” 赵傲鄙视道:“试试就试试,你之前赢不了我,现在也是一样。” 戴冠闻言,眼中有一股计谋得逞的笑意,随即看到赵傲一掌攻来,他也不闪不避,只是十分随意的一剑斜挑,很轻易就化解了赵傲的攻势。 赵傲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神功,竟然如此不济,顿时大惊失色看着戴冠,他此刻发现,戴冠竟然没说大话,而是真的修为增长了许多,只是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可是修为,不是什么吃饭喝水一样的寻常事情,怎么可以说增长就增长,而且还是大幅度。 此刻他看着戴冠,犹如看见了妖怪一般,满脸惊恐之后,又陷入疑惑,或许刚才是错觉?于是他决定再试一试,这一次,他没有用他的销魂碎骨寒冰掌,毕竟这门功法,需要在特定的环境中,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现在这个环境,确实会影响他的发挥,因此他一掌不济事,就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准备再试探一下戴冠。 这一次,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杆不算长的银枪,看上去光芒四射,十分耀眼 ,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戴冠知道,这个赵傲,就是用枪的高手,只是之前那柄神兵利器,被他给缴了,如今又拿出了最为称手的兵器,想必是要极尽全力来击败戴冠。 果然,银枪在手,赵傲顿时气势一变,就像是又累又渴的人,突然补充了一大口提神醒脑的营养,然后瞬间振作起来。 陈黎见到他这个变化,倒是有些讶异,因为之前赵傲面对他,都是用了普通的刀剑,还没用上这个银枪,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如今面对戴冠,则拿出了前所未见的架势,这是何道理? 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也没有改变自己的主意,一边把守葫芦口,谨防一些人逃走,一边观看戴冠和赵傲的战斗,如果戴冠有什么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出手,反正只要抓住赵傲这个罪魁祸首,就算是大功告成,对矿上的那些矿工,也算是有了交代。 只是他也没看出来戴冠俨然不一样了, 跟之前比起来,修为确实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如今展现出来的实力,似乎都快接近宗师水准了。比他这个一品巅峰还要厉害,看来,姓赵的家伙要倒霉了。 从戴冠和赵傲交手中得出了胜负结论之后,陈黎放下心来,看着其余有些绝望的高手,正面露鄙夷,然后身形一闪,瞬间重伤离得最近的人后,又闪身回到原位,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些人只感觉他动了,而且能 看得清楚行进路线,但是也没有任何用,因为根本挡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重伤,甚至趁此机会逃走的想法都生不出来,因为实在是太快了,他们就算是要逃,也没有机会。 于是这些人在绝望之后,又一股脑儿的全部向戴冠扑杀而来,企图利用人海战术拿下戴冠,毕竟有赵傲正面支撑,他们围攻偷袭,还是很拿手的,关键是危险小了很多,戴冠不能对他们痛下杀手。 只是这么多人一起围攻,损失了脸面后,还是没能达到他们预想的效果,偷袭不能得手,以众击寡也不能压制戴冠,反而在战斗中继续有人受伤倒下,这一刻他们终于醒悟了,戴冠不是软柿子,现在是比陈黎还要危险的人物。 看他们主心骨赵傲苦苦支撑就知道,戴冠不是以前交手的那个境界了,他们也同样疑惑,这修为还可以在短时间内上升几层楼那么高吗? 没有人解答他们的疑惑,反而是陈黎,已经主动出击了, 他们都围在戴冠这边,离葫芦口有些远,陈黎也不能干等着,于是主动出击,从背后攻击这些穷途末路之人。 这样一来,他们更加被动,腹背受敌之下,很快就崩溃,很多人直接放弃了抵抗,举手投降,因为再打下去,他们可能就真得完蛋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提前放弃,至少不用吃更多苦,就算是被抓回去认罪,那也不一定就会死,毕竟 他们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人物,有的是钱财,对于这些底层人物的生命,他们一向是用钱来解决的,这就是他们的意识观。 果然,有人带头之后,一伙人的军心直接崩溃,即使赵傲在拼命招呼,也无济于事,于是很快除赵傲外,所有人都放弃了抵抗。 陈黎也收了手,看赵傲还能接住戴冠几招…… 第二百六十章 束手就擒 赵傲本来就心智动摇了,好不容易鼓起的血气之勇,本想拿戴冠开刀之后,重新拾回信心,也给同伙加油打气,重振士气。为此他是真的拿出了看家本领,也是保命的手段,希望能够扭转局势。 只是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耳光,他不仅没能拿下戴冠,反而因为持久不下的战斗拖累了本身,更致命的就是同伙一个个投降,更加剧了他的焦虑,因此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在戴冠面前失效了。 等他抽空看到所有人都投向了,心中无奈一叹:“今日终究是栽了。” 不过看到戴冠戏谑的表情,他最后的余怒支撑着他的勇气,不愿意束手就擒,而是要给戴冠制造麻烦,即使是后续失败了,也不会坠了威风和志气,不像那些软脚虾一样,真是太过丢脸了。 所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赵傲此刻觉得自己是一个英雄,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见到他这个执拗之气,陈黎饶有趣味,但是脸上藏不住讥讽之色,这样没有下限、没有节操的人,竟然在最后关头想要表达志气? 戴冠见赵傲不投降,也不留余地了,一剑快比一剑,每一剑都带着猛烈的剑罡,青色剑芒带着最为锋利的杀意,奔着赵傲的银枪不断撞击,每一剑下去,赵傲都感觉压力山大,那银枪只有抵挡的份,哪有还手的余地。 饶是如此,银枪也快支撑不住了,每接下一剑,他十分 信奈的银枪上,就会留下深深的剑痕,再来几下,估计就要断折了。 赵傲很焦急,他倒不是真的有那种视死如归的决心,只是想在那些投降的软脚虾面前表现出风骨志气,标志着他的与众不同,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有些装过头了,戴冠毫不留手的打法,一旦他抵挡不住,真的可能被斩杀当场,所以他慌了,他怕死,有爱面子,如今是骑虎难下。 陈黎眼里的戏谑之色更加重了一些,现在是肆无忌惮的嘲讽,果然如他所料,这种人,大都是道貌岸然,装模作样之辈,怎么可能有那种视死如归的优良品质,这一点,还是戴冠更靠谱,至少做什么事情,那都是让人满意的。 见赵傲没有什么变数了,陈黎也失去了观看的兴致,转头找来一些藤蔓,将那些投降的江湖人士跟捆起双手,穿成一串,然后提前走了。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赵傲看到这一幕,恨的咬牙切齿,这个老家伙,是除了戴冠之外,给了他最为耻辱性经历的人,他十分郁闷,自己出身超级宗门,又是天生骄子,武道一途更是没几个人能超越他的天赋,横行二十余年也从未吃过亏,都是被人在自己手里吃尽苦头,可是如今来了这梁州之后,先是被戴冠几次三番给戏弄,不仅找不回面子,甚至后面越来越打不过,他赶到憋屈,也很不服气,就想着堂堂正正击败戴冠重拾信 心。 只是怎么也做不到,反而被人给逼得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不得不干一些下三滥的事情,然后跑路去跟臭名昭着的大熊帮同流合污,他都已经自降身份到了这个地步,可还是被人给逼到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武功高强就不说了,关键是油盐不进,非但不怕他的身份,就连宗门里的长老、掌门都搬出来,结果这老家伙明明知道宗门长辈的威名,却还是无动于衷,依旧不留余地的阻击他们。 身份不管用后,他还想着是不是可以奋力一搏,以武力来击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山野老叟一般的家伙, 只是赵傲又想当然,他用尽了全力,加上那些江湖帮手,以多欺少,还是没能占到便宜,如今更是被堵在大熊帮门口没能进去,就差那么一步,就可以逍遥法外。 可是这老头就像是雷池一般,不能越过半步,所以这是给他无尽羞辱的第二人。 戴冠追来后,最让他同很的两人都出现了,按理说他本该斗志昂昂扬,毕竟能把敌人给一网打尽,只是他的本事到了极限,关键是同伙不给力,尤其是那几个自称是到了二品巅峰的家伙,在死老头面前,怎么就不堪一击了? 难道这些人都是废物,是骗子?赵傲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人表现出来的实力,确实跟境界应有的水平差得太远。 所以这些拖了后腿,赵傲是很懊恼的,但 是现在说什么的晚了,看着像被穿成糖葫芦一般,又如行尸走肉一般被那个可恶的老头带走的同伙,赵傲眼里流淌着绝望。 向戴冠投降,真的太丢脸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即使在宗门里,也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而且是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那种,抬不起头是必然的,更难的是堵不住悠悠众口,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都算是轻的,很有可能会被终身禁足宗门,而且是只能做一些最底层的活儿,那样确实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如今不投降,戴冠真的会杀了他,他还是没有勇气战死,兼顾使他混乱,犹豫使他败北,最终一个不慎,银枪果然被戴冠凶猛一剑斩断,然后剑罡顺带着划破了他身前衣衫,并且割破了皮肤,一道鲜血痕迹侵染出来,染红了衣衫,看上去很是醒目。 赵傲惊恐的盯着自己身前的状况,看到戴冠下一剑刺来,就要洞穿他的胸膛,赵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手中短枪远远扔了出去,面如死灰盯着戴冠,不过投降的话始终没说。 戴冠见状,也不给他保留最后的面子,长剑变刺为下劈,当场就要给赵傲做一个开颅手术。赵傲彻底屈服了,声音沙哑道:“住手,我投降!” 戴冠闻言,置若惘闻,手中剑速度不减,赵傲见状,急忙大呼:“戴冠饶命,我投降了。” 这一次,声音洪亮,声震四野,十分的有穿透 力。 戴冠闻言,总算是面带笑意,收了手中剑,一脸讥讽的看着赵傲。 赵傲见状,很是屈辱,心里恨不得把戴冠生吞活剥了,但是表面上,不敢表露一丝出来,恭敬的跪在戴冠面前,一脸希冀的看着戴冠。 不为别的,他很聪明,他虽然败了,但是对于戴冠来说,还是危险人物,如今虽然投降,但是自己的修为摆在那里,若是不废了,戴冠是绝对不敢接受他的投降的。 果然,戴冠面带笑意的盯着他看,那样子,就像是色狼看到了如花似玉的大闺女一般,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但是戴冠什么话都没说,赵傲还是懂了,虽然内心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现在想要活着,就不得不这样。于是他眼睛一闭,举起右手,狠狠的向着胸膛拍去,顿时吐出鲜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戴冠见状,稍微满意了一些,然后 又盯着赵傲左边身子。 赵傲无奈,只得给了自己左胸一掌,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后,脸色颓败的跪在地上,佝偻着头,垂头丧气。 戴冠总算是满意了,然后也学着陈黎的样子,找来了一根粗壮牢固的藤蔓,将赵傲双手反剪了绑在背后,如德胜的将军一般,带着这个束手就擒的、不可一世的、作恶多端的、天怒人怨的青城山骄子回去螳螂川,给郑天博一个答复,给那些无辜受难的矿工一个交代,给自己说出的话一 个兑现承诺的证据。 当然,矿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戴冠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了,他此刻的心情估计要大打折扣。 好在郑天博临危不乱,当机立断处理了现场,更是以高明的手段,很快排查出来了那些潜在的危险,把那些可能是内应的帮凶给抓了起来,算是彻底解除了危险,矿上再没有出事情,矿工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只是矿上的工作没有恢复。 郑天博这几天,是指挥着人手把被破坏的相关设施给修复,等着戴冠回来,到时候召开一个动员大会,不仅要审判罪魁祸首,也要对那些还未出手的帮凶给予严厉的打击,当然,更重要的是安抚矿工们,让他们彻底解除恐惧,消除胡思乱想,后续才能正常开战生产。 不得不说,郑天博跟戴冠,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默契的,比如此刻,戴冠和他的想法一致,只是不知道郑天博手里还有一些人。 郑天博在打理现场,对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戴冠则兴高采烈的押着赵傲往回赶。 在陈黎有意等他之下,他很快追上了前面的队伍,那些提前投降的人,见赵傲也被绑着压了回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赵公子都落网了,他们投降也不算丢脸,不是没有鼓起,而是实在打不过啊。 于是,陈黎和戴冠二人,押着二十几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赶回螳螂川。 而螳螂川北部最大盐矿上,郑天博组织 起了人手,严阵以待……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刺史大人的政绩 要不说郑天博跟戴冠还是默契的,这人还没到,他似乎就猜到了什么,早早的准备好了,只等戴冠前来,就召开轰轰烈烈的审判大会和动员大会,一方面消灭敌人,维护盐矿治安;一方面是安抚忍心,重振士气,为食盐大业的长远发展而做出根本性的建设。 戴冠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他已经想到了郑天博会怎么做,因此对眼前的赵傲,十分唏嘘,还有那些平时人五人六的江湖高手,名门子弟,如今要在一众苦哈哈的,低贱的矿工面前,遭受最为丧失脸面的审判,那是何等的大快人心。 尤其是赵傲,这样的身份,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古往今来头一遭,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的。 就是戴冠,到了现在也不明白,这个赵傲,为何会自甘堕落至此?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是事实已经发生,赵傲就这么做了,也就不用理会其他的,既然决定了怎么处置他,那就按部就班来就是了, 至于以后的麻烦,来自青城山的压力,戴冠虽然担心,但不害怕,毕竟占着理呢。 关键是,这是自己的地盘,州牧大人是自己这边的,而且对方已经严重违反了朝廷命令,更加没有把本地官员和藩王放在眼里,在主权问题上,戴冠相信,梁王绝对不会因小失大,就像一家人再怎么吵闹,别人也不能插手,一旦外人来惹到了家中任何一人,那绝对是会 暂时言和,一致对外的。这一点戴冠有信心,因为说白了梁州是梁王的封地,别人来侵犯他的主权,损害最大的当然是他;州牧大人虽然久在梁州,但说白了是个流官,只有守土为民之责,没有地界划分的权利和义务,因为不是自己的地盘。 梁王跟州牧大人斗得再怎么凶险,那也是自己家里的事情,青城山和蜀王插手梁州境内的事务,尤其是来争夺这盐利,那是自己影响到了梁王的根本利益,所以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理,也不会因为跟州牧大人争斗就因小失大,一定会主动联手来对付外来的家伙。 所以戴冠才有那个底气,说梁州是自己的地盘,不怕青城山和蜀王后续的报复。 要知道,这些日子虽然梁王和州牧大人两边因为食盐的事情都得不可开交,实际上,梁王的根基没有动,因为,这食盐的税收,他还是能占据三成的,只是他们没有直接经营食盐,得不到跟多的利润。 但是经过戴冠提供的配方提纯的食盐,销量很大,价格也比之前要高一些,税收整体上是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他的那三成税收,算下来也是比之前翻了两三倍的,这一点他不得不说戴冠干得很好,但是不能直接来揽下打量的生意,还是很让人没面子的,关键是跟着自己混的那些各种各样的人,因为食盐市场被胡氏盐行狠狠压缩后,很多人失去了施展本市 的台子,也失去了拥护梁王的手段,所以反应很大,力度很强。 所以才会纠结其那么大的势力,来针对胡氏盐行,来跟戴冠斗争,甚至不惜挑战与梁州牧,这就是利益驱动人心,很多大人物也不能免俗。 比如刺史王景龙,因为是梁王那一派系的大人物,自然也要为未来的发展出谋划策,所以明白利润巨大的盐,是巩固根基,图谋发展的必要条件,因此不顾身份,不顾嫌疑,想方设法,都要搞垮胡氏盐行,拔出戴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他这一次玩大了,玩过头了,想的很简单,以为请了江湖高手针对戴冠,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所以不惜跟远在蜀中的青城山勾搭在一起,也要铲除戴冠,搞垮胡家,把食盐大利牢牢把握在手中。 只是他哪里知道,这青城山出了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人物,不仅给蜀王当了狗腿子,甚至跟那些臭名昭着的江湖人士、帮派勾结在一起,把事情给彻底闹大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王景龙已经被梁王给劈头盖脸骂了一回,让他赶紧想办法补救,为了促使王景龙为自己的过错买单,顺便把他那纨绔儿子留在王府刻苦读书,希望能早日成才。 王景龙无奈,很是后悔自己没有事先调查清楚,如今涉及到私通蜀王的罪名,不仅是在梁王府这边需要一个满意的交代,就是朝廷那边,也是需要一个站得 住脚的解释,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要是蜀王真的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那么跟他有关系的所有人,估计都要完蛋。 尤其是外地大员,那就更加严重,又勾结占据地盘的嫌疑,一个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后果。 这个风险,王景龙还没法承担,所以立刻感觉到了害怕,并马不停蹄开始进行补救,派人暗中将青城山和蜀王暗中安插在梁州的所有探子和杀手一类的人物全部清除,甚至还要派人保护胡氏盐行不受影响。 然后派出心腹之人,寻找赵傲的下落,一旦找到了,必定是要抓捕归案,罪名嘛,就是聚众劫掠贡商,扰乱梁州治安,跨境抢夺螳螂川等等,反正每一条都足够赵傲身死的。 至于青城山那边是不是会派人前来报复,他管不了了,如果这件事情不急着处理,梁王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所以,王景龙别无选择,最近都十分活跃,在梁州城出现的频率很高,而且做事雷厉风行,顺带着把梁州城潜在的治安问题搞得风生水起,之前在这个城里势力庞大的三教九流的人物,盘根错节的势力,都纷纷被拔出,而且后果十分严重。 短短一个月时间,梁州城面貌焕然一新,之前随处可见的江湖人物,也消失无踪,街道上,巷道里,都十分安全,贫民百姓,可以正常上街,可以随意开战生产生活活动,没有人欺负和刁难。 还别 说,王景龙这一波扫黑行动,效果显着,赢得了一片赞叹之声,老百姓原本对这个刺史大人嗤之以鼻,而且之前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如今,反而是被他刷出一拨好感,好多百姓都交口称赞:“刺史大人终于想起来初衷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如今算是开始了吗?” 一些人质疑道:“也许是表面文章,就是一阵子新鲜,不做评论,再等等看,万一有反转呢?” “是啊,是啊,大家别高兴太早,这些文官老爷,都是花花肠子,主意多得很,还是再等等!” 到处都有人讨论现在的情况,大家说的话也差不多,都是类似上面这样的言语,有人选择相信,开始大力吹捧刺史大人,有人虽然很认同刺史大人的做法,但是保持怀疑,选择观望。 有人则完全不相信,毕竟刺史大人以前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在梁州当官这么多年,根本谈不上什么政绩,没有什么贡献不说,压榨百姓的事情没少干,很多苛捐杂税,可都是这个刺史大人搞出来的,美其名曰:“建设大昭商业典范城市,人人都需添砖加瓦!” 然后就开始强制征收税收,说是用来搞梁州城的基础设施,把城市建设好了,才能担得起商业重镇的称号,才能吸引更多的商旅前来州城交易货物,才能有更多的收入,哪怕是普通百姓,上街摆个煎饼摊子,这城里的人多了, 生意才会好,才能多卖一些出去,多挣一些钱。 不得不说,他这个说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许多人当时都觉得完全没问题,高高兴兴的交了钱,等着梁州城人满为患,然后好赚大钱,发大财。 可是实际上跟他们想的差了很远,人是多起来了,但是跟他们这些小摊小贩没什么关系,那些外地商旅,不是在大型酒楼客栈出入,就是有自己的商会落脚,更有甚者,官府也办起了招待所,把客人全部给分化包干了,他们这些指望人多做点小生意 养家糊口的人,只能干瞪眼。 而他们捐上去的钱,官府修什么通天大道,每年都是修了管不了多久又坏了,然后就是坏了修,修了坏,年年都在做着重复的工作,钱花了不少,建设没搞好,一些人反而是吃得脑满肠肥的。 所以大部分百姓,对这个刺史大人,那是完全失去了信心,因此如今王景龙出来轰轰烈烈的搞事情,他们虽然看在眼里,但是根本不行,心里想的不是刺史大人转变了心性,反而是在恐惧,不知道这个刺史大人,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又要想什么法子捞钱敛财了。 毕竟做了这么多表面工作,到时候收钱,可是很有理由了,唉,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 所以王景龙这段时间做的事情,总体上是赞成的少,持怀疑态度的中等,表示到恐惧人的人最多。毕竟这年头,搞钱 很不容易,要是再无休止的支出,日子也就不用过了。 戴冠不知道梁州发生的事情,而且抢先一步,把赵傲这个罪魁祸首给抓到了,王景龙的人扑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傲一行人,被押入人山人海的盐矿上,戴冠带着满脸笑意,看着郑天博也是十分期待的眼神,双方算是皆大欢喜。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不远处的山坳山,有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然后目露思索神色……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审判大会 当一伙人被窜起来,像是一串巨大的糖葫芦,被戴冠和陈黎押着走入人群中时,等待已久的矿工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喝彩。 同时还伴随着热烈的掌声,担惊受怕了那么久,付出了好几十人的代价,这些罪魁祸首终于落网了,真是大快人心,实在是让人痛快。 要知道这些人物,平时那都是高来高去,不可一世的家伙,他们这些人别说审判他们,就是能被人正眼看上一眼,那都是觉得十分荣幸的事情。 如果没出事,大家不是敌人,那么哪一个普通人家,不需要一个牛逼哄哄的亲戚朋友。要是惹到点什么事情,找一个非常厉害,让人无可抗拒的人来给自家出头,那别提多爽了,比自己动手还来的让人有自豪感。 毕竟他们这些底层人民,是根本接触不到这么厉害的人物的,更别说跟自家有什么关系。 但是换一个角度,要是平时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在自己面前成了阶下囚,而且自己还可以参与审判,亲手把这样的人送上黄泉路,那这种刺激和爽感,就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事情,或许他们几辈子都遇不上一次。 可是如今,这些大人物,十分了不得的人物,灰头土脸的被人绑着,押入自己的眼前来,供他们来决定生死,这可太让人新奇和痛快了。 所以此刻,所有人的激情都达到了顶峰,所以爆发出来动静,可谓是 山呼海啸,声振四夜,不晓得的,还以为发生了中等规模的战争。 郑天博没有阻止,而是静静地等着,面带欣慰和愧疚,眼含热泪的看着自己的矿工们,等着他们宣泄完所有的情绪,然后再进行下一步。 戴冠和陈黎,则是默默退到一旁,把接下来的表演交给郑天博。 这是郑天博巩固自己基业,进一步树立自己威信的不二良机。 所以这个主场,只需要有一个主角,只要一个声音,这个人,就是郑天博,螳螂川最大的主人,年少有为的郑东家。 而抓住罪魁祸首的戴冠和陈黎,只是把他推上顶峰的工具人。 但是他们很乐意做这个工具人,因为他们要做的贡献,就是巩固郑天博的地位,稳定螳螂川局势,稳定盐行原盐供应,就万事大吉。 这也是他来此的唯一目的,也是拼命要抓住赵傲的原因。 如今赵傲等人落网,戴冠作为以弱胜强的一方,心里头是很自豪的,尤其是如此多的人见证了他的光辉事迹,就更加让人享受。 不过正当他沉浸在幸福中时,见周围有几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是那种有嘲讽,有畏惧,有埋怨的感觉,怎么回事儿,自己这是干了什么,怎么感觉拐跑了别人闺女一般,这些人的表情也太奇怪了? 戴冠心里充满了疑惑,十分不理解,但是想要问话时,那些人有缄默不言,也不看戴冠,就目不转睛盯着前方,面 无表情。 等戴冠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后,他们又转头打量戴冠。 戴冠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就找到了马翔,询问是什么情况。 结果马翔在他灼灼的眼光中,没能坚持,于是把戴冠走后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说了,戴冠听后,整个人都陷入尴尬和羞愧之中。 自己信誓旦旦说的话,怎么转头就被打脸了,赵傲这个狗贼,还真是阴险,没想到留了这样的后手。 自己就说当时感觉很不好,总是有些不安,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手,这还真是让人愤怒。 买通不安定分子,然后成为可恶的内应,在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防备之下,害了更多人的性命。 还好郑天博果断睿智,及时消除危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自己的承诺,也就将彻底成为笑柄。 现在还算是庆幸,毕竟只出了一次事故。但是这足以让戴冠感觉脸上无光,因为当时信誓旦旦的说了那么多,并给大家打了包票,可是现实却跟他的决定大相径庭。 当时他的威信十分让人信服的,所以大家选择相信他,然后安心留在矿上继续工作,没想到啊,大家信了他的话,结果转头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又死了这么多人,这都是因为相信戴冠的话才让大家无辜丧命。 所以大家需要找他讨一个说法也完全说得过去,因此那几个人的眼神是最为真实的,面对这个说了大话而让他们遭受了巨大的 危害和损失的人,有一点不好的情绪,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戴冠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得知了真相之后,根本就没什么脸面面对他们,因此就逐渐往后退,是彻底的成为了隐形工具人,把所有的舞台都交给了郑天博,因为他才是那个力挽狂澜,消除危险,安定局势的大人物。 至于陈黎,他本身就是一个帮忙的角色,人已带到,这种大场面,跟他没有多大关系,他也不感兴趣,所以自顾自离开了。 对于他来说,回去喝一壶小酒,吃两个可口的小菜,然后好好放松一下,还比较重要,之所以来螳螂川这么久,是看在戴冠的面子上,还有就是胡锦的个人魅力感染了他,所以他心甘情愿来帮这个忙,并不是说别人能够请得动他。 这种人物是最为让人琢磨不透的,如果他不开心,你就是金山银山,拿什么东西来请他,他都不会心动,但是你只要合他的胃口的话,那么即使什么也不做,他还问着来帮忙,这个就是性情中人的通病,但非常让人喜欢呀。 毕竟受到帮助是最美妙的事情。戴冠和陈黎相继离开现场之后,整天博开始了他的表演,因为底下的矿工们已经宣泄了自己所有的情绪,现在已经逐渐安静下来,都在静静等待郑天博接下来的演讲。 他们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少不了要说一些让大家够振奋人心,充实信心,能够安 定工作的话语,这一点郑天博以前做过,所以他们非常的熟悉。 因此宣泄过情绪之后就开始等待接下来的大场面,对于他们来说,东家的每一番话都能够让他们感慨良多,尤其是现在的罪魁祸首被抓到之后,东家选择在这里公开审判大会,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交代,于是他们十分支持这件事情。 果然,等大家平静下来的时候,郑天博缓缓走到台中央,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兄弟,各位亲人,自我掌管螳螂川以来,得到了大家的鼎力支持,因此我郑氏才能够蒸蒸日上,大家才能够多挣银钱,如今却有人要破坏这样的环境,还让我的兄弟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作为你们的东家,作为你们的靠山,我第一个不答应。 有人胆敢伤害我兄弟的性命,那么必须让他血债血偿,要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今天在此我们公开审判这些杀人凶手。 首先我们要感谢抓到他们的陈前辈和我的兄长戴冠,没有他们我们就无法报仇,也不能聚集在此处将这些人绳之以法,送上黄泉路。 更不能安心的工作和生活,大家提心吊胆,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如今好了,这些人全部都被抓到,此处已经消除了危险,我向大家保证,以后没有一个人会死于意外之中,没有一个人会被类似的人给害了性命。 如果有,我郑天博就算是堵上身家性命,不管对方是 谁,不管他们有多么的强大,不管他们有什么背景的,绝对要跟他死磕到底,一定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请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相信我,我会带领大家把螳螂川的盐业做到更大更强。 让所有的人一听说咱们的名头都得竖起大拇指,现在,我们就开始来审判这些杀人凶手,这些让兄弟们担惊受怕,让我们的兄弟丢了性命的禽兽,畜生。 我只有一个要求,大家能动手的动手,能动口的动口,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都要把自己的仇给报了,至于他们的死活全靠他们的造化,现在大家动手!” 郑完,人群顿时陷入疯狂,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原本以为只是让大家诉说心头的愤怒,然后由东家来裁定,之后再怎么处置这些人,没想到东家居然让他们自己动手来杀了这些平时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们,这也太过刺激了,每个人都可以参与,这实在是太新奇,太新鲜了,亲手杀死这些武林高手,这辈子做梦都不敢做,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现实,而且自己就是那个参与者之一。 这可真是让人不得不兴奋,激动,毕竟这种情况真的是千载难逢啊,如果说以前参加审判就是千载难防,那么这个就是千万载难逢。 完全陷入混乱之后,看到被绑在一处的杀人凶手,他们顿时眼冒红光,全身兴奋的抄着各种各样的 武器,就开始朝着他们身上招呼,大部分都是一些石块,木头,棍子,泥土等等,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是谁,反正对准了他们就开始扔出去,一时之间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但是所有人的目标一致,都是向着着中间那些被捆起来的武林高手们,戴冠在远处看到这一幕,面带惊讶之色,没想到郑天博是这样处理事情的,这虽然非常的痛快,但是好像有很严重的后果。 如果这些人彻底失控的话,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还采取这样的方式? 第二百六十三章 郑天博的实验 戴冠的担心并非多余,毕竟现在偌大一个螳螂川,可都基本上掌握在郑天博手里,算下来,在他手底下讨生活的矿工,那是都超出两万大关了,说的哪样一些,他可是手握重兵的人。 虽然都是一些下苦力的矿工,可是都是一些莽夫,对于热血沸腾的事情,天生就比被人多一分热情。常年采矿锻炼出来的强健体魄,就是战斗起来,也是十分厉害的。 所以这些人一旦有了这种痛快的体验,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这太让人爽快了,对于他们来说,这种事情,可以多多益善。 从他们狂热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这些江湖高手,是活不成了,而一旦这些达成了击杀平时不能相提并论的上层人物,接下来就会更加的增长他们的胆气和野心,而且他们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团结,力量强大。 万一以后再有什么人惹事,他们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闹个你死我活。 这虽然不绝对是坏事情,但是 隐患很大,而且可能造成巨大的损失。 对于像赵傲这样挑衅的杀人凶手,他们抵抗到底,是完全没问题的,就算是造成一定的伤亡,造成盐矿被破坏,短暂停工等,都是能接受的。 但是要遇上了并非心怀歹意,但是态度倨傲,背景强大的人物,那双方硬碰硬,局面恐怕就不能控制了,因为不管输赢,都会造成巨大的损失,有可能郑天博根本 承担不起。 还有就是那些有点势力,而且是跟螳螂川处于合作状态的小家族,要是一个不合意,就起了冲突,很可能会被他们给自己弄死,那就不好交代了,总之,戴冠从这种事情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他在想,郑天博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一些,但是看郑天博毫不在乎,就知道事情恐怕也不这么简单,这个家伙一定还有后手,不然是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螳螂川打理成现在这番模样。 果然,只见郑天博站在高台上,笑意吟吟的看着这狂暴又显得混乱的报仇盛世,他在证明一件事情,看看这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能顶得住多久村夫莽汉的攻击,那些最不起眼的武器,多久能把他们给杀死。 场下所有人的状态,他其实都尽收眼底,然后眉头微微皱起,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很快又舒展开来,看样子是有了自己的主意。 而现场就比较惨烈了,一开始这些人都在运气抵抗石块、棍棒的砸击,硬挺着不让自己受伤。 但是很快他们就绝望了,这些矿工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一个人只出手一次,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何况这些人非常积极,扔完了手里的家伙什儿,借着继续拾取地上的武器,这地方,别的不多,就是石块最多,随手就能拾取。 于是这些人乱翻上着,循环出手,很快,石块、棍棒就把场中的人群淹没了,只留下 了一些若隐若现的脑袋,正头破血流,面露惊恐的看着他们,有一些人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开始大声咒骂。 因为他们的真气早就用完了,身体已经是实打实的受到伤害,已经挺不住了。可是对方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看样子是打定主意,就算是打不死他们,也是要将他们给活埋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恐惧之中,真的要死在这群蠢货粗汉手里?那也太丢脸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可是这些杀红眼的矿工们才不管这些,继续乐此不疲的扔着石块、棍棒。 不过在这种近乎狂轰滥炸的情况下, 不是所有人都很悲惨,至少有一个人不一样,那就是罪魁祸首赵傲。 不是他有多厉害能抵抗攻击,而是他太弱了,第一个被掩埋,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 因为在他落败给戴冠之时,就自废武功,如今不仅没有了修为,还身受重伤,因此第一时间就被人给砸倒在地,很快就被掩埋了。 所以当其他人十分凄惨的咒骂之时,他已经销声匿迹了。 戴冠暗叹一声,这些人,也确实是窝囊至极,不过好像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戴冠也不等郑天博如何收场,率先一步离开此处,去郑家山找陈黎喝酒去了。 见到戴冠走了,郑天博顿时一阵尴尬,其实他确实有点玩大了,没想到现场会变成这么火爆,他也是很震惊的。 但是戴冠在这里,他不 想被戴冠看笑话,所以强撑着,装成胸有成竹的样子。 可实际上,他心里只是有一个勉强可行的方案,要做到万无一失,还差得远。 不过他决定试一试,只要成功了,那么以后管理矿工,就更加得心应手。 这个办法,就是建立一种分级管理制度,提拔一些头脑灵活,人缘好,能力强的人,担当一些管理任务,手底下可以管理十至一百人,然后进行小班制作业,包括遇到事情的处理,也是要服从安排。 把人员分化,在强化管理,然后设立纠察队,对没个矿井上的工人进行日常纠察,对管理人员进行时刻培训,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管理方法和合理的思想,就能很好约束这些庞大的人群。 并且设立丰厚的奖励机制,梳理正确的价值观,让大家把暴力都用在正途,那就是一股强大的正义力量,可以办成很多事情。 不得不说,郑天博的想法很好,而且这也确实可行,对于矿工来说,只要多干活,干好活,就能多拿钱,那用不完的力气,不就有价值了吗? 到时候大家都忙着多挣钱,就少了许多惹事情的心思,何况只要揪出有害于盐矿的人,也能得到奖励,那谁都会把眼睛擦亮,来给自己增添意外之财,如此一来,作奸犯科的人就少了很多机会,像之前那些内应,就很难藏身,必定会成为大家的赏钱。 至于外面的势力想要破坏螳螂川, 那更不行,因为只要发现外人,尤其是心怀不轨的人,抓住了,就能领到更多赏钱,这都是来钱的活儿,谁也不嫌多,谁也不会图一时之快而乱来,这就是郑天博的钞能力。 三管齐下,这些矿工必定是再正义不过的人了,根本用不着担心他们暴 乱,失控搞事情。 郑天博决定就从北边开始试验,于是等那些人被彻底掩埋之后,他才振臂一呼:“兄弟们,听我说一句。” 听到他说话,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到意气风发的郑天博。 郑天博满意的点点头,声音洪亮道:“鉴于此事发生突然,我们事先没有准备充分,对方又太过阴险下作,所以才让很多兄弟丢掉了性命,我在此给大家说一声抱歉。” 郑着,对着人群拱手一礼。 众人见状,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连忙回礼,嘴里都是劝慰的话:“这不是东家的,我们不敢当!” 郑天博道:“过去的事情,无论对错都不能挽回,但是接下来,我有一些想法,希望大家静听。为了保障大家的安全,能安心生产,多挣银子,我决定成立盐矿护卫队,开战日常巡逻,保障大家的安全;其次,会选拔一部分人担任队长,我们以后会把大家分成不同的生产队,每个生产队一个队长,队与队之间,既是合作关系,又是竞争关系,在生产中,会涉及到奖励的问题,这些我后面会制 定详细的计划,公示给大家。” 众人一听,顿时有些懵,待听到有奖励拿之后,又瞬间激动起来,这似乎很不错啊? 郑天博见下面有人讨论,有人思考,很是满意,于是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做这件事情,愿意成为护卫队员的,在马翔处登记;有想当队长的,或者觉得谁可以当队长的,在陈掌柜处登记,后续我会综合考虑和筛选,结果出来之后进行公示,要是有什么疑问,大家可以在公示期间提出,我们做一定的调整和处理。 公示无异议之后,就开始正式任命,往后,大家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工人,并且咱们不仅仅是工人,而是这一片地方的守护者和建设者,谁要是赶来搞破坏,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好,说的好,东家这个办法,再合适不过了,我举双手赞成。” 郑天博话音刚落,下面就有无数人开始表决。 郑天博见状道:“那么,现在就开始登记,都给我上心一些,认真考虑,仔细想。当然,这一次不合适没选上,下次还有机会,咱们是升迁制,每个人都有机会!” 他这样说,所有人眼里都充满了光,真的吗?每个人都有机会,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尽力争取呢? 矿工们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开始权衡利弊,是要去当护卫队员呢,还是当队长呢? 毕竟,哪一个的待遇,都很诱人啊! 护卫队还很风光,整天都不用 生产,只需提着棍棒刀枪巡逻,监督矿工,防范敌人,听上去就很不错…… 第二百六十四章 回梁州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做了护卫队员,就不用整天呆在阴暗潮湿的盐井之下工作,收入不减反增,谁不想做这个? 虽然当队长的待遇更高,但是队长还是得带头前往井下劳作,依旧是不如护卫队员来得轻松愉快的。 毕竟护卫队员的工作,主要是在地面,井下只需要偶尔巡逻一下,看看矿工之间是否发生了矛盾,是否有了冲突,而自己又解决不了的,就由他们来处理,把人带出去审问清楚,做出公平的处罚和调解。 其余时间,就是在地面巡逻,防备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和危险,保障矿井正常运转。这一点对于那些本领高强,好勇斗狠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舒服,正和他们的胃口,关键是这些人身手还不错,是当护卫队员的好材料。 所以这些人报名之后,很快就被马翔看中了,已经在他们的名字后面打钩。 这些人,是不会安分的,力气是有,但是干活绝对不会老实,生产效率不高,还容易惹事,把他们清理出来,让他们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效果就会很好,至少,他们胆气很足,面对敌人,也绝不会手软,是有能力保证盐矿安全的。 至于竞选队长的人,则都是一些能力出众,而且做事认真,与人为善,活跃善言的人,平常人缘就很好,很得别人信任,所以被众人推举,自己也有那个意愿,因此就报名试一下。 主审人也是 个慧眼识珠的,对于这些人的表现,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优劣来,所以也很快选出了心中觉得合适的人选。 报名工作十分火爆,矿工们都激情高涨,十分认可郑天博的这个政策,毕竟对他们来说,是名利双收的事情,再好不过,而且可以多多益善。至于郑天博,不过是多出点钱巩固一下他家在螳螂川的统治,而且这些钱,还是这些矿工挣的,他拿着做人情,那也是情理之中,算是双赢的局面。 见现场已经稳妥,郑天博在跟众人打了招呼之后,也返回大本营。 接下来,只需要等着北边盐矿上试点的消息即可,如果效果良好,那就全面推广,如果效果不佳,那就及时调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郑天博显得更加自信,隐隐有了一些王霸之气。 而戴冠,则满脸唏嘘的来到郑家大宅,看到陈黎已经又坐在那块巨大雪白的大石头上喝酒,于是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离着三丈远,就笑呵呵道:“这些天辛苦陈前辈了,本来该我请您好好喝一顿酒的,现在变成来找您讨酒喝了,实在是让晚辈汗颜啊!” 陈黎闻言,没好气道:“少来,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脸皮却极厚,知道我爱喝酒,还空手来,空手来就算了, 还要找我要酒喝,这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稀罕的事情,要喝酒?没有,要喝西北风,管够!” 戴冠嬉笑道:“前辈不要这么小气, 等回了梁州,你要喝多少我就给你准备多少,现在嘛,让我品尝一下前辈珍惜不已的美酒,如何?” 陈黎还是不情不愿道:“这地方,有什么美酒,不过是勉强入口罢了,你小子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回梁州之后,老夫绝对不会跟你客气的,要是没有陈年好酒,老夫跟你翻脸。” 戴冠道:“前辈放心,我戴冠在梁州好歹还有一些名声,要搞到一些好酒,还是不难的,关键是不能不守信用诓骗前辈,否则我还怎么在梁州立足呢?” 陈黎面露戏谑,但还是表示可以做这个交易,于是指着身旁一个小葫芦道:“这个就是给你准备的,悠着点,小心醉了。” 戴冠看着地上那个明显比陈黎手里笑了几倍的酒葫芦,有些生气道:“前辈小看人了,晚辈虽然年纪小,可不代表酒量小,前辈何故看不起人?” 陈黎道:“看不看得起,先喝了再说,要想别人承认你,你要先做到让别人承认的事情,如何,敢赌一下吗?” 戴冠狐疑的盯着那个一手就握得住的酒葫芦道:“你在里面加料了?” 陈黎冷笑道:“怎么,你想寻死?我可帮不了你,你找错人了!” 戴冠还是很不放心,看着陈黎举着一个大酒葫芦痛饮,于是有些馋了,提议道:“不如前辈来喝小酒壶?” 陈黎道:“你好大的口气,好小的胆子,既然如此,就别怪我欺负你,给你!” 陈黎 说着, 将手中的大酒葫芦扔给了戴冠,戴冠伸手结果,摇晃了一下,发现还剩下一般,浓浓的酒香从葫芦里飘出来,他馋虫蠢蠢欲动,于是仍不住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口鼻和喉咙,然后顺着肠子往下,一直灼烧到肚子中,整个流程十分顺畅和猛烈,戴冠面露惊讶,这种感觉,好熟悉啊! 这不就是前世都不怎么喝的烈酒吗?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没喝过这么烈的酒,也没见过,这陈黎,是从哪里搞来的,怎么会有这么高烈度的酒,这个时代的酿酒工业这么发达了? 戴冠带着疑惑,吐出一口气后,问道:“前辈,你这酒哪里来的,怎么如此特别?” 陈黎道:“现在知道威力了?告诉你,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一种改变酒味的方法,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这个酒十分够劲就行,你喝的这个,已经温和多了,这里面才是宝贝!” 陈黎说着,指着小葫芦对戴冠炫耀,戴冠这下算是信了,陈黎说那小葫芦就能把自己喝醉,那如果是真的更烈的酒,就绝对的,这葫芦虽然不大,但是怎么也能装得下一斤酒。 戴冠在前世的酒量,高烈度的白酒,也就是一斤,而且还是很到位的地步。 戴冠于是有些尴尬道:“前辈果真是董酒之人,也是海量,晚辈服了!” 陈黎得意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看来是这些天遇到的 挫折还不够大,不然怎么敢这么小看别人,高估自己,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得意忘形,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戴冠真诚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知错了,来,敬前辈一口,算是赔罪了。” 陈黎耸耸肩道:“不过是寻常小事,以小见大的警醒之言,谈不上什么罪过,心意老夫领了,不过酒你得喝完。” 戴冠高兴道:“多谢前辈赐酒,晚辈不客气了。” 戴冠说着,猛灌了一大口,顿时只感觉整个人都被辣了要燃烧起来一般,十分痛快。 陈黎见状,满意道:“孺子可教也,看来你真可以成为老夫的同道。” 戴冠道:“晚辈荣幸之至。” 于是,二人一边谈地,一边举起酒葫芦对酌,时间过得飞快。 直到郑天博赶回来,请他们回去赴宴,二人才罢休了。 如今螳螂川危险解除,郑天博又找到了更为安全有效的管理办法,因此后续就没什么危险了,陈黎和戴冠,也该回梁州了。郑天博知道二人都是不拘一格的人物,一旦事情了结,那是随时都会离开的,根本不会跟他啰嗦,所以立即准备了宴席,请二人赴宴,也算是赶趟儿,不然明日恐怕就是人去楼空。 陈黎和戴冠没有客气,随着郑天博前往大宅客厅,参加了有众多人作陪的晚宴,宴席之上,郑天博意气风发,说了很多活跃气愤的豪言壮语,又把陈黎和戴冠给感谢了无数 遍,狠狠的吹捧了一番,等待宾客尽欢之后,方才散去,原本就喝了很多酒的戴冠,算是彻底醉了。 郑天博也醉倒了,在众人搀扶下才能撤离现场。而喝惯了烈酒的陈黎,虽然已经上脸,而且有点微醺,但是无伤大雅,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众人,心中有点自豪,但是不露声色,只是潇洒离开,而且也没有回房休息,而是直接离开了螳螂川,看来是要夜行山野,寻找独属于他的浪漫。 戴冠则只能在郑家客房休息了,做了一夜的梦,醒来后才发现陈黎走了,于是也匆匆告辞郑天博,就要返回梁州。 郑天博似乎想起什么,急忙拉住戴冠问道:“兄长,我妹子现在何处?” 戴冠这才想起来,郑天琼遭遇了那么大的危险,还没有跟郑过,于是有些尴尬,只得扯谎道:“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天琼妹子在胡府,跟我那媳妇儿在一起呢,贤弟不用担心,我回去,会把此处的情况告知于她,如果她想回来,我会派人护送。” 郑天博闻言,放心下来,笑道:“如此,就多谢兄长,妹子调皮,给大家添麻烦了。” 戴冠道:“贤弟,都是自己人,不说客气话,如果没什么事情,我先回梁州,等贤弟下次来梁州时,咱们再好好聚一下。” 郑天博道:“如此,愚弟定当前往梁州叨扰兄长,兄长保重!” “告辞!” 电管拱手告别郑天博,独自 步行返回梁州,他需要消化这些天遭遇的事情,以及对于武道的一些感悟,是时候提升自己的修为了,不然以后遇到更强的敌人,不得继续抓瞎? 戴冠带着对于未来的考量,追着陈黎的脚步,一路行来,见商道繁荣,平安顺利,心中很是满意,看来,这次是没什么大的变故了,终于可以好好计划其他事情了,也不知道颜玉儿的生意如何了,本来是要给她增加新品的,机械都兑换了,但是因为盐行的事情,又耽搁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没有自己的指导,颜玉儿是否能把面膜给搞出来? 就在戴冠思考的时候,梁州城中,最近掀起了一阵风潮,那就是颜玉阁又出了一款对于女人来说是福音的新品,用过的人都说效果绝佳,人都年轻了不少,家中男人可喜欢了,于是人人争相购买,颜玉阁前天天排着长队…… 第二百六十五章 陈黎的担忧 戴冠对梁州城发生在颜玉阁的火爆事件毫无所知,如今算是彻底铲除了盐路之上的敌人,他心情很是放松,整个人也变得懒洋洋起来,没有了急迫的心情,人自然就更加没有紧张的感觉,于是他在回梁州的路上,走得缓慢而轻松,甚至多出了许多心情来欣赏沿途的景色,以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物。 对于这些大部分是社会底层人士组成的行商,以及一些实力不强,但是心中装满了憧憬的镖师,还有就是走亲访友的特殊人士,以及一些游方道人和苦行僧,还伴随着一些前往州城讨生活的工匠,一些需要乞讨更多施舍的乞丐等。 形形色色的人不一而足,但是整体还算是安宁,路上即使是遇上了,也很少会产生冲突,大家各自安好,互不侵犯的原则保持得很好。 这不是他们觉悟有多高,而是近段时间在这条路上发生的事情,早已经被传开了,戴冠、牯牛山、梁州大军、獠人部落、赵傲等等词汇,随时被人提起,因此这些人不得不掂量一下,这些庞然大物,他们是不是惹得起,若是惹不起而因此祸从口出,那么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因此这些人不仅不敢在路上乱来,就是说话都得小心谨慎。当然,夸奖的话除外,这也是这些人理直气壮走在这条商道上的底气,只要夸耀一番戴冠和毛宁将军,以及那行事果决知错 能改的牯牛山冯丘子,别人就会肃然起敬,对说话之人也就颇为感兴趣,于是一路上就会央求这人讲述这条路上发生的传奇事迹。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清楚这里发生的事情,听说也只是一个大概,所以有知道原委的人讲出来,他们当然会把它当成最精彩的故事来听,关键是讨论这个,在路上就没人会不识趣来找麻烦,反而都得敬重三分,毕竟这里面,好多人都是梁州商队,而如今梁州的商业格局,发生了很大变化,胡家凭借盐行和瓷器,已经是名声大噪,隐隐有了龙头大哥的实力,很多商家都开始依附于胡锦,借助他的名声来走一段最为安全的商路。 胡锦对于这些前来依附的人,没有任何推诿刁难,都很爽快答应下来,如今自己能帮助别人,就没必要计较太多,这些人只要是正常经商,那该帮的还是要帮一下,不管对方是真心还是假意,胡锦不在乎,唯一要求就是不要借此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否则决不轻饶。 至于是真的想做生意,又没什么势力,害怕路上遭遇山贼劫匪的,胡锦就更是乐得帮助他们,毕竟不久前,自己就是那样的情况,那种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要不是戴冠横空崛起,深得州牧大人器重,给予了最为有力的支持和帮助,胡家也不会崛起得这么快,因此如今因缘际会,让他胡锦声名鹊起,胡氏商行在他 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他是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的。 因此行事更加规范谨慎,决不允许自己飘飘然,更不会纵容手底下的人仗势欺人,做那高人一等的商霸。至于族人,就更加不能放肆,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在商业合作上,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不然就家法伺候。 这是在强行给他们设定要求,一旦做不到,那后续局面就会失控,尤其是二房三房,已经有些飘了。 将胡锦干得风生水起,而他们自己单干之后,发现事情发展的方向跟他们的预期出现了很大的差距,也没有出现他们想想的那种突飞猛进,以为以自己的能力,绝对会把生意打理得风生水起,可实际上,他们用尽了手段,施展完了手段,还是没能让各自的生意出现质的飞跃,反而是一直不被他们看好的胡锦,像是有如神助,一个盐行,一个瓷窑,那是日进斗金。 尤其是盐行的股份制度,那是短时间席卷了整个梁州,如今不管走到哪里,都有胡氏盐行的店铺,而且这还是贡盐,这块牌子,算是彻底立稳了,别人已经彻底失去竞争力,这其中蕴含的利益,他们当然知道有多么恐怖。 所以他们后悔了, 原来大哥不是没有野心,软弱无能,而是真的在运筹帷幄,等待着一飞冲天的时机。 于是兄弟二人联袂前来寻找大哥胡锦,认真检讨了自己之前的鼠目寸光,对于大 哥不够信任和尊重,做出一些自以为是的事情,实在是无地自容,如今知道错了,来请求大哥原谅,胡氏商行,是应该团结一致的,大家努力经营,创造前所未有的辉煌,告慰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然后又是把胡锦一顿夸,那话说得是天花乱坠,以至于让胡锦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两个兄弟这么能说,而且是一点都不带犹豫和重复的,可谓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搞得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看到激动不已的胡秀和胡文道:“两位贤弟,你们这是作甚,大家都是亲兄弟,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这样搞得我很是不知所措啊!” 胡秀见胡锦如此说,也不藏着掖着了,站起身微微低头道:“大哥,我们实在是无能,没能把生意做好,如今也没脸说什么大话,更没有能耐占据这最赚钱的生意,咱们胡家,还是不能分散,这些年都是靠着这些生意的互补互助,才能走的一帆风顺的,如今更该如此,我和三弟希望收回之前的决定,咱们还是不应该分家,应该由大哥来主持大局,带领胡家走上更为辉煌的道路,请大哥收回丝绸铺和瓷器铺,重新计划分配,做出最为符合实际的规划,才能把生意打理好,我们愿意只做一个掌柜,望大哥不计前嫌,为了家族的未来,重新执掌全部生意。” 胡锦狐疑的看着胡秀,见 胡秀眼神坚定,不似说谎,又转头看向胡文,胡文也表情真挚。 胡锦道:“你们真是这么想,真是决定好了?” 胡秀为胡文点头道:“请大哥成全,不计前嫌。” 胡锦问道:“这段时间,我看你们各自都把生意打理得不错,没必要这么做,这是何苦呢?” 胡秀道:“大哥说哪里话,我们用尽了所有的本事,也没能让生意迈上一个台阶,是我们高估了自己,也对梁州的市场过于盲目自信,因此导致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实在是我们无能,希望大哥看着祖辈的面子上,重新执掌全部生意,无论大哥如何分配,我们绝无怨言!” 胡秀说的斩钉截铁,胡文也点头表示俺也一样。 胡锦反而是没有理由拒绝了,于是点头道:“此事我会认真考虑,你们回去也再想一下,我这边等冠儿回来,就给你们答复。” 胡秀和胡文顿时眼中露出喜色,感激道:“多谢大哥,我们这就去准备,等冠儿回来,就召开家族大会,宣布这件事情。” 胡锦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这两个弟弟,那是准备得很充分,不是来求自己的,而是来告知自己的,看来,那骄傲的性格,还是没有多少改变啊! 胡锦若有所思的盯着离去二人的背影,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这两个弟弟,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如今这个态度,不就是想蹭自己的热度,来扩张他们手里的生 意,说什么不再分家,生意互补,重掌家族,那都是客气话了,实际上自己也不会那么过分,真的把他们给降为掌柜,而是会让他们继续执掌丝绸和瓷器生意,那样他们就会拉着自己的大旗,开始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胡锦有些生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到时候别怪自己不顾兄弟情谊,而只注重家法规矩。 不过他也不急,只是担心戴冠,也不知道那边如何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书房外的院子里,胡锦一看,顿时大喜,快步迎出来道:“陈兄,你回来了!” 陈黎拱手道:“幸不辱命!” 胡锦心下大定:“如此说来,一切顺利?” 陈黎道:“不得不说,你这个女婿确实了得,我都有些看不懂了,因此就先走一步来报喜,不然跟他一起来,我估计都会被他的光芒掩盖完了,也没人来关心我了!” 胡锦好笑道:“陈兄还真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啊,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都没人能掩盖你的风头,戴冠那小子,还不够格。” 嘴上是这样说,可是胡锦的嘴角,明显的翘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陈黎看在眼里,有些无奈道:“胡兄,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有这样的好女婿,你就偷着乐!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唯有美酒美食,才能抚慰我的心灵。” 胡锦道:“陈兄何至于此,美酒美食,也需要好朋友作陪,我这就把珍藏的好 酒都拿出来,叫上马贤弟,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陈黎眼前一亮,立马点头道:“如此甚好,就这么说定了,胡兄你速去准备,我洗漱一番就来。” 陈黎说着,真就跑走了,胡锦给他准备了专门的客房,里面一应物事俱全,十分方便,陈黎开始住不惯,后来逐渐就习惯了,如今离开太久,反而有些想念了。 如今再次进入房间,有一股舒心熟悉的感觉,让他很是舒坦,但是也有些担忧,难道自己累了,厌倦了江湖,要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 这似乎不太妙啊? 陈黎一边洗漱,一边思考人生。 而此时,戴冠却遇上了一番好戏,而且还是关于他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戴冠的烦恼 陈黎在担忧自己累了,闯不动江湖了,想要安定下来的时候,戴冠却名声大燥热,成为江湖上众人津津乐道的超级新星,甚至是最为底层的贩夫走卒,那也是听说过戴冠的大名的,都幻想着能结识一番就好了,毕竟听说戴大侠起于微末,平易近人,更是不会看不起他们这些底层人物,反而多次为最为普通的百姓出头。 可谓是江湖上的清流,贫民的曙光,最接地气的高手。而且听说戴冠是商贾之家的女婿,家中收留了不久前还名满梁州的第一花魁颜玉儿,如今的颜玉阁主人,就是那位花魁在打理。 除此之外,戴冠结交的人物,那也是不拘一格,既有才华横溢的读书人,更有位高权重的地方大员,也有那家里都揭不开锅的贫寒士子,更有那商贾之人,但是相处下来,没有任何人对他不满意的。 尤其是最近螳螂川郑氏跟戴冠的合作,可谓是把这一点给证实得清清楚楚,要知道,盐矿比起商贾来说,名声还要差一些,那是有一半草莽特性的组织,说白了就是独霸一方的黑道中人,是很不为人待见的势力。 可是戴冠丝毫没有顾忌这些,反而是拼了命在帮助螳螂川郑天博,为此不惜跟其余三巨头以死相博,最后总算是击败其余几大势力,将郑天博给推上顶峰,成为螳螂川霸主。 当然,这也让很多人因此受益,尤其是生活在螳螂川的 贫民百姓,家中男人在矿上讨生活的那一群人,对戴冠,是十分感激的。因此他们家里出来行商的人,在一路听说了戴冠的风光事迹后,感觉自己脸上都有光,因此在外行走,自带了几分自豪神色。 别人一旦问起戴冠,他们绝不吝啬夸奖,那是把发生在螳螂川的事情给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当然其中也适当加入自己的存在感,惹得外面的人十分羡慕。 然后他们就满足的继续行商,继续向另一拨人吹嘘戴冠。还别说,这些人就喜欢听这些,感觉很是精彩,经常是听得津津有味,然后还忍不住讨论一番,都幻想着自己要是戴冠,该怎么出来行侠仗义,起码天天都要露脸一回,让所有人都崇拜自己。 一处稍显开阔的地带,路边有人支起了茶棚,在此卖茶给过往行商,经过此处的行商,正是饥渴难耐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买几碗茶,就着自己带的干粮,吃饱喝足之后,再上路,也就有了力气。 于是许多人聚集在此处喝茶,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最近生意很好,他挣了不少钱,心情不错,于是就扩建几间茶棚,招募了几个伙计,把这茶馆的生意给提升了一个档次。 在茶棚后面,还开辟了一块场地,搭起了马槽,准备了不少草料,有过往客人、行商没有备足马料,就可以在他这里来补充,收费公道,五文钱一匹马的量,谁 都买得起。 而茶馆里的茶叶,也丰富了不少,大概分出了三个登记,最好的是普洱明前春茶,然后是大叶种差碧螺春,最次的,就是秋叶粗茶。三种茶三种价格,对应不同的消费人群,可谓是各取所需,十分人性化的服务。 之所以生意火爆,还要从胡氏盐行说起,当然,这其中最大功劳的获得者,非戴冠莫属,因此这个茶馆老板,那是对戴冠崇拜得很,恨不得把他供起来,毕竟他一天能挣这么多钱,全靠道路安全,行商众多,而且最多的,就是盐行商队。 而且盐行商队的人都不缺钱,每次到他这里,都会停下来歇脚喝茶,一来就是百十号人,那是真的在给他送钱啊,因此老板对于胡氏盐行,对于戴冠,那是万分感激,所以有人说起戴冠的故事,他是绝对会大家追捧的,往往起哄让知道的人多讲一些, 他可以请那人喝茶。 有了这条规矩,许多人都很是上心,想方设法都要多打听一些戴冠的消息,以备下一次在这里喝茶可以,而且可以选择最好的茶叶。 虽然那也没有多少钱,他们谁都不差这一点,但是有便宜占,谁都不会错过。 关键是这不只是占便宜,更重要的是可以好好的露脸,这是最让人出风头的事情,尤其是他们这些底层人物,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是能让大家听自己讲一次话,那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搜集关于戴冠的信息,然后加工润色一番,开始了他们的探讨之旅,于是只要在茶馆稍息,总是能听到关于戴冠的事情。 受益最大的,当然是茶馆老板,他的茶馆,俨然成为了戴冠故事交汇集散中转站,南来北往的人们,把传奇大侠戴冠的事迹给汇聚在此,然后继续传播到更远的地方。 于是乎,有几滴墨水在肚子里的茶馆老板,就开始了他的话本改编之路,把戴冠一些经典的故事给改变成话本,然后花钱请了说书人,凑着人多的时候,就开始讲起了戴冠的故事。 这样一来,没听说过的人,就能系统的了解传奇大侠戴冠的光辉事迹,而其余知道一些的人,则可以进行补充自己的资料库,至于那些走在前沿的人物,则更加有利可图,他们把最新消息提供给茶馆老板,可以获得喝茶好几十次的资格。 这是一个合作共赢的局面,既能在愉快的氛围中讨论偶像人物,更有的茶喝,还能好好的修整一番,何乐而不为。 而茶馆老板就更不用说了,有了这一个筹码,许多人那是慕名而来,茶馆的生意自然持续火爆,因此店面扩了又扩,都是爆满的状态,根本不会说亏本的情况。 所以他那是既赚足了名声,更是赚足了银两,于是乎,老板的思维和眼界也开阔了,开始跟上一层楼,把茶馆给扩建为酒楼了。 虽 然处于山野之处,全靠行商照顾生意,而且很少会有人在此住宿,但是他一点也不担心,而是精心计划之后,打出了两块招牌,一个是菜品,那都是时鲜山珍,全都是市面上少见的风味;二是品牌,酒楼打出了远离喧嚣,亲近自然,怡然山水,享受宁静,乐山水而望烦忧。 一系列的说辞,让一些寄情山水的人物十分喜欢,而那些吃货们,更是有了大饱口福的机会,于是乎,酒楼很快开了起来,并且跟老板预想的一样,生意火爆,客人那是络绎不绝。 有了他的两个招牌,很多人也选择放松一下,于是本来能赶赶时间就能到达梁州,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住宿一晚,第二天再上路。 因此老板的山野人家酒楼,那是一点也不空闲,反而是随时客满为患。 当然,这也为说书人提供了最好的舞台,于是小茶馆摇身一变,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酒楼,独立于山野,超然于世外,成为很多人休闲放松的不二之选。 戴冠一路走来,正是有些饥饿时,看到这么一个别具一格的酒楼,自然是好奇的,于是也就顺理成章要打尖一下,然后再说。 走入酒楼,人声鼎沸,客满为患,无数人都没有位置,只能暂时在大堂内的长椅上,一边听人说书,一边等待桌子。 戴冠扫眼望去,只见宽阔高大的大堂中央,立起了一个半月形的舞台,舞台升高到两丈距离, 一个螺旋楼梯通往台上,台上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四十几岁,穿着儒衫,留着山羊胡,看上去有些清瘦,也将他的困窘给衬托出来;一旁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但是看样子是个盲人,因为她那硕大的眼睛根本不会眨,盯着一个方向,就目不转睛。 她身前放着一把古筝,此刻纤细的双手轻轻搭在上面,一边听儒衫男子说书,一边轻快的拨动筝弦,营造一些气愤,刚好能衬托说书人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二人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说到精彩之处,那古筝也声音高亢,旋律又急又快,果然是一下就抓住了客人的心弦,然人听得欲罢不能。 戴冠也十分好奇,这种方式,还真是有些熟悉呢! 想起前世听书时,书中描绘的场景和声音等,都会做出相应的配音,以此让书更加生动形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听书了,没想到今日在这里重温了曾经的时光,实在是让他唏嘘不已,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欣慰。 于是他也找了一个位置,开始认真听书,只是听着听着,他就脸色古怪起来,有些忍俊不禁,原来这书里,竟然是说的自己的故事,只是显得有些夸张过头了。 什么一剑劈开了长虫山,让整个山寨瞬间灰飞烟灭,骑龙上天,击败南蛮国最为强大的几十位大宗师;一步登顶牯牛山,吓得牯牛山主提前出关赔罪,把青城山 的天之骄子赵傲当猴耍等等,不一而足,总之都是有一些根据,然后进行改编,但是改编得太过离谱。戴冠都没有脸面听下去。 于是稍显尴尬的离开此处,追着小二硬是找了一个桌子拼桌,他打算吃一些东西就走,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不然被熟人认出来,他真是无地自容。 巧的是,刚好有一张桌子只坐了两个客人,经过小二苦口婆心的商量,二人愿意拼桌。于是小二松了一口气,把戴冠给带到了那张桌子前,询问戴冠吃些什么后,急匆匆的跑走了。 戴冠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奇怪,但是一转头看到对面的客人脸色不好,顿时就明白了, 感情是自己打扰了他们的雅兴,小二怕被人撒气,所以一溜烟跑了,让自己在此处尴尬。 看对面二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岁左右,一副干练模样,看上去就是在江湖上打拼的能人,女的则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美貌非常,清纯动人。 二人都打扮不俗,而且相貌出众,但是看上去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关键是二人的身份,感觉很奇怪,戴冠一时之间,想不到二人的关系。 但是二人脸上都有焦急神色,感觉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而且身边也没带什么帮手仆人,看来是情况有些紧急。 男人低声吩咐道:“倩儿,快吃点东西,咱们还急着赶路,那些人只怕很快就会追来了。 ” 那少女一听,担忧的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异样,才稍微松了口气道:“大哥,你也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咱们快到两周了,只要到了梁州,就安全了。” 男子道:“倩儿说的是,你也真是个苦命丫头,黄老三那厮也太过分了,不过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让那个家伙得逞,只要咱们找到戴公子,你做了他的丫鬟,那咱们就安全了!” 戴冠听到他这么说,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对面二人,二人也发现他的眼神,有些警惕道:“这位公子,你看什么?” 戴冠道:“没看什么,就是你们说的戴公子,不知是不是楼下说书人口中的那个?” 男子惊讶道:“你也听说过戴冠公子的大名?” 戴冠顿时愣住了,还真是说自己?丫鬟?什么情况?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戴公子英雄救美 戴冠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于是就装模作样道:“在下不才,曾在梁州跟大公子喝过酒,谈论过诗词,勉强算得上是朋友,怎么样,你们可需要帮忙?” 那男子闻言眼前一亮,一脸希冀的看着戴冠,但是看到旁边女子眼中有警惕之色,他又不动声色的收起了自己的激动情绪,试探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戴冠道:“好说,在下来自高黎贡山,名叫凌空,是个游侠,有个师叔叫陈黎,你们听说过没?” 女子这下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是说最近在螳螂川那边大放异彩的陈黎,是你师叔?” 戴冠道:“确实如此,你若是不信,可以随我一起前往梁州求证。” 女子这下果然心动了,但是男子却又犹豫起来,感觉戴冠有点不靠谱,就像是拐卖良家妇女的人贩子,有些引诱的意味。 于是他开始紧张起来,急忙给旁边女子使眼色,提醒她小心被骗。 戴冠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哑然失笑,有些尴尬,于是只得战术性的移开目光,缓解一下气愤。对面二人见他这副模样,反而心里没底,说他心虚,他又一点不慌的四处打量,十分镇定自若,说他不心虚,又别开头,不跟自己对视。 二人彻底看不懂戴冠了,有些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琢磨戴冠了。 但是女子心里是有一些相信的,毕竟陈黎最近的名声很响 亮,而且是正面名声,想必作为陈黎的师侄,而且也是跟着陈黎行走江湖的,想来人品和武功都是不错的。 若果真是个正义之士,那么求助于戴冠,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也不怕那个黄老三了。 戴冠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更不知道黄老三是谁。 但是他凭借着敏锐的嗅觉,猜出来二人是在躲避什么,看他们这个样子,估计是跟女子有关。 戴冠虽然不想遇到那样狗血的剧情,但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 女子貌美如花,芳华正茂,男子精明强干,一看就是个有见识的人,如果猜得没错,二人应该是兄妹,而且家里还是不普通的那种,但是也不是什么实力雄厚的大家族,而出逃的原因,估计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女子是主要原因。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恶霸看上了女子,想要强娶强纳,但是有见识的兄长和有个性的妹妹死活不答应,宁愿彻底得罪恶霸,逃亡在外也不妥协。 这种事情,确实很狗血,但是不得不说也很常见,尤其是在这个社会下,恶霸那是真的不太在乎什么律法的,在地方上就是土皇帝,为所欲为,那是成为了一种惯性了。 一般的人家,还真的惹不起,而且躲都不一定躲得起,比如眼前这对兄妹。 戴冠不是爱管闲事的主,但是这二人口中提到了自己,还说是要给自己做丫鬟之类的话,看来 确实是走投无路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不是跟自己毫无关系了,而是关乎到自己的名声,是不是真的只得被人托付。 所以他才故意说那些话来套兄妹二人的话,哪知对方还是很警惕的,让他不好直截了当问,只得暗自观察,看看是不是有潜在的危险存在。如果真的有恶霸欺压良善,他不介意出手惩治,顺便再扬一下自己的名声。 之前怕出名,是因为怕麻烦,但是可以避免还是没用,如今已经是名满梁州江湖,那么多一点也无所谓。 在戴冠慧眼如炬之中,果然发现了端倪,只见一楼靠着门口的那张桌子,坐了三四个贼眉鼠眼的人,正有意无意的朝楼上瞟来,那个位置比较特殊,刚好能看到楼上的兄妹二人。 而看他们样子,只是在盯梢,没有动手的打算,戴冠瞬间明白,这些只是小喽啰,正主儿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见戴冠目光扫过来,原本正偷偷打量女子的汉子们,都目露不悦,皱着眉头看着戴冠,似乎是怪他遮挡了视线,还有就是警告他赶紧换位置,不要跟这兄妹二人坐在一起。 戴冠视而不见,而且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挑衅,试图激怒对方,如果那些人失去理智上来找自己的麻烦,事情就更好办了。 但是那些人显然是不能做主的,在眼神警告无果之后,只得恨恨的看着戴冠,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这是小二把酒菜端了上来 ,叫了戴冠一声,戴冠转过身,开始自顾自的享用酒肉。 对面二人见他吃的十分香甜,似乎也被勾起了食欲,之前没怎么动的饭菜,也开始大口吃起来。 戴冠看他们不再跟自己说话,觉得十分委屈,于是继续编造谎言:“我看二位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你们放心,我还是有些本事的,你们没听说过我,不知道我的本事,但应该相信我师叔的人品和武功,如果我真是什么扶不上墙的烂泥,他才不会带着我行走江湖呢!你们说是?” 男子默默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女子则眼神郑重道:“如果你没有骗我们,那么我肯定是相信你的,至少我很相信陈黎前辈。” 戴冠道:“你们对螳螂川的事情似乎很熟悉,难道是来自那边?” 女子默默点头道:“是在螳螂川边缘。” 戴冠道:“螳螂川如今是郑天博的地盘,他的治下似乎不允许什么人作奸犯科的,怎么你们没去找他求助?” 二人闻言,有些无奈的看着戴冠,目露失望神色。 戴冠一阵无语,怎么的,老子好心帮忙,给你们出主意,怎么用看傻子的表情看我,怎么回事儿啊? 男子见戴冠脸色不太好,于是解释道:“凌空公子有所不知,那个黄老三,正是郑东家的小舅子,虽然是小妾娘家,但是如今郑东家如日中天,那黄老三借着郑东家的名声,横行乡里,鱼肉百 姓,大家因为要在矿上讨生活,对此那是敢怒不敢言,要是郑东家偏袒,那么不仅要被欺负,就是生活的来源也要被断了,那真是没了活路,所以大家能忍则忍,都不会去自讨没趣。” 戴冠道:“你们怎么想当然的这么认为,郑东家是个有大魄力的人,绝对不会姑息亲戚干这些欺压良善的事情,我敢保证,如果你们去给他坦白,他那个什么小舅子黄老三,绝对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没良心,不讲道理的。” 男子有些为难道:“公子赤子之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咱们不敢赌,要是赌输了,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你也看到了,我这妹子貌美如花,如今又正是大好年华,原本许配了人家,但是那黄老三不知怎么就看上了我妹子,想要强行纳为小妾,但是咱们两家都不从,他感觉被驳了面子,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我妹妹那未婚夫给弄死了,然后就厚着脸皮上门来逼迫,咱们家不答应的话,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父母因为担心太过,因此得了心病,那黄老三却全然不顾,整日带人上门示威,父母实在是无法承受,于是相继离开人世。可是这个畜生真的毫无人性,父母的丧事都未办妥,他们又上门来逼迫,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父母头七都未满,只能找机会悄悄逃走。 不满凌空公子,咱们这 些时间以来,听说了不少戴冠公子的事迹,觉得他是一个急公好义,而且不看出身,本事高强,行侠仗义的英雄人物,关键是戴公子的也不高,为人处世十分平易近人,咱们这次逃出来,就是去投奔他的。别的不敢奢求,妹妹能做戴公子的丫鬟,就足以自保,而在下,只需要在胡氏盐行找一份伙计做的事情就行,如果凌空公子真的跟戴公子是朋友,并且愿意护送咱们去梁州的话,自然是感激不尽。 但是出门在外,多留一个心眼是必不可少的,若是有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见谅。” 戴冠摆手道:“说的哪里话,如果你们说的情况属实,那我很乐意帮忙,毕竟戴冠兄就是最好的榜样,在下既然能跟戴冠兄成为好友,自然是一路人,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管了。 不过你们说的那个黄老三,现在何处?” 兄妹二人环顾四周,摇头道:“一路追着我们来的,现在没出现在这酒楼,估计还没到,不过应该也快了,我们本来是不想来这里吃这顿饭的,但是因为出门匆忙,已经饿了两天多,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这路上又没有其他去处,只能冒险来此打尖,若不是公子出现,我们已经吃完走了。” 戴冠道:“你们放心,既然是我的出现拖慢了你们的进度,打乱了你们的节奏,那么我就有义务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你们放 心吃饭就是,那个黄老三真敢来,交给我就好了?” 兄妹二人这下是真的喜出望外,男子立即拱手道:“在下罗凌峰,感谢凌空公子仗义相助。” “小女子罗舒予,多谢凌公子出手相救!” 罗舒予声音温柔,款款道来,十分惹人怜爱。 戴冠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行侠仗义,英雄救美,不就是最为装逼的事情么? 正在他暗爽之时,楼下门口出现一伙人,之前那桌贼眉鼠眼的人顿时起身相迎,然后指着楼上他们这里说些什么,那进来的一伙人中,一个明显人模狗样比其他人出彩的男子上前一步,然后十分霸气的大手一挥道:“给我把人抓回去!” 手底下人闻言迅速行动,一时之间,大堂内的桌椅板凳都被撞倒,场面瞬间混乱,引得无数食客惊呼尖叫,戴冠则是眉头一挑道:“好戏开场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酒楼大战 混乱的人群有清晰的目标,一路横冲直撞的朝着二楼而来,矛头直指那对兄妹,至于一旁的戴冠,被当做闲杂人等给忽略了。 一个黑瘦子伸出黑黢黢的大手,像是扒拉一个猴子似的,就要把戴冠给从板凳上扒拉开去,防止戴冠干扰他们办事,同时也是要狠狠的教训戴冠一番,因为这个家伙不懂人情世故,之前给他使眼色,不能领会就算了,还敢主动挑衅,现在就是要了戴冠的性命,也是他自找的。 只是那黑汉子手扒拉在戴冠身上,就发掘了异样,戴冠纹丝不动,他却被自己手掌上的反作用了给推出去好几步,黑汉子有些错愕的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盯着戴冠。 戴冠装作十分无辜的样子,那俊朗非凡的脸上,带着惊慌神色,但是明显有些僵硬。 只是那黑汉子更加惊慌,没有看出异样,因为戴冠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关键是那个表情,明显是被自己吓坏了,可是为什么,自己没能把戴冠给扒拉走。 别说是摔在一旁,或者是离开板凳,就是动一下也没有,反而是自己被一股力道给惯带着朝前蹿出去几步,差点摔倒。这是让黑汉子又惊又怒,而旁边不明真相的伙伴们,立马嘲笑起来:“老黑,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还没喝几口酒,这就醉了,让你把个小白脸儿撵走都办不到,太丢兄弟们的脸面了 !” “就是啊,老黑,难道是被掏空了身子,虚到这个地步了?” 一个伙伴说话,其余人也跟着起哄,一瞬间黑汉子就成为了焦点,就是之前被惊到躲在角落里的食客们,都忍不住露出嬉笑神色,老黑面子哪里还挂得住,恼羞成怒道:“小子,给我滚开,这里不是你坐的地方,不然……” 不等他说完,戴冠一脸谐谑的看着他道:“不然怎么样,你摔一个狗吃屎给大家看热闹?” 此话一处,现场瞬间忍不住了,有人直接笑出了猪叫声,而老黑则是羞怒得脸上黑里透红。 而之前还在嘲笑老黑的伙伴们,也反应过来,被戴冠这句话给激怒了, 于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就往戴冠肩膀上搭去,嘴里有些警告意味:“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公子哥,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是没吃过苦头吗?” 戴冠撇嘴道:“我想是你没吃过苦头?” 随即身子微微一动,整个身形向后顶出,肩膀巧妙的错开了大汉那带着百斤巨力的手掌,刚好让其手臂靠在自己肩膀上,不等大汉用力下压,戴冠一个手肘往后拐出,顿时一声闷响传来,离得近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然后大家就惊骇的发现,那个原本要一掌拍扁戴冠的大汉,就像是被高速冲锋的公牛给撞了一般,身体直接倒飞出去,然后狠狠摔到了楼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人甚至听到声音之后身子一个激灵,被激起来好高,然后大家都忍不住往楼下看去,就看到那个大汉摔在了一楼大厅中央,咋坏了一张桌子,躺倒在碎木屑之中,扭动着身子叫苦连天,胸前已经吐出了一大口血,把衣服都给染红了一大片。 这一幕太过骇人,大家都反应不过来,包括大汉的同伴,恼羞成怒的黑汉子等人,还有就是作为第一见证者的兄妹二人。 戴冠不屑的拍了拍肩膀,有些嫌弃的吹了一下, 嫌那大汉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这下那些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都瞬间惊恐莫名,这是遇到高手了, 于是几人立即散开,成一个半圆形把戴冠给围住,然后一人略显惊惧问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多管闲事?” 另一人则朝楼下喊道:“黄爷,遇到硬点子了?” 楼下立即传来一声喝骂:“老子没瞎也没聋,要你说?” 这声音充满了王霸之气,一听就是此次的正主儿黄三爷发出的,那小弟得了一句骂,反而心里踏实了下来,黄爷没慌也没走,看来是有应对的办法,至少这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应该还不是黄爷的对手。 他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之后,于是放心了不少,围着戴冠,防止戴冠逃走,然后等黄三爷自己来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小白脸。 戴冠见状,无所谓道:“黄爷 ,好大的口气,不过今天很不巧,这兄妹二人是我朋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 也休想带走他们。” 见戴冠如此意气风发,霸气侧漏,而且之前展现出来的身手,也十分厉害,兄妹二人都激动坏了,本以为戴冠是见色起意,要诓骗女子才故意来说一些好听的话,没想到还真的是个高人! 兄妹二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那兄长道:“凌空公子,之前没见识过您的手段和胸襟,略显怀疑,实在是抱歉,还望凌空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女子则不管这么多,直接起身微屈身子道:“奴家多谢公子仗义出手,拜托了!” 见妹子如此失礼,男子有些尴尬道:“妹子,你怎能这样?” 戴冠立马打断道:“这位兄弟,我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令妹玲珑心思,率真性子,正是我所欣赏的那种人,此事既然我说了要管,而且已经出手了,就会负责到底,你不必多想,这些人想要抓走你们,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感动,天大的感动,这是女子此刻最为真挚的心情,萍水相逢,竟然能仗义到这个地步,这个凌空公子,果真不是骗人的,而且有陈黎那样的师叔,并且随着那位前辈行走江湖,看来是真的有本事,就是这份仗义胸襟,跟戴冠公子做朋友,正合适不过了,难怪戴冠公子会跟他成为好友,这就不奇怪了,这也太好了。 女 子激动坏了,然后眼睛里面有了异样的光芒,开始认真打量戴冠,这一看,才发现,这个凌空公子,竟然也是那样的英俊,似乎跟传说中的戴冠公子,也差不了多少,果然,俗话说人以群分,是一点没错,这个凌空公子,不管是人品还是武功,都应该跟戴冠公子成为朋友,戴冠公子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交朋友的眼光都这么好! 少女感叹不已,眼中都是对于戴冠公子的崇拜。 但是那些吃了亏的恶霸,则是十分难受,被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给坏了好事,他们还不敢轻易动手,只能等黄爷来亲自过问,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尤其是之前的黑汉子,还有此刻还在楼下哀嚎的大汉。 那位黄三爷,则是带着一帮更为凶神恶煞的大汉越过大厅中躺着的大汉,然后带着威压之势,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来。 戴冠也毫不在意,招呼对面的兄妹道:“别管他们,不过是给我练手的沙包,赶紧吃东西,一会儿还得赶路。” 兄妹二人闻言,虽然举得戴冠太过轻敌,但是心里却选择相信他的话,感觉是真的没有问题,一会儿就是能赶路,于是二人拿起碗筷,果真开始吃东西。 戴冠十分满意,自己也开始对着热气腾腾的菜品动筷,一大口狍子肉入口,只觉得香味四溢,十分满足。 而这时,那个黄三爷也刚好把头露出楼梯来,第一眼就锁定了戴 冠,戴冠之前的话他也停在耳中,眉头一皱,眼路凶光,然后加快了步伐,走上楼来,到了戴冠背后五尺处,边开口问道:“敢问阁下何方神圣,为何无故伤我弟兄?” 戴冠头也不回道:“这位老黄,你说话要凭良心,我好好的吃着饭,你的兄弟对我动手动脚的,可是不知道他们怎么的,一个自己差点摔倒,一个反而是发疯一样摔下楼去,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黄三爷怒道:“我在跟你好好说话,麻烦这位朋友就不要插科打诨,你到底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戴冠道:“你很厉害么,你说让我报上名来我就得报,凭什么?” 黄三爷怒道:“就凭你伤了我兄弟。” 戴冠一阵无语道:“你是不是耳朵不好,我说了, 是他们自己摔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黄三爷道:“这位朋友,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不跟你多费口舌,不管你是谁,今日算是与我黄三结下梁子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戴冠放下碗筷,转头笑道:“如此也好,我正好多久都没有活动筋骨了,既然你们如此盛情难却,要给我当沙包,那我就不客气了。” 戴冠说完,倏然发难,身体弹射而起,一脚扫向身后之人,双拳击向那人旁边两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三人同时中招,然后跟之前那大汉一样,被一股巨力带着,直接摔下楼去,霎时间,三声闷响传出 ,楼下有多了三个哀嚎不已的人,其余食客更加慌乱起来,但是看热闹的心思也跟着水涨船高。 围着戴冠的其余人脑袋都发懵了,根本没看清同伴是怎么被击飞的,还没反应过来向戴冠攻击,戴冠却直接对他们下手了,然后就见到戴冠手脚并用,闪电一般就是几下,然后就看到围着他的那些人,真如沙包一般,被他一个个给踢下楼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骗子戴冠 黄老三还没有装 逼完成,手底下的人也还没有好好的耀武扬威,给自己增加威名,借着收拾不长眼的戴冠,而向着那些食客宣扬自己的存在,炫耀自己现在的身家和能耐,结果不成器的小弟们,就相继被戴冠给三下五除二处理了,此刻除了黄老三,全都摔倒在楼下惨叫连连。 黄老三震惊了,本以为戴冠只是有些本事,又年轻气盛,现在有美女在眼前,激发了血气之勇,不足为虑,只要自己施展几分本事,就能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给灭了,顺便涨涨自己的威风。 可是现在,他心里有些恐慌,他甚至有些畏惧,就从戴冠出手的速度和力道来判断,他自问都做不到这么干净利落,而且效果惊人,所以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这个家伙,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想到这里,黄老三也不敢贸然出手了,而是警惕的看着瞪着自己笑意玩味的戴冠,然后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位公子,你我本无仇怨,结姻这两个卑贱之人起了误会,若是你看上了这个女子,大可以跟我说,别的没有,金钱、女人,我手里多的是,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跟公子结识一番?” 戴冠笑道:“威风八面的黄三爷,我可不敢高攀,算了?” 黄老三有些急了,他现在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姿态如此高傲,身手也十分不凡,必定不是普通 的江湖游侠,一定是来自世家大族,要是能结交一番,即使让出去罗舒予这个小娘们儿,也是十分值得的。 托自己姐姐的福气,如今黄老三在螳螂川可谓是风生水起,得到不小的权利,姐夫给了他那么多盐矿的打理权,又让出来一部分交易权限,他捞了不少好处,而且为了让自己更加有地位,他凭借这食盐之事,开始结交远近闻名的大家族、大人物,希望能把自己的家族也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果眼前的小子真的是来自哪一个大家族,他是绝对不会因小失大而跟人结怨的。 所以他才主动示好,想要打听戴冠的来历。 哪知戴冠并不买账,他觉得有些没有面子,但是并不甘心,以为自己没说清楚自己的身份,于是继续解释道:“这位小兄弟,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交个朋友绝对没有坏处,你知道,我姐夫是螳螂川之主,如今这整个梁州的食盐,都从我们家出,公子若是想为家族某一条好的财路,我能帮上大忙。” 听他这么说,原本心里满是欣喜和感激的罗家兄妹二人,心又提了起来,毕竟他们跟戴冠才认识,即使戴冠说得再怎么大义凛然,是陈黎大侠的师侄,可是也全凭他空口白牙说出来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当然,戴冠展现出来的实力,倒是让他们非常欣慰,尤其是罗舒予,她虽然是弱女子,不知道武功之事, 但是凭借着女人天生敏锐的直觉,那原本霸气侧漏的黄三,绝对不是凌空公子的对手。 只是这天下之人,大都追逐名利,如今这螳螂川,可谓是金山银海,这黄三确实也没吹牛,他确实可以为任何一个家族提供一条财路,所以万一这个凌空公子果真是哪个大族子弟,见色起意才来诱骗自己,然后跟黄三勾结在一起,那自己兄妹二人,可就真的插翅难逃了。 罗舒予紧张的盯着戴冠,见戴冠眼中毫无波澜,心下稍定,看来,凌空公子没有心动,那么就说明黄三还没有那个分量,罗舒予期待接下来凌空公子会怎么做,如果真如自己想想的那样,似乎跟着他也不错,虽然做戴冠公子的丫鬟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但是能有好一些的选择,她还是愿意的。 果然,戴冠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小心脏噗通直跳,只见戴冠看着炫耀自己身份的黄三道:“你这么能耐,怎么没让那盐齁死你,你很能发财么,用不用我跟你姐夫打个招呼?” 黄三闻言大惊道:“你认识我姐夫?” 戴冠道:“不仅认识,而且关系很好,需不需要我把你的本事跟他说说,给你更大的权柄啊?” 黄三这下彻底怂了,急忙摆手道:“不用了,公子既然是姐夫的好友,小弟自然不敢多想,这就告辞了!” 戴冠道:“你就不怕我信口胡说,不求证一下了?” 黄三道:“那么请公子 告知姓名,黄三以后定当谨记于心。” 戴冠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就一句话,要么滚蛋,要么试试你的斤两。” 黄三被戴冠这么一说,有点骑虎难下,他也思索,万一真的是这个家伙骗人的呢? 可是他更担心这是真的,毕竟自己瞒着姐夫做的这些事情,可是干系重大,一旦被姐夫知道,不仅自己的饭碗保不住,整个家族可能都会受到严厉的打击,以后螳螂川的生意,估计都无法染指了,那样损失就太大了。 但是要是这个家伙骗人,那自己灰头土脸的回去,不仅会被这里的人看笑话,就是手底下的那些家伙,估计也该有些小心思了,毕竟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这些人的偶像,而且从未遇到这么丢脸的事情,自己手下被打了,自己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还不敢打问清楚对方的姓名,这明显就是大大减分的行为,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还怎么让手下人信服? 黄三想通了这里,于是壮起胆子道:“公子既然不愿透露身份,在下也不强求,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在下还需要一点脸面,要是公子能胜过我,那么无论真假,这兄妹二人你尽可带走,在下以后也绝对不会为难公子。” 戴冠道:“磨磨唧唧,想被打就直说,搞得这么弯弯绕绕,说话也文绉绉的,知道的你是威风八面的黄三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穷酸秀才。” 众人听戴冠如此奚落这个带着强大气场到此,如今却瞬间一落千丈的黄三,都忍不住嬉笑出声。 黄三老脸憋得通红,心中也有了一丝怒气,他虽然本事不如那么修行之人,但是在世俗之中,也算是一把好手,遇上敌人,几乎没有败绩,如今被戴冠如此奚落,心中血气上涌,于是随意拱手道:“请赐教!” 戴冠见他这样,也没有再继续耍嘴皮子,而是玩味的看着他,都没有坐起来,就随手招了招道:“你尽管动手,我离开板凳就算我输。” 太过大言不惭,太过看不起人了,黄三心中怒气更甚,盯着戴冠,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眼中凶光大冒,然后也不客气,抬脚就扫了过去,这一脚势大力沉,朝着戴冠胸口而去。 黄三的打算很好,要是戴冠真有本事,肯定可以接下这一脚,要是装出来的,那么他这一脚,绝对会让对方原形毕露。 毕竟戴冠是坐着的,这一脚如果对方接了,那么就说明自己不是对手,要是对方躲了,那么就是天大的好消息,自己绝对是有机会打赢对方的。 于是黄三毫不留情出脚,既是试探,也是想着分出胜负。 戴冠面对这臭气熏天的一脚,丝毫没有在意,在兄妹二人惊恐的目光中,只是抬手随意一挥,一道强劲的风力凭空产生,袭向那扫来的一脚,然后他们就惊骇的发现,黄三就像是喝醉酒的醉鬼一 般,那脚轻飘飘的转移了方向,而且黄三整个人也不受控制,手忙脚乱的移动,似乎有一股巨大的惯力拉扯着他,让他无法稳住身形,然后就不知不觉背对着戴冠而来。 戴冠看到黄三那硕大的屁股,顿时抬脚就是一下,结结实实的踹在了黄三屁股上,黄三就像是一个断线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而方向,正是之前手下们摔下去的楼下打听。 “碰”的一声响,黄三成功摔在地上,好在地下有人垫着,不是很惨,但是十分狼狈,更是丢脸丢大了,他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和眼中的慌乱,挣扎着爬起来,盯着戴冠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这家酒楼。 身后那些手下,也十分狼狈的爬起来,追随着黄三落荒而逃。 戴冠耸了耸肩道:“不懂事啊不懂事,看来我得跟郑天博打个招呼了。” 罗家兄妹则是大喜,双双对着戴冠拱手致谢,罗舒予更是芳心乱了,面对如此英俊潇洒,又侠肝义胆,本事高强的少年侠客,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呢? 自己之所以要投奔戴冠,不就是因为戴冠的声名远播,正是少女心中的理想伴侣么? 可是如今,自己在逃难之时,竟然遇上了这样的好事,而且这个凌空公子,还是戴冠公子的好友,那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啊,自己这是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遇到这样的少年英豪青睐? 罗舒予心思急转,然后目光 灼灼的盯着戴冠,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戴冠一看,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吃好了的话,咱们就出发去梁州了,我好久没找戴冠兄喝酒了,你们不是要早点见到他么?” 戴冠这么一说,罗舒予也不好立刻把心里话说出来,她是想问戴冠是否已有家室,别的不敢想,要是能给拯救自己的英雄做个妾室,她就十分知足了。 而她兄长,则没有多想,毕竟他们是去投奔戴冠,除了摆脱黄三的威胁,更重要是想在梁州谋得一份差事,能稳定下来,给妹妹一个安全的环境,至于妹妹是不是能做成戴冠的丫鬟,他不太在意,也有些不愿意。 不过眼前这个凌公子,确实很有意思。 戴冠不管他们如何想,当先起身道:“走,早点到梁州,也好安顿下来。” 罗舒予慌张起身道:“都听公子安排。” 戴冠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有些恶趣味,这不是欺骗单纯小姑娘么,那去了梁州,得知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第二百七十章 被识破了 戴冠当下带路,罗家兄妹紧随其后,他们当下解除了危机,余下的就是对梁州以及戴冠的满心好奇,过不多久,就要见到传说中的那个人和那座城,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戴冠倒是轻松得很,如今螳螂川彻底平定,梁州的那些势力也消停了,一切都走上了正轨,胡氏盐行彻底站稳了脚跟,瓷器也出现垄断的趋势,假以时日,这梁州势力雄厚的大家族,必然有老丈人一家一席之地,即使在仕途上,比不过那些老牌大族。 不过假以时日,胡家也一定会出现一些了不得的人才,毕竟经济基础坚实了,那后续的一切事情都好办,而且还有自己这个牌面担当,根本不会被任何人轻视,尤其是梁王一系的人,经过此事之后,绝对不会把胡家当做普通商贾来看了。 而戴冠,在他们心里,也绝对不是哪个有些才名,但是无关紧要的人,他们深深相信,只要戴冠愿意,不说别的,考个进士不是问题,而且有田宏远这棵大树,将来仕途一定一帆风顺。 巧得很,戴冠也是这么想的,答应田宏远的事情,因为这些日子忙着处理盐行的事,全都搁置了,一点书没看,一点科考的准备都没做,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如今颜玉儿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自己也不用多操心,只需要研究一些新品进行补充,增加产品就行,其余的不必多管,颜玉儿的经商才 能,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完全不需要自己多插手,自己的两个女人,都十分能干,那么,锦衣玉食的生活,已经有保障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自己的仕途,还有帮助州牧大人彻底掌控梁州,还有,搞清楚父亲的死因,报仇雪恨。 至于再大的理想,那估计就是跟冷霜凝再提炼一番修为,然后看看是不是能参与到征讨南蛮国的战争中,戴冠有直觉,一旦田宏远彻底壮大后,肯定会向朝廷请命,征讨屡次兴兵犯境的南蛮国,以大昭皇帝的脾气,也绝对不会容忍南蛮国继续作威作福,要不是腾不出手,他恐怕在就发兵征讨了。 至于去北边征战沙场,捞取功名,戴冠兴趣不大,不过他有点希望胡德那个家伙能有点出息,要是能沙场建功,也算是剑走偏锋,成为胡家的骄傲,那么老丈人也就不会那么担心了。 想着这些,戴冠忽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或者说是没有野心,毕竟自己是个穿越者,来到这么一个充满了机会的世界,不想着发挥一番自己的知识,扬名天下,誉满四方,成为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人物,实在是不应该,但是现实是,他确实没有这些想法,能在一方之地出人头地,能保障地位不被人看清,能有十分雄厚的收入保障生活,能有点本事防身,能有几个娇妻美妾相伴左右,就是人间最幸福的事情,何必要 去没事找事呢? 虽然那位极人臣、沙场建功、发明创造、立德立言听上去很不错,但是坐起来也很费力,人生如此短暂,何不好好享受呢? 戴冠自问,之所以有这种想法,完全是因为大昭帝国十分强大,国内百姓生活也很好,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去拯救天下苍生,尤其是这梁州,最大的威胁,就是南蛮国,不然商业繁荣,生活富足,是十分宜居宜人的所在。 经过戴冠几次三番的努力,已经在梁州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参加一下科举,博取一个功名,再转回来做一个清闲的官职,享受一下生活才是正经。 至于能否有机会参与到征讨南蛮国的战事之中,得看运气和他的意愿,要是可以,顺便捞点军功,也还是不错的。 戴冠一路想着,一路朝前走,丝毫没注意罗家两兄妹对自己孜孜不倦的打量,尤其是罗舒予,几次欲言又止,见戴冠似乎在思考事情,始终没有出言打断,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络绎不绝的行商上去。 这一路上,都是无数的行商和行人,这条路本身就是商道,如今螳螂川平定之后,食盐交易更是占据大头,无数的商贾都想着来发一笔财,胡家对此也没有完全垄断,跟郑天博商量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放出一部分盐源,由这些小商贾进行自由贩卖,只需要抽取相应的利润,就可以由他们自由发展。 于是这些人闻风而来,主 要是把贩卖的盐销往偏远的地方,胡氏盐行覆盖不到的地方去,也算是有利可图。 除了欣赏,还有无数行人,有的是出来郊游,有的是办事,有的则是走亲访友,而更多的是江湖中人,正在行走江湖,罗舒予很轻易就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关于几个门派组织了一个英雄大会,说是要比武招亲,这让那些江湖人士都很激动,招亲的人家,是武林名宿之家的独女,一个长相绝美,爱好习武的女侠。 罗舒予听得有趣,不禁在想,那些身怀绝技的江湖侠女,或者是大宗门的女弟子们,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转眼看看戴冠,她心中有些火热,要是真如那些人说,那个侠女比武招亲,必定是能找到一个武功高强,仪表堂堂的英雄俊杰,然后结为伴侣,一同行走江湖,该是多么惬意啊? 罗舒予心生向往,但是看看自己的样子,又一阵失落,显然,自己是不能体验这样的生活了,别说是没法习武,就是有机会,现在也晚了,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出声问道:“凌空公子,你那么厉害,可认识冷霜凝女侠?” 戴冠好奇道:“怎么,你认识她?” 罗舒予道:“自然是不认识,不过她的大名,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都说她是什么年轻一辈最厉害的女子,甚至可能是第一高手,那样的女子,该是何等的风采啊,凌空 公子可曾见过冷霜凝女侠?” 戴冠笑道:“说来巧了,我跟她很熟!” “真的?” 罗舒予惊喜得提高了声音,满脸期待,惹得兄长急忙给她使眼色。 但是她对此视而不见,一心想知道冷霜凝是何等风采。 戴冠见她如此好奇,问道:“你对习武感兴趣?” 罗舒予点点头又摇摇头,小脸儿通红。 戴冠瞬间明白了,这个女子,一定是经历了这件事情后,心思发生了变化,心想只要有武功在身,可能就不必受黄三这种人的欺负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即使武功高强的人,指挥麻烦不断,因为江湖水深,一旦进入,总有事情找上门来的,即使强如冷霜凝,也有自己的烦恼啊。 但是看到满眼期待的罗舒予,他又不好扫了她的兴,于是只得如实道:“冷姑娘美貌绝伦,气质无双,剑法如神,修为登峰造极,确实是当得起人们说的名号。” 罗舒予心生向往道:“果然有如此厉害的女子,还如此美貌,简直是羡煞旁人啊!” 戴冠道:“各人所处环境不同,经历的事情也不同,不必羡慕别人,你就不差。” 罗舒予立即转移注意力问道:“如何不差?” 戴冠看着她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有些好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你为何逃亡至此,难道不清楚么?” 罗舒予道:“惹到了恶霸嘛,没有办法的!” 戴冠道:“就凭你这份机灵的劲儿,就不是 寻常女子能比,何况还美貌动人,已经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了。” 罗舒予一听,先是一呆,随即欣喜一笑道:“真的?” 戴冠有些无奈,本以为单纯姑娘,自己可以好好逗弄一番,没想到被人家步步紧逼着,把千言万语都堵住了,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别人的问题,这多少有些憋屈啊。 但是小姑娘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一直盯着你,你都不好意思忽悠别人,更别说撒谎了,于是只得点头道:“千真万确。” “公子可曾成家?” 罗舒予冷不丁问道。 戴冠道:“已定下亲事,未曾完婚!” 罗舒予一阵失落,随即闭口不言。 一旁的罗凌峰瞬间明白妹妹的心思,但是也无可奈何,不说是别人已经定亲,就是没有,似乎自家妹子,也配不上别人,毕竟自家只是普通人家,跟这些背景深厚的人无法相提并论,都怪自己不够有本事,要是能有所成就,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以妹妹的美貌和智慧,要加一个如意郎君,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嗯,自己要努力在梁州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说是为了妹妹,就是为了子孙,也得拼尽全力,至少到了后来,家中女子不必像妹妹一般,高攀不上心仪之人。 罗舒予其实很想问戴冠,有没有纳妾的打算,但是这很不礼貌,她也说不出口,于是变得沉默起来,戴冠见她闷闷不乐,于是主动开口,跟她讲 起自己和冷霜凝并肩作战的故事,果然,罗舒予的注意力很快被他吸引过来,不停询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戴冠毫无保留,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罗凌峰似乎听出了不对劲,再打量了戴冠一番后,试探道:“在下冒昧,其实你就是戴冠公子?” 戴冠不知道何时说漏了最,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舒予瞬间石化在当场,这,怎么会? 第二百七十一章 欣欣向荣 看着罗舒予那惊喜交加又灼灼有光的眼神,戴冠再也不忍心撒谎了,既然被人戳穿了,那就大方承认了,只见他对着罗舒予认真道:“之前有所隐瞒,实在是有些不便,还望罗姑娘见谅。” 罗舒予听到戴冠亲口承认,顿时激动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这太好了,他真的是戴冠的话,那真是让自己喜出望外,而且不用纠结了,本就是奔着戴冠来的,半路被自称凌空公子的人救了,心里有了一些异样的想法, 她觉得很是纠结,毕竟她的心是许给了戴冠,现在又要对别人动心,会显得自己三心二意,不是好女子所为。 但是现在,凌空公子就是戴冠公子,而且还出手救了自己,自己再也不用有这样的顾虑,而且值得欣喜的是,经历过了这件事情,算是跟戴冠有了交情,如果戴冠真如传说中的那样高风亮节,侠义无双,就不会再让自己做他的丫鬟。 那么以自己的机灵和美貌,如果能留在戴冠身边,想必自己心中的目标,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只是得知戴冠家中还有颜玉儿,以及慕名而来,待在梁州不走的郑天琼,还有那个让她无比向往的冷霜凝女侠,都跟戴冠关系匪浅,他就有一些自卑起来了,毕竟比起这些人,她实在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所以她十分担心,戴冠根本就看不上自己。 但是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想放弃,无论如何 ,一定要抓住机会,跟戴冠扯上关系,那么以后兄长要在梁州立足,就轻松得多了,毕竟兄长本来就打算在胡氏盐行谋一份差事,得知戴冠的未婚妻就是胡家大小姐,那罗舒予这玲珑心思,自然就打算好了之后的路子。 罗凌峰也是聪明人,自然也知道结交戴冠,以后在梁州一定会顺风顺水,于是对于罗舒予的表现,他十分支持,并试探道:“不知戴冠公子可否收留在下兄妹二人,公子放心,在下还是有些微末本事,只要公子需要,一定为公子赴汤蹈火,以报公子大恩。” 戴冠道:“你们兄妹二人严重了,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谈不上什么恩不恩的,至于你们要在梁州落脚,那就更简单了,有我在,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你们愿意,可在梁州发展。” “多谢公子!” 罗林峰激动不已,看来他总算是要有地方施展自己的本事,为家族打拼了。 罗舒予更是如在梦中,虽然还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她感觉未来一定会无比美好,只因她正跟偶像在一起啊。 戴冠见她如此赤裸裸的眼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主动问道:“不知罗姑娘有何打算?” 罗舒予闻言醒转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奴家并未想好,要是公子有合适的去处,奴家十分愿意听从安排。” 她这略点俏皮的话语,让戴冠有些招架不住,于是介绍道:“颜玉 儿如今在梁州开设了不少首饰铺子,正是需要人手相帮,如果罗姑娘不嫌弃,你的美貌和机智倒是很合适,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罗舒予顿时喜出望外道:“奴家愿意。” 罗凌峰也很高兴,妹妹能有事情做,而且还是戴冠家的产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这样一来,以后妹妹随时都有见戴冠的机会,对于妹妹的心思,那也是最好的安排,所以他恨感谢戴冠,也很满意这个安排。 说定了兄妹二人的事情,三人再往前走,就显得要自然了许多,一路上话也多了起来。 兄妹二人也活泼多了,不停询问梁州的事情,戴冠事无巨细,都跟他们说了个清楚明白,罗凌峰对于胡氏盐行的崛起表示赞叹无比,同时也很是期待,自己能在胡氏盐行施展本事,必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他对此很自信。 罗舒予则对于颜玉阁中的东西兴趣浓厚,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上的女子,岂不是都可以保持美貌,长留青春,这绝对是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并且会为之付出全部心血。 同时,二人对于戴冠的实力深感佩服,尤其是戴冠的并不高,如今却能拥有如此家业和名望,那真的很励志,很值得人学习,毕竟在大昭帝国,不是很限制普通人的崛起,只要有本事,即使是地位最底下的商贾,也是可以跻身上层人士的,而且别人也不会很 排斥,毕竟朝廷规定的,凭本事吃饭,所以大家不会太在意,都是想办法让自己强大,然后吸附一些人才,把家族发展壮大,然后干出一番事业,以光宗耀祖。 很快,戴冠三人来到了梁州,离开了太长时间,戴冠十分想念胡娴,还有岳父岳母,以及颜玉儿他们,如今大事已了,暂时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安定呆在梁州,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能长时间跟胡娴他们在一起,享受一下幸福生活。 于是,戴冠选择第一时间赶往胡府,既是为了给胡娴应有的尊重,也是最基本的礼貌,当然,见岳父岳母也很重要,还能顺便安排罗凌峰的事情,算是一起几方便的事情,所以他们劲直前往胡府。 胡府之中,今天有些忙碌,得知戴冠送回来的消息,胡锦放下心来,如今盐行算是再无后顾之忧,又被胡娴打理得蒸蒸日上,手底下也涌现了大批人才,担任各大店铺的掌柜和各合作商的负责人,短短几个月就创造了十分可观的财富。 店铺也在不断扩张,覆盖面积已经笼罩了整个梁州,并想着周围郡县延伸,胡家的声望也水涨船高,开始在梁州各大家族中引起了关注,胡锦不遗余力的打理盐行,培养人才,重用有才能的人,因此赢得了无数人的好感和认可,很多人慕名而来,胡家的势力得到了质的飞跃。 同时,瓷窑也在暗中狠狠的让他发了一笔 财,如今在梁州城,他虽然没有开设瓷器铺子,但是市面上畅销的瓷器,一大半都来自于他们家悄悄开设的瓷窑,这让不少人眼红,但是又没有办法,毕竟质量和价格都摆在那里,不受欢迎都不行,你不买账,别人可是挣着抢着要发财,所以胡锦的两项生意都毫无疑问问鼎了梁州市场,彻底站稳了脚跟,因此胡锦十分高兴,如今半年时间过去,正是对前半年工作做一个总结,为下半年工作做出计划,顺便召集大小管事、掌柜的欢聚一堂,联络情感的同时,进行论功行赏,凝聚人心,统一思想和方向,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戴冠干得巧,恰恰赶上了庆功宴,当他带着罗家兄妹出现在胡府门口时,正在迎来送往的胡四兴奋得跳了起来,叫了一声姑爷之后,就一溜烟跑了,前去通知小姐去了。 戴冠无奈一笑,招呼罗家兄妹进入胡府,并跟络绎不绝的人群打招呼,顿时引得大家热烈的回应和讨论,胡锦的乘龙快婿,这个誉满梁州的青年俊杰,可是让无数人眼馋得很,都巴不得把家中女子跟他结亲,做一个一目了然的投资,将来必定受益无穷。可是这个好事,被胡锦个霸占了,他们扼腕叹息的同时,又忍不住羡慕胡锦走了狗屎运。 但是事已至此,没有人不服气,毕竟胡锦这一年展现出来的能力,让他们这些同道中人不得不佩服,都 觉得胡家拥有如今的成就,是理所应当的,同时能找到戴冠这个乘龙快婿,那真就是相得益彰,毕竟从现在看来,胡家要步入士族阶层,戴冠是最有可能实现的,只要戴冠考取功名,那么胡家就真正成为了让人羡慕的大家族了。 当然,在胡锦取得如此成绩的时候,二房和三房都后悔莫及,在软磨硬泡之下,胡锦最终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如今又合在一处打理家业,家主之位,两个兄弟再也没有异议,而胡玉也很高兴,借着家族的威望,他能结识更多的读书人,互相切磋学问,对他的提升很大,正准备一鼓作气先考个举人出来,那样,也就能成为胡家的功臣,算是光宗耀祖。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如堂姐夫戴冠的才华,不过他不想认输,胡家的未来,毕竟还是要靠胡家子孙,虽然女婿不是外人,但是别人说起来,终究是不好听,所以他很上进,在拼尽全力读书备考,就是希望能中举,将胡家带上一个台阶,成为上流家族。 不多时,胡娴快速行来,见了戴冠,眼睛一酸,眼泪已然掉了下来,也不顾别人的目光,劲直奔向戴冠,就要一下扑进怀里,戴冠无所谓,反正自己见过大场面,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别人要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不过大部分人都很识趣,自觉的避开了目光,假装没看见。 而罗舒予第一时 间打量了这个戴冠的未婚妻,未来戴家的女主人,然后心里惊讶不已,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自己自叹不如。 胡娴紧紧的拥抱了戴冠,带着哭音道:“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也很累!” 戴冠轻轻抚摸着胡娴的后背,安慰道:“娴儿不哭,我回来了,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和那么辛苦了。” 胡娴微微点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戴冠道:“如今大事已了,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胡娴抱着戴冠,听着戴冠说的话,突然觉得很安心,也很放松,这一松弛下来,才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累惨了,浑身酸疼。 正在二人腻歪之时,一个下人满脸惊喜,急匆匆的跑进了府,见到胡娴,也不管是不是打扰了小姐和姑爷的雅兴,兴奋道:“小姐,好消息,少爷写信回来了!” 胡娴一听,惊喜道:“快拿来我看,这个家伙终于写信回来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胡德立功 胡德走了快一年,之前也有写信回来,不过是胡三写的,就是说一些日常情况,他们一路北上,达到军营之后,参与了紧锣密鼓的训练,整整一半年,都是重复枯燥乏味的训练工作,胡德十分恼火,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完全可以上阵杀敌了。 找领兵的校尉说了几次,但是校尉无动于衷,只是让他继续训练,现在多流汗多训练,作战之时才能少流血少受伤,甚至是避免生命危险。 可是胡德哪里听得进去,他本身就十分喜好舞枪弄棒,对于军队里面教授的杀敌技巧,那也是很快就学了个滚瓜烂熟,自认为本事高强,一定要杀敌立功,证明自己。 校尉无奈,只得找了一些同样好勇斗狠的新兵,让他们互相对练,继续强化杀敌技巧。 这正合这些刺头的意,于是新兵营里,每天都能看到热火朝天的对练场景,这些家伙精力旺盛,互相出手也没轻没重的,经常是鼻青脸肿的情况,但是他们毫不在意,反而觉得十分痛快。 一开始是空手空脚对练,他们都毫不客气,反正被打了也不会出什么事,还可以锻炼抗击打的能力,将来上战场,在白刃战中,也能多抗一下。 后来,他们不满足于空手对战,于是一再请求校尉让他们用兵刃对打。 可是校尉哪里会答应,这弄不好要出人命的,这些家伙手里又没个轻重,很容易出事。 但是这些家 伙不死心,一再央求,于是校尉只好命人赶制了一批木刀木剑,让他们自由选择,然后自由组队对练。这些人顿时又兴奋起来,每天都拿着木刀木剑练拼杀技巧,但是渐渐的,他们觉得手里的家伙差了点意思,很想真刀真枪的练一场。 尤其是胡德,那是声音最大,不过将军交代过,胡德是将军好友的侄儿,来军队虽然是真的要上战场的,但是绝对不能出事,所以校尉谨记在心,面对胡德的恳求,依旧不答应。 最后实在是被逼无奈,就交给了这些家伙枪术,不过等他们对练的时候,就把枪头换成了柔软的布条包腐木,然后沾上石灰,这样对练就十分有效果,可以放开手脚对拼,同时也能看到效果,谁被刺了一枪,那身上就会留下白点,这也能分出胜负来。 胡德不负自己的志向,很快就脱颖而出,在一堆刺头中战绩斐然,显然是已经打遍新兵营无敌手了,这让校尉也十分惊讶,本以为都是一群公子哥瞎折腾,没想到这个胡德还真的很有天赋,如今可以算得上是勇猛了。 不过新兵营的水不深,校尉觉得这并不是在,于是悄悄找了一些百战老兵,混入这堆人中,跟他们对练时毫不留手,一是为了检验他们的本事,二是想打击一下他们的傲气,让他们知道训练和真实的战斗是天差地别的。 果然,这些老兵一出手,就把这堆刺头打 得鬼哭狼嚎,在得知了这些老兵的身份之后,他们很不服气,从一开始的垂头丧气变得十分卖力的训练,他们不相信自己不如这些老家伙,一定要证明自己很强,打败这些老兵,是不是就可以上战场了? 在他们向校尉请示之后,终于获得了允许,他们任何人,只要能打得过一个老兵,就可以不用再参加枯燥的训练,能送到前面战场去了,那时候,就能真刀真枪的上阵杀敌立功了,于是这堆刺头都十分兴奋,训练也很是拼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们死缠烂打之下,把老兵的技巧全都学到了手了,然后凭借旺盛的精力和不知轻重的狠手,一部分人还真的战胜了老兵,获得了去往前线的资格。 这其中,尤其以胡德的成绩最为突出,别人都是打赢了一个老兵,而这小子,竟然一次挑战三个老兵,而且取得了胜利,这不得不说是十分英勇的事迹了,于是胡德的名字,在新兵营里响亮的很,所有人都把他看做榜样。 校尉也很是高兴,这家伙是自己训练出来的,那算得上是自己的学生了,看到五大三粗的胡德,更是拥有如此不俗的武艺,只要假以时日,适应了战场,那要立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万一运气好,立了大功,那被封为军官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他也脸上有光,而且会跟着受益,所以他再三交代之后,请求了将军的意 见,总算是答应将胡德送到前线。 没想到,胡德这个家伙,似乎天生就是当兵的料,习武有天赋就算了,上了战场,也是自来熟,第一次参战,非但没有新兵的恐惧和茫然,反而显得很兴奋,看到血腥恐怖的交战场面,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于是提刀上阵,跟着一起来的三个战友,还有十几个老兵,在队长的带领下,对上了一拨五十几人的草原悍卒,然而在大家伙十分拼命杀敌之下,竟然以少胜多,每个人都有斩获,可谓是都立了功,尤其是第一次上战场的胡德几人,让队长都刮目相看了。 胡德一人斩杀了三个敌兵,将敌人的左耳割了下来,挂在腰间,然后才驻刀在地,放声长啸,引得一对人马都对他佩服不已,尤其是只斩首一个敌人的队友们,都很是羡慕胡德,毕竟一人杀敌三个,那功劳不小,奖赏也会很丰厚。 最高兴的是队长,手底下竟然有如此彪悍的新兵,那以后上战场,不是平白就能争取很多军功,那升迁起来,不是很快吗? 于是他把胡德当宝贝一样,立即给保护起来,不让上司知道,不然被抽调走了,损失就大了。 欣喜之余,他们才惊叹起来,胡德几人是新兵,第一次上战场啊,非但没有不适应,还立下了军功,这可了不得,这些家伙,将来前途不可限量,一定要把握好了,以后沾光啊。 队长很是激动,战 斗结束之后,先是去登记了战功,然后自掏腰包,拿出了珍藏了好久的半壶烧酒,宴请了新来的几个战友,就虽然不多,但是气愤很好,一人一口,感觉很是满足,同时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胡德第一次上战场就立下功劳,已经被队长提拔为骨干,暂时成为伍长备选,只要下次再立功,就能当上伍长了,他相信,以胡德的本事,很快就能顶替他的位置,他也能借着胡德的功劳,往上爬一爬,至少在退伍前,要混一个校尉当当! 胡德对于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于是亲自动手,写了一封信回家,给家里人报平安,更重要的是给父亲炫耀自己的战绩,让胡锦知道,他的儿子不是废材,这个世界上,不是一定读书才会出人头地的,等他将来封侯拜将,那整个家族都会沾光,那不比中个举人来得有排面? 胡娴看完了胡德的信,惊喜交加,对于弟弟能在沙场立功,她自然十分骄傲,可是也很担心啊,上了战场,刀枪无眼,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完了,毕竟家里就这一个弟弟,父亲就这一个独子。 胡娴怀着忐忑的心情,把信递给戴冠,戴冠自然也很惊讶,没想到胡德这小子这么有本事,于是从心里替他感到高兴,不过他也稍微有些担忧,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确实很麻烦。 不过比起胡娴来,他要放心的多,出于男人对男人的直觉 ,他觉得胡德一定可以安然无恙,而且能立下大功,就是当个将军,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安慰了胡娴一番,几人一起前往大堂,去找正在招呼客人的胡锦。 胡锦要庆功,奖赏手下的管事和掌柜,自然是很忙碌的,各处店铺的掌柜们,陆续前来跟东家打招呼,顺便汇报自己取得的成绩,胡锦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心里高兴啊,每一个管事掌柜报上的,都是好消息,都是喜人的成绩,胡锦顿时有些满足,终于,韬光养晦了这么多年,总算是取得了应有的成绩。 除了手底下的管事和掌柜,他还邀请了那些合作伙伴,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前来,一起庆祝这难得的日子。 见到戴冠回来,他更是高兴不已,于是亲自将戴冠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后,毫不吝啬的向众人夸耀了戴冠的功绩,并大方承认,胡家现在的一切,戴冠占据最大功劳,并承诺将来胡把盐行一半的份额,用作女儿的嫁妆。 消息一出,顿时引来一阵惊呼之声,这个胡锦,对自己的女婿还真是大方啊,早知道这样,他们说什么也要跟胡家攀亲的,毕竟按当时的条件来说,他们大部分人都比戴冠要好得多,娶到胡娴,就赚大了。 可是现在没机会了,他们除了惊叹,就是无奈,然后就是羡慕了,于是整个堂下,都是议论之声,看到人们反应这么大,胡锦很是享受,把众人的表现看 在眼里,暗自得意。 这时,胡娴把胡德的信递给了胡锦,胡锦看后,脸上露出无比激动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好,好啊,今日我胡家真是三喜临门,实在是太好了!” 他的话自然被大家听在耳中,顿时都好奇起来,胡锦又有什么喜事了? 于是大家都竖起耳朵,等着胡锦跟他们分享喜事。 但是胡锦只顾看着手中信纸,半天没有给大家解惑,于是身份显赫的卢员外发问道:“胡兄,不知又有什么喜事,可否给大家分享?” 胡锦激动得脸色潮红,忍不住笑道:“是我那犬子,在沙场上立功了!” 什么?胡德沙场立功? 众人都惊呆了,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纨绔么,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 众人顿时心思复杂思考起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皆大欢喜 胡锦本来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这段时间一来,真的是好事连连,让他这个沉稳的人,也都不能做到淡定自如。 首先是女婿大放异彩,斗智斗勇,击败了强大的敌人,稳固了生意的大局,让胡家从此开始步入豪强的行列。 然后是两个弟弟迷途知返,主动前来认错,并毫无保留的支持自己当家主,以后全都听从他的指挥,再就是晚辈之中,胡玉一心读书,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大概率会中举,为胡家走向辉煌迈出了第一步,只要得了功名,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自己也帮着郑天博稳固了螳螂川,保证了盐源稳定,品质上乘。 然后是彻底结识了州牧大人,并得到州牧大人鼎力支持,站稳了精盐贡商的身份,可谓是攀上了大树好乘凉,关键是另一个大佬梁王也不敢轻易找自己的麻烦了。 然后是马成贤彻底跟胡家联系在一起,成为了强有力的援助,之后更是因为戴冠的原因,结识了陈黎这个大高手,虽然人家不会一直呆在梁州,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了不错的交情,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完全可以请求陈黎帮忙的。 胡锦什么身份,他恨清楚,能攀上这些人物,他知道都是因为戴冠的愿意,因此对戴冠,那是满意得不行,甚至是引以为傲的,跟其余那些商贾交往,也多了很多底气,可谓是风光无限。 别人也知道胡锦确实 应该有这个底气,所以除了羡慕,根本不能说什么,甚至是主动前来巴结,都想沾沾光,以后在生意场上,说不定能借力。 而且很多人心思灵活,已经在打胡德的主意,要把家中待字闺中的女儿嫁过来,获得巨大的好处。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的私心,也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毕竟他们都知道,胡锦在如此风光之下, 还是有一个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胡德之前在梁州是什么德行,他们都很清楚,一天就是舞枪弄棒,然后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在街上无所事事,喝酒打架倒是很频繁,所以他们即使很想借助胡家的风光,但是还是舍不得家中女儿将来没有一个好的依靠,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胡家的家业,以后只怕大半都要被那个出尽风头的女婿拿走,而且那胡娴似乎也是这样打算的。 再说了,胡德读书不行就算了,做生意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就算了,如今更是心血来潮,跑去了北边战场,那是普通人能去的地方吗? 战场上是开玩笑的吗?一个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到那时候,胡锦即使再风光,没了儿子,那这份家业, 终究也是为别人做嫁衣。 想到这一层,他们也就渐渐的打消了这个念头,胡德不仅不靠谱,如今上了战场,生命都没有保障,谁还敢把女儿推进火坑,那不是害了女儿一辈子吗? 所以跟胡家交好的那些商贾,那些势力强大但是地位不高的人家,虽然继续保持跟胡家交好的关系,但是没有人主动提出来要联姻,反倒是二房那边,好多人找上门,要给胡玉撮合金玉良缘。 原本他们也没有这么殷勤,之前二房虽然也在大张旗鼓的扩张生意,但是效果不佳,别人知道胡玉已经考中秀才,觉得是不错的对象,但是他们还是选择观望他一会儿,要是能中举,那自然是毫不疑问的哄抢了。 不过随着二房和三房重新选择合并生意,听从胡锦安排和指挥后,一下子水涨船高,那肯定是能站稳脚跟,发展重大的,那么胡玉即使考不上举人,也能凭借胡锦的东风,成为大人物,至少在梁州的地位,不会低,所以他们都纷纷选择跟胡玉提亲。 胡锦自然知道这个消息,因此心里还是多少有些惆怅的,同时也担心胡德的安全,毕竟那战场上瞬息万变,普通的士兵,生命更是没有任何保障,要是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还真的是毫无办法。 他已经很后悔了,要是这样,当初说什么也不让胡德参军,而且,他不好跟妇人交代啊,这小子这么不让人省心,如今更是让自己平添了后顾之忧,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虽然胡玉是自己侄儿,也是能让胡家走向兴盛的希望之一,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谁不想让自己儿子光宗耀祖呢? 想到这些,胡锦心里还是有些惆怅的,但是在戴冠的运筹之下,胡家最近的好事实在是太多了,他不高兴都不行,取得的成绩也实在是喜人,手底下的人干劲很足,情绪高涨,同时,对于自己的待遇,也开始动起了心思,胡锦也知道,该给他们犒赏了,不然看着自己赚了这么多钱,而他们没有好处,那就会导致人心思变,那就不划算了。 所以,胡锦暂时把胡德的事情抛诸脑后,召开了这浓重而热闹的表彰大会,正好戴冠也赶回来了,这让他彻底没了心结,兴高采烈地炫耀女婿的辉煌战绩,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胡德却送来了好消息,这下,胡锦是真的欢喜不已,以至于有点失态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当众就把胡德在沙场立功的事情说出来,顿时引起了强烈的反应。 那些原本就想过跟胡家结亲的人,此时心里十分激动,没想到了啊,一向被他们看不起,担心没有什么好下场的胡德,竟然剑走偏锋,在战场上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一面,要知道,普通士兵,不说在沙场立功,就是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能安然无恙的混一点军饷,然后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至于杀敌立功,那就纯看运气和本事,本事高强,而且运气还不错,那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而且他们认为,胡德没 什么真本事,以前在家的时候,虽然舞枪弄棒,但是没有名师指点,更没有系统训练,就是个花架子,没什么真本事,即使进入军营,也还不是个普通人,而且这一年不到,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去杀敌立功。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有点厉害,训练半年多就被允许上战场,随着军队防守边关,没想到才几个月,就真刀真枪的在沙场杀敌立功了,而且第一战就杀敌三人,被队长十分看重,直接选为伍长备选,可见以后立功的机会很多,要是真的有那个命运,当上将军的话,那胡家就真的飞黄腾达了,一文一武,必定都是能把家族带上辉煌之路的。 因此他们的心思又变了,经过了激烈的讨论,他们都拿定了主意,决定赌一把,要是胡德将来真的当上了将军,那他们就可以跟着胡家一起,不如上层地位了。 于是对于胡锦的恭维之声,开始此起彼伏,整个宴会也变得更加热闹非凡,在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之中,在一片片恭维巴结的话语中,胡锦醉了,醉得很彻底,在桌子上的时候,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直到睡下去,嘴里还在念着胡德的名字,看来是真的很高兴,对于胡德能在沙场立功,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他心里舒坦啊,从那些老家伙的表情来看,他就直到,儿子的婚事,可以好好的挑选了。 而跟他一 样高兴,自然是手底下的那些管事、掌柜的,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呃奖励,并且涨了工钱啊和分红,可谓是收入得到了大大的提高,因此十分高兴,觉得东家实在是大气,自己的努力有了丰厚的回报,跟着东家干绝对没错,所以回去之后,都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胡家赴汤蹈火,把毕生心血贡献出来,把生意做大做强,一起享受福利。 而那些想跟胡家结亲的人家,则纷纷满怀期待,回到家里后,把家中主要人员都集中起来,讨论跟胡家结亲事宜,一时之间,许多人家里,都讨论的热火朝天。 没办法, 对于他们这些商贾之家来说,多少有些尴尬,因为财力不是很雄厚,要跟那些士族结亲,想都别想,人家根本看不上。普通的官吏倒是可以,但是他们又不太愿意,毕竟他们要改变自家地位,靠这些小官吏,是没什么效果的,所以他们都很犹豫,自己族中出不了读书人,也没有人沙场立功,要出人头地,还是很难的。 因此他们都十分精明地盯着一切可以晋升的渠道,一旦有机会,他们是一定要抓住的。 如今胡家的影响力,毫无疑问,在梁州是达到了顶峰,就是跟那些士族之家结亲,也不是不可能,因为财力足够雄厚,生意做得很大,对于那些士族也会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在商贾之中的影响力,更不用说了。 因此胡玉才会成 为了香饽饽,很多人问着上门结亲,如今在得知胡德很可能有一番成就之后,他们就更加急切了,毕竟胡锦是家主,一切的生意,都是他说了算,那权柄自然不用说了,要是胡德有出息,他们的第一选择,自然是胡锦的儿子啊,这样才能皆大欢喜,成为双赢的局面。 至于戴冠这边,他们也动了心思,虽然戴冠要娶的是胡娴,家中也有了一个颜玉儿,但是他们不介意把族中女子嫁给戴冠为妾,这算是一个投资,戴冠就算是不考功名,那读书人的地位摆在那里,而且深得州牧大人赏识,将来的成就绝对不低,而且还是个大高手,可谓是好处多多,所以他们都留了个心眼,只是碍于戴冠还在守孝,而且胡娴还没过门,所以他们暂时按兵不动。 戴冠也喝了很多酒,有些晕乎乎的,跟胡娴腻歪了好一会儿,又被郑天琼缠着说了一会儿话,才得空把罗凌峰交代给胡娴,让她妥善安排。 至于罗舒予,他带回去给颜玉儿安置。 带着一丝醉意,戴冠再一次走在梁州街头,从胡家走向自家小院,身后跟着心思忐忑的罗舒予,不过没走出多远,突然有几人出现在街头,看上去东倒西歪,显然是喝了不少酒,见到戴冠二人,眼前一亮,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开始调戏罗舒予……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公子风流 罗舒予没想到在这繁华闹市之中,竟然有如此胆大妄为的登徒子,心里惊惧的同时,又充满了期待,一颗小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看到走在前面的戴冠无动于衷,她知道,他们不会有任何危险,而自己,又将收获一次别人梦寐以求的经历,能被戴冠英雄救美,还是两次,恐怕那个胡娴姐姐都没有自己幸运? 想到这里,她心中的惊恐消失无踪,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害怕,战战兢兢的躲到了戴冠的身后,看着那些浪荡无形的登徒子围过来,她开始想象戴冠会怎么出手教训这些人了。 在罗舒予看来,这些家伙一定都是些草包,戴冠那么厉害,只需要随便出手,就能把他们给打得落花流水。 然而,她期待的场景没有发生,直到那些人到了跟前,戴冠也没有出手。 而那些人也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继续对她伸出魔爪,而是嬉笑着打趣戴冠:“哟,戴兄,不愧是我被楷模,这么快又俘获了一位姑娘的芳心,这又要领回家去了吗?”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对啊,还是戴兄有本事啊,一个个美人往家里领,还无名无分,关键人家还心甘情愿跟着他,难道这就是才貌双绝的好处吗?” “就是啊,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戴兄,你可得悠着点,好歹留留手啊,这梁州的美人都被你一网打尽了,我们这些兄弟就只能打光棍了。” 几 人是越说越离谱,罗舒予听得是满脸通红,这些人还真是口不择言啊,不过他们说的话虽然让人羞耻,可是她内心却很是意动,这要是真的,自己是十分愿意的,成为戴冠的女人,那估计是梁州这些待字闺中的女子梦寐以求的,包括自己,而且不要名分也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要能留在戴冠身边,成为那个让他青睐的女人,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也断定出来了,这些人虽然嘴里说得难听,但是绝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些人,看样子是跟戴冠关系不错的家伙,只是,戴冠有这样的“狐朋狗友”,那还是正经人吗? 还能保持那种高风亮节,侠义无双,正直善良的品性吗?难道这都是假象,是故意打造的形象,真实情况,是跟这些人差不多么? 罗舒予感觉自己的小脑袋不够用了,于是只得默默看着戴冠,不知道戴冠作何反应。 在那些人充分发挥了口才之后,戴冠终于开口了:“行了,你们这些登徒浪子,都没个正形,这位罗姑娘是遭逢变故,我恰好管了闲事,她是去投奔玉儿的,你们就别瞎起哄了,倒是你们这些家伙,这么久没见,也没给我个消息,有了好酒也都先喝了,真是不够意思。” 几人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我们不够意思,而是你太忙了,常年在外,我们实在是等不及了,先喝了点好酒,也实在是情非得 已啊。” 说话之人,正是被称为梁州三杰之首的吴桐,这些时日以来,戴冠不在梁州,梁州举行了好几次诗词宴会,再没有人能压住他的风头,他又重新享受到了梁州三杰之首的荣耀,赢得了不少赞誉,心里开心,因此也没有了之前高傲的架子,跟着李珏和韩松芝他们好好的放松了一番,并广泛结交各路才子,狠狠的刷了一拨名望,赢得了大家一致好评,他心里个高兴啊。 而李珏也是感触颇深,虽然戴冠崛起前,他是万年老二,一心不服输的他,很想在诗词造诣上击败吴桐,成为梁州三杰之首,但是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火候,所以十分憋屈,可是后来,戴冠横空出世,他连老二都当不成了,于是有点慌了,对于这个万年老二的名头,也不再觉得是憋屈的称号,反而想再回到那个位置。 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哪天灵感迸发,一时之间超过吴桐,还有那么一点可能,但是要超过戴冠的才华,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所以戴冠离开梁州的这段时间,他又暂时回到第二才子的身份,显然也是感慨良多,也出了不少风头,正好抓进机会享受他们的风花雪月,所以对吴桐的话,那是深表认同。 于是他也附和道:“是啊戴兄,你业务繁忙,可是错过了不少好事,我们只能暂时替你给享受了。” 韩松芝跟他们的感触是一样的,他又进 入了前三,恍如隔世,面对那些才貌双绝的女子投来的殷勤,他没有以前那么排斥,而是选择性跟人交流,算是真正的服气了戴冠的才气。 几人心理的转变,自然心照不宣,因此十分默契的做出了改变,而且他们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先中举,把功名给落实之后,也算是对家族和自己有了一个交代,于是几人约定,好好放松几天之后,就开始发奋苦读,将来一举成名,誉满大昭。 只是他们这才高兴了第一天,戴冠就回来了,而且还撞了个正着,他们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关键是戴冠身后跟着的女子,让他们十分惊叹,佩服戴冠的眼光和本事,就这个姿色的姑娘,梁州能比得上,屈指可数了。 这时候他们才惊奇的发现,戴冠身边的女人,已经是梁州最出色的了,不说各有千秋的胡娴和颜玉儿,就是后来慕名而来的郑天琼,还有这个罗姑娘,都是美貌无比,还有一个让他们根本不敢想的人,那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那就是冷艳无双,修为高深莫测,俨然新一代江湖第一高手的冷霜凝,这就真的让人惊叹不已了。 他们想不明白,戴冠即使再出色,那也是在梁州而已,在外面,可没那么大的名气,而且本事也还没有展现,即使武功高强,可是跟冷霜凝完全没法比,也不知道这个女神是怎么想的,竟然跟戴冠关系密切。 他们 作为好兄弟,不是拆戴冠的台,他们是从心底觉得,如今的戴冠,是真的配不上冷姑娘啊! 可是他们转念一想,数遍了如今天下少年英杰,也没有觉得谁配得上冷霜凝的,所以,他们觉得冷霜凝就是那个举世无双的女人,没人能亵渎的独一无二的神圣存在。 可是,这个女神像是吃错药了,不仅主动来找戴冠,还心甘情愿被戴冠利用,留在梁州给他保护家眷,不惜跟青城山为敌,他们一时之间觉得不可置信,同时对戴冠也是真的又敬佩,又嫉妒啊! 只是那也没用了,如今,他们已经彻底认清了现实,不管从哪方面,真的跟戴冠没法比了,所以他们也不纠结了,于是,他们在跟其他文人才子充分结交后,把梁州才子分为几个档次,即一绝三杰四才八俊。 一绝自然是戴冠,一骑绝尘,无人可比。三杰还是吴桐、李珏和韩松芝。至于四才八俊,那是他们后面认可的梁州十二名才子,有了这个名号,这些人的名望也水涨船高,一时之间,梁州给人的感觉是人才辈出,在京城那边,都有了不小的名气。 吴桐他们对于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在京城打响名号,对于以后他们进京赶考,包括以后为官都很有好处,而且能因此解释更多的有志之士,为将来名扬天下而做准备。 戴冠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名声已经传出去了,想要阻止也没 用,所以由得吴桐几人折腾。 不过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自然是很高兴的,那就是志向远大,勤奋刻苦的王瑖。 他穷困潦倒,但是志气高尚,而且也是梁州为数不多的年轻举人,之前因为独来独往的脾性,跟吴桐他们自然没有什么交集,而吴桐他们出身高门大族,自然看不上王瑖这样的穷酸犟种,因此不曾交往。 如今因为有了戴冠这个一绝,而且戴冠和王瑖关系不错,梧桐他们再也没有了高傲的架子,主动和王瑖结交,王瑖乐得给了个面子,于是不负众望,成为四才之首,一时之间,无数人也开始主动来结交于他。 而他那已经定亲,但是还在观望的媳妇家里,也不再故作姿态,催着王瑖赶紧娶媳妇过门。 见到王瑖也在他们之中,而且目光灼灼的看着戴冠,戴冠才想起来,当初王瑖请戴冠帮忙提亲,戴冠答应了,但是因为忙着盐行的事情,竟然给忘了,所以十分不好意思,看到王瑖,只得抱歉道:“王兄,实在是抱歉,耽误了你的大事,真是罪过。” 王瑖无所谓的一摆手道:“戴兄客气了,我的事不急,你忙完了再说,这样才有时间多喝几杯。” 戴冠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提前恭喜王兄。” 其余几人也瞬间明白戴冠说的是什么,于是一起拱手祝贺王瑖。 几人寒暄够了, 一定要拉着戴冠去再喝一台,可是戴冠看了看局 促不安的罗舒予,只好拒绝了,越好明日在望江楼,自己做东,请他们好好喝一顿,几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见到众人离开,罗舒予松了一口气,她从几人的交谈之中,得知这些人都是戴冠的好友,而且多日不见,团聚是十分正常的,可是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而且身份尴尬,要是跟着他们去酒楼,还真的不好自处。 戴冠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拒绝了吴桐他们的邀请,同时也是给她一个信号,自己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罗舒予对这个倒是毫不在意,是更好,自己才有机会。 听到那些人说的那个排名,罗舒予的芳心,早就已经许给戴冠了,果然,自己倾慕的男人,绝非浪得虚名,这个一绝,是真的很绝啊,自己一定要想方设法,留在梁州,留在戴冠身边。 罗舒予看着侧脸英俊无比的戴冠,心中通透无比。 但是她没开心多久,就迎来了当头棒喝,原来是已经来到了戴冠家门前,开门的,就是那个跟胡娴平分秋色的颜玉儿,而且是已经在戴冠家中料理事务的女主人了,此刻,美貌无双的颜玉儿站在门里,一脸戏谑的打量着戴冠,以及戴冠身后的罗舒予。 虽然颜玉儿脸上云淡风轻,但是罗舒予感觉压力山大,心里忐忑不已…… 第二百七十五章 幸福的意义 戴冠一看,就知道颜玉儿误会了,可不是吗,天都黑了,出门那么久,带个独身女子回来,任谁看了,都要起疑。 戴冠虽然要忙着解释,但是想到这里,自然有些不太自然,毕竟这个场景,你要说没什么龌龊,那还真的是没有说服力。 于是对着颜玉儿憨傻一笑,先缓和气氛比较重要。 好在颜玉儿修养很高,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给足了戴冠面子,没有当面发作,反而主动问道:“未请教这位妹子……” 这话说得很巧妙,既是对着戴冠说,又是在询问罗舒予,既是问人姓名来历,又是问人所为何来,更是要第一时间弄清楚罗舒予跟戴冠的关系,是萍水相逢,还是意境到了什么程度。 不得不说,颜玉儿能成为名动一方的才女,受到无数青年才俊的追捧,自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 戴冠对此十分佩服,虽然心里是知道颜玉儿是相信自己的,而且以她的身份,也没有资格限制自己做什么,就算是真的带回家做妾,颜玉儿也不能阻止,她之所以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出于私心,戴冠目前来说,是她接触得最多,也是感情占比仅次于胡娴的存在,就算是冷霜凝,也没法比,这是她值得骄傲的事情。 而且戴冠出去这么长时间,没有什么确切的信心传回来,自己在家里那是担惊受怕,就怕戴冠出了什么差池,当然也盼望戴冠早点回来,跟自 己呆在一次,谈论诗词歌赋,顺便给自己的店铺出谋划策,弄一些更有新意的产品出来,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幸福,而且意义深远。 可是好不容易把戴冠盼回来了,自己望眼欲穿,想要第一时间把思念之情发泄出来,表达自己的委屈,也是引起戴冠的爱怜之意,可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罗舒予,他不得不硬生生憋住自己的情感,这自然让人难受,即使再理智的人,尤其还是女人,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戴冠见状,急忙解释道:“这是罗姑娘,来自螳螂川,还有一兄长,留在了胡府,他们因得罪了当地恶霸走投无路,我刚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他们无处落脚,她兄长被岳父留在盐行做事,至于罗姑娘,是慕名来投奔你的。” 戴冠反应也足够快,说出罗舒予是跟兄长同行,自己是半道出手相助,那就洗脱了自己一路上跟人孤男寡女的嫌疑,然后再表明罗舒予是因为听说 颜玉儿的大名前来投奔,洗脱自己嫌疑的同时,还给了颜玉儿一个很大的面子,毕竟不管是谁,名声在外让人心悦诚服,那都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 果然,颜玉儿见戴冠如此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也不想责问戴冠了,而是微微侧身道:“公子辛苦了,罗姑娘舟车劳顿,先进来休息!” 罗舒予整个过程,都是在震惊之中度过的,听着戴冠和颜玉儿“勾心斗角” ,她完全失去了反应,甚至是自报家门都未能做到,听得颜玉儿的话,只得答应一声:“多谢玉儿姐姐!” 罗舒予声音清脆悦耳,听来让人十分喜欢,颜玉儿再看她毫无城府的样子,顿时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嬉笑着上前拉着罗舒予的手道:“妹妹不必客气,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不必拘束,姐姐这就给你安排房间去,以后你就安心住下,其他的事情再说。” 戴冠看到这一幕,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关了门,跟在后面向着房间走去。 颜玉儿跟罗舒予一说话,就止不住了,知道戴冠和罗舒予没有什么“奸情”,反而心胸开阔起来,拿罗舒予打趣道:“公子可不是个老实人,尤其是面对漂亮的女子,妹妹这一路上,没被欺负?” 她虽然开着玩笑说,但是罗舒予一听,还是红着脸摇头道:“没有的,戴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想到戴冠两次英雄救美,她心里又是美滋滋的,脸就更红了。 她算是服气了,见了颜玉儿,才知道什么是才华横溢的女子,自己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但是在颜玉儿面前,根本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什么话都被三两下套了出来,而自己对颜玉儿的情况,却一无所知,而且不知道从哪里了解起来合适,这让罗舒予有些沮丧,之前自己还想着能跟着他们争宠,成为戴冠的妾室之一 ,她自觉以自己的机灵劲儿和无比出众的美貌,绝对会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如今,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什么都比不过人家,更要命的是,在戴公子的红颜当中,颜玉儿还不是最厉害的啊,真不知道胡娴和冷霜凝又是什么样的啊,自己看来还是做丫鬟比较合适! 罗舒予一路听着颜玉儿谈笑风生,心里十分落寞,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然后见到了兴高采烈迎出来的沁儿和喜儿,她更是惊讶不已。 从打扮上来看,她自然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丫鬟,可是二人的美貌,竟然跟自己不相上下,而且气质似乎更好,这就没有天理了,难道自己连丫鬟都比不过吗? 戴公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之前只是听说了他侠义无双,修为高强,为人公道,平易近人,是梦想着的江湖豪侠,青年俊杰,她认为,自己也算是个佳人了,能跟随在戴冠这样的青年豪侠身边,多少有些机会的。 所以她慕名而来了,但是现在,她有些后悔自己的非分之想。 不过很快,她又燃起了希望,她想起了郑天琼的大胆作风,于是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改变,保持竞争之心。 沁儿和喜儿没有管罗舒予,而是直接对着戴冠嘘寒问暖,表现出了浓浓的关心和深深的思念之情,尤其是沁儿,眼泪花花都出来了,那是高兴的,她对戴冠的感情,是最纯粹最深厚的,虽 然作为下人,但是她从小在戴冠身边长大,而且也做好打算,要一辈子跟随公子,因此自然是最在意戴冠的。 喜儿则是跟随颜玉儿的意愿,以后也要依靠戴冠了,自然该做出应有的样子。 戴冠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好得很,没什么事的。” 相对来说,福伯就要淡然得多,虽然也在院子里迎接戴冠,但是把最先的位置留给了几个女子,他则手里握着个酒葫芦,笑吟吟的站在后面看着戴冠,那缺了的门牙,看上去多少有些滑稽。 戴冠道:“福伯,辛苦你操持家里,身体没什么事?” 福伯闻言,开心的拍了怕胸脯道:“公子放心,我尽享福了,身体比以往更好了,根本谈不上操劳辛苦。” 戴冠道:“身体没事就好,好日子还在后头,福伯一定得多享受享受。” 福伯开怀大笑:“都是公子的本事,以后果真能衣食无忧了!” 戴冠笑道:“福伯,追求可以高一点!” 福伯笑道:“每天有酒喝有肉吃,就是最好的了。”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小院之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这就是团聚的意义,这就是幸福! 戴冠正尴尬只见,突然嗅到了一丝危险,这冷厉的气息,明显只有绝世神兵才能发出来,而且还要是顶尖高手使用,才能发挥。 戴冠心中警铃大作,立即警惕防备,只是对方速度太快,戴冠刚刚做出反应,一道剑气就直 奔他后脑勺而来。 戴冠惊惧的同时,匆忙应对,这一道剑气和刁钻,不仅能威胁到戴冠,更会伤到后面的颜玉儿几人。 如果戴冠挡不住,那么身后之人就要遭殃,因此,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赶紧把毕生功力都使出来,要硬接这一道剑气。 拔剑显然来不及,剩下最厉害的武功,自然是戴天禄传授的黑鹤百拳,加上自己已经融会贯通的心法,一道强大的拳罡陡然产生。 戴冠大喝一声,猛然推出十几道拳罡,朝着这一道凌厉的剑气撞去。 拳罡和剑气相交,顿时发出轰然闷响,空气都为之颤抖了一下,而后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黑色拳罡,被剑气一一击破,就像是银针扎豆腐一般,显得十分轻松。 很快,十几个拳罡就剩下最后三个了,戴冠一阵紧张,额头甚至都冒出冷汗来,虽然他一出手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刺客,而是她的考校,不过这威力也太大了一些,而且自己不能躲避,所以只能硬抗。 只是,对方是不是高估了他的本事,还是说,没意识到自己变强了太多? 戴冠心中苦涩,只得硬着头皮催动真气,将最后一道拳罡给充实得无以复加,如果挡不住,那就算了,反正对方肯定有分寸,不会真的伤了自己和身后的人,所以他变得有些坦然,也很激动了,这个骄傲的女人,居然一直留在梁州,等到自己回来? 这个可太不可思 议了,她是谁啊,天底下最骄傲,最冷艳的女人,从不会为任何人去做事,而且没有人能把她长时间留在哪里,但是自己就是一句话,却让这个骄傲孤高的女子,如此上心和认真,这确实很让人感动啊! 戴冠心怀感激,使用了全部的本事终于抵消剑气后,抬眼朝着前面看去,顿时激动、紧张,无语凝视,那张俏丽无双的身影,正站在屋脊之上,双手报剑在身前,看着戴冠不发一言,但是那秋水明眸之中,有一丝异样的神色…… 第二百七十六章 修炼之路 那神色十分隐晦,而且是在夜色之中,因此根本不会让人发现,神色一闪而逝,随即那冷月清辉一般的白皙脸颊之上,有了一丝讶然。 这细微的变化,自然没能瞒过戴冠的眼睛,他心中是一阵没来由的悸动。 冷艳无双的女子,独立屋脊,天上圆月破开云雾,直照下来,与她交相辉映后,就是一副绝美的秋夜冷月图,戴冠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同时心中也更激动起来,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觉得完全配不上的那个。 没等戴冠开口,正是冷霜凝的神秘女子当先说道:“还算你勤奋,没有落下修为。” 戴冠苦笑道:“虽前有高山瞻仰,不敢妄自菲薄,但却差强人意。” 冷霜凝冷哼一声:“全是些废话,就别说了!” 戴冠有些讪然道:“多了些历练,自然该有长进,不然又该被看不起了。” 冷霜凝不置可否,稍息了一会儿道:“梁州事了,你也没事了,我该回宗门了。” 戴冠惊呼道:“何事如此焦急,好不容易见面,多留些时日!” 冷霜凝微微皱眉道:“你还有何事?” 戴冠道:“接下来有两件事比较棘手,读书和修炼!” 冷霜凝似乎有了一点兴趣道:“你有什么打算?” 戴冠道:“起码先迈入一品境!” 冷霜凝有些失望道:“仅此而已?” 戴冠不服气道:“那已经很不错了, 你知道我什么途径也没有嘛,而且这足够自保了 ,再说,我也没你那么好的天资和气运,你目前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怎么敢痴心妄想?” 冷霜凝一听,冷冷的盯着戴冠,眼神中有一些怒气,但是又夹杂着复杂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戴冠继续道:“我是想向你请教武学一途,既然你很急,那就日后再说,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我都要好好感谢你,给个机会,让我明日摆酒给你践行!” 冷霜凝似乎没听见一般,抬头看看月亮,然后身形一动,飘然落入院中,打量了戴冠一眼道:“既然你那么好学,我勉为其难多留两天。” 戴冠惊喜莫名道:“真的?” 冷霜凝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颜玉儿给她准备了专门的房间,她这段时间都在梁州,虽然不是经常回来,但是保障了他们的安全,这让所有人都很感谢她,尤其是颜玉儿,更是欣喜和敬重并存,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就算是看不明白冷霜凝对戴冠的态度,她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如果公子真的有那个能耐,那她全力支持,只是怕委屈了神仙一般的姑娘。 在颜玉儿的客气之中,冷霜凝是感觉到了异样的,但是她并不在意,目前来说,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心里想什么,对戴冠又是什么态度,只是心中有一丝情绪不受控制,具体表现在,她希望戴冠成为那个惊艳整座江湖的存在,纯粹的习武之人那种,所以戴冠一提 到要加强修炼,并且有事请教之后,她就不再坚持离开。 这或许跟她的执着有关,她一心要站在剑客顶峰,然后再俯瞰众多习武之人,找出谁是对手。 只是随着她进步越来越快,在同辈之中,就快找不到对手了,点苍派的柳乘风倒是少有的劲敌,而且修为似乎还比自己强一点,但是她对这个人没什么感觉,在她看来,此人是个纯粹的武痴,而且已经准牛角尖了,只要一心创造他的那套剑法,对于别的事情,丝毫也不关心。 虽然她也不是很关心,但是内心深处始终还是有行侠仗义的悸动的,因为她缺了那么一丝冲动和人情味,柳乘风就更不用说了,如果那一套剑法不能成功,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俗世一步,关起门来成为那个天下第一剑客,又有什么用呢? 她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了,这是在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之后,开始自省才会感悟到的事情。 他们这些大宗门,掌握着世界上最好的自愿,修炼到了这个世界最厉害的武功,但是却很少做出一些什么有益于世界的事情,反而是为了争夺那为数不多的天道气运,会互相争斗算计,大的不可开交。 这都算是好的,有一些更加下作的宗门,已经在打俗世的主意了,要利用自身的强大,来占领,来掠夺弱者手中位数不多的资源了,这就有点丢人现眼,比如青城山的做派,就是如 此,所以这难得的激起了冷霜凝的愤怒,于是她说什么也要跟青城山为敌,帮助戴冠保梁州无虞。 看惯了那些高高在上,冷漠不已的修行人物,再回过头来看有情有义,有血有肉,在俗世摸爬滚打的戴冠,这给了她一丝惊喜,一个不同的世界,她好奇了,她冷寂的心有些活泛了,所以她对戴冠上心了。 尤其是在得知戴冠有可能以另一种方式登顶武道之巅,她就有些期待起来,所以不惜把自己感悟的最厉害的剑法,以毫不在意的形式交给了戴冠,还有就是得知戴冠有什么奇遇,得到什么机缘后,有意无意引导戴冠,希望他能有所感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武道之路。 但是有一个问题,戴冠所学有些驳杂,而且还没有系统修行的路子和时间,这些时间以来,都是靠着自己摩挲,在战斗中不断整合学到的这些东西,然后将其给掌握、驾驭、发挥、创造。 这其中,最厉害的当然是冷霜凝交给的剑法,戴天禄交给的拳法,还有就是马成贤给的通明决和无量山的心法,至于福伯传授的长春拳,不过是锤炼基础的东西了,福伯修习了几十年,也只是个五品境界,根本不值一提。 戴冠自然有自己的凭仗,那就是那块十分古怪的玉石,他借助玉石的力量,无数次化险为夷,并且将部分力量给吸收进来,帮他将驳杂的武学给整合成一套流畅的 ,属于自己的功法。 当然,小青蛇也帮了戴冠很多,要不然,戴冠估计都活不到现在,一切都是机缘巧合,冷霜凝是看着戴冠变化的,所以她的期待就完全有理有据起来,她走的路子,基本上站在了同行人的巅峰,她现在反省,觉得没啥意思。 所以,她想看到不一样的人,从另一个世界攀上巅峰,然后互相验证这修行的意义,她也很期待戴冠有一天实力强大到跟她势均力敌,那样,她也更愿意跟戴冠一起砥砺武道,向着大宗师的境界迈进。 当然,最后的目标,自然是地仙的神通,不过,她想再多验证一下,不想孤注一掷去赶进度。 那样很没意思的,柳乘风就是这样,一心痴迷剑法,可能有朝一日,能迈入剑仙境界,但是除了剑,整个人就什么都不剩下了,甚至对于这个世界的记忆,都没多少影响,那也挺无趣的,没了剑,那自己还是什么呢,什么也不是,简直一片空白! 冷霜凝不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想说服自己,有这些变化,是因为自己要感受跟多的天地大道,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其实是对戴冠动了心。 相比起来,戴冠此刻比她心思镇静,因为源于人的自卑感,他是从心里敬重冷霜凝,也是真心想跟冷霜凝学到更厉害的本事,甚至有机会的话,他想去一趟乌蒙剑派。 所以他不敢有非分之想,即使感知到了冷霜 凝的不寻常,也不敢多想。 看着冷霜凝进屋的影子,戴冠有些无奈,其实,他很希望冷霜凝可以不那么冷,能多说几句话,能给他多一点信息,也是极好的。 他看着冷霜凝的背影发愣,福伯则是看着他若有所思,但是表情明显有一丝担忧,至于颜玉儿和沁儿他们,则没这个想法,反而觉得很安全。 反应最大的,应该就是罗舒予了,见到了传说中那个充满传奇的,举世无双的女子,自己最大的偶像,当然惊讶不已,以至于目瞪口呆的看着戴冠和冷霜凝交谈,直到冷霜凝回屋,都没有回过神来。 颜玉儿看到她这个表情,很是疑惑,叫道:“妹妹可是跟冷姑娘有什么交集?” 罗舒予醒过神来,讪讪道:“并没有那个机云,只是听说过冷姑娘大名,心生羡慕,见到真人,惊喜失态,让姐姐见笑了。” 颜玉儿毫不在意道:“这可不是,我当初也跟你一样,冷姑娘这样的人,谁不惊艳?” 颜玉儿这话,自然是有夸张的成分在,她虽然很惊叹于冷霜凝的魅力,但是之前并未对其有什么感觉,两个世界的人,各不相干,即使见到了,反应也不会很大,只是因冷霜凝曾保护她们的安危,所以心中感激,才会如此。如今为了配合罗舒予,自然要说一些夸张的话语,这也是让罗舒予不至于太尴尬。 而且戴冠已经安排好了,以后罗舒予要帮她做 事,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是个人才,以后对自己助益良多,自然要好好对待。 寒暄得差不多,几人对戴冠的倾诉也差不多之后,已经是三更天了,才意犹未尽各自休息。 戴冠心情放松之后,还真的觉得自己有些疲倦,在沁儿精心的伺候下,身心舒坦,很快睡去。 颜玉儿则带着喜儿,给罗舒予安排房间,亲自铺床叠被,把个罗舒予感动得手足无措。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亮,戴冠的房门被敲响了,他从睡梦中醒来,自然知道外面是谁,于是翻身起床,很快穿戴整齐,胡乱洗把脸,开门出来道:“去哪儿?” 门口的冷霜凝道:“听说有个高手要来梁王府,你既然要历练,不如拿这人试试手?” 戴冠惊讶道:“什么高手,我敢拿来练手吗?” 第二百七十七章 老对手 戴冠对冷霜凝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被她称为高手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能进入梁王府,说明身份地位也不低。 戴冠脑中迅速搜寻可能的人选,然后不经意问道:“是我认识的?” 冷霜凝道:“算得上有仇了!” 戴冠脱口而出:“不会是万毒宗柳无言?” 冷霜凝有些讶异道:“你能掐会算?” 戴冠道:“并不是,高手,和我有仇的,首推柳无言嘛,至于其他人,还算不上有仇!” 冷霜凝略微沉思一下,恍然大悟,对啊,虽然跟戴冠交过手的高手不少,但是能算得上仇人的,柳无言绝对是第一个。当初此人也是主导刺杀田宏远的人,而且在上一次梁王与南蛮王边境会猎的时候,也是这个可恶的柳无言出手对付自己,还施展了让她十分恐惧的蛊毒之术,召唤无数毒虫围攻她。 而且他们当初还前往万毒宗,上门讨要说法,结果被柳无言以毕生修为,催动最厉害的蛊术,让冷霜凝也无法将其制服,最后无功而返。 后来在边境之战中,柳无言帮助南蛮国出战,戴冠为了帮冷霜凝克服恐惧,兑换了一把喷火枪,算是投机取巧,帮助冷霜凝克服心魔。 本以为这回让她修行圆满,能突破到宗师境界,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冷霜凝最终没能成功,因此才又如江湖历练,刚好听说青城山赵傲来梁州找戴冠麻烦,所以她义愤 填膺,毅然决然前来帮助戴冠,保护戴冠的家人,与青城山为敌,一直到现在。 戴冠对此自然很感激,所以想她多留一些时日,自己也好充分表达自己的谢意。 谁知道冷霜凝在保护戴冠家眷,防备青城山之时,还讲梁州的情况给莫得很清楚,柳无言这样的人,行踪自然很隐秘,而且进入梁王府,估计就是还有什么阴谋,因此会格外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冷霜凝给发现了。 现在,按照冷霜凝的意思,是要主动去找柳无言算账,而且,要借助这个阴毒之人的手段,来历练戴冠,希望戴冠能在这种堪称最强难度的对战中,能够有所感悟,进一步巩固修为,然后快速成长。 戴冠知道后,心里十分苦涩,这冷霜凝自然是一片好意,与强大的对手身死相搏,当然能得到很多感悟,于武道一途,受益良多。但前提是自己能全身而退啊,要是一个不慎,被这个柳无言杀了,或者重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看到戴冠微微皱眉,冷霜凝不悦道:“我会一直观战。” 戴冠瞬间眉开眼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你可不能分心啊,我的小命儿在你手里。” 冷霜凝不屑道:“看你这胆小的样子,还怎么成为一个高手?” 戴冠道:“我现在不就是高手了么?” 冷霜凝道:“是足够不在乎任何人对你造成威胁的高手?” 戴冠道:“那道不至于,还差得 远。” 冷霜凝道:“都还达不到自保的地步,怎么保障别人的安全,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高手的。” 戴冠哭丧着脸道:“冷女侠教训得是,那咱们就去找找柳无言的麻烦,只是咱们怎么进入梁王府呢?” 冷霜凝道:“你哥榆木脑袋,你不是很受梁王器重,而且那梁王世子木槿瑜也十分想拉拢你,难道还能不给你这个面子?” 戴冠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梁州后来发生混乱,我又一心跟随州牧大人做事之后,只怕早就上了梁王府的黑名单了!” 冷霜凝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戴冠摇头道:“这还是不妥,你可以不在乎人情世故,可是我还生活在这里嘛,再怎么说,那柳无言进入梁王府,就是梁王府的客人,我们找上门去跟人起冲突,那不是在打梁王的脸吗?他后面怎么会放过我的。” 冷霜凝道:“看来你还是那么心思缜密,既然如此,那就等他出来,咱们半道截杀。” 戴冠道:“你是要致他于死地?” 冷霜凝道:“此人罪恶多段,危害极大,原本那万毒宗就是祸害无穷的帮派,如今跟梁王勾结在一起,只怕所谋不小,一定是能给梁州带来天翻地覆的灾害!” 戴冠听得冷霜凝如此说,心中骇然,难道说冷霜凝看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冷霜凝见他陷入思考,解释道:“梁王和州牧大人斗法,结果惨败,中间还被 梁州都督闫青山摆了一道,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他原本想独霸梁州,可是事与愿违,如今,梁州在州牧大人治理下,显然是欣欣向荣,梁王要在明面上动手脚,显然是不可能了,那么,他会怎么办呢?” 戴冠恍然道:“梁王野心很大,心胸并不宽广,受到如此打击,定然会极端报复,不过,光跟万毒宗勾结起来,顶多是行刺杀之事。不过,州牧大人有无量山保护,凭柳无言,显然是不够的,至于其他高手,只怕不会这么孤注一掷!” 冷霜凝意味深长道:“你不妨眼光放长远一些!” 戴冠转头讷讷看着冷霜凝,见她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顿时没有怀疑,赶紧思考,然后他心下骇然道:“难道说,梁王是想跟南蛮国有什么交易?” 冷霜凝难得会心一笑,戴冠道:“这不太可能,他图什么呢?” 冷霜凝道:“梁王很自信,自然是经过思考的。” 戴冠道:“他要借助南蛮国的力量,必然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一个梁州,并不能支撑他的野心,更何况还要许给南蛮国丰厚的利益,不然他可肯定是做不到的,只是那样一来,岂不是把自己陷入困顿之中,他不会这么傻?” 冷霜凝道:“他的野心,可不止一个梁州。” 戴冠疑惑道:“难道他真的扼要造反,而不只是割据一方?” 冷霜凝道:“自信的人,容易走极端。” 戴冠惊 出一身冷汗,果真如此,只怕这梁州顷刻间就会陷入水深火热,那已经不是争夺利益和掌控权,那是真正的造反啊,肯定会以雷霆手段,先拿下梁州,然后再挥师东进,席卷天下。 南蛮国本来就野心勃勃,最近几年又是兵强马壮,几十万大军正对大昭虎视眈眈,有事没事就制造一点边境矛盾,然后趁机出兵骚扰,掠夺一些边境县城,就等着大昭跟他开战了,那样他们就能不顾一切,占据梁州,然后再伺机侵略中原。 如今,有了梁王这个阶梯,更能顺理成章攻打大昭,而且效果会很好,只是不知道梁王许了南蛮王什么条件,但不管是什么,梁州注定是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一旦大战发生,必定会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到时候,别说自己这些时日奔波来的生意了,就是州牧大人,只怕都要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这事情,必须得早点告知州牧大人,做好准备,以防万一啊。 只是目前来说,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且不知道梁王的举动,那么仅凭柳无言进入梁王府,就如此笃定的话,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戴冠再次看向冷霜凝,冷霜凝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也没说要去找田宏远,所以他明白过来,冷霜凝也不敢肯定,因此决定先来除掉柳无言,断了这个可能是双方联络的最具说服力的桥梁,然后看后续会如何。 明白了冷霜凝的用心 ,戴冠心中轻松了不少,看来事情还不到那么危险的时候,那就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那就拿这个高手来历练,必须要拼尽全力,将其诛杀。 戴冠给自己大气,默默运起真气,检视自己的修为,心中有些忐忑,但是也很期待,一对一,全心全意跟一品高手对敌,这很刺激,也很危险,胜了,自然证明自己真的有巨大进步,而且对于之后的修炼好处多多,当然,败了的话,也会失去很多。 不过,有冷霜凝在身边,是绝对不会出问题的,因此戴冠很是放心,于是施展功法,跟冷霜凝一边较量,一边朝着梁王府后山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梁王府后山修建了隐秘小路,专供一些秘密人物行走,柳无言既然是来商谈大事的,当然也是自己人了,所以安排他从这里出入,自然是很合理的。 实际上,以柳无言的身手,大可不必多此一举,但是梁王十分谨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于是,柳无言商谈完事情,必定是从此处离开梁州,前往南蛮国。 冷霜凝是在经过探查之后,发现这里的,因此带着戴冠,前来埋伏,就等柳无言出现。 为了对战时戴冠有良好的状态,冷霜凝帮着戴冠热身。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戴冠都要失望的时候,果然看到远处一人飘然而来,一路上施展轻功,速度奇快,一步就是一丈远,几下就要接近他们了 。 不过却在离戴冠他们十余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狐疑的打量着前面的树林,而戴冠他们,正是躲在这林子里。 柳无言皱起眉头,暗暗戒备,然后慢慢接近树林,看样子,是感知到危险后,却自信能应付。 戴冠见状,也不装了,直接朝着柳无言发起攻击。 戴冠首先以冷霜凝交给的剑法对敌,只见他深吐一口气,真气瞬间溢满持剑的右手,那肩上也陡然生出三寸青芒,然后整个人平直飞出,直刺柳无言心脏。 柳无言见到这突兀一幕,也毫不犹豫出剑迎敌,原本紧张无比,不过看清来人之后,面露狂喜之色…… 第二百七十八章 你死我活 原本感知到危险,心中狐疑,但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的柳无言,并没有退缩,而是拔剑缓慢向前,要搞清楚对手是谁。 谁知道这时候突变陡生,埋伏自己的人,竟然主动发起了攻击,而且来时凶猛,这确实让柳无言紧张了一下,不过待看清楚来人面貌后,他心中狂喜,而且带着鄙夷道:“原来是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这么急着去找你那短命鬼老爹?” 戴冠身在半空中,蓄势到极致的一击,威力不可小觑,柳无言虽然嘴上说得毫不在意,但是心中还是很惊讶的,防守的阵势也坐到了极致。 只是他说者无心,戴冠听者有意,父母的死,一直都是他的一块心病,甚至是田宏远,都不是很清楚,只是推测出这背后有一个天大的阴谋,而且还得大家一起去发现和考证,但是他们猜测是梁王府做的。 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梁王府也没有走路蛛丝马迹,所以戴冠很郁闷,不知道从何处下手,只得多方搜集证据,不过收效甚微。 如今听得柳无言如此说,他瞬间反应过来,心中狐疑,难道这个家伙知道什么? 戴冠一分心,招式自然就失去了很大的威力,一旁观战的冷霜凝见状,眉头皱起,显然是很担心。 果然,柳无言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机会,非但没有躲避戴冠的攻击,反而是后发先至,剑尖直指戴冠肋下破 绽,并同时洒出一捧蛊虫,扰乱戴冠的剑招,干扰戴冠的视线。 很显然,柳无言是一个经验老练的老江湖,临阵对敌的手段那是才能层出不穷,戴冠一瞬间落了下风,而且看着苗头,很可能有极大的危险。 冷霜凝轻抖剑柄,就要出手相救,谁知正在这时候,戴冠怒喝一声,一道磅礴真气涌出,直接将柳无言撒出的蛊虫给定在当场,似乎被施了定身法,经过短暂的迟滞之后,纷纷向着地下掉落。 而他手中之剑,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猛催真气直指柳无言。 柳无言万万没想到戴冠能这么快做出反应,重新攀上巅峰之势,他之前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如果继续实施,那么很可能两败俱伤。 虽然他自信自己能伤戴冠多一点,但是他不愿意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因为他还有大师要做,绝对不能因为戴冠这个无关紧要的闲人而耽误大事,所以他立马变动身形,朝着侧边扭身,避开戴冠剑锋,自己的必杀一剑,也就失去了作用。 两人原本对撞而来,此时确实擦肩而过,然而就在化解两败俱伤危机的一瞬间,柳无言陡然发难,长剑转了个圈,看也不看朝着背后斜刺向下,正是奔着戴冠后背而去。 冷霜凝心情波动,担忧起来。 然而戴冠早有准备,错身的瞬间,轻抖手腕,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剑身朝上一撩,恰好迎上了柳无言那阴险刺下的一 剑。 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出,二人第一回合结束,谁也没占到便宜。 只是因为戴冠反手上撩,柳无言是从上往下刺击,占了一个便宜,戴冠被长剑上传出的声浪震得手臂微微发麻。 冷霜凝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轻动,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笨蛋。” 脸上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明显不如之前那么担忧,看来戴冠以笨拙的方法,化解了柳无言的杀招。 这也给戴冠一个深刻的教训,势均力敌的高手对敌,那是一招就能分出胜负生死的,自己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分神,那不是找死吗? 拉开距离后,戴冠快速调整心态,当下是要制服柳无言,才能问出父母的事情,而不是被对方三言两语打乱节奏,自己的修为本来就没有柳无言高,要是再被扰乱了心神,那必败无疑。 不过他心惊胆战的同时,柳无言也无比讶异,戴冠的本事,他不久之前领教过的,那时候虽然邪门,但是极不稳定,正常的水平也不过是个三品左右,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要不是冷霜凝三番两次出手,他早就把戴冠个诶杀了。 但是短短半年时间过去,戴冠在没有使用任何助力的情况下,竟然爆发出了绝顶高手的气质,而且在分神之后,凭借着拼命的架势,化解了自己这饱含威力的杀招,他不得不重视起来,戴冠变强了,他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他现在也 能感应出来,戴冠还没有进入一品境,但是展现出来的实力,一点也不比一品高手差,也不知道这小子经历了什么,出手竟然这么老道而大胆,这种人,在对战中,很容易占据上风,因为不怕死,孤注一掷,能从心理上击垮对手,从而轻松战胜同级别的人。 如今的柳无言,那是实打实的一品巅峰实力,可是面对一个还没迈入一品境的戴冠,竟然做出了避其锋芒的举动,这毫无疑问打击了自己的士气,而且要短时间再压制戴冠,显然不太可能了。 果然,一招过后,戴冠全神贯注,挥剑转身,脚下陡然发力,以迅雷之势冲了过来,那巨大的力量,将地上的沙土都给扬起来三尺高,然后那如游龙一般的剑身,抖着一个极小的弧度,支持柳无言面门。 见戴冠竟然瞄着自己的脸杀来,柳无言有些愠怒,这是什么意思,俗话说“打人不打脸”,这怎么还朝着自己脸上招呼,难道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于是他带着怒火,同样挥剑杀了回来,跟戴冠大战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剑去剑来,在此处幽静的山林中,打得不可开交。 戴冠拿出了毕生功力,无论如何也要将柳无言给留下,无论死是活,只要留下柳无言,那么就能扭转大势,可能会挽救梁州万千百姓于水火之中。 于是,戴冠每一招都在拼命,虽然他很想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但是不 制服柳无言,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他不管不顾,狂风暴雨一般对柳无言频出杀招。 柳无言无比郁闷,自己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人好,怎么没能压制住对方,反而被人牵制住了,这算是怎么回事,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吗? 柳无言愤怒了,于是他的剑,也变得越发凶险犀利,二人过招,可谓是凶险万分,看得冷霜凝都面色凝重起来。 她自然是担心戴冠的安危,柳无言的实力,自然是比戴冠高出一截的,但是因为自己拔苗助长的原因,带他来找柳无言练手,而且不是一般的指点和切磋,而是以命相搏。 对于戴冠,这是极度危险的,冷霜凝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毅然决然的带着戴冠这样做,就是想看看,戴冠究竟还有多少潜力没有被激发出来? 如今,极度危险的高手已经用上全力,很想以最快的速度将戴冠斩杀,然后扬长而去。 然而,事情并不像柳无言想的那样,他非但不能压制戴冠,反而让对方有了越来越猛的势头,这可把他吓得不轻,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戴冠这个小子,还真是邪门啊! 于是,柳无言一边想不通问题,一边又急着击杀戴冠,互相影响之下,他的功力反而打了折扣,戴冠同样抓机会的能力很强,得了一个破绽,就狂风暴雨一般发动攻击,这乌蒙剑派最上乘的剑法,绝非浪得虚名,一旦被耍起来了 ,纵使柳无言达到纵是境界,只怕也不能硬接,所以戴冠滚刀肉一般杀来,柳无言无比郁闷,就像是对上了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一边,不管剑从那个方向刺出,总是会被挡住。 柳无言本来就要急着离开此处,要去办大事,无心恋战,但是 又杀不了戴冠,更不能置之不理逃跑,所以他开始变得心浮气躁起来,之前的老练沉稳,已经见不到了。 反观戴冠,在经历最开始的分神之后,那是一点也没有再放松,只把那剑舞得密不透风,一道道残影在柳无言面前变幻莫测,有时候根本看不清剑尖在哪里,防守变得有些困难。 柳无言也不傻,并没有一味的正面面对戴冠,而是脚下一动,朝着侧边移动,挥剑攻击戴冠侧边。 然而戴冠反应也很快,瞬间转身,已经正面迎敌。 于是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柳无言一边挥剑,一边飞快移动,围着戴冠转了一个圈,而戴冠,则是原地打转,剑法已经是狂风暴雨一般,密不透风,柳无言找不到任何机会。 二人的战斗陷入僵持,此消彼长,柳无言知道大事不妙,于是打算找个机会逃走,戴冠这个家伙,还真是难缠,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想到这里,柳无言虚晃一剑,然后脚后跟在地上一蹬,借助反弹之力,瞬间后退,就要钻入树林之中。 然而他刚要接近那茂密的树丛,一道极为冷厉的 杀气扑面而来,他惊骇莫名,急忙刹住身形,果然,一道剑气擦着他的鞋尖划过地面,所过之处,花草树木皆断为两截,十分骇人。 柳无言心沉如水,愤怒的盯着左前方的位置,果然,哪里站着的,就是那风姿绝美却又冷若冰霜的冷霜凝。 柳无言怒吼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冷霜凝道:“自然是为民除害!” 柳无言愤怒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说着,猛然一抖袍袖,两股黑色雾气猛然窜出,直奔冷霜凝而去。 “小心……” 见到这一幕,戴冠惊呼不已……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克敌制胜 戴冠之所以如此担忧,是因为感应到了柳无言这两道黑色雾气里面蕴藏的巨大危险,那就是他的本命蛊虫。 在此之前,冷霜凝曾于万毒宗跟柳无言大战,之后在梁州,也是把柳无言打得很狼狈,更是致使起十分珍惜的宝贝疙瘩本命蛊虫死亡,让他元气大伤。 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痛定思痛后,破釜沉舟,再次培养了两只本命蛊虫,分别是一条墨黑色细小阴险铁甲毒蛙,还有一个是巴掌大小,身形灵活的红嘴紫貂,剧毒无比,而且在柳无言的培养之下,沾染了不少灵气,有了人性,但是是恶性,跟他的主人一样。 在南蛮国比武之后,柳无言潜心专研蛊毒,如今的实力,比之前更为厉害好几倍。 而冷霜凝的心魔,自然是这些毒虫。上次借助戴冠给的喷火枪,轻松击败柳无言的蛊虫大军,本以为这玩意儿不足为惧,但是她并没有打破心魔而破镜,由此可见这显然是不够的,毕竟不是实打实的战胜心中恐惧,而是投机取巧了一把。 如今,再次直面柳无言的本名蛊虫,她又没有借助喷火枪,因此戴冠十分担忧,要是冷霜凝出了什么差错,他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所以才会惊呼出声。 然而冷霜凝表情冰冷,看到直奔她而来的‘由两只蛊虫领头的黑雾,没有丝毫慌乱和退缩,而是沉着应对,缓缓蓄力在剑柄之上,但是没有急着出剑 。 而柳无言见状,持剑逼近,要来一个双管齐下。 戴冠本想抢上前来拦住柳无言,然而他离得远了一些,因此慢了一步。 很快,两道黑雾在距离冷霜凝三尺出砰然爆炸开来,一大团黑雾蔓延出来,瞬间就将冷霜凝给罩在其中,戴冠见到这一幕,吓得脸色铁青。 而柳无言如愿以偿持剑刺入雾团之中,戴冠急得火冒三丈,飞身握剑,直刺柳无言后背。 这一切变化太快,柳无言声东击西,摆脱了戴冠的纠缠,并且出其不意袭击了冷霜凝,可谓是一箭双雕,所以他心中大定,面对戴冠逼近后心的利剑,十分自信,一个纵跃,就要躲开戴冠的剑锋,让戴冠来不及收手,直接扑入黑雾中,说不得还给冷霜凝补一剑。 不得不说,柳无言阴毒无比,也认为两人被他玩弄于鼓掌间,十分得意起来。 黑雾之中,冷霜凝似乎已经中招了,半天没能逃脱,也没有反击的声响,柳无言得意的在上升过程中看着浓雾中的蛛丝马迹,戴冠一剑走空,势头又用老了,收手时,半个剑身都刺入了黑雾之中。 戴冠一阵焦急,不过好在剑身没感应到什么阻碍,看来是没有误伤冷霜凝,不过自己却落入危险之中,越过他头顶的柳无言,此刻翻转身形,剑尖指地,直刺戴冠天灵盖。 戴冠不敢硬接,一个侧身扑向左边,躲过了柳无言一剑之后,立刻予以还击,一道威 力无匹的剑气一拖刀的方式甩出去,在将身下地面割破的同时,带着凌厉杀意,直奔还未落地的柳无言而去。 柳无言身在空中,一剑走空,姿势也用老了,不能力敌,只得空中翻转身形,躲去一边。 然而戴冠一剑才出,第二剑已经跟上了,第二道剑气恰好是封锁了柳无言躲避的道路,因此他一下就落入十分窘迫的境况,不得不急忙收了力道,弓着身子,在两道剑气的缝隙只见,狼狈落地。 他也不敢在使用内力来支撑身体,因此是直直落入地面,只听得“碰”的一声,柳无言脸朝下,跟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顿时砸起了一道尘土,整个人变得很是难堪。 戴冠见暂时阻止了柳无言,因为担心冷霜凝,所以没有继续逼近,比起让柳无言给逃走,他更担心冷霜凝有闪失,于是不顾一切,一头扎入那团黑雾之中。 然而,惊奇的一幕发生了,雾气之中,并没有冷霜凝的身影,整个人凭空消失了,戴冠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被吃干净了? 不可能啊,这么大个人,这雾气中的毒虫,并没有那么多,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显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戴冠赶紧四处寻找,他百毒不侵,体内更有小青蛇镇住了场子,这些蛊虫哪里是对手,根本不敢动弹,不一会儿,黑雾就逐渐消失了,戴冠站在空无一物的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冷霜凝人 呢? 没有人回答戴冠的 疑问,他立即回头,想要柳无言给自己一个答案,然而这一转身,惊骇的一幕差点让他叫出声,只见柳无言身后,一道靓丽身影持剑而立,封住了柳无言的退路,而两柄细小飞剑,一前一后,直接瞄准了柳无言要害,只要他敢妄动,那绝对会身死当场,因此他毫无脾气,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因为手中的剑,还没能发动招式,而戴冠已经杀了回来,两人合击之下,柳无言绝无逃走的机会。 戴冠心中狂喜,这个冷霜凝,也太厉害了一些,怎么神出鬼没的,什么时候逃脱黑雾,已经一招制服了柳无言? 戴冠仔细观察走位掉落在地,拼命挣扎的蛊虫,并没有发现柳无言的两只本命蛊,于是朝着冷霜凝那边看去,只见地面之上,两只蛊虫被切成两半,掉在地上流出了少数黑色液体,然后一动不动,显然是死了,而且是被利剑给切开的。 看来,冷霜凝这次是真正的突破了自己的心魔,直面战胜了柳无言的无比恶毒的本命蛊虫,并且在柳无言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后面,制服了柳无言,这真的太过逆天,远远超出了戴冠的预估,更是给了柳无言一个措手不及。 他本以为他的蛊虫毒物,能困住冷霜凝,没想到啊,冷霜凝不仅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逃脱了黑雾的困扰,击杀了他的本命蛊虫,还将他给 制住,让他无法逃脱。 戴冠已经加了一重保障,随时准备动手杀掉柳无言。 冷霜凝却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柳无言见状,知道自己没有性命之忧,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然而正在此时,冷霜凝陡然发难,两柄飞剑毫不犹豫扎入柳无言身上,随着噗嗤两声细微的声音传来,两道鲜血也猛然飚出。 疼痛和惊恐,让柳无言整个人瞬间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冷霜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刚明明是没有动杀心的啊! 戴冠也没想到,以为是冷霜凝要自己亲自手刃这个仇人,所以给自己练手的时间够了,接下来杀人,就交给她自己来。 然而冷霜凝却冷冷道:“说,你跟梁王密谈了什么,有什么阴谋?” 随着冷霜凝发话,那两柄飞剑的力道也止住了,没有继续扎入柳无言体内。 柳无言还想为了骨气坚持一下,闭口不言,可是冷霜凝并没有给他这个犹豫的时间,手上一运劲,两柄飞剑顿时又动了,直接再扎进去了一寸,这一下,就要伤到柳无言要害,他再也不能保持高傲,急忙道:“冷姑娘手下留情,我说,我说。” 看来,柳无言还是很怕死的,于是急忙开口求饶,冷霜凝止住手中劲道,飞剑又停了下来,然后冷冷吐出一个字:“说!” 柳无言疼得冷汗直冒,只得说道:“没有什么阴谋,就是跟梁王谈一笔生意而已,拿钱 杀人,顺便结一份善缘,以后好来往。” 冷霜凝摇头道:“看来你是不想活,那么就成全你。” 说着又一用力,两柄飞剑再进一寸,一柄顶在心脏之上,一柄直接触碰到了丹田处,只要再进去一点,那么柳无言必死,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忽悠冷霜凝,于是如泄气的皮球一般,只得一五一十将密谋的事情给说了。 原来,果真是梁王不服气被田宏远给压制,戴冠又帮助胡锦,把控了盐和瓷器的大部分生意,整个梁州,梁王的利益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因此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下去,所以才豁出去了,跟南蛮王结盟,要争夺梁州大权,至于以后的打算,还没有想好。 不过梁王许给南蛮王的好处,不是很大,只怕南蛮王的胃口得不到满足,之后一定会想办法逼着梁王“积极进取”,只怕那时候,大昭国南面就要乱起来了,而柳无言的万毒宗,可以左右逢源,在双方之间,都有利可图,而且凭着宗门里的高手全面派出来,双方都有大用,回报自然很丰厚,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果然,戴冠和冷霜凝猜对了,梁王真的要搞大事,如今柳无言已经招了,那么是该想办法阻止此事的发生了,于是,冷霜凝默默用了,顶着丹田那柄剑,往前一刺,柳无言丹田顿时破了,狂乱的真气顿时在他体内翻江倒海,瞬间就让他痛不欲生,最后滚到在地,翻 来覆去的惨叫着,样子十分恐怖。 戴冠看到这一幕,虽然心中不忍,但是觉得干得没错,柳无言这种危险的家伙,如今被制服不得不交代自己的事情,必然怀恨在心,一旦有机会逃脱,必然会疯狂报复,所以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 冷霜凝只是毁了他的武功,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算是很仁慈了。 戴冠明白她要做什么,于是上前抓起柳无言,当先带头,朝着州牧府赶去…… 第二百八十章 掀起风云 柳无言已经被废了修为,被狂乱的真气狠狠的蹂躏了一遍,此刻实在是有些惨,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被戴冠单手提着,向前拖了十余丈距离之后,好在有一辆马车停在此处,戴冠随手一扔,将柳无言扔进了车里。 冷霜凝随即跳上车,坐了位置,柳无言就躺在车厢板上,神情复杂的看着那冷若冰霜,都不拿睁眼看他的冷霜凝,然后恨恨开口道:“贱人,你简直毒如蛇蝎,我万毒宗都不如你这么心狠手辣。” 冷霜凝被他这么一辱骂,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柳无言一言不发,只是见了柳无言落水狗一般的样子,随即又释然了一般,淡淡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别输不起,像个无赖惹人笑话。” 柳无言被一句话噎住了,目光愤怒,但是再没有什么话骂出来,确实啊,自己好歹是个大人物,在江湖上也算是威名赫赫,如今虽然阴沟里翻船,被人给废了修为,擒住了,对一个女子破口大骂,显然是有失身份。 但是柳无言是真的愤愤不平,他很是不甘心,自己难道就这么玩完了吗? 他还有很多大事要做,还有很多好处要拿,还有那个惊天动地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啊! 无比的不甘心,加上被人数落了一道,他整个人都憋屈到要爆炸了,老脸通红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戴冠自然很痛快,能让凶命满江湖的毒物柳无言落到这一步田地,实 在是让人痛快啊, 想到处,自己差点被他们万毒宗给弄死了,为了保护田宏远,可真的是拼了命,事后也不能奈何万毒宗,想起来就让人生气。 如今好了,自己可以亲手将这个死对头拿下,并且知晓了他们的惊天秘密,这算是天大的功劳,只要田宏远不傻,那么戴冠的名头,将再一次突飞猛进,不只是梁州,整个天下都将知道他的大名了。 戴冠对于名声,已经不那么顾忌了,因为之前的贸然行事,导致在梁州还是吃了些苦头,因此有些后悔,但是也收获了一些好处,看来这确实是一把双刃剑,要看戴冠怎么用了。 经历过了许多事情的戴冠,自然比之前成熟了许多,所以不那么担忧,反正这事儿也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然后做出最为妥善的安排。毕竟这一次可不同以往,他们知道的事情,关乎整个大昭国的安定,这绝对是不能隐藏的大功劳,而且被扼杀在萌芽阶段,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戴冠心中一阵轻松,功劳什么的,无所谓,但是梁州绝对不能再经历动荡了,如今自己已经把生意铺开了,那么多的商贾云集在此,百姓大为受益,真正算得上安居乐业,一派繁荣。 自己没什么大的野心,又来到这个不是乱世的世界,自然能在一方安居,就是最好的了,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过过富豪的日子就行了,至于其 他的东西,最好不要出现,不然就是自己的敌人,比如柳无言。 戴冠想到此人的下场, 还是比较舒服的,于是当上了马车夫,赶着马车,拉着冷霜凝和柳无言,朝州牧府而去。 而此刻,谋划好了大事的梁王,想到即将到来的大事,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过是那种兴奋到忐忑。 兴奋的他对其他事情都没有兴趣了,柳无言走后,他叫上了世子木槿瑜和幕僚吴柄言,钻入书房之中,细细商量,不断推演,估算着成功的概率。 正在此时,他心中却没来由出现一丝心慌,他狐疑的反思,难道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想到此,原本打算就此结束探讨的梁王,又拉着二人继续查漏补缺,将整个梁州地图给标记得满满当当。 木槿瑜觉得父王小心得过分,他虽然沉稳,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谨小慎微,而是想着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事业,而吴柄言则没有什么表示,觉得小心无大错,一定要算无遗策,把一切都考虑到才行。 就在他们精心谋划的时候,作为他们胡同讯息的最强使者柳无言,被装在马车上身不由己。戴冠作为一个不太熟练的车夫,赶着马车经过大街的时候,引来一阵阵惊呼,一些是因为被横冲直撞的马车给惊吓到了破口大骂,一些是认出了戴冠而惊呼,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戴冠十分尴尬,但是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赶着马车朝 州牧府而去,不少机灵的家伙,似乎是看出来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戴冠公子怎么还亲自当上了马车夫。 那车里的人一定十分了得,而且还是去找州牧大人的,那就更不用说了,说以他们想去探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了梁州。 戴冠对于他们很是无语,看热闹不嫌事大,是真的不好的行为,主要是柳无言见不得人啊,不能被他们给看出来。 不一会儿,马车已经停在州牧府大门外,戴冠看到后面满心好奇跟上来的人群, 立马对府门口的差役吩咐道:“来几个人,警戒一下, 把那些家伙挡在外面,我有十分重要的情报要跟州牧大人说,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交给大人。” 戴冠早在州牧府混熟了脸,这些差役也自然认识戴冠,而且知道州牧大人十分器重此人,他来找州牧大人有要事,他们自然不敢耽搁,于是很快上来一队人,将后面跟过来的百姓给堵在外围,任何人不得靠近,一个领头的差役,在戴冠的吩咐下,用黑布罩了柳无言的头,然后引着戴冠和冷霜凝去到后堂找田宏远。 田宏远听说是戴冠来了,顿时心情大好,许久没见到这个小子,他心里还真的有些不得劲儿,听说还有重要情报,田宏远自然是十分重视,立马来到堂前,就看到戴冠和冷霜凝如一对碧玉一般站在门口,地上还躺着一人,黑布蒙 了头,看不清是谁。 田宏远不解道:“小子,你这是给我送礼吗,看着也不像啊?” 戴冠笑道:“大人说对了,这还真是个天大的礼物,小子许久不回来,现在自然是要送一份大礼给大人,不然又得无地自容了。” 见戴冠这个样子,田宏远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寻常事,尤其是冷霜凝都一同登门,显然事情很严重,于是笑骂道:“故弄玄虚,既然那么重要,还不带进来让我看看?” 戴冠扫了一眼屋子里,田宏远随手一挥,对那冷头的差役道:“你们都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什么事也不能来打扰。” “是,大人!” 差役抱拳领命,随即出了后堂,吩咐众人好生守护在外面,自己则返回州牧府大门继续当值。 田宏远带着两人,一直到了一间比较隐秘的房间,当先坐了,才问:“这人是谁?” 戴冠也不啰嗦,把人头上黑布揭了,露出一张扭曲而惨烈的脸来,田宏远一时没想起来,疑惑的盯着戴冠。 戴冠没好气道:“大人真是健忘,此人可不得了,去年刺杀您的,他是主力啊!” 田宏远瞬间站了起来,走上前仔细辨认,然后恍然大悟:“这,难道是万毒宗的柳无言?” 戴冠道:“真是此人。” 田宏远道:“这个恶贼,怎么会落到你们手里,他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竟然还来梁州?” 戴冠将事情经过一五一 十说了,惊得田宏远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梁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更是自责,自己竟然放松了警惕,对梁王的举动毫无擦觉,要真被他们得逞了,那自己岂不是罪过大了,不仅对不起陛下的信任,更是对不起梁州的万千百姓啊。 最重要的是,必定会丢城失地,沦为罪人,戴冠和冷霜凝,真是帮了他天大的忙,更是拯救了整个梁州,甚至是整个大昭南方啊! 田宏远郑重的向着冷霜凝行礼道:“多谢冷姑娘仗义出手,拯救了梁州百姓,更是救了本官及一众官员性命,本官谢过了!” 冷霜凝微微点头道:“举手之劳而已,戴冠不出事就行。” 田宏远眼前一亮,很是惊讶的盯着二人瞄了一圈。 随即他郑重其事对戴冠道:“小子,你真是本官的福星,你说,需要什么奖赏,本官必定向陛下争取。” 戴冠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人不要折煞小子了!” 田宏远听了,更是激动不已,回味着戴冠这句话,念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啊,好小子,你这个胸襟和报复,本官都自叹不如,了不起啊!” 戴冠反而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毕竟是拾人牙慧嘛,禁不住别人这么夸赞。 田宏远心情激荡过后,才恢复平静,然后急忙跟戴冠商议对策,还有思考梁王接下来的动作,到底会怎么选择, 他们心里没底。 如果得知了柳无言被 他们给擒住了,不知道会怎么安排,但是可以肯定,梁王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其他办法,继续折腾,必定会掀起梁州的风云…… 第二百八十一章 布局 田宏远惊喜交加,对戴冠和冷霜凝一番感激和夸赞之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边拉着戴冠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一边写了奏折,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禀报给当今陛下知道。 为了知道得更加详细,他又审问了柳无言一边,柳无言本来问了自己作为大宗师的面子,倔强地不肯说,但是田宏远不讲武德,直接给这个大宗师上了酷刑,没了修为护身地柳无言哪里受得住,在咬牙坚持了一刻钟之后,无奈的放弃了,于是只好把梁王和南蛮王密谋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讲了出来,并且还把他万毒宗在此事中地任务和好处都说得一清二楚。 他是真地害怕了,本来被废了修为,他心如死灰,以为还不如一死了之,但是出于本能的生的欲望,他没有立刻了解自己,被戴冠他们带到州牧府,本以为事情不会更糟糕,谁知道这个州牧大人心狠手辣,给他好一番折磨,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终于恐惧起来,于是妥协了。 在得知了所有情报之后,田宏远命人将柳无言打入死牢,命人好生看管,说以后有用。 事关重大,如今梁州官场上的主要人员,有几个还没被田宏远收服,依旧是梁王的人,因此他不想此事暴露,于是只是跟戴冠商量,顺便叫了王瑖一起来出谋划策。 面对梁王和南蛮王的野心,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梁王如今手里的兵马, 其实不足为惧,已经不到两千人,但是私底下是不是还藏有人手,田宏远不敢肯定。 不过他确信一点,就算是有,也不会太多,不过这些人应该以江湖高手居多,用到正面战场冲锋陷阵效果或许不大,但是要拿出来敢刺杀、偷袭,效果就很明显,自己会随时处于危险之中,而且那些站在自己阵营的官员,更是没有保障。 于是田宏远决定,晚上就秘密把这些官员及家属偷偷接到州牧府,然后秘密调遣毛宁率领精锐三千前往州牧府日夜护卫,保障大家的安全。 然后整顿梁州驻军,随时注意动静,以便能最快速度开往边境,抵挡南蛮国入侵,并向朝廷请求援军,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积极联系附近的乾州和蜀中刺史,请他们派兵相助。 这两个州也是大昭西南部的屏障之一,跟梁州那是唇亡齿寒的关系,一旦梁州失守,那么他们就会直面南蛮国的威胁,绝对不能做到独善其身,因此一定会派出援兵。 然后是针对柳无言的行动,他作为双方的联系人,如果突然消失,那双方必定会怀疑,考虑到事情败露,他们或许不采取行动,或者是换一种方式行动,那样反而会给梁州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他的野心已经不能控制,要走出这一步,田宏远不会提前阻止,而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来正面应对,从而将其彻底击败,拔出威胁,才能一 劳永逸。 于是,田宏远跟戴冠几人商量好之后,先是派出搬救兵的使者,然后才秘密调兵遣将,命令李文达将两万余梁州驻军给做好分配,留下三千人防守大营,其余全部派往边境,坚决防守好各处关口和险隘,不让南蛮国有机可趁。 但是行军一定要秘密进行,把大军分散成无数队,昼伏夜行,避开梁王府的探子,还有可能存在的南蛮国探子,然后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威胁,只要坚守待援,一旦援军到来,那么梁王的阴谋也就败了,没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当然,田宏远笼络的江湖高手也不好,将他们派出去监视梁王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错过,全都报回州牧府。 最后才是柳无言的事情,几人商量后决定,给柳无言安排一场“决斗”,而他的对手,就是武功高强的冷霜凝,而他的结果,是在“决斗”中战败而亡,而且会把消息故意透露给梁王府和南蛮国,看他们会有何反应。 至于战斗地点,自然是选择梁州前往南蛮国的中途,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制作好一切计划,田宏远当即拍板,按部就班施展开来。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戴冠依旧架着马车,车厢里拉着冷霜凝,和不知所措的柳无言。 冷霜凝其实有些抗拒的,虽然柳无言算是她的仇人,而且是老对手,杀了他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柳无言毫 无还手之力,再让她动手,心里面就有些别扭,好在戴冠苦口婆心劝说,为了梁州的安稳,为了万千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就请冷姑娘大发慈悲,勉为其难杀了柳无言。 不然戴冠倒是不建议自己动手,但是事后别人会看出端倪,因为以他现在的修为,是不能独自杀死柳无言的,只有冷霜凝出手,别人才会相信,才不至于怀疑,因此这事儿,还只得落在冷霜凝头上,因为高手出手,都会留下痕迹,很容易辨别出来,是来自何门何派的武功,甚至是什么招式都能分析出来。 冷霜凝最终克服心理不舒适,答应下来,戴冠为了将现场制造得更加真实,于是拐路去到之前打斗的地方,将冷霜凝斩杀的柳无言的本命蛊虫和那黑雾中掉落的毒虫都一一收集起来,然后二人趁夜来到梁州到南蛮国中途的一处险要地势,制造出一个打斗得十分激烈的现场,最后由冷霜凝祭出乌蒙剑法十八式,招招刺在柳无言要害出,可怜这个凶名赫赫、坏事做绝的大宗师,就这么窝囊死去,甚至都不能透露自己暴露了的消息给梁王和南蛮王,就这么悄无声息死去。 在戴冠他们有意宣传之下,第二天不久,柳无言跟冷霜凝决斗,战败身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一时间,江湖震动,尤其是跟万毒宗走得较近的那些宗门,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会这样, 这个柳无言,怎么会跟冷霜凝决斗,还被人给杀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柳无言决斗身死的消息,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很快波及了整个梁州武林,南蛮国那边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都不敢相信,这个柳无言,既不是热血少年,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莽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跟人决斗致死,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然而更多的江湖人士则是沸腾不已,他们平时没少被万毒宗欺负和威胁,但是打又打不过,没办法报仇雪恨,更是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南方的霸主,如今好了,被冷霜凝这个天才少女给诛杀,真是大快人心,于是一时之间,江湖人士纷纷涌入梁州,想要前来拜见冷霜凝,敬佩她武功高强,为民除害。 但是戴冠他们早有准备,冷霜凝之后并未在梁州露头,因此没人见到,就说冷霜凝不曾来梁州,更是不知道为何会跟柳无言起冲突,最大程度的摆脱梁州的嫌疑,不让梁王起疑。 事情果然很顺利,那些江湖人士见在梁州见不到冷霜凝身影,于是分散寻找,一些人前去乌蒙剑派打听,一些人则是朝着南边而去,看看冷霜凝是不是要一绝铲除万毒宗,还有人更是前往南蛮国边境,看看是不是有所收获,毕竟这个柳无言,可是跟南蛮国的一些高手走得很近,看看冷姑娘是不是会把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一起给灭了。 一时之间,梁 州暗流涌动,江湖比官场更加活跃。得知柳无言身死,梁王顿时慌了神,急忙召集世子木槿瑜和长史吴柄言一起商量,对于柳无言的死,他们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又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因为此事很是秘密,而且才开始,暴露的可能性不大,田宏远不可能知道,就算真的走漏风声,他的行动也绝对不会如此迅速,而且柳无言是被冷霜凝杀的,田宏远虽然贵为一州长官,封疆大吏,但是要请动乌蒙剑派的人,尤其还是冷霜凝当杀手,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世子木槿瑜听父王如此分析,也点头表示认同,田宏远他们很了解,绝对不能做到这般迅速,所以暴露的可能性确实不大,再说了,柳无言跟冷霜凝之前确实有仇,传说这个冷霜凝从边境回去之后,就闭关修炼,修为大涨,如今出来,杀死柳无言,是完全有可能的。 吴柄言听着梁王和世子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但是心里隐隐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于是仔细思考,然后心中陡然一惊,难道又是那个小子? 吴柄言正色道:“冷霜凝和戴冠的关系一直不错,前段时间听说来了梁州,不知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梁王也做思考状,木槿瑜却有些自信道:“这恐怕不太可能,以戴冠的本事,只怕还不能入了这个冷霜凝的法眼,即使之前有所交集,也不过是偶然只见发现戴冠有 利于她的东西,再说前段时间戴冠一直在螳螂川,冷霜凝是何许人已,怎么可能巴巴留在梁州帮他看家护院,更不会为了他而杀人放火。” 梁王点头道:“槿瑜分析得有道理,咱们也不必如此担心,事情不会那么凑巧。” 见梁王都如此说了,吴柄言也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毕竟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而且没什么根据,虽然戴冠和田宏远走得近,冷霜凝跟戴冠又有些交情,但不代表乌蒙剑派就会跟梁州牧有什么交情。 但是他心里还是留了个心眼,决定下来之后,派人密切监视州牧府和戴冠,更要查到冷霜凝的踪影。 打算好了之后,他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于是问道:“王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梁王沉吟了一下,一拍桌子道:“继续实施之前的计划,派人再联络南蛮王,同时去万毒宗看看,是不是有谁能接替柳无言的位置?” 木槿瑜和吴柄言都同意,于是梁王府派出了两队人马,分别前往万毒宗和南蛮国,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将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第二百八十二章 隐动 梁王几人都很自信,而且是出于主观判断,乌蒙剑派不会跟梁州牧有什么瓜葛,而那个让天下人侧目的天之娇女冷霜凝,更不会跟身无功名,只是在小地方有些名气的戴冠纠缠不清,所以他们没有多想,直接继续之前地计划。 这也不能怪他们,就是戴冠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会跟冷霜凝纠缠到一起去了? 所以梁王这个判断,并不愿望冤枉,按照正常地思维,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可能发生,谁又能预料道呢? 在梁王府派出的联络人员到达万毒宗后,听说宗主跟人比武身死,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除了震惊,接着就是不相信,因为柳无言的本事有多高,他们十分清楚,而且各种克敌制胜地手段层出不穷,更别说防身了,除非是大宗师出手,不然单打独斗,想杀死宗主,是不可能地,即使是冷霜凝也不行。 这就是大宗门人的自信和底气,所以他们很怀疑这伙人是不是在撒谎,冒充梁王府的人,有什么图谋。副宗主梁霄是提拔起来不久的一个中年男子,中等身高,面貌也平平无奇,但是一双眼睛,确实精光四射,显然是个本事不俗的人物。 在他的提议下,众人冷静下来,在验明了梁王府人员的身份之后,他们不得不相信此事。而且随后赶到的几个人员,已经将柳无言的尸体运了回来,这算是梁王 府对于万毒宗的安慰,也是证实所言非虚的事实。 之前他们说的话得到了验证,梁霄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中惊涛骇浪,宗主意外身死,是宗门天大的事情,更是耻辱,损失也不小,最起码,一些之前合作的对象,忠于宗主的几个副手,都会出现变动。 自己虽然是副宗主,但是又不是独一无二的,宗门里面,可是还有两个副宗主的,宗主一死,那么宗门会面临一个极大的考验,那就是争夺宗主之位。自己是才提拔上来的,时日尚短,亲信不多,要争夺宗主之位,可谓是十分劣势,跟其他两人根本没法比,所以他心思急转,在想解决的办法。 得知梁王府还要跟南蛮国联络,而且希望万毒宗能有人继续跟他们合作,他立马表示,自己愿意履行这份职责,而且顺口提出,给宗主报仇雪恨的事情,有意无意透露出,谁能给宗主报仇,万毒宗下一任宗主就非他莫属。 此言一出,原本心怀鬼胎,准备大展身手的两位老资格的副宗主,顿时都悻悻然按兵不动,但是都对梁霄怀恨在心。 梁霄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得罪了这两个大佬没有好下场,所以他自告奋勇,答应接替宗主,成为梁王和南蛮王的联络人。 两位副宗主本来想发飙,就算是要接替宗主的工作,伦也论不到梁霄,正待发作,梁王府的人却已经同意了,就认定梁霄为接下来的 联络人,而且要求立即跟他们前往梁王府商谈具体事宜,这一下,两人都没有机会动手,只能怀恨在心,决定以后再收拾梁霄。 梁霄本意不是要出风头,他自然也知道斗不过二人,但是又不忍心看到万毒宗因为宗主身死而发生内斗,闹得四分五裂,更重要的是,他确实想作为梁王和南蛮王的联络人,从中立功,然后积攒力量,搞清楚宗主的死,最不济,也要对冷霜凝发起复仇。 不为别的,他是柳无言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柳无言对他有知遇之恩,因此不得不报答宗主大恩,可惜柳无言死的冲忙,而且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谁来接替宗主之位,没有明确,那自然是靠本事上位了。 但是他比不过另外两人的任何一个,而且不管是谁上位,都容忍不了他,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之前宗门决策之中,两人都被他得罪过,而柳无言都为他出头,算是让二人心生不满,而且二人都野心极大,早就想架空柳无言了。 如今柳无言一死,他们自然毫无顾忌,必定为了宗主之位,争个你死我活。梁霄知道,自己夹在中间会左右为难,所以选择出走,同时带走了自己所有心腹亲信,他自愿退出,至于剩下两人会不会顾全大局,不让万毒宗内斗消亡,就看他们的选择了,自己反正提出来条件,看他们是不是会顾忌名正言顺。 二人被他这个操作搞得怨 气冲天,很想把梁霄给除掉,但是梁霄已经对接了梁王府,一旦出事,那很明显就能知道是谁干的,他们还不敢惹怒梁王,因此只得商量怎么找冷霜凝报仇。 但是却各自心怀鬼胎,商量不到一起去,各自派出人马打探消息,他们要搞清楚冷霜凝现在的实力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能杀死宗主,他们虽然很想坐宗主之位,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冷霜凝能杀死柳无言,他们自然更不是对手,因此报仇一事,谈何容易。 他们是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使用计谋杀死冷霜凝,这样就可以捷足先登,坐上宗主之位,而且名正言顺。 万毒宗的动静,自然没能瞒过戴冠他们,杀了柳无言,放出消息之后,戴冠跟冷霜凝一商量,就决定潜伏万毒宗和南蛮国,打探消息的同时,伺机弄死一些关键人物,让他们的计划不能那么顺利的实施,而且还要不引起他们的怀疑。 这件事情就比较考验出手之人的分寸,戴冠和冷霜凝一商量,决定由冷霜凝潜伏到万毒宗,刺杀两个几个副宗主,彻底搅乱万毒宗;陈黎则前往边境,寻找机会潜入南蛮国,不知不觉间去弄死一些关键人物。 而马成贤,则留在梁州,监视梁王府,然后顺便保护胡氏商行,戴冠则专心跟田宏远一起制定计划,调兵遣将,同时还要暗中谋划,给梁王增加自信,让他无所顾忌的实施自己 的计划,最后迈出那一步,走向灭亡。 田宏远虽然不忍心这样,再怎么说,那梁王都是皇室宗亲,是陛下的弟弟,骄横跋扈,霸道一些,都是可以理解,甚至是跟自己在梁州争权夺利,也无可厚非,但是要走上不归路,那就绝对不能容忍,田宏远也不会手软。 因此,在得知梁王要勾结外族,阴谋夺取梁州,田宏远十分愤怒,同时也下定决心,要铲除梁王这个祸害,不然梁州永远不得安宁。 因此,他们不介意煽风点火,让梁王自信心爆棚,然后做出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他不想劝诫梁王,毕竟就算是梁王暂时放弃这么做,日后也还会闹出幺蛾子,相处了这么多年,梁王是什么样的人,田宏远很清楚,这就不是一个消停的主儿,野心一直都很大,很不安分。 打定主意之后,田宏远做出了大胆的决定,找人冒充自己,坐镇梁州,而他却乔装打扮一番,跟戴冠一起,浅浅前往梁州边境,整顿有李文达秘密带去的梁州大军,他们要来一个突然袭击,打梁王和南蛮王一个措手不及。 而且他吩咐毛宁,在答应中遍布疑兵,多扎稻草人掩人耳目,并且带着士卒日日操练,把军营分为给搞得热火朝天,让人以为大军还驻扎在营中,而且跟陛下派出的援兵将领写了密函,让到时候将援军悄无声息的进驻梁州大营,来 一个偷梁换柱。 至于其余事务,全都交给幕僚来处理,跟王景龙他们的周旋,也由此人来处理,无量山的人手,也不动,留在州牧府迷惑王景龙众人,而且要时时露面,让他们看到田宏远的贴身护卫在府中,田宏远也一定在府中。 为了减少跟他们的见面,替身暴露的风险,让他们谎称生病,得了风寒,不会轻易见人。 安排妥当,田宏远在戴冠的护送之下,很轻易避开了梁王的耳目,朝着南蛮国边境而去。 而冷霜凝在乔装打扮之后,混入万毒宗,通过一些手段,买通了一些帮众,互相散播谣言,让两位副宗主互相猜忌和试探,最后成功制造出一次混乱,双方人马大打出手,战斗还十分惨烈,死亡上百人,由此,两位副宗主再不顾忌其他,为了争夺宗主之位,全面开战,双方的支持者,开始疯狂打击对方,战斗陷入混乱,并且一直持续下去。 得知消息的梁霄,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打算回去参和,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决定一心为梁王办事,以后再做打算。 一时之间,梁州这座商业重镇,边陲之都,明里暗里都在行动,为即将到来的大事,而谋划布局。 田宏远的奏折,惹得皇帝陛下龙颜大怒,他早就想收拾蠢蠢欲动的南蛮王,只是北边战场吃紧,而且为了彻底征服匈奴而做着最后的努力,没想到南蛮国这个时候跳出来 捅娄子,他很是愤怒,于是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南方蛮子。 不过派出哪里的援兵,他还有些捉摸不定,最精锐的部队,自然是在北边战场,可是北边战事吃紧,抽调不出人手来,让他犯难。 正在这时候,北边练兵的大将传回来好消息,新近练出了五万新兵,已经十分熟练杀敌技巧,可以投入战场,而且一部分新兵表现十分突出,跟老兵搭配作战,效果也很不错。 皇帝陛下心中大喜,大手一挥,一道调兵遣将的命令,送到北边战场…… 第293章 调兵遣将 随着皇帝陛下一道调令,北边战场迅速拨出五万精兵,以大将秦叶棓为统帅,配备副将尉迟红和陈娇银,再带了十多名骁勇善战的校尉,一些军司马,以雷霆之势南下。 一路南下,行军极快,他们估算了好了形成,带上所需粮草和兵器、甲胄,其余笨重的器械一律不带,算得上是轻装简行,行军速度极快。 在皇帝陛下地旨意下,他们知道此次南下,是要配合梁州牧田宏远来一个出奇不易,打梁王和南蛮王一个措手不及,因此他们可谓是十分低调,一路上都避开人多眼杂地地段,只是捡那些路还算好走,但是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地方行军。 好在北边南下梁州,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原,直到梁州地界,地势才会变得崎岖一些,所以直到梁州边境,他们都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在军中表现得十分英勇的胡德,在几场战斗之中,立下赫赫战功,在队长的推荐下,火速升迁,然后到了小校挥下担任亲卫队长。然而这依旧不能掩盖他地光辉,因为他作战实在是过于勇猛,而且每战争先,杀敌无数。 在几次战斗之中,积累了大量战斗经验,杀敌技巧更加成熟,因此小校这里已经留不住他了,因为他已经被如今地领兵主帅秦叶棓给发现了,于是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要走,在经过一番考校之后,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当场就给了他一个校尉 的职位,而且还是引为亲信那种,手下带领三百精兵,可谓是威风八面。 一同参军的战友们,对此那是眼红不已,向他们一起进入军营,一起训练,一起进入战场,有的还好,混了个副伍长,有的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大头兵,然而胡德却是飞速升迁,一路畅通无阻的,已经成为一个能领兵三百的校尉了。 这让谁看了不眼红?所以胡德十分满足,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明智,也在军中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于是他雄心勃勃,决定在接下来的军旅生涯之中好好表现,一定要当上将军才行。 男子汉大丈夫,不征战沙场,总是人生一大遗憾,所以胡德立志,此生一定要在沙场之上,一刀一枪,博一个封妻荫子,才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有了好事情,总是值得分享的,因此胡德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汇报了自己的成就,然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候,军中收到消息,南边南蛮国勾结梁王,蠢蠢欲动,皇帝陛下龙颜大怒,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因此调兵南下。 因为是在梁州边境开战,主帅想起自己极为器重的那个校尉胡德,就是梁州人,于是二话不说,直接带上胡德的三百敢战队,随军南下,随机应变,征讨南蛮国。 胡德听说可以保卫家乡,更是能狠狠的暴揍随时骚扰梁州边境的南蛮国,那是无比的兴奋, 这可比在遥远的北方立功受赏好得多啊,因为能在家乡扬名,更主要的是,或许还有机会回家看看,好久没见到父母和姐姐了,他心里还是十分想念的。 随着大军南下,胡德的心十分激动,越是接近梁州,越是不可控制,太好了,能在梁州就建功立业,那效果必定是事半功倍的。 胡家在梁州的地位,也会因为自己的军功而彻底改变,虽然如今的地位还不高,但是他相信,凭借自己一身本事,在征讨南蛮国的战斗中,一定会立下大功,再往上升迁,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于是兴奋得浑身发抖,充满了无穷的精力。 接近梁州边境后,因为地势变得陡峭起来,道路也变得崎岖难行,走大路容易暴露,所以主帅秦叶棓将胡德召唤到身边询问有没有好的行军路线? 胡德听说主帅是这个事情找他,稍微一回忆,顿时大喜道:“启禀将军,小的家里是经营食盐的,家父曾打造了好几条盐道,其中一条,就是从这个方向延伸向北边,咱们走盐道就可以。” 秦叶棓大喜道:“此话当真?” 胡德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而且走这条道路,十分隐蔽不说,距离还是进入梁州最近的。” 秦叶棓哈哈笑道:“好啊,好小子,你可真是本将的福星,既然如此,就由你带路,带领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梁州,晚了怕节外生枝。” 胡德更是受宠若惊道 :“末将领命!” 胡德抱拳致谢,说着就要往外走,不过才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欲言又止。秦叶棓怕有什么意外,于是眉头皱道:“有什么事,尽管道来!” 胡德道:“这条路虽然不错,可是有几处十分险要,地势较为狭窄,而且两边都是大山险隘,而且还有几个武林宗门在沿途山上扎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者又梁王的耳目,咱们岂不是要暴露?” 秦叶棓一听,顿时眉头皱得更深,沉吟一回儿道:“这确实是个麻烦事情,这些江湖宗门倒也罢了,他们还不敢动大军分毫,只是这其中,会不会有梁王的探子,还真的说不准。” 胡德有些焦急道:“将军,那怎么办?” 秦叶棓陷入思考,他作为统兵主帅,自然是文武双全,对于一切可能出现的风险,也都要考虑进去,所以这个事情,还确实是麻烦。 五万大军要走这条路过,沿途的人马不可能瞒的过去,所以这是一件麻烦事,虽然他不觉得梁王会有这个觉悟,提前布置探子来防备大军南下,但是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所以他不敢大意。 胡德似乎想起了什么道:“要不,大军乔装前往?” 秦叶棓眼前一亮,这是个好办法,只是转头一想,五万人马,这又不太现实,什么商队那么多人,这肯定瞒不住别人的耳目。 胡德道:“听家父说,如今的盐行商队,一次性 可以行动两千余人,咱们可以分批前往!” 秦叶棓道:“这似乎可行,只是咱们人马太多,还有兵器甲胄,又没有那么多衣服和车辆来伪装,并不好办。” 胡德一听,顿时有些自责,是啊,这确实是个麻烦,自己还是太年轻,考虑事情不周到啊。于是他有些忐忑,继续陷入沉思,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正在这时候,一个探子跑到中军大帐回报,说大军后面来了好几支商队,满载货物,车辆众多,人数庞大,看样子是好几支商队凑到了一起。 胡德一听大喜,急忙要跟随探子前去一探究竟。获得秦叶棓的允许之后,胡德跨上战马,随着探子朝着大军队尾而去。 老远的就看见,当先一支商队,车上插着写有“胡”字的大旗,形式十分熟悉,胡德大喜,这可是自己家的商队啊,正巧被自己遇上了。 胡德二话不说,急忙打马上前,看看是哪个熟人带领商队。几支商队正是远远看见了大军队伍,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停滞不前,让大军先行离去,所以才聚集在了一起,正紧张不已的时候,一队人马飞奔而来,当先的胡氏商行的伙计们,被吓得不轻。 好在领头的人十分镇定,一看就是见多识广的人,见一堆兵马朝着他们奔来,他来到商队前面,稳定众人不要慌乱,然后等着这些兵马要做什么。 领队的正是胡德,来到商队前,一眼就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掌柜胡同。胡德大喜,滚鞍下马来到胡同面前,欣喜不已道:“同叔,是你亲自带队啊,太好了!” 胡同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惊骇不已,这个小将军是谁,怎么还认识自己,叫自己同叔? 再定睛一看,这不是多日不见的大少爷还是谁,于是带着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胡德,惊呼道:“少,少爷,真的是你,你当上将军了?” 胡同确实很惊讶,因为胡德写完信就出发了,他们甚至比信先到梁州,而且胡同还不在梁州,因此就算信到了,他也不会知道胡德已经成为了领兵校尉。 所以才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少爷,这还是之前的那个纨绔少爷吗?胡同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手臂,生疼,不是做梦,真的是少爷,是少爷回来了,而且还当上了将军。 胡同被巨大的刺激搞得十分失态,那是激动得上蹿下跳,其余伙计也有认识胡德大少爷的,也跟着兴奋起来,一时之间,整个胡氏商队的人都沸腾了,把后面几个商队的人搞得莫名其妙,这些人之中,有两支商队是来自西域的,他们在这里遇上了官兵,还以为是要征用他么的物资,或者是要收取额外的税费,因此提心吊胆。 看到挡在前面的胡氏商队在接触了官兵的人后,发出如此奇怪的声响,给他们搞得摸不着头脑,于是 纷纷派人过来打探消息。 胡德跟胡同寒暄之后,说了自己的困扰,胡同二话不说,答应将商队的车辆和衣物都无偿给大军先行使用,他们可以暂时隐藏在附近一处山坳里面,等大军全部到达梁州,再来运输商队的货物。 为了给少爷分忧,他主动请缨,跟其他几支商队商量,让他们先帮助大军过去,再补偿他们一些钱财。 胡德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秦叶棓后,秦叶棓大喜,立即吩咐胡德带路,他要亲自去感谢胡同…… 暗度 胡同见到少爷的顶头上司,五万大军的统帅亲自前来感谢自己,他是又惊喜又紧张,浑身都在发抖,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热血上涌,手心和额头,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汗来。 秦叶棓倒是很随和,随着胡德,笑呵呵地上前道:“胡掌柜,你真是帮了本将军地大忙,而且可能因此而改变梁州和南蛮国的战争局势,请受本将一拜。” 胡同手足无措道:“秦将军可要折煞小的了,能为大军提供方便,是小的地荣幸,何况此事关乎着梁州地安危,也就是关乎到胡家的生死存亡,我们应该感谢将军才对。” 秦叶棓哈哈笑道:“胡掌柜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说话就是这么受听,不过作为军人,为陛下征讨敌国,那是分内之事,不管在哪里,都是如此,胡掌柜是实实在在帮助了本将军大忙,等此地战事结束,本将一定禀明陛下,为胡家请功!” 胡德听主帅这么说,顿时激动不已,但还是保持着理智道:“此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胡家更是有业务帮助大军信方便,将军不可如此。” “是啊,将军,胡家已经受到陛下大恩,再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不敢打扰陛下。” 胡同立马附和胡德,希望能让秦叶棓打消这个念头,不是他们不想要这个功劳,而是因为这会太过招摇,对于胡家的发展,并没有什么好处,简单来说,实力跟名气不符合,那不 是什么好事情。 秦叶棓见他们如此说,有些疑惑道:“胡掌柜为何有此一说?” 胡同看了一眼胡德,胡德道:“大将军是陛下最为忠心的大将,不必顾忌。” 胡同道:“不瞒秦将军,年前胡家的精盐,已经被陛下钦点为贡盐,获益匪浅,因此十分感激陛下天恩,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如今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秦叶棓惊讶道:“没想到是这样,那胡家果然了得,胡德啊,本将军还不知道此事,要真是如此,那本将军就不客气了。” 胡德道:“将军本该如此,这又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胡同也赶紧道:“正是,正是,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 秦叶棓开怀道:“那好,就有胡掌柜全权负责,将大军装扮一番,混过去!” 胡同感激道:“多谢将军,小的这就安排。” 胡德也十分开心,能为大将军分忧,那自然是最好的事情,大将军本来就对他十分青睐,如今又有了一份人情,那之后在军中,自然是会受到更多关注,那自己再立功升迁,也就更加的顺利了。 想到自己的抱负,胡德浑身热血沸腾,激动不已,总有一天,自己也要成为秦将军这样的人,带领千军万马,为陛下东征西讨,以手中长枪,腰间快刀,建立不世之功,方不负男儿之志。 见胡德兴奋异常,秦叶棓道:“小子,想什么呢?” 胡德想都不 想就道:“小的是想,如何多杀几个南蛮子!” 秦叶棓欣赏道:“放心,少不得是一场大战,有的是机会,以你小子的身手,杀敌还不简单?” 胡德信心满满道:“那倒是,只要将军允许,指哪打哪。” 秦叶棓道:“臭小子,骄兵必败懂不懂,给我沉住气,不然休怪本将军法从事。” 胡德顿时憨笑道:“将军教训的是,那小的就在规定的范围下,以最大的能力杀敌立功。” 秦叶棓满意地点点头:“小子,有觉悟,放心好了,跟着本将军,亏不了你!” 胡德抱拳感谢道:“多谢将军栽培!”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中军,将事情说了之后,其余将领都纷纷赞叹胡家高义,免不得又恭维了一番胡德这个小校尉,可把胡德给高兴坏了,这是狠狠的长脸啊! 在秦叶棓的安排之下,大军分为十队,然后在胡同的安排之下,伪装成商队,大摇大摆的前往梁州,然后从梁州又带来了更多的车马和装运货物的大箱子,一瞬之间,整个商道上,人马络绎不绝,来回运转。 胡家放出消息,西域来的商人,将梁州半数的瓷器和茶叶采购了,要他们帮忙运送,而且还要到螳螂川运送更多的原盐,因此最近都会在商道上来回奔忙,请附近的宗门和一些山贼担待,同时给他们送去了丰厚的礼物,这些人自然知道如今的胡家不好惹,尤其是有了牯牛山 的前车之鉴,他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管他们干什么,如今还有好处拿,那更是天大的好事,谁还怪他们打扰呢? 于是在胡家的操作下,十支大军十分顺利地到达梁州,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梁州大营,充实了原本空虚的军营。 留守大营的毛宁,在将全部大军安顿完毕之后,终于吐出一口气,然后也兴奋不已,前去参加大军统帅秦叶棓召开的军事会议,好执行接下来的安排。 田宏远跟秦叶棓自然是认识的,在得知陛下是调遣他南下,随即就写了一封信给秦叶棓,同时也将梁州的情况详细的告知了秦叶棓,当然也提到了他极为倚重,表现吐出的小将毛宁。 秦叶棓自然知道田宏远是什么意思,于是对这个毛宁也比较上心,召开军事会议,特意邀请他参加,并且给他发言的机会,整个梁州的情况,田宏远的不熟,梁州驻军的情况,都由毛宁来亲自给大家汇报。 秦叶棓惊讶地发现,这个小将十分有条理的把一切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与田宏远告诉他的丝毫不差,于是很满意这个小将,决定到时候带他前去边境,给他充足的立功的机会。 毛宁对此却一无所知,只是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自己的分内之事。 秦叶棓突然问道:“如今咱们基本部署妥当,梁王这边虽然有动静,但是还没有起事,不知道毛将军有何见解 ?” 毛宁没想到秦叶棓直接这么问,稍微思考了一下就说道:“这些日子,小将在大营之中,日日布置疑兵,天天进行操练,并未有暴露的可能,梁王的摊子也曾远远打探,他们的反应都很正常。想来是没有发现州牧大人的妙计,之所以还没动,一来是因为联络人那边出了问题,再一个,我想是梁王和南蛮王的条件还没谈妥。 但是,秦将军不必担心,这一仗,梁王一定会发动,而且是就在十天内!” 秦叶棓顿时来了兴趣:“何以如此肯定,说说看?” 毛宁道:“梁王此人,志大才疏,贪财喜权,翩翩野心极大,虽然是替陛下镇守梁州,可时时刻刻想着收买人心,扩大自己的势力,因此才会跟州牧大人斗得不可开交。 但是,随着戴冠公子横空出世,帮助州牧大人扫清障碍,剪除了梁王的外围大部分势力,可谓是断了他的一条大腿;然后更是扶持胡家强势崛起,将梁王最大的财源给截断,算是断了他另一条大腿,以梁王的急躁脾气,绝对不会甘心吃了这么大的亏。 之前失败之后,他一直都在召集人手,使出各种手段进行反扑,甚至不惜跟江湖上臭名昭着的宗门合作,行那最下作的刺杀之事,然而在戴冠公子的巧妙化解下,让他翻不起一个波浪。 眼看没有了希望,梁王才孤注一掷,不惜背叛陛下,与南蛮国勾结在一起,要图 谋不轨,如今想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戴冠公子及时发现,联合冷姑娘一起击杀了万毒宗柳无言,只怕此刻的梁州边境,已经战火连天了! 如今听说万毒宗的另一人接受了联络事宜,想来很快就能达成一致协议,绝对会发动叛乱。” 秦叶棓听毛宁侃侃而谈,而且多次提起戴冠的名字,于是好奇道:“这个戴冠是何许人也,看来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啊!” 胡德一听,有些激动莫名,只是秦叶棓正看着毛宁,没有见到他的异常。 毛宁见秦叶棓问戴冠的来历,顿时十分荣幸道:“戴冠公子,是梁州的风云人物,少年英杰,崛起于一年前,能文能武,曾在诗词一道完胜梁州三杰,帮助州牧大人化解来自十面埋伏的刺杀,边境会猎大败南蛮国最为才华横溢的大王子,更是帮助州牧大人铲除无数为害一方的山贼土匪,不法宗门,甚至是獠人余孽,更是帮着州牧大人智斗各大官员,瓦解梁王的力量,更是以胡氏商行为依托,断了梁王财源,然后是在关键时刻,击杀柳无言……” 毛宁将戴冠的风光事迹一一道来,听得一众人惊讶不已,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超凡脱俗的人物,这可太过传奇了! 胡德更是激动坏了,没想到离开一年不到,姐夫竟然做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实在是厉害啊,果然,自己的眼光是没错了,姐姐有 依靠了,自己也出息了,胡家走向辉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叶棓也对戴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急忙问道:“这个戴冠公子如今何处,本将是否可以见见?” 毛宁有些抱歉道:“启禀将军,戴冠公子已经随州牧大人去了边境,日后等将军大军开赴边境,一定会见到戴公子的!” 秦叶棓顿时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来如此,这个田老鬼,不老实啊……” 开战 毛宁之所以那么推崇戴冠,有两个原因,一是戴冠确实厉害无比,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的惊天动地,别人做成一件都了不得了,他却像是吃饭喝水一般,一件接着一件,把所有人都给惊得合不拢嘴。 二是戴冠对他算得上有救命之恩,当初在锅底镇受到梁州都督闫青山地伏击,陷入苦战,要不是戴冠出手,他已经死在那里了。 因此对于戴冠,他是又敬重又感激,有机会在大人物面前说戴公子地光辉事迹,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在得知戴冠是胡德的准姐夫之后,秦叶棓果然吃惊不小,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只是看胡德这家伙不错,于是提拔起来做了自己的亲卫小校,没想到捡了个宝啊,先前是遇到胡家掌柜胡同地鼎力帮助,现在更是要结识一个惊世大才地戴冠,而且都是一家人,这可不是巧了吗? 这个胡家,看来日后大有可为,秦叶棓理解田宏远为何如此看重胡家了,这样的力量,扶持好了,将来对自己的助益,那是十分巨大的。 不过嘛,田宏远这个老家伙想要独享好处,看来是不成了,自己既然来了,还有了这份机缘,自然不会错过。 田宏远倚重的是人家姑爷,那本将军就重用其儿子,到时候,看是谁能受益更多? 想到这里,秦叶棓心情大好,看向胡德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胡德还不知道被自家主将算计了,还 沉浸在姐夫的光辉事迹之中。 现场暂时陷入唏嘘,过了一会儿,秦叶棓道:“既然如此,咱们是该按兵不动,等州牧大人的消息,还是说再分一批人秘密前往边境?” 毛宁见秦叶棓再次发问,沉思了一会儿道:“听说南蛮王有十万精锐之师,如果集中在一处战场的话,州牧大人带去的两万人马,自然不是对手,自然十分需要援兵。” “那要是南蛮王选择多处开战呢?” 秦叶棓好奇问道。 毛宁道:“那咱们更应该分兵潜入,来一个各个击破,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叶棓道:“如此说来,毛将军觉得分多少人前去合适?” 毛宁反问道:“将军是否有想法擒拿梁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息梁州叛乱?” 秦叶棓道:“陛下的意思,是要狠狠收拾南蛮,要把他们打怕,打疼,让他们以后不敢觊觎梁州半分,不敢再挑衅大昭国一毫。” 毛宁喜道:“末将明白了!” 秦叶棓道:“哦,明白什么,说说看。” 毛宁道:“诱敌深入,分而歼之!” 秦叶棓满意点头道:“不错,毛将军果真大才,难怪田州牧向本将军举荐你。” 毛宁不可置信道:“真的?” 秦叶棓道:“这还有假,恭喜毛将军要立大功了。” 毛宁欣喜道:“多谢将军提携!” “你应该谢谢田州牧。” 秦叶棓也没有端着架子,笑着说道。 毛宁当即向南方抱拳道:“多谢 州牧大人赏识。” 秦叶棓道:“你前面说的都有道理,只是这样一来,战场要在梁州境内,你有何看法?” 毛宁道:“虽然会损害一部分百姓的利益,但是这是为了长久的安稳,末将想他们会理解的。” 秦叶棓期许道:“你准备怎么做?” 毛宁道:“提前转移百姓,坚壁清野,并且要做出一些诱敌之事,让他们看到有利可图,毫无顾忌深入梁州。” 秦叶棓道:“好,那么咱们就及时行动起来。” “胡德。” 秦叶棓大喊,胡德顿时一个激灵,高声道:“在!” 秦叶棓吩咐道:“本将命你回家一趟,跟令尊商量,组织起梁州所有的商队,前往边境运送货物,以做诱敌深入。” 胡德迟疑了一下道:“末将领命!” 秦叶棓道:“你不必担心,所有的伙计,都由本将最精锐的士卒充任,运送的东西,就以粮草为主,故意打出名号,是仁义商人支援前方士卒,号召大家抵御南蛮国而来。” 胡德没有多想,领命转身而去。 毛宁想通了其中关键,顿时大喜,恭维道:“将军好计策,南蛮子必定会眼红上当。” 秦叶棓很是喜欢毛宁这名小将,这是有勇有谋啊,将来必定能成长为一代名将。 在秦叶棓的安排下,大军秘密行动,正在给南蛮国布置一个巨大的陷阱,同时也是为了埋葬梁王的欲望。 准备妥当之后,秦叶棓调兵遣将,无数条命令迅 速发出,大军按照规定,提前到达指定地点。 胡德回家,可把一家人给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又开心坏了,胡锦那是扬眉吐气,狠狠地炫耀了一番,然后借着胡德说的事情,请来了城中所有商贾,为胡德接风洗尘的同时,也是为了商量他们要做的事情。 胡德自然成为了焦点,胡锦对自己的这个独子,第一次毫不矜持的夸赞,其余商贾更是乐得捧场,好话那是一箩筐一箩筐地砸向胡锦,胡锦得意忘形,很快就有了醉意。 如今的胡家,那是蒸蒸日上,个个都要有大出息了,他们自然乐得给胡锦面子,全都答应配合大军做诱饵,给南方蛮子好好地上一课。 当然,他们也希望能立下功劳,得到皇帝陛下的奖赏,那也是几辈子都值得炫耀的荣誉,还能结交胡家,那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于是第二天,各大商贾纷纷拿出全部车马,装载无数粮草,在胡德的指挥下,缓缓朝着南边而去。 见胡德很轻松就办成了自己交代的事情,秦叶棓十分满意,自然又亲自来感谢了胡锦,这可把胡锦给激动坏了,也让同行羡慕得不行,这是何等的荣誉,五万大军的统帅,已经封为县侯的秦大将军亲自来致谢,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尤其胡锦还是区区商贾身份,这效果自然更加炸裂,因此其余商贾羡慕眼红,也就在情理之中。 秦叶棓也没有瞒着田宏远,把 实施的计划派人送去了信息,他来本来就是配合田宏远行动的,自然要充分沟通,密切配合,才能抵挡南蛮国入侵,毕竟他们兵力不占优势,一定得多多施展计谋,给南蛮国多多设伏,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因此,秦叶棓留了两万大军作为田宏远的预备队,随时准备开赴战场,自己则利用三万人马,充分给南蛮国设置埋伏,以最大程度消耗南蛮国的兵力,让他们元气大伤,甚至是能借此机会,攻入南蛮国境内,将其彻底给瓦解,为陛下开疆拓土。 当然,以他手里的兵力和梁州驻军,要做到这一点,显然是不可能的,那只能等待大批援军前来,才能实施。 想到这里,他有些好奇起来,也不知道田宏远能请到多少援军,陛下那里,是抽调不出来军队了,剩下的希望,就在附近的两个州。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退缩,虽然暂时不能攻入南蛮国,但是能打量消灭南蛮国精锐,那到时候自己再一城一地打进去,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梁州也能征兵,一切都有操作的空间。 想到这能立下天大的功劳,秦叶棓也十分满足,南蛮子,似乎比北边匈奴好打,挣军功岂不是更容易? 想通了这里,他信心大涨,行动也十分迅速,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梁王上钩。 梁王也当真给力,在胡锦的商队还未抵达边境的时候,他就亲自率领一千多亲卫,直奔梁州 边境。与此同时,南蛮王也亲临前线,看来是条件谈妥了,会盟之后,二人联名签署进军协议,然后聚集十五万大军,正式侵入梁州边境。 因为来得突然,梁州又没有多少大军,而且还留了大部分在梁州城外,因此南蛮国是毫无顾忌,直接长驱直入,不费吹灰之力,就夺去了南边两郡十八县之地。 见战事如此顺利,梁王和南蛮王都是十分欣喜,看来,他们赌对了,田宏远果真没有准备,他们兵临南方重镇宏远郡时,探子送来消息,驻守梁州城的两万大军,才姗姗南下,前来增援宏远郡。 梁王见田宏远果真后知后觉,于是十分开心,说服南蛮王派重兵猛攻宏远郡,同时派出一支大军绕过城池,前往梁州大军前来的必经之路埋伏,一举歼灭田宏远的援军,那么梁州就唾手可得了。 想到梁州来得这么简单,梁王顿时有些心疼自己开出去的条件了,南蛮王胃口巨大,他为了请南蛮王出兵,付出的代价不小。 不过想到还有更多的地盘要攻打,他也就释怀了,等自己占据梁州的消息传出去,很多人必定蜂拥而来,聚集在自己麾下,干出一番大事,他有这个自信,因为他很早以前就联系了不少人马,如今自己起事,他们只要有所图,绝对会前来支援。 一旦自己手里掌握了大军,那么说话就硬气了,也有了主宰自己命运的能力,到时候 也就不至于全都靠南蛮国了,梁王想到此处,心怀大畅,尤其是南蛮王采纳了他的建议,他更是十分满意。 殊不知,在他们大军倾巢而动,全部进入梁州之后,一支军队迅速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他们进入梁州的必经之路,分兵占据后,一队万余人的军队,换上了南蛮国军队服装,朝着南蛮国腹地前进…… 互换阵营 这一对人马,正是大昭国梁州驻军,由田宏远秘密率领,提前赶到边境隐藏起来的人马。在得知秦叶棓顺利抵达梁州,并且根据约定,已经做出了部署,田宏远等南蛮国倾巢而出的时候,从背后突然发起突袭。 在将士用命,部署得当,又占了人数优势和突然袭击等有利因素,他们夺得几座关隘,简直可以用轻松来形容,只付出了几百人地伤亡,就成功拿下全部关口,同样也是断绝了南蛮王所有地退路。 得手之后,田宏远第一时间给梁州发去通知,让秦叶棓按照计划,及时把驻守在梁州大营的两万大军也全部派出,配合他开展一个大胆的行动。 秦叶棓收到消息,对田宏远敬佩不已,这家伙,不是文官么,怎么能够如此英勇,不仅想出来换阵营的办法,关键是立马就去实施,还成功了,这找谁说理去? 要是消息控制得好,不让南蛮王知道,那么田宏远就真地有可能成功,面对这个局面,秦叶棓不敢大意,要是消息走漏,南蛮国大军回援,那么田宏远就会被堵死,而且是两面受敌。 秦叶棓一遍佩服田宏远,一边又感觉压力很大,这纯粹就是在赌命啊! 自己一旦不能很好地完成计划,那田宏远就危险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三万大军的力量,牢牢的牵制住南蛮国的十五万大军。 虽然几处郡府还有一些兵马,但是那都是一些府 兵,战斗力并不高,守城勉强可以,要出城迎战,跟自己互相打配合,那就别想了。 于是在秦叶棓的安排下,留守梁州大营的兵马,一万支援田宏远,驻扎在险要的位置,跟田宏远的出路遥相呼应,保证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互相配合,杀出重围。 而另外一万人马,则是支援南部重镇,此刻正遭受最猛烈的攻击,最严峻的考验的宏远郡,此郡太守唐兵是田宏远亲信,面对如此大的考验,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是打定主意,跟郡城共存亡。 因此他一边招募军士,分发钱粮,大力训练士卒,并亲自到各城门巡回演说,提升士气,坚定守城的决心,增加大家的勇气。 同时派出信使,将此地情形报告到梁州城,请求州牧大人支援,而且他把求援的消息也告诉所有人,给他们吃一个定心丸。 很快,信使带回来确切消息,州牧大人答应派出一万大军前来支援,让太守大人坚守城门,与南蛮国大军死战到底。 得到消息的唐兵,很是感激田宏远,他十分清楚,经过上次的风波之后,梁州驻军不到两万五千,如此重城,又是边境,显然少得可怜。 但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州牧大人分出一半人马支援自己,由此可见,自己在州牧大人心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州牧大人正在上报陛下,请求援兵,而且秦大将军已 经率领五万兵马抵达,三万大军已经进入宏远郡,正在野外设伏,会配合他里应外合,狠狠攻打南蛮国大军。 不仅如此,附近两个州也答应会派出援军,到时候全部派往宏远郡支援自己。 州牧大人做到如此周到,那么作为宏远郡的父母官,当然义不容辞要守好宏远郡,带领将士和百姓一起,保住家园,痛击来犯之敌,让他们知道,大昭国的任何一寸土地,都不是那么好侵犯的。 率领一万大军支援宏远郡的,自然是在秦叶棓面前也变现得十分出色的毛宁,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兵上完,心中很是激动,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来报答州牧大人和秦将军的大恩。 于是,这名年方二十几岁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朝着宏远郡出发,一路上也不用掩饰什么,大张旗鼓的行军,目的就是要让梁王看到真实的情况,然后趁着梁州空虚,毫无顾忌的发动战争。 至于南蛮国的十五万大军,确实吓人,而且战斗力都很强,不过那是在野外作战,一旦涉及到攻城,那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 虽然梁王为此准备得还算充分,提前打造了不少攻城器械,提供给南蛮国使用,但是宏远郡城池高大坚固,并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但是他们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宏远郡,只要拿下这处梁州南面重镇,那么他们的进攻就没有后顾之 忧。 毕竟此地的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一旦拿下来,不仅他们不用担心后路被截断,就是粮草供应,那也是有了保障。 宏远郡可以囤积大量的兵力和粮草,然后后面可以从南蛮国运送来补充,前面可以分别运送到各个战场,可谓是重要枢纽,价值不言而喻。 同样,对于大昭国来说,此地也是价值十分巨大的,不仅是梁州南部重镇,更重要的是,以此城来屯兵储粮,那是威慑南蛮国的最前沿阵地,是制约南蛮国侵略的桥头堡。 此地对于双方都十分重要,自然没有任何一方会轻易放弃,所以,南蛮国在拼命攻打,大昭国就拼命死守。 战斗一经打响,就陷入白热化的境地,南蛮国先头部队叁万大军抵达之后,先锋大奖高斯计就想着拿下此地,向大王献功,因此毫不留情的指挥大军拼命攻打,势必要在大部队抵达之前,攻破宏远郡,擒拿唐兵。 只是一番战斗下来,他就深深的被震撼了,这个宏远郡,不好打啊,那个唐兵,也绝非等闲之辈,尽然能把一万守军和几万百姓全部组织起来,拼了命的在守城,他们不管怎么凶猛进攻,都没能让城上的人退缩半步。 而自己这边,因为是攻城一方,伤亡自然要多出好几倍,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员上外越来越多,城上的昭军士气大涨,更加的英勇无畏,人人都奋勇争先,势必要把 南蛮子给全部打死在城外。 面对严重伤亡,高斯计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也不能不管士兵伤亡,一旦打完了,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在南蛮王面前立功了。 第一天攻城,付出三千伤亡之后,高斯计只得无奈退兵,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整顿兵马,更几位副将商议,明日继续攻城,一定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在高斯计几番鼓动之下,白天失败的阴霾逐渐在将士脸上消失,换上的是对于昭军无比猛烈的恨意,人人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攻破城头,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而宏远郡之中,打退了凶猛的南蛮国士兵,所有人都士气高涨,尤其是被匆匆训练起来的民兵,本来是作为辅助,协助士兵守城,但是在经过一番战斗洗礼之后,变得十分兴奋,也很自信,纷纷表示之后会继续痛击来犯之敌,协助太守大人保卫宏远郡,保卫家园。 宏远郡的驻军,战斗力确实不强,但是经过这个战斗的感染,加上尝到胜利的滋味后,也是信心大涨,何况还有援军在路上,还有几万民兵的帮助,他们只要坚守,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对于南蛮国的先头部队,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在经过几天的战斗之后,这种信心更加坚固,因为南蛮国大军虽然每天都在攻城,而且一天比一天来的凶猛,但是一次也没能登上城头,而且伤亡越来越多,眼看着一万多人在城下 丢了性命,而自己这边的伤亡并不大,所有人心里的恐惧都消失了,战斗力和士气都在一天天的战斗中不断攀升。 随着毛宁率领一万大军赶到,这种气氛就达到了顶峰,原本南蛮国就没能打上城来,现在自己这边援军还到了,他们就更没得打了。 于是,在毛宁率领大军入城的时候,宏远郡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甚至惊动了在十里外垂头丧气的南蛮国大军。 高斯计听得动静,心中惊疑,立马派出探子,前去打听宏远郡中出现了什么事情。 随着斥候来回打探,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昭军的援兵到了,由田宏远的亲信将领毛宁,率领一万大军进入宏远郡。 得知这个消息,高斯计一阵哀叹,看来自己这个头功,是没法拿下了,只得等大王大军前来,再一举拿下宏远郡。 打定主意之后,高斯计急忙吩咐大军休整待援,等大王大军到来,以雷霆之势,攻破宏远郡,报仇雪恨。 连续攻打城池五天,只有零星几人攻上了城头,但是也没取得什么效果,很快就被城上的昭军给斩杀殆尽,如今损失了一万多人,毫无所获,反而是对面来了援军,这自然是一个晴天霹雳,高斯计头很大。 一边等待南蛮王的大军到来,他一边又在想办法补救,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弥补过失。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听说后方不远处有一支昭国的商队,运载 着满满的粮草,是前来支援宏远郡的。 听斥候说,好像是他们走错了路,进入了南蛮国大军的视野。高斯计一听大喜,急忙召集众将商议,截了粮草,也算是有所收获。 众人一听也十分开心,还有如此好事,于是一致同意,派出五千大军,截了这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商队…… 互换阵营 这一对人马,正是大昭国梁州驻军,由田宏远秘密率领,提前赶到边境隐藏起来的人马。在得知秦叶棓顺利抵达梁州,并且根据约定,已经做出了部署,田宏远等南蛮国倾巢而出的时候,从背后突然发起突袭。 在将士用命,部署得当,又占了人数优势和突然袭击等有利因素,他们夺得几座关隘,简直可以用轻松来形容,只付出了几百人地伤亡,就成功拿下全部关口,同样也是断绝了南蛮王所有地退路。 得手之后,田宏远第一时间给梁州发去通知,让秦叶棓按照计划,及时把驻守在梁州大营的两万大军也全部派出,配合他开展一个大胆的行动。 秦叶棓收到消息,对田宏远敬佩不已,这家伙,不是文官么,怎么能够如此英勇,不仅想出来换阵营的办法,关键是立马就去实施,还成功了,这找谁说理去? 要是消息控制得好,不让南蛮王知道,那么田宏远就真地有可能成功,面对这个局面,秦叶棓不敢大意,要是消息走漏,南蛮国大军回援,那么田宏远就会被堵死,而且是两面受敌。 秦叶棓一遍佩服田宏远,一边又感觉压力很大,这纯粹就是在赌命啊! 自己一旦不能很好地完成计划,那田宏远就危险了,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三万大军的力量,牢牢的牵制住南蛮国的十五万大军。 虽然几处郡府还有一些兵马,但是那都是一些府 兵,战斗力并不高,守城勉强可以,要出城迎战,跟自己互相打配合,那就别想了。 于是在秦叶棓的安排下,留守梁州大营的兵马,一万支援田宏远,驻扎在险要的位置,跟田宏远的出路遥相呼应,保证就算是遇到危险,也能互相配合,杀出重围。 而另外一万人马,则是支援南部重镇,此刻正遭受最猛烈的攻击,最严峻的考验的宏远郡,此郡太守唐兵是田宏远亲信,面对如此大的考验,他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是打定主意,跟郡城共存亡。 因此他一边招募军士,分发钱粮,大力训练士卒,并亲自到各城门巡回演说,提升士气,坚定守城的决心,增加大家的勇气。 同时派出信使,将此地情形报告到梁州城,请求州牧大人支援,而且他把求援的消息也告诉所有人,给他们吃一个定心丸。 很快,信使带回来确切消息,州牧大人答应派出一万大军前来支援,让太守大人坚守城门,与南蛮国大军死战到底。 得到消息的唐兵,很是感激田宏远,他十分清楚,经过上次的风波之后,梁州驻军不到两万五千,如此重城,又是边境,显然少得可怜。 但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州牧大人分出一半人马支援自己,由此可见,自己在州牧大人心中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州牧大人正在上报陛下,请求援兵,而且秦大将军已 经率领五万兵马抵达,三万大军已经进入宏远郡,正在野外设伏,会配合他里应外合,狠狠攻打南蛮国大军。 不仅如此,附近两个州也答应会派出援军,到时候全部派往宏远郡支援自己。 州牧大人做到如此周到,那么作为宏远郡的父母官,当然义不容辞要守好宏远郡,带领将士和百姓一起,保住家园,痛击来犯之敌,让他们知道,大昭国的任何一寸土地,都不是那么好侵犯的。 率领一万大军支援宏远郡的,自然是在秦叶棓面前也变现得十分出色的毛宁,这也是他第一次独自领兵上完,心中很是激动,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打一个漂亮的胜仗,来报答州牧大人和秦将军的大恩。 于是,这名年方二十几岁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朝着宏远郡出发,一路上也不用掩饰什么,大张旗鼓的行军,目的就是要让梁王看到真实的情况,然后趁着梁州空虚,毫无顾忌的发动战争。 至于南蛮国的十五万大军,确实吓人,而且战斗力都很强,不过那是在野外作战,一旦涉及到攻城,那战斗力就要大打折扣。 虽然梁王为此准备得还算充分,提前打造了不少攻城器械,提供给南蛮国使用,但是宏远郡城池高大坚固,并不是那么容易攻打的。 但是他们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下宏远郡,只要拿下这处梁州南面重镇,那么他们的进攻就没有后顾之 忧。 毕竟此地的地理位置和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一旦拿下来,不仅他们不用担心后路被截断,就是粮草供应,那也是有了保障。 宏远郡可以囤积大量的兵力和粮草,然后后面可以从南蛮国运送来补充,前面可以分别运送到各个战场,可谓是重要枢纽,价值不言而喻。 同样,对于大昭国来说,此地也是价值十分巨大的,不仅是梁州南部重镇,更重要的是,以此城来屯兵储粮,那是威慑南蛮国的最前沿阵地,是制约南蛮国侵略的桥头堡。 此地对于双方都十分重要,自然没有任何一方会轻易放弃,所以,南蛮国在拼命攻打,大昭国就拼命死守。 战斗一经打响,就陷入白热化的境地,南蛮国先头部队叁万大军抵达之后,先锋大奖高斯计就想着拿下此地,向大王献功,因此毫不留情的指挥大军拼命攻打,势必要在大部队抵达之前,攻破宏远郡,擒拿唐兵。 只是一番战斗下来,他就深深的被震撼了,这个宏远郡,不好打啊,那个唐兵,也绝非等闲之辈,尽然能把一万守军和几万百姓全部组织起来,拼了命的在守城,他们不管怎么凶猛进攻,都没能让城上的人退缩半步。 而自己这边,因为是攻城一方,伤亡自然要多出好几倍,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员上外越来越多,城上的昭军士气大涨,更加的英勇无畏,人人都奋勇争先,势必要把 南蛮子给全部打死在城外。 面对严重伤亡,高斯计虽然立功心切,但是也不能不管士兵伤亡,一旦打完了,那么他就没有资格在南蛮王面前立功了。 第一天攻城,付出三千伤亡之后,高斯计只得无奈退兵,在城外十里安营扎寨,整顿兵马,更几位副将商议,明日继续攻城,一定不能让兄弟们白死。 在高斯计几番鼓动之下,白天失败的阴霾逐渐在将士脸上消失,换上的是对于昭军无比猛烈的恨意,人人下定决心,明日一定要攻破城头,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而宏远郡之中,打退了凶猛的南蛮国士兵,所有人都士气高涨,尤其是被匆匆训练起来的民兵,本来是作为辅助,协助士兵守城,但是在经过一番战斗洗礼之后,变得十分兴奋,也很自信,纷纷表示之后会继续痛击来犯之敌,协助太守大人保卫宏远郡,保卫家园。 宏远郡的驻军,战斗力确实不强,但是经过这个战斗的感染,加上尝到胜利的滋味后,也是信心大涨,何况还有援军在路上,还有几万民兵的帮助,他们只要坚守,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所以对于南蛮国的先头部队,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在经过几天的战斗之后,这种信心更加坚固,因为南蛮国大军虽然每天都在攻城,而且一天比一天来的凶猛,但是一次也没能登上城头,而且伤亡越来越多,眼看着一万多人在城下 丢了性命,而自己这边的伤亡并不大,所有人心里的恐惧都消失了,战斗力和士气都在一天天的战斗中不断攀升。 随着毛宁率领一万大军赶到,这种气氛就达到了顶峰,原本南蛮国就没能打上城来,现在自己这边援军还到了,他们就更没得打了。 于是,在毛宁率领大军入城的时候,宏远郡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甚至惊动了在十里外垂头丧气的南蛮国大军。 高斯计听得动静,心中惊疑,立马派出探子,前去打听宏远郡中出现了什么事情。 随着斥候来回打探,终于得到了确切消息,昭军的援兵到了,由田宏远的亲信将领毛宁,率领一万大军进入宏远郡。 得知这个消息,高斯计一阵哀叹,看来自己这个头功,是没法拿下了,只得等大王大军前来,再一举拿下宏远郡。 打定主意之后,高斯计急忙吩咐大军休整待援,等大王大军到来,以雷霆之势,攻破宏远郡,报仇雪恨。 连续攻打城池五天,只有零星几人攻上了城头,但是也没取得什么效果,很快就被城上的昭军给斩杀殆尽,如今损失了一万多人,毫无所获,反而是对面来了援军,这自然是一个晴天霹雳,高斯计头很大。 一边等待南蛮王的大军到来,他一边又在想办法补救,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弥补过失。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听说后方不远处有一支昭国的商队,运载 着满满的粮草,是前来支援宏远郡的。 听斥候说,好像是他们走错了路,进入了南蛮国大军的视野。高斯计一听大喜,急忙召集众将商议,截了粮草,也算是有所收获。 众人一听也十分开心,还有如此好事,于是一致同意,派出五千大军,截了这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商队…… 糖衣炮弹 高斯计带来三万大军,连日攻城,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如今再派出五千人,大营之中,只剩下一万多人,但是高斯计十分放心,他笃定宏远郡里的人不敢出来袭击大营,所以大营防守不是太严格。 主要是连番大战,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如今休战,自然是要狠狠的修整一下,所以他在派出五千大军前去截胡商队后,命令一个偏将带人守营,其余人马都放松休息。 打了这么久,光死人了,一点成绩没有取得,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士气十分低落,在不给他们好好修整一番,只怕这兵是不好带了。 高斯计很郁闷,没想到这个宏远郡这么难打,原本以为只要南蛮国大军一到,整个梁州都会被摧枯拉朽一般给占据下来,毕竟梁王提供地情报还是十分准确地,梁州的军队并不多。 这源于大昭国跟北方几个国家连连开战,导致全国上下兵力被抽调得差不多了,偌大一个梁州,还是边境重镇,驻守的大军竟然只有三万,而且还被闫青山给糟蹋了好几千。 其余郡县,更是少得可怜,宏远郡还算好的,有一万府军,其余地县里,有些只有几百府军,有些则是一千多人而已。 总地来说,兵力空虚,是南蛮国出击大昭国,迅速拿下梁州的最好时机,所以在得知梁王有这么一个需求的时候,南蛮国举国上下,那是十分兴奋,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借 口出兵大昭国,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南蛮国厉兵秣马多时,国中青壮精锐大军几十万,除了镇守各处的大军,能自由调动的精锐大军,那是整整十五万,这些人闲着没仗打,那是都快闲出病来了。 因此前些时候,他们总是想方设法来挑衅大昭国,制造一些边境摩擦,但是都被田宏远很好的化解了。最大张旗鼓的一次,就是南蛮王约梁王在边境会猎,搞出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武大会,结果他们惨败收场,因此更是让他们憋屈得不行。 从那以后,朝中多位领兵大将向南蛮王请命,率军攻打梁州,趁昭国在北边陷入水深火热的时候,在背后给其致命一刀,一雪前耻的同时,还能开疆拓土,创造天大的功劳,何乐而不为。 面对将领们轮番请战,南安王自然是心动的,梁州的情况他很清楚,也知道这唾手可得的梁州,一旦成为南蛮国的领土,那将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但是他一直没有答应,就是因为他还是估计昭皇的。 昭皇确实是雄才大略之人,文治武功都是远超前代君主的,南蛮国没有个好的借口,一旦开战之后,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万一打不过,和谈的机会都没有。 南蛮王正是顾忌于此,才久久没有答应将军们出兵,这可把大家伙儿给郁闷坏了,他们认为大王的勇气逐渐衰退,没有往日的雄风,因此许多人心中有些怨气。 好在二皇子段思齐雄心壮志,答应他们,一旦有机会,必定亲自带领他们打下梁州,甚至是拿下整个大昭国南部,然后再跟北方几个国家联合起来,一起击败大昭国,瓜分富饶的中原帝国。 在段思齐的一番忽悠之下,那些好战的将领,都仿佛看到了辉煌的未来,于是也就耐着性子,等待那个可以理直气壮出兵的借口。 好在没有等多久,梁王就亲自把这个借口给送上门,他们自然高兴不已,立马就答应了梁王的请求。 而且梁王许诺的好处实在是诱人,这一下,谁都忍不住了,即使是南蛮王,也不再顾忌了,反正借口有了,还有丰厚的回报,再不表态,只怕手底下那些将领都要抗命强行出兵了。 这就是南蛮国的风气,强者为尊,利益为重,因此,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可以联合起来抵抗大王的命令,为国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因此,南蛮王只好答应梁王,出兵十五万,分为左右两路大军,左路军以段思齐为统帅,领兵七万,从梁州东面发起进攻。右路军则以南蛮王亲自统帅,率领八万大军,直扑梁州南部重镇宏远郡。 而左路军在拿下沿线城池后,会呼应右路大军,随时可以支援战场,保证进军之路万无一失。 南蛮王拨给高斯计叁万大军,让其担任先锋大将,先来试探一番宏远郡的虚实,看看是不是如他们预估的那样, 可以摧枯拉朽拿下这个梁州南部最重要的城池。 因为梁州的驻军他们都很清楚,梁王在梁州那么多年,自然是把所有事情都莫得很通透,因此提供的情报是绝对可靠的,何况此事关乎着他的大业,他绝对不敢有半点倏忽,所以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就按照计划,发动雷霆之势,前来攻打梁州。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唐兵如此厉害,竟然能将军心民心紧紧笼络在一起,并且不断鼓舞士气,硬生生的守住城池不退半步。 南蛮国那些骄兵悍将,原本目空一切的,在吃过亏之后,终于知道,大昭国之所以强大,是中原之主,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是他们自认为比大昭军队悍勇得多,吃亏是因为对方龟缩在城里,依靠坚城据守,不算什么本事,只要敢出来野战,那么他们相信自己可以以一敌五,绝对不带害怕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骄傲,高斯计在停止攻城之后,笃定对方不敢出来偷营,因此根本不是很在意。对方虽然援军到来,但也不过是一万人而已,领兵的将领也是无名之辈,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所以自然不放在眼里。 然而在城上远远观看对方大营的守将,初出茅庐但是极为受上官重视的毛宁,却并不是对方想的那样,在得知对方暂时罢兵休战,自己这边也没了危险之后,顿时心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 对方得到消息,就停止攻城,所以他们一万人马。并没有出什么力,修整了一晚之后,已经恢复了精力,战力拉满。 他在观察了一番对方大营之后,得出结论,对方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因此现在出击,是击溃这支先锋部队的绝佳时机,尤其是在收到斥候送来的消息后,他就更加激动,对方果然上当,派出五千大军去抢劫商队,那么南蛮国的先锋部队,就到了灭亡的时候。 打定主意,毛宁顿时升帐议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除了唐兵有所担忧之外,其余将领一致同意,趁着三更敌军疲乏之时,出城偷袭对方大营。 事情定下来之后,毛宁吩咐大军立刻修整,一更时分造饭,二更准备兵器马匹,三更准时出城袭击南蛮国大营。 在他的安排下,大军令行禁止,井井有条的执行军令,很快就把计划落到实处。 而在他们准备的时候,高斯计派出的大军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几支商队被他们一锅端了,获得粮草金银无数,足够大军挥霍几个月。 面对如此大的收获,高斯计大喜,几日来战况不利的糟糕心情,已经被完全冲散了,有了这批物资,等着大王到来,那不仅不会受到责罚,反而还可能被记上一功。 想到这里,高斯计笑得合不拢嘴,对出去劫持商队的人大加犒赏,也将这些金银拿出一部分来犒赏三军,于 是整个大营都沸腾了,忍不住开始庆祝起来。 高斯计也得意忘形了,在经过简单的思考后,就允许大军狂欢一夜,于是整个答应都摆上了酒肉,很快就被欢快的氛围给笼罩了整个大营,一旦放开来,南蛮子的性格弊端也就体现出来,根本没有自控的意识,于是很多人当场就喝醉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就睡。 高斯计意识到情况严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部分士兵都醉倒了。高斯计隐隐感觉大事不好,急忙命令还清醒的士兵坚守大营,然后派出探子监视宏远郡的情况。 然而这些人正在兴头上,哪里愿意结束快乐时光,阳奉阴违,来到大营门口,已经没把手里的酒壶放下。那些斥候也跟着敷衍了事,在营外转了一圈,回报一切正常,高斯计也就放心了。 谁知等南蛮国大军都疲惫不堪,相继睡去的时候,宏远郡城门悄悄打开,毛领率领麾下一万大军,鱼贯而出。人衔草马衔枚,马蹄还用布条裹起来,尽量不发出响亮的声音,好最大限度接近敌军大营,突然发起袭击。 果然,毛宁他们顺利抵达敌军大营一里处,还没有被发现。毛宁大喜,催促大军加快速度,在五百米的时候,全力发起冲锋。 一阵闷响传来,南蛮国部分清醒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异样,急忙朝前巡视,然而眼里出现的一幕,让他们大惊失色。 一个哨兵高声呼喊 :“敌袭,敌袭。” 说着就敲响手中铜锣,然而才敲响了一下,就被毛宁给一箭射杀,连人带锣从哨塔上摔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其余人见状,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一边叫人,一边拿起弓箭反击。 然而,他们的动作太慢了,稀稀拉拉射出一轮箭矢,毛宁已经一马当先来到营门前,手中长枪迅猛插入栅栏,左右一白,栅栏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口子来。 毛宁大呼一声:“杀!” 随即当先闯入敌军大营,手中长枪舞动如风,左冲右突之间,不断收割敌军性命。 身后跟上来的,是无比骁勇的将校,他们见将军如此勇猛,于是也奋勇争先,随着将军一举杀入南蛮国大军营帐。 其余士兵更是兴奋异常,一边朝前冲锋,一边不断弯弓搭箭,射杀南蛮国两边增援而来的人马,一时之间,整个南蛮军大营中,喊杀震天,鲜血横流,惨叫连连,火光冲天。 毛宁选择的时机极为巧妙,南蛮国军队大部分都醉倒梦想,被吵醒了也是东倒西歪,刀都拿不稳,何谈迎敌,于是战斗出现一边倒的局势,毛宁开启了最为冷酷血腥的杀戮…… 糖衣炮弹 高斯计带来三万大军,连日攻城,已经损失了一万多人,如今再派出五千人,大营之中,只剩下一万多人,但是高斯计十分放心,他笃定宏远郡里的人不敢出来袭击大营,所以大营防守不是太严格。 主要是连番大战,士兵们都疲惫不堪,如今休战,自然是要狠狠的修整一下,所以他在派出五千大军前去截胡商队后,命令一个偏将带人守营,其余人马都放松休息。 打了这么久,光死人了,一点成绩没有取得,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士气十分低落,在不给他们好好修整一番,只怕这兵是不好带了。 高斯计很郁闷,没想到这个宏远郡这么难打,原本以为只要南蛮国大军一到,整个梁州都会被摧枯拉朽一般给占据下来,毕竟梁王提供地情报还是十分准确地,梁州的军队并不多。 这源于大昭国跟北方几个国家连连开战,导致全国上下兵力被抽调得差不多了,偌大一个梁州,还是边境重镇,驻守的大军竟然只有三万,而且还被闫青山给糟蹋了好几千。 其余郡县,更是少得可怜,宏远郡还算好的,有一万府军,其余地县里,有些只有几百府军,有些则是一千多人而已。 总地来说,兵力空虚,是南蛮国出击大昭国,迅速拿下梁州的最好时机,所以在得知梁王有这么一个需求的时候,南蛮国举国上下,那是十分兴奋,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借 口出兵大昭国,这就有人送上门来了。 南蛮国厉兵秣马多时,国中青壮精锐大军几十万,除了镇守各处的大军,能自由调动的精锐大军,那是整整十五万,这些人闲着没仗打,那是都快闲出病来了。 因此前些时候,他们总是想方设法来挑衅大昭国,制造一些边境摩擦,但是都被田宏远很好的化解了。最大张旗鼓的一次,就是南蛮王约梁王在边境会猎,搞出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文武大会,结果他们惨败收场,因此更是让他们憋屈得不行。 从那以后,朝中多位领兵大将向南蛮王请命,率军攻打梁州,趁昭国在北边陷入水深火热的时候,在背后给其致命一刀,一雪前耻的同时,还能开疆拓土,创造天大的功劳,何乐而不为。 面对将领们轮番请战,南安王自然是心动的,梁州的情况他很清楚,也知道这唾手可得的梁州,一旦成为南蛮国的领土,那将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但是他一直没有答应,就是因为他还是估计昭皇的。 昭皇确实是雄才大略之人,文治武功都是远超前代君主的,南蛮国没有个好的借口,一旦开战之后,就没有缓和的余地,万一打不过,和谈的机会都没有。 南蛮王正是顾忌于此,才久久没有答应将军们出兵,这可把大家伙儿给郁闷坏了,他们认为大王的勇气逐渐衰退,没有往日的雄风,因此许多人心中有些怨气。 好在二皇子段思齐雄心壮志,答应他们,一旦有机会,必定亲自带领他们打下梁州,甚至是拿下整个大昭国南部,然后再跟北方几个国家联合起来,一起击败大昭国,瓜分富饶的中原帝国。 在段思齐的一番忽悠之下,那些好战的将领,都仿佛看到了辉煌的未来,于是也就耐着性子,等待那个可以理直气壮出兵的借口。 好在没有等多久,梁王就亲自把这个借口给送上门,他们自然高兴不已,立马就答应了梁王的请求。 而且梁王许诺的好处实在是诱人,这一下,谁都忍不住了,即使是南蛮王,也不再顾忌了,反正借口有了,还有丰厚的回报,再不表态,只怕手底下那些将领都要抗命强行出兵了。 这就是南蛮国的风气,强者为尊,利益为重,因此,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甚至可以联合起来抵抗大王的命令,为国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因此,南蛮王只好答应梁王,出兵十五万,分为左右两路大军,左路军以段思齐为统帅,领兵七万,从梁州东面发起进攻。右路军则以南蛮王亲自统帅,率领八万大军,直扑梁州南部重镇宏远郡。 而左路军在拿下沿线城池后,会呼应右路大军,随时可以支援战场,保证进军之路万无一失。 南蛮王拨给高斯计叁万大军,让其担任先锋大将,先来试探一番宏远郡的虚实,看看是不是如他们预估的那样, 可以摧枯拉朽拿下这个梁州南部最重要的城池。 因为梁州的驻军他们都很清楚,梁王在梁州那么多年,自然是把所有事情都莫得很通透,因此提供的情报是绝对可靠的,何况此事关乎着他的大业,他绝对不敢有半点倏忽,所以一切准备就绪,他们就按照计划,发动雷霆之势,前来攻打梁州。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唐兵如此厉害,竟然能将军心民心紧紧笼络在一起,并且不断鼓舞士气,硬生生的守住城池不退半步。 南蛮国那些骄兵悍将,原本目空一切的,在吃过亏之后,终于知道,大昭国之所以强大,是中原之主,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是他们自认为比大昭军队悍勇得多,吃亏是因为对方龟缩在城里,依靠坚城据守,不算什么本事,只要敢出来野战,那么他们相信自己可以以一敌五,绝对不带害怕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骄傲,高斯计在停止攻城之后,笃定对方不敢出来偷营,因此根本不是很在意。对方虽然援军到来,但也不过是一万人而已,领兵的将领也是无名之辈,根本不值得他们重视,所以自然不放在眼里。 然而在城上远远观看对方大营的守将,初出茅庐但是极为受上官重视的毛宁,却并不是对方想的那样,在得知对方暂时罢兵休战,自己这边也没了危险之后,顿时心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 对方得到消息,就停止攻城,所以他们一万人马。并没有出什么力,修整了一晚之后,已经恢复了精力,战力拉满。 他在观察了一番对方大营之后,得出结论,对方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因此现在出击,是击溃这支先锋部队的绝佳时机,尤其是在收到斥候送来的消息后,他就更加激动,对方果然上当,派出五千大军去抢劫商队,那么南蛮国的先锋部队,就到了灭亡的时候。 打定主意,毛宁顿时升帐议事,说出了自己的打算,除了唐兵有所担忧之外,其余将领一致同意,趁着三更敌军疲乏之时,出城偷袭对方大营。 事情定下来之后,毛宁吩咐大军立刻修整,一更时分造饭,二更准备兵器马匹,三更准时出城袭击南蛮国大营。 在他的安排下,大军令行禁止,井井有条的执行军令,很快就把计划落到实处。 而在他们准备的时候,高斯计派出的大军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几支商队被他们一锅端了,获得粮草金银无数,足够大军挥霍几个月。 面对如此大的收获,高斯计大喜,几日来战况不利的糟糕心情,已经被完全冲散了,有了这批物资,等着大王到来,那不仅不会受到责罚,反而还可能被记上一功。 想到这里,高斯计笑得合不拢嘴,对出去劫持商队的人大加犒赏,也将这些金银拿出一部分来犒赏三军,于 是整个大营都沸腾了,忍不住开始庆祝起来。 高斯计也得意忘形了,在经过简单的思考后,就允许大军狂欢一夜,于是整个答应都摆上了酒肉,很快就被欢快的氛围给笼罩了整个大营,一旦放开来,南蛮子的性格弊端也就体现出来,根本没有自控的意识,于是很多人当场就喝醉了,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就睡。 高斯计意识到情况严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大部分士兵都醉倒了。高斯计隐隐感觉大事不好,急忙命令还清醒的士兵坚守大营,然后派出探子监视宏远郡的情况。 然而这些人正在兴头上,哪里愿意结束快乐时光,阳奉阴违,来到大营门口,已经没把手里的酒壶放下。那些斥候也跟着敷衍了事,在营外转了一圈,回报一切正常,高斯计也就放心了。 谁知等南蛮国大军都疲惫不堪,相继睡去的时候,宏远郡城门悄悄打开,毛领率领麾下一万大军,鱼贯而出。人衔草马衔枚,马蹄还用布条裹起来,尽量不发出响亮的声音,好最大限度接近敌军大营,突然发起袭击。 果然,毛宁他们顺利抵达敌军大营一里处,还没有被发现。毛宁大喜,催促大军加快速度,在五百米的时候,全力发起冲锋。 一阵闷响传来,南蛮国部分清醒的士兵,已经发现了异样,急忙朝前巡视,然而眼里出现的一幕,让他们大惊失色。 一个哨兵高声呼喊 :“敌袭,敌袭。” 说着就敲响手中铜锣,然而才敲响了一下,就被毛宁给一箭射杀,连人带锣从哨塔上摔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其余人见状,顿时鬼哭狼嚎起来,一边叫人,一边拿起弓箭反击。 然而,他们的动作太慢了,稀稀拉拉射出一轮箭矢,毛宁已经一马当先来到营门前,手中长枪迅猛插入栅栏,左右一白,栅栏瞬间四分五裂,露出一个口子来。 毛宁大呼一声:“杀!” 随即当先闯入敌军大营,手中长枪舞动如风,左冲右突之间,不断收割敌军性命。 身后跟上来的,是无比骁勇的将校,他们见将军如此勇猛,于是也奋勇争先,随着将军一举杀入南蛮国大军营帐。 其余士兵更是兴奋异常,一边朝前冲锋,一边不断弯弓搭箭,射杀南蛮国两边增援而来的人马,一时之间,整个南蛮军大营中,喊杀震天,鲜血横流,惨叫连连,火光冲天。 毛宁选择的时机极为巧妙,南蛮国军队大部分都醉倒梦想,被吵醒了也是东倒西歪,刀都拿不稳,何谈迎敌,于是战斗出现一边倒的局势,毛宁开启了最为冷酷血腥的杀戮…… 第二百八十八章 猛将毛宁 毛宁率领一万大军杀入南蛮国大营,横冲直撞,开启血腥杀戮。因为对方毫无准备,而且大部分官兵都喝醉了,此刻被惊醒了,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何况毛宁他们都冲入了大营,慌乱的南蛮国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而是凭着血气之勇各自为战,挥动刀枪胡乱迎战。 可是他们地抵抗,显得是那么地无力,毛宁最近一年时间以来,在州牧大人的吩咐下,在戴冠提供的超出时代的练兵方法下,每日操练士卒,梁州士卒地战斗力,早就不是之前那样了。这一次虽然梁州兵只有五百人跟随他,而其他地是秦叶棓带来的精锐军队。 但是两支军队的战斗力,竟然差不多,在战斗一打响的时候,双方就起了较量的心思,秦叶棓配给毛宁的副将,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此刻率军跟随毛宁冲入敌营,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毛宁被大将军如此看重,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浪得虚名,如今进入战场,就是最好的检验时刻,所以他率领自己的部下,跟毛宁齐头并进,开始比拼谁指挥得更到位,谁更英勇,谁破的营帐更多。 有了这种心思,一万人马的战斗力,那是跟上一层楼,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北边身经百战的老兵,即使是新兵,那也是见过血的,经过战场洗礼的人,而且都是表现极为英勇的勇猛之士。 就这样,一万大军如猛虎 下山,又是不费吹灰之力攻入南蛮国大营,自然是大开杀戒,知道南蛮子十分可恨,也是十分骁勇之人,不趁着他们疏忽大意的时候狠狠痛击,一旦他们恢复过来,或者后续大部队赶到,那么宏远郡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到了那时候,别说出城迎战,就是能不能守住城池,都是一个未知数。因此,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歼灭南蛮国先锋部队三万大军唯一的机会。 只要能全歼这三万人马,那么他们就是立下了滔天的功劳,而且会狠狠打击南蛮国的士气,让他们彻底知道大昭国的厉害,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少,要拿下梁州,他们需要好好掂量一下,是不是够资格。 人人都知道情况比较紧急,据探子回报,南蛮王亲率五万大军,很快就会抵达宏远郡,他们现在偷袭都得抓紧时间,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最大限度消灭这一部分南蛮国军队,然后撤回城中,据城坚守。 毛宁一边一边带人正面冲锋,一面指挥两翼军队从两面包抄,不让敌军大量逃走。 秦叶棓派出的副将马骁虽然有跟毛宁较量得到心思,但是面对军令,还是执行得十分到位,分出三千人从两翼包抄,他则亲率三千大军,跟毛宁率领的四千人并排冲锋,犹如两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南蛮国大营。 高斯计是个猛将,但是不是一个统帅大才,面对这种局面,自然是没有很好的 办法,只得身先士卒,带着清醒的军队,正面迎敌。 逃跑,他还没有那个打算,在他看来,南蛮国是战无不胜的,每一个人都是千锤百炼的勇士,他只需要聚集几百人,就可以冲过去,斩杀对方的将领,稳住阵脚,聚拢人马,再形成反扑力量,那么昭君这一场可耻的偷袭,也就会被他化解。 虽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只要不全军覆没,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打定主意后,高斯计带领几名副将和一些勇猛的亲卫士卒,一马当先,杀向毛宁。 而且他一边杀过来,还一边招呼所有士兵集合歼敌,将旗也稳稳的竖立起来,这一下,原本毫无头绪,各自乱战的南蛮国士兵,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主将靠拢,终于被他们聚集起来两千余人,形成不小的战力,朝着毛宁他们反扑。 高斯计更是身先士卒,挥动手中大刀,催动胯下战马,要斩将立威,扭转局势。 他很快就锁定了毛宁,判定他就是敌军主将,于是二话不说,拍马杀向毛宁。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斩杀毛宁,那么对方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候自己这边人马聚集得更多,士气也随之高涨,必定可以反败为胜。 在他认为,对方是个无名之辈,而且也没听说梁州哪里有了不得的猛将,因此根本没把毛宁放在眼里。 虽然对于毛宁敢出城夜袭他的答应感觉意外,不过他也不觉得对方就 是什么人物,应该是凑巧,或者就是心血来潮,最大的可能,就是知道自己劫持了要送进城的商队,为了那些粮草。 由此可见,宏远郡的粮草储备不是很充足,这才开战没多久,就开始运粮来补充了。所以,这些粮食绝对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一定要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里。 高斯计虽然临敌应变的能力有所欠缺,但是思维并不古板,想清楚关键后,就义无反顾的执行自己的计划,因此朝着毛宁杀来。 毛宁见对方主将冲自己来了,丝毫不惧,反而还有些兴奋,要知道他也急着证明自己,因为相比于马骁他们来说,自己打仗太少,没什么功劳,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所以他们才会有些不服气。 如今正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对方是个猛将,而且声名远播,在南蛮国都是极为重要的大将,如果能将高斯计斩于马下,那么没有人再敢怀疑自己的本事。 就这样,两人都存了要斩杀对方立威的心思,因此谁也没有留手,对冲而来,毫不留手开始厮杀。 毛宁的兵器,是一杆亮银枪,寒气森森,十分沉重,但是在他手中,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十分趁手,面对高斯计那势大力沉的大刀,丝毫没有退让。 二马相交,各出一招。高斯计当头一刀斩下,毛宁不多不避,长枪由下而上划出一个半弧,狠狠的迎接高斯计的大刀。 那迅猛斩下的大刀,在 距离毛领头顶一尺的地方,猛然受到反作用力的阻止,竟然被弹开了,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落在旁边空地上,顿时在地上斩出一道半尺深的裂痕。 而毛宁的长枪,同样在巨大的力道撞击下,又回到来时方向,只是没有着地。 高手一过招,就知道对方的虚实,原本势在必得的高斯计,此刻有些惊骇,自己那一刀,自认为有万钧之力,对方就算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武力,要化解也不得不横担枪杆,来一个铁扁担才能接得下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以这种招式化解自己必杀一招,而且还成功了,这还不为,自己握刀的手还隐隐发麻,显然是被对方的凶猛力道给反制了。 反观对方,那长枪尽然只是被荡开,没有落地,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异常,那就证明,此人的武力,不再他高斯计之下。 于是,高斯计大吃一惊,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是遇到对手了? 没等他想明白,略占优势的毛宁,挺枪直向着高斯计胸口刺来,高斯计情急之下,竟然学着毛宁的方式,也要来化解这危险一招。 长枪和大刀再一次狠狠撞击在一起,毛宁的长枪被撞偏,只是略微划破了高斯计胳膊,带起一丝血丝,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而高斯计的手臂却在发抖,那大刀在手中,感觉十分烫手。不过好在一回合已经过去,二人已经错开了对方,向着对方阵中杀去。 两 人都很有默契,在调转马头的同时,顺便斩杀几个对方小兵,在调整自己位置的同时,也是给对方示威。 见到毛宁十分从容不迫,打马杀回来,高斯计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在小小的宏远郡,竟然遇到了十分强劲的对手。 要知道,以他的武力,在南蛮国都没有几个对手,因此他有十分骄傲的成本,自认为梁州没有他的一合之敌。 可是如今,眼前这个家伙,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他也暗暗叫苦不迭,如果不能快速斩杀敌将,那么他的计划就要落空,那么就真的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退路可言,把心一横,朝着毛宁杀去。这一次,毛宁抢先出手,一个横扫千军,就要将高斯计扫落马下。 高斯计见状,急忙低头躲过,在错身的时候,大刀也横斩过去。 毛宁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双腿骤然发力,竟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在躲过高斯计一刀的同时,长枪以泰山压顶的势头,直接砸向高斯计后背。 高斯计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顿时亡魂大冒,拼尽全力做出及时应对,那就是反背大刀,企图用刀杆挡住这一枪。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用全身的力量抗下这一枪。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毛宁的本事,他这一个动作确实是用刀杆接住了毛宁砸下的长枪,只是他没算准力量。 背上隔了刀杆,那穿透力似乎更强了,硬 抗一枪,他只感觉被巨石跟砸中了一般,一口鲜血猛然喷出,他已然深受重伤,伏在马背上总算是错开了毛宁。 三个回合,骄傲的高斯计,南蛮国有数的猛将,竟然被毛宁给重伤,这让他万分不敢相信,手底下那些将校更是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大将军可是勇猛无敌的啊,怎么会被这么个无名小将给三招击败。 而且更糟糕的是,再不走,大将军很可能被对方给斩杀啊。 原本跟随高斯计猛冲,想要阻挡毛宁他们的几个副将,见状立马改变主意,他们一边飞马来抢回主将,一边吩咐众人拼命突围,能逃走多少算多少。 高斯计也不敢恋战,知道大势已去,也打定突围而走的主意,于是没有拒绝副将们的帮助,于是几人一起杀过来,要以多欺少将毛宁迅速击败,好突围而走。 然而毛宁刚才的战斗,都被马骁看在眼里,早被毛宁精湛的武艺和大胆的行为给深深折服,他虽然在北边战场,但是也听说过这个高斯计的名头,他自认为对上了此人,绝无神算,可是毛宁却三招将其击败,可见绝非言过其实,也很是兴奋,有如此勇猛的战友,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之后跟南蛮国战斗,一定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眼见对方打不过就来个以多欺少,马骁哪里看得过去,催马朝着毛宁这边杀来,跟着毛宁一起抵挡对方冲杀而来的四五个将领,一时 之间,双方战力最高的人,全部绞杀在一起,各自拿出看家本领,要把对方斩于马下…… 第二百八十八章 猛将毛宁 毛宁率领一万大军杀入南蛮国大营,横冲直撞,开启血腥杀戮。因为对方毫无准备,而且大部分官兵都喝醉了,此刻被惊醒了,也没有什么战斗力。 何况毛宁他们都冲入了大营,慌乱的南蛮国士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而是凭着血气之勇各自为战,挥动刀枪胡乱迎战。 可是他们地抵抗,显得是那么地无力,毛宁最近一年时间以来,在州牧大人的吩咐下,在戴冠提供的超出时代的练兵方法下,每日操练士卒,梁州士卒地战斗力,早就不是之前那样了。这一次虽然梁州兵只有五百人跟随他,而其他地是秦叶棓带来的精锐军队。 但是两支军队的战斗力,竟然差不多,在战斗一打响的时候,双方就起了较量的心思,秦叶棓配给毛宁的副将,也是一个骁勇善战之人,此刻率军跟随毛宁冲入敌营,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毛宁被大将军如此看重,他也很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浪得虚名,如今进入战场,就是最好的检验时刻,所以他率领自己的部下,跟毛宁齐头并进,开始比拼谁指挥得更到位,谁更英勇,谁破的营帐更多。 有了这种心思,一万人马的战斗力,那是跟上一层楼,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北边身经百战的老兵,即使是新兵,那也是见过血的,经过战场洗礼的人,而且都是表现极为英勇的勇猛之士。 就这样,一万大军如猛虎 下山,又是不费吹灰之力攻入南蛮国大营,自然是大开杀戒,知道南蛮子十分可恨,也是十分骁勇之人,不趁着他们疏忽大意的时候狠狠痛击,一旦他们恢复过来,或者后续大部队赶到,那么宏远郡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到了那时候,别说出城迎战,就是能不能守住城池,都是一个未知数。因此,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歼灭南蛮国先锋部队三万大军唯一的机会。 只要能全歼这三万人马,那么他们就是立下了滔天的功劳,而且会狠狠打击南蛮国的士气,让他们彻底知道大昭国的厉害,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至少,要拿下梁州,他们需要好好掂量一下,是不是够资格。 人人都知道情况比较紧急,据探子回报,南蛮王亲率五万大军,很快就会抵达宏远郡,他们现在偷袭都得抓紧时间,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最大限度消灭这一部分南蛮国军队,然后撤回城中,据城坚守。 毛宁一边一边带人正面冲锋,一面指挥两翼军队从两面包抄,不让敌军大量逃走。 秦叶棓派出的副将马骁虽然有跟毛宁较量得到心思,但是面对军令,还是执行得十分到位,分出三千人从两翼包抄,他则亲率三千大军,跟毛宁率领的四千人并排冲锋,犹如两把尖刀,狠狠的刺入南蛮国大营。 高斯计是个猛将,但是不是一个统帅大才,面对这种局面,自然是没有很好的 办法,只得身先士卒,带着清醒的军队,正面迎敌。 逃跑,他还没有那个打算,在他看来,南蛮国是战无不胜的,每一个人都是千锤百炼的勇士,他只需要聚集几百人,就可以冲过去,斩杀对方的将领,稳住阵脚,聚拢人马,再形成反扑力量,那么昭君这一场可耻的偷袭,也就会被他化解。 虽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但是只要不全军覆没,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打定主意后,高斯计带领几名副将和一些勇猛的亲卫士卒,一马当先,杀向毛宁。 而且他一边杀过来,还一边招呼所有士兵集合歼敌,将旗也稳稳的竖立起来,这一下,原本毫无头绪,各自乱战的南蛮国士兵,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主将靠拢,终于被他们聚集起来两千余人,形成不小的战力,朝着毛宁他们反扑。 高斯计更是身先士卒,挥动手中大刀,催动胯下战马,要斩将立威,扭转局势。 他很快就锁定了毛宁,判定他就是敌军主将,于是二话不说,拍马杀向毛宁。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斩杀毛宁,那么对方必定军心大乱,到时候自己这边人马聚集得更多,士气也随之高涨,必定可以反败为胜。 在他认为,对方是个无名之辈,而且也没听说梁州哪里有了不得的猛将,因此根本没把毛宁放在眼里。 虽然对于毛宁敢出城夜袭他的答应感觉意外,不过他也不觉得对方就 是什么人物,应该是凑巧,或者就是心血来潮,最大的可能,就是知道自己劫持了要送进城的商队,为了那些粮草。 由此可见,宏远郡的粮草储备不是很充足,这才开战没多久,就开始运粮来补充了。所以,这些粮食绝对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一定要牢牢的把持在自己手里。 高斯计虽然临敌应变的能力有所欠缺,但是思维并不古板,想清楚关键后,就义无反顾的执行自己的计划,因此朝着毛宁杀来。 毛宁见对方主将冲自己来了,丝毫不惧,反而还有些兴奋,要知道他也急着证明自己,因为相比于马骁他们来说,自己打仗太少,没什么功劳,更没有什么战斗经验,所以他们才会有些不服气。 如今正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对方是个猛将,而且声名远播,在南蛮国都是极为重要的大将,如果能将高斯计斩于马下,那么没有人再敢怀疑自己的本事。 就这样,两人都存了要斩杀对方立威的心思,因此谁也没有留手,对冲而来,毫不留手开始厮杀。 毛宁的兵器,是一杆亮银枪,寒气森森,十分沉重,但是在他手中,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十分趁手,面对高斯计那势大力沉的大刀,丝毫没有退让。 二马相交,各出一招。高斯计当头一刀斩下,毛宁不多不避,长枪由下而上划出一个半弧,狠狠的迎接高斯计的大刀。 那迅猛斩下的大刀,在 距离毛领头顶一尺的地方,猛然受到反作用力的阻止,竟然被弹开了,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落在旁边空地上,顿时在地上斩出一道半尺深的裂痕。 而毛宁的长枪,同样在巨大的力道撞击下,又回到来时方向,只是没有着地。 高手一过招,就知道对方的虚实,原本势在必得的高斯计,此刻有些惊骇,自己那一刀,自认为有万钧之力,对方就算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武力,要化解也不得不横担枪杆,来一个铁扁担才能接得下来。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以这种招式化解自己必杀一招,而且还成功了,这还不为,自己握刀的手还隐隐发麻,显然是被对方的凶猛力道给反制了。 反观对方,那长枪尽然只是被荡开,没有落地,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异常,那就证明,此人的武力,不再他高斯计之下。 于是,高斯计大吃一惊,冷汗都冒了出来,这是遇到对手了? 没等他想明白,略占优势的毛宁,挺枪直向着高斯计胸口刺来,高斯计情急之下,竟然学着毛宁的方式,也要来化解这危险一招。 长枪和大刀再一次狠狠撞击在一起,毛宁的长枪被撞偏,只是略微划破了高斯计胳膊,带起一丝血丝,没有造成大的伤害。 而高斯计的手臂却在发抖,那大刀在手中,感觉十分烫手。不过好在一回合已经过去,二人已经错开了对方,向着对方阵中杀去。 两 人都很有默契,在调转马头的同时,顺便斩杀几个对方小兵,在调整自己位置的同时,也是给对方示威。 见到毛宁十分从容不迫,打马杀回来,高斯计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在小小的宏远郡,竟然遇到了十分强劲的对手。 要知道,以他的武力,在南蛮国都没有几个对手,因此他有十分骄傲的成本,自认为梁州没有他的一合之敌。 可是如今,眼前这个家伙,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他也暗暗叫苦不迭,如果不能快速斩杀敌将,那么他的计划就要落空,那么就真的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想到这里,他再也没有退路可言,把心一横,朝着毛宁杀去。这一次,毛宁抢先出手,一个横扫千军,就要将高斯计扫落马下。 高斯计见状,急忙低头躲过,在错身的时候,大刀也横斩过去。 毛宁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举动,双腿骤然发力,竟然从马背上跳了起来,在躲过高斯计一刀的同时,长枪以泰山压顶的势头,直接砸向高斯计后背。 高斯计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顿时亡魂大冒,拼尽全力做出及时应对,那就是反背大刀,企图用刀杆挡住这一枪。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用全身的力量抗下这一枪。然而他还是低估了毛宁的本事,他这一个动作确实是用刀杆接住了毛宁砸下的长枪,只是他没算准力量。 背上隔了刀杆,那穿透力似乎更强了,硬 抗一枪,他只感觉被巨石跟砸中了一般,一口鲜血猛然喷出,他已然深受重伤,伏在马背上总算是错开了毛宁。 三个回合,骄傲的高斯计,南蛮国有数的猛将,竟然被毛宁给重伤,这让他万分不敢相信,手底下那些将校更是惊慌失措,这怎么可能,大将军可是勇猛无敌的啊,怎么会被这么个无名小将给三招击败。 而且更糟糕的是,再不走,大将军很可能被对方给斩杀啊。 原本跟随高斯计猛冲,想要阻挡毛宁他们的几个副将,见状立马改变主意,他们一边飞马来抢回主将,一边吩咐众人拼命突围,能逃走多少算多少。 高斯计也不敢恋战,知道大势已去,也打定突围而走的主意,于是没有拒绝副将们的帮助,于是几人一起杀过来,要以多欺少将毛宁迅速击败,好突围而走。 然而毛宁刚才的战斗,都被马骁看在眼里,早被毛宁精湛的武艺和大胆的行为给深深折服,他虽然在北边战场,但是也听说过这个高斯计的名头,他自认为对上了此人,绝无神算,可是毛宁却三招将其击败,可见绝非言过其实,也很是兴奋,有如此勇猛的战友,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之后跟南蛮国战斗,一定会起到很大的作用。 眼见对方打不过就来个以多欺少,马骁哪里看得过去,催马朝着毛宁这边杀来,跟着毛宁一起抵挡对方冲杀而来的四五个将领,一时 之间,双方战力最高的人,全部绞杀在一起,各自拿出看家本领,要把对方斩于马下……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仗不好打 高斯计好不容易在几名副将的接应下,逃脱了被毛宁阵斩的危险,惊慌回头,一阵后怕,正打算利用手下拖住毛宁地时候,调整一番,以好做出最后地抉择。 其实他可以突围了,但是他心有不甘,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对方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更是需要手下副将出手救命,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就要扫地了,在南蛮国也会沦为笑话。 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声,而且经营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就这么毁掉,因此他此刻想地是,以几名副将拖住毛宁地时机,他来一个突袭,争取一招斩杀毛宁,然后再突围出去也不迟。 然而他的算盘再一次落空了,他的几名手下确实勇猛,也在第一时间跟毛宁交手了,但是毛宁以一敌五,丝毫不惧,反而是爆发出了更为强大的战斗力,在几人的围剿中依旧从容不迫迎敌。 这还不算,对方阵中竟然又冲出来一员猛将,二话不说杀入阵中,跟毛宁形成左右攻防的架势。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个副将,本事肯定大打折扣,但是一交手,高斯计发现自己再一次错了,这个人,依旧十分勇猛,自己这边同为副将的几人,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于是乎,五名副将被对方两人给合力击败,三死两伤,简直是惨败。这还不算晚,两名受伤的副将匆匆逃命之后,高斯计就再次暴露在毛宁的视野之中。 而且那个 来帮助毛宁的副将,也对高斯计虎视眈眈。 高斯计大怒,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大意了,不知道毛宁的本事,对阵输了也就算了,毕竟毛宁是主将。可是你一个副将,凭什么对我有这样的轻蔑感觉? 高斯计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突围也不能很好的阻止了,只能由着士兵们四面突围,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而至于他自己,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避开毛宁,斩杀那名胆大妄为的副将,最后提升一拨士气,震慑一下敌人。 打定主意之后,他猛催胯下马,挥舞手中刀,直取唐兵。 唐兵见状,看了毛宁一眼,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唐兵兴奋不已,立即催马迎战,正面对敌在南蛮国享有盛誉的高斯计,而且他的野心很大,他不只是要以副将的身份击败对方的统兵大将,更是想斩将夺旗。 毛宁已经在唐兵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此刻也没必要去挣这个功劳,他更大的任务,是指挥大军全面歼灭南蛮国军队,因此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唐兵,也算是对于秦叶棓赏识之恩的报答,毕竟唐兵是秦将军的心腹爱将。 高斯计已经身受重伤,战斗力大打折扣,毛宁相信唐兵能应付得过来。于是他绕开此处战场,一边冲杀,一边指挥大军不断变换攻击阵型,对南蛮国士兵进行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尤其是那些因为酒醉还浑浑噩噩的士兵, 更是毫不留情,此刻不斩杀,后续就会让他们反过来杀自己这边的兄弟。 毛宁对此根本不会手软,带着大军一路斩杀,一个接着一个的营帐被挑翻,一波一波的南蛮国士兵被斩杀。 现场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震天响,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慢慢接近尾声。 在毛宁的全方位布置下,几乎全歼南蛮国大军,只有少部分逃走,可谓是战果累累。 而唐兵,则有些不太满意自己的战绩,因为他没能把重伤的高斯计斩杀,反而被其找了个空子,给突围出去了。 因此他心里很是不好受,也自觉惭愧,无言面对毛宁。不过毛宁对此倒是很淡然,他没有责怪唐兵,更没有因为放走了高斯计就觉得是一件坏事,反而有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为何如此呢,因为南蛮国一向自诩勇猛无敌,大昭国的士兵除了装备精良,有高大的城池之外,论战斗力,根本就不如他们。因此他们十分鄙夷昭君依靠城池来消耗他们的行为,认为那是懦夫的行为,有种就出城一战,在野外摆好阵势,堂堂正正的一战。 只有这样的勇士,才值得他们尊重,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普通士兵都是如此,何况是高斯计这样的悍将呢? 可是这一次,他们被昭君出城给正面击败,而且还是惨败,而且勇猛无敌的大将军高斯计,也被对方将领给正面击败,而且还差点将其斩杀 ,这个消息传回南蛮国,必定会引起巨大的震动,而且高斯计作为当事人,大军全军覆没,这个罪责是十分巨大的,到时候一定会亲口将失败的具体情况告诉南蛮王,那么南蛮国的士兵就会知道,大昭国的军队野外作战的能力,依旧强悍,丝毫不亚于他们。 那样一来,在一定程度上,是会打击南蛮国士气的,在之后的战斗中,他们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勇猛无畏,那样对于宏远郡的守军来说,压力会减小不少。 毛宁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唐兵之后,唐兵总算不再纠结自责,而是打起精神,命人打扫战场,收集物资,回城坚守,等着跟南蛮国大部队死战。 毛宁命令士兵将南蛮国军队劫持商队的无数粮草拉入城中,然后派出无数探马,前去打探南蛮国大部队的动向,他亲自压阵,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等战场打扫完成,天已经亮了,南蛮国一万多战死的士兵,被集中起来放火烧了,一时之间,城外浓烟滚滚,恶臭难闻。 毛宁一战成名,不仅征服了唐兵等一众北方骄兵悍将,更是让南蛮国士兵胆寒,他的大名很快被那些逃走的少数南蛮国士兵传回了南蛮国,尤其是高斯计这位猛将败逃进入南蛮王大军的时候,毛宁的名声达到顶峰。 那些平时不服气高斯计的悍将们,都深深地记住了毛宁的名字,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 跟毛宁大战一番,以证明他们不比高斯计差。 就这样,南蛮国三万大军,在攻城损失一部分之后,在劫持了大量粮草得意忘形之后,在放纵饮酒吃肉之后,在认为昭君绝对不敢出战之时,被毛宁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较小的伤亡,打光了南蛮国先锋部队的叁万大军。 高斯计进入南蛮王大营之后,南蛮国三军震惊,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宏远郡,竟然让他们吃了如此大的亏,这还了得,要是每个城池都这么难打,那么他们这十五万大军,根本就打不下梁州,何谈去争霸中原? 南蛮王大怒的同时,也心生警觉,看来,大昭国似乎早有准备,而且还有精兵强将来阻挡自己,可是这些事情,梁王那个家伙怎么没有说? 虽然得到的消息跟梁王提供的情报差不多,可是又出入很大,至少这个宏远郡的主将和主官,都绝非等闲之辈,这个就是梁王不曾说明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们吃了个大亏。 南蛮王很生气,于是质问梁王。可是梁王也很懵啊,这个毛宁,简直就是横空出世嘛,之前虽然听说起有些骁勇,但是也不怎么明显啊,而且根本没什么名气,他也不知道此人竟然如此勇猛,这简直称得上万人敌了嘛,看来还是自己的情报不够准确,低估了此人。 其实这也不怪他的情报不行,而是毛宁个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的机会,因 此也谈不上什么战绩,自然就没有名气,那么被当做普通将领,也就是理所应当的,谁知道,这一有机会,毛宁就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原本城中只有一万守军,而且还没有大将,只有太守这个文官指挥,先锋部队都没能打下宏远郡。 如今有了毛宁这个猛将,更是增加了一万守军,就更加难以打下来了。 看来,宏远郡是一场硬仗,必须要好好应对。 梁王一番解释,算是打消了南蛮王的怒气,于是又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进兵方案,要如何部署,如何集中优势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宏远郡。 南蛮王不敢大意了,觉得五万军队似乎不够,于是急忙发出调令,命令二王子段思齐分兵三万来援,他要亲自指挥八万大军攻城,一战定乾坤。 殊不知就是他的调令发出之后,段思齐的大军,就被人给盯上了,昭君在秦叶棓的率领下,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且还派出了迷惑敌人的商队,要给段思齐来一个毁灭性打击。 秦叶棓手里有叁万大军,要包围全歼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其实并不容易,但是他却有足够的信心,一定能在野外吃掉这支骄傲的南蛮军。 段思齐对此根本不知道,依旧率领大军一路猛攻沿途郡县,称得上势如破竹。 但是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打破的县城,非但见不到什么人,而且也没有任何物资留下。南蛮 国的作战方式,跟北方游牧民族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有条件,那是绝对以战养战,不会从国内调拨多少粮草的,大军的消耗,大部分靠抢。 可是进入梁州之后,他们一举打破了七八个县城,却收获甚微,获得粮草辎重,甚至不够大军三天的用度。这让段思齐郁闷的同时,隐隐感觉不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他也能理解,对方实施了坚壁清野得到战术,把人员和物资都集中到城池坚固的郡城里去了,可是也不至于做得如此彻底? 要知道,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要撤走,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自己这边出兵十分迅速,而且是几天就打破了那么多城池,别人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撤走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提前开始了撤离工作,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突然出兵,早就被人知道了,也就是说梁王的密谋泄露了,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尤其是被父王调走了三万大军,而且宏远郡的战报他也看了之后,这种不安就越发明显。 于是,段思齐当机立断,命令大军放弃攻打沿途县城,全军直扑石城郡,石城郡是梁州东部重镇,战略位置丝毫不亚于宏远郡,而且拿下石城郡之后,就能直接阻断梁州的东路援军,对梁州城造成直接的威胁。 打定主意后,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路朝着石城郡狂奔,他知道,大量的人员和物资,应该 都集中到石城郡了,只要打下石城郡,那么大军就有了充足的物资,根本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战斗。 只是他这一举动,完全被秦叶棓预料到了,原本以为他不会如此果断,秦叶棓把包围圈布置得很大,如今对方主动钻进口袋来,那么秦叶棓自然乐意笑纳,收缩包围圈,准备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仗不好打 高斯计好不容易在几名副将的接应下,逃脱了被毛宁阵斩的危险,惊慌回头,一阵后怕,正打算利用手下拖住毛宁地时候,调整一番,以好做出最后地抉择。 其实他可以突围了,但是他心有不甘,在众目睽睽之下,败给对方名不见经传的小将,更是需要手下副将出手救命,这个消息传出去,那么他的名声就要扫地了,在南蛮国也会沦为笑话。 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名声,而且经营了那么久,绝对不能就这么毁掉,因此他此刻想地是,以几名副将拖住毛宁地时机,他来一个突袭,争取一招斩杀毛宁,然后再突围出去也不迟。 然而他的算盘再一次落空了,他的几名手下确实勇猛,也在第一时间跟毛宁交手了,但是毛宁以一敌五,丝毫不惧,反而是爆发出了更为强大的战斗力,在几人的围剿中依旧从容不迫迎敌。 这还不算,对方阵中竟然又冲出来一员猛将,二话不说杀入阵中,跟毛宁形成左右攻防的架势。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个副将,本事肯定大打折扣,但是一交手,高斯计发现自己再一次错了,这个人,依旧十分勇猛,自己这边同为副将的几人,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 于是乎,五名副将被对方两人给合力击败,三死两伤,简直是惨败。这还不算晚,两名受伤的副将匆匆逃命之后,高斯计就再次暴露在毛宁的视野之中。 而且那个 来帮助毛宁的副将,也对高斯计虎视眈眈。 高斯计大怒,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自己大意了,不知道毛宁的本事,对阵输了也就算了,毕竟毛宁是主将。可是你一个副将,凭什么对我有这样的轻蔑感觉? 高斯计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突围也不能很好的阻止了,只能由着士兵们四面突围,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而至于他自己,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避开毛宁,斩杀那名胆大妄为的副将,最后提升一拨士气,震慑一下敌人。 打定主意之后,他猛催胯下马,挥舞手中刀,直取唐兵。 唐兵见状,看了毛宁一眼,得到对方的首肯之后,唐兵兴奋不已,立即催马迎战,正面对敌在南蛮国享有盛誉的高斯计,而且他的野心很大,他不只是要以副将的身份击败对方的统兵大将,更是想斩将夺旗。 毛宁已经在唐兵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实力,此刻也没必要去挣这个功劳,他更大的任务,是指挥大军全面歼灭南蛮国军队,因此他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唐兵,也算是对于秦叶棓赏识之恩的报答,毕竟唐兵是秦将军的心腹爱将。 高斯计已经身受重伤,战斗力大打折扣,毛宁相信唐兵能应付得过来。于是他绕开此处战场,一边冲杀,一边指挥大军不断变换攻击阵型,对南蛮国士兵进行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尤其是那些因为酒醉还浑浑噩噩的士兵, 更是毫不留情,此刻不斩杀,后续就会让他们反过来杀自己这边的兄弟。 毛宁对此根本不会手软,带着大军一路斩杀,一个接着一个的营帐被挑翻,一波一波的南蛮国士兵被斩杀。 现场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震天响,战斗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才慢慢接近尾声。 在毛宁的全方位布置下,几乎全歼南蛮国大军,只有少部分逃走,可谓是战果累累。 而唐兵,则有些不太满意自己的战绩,因为他没能把重伤的高斯计斩杀,反而被其找了个空子,给突围出去了。 因此他心里很是不好受,也自觉惭愧,无言面对毛宁。不过毛宁对此倒是很淡然,他没有责怪唐兵,更没有因为放走了高斯计就觉得是一件坏事,反而有利于接下来的战斗。 为何如此呢,因为南蛮国一向自诩勇猛无敌,大昭国的士兵除了装备精良,有高大的城池之外,论战斗力,根本就不如他们。因此他们十分鄙夷昭君依靠城池来消耗他们的行为,认为那是懦夫的行为,有种就出城一战,在野外摆好阵势,堂堂正正的一战。 只有这样的勇士,才值得他们尊重,才是他们真正的对手。普通士兵都是如此,何况是高斯计这样的悍将呢? 可是这一次,他们被昭君出城给正面击败,而且还是惨败,而且勇猛无敌的大将军高斯计,也被对方将领给正面击败,而且还差点将其斩杀 ,这个消息传回南蛮国,必定会引起巨大的震动,而且高斯计作为当事人,大军全军覆没,这个罪责是十分巨大的,到时候一定会亲口将失败的具体情况告诉南蛮王,那么南蛮国的士兵就会知道,大昭国的军队野外作战的能力,依旧强悍,丝毫不亚于他们。 那样一来,在一定程度上,是会打击南蛮国士气的,在之后的战斗中,他们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么勇猛无畏,那样对于宏远郡的守军来说,压力会减小不少。 毛宁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唐兵之后,唐兵总算不再纠结自责,而是打起精神,命人打扫战场,收集物资,回城坚守,等着跟南蛮国大部队死战。 毛宁命令士兵将南蛮国军队劫持商队的无数粮草拉入城中,然后派出无数探马,前去打探南蛮国大部队的动向,他亲自压阵,以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 等战场打扫完成,天已经亮了,南蛮国一万多战死的士兵,被集中起来放火烧了,一时之间,城外浓烟滚滚,恶臭难闻。 毛宁一战成名,不仅征服了唐兵等一众北方骄兵悍将,更是让南蛮国士兵胆寒,他的大名很快被那些逃走的少数南蛮国士兵传回了南蛮国,尤其是高斯计这位猛将败逃进入南蛮王大军的时候,毛宁的名声达到顶峰。 那些平时不服气高斯计的悍将们,都深深地记住了毛宁的名字,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 跟毛宁大战一番,以证明他们不比高斯计差。 就这样,南蛮国三万大军,在攻城损失一部分之后,在劫持了大量粮草得意忘形之后,在放纵饮酒吃肉之后,在认为昭君绝对不敢出战之时,被毛宁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以较小的伤亡,打光了南蛮国先锋部队的叁万大军。 高斯计进入南蛮王大营之后,南蛮国三军震惊,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宏远郡,竟然让他们吃了如此大的亏,这还了得,要是每个城池都这么难打,那么他们这十五万大军,根本就打不下梁州,何谈去争霸中原? 南蛮王大怒的同时,也心生警觉,看来,大昭国似乎早有准备,而且还有精兵强将来阻挡自己,可是这些事情,梁王那个家伙怎么没有说? 虽然得到的消息跟梁王提供的情报差不多,可是又出入很大,至少这个宏远郡的主将和主官,都绝非等闲之辈,这个就是梁王不曾说明的情况,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他们吃了个大亏。 南蛮王很生气,于是质问梁王。可是梁王也很懵啊,这个毛宁,简直就是横空出世嘛,之前虽然听说起有些骁勇,但是也不怎么明显啊,而且根本没什么名气,他也不知道此人竟然如此勇猛,这简直称得上万人敌了嘛,看来还是自己的情报不够准确,低估了此人。 其实这也不怪他的情报不行,而是毛宁个根本没有多少战斗的机会,因 此也谈不上什么战绩,自然就没有名气,那么被当做普通将领,也就是理所应当的,谁知道,这一有机会,毛宁就给了他们一个晴天霹雳。 原本城中只有一万守军,而且还没有大将,只有太守这个文官指挥,先锋部队都没能打下宏远郡。 如今有了毛宁这个猛将,更是增加了一万守军,就更加难以打下来了。 看来,宏远郡是一场硬仗,必须要好好应对。 梁王一番解释,算是打消了南蛮王的怒气,于是又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进兵方案,要如何部署,如何集中优势兵力,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宏远郡。 南蛮王不敢大意了,觉得五万军队似乎不够,于是急忙发出调令,命令二王子段思齐分兵三万来援,他要亲自指挥八万大军攻城,一战定乾坤。 殊不知就是他的调令发出之后,段思齐的大军,就被人给盯上了,昭君在秦叶棓的率领下,布置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而且还派出了迷惑敌人的商队,要给段思齐来一个毁灭性打击。 秦叶棓手里有叁万大军,要包围全歼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其实并不容易,但是他却有足够的信心,一定能在野外吃掉这支骄傲的南蛮军。 段思齐对此根本不知道,依旧率领大军一路猛攻沿途郡县,称得上势如破竹。 但是令人费解的事情发生了,打破的县城,非但见不到什么人,而且也没有任何物资留下。南蛮 国的作战方式,跟北方游牧民族有异曲同工之妙,只要有条件,那是绝对以战养战,不会从国内调拨多少粮草的,大军的消耗,大部分靠抢。 可是进入梁州之后,他们一举打破了七八个县城,却收获甚微,获得粮草辎重,甚至不够大军三天的用度。这让段思齐郁闷的同时,隐隐感觉不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他也能理解,对方实施了坚壁清野得到战术,把人员和物资都集中到城池坚固的郡城里去了,可是也不至于做得如此彻底? 要知道,不管是人员还是物资,要撤走,绝对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自己这边出兵十分迅速,而且是几天就打破了那么多城池,别人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撤走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提前开始了撤离工作,那么这就意味着他们的突然出兵,早就被人知道了,也就是说梁王的密谋泄露了,对方已经有了准备。 尤其是被父王调走了三万大军,而且宏远郡的战报他也看了之后,这种不安就越发明显。 于是,段思齐当机立断,命令大军放弃攻打沿途县城,全军直扑石城郡,石城郡是梁州东部重镇,战略位置丝毫不亚于宏远郡,而且拿下石城郡之后,就能直接阻断梁州的东路援军,对梁州城造成直接的威胁。 打定主意后,骑兵在前,步兵在后,一路朝着石城郡狂奔,他知道,大量的人员和物资,应该 都集中到石城郡了,只要打下石城郡,那么大军就有了充足的物资,根本不用担心接下来的战斗。 只是他这一举动,完全被秦叶棓预料到了,原本以为他不会如此果断,秦叶棓把包围圈布置得很大,如今对方主动钻进口袋来,那么秦叶棓自然乐意笑纳,收缩包围圈,准备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 第二百九十章 天降横财 大关口,是一处极为狭窄险峻的地势,两面环山,中间是湍急的河流,奔腾的河水日夜不停,发出怒吼,一路向东。 而两座大山,更是绵延上百里,在此处相交,刚好形成一座十分雄俊的关口。只有一条路沿着河流蜿蜒远去,正是从宏远郡通往石城郡的必经之路。 如此雄关,自然是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名头,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只因此处为昭国腹地,南方战事不多,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能打下梁州边境,给昭国内部造成重创,因此大关口如此险峻之地,也没有修建坚固的关城,而是就简单地设立了一个兵寨,平时只有五百士兵驻守。 因此谈不上什么大的威慑力,守关或许勉强可以,想要对来犯之敌造成多大的威胁,是完全做不到的。 段思齐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因此才义无反顾地率领四万大军一路疾行,要趁石城郡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大关口,占据此处险要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对于南蛮国彻底拿下梁州,那是助益巨大。 这些兵力布置,地理情况,都是梁王提供的情报,自然十分准确,因此段思齐也不疑有他,当下派出大将信石率领一万精骑作为先锋部队,迅速进军拿下大关口,而他则带领三万大军随后赶赴大关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石城郡。 南蛮国虽然处于崇山峻岭之中,但是 有几处草场还算十分广阔,因此也出了三处养马基地,可配给战兵使用的就高达十万匹。 因此,南蛮国配备有大部精锐骑兵,几乎跟步兵的数量达到一比一。比如现在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就是步兵和骑兵各两万。 派出一万骑兵作为先锋,就是要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大关口,只有拿下这个关口,并牢牢占据,才能保证他的大军能顺利进入石城郡,给梁州一个措手不及,让田宏远顾不过来的同时,还能阻断对方的援兵。 要知道,石城郡是一座坚城,只要有一万士兵守城,那么对方的援军没有五万以上,根本不可能攻下来,所以段思齐很有信心。 他带的步兵,就是用来攻城和守城的,至于野外战斗,统统使用骑兵,而且他自认为,昭国的骑兵,还不配跟他的精骑相提并论,所以他很高傲。 因此,他率领一万骑兵,两万步兵随后赶往大关口,要给田宏远致命一击。 只是他一动,布置在外围的一支大军,也迅速行动起来,而且看样子比他们准备得更充分,速度也更快。 而且,对方也是一支庞大的骑兵,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士兵也个个精悍强壮,而且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卒。 段思齐派出的哨探,都被这支大军巧妙躲开,实在躲不开,就直接解决,并没有暴露位置。 而信石的先头部队正在高速行军 的途中,却收获了意外之喜,一支庞大的商队,运载着满满的货物,正从大关口的方向迎面而来。 与他们的骑兵当头碰上,等看清楚他们是南蛮国军队之后,商队那些人马顿时哭爹喊娘,落荒而逃,只留下了塞满大路的车队。 信石急忙派人检查,发现车上装的都是粮草,肉食、衣物、药材等,全都是大军所需的东西,看来是昭国民间商贾自行组织起来的东西,肯定是前往支援宏远郡的。 信石顿时大喜,白捡了无数物资,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更为关键的是,有几辆马车上,装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铜钱啊,这可把他的手底下人马高兴坏了。 于是乎,一万大军纷纷投入处理这天降横财之中来,对于段思齐的命令已经忘记了,只想着先把这东西先处理了再说。 因为车辆太多,把道路堵了一大截,他们不先搬走这些物资,大军根本过不去。而且一些胆大的将士,对于白花花、黄灿灿的钱财,自然是贪欲猛增,想要趁着主将不注意,藏点私房钱。 信石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严令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这些物资全部都要充公,作为军费。于是派人将物资给保护起来,派出信使急忙回去请示段思齐,该怎么处理这批物资。 而他的一万大军,原地待命,以防白捡来的物资被人给夺走,或者被自己人给瓜分,影响后续行军。 当然,他也 没有完全被天降横财冲昏头脑,派出一队哨骑追赶那些商贾,更是前往大关口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有变故。 然而那些商贾眼见跑不过,纷纷躲进两边丛林,南蛮国哨骑不方便继续追赶,又急着去打探关口情况,因此没有商贾因此丧命或者被捉住,他们赶往大关口时,也没发现一样。 远远的观看了一下,关口是稀稀拉拉地立着一些昭国士兵,正懒懒散散的聚在一起闲聊,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哨骑大喜,急忙把情况汇报跟先锋大将信石。 信石得到消息,自然放心下来,等着段思齐的指令,是把这批物资送回后面的县城存放,还是带到大关口去,供自己这支大军使用? 段思齐收到消息,自然大喜过望,这是天大的好事,自己这支大军,没带多少粮草,本以为战事很顺利,能在宏远郡各县掠夺大量物资,没想到对方十分狡猾,来了一个十分彻底的坚壁清野,他们打了七八座县城,收获甚微,眼看就要断粮,这才决定奇袭石城郡,保障大军的粮草供应,其次才是阻断对方援军,威胁梁州城。 没想到啊,这才到半路,就有人巴巴地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给送来了,这么看来,这些商贾实在是可爱至极,简直就是来犒劳大军的嘛! 段思齐心里一高兴,于是亲自加紧速度,赶往现场,要好好看看信石说的天大惊喜。 于是乎, 四万大军全部聚集在大关口前几里地的山坳里。 此处地势,十分怪异,就如一个马槽一般,一块平坦的草地在最底下,也就是道路经过的地方,两边山上林木葱郁,十分适合伏兵。 而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道路又变得狭窄,不利于大队行军。 因此这个地势,就是大关口的延伸,虽然后面狭窄的地方不算是险恶,两边是丘陵地形,但是长满了荆棘和怪石,根本不能通行。 而此刻,一支大军尾随着他们,在两边丛林之中潜行,目送段思齐四万大军全部进入那一处中间平坦,两边都是丛林地,退路狭窄的地方后,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现身,占据了段思齐的退路。 他们一出现,顿时就被段思齐发现,于是急忙命人询问对方是什么人马,而且生起了警惕之心。 急忙打量四周,命令大军列阵。 然而下一刻,两边山林之中,射出了铺天盖地的火箭,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矢,犹如一条条火蛇一般,覆盖而下,大部分都是朝着那些粮草落下。 此刻,段思齐已经率领大军赶到,正在围观那些天降横财,因此粮草周围聚集的大军是最多的。 火箭落下,异变陡生,只见那些粮草沾了火之后,猛烈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团团烈焰四散开来,直接覆盖了聚在一起的士兵身上。 顿时间,惊天惨叫传来,只见无数人都被火焰点燃, 开始失控乱窜,南蛮国大军顿时混乱起来,开始自相践踏,慌忙躲避。 可是这处地方看上去宽敞,可是聚集了四万大军之后,也被填满了,根本没有多少空位给他们来逃避凶猛爆炸后四散开来的火龙,因此人人自危,离得远的,生怕自己被烧到,于是转头就跑。 而那些不幸被大火点燃的士兵,慌不择路四处乱窜,很容易就将周围的人给点燃,然后就是十分惨烈的一幕,无数火人横冲直撞,到处想办法灭火。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那些粮草下面,除了藏有火药之外,还有无数火油,一旦爆炸,就是四溅开来,无数人身上都沾了火油,一旦被点燃,脱衣服都来不及,自然被活活烧死。 很多火人嚎叫着无头苍蝇乱撞,在点燃几个人之后,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不动了。 不多久,大火冲突,惨叫连连,一股异样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山谷。 那些离得远的南蛮国士兵,自然被吓坏了,转身就向后逃跑,段思齐本想稳住阵型,但是哪里还来得及,他身处车队前方,已经处在最为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自己都可能着火。 于是在信石几个副将的保护下,也迅速朝后退,只是这样一来,场面更加混乱,他们是骑兵,那些战马被剧烈的爆炸声惊得暴躁不安,开始慌忙逃窜。 于是,最大的灾难来临了,受惊的战马掉头狂奔,丝毫不管那些见机最快的 步兵,直接冲入人群中,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 段思齐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这样下去,身后那两万步兵,要被自己的骑兵给全部踩死了。 可是他要阻止也来不及啊,那些骑兵也被吓坏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既然能逃离最危险的地方,当然不会犹豫,管他是不是会踩到自己人。 两万骑兵狂乱起来,自然十分吓人,那些原本最先逃命的步兵,此刻却最先陷入地狱,被自家骑兵踩踏致死,甚至是尸骨无存。 好不容易有人在骑兵之前逃到出口,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箭雨,还有无数从天而降的黑罐子,那些黑罐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无数黑色液体流出,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给覆盖了,然后,他们更加惶恐的发现,天空中的箭矢,又变成了火箭…… 第二百九十章 天降横财 大关口,是一处极为狭窄险峻的地势,两面环山,中间是湍急的河流,奔腾的河水日夜不停,发出怒吼,一路向东。 而两座大山,更是绵延上百里,在此处相交,刚好形成一座十分雄俊的关口。只有一条路沿着河流蜿蜒远去,正是从宏远郡通往石城郡的必经之路。 如此雄关,自然是算得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名头,更是兵家必争之地。只因此处为昭国腹地,南方战事不多,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能打下梁州边境,给昭国内部造成重创,因此大关口如此险峻之地,也没有修建坚固的关城,而是就简单地设立了一个兵寨,平时只有五百士兵驻守。 因此谈不上什么大的威慑力,守关或许勉强可以,想要对来犯之敌造成多大的威胁,是完全做不到的。 段思齐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因此才义无反顾地率领四万大军一路疾行,要趁石城郡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拿下大关口,占据此处险要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对于南蛮国彻底拿下梁州,那是助益巨大。 这些兵力布置,地理情况,都是梁王提供的情报,自然十分准确,因此段思齐也不疑有他,当下派出大将信石率领一万精骑作为先锋部队,迅速进军拿下大关口,而他则带领三万大军随后赶赴大关口,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石城郡。 南蛮国虽然处于崇山峻岭之中,但是 有几处草场还算十分广阔,因此也出了三处养马基地,可配给战兵使用的就高达十万匹。 因此,南蛮国配备有大部精锐骑兵,几乎跟步兵的数量达到一比一。比如现在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就是步兵和骑兵各两万。 派出一万骑兵作为先锋,就是要利用骑兵的高机动性,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大关口,只有拿下这个关口,并牢牢占据,才能保证他的大军能顺利进入石城郡,给梁州一个措手不及,让田宏远顾不过来的同时,还能阻断对方的援兵。 要知道,石城郡是一座坚城,只要有一万士兵守城,那么对方的援军没有五万以上,根本不可能攻下来,所以段思齐很有信心。 他带的步兵,就是用来攻城和守城的,至于野外战斗,统统使用骑兵,而且他自认为,昭国的骑兵,还不配跟他的精骑相提并论,所以他很高傲。 因此,他率领一万骑兵,两万步兵随后赶往大关口,要给田宏远致命一击。 只是他一动,布置在外围的一支大军,也迅速行动起来,而且看样子比他们准备得更充分,速度也更快。 而且,对方也是一支庞大的骑兵,清一色的高头大马,士兵也个个精悍强壮,而且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卒。 段思齐派出的哨探,都被这支大军巧妙躲开,实在躲不开,就直接解决,并没有暴露位置。 而信石的先头部队正在高速行军 的途中,却收获了意外之喜,一支庞大的商队,运载着满满的货物,正从大关口的方向迎面而来。 与他们的骑兵当头碰上,等看清楚他们是南蛮国军队之后,商队那些人马顿时哭爹喊娘,落荒而逃,只留下了塞满大路的车队。 信石急忙派人检查,发现车上装的都是粮草,肉食、衣物、药材等,全都是大军所需的东西,看来是昭国民间商贾自行组织起来的东西,肯定是前往支援宏远郡的。 信石顿时大喜,白捡了无数物资,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更为关键的是,有几辆马车上,装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铜钱啊,这可把他的手底下人马高兴坏了。 于是乎,一万大军纷纷投入处理这天降横财之中来,对于段思齐的命令已经忘记了,只想着先把这东西先处理了再说。 因为车辆太多,把道路堵了一大截,他们不先搬走这些物资,大军根本过不去。而且一些胆大的将士,对于白花花、黄灿灿的钱财,自然是贪欲猛增,想要趁着主将不注意,藏点私房钱。 信石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严令所有人不准轻举妄动,这些物资全部都要充公,作为军费。于是派人将物资给保护起来,派出信使急忙回去请示段思齐,该怎么处理这批物资。 而他的一万大军,原地待命,以防白捡来的物资被人给夺走,或者被自己人给瓜分,影响后续行军。 当然,他也 没有完全被天降横财冲昏头脑,派出一队哨骑追赶那些商贾,更是前往大关口打探消息,看看是不是有变故。 然而那些商贾眼见跑不过,纷纷躲进两边丛林,南蛮国哨骑不方便继续追赶,又急着去打探关口情况,因此没有商贾因此丧命或者被捉住,他们赶往大关口时,也没发现一样。 远远的观看了一下,关口是稀稀拉拉地立着一些昭国士兵,正懒懒散散的聚在一起闲聊,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哨骑大喜,急忙把情况汇报跟先锋大将信石。 信石得到消息,自然放心下来,等着段思齐的指令,是把这批物资送回后面的县城存放,还是带到大关口去,供自己这支大军使用? 段思齐收到消息,自然大喜过望,这是天大的好事,自己这支大军,没带多少粮草,本以为战事很顺利,能在宏远郡各县掠夺大量物资,没想到对方十分狡猾,来了一个十分彻底的坚壁清野,他们打了七八座县城,收获甚微,眼看就要断粮,这才决定奇袭石城郡,保障大军的粮草供应,其次才是阻断对方援军,威胁梁州城。 没想到啊,这才到半路,就有人巴巴地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给送来了,这么看来,这些商贾实在是可爱至极,简直就是来犒劳大军的嘛! 段思齐心里一高兴,于是亲自加紧速度,赶往现场,要好好看看信石说的天大惊喜。 于是乎, 四万大军全部聚集在大关口前几里地的山坳里。 此处地势,十分怪异,就如一个马槽一般,一块平坦的草地在最底下,也就是道路经过的地方,两边山上林木葱郁,十分适合伏兵。 而他们之前经过的地方,道路又变得狭窄,不利于大队行军。 因此这个地势,就是大关口的延伸,虽然后面狭窄的地方不算是险恶,两边是丘陵地形,但是长满了荆棘和怪石,根本不能通行。 而此刻,一支大军尾随着他们,在两边丛林之中潜行,目送段思齐四万大军全部进入那一处中间平坦,两边都是丛林地,退路狭窄的地方后,随即以最快的速度现身,占据了段思齐的退路。 他们一出现,顿时就被段思齐发现,于是急忙命人询问对方是什么人马,而且生起了警惕之心。 急忙打量四周,命令大军列阵。 然而下一刻,两边山林之中,射出了铺天盖地的火箭,一支支带着火焰的箭矢,犹如一条条火蛇一般,覆盖而下,大部分都是朝着那些粮草落下。 此刻,段思齐已经率领大军赶到,正在围观那些天降横财,因此粮草周围聚集的大军是最多的。 火箭落下,异变陡生,只见那些粮草沾了火之后,猛烈燃烧起来,不一会儿,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一团团烈焰四散开来,直接覆盖了聚在一起的士兵身上。 顿时间,惊天惨叫传来,只见无数人都被火焰点燃, 开始失控乱窜,南蛮国大军顿时混乱起来,开始自相践踏,慌忙躲避。 可是这处地方看上去宽敞,可是聚集了四万大军之后,也被填满了,根本没有多少空位给他们来逃避凶猛爆炸后四散开来的火龙,因此人人自危,离得远的,生怕自己被烧到,于是转头就跑。 而那些不幸被大火点燃的士兵,慌不择路四处乱窜,很容易就将周围的人给点燃,然后就是十分惨烈的一幕,无数火人横冲直撞,到处想办法灭火。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那些粮草下面,除了藏有火药之外,还有无数火油,一旦爆炸,就是四溅开来,无数人身上都沾了火油,一旦被点燃,脱衣服都来不及,自然被活活烧死。 很多火人嚎叫着无头苍蝇乱撞,在点燃几个人之后,噗通一声扑倒在地,不动了。 不多久,大火冲突,惨叫连连,一股异样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山谷。 那些离得远的南蛮国士兵,自然被吓坏了,转身就向后逃跑,段思齐本想稳住阵型,但是哪里还来得及,他身处车队前方,已经处在最为危险的境地,稍有不慎,自己都可能着火。 于是在信石几个副将的保护下,也迅速朝后退,只是这样一来,场面更加混乱,他们是骑兵,那些战马被剧烈的爆炸声惊得暴躁不安,开始慌忙逃窜。 于是,最大的灾难来临了,受惊的战马掉头狂奔,丝毫不管那些见机最快的 步兵,直接冲入人群中,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混乱。 段思齐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这样下去,身后那两万步兵,要被自己的骑兵给全部踩死了。 可是他要阻止也来不及啊,那些骑兵也被吓坏了,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既然能逃离最危险的地方,当然不会犹豫,管他是不是会踩到自己人。 两万骑兵狂乱起来,自然十分吓人,那些原本最先逃命的步兵,此刻却最先陷入地狱,被自家骑兵踩踏致死,甚至是尸骨无存。 好不容易有人在骑兵之前逃到出口,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漫天箭雨,还有无数从天而降的黑罐子,那些黑罐子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无数黑色液体流出,不一会儿就把地上给覆盖了,然后,他们更加惶恐的发现,天空中的箭矢,又变成了火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歼灭 铺天盖地的火箭,再次笼罩而下,南蛮国士兵知道,这绝对不是在吓唬人,这些犹如腾飞在空中的火蛇,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灾难。 前面那些骑兵的惨状,早就把他们吓破了胆。而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步兵都被慌乱的骑兵给冲撞踩踏,死伤一大片。 他们是队伍最后面的,见机得快,也跑得快,所以才没被之前的爆炸大火和骑兵波及,原本以为会逃出生天,就算是对方有人狙击,他们也不是很怕,大不了杀出去就是了。 可是那些罐子落下的时候,他们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些黑乎乎的液体流淌出来,天上的火箭密密麻麻飞来,他们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处地方,就那么大的空间,根本无处躲藏,也不能阻挡那些火箭,唯一的办法,就是朝着两边荆棘丛跑,可是那些地方,密密麻麻的棘刺,根本走不通,强行闯入,也会惨不忍睹。 那些棘刺不只是会刺伤人,很多都是带有剧毒的,一旦被扎了,也很快就会面临死亡。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顾一切冲向堵路的昭君。只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也被断了,对方不知道了是来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赌断了去路,前面立着高大的盾牌,长枪从缝隙中探出,寒气森森的指向他们,而后面不断有箭矢飞出,对他们进行覆盖式射杀。 在这样的情 况下,有多少人都不够杀,因此这些南蛮国士兵尽管十分英勇,却还是不停地战死,一排排相继倒下,也彻底斩断了他们染指梁州的梦。 此刻还被裹挟在中军的段思齐,看着这地狱一般的惨烈场景,只觉得浑身冰凉,心中愤怒到极点,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无数的人挤在一起,被对方射杀的,被自己的人踩死的,被粮车爆炸之后炸死,被那些火油燃烧后烧死和熏死的,不计其数。 可恨他们如此勇猛的士卒,竟然都没能摸到对方,就被大面积给屠杀了,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来送死的啊。 大关口,大关口,怎么会成为自己迈步过去的大关啊! 段思齐心底在怒吼,心里在滴血,脸上则是有一丝绝望。 此刻他的大军全在拥挤中混乱不堪,就算是要反击都做不到。 后面的步兵被人给大面积射杀,落下的火箭点燃火油之后,又开始大面积起火,完全把他们骑兵给堵在一起,根本动不了。而且随时都有被大火给蔓延的危险。 段思齐见状,立即吩咐骑兵驱赶堵路的步兵,让他们尽量朝着两边荆棘林撤走,给他们骑兵留一条路出来,用骑兵突围,他们才有希望逃出去,不然全都得死在这里。 有了段思齐的将令,那些原本就慌张不已的骑兵,顿时大发神威,猛烈驱赶自己的同袍,逼着他们进入荆棘林送死,动作慢了,或者已经受伤或被火 点燃了的,直接被他们给当场格杀,丝毫没有手软。 在他们的铁血手段下,挡路的两万步兵,总算是给他们腾出一条路来,足够四匹马并排冲锋。 骑兵看到了生的希望,顿时大喜,急忙催马猛冲,挥舞着锋利的尖刀,冲向昭君布下的大阵。他们自信,在他们勇猛无畏的骑兵冲击之下,对方的防守阵型根本不足为惧,一定会被他们给攻破。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他们认为这些昭君,肯定就是附近郡县的府兵,战斗力根本不如他们,之所以给自己这边造成如此大的伤亡,那是因为使用了阴谋诡计,让他们中了埋伏,然后都是靠着兵器上的优势来占便宜,只要短兵相接,他们自信一定能击败对方。 当然,他们的骑射同样十分厉害,此刻有了路,骑兵跑了起来,他们也纷纷弯弓搭箭,在马背上发起了凶猛的反击。 箭矢斜着射上天空,要越过对方的盾牌防御,落入对方后队,一旦给对方后队造成伤亡,对方阵型必定大乱,那么他们就能一举突围。 段思齐看到骑兵如此勇猛,心下稍安,眼睁睁地看着冲过去的骑兵精锐,希望他们能一举成功,那么自己这些人,也还能保留下来一些,到时候退往宏远郡,跟父王合兵一处,再想办法报仇。 然而他想的很简单,秦叶棓精心设计的包围圈,还投入了三万大军,这些可都是百战精兵,昭军精锐 ,怎么可能给他们那样的机会。 眼见得那些骑兵朝着盾牌阵冲杀过去,昭军的箭矢丝毫没有留情,继续覆盖式射杀,很快,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还是没能接近防守阵型,就全部死绝。 段思齐很不甘心,继续派人发起冲锋,还能保持正常的骑兵,排着队,前赴后继冲杀而去。手里的弓箭也不要命地反击回去。 然后,最为激烈的突围战斗,拉开了序幕,而且持续了很久。 南蛮军不愧凶悍之名,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还是利用高超的骑射技术,给昭军后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不少昭军士兵都被射杀。但是很快,他们的打击就再次失效。 亲自在后压阵的秦叶棓当即做出安排,将所有的盾牌手调了过来,为弓箭手进行掩护,把盾牌平举过头顶,连接成一道屏障,把弓箭手都挡在下面,对方天上飞来的箭矢,大部分都被盾牌给挡住,只有少数箭矢从缝隙中落下,偶尔能射伤几名士兵。 而等对方箭矢露出空隙,盾牌兵立即放下盾牌,弓箭手立即射箭反击,射出两波之后,又赶紧举起盾牌,防止对方的箭矢射来。 如此消耗之下,他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对方则不停的有人伤亡,此消彼长之下,昭军的优势就更加明显了。 对方本来就被他们给堵死了,而且还经过爆炸、火攻等有效杀伤,此刻更是利用箭矢来阻止骑兵冲阵,而且他们 准备充分,再这样下去,对方必定全军覆灭,而他们,甚至都不用动刀了。 如果射完了箭矢,对方还能冲过来,那么以逸待劳的长枪兵和刀斧手一定会好好地招待他们,而他们就可以退下去休息了。 这么轻松的仗,他们可从来没遇到过,看来南蛮子跟北方那些匈奴人比,还是有差距啊。 不过还是将军英明,设下了这个天罗地网,让对方一头闯入陷阱,这不死都不行。 一连损失五千骑兵,还是没能冲到昭军防守阵型之前,反而堆积无数的尸体,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道路给堵了,段思齐一阵绝望,立马吩咐那些在荆棘林中瑟瑟发抖看着这一切的步兵前来清理战场,为大军把路给腾出来。 那些步兵其实也很惨,很多被大火烧死,一部分被昭军射杀,一部分被荆棘丛给弄得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此刻又被命令冒着对方的箭雨来收拾战场,他们已经彻底没有了士气。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那些战死的士兵尸体扛在身上,可以抵挡箭矢,往两边荆棘丛一丢,也可以给他们蹚出一条路来。 有人惊喜地发现这个逃生的希望之后,于是组织人手,将那些士兵的尸体都集中往一处堆,很快,荆棘丛被尸体给覆盖了,他们继续搬来更多的尸体,踩着之前铺在荆棘丛上那些同袍的尸体,往前堆路。 没过多久,一道由尸体铺出来 的逃生路就逐渐成型了,南蛮国士兵大喜,根本没有因为这是同袍的尸体铺出来的路而感到伤感,纷纷冲了过来,从这条道路通过荆棘林,然后逃出生天。 只是他们的希望,注定要再次落空,秦叶棓在布置包围圈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他们可能从荆棘丛突围,但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他以为对方会砍伐出来一条路呢。 穿过荆棘林,是一些嶙峋怪石组成的山岗,没有一条正常的路,必须要从这些怪石之中,寻找出一条路,更要命的是,下山的路也十分陡峭狭窄,不是手脚并用,根本下不去。 而这些怪石犬牙交错,很多地方都适合打伏击。秦叶棓早派了一名副将领兵三千,在这里埋伏,以逸待劳,带足了弓箭和长枪,还有一些火油,要制造出一道隔离带,只等南蛮国士兵一到,就点燃火油,让他们无法越过鸿沟,再以箭雨射杀,一个南蛮子也不放走。 段思齐在经过绝望之后,此刻看到逃生的希望,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将所有人从此处撤出,而是继续指挥一部分人冲击前方包围阵型,一部分人从荆棘丛撤离,更有一部分人反其道而行,那些粮车炸毁完了,也烧得差不多了,路也就通了,他命令一队人马前去抢占大关口。 当然,这个完全就是试探一下而已,对方既然能布下这个包围圈,那大关口也绝对不止五百守军, 肯定是重兵把守了。 但是他又抱着一丝侥幸,因为对方显然是尾随而来,而那些商队从石城郡而来,有可能是信使联系的,大军或许没过去。 石城郡也只有一万守军,即使派兵配合,也不会很多,说不得出其不意可以夺下关口,那么就可以据险而守了。 虽然会面临两面夹击,但是坚守还是总比在这里送死要好。 三个方向突围,就代表多一丝希望,只是他的四万人马,已经伤亡一半,分散之后,力量也会小了许多,总之有利有弊。 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先逃出去再说,能活多少是多少。 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正面依旧没能突围,有几波人马冲到阵前,也被对方长枪捅死。 而就在他认为从荆棘丛撤走的士兵机会很大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回来报信,他们在山岗遭遇猛烈伏击,死伤惨重…… 第二百九十一章 歼灭 铺天盖地的火箭,再次笼罩而下,南蛮国士兵知道,这绝对不是在吓唬人,这些犹如腾飞在空中的火蛇,已经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灾难。 前面那些骑兵的惨状,早就把他们吓破了胆。而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大部分步兵都被慌乱的骑兵给冲撞踩踏,死伤一大片。 他们是队伍最后面的,见机得快,也跑得快,所以才没被之前的爆炸大火和骑兵波及,原本以为会逃出生天,就算是对方有人狙击,他们也不是很怕,大不了杀出去就是了。 可是那些罐子落下的时候,他们的心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那些黑乎乎的液体流淌出来,天上的火箭密密麻麻飞来,他们就知道,自己完了。 这处地方,就那么大的空间,根本无处躲藏,也不能阻挡那些火箭,唯一的办法,就是朝着两边荆棘丛跑,可是那些地方,密密麻麻的棘刺,根本走不通,强行闯入,也会惨不忍睹。 那些棘刺不只是会刺伤人,很多都是带有剧毒的,一旦被扎了,也很快就会面临死亡。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顾一切冲向堵路的昭君。只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也被断了,对方不知道了是来了多少人,密密麻麻的赌断了去路,前面立着高大的盾牌,长枪从缝隙中探出,寒气森森的指向他们,而后面不断有箭矢飞出,对他们进行覆盖式射杀。 在这样的情 况下,有多少人都不够杀,因此这些南蛮国士兵尽管十分英勇,却还是不停地战死,一排排相继倒下,也彻底斩断了他们染指梁州的梦。 此刻还被裹挟在中军的段思齐,看着这地狱一般的惨烈场景,只觉得浑身冰凉,心中愤怒到极点,但是没有任何办法。 无数的人挤在一起,被对方射杀的,被自己的人踩死的,被粮车爆炸之后炸死,被那些火油燃烧后烧死和熏死的,不计其数。 可恨他们如此勇猛的士卒,竟然都没能摸到对方,就被大面积给屠杀了,这哪里是打仗,分明就是来送死的啊。 大关口,大关口,怎么会成为自己迈步过去的大关啊! 段思齐心底在怒吼,心里在滴血,脸上则是有一丝绝望。 此刻他的大军全在拥挤中混乱不堪,就算是要反击都做不到。 后面的步兵被人给大面积射杀,落下的火箭点燃火油之后,又开始大面积起火,完全把他们骑兵给堵在一起,根本动不了。而且随时都有被大火给蔓延的危险。 段思齐见状,立即吩咐骑兵驱赶堵路的步兵,让他们尽量朝着两边荆棘林撤走,给他们骑兵留一条路出来,用骑兵突围,他们才有希望逃出去,不然全都得死在这里。 有了段思齐的将令,那些原本就慌张不已的骑兵,顿时大发神威,猛烈驱赶自己的同袍,逼着他们进入荆棘林送死,动作慢了,或者已经受伤或被火 点燃了的,直接被他们给当场格杀,丝毫没有手软。 在他们的铁血手段下,挡路的两万步兵,总算是给他们腾出一条路来,足够四匹马并排冲锋。 骑兵看到了生的希望,顿时大喜,急忙催马猛冲,挥舞着锋利的尖刀,冲向昭君布下的大阵。他们自信,在他们勇猛无畏的骑兵冲击之下,对方的防守阵型根本不足为惧,一定会被他们给攻破。 之所以如此笃定,是他们认为这些昭君,肯定就是附近郡县的府兵,战斗力根本不如他们,之所以给自己这边造成如此大的伤亡,那是因为使用了阴谋诡计,让他们中了埋伏,然后都是靠着兵器上的优势来占便宜,只要短兵相接,他们自信一定能击败对方。 当然,他们的骑射同样十分厉害,此刻有了路,骑兵跑了起来,他们也纷纷弯弓搭箭,在马背上发起了凶猛的反击。 箭矢斜着射上天空,要越过对方的盾牌防御,落入对方后队,一旦给对方后队造成伤亡,对方阵型必定大乱,那么他们就能一举突围。 段思齐看到骑兵如此勇猛,心下稍安,眼睁睁地看着冲过去的骑兵精锐,希望他们能一举成功,那么自己这些人,也还能保留下来一些,到时候退往宏远郡,跟父王合兵一处,再想办法报仇。 然而他想的很简单,秦叶棓精心设计的包围圈,还投入了三万大军,这些可都是百战精兵,昭军精锐 ,怎么可能给他们那样的机会。 眼见得那些骑兵朝着盾牌阵冲杀过去,昭军的箭矢丝毫没有留情,继续覆盖式射杀,很快,冲在前面的骑兵纷纷落马,还是没能接近防守阵型,就全部死绝。 段思齐很不甘心,继续派人发起冲锋,还能保持正常的骑兵,排着队,前赴后继冲杀而去。手里的弓箭也不要命地反击回去。 然后,最为激烈的突围战斗,拉开了序幕,而且持续了很久。 南蛮军不愧凶悍之名,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之中,还是利用高超的骑射技术,给昭军后队造成了一定的伤亡,不少昭军士兵都被射杀。但是很快,他们的打击就再次失效。 亲自在后压阵的秦叶棓当即做出安排,将所有的盾牌手调了过来,为弓箭手进行掩护,把盾牌平举过头顶,连接成一道屏障,把弓箭手都挡在下面,对方天上飞来的箭矢,大部分都被盾牌给挡住,只有少数箭矢从缝隙中落下,偶尔能射伤几名士兵。 而等对方箭矢露出空隙,盾牌兵立即放下盾牌,弓箭手立即射箭反击,射出两波之后,又赶紧举起盾牌,防止对方的箭矢射来。 如此消耗之下,他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对方则不停的有人伤亡,此消彼长之下,昭军的优势就更加明显了。 对方本来就被他们给堵死了,而且还经过爆炸、火攻等有效杀伤,此刻更是利用箭矢来阻止骑兵冲阵,而且他们 准备充分,再这样下去,对方必定全军覆灭,而他们,甚至都不用动刀了。 如果射完了箭矢,对方还能冲过来,那么以逸待劳的长枪兵和刀斧手一定会好好地招待他们,而他们就可以退下去休息了。 这么轻松的仗,他们可从来没遇到过,看来南蛮子跟北方那些匈奴人比,还是有差距啊。 不过还是将军英明,设下了这个天罗地网,让对方一头闯入陷阱,这不死都不行。 一连损失五千骑兵,还是没能冲到昭军防守阵型之前,反而堆积无数的尸体,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道路给堵了,段思齐一阵绝望,立马吩咐那些在荆棘林中瑟瑟发抖看着这一切的步兵前来清理战场,为大军把路给腾出来。 那些步兵其实也很惨,很多被大火烧死,一部分被昭军射杀,一部分被荆棘丛给弄得伤痕累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此刻又被命令冒着对方的箭雨来收拾战场,他们已经彻底没有了士气。 不过还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把那些战死的士兵尸体扛在身上,可以抵挡箭矢,往两边荆棘丛一丢,也可以给他们蹚出一条路来。 有人惊喜地发现这个逃生的希望之后,于是组织人手,将那些士兵的尸体都集中往一处堆,很快,荆棘丛被尸体给覆盖了,他们继续搬来更多的尸体,踩着之前铺在荆棘丛上那些同袍的尸体,往前堆路。 没过多久,一道由尸体铺出来 的逃生路就逐渐成型了,南蛮国士兵大喜,根本没有因为这是同袍的尸体铺出来的路而感到伤感,纷纷冲了过来,从这条道路通过荆棘林,然后逃出生天。 只是他们的希望,注定要再次落空,秦叶棓在布置包围圈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他们可能从荆棘丛突围,但是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他以为对方会砍伐出来一条路呢。 穿过荆棘林,是一些嶙峋怪石组成的山岗,没有一条正常的路,必须要从这些怪石之中,寻找出一条路,更要命的是,下山的路也十分陡峭狭窄,不是手脚并用,根本下不去。 而这些怪石犬牙交错,很多地方都适合打伏击。秦叶棓早派了一名副将领兵三千,在这里埋伏,以逸待劳,带足了弓箭和长枪,还有一些火油,要制造出一道隔离带,只等南蛮国士兵一到,就点燃火油,让他们无法越过鸿沟,再以箭雨射杀,一个南蛮子也不放走。 段思齐在经过绝望之后,此刻看到逃生的希望,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并没有将所有人从此处撤出,而是继续指挥一部分人冲击前方包围阵型,一部分人从荆棘丛撤离,更有一部分人反其道而行,那些粮车炸毁完了,也烧得差不多了,路也就通了,他命令一队人马前去抢占大关口。 当然,这个完全就是试探一下而已,对方既然能布下这个包围圈,那大关口也绝对不止五百守军, 肯定是重兵把守了。 但是他又抱着一丝侥幸,因为对方显然是尾随而来,而那些商队从石城郡而来,有可能是信使联系的,大军或许没过去。 石城郡也只有一万守军,即使派兵配合,也不会很多,说不得出其不意可以夺下关口,那么就可以据险而守了。 虽然会面临两面夹击,但是坚守还是总比在这里送死要好。 三个方向突围,就代表多一丝希望,只是他的四万人马,已经伤亡一半,分散之后,力量也会小了许多,总之有利有弊。 但是他别无选择,只能先逃出去再说,能活多少是多少。 激烈的战斗还在持续,正面依旧没能突围,有几波人马冲到阵前,也被对方长枪捅死。 而就在他认为从荆棘丛撤走的士兵机会很大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回来报信,他们在山岗遭遇猛烈伏击,死伤惨重…… 第二百九十二章 攻城拔寨 听得这个消息,段思齐心沉到谷底,果然,对方准备充分,就是要把自己的人马全部吃掉,段思齐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打到现在,他连对方是哪支军队,领兵将领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从如此大手笔的包围圈和埋伏来看,对方一定不简单,再加上对方的防守阵型如此无懈可击,就更加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手底下的兵也是十足的精锐。 那么就可以排除一个问题,这些昭军,绝对不是郡县府兵,至少也是梁州驻军,只是他十分不解的是,田宏远已经派出一万大军支援宏远郡,一万大军留手梁州城,梁州驻军总共只有两万多,哪里还有大军派出来伏击自己呢? 难道是留守梁州的那一万人马?田宏远敢如此大胆?梁州城可是大本营啊,怎么能不派兵驻守,那岂不是梁州空虚了? 段思齐想通这点,立即唤来亲卫,写了密函让其在身上多套了两层盔甲,从荆棘丛中悄悄摸出去,避开对方的埋伏,然后将这一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宏远郡,告知南蛮王。 除了搬救兵之外,就是让梁王立马发动人手,控制梁州,那么这一仗,他们就没有输,而是大获全胜。毕竟拿下梁州城,就等于拿下整个梁州了,其余郡县,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不得前去救援州城,还守着郡府干什么? 换句话说,他们完全可以绕开沿途的府县,直接 入主梁州城,就能占据主动,然后国内大军再调出来,配合他们这十几万大军,控制南边通道,一点问题没有。 段思齐重拾信心,见粮车不再爆炸,火也不那么猛烈之后,他不再一味突围,而是清除战死的士兵,放在外围组成一道围墙,把所有幸存的士兵集中起来,就在谷底列阵,等着对方来进攻,他们只要做好防守就可以了。 虽然这样也很危险,但是总比一味的去冲击对方密集箭矢覆盖的阵型要强,他们只需要坚守待援就好了。 他还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认为对方最多一万人马,而且还分兵了,之所以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是因为他们中了埋伏。 如今他手底下还有两万人马,只要稳住阵型,跟对方硬拼,是完全有机会的。 从荆棘丛突围的人,只有三千,主要是派出去试探对方的后手,既然不能突围,那就撤回来,至于前往大关口的,不过是两千人马,是去碰运气的,如果关上有重兵把守,那就撤回来,在沿途布置阵势,防止石城郡方向有敌军前来围歼他们。 果然,在他一番调度之下,在对方火攻停下了之后,他成功稳住了阵型,聚集一万五千人,结成阵势,在谷底开始跟对方对峙。 然而他还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最开始出手射出火箭的那些昭国士兵,他们是在通往大关口的丛林之中埋伏的,出手点燃粮车后,就 没了动静。 经过混乱之后,段思齐思维受到影响,焦急之下思考问题,自然不会全面,因此忘记了这些伏兵,派出去大关口的两千骑,注定是有去无回。 果然,在一名副将带领两千骑全力冲向大关口时,那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昭军动了,无数的箭雨落下,许多南蛮国士兵纷纷中箭落马。 这还没完,他们一边在树林中移动,一边射击,尾随骑兵向着大关口而去。 这位副将也是被恐惧和憋屈冲昏了头脑,此刻已经上头,知道已经有埋伏了,还是不愿意退回去,而是一根筋往前冲,要赶到大关口去看个究竟。 在付出五百余骑兵的代价之后,他摆脱了在树林中设伏的昭军,成功接近大关口。 还好,关口上依旧是人影稀疏,旗帜也不多,最关键的是,这些守关的士兵,似乎根本没有防备,甚至是关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一队人马在关下值岗。 名叫度卷的南蛮国副将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天助我也,果真被二王子说对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下好了,拿下大关口,就可以据险而守,等待援军。 于是他兴奋的双手颤抖,举起右手高声命令道:“全军听令,随我冲锋,务必一击拿下大关口。” “尊令!” 同样是激动的声音传来,这些陷入绝望的南蛮国士兵,看到了生的希望,自然大喜过望。 之前在树林里伏击他们的昭军,哪里追得上他 们,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此刻大关口也没有其他伏兵,只要拿下关口,那么再反过来阻击后面追击他们的昭军,他们就能站稳脚跟,不至于全军覆没了。 时间紧迫,他们丝毫没有大意,于是全速冲锋,朝着大关口而去,震天响的马蹄声,把大地都给震动得微微颤抖,守在大关口的昭军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慌慌张张逃跑,关门都忘记了关。 “哈哈哈,怂货,果然是不成器的孬兵,我们命不该绝!” 度卷兴奋大吼,一马当先杀进关去。 其余守关士兵见状,也纷纷慌乱起来,四散而逃的样子。 度卷也懒得去追,先占据关口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带领一千五百骑兵翻身下马,就要把守各处隘口。 然而等他们刚下马,还没分散之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再次出现了。 “嗡嗡嗡!”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无数黑点落下,很快就收割了一大波南蛮国士兵的生命。因为他们是轻骑兵,除了弓箭,就是刀枪,根本没有带有盾牌,此刻又聚集在一起,没有防箭的装备,只得找地势躲避。 然而管内城墙都是沿山而建,不仅狭窄,而且陡峭,根本没地方躲,因此随着箭雨一波波落下,他们的人马也在一波波被射杀,甚至都看不到射箭之人的身影,只知道是从山头上射下来的。 而这些山头,必须是从关上才能爬上去的险要所在,原 来那些慌乱的守关士兵,就是诱饵,此处早已有了伏兵,昭军匆忙逃走忘记关门,也是故意的,就是把他们放进来关门打狗的。 度卷一阵后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也低估了昭军的阴险狡诈,于是带着剩下的人马,就要出关逃走。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十几名昭军从关上用绳子坠下来,从外面拉上了关门,而且用粗壮的铁棍给卡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绳扣,他们已经出不去了。 向前突围,是石城郡方向,但是那里已经开过来一队昭军,看样子不下三千,而且装备精良,远近战武器齐备,正在结阵威压而来。 度卷一阵绝望,但还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朝着这队士兵冲了过去。 只是迎接他们的,还是无数的箭雨,阻滞了他们的速度之后,他们的威胁也就不大了。等冲到昭军面前的时候,他的一千五百骑兵,只剩下五百余人,其余人马,都被密集的箭雨射杀了。 度卷心中悲凉,带着必死的决心,撞上了对方的大阵。 然而无数森寒的长枪从盾牌之间戳出来,他还没能破开一块盾牌,砍杀一个昭军,就中了三枪,鲜血快速流失,他只感觉一阵无力,又挣扎着挥刀劈砍了两下,然后又中了几枪,终究没能支撑住,从马上摔下来,气绝身亡。 将领死了,士兵们失去了主心骨,士气瞬间降到谷底。但是他们保持了自己的骄傲,也保证了南蛮国 的骨气,即使各自为战,也还是向昭军发起了死亡冲锋,没有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都一头撞在了昭军大阵前的长枪上。 大部分瞬间人仰马翻,被刺死。但是也有几个人冲破了昭军的盾牌阵,进入阵中,然而还没来得及杀人陪葬,就被无数刀斧手给砍杀。 但有人还是拼死挥出了自己的大刀,昭军有倒霉的家伙被砍伤,但是无人死亡,经过一刻钟的战斗,度卷率领的一千五百骑全军覆没,而昭军,付出了三人重伤,八人轻伤的代价,解决了此处战斗。 随即这队昭军在副将冯卢的率领下,出关赶去主战场。 而之前追着骑兵而来的那些昭军,跟冯卢汇合之后,翻身杀了回去,要配合大将军秦叶棓围歼段思齐,彻底吃掉剩下不到两万的南蛮国士兵。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昭军几乎没什么伤亡,就消灭了敌军一半人马,实在是最让人舒畅的大捷啊,秦将军威武。 冯卢此刻也是意气风发,能如此顺利歼灭南蛮国一路大军,每个将领都功劳不小,之后论功行赏,他也可以往上升一升了。 用功劳拿,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是兴奋的,尤其是歼灭的还是勇猛凶悍的南蛮国精锐,这个让陛下都有点头疼的国家,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了。 于是乎,段思齐所有退路被堵断,被完全包围在谷底,即使他聚拢人马,收集同 袍尸体和战马尸体堆起防御工事,也逃不掉被灭掉的命运,要依靠一万多人抵抗精锐无比的三万昭军,显然是不可能的,更等不到援军。 而在秦叶棓收缩包围圈,对这段思齐进行最后的歼灭之时,戴冠和冷霜凝也随着田宏远,带领一万梁州军杀入了南蛮国境内,一路上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南蛮国境内基本上没有雄关大城,大军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去攻城略地,只需要拔除那些依据险要地势扎下的大寨就行。 而每到一个大寨,戴冠和冷霜凝就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杀人技,趁夜潜入,突然发难,刺杀对方将领,然后放火烧毁对方营寨,趁势打开寨门,田宏远挥兵而进,十分轻松就能拿下一座关隘营寨…… 第二百九十二章 攻城拔寨 听得这个消息,段思齐心沉到谷底,果然,对方准备充分,就是要把自己的人马全部吃掉,段思齐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打到现在,他连对方是哪支军队,领兵将领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从如此大手笔的包围圈和埋伏来看,对方一定不简单,再加上对方的防守阵型如此无懈可击,就更加说明一个问题,对方是久经沙场的大将,手底下的兵也是十足的精锐。 那么就可以排除一个问题,这些昭军,绝对不是郡县府兵,至少也是梁州驻军,只是他十分不解的是,田宏远已经派出一万大军支援宏远郡,一万大军留手梁州城,梁州驻军总共只有两万多,哪里还有大军派出来伏击自己呢? 难道是留守梁州的那一万人马?田宏远敢如此大胆?梁州城可是大本营啊,怎么能不派兵驻守,那岂不是梁州空虚了? 段思齐想通这点,立即唤来亲卫,写了密函让其在身上多套了两层盔甲,从荆棘丛中悄悄摸出去,避开对方的埋伏,然后将这一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宏远郡,告知南蛮王。 除了搬救兵之外,就是让梁王立马发动人手,控制梁州,那么这一仗,他们就没有输,而是大获全胜。毕竟拿下梁州城,就等于拿下整个梁州了,其余郡县,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不得前去救援州城,还守着郡府干什么? 换句话说,他们完全可以绕开沿途的府县,直接 入主梁州城,就能占据主动,然后国内大军再调出来,配合他们这十几万大军,控制南边通道,一点问题没有。 段思齐重拾信心,见粮车不再爆炸,火也不那么猛烈之后,他不再一味突围,而是清除战死的士兵,放在外围组成一道围墙,把所有幸存的士兵集中起来,就在谷底列阵,等着对方来进攻,他们只要做好防守就可以了。 虽然这样也很危险,但是总比一味的去冲击对方密集箭矢覆盖的阵型要强,他们只需要坚守待援就好了。 他还是抱着一个侥幸心理,认为对方最多一万人马,而且还分兵了,之所以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是因为他们中了埋伏。 如今他手底下还有两万人马,只要稳住阵型,跟对方硬拼,是完全有机会的。 从荆棘丛突围的人,只有三千,主要是派出去试探对方的后手,既然不能突围,那就撤回来,至于前往大关口的,不过是两千人马,是去碰运气的,如果关上有重兵把守,那就撤回来,在沿途布置阵势,防止石城郡方向有敌军前来围歼他们。 果然,在他一番调度之下,在对方火攻停下了之后,他成功稳住了阵型,聚集一万五千人,结成阵势,在谷底开始跟对方对峙。 然而他还是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最开始出手射出火箭的那些昭国士兵,他们是在通往大关口的丛林之中埋伏的,出手点燃粮车后,就 没了动静。 经过混乱之后,段思齐思维受到影响,焦急之下思考问题,自然不会全面,因此忘记了这些伏兵,派出去大关口的两千骑,注定是有去无回。 果然,在一名副将带领两千骑全力冲向大关口时,那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昭军动了,无数的箭雨落下,许多南蛮国士兵纷纷中箭落马。 这还没完,他们一边在树林中移动,一边射击,尾随骑兵向着大关口而去。 这位副将也是被恐惧和憋屈冲昏了头脑,此刻已经上头,知道已经有埋伏了,还是不愿意退回去,而是一根筋往前冲,要赶到大关口去看个究竟。 在付出五百余骑兵的代价之后,他摆脱了在树林中设伏的昭军,成功接近大关口。 还好,关口上依旧是人影稀疏,旗帜也不多,最关键的是,这些守关的士兵,似乎根本没有防备,甚至是关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一队人马在关下值岗。 名叫度卷的南蛮国副将顿时大喜过望,太好了,天助我也,果真被二王子说对了,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下好了,拿下大关口,就可以据险而守,等待援军。 于是他兴奋的双手颤抖,举起右手高声命令道:“全军听令,随我冲锋,务必一击拿下大关口。” “尊令!” 同样是激动的声音传来,这些陷入绝望的南蛮国士兵,看到了生的希望,自然大喜过望。 之前在树林里伏击他们的昭军,哪里追得上他 们,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此刻大关口也没有其他伏兵,只要拿下关口,那么再反过来阻击后面追击他们的昭军,他们就能站稳脚跟,不至于全军覆没了。 时间紧迫,他们丝毫没有大意,于是全速冲锋,朝着大关口而去,震天响的马蹄声,把大地都给震动得微微颤抖,守在大关口的昭军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吓得大惊失色,慌慌张张逃跑,关门都忘记了关。 “哈哈哈,怂货,果然是不成器的孬兵,我们命不该绝!” 度卷兴奋大吼,一马当先杀进关去。 其余守关士兵见状,也纷纷慌乱起来,四散而逃的样子。 度卷也懒得去追,先占据关口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带领一千五百骑兵翻身下马,就要把守各处隘口。 然而等他们刚下马,还没分散之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再次出现了。 “嗡嗡嗡!”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无数黑点落下,很快就收割了一大波南蛮国士兵的生命。因为他们是轻骑兵,除了弓箭,就是刀枪,根本没有带有盾牌,此刻又聚集在一起,没有防箭的装备,只得找地势躲避。 然而管内城墙都是沿山而建,不仅狭窄,而且陡峭,根本没地方躲,因此随着箭雨一波波落下,他们的人马也在一波波被射杀,甚至都看不到射箭之人的身影,只知道是从山头上射下来的。 而这些山头,必须是从关上才能爬上去的险要所在,原 来那些慌乱的守关士兵,就是诱饵,此处早已有了伏兵,昭军匆忙逃走忘记关门,也是故意的,就是把他们放进来关门打狗的。 度卷一阵后悔,自己还是太过大意,也低估了昭军的阴险狡诈,于是带着剩下的人马,就要出关逃走。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十几名昭军从关上用绳子坠下来,从外面拉上了关门,而且用粗壮的铁棍给卡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绳扣,他们已经出不去了。 向前突围,是石城郡方向,但是那里已经开过来一队昭军,看样子不下三千,而且装备精良,远近战武器齐备,正在结阵威压而来。 度卷一阵绝望,但还是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朝着这队士兵冲了过去。 只是迎接他们的,还是无数的箭雨,阻滞了他们的速度之后,他们的威胁也就不大了。等冲到昭军面前的时候,他的一千五百骑兵,只剩下五百余人,其余人马,都被密集的箭雨射杀了。 度卷心中悲凉,带着必死的决心,撞上了对方的大阵。 然而无数森寒的长枪从盾牌之间戳出来,他还没能破开一块盾牌,砍杀一个昭军,就中了三枪,鲜血快速流失,他只感觉一阵无力,又挣扎着挥刀劈砍了两下,然后又中了几枪,终究没能支撑住,从马上摔下来,气绝身亡。 将领死了,士兵们失去了主心骨,士气瞬间降到谷底。但是他们保持了自己的骄傲,也保证了南蛮国 的骨气,即使各自为战,也还是向昭军发起了死亡冲锋,没有一个人退缩,也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都一头撞在了昭军大阵前的长枪上。 大部分瞬间人仰马翻,被刺死。但是也有几个人冲破了昭军的盾牌阵,进入阵中,然而还没来得及杀人陪葬,就被无数刀斧手给砍杀。 但有人还是拼死挥出了自己的大刀,昭军有倒霉的家伙被砍伤,但是无人死亡,经过一刻钟的战斗,度卷率领的一千五百骑全军覆没,而昭军,付出了三人重伤,八人轻伤的代价,解决了此处战斗。 随即这队昭军在副将冯卢的率领下,出关赶去主战场。 而之前追着骑兵而来的那些昭军,跟冯卢汇合之后,翻身杀了回去,要配合大将军秦叶棓围歼段思齐,彻底吃掉剩下不到两万的南蛮国士兵。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昭军几乎没什么伤亡,就消灭了敌军一半人马,实在是最让人舒畅的大捷啊,秦将军威武。 冯卢此刻也是意气风发,能如此顺利歼灭南蛮国一路大军,每个将领都功劳不小,之后论功行赏,他也可以往上升一升了。 用功劳拿,上到将军,下到士兵,都是兴奋的,尤其是歼灭的还是勇猛凶悍的南蛮国精锐,这个让陛下都有点头疼的国家,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了。 于是乎,段思齐所有退路被堵断,被完全包围在谷底,即使他聚拢人马,收集同 袍尸体和战马尸体堆起防御工事,也逃不掉被灭掉的命运,要依靠一万多人抵抗精锐无比的三万昭军,显然是不可能的,更等不到援军。 而在秦叶棓收缩包围圈,对这段思齐进行最后的歼灭之时,戴冠和冷霜凝也随着田宏远,带领一万梁州军杀入了南蛮国境内,一路上攻城拔寨,势如破竹。 南蛮国境内基本上没有雄关大城,大军根本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去攻城略地,只需要拔除那些依据险要地势扎下的大寨就行。 而每到一个大寨,戴冠和冷霜凝就充分发挥了他们的杀人技,趁夜潜入,突然发难,刺杀对方将领,然后放火烧毁对方营寨,趁势打开寨门,田宏远挥兵而进,十分轻松就能拿下一座关隘营寨……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诛心 秦叶棓在大关口前对段思齐发起冷酷歼灭的时候,南蛮王的八万大军,也对宏远郡进行了全面合围,派出大军日夜攻打东西南北四处城门,势必要一举拿下宏远郡,给那个无名小将毛宁当头棒喝,同时也是宣示自己的强大无匹,整个梁州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小小的宏远郡? 因此,南蛮国出征梁州的十五万大军,全都投入最为激烈凶险的战斗,不知道田宏远在后方的所作所为,因此也不可能派出援兵回救,或者派遣留守国内的大军来将田宏远给剿灭。 不但他们不能回援,反而是急需援救,不仅是面临全军覆没的段思齐,就是围攻宏远郡的南蛮王也是如此,虽然八万大军围攻只有两万人守城的宏远郡已经够了,但是对方强烈的抵抗,让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攻破城池。 南蛮王觉得这大大地延缓了他们的计划,对接下来占领梁州的方略十分不利,因此直接派出信使,令留守国都的大王子段思初调度五万大军来援。 段思初文采斐然,在南蛮国掀起了一阵轰轰烈烈的文学风暴,同时也是通过了一己之力,培养了大量的文官,改变了南蛮国重武轻文的格局,将野蛮凶悍的南蛮国,逐渐带着走向文明和强大。 南蛮王虽然没有儿子的格局和文才,而且还是崇尚武力的狂热分子,但是他跟昭国打了多年的交道,知道要走向强大,那必须 文武并重,学着大昭国那样,将国内的人才都进行大力培养起来,并且奖励耕种,明朗法度,清明吏治,建设城池,大力发展百业,彻底走向强大,而不是跟以往一样打游击。 他十分信任段思初,因此把大权下放,任由段思初施为,至于能走到哪一步无所谓,只要后继之人继续努力,相信总有一天,南蛮国会无比强大,成为一个与大昭国比肩的存在。 毕竟,南边还有大片的领土和无数的人口,只要加以征服和利用,那么在幅员上来说,也不会输给昭国。 而他自己,则是和同样尚武的二王子一起,大力发展南蛮国武力,将精兵悍将们给推向巅峰,保持南蛮国勇猛无敌的额优良传统,继续以武力来威胁昭国。 这一次出征,他和段思齐各领一军,以迅雷之势北上,虽然是受梁王的条件所鼓动,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梁王许诺的利益,他要拿,并且还要主动争取更多的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让梁王好过,毕竟梁王是在玩火,他能答应出兵助他,自然是看重背后巨大的利益。 只是他在派出信使请求援兵,然后以绝对的优势一举拿下宏远郡的时候,不知道二王子段思齐已经走向最后的死亡之路。 当段思齐派出的信使历经艰辛来到南蛮王的大营,递上段思齐写的求救信时,整个大营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哪里来的敌军,这 怎么可能,为何他们完全不知道? 此中最为慌乱的,当然是梁王,作为情报来源,他对梁州布局已久,而且对各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是为何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故?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信使带来的信件,心中冷汗直冒,更是不敢跟那些愤怒的南蛮国悍将对视,这可是自己天大的失误啊,要是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因此覆灭,那么他跟南蛮王之间,恐怕会结下很大的怨念,毕竟二王子段思齐,也是南蛮王十分宠爱的儿子,甚至超过了大王子段思初! 南蛮王面色阴沉地看着梁王,虽然没说,但是眼神在质问他是怎么回事。梁王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把目光转向那个十分狼狈的信使道:“他们打的什么旗帜,领兵将领可曾看清?” 信使嗫嚅道:“我们中了对方的埋伏,对方手段实在是卑鄙,我们根本算不上跟他们大战,是在被他们给使用各种手段打击,因此不曾看到领兵大将。” “这,怎么会,他们如何做到的……” 众人都惊愕不已,这是还没见到对方的正主儿,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一半人马,而且陷入死地,若不救援,那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即使二王子是调度有方的统帅之才,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绝无反败为胜的可能。 信使见众人如此激动,再次道:“据二王子推测,他们可能是留守梁州的那一万人马 ,而且二王子还说,此刻梁州必然空虚,希望大王派出两队人马,一路直接暗中潜伏进入梁州城,一举拿下城池,另一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救援二王子。” 随着信使的话音落下,焦急的众人算是冷静下来,不愧是统帅之才的二王子啊,身陷绝地,还能如此冷静的判断出局势来,并且做出建议,实在是厉害。 南蛮王和梁王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段思齐不给出判断,他们当然不敢这样做,而且也不会知道那一万守军竟然如此大胆,会在那个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将段思齐给逼入绝地。 更让人惊骇的是,对方只有一万人马啊,但是却把段思齐的四万人给这样击溃,而且还结成包围圈,要全歼剩下的一万多人,这得多大的魄力和多么高超的领兵才能才敢这么做啊,他们此刻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对方有高人,而且还是之前不曾显山露水的高人。 想到这里,梁王一阵后怕,这个田宏远,还真是厉害啊,竟然暗中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人物。先前是一个一战成名的毛宁,这一次这个领兵将领,似乎更加厉害,不然也不敢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他。 毕竟毛宁再勇猛,那也是带人守城,出城歼灭高斯计的事情,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更是高斯计轻敌大意造成的后果。 可是后面这个神秘大将,那是真正的显示出了大手笔啊,以一万人马围 歼段思齐四万精兵,而且还成功了,这哪怕是昭国最智勇双全的将军,也无出其右。 谁能想到呢,段思齐的妙计,居然落入对方的圈套,而且只用了一百余车粮草和一个坚固无比的阵型,就让南蛮国四万精锐无计可施,被憋屈地围杀在大关口。 众人震惊过后,自然是对于这次出兵梁州产生了一些忧虑,十五万大军出击,除了之前拿下了一些人去楼空的县城之外,那是一个郡城都没打下来,先是高斯计损失三万大军,给了南蛮国大军士气当头一棒,随后是他们猛攻宏远郡却毫无建树,被宏远郡军民顽强的抵抗下来,城头都很难登上去,即使有人登上去,还是会被守军给斩尽杀绝。 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寄希望于二王子段思齐出奇制胜,没想到二王子反而中计,再不援救,只怕就要兵败身死。 南蛮王等众人回过神,立马做出安排,命梁王亲自领兵两万,带领猛将段安、度舒为副将,直扑空虚的梁州城,占据州府之后,就可以辐射整个梁州,其余郡县闻讯,必定人心惶惶,到时候要占据梁州全境,就十分轻松了。 然后命令高斯计带领一万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救援段思齐,要不计一切代价,击溃敌军,救出二王子的人马。成,则前罪抵消,败,则二罪并罚。 高斯计领到命令,丝毫没有犹豫,之前损兵折将,可是犯下了天大的罪 过,要不是正是用人之际,南蛮王都想砍了他的脑袋。 如今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哪里不拼命? 于是在信使的带领下,高斯计率领一万精锐铁骑,直奔大关口,势必要在段思齐被剿灭之前赶到,打那个胆大包天的昭国将领一个措手不及,救出二王子,立下大功,那么也算是不辱没自己的威名。 要知道这些天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因为他是南蛮国有数的猛将,又是南蛮王极为器重的大将,手底下又统领着三万兵马,因此地位尊崇,他也是个十分高调的人,平时没少得罪同僚,众人碍于他的威风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他损兵折将,还让大军士气受挫,自然是倒霉了,南蛮王即使再重视他,也抵不住同僚落井下石,可谓是把之前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 他虽然十分不忿,但是也没有脸反驳,只得夹起尾巴做人。但是如今,南蛮王再次给了他机会,让他率兵救主,就是给众人一个信号,高斯计依旧是南蛮王极为倚重的大将。 高斯计重掌兵权,感到同僚态度的变化,心里好受了不少,但是经过这次教训,他也不敢太高调,一切等救出二王子再说。 高斯计带着一万骑兵,浩浩荡荡杀向大关口的时候,秦叶棓对于段思齐的围杀也进入尾声。 不得不说,段思齐很顽强,利用同伴的尸体作为防御工事,一时之间,确实起到了狙击敌人的 作用,但是秦叶棓丝毫没有留手,之前从荆棘丛逃走的南蛮国士兵,又被赶了回来。 埋伏在那边的人马也现身了,追着南蛮国士兵而来,占据了荆棘丛出口;大关口方向,同样所有伏兵现身,逼了过来,然后是他亲自率领的中军,将阵型朝前推进,缩紧包围圈,然后继续利用火箭和火油攻击段思齐。 段思齐的战术,给他们营造了一个抵抗的空间,同时也是拖延了被歼灭的时间,一旦援军到来,他们就有救了。 因此面对秦叶棓的攻击,他迅速做出调整,分散士卒,变成一个个小方阵,用盾牌结成防火阵势,然后派兵挖出一个个土坑,减少火油流淌燃烧的面积,泥土对于灭火也十分快速。 在这种方法之下,不只是火攻,就是箭矢取得的效果,都不那么明显了,鉴于此,秦叶棓也知道,最终还是要短兵相接,才能彻底消灭了段思齐了。 于是几道命令通过旗语传递而出,三面围攻段思齐的大军,纷纷亮出刀枪,直扑段思齐的小方阵,来一场最为直接的战斗。 看到这一幕,段思齐稍微松了口气,硬拼好啊,南蛮国的勇士,根本不带怕的,而且对方不过一万人马,自己这边人数占优,要突围,就简单的多了。 然而随着秦叶棓的大军源源不断涌出,段思齐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杀人诛心 秦叶棓在大关口前对段思齐发起冷酷歼灭的时候,南蛮王的八万大军,也对宏远郡进行了全面合围,派出大军日夜攻打东西南北四处城门,势必要一举拿下宏远郡,给那个无名小将毛宁当头棒喝,同时也是宣示自己的强大无匹,整个梁州他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小小的宏远郡? 因此,南蛮国出征梁州的十五万大军,全都投入最为激烈凶险的战斗,不知道田宏远在后方的所作所为,因此也不可能派出援兵回救,或者派遣留守国内的大军来将田宏远给剿灭。 不但他们不能回援,反而是急需援救,不仅是面临全军覆没的段思齐,就是围攻宏远郡的南蛮王也是如此,虽然八万大军围攻只有两万人守城的宏远郡已经够了,但是对方强烈的抵抗,让他们一时半会儿不能攻破城池。 南蛮王觉得这大大地延缓了他们的计划,对接下来占领梁州的方略十分不利,因此直接派出信使,令留守国都的大王子段思初调度五万大军来援。 段思初文采斐然,在南蛮国掀起了一阵轰轰烈烈的文学风暴,同时也是通过了一己之力,培养了大量的文官,改变了南蛮国重武轻文的格局,将野蛮凶悍的南蛮国,逐渐带着走向文明和强大。 南蛮王虽然没有儿子的格局和文才,而且还是崇尚武力的狂热分子,但是他跟昭国打了多年的交道,知道要走向强大,那必须 文武并重,学着大昭国那样,将国内的人才都进行大力培养起来,并且奖励耕种,明朗法度,清明吏治,建设城池,大力发展百业,彻底走向强大,而不是跟以往一样打游击。 他十分信任段思初,因此把大权下放,任由段思初施为,至于能走到哪一步无所谓,只要后继之人继续努力,相信总有一天,南蛮国会无比强大,成为一个与大昭国比肩的存在。 毕竟,南边还有大片的领土和无数的人口,只要加以征服和利用,那么在幅员上来说,也不会输给昭国。 而他自己,则是和同样尚武的二王子一起,大力发展南蛮国武力,将精兵悍将们给推向巅峰,保持南蛮国勇猛无敌的额优良传统,继续以武力来威胁昭国。 这一次出征,他和段思齐各领一军,以迅雷之势北上,虽然是受梁王的条件所鼓动,但是他有自己的打算,梁王许诺的利益,他要拿,并且还要主动争取更多的好处,不然他也不会让梁王好过,毕竟梁王是在玩火,他能答应出兵助他,自然是看重背后巨大的利益。 只是他在派出信使请求援兵,然后以绝对的优势一举拿下宏远郡的时候,不知道二王子段思齐已经走向最后的死亡之路。 当段思齐派出的信使历经艰辛来到南蛮王的大营,递上段思齐写的求救信时,整个大营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哪里来的敌军,这 怎么可能,为何他们完全不知道? 此中最为慌乱的,当然是梁王,作为情报来源,他对梁州布局已久,而且对各方面的情况了如指掌,可是为何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故?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信使带来的信件,心中冷汗直冒,更是不敢跟那些愤怒的南蛮国悍将对视,这可是自己天大的失误啊,要是段思齐的四万大军因此覆灭,那么他跟南蛮王之间,恐怕会结下很大的怨念,毕竟二王子段思齐,也是南蛮王十分宠爱的儿子,甚至超过了大王子段思初! 南蛮王面色阴沉地看着梁王,虽然没说,但是眼神在质问他是怎么回事。梁王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把目光转向那个十分狼狈的信使道:“他们打的什么旗帜,领兵将领可曾看清?” 信使嗫嚅道:“我们中了对方的埋伏,对方手段实在是卑鄙,我们根本算不上跟他们大战,是在被他们给使用各种手段打击,因此不曾看到领兵大将。” “这,怎么会,他们如何做到的……” 众人都惊愕不已,这是还没见到对方的正主儿,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一半人马,而且陷入死地,若不救援,那估计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即使二王子是调度有方的统帅之才,只怕在这种情况下,也绝无反败为胜的可能。 信使见众人如此激动,再次道:“据二王子推测,他们可能是留守梁州的那一万人马 ,而且二王子还说,此刻梁州必然空虚,希望大王派出两队人马,一路直接暗中潜伏进入梁州城,一举拿下城池,另一路自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救援二王子。” 随着信使的话音落下,焦急的众人算是冷静下来,不愧是统帅之才的二王子啊,身陷绝地,还能如此冷静的判断出局势来,并且做出建议,实在是厉害。 南蛮王和梁王自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段思齐不给出判断,他们当然不敢这样做,而且也不会知道那一万守军竟然如此大胆,会在那个地方布下天罗地网,将段思齐给逼入绝地。 更让人惊骇的是,对方只有一万人马啊,但是却把段思齐的四万人给这样击溃,而且还结成包围圈,要全歼剩下的一万多人,这得多大的魄力和多么高超的领兵才能才敢这么做啊,他们此刻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对方有高人,而且还是之前不曾显山露水的高人。 想到这里,梁王一阵后怕,这个田宏远,还真是厉害啊,竟然暗中培养出这么厉害的人物。先前是一个一战成名的毛宁,这一次这个领兵将领,似乎更加厉害,不然也不敢把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他。 毕竟毛宁再勇猛,那也是带人守城,出城歼灭高斯计的事情,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更是高斯计轻敌大意造成的后果。 可是后面这个神秘大将,那是真正的显示出了大手笔啊,以一万人马围 歼段思齐四万精兵,而且还成功了,这哪怕是昭国最智勇双全的将军,也无出其右。 谁能想到呢,段思齐的妙计,居然落入对方的圈套,而且只用了一百余车粮草和一个坚固无比的阵型,就让南蛮国四万精锐无计可施,被憋屈地围杀在大关口。 众人震惊过后,自然是对于这次出兵梁州产生了一些忧虑,十五万大军出击,除了之前拿下了一些人去楼空的县城之外,那是一个郡城都没打下来,先是高斯计损失三万大军,给了南蛮国大军士气当头一棒,随后是他们猛攻宏远郡却毫无建树,被宏远郡军民顽强的抵抗下来,城头都很难登上去,即使有人登上去,还是会被守军给斩尽杀绝。 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寄希望于二王子段思齐出奇制胜,没想到二王子反而中计,再不援救,只怕就要兵败身死。 南蛮王等众人回过神,立马做出安排,命梁王亲自领兵两万,带领猛将段安、度舒为副将,直扑空虚的梁州城,占据州府之后,就可以辐射整个梁州,其余郡县闻讯,必定人心惶惶,到时候要占据梁州全境,就十分轻松了。 然后命令高斯计带领一万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救援段思齐,要不计一切代价,击溃敌军,救出二王子的人马。成,则前罪抵消,败,则二罪并罚。 高斯计领到命令,丝毫没有犹豫,之前损兵折将,可是犯下了天大的罪 过,要不是正是用人之际,南蛮王都想砍了他的脑袋。 如今能有将功赎罪的机会,他哪里不拼命? 于是在信使的带领下,高斯计率领一万精锐铁骑,直奔大关口,势必要在段思齐被剿灭之前赶到,打那个胆大包天的昭国将领一个措手不及,救出二王子,立下大功,那么也算是不辱没自己的威名。 要知道这些天他的日子可不好过,因为他是南蛮国有数的猛将,又是南蛮王极为器重的大将,手底下又统领着三万兵马,因此地位尊崇,他也是个十分高调的人,平时没少得罪同僚,众人碍于他的威风敢怒不敢言,但是现在,他损兵折将,还让大军士气受挫,自然是倒霉了,南蛮王即使再重视他,也抵不住同僚落井下石,可谓是把之前的怨气全都发泄出来了。 他虽然十分不忿,但是也没有脸反驳,只得夹起尾巴做人。但是如今,南蛮王再次给了他机会,让他率兵救主,就是给众人一个信号,高斯计依旧是南蛮王极为倚重的大将。 高斯计重掌兵权,感到同僚态度的变化,心里好受了不少,但是经过这次教训,他也不敢太高调,一切等救出二王子再说。 高斯计带着一万骑兵,浩浩荡荡杀向大关口的时候,秦叶棓对于段思齐的围杀也进入尾声。 不得不说,段思齐很顽强,利用同伴的尸体作为防御工事,一时之间,确实起到了狙击敌人的 作用,但是秦叶棓丝毫没有留手,之前从荆棘丛逃走的南蛮国士兵,又被赶了回来。 埋伏在那边的人马也现身了,追着南蛮国士兵而来,占据了荆棘丛出口;大关口方向,同样所有伏兵现身,逼了过来,然后是他亲自率领的中军,将阵型朝前推进,缩紧包围圈,然后继续利用火箭和火油攻击段思齐。 段思齐的战术,给他们营造了一个抵抗的空间,同时也是拖延了被歼灭的时间,一旦援军到来,他们就有救了。 因此面对秦叶棓的攻击,他迅速做出调整,分散士卒,变成一个个小方阵,用盾牌结成防火阵势,然后派兵挖出一个个土坑,减少火油流淌燃烧的面积,泥土对于灭火也十分快速。 在这种方法之下,不只是火攻,就是箭矢取得的效果,都不那么明显了,鉴于此,秦叶棓也知道,最终还是要短兵相接,才能彻底消灭了段思齐了。 于是几道命令通过旗语传递而出,三面围攻段思齐的大军,纷纷亮出刀枪,直扑段思齐的小方阵,来一场最为直接的战斗。 看到这一幕,段思齐稍微松了口气,硬拼好啊,南蛮国的勇士,根本不带怕的,而且对方不过一万人马,自己这边人数占优,要突围,就简单的多了。 然而随着秦叶棓的大军源源不断涌出,段思齐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全军覆没 段思齐大惊失色的原因很显然,从对方冒头的人马来看,远远超出一万之数,而且看那精气神,根本不是什么府县兵马滥竽充数,甚至是梁州驻军,都没有这样的威势。 所以段思齐心中有一个惊惧的想法,这是昭国边军精锐,只有这才解释得通,自己被人设计,落入这步田地,就说明对方领兵大将,一定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而昭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技巧和装备,都不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梁州驻军可比,更不用说府县兵马了。 因此,自己不仅是栽了,而且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瞒过梁州所有的眼线,带领大军到此埋伏自己的。 梁王,梁王,你这个废物,就这样还想着造反,去称霸天下,简直是可笑。 段思齐心中无不嘲讽梁王,但是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悲哀,面对昭国边军精锐,而且人数众多,那么即使自己麾下勇士再怎么勇猛无畏,也很难活着走出这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真是让人不甘心啊。段思齐感慨不已,自己第一次独自领军,难道就要折戟沉沙吗? 感慨完了之后,段思齐看着扑杀而来的昭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他已然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一定不让对方轻松歼灭自己麾下的勇士,而是要狠狠地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让昭军知道,南蛮国的勇士,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段 思齐指挥士兵,积极抵抗,绝不轻易后退一步。 然而在强大的昭军精锐面前,还是不够看。秦叶棓居中指挥,大军有条不紊地进攻,以盾牌手和长枪手组成第一道进攻矛头,不断压缩包围圈的时候,也是在保证最小伤亡的代价来消灭敌军。 三方兵马动作如一,不急不躁,稳步推进,以无可抵抗的威势,一步步蚕食段思齐的兵马,就这样,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之后,段思齐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南蛮国勇士,无比不甘的倒下了,永远闭上眼睛,在这个地方交代了自己的性命。 段思齐见援军还不到,心中已经绝望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抽出了他那许久不用的弯刀,要亲自下场厮杀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二品巅峰境界,加上学习了许多军中战法,因此武力十分高强,昭军要拿下他,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果然,围拢过去的昭军阵型,在段思齐强大的武力反击面前,还是被攻破了一处。 段思齐先是以弯刀挑开那些盾牌,然后趁机近身,斩杀昭军士兵,然后是以强大的内力,接连摧毁了好几处缺口。 南蛮国士兵趁机杀入阵型之中,开始最为血腥残酷的肉搏。昭军士兵是百战精兵,面对如此突发情况,自然也能应付过来,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们很快调整过来,继续组织起防御,然 后继续逼近。 段思齐虽然勇不可当,一个人大杀四方,但是手底下那些士兵,就没有如此本事,尤其是突入昭军阵中的那些南蛮国士兵,被第二道攻击队悉数斩杀,也就是正面对敌的大杀器刀斧手,专门捡漏的。 就是等这些人冲破第一道防线,突入阵中后,他们以逸待劳,将敌人给斩杀。 段思齐不愧是武道高手,面对潮水一样的昭军,丝毫不惧,除了自己大杀四方之外,还给手底下士兵创造突围的机会,不断挑破昭军防线,然后指挥南蛮国士兵拼命突围。 只是他这一切,都被秦叶棓看在眼里,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即使他们突破第一道攻击线,也无法越过第二道,就算是能越过第二道,也通不过第三道,总之,秦叶棓打定主意,段思齐他吃定了,玉皇大帝都保不住。 而且是全歼,不放走一人。至于杀伤很多昭军士兵的段思齐,他到时候会活捉此人,要以其为筹码,获得此战最大的好处。 几名副将见段思齐如此勇猛,杀了那么多兄弟,顿时被激发了斗志,纷纷请战,要拿下这个嚣张的二王子。 秦叶棓知道段思齐的本事,因此没有丝毫大意,于是派出四名武功高强的副将,联手对敌段思齐,不管怎么样,要活捉此人。 得到将令的四人,自然兴奋不已,那可是南蛮国二王子,要是活捉了,那岂不是大功一件。最重要的是,此 人杀了他们不少兄弟,屡次攻破进攻阵型,已经让他们十分不爽了。 于是乎,四人联手,拍马挺枪,直取段思齐。 四人不仅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武功更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或许不如江湖高手那般变化多端,灵活花哨,但是杀人的效果,绝对是最直接的。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每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威力惊人。 段思齐见状,也不敢大意,而是全心全意来迎战四人。一时之间,五骑你来我往,在战场上好一番厮杀。 四名副将都没大意,而是拿出十分的本事来围杀段思齐。段思齐身处四人中间,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源源不绝的真气支撑,一人力敌四人而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频频使出各种杀招,一时间逼得四将惊骇莫名,随时都有阵亡的危险。 但是他们丝毫没有胆怯,而是被激发了血性,势必要拿下此人,于是个个都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各种杀手锏使出来,一时之间,段思齐的真气都不能伤到他们。 主要是他不敢分心,更没有时间来施展修为,于是只得凭着娴熟的武艺,勇斗四将。 在过了几十回合之后,四人惊险的发现,他们竟然无法拿下段思齐,而他们几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都是段思齐的刀罡给划破的,虽然不致命,但是这对于他们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 秦叶棓见状,也感慨不已,这个段思齐,还真是一个 奇人啊,竟然将江湖上的厮杀招数,用在沙场之上,而且还取得很好的效果,这找谁说理去。 但是对于四将,秦叶棓并不担心,从场上的结果来看,他们暂时比较吃亏,但是秦叶棓知道一个道理,段思齐的真气是啊有限的,一道耗光了,那么四将任何一人,都可以与之匹敌。 于是他从容不迫指挥大军,将失去段思齐指挥的南蛮国士兵给一一歼灭,打到现在,段思齐的人马,只剩下五千人不到,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段思齐实际上也有不少杀手锏,比如链子刀,但是在现在情况下,他不敢使用,一旦弯刀离手,就算是能伤了对方一人,也很可能被其余三人给找到空隙而一击必杀。 因此他越往后打,越是惊骇,这几个人,怎么如此难缠?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体内隐隐感觉有些乏力,真气消耗得很大,而反观对面几人,是越战越勇。 段思齐暗中叹气,看来最终还是要交代在这里,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了,能杀一个是一个。 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绪下,他反而坦然了,于是也不再计较怎么保护自己,有效杀伤敌人,而是不管不顾,一切以击杀对方人马为主。 很快,四将就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间,四人压力陡增,不管是哪一个面对上段思齐的弯刀,都是险象环生。而被人趁机的攻击,要看要建功,最后 都被段思齐巧妙躲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副将一不小心,手臂就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疼得武器都拿不稳,长枪只能单手拖着,惊恐不已。 好在段思齐要对他进行补刀的时候,其余三人立马扑上,袭击段思齐后背,才让其收刀回访。 这名将领见状,要咬牙再上,却听得秦叶棓的军令,命他回阵。 于是乎,现场变成了三打一的局面。段思齐伤了一人,信心大涨,面对接下来的三人,更是毫无保留,奋力拼杀。 但是三将也不是吃素的,同伴被伤了,他们虽然惊讶,但是接下来是愤怒,是为同伴报仇的那种迫切心情,因此出招变得又狠又快,段思齐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再次被打了回去。 又斗过了一阵,段思齐只感觉精力不济,双手发酸,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此刻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三将也是汗流浃背,但是战斗到了最为紧急关头,谁也不能退缩,不然就是失败。 而段思齐抽空看了一眼战场,顿时心如刀割。 只因战场之上战斗的南蛮国士兵,已经只剩下几百人了,而且个个带伤,狼狈不堪。反观对方,阵型再次变得整齐,盾牌手和长枪手配合默契,一进一戳,就是一个勇士倒下,那长枪,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根本无法抵抗。 南蛮国士兵的武器配备,只有两样,弓箭和钢刀,作战方式是先以弓箭射杀敌人,待近身 之后,就挥刀砍杀,凭借个人的勇武而大杀四方,很少有士兵使用长武器的。 除了战将之外,基本上都是弓箭和钢刀的搭配,这也跟他们的作战环境有关,南蛮国多是深山大泽,部落冲突时,也多是近身砍杀为主,弓箭射杀为辅,很少有想昭军这样的对阵方式,因此他们此刻就吃了大亏。 段思齐看着最后剩下的人也在不断倒下,心中悲愤,气急之下,自己也开始乱了章法,三将抓住机会,默契配合,再又过了三十招后,段思齐弯刀被挑飞,后背和肩膀,都被砸了一枪,段思齐支撑不住,摔下马去,还没等爬起来,三杆长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要害。 段思齐整个人瘫倒在地,放弃了抵抗,侧眼看去,现场一个站着的南蛮国士兵也没有,他知道,自己全军覆没了,而父王的援军,还没有赶到。 段思齐束手就擒,秦叶棓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恭维道:“不愧是勇猛无敌的二王子段思齐,果真厉害了。” 段思齐十分不忿道:“你到底是谁,能否让我输给明白?” 第二百九十四章 全军覆没 段思齐大惊失色的原因很显然,从对方冒头的人马来看,远远超出一万之数,而且看那精气神,根本不是什么府县兵马滥竽充数,甚至是梁州驻军,都没有这样的威势。 所以段思齐心中有一个惊惧的想法,这是昭国边军精锐,只有这才解释得通,自己被人设计,落入这步田地,就说明对方领兵大将,一定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而昭军所表现出来的战斗技巧和装备,都不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梁州驻军可比,更不用说府县兵马了。 因此,自己不仅是栽了,而且到现在,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瞒过梁州所有的眼线,带领大军到此埋伏自己的。 梁王,梁王,你这个废物,就这样还想着造反,去称霸天下,简直是可笑。 段思齐心中无不嘲讽梁王,但是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悲哀,面对昭国边军精锐,而且人数众多,那么即使自己麾下勇士再怎么勇猛无畏,也很难活着走出这里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还真是让人不甘心啊。段思齐感慨不已,自己第一次独自领军,难道就要折戟沉沙吗? 感慨完了之后,段思齐看着扑杀而来的昭军,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而冰冷,他已然下定决心,就算是死,也一定不让对方轻松歼灭自己麾下的勇士,而是要狠狠地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让昭军知道,南蛮国的勇士,不管什么时候,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段 思齐指挥士兵,积极抵抗,绝不轻易后退一步。 然而在强大的昭军精锐面前,还是不够看。秦叶棓居中指挥,大军有条不紊地进攻,以盾牌手和长枪手组成第一道进攻矛头,不断压缩包围圈的时候,也是在保证最小伤亡的代价来消灭敌军。 三方兵马动作如一,不急不躁,稳步推进,以无可抵抗的威势,一步步蚕食段思齐的兵马,就这样,战斗持续了几个时辰之后,段思齐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南蛮国勇士,无比不甘的倒下了,永远闭上眼睛,在这个地方交代了自己的性命。 段思齐见援军还不到,心中已经绝望了,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抽出了他那许久不用的弯刀,要亲自下场厮杀了。 要知道,他可是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二品巅峰境界,加上学习了许多军中战法,因此武力十分高强,昭军要拿下他,只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果然,围拢过去的昭军阵型,在段思齐强大的武力反击面前,还是被攻破了一处。 段思齐先是以弯刀挑开那些盾牌,然后趁机近身,斩杀昭军士兵,然后是以强大的内力,接连摧毁了好几处缺口。 南蛮国士兵趁机杀入阵型之中,开始最为血腥残酷的肉搏。昭军士兵是百战精兵,面对如此突发情况,自然也能应付过来,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他们很快调整过来,继续组织起防御,然 后继续逼近。 段思齐虽然勇不可当,一个人大杀四方,但是手底下那些士兵,就没有如此本事,尤其是突入昭军阵中的那些南蛮国士兵,被第二道攻击队悉数斩杀,也就是正面对敌的大杀器刀斧手,专门捡漏的。 就是等这些人冲破第一道防线,突入阵中后,他们以逸待劳,将敌人给斩杀。 段思齐不愧是武道高手,面对潮水一样的昭军,丝毫不惧,除了自己大杀四方之外,还给手底下士兵创造突围的机会,不断挑破昭军防线,然后指挥南蛮国士兵拼命突围。 只是他这一切,都被秦叶棓看在眼里,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即使他们突破第一道攻击线,也无法越过第二道,就算是能越过第二道,也通不过第三道,总之,秦叶棓打定主意,段思齐他吃定了,玉皇大帝都保不住。 而且是全歼,不放走一人。至于杀伤很多昭军士兵的段思齐,他到时候会活捉此人,要以其为筹码,获得此战最大的好处。 几名副将见段思齐如此勇猛,杀了那么多兄弟,顿时被激发了斗志,纷纷请战,要拿下这个嚣张的二王子。 秦叶棓知道段思齐的本事,因此没有丝毫大意,于是派出四名武功高强的副将,联手对敌段思齐,不管怎么样,要活捉此人。 得到将令的四人,自然兴奋不已,那可是南蛮国二王子,要是活捉了,那岂不是大功一件。最重要的是,此 人杀了他们不少兄弟,屡次攻破进攻阵型,已经让他们十分不爽了。 于是乎,四人联手,拍马挺枪,直取段思齐。 四人不仅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武功更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或许不如江湖高手那般变化多端,灵活花哨,但是杀人的效果,绝对是最直接的。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每一招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威力惊人。 段思齐见状,也不敢大意,而是全心全意来迎战四人。一时之间,五骑你来我往,在战场上好一番厮杀。 四名副将都没大意,而是拿出十分的本事来围杀段思齐。段思齐身处四人中间,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源源不绝的真气支撑,一人力敌四人而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频频使出各种杀招,一时间逼得四将惊骇莫名,随时都有阵亡的危险。 但是他们丝毫没有胆怯,而是被激发了血性,势必要拿下此人,于是个个都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各种杀手锏使出来,一时之间,段思齐的真气都不能伤到他们。 主要是他不敢分心,更没有时间来施展修为,于是只得凭着娴熟的武艺,勇斗四将。 在过了几十回合之后,四人惊险的发现,他们竟然无法拿下段思齐,而他们几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都是段思齐的刀罡给划破的,虽然不致命,但是这对于他们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 秦叶棓见状,也感慨不已,这个段思齐,还真是一个 奇人啊,竟然将江湖上的厮杀招数,用在沙场之上,而且还取得很好的效果,这找谁说理去。 但是对于四将,秦叶棓并不担心,从场上的结果来看,他们暂时比较吃亏,但是秦叶棓知道一个道理,段思齐的真气是啊有限的,一道耗光了,那么四将任何一人,都可以与之匹敌。 于是他从容不迫指挥大军,将失去段思齐指挥的南蛮国士兵给一一歼灭,打到现在,段思齐的人马,只剩下五千人不到,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段思齐实际上也有不少杀手锏,比如链子刀,但是在现在情况下,他不敢使用,一旦弯刀离手,就算是能伤了对方一人,也很可能被其余三人给找到空隙而一击必杀。 因此他越往后打,越是惊骇,这几个人,怎么如此难缠?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体内隐隐感觉有些乏力,真气消耗得很大,而反观对面几人,是越战越勇。 段思齐暗中叹气,看来最终还是要交代在这里,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了,能杀一个是一个。 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情绪下,他反而坦然了,于是也不再计较怎么保护自己,有效杀伤敌人,而是不管不顾,一切以击杀对方人马为主。 很快,四将就发现了这一点,一时间,四人压力陡增,不管是哪一个面对上段思齐的弯刀,都是险象环生。而被人趁机的攻击,要看要建功,最后 都被段思齐巧妙躲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副将一不小心,手臂就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疼得武器都拿不稳,长枪只能单手拖着,惊恐不已。 好在段思齐要对他进行补刀的时候,其余三人立马扑上,袭击段思齐后背,才让其收刀回访。 这名将领见状,要咬牙再上,却听得秦叶棓的军令,命他回阵。 于是乎,现场变成了三打一的局面。段思齐伤了一人,信心大涨,面对接下来的三人,更是毫无保留,奋力拼杀。 但是三将也不是吃素的,同伴被伤了,他们虽然惊讶,但是接下来是愤怒,是为同伴报仇的那种迫切心情,因此出招变得又狠又快,段思齐好不容易建立的信心,再次被打了回去。 又斗过了一阵,段思齐只感觉精力不济,双手发酸,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此刻整个人都冒着热气。 三将也是汗流浃背,但是战斗到了最为紧急关头,谁也不能退缩,不然就是失败。 而段思齐抽空看了一眼战场,顿时心如刀割。 只因战场之上战斗的南蛮国士兵,已经只剩下几百人了,而且个个带伤,狼狈不堪。反观对方,阵型再次变得整齐,盾牌手和长枪手配合默契,一进一戳,就是一个勇士倒下,那长枪,犹如不可逾越的鸿沟,根本无法抵抗。 南蛮国士兵的武器配备,只有两样,弓箭和钢刀,作战方式是先以弓箭射杀敌人,待近身 之后,就挥刀砍杀,凭借个人的勇武而大杀四方,很少有士兵使用长武器的。 除了战将之外,基本上都是弓箭和钢刀的搭配,这也跟他们的作战环境有关,南蛮国多是深山大泽,部落冲突时,也多是近身砍杀为主,弓箭射杀为辅,很少有想昭军这样的对阵方式,因此他们此刻就吃了大亏。 段思齐看着最后剩下的人也在不断倒下,心中悲愤,气急之下,自己也开始乱了章法,三将抓住机会,默契配合,再又过了三十招后,段思齐弯刀被挑飞,后背和肩膀,都被砸了一枪,段思齐支撑不住,摔下马去,还没等爬起来,三杆长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要害。 段思齐整个人瘫倒在地,放弃了抵抗,侧眼看去,现场一个站着的南蛮国士兵也没有,他知道,自己全军覆没了,而父王的援军,还没有赶到。 段思齐束手就擒,秦叶棓满脸笑意地走上前恭维道:“不愧是勇猛无敌的二王子段思齐,果真厉害了。” 段思齐十分不忿道:“你到底是谁,能否让我输给明白?” 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服口服 看到段思齐满脸不甘,但是眼中还留有希冀之色,秦叶棓知道,这个家伙是骄傲的,也有很强的实力来维持他的骄傲,如今输得十分憋屈,自然是想知道对手是谁。 看在对方是南蛮国二王子的面子上,而且已经被自己彻底击败,也不怕走漏了消息,秦叶棓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笑着说道:“好说,大昭国征北将军秦叶棓!” 段思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闻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叶棓,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昭国名将秦叶棓,本王子输得不冤!” 秦叶棓道:“在下也很荣幸能跟二王子交手。” 段思齐悲愤道:“成王败寇,秦将军不必如此奚落于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能否告知。” 秦叶棓道:“若不是涉及什么机密,知无不言。” 段思齐道:“据本王子所知,秦将军乃是北方战场主将,而且又是征北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梁州,这不合理。” 秦叶棓笑道:“这个事情,本将自然是听命行事,陛下有调令,本将南下配合梁州牧,防范你们入侵,就是如此简单。” 段思齐觉得秦叶棓没有回答到点上,于是继续问道:“本王子是好奇,你的三万大军,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入梁州,瞒过了所有人,还在此给我设伏?” 秦叶棓哈哈笑道:“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本将军行军打仗,自然是有一些方法在里面 。” 见秦叶棓滴水不漏,段思齐彻底没了脾气,于是换个问题道:“我如今落入你手里,你既然不杀我,那么有什么打算?” 秦叶棓道:“二王子既然聪慧,不妨猜猜看?” 段思齐道:“如今我父王正在猛烈攻打宏远郡,如果秦将军以我为人质,逼迫父王退兵,就能兵不血刃化解边境危机。” 秦叶棓道:“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知道二王子的分量够不够?” 段思齐道:“父王十分宠爱本王子,你的打算能实现。” 秦叶棓却不怎么在意道:“希望如此。” 段思齐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十分难对付,只怕到时候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一定会利用自己在手的筹码,狠狠地敲诈南蛮国一笔,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招。 秦叶棓见他没什么想问的,于是吩咐手下人把段思齐给五花大绑,然后整顿兵马,掉头朝着宏远郡而去。 大军起程不久,在后方埋伏的人马送回消息,南蛮国的援兵到了,问将军怎么办? 秦叶棓吩咐传令兵道:“计划变一下,全部放进来,再关门打狗,另外,我会在此处制造大军交战的动静,你们等信号就全面围攻。” 传令兵一阵兴奋,领命而去。 段思齐见秦叶棓如此狡猾,顿时急得大声抗议,因为自己的原因,父王派出的援兵,又要面临灭亡,那么这一战,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也不知道父王会派出多少人马? 段思 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制造信号,让援兵不要中了对方埋伏,但是又没有任何好的方法,于是只得要求见秦叶棓。 押送段思齐的士兵是秦叶棓的亲卫,见段思齐不安分,于是只好带他去见秦叶棓。见了秦叶棓,段思齐恳求道:“秦将军,贸然出兵攻打梁州,确实是我们不对,如今我的部队被您彻底击败,我心服口服,只希望将军手下留情,不要歼灭父王派出的援军,我会感念将军大恩,到时候将军有什么需求,我一定极力配合将军争取,再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梁王,将军应该需要我们到时候帮您指正梁王,为昭皇陛下解忧才是。” 见段思齐说得如此恳切,秦叶棓道:“你我既然已经开战,战场上没什么情面好讲,他们有本事,就自己突围出去。再说这件事情已经算是大白于天下,不需要你们指正,梁王也完了,至于你说的配合我争取所需,那是必须要做的,否则你小命不保。” 段思齐道:“征北将军威名赫赫,不至于拿我一个人质来施威,我见到父王,一定说服他与将军罢兵言和,以后永不侵犯大昭边境,如何?” 秦叶棓好奇道:“二王子知道援兵是什么人马?怎会如此在意?” 段思齐道:“战场救急,自然是骑兵,父王一定会派出最精锐的骑兵前来,而且领兵将领一定也是十分厉害的人,秦将军就不怕 弄巧成拙?” 秦叶棓道:“二王子多虑了,既然是骑兵,那么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一万,我有三万人马,而且还设下了埋伏,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所以你还是担心他们全军覆没!” 段思齐感觉自己十分憋屈,怎么遇上了这个秦叶棓之后,处处都被人家给限制得死死的,完全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现在,只怕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援兵被人给设计歼灭了。 段思齐无限悲哀涌上心头,很是怀疑,南蛮国这次出兵,会不会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梁王是不是真的要起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个秦叶棓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秦叶棓依旧微笑着说道:“二王子既然没有好的办法,那么就看看本将是怎么歼灭你的那支援军的!” 段思齐无奈摇头,被亲卫给带下去了。 不多时,只听前面马蹄声隆隆响起,气势十分惊人,除了大地在微微颤抖之外,一股烟尘升上天空,形成一道沙尘暴,席卷向秦叶棓的队伍。 秦叶棓见状,立即吩咐士兵准备伏击阵型,并派出两队疑兵,一队穿上南蛮国士兵衣服,在空地之上跟另一队假装战斗,打得热火朝天,喊杀声更是惊天动地。 正在率军狂奔而来的高斯计听闻动静,顿时大喜,于是高呼道:“兄弟们加把劲,二王子还在战斗,我们没来晚,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 高斯计说着,一马当先 杀了过来,后面的士兵见状,纷纷激动不已,高声呼喝:“杀……” 一万铁骑,确实是南蛮王的王牌部队,也是举全国之力打造的精锐之师,毕竟南蛮国的冶炼技术十分落后,要打造好的刀枪铠甲可不容易。这一万骑兵人人都披精铁铠甲,手中钢刀更是最为锋利无匹,胯下战马也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这在盛产矮小马匹的南蛮国来说极为难得,因此这确实是南蛮王的王牌。 看来,二王子段思齐在南蛮王心中的地位,确实十分重要,以至于把这支骑兵派出来救援。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将葬送在此处。 听得动静,段思齐就知道父王派出了这支骑兵,果然如此,他一猜就中,所以之前才请秦叶棓手下留情,要是这支骑兵真的被歼灭,那南蛮国就伤筋动骨了,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场面。 只是此时,秦叶棓才不会理睬这些,他已经做好了大网,等这支骑兵进来,就一网打尽。 高斯计救主心切,听得前边的动静,不疑有他,率军拼命冲锋,生怕晚一秒,二王子就生命不保,于是大部队直接赶上了哨骑,根本管不了是不是有埋伏什么的。 就算是真的有埋伏,他也自信能一举冲破对方阵型,然后杀入场中救下二王子,毕竟对方不过一万人马,还要分散来围剿二王子殿下,那一个方向的敌军,又能有多少人 呢? 高斯计还急着立功,洗刷之前的耻辱,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重新获得大王的信奈。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高斯计毫无顾忌地杀入了秦叶棓的包围圈。 等最后一骑进入秦叶棓设下的伏击圈后,哨骑也就到来通知情况,秦叶棓立即发出信号弹,三万大军做好了全面准备,要彻底吃下这一万骑兵。 进入包围圈的高斯计,循着打斗声冲了过来,眼看着自家这边的勇士被围攻,于是大声道:“冲过去,营救二王子殿下。” “杀啊!” 身后骑兵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随着高斯计凶猛冲锋。 “放箭,射杀敌军!” 随着一声冷酷的命令下达,一时之间,漫天箭雨落下,全都落入高速冲锋而来的南蛮国铁骑。一时之间,只听得惨叫连连,无数南蛮国骑兵中箭落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高斯计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对方还敢分兵伏击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那四万人是干什么吃的,打不过对方一万人就算了,还让对方有余力分兵埋伏自己? 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从箭矢数量来看,伏兵不过是两千人,于是高斯计毫不在意道:“防箭,继续冲锋!” 所有骑兵都举起了一块小盾牌,主要是防住头部,至于其他地方,没有防的必要,一来不致命,二来有盔甲护身,被箭矢射穿还是比较难的。 在高斯计的指挥下,骑兵速度没 有缓下来多少,继续朝前冲锋。 然而,又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而来,砸入他的阵型之中,即使他们做好了防箭的准备,还是有不少人以刁钻的角度中箭落马。 高斯计大惊,怎么还有伏兵,那对方是只用六千人就围歼了二王子四万人马? 高斯计不敢相信,但是没有任何犹豫,还是继续前冲,他已经看到了正在交战的二王子部队,只要冲破前面一层防守阵型,就可以救出二王子了。 然而等他骑兵冲入阵前的时候,他就亡魂大冒,只见地面上无数小坑密布,黑洞洞的直冒着寒气,这是陷马坑? 高斯计看到这么密集的小洞,知道大队骑兵冲过来,根本无法避开,一旦马蹄陷进去,必定会人仰马翻。 而这处地势,又不宽敞,小坑几乎布满了地面,根本没地方躲避,甚至是他自己,都无法绕开,又不能停下来,于是只得弃马飞身,越过这些坑洞,直接杀向对方那长枪密布的阵型。 果然如他所料,胯下宝马也不能避免落入坑中的惨剧,他刚飞身而起,那马儿就一脚踩入坑洞,顿时折断了马腿,轰然翻倒在地。 然而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更加惨烈,纷纷被折断马腿,摔得惨不忍睹,高斯计心里惊恐不已,再转头看着盾牌铸成的铜墙,长枪组成的杀气森森的阵型,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落下…… 第二百九十五章 心服口服 看到段思齐满脸不甘,但是眼中还留有希冀之色,秦叶棓知道,这个家伙是骄傲的,也有很强的实力来维持他的骄傲,如今输得十分憋屈,自然是想知道对手是谁。 看在对方是南蛮国二王子的面子上,而且已经被自己彻底击败,也不怕走漏了消息,秦叶棓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笑着说道:“好说,大昭国征北将军秦叶棓!” 段思齐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闻一般,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叶棓,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昭国名将秦叶棓,本王子输得不冤!” 秦叶棓道:“在下也很荣幸能跟二王子交手。” 段思齐悲愤道:“成王败寇,秦将军不必如此奚落于我,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能否告知。” 秦叶棓道:“若不是涉及什么机密,知无不言。” 段思齐道:“据本王子所知,秦将军乃是北方战场主将,而且又是征北将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梁州,这不合理。” 秦叶棓笑道:“这个事情,本将自然是听命行事,陛下有调令,本将南下配合梁州牧,防范你们入侵,就是如此简单。” 段思齐觉得秦叶棓没有回答到点上,于是继续问道:“本王子是好奇,你的三万大军,是怎么悄无声息进入梁州,瞒过了所有人,还在此给我设伏?” 秦叶棓哈哈笑道:“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本将军行军打仗,自然是有一些方法在里面 。” 见秦叶棓滴水不漏,段思齐彻底没了脾气,于是换个问题道:“我如今落入你手里,你既然不杀我,那么有什么打算?” 秦叶棓道:“二王子既然聪慧,不妨猜猜看?” 段思齐道:“如今我父王正在猛烈攻打宏远郡,如果秦将军以我为人质,逼迫父王退兵,就能兵不血刃化解边境危机。” 秦叶棓道:“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不知道二王子的分量够不够?” 段思齐道:“父王十分宠爱本王子,你的打算能实现。” 秦叶棓却不怎么在意道:“希望如此。” 段思齐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人十分难对付,只怕到时候不会这么简单了事,一定会利用自己在手的筹码,狠狠地敲诈南蛮国一笔,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招。 秦叶棓见他没什么想问的,于是吩咐手下人把段思齐给五花大绑,然后整顿兵马,掉头朝着宏远郡而去。 大军起程不久,在后方埋伏的人马送回消息,南蛮国的援兵到了,问将军怎么办? 秦叶棓吩咐传令兵道:“计划变一下,全部放进来,再关门打狗,另外,我会在此处制造大军交战的动静,你们等信号就全面围攻。” 传令兵一阵兴奋,领命而去。 段思齐见秦叶棓如此狡猾,顿时急得大声抗议,因为自己的原因,父王派出的援兵,又要面临灭亡,那么这一战,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也不知道父王会派出多少人马? 段思 齐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制造信号,让援兵不要中了对方埋伏,但是又没有任何好的方法,于是只得要求见秦叶棓。 押送段思齐的士兵是秦叶棓的亲卫,见段思齐不安分,于是只好带他去见秦叶棓。见了秦叶棓,段思齐恳求道:“秦将军,贸然出兵攻打梁州,确实是我们不对,如今我的部队被您彻底击败,我心服口服,只希望将军手下留情,不要歼灭父王派出的援军,我会感念将军大恩,到时候将军有什么需求,我一定极力配合将军争取,再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梁王,将军应该需要我们到时候帮您指正梁王,为昭皇陛下解忧才是。” 见段思齐说得如此恳切,秦叶棓道:“你我既然已经开战,战场上没什么情面好讲,他们有本事,就自己突围出去。再说这件事情已经算是大白于天下,不需要你们指正,梁王也完了,至于你说的配合我争取所需,那是必须要做的,否则你小命不保。” 段思齐道:“征北将军威名赫赫,不至于拿我一个人质来施威,我见到父王,一定说服他与将军罢兵言和,以后永不侵犯大昭边境,如何?” 秦叶棓好奇道:“二王子知道援兵是什么人马?怎会如此在意?” 段思齐道:“战场救急,自然是骑兵,父王一定会派出最精锐的骑兵前来,而且领兵将领一定也是十分厉害的人,秦将军就不怕 弄巧成拙?” 秦叶棓道:“二王子多虑了,既然是骑兵,那么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一万,我有三万人马,而且还设下了埋伏,他们根本没有机会,所以你还是担心他们全军覆没!” 段思齐感觉自己十分憋屈,怎么遇上了这个秦叶棓之后,处处都被人家给限制得死死的,完全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现在,只怕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援兵被人给设计歼灭了。 段思齐无限悲哀涌上心头,很是怀疑,南蛮国这次出兵,会不会一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梁王是不是真的要起事?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这个秦叶棓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秦叶棓依旧微笑着说道:“二王子既然没有好的办法,那么就看看本将是怎么歼灭你的那支援军的!” 段思齐无奈摇头,被亲卫给带下去了。 不多时,只听前面马蹄声隆隆响起,气势十分惊人,除了大地在微微颤抖之外,一股烟尘升上天空,形成一道沙尘暴,席卷向秦叶棓的队伍。 秦叶棓见状,立即吩咐士兵准备伏击阵型,并派出两队疑兵,一队穿上南蛮国士兵衣服,在空地之上跟另一队假装战斗,打得热火朝天,喊杀声更是惊天动地。 正在率军狂奔而来的高斯计听闻动静,顿时大喜,于是高呼道:“兄弟们加把劲,二王子还在战斗,我们没来晚,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杀啊!” 高斯计说着,一马当先 杀了过来,后面的士兵见状,纷纷激动不已,高声呼喝:“杀……” 一万铁骑,确实是南蛮王的王牌部队,也是举全国之力打造的精锐之师,毕竟南蛮国的冶炼技术十分落后,要打造好的刀枪铠甲可不容易。这一万骑兵人人都披精铁铠甲,手中钢刀更是最为锋利无匹,胯下战马也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这在盛产矮小马匹的南蛮国来说极为难得,因此这确实是南蛮王的王牌。 看来,二王子段思齐在南蛮王心中的地位,确实十分重要,以至于把这支骑兵派出来救援。只是他们还不知道面对的是怎样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将葬送在此处。 听得动静,段思齐就知道父王派出了这支骑兵,果然如此,他一猜就中,所以之前才请秦叶棓手下留情,要是这支骑兵真的被歼灭,那南蛮国就伤筋动骨了,是他们无法接受的场面。 只是此时,秦叶棓才不会理睬这些,他已经做好了大网,等这支骑兵进来,就一网打尽。 高斯计救主心切,听得前边的动静,不疑有他,率军拼命冲锋,生怕晚一秒,二王子就生命不保,于是大部队直接赶上了哨骑,根本管不了是不是有埋伏什么的。 就算是真的有埋伏,他也自信能一举冲破对方阵型,然后杀入场中救下二王子,毕竟对方不过一万人马,还要分散来围剿二王子殿下,那一个方向的敌军,又能有多少人 呢? 高斯计还急着立功,洗刷之前的耻辱,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重新获得大王的信奈。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导致高斯计毫无顾忌地杀入了秦叶棓的包围圈。 等最后一骑进入秦叶棓设下的伏击圈后,哨骑也就到来通知情况,秦叶棓立即发出信号弹,三万大军做好了全面准备,要彻底吃下这一万骑兵。 进入包围圈的高斯计,循着打斗声冲了过来,眼看着自家这边的勇士被围攻,于是大声道:“冲过去,营救二王子殿下。” “杀啊!” 身后骑兵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随着高斯计凶猛冲锋。 “放箭,射杀敌军!” 随着一声冷酷的命令下达,一时之间,漫天箭雨落下,全都落入高速冲锋而来的南蛮国铁骑。一时之间,只听得惨叫连连,无数南蛮国骑兵中箭落马,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高斯计恨得牙痒痒,没想到对方还敢分兵伏击自己,简直是不知死活,也不知道那四万人是干什么吃的,打不过对方一万人就算了,还让对方有余力分兵埋伏自己? 但是他也不是很在意,从箭矢数量来看,伏兵不过是两千人,于是高斯计毫不在意道:“防箭,继续冲锋!” 所有骑兵都举起了一块小盾牌,主要是防住头部,至于其他地方,没有防的必要,一来不致命,二来有盔甲护身,被箭矢射穿还是比较难的。 在高斯计的指挥下,骑兵速度没 有缓下来多少,继续朝前冲锋。 然而,又一波箭雨铺天盖地而来,砸入他的阵型之中,即使他们做好了防箭的准备,还是有不少人以刁钻的角度中箭落马。 高斯计大惊,怎么还有伏兵,那对方是只用六千人就围歼了二王子四万人马? 高斯计不敢相信,但是没有任何犹豫,还是继续前冲,他已经看到了正在交战的二王子部队,只要冲破前面一层防守阵型,就可以救出二王子了。 然而等他骑兵冲入阵前的时候,他就亡魂大冒,只见地面上无数小坑密布,黑洞洞的直冒着寒气,这是陷马坑? 高斯计看到这么密集的小洞,知道大队骑兵冲过来,根本无法避开,一旦马蹄陷进去,必定会人仰马翻。 而这处地势,又不宽敞,小坑几乎布满了地面,根本没地方躲避,甚至是他自己,都无法绕开,又不能停下来,于是只得弃马飞身,越过这些坑洞,直接杀向对方那长枪密布的阵型。 果然如他所料,胯下宝马也不能避免落入坑中的惨剧,他刚飞身而起,那马儿就一脚踩入坑洞,顿时折断了马腿,轰然翻倒在地。 然而后面跟随而来的骑兵,更加惨烈,纷纷被折断马腿,摔得惨不忍睹,高斯计心里惊恐不已,再转头看着盾牌铸成的铜墙,长枪组成的杀气森森的阵型,只感觉一道晴天霹雳落下……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显威 高斯计落入陷马坑和昭军攻守阵型狭窄地带,眼前是寒气森森的枪头,身后是惨不忍睹摔倒了的同袍,他目眦欲裂,实在是不忍心看那个惨状,然而却无法阻止。 而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二王子还处于危险之中,他又不得不做出抉择,因此,他此刻处于进退两难之间,早就打消了之前的救主的兴奋,现在想的,是怎么活着进入对方阵中,和二王子碰面再说。 至于能不能突围,真的得看天意了,到现在,他也发现了端倪,对方根本就不止一万人马,从阵型和埋伏的情况来看,起码是三万人。 只是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呢?梁州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驻军了?为何梁王一点也没提及? 一连串的疑问,让高斯计彻底懵圈了。眼看对方给他设的圈套如此扎实,他知道,这一次,立功的希望又泡汤了。 随着前面几排骑兵摔倒,后方的人总算是做出了反应,急忙勒马停了下来。只是这一停下来,骑兵的优势也就彻底失去了,要破开对方的防守阵型,就只得拿命填了。 既然不能骑马了,高斯计无奈,只好吩咐南蛮国勇士下马步战,随着自己一起突破对方的防守阵型,进去接应二王子。 一万骑兵,根本没发挥一点作用,就得变成步兵来用,实在是让人唏嘘。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样会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对于冲破敌人的阵型,那是毫无优势 可言。 这还不算,随着他们彻底进入包围圈,对方之前埋伏的人马也现身了,一边扑向他们,一边不停防箭,后方的队伍,很快就遭殃了。 高斯计是派了一名武功高强的副将压阵的,但是对方阵中冲出一员小将,十分勇猛,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南蛮子听着,你们已经被爷爷给包围了,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擒?” 高斯计的副将见对方如此嚣张,虽然处于对方包围圈中,还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气势丝毫不输对方,立马还击道:“你们昭国是没有人了吗?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出来撒野,是想尝尝爷爷的大刀是否锋利吗?” 他气势十足的回击,本以为那无名小将会有所顾忌,谁知对方高调道:“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不是名将小爷都提不起兴趣。” 副将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顿时大怒,拍马挥刀就杀向了这个大言不惭家伙。 他为何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被对方说中了,他不是什么名将,在昭国根本排不上号,但是也绝对不是吃素的,能做到副将位置,武力就算是不很出众,其他的能力也绝对不差。 只是南蛮国军中尚武,武将要想出名,必须得以武力服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力不是顶尖的,所以不出名很正常,可是这不代表对方可以羞辱他,更何况,对方也是个无名小子啊! 副将速度很快,胯下快马狂奔, 手中大刀飞舞,直冲那无名小将面门而去。 对方见状,也似乎收起了自己的成见,对他这个无名之辈出手了,拍马挺枪而来,很快就交上手了。 只是一接触,副将就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看上去是个毛头小子,本事却是一点不差,他用尽全力的一刀,居然被对方很轻松的架开,然后顺势挽了一个枪花,虚晃一招,等他补救,对方却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接瞄准了他的心脏。 副将大刀还在下坠的过程中,要靠双手收回显然来不及,于是急中生智,右脚尖向着落下的刀杆一踢,借助反弹的力道,快速收刀回防。 堪堪用刀身贴着胸口防住了对方的枪尖,但是受到对方大力冲击,差点被撞下马去,不过最终惊险错开了对方,算是撑过了一个汇合。 副将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已经没有了调转马头再战的勇气,于是从场中迂回就要逃离对方,进入对方阵中,斩杀几个小兵提提气。 可是对方丝毫不给他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回来,长枪直奔他后背而来。副将吓得亡魂大冒,急忙催动胯下马,只想立马逃回本阵,哪里还有心思去杀对方小兵。 只是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失去了他的指挥,本就是受到伏击的队伍,在对方全面攻击之下,很快就被冲乱了阵型,演变为各自为战。 虽然手底下的南蛮国士兵十分勇猛,但是耐不住对方也是 精锐之师,而且人数占优,还打了他们伏击,自然是占尽了优势,因此没一会儿就将他们打崩了。 副将要逃回本阵,也得不到保护,反而有被乱刀砍死的危险。 左右不是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回身抵挡冲杀而来的小将,对方马快,再不回身,只怕就要本斩杀当场。 只是他已经吓破了胆,此刻又是匆匆回防,更加不是小将的对手,堪堪挡住了一枪,手被震得发麻,大刀都不怎么拿得稳了。然而对方第二枪更快,一个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他头顶砸下。 他再做不出其他动作,只得双手高举刀杆,企图用一双铁臂硬抗这势大力沉的一枪。谁知他太高估自己的本事,双手力气不济,被砸了回来,然后头就暴露在对方枪下,只听得“碰”的一声,副将被砸得头破血流,晃了一下,身体一歪栽下马来,气绝身亡。 第三个回合没有撑过,就命丧黄泉,此刻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不会小看这个毛头小子了。 见斩杀了对方将领,小将还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对方不是名将,但是这也是他参战以来,斩杀的最高级别的将领了,心中有些激动。 当然,更激动的是他的部下,对方一死,他们就高声欢呼:“将军威武,胡将军勇猛无敌……” 没错,斩杀高斯计副将的无名小将,正是在昭军中崭露头角的胡德,他被秦叶棓安排带领两 千士卒布下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为了应对对方援兵的。 现在对方援兵被秦叶棓引入包围圈,也给他传了命令,全面围杀这一万骑兵,一个不留。胡德自然兴奋不已,之前的战斗没他的份,可把他憋坏了,如今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斩杀了对方副将,他马不停蹄,带着身边最精锐的三百余人,猛烈攻击对方已经被割裂开来的阵型,将一队队敌军给悉数歼灭。 很快,高斯计后队三千人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溃兵,别无选择,只好向前逃跑,跟大部队汇合。 然而大部队此刻的日子也不好过,被秦叶棓安排的伏兵全面围攻,他们弃马而战,不要命地冲击前方阵型,然而付出了两千余人的代价,还是没能破开那长枪手和盾牌手紧密配合组成的阵型。而阵中的打斗声,越来越少了,这就说明二王子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高斯计大急,不计代价的带领士兵继续猛攻前方阵型,似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帮他一把,在又付出五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后,他终于率领大军攻入了对方阵中。 然而眼前的一幕,然他瞠目结舌,眼前战斗的人,怎么如此怪异,根本就不是打仗啊,而是在过家家,而且一个伤亡的都没有。 再定睛一看,这些人都很陌生,根本不是他们南蛮国勇士,即使是穿着他们的衣服,也完全不像。 高斯 计一愣神的功夫,身后的勇士已经突进来一半了,他大叫:“快退,有埋伏!” 然而这一切已经晚了,之间之前假打引诱他们突入阵中的人,诡异的笑着快速朝两边撤离,后面露出来的,又是一个更大的长枪手和盾牌手组成的阵型,再看两边,都是一样的情况,这一下,他们是彻底进入有一个更加牢固的包围圈。 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对方放了一半人马进来,立即又堵上了缺口,把他们给切割开来,要各个击破了。 高斯计见状,立马下定决心,从进入包围圈的地方反扑回去,只要杀出去,就还有机会。 在他的带领下,突入进来的两千余人,又翻身杀出,只是对方来填补缺口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两面都布置得十分牢固,一时之间根本不能突破。 高斯计一边杀敌,一边心如死灰,二王子已经死了吗?自己也要葬送在这里吗?对方究竟是哪里人马?怎么会如此厉害? 一连串的问题,没人给他答疑解惑。 他无比不甘的怒吼着,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烈冲击昭军阵型。 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被挡在外面的人,现在被胡德在带人屠杀,而他们里面的人,自然在秦叶棓的指挥下,进行无情屠杀,无数的人倒下,很快鲜血就然后了这一个大圈子。 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很快就将此处给堆起来一个小山包。 高斯计最终没能突围, 被秦叶棓把他的士兵全部歼灭,就剩下他的时候,胡德死活求着秦叶棓,要跟高斯计单挑。 秦叶棓知道对方是南蛮国成名的悍将,即使身陷死地,也十分勇猛,害怕胡德有什么三长两短,因此一开始根本不答应。 哪知胡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说什么对方不仅是猛将,更是名将,要是被乱刀砍死,也太掉价了,既然对方尚武,那就以武力将其击杀,对方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秦叶棓作为领兵大将,自然知道尊重对手是很有必要的,顺便还能真正考校胡德的本事,于是勉强答应,但是他告诫胡德,一旦不敌,要立即逃走,不然军法伺候。 胡德再三保证,秦叶棓最终同意了,但是他依旧留了一手,胡德拍马而出的时候,他就取了自己的宝雕弓,箭矢也拿在了手里,一旦胡德有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射杀高斯计。 就这样,胡德终于跟盛名远播的悍将交手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显威 高斯计落入陷马坑和昭军攻守阵型狭窄地带,眼前是寒气森森的枪头,身后是惨不忍睹摔倒了的同袍,他目眦欲裂,实在是不忍心看那个惨状,然而却无法阻止。 而前方的战斗还在继续,二王子还处于危险之中,他又不得不做出抉择,因此,他此刻处于进退两难之间,早就打消了之前的救主的兴奋,现在想的,是怎么活着进入对方阵中,和二王子碰面再说。 至于能不能突围,真的得看天意了,到现在,他也发现了端倪,对方根本就不止一万人马,从阵型和埋伏的情况来看,起码是三万人。 只是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呢?梁州什么时候有这么多的驻军了?为何梁王一点也没提及? 一连串的疑问,让高斯计彻底懵圈了。眼看对方给他设的圈套如此扎实,他知道,这一次,立功的希望又泡汤了。 随着前面几排骑兵摔倒,后方的人总算是做出了反应,急忙勒马停了下来。只是这一停下来,骑兵的优势也就彻底失去了,要破开对方的防守阵型,就只得拿命填了。 既然不能骑马了,高斯计无奈,只好吩咐南蛮国勇士下马步战,随着自己一起突破对方的防守阵型,进去接应二王子。 一万骑兵,根本没发挥一点作用,就得变成步兵来用,实在是让人唏嘘。而且更要命的是这样会让他们的战斗力大打折扣,对于冲破敌人的阵型,那是毫无优势 可言。 这还不算,随着他们彻底进入包围圈,对方之前埋伏的人马也现身了,一边扑向他们,一边不停防箭,后方的队伍,很快就遭殃了。 高斯计是派了一名武功高强的副将压阵的,但是对方阵中冲出一员小将,十分勇猛,只听得他大吼一声:“南蛮子听着,你们已经被爷爷给包围了,插翅难逃,还不束手就擒?” 高斯计的副将见对方如此嚣张,虽然处于对方包围圈中,还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气势丝毫不输对方,立马还击道:“你们昭国是没有人了吗?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出来撒野,是想尝尝爷爷的大刀是否锋利吗?” 他气势十足的回击,本以为那无名小将会有所顾忌,谁知对方高调道:“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不是名将小爷都提不起兴趣。” 副将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顿时大怒,拍马挥刀就杀向了这个大言不惭家伙。 他为何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被对方说中了,他不是什么名将,在昭国根本排不上号,但是也绝对不是吃素的,能做到副将位置,武力就算是不很出众,其他的能力也绝对不差。 只是南蛮国军中尚武,武将要想出名,必须得以武力服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武力不是顶尖的,所以不出名很正常,可是这不代表对方可以羞辱他,更何况,对方也是个无名小子啊! 副将速度很快,胯下快马狂奔, 手中大刀飞舞,直冲那无名小将面门而去。 对方见状,也似乎收起了自己的成见,对他这个无名之辈出手了,拍马挺枪而来,很快就交上手了。 只是一接触,副将就大惊失色,没想到对方看上去是个毛头小子,本事却是一点不差,他用尽全力的一刀,居然被对方很轻松的架开,然后顺势挽了一个枪花,虚晃一招,等他补救,对方却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接瞄准了他的心脏。 副将大刀还在下坠的过程中,要靠双手收回显然来不及,于是急中生智,右脚尖向着落下的刀杆一踢,借助反弹的力道,快速收刀回防。 堪堪用刀身贴着胸口防住了对方的枪尖,但是受到对方大力冲击,差点被撞下马去,不过最终惊险错开了对方,算是撑过了一个汇合。 副将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已经没有了调转马头再战的勇气,于是从场中迂回就要逃离对方,进入对方阵中,斩杀几个小兵提提气。 可是对方丝毫不给他机会,以最快的速度杀了回来,长枪直奔他后背而来。副将吓得亡魂大冒,急忙催动胯下马,只想立马逃回本阵,哪里还有心思去杀对方小兵。 只是让他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失去了他的指挥,本就是受到伏击的队伍,在对方全面攻击之下,很快就被冲乱了阵型,演变为各自为战。 虽然手底下的南蛮国士兵十分勇猛,但是耐不住对方也是 精锐之师,而且人数占优,还打了他们伏击,自然是占尽了优势,因此没一会儿就将他们打崩了。 副将要逃回本阵,也得不到保护,反而有被乱刀砍死的危险。 左右不是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回身抵挡冲杀而来的小将,对方马快,再不回身,只怕就要本斩杀当场。 只是他已经吓破了胆,此刻又是匆匆回防,更加不是小将的对手,堪堪挡住了一枪,手被震得发麻,大刀都不怎么拿得稳了。然而对方第二枪更快,一个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他头顶砸下。 他再做不出其他动作,只得双手高举刀杆,企图用一双铁臂硬抗这势大力沉的一枪。谁知他太高估自己的本事,双手力气不济,被砸了回来,然后头就暴露在对方枪下,只听得“碰”的一声,副将被砸得头破血流,晃了一下,身体一歪栽下马来,气绝身亡。 第三个回合没有撑过,就命丧黄泉,此刻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不会小看这个毛头小子了。 见斩杀了对方将领,小将还是非常开心的,虽然对方不是名将,但是这也是他参战以来,斩杀的最高级别的将领了,心中有些激动。 当然,更激动的是他的部下,对方一死,他们就高声欢呼:“将军威武,胡将军勇猛无敌……” 没错,斩杀高斯计副将的无名小将,正是在昭军中崭露头角的胡德,他被秦叶棓安排带领两 千士卒布下最后一道防线,就是为了应对对方援兵的。 现在对方援兵被秦叶棓引入包围圈,也给他传了命令,全面围杀这一万骑兵,一个不留。胡德自然兴奋不已,之前的战斗没他的份,可把他憋坏了,如今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把握。 斩杀了对方副将,他马不停蹄,带着身边最精锐的三百余人,猛烈攻击对方已经被割裂开来的阵型,将一队队敌军给悉数歼灭。 很快,高斯计后队三千人就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溃兵,别无选择,只好向前逃跑,跟大部队汇合。 然而大部队此刻的日子也不好过,被秦叶棓安排的伏兵全面围攻,他们弃马而战,不要命地冲击前方阵型,然而付出了两千余人的代价,还是没能破开那长枪手和盾牌手紧密配合组成的阵型。而阵中的打斗声,越来越少了,这就说明二王子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高斯计大急,不计代价的带领士兵继续猛攻前方阵型,似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帮他一把,在又付出五百余人伤亡的代价后,他终于率领大军攻入了对方阵中。 然而眼前的一幕,然他瞠目结舌,眼前战斗的人,怎么如此怪异,根本就不是打仗啊,而是在过家家,而且一个伤亡的都没有。 再定睛一看,这些人都很陌生,根本不是他们南蛮国勇士,即使是穿着他们的衣服,也完全不像。 高斯 计一愣神的功夫,身后的勇士已经突进来一半了,他大叫:“快退,有埋伏!” 然而这一切已经晚了,之间之前假打引诱他们突入阵中的人,诡异的笑着快速朝两边撤离,后面露出来的,又是一个更大的长枪手和盾牌手组成的阵型,再看两边,都是一样的情况,这一下,他们是彻底进入有一个更加牢固的包围圈。 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对方放了一半人马进来,立即又堵上了缺口,把他们给切割开来,要各个击破了。 高斯计见状,立马下定决心,从进入包围圈的地方反扑回去,只要杀出去,就还有机会。 在他的带领下,突入进来的两千余人,又翻身杀出,只是对方来填补缺口的人明显增加了不少,两面都布置得十分牢固,一时之间根本不能突破。 高斯计一边杀敌,一边心如死灰,二王子已经死了吗?自己也要葬送在这里吗?对方究竟是哪里人马?怎么会如此厉害? 一连串的问题,没人给他答疑解惑。 他无比不甘的怒吼着,像一头发疯的公牛,猛烈冲击昭军阵型。 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被挡在外面的人,现在被胡德在带人屠杀,而他们里面的人,自然在秦叶棓的指挥下,进行无情屠杀,无数的人倒下,很快鲜血就然后了这一个大圈子。 尸体堆了一层又一层,很快就将此处给堆起来一个小山包。 高斯计最终没能突围, 被秦叶棓把他的士兵全部歼灭,就剩下他的时候,胡德死活求着秦叶棓,要跟高斯计单挑。 秦叶棓知道对方是南蛮国成名的悍将,即使身陷死地,也十分勇猛,害怕胡德有什么三长两短,因此一开始根本不答应。 哪知胡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说什么对方不仅是猛将,更是名将,要是被乱刀砍死,也太掉价了,既然对方尚武,那就以武力将其击杀,对方也就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秦叶棓作为领兵大将,自然知道尊重对手是很有必要的,顺便还能真正考校胡德的本事,于是勉强答应,但是他告诫胡德,一旦不敌,要立即逃走,不然军法伺候。 胡德再三保证,秦叶棓最终同意了,但是他依旧留了一手,胡德拍马而出的时候,他就取了自己的宝雕弓,箭矢也拿在了手里,一旦胡德有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射杀高斯计。 就这样,胡德终于跟盛名远播的悍将交手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奋进 胡德虽然没读书,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崇拜自己的偶像。而他的偶像,就是前朝的虎威大将军霍子云,霍大将军当年有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单枪匹马在百万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更是有单骑救主的传奇故事,可谓是每个征战沙场的人都应该崇拜的偶像。 胡德不仅崇拜,而且还身体力行,虽然做不到霍大将军那样威猛,但是能有机会沙场斩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虽然现在的他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勇气和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佩,也是大军之中,不可或缺的精神。 所以他要挑战高斯计,秦叶棓知道这很危险,却还是给了机会,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亲自持弓为他掠阵,就是为了激烈其余人,要有胡德这种勇气和精神。 在秦叶棓的注视下,在所有人的围观下,胡德拍马来到高斯计面前,有模有样道:“高将军,久仰大名,大昭胡德请教了!” 高斯计看到胡德的模样,无比悲愤道:“耻辱啊,天大的耻辱,竟然被无名之辈,毛头小子挑战,真是气煞我也!” 胡德面带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高将军不必不服气,我知道你久负盛名,看不起我们这些晚辈,但是也不能吃老本,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呢?” 胡德的话掷地有声,引得周围昭军大声叫好,高斯 计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很是怨恨地看着胡德。 见对方果真是毫不畏惧自己,而且从那贪婪的眼神就看得出来,是等着打败自己而扬名立万呢! 高斯计暗道好小子,打得好主意,只是本将军作为一军主将,就算是要打,也是跟对方主将打,跟这么个毛头小子,还是个小小的校尉,实在是有失身份,输了会被耻笑,赢了胜之不武。 所以他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是胡德不依不饶道:“这样,你要是能赢了我,我给大将军求情放了你,如何?” 高斯计顿时眼前一亮道:“小子,此话当真?” 胡德道:“自然是说话算数。” 高斯计道:“不行,你级别太低了,我要见你们主将,要是他答应,我或许可以放下面子教训一下你。” “本将军答应了,高将军可以试试他的水准。” 就在高斯计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他转头看去,就见到一员虎将大步走出军阵,来到阵前。 高斯计道:“你是昭国征北大将军秦叶棓?” 秦叶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方承认道:“幸会!” 高斯计道:“能输在你手里,也不算冤,只是我如今已经没了活下去的脸面,待会儿绝不会留手,你最好看着点你的小将。” 秦叶棓道:“放心,我随时会出手。” 高斯计闻言,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份坦然,如果能跟秦叶棓大战一番,就是死了, 也无憾了。 高斯计抱着快速解决胡德,然后跟秦叶棓过招的想法,收拾心情,拍马举刀,猛然冲出,直奔胡德。 胡德早就做好了准备,几乎是同一时间对冲过来,手中长枪平举,直直刺向高斯计。 高斯计之前跟毛宁斗了一阵,不敌而受伤,如今伤势未愈,而且之前又拼命攻打昭军大阵,消耗了太多精力,此刻的战斗力,自然是下降了一大截。 当然,胡德也经过了好一番厮杀,也用了不少精力,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占了好处的,毕竟他没受伤,而且年轻力壮。 二人相交,高斯计面对胡德平平无奇的一枪,根本没有在意,手中大刀一个横扫千军,刀刃直奔胡德脖子而去。 胡德见对方不躲不必,只管自己出招,不管对方如何,显然是拼命的架势,这倒是把他给难住了,本来他的枪快了一些,占据一些先机,但是多方不防不避,而是只想一刀削了自己脑袋,那么自己就算得手,也会被对方强大的惯力伤到,他可不想同归于尽。 于是中途变换了招式,长枪直刺改为上挑,失去了先机,但是可以化解对方的招数。 “碰”“嗡”…… 刀枪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枪杆和刀柄都在颤抖,发出嗡嗡声,震得二人手心发麻。 胡德大吃一惊,对方果然是成名已久的悍将,这一招硬碰硬,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高斯计也是睁大 了眼睛,本以为能轻易击败对方,没想到自己在决死一击之下,竟然没有占到便宜,还被对方给化解了。 看来,这个小子确实有真本事,不然也不敢那么叫嚣。 只是他刚才那一击,是聚集全身力量出手的,也是他最后的巅峰状态。 如今一击不能得手,接下来战斗力只会越来越差,看来还真的不好拿下此人了。 因为高斯计用出了全力,而且逼得胡德中途变招,因此一击过后,再也做不出多余的动作,二人就错开了。 胡德见对方脸色深沉,看不出深浅,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好强的性格支撑他毫不退缩,继续扒转马头,朝着高斯计杀来。 高斯计也不含糊,也转身杀了回来。这一次,胡德丝毫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手中长枪始终蓄势待发。 高斯计见他样子,冷笑一声,随即大刀轮转如风,就是不提前露出进攻方向。二人都玩起了心机,胡德终究是年轻沉不住气,在二人离得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还是率先出招了。 只见他长枪猛然高举,整个人也跟着立了起来,很显然是要来一个泰山压顶的攻击,从正面破解对方的招式。 高斯计见状,顿时大喜,大刀轮转到左侧方向,随即一刀横斩,要将胡德给拦腰斩断。而对于胡德攻击,他有很大的把握躲开。 胡德招式用老,已经无法变幻,面对如此危险,自然是被惊吓得不轻,也不知道 是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激发了身上的潜力,双腿夹着马腹猛然上提,那马儿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高高跃起,似乎要用双蹄踢掉那斩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刃。 胡德手中动作不停,瞄准了高斯计头顶砸下。 “碰”“噗”…… 又是两种以上的声音,电光火石间就发生了。 高斯计的长刀,斩杀了胡德的战马,并将其右腿划伤,而胡德的长枪,也成功命中高斯计的头颅。高斯计本来在第一时间进行闪避,然而他没料到,胡德并没有正正瞄准他的头,而是砸下他闪避的地方,因此恰巧撞上,顿时头破血流,身子一歪栽下马去。 胡德则因战马倒闭,从马背跌落,被摔了个够呛。 落地之后,顾不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立即转身来看高斯计。 见对方已死,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也随之冒出来,好险,差一点就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见他没有事,秦叶棓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都没有机会放箭。好在胡德在最后一刻化险为夷,不然他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观战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得目瞪口呆,见最后胡德没有事,他们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高喊胡德的名字,这一刻,胡德成了他们的偶像。 高斯计的大名,他们可是听过的,之前攻打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勇猛,也让他们看清楚了,这个人确实很厉 害,杀了他们好多兄弟,但是他们却拿人家没办法。 但是现在,勇猛异常的高斯计,竟然被胡德两个回合斩杀了,这是何等惊人的场面啊,胡德是何等厉害啊,这也太夸张,太勇猛了,简直是三军表率啊! 秦叶棓也十分欣慰,胡德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下,果真要名扬天下了。 之前之所以答应胡德请求,一是为了激励士气,培养士兵勇猛无畏的勇气,二是为了让胡德打出威名,快速刷出资历,也好升迁,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背后的力量,是可以借助的,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总要方便一些,自然是给胡德机会建功立业。 但是这也要胡德本身本事扎实,不然也不好把握这个机会。 好在结果是好的,虽然损失了心爱的战马,还划破了右腿,不过能斩杀高斯计这名以勇猛闻名的大将,算是彻底升华了,成了三军知名的英雄,后续自然就会受益无穷。 胡德缓过劲后,收拾心情,站起身对着秦叶棓抱拳道:“多谢大将军给机会。” 秦叶棓道:“小子,别太谦虚了,你是靠真本事立下此功劳,打下了自己的威名,日后当勤勉奋进,为陛下征战沙场,立下更多战功,也不枉参军入伍一趟。” 胡德激动道:“末将谨记大将军教诲,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叶棓上前拍拍胡德肩膀 道:“好样的,接下来,咱们去给南蛮王送一份大礼!” “是!” 胡德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看着唯一一个幸存者段思齐,顿感意气风发。 随着高斯计被胡德斩杀,进入此处的两支南蛮国军队,宣告全军覆没。 段思齐的四万大军,高斯计的一万骑兵,全都葬送在此处,这一下,自然是伤了南蛮国的筋骨,也不知道南蛮王得到这个消息,会有何感想。 秦叶棓没有做过多停留,吩咐士兵打扫战场,修整了两个时辰,饱餐一顿之后,率领大军向着宏远郡杀去。 在他们向宏远郡出发的时候,田宏远已经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南蛮国北都金笋城,这是南蛮国五大城之一,而且是很正规的城池。 城池依山而建,背山面水,田宏远他们进攻的路线,只有北门一个方向可以接近金笋城。 城中有三万大军驻扎,再也不能实行偷袭的招数,因此田宏远没有贸然出动,更没有暴露,而是将一万大军潜伏于山林之中,等待时机。 戴冠和冷霜凝这段时间杀人无数,此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田宏远在不停大量此处地势,二人脸上都有一丝担忧…… 第二百九十七章 奋进 胡德虽然没读书,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懂,但是不妨碍他崇拜自己的偶像。而他的偶像,就是前朝的虎威大将军霍子云,霍大将军当年有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单枪匹马在百万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更是有单骑救主的传奇故事,可谓是每个征战沙场的人都应该崇拜的偶像。 胡德不仅崇拜,而且还身体力行,虽然做不到霍大将军那样威猛,但是能有机会沙场斩将,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虽然现在的他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还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勇气和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佩,也是大军之中,不可或缺的精神。 所以他要挑战高斯计,秦叶棓知道这很危险,却还是给了机会,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亲自持弓为他掠阵,就是为了激烈其余人,要有胡德这种勇气和精神。 在秦叶棓的注视下,在所有人的围观下,胡德拍马来到高斯计面前,有模有样道:“高将军,久仰大名,大昭胡德请教了!” 高斯计看到胡德的模样,无比悲愤道:“耻辱啊,天大的耻辱,竟然被无名之辈,毛头小子挑战,真是气煞我也!” 胡德面带微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高将军不必不服气,我知道你久负盛名,看不起我们这些晚辈,但是也不能吃老本,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呢?” 胡德的话掷地有声,引得周围昭军大声叫好,高斯 计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很是怨恨地看着胡德。 见对方果真是毫不畏惧自己,而且从那贪婪的眼神就看得出来,是等着打败自己而扬名立万呢! 高斯计暗道好小子,打得好主意,只是本将军作为一军主将,就算是要打,也是跟对方主将打,跟这么个毛头小子,还是个小小的校尉,实在是有失身份,输了会被耻笑,赢了胜之不武。 所以他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是胡德不依不饶道:“这样,你要是能赢了我,我给大将军求情放了你,如何?” 高斯计顿时眼前一亮道:“小子,此话当真?” 胡德道:“自然是说话算数。” 高斯计道:“不行,你级别太低了,我要见你们主将,要是他答应,我或许可以放下面子教训一下你。” “本将军答应了,高将军可以试试他的水准。” 就在高斯计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他转头看去,就见到一员虎将大步走出军阵,来到阵前。 高斯计道:“你是昭国征北大将军秦叶棓?” 秦叶棓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方承认道:“幸会!” 高斯计道:“能输在你手里,也不算冤,只是我如今已经没了活下去的脸面,待会儿绝不会留手,你最好看着点你的小将。” 秦叶棓道:“放心,我随时会出手。” 高斯计闻言,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份坦然,如果能跟秦叶棓大战一番,就是死了, 也无憾了。 高斯计抱着快速解决胡德,然后跟秦叶棓过招的想法,收拾心情,拍马举刀,猛然冲出,直奔胡德。 胡德早就做好了准备,几乎是同一时间对冲过来,手中长枪平举,直直刺向高斯计。 高斯计之前跟毛宁斗了一阵,不敌而受伤,如今伤势未愈,而且之前又拼命攻打昭军大阵,消耗了太多精力,此刻的战斗力,自然是下降了一大截。 当然,胡德也经过了好一番厮杀,也用了不少精力,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占了好处的,毕竟他没受伤,而且年轻力壮。 二人相交,高斯计面对胡德平平无奇的一枪,根本没有在意,手中大刀一个横扫千军,刀刃直奔胡德脖子而去。 胡德见对方不躲不必,只管自己出招,不管对方如何,显然是拼命的架势,这倒是把他给难住了,本来他的枪快了一些,占据一些先机,但是多方不防不避,而是只想一刀削了自己脑袋,那么自己就算得手,也会被对方强大的惯力伤到,他可不想同归于尽。 于是中途变换了招式,长枪直刺改为上挑,失去了先机,但是可以化解对方的招数。 “碰”“嗡”…… 刀枪相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枪杆和刀柄都在颤抖,发出嗡嗡声,震得二人手心发麻。 胡德大吃一惊,对方果然是成名已久的悍将,这一招硬碰硬,然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而高斯计也是睁大 了眼睛,本以为能轻易击败对方,没想到自己在决死一击之下,竟然没有占到便宜,还被对方给化解了。 看来,这个小子确实有真本事,不然也不敢那么叫嚣。 只是他刚才那一击,是聚集全身力量出手的,也是他最后的巅峰状态。 如今一击不能得手,接下来战斗力只会越来越差,看来还真的不好拿下此人了。 因为高斯计用出了全力,而且逼得胡德中途变招,因此一击过后,再也做不出多余的动作,二人就错开了。 胡德见对方脸色深沉,看不出深浅,心里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好强的性格支撑他毫不退缩,继续扒转马头,朝着高斯计杀来。 高斯计也不含糊,也转身杀了回来。这一次,胡德丝毫没有要先出手的意思,手中长枪始终蓄势待发。 高斯计见他样子,冷笑一声,随即大刀轮转如风,就是不提前露出进攻方向。二人都玩起了心机,胡德终究是年轻沉不住气,在二人离得有一丈距离的时候,还是率先出招了。 只见他长枪猛然高举,整个人也跟着立了起来,很显然是要来一个泰山压顶的攻击,从正面破解对方的招式。 高斯计见状,顿时大喜,大刀轮转到左侧方向,随即一刀横斩,要将胡德给拦腰斩断。而对于胡德攻击,他有很大的把握躲开。 胡德招式用老,已经无法变幻,面对如此危险,自然是被惊吓得不轻,也不知道 是不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激发了身上的潜力,双腿夹着马腹猛然上提,那马儿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高高跃起,似乎要用双蹄踢掉那斩过来的明晃晃的刀刃。 胡德手中动作不停,瞄准了高斯计头顶砸下。 “碰”“噗”…… 又是两种以上的声音,电光火石间就发生了。 高斯计的长刀,斩杀了胡德的战马,并将其右腿划伤,而胡德的长枪,也成功命中高斯计的头颅。高斯计本来在第一时间进行闪避,然而他没料到,胡德并没有正正瞄准他的头,而是砸下他闪避的地方,因此恰巧撞上,顿时头破血流,身子一歪栽下马去。 胡德则因战马倒闭,从马背跌落,被摔了个够呛。 落地之后,顾不得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立即转身来看高斯计。 见对方已死,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也随之冒出来,好险,差一点就跟对方同归于尽了。 见他没有事,秦叶棓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都没有机会放箭。好在胡德在最后一刻化险为夷,不然他要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观战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得目瞪口呆,见最后胡德没有事,他们才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高喊胡德的名字,这一刻,胡德成了他们的偶像。 高斯计的大名,他们可是听过的,之前攻打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勇猛,也让他们看清楚了,这个人确实很厉 害,杀了他们好多兄弟,但是他们却拿人家没办法。 但是现在,勇猛异常的高斯计,竟然被胡德两个回合斩杀了,这是何等惊人的场面啊,胡德是何等厉害啊,这也太夸张,太勇猛了,简直是三军表率啊! 秦叶棓也十分欣慰,胡德好小子,果然没看错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下,果真要名扬天下了。 之前之所以答应胡德请求,一是为了激励士气,培养士兵勇猛无畏的勇气,二是为了让胡德打出威名,快速刷出资历,也好升迁,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背后的力量,是可以借助的,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总要方便一些,自然是给胡德机会建功立业。 但是这也要胡德本身本事扎实,不然也不好把握这个机会。 好在结果是好的,虽然损失了心爱的战马,还划破了右腿,不过能斩杀高斯计这名以勇猛闻名的大将,算是彻底升华了,成了三军知名的英雄,后续自然就会受益无穷。 胡德缓过劲后,收拾心情,站起身对着秦叶棓抱拳道:“多谢大将军给机会。” 秦叶棓道:“小子,别太谦虚了,你是靠真本事立下此功劳,打下了自己的威名,日后当勤勉奋进,为陛下征战沙场,立下更多战功,也不枉参军入伍一趟。” 胡德激动道:“末将谨记大将军教诲,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叶棓上前拍拍胡德肩膀 道:“好样的,接下来,咱们去给南蛮王送一份大礼!” “是!” 胡德全身都充满了力量,看着唯一一个幸存者段思齐,顿感意气风发。 随着高斯计被胡德斩杀,进入此处的两支南蛮国军队,宣告全军覆没。 段思齐的四万大军,高斯计的一万骑兵,全都葬送在此处,这一下,自然是伤了南蛮国的筋骨,也不知道南蛮王得到这个消息,会有何感想。 秦叶棓没有做过多停留,吩咐士兵打扫战场,修整了两个时辰,饱餐一顿之后,率领大军向着宏远郡杀去。 在他们向宏远郡出发的时候,田宏远已经一路势如破竹,打到了南蛮国北都金笋城,这是南蛮国五大城之一,而且是很正规的城池。 城池依山而建,背山面水,田宏远他们进攻的路线,只有北门一个方向可以接近金笋城。 城中有三万大军驻扎,再也不能实行偷袭的招数,因此田宏远没有贸然出动,更没有暴露,而是将一万大军潜伏于山林之中,等待时机。 戴冠和冷霜凝这段时间杀人无数,此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田宏远在不停大量此处地势,二人脸上都有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