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大少霸爱童养媳》 第一章 徐家养女 更新时间:2013-10-21 安珩从太阳家园回到的徐家的时候,徐冉正在花园里给她那几株宝贝兰花浇水。 嚣张的徐冉徐大小姐为数不多的、拿得出手的优点之一,就这一手养花的技能,天赋出众加上后天名师的指导,连大陆最受推崇的园艺师也对她赞不绝口。不过安珩是看不懂,那些娇娇弱弱稍有差池就没看头的花草有什么好,不过是些养尊处优的人消遣玩意儿吧。 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没着落,哪里有这些闲工夫?太阳家园孤儿院的那些小孩子,一个个还那么小,已经明白看人眼色,怯生生地,害怕说走错一步,说出一句,小心翼翼地想要活下去。 如今成了徐家的养女,虽然养尊处优,可本质上,却没有多少变化—— “这么晚了才回来?不是又在外边和谁鬼混了吧?”徐冉一看到安珩就不舒服,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而已,凭什么比她这个徐家正牌的女儿还要傲气? 尽管安珩大多树时候都安静而没有存在感,但徐冉就是看不惯,总觉得安珩安分守己的外表下总藏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安珩语调平缓,听不出有什么起伏,“刚刚从太阳家园回来。孩子又多了两个,费了些时间。”就算知道徐冉看不惯自己,安珩的回答也没有丝毫敷衍,虽然冷淡,解释却简单清楚。 就像这样明明不喜欢她,却非要装作淡然,好像谁非要逼着她这样,心不甘情不愿,谁稀罕! 徐冉咬牙,装装装!就知道装!爸爸奶奶就是被她这样骗得团团转,她就不明白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怎么就入了爸爸和奶奶的眼?得他们刮目相看?这样的虚情假意,偏偏他们当成宝! 安珩说完,看到徐冉的脸色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说了句我回去了,便不再停留。 竟这样不把人放在心上!徐冉火气一下“嗖”就上来了,提起水壶就往安珩身上撒,“辛苦了,看你一身的脏东西,给你洗洗!”安珩猝不及防,被兜头一淋,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徐冉看得咧开了嘴。 满身狼狈。 安珩眼都不眨一下,看着满脸得意徐冉,等她把一壶水都用尽了,才湿着头发湿着衣服,平静地道,“完了吗?”好像被淋得浑身湿透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徐冉脖子一扬,“完?怎么会完?只要你在徐家一天,我跟你永远都没完!” 安珩便不再理她,往老夫人住的那栋宅子走去。 水壶被“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徐冉恨恨的牙痒痒,这种人,这种人……这个贱人! 徐家住宅本来只有一栋主宅,便是老夫人住的那一栋,年代久远古韵悠长,徐家世世代代的家主都在这里。但这一代,徐家的主事人徐朗娶了个老婆,不得老夫人喜欢,老夫人看着碍眼,让人在主宅左边的空地上另起了一座,便是如今徐朗苏星月夫妇、徐冉住的地方。 老夫人坐在落地窗前看书,管家徐女士没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温暖干燥的空气让刚湿了衣服的安珩一进门就打了个哆嗦。 老夫人见到安珩,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她又来和你闹了?” 安珩摇摇头,没说话,老夫人疼她可以,她却不可以恃宠而骄。给人上眼药的这种事,徐冉做起来轻车熟路,安珩却从未做过,最多,也不过是沉默着不否认。 老夫人摆摆手,“赶紧去换身衣裳。上次给你做的,今天已经送来了,就在你屋里,试试也好。” 安珩嫌弃地笑着点头,“那我待会儿过来陪您。” 徐家待安珩十分不错,几乎和徐冉这个大小姐没什么两样,只要徐冉有的,便是养父徐朗忘了,老夫人都会给安珩补上,说起来,这个家里,对安珩最好的还是老夫人了。安珩看得出来,老夫人是真的将她当成晚辈来疼爱。 在老夫人这里,大哥徐云歌若是排第一,安珩便出不了前三,就是徐冉也比不上。可这样的好意,安珩很感激,却受之不起。 安珩换了衣服,老夫人就冲她招招手,“过来喝碗汤,热热身子。这个季节,虽然不至于风寒,也得注意。”乖巧的坐在老夫人身边,对老夫人甜甜一笑,捧着碗喝了。 老夫人年过古稀,却不怎么显老态,精神矍铄人也是红光满面,轮廓清秀,依稀还看得出年轻时候的妍丽。 喝完汤安珩便道,“奶奶我先去写作业了。” “不急,”老夫人却一反常态地拦住了她,让她坐下,摸摸她清秀的脸蛋,爱怜道,“一转眼,你也长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小姑娘,不哭不闹都不像个孩子。” 安珩有点羞涩,其实她才没有那样听话,不过安嬷嬷千叮咛万嘱咐,她才收起了棱角,当个听话的好孙女。 每次这样说起来,安珩就觉得很不好意思,依偎在老夫人怀里,藏着脸,“总要懂事一点,不然安嬷嬷麻烦就大了。奶奶你不知道,现在太阳家园的那群小子,简直要闹翻天,管也管不住,我想着安嬷嬷年纪也大了,管不过来,还要找点人来照顾着。” 老夫人道,“你看着办。”徐家基金会有人打理,安珩也是稳重的性子,老夫人并不担心安珩公器私用。 安珩就满足地笑,看着老夫人满满都是感激。正是老夫人的这份信赖,安珩才得以在徐家立足,也正因如此,面对徐冉的刁难,安珩才那样的忍让。 祖孙俩说着话,徐女士引着两个人进来,是养父徐朗与她的至交东陵甫。安珩站起来,将自己藏在老夫人身后。蚊吟般打了招呼,便低头垂脸缩小自己的存在。 但这世上事难以尽如人意,并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过去。尽管看也不看东陵甫,安珩还是感觉到东陵甫刀剐一样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迟。 东陵甫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充满了敌意,安珩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东陵甫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骨啖其肉。 安珩也曾经想过,自己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孩子,只要避开这个黑社会头子就好了,可惜东陵甫是徐朗的至交,进出徐家就跟自己家一样,她是如何也避不开的,这些年,渐渐地感觉到东陵甫对自己的恶意越来越严重,她束手无策。 既不能与老夫人说,更不能向徐朗求救。 好在没什么事,东陵甫来徐家,总要见见老夫人,见完了,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东陵甫很快就走了,徐朗留了下来,安珩拉拉老夫人的袖子,想要回自己房间。 老夫人制止她,“你坐下吧,有事要告诉你。” 安珩不由怔忪,在徐家她虽然受老夫人与徐朗的宠爱,但鲜少有事这样郑重的,迟疑了一下,才坐下来。 徐朗对安珩的感情很复杂,却是真的疼爱,见安珩如此小心翼翼,他心里有些不忍,却像是什么没发生一样,道,“云歌要回来了,就在这几天,我和你奶奶的意思,你要不要去机场接一下?” 安珩一脸茫然十分不解。 “真是个小呆子!”老夫人亲亲热热地搂着安珩,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还跟我们打哑谜呢。说你聪明呢,偏偏该清楚的时候不清楚,说你不聪明呢,我交代的事没一件不办妥的。我可是知道了,你和你大哥每隔几日都要同个电话聊聊视屏,要不是徐管家无意间看到了,我们都还没你们蒙在鼓里。” 全然的宠溺,没有半点言不由衷,老夫人倒是真的想要把安珩跟徐家的大少爷徐云歌凑成一对。 安珩一听就懵了,他们到底误会什么了? 是,没错,徐云歌是隔不了多久就要联系她,这是徐云歌的亲妹妹徐冉都没有的待遇,可是联系了能聊什么?吃了什么,做了什么,你要乖乖的? ——错!大错特错。 两个人根本就是接通了电话根本不说话的,安珩做安珩自己的,徐云歌做徐云歌,互不相干压根儿就是做样子呢! 见安珩不说话,徐朗以为安珩害羞呢,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样大大咧咧地挑明了她的心事还是不妥,可老夫人等不了了,她迫不及待想要把徐云歌的夫人定下来,免得以后徐云歌跟徐朗是似的,为了个不值得的女人要死要活——老夫人的思虑,徐朗心知肚明。 他顺从了一辈子,只有在苏星月这件事上与老夫人意见不合,到如今苏星月没被接纳。如果不是看在长子徐云歌的份上,苏星月说不定早就被赶出徐家了。 而徐云歌……徐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罢了,到了这个地步,幸好还有安珩,老夫人一手培养出样的女子,虽然还仍年轻稚嫩,却也大气端方,将来是能够撑起徐家一方天地。 如此想着徐朗便带着满意的笑,道,“说的是,安珩啊,我们打算,等你完成了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就给你和云歌订婚,高兴吗?” 在他看来,安珩定然是对徐云歌满意的。徐云歌才二十五岁,却已经早早离开徐家的庇佑独自闯荡,如今成绩斐然事业有成,而且徐云歌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对安珩非常上心。从徐云歌经济独立开始,安珩的一切衣食住行生活活动都是徐云歌精挑细选,精心安排的,虽然安珩不知道。 这样体贴又完美的情人,安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不芳心大动?难啊! 然而安珩却如坠冰窖,整个人仿佛被十二月的寒风挂过,不剩一点温度。这样的徐朗,这样的——恶心。 竟然为了讨好老夫人,为了不让苏星月为难,竟然…竟然……安然的话猛地袭上心头,她必须离开徐家,只有离开! 安珩思绪纷飞,沉默得异常,老夫人察觉到了不对,笑容冷却,“怎么,你不愿意?” “没!”安珩心乱如麻,差点忘记老夫人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一个弱女子,在丈夫以外去世,儿子年幼无知的时候,在外遭受各个家族的威逼,在内还要面临旁系的逼宫,可谓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便是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老夫人都能一步步走出深渊,死死地守住徐家嫡系的地位,可见其手段。 这些年老夫人已然养尊处优,鲜少插手公司的事,看起来像个普通的慈祥老太太,可骨子里,她仍然是那个手段铁血的厉害女子。 安珩知道,在老夫人,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好在此时坚定了心里的想法,片刻间便有了应对的法子,踟蹰道,“只是,只是,这…这个,就…就是我前几天与大哥视频的时候,看到大哥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很漂亮,两个人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话音渐低,随着老夫人越来越审视的目光,直至消失,低着头不敢看老夫人的眼睛,十分害怕。 老夫人清冷犀利,不同于东陵甫那样如针扎一样的攻击,却让安珩觉得自己好像无所遁形,任何的谎言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被拆穿。手被老夫人握着,不敢动弹更不敢有异样,后背却是一阵阵热浪狂涌,浸出的汗渍打湿了最里面的衣裳。安珩却连看也不敢看老夫人,生怕她一眼就看穿自己。 尽管安珩说的事实,她的确在视频里看到徐云歌与一个人关系亲密,合作无间,可在老夫人面前,她就止不住的心虚,就连这样的暗示引导都让她很没底气。 这才是真正的厉害。安珩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也难怪徐朗这个手段温和又十分善良的人,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讨好老夫人,来为自己心爱的人解除危机。 老夫人是个谨慎而善于掌控的人,有了徐朗这个特例,她在处理徐云歌感情问题上便会更加小心,一点点的细节她也会求证,安珩这样一说,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老夫人和徐朗打消主意是不可能的,可这个却能让老夫人费工夫,为她自己留出足够的时间。 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至少目前是这样。 徐朗走的时候,老夫人让安珩送送,说是父女之间可以培养感情。安珩觉得好笑,培养什么感情?无非是给自己拉仇恨值,让徐冉眼热而已。 不过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徐朗和安珩走在一起,出了老夫人的宅子,徐朗先是一叹,然后道,“辛苦你了孩子,徐冉的脾气就是那样,其实没什么坏心眼,你是姐姐,……还是多让着她吧。” 安珩自然点头答应。能不答应吗?别说徐冉比自己小那么几天,就是徐冉比自己大,徐冉要做什么她也得生生受着,这里是徐家,而她,姓安。 徐朗想对徐冉欣慰地笑,却笑不出来,两个孩子,他都喜欢,安珩安静乖巧,徐冉活泼直爽,怎么就处不到一起呢?让人头痛得很。也罢,等徐云歌回来,他自有法子制住徐冉,徐冉从小就害怕她这个大哥。 只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失败了点。 这一晚,没有任何意外的,安珩又梦到了那个场景。一个女人被困在屋子里,看不清面容,却骄傲得像个胜利的斗士,黑暗中,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屋子外的东陵甫点燃导火索,然后……“轰”地一声,屋子炸开,那个女人连带着她的骄傲,化作支离破碎的尘埃…… 天亮了。 第二章 东陵也的挡箭牌 更新时间:2013-10-28 服侍安珩的女佣穿着黑色职业裙装走了进来,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材,却有着极高的职业素养,“小姐,该起床了。”一边给安珩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简单的衬衫裙子校服。 安珩赤着脚踩在地上,差点一头栽下,还是女佣扶了一把,头有点昏。大概是昨天湿了衣服的后遗症,不过安珩没怎么在意,拒绝了女佣看医生的提议,穿好衣服便下楼。 到了学校,大魔王东陵也迎头一阵痛批,“昨天去哪儿了?我不是让你去明右路等着么?胆肥了啊,竟敢放我鸽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人呢?我那帮兄弟都看着呢,你让我丢脸丢大了知不知道!” 安珩掀起眼皮看了东陵也一眼,没说话。 “还敢瞪我?长本事了啊!信不信我揍……”“你”还没说出来,安珩眼睛一翻,人就往地上倒。 东陵也的动作比心思快,下意识就扶了一把,安珩软软地倒在他怀里,眼睛紧闭,没有了倔强的眼神,花样的少女,脆弱得像个易碎的陶瓷娃娃,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同情心或者怜惜之情。 可这个人不包括心有所属的东陵也。 他只觉得晦气,不过还是自认倒霉送人去了医务室——总不能让这么好用的一块挡箭牌报废了吧。希望涟若看到了别误会。 徐冉的车刚停稳,就看到东陵也将安珩抱起,嗤笑一声,今天有好戏看了。安珩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傻蛋。这样一想心里舒畅多了,就连昨晚老爸徐朗教训她的气都消得差不多。 医务室的医生舒离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拆穿安珩,对东陵也道,“没什么大事,人放我这儿,你走吧。” 东陵也离开前看了安珩几眼,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懒得浪费时间在这儿。对他来说,安珩的价值,也就是帮涟若挡挡灾,也不是非她不可。 卡列斯特学院是中州大陆有名的贵族学府,背后站着一溜中州大陆的氏族名流,学院一直有卡列家族管理,很是公正合理。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来自哪个顶尖的家族,到了这儿,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的学生,什么特权什么高人一等在这里完全是扯淡。 不服? 不服请另寻高明,卡列斯特学院从来底气足,脾气更是比牛鼻子还硬。 当然,贵族学校嘛,该少的待遇一样不少,学校里拉帮结派全凭本事,拳头也好脑子也好,只要你够厉害,没人管得到你。 东陵也就是卡列斯特著名一霸,自入学以来,越级单挑当时的高年级,直接将人打趴下,从此扬名立万,风光无限。被他纳入麾下的人他极其护短,不过安珩,却没有这个待遇,充其量是个用得挺顺手的棋子。很多时候,安珩不得不避其锋芒。 待东陵也离开,舒离道,“还不起来,人都走了。” 安珩这才睁开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天花板,对舒离感激一笑。 “装得挺像,这又怎么了?”舒离问,貌似很八卦的样子,少男少女的情事心事,让人捧腹也让人怀念——他一个享誉业界的外科医生,被人丢到这儿当个闲人,适应得极好。 安珩默默地穿好鞋,整理衣服,“没什么。疯狗乱吠而已。”安珩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之一,就是被大魔王东陵也盯上,自从被东陵也当成挡箭牌用,她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这就回去了?不怕穿帮?”安珩回头注视着舒离,他裂开洁白的牙齿,毫不愧疚地践踏自己的医德,“输点葡萄糖吧,反正你也贫血。我会记得给你开假条。” 安珩没理由拒绝。她和东陵也一个班,回去还要看到东陵也那张讨厌的脸,实在污染视线。 等安珩输完葡萄糖,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这么长时间,东陵也就是再大的气性也该没了。安珩知道舒离在帮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没看到舒离问她要报酬,她就默默地记在心里,有机会再还吧。 学校的食堂被卡列斯特的董事会改成餐厅了,环境好氛围好,厨子都是从星级酒店挖来的大厨。那个胖胖的主厨对安珩印象很好,每次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安珩留着,今天一道他招牌的梅菜扣肉给安珩留了一份,知道安珩才从医务室过来,关切地,“吃点好的补补。”安珩感激地冲他笑笑。 这道菜极其受欢迎,排着队都不一定买得到,在卡列斯特这里,所有学生都在同一起跑线上,要绝对的遵守这个学校的每一项规定——当然,你也可以违反,只要别让人抓到。 班上的一女生冲安珩招手,安珩正要过去,就被突然从小隔间里出来的东陵也拦住,“给我到这边来。” 安珩只好跟上,对那个友好的女同学报以歉意。东陵也这个大魔王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安珩吃了一次亏就明白了,基因遗传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事,——东陵也就和他的父亲东陵甫一样,霸道蛮不讲理,还唯我独尊,当然,伪装也相当成功,至少在徐家的时候,东陵也从来都对安珩照顾有加。 小隔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拥有,只有想东陵也这样横行霸道惯了的人才能长期占据一席之地。 但今天让安珩意外的是,徐冉也在。她在背后,是看不起完全等同于私生子的东陵也的。 更让安珩觉得惊悚的是,徐冉竟然对着安珩笑了一下。安珩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但看到了涟若和洛斐的时候,安珩便觉得自己是知道一点了。 涟若是东陵也的心上人,藏在手心的那颗朱砂痣,长得很美,眉眼清秀气质出众,不笑的时候是个小美人,笑的时候眼睛半睁半闭,有种烟雨朦胧的味道。洛斐就更好说了,他是东陵也的死党,另外,徐冉的——心上人。 东陵也推了安珩一把,“还不进去,要我请你?” 安珩便在洛斐旁边的位置坐下,桌上还有几个人,安珩不太记得住。洛斐是唯一一个。 那个时候的安珩被东陵也匡出去,骗到夜总会,然后又把安珩一个人丢在一群衣冠群兽堆里,只因为前一天安珩不小心打碎了涟若卖给东陵也的小礼物。当时的安珩差点被一个肥得流油的人侵犯,她没忍住,大闹了一场,吧台上边的酒被她一个人砸得七七八八,成功的震慑了那个软蛋,也让自己前所未有的狼狈。 在这个时候,看戏的洛斐站了出来,给了安珩一张白手帕,什么都没说就把安珩带出去。后来安珩才知道,这个人叫洛斐。 只有一个位置剩下,在东陵也与洛斐的中间,安珩坐了上去。对面的徐冉眼里闪过一丝愤然,那个位置本来是她的,却让东陵也留给了安珩!再看涟若,徐冉一下就宽心了,这不是还有个安珩的天地么! 东陵也也坐了下来,就在安珩另一侧,东陵也过去一点,就是涟若。 安珩刚拿起筷子,就听涟若捂着嘴轻笑,“胖大叔还是这么偏爱你啊安珩,他的拿手菜都给你留了一份。” 东陵也挑眉,“你这么喜欢啊……”伸手很自然的就从安珩的托盘里端走了那道菜。完完整整,一筷子都没动过。安珩想我忍,不过是一盘菜,素菜就饭才健康,腌菜吃多了要得癌症。 涟若歉意地看了看安珩,“不好意思啊——”安珩想我都忍了,这回就当是看现场表演,唱作俱佳,游刃有余,多学学有好处。 可惜安珩没能如意,涟若还没说完就被东陵也打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还敢有什么意见?” 安珩低垂眉眼,吃着白饭就素菜。 涟若瞪东陵也,非但不感激东陵也,反而十分不悦地埋怨着,“你怎么能这样?”端着梅菜扣肉就要还给安珩。 东陵也的脸一下子落了脸,伸手拉安珩,“说话啊哑巴了?你不喜欢这个还不给别人吃啊?”安珩想没关系,反正东陵也对她粗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已经习惯了。 结果她太高估东陵也的人品。至少她也算是东陵也比较重要的棋子了吧,可她却忘了,棋子那是可以随便抛弃的。 东陵也随便一拉,正沉默着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安珩直接被他从椅子上拽到了地上,膝盖磕在地板上钝响一声。痛楚感让安珩反射性地飚了眼泪。 事情还没完。安珩摔下来的时候,手没收住,打翻了自己的托盘,上边的汤汤菜菜“噼里啪啦”摔了一地,饭粒菜汁溅得到处都是。 洛斐皱了皱眉,东陵也实在太丢人;徐冉捂着嘴无声地笑,好像比她的兰花开了都要高兴;另几个目不转睛,饭也不吃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看好戏的表情。而涟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扣肉的碗被她嫌弃地丢到一边,余光都没给安珩。 东陵也没防备,被殃及的程度最严重,瞬间就火了,直接从地上把安珩拖起来,“你这是想干嘛?反了你了!” 皮肉擦在地上,很快就被磨掉了,那种被生生剥了一层皮的痛楚,安珩整个人都痛得麻掉了。 安珩想,我忍,我再忍忍……滚他妈的蛋!这个时候再忍下去她就不是人了! 洛斐却先她一步,他将安珩扶了起来,拦住东陵也,“东陵,别过分了。”察言观色没有人比洛斐更精通,在东陵也这里,他总是扮演着救火队员的角色,打就算不同情安珩,也会在东陵也做过火之前制止。 东陵也傲娇地“哼”了一声,“我看你面子啊,兄弟!滚啊,还愣在这儿丢人现眼!” 安珩没听他的话,专注地看着自己两个膝盖上的伤,掌心大的皮都没了,鲜血如注。她静静地,垂着眼,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没有怨恨也没有怯懦,仿佛一个被抽干了情绪的洋娃娃,很静,很静。 洛斐对安珩说不上同情,也不存在讨厌,不过是东陵也做得过头了,他其实觉得安珩很傻,安珩身份不算低,却任东陵也这么欺负,实在让人想不通。不过这跟他都没关系,他看了东陵也一眼,等东陵也收到警告,才对安珩说,“我送你去医务室。” 安珩推开他,“不用了。”顿了顿,又加了句,“谢谢你。”洛斐很少勉强别人。 走到门口的时候,东陵也还在那儿“晦气晦气”地说个不停,涟若这回便不再扮演知心姐姐了,一个字也不说。 徐冉反而很活跃,“这不是明摆着么!让你小心点了,还真以为某些人是什么好东西……” 却换来东陵也一声恼怒地“闭嘴!”……徐冉和东陵也再一次对上。 小隔间的响动从一开始,便牵动着大厅用饭的人的神经,一阵“噼里啪啦”的向东之后,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东陵也那小团体的任何一个,反而是步子不稳,却挺直背脊的安珩。 她面无表情,膝盖掉了一块皮,正潺潺地冒着殷红的血,已经染红了白色的袜子。可她却像是不知道一样,穿过大厅就离开了学校。 众人纷纷揣测,在心里十分同情安珩。惹上东陵也这个喜怒无常的大魔王,就注定了要伤痕累累,看吧,又伤了!不过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过几天安珩气消了,东陵也花心思哄哄,啥事儿也没有。 见安珩的身影远去,方才对安珩发出善意的女生对女伴说,“我说啊,安珩配东陵也也太可惜了,这个人再怎么耀眼,这三天两头的争吵,现在还动上手了,谁受得了啊!” 那女伴白了她一眼,“受不了最好,受不了就把大魔王让出来,我们大家都有机会嘿嘿……”望着东陵也的包间直发花痴,差点就流口水了。东陵也长相佳拳头硬还护短,这样的人很能满足少女萌动的春心。 而且有句话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东陵也脾气大又没什么底线,还经常纠起一大帮子人打架,坏得没边儿了,但耐不住距离产生美啊,那些没有机会接触过东陵也的女生简直要把他当神一样膜拜,一茬跟着一茬,前赴后继地喜欢他。 那个女生虽然不满,却也习以为常——东陵也身上躁动的荷尔蒙,足以全校的许多女生为之来,多灾多难的安珩却是个十足的幸运儿,多少人等着安珩被落下好上位呢。 …… 第三章 他的宽容有代价 更新时间:2013-10-29 安珩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膝盖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凝结成血块,看起来也够吓人的。路上的人纷纷侧目,安珩也好像没看到似的。 东窜西窜,走了不短的时间,直到甩掉了身后的尾巴们,安珩才迅速到一个破旧的木门,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等身材的英俊少年,他一把将安珩拉了进去,警惕地在门外看了看,然后仔细关上门。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与安珩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安然。 安然一边给安珩腿上清理血块,一边道,“你啊你,要我怎么说才肯听?东陵也算什么东西,回回都被他欺负。就算你那个大哥,也比他好几十倍!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没有!” 安然重重地按了一下她的伤,“没有你还这么窝囊!” 安珩老实地,“我打不过他。” 安然“……”真够直白的。混黑道的东陵甫的儿子东陵也,从小武力值就保镖,安珩这单薄的小身板,只怕让他打上一拳就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 “那你那个大哥呢?真不打算让他知道?”东陵也很怕徐云歌,这他到是听说了一点。 “他?”安珩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上次老夫人说起我和大哥的事,我乘机告了他一状,这么久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估计是说到他心坎儿上了。” 安然看着安珩稚嫩的脸,这才十七岁的女孩儿,眼睛里已经有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这都是被逼的! “所以?” 安珩露出一丝不带感情的笑意,“所以,我有喜欢的人,这么对我还是义无反顾扑上去,他如果有喜欢的人,怎么着也该放心了。要是没有喜欢的人……”安珩心里有些不安,好像忽略了什么,但——“要是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让我这么乱来吧。” 安然还是担心,“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了? 犹犹豫豫,始终没说出口。如果徐云歌和安珩不会在长辈的授意之下在一起,那么,安珩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想着,他不仅黯然,如果是这样,安珩这一辈子,恐怕都要在这泥沼一样的徐家,沉沦。 安珩却斩钉截铁地,把酒精直接往膝盖上一倒,剧烈的疼痛令她姣好的面庞一瞬间扭曲,狰狞可怖,她仿佛都能听到伤口消毒血肉“滋滋滋”的声音。片刻之后,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波澜地,平稳如心脏停跳的心电图,“不!我们,离开徐家吧!” 安珩等到天擦黑才回到徐家,徐家人已经齐聚一堂,坐在老夫人的住厅里。养母苏星月已经好好久没踏足过老夫人的宅子了,莫非是……徐云歌回来了?可没看见徐云歌啊。 老夫人与徐朗谈笑风生,十分说的开,许久不露面的养母苏星月一如既往地安静沉默,徐朗担忧的眼神连连从她身上飘过,老夫人脸色心里不满,却跟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徐冉意外的乖巧,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她就坐在一边,小口小口地喝茶,看书。 老夫人他们还没看到安珩,老夫人的私人管家徐女士率先迎了上来,“安珩小姐怎么才回来?打电话也找不到人,大少爷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在换衣服,就等安珩小姐了。” “电话我忘在学校了,”安珩道,算是给自己不接电话一个解释,徐女士跟着老夫人快三十年了,她心地善良做事细致,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谁也比不上,而且对安珩也很好,安珩把她当长辈一样尊敬,“之前在学校和同学吵了一架,心里闷得很,就在外面走了走,现在好多了。” 简单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免得她担心。徐女士的眼神从安珩拉过膝盖的新袜子飘过,很显然,这不是早上安珩出门的时候穿的,徐家人的衣服都是特别定制的,安珩脚上那双,一看就是从商场买来的大路货。徐女士眼神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让安珩去换衣服。 哪知道在回房间的路上就遇到徐云歌。 徐云歌刚洗了澡,头发还没擦得很干,发丝耷拉着,看起来很慵懒。很显然,安珩回来得晚让大少爷不高兴。 他挥手让跟着安珩的女佣下去,女佣恭敬地行了礼,便安静退下,安珩全身都绷紧了。 差不多五年的十年没有见过徐云歌真人,视频里的徐云歌一点点地在变化,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少年渐渐蜕变成一个有能力实现自己想法的成熟的男人,在视频里已经有了感觉,可见到真人,还是让安珩大吃一惊。 “我的小朋友长大了……知道怎么向长辈告状了。”徐云歌笑得很随意,仿佛是个普通的二十来岁的青年,亲近平和,但安珩却感觉到了深深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让她膝盖上已经麻木的伤口都开始痛起来。 徐云歌深邃的眼睛像无形的手,扼住安珩的喉咙,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就在安珩以为徐云歌会做点什么,作为安珩故意给老夫人虚假情报的惩罚的时候,徐云歌忽然收敛了气势,走近安珩,张开怀抱,抱住她,“大哥回来了,不表示一下欢迎么?” “啊?”安珩还没从他跳跃的思维走出来,看着这张突然凑近了的脸发愣。两张脸距离极尽,安珩几乎可以看到他完美无缺的脸上的毛孔。 徐云歌的鼻梁很高,鼻翼很窄,所以他的侧脸看起来特别的完美,他的眼睛属于那种细长的类型,眼角微微上挑,眯着眼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很危险。 但现在的徐云歌,微微眯起眼,有种慵懒迷人的味道,安珩的心,不受控地狂跳,脸上也染上了火烧一般的云霞。 “呵呵呵……”徐云歌的笑声仿佛从胸腔里发出,安珩贴在他胸前的手都被震动。其中愉悦的情绪,也感染到了安珩,渐渐的,安珩没有了方才那样的紧张,就听到徐云歌醇厚的嗓音,“吃醋的孩子最可爱了。我的安珩,终于开窍了。” 安珩刚放松的身体又是一僵。她知道自己为何不安了。 徐云歌对她和东陵也,不是不管,而是想看看她安珩在搞什么鬼。不管他对安珩有没有感情,从一开始,他都不会让安珩和别人在一起。放任的理由,一是东陵也安珩都还小,放着也不会出什么事;而是他要看看,她,安珩,这个从小就被老夫人当成孙媳妇养的人,到底要想要借此事达成什么目的。 从始至终,徐云歌都站在一个绝对有利的位置。他冷静,自持,很客观地看着安珩像个小丑一样蹦跶,不管安珩怎么做做了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一瞬间,安珩冷汗直下。难怪,难怪每次视频的时候,徐云歌什么都不说。跟在安珩身边的人不可能不会发现安珩和东陵也的关系,但徐云歌却当做不知道一样。 为什么?因为他一直等着安珩试探性地伸出爪子,展开翅膀,然后在安珩离成功最近的时候,折了她的翅膀,剁了她的爪子,从此乖乖地呆在他身边。 不,不行!她绝对不会和徐云歌在一起,绝不! “当然,”安珩在一瞬间反映过来,也立刻冷静下来,她压住自己的惧意,“大哥,你忘了我已经十七岁了吗?我有男朋友了,怎么会不知道吃醋?大哥你回来简直太好了,帮我收拾收拾东陵也那个混蛋好嘛?他太可恶了,居然因为另一个女人对我吼!他怎么能这样!” 和谐的气氛一扫而空。 空气仿佛都要凝固起来。 徐云歌松了手。收起了笑,眼睛仍旧半睁半闭,却再也不是前一刻的安然慵懒,取而代之是一种危险的审视。 这让安珩心里打鼓。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看着徐云歌,仿佛在等待他的回答——可事实上,她却是后悔死了自己的冲动,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委婉一点要死啊,非要跟徐云歌硬碰硬。 “哦,是吗?”徐云歌看了安珩半响,才缓缓地说,安珩听到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语速,在狂跳,“你可知道奶奶意思?她希望,今后我继承的徐家,有你在,我的安珩。” 安珩眨着眼无辜地,“当然啊,徐家可是我的家,怎么会没我?难道大哥打算一继承徐家就把我赶出去吗?” “安珩!”徐云歌脸色不变,语调也没变,安珩却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里拉起了警报,恨不得立刻夺路而逃,可惜偏偏被徐云歌压制得动也不能动弹。 “你知道我的意思,宝贝,我原谅你的第一次,”徐云歌低下头,视线与安珩交织在一起,脸越凑越进,鼻尖碰到了一起,“我的宽容是有限的,下一次,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说完,忽然将安珩压倒在墙边,捏住安珩的下巴,低头就是狠狠的掠夺一般的吻。强悍而不容拒绝得撬开安珩的嘴,风云残卷,毫不留情。 安珩呼吸急促,脸色潮红,差点就要窒息,心里恨得要死——混蛋,明明说下次的,言而无信!! 等安珩喘不过气来,徐云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捞起全身酥软没有力气的安珩,直接将人送到房间。 徐云歌的心跳强健有力,一下一下,像是蛊惑一般,敲在安珩的心上。安珩再也生不出放抗的意思。 徐云歌走后,安珩像是全身瘫痪一样躺在床上,身上的衬衣被汗水湿透,粘粘得让人很不舒服。而安珩却动也不想动,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与徐云歌对抗了——那个可怕的男人,经过这五年的历练,可怕地远远超乎她的想想——她躺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徐云歌一个字也没有提到东陵也,可安珩难以自欺欺人,徐云歌他,什么都知道。今天只是警告,如果她还没有和东陵也断了关系,等待她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在那一刻,安珩全身发寒,冷得直哆嗦。 第四章 谁脑袋是绿油油的? 更新时间:2013-10-31 主厅里的徐家人已经挪到饭厅,安珩刚下来就直接被徐女士给拉了过去,她低眉顺眼地赶过去,就被徐云歌拉到自己旁边坐下。 苏星月女士目光幽幽地看着徐云歌,像是要把这五年不见了的时光全补回来。徐冉就没那么含蓄了,眼神跟刀子一样,刷刷地安珩身上使。 徐朗也是不舒服的。妻子时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觉,想着儿子一想就能睁着眼睛道天明。而是是回来了,可也不用一门心思往安珩身上扑啊?这还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生身母亲! 安珩心里撇嘴,徐云歌这是存心的。他不舒坦他会让所有人都不舒坦。对她好至于这么浮于表面么?剥虾挑鱼刺,就差味道嘴巴里了。 没看到那边徐冉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了吗?没看到你老妈都快哭出来了吗?没看到你老爸都要收拾你这个不孝子了吗? 而当事人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边和老夫人说话,一边周全地把安珩往婴儿照顾。 徐云歌以前就霸道,现在更是我行我素,除了老夫人,徐家还没人能让他放在眼里。父母都不曾,更不要说徐冉了。他对徐冉有这着莫名其妙的敌意——这是安珩观察了好久才确认的。 确认之后却是更大的困惑,徐云歌怎么对父母对亲身妹妹这么讨厌?——更奇怪的是,老夫人竟然还不管,仿佛还乐见其成似的。 徐冉看到了徐云歌殷勤而不失风度的样子,中午才咽下去的那口气这个时候又来添堵,特别是看到安珩明明便宜占大了还不情不愿,她就更吃不下饭了。 怒气冲昏了脑子,她把勺子一放,“叮”地一声,徐云歌和老夫人停止了交谈,她成功地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 露出充满恶意的笑,“今天安珩可真可怜,又被东陵也那混蛋欺负了,膝盖上好大一块皮都被磨掉了,好吓人的!大哥待会儿可要帮她好好看看,女孩子留疤太难看了。” “膝盖上有伤?”徐云歌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拉了过来,可惜重点搞错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徐冉所谓的“重点”,“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安珩小声地说。 老夫人亦关切地,“去医院看了吗?” “没。一点小伤。”回来的时候安珩换了双袜子,沾了血的早丢了,换的家里穿衣服,她特意挑了长裤。安然伤口处理得不错,还没人发现。 徐朗则道,“徐冉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发展完全出乎徐冉的意料。这个时候,她那个厉害的大哥不是该质问,东陵也和她安珩什么关系么?——徐云歌这么霸道自负的人,怎么能容忍安珩在外面胡来?可现实却是,除了关心还是关心!——她哪儿知道,安珩已经误打误撞给徐云歌打了预防针了。 徐冉气得,勺子都握不住。苏星月沉默却敏感,立刻拉住徐冉的手,无声地制止,不然依照徐冉这个暴脾气,又得是一场灾难。 徐冉深吸一口气,“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喽。她得罪了东陵也在意的人,偏偏不长眼睛!东陵也摆明了要收拾她,她还往上凑。早说了虽然东陵也承认安珩当他女朋友了,可人家最在乎还是那个青梅竹马啊,她不信!咎由自取呗。” “也没什么,东陵也不是故意的。”安珩觉得吧,徐冉真是个很能察言观色的聪明人,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和徐朗的打算,却能够一语中的,说到点子上。她也没打算澄清,要是这么一出能让老夫人打消念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可惜被徐云歌看出了意图,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安珩一眼。吓得安珩赶紧缩回去,再不敢推波助澜。 徐朗和老夫人视线接触,对方脸上都是诧异。 徐云歌没打算让安珩得偿所愿,主动出来解释,“这事我知道,东陵那小子有个喜欢的女孩,安珩也没多喜欢那小子,不过那小子在学校帮了安珩几次,安珩才答应做做样子。” 然后他利落地转移话题,“伤口如何?” 安珩低着脑袋,声音是弱弱的,“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嘶……大哥?”徐云歌的手指在安珩的膝盖上轻轻一按,痛得安珩冷汗都下来了。 “去把医生叫来。”徐云歌不悦是真的,疼爱安珩也是真的,这笔账可以留下来慢慢算,现在要先安抚两个长辈。 徐云歌想这么算了,徐冉怎么会让他如意?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上害怕了,一门心思地想要把安珩死死地踩在脚下,再也翻不了身。 徐冉又添了一把火,“大哥还是这么紧张安珩。安珩你可要把眼睛擦亮点,东陵也那混蛋有什么好啊?每次欺负你几句话就哄回去了,你看看你,多划不来。”她即使不太知道安珩和徐云歌的婚事,却直觉徐云歌很在意安珩。 一番话全心全意为安珩着想,可实际上,在座的谁听不出来什么意思? 苏星月难得开口,软软地训斥,“徐冉,不要胡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气得拍桌子,“说!让她给我说,不说个一二三,今天不算完。”她的打算是告诉过安珩的,安珩却早已经阴奉阳违和东陵也在一起,怎能不让她失望? 徐冉很诧异似的,“呀,奶奶您不知道啊?我以为安珩她什么都和您老人家说。”这挑拨离间,很简单,很很有效——安珩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老夫人的目光更凌厉了。 徐云歌的已经看都不看徐冉了,他仿佛一门心思地放在安珩身上,安珩却是躲躲闪闪内心有愧的模样。 徐朗眼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也顾不上想知道真相,反而劝着老夫人,“妈,这有什么可说的,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太平常,我们做长辈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老夫人睨他一眼,“这是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吗?徐朗啊,我没想到你竟糊涂至此!我们安珩是个好的,可那个东陵也呢?他是个什么样的你知道?你不想想,要是安珩被带坏了,你哭都没地方!” 这话暗示性极强,徐冉和苏星月听不懂,安珩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徐冉看到安珩乖巧安静的模样,在看看长子越来越英挺的面容,一时间心思复杂。安珩和徐云歌必定要在一起,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则他对不起创下徐家基业的列祖列宗——犹豫间,默许了徐冉。 徐冉露出得意的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就是在我们学校,安珩和东陵也那可是公认的一对儿,东陵也那个青梅竹马都要往后靠呢。” 老夫人转头看着安珩,严肃的脸上压抑着怒气,“安珩,她说的是真的?” 徐朗心肠最软,看着安珩根本就没有抬起过的脑袋,很是不忍,劝道,“妈,没这么严重,不是什么大事。安珩很懂事,好好教导就行。” 老夫人只看着安珩,“安珩,我在问你!” 安珩抬起头,目光清澈,神色平静,半点不怯场。老夫人看了又是骄傲又是失望,心绪翻腾,想着平日安珩乖巧的样子,大半的怒意也消散了。 徐冉正要开口,徐云歌忽然插了进来,“医生到了?”徐云歌有种预感,安珩肯定要捣乱,就算冒着他生气的风险也一样——安珩远远没她看起来那样害怕他。这种直觉一直伴随徐云歌数次出生入死,深入敌营,屡屡防范于未然。 早就等在那里的女佣只能硬着头皮上,“是的大少爷。” 徐云歌忽然将安珩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安珩好大一跳,下意识地搂住徐云歌的脖子,成熟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安珩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了——她开始后怕了,徐云歌肯定知道她想做什么。 要是徐云歌要趁机对她做点什么,这里的人,没一个能阻止。 “我带安珩去看看。奶奶,安珩还小,连成人礼都还没参加,她会慢慢长大懂事。晚了,奶奶您好好休息。”说完抱着安珩便大步离开。 老夫人没应声,徐朗劝道,“是啊妈,安珩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姑娘,您还不知道?这里与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了。” 老夫人跟吃了一口肉没卡在胸口不上不下似的,心里堵得慌。心软要不得。才软了一下,就被徐云歌这狼崽子抓住利用了。 儿大不由娘!她还不是徐云歌他娘!只是徐云歌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忽然就胳膊肘往外拐,老夫人表示,她真的很郁闷。 见徐朗还要劝,异常地烦腻,挥挥手,“好了。我不会和她计较,但这件事,你要给我查清楚了。东陵家那小子,我就说是个没什么教养的孩子,你还不信。看看,这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说完在徐女士的服侍下,自己回屋了。 徐朗一家三口被留了下来。徐朗心里叹气,这里两个女儿啊,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有意要训斥一顿,却见徐冉眼睛泛红一脸倔强委屈,张开嘴,话又咽了下去。到现在,他要是还看不清楚两个女儿势如水火,他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他一直以为徐冉是个小孩子,不过是被宠坏了,脾气大了点,哪里知道,徐冉是真的如此讨厌安珩。他已经地对不起安珩,如今,更是愧疚。 徐朗那里知道,徐冉心里不仅是怨愤,还不平衡到了极点。老夫人的偏心偏得没边了。至今她和妈妈还住在徐家的小宅——多少次她在暗地里听到那些同学私下里议论,说她母亲压根儿没有进徐家的族谱,只不过是徐家包养的女人。 而安珩呢?从一到徐家开始,就与老夫人住在一起,衣食住行比她这个真正的大小姐还要精细,老夫人宠着,徐朗纵着,连与自己一点也不亲近的哥哥都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呢?知道徐冉在外面乱来,还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过去了,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孙女? 徐冉不甘心!明明她才是徐家的女儿。徐冉的眼里冒起熊熊燃烧烈火,能把一个人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重新上了药,医生连声保证绝不会留下疤痕,徐云歌这才满意地点头。 徐云歌把安珩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医生说你不能洗澡,早点睡吧。”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方才在饭桌上讨论的话题。 安珩“……”准备了好久的解释,一无用处。她却觉得徐云歌看似平静的表面,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惊涛骇浪。 果然该早点跑!不然早晚让这一家人弄得神经质。 第五章 我的要求你都答应? 更新时间:2013-11-01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很心地善良内心纯朴,却偏偏一根筋抽到底,不撞南墙不回头,弄得人啼笑皆非,却是无可奈何。 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安珩,遇上这样的人,能避则避,不能壁,就要把自己当空气。可安珩在怎么不想惹事,可耐不住事情找上她啊! 此人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矫健的肌肉太有震慑力,此时恭敬地站在安珩面前,“请”安珩去某个夜店,“大嫂,请不要为难我们,老大请你过去。”东陵也的第一号打手小弟,吴飞。 “让涟若陪他玩!我没时间。”说来讽刺,东陵也出身黑道,却把涟若的当成纯洁的白莲花,丁点儿的污秽都不沾身。至今涟若还以为东陵也只是在学校嚣张了点,反而安珩这个他不当一回事的人,把他的老底都知道得一干二净。 经过昨晚,安珩要再不知道徐云歌想什么她就彻底傻了。还跑什么跑?直接让徐云歌灭了得了。东陵也势必不能如以前一样对待。其实安珩猜测,徐云歌之所以如此淡然的原因,除了自己强大的自信之外,他还有很靠谱的眼线,要不然,谁能忍得住这样的事?冷笑,她可是被徐朗和老夫人当徐云歌老婆一样养的人。 安珩想对东陵也绕道走,可惜天不遂人愿,安珩还没走到自家车子停驻的地方,就听吴飞道,“那就对不起了,大嫂。” 吴飞这人尊敬安珩不假,也真的把安珩当做东陵也的另一半来看待,可惜他对东陵也忠心耿耿至死不渝,东陵也指哪儿打哪儿,比什么都听话。安珩武力值不够,直接被人架上车。 夜店。 曾经让安珩痛不欲生又被洛斐救下的地方。 包厢里。东陵也虎着一张脸,“坐近点你要死啊!滚过来!” 安珩睨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这一眼,成功地勾起东陵也的怒气。安珩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比他还要卑弱的存在,却永远一副高高在上,我看不起你的样子,让人恼让人恨。东陵也那点微薄的愧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卡列斯特学院的流言里传得他们有多甜蜜,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就有多恶劣。大多数人往往喜欢凭自己臆测判断事情。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你那什么眼神?再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安珩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听说越是叫嚣得厉害的狗越是没用,东陵也,你说这和你,有什么区别呢?” 这是在骂他是狗!东陵也不是个能忍的人,暴起,冲到安珩面前,揪着安珩的衣领,拳头抬起,使劲往下一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在距离安珩的脸不足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岂知安珩眼睛都不眨一下。 “是吗?你敢吗?有胆子尽管往我脸上招呼,我受着,不过——”别看在外人面前东陵也占尽优势,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东陵也大多被气个半死,“你也得小心了,你那个老爸会不会把你丢到徐家让我随便处置。” 徐朗明面上有多在乎安珩,东陵甫心知肚明。要是事情闹大,吃亏的一定是他东陵也。他还有前科。 东陵也毕竟不是只靠拳头混,尽管下不来台阶,却还是放下了拳头,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地撩拨头发,“那就指着徐云歌护着你一辈子!”不甘心也没法子。 安珩不语,冷然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再看——” “再看就把我眼睛挖出来是吧?你已经说过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安珩一直很平静,在她看来,不管是冲动暴躁的东陵也,还是嚣张不着调的东陵也,都挺幼稚的,“忘了说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吧。你从来不会高兴我和你走得近——这么久不干预,只不过懒得管。” 安珩没说的是,她觉得东陵甫肯定在暗地里观察她。 “站住!”东陵也有点急了,安珩跑了,涟若怎么办?涟若不是安珩,没有个大家族做靠山,只能让人挡在前面。反而安珩这样的人,却比真正出生氏族的涟若还要有底气。东陵也对此尤为不平。 “有什么事?” 东陵也难得支支吾吾,“……腿上好了没有?”现在是他求着安珩,形式已经发生逆转。东陵也只是冲动,不是没脑子。 安珩故意刺他,“托你的福,恐怕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东陵也瞪大了眼,安珩这是故意找茬,“不就是擦了点皮,怎么会好不了?你装给谁看哪?哦,我差点忘了,徐云歌回来了是吧!”越说越觉得有理,没错,就说这次安珩居然敢告状,不就是仗着徐云歌! 越想也越觉得愤愤然。这事发生在谁身上也不会甘心。想想看,一个女的,长得不错,在家受宠,在学校挺受欢迎,还很优秀,更重要的是,她被你指使惯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雾!东陵也老是习惯性地忘了安珩怎么顶撞他!),你要她做的她不敢不做,……总之怎么美好怎么来! 结果某人一回来,这女的就立刻翻身农奴把歌儿唱!还敢骑在你脑袋上撒野! 心里能平衡吗?他东陵也可没那么大的肚量!没掐死她就算她运气了。 还有更憋屈的。昨天不就是伤了膝盖破了点皮么!不知怎么的,徐家人尽皆知,东陵甫一直到立刻让他来跟安珩道歉不说,还警告他不准再去招惹安珩! 招惹?笑话! 在东陵也眼里,以前安珩就是个听话的小奴隶,现在就成了招惹了?——这简直是在往他东陵也脸上甩巴掌,一个赛一个响亮。 不知道这小子脑子发什么抽,安珩已经快没了耐心,似笑非笑地,“关你什么事?”徐云歌已经回来了,稍有不慎,她就跑不掉。 东陵也“当然……当然和我有关。都给我戴绿帽子了,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一点东陵也尤为愤恨 果然是个幼稚鬼。 安珩懒得理他,直接开门走人。这回吴飞没拦。 东陵也苦恼得要命!懊恼的看着那个装着药膏的、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盒子。他果然不适合低三下四地道歉。 这个时候天渐渐暗下来,来夜店的人也多了起来。音乐让人嘈杂,寂寞的人都躁动起来,身子扭曲四肢抽出一样,舞池里群魔乱舞,连空气都变得浑浊。 安珩憋着气,直到出了大门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在东陵也面前是挺游刃有余的,那是东陵也本质不太坏,还小,好糊弄,可现在徐云歌虽不说,可那姿态,明白着不想让他们接触下去。多见一次东陵也就多一次风险。 她还想安全离开徐家,要真出身未捷身先死,她可要悔死了。 安珩才站到马路上,试图在昏暗的街道上拦一辆车,结果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座驾停在她身边。 徐云歌。 安珩的心猛地一跳,吓得魂不附体——才想着徐云歌肯定不想她见东陵也,结果一出门就遇到徐云歌本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的么? 徐云歌看到安珩,仿佛没看到安珩的不安,脸上没什么变化。他是真的不在意,安珩又不是自己去找东陵也! 徐云歌向安珩伸出手,“带你去个地方。” 安珩有点犹豫,徐云歌却道,“要是作业没写,大哥负责帮你搞定。”——真是个称职的大哥!安珩不无讽刺地想。 经历了昨晚的事,安珩对徐云歌的恐惧还没消,眼睛不敢看他也不敢乱飘,一如既往的压低存在感,低眉顺眼,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发愣。 只是面前的人气场强大,存在感十足,她就算再怎么催眠也没办法忽略他的存在。这个成熟的男人,像个巨大的荷尔蒙磁场,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十足十地吸引人。安珩不过是个青春年少的小女孩,要不是心里有着不能动摇的追求……沦陷,——迟早的事。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出现在安珩的视野里,安珩诧异地抬起头,徐云歌已经握住安珩的手将人拉过来搂在怀里,“怎么不说话,恩?” 安珩的声音怯怯地,“大哥不是很生气么……” 徐云歌不知道该笑还是还哭,他的女孩太狡猾,不好糊弄。说不定一个不小心,还好被她糊弄过去。不过也好。 “就这么怕我?你在奶奶面前可不这样。” 安珩就不说话了。任他有力的臂膀环着自己。她那点道行,在徐云歌面前根本不够看,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徐云歌见她不说话,主动换了个话题,“知道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吗?” 安珩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在她的计划里,她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知道一点。” “说说看。” “我只是听说,等学院的学生高等二年级升三年级的时候,就会去一个孤岛上生存一个月,恩,听说很艰难。”那个又湿又热的热带岛屿,孤身一人,生活一个月,没有任何额外的帮助。物资是学校随即发放,能拿到什么,全凭运气。 岂止是艰难。 安珩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去参加。中州大陆上层社会标榜着下一代一定要坚强独立的“成人礼”,究其本质,不过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角斗场的合法说法。安珩只是个养女,与氏族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还不想把命也搭进去。 徐云歌如何想,她是不在意的,反正徐云歌要打算什么,也不会和她商量。她只想顺利离开。 徐云歌道,“学院历来有规定,家长是不能有意对学生做训练的,更不能透露具体的信息,可是宝贝,你这么小,这么弱,我很担心。你还是学一点防身术吧。”一锤定音,其实没打算听安珩的意见吧大少爷? 安珩眨巴眨巴眼,“不是说不性能做针对训练么?”她还没发觉自己已经放松下来,没那么怕徐云歌了。 徐云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只是你的兴趣爱好而已——我们这样的人家,谁没点烧钱的爱好?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徐云歌把安珩带到了郊外,看起来一个很简单的庄园,只是比一般的庄园要警戒,安珩眼睛粗略一扫,各处安装的摄像头十分密集,这还不算那些隐藏起来的。这样的监控之下,整个庄园连死角都没有。 安珩扫了一眼便低下头,不再好奇地东张西望。徐云歌暗暗满意。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他,有这样的谨慎不足为奇。 但安珩作为一个从小娇养的小姐,这份谨慎就弥足珍贵。因为谨慎的人才能活得长久——活得久,生命才有无限可能。 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相貌艳丽的女人被众多黑衣人跟着,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 见徐云歌带着安珩过来,女人露出笑容,“老大,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了小情人,就把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说话甚是随意,可见在徐云歌这里地位不低。 这女人说话也不是故意拿着强调,却有种让人酥了骨头的魔力。安珩都觉得受不了,何况是男人。可在场的男人,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一样站在自己的位置,目视前方,完全视女人为无物。 徐云歌牵着安珩的手,也不理会女人的有意调侃,道,“这是安珩,以后她会经常过来着,”徐云歌对的女人说,“安珩,这个是dy,我的助手,如果有什么要找我找不到的,你找dy也是一样。” 安珩很是乖巧地点头。打了声招呼,不是上次在视频里看到的那个女人。 dy嫣然一笑,顿时媚态横生,活活一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这就是让可儿离开的原因?——也不怎样么!”这女人不笑的时候,不过是长得漂亮点了而已,可笑起来,就有种媚到骨子里的感觉。 而且用那种妖妖娆娆腻死人的语调,说这样令人讨厌的话,却没引起安珩的恶感,这种感觉——很奇怪。 安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嗬嗬,终于肯正眼看我了?温室里养大的安珩小姐?”dy慢悠悠的拦在路中间,也不肯挪,徐云歌就看着,“我们boss为了你,把可儿踢到利维亚大陆去了,听说那里又热又潮,还有很多没开化的土著——真够可怜的。安珩小姐,你可要手下留情,放我一条活路啊,要不然下一次,说不定我们这个狠心的boss就要把我赶到亚特兰蒂斯大陆了,那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满满的,来自世界的恶意。安珩没兴趣和她缠,“只要dy姐不主动找我麻烦的话。”徐云歌没什么表示,安珩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应付自如,他心里是得意的。只是不能表现出来,小女孩禁不得夸! dy不满地哼哼了两声,试了几次,她都在徐云歌的底线之外,还是没料到安珩根本不上钩。也不好再纠缠,郁闷地为两人引路,然后在小楼大门前停下。 看似普通的小楼设施一点都不普通,至少从那个女人身上扫过的射线不知几凡,过了片刻,门才打开。 进门就是个巨大的武器库,墙上地上箱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枪支弹药,这么大大咧咧地嚣张得不行,就跟普通产品展览一样——安珩没记错的话,中州大陆联合政府可是从来都禁止私人武器拥有。 不过想到这几年徐云歌都干了什么,她也就释然了。整个一个佣兵头子,没武器怎么混? 徐云歌兴致盎然地给安珩介绍了很多种武器,最后,却只给她挑了一把短的匕首,还有一把练习的手枪。孤岛生存,并不需要热武器,有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小刀更有用。 然后又神秘道,“我们徐家以军火发家,到现在,是整个中州大陆最大的军火供应商,几乎所有的私人军火都是我们提供——偶有也会有联合政府的订单。”说起了徐家的历史,多多少少有点身为徐家人的自豪。 安珩心里忽然有种原来如此的通透之感。怪不得开百货商厦的徐家的继承人徐云歌大少爷,放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到利维亚大陆那个小国割据、战乱最多的地方当佣兵。 同时又对老夫人更为钦佩,一个弱女子啊……当初也不知道是如何从拿群豺狼虎豹当中护住徐家的。 安珩保持了她那张平静的面具,心想老夫人那样的人她倾尽所有都办不到,还是老老实实跑路吧,“我什么时候开始练习?” 徐云歌挑眉,这么容易接受? 安珩一眼就知道徐云歌安得什么心,不予理会,一心一意摆弄着手里的枪支,忽然抬头道,“想要看有意思的反应,大哥带徐冉来就好了。”那么明显的失望,真是让人牙痒痒——好奇怪,明明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陌生中带点熟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按捺下心里的迷惑。 安珩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徐云歌脸上,目光幽幽的看着他,徐云歌示意她开口。 “我看到房子背后有一架直升飞机。” 徐云歌了然,“所以?” “我要学!”安珩很是理直气壮,“我还要学潜艇。”都是为了跑路做准备。 “怎么突然这么地积极主动?大哥我有点不习惯啊。” 安珩眼睛眨都不眨,直愣愣地看着徐云歌,那样执着不懈的模样,落在徐云歌眼里简直可爱的不行,“既然是兴趣,多一点不正好么?反正大哥这么厉害,会教我的对不对?” 徐云歌不说话,嘴角抽搐,只有有求于他的时候,安珩才会这么乖巧才会不怕他。 他有那个拒绝的决心吗?显然没有。 第六章 我们最好不要撕破脸 更新时间:2013-11-02 安珩的课程就这么定了下来。 徐云歌为图便利,时常亲自到学校接人,安珩无奈,推脱几次就明白,徐云歌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也就不再说什么。 那天之后,东陵也见着安恒每每欲言又止,可惜安珩几乎是踩着点上下学,中午一下课人就没不见了,他的媚眼都给空气看了。 又是个周末,安珩推了训练,徐云歌也不多言,只是道,“早点回来,要是真忙不过来,到时候再请几个人就好。” 安珩拒绝了,“安嬷嬷不会答应的。她一向主张让孩子们独立自主,该他们做的事,就不允许别人帮忙。她说原本那里的孩子就比普通人要更坎坷,若是这些小事都无法自己做好,将来也会没办法把握自己的未来。” 徐云歌没再说什么。他是不太乐意安珩去帮忙,谁让安珩喜欢,也就是一个星期一次,他不好说什么。 倒是老夫人,看安珩出门的时候,叫住安珩,“上次你说要请个人,我和他们说了,不过基金会如今也忙,一时间怕是没什么机会管到这里,你让安嬷嬷再等一等。”安珩说好。 安珩心知肚明,下定决定决心,如非必要,再不与东陵也往来。 安然照常一早就到了太阳家园,正帮那些小一点孩子穿衣服起床。几个小朋友排好队,去洗漱间洗漱,安珩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 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与平日里淡色系的淑女装大相径庭,安珩穿着这一身,仿佛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再不复往日的娇弱干净,反而像个利落充满活力的正常小女生,看着小孩子童趣而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 稚嫩的孩子,脸上还带这天真童趣,刷牙漱口却已经非常熟练,整个流程下来,小小的牙齿干干净净,龇着牙让安珩夸。 安珩一边笑吟吟夸奖可爱的小孩子,一边问,“今天只有你一个人来么?” 安然笑了笑,“也不是,可能还没到吧。”他们这一批人出去的,已经到了学业关键时刻,很少挤得出世间的,来的,大多是事业有成有了闲暇时间,或者那些没什么工作又爱心泛滥的家庭主妇。 安珩点点头。 两人齐心协力,搞定了大多数的杂物,帮忙的阿姨们陆陆续续到了,很欣慰的看着两人,“像你们这么热心还坚持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可见安嬷嬷很会教人。”安然安珩出生太阳家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在太阳家园安珩可以完全放松,这里简单朴实,仿佛连空气都轻松很多。有人夸赞安嬷嬷比夸安珩本人还要令她高兴,她喜滋滋地,“当然啦,安嬷嬷教人最有一套了。” 安然难得见她幼稚,嗤嗤地笑。 上午陪小朋友们做游戏,安然这个孩子王在最前面的空地上又唱又跳,嘻嘻哈哈每个正形,看起来已经快步入青年的男人,还跟个孩子一样,捏着嗓子唱着童趣的歌,安珩简直要笑喷。一边笑,一边使劲鼓着掌,白皙的脸因为兴奋染上别样的神采。 下午忙得差不多了,安珩做完了自己的工作,看了看时间,她敲开了安嬷嬷的办公室。 安嬷嬷还是老样子,和蔼的笑,充满慈爱,看到安珩更是柔和了几分,“回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差点让安珩眼泪失控。回来了,她是回来了,这里才是她的家,一个永远都会为她敞开的大门,一个永远都不会抛弃她的地方。 鼻子酸酸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恩。回来了。我太没用,本来可以再申请一两个人来帮忙的,可是被我搞砸了。”徐云歌和老夫人不一样,如果接受了徐云歌的建议,一直资助太阳家园的老夫人会如何想? 安珩不想冒险。 安嬷嬷闻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那是她向当地政府申请教育助学金的表格,有几个孩子已经到入学的年纪了。她将安珩拉到身边坐下,轻轻擦拭安珩脸上的眼泪,常年做重活的手很粗糙,却很温暖。 “还记得我说的吗?安珩,凡是不必强求,”安嬷嬷依然是那个温暖的人,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安珩流落街头,靠着在垃圾桶里饭吃的活,安嬷嬷就仿佛天使一样从天而降,伸出她温暖的手。 “记得。”安珩当然记得,可是这不一样,太阳家园虽然一直收到老夫人管理的基金会的资助,但也仅仅够温饱而已,老夫人做事很有章法,从来都按着规矩来,不可能因为安珩的缘故多有照顾。最近又增加了几个来自别处的孩子,还有要上学的孩子,“可是……” 安嬷嬷道,“记得就好。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懂得体会别人的不幸。对每一个帮助我们的人,都应心存感激。不论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我们只看结果,如今的太阳家园有了稳定的捐款,也不曾经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的时候,只这一点,就是他们的恩惠了。” 安珩默默记下。没再说这个,反而和安嬷嬷说起学校的趣事。 安嬷嬷心胸豁达,心怀感恩,别人的一点帮助都记在心里。可安珩知道自己不行。 期间安然也来看安嬷嬷。安嬷嬷又是感慨一番,转眼间十几年都过去了,她也已经步入暮年,这些孩子,却正是风华正茂,展翅高飞的年华。 离开的时候安然和安珩走到了一起,一路与帮忙的阿姨、可爱的小朋友、还有照顾小孩的工作人员告别,终于有了一段独处的时间。 “老夫人的娘家弟弟六十大寿,这个人与老夫人的关系一直很亲密,早年老夫人身处困境的时候是为数不多的帮忙的人,我觉得老夫人很可能会去住上一段时间。这是我们的机会。” “具体时间呢?” “现在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会尽快通知你。” “好。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 安然笑着点头,转身离去。安珩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感性,眼睛发涩心里堵得慌。安然没走几步,安珩忽然叫住他。 安然转身,就被安珩扑了个正着,他有点傻眼,怀里的安静地趴着,他手脚不知道放哪里,最后只能轻轻地拍着安珩的背,“没事…没事……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安珩的声音闷闷地,“我好怕,好怕……还有,我们走了,安嬷嬷怎么办?” 安然失笑,再怎么自信冷静的人,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他们都一样,还年少,还不太自信。当年少轻狂没有足够的底气,他们都忍不住会恐惧,会质疑自己的决定。 “不会的。徐氏这个庞然大物很爱惜羽毛。而安嬷嬷,她只要看着小孩子们一天天成长,她就拥有整个世界。”安嬷嬷年轻的时候痛失爱子,从此看见小孩就走不动,后来有了这间太阳家园,安珩安然几乎都是被安嬷嬷捡回来的。 安珩还是不太安心。 安然道,“好了,灰姑娘的魔法时间到了,你该回徐家穿上你漂亮的水晶鞋。” 不太幽默的笑话,却让安珩忍不住笑出来。那一阵惶恐不安过去,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狠狠地点点头,“水晶鞋可不舒服,我还是适合平底鞋!” 不等安然回答,自己跑掉了。安然忍不住发笑。果然是不好意思。 脑子里一直想着安珩方才的失态,想着想着,不由得出了神,安珩这是被压抑得狠了,徐家,到底是怎样一个龙潭虎穴?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让安珩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 想着想着,过马路的时候连红绿灯都没看到,一辆线条流畅的高级跑车擦着他的身体飞驰而过,吓得他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额头尽是冷汗。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油然而生。脑子晕乎乎的,耳朵一阵耳鸣,车主脸色焦急地看着他,他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安珩回了徐家,腰酸背痛,比练了一个下午的靶子都还要累。小孩子们太会折腾,当时不觉得,一放松下来什么后遗症都来了。 女佣说东陵也打电话来找她,不过她没在,也没带手机,让她回来回一个电话。安珩听了就忘了。 徐云歌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主宅只有老夫人和她两个主人,晚上安安静静地吃了饭,期间老夫人一个字也没和安珩说。 安珩知道原因,这却不是短期能解决的事。 学校依然是上半天课,下午就去徐云歌的庄园,dy还是那副老样子,说话带刺,不过教安珩却很认真,一点都不马虎。安珩稍稍放松一点,她都能看到,拿着教鞭毫不客气地戳安珩的腰,“认真点大小姐,您拿的可是抢,随时可能擦枪走火,这姿势不对,很容易伤到自己,到时候哭都没地儿!” 说实话,安珩其实挺喜欢这个直白简单的人,可惜直白简单的对象是自己,她就没那个心思了,光应付dy的挑剔已经足够她费神。好在她学得快,就跟有记忆似的,上手极其容易,没多久就能在十环以内,再过了一星期就能打活靶子。 dy再挑剔也只能闷闷地让安珩过了。 徐云歌定了吴家最新款的潜艇,和安珩说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让安珩等等,安珩有点失望,却也没敢浪费时间,一门心思扑到直升机上,徐云歌都快架不住安珩的热情。 吴家也是中州大陆顶级氏族大家之一,他们最出色的,莫过于各种交通工具,从汽车到飞机,再到游艇潜艇大油轮,无一不是中州大陆业界的领头人。只是近年来,吴家的老爷子过世,新的家主屡屡遭遇危机,研发的新款迟迟难以投入市场,导致地位下滑,不但在中州大陆遭遇寒流,在世界范围之内也被人排挤。 只是这些都与安珩无关,她一天到晚,忙的晕头转向,好处也不言而喻。但她不知道,东陵也的耐性,正面临着极大的挑战。 一方面,他也发现安珩有意疏远,不但对他所有的电话不予理会,学校里看到他也是一副我们不熟的做作模样;二则涟若与他一向走得近,以前还有安珩给她当挡箭牌,现在却让人直接将目光看准涟若,甚至有留言,说东陵也与安珩,一个移情别恋,一个心灰意冷,…… 东陵也并不只是个纨绔。相反,他是个有脑子有抱负的纨绔,否则他也不会与安珩一样,稳稳地坐在二年a班。但东陵也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涟若后边,涟若固然是他在意的人,可他没打算一辈子抱着涟若就够了,作为中州大陆几个最有潜力的黑帮老大之一的儿子,东陵也的野心不会比他老爹小。 现在不用争夺地盘,但他必须为了那些做准备。 这样一来,安珩的存在就显得十分必要。当初安珩因为自己养女的身份,无法在学院站稳脚跟,这才勉强答应东陵也的条件,明晃晃地成了涟若的挡箭牌,现在的安珩人际关系也好声誉也好,远非昔日可比,她离了东陵也自然没什么。 可东陵也不行。涟若是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这天安珩一到学校,东陵也就冲了上来,踩着上课铃把安珩拖到天台。 他也不再与安珩绕圈子,涟若昨天被几个三年级的女生捉弄,全身湿透关在厕所里整整一个下午,要不是他觉得不对,整个下午做事都心神不宁,恐怕涟若不知道还要遭什么罪。都是安珩的错! “你要怎么样才肯继续做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安珩这个看起来可有可无的角色,竟然这么地重要。 安珩甩开他的手,根本懒得看他阴鹜的眼神,徐云歌她都扛住了,东陵也能吓到她? “形式发生变化了东陵也,”安珩不讨厌东陵也,只是她也没打算让人欺负着玩儿,“你没发现吗?涟若对你和我不再相干这件事,非常满意——就看她最近没有找我麻烦你就该明白。” “这不可能!”东陵也的语气很是专断,“……安珩,在这之前我们谈好了条件,毕业之前,你都的给我在我女朋友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呆着!” “那涟若呢?她不才是你最喜欢的人么?你就让她一直等着你虚无缥缈的承诺?”东陵也的做法她其实很理解,最爱的人所以保护得最好——可他不知道,这种保护不是涟若想要的。 正好戳中东陵也的短处。他最在意涟若,却偏偏没办法给她想要的。 可是涟若的出生,注定她不能承受这样的荣誉。便是安珩,在最初成为东陵也女朋友的那段时间,也受过许多刁难,可很快,安珩就像杂草一样,不但没有因此枯萎,反而越来越游刃有余,到了如今,除了偶尔在徐冉和涟若那里吃点小亏,学校里的人几乎都承认了安珩。 涟若和安珩不同,她柔弱,温柔,没有他的保护,很难再卡列斯特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好好地生存。涟若出生真正的氏族,可却因为是旁系,无法得到与她的人相匹配的地位,她一再遭受打压,直到东陵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势力。 人们都下意识地偏向弱势的一方。安珩和涟若在一起,东陵也永远都只看得到涟若的无助,而不是安珩的隐忍。 在东陵也眼里,涟若像柔弱的水仙花,而安珩却是春分吹又生的杂草,两个人生来不同,涟若自然该得到更多更好。可偏偏,应该像杂草一样卑贱地活着的安珩,竟然在逆境中生长,活得越来越自信,越来越灿烂。 ——安珩越是这样,东陵也骨子里躁动的灵魂就越是不平衡,他就越是想要看到她拼尽一切努力、最后却功亏一篑的凄惨模样——那时候,她不正是该回归到杂草该有的位置么! 就像当初,她被偏到夜店被人侮辱被人践踏狼狈地像地沟里的老鼠一样。再不是徐家狐假虎威的养女。 到底还是十七岁的少年,东陵也的脸色变化,她尽收眼底,可越是这样,便越是觉得讽刺,说起来,安珩的处境比之涟若,更加艰难坎坷,可东陵也好像看不到一样,一味地偏袒涟若,如今的涟若再不是从前那个一点点馈赠都能笑得心满意足的小女生。 涟若的眼里,已经渐渐地有了别的东西,虚荣,野心,欲/望。一点一点将涟若那尚且还算单纯无辜的灵魂染成黑色。 “涟若我当然要把最好的给她,而你,既然知道这一点,就给我好好地挡在涟若前面,我的事,你没资格管!” 安珩忽而笑道,“东陵也,我想过你眼睛瞎,却没想到,你连脑子也坏了。”那语气,仿佛在祝福他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一样真诚。 她的目光是那样的宁静,澄澈,透明如干净的水晶。 东陵也在这样清澈的目光下,有了一丝丝愧疚不忍,然而更多的是,这种好像能看穿了一切的审视目光,让他无所遁形,毫无安全感可言。 他渐渐地压抑不住心里的暴虐。对着安珩,也不再客气,“我脑子坏掉了?安珩,别忘了,当初徐冉是怎么从演讲台上摔下来的?” 第七章 你让我很失望 更新时间:2013-11-03 他渐渐地压抑不住心里的暴虐。对着安珩,也不再客气,“我脑子坏掉了?安珩,别忘了,当初徐冉是怎么从演讲台上摔下来的?你当时就站在她后面!” 那是在一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徐冉代表新生发表演讲,安珩被人偏到后台,以为有什么事情,然而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就看到徐冉从演讲台上摔下来,从此对安珩变本加厉地坏。 想到安珩那时候被人欺负得狼狈逃窜的模样,东陵也心里升起一阵快感,舌尖舔过嘴唇,他几乎都能闻到安珩受伤之后那股鲜血的芬芳。 安珩其实不太愿意和东陵也撕破脸。 东陵甫是养父徐朗的好友,东陵也来徐家的次数不多,却也是在徐家长辈面前挂了号的。徐家长辈们——特别是徐朗——一希望小辈可以相亲相爱,好好相处,安珩不会为了这个放低姿态也不会主动打破规矩。当初接受东陵也的庇佑是迫不得已,但她从来没有让人把自尊往泥里踩。 沉默不代表服从,没有立刻反击,只是记在心里而已。 “怎么摔下来的?你不问问你心爱的涟若吗?”安珩怎么可能让这件事成为自己把柄,她再徐家最依仗的不过是老夫人的疼惜、徐朗的宠爱,但徐冉才是徐家的人,当天徐冉回家就告状,安珩就已经不吭不卑把所有的事说得一清二楚。 长辈们知道事情的始末,当然不会说什么。 但徐冉不信。她一直觉得安珩想要弄死她取而代之。安珩不知道徐冉为什么对自己的戒心这么重,但她从来都没打算当替罪羊。 “涟若难道没和你说,当时她陪着徐冉去试音,那个时候,她可就在徐冉的旁边啊~~~”安珩故意拖长了声音,看着东陵也勃然色变,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不住,还要不停地替她收拾残局,这是怎么一种甜蜜的负担? “胡说!涟若当时和我在一起,你就算诬陷人也要拿出证据!”东陵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已经偏离了谈话中心,被安珩牵着鼻子走尤不自知。 “我没有证据?涟若就有?”安珩真的很想笑,她看起来就是个很傻很天真的人?自己还在徐家寄人篱下,就跑去把人家亲生女儿搞掉,——她是脑子坏掉还是被人恶灵附体?真真是个笑话。 “你不是说我当时站在徐冉身边么?那么一个大活人我会看不到?你难道没听说,徐冉的说法是,涟若看着我突然冲出来,把她推了下去!因为,我嫉妒徐冉,她抢走了我代表学生演讲的机会。”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才是这个世界最能让人哑口无言的攻击。 当初徐冉是被人推了一下,她肯定有感觉,但这个人,不是她安珩。那个推徐冉的人,涟若的嫌疑可是最大的!估计是不小心,故意,涟若也没什么理由,更没那个胆量。不过那个时候涟若肯定吓死了,亟需安珩这个帮她背黑锅的。 而徐冉和东陵也,一个信任涟若到她说什么是什么的地步,至于徐冉,啧,从小到大,只要有机会,能压安珩一回是一回,她才不管是不是真的,所以也选择性地失聪只相信涟若的话。不太难理解。安珩早就没了放在心上。 “好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就要回去上课了,现在的我不必从前,想要保住在a班的位置,不得不珍惜每一分钟的学习时间。” 东陵也不说话,显然是在思考安珩说的话。 安珩打了招呼,便往天台的楼梯口,她才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消耗在东陵也这样的人身上。 然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疾风,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转身,抬腿侧踢,等反应过来,东陵也已经捂着下/体倒地呻吟……安珩嘴角抽搐,徐云歌的特训到底有多凶残啊亲! 东陵也异常羞愤。更难以启齿。私下里,又是狠狠地给安珩记了一笔。有机会一定要找回场子。但他料错了一件事。 徐云歌回来了。安珩又忙,一时间,东陵也也没办法找到机会。只有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当时只有安珩和他两个人,安珩理亏,肯定没担子说出去……~~~~(>_<)~~~~,东陵也想哭,他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竟然栽在一个小女生手里…… 越想越不甘心,但东陵也也明白,徐云歌对安珩多么的维护,徐冉那么喜欢找安珩麻烦的都沉了下去。主要是小时候徐云歌留下的阴影太深,五年过去余威仍存。 不过安珩休想摆脱他。只是这个时候,他一直大厅的事有了消息,安珩也就很自然地被他抛之脑后,学校也不常来,一天到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鬼混,涟若想见到人都难。 没了争抢置气的对象,涟若却把目标瞄准了安珩。徐冉捂着嘴暗笑,她倒要看看涟若怎么作得一手死。涟若如何她是不在意的,不过是个攀附富贵的人,这样的人,徐冉周围要多少有多少。区区一个东陵也,也值得抢……真没见识。 其实他们也不过十七八的少年少女,说心眼坏,也坏不到哪里去,顶多看人不顺眼,揍一顿已经是极限。揍人,涟若没这个本事,要不她干嘛还挑拨东陵也给她出头? 可散播谣言却是她能做的。这个时候东陵也忙得不见人影,天时地利,再合适不过。 没几天,学校里八卦的话题就换成了安珩和那个准时接送的神秘人。家里有点脸面的,知道徐家的大少爷回来了,听了就过了。反是那些不上不下的家族,一知半解的,徐云歌回来也没开过一次正式的宴会,风言风语,不多时就传遍了学校。 以前因为东陵也,安珩就是新闻中心,现在更是个移动是非体,走哪儿都能让人指指点点。 这个说,“看到没看到没,那个女的,二年级和大魔王一个班的,就是大魔王那个正式的女朋友,最近可出风头了,大魔王一走,她就立刻和别人勾勾搭搭,还让人亲自接送上下学。” 接送的人还是个光风霁月的大帅哥,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平。 那个说,“诶,我听说了呢。看起来很安分,你不知道到,”八卦兮兮地,另外的人不自觉凑近了,才心满意足地说了,“我有个表弟和大魔王很近,他说啊,大魔王其实是有个亲梅竹马的,谁知道安珩硬是把人家挤掉了。” 惊奇ing,“这么厉害?” 那人翻白眼,“你知道什么,会咬人的狗不叫,看看人家,这才叫高端。” 有人貌似担心了,“那大魔王回来……” “肯定有好戏看了呗。” …… 学校里悄无声息地,谣言就满天飞,安珩却忙得晕头转向,一点也不知道。顶多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目光似乎多了点什么,隐晦又探究,还有那么点不屑。安珩没多想,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求着徐云歌多上几次飞机,多潜几次水。 直升机操作是徐云歌亲自教的。 “这种老式的机型,开起来费劲不说,还很危险,你操作的时候反应要快,……更要稳,切忌一心两用,……”徐云歌教的认真,安珩也学得认真,她自己去要求的,做不到一百分也要九十。 说实话,徐云歌对安珩的学习进度表示很满意。 一个从来没接触热兵器的女孩子,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拿出这么出色的成绩,不是天赋异禀就是背后的努力没少过。不论是哪种,徐云歌都相当得满意,甚至有点儿——“看,我老婆嘛,怎么会不厉害!”的想法。 卡列斯特学院特殊成人礼虽然有安全保障,却也不是没死过人,徐云歌总觉得怎么教都不过分,匕首用法野外生存技巧,徐云歌只要有时间,必定手把手地教。徐冉也一样在参加一定量的训练,只是没安珩强度这么大。毕竟徐冉身份摆在那里,身为正统的徐家小姐,几乎没人敢动。 安珩却不一样。她只是徐家的养女,养女这个身份太微妙了。而徐家下一代主母的计划是没法子说出来的,这要是说出来,绝对是活靶子,要灭了她的名门小姐多的是。别看徐家这两年不显山不露水发展商业,但徐家身为世界顶级氏族的根基从没变过,军火武器,才是徐家的根本。 想要从徐家多的好处的人很多,徐云歌却只有一个。 看安珩这两年在东陵也那里换取安全的保障就知道,这丫头是个聪明的,可身为女生,武力值上不去也是事实。只能扬长避短。 安珩最近很乖,东陵也那边虽然没有彻底搞定,却也知道怎么软绵绵地把人给挡回去。徐云歌就是个镇山太岁,不但徐冉对安珩针对少了,连东陵甫过来也没有把他那刺人的目光往安珩身上扫。只不过,安珩觉得东陵甫看徐云歌的目光有点太热切了。关键是东陵甫只有一个儿子,不是女儿……可若是东陵甫觉得徐云歌和东陵也……恶,想不下去了,好恶心。 徐云歌正式回归徐家,是要准备一次宴会的。在这之前,东陵家作为徐朗最好的朋友,先被邀请过来一聚。东陵也也跟着。 说实话,东陵也相貌清朗,目光有神,再精神不过的少年,要不是看透了东陵也的本质,安珩也会赞一声不错。 老夫人出生正统,看不惯东陵甫这样草莽出身浑身戾气的人,上层社会尽管是一堆爬满虱子的腐朽糜烂,其中肮脏龌龊多如牛毛——这个谁不知道都?可你东陵甫却没那个面子,只管照着自己的喜好,这么大喇喇地把盖在上面的华丽袍子给撕了。你这不是特立独行,你是坏人规矩。 真的只有你东陵甫正义伟大吗? 说笑话呢这是! 这些家族,掌握着那么多的权利资源,高高在上的人未必就可以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只有如何把这些资源怎么利益最大化,这才是各大家族掌权者所要做的。这其中,必然要附和一些人的利益,那么也一定会触犯一些人的利益,本是无可避免的事。只能将此种情况降低到最低。 年少轻狂也能理解。谁没有年轻过。只是东陵甫,太唯心所欲,完全不按规矩办事。 每次东陵甫来徐家,老夫人都尽量不见;这次就更没好脸色了——你儿子不声不响的,就把我定下的孙媳妇儿撬了墙角,要不是乖孙子回来的快,那她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因而老夫人根本就没参加。没人能勉强她。 安珩就没这个幸运了。被徐云歌压着去了徐朗和苏星月住的宅子。一张桌子上锁了,六个人,三个看安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要不是徐云歌还在她身边,她早就找机会溜了。 东陵也藏不住事儿。他在学校的小弟不少,早就听到流言了,刚才还被徐冉借此嘲笑了一番,说他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帽子上绿油油的而不自知。 他气得要命。一双凌厉的眼睛是不是地刮安珩几眼。 徐冉纯属看热闹的,她自己的哥哥,不说十分了解,两三分还是有的,徐云歌摆明了更在意安珩,回来这么些天,只要有时间就带着安珩。她就是嫉妒得要命,也顶不过徐云歌不咸不淡地瞟她、却惊得她汗毛立起冷汗直流。 徐朗很高兴,喝了点小酒,和东陵甫两个人谈天说地,好不热闹。吃完了,苏星月照例回屋,她在徐家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徐云歌被留下来,和两个中年爷们儿呆着,还把小的赶出去,“你们几个就出去好好玩儿,别吵架。”徐朗喝得脸颊泛红,却还记得两个女儿不对付,千方百计地想办法让他们相处。 三人点头称是。 除了大门就换了一张脸,东陵也阴测测地,道,“我就说你敢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有人撑腰了就是不一样!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们怎么说的?” 徐冉不阴不阳地增加气氛,“当然不记得了啊。我哥哥这么优秀的人,甩你几条街啊,要我我也喜欢我哥。是吧?” “闭嘴!”东陵也低声喝道,管你什么事!” 徐冉立刻不干了,“这是我家,怎么,在我的地盘你还想作威作福?我可不是涟若那个没用的,要靠着你活!你给我小心点儿!” 安珩忽然觉得这两人吵架吵得很好玩儿,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不是很反感东陵也,只是觉得这个人挺幼稚的,后来能帮她挡挡麻烦,被欺负一下也就算是代价了,也没有记恨过。 现在她也没打算撕破脸,虽然有旁的因素,可大多是却还是因为她对东陵也没什么恶感,反而有种“哇,这小子果然还是这么幼稚啊”的优越感。 “笑什么笑!”两人忽然诡异地同时停了下来,明明是找安珩麻烦的好不好!居然这么吵起来,安珩还敢嘲笑他们。 徐冉自持淑女,特别是在异性面前,不过是沉了脸。 东陵也就直接多了,他想到上一次被安珩帅趴下!他堂堂一个一米八几的个儿,被个刚刚一米六的女的一下子就击中关键部位,屈辱,这是红果果的屈辱! “还笑!我让你笑个够!”说着,两只手捏着安珩的脸颊往旁一拉,痛得安珩龇牙,连哭的表情都做不来,眼泪直接飚了。要说安珩装小百花也不是她自愿的,就是眼泪动不动就流,稍稍受点刺激就控制不住。 正好这一幕落到某人眼里,当下就活了,“东陵也!”疾步走来,“啪”地甩开东陵也的手,抱住安珩一转身,趁着东陵也没站稳,当头一脚,东陵也这下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徐云歌抱着安珩摸着她的脸颊,白皙的皮肤一道道的红印子,看着就让人心惊,眼睛抱着泪,清澈的眼泪在脸颊流淌,徐云歌心都痛了,呵斥东陵也,“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欺负我妹妹?东陵也,找个时间我们练练,看你出息多少了!” 东陵也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徐冉也净往一边站。虽然她不觉得徐云歌能把她怎么样,就是徐云歌那表情太吓人,而她自己也有点心虚——早知道就不幸灾乐祸了,表情转换太快,她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徐云歌却完全没注意到徐冉。他的注意力在安珩身上。以为安珩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力量不及就找靠山,结果却惹了这样一个蛮横的,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更可恨的是,她还一直受着。张着嘴巴都不知道告状,一点出息都没有! 徐云歌的脸一个下午都跟六月暴风雨前的天一样,乌云压顶。安珩很乖觉地不说话,徐云歌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可这没让徐云歌小气,反而更恼她了。 安珩不是个很软绵的性子,看她敢跟提要求就知道了,虽然被他吓狠了,也没见她多害怕。可见不是个软弱的。 但被这么欺负了已不见一声抱怨,要是徐冉也就罢了,毕竟是徐家的人,东陵也一个外人也能这么欺负她,难道是真喜欢东陵也?——没气死算是他徐云歌肚量大。 不管安珩喜欢不喜欢东陵也,安珩这辈子,是注定要绑在徐云歌的战船上了。一丁点儿的意外,徐云歌都不会让它发生。他会在火苗还没成气候的时候,就把它掐灭。 徐云歌看也不看地上的东陵也,拉扯着安珩,转手就走。安珩要快步小跑才能跟得上。 走到老夫人的宅子的门口,徐云歌忽然站住,淡淡的嗓飘了过来,“安珩,我很失望。” 第八章 噩梦中的女人 更新时间:2013-11-04 走到老夫人的宅子的门口,徐云歌忽然站住,淡淡的嗓嫖了过来,“安珩,我很失望。” 强大的人格外自信,同样也希望身边的人也同样的强大自信。安珩是要与他并肩站着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软弱? 安珩心里蓦地一跳。这么些天被悉心呵护地对待,她都快要忘了,徐云歌是什么人。但是这件事对她,真是无妄之灾。吃饭是徐朗发起的,让他们出去带着也是徐朗吩咐的,东陵也武力值爆表,认真起来是个安珩也不是对手,被这么收拾,根本就是安珩无可抗拒的。 可面对如此阴沉却又如此坦荡的徐云歌,安珩不敢说和自己没关系,只能重复了很多次的回答,“我知道错了,大哥。” 惴惴不安的样子,像只没有睁开眼睛的小兔子,徐云歌让自己硬起心肠,不然将来吃亏,还有得他心痛,于是他道,“说说看,错在哪里?” 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成功地让安珩加重了心理阴影。 “我…我不该和东陵也吵,一出门我就该回来。” “嗯?” 安珩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徐云歌脸色是不变,安珩却快要哭出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一开始我就不该和东陵也搅到一块儿,我就活该被敌视徐家的人欺负死,死了还一了百了……” 徐云歌忽然将人拉近怀里,一巴掌下去,打在安珩的翘臀上,“跟我耍心眼儿?你是该好好收拾一顿了。错不知道错在哪里,让你自省你给我敷衍了事,我看你是胆子肥了脸皮厚了,这才五年你要翻天了吗?”冷笑,“太-天-真!” 一句话一巴掌,啪啪啪,一连数巴掌打得安珩满脸胭脂色。她又羞又囧,她都快十八了啊…… 再不管什么里子面子了,哭得那是肝肠寸断嚎啕伤心。眼泪鼻涕直接往徐云歌质地良好的西装裤上使劲蹭,一时间空寂的房间显得格外热闹! 徐云歌又是心痛又是气,最后巴掌扬起来,再也打不下去,只能停手。可他停了,不代表安珩也能停下来。 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平时看着沉静镇定的人,一旦爆发,那就是山洪泥石流,拦都拦不住。 安珩扯开嗓子哭就没停的,一边哭还一边抽噎,眼睛鼻头红彤彤的,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更觉得时候,她哭的时候还能用眼睛清晰地传达出——指责——这种情绪…… 徐云歌不服软不行!只好抱着人哄,亲着人家额头、脸颊,吸干眼泪,脸贴着脸脸说软话,而效果——安珩哭得更凶了。 老夫人和徐女士挥退了女佣,趴着门板听墙角,徐云歌把人带回来她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子她知道,成年以来,鲜少喜形于色,这回进门脸色阴得能滴出水,后面还跟着亦步亦趋的安珩……老夫人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这段时间她老人家也烦啊,孙子孙媳妇看着亲热,可安珩谨守兄妹的底线,一步都不肯踏错,将来两个人要是被这么强硬地配成对,要怎么相处?老夫人觉得应该找个突破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徐女士看老夫人喜得跟小孩似的,心里也高兴。不过也要劝着点,“我就说他们感情肯定好,您还一直担心,现在该放心了吧?” 老夫人被说得脸红了,墙角也不听了,哼哼两声,“我要不盯着,将来安珩跟别人跑了你赔我?”养了这么久的孩子,怎么会没有感情?最好两个人在一起,有了小孩她就升级祖奶奶了……老夫人美滋滋地想。 当天晚上,安珩又梦到了那个场景。只是这次,她不再是一个旁观的角色,她好像成了那个在爆炸中死亡的女人。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被东陵甫抛弃,“她”和东陵甫俨然一对甜蜜默契的夫妻,两个人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出的情意绵绵。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甜蜜之中,“她”忽然发现东陵甫竟然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那个女人,已经有孕……“她”疯了,被东陵甫活生生地逼疯了,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她”被关在疯人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监视,“她”想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安珩闭着眼,满脸泪水。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痛苦,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生生地让“她”从生活在云端的骄傲坠落,骄傲自尊造成了奢侈品,那样的日子里,“她”卑微到只希望一死了之…… 然而没有人来救“她”。绝望的情绪仿佛蚕丝,一圈一圈将“她”裹起来,直到她真正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 东陵甫残忍地笑了……“安珩,安珩,醒醒。安珩,安珩?不哭,我在这儿,没人能伤害你,安珩,……” 安珩终于喘过那口气,从睡梦中惊醒。 眼前是徐云歌担忧的脸,她害怕极了,一下子抱住徐云歌。那一瞬间,她才发现,她只有徐云歌可以依靠!这么多年被噩梦骚扰,只有徐云歌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为她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为她抵挡噩梦的袭击。 然而那样真实得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安珩一直沉浸在恐惧之中,尽管徐云歌悉心安慰,她也难以脱离,脑子里不停地回放东陵甫那残忍到极点的笑容,身体抖得不行,就算被徐云歌死死的抱着也觉得遍体身寒…… “没事,只是噩梦,没事的,乖,”徐云歌一边吻干净安珩脸上的泪水,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慰。要不是晚上他不放心,过来看一眼,他永远不知道安珩的忧虑如此之深,连觉也睡不好。他不知道自己只是板着脸训了安珩一下,却能让安珩如此不安。 他,心疼了,后悔了。 这一刻徐云歌前所未有的明白自己将来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的软弱不堪一击,可他却完全没有被拖累的感觉,相反的,他想得很明白,即使安珩不能够给他带来多大的帮助,那也没关系,他徐云歌也不是靠女人的软蛋,就算累一点,忙一点,只要安珩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与他生活下去,他便心满意足了。 可在安珩根本不知道徐云歌在想什么,她的心思,都被噩梦占据。不,这对她来说,不只是噩梦。那一切,是真的就在她身上经历过,一步一步践踏她的尊严,她的骄傲,她的一切一切!就连那年轻了数十年的东陵甫,也真实得如此残忍。那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充满恶意的微笑…… 安珩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决不能在徐家呆下去。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11-04 时间飞快,又是一个周末。安珩和徐云歌说了,照例去太阳之家做服务活动。安然这次没有到。 安珩不太敢主动联系安然,怕给他带来麻烦。 结果过了大半个上午的时候,安然来了。安珩刚把衣服洗完,孩子们闹起来无所顾忌,太阳家园的阿姨们也不忍心责备他们,一大堆的衣服,洗完安珩着实松了一口气。抬眼就看到安然从一辆跑车上下来,跑车的主人,她还见过几次面。 “舒离…医生?” “看什么这么认真?”安然和舒离道完别,就看到安珩怔怔的望着门口,一脸痴呆相。 “没什么。刚刚送你的那个人,是叫舒离?” 安然脸上有点不自在,别扭地转了脸,“是叫舒离,——被他擦到了腿,非要补偿我,烦死了。” 安珩心想,舒离可不是这样的人。不过看安然脸上的不自在,便换了话题,“进去吧。你今天来得晚,好几个小孩都围着我问,安然哥哥怎么没有来?——我正发愁上哪儿给他们变一个出来呢。” “是吗?那几个小东西还挺有良心,”安然已经一扫郝然,顺着安珩的话题,并着肩往安嬷嬷的办公室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已经打听清楚了,地方在奥米斯大陆,那里经济发达,环境好,我们过去之后,生活不成问题,问题是……”要如何离开。 现在的世界有五个大陆,安珩他们这个地方,属于中州大陆,属于历史悠久经济发达,人文条件相当好的地方; 奥米斯大陆也属于这样的,而且奥米斯大陆的社会福利保障要比中州大陆好得多; 然后是利维亚大陆,这一块儿历史也悠久,就是有很多的沙漠,水资源稀缺,一块大陆上有太多的国家,经常因为一点水资源就发生战乱,是徐家主要的武器销售市场; 剩下两个,一个是极洲大陆,那里常年冰封,听说资源丰富,可惜没什么人烟; 还有一个亚特兰蒂斯大陆,这个大陆最神秘,至今没人带消息回来,据说住着一群茹毛饮血的原著居民,可惜去了哪里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至今仍是世界的禁忌,也不知道这个土著居民的传说怎么来的。 安珩也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准备好身份吧。不要那种空降的,要在学校有读书记录的,周围人也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样。” “这个我知道,”停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那边有消息了。” 安珩一顿,立刻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整个人一下子就绷紧了,“如何?”手不自觉地捏成拳头,安珩到这一刻才发现,她一直对徐朗抱有幻想。 对她好的人,除了老夫人徐云歌,就数徐朗了。不同于老夫人的目的性,徐云歌完成任务似的,徐朗是真的对安珩好,他就像个真正的父亲,一点点地卸下安珩的心房,给她温暖,给她关怀。 而正是这种看起来完美纯净没有一点杂质的感情,出现裂痕,就是毁灭性的的打击。安珩受不了这份背叛,如今才不顾一切谋划离开的事。不是徐家不够好,而是,她无法忍受被人关怀被人疼爱之后,那被翻过来的另一面,是那么不堪的现实。 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顺心如意,你要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相等价值或者比得到的更多的东西,就像她和东陵也,这两年她享受了东陵也的庇护,必然也会承受这份庇护带来的负面影响。 所以她从没怪过东陵也。 在徐朗对她如此之后的背后,她从来不知道,藏着如此不堪的一面。 安然在安珩复杂的目光下,缓缓地点头,“你的猜测,是对的。”一句简单的话,仅仅七个字,对安珩来书,却不虞晴天霹雳。饶是她早有准备,也是被劈得头晕目眩,身形摇摇欲坠。 这简直就是荒唐到了极点! 晚上回到家,安珩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便说找徐朗有事。老夫人自然希望家庭和睦,特别是徐朗曾经很说过,希望安珩有一天能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看待。见此情景,当然是不会不乐意。 家庭和睦才是家族繁荣延续的基础。 然而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安珩她,想要一个说法。 徐朗在书房,徐冉也在,还有苏星月,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安珩隐隐听到,“…慈善会……喜欢……”然后是徐冉撒娇,央求徐朗一定要给她买——在这个时候,安珩推门而入。 “爸爸,”安珩说,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没有了往日的恭谦被动,此时的安珩,像是从翅膀里亮出脑袋的天鹅,有种说不出的骄傲,甚至,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我可以和您单独说说话吗?” 徐朗微微有点诧异,还没回答,苏星月就道,“可以,你们先说话,我们待会儿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徐冉当然不乐意,她差点就让徐朗答应她的要求,现在一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凭什么啊!我们一家人说话说得好好的,你怎么这么不识相?”何况她与安珩素来不对盘,安珩不爽她就很高兴。 安珩脸色苍白,像是湖底暗潮涌动但表面依然平静。她看也没看徐冉,眼神直直的盯着徐朗,眼里有着无法言明的复杂。 徐冉被无视,脸色刷得就黑了。 然后——她被她母亲给强行拉走了。别看苏星月在徐家整个家庭不太有存在感,徐冉还是很爱很尊重她这个母亲的。 出门的时候苏星月细心地两人带上门,徐冉的不满被镇压。 徐朗诧异之后,还是挺开心的。一直以来,这个女儿都不太主动与他亲近。他想要关心,也是无从处理。现在女儿主动过来,他当然开心。 “过来坐。”徐朗指着一旁的弧形沙发,一如既往的清朗雅正。 安珩在他指定的地方坐下来,不开口。徐朗便主动道,“你不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现在可以说吧。” 安珩心情很复杂。她一时冲动就跑了过来,但现在,她看着这样的徐朗,这个一直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充当父亲一样的角色的男人,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这样一个清风朗月一样的男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她想不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就这么走了算了。管他徐朗怎么想的,他既然敢做这样的事,她又凭什么要按照他的意愿走下去? 可她不甘心啊!安珩一点都不甘心。 这个人,她的养父,甚至,她血缘上的,—— “爸爸,”安珩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那些在夜总会里嚎了叫了大半个晚上又抽烟喝酒的破败嗓子,她听到她喉咙里滚动的声音,她听到她心脏的血液,像是流淌的小溪,一下子就变成了奔腾的河流。 “爸爸,”她说,“您真的考虑好了吗——我和大哥的、事?” 徐朗一怔,他以为安珩这么郑重地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结果发现是这个,又宽容地笑了,女孩子,不关怎么平静,总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和踯躅吧。 “是。我们打算,在你高中别业之后,就举行订婚礼,——老夫人一直盼着那一天很久了。” 徐朗微笑,这件事他不打算瞒着两个当事人,徐云歌更是在五年前就知道这件事。徐朗希望尽可能地宽慰安珩,免得她胡思乱想,东陵也这样的事,最好不要出现第二次。 饶是早有准备,安珩心里也忍不住发寒。 “可是爸爸,我和大哥,只是兄妹啊,——我不太敢和老夫人说,怕她生气,但是我也没办法和哥哥……”——她还是顾虑太多,真想脑子一发热就质问徐朗,他们是亲兄妹,亲兄妹怎么办? 徐朗的笑就淡了。 他其实很奇怪。安珩早不说晚不说,怎么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徐云歌回来也快一个月了,两人相处得很好,前几天还听说徐云歌为安珩出气,踹伤了东陵也,后来安珩在徐云歌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但他又确实想不出原因——安珩这段日子,已经不和东陵也呆一块了,徐冉这么挑刺的人,也都没在这上面说什么,可见是真的与东陵也没什么联系。 那是什么缘故? 对了,安珩今天去了孤儿院一趟。莫非这孩子,以为把她领养回来只是给徐云歌当童养媳所以心里不舒服了? 这么想徐朗就觉得想得通了,犹疑着,“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安珩,不论外人怎么说,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一辈子把你当女儿看,”说着就更加流畅。 第十章 惊雷 更新时间:2013-11-05 这么想徐朗就觉得想得通了,犹疑着,“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安珩,不论外人怎么说,你是我带回来的,我一辈子把你当女儿看,”说着就更加顺口。 “——你和云歌的事,是我和老夫人都深思熟虑过才做的决定。你的身份你也知道,说是我们家的女儿,可比起徐冉,你在身份上吃的亏不小。门当户对的,没什么希望;嫁得低了,我也舍不得,我待你的心,与待徐冉没差别。如果你和云歌在一起,这一切,就都不是问题。而且,这点很重要——云歌喜欢你,老夫人也觉得你可以担起徐家的责任。现在你还小了点,感情的事可以培养。云歌是个好孩子,你也是,徐家交到你们身上,我很放心。” 安珩看着徐朗慈爱的脸,眼前一片恍惚。她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下雪,她很喜欢堆雪人,白白的胖胖的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没多久,太阳一出来,只一个上午不见,她的朋友就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虚幻的终究是假的,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徐朗对她再好,等真正需要牺牲她的时候,他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可笑安珩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爸爸真的这么觉得——吗?”安珩喃喃地道,“如果我以后喜欢的人,不是大哥怎么办?爸爸不是也和妈妈在一起了吗?老夫人当初有多反对,爸爸就有多坚持不是吗?” “这…这个怎么说呢,我和你妈妈,那是时间不对,我没遇到比你妈妈更合适的人,你妈妈对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上心,后来相处多了,才慢慢有了感情。”徐朗不以为意,虽然在养女面前说起自己的情事有那么点不自在,但是为了开解青春期的少女,徐朗也得豁出去了。 安珩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知道徐朗的所作所为,她会真的以为,眼前这个善良温和的男子,是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都这个时候还试图欺骗她! 她终于无法忍受,这个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的男人,用着这样一幅慈善的脸,一步步把自己推入火坑。 “爸爸真的这样爱着徐冉的妈妈吗?”安珩盯着他的眼睛,不肯错过一丝一毫,“那么李小艺是怎么回事?” “恩?谁?”徐朗是真的困惑。 “李小艺,我的亲身母亲。” 徐朗脸色突然一变,颇有些狼狈的样子,“李小艺,李小艺是谁?” 安珩心里已经无比确认——即使在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她都没这么笃定——“李小艺,我的亲生母亲,我三岁以前,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在徐朗无比震惊中,安珩加上最后一句,对于徐朗不虞晴天霹雳的话,“爸爸不知道,我啊,从出生开始的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惊悚。 人类小时候的记忆,其实一直被保存在脑海里,只是随着时间的流失,那些事被有意无意地埋没,渐渐地变得模糊,然而一旦有了某个契机,想起来也不是不可能——这一点徐朗是听说过,然而他没想到,安珩,竟然一直都有着记忆,从出生开始。 他再无法维持平静温和的表象。只是不知道惊诧于安珩的怪异之处,还是因为安珩戳穿了他的谎言。安珩既然敢这么坦然地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她就是准备和徐朗撕破脸皮,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安珩还在说,“三岁以前,我不是安珩,我是徐楚楚。我还记得,每个星期天,爸爸都会来我和妈妈的小屋,给我讲故事,陪我做游戏,有时候是一整天,有时候是一个下午,也有时候一两个小时,可是每一个星期都会来,风雨无阻。” “我记得,那个时候最高兴的事,就是爸爸过来。因为爸爸来了,我就可以偷懒不写字不数数,还能一直玩儿,妈妈什么都不会说,只会用很温和的目光看着我们。” “妈妈是个温柔的人,她很爱爸爸,好多次晚上我醒过来上厕所,都看到妈妈坐在床上,安静地流泪……爸爸过来的时候,是妈妈最开心的时候。” “我还记得……” “别说了!” “怎么不说?爸爸不知道,我在太阳家园再次见到爸爸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想告诉你,我很乖很听话,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不会缠着你闹了,可是爸爸呢?爸爸对老夫人说,‘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沉稳,收养她吧’,爸爸肯定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难过……” 安珩睁着眼睛,眼泪滚滚而下,可她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平静,就像一潭死水,狂风暴雨也掀不起一点波澜。 徐朗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看着这个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他张了张嘴,却再也不忍阻止——安珩需要一个发泄渠道。 他万万没想到,安珩竟然一直有着小时候的记忆,他更没想到,安珩能够一直忍到现在,直到她发现她已经没有退路才肯说出来! 可如今又有什么用呢?安珩和徐云歌的事成了定局,老夫人不会轻易改口,他也不能让老夫人改口。 徐朗定定神,那一刻,他依然是温柔和善的徐朗,而他的目光,却多了坚持。 “……到了这个时候,爸爸还坚持我和大哥在一起么?”一声一声的爸爸,曾经他多么期盼,现在就多么讽刺。 可他却无法让步,“你们会成为一对,安珩,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算我们是兄妹?” “不。你们不是兄妹,”徐朗很笃定,在这一点上,完全没有方才的慌乱愧疚,“你们会是夫妻。”仿佛安珩只是个胡闹的小孩子,而他,却是做了决定不容孩子反驳的家长。 “你还以为我在胡说?”到了这个地步,安珩已经什么都豁出去了,就算已经决定离开,可这样被背叛,到底心有不甘,——她想得到徐朗亲口道歉!“我验了dna!我们两个人,有99.99%的可能是血亲!” 第十章 妒意 更新时间:2013-11-05 “我验了dna!我和徐云歌,我们有99.99%的可能是血亲!”安珩抬高了下巴,满眼桀骜,显得又骄傲又脆弱。 她不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她到底还在希翼着什么,她只知道,如果不能够彻底对徐朗私心,这辈子,她都会放不下——对徐朗的尊重,对老夫人的感激,更有对徐云歌的愧疚。 然而安珩想什么,徐朗无法知道,他只知道,不论怎么样,安珩都必须和徐云歌在一起,这是安珩的责任!“我说我们不是。安珩,小时候的记忆未必就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你的臆想。我一直只有你妈妈一个女人,李小艺方小艺是谁我从未听说。” 定了心的徐朗恢复了往日的风度,作为一个常年位居高处的人,徐朗虽不是个开拓者,收成却无问题。一旦恢复镇定,安珩根本不足畏惧。 之前不过是被震惊到外加愧疚,才会处于下风。 安珩还要争辩,徐朗却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一挥手,“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和云歌是兄妹又如何呢?血缘的联系只会让你们更加亲密。就算是孩子,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现在科学如此发达,只要你做试管婴儿就可以了,云歌那边也是如此。” 安珩嘴唇颤抖着,“这…这…是**啊!”严重的光芒渐渐熄灭,现在的她,像是用尽力气的战斗者,剩下的反应,却都是不自觉的。 徐朗不再看安珩。当他不被安珩牵着鼻子走的时候,他便是一个十分合格的领导者,“我说过,你们不是兄妹。如果不放心,将来你们的孩子就做试管。时间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徐管家,进来一下。”他拿起电话,对他的贴身管家道。 这位徐管家不是徐女士,两个人也没什么亲属关系。不过是恰好都姓徐,都为徐家人服务。 趁着徐管家没进来,徐朗冷静地嘱咐,“我希望我们今天晚上的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安珩,你这么聪明,该知道这件事一旦暴露,这对徐家是多么毁灭性的的打击。多想想老夫人,她已经把你和云歌的婚事透露给和她走得近的朋友了。 “还有你从小就有记忆的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安珩潸然泪下。 徐云歌处理完佣兵团的事,回来已经快午夜了,本来dy叫他留下,说可儿发现了利维亚大陆一个神秘组织的线索,只是徐云歌不太放在心上。 利维亚对那群人窝里斗都斗疯了,现在除了最基本的生意,他不打算插一脚,免得好处没捞到反而惹了一身骚。 回自己屋前,习惯性地去看安珩,发现这个早该睡觉的丫头竟然穿着单薄的睡衣,坐在地上发呆。 看到他回来也没什么表示。徐云歌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可还是心疼,怕她着凉。直接把人抱上床,“有什么烦恼的事可以找人解决,你这样虐待自己是怎么回事?”因为最近诸事顺利,徐云歌对安珩,也就给外有耐心。 安珩今天晚上乖得跟什么似的,不别扭也不挣扎。 徐云歌细看才发现,安珩的眼神,茫然无措,看不到实处。 “怎么了?”徐云歌在床沿坐下,顺势就往安珩额头上亲。 安珩却转了一下头,徐云歌亲了个空,正遗憾,却看到安珩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始终不开口。 徐云歌待安珩耐心出奇地好。 “徐冉又找你麻烦?”摇头。 “老夫人说你什么了?”摇头。 “那你那个孤儿院出事了?”还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你总要说出来,大哥才能帮你想把发解决。” 安珩张了张嘴,她想完完整整地告诉徐云歌这一切,在这一场如同骗局一样的婚事中,徐云歌与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 可话到嘴边,她却无法说出口。尽管她证据确凿,尽管她理由充分。徐朗说得对,她要想想老夫人,这个可怜的老人。 安珩幽幽地道,“大哥,如果有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忽然有一天告诉你,他对你好,都是假的,就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做?” 徐云歌立刻觉得不对,“谁?”难道除了东陵也还有别人?他娶个老婆容易么?这么折腾。 “不是我。是我的朋友。我一直在想,如果是我,我该怎么办?” 不得不说,徐云歌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怎么办?要么打得他起不了床解气,要么,一辈子都不在理会——你只需要做到这些就好了。”如果有哪个敢伤你心,我一定会在你发现之前,就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安珩看着他敷衍的样子,忽然道,“如果那个人是大哥呢?” “我?”徐云歌倒是很有耐心,“我不会的宝贝。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保护你。” 安珩终于肯露出笑脸,不管徐云歌说这话是否真心,她都该心满意足。对徐云歌而言,她不是妹妹,而是徐朗和老夫人塞给他的责任,是累赘。小的时候他对自己就上心,这些天更是尽心尽力,宠爱有加。 不论将来他是不是能原谅自己,能得到徐云歌这样的疼她,她都该感激。 “大哥是个好人啊。好了大哥,我没事了,就是,”说着有点小小地不好意思,“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进了死胡同,想太多了。大哥快回去,早点休息吧。” 徐云歌笑笑,给安珩拉上被子掖好,“你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徐云歌想到那天安珩做噩梦,猜测今天安珩今晚很可能也是,便坚持守着。 安珩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不曾想,一沾枕头,便陷入睡眠——大约是徐云歌守着,便格外安心吧。 徐云歌待安珩睡着了,并没有马上就回房间,而是找来今天值夜的女佣,“今天安珩小姐有坐什么特别的事吗?” “并没有。额,也许是有一件事,但应该不算是很特别。” “什么事?” “是这样的,安珩小姐平时基本上不太主动去先生那边,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何,一回来和老夫人说了会儿话,就直接过去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才回来。” 安珩找徐朗?徐云歌让女佣下去,独自坐着。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是女佣说的话,安珩在徐家从来不会主动要什么,每次出现都不言不语希望把自己藏起来,这样的人,忽然主动去找一个人,说要求什么,根本说不通。 况且安珩说什么朋友的烦恼,也对不上号。徐云歌对安珩身边的人,几乎了如指掌,什么?安珩除了同学就没认识一个外人,她还和同学的关系都不咸不淡。 徐朗对安珩是不是真心,谁都看得出来。更是为了安珩,还让他这个儿子把婚姻都搭上了,徐朗会背叛安珩的信任?不太可能。 这天之后,安珩更沉默了,整个人发了疯似的,一下课就跑到庄园里各种联系,几乎都快赶上一般的女性佣兵的训练量,一个下午之后,累得不行,回屋倒头就睡,还有一次更夸张,晚上老夫人徐云歌安珩正在吃晚餐,安珩竟然吃着吃着就这么一头栽倒。 老夫人吓死了,赶紧找医生,结果医生匆匆赶过来,却发现安珩不过是训练过量,身体并无大碍。老夫人立刻就沉了脸,“一个女孩子还这么平明要你们男人做什么?这几天都不准给我去了!” 徐云歌淡淡地回答,“安珩也快要参加成人礼了,我不放心。”他其实并不担心,安珩很显然从那天之后就很不正常,有个发泄的渠道是好事。这点训练量对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老夫人不再坚持。 学校里的谣言到了一定程度,安珩像个怪物一样时时刻刻被人注视着,就算她再迟钝,也发现问题了。不过她只在学校呆一个上午,便也不放心上。 只是别人却不想放过她。 安珩刚下课,就被人拦住,涟若这朵小白话跟在人家后面苦苦哀求,“学姐不用了,这都是些误会!误会!不要这样好不好?” 话虽如此说,配上她软绵绵的声音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那女生恨铁不成钢,“就你这窝囊劲,怪不得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骑在头上!你怕她,我可不怕!”其实女生也喜欢东陵也,只是她比东陵也大一届,又是学校风云人物之一,太骄傲,低不下头跟涟若安珩抢人。 反而涟若进了学生会之后,处处巴结奉承,她就觉得涟若实在不堪一击,只等解决了安珩就拿下东陵也。 指着安珩,“你!就是你!”安珩左看看又看看,确定自己五步之内没有人,才好像很迟钝地指着自己,“谢学姐是说我吗?” 谢诗意道,“不说你说谁!你既然已经和别的人勾搭在一起,那就离开东陵也!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说吧,要多少钱才肯松手!” 她说“你这样的人”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飘过涟若,涟若无知无觉始终低着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心里暗啐一声,果然是小家子气的东西! 第十一章 我已经不打算当挡箭牌了 更新时间:2013-11-06 谢诗意拦着安珩的地方很妙,不是教学楼门口,堵不了门,但是却距离大门口没多远,人来人往,地段好视野好,看戏正适当。 人渐渐多了起来。涟若很少被这么注视着,不自在地往谢诗意身后索;安珩早就享受过“万众瞩目”甚至比这还难看的场面,还算自然。 谢诗意环顾一周,不知怎么的放软了语气,“算了,你是徐家的人,既然能进卡列斯特,也不会缺钱,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问题——” 那对某些人就是问题了?围观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放到另一个人身上。 即使站在吸引了大多数人视线的谢诗意身后,涟若也能感觉到那些看热闹的人针扎一样的目光。很不舒服。 只听谢诗意接着道,“就算你不缺钱,可你总该有点骨气吧?自甘下贱到时候就没人救得了你!”话毕,涟若不由得身体不由得一抖。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这个时候谢诗意在说她。 安珩不痛不痒地,丢出一枚炸弹,“谢学姐多虑了。事实上,我和东陵也同学,早在一年前就不是什么情侣关系了——不过因为一开始受他照顾,才没有公开这个消息。” 她早就想摆脱这样的关系了,涟若送上门来的机会,怎么能浪费掉? 这句话犹如地下滚锅里的水,在人群里炸开了花。一阵骚动之后,死一般的沉寂。 涟若弱弱地道,“怎么会,阿也最喜欢的是你!”没说“只”喜欢,一个“最”字,也能让春心萌动的少女心烦意乱。 不是她不懂得看清形势,而是这一次不沉寂把安珩踩死了,等东陵也回来,又是功亏一篑。 谢诗意听了,没什么情绪地勾勾嘴角,“真是这样?” 涟若再不吭声。先不说她已经明白过来安珩的打算,依然白着一张脸;再是这里毕竟是公共场合,安珩到底是徐家的人,大家不好做得太过,涟若的靠山就只有东陵也,要还不低调一点,就真是找死了。 卡列斯特学院可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学院。从名字到里子。 安珩勾起唇角,“这我就不知道了。谁会把喜欢的人弄得浑身是伤,不喜欢的人却保护得死死的?”她没提涟若,却让成功地让在场的人往涟若身上想。 不是么?涟若也时常与东陵也同进同出,却从未有一点损伤,还进了学生会,日子逍遥的不行。 一瞬间想通了事情始末的涟若,俏脸煞白。谢诗意的眼神已然不对,她一转身,一抬手就是一巴掌,涟若的脸颊瞬时被打出五个鲜明的指印。 “贱人!耍着我好玩儿吧!”一时间,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谢诗意会忽然动手。 涟若更是错愕。她仿佛被那一巴掌打得魂不附体,一点反应都没有。她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冷静的谢诗意竟然这么胆大妄为!她可是东陵也喜欢的人! 谢诗意打完就懒得看涟若,冷着脸对安珩道,“既然早就没了关系,何必为这样的人担待这么多?你是傻子么?”昔日安珩被欺负,谢诗意不是主力军也差不多。 只是谢诗意骄纵,让她道歉她决然说不出口。涟若那一巴掌,也算是给安珩一个交代。 安珩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谢诗意到底难以咽下这口气,涟若拿她当枪口,安珩故意瞒着这个消息也不是什么好人,她满脸嘲讽地道,“现在说出来就没关系了?” 安珩轻轻地笑,“该我做的我会做,只是被人欺负上门来了,我难道还要跪着被侮辱么?”不争,那是淡薄;但若是被人欺负死了,还不反抗,那就是真傻了。 谢诗意再也没有来找过安珩的麻烦。至于涟若,也没听说传出什么风声。果然,东陵也大魔王的招牌狮子啊好用。 安珩狠狠地坑了涟若一把,而涟若还什么都不敢反驳,心情大好之下,近日来的郁闷也消散,去徐云歌的庄园混得如鱼得水,甚至安珩一摸到潜水艇控制台就差点让潜水艇进水都没坏了她好心情。 而她却不知道,徐朗此时坐立不安,好好的女儿,眼见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徐朗自从听了安珩的话,越想越不对劲,没有听说谁从小就有记忆,这是不是安珩身边有什么人在使坏? 越这么想就越不安,最后徐朗直接让人对安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进行排查。过去那么久的事,安珩竟然能一件一件说得如此清楚,就连从小以天才著称的徐云歌恐怕也没这个能力! 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一样,自己的孩子是好的,就算有了坏主意,都是被带坏的。 安珩对徐朗的想法一无所知,她下了课,看到徐云歌来接她,脸上便带着真心的笑,正要过去,两个女生期期艾艾地拦住她的路。 一个长相文弱一脸温柔的女生红着脸,一副想说又不要意思说话的模样。 “有什么事吗?”安珩问。 安珩知道,这个女生叫潘林霜,是上次在餐厅向她表露善意的女生;另一个好像叫费清清,经常看到两个人一起走。 但是安珩很少与她们有交流,难道有什么事? 潘林霜有点不好意思,但费清清非要撺掇她过来,“那个,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出去逛逛街如何?”今天刚好周五,学校下午一般不会安排课程。 但安珩的课程表排的满满的,便歉意地,“我下午有别的安排了,……不好意思啊。”难得有人肯邀请她。 她拒绝了,还是有点遗憾的。 潘林霜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赶紧道,“没没,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有个朋友过生日,如果你一起去的话,多个人还能给我们参考意见。” 费清清恨铁不成钢,她是非常想八卦一下东陵也。出了那么大的事,东陵也居然还不路面,那颗个花痴八卦的心,真是蠢蠢欲动。 “才不是咧!你不知道,霜霜特别喜欢你,一直想和你做朋友,真的,这丫头一直都在背后说你这么好的人在,怎么就喜欢上东陵也那样的人——呃,你当我说废话——反正,就是今天好不容易,霜霜鼓起勇气才来找你说话的,你就给个面子啦,一起去吧。” 安珩一看,果然,潘林霜脸都红了,整个人羞涩地别过脸。安珩嘴角一抽,她是女的吧,女的没错吧!怎么有种潘林霜见心上人的然后好紧张好羞涩的错觉啊!!! “一起去什么?”有着独特嗓音的慵懒的男声忽然插了进来,吓了两个女生一跳,“谁?” 安珩也被吓到了,她还以为徐云歌等烦了,“这是我大哥,他等我好一会儿了,潘林霜是吗?你的好意我真的很感谢,只是我今天却是很忙,不如以后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去逛街好吗?” 潘林霜点点头。费清清已经看徐云歌看得眼睛都直了。花痴本性展露无遗,徐云歌皱皱眉,这样直白而无知的目光,他还不能瞪回去! 只好当做没看到,“既然是朋友邀请,就一起去吧。时间还长,也不急于一时,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安珩把自己逼得太紧,徐云歌早就发现这个问题,每个星期,除了有一天固定去太阳家园服务,没有一天有空闲。他不知道原因,有点担心是因为老夫人说两个人要在一起,所以安珩才这么拼命地……追上他的脚步。 徐云歌一想到这个,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就算今天安珩的同学不叫她,他也会找个时间带安珩出去放松放松。 “啊?”安珩傻眼,徐云歌那怜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潘林霜却是满脸惊喜,兴奋地拦着安珩,“太好了安珩,我们走吧!” 费清清却是难得扭捏,道,“那那那…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 徐云歌笑着拒绝,“这就不必了。你们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我就不参加了。安珩你的卡还在身上吗?”说实话,这类单纯却不知道遮掩的女生,他应付起来,很吃不消啊! “没有。”安珩老实地回答。徐云歌说的卡,是徐云歌的一张副卡。这张卡据说没有限额,是安珩过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事实上,这是徐云歌第一张黑卡,不是靠徐家的势力,而是他自己在佣兵团里打拼努力而来,得到之后就巴巴地送到安珩面前,结果,安珩一次都没用。 徐云歌叹气,从钱包里拿出另一张,“拿去吧,和朋友玩得开心点。” 徐云歌长这么大,朋友推心置腹说不上,却也有几个可以可以喝酒解闷恶搞外加各种男人活动的哥们,在佣兵团的这几年,他更是与手下的好几个特立独行的佣兵打成一片,连后背都可以交付。 安珩却好像连一两个闺蜜都没有,他深深地觉得安珩可怜。真的可怜的那种。 第十二章 痛苦 更新时间:2013-11-06 清清各种羡慕的目光下、潘林霜欣喜的盼望下,安珩被徐云歌打包丢上车,车直接开到商场,安珩连半途溜号的机会都没有。 三个人,费清清是个大胆花痴加话痨,潘林霜是个有思想有内涵可惜羞涩小女人,安珩则是半天开不了口的面瘫沉默,走到一起,出乎意料的和谐——费清清活跃气氛,潘林霜偶尔加一两句有见地的总结,安珩沉默则是个十分合格的听众。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松懈,也许是潘林霜和费清清表现出来的善意太明显,安珩本没打算买什么东西,结果却在两个人的怂恿下买了一些小玩意,她自己看上一条银质手链,和她脖子上的银质十字架很配;老夫人则是一个翡翠手镯,徐云歌的是一块机芯手表,徐朗三人也各有礼物。 等安珩回过神来,她已经刷卡付账了。后悔也没地方。当然,她也没有想后悔。 安珩不由得看了另两人几眼,果然环境影响人。 三人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休息聊天,依然是刚才的相处模式,不过大概是一起血拼的战友情节,安珩偶有也插上几句。 费清清精神抖擞,八卦兮兮地冲安珩道,“你真是我们全女生的福音啊!” 安珩正吸着汽水,闻言眨巴眨巴眼睛,“……福音?” “是啊!”费清清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之中,“想想看,安珩你主动退出,这大魔王女朋友的位置不就没人了吗?这不久意味着,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那甜美的表情,仿佛她已经坐上了那梦寐以求的位置。 一个下午的革命友谊,潘林霜也能放得开了,安珩沉默寡言,一看就是乖乖女,要是被费清清的孟浪给吓到了怎么办,赶紧接过话头,“你能不能别胡说!” “我有胡说吗?事实不就是这样!总之,将来安珩你绝对会受到很多女生的感谢信!” 潘林霜白她一眼,道,“你们这些女生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儿是谁还跟我说,安珩脚踏两只船早晚掉水里的?” “切!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这事情,不是发生了变化么!”除了在美男面前费清清同学会有一点点不要意思,别的时候……她的脸皮可以与城墙媲美! “说的很是。”安珩认真地道。 潘林霜表情一僵,感情她担心的,安珩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安珩心情很好,还附带解释,“不是这样吗?现在的我和东陵也没有关系。” 被赞同了的费清清心情很好,“那是当然!果然还是我们安珩看得明白!不过——唉!原来还想着这一次的校际篮球赛能凭着你的关系给我们弄两张前排的票呢,现在分都分了,我看是没希望喽!” 摇头晃脑,很是遗憾。憨厚的模样,倒是让安珩忍俊不禁。她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每年学校不同年纪都要分别选拔人出来打篮球赛,然后择优录取,再代表学与别的学校比赛。东陵也去年出尽风头,女生一看到他出场尖叫连连,裁判的哨子声都被比了下去。 潘林霜尴尬得不行,她真怕安珩误会。但安珩只是很好脾气地笑了笑,“我试试看。”她从来没找东陵也要过,不过也不是只有东陵也才有的,徐家也是校董之一。 费清清立刻原地复活,一把揽住安珩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让安珩把刚喝进去的汽水喷出来,抱着安珩大声撒娇,“啊啊啊!安珩你真是个大好人!” 安珩不由的一笑,这样的,朋友,好像蛮不错。只是,日子也不长了,“我去去洗手间。”逛了这么久,痛快是痛快,就怕仪容不整,这是件很不礼貌的事。跟老夫人生活在一起,生活上很多习惯不可避免地被影响。 费清清得了承诺,很是慷慨,“去吧去吧。”安珩笑笑,起身去洗手间。 她正低着头洗手,忽然一个人影闪过来,抵着她的背“碰”地一声闷响,她的右脸被死死地撞到墙上。粗糙的墙面撞上娇嫩的皮肤,脸颊火辣辣的痛。 “你是谁?”安珩惊呼。 没有回答。 整个洗手间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那个人的呼吸格外沉重。 安珩眼一眯,右腿一勾,踢在那个人精干的腿上,这一招还是跟dy学的,出其不意,防狼专用。 可这次却提到了铁板,那人不痛不痒,一点也没放松对安珩的钳制,反而因为安珩的动作又加了几分力,安珩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越来越难受的安珩,脖子完全动不了,根本无法看到来人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惹到了哪路神仙,这样的——奇怪。 只是把她压制住,到底是为了什么? 确定自己暂时没有危险的时候,安珩开始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量去挣扎,累得全身虚汗,却还是不能撼动那人半分。不管安珩怎么动,背后那人都一声不吭,只管死死地按住她!仿佛没有意识只知道执行的机器,可,那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是怎么回事? 她有种错觉,仿佛能感觉到背后那人纠结复杂的目光——可,是认识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安珩渐渐地静下来,她换了个方式,“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一旦我出事,徐家不会放过你!徐云歌更不会放过你!” 徐家虽然百般不好,这个时候,却还是安珩的救命符。 那人忽的身体一僵,放松了对安珩脖子的遏制,安珩抓紧机会疾呼,“有没有——!”话到一半就被人捂住嘴,安珩毫不客气,张嘴就咬,直到见了血。 十指连心!疼痛让人神经麻痹,那人不小心松了手,安珩趁机补上一脚,那人没有防备,被踢得后退——东陵也! 他此时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牛仔裤,宽松的t恤,腹部浸出血,出血有增多的趋势。东陵也受伤了! 安珩也愣住了!她没想到东陵也这就找上门帮涟若出气,还带着伤!这是迫不及待要讨涟若欢心了! 而下一秒,安珩对上了东陵也充满阴鹜的眸子。 东陵也甩甩手,也不在意正流着血的手指,看着安珩的眼神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就在安珩愣神之际,东陵也修长的手指卡上了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然后,越来越用力,直到安珩连一口气都吸不上来。 东陵也的眼睛闯入她的视线,她明明白白地看到东陵也的杀意。心里不知道为何,仿佛被重重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沉重得让人心悸。 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吸一口氧气,缓解肺部因为缺氧而产生的剧痛,可完全做不到。 她脸色通红,使劲地去扳东陵也修长有力的手指,却无论如何因为无法撼动……那一刻,安珩终于知道,东陵也真的是东陵甫的儿子——他们眼里的暴虐、带给她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一模一样。 她越是努力挣脱,他扼住她喉咙的手就越是用力,像是以看这人慢慢绝望为乐的亡命之徒,胸间升腾起一种扭曲的兴奋,他眼睛里仿佛有一把燃烧的火焰,随着安珩生命的流逝,越来越旺盛。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一切都结束了!” 第十三章 执着的意义 更新时间:2013-11-07 手指渐渐用不上力,身体渐渐变软,安珩的脑子仿佛被塞进了一千只苍蝇,嗡嗡嗡嗡,又嘈杂又痛,—— 她想到了安然,想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本打算以后找个安静的小镇平平静静地工作,快快乐乐的生活,会定期去看安嬷嬷,也会定期给太阳家园汇款……等安嬷嬷老了,再也做不动了,他们再把安嬷嬷接过来,一起生活……他们就像真正的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 安然会是个出色的钢琴师,他的手那么好看,天赋那么好,怎么能浪费?她呢,也许会成为一个朝九晚五普通的职员,不会有太高的工资,却很自在,没有束缚,也没有太大的负担……他们会买下一栋小房子,一定要种素馨花,那是妈妈最喜欢的花,不过要安然打理,她可是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 她们也许回去旅行,有时候也会去福利院帮忙,当然,也许能找到合适的人最好,找不到,她就干脆赖上安然,反正这辈子安然都甩不掉她了…… 安珩眼角划过无声的泪——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身体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大脑也开始变得模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随着时间无声无息地消逝,她年轻的生命,会在这里被彻底终结!很多人的脸在她脑子里闪过,最后定格于徐云歌,这么多人,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徐云歌…… 她安静地闭上眼,再也不看东陵也那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疼痛而扭曲的脸,等待着死亡的脚步向来走来,她仿佛看到小时候妈妈的张开双手,说,“宝贝,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然而就在她终于放弃求生的**,张开手等着妈妈温暖的额怀抱,……东陵也忽然松手,那份温暖美好的回忆,被现实打落尘埃,支离破碎,妈妈的温柔的面孔扭曲着消失了…… 她无力地滑落在地,像个破布娃娃。脸上的表情茫然空洞,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 在最关键的时候,东陵也送了手。尽管在最初,东陵也,是真的要掐死她。 被他掐在手掌里的脖子是那么的脆弱,他只要在坚持一会儿,安珩,就会彻底地闭上她漂亮的眼睛,她再也不会扰乱他的生活,不过让涟若难过,不会…… 可安珩落泪的那一瞬间,他心软了。 那眼泪,仿佛从天而降的陨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他幡然醒悟,才发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他说不出那时候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很内心很空洞,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挖走了一块,只留下个漏风的窟窿,风一吹刺啦刺啦地响,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怜。 可是不该啊。 不该是这样。 安珩只是他圈养的宠物,一条小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可有一天,这条小狗不再听他的话,还跑到别人那里献媚,他那么生气,毁了她又能怎么样? 可究竟是为了什么,他竟然拿下不了手!曾经为了一块面包出卖灵魂的东陵也,此时竟然一点也舍不得,这个骄傲的身影走出他的生命。 竟然已经到了“舍不得”的地步!究竟是何时,执念已经深入骨髓,与血肉交融? 东陵也忽然就害怕了。 东陵也的世界一直都是灰蒙蒙的,自从那年之后,整个世界仿佛被撕下了那一层遮羞布,呈现出一种苍白无力的灰,没有升级,没有希望。不断地挑战东陵甫寻找生母成了支撑他的唯一的支柱。 东陵也这次出去,本来差一点点就要在东陵甫的阻挠下得到母亲的消息了,可终究是差那么一点点,他还是输了。不但输了,还赔上了两年积攒的所有力量,更是连自己都受了重伤。 他觉得自己在害怕。害怕若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找到生母,那么他就要被这满世界的糜烂灰白淹没,窒息,永远也走不出来。 这个时候,安珩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这个永远都那么高傲倔强不去的女孩子,像极了充满了生气的大红色,灿烂明亮,明明总是沉默着,却总能让人从她身上看到一种旺盛的生命。 这是涟若都不能带给他的感觉。 安珩是漂亮的,是的,很漂亮,却比不上涟若,可她比涟若更傲气,更让人有强烈的征服欲——明明就是寄人篱下的养女,竟然养出这样的脾气。尽管她习惯了在外人面前掩饰。 可怎么掩饰都改变不了她骄傲的本质。就像他怎么努力,换来的都是她的冷眼相待。 就算全校女生都为他疯狂,她的眼睛里,还是平静得吓人。安珩越是这样,他就越想要安珩弯下她笔直的脊梁,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在他脚下俯首称臣。 可他努力了这么久,安珩还是那个样子。永远都不肯在他面前服软。 没关系。时间还长,还很长,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安珩软化,低头。 但他远远没想到,这一次,他失败地回来,竟然听到了如此震撼的消息,连整个人生都仿佛被撼动,那一抹刺眼的红色,就要从生命中消失…… 一想到此,他便如同被如怒的雄狮,势要将侵入领地的家伙碎尸万段。 这个一直被他踩在脚底的人。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人,忽然有一天和别人亲亲我我。就算是他不要的,别人也不能见了便宜!他的不甘,他的怨气,在脑子里咆哮,操控了他的行为。 东陵也骨子里还是有着东陵甫的狠绝!尽管他是如此的厌恶者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既然安珩是他发现的,那么,就让她了解在自己手里吧!——到底,败给了心软,败给了舍不得。 安珩终于没能死去,她一口气喘了过来,扶着墙站起来,看着东陵也的目光像是看着一团死物。伤口崩裂,血染红了他的t恤,他像一只可怜的龙虾一样,弓着身体,眼神以让是复杂的像是荆棘丛里的杂草,甚至不能看清楚到底有什么。 身体的负担令东陵也无法再吃撑他强大的精神,最后,他,晕了过去。 东陵也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安珩还在上中学,她扎着两条马尾,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东陵也每次到徐家,不是和徐冉争闹就是去揪安珩的马尾,看到安珩红着眼要苦不苦,他就能了半天。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父亲,那个表面上心狠手辣内里更加心狠手辣的家伙,竟然和自己的下属说起了他的母亲,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了那个女人的消息。他当时很受宠,直剌剌地冲进去就问东陵甫,然而昔日宠爱他的父亲,翻脸不认人,抽了他一顿鞭子,还把重伤的他丢到大堂罚跪。 大堂人来人往,以东陵也的气性,怎么能受得了!他可是堂堂的东陵家的少爷!黑道最有潜力的二世祖!所以,他跑了。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一身的鞭伤,跑到大街上举目无亲,潦倒落魄,他以为父亲只是在与他置气,他以为父亲会妥协,他以为等父亲想通了,就会把他找回去,…… 可是没有! 东陵甫从来没有找过他。 他在外流浪了一个月,徘徊在城市的边缘,与乞丐野狗抢食,跟垃圾破烂为伍,他那个大少爷的骄傲,被践踏得体无完肤。 然后他无意中走到了那个叫太阳家园的地方。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个叫太阳家园的招牌下,几个穿着简朴却干干净净的孩子正无忧无虑地玩耍,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梳着马尾,正给另一群天真的小孩讲故事,她们快乐的小声像小鸟,飞过围栏落在东陵也身上。 他认出来了,那个女孩子,正是过去被他欺负的安珩。那个不管怎样被他欺负,也一声不吭的安珩。 当他还面临着生存的压力的时候,他无法想起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但这个时候,看到了依然光鲜的安珩,他的自尊他的骄傲,忽然就觉醒了。 凭什么!他问自己,凭什么像安珩那样的野种都能活得好好的,而他这个正经的大少爷如今却像个疯狗一样活着,为什么? 然后,安珩看到了他。 东陵也记得那个时候的感觉,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卑,但同时又充满了希翼,甚至想如果安珩帮他的话,他以后会对安珩很好很好,比徐朗对她还要好,比徐云歌那个伪君子对她还要好! 可是安珩只看了一眼,眼神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地,收回了目光。就想看到了路边的树,一件再不过稀松平常的事物。 是的,事物,东陵也敏锐地感觉到,那个时候,在安珩的眼里,他甚至连人都不是。但他敢肯定,安珩认出了他。因为他看到安珩皱了一下眉头,那是每一次安珩看到他都会有的烦厌的表现。 那一刻,东陵也下定决定,他会讨厌安珩这个人,从头到尾,讨厌到底! …… 第十四章 谁的耐心更好? 更新时间:2013-11-07 东陵也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天花板上的星星,那是一颗颗蓝色的相当幼稚的星星,看起来就像哄着学前班的小孩入睡的玩具。 他动了动,却发现手脚被分别绑在了床柱子上,不会很紧,却很有技巧,伤不了他,同样也挣脱不掉。他拨弄了两下,就放开了。 手背上打着点滴,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其实不用绑着他也动不了,四肢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起这几天总是迷迷糊糊醒来又迷迷糊糊睡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孩子,脸很陌生,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晚飘着清香的米粥。东陵也刚闻到香味,肚子就很不客气地“咕咕”叫了。 “张嘴!”男孩说,声音清亮,不像是变声期的男生,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好听,像最高档的瓷器划过的声音。 东陵也顺从地张开嘴。他曾经经历过那种连吃的没有的日子,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吃的更可贵了。 男孩的面孔有点青涩,好像年纪不太大,但他做事稳妥,眼神沉静,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活跃,东陵也在心里猜测,也许这个人的实际年龄要比看起来大一点。 一碗粥的分量很少,东陵也很快就吃完了,可他的肚子依然很饿,“我没吃饱。”他说。 男生笑了笑,很好看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很想撕了这笑容,“我知道你没吃饱。不正给你输着营养液么,放心,死不了。” 东陵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少有事情能威胁到东陵也,除了饿肚子。 “安珩呢?” “安珩,谁?”男孩反问道,也许是看到东陵也脸色难看,他心里高兴,笑得很欢畅。 东陵也觉得这个人很眼熟,到现在他才发现,因为男生笑起来的时候很像一个人,先勾起嘴角,然后才是脸上的肌肉,最后是眼睛,但仔细看,那眼睛里没有一丝笑容,整个下来,就像是流程设定一样。 跟安珩一样的笑。他最厌恶的笑。 这个时候门板上忽然响了三声,男生道,“你休息吧。我还有事,不伺候了。” 东陵也被留在了那个房间。连一盏灯都不给他留。他静静的,把自己隐藏在黑当中,也许,是该好好休息休息,这么久,他太累了。 想起那个时候的念头,竟然是“就算死也要安珩陪着”——如此的可笑。正常来说,那个陪着他的人,不该是涟若才对么!真是傻透了。他还心软什么,真该一口气掐死那个祸害。 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生,常常冷嘲热讽,拿他的往事来做筏子,时时说的他无地自容。 安珩还是那么狠。他想。只有安珩才能相处这样戳人心窝子的方法,往别人滴血的伤口上踩。更过分的是,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东陵也在找生母的事,那个男孩子口出狂言,说如果他生母还活在世上,就是死,也会躲开这倒霉的父子。 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用为了东陵也这样的人受罪——不值得。 东陵也是发现了,这个人对他有极深的怨气,不是仇恨,只是怨气,那种细碎繁琐的厌烦,到不了抽筋拔骨的地步,却也以折腾他为乐! 东陵也很郁闷。到了最后,只肯张口喝粥,不肯多说一个字。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日子。 每天东陵也都只有一碗粥,其余的必需的生命元素都是通过输液得来,他的胃常常饿得发痛,却丝毫的不到怜悯。东陵也觉得自己的身形一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削减。四肢的力气一直没有恢复。 这个地方很普通,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对面小夫妻亲热;楼下有一条街,专门卖小吃,每天早上,他都能闻到楼下飘上来的香味,糯糯的,咸香咸香。他几乎要流口水,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可全身动弹不得,只能继续受着折磨。 到了第十三天。他被囚禁的第十三天早晨。 “我们谈谈,”有一天男生过来的时候,东陵也说,“别想着拒绝,我有你绝对感兴趣的事。”很久没有吃饭,他说话有气无力的,很没有信服力。 这十三天里,伤口愈合非常慢,尽管男生有好好地帮他上药,但没有足够的营养,每天的营养液和米粥,不过刚刚够维持精力。他不知道还要被关多久,他唯一知道的是,决不能坐以待毙。 一天,两天,三天——他可以告诉自己,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四天,五天,他可以说好好放松,好好养伤,……到了现在,他已经无法自欺欺人。 他的母亲,也许还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涟若被安珩坑了一道,也许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他还有很多的事要解决,…而现在,他却像个囚犯,被困在这里动弹不得。 “我知道你和安珩有关系,相信我,我调查安珩很久了。久到到你无法想象。”东陵也有气无力地,最近常常陷入昏迷,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为了让伤口尽早愈合。 “哦。”男生干巴巴地回了一个字,他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东陵也闭了眼睛。他知道这算是谈崩了。但他也算是提醒安珩,希望安珩看到那些的时候,不会大吃一惊。 吴飞已经在本市的一个综合大学上了体育学院,专门学拳击,涉足各种拳法。他是个憨直且忠心的人,自从几年前东陵也落魄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在垃圾堆里打了一架,然后又相互帮了忙,两个人的感情到了今天,已经不是一两个字说得清楚的了。 他的年纪比东陵也要大,却心甘情愿地认东陵也当大哥,对东陵也言听计从,誓死追随,有东陵也在,他只需要当一个没脑子的打手,什么都用拳头解决,完全不用操心,这对他这样的安细胞而言,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生活。 但今天已经十四天了,东陵也没有任何消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直觉地感到,东陵也可能有了麻烦。 他从床底下翻出一个手机盒大小的盒子,里面的装着的东西,是东陵也留给他的。他素来不爱动脑经,但牢牢记着东陵也的话,一旦他有麻烦,把这个盒子交给安珩,然后向安珩提出条件。 第十五章 欺负老实人 更新时间:2013-11-08 把盒子交给安珩,然后向安珩提条件,东陵也斩钉截铁地告诉吴飞,只要安珩看了盒子,不论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等到了第十五天,还是没有东陵也的消息。吴飞再也等不下去,他想要知道东陵也的下落,哪怕就算他也不知道,安珩会怎么想办法,但他坚信东陵也的话——安珩会答应所有的条件。 还没下课就,吴飞已经到卡列斯特学院的大门外,等着安珩放学。 悠扬的音乐响起,昭示着这个整个贵族学院一天的课程结束。这所历史悠久、实力雄厚、专门为贵族子弟设立的学院,建筑恢宏,环境优美,每一处设计,都仿佛是艺术家的呕心沥血之作,充满了浓浓的洛可可风格。 吴飞不是个容易被触动的人,但每一次到这里,他都会为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而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激荡情绪,这种情绪,因为东陵也也是其中一员而不断地升华发酵,形成一种深深的敬畏之感——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中州大陆历史悠久的学院的敬畏。 但是今天,吴飞再也没有这种深重的敬畏,他焦急地等在门口,不管路过的学生的奇怪的木管,探着头睁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一个人,可是没有哪一个,是安珩。 又过了许久,等到学生走完,安珩的影子都没出现。他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脸懊丧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作为一个不需要动脑子的打手冲锋,除了忠实地执行东陵也的明另外,他想不出来,还能做么做。 他像只没了眼睛的苍蝇,蒙头乱窜。安珩的行踪很好掌握,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徐家,周日肯定在太阳家园。以往他找安珩的时候,多半能在放学的时候堵到人,可现在这个法子根本不管用。 他想去太阳家园吧,可万一安珩是留在学校怎么办?可是现在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还懒懒地往外走,若是安珩真的在太阳家园,不去,她回了徐家可就要等到明天了……怎么办怎么办?吴飞觉得他头发都要愁白了。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吴飞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看到徐冉慢悠悠地出来,往自己的座驾那儿走。 吴飞干净跑过去,“徐小姐!徐小姐请等一等!” 徐冉一回头,见是东陵也的铁杆儿跟班,顿时没了好脸色,“你谁啊你?” “我是吴飞,我跟着东陵老大,”吴飞很憨厚地笑了,仿佛没听出徐冉的刁难,“徐小姐,我想找一下嫂——不,安珩小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这种事情你不是最清楚?”徐冉很不耐烦。吴飞堵安珩堵了很多次,一堵一个准。 吴飞红着脸,老实回答,“我……我找不到到人。”在他看来,找不到人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这意味着他无法完成东陵也交给他的任务。 徐冉只是看安珩不顺眼,对着这么个憨厚老实的人,徐冉也不好为难,再说,昔日整安珩的时候,傻大个不也出了不少力! “行了!什么事吧?你说说看,我看顺手就帮你一把。” 吴飞迟疑地看了徐冉,再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半晌不说话,他内心挣扎着。 “那什么东西?要给安珩的?”这么明显,徐冉要看不到就真瞎了。 吴飞点点头。 东陵也会给安珩什么?啧,这可真够奇怪的,徐冉眼神一闪,要是涟若知道了……啧啧,东陵也可真是喜欢给安珩拉仇恨值。虽然涟若笨了点,把谢诗意都拉到安珩面前了,还能让安珩全身而退,不过聊胜于无! 安珩不爽她徐冉就爽得很。 伸手,“那你给我吧。我给你送去就好了。你赶紧回去吧。” 吴飞后退几步,连连摇头,“不不不了,徐冉小姐告诉我安珩小姐在那里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 这么紧张?徐冉不动声色地笑了,“她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转交。” 吴飞想了想,纠结半天,磕磕巴巴地道,“那…那,我和徐冉小姐一起,等安珩小姐回来?” 徐冉骤然冷脸,“徐家是酒店?你想进就进啊?给不给?” 吴飞苦着脸,一脸的纠结。东陵也要他亲自交到安珩手上。 徐冉越发好奇了,却作势要走,“不给算了。反正我还懒得理会你们这趟子事。”说着就要上车。 吴飞眼见人要走,立刻上去拉,“徐小姐……请等一下。”还是满脸为难,拿不定主意。 徐冉乘机回身,反手将盒子抢到手,“给我就不好了。行了,你回去吧。我会亲手转交给安珩的。” 徐冉的手纤细白皙,好像一握就要碎掉,吴飞知道自己的握力,根本不敢上前去抢,眼睁睁看着徐冉的车扬长而去。眉头就跟打了结一样皱起来。 而徐冉,打开盒子,眼睛便是一亮! 第十六章 温情 更新时间:2013-11-08 安珩从潜艇下来,十分悲催地觉得自己真心不合适玩潜艇,在潜艇上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她整个人都头昏眼花,满脑子星星,最后还是被徐云歌抱着上了游艇。 海风一吹,她才稍稍清醒点,没那么难受。她这个时候还没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徐云歌抱在怀里。 徐云歌占了便宜还嘴贱,皱着眉道,“看来你很不适合玩这个,游艇下水没几次,趁早卖了,也能卖个好价钱。” 徐家当然不缺这点儿钱。 最近不知道是相处久了还是怎么,徐云歌对她是越来越随和,越来越体贴,随之而来的,就是本性的暴露,时不时就要撩拨安珩,非要看到安珩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才高兴,可惜他一直都在努力的道路中前行。 安珩暗暗翻个白眼,嘴里却道,“那最好快点儿,我怕我会舍不得。”其实这个潜艇只是徐云歌专门给安珩买来玩儿的,银灰色外壳,相当的骚包,她也不是特别喜欢。不过是混淆徐云歌的视线而已。 游艇开得不快,海风也很温柔,初夏的阳光也不扎人,很容易让人睡着的环境。安逸的欢迎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安珩渐渐地觉得好受了点,想起了别的事。因为东陵也的缘故,安珩也在学生会挂了号的,东陵也坐镇体育部,又是篮球队的主力,事情不少,很多时候都让安珩顶包。 现在东陵也被她关了起来,安珩很是清净了几天,但是接下来的篮球赛级,东陵也是非到场不可,不然就太不符合东陵也的个性了,到时候引起东陵甫的注意,未尝不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 还得找个机会让东陵也滚回去才行。 到底怎么做才算合理呢,东陵也应该也知道安珩做的事,还要不让安然也搅进去。 东陵也也算是自己撞到她手里。她真的想不到,东陵也竟然对他有那样打的怨恨,连平日里习惯的权衡较量就不管不顾了。 她当时也是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砸死他算了。可到底还是没能下手。她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能把人命当草芥的人,最后把他关起来,控制了他的行动力。当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 不过东陵也这一次也算是误打误撞,解决了一直困扰着安珩和安然的问题。有了东陵也的指纹瞳纹,安珩直接破译了东陵也的账户,利用自己手里的钱,以东陵也的名义在奥米斯正式买了一些房产,再实行转赠,这样一来,那个新的身份也不算是凭空出现的。具体的细节还需要完善,但基本上很多不方便的东西,都由东陵也出面——这也是迄今为止,安珩发现东陵也最大的用处了。 安珩之所以敢这么大胆的原因,是因为她发现,东陵也自己也在暗地里做了不少事,合法的违法的,啧啧,简直累累战绩,怪不得是东陵甫的儿子呢。 安珩眼神闪烁,白白欺压我这么久,这点利息,相信东陵也是不会介意的。 甲板上的人不知道何时悄悄的撤了,只剩下徐云歌和安珩两个人。徐云歌正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安珩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远方的海天一线,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云歌有点不爽了,心想,我这么个大帅哥站你面前你竟然给我走神。狠狠的收紧了环在安珩腰上的手,不悦地,“想什么呢?” 安珩猛的回神,看到徐云歌英俊的脸庞凑近极近,下意识就推开他,推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感应过头了,略有不安,“没,没想什么。”真是蠢透了,怎么能在徐云歌面前想这些,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徐云歌没防备,被推了个正着,心里气愤,眼里冒火,这丫头这被他宠坏了吧?而后又看到安珩这样不安的模样,又是叹气又是失望,心里一时间滋味全尝了个遍,最后只能先服个软,伸手握住安珩的小手,纤细的骨架纤长的手指,掌心微微有些茧子,却很真实,很踏实。 徐云歌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一旦放松紧惕,那么他将要面临的敌人,不是别人,只有他自己,可站在安珩身边,他却很容易就放松,只是因为安珩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息,他很安心。 真是对安珩越来越没法了。 徐云歌有种认命的挫败感,他堂堂徐家的大少爷,又是新崛起的洲际佣兵团的头目之一,竟然对个小丫头心慈手软,他都不知道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还真这么怕我?”徐云歌觉得,他不能太妥协了,不然以后,就只能被这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了。 安珩正懊恼着呢,她怎么就稀里糊涂跑到徐云歌怀里去了?更让她觉得惊悚的是,她还觉得感觉不赖,——她感觉整个人不好了。听得徐云歌说的话,安珩反应更打了,脑袋摇得跟铜铃一样,“没有,真的没有大哥。我只是想起了,想起了不太好的事。” “说说看。”女孩子的心事,徐云歌当然不懂,他也没打算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要做个称职的情人。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和徐冉啊,老是这么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毕竟……”后面的话安珩没说出来,但徐云歌很明白意思。 他心口微涩,徐冉啊——那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不用管她!”徐云歌直接道,“她的脾气该好好收拾收拾,等她犯到我身上,我会教她怎么听话。”当然,徐冉很少犯这样的错误的,她可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聪明人。 徐冉在很小的时候,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东陵也对她的隐隐的敌意,她从来不会犯到徐云歌身上。可这并不妨碍她怨恨安珩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哥哥。 只是,徐云歌这话,说的是人话吗?这是当哥哥的人? 安珩只觉得她的世界都在颠覆。原来以为徐云歌不亲近徐冉,只是因为很少相处,徐云歌这话,好像有很深的缘故啊…… 算了,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勉强笑了笑,不说话。她可没兴趣挑拨人家兄妹不合。虽然徐冉一直这么觉得。 徐云歌看到她的表情,心里又是一堵,最近情绪波动太厉害了——徐云歌暗暗想,是不是该远理安珩一段时间? 两人又陷入沉默。 “大哥这几年都去过什么地方呢?其实一直觉得亚特兰蒂斯大陆是个不错的探险地,不过听说那个地方,是个魔鬼之地,有去无回呢。” 安珩觉得,交流会是转移尴尬的最佳途径,于是选了个话题。徐云歌当然给面子,“也没有谣传的那么厉害,不过进去的人,九死一生是肯定的。” 安珩本来只是随意找了个话题,这会儿也真的来了兴趣,“那真的有人活着回来吗?” “人肯定是有的,不为人知罢了。”满脸的沧桑。 还真有人?不过,“大哥,不为人知你怎么知道?不是骗人的吧。” 徐云歌一顿,沧桑的表情僵在脸上,真是个破坏气氛的高手。反手就直接捏着安珩脸上的嫩肉,“这个时候是该说这种话吗?不知道乖乖地竖起耳朵听大哥说吗?” 真是,越接触越幼稚。怕开他的手,安珩谨慎地远离此人三步的距离。 “本来就是啊,不为人知大哥怎么会知道。再说,那可是亚特兰蒂斯,又不是利维亚,”当初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异想天开,直接偷渡到亚特兰蒂斯大陆,可惜得很,被安然一巴掌拍回去了。从此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攒钱日子。 “我说有就有!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还自己去过?知道那里寸草不生还吃人?安珩小朋友,大人说话要认真听,胡乱发言是个不好的习惯!” “……徐云歌先生,我想,我明年已经要成年了,您还能不能不把我当小孩哄?这不科学知道吗?” 安珩皱皱眉,眯着眼,相当不满,徐云歌被他的小模样逗得,乐不可支简直,沉寂偷袭一口,一嘴巴亲到脸上,安珩闪躲不及,被抓了个正着,正发愣。 徐云歌还得寸进尺,握着安珩的脸亲嘴巴,趁着安珩发愣,分开她的唇,趁机而入,赌气似的,横冲直撞,吸得安珩嘴巴都酸了。 空气的温度渐渐上升,安珩的脸,被大团大团如云霞的红晕占据,越发地娇俏可人,徐云歌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的这个女孩,原本只是惩罚性地吻变了质,他不受控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是个勾人的妖精。 徐云歌暗暗的想。 安珩心如擂鼓,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能拒绝徐云歌,明明,明明知道,她和徐云歌两个人,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这是禁忌,是血缘的诅咒。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可是还是不受控制。她为自己的理智不坚定而感到深深的羞耻,这种羞耻感,像是缠绕的藤蔓,随着徐云歌的吻的加深,随着她的沦陷,紧紧地包裹她的心,紧紧地,让她无法呼吸。 徐云歌为这种甜美耽溺,然而安珩眼见连呼吸都成了难事,徐云歌只能深深地吸一口气,终于肯放过她,“傻瓜,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吗?” 而安珩只是把头藏在徐云歌胸口,死都不肯抬头。徐云歌以为她害羞,倒也没有坏心眼地逗弄。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不知道,此时的安珩脸色苍白,恨不得把自己捂死。 她恨死自己了。如此的游移不定! 被一个人如真如宝地捧在手心里,宠溺爱怜,也许没有多少爱情,可是是真心对待她,并且打算一辈子也这样对待她——这对安珩而来,是多么大的诱惑!——她竟然傻乎乎地陷了进去! 安珩很骄傲,很冷静,她的心仿佛被坚硬的外壳重重包裹,可实际上,她自己知道,她心其实很脆弱,他禁不得别人对她好,别人对她三分,她就想还人五分,便是徐朗这样促成她和徐云歌,她也没有想要对他如何。 而徐云歌这样的好这样的对她,她根本无法让自己从这陷阱一般的温柔里挣脱。她还能坚定的离开吗? 她不知道。 同样她也不知道,在徐家,已经有人帮她做了决定。 起因是dy给徐云歌的电话。徐云歌方才还晴空万里,脸色亲和,此时却是看不出深浅的平静。甚至,他还对安珩笑了笑,“我们回家去说。” 安珩在潜艇上晕了那么久,情绪上又经历了大起大落,此时脑子迷迷糊糊精神惫怠,此时听徐云歌这样说,她什么都没察觉到,乖乖地点头,上了车就睡。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dy在徐云歌背后妖娆地笑,眼里尽是看好戏的期待。 第十七章 这是一场角斗(一) 更新时间:2013-11-09 安珩越睡越冷,直到她醒过来,还在回家的路上,发现车子后厢沉浸在黑暗中。窗外偶尔闪过的灯光照在徐云歌脸上,一片森然。 安珩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为什么没开灯?” 徐云歌勾起唇角,脸上的肌肉都很少动,黑暗中,安珩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可以听到他语气中的冰冷,“回去再说。” 安珩一路忐忑,看也不看看徐云歌的脸,手指捏着裤子颜色发白,却始终无法鼓起勇气继续询问。 徐云歌就是这样的人,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能把人捧在掌心里疼宠,爱到骨子里,但他若厌弃一个人,便是雷霆手段致命一击,眼下是什么情况?安珩觉得徐云歌落在身上的眼神带着刺。 安珩的心里装着一块千斤巨石,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前路不明。 徐家。 主宅大厅。 徐冉听了老夫人的话,先是错愕,再是,说不出的庆幸! 亏得她提前发发现了安珩在面外有人的事,不然,等安珩真正嫁进徐家,她再说出来,便是岂不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吴飞这人简直太可爱了。 徐朗心里纷杂纠结,一时间说不出个什么滋味。怎么就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安珩到徐家的时候还很小,七八岁的样子,安安静静,懵懵懂懂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是老夫人手把手地教她。那个时候他和老夫人已经很有默契,安珩这个孩子,注定要在徐家呆上一辈子的,以女主人的身份。 那个时候,徐朗才松下一口气,他真的害怕徐家的事业,葬送在他的手里。然而没想到,还没等到安珩和徐云歌喜结连理,又出了意外。安珩竟然带着记忆出生! 他算无遗策,却在安珩这里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无时无刻都在不安,他终于懂得了惶恐的滋味,万一,万一要是把安珩逼狠了,安珩把这一切都说出来该怎么办?届时,老夫人怎么办?而星月,又该怎么办? 在这一刻,他是真的讨厌起徐冉的不懂事。这个从小被他宠爱着长大的女儿,除了惹是生非,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能做! 她堂堂徐家的大小姐,身份比安珩贵重多少?她不知道,不自重,还在那里与安珩斤斤计较纠缠到底,这是什么开始,这孩子就成了这样?还是说,他从头到尾,都不该撒下这个弥天大谎,而今的一切,只是对他的惩罚。 徐朗心里复杂,却并不带在情绪里,反而理智地给气昏了头的老夫人分析,“妈,这事绝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怎么就偏偏到了徐冉手里?徐冉与安珩从来不合,这不是什么秘密。若是有心人借此打击我们徐家,您千万要冷静,莫要因此与安珩生了间隙,安珩可是您亲手调/教出来的。” 此话一出,老夫人果然冷静许多。转念一想,的确如此。这个孙女从小被人宠爱挑拨,平日里看着聪明得紧,沾上安珩的事就跟发了疯似的,她的话,不可不信,却也不能全信。 只是这照片,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是真的。 “我知道。等安珩回来,看她怎么说,既然不是空穴来风,我倒要看看,是谁竟敢算计到我们徐家!”老夫人一生手腕铁血,杀伐果断,此言一出,身上的起气势依然不同,方才还有三分得意的徐冉被老夫人狠厉的目光一扫,立时矮了三分,再不敢放肆。 此时,徐女士道,“大少爷和安珩小姐回来了。” 安珩是被徐云歌抱回来的。 安珩本来不想,可徐云歌意义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刻觉得浑身像是针扎一样,悻悻再不敢开口拒绝,被徐云歌抱着进了主宅。 徐冉眼角一跳。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差点就要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好在老夫人威慑在前,理智还没丢失,她生生地忍住了,心道待会儿咱们再算账。 徐云歌进了大厅,便道,“奶奶,爸,安珩今天有些不舒服,有什么等她身体好点再说,我先送她上去休息。” 老夫人的目光直直看向安珩,安珩一脸虚弱地靠在身上,似乎真的有些不好。 徐朗赶紧道,“上去吧。身体最重要,让安珩好好休息。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不管徐云歌说的是真是假,徐朗都想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既然徐云歌都不追究,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个倒是不用。可能今天太累了。” 徐冉肺都要欺诈了。安珩这是再装!这样大的事,徐云歌问都不问就要把人带走,以徐云歌的性子,今天要是不追究,那以后,还有机会吗?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抓到安珩的把柄! 就在这时,老夫人幽幽地开了口,“不急。我看安珩往常也贯是如此,说一会儿话,应该没什么大碍,云歌,你太紧张了。过来坐吧。” 安珩心里一凛。 第十八章 这是一场角斗(二) 更新时间:2013-11-09 安珩心里一凛。 徐云歌没再坚持,安珩拿不准他抱着怎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只是这个时候,他仍然是那个体贴的大哥,他抱着安珩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小心地把她安置。 老夫人冷冷地看着这个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接班人,她花了比在徐云歌身上还多的精力,竟然教出这样的东西。 “拿来!”老夫人对徐冉道。徐冉喜不自胜地双手把照片奉上,乖巧地退在老夫人身后,找好位置,看戏! “看清楚了,这个人是你么?”老夫人的声音一直很冷静,有种金属质地的特性。又冷又凌厉。 安珩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一定是她。不用再看第二眼,尽管她害怕得浑身颤抖,可仍然竭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是的,”她说,“这就是我。” 照片上的两个人,亲密的拥抱在一起,两个人的侧脸都照得很清楚,安珩的表情安谧满足,而男生也宠溺包容。两人亲密的模样,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然。 安珩不知道到底怎么选才是合适的,但有一点她很明白,自己已经开始动心了,在徐云歌这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关怀下,她很难不动心,即使她明白这个人是她血缘上的哥哥。 她忽然变得很坚定,一点犹豫都没有,“我们也是真心相爱,对不起老夫人,我让您失望了。” 她是为了两个人好——安珩这样告诉自己。 老夫人素来慈祥的脸上泛起冷冷的笑意,那种笑,令安珩从头凉到脚,可她说的话,却让安珩羞愧得无地自容,“你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你大哥。你大哥对你如何,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早就开门见山地告诉过他,他这辈子,只可能有你一个女人,他也答应了。 “这声‘对不起’,你更该对他说。” 不到万不得已,老夫人是不打算把安珩换掉,哪怕她对徐云歌没有爱情。所谓的真爱。老夫人根本没放在眼里。 以前拿徐朗没办法,那是因为徐朗的性格就是这样,徐朗小的时候老夫人忙着家业,不知不觉徐朗的性格就定了型,再也拗不过来,没了苏星月他要死要活,这种打了老鼠伤了玉瓶的事,她不会做。 但安珩不一样,安珩从八岁起,就跟着老夫人,安珩的性子,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这样的安珩,在某种程度上比她自己还要会权衡利弊。只要安珩还喜欢那个男孩,安珩就不得不受制于徐家。 而且,安珩的最大的弱点,是心软。她会对那个男孩心软,也会对徐云歌心软,这样的人,一旦对她好,她就会千百倍地回报,只要让安珩生下孩子,百倍地对她好,安珩这辈子就再也无法与徐家切割。 老夫人把安珩看得很清楚,但她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徐云歌。 徐云歌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进安珩的耳朵,“我给你一次后悔的机会,安珩。” 是的,只是一次机会。如果安珩后悔了,她依然会是徐家的少夫人,但是,他们之间再不会拥有爱情——男人的野心有多大,他对女人就有多小心眼。徐云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安珩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这样坚定地说,她选择另一人,一个家世外貌能力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人! 将来,他们只会是合作者。 因为,徐云歌与老夫人想的一样,安珩会是一个合适徐家的管理者。 安珩心里涌现出无限的喜悦与悲伤,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最严密的蜘蛛网,让她颇为冷静的思绪纷繁复杂,如一团乱麻。 她不知道她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忍不住颤抖,可她还是竭力表达清楚她的意思,“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徐云歌心里裹着一团火。他深深地看了安珩一眼,仿佛要将安珩的样貌刻到骨子里,然后,打上烙印,以此来警示自己,再也不要轻易地付出感情。即使那不是真正的爱情。 徐云歌忍着心里的烦躁,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为什么?”倾注了将近十年心血的女孩,一夕之间琵琶别抱,纵然心气高傲,徐云歌,到底还是意难平,于是他问,“为什么?” 徐朗看到了安珩的决然,害怕安珩破釜沉舟,把一切都说出来,不安地在椅子上动了动,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是安珩和徐云歌之间的事。即使徐冉,也没在这个时候开口,尽管她心里已经乐翻了天。 倒是老夫人,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她甚至很冷静地观察每一个人的表现。徐冉不用说,她的愚蠢藏都藏不住,现在徐云歌是没时间料理她,等他事后想起来,徐冉又是给自己找麻烦; 徐朗却是不知道为何略显不安,表情虽然没有明显的变化,可老夫人是谁,又是她的儿子,她能看不到吗? 安珩的表现一直很坚定,除了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已经应付自如,仿佛真正的世家名媛,胸中自有丘壑; 徐云歌却是最难看懂的一个人,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愤怒,但她也明白,只怕这孩子又要在心里添上一道伤。 她看了看徐云歌,再看了看安珩,终于只是叹了口气,这有缘无分的两个人。 然而徐朗的表现让她微微不耐。娶了个她并不承认的老婆,到如今属于徐家夫人的势力都没有交出去,老夫人比谁都累,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眼看又要跑了,又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但徐朗虽然知道这一切,可现如今的徐朗并不是几十年前的冲动的青年,他如此的不安,莫非……有什么隐情?老夫人暗暗记在心上。 此时,逃避了许久的安珩,终于肯直视徐云歌,她睁着无辜的眼睛,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一如第一次见到徐云歌一样,干净得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真的只把大哥当哥哥看待,也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转变,那种关系,那种关系让我感觉像是在乱/伦。” 满室寂静。 老夫人长长一叹,“老身再不为你们的事费心。都散了吧。”余光却扫到徐朗。 果然,徐朗脸色苍白,只觉得天旋地转。 徐冉却再次觉得,安珩不要脸的境界,已经到了无人可及的地步。这话她也敢说!真以为她是天仙下凡,是个男人都要被她迷得团团转吗? “喂,你能不能别这么让人恶心,乱/伦这种事,你也敢说!那是我哥,又不是你哥,你脑子被石头填满了吗?”徐冉的嘲讽声依然是那么的够劲,安珩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只有不知道的人才会幸福,徐冉也这样,也足够幸运了。 而徐云歌只觉得错愕得不能再错愕! 他想了无数个理由,却没想到,真正打败他的,是如此可笑又如此正经的原因。他像个真正的哥哥?心里的恨意像是破了洞的气球,嗖嗖嗖的跑了,所剩无几。 他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愤怒,一时间哭笑不得,“你是怨我对你太好了?” 安珩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不再说话。 她的沉默引来徐冉一声嗤笑,反正她目的达到了,安珩估计不久就要被扫地出门,以老夫人的性子,是不会允许一个背叛者继续呆在徐家的。 痛打落水狗,是一件相当痛快的事,“真是还意思说。我们相处的时间够长了吧,怎么就不见你对我也友爱友爱?” “徐冉!这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徐朗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惩罚了徐冉,如果不是这个没脑子的女儿,这一切会发生吗?不会!“平时你怎么对安珩的,你当偶我们都瞎了吗?好好给我反省反省!” 徐朗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旁敲侧击,苦口婆心地劝,“安珩,你还这么小,感情的事,说变就变,好好想想,别太轻易做决定。”旁边坐着一个精明的老妈,一个能干的儿子,每一个好糊弄。 “爸!你这是做什么?我这个女儿还比不上那个野种么?凭什么关我?”禁足一个月?那不是说,这个周末的拍卖会她去不了了,那怎么行!她还趁着心上人过生日给他表白呢,买不到够身份的礼物,她怎么表白? 徐朗不想理徐冉,“徐管家,把徐冉给我带回去。”几乎是蛮横地下命令。这地徐朗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徐冉恨恨地瞪了安珩一眼,心想等你出了徐家大门,看我怎么收拾你!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走了。 徐云歌在那之后,便一直沉默。 安珩轻轻地道,“…出了这样的事,辜负大家的希望,我知道要求得大家的原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而我,也没脸再住下去……我去收拾东西,然后……尽快离开。……这么多年,多亏了有大家的照顾,我无以为报,只是感情这样的事,无法勉强,抱歉,大哥。” 安珩的心仿佛破了洞,鲜血无声无息潺潺而出,痛得她要窒息。可她却没有办法留下来,她留下来,无疑是害了徐云歌——这个徐家唯一一个对她的好,没有任何杂质的人。 老夫人只剩下惋惜,却也没挽留,“你……我让徐女士给你拿张支票……以后,好好过吧。”徐冉想的很对,老夫人即使在感情上舍不得安珩,也不会让安珩这么个污点继续住在徐家的。只是,她亲手教出来的女孩啊…… 安珩如愿以偿的,离开徐家,可是却远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开心。反而是无限惆怅悲伤,这毕竟是养了她将近十年的家,这一刻,所有的不快都消失,剩下的是满满地快乐的回忆。 徐云歌亲手为她作帆船作为生日礼物,老夫人亲切地教她礼仪教养,徐朗对她的温柔如沐春风,苏星月总是沉默却包容,而徐冉,也曾经有过“我给你一颗糖,我们就是好朋友”的时光…… 出色的记忆总能带给她不同于一般人的感受,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现在想起来,依然温馨暖人。 安珩的手指轻轻滑过卧室的照片,上面有青涩的徐云歌,慈祥的老夫人,还有笑得恬然的自己,……是的,在这里,她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童年,青年,徐家带给她的,比她付出的要多得多…… 眼泪滑过脸颊,到了这个时候,安珩才发现,自己到底对这里有多深的感情。 可到底,不能再待下去。她无法将事实告诉徐云歌和老妇人,这一切,就由她来结束。 擦干眼泪,她该好好计划一下未来。 换一个方面想,她再也不用和安然提心吊胆的捞钱,也不用每天都为了一个身份而劳心劳心,这样光明正大地离开徐家,摆脱东陵也,摆脱东陵甫,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啊。 她可以先去找安嬷嬷,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后呢,不告诉安然,她偷偷地去找他,告诉他这个大喜讯,还有还有,卡列斯特学院不用去了,学校里大那些人她简直腻烦透了……她还有好多的计划,也许她再二十岁之前的世界旅游就可以去了…… 这样美好的生活啊,安珩收起了悲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她会好好珍惜的。只属于她的人生。 安珩暗暗地对自己说。我会让它充满微笑,充满幸福,没了徐家的束缚,没了徐家的负担,她会过得很好很好。就算是对某个人曾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绮念,她会把它藏在心里,直到永远。 徐家的温暖,她也会好好珍藏。 然而,此时沉闷的主厅,徐朗依然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妇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徐云歌,徐云歌看到老妇人担忧的目光,故作轻松一笑,“奶奶您别这么看我,害我以为我像个脆弱的小女生——” 徐云歌的专线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徐云歌的笑脸僵住,几句话,等那边说完,挂上电话,徐云歌已经脸色铁青。 老夫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朗亦侧目。 徐云歌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个照片上的男的,是个gay!” 第十九章 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更新时间:2013-11-12 徐云歌几乎是咬牙切齿,“那个照片上的男的,是个gay!” 这个丫头! 他反悔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安珩没有和徐云歌说一句话。在今天,安然已经被徐云歌强制送上去不知道什么地方航班,当安珩被告知的时候,她的表情,犹如一潭死水,在兴不起一丝波澜。 徐云歌打算冷着安珩,他就是太纵着这个丫头,才会让她养出这样的脾气,竟然敢骗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还找个gay来充数,他是不是表现得太善良,才让安珩这样不当一回事! 徐云歌从前很欣赏安珩那份骄傲,但如今,他恨不能把安珩的骄傲都放在脚底下,狠狠地踩碎。 血液在躁动,在咆哮,所有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而那个唯一可以让他出气的人,却无法下手。 “你到底要怎么才肯开口说话?要我用枪指着那个安然的脑袋,你才会发出害怕的求饶吗?”可惜安珩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可又没有看他,而是透过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这三天,安珩很听话,很乖,除了不说话,徐云歌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有绝食,也没有吵闹,安静地像个布娃娃。 这样的安珩,徐云歌是无法对她如何的。甚至他还不能把安然杀了解恨,更不能动太阳家园的人,因为没了这些牵绊,安珩就真的了无生趣,就算活着,也如行尸走肉般,再不会是曾经的安珩了。 安珩捏住他的心最柔软的地方,毫无偏差。如果她她再狠一点,徐云歌就能挥刀断臂,即使痛也不会让自己受到任何威胁;若是没那个准……可这样,就不是她安珩了。毕竟是老夫人叫出来的孩子。 徐云歌拿他没办法。 “我让你去见他,送他最后一程,只要你开口求我!求我啊!”徐云歌已经这么和安珩说话很久了,只是,从来没什么效果。 安珩静静地眨着眼,没什么情绪,更没任何表示。 比希望破碎更让人绝望的是什么? 站在悬崖边上,进退维谷。连豁出去死的勇气都没有。 徐云歌终于气急败坏地,再一次败在安珩无声的注视中。见鬼!他竟然因为这样的注视,而心生愧疚! 明明是这个丫头不顾一切地想要抛弃他! 出门遇到了徐冉,徐冉哼着歌儿,在给她的宝贝兰花浇水。尽管被老爸徐朗进了足,但是东陵甫来的时候,徐冉几个撒娇,就让东陵甫答应给她买下心仪的礼物,心情自然不错;而且,安珩这几天过得很不好,她当然就更高兴了。 徐云歌从来就没看徐冉顺眼过。 徐冉这副阳光灿烂的样子,在他眼里就更加刺眼,他冷冷地,漫不经心地,瞧了她一眼,“你已经不小了,不是三岁小孩子,随便向别人要东西,徐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与徐冉相反,徐云歌是极为讨厌东陵甫这样的人。这个人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的血腥味,却又与佣兵团里的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好爽磊落,干脆果敢,而东陵甫,他的眼里永远隐藏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算计。 如果不是他曾经救过徐朗的命,徐云歌敢断定,老夫人连徐家门都不会让他进。 徐冉被徐云歌冷冷地训斥了一番,立刻站直立正,对徐云歌,她从来都怕得要命,此时更是心生恐惧,整个人仿佛矮了一截,唯唯诺诺小声地反驳,“只是一个小东西,无关紧要……” 好像徐云歌再稍微大声一点,她就要吓得晕过去! 这种人,怎会是他的妹妹!连安珩都比不上。 徐云歌更烦了。 他本来打算带安珩去见见那个安然的,但是安珩死都不肯开口,他不想这么便宜他们,可心里到底放心不下,便自己一个人去了机场。 安然沉默地坐在机场,看着人来人往发呆,时不时向大门扫一眼,又接着发呆。 徐云歌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人这副表情,与安珩如出一辙的呆滞。果然是令人讨厌的人! “连我们最后一面都不让见,徐云歌,你真不像个男人。”才刚满二十的安然,似乎一点都不畏惧徐云歌的气势,就连亡命之徒都害怕得发抖的男人,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安然,居然能如此冷静。 徐云歌倒有点欣赏这个比自己挨了半个脑袋的、才刚成年不久的,男人。 当然,这话说得,很欠收拾。要是徐云歌手底下的佣兵,他一个大长腿就能把人撂翻在地。他就不该因为安珩,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人。 但他是个不轻易承诺的人,一旦承诺,言出必行。 所以徐云歌得放安然离开。还要把人照顾地好好地。徐云歌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不知道他原来竟然有这样的语言能力,在不久的将来,他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那个时候,他真是恨不能把安然碎尸万段。 现在看到了,他只是道,“安珩不肯来,我没义务把人绑过来。你做的事,如果不是安珩我家老夫人求情,死十次都不够。既然捡回来一条命,就要过得像个捡回来的样子。”像个丧家之犬一样滚吧。 安然笑了,精致的五官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笑得仁慈极了,“安珩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连东陵也那个混蛋也比不上,我看得出来,安珩对你不是没有感情,可惜了,就算有感情,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仿佛很同情,很怜悯。 安珩这三天来,一个字也不肯说,仿佛哑掉一样,原因是什么,徐云歌根本无从所知。 可听安然这样说,似乎,另有隐情?可惜,徐云歌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 “无需你操心,只要记住,今后别到安珩面前来碍眼。”偏头看向站得笔直的监视者,“送他上进去。” 安然一直乖顺安静,不想此时却忽然拂开那人,冲上前抓住徐云歌的衣领,脸色煞白,眼睛充血,吼道,“你是她哥徐云歌!你是安珩的哥哥!安珩在救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不喜欢复杂更不会贪慕虚荣,她不是你们想象那样的人,只要你放过她,放过她我什么都可以做!这也能很难吗?” 人的爆发是潜力无限的。即使身经百战的徐云歌,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安然忽然动作,他没能躲过。 他撕开安然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轻而易举地把安然丢出去,“我当然是她哥哥。今后更不会只是她哥哥!” 安然嘶吼着被监视他的人连拖带拽弄上了飞机,徐云歌却站在原地,看着飞机起飞,目光注视着蓝天白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家嫡系虽然只有几个人,但却是实打实的氏族大家,在整个洲际社会,都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来往徐家的客人,最低的身份,也是东陵甫那样非常有潜力并且有一定实力的大佬,但是今天,徐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太阳家园的安嬷嬷。 这是个面色慈祥的老人,尽管脸上的皮肤已经松弛,皱纹像菊花一样密布,可她目光清澈,面目祥和,穿着简单的灰白色套装,很有亲和力。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凭着一己之力就支撑了许许多多无家可归的孤儿长大的人。 在徐云歌的想象里,这个人应该更干练坚毅才对。 老人并不废话,来只提出一个要求,“我想看看安珩。” 这几天,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徐朗抑或徐云歌,不管说什么,安珩都只是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放弃挣扎,就连希望也没有了。 正待束手无策之时,安嬷嬷亲自上门。 老夫人亲自接待,对于这样一个善良慈祥还很坚强的老人,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经历的老夫人,对她很有好感。 但安嬷嬷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见见安珩而已。 老夫人道,“安珩现在也不知道起来没有,听说一直做梦,睡得很不好。我们做长辈的,就多体谅体谅。” 安嬷嬷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宠辱不惊,且让人觉得很舒服,她的目光很沉静,像是有很多的故事,那些事却没有让她变得面目全非,反而让她这个人更加有味道。 她笑了笑,“好。徐老夫人,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机会亲自来感谢您,当初要不是您慷慨解囊,太阳家园也做不下去,不知道多少孩子会流离失所……” 老夫人淡然一笑,徐女士突然走了过来,“安珩下来了。” 安珩快速下楼,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也有点乱,看起来很急切。 但快有走近了,她忽然有停了下来,表情有点怯怯的,仿佛有点担心,有点害怕。 安嬷嬷只在安珩的房间里呆了不到半个小时,便离开了。老夫人之前因为安珩的事情不满,卡了太阳家园的申请,现在也直接让人过了。不是因为安珩,而是老夫人见了安嬷嬷之后,对安嬷嬷这个人很满意。 安嬷嬷和安珩说了什么,徐家每一个人知道。徐云歌到徐氏在本市的军工厂巡视一圈之后,回家就看到安珩坐在老夫人旁边,依然话不多,却能应老夫人一两句。 安嬷嬷来了的事,徐女士早就告诉他了。看到安珩现在的样子,他也是由衷地高兴。因为安珩看到他回来,还叫了声大哥。 看来是想通了。 他对安珩有感情,也有绮思,却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如何如何,经过了这件事,他也和老夫人说得很清楚,只要安珩好好的,婚事,可以再等一等。同时老夫人再次注意到,徐朗脸上不知因何而起的失落。 然后徐云歌很快换了个话题,他想要去西部的骊山市视察,那是徐家最大的军工厂,一直由徐家的一个分支在打理,但最近似乎出了点事。 虽然中州联合政府的安全条例写明了非军界势力不得拥有热武器,但那只是对一般人而言。徐家的军火在整个洲际都非常有名,更因此稳稳当当地坐在洲际十大氏族之上,中州大陆的安全条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政府政府军队都是徐家的客户呢! 骊山市位于下海岸,顾名思义,在骊山附近,整个骊山已经被划分进徐家的势力范围,大部分山体被掏空,全用于军械制造。如今管理军工厂的是还没出五服的分支,按辈分,还是徐云歌的叔叔辈,叫徐磊,据说是个很能干的人,从小父母双亡,靠着家族的救济长达成才,不到四十岁就坐上了这个位置。 徐朗虽然不太管军械这块儿,但基本的格局还是知道的,不禁奇怪道,“徐磊怎么了?” 徐云歌不到二十岁就被迫在外打拼,常常在生死之间游走,相比之下,徐朗就太幸福了,事事顺心不说,管着自己的百货商厦,简直就像个普通世家出来的贵公子。 他和徐磊还见过几次面,觉得对方是个直爽的人。 徐云歌已经不想去和自己的父亲计较了,如果不是老夫人撑着,就算徐云歌再怎么少年成才,也担不起徐家这副担子。 倒是老夫人,眼皮也不抬一下,她才是最了解儿子的人。否则也不会养出个这样的孙子。 “发现了什么?” “我的人在利维亚大陆发现了徐家的军械,但不是从内部走的货,量不小。”徐云歌按着眉头,眼底一片青影,安珩的事对他,说不上打击,影响却不小,加上骊山市军工厂的事,他最近几天真是焦头烂额。 即使这样,他也要抽出时间去亲眼看看那个叫安然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什么疯。大概是一直以为安珩只会是他的,忽然冒出个拦路抢劫的,一时自尊心发作,便非要探个究竟。 如今安珩是好些了。他也能腾出手处理那边的事。 “徐家的其他军工厂分别有不同分家的人守着,相互制约监视,这种可能性很低。只有骊山市的那个,只有磊叔一个人看着,因为他早期受过徐家的恩惠,很得族里的信任。” 徐家整个家族属于股份制,徐家嫡系,也就是徐朗这一脉是族长,有着独一无二的决策权,徐朗的决定,除非整个族里的长老站出来反对,否则令出必行。当然,如今这权利掌握在老夫人手里,徐朗只是个空架子大家都知道。 老夫人看了一眼独子,对徐云歌道,“继续说。” “我自己看过这几年军械生产的单子,骊山那边,不论是订单还是产量,都非常合理,但是就是因为太合理,找不到一点瑕疵,我才觉得奇怪。不过,最让我觉得不妥的地方,骊山翻过去没多远,就是西部最大的海港。当初把军工厂建在那里,也是因为这个。 “而且,前段时间确实有黑市的船开到利维亚大陆,只不过黑市一向不会透露雇主的信息,我也不能确认。只是,这个时间点未免太巧了点。” 徐朗道,“不会吧,徐磊不是那样的人。”见过几次面,那人都是直爽忠厚的样子,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徐朗也这话说得也不是那么有底气。 “爸,结果没出来之前,说什么都还太早。也有可能是下面人架空了磊叔,或者瞒着磊叔暗地里做的。”徐云歌还是给徐朗留了面子。毕竟是长辈。 老夫人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徐朗了,直接问徐云歌,“你有什么打算?” 徐云歌道,“我想亲自过去看看。骊山几乎是徐家一半的基础。” “是因为安珩吧?” 徐云歌想了想,道,“确实与她有点关系。不过奶奶您知道我,我不是公私部分的人。不会为了私情就把家族压上。安珩也不会。不过,我想给她点时间也是真的。她还太小。” 老夫人感到深深的疲惫,活得越久就越明白,这个世上的事哪能件件都心想事成。当年谁都羡慕她嫁了个英俊能干还十分疼爱她的好老公,后来又都羡慕她一个女人掌控了整个徐家,可谁又知道,情意正浓时丧夫的伤痛,和孤儿寡母四面楚歌的无助? 她有了一个懂事能干、可以继承家业的孙子,别的,也不用太强求。 “我知道了。你妈那里,你还是去说说吧。”徐云歌应下。 安珩端着牛奶,敲响了书房的门。徐云歌从电脑上抬起头,“还没睡?” “我来给你送点牛奶,没什么事。我回去了。”放下牛奶,安珩便要离开。 徐云歌拦下她,“等一下。” “有事?” 徐云歌想了想,站起来把安珩抱住,感到到安珩身体一僵,他却没有松手,轻轻地环住安珩的背。 “明天我要离开,你也不用强迫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徐冉不用怕,老夫人会说会好好看着她的。学校里也不要太软,我已经回来了,别再跟东陵也那个混小子做交易。还有……”徐云歌顿了顿,“徐家未来的女主人只会是你,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第二十章 你叫什么名字? 更新时间:2013-11-12 徐云歌走后,安珩着实送了一口气。若是徐云歌打她骂她,冷战,冷嘲热讽,她都可以接受,但这样温柔包容的徐云歌,让安珩,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幸好,他在这个时候离开了。 只是,安然也走了。 安珩的生活好像一下就失去了重心,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尽管还是沿着从前的轨迹,但很容易看出来,她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了。 本来老夫人打算过了年,就把徐冉安珩带出去应酬,出了这样的事,她就算不怪罪安珩,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把安珩推出去,便把重点放在了徐冉身上,因而她的禁足提前结束,但同时却在老夫人这里,接受各种课程的培训。 安珩闲了下来。 学还是一样的上,就像个真正的普通学生一样,按时上下。再也没有迟到早退。 安珩一直是谣言的中心,因为她徐家养女的身份和东陵也涟若的关系,如今那个让安珩倍加关注的不知道的人不再出现,东陵也也似乎与安珩没什么关系,就连徐冉也不再与安珩同时出现,一度有人在传,说安珩已经被徐家放弃什么的…… 安珩对这些谣言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倒是潘林霜好几次都被气得跳脚,这个文弱的小姑娘真心对待安珩,从来没有怀疑过安珩,坚定不移地站在安珩身边。 安珩大受感动。两个人才亲近不到一个月,仿佛已经呆一起很多年,很是亲密。 然后安珩了解到,潘林霜有个未婚夫,是商业帝国李家的旁系,尽管是旁系,也很不错了,对方才敢相貌很好,对潘林霜也很不错,两个人有感情基础家长又是好友,很被看好。 就连费清清有时候提到这个未婚夫,也忍不住酸溜溜地。不过她花痴惯了,潘林霜也不在意。 这段感情还是潘林霜表的白,安珩跟她混熟之后,潘林霜才红着脸期期艾艾说的时候,窘迫的很,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安珩心里不禁感概,看似柔弱的潘林霜不一定没有勇气,平时咋咋呼呼花痴成性的费清清却是个男生牵一下手都要脸红的菜鸟——真是人不可貌相。大开眼界了这是。 潘林霜堂妹生日。 那天找安珩出去,就是为了给堂妹挑的。潘林霜的本家不在卡列斯特学院所在的齐鸾市,而是在世家汇聚的洲际著名大都会,槃逸,不过因为卡列斯特学院本来有着相当齐备的寄宿制,家长们也放心让孩子在这里念书,直到高中毕业。 这一次,安珩终于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大人。 潘林霜的未婚夫叫李瑾元,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装,看起来身姿挺拔很有模特的架子。不过他出生世家,气质不知道甩了t台模特们几条街。 他一眼就看到了湮没在人群里的潘林霜,对潘林霜挥挥手。潘林霜红着脸,与安珩费清清道别,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扑进李瑾元的怀抱。 费清清怀着无限的羡慕看李瑾元载着潘林霜绝尘而去,感慨,“妹妹我青春年少笑颜如花,怎么就不见少年叩开我粉色的心扉呢?” 安珩只当她又犯花痴,含笑不语。 这边潘林霜上了车,脸蛋红红的,却眼也不眨地看着李瑾元,让李瑾元都不太好意思,只能干咳一声,“看我看入迷了?” 潘林霜重重地点头。 “……”李瑾元回想刚才,好像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便随意问道,“你又交新朋友了吗?看起来像我们李家的人,我不记得近几年有分支的人在卡列斯特读书。那人是谁?” 李家人的相貌很好认,丰满的额头精致的眉轮骨,最绝的是眼睛很深邃,却又不是西方人的粗犷,而是带着浓浓的东方韵味,一种含蓄精致的美丽。 潘林霜道,“不是李家的人。她叫安珩,是徐家的养女。不过,细细一看,你和安珩的眼睛长得却是有点像诶,”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笑着胡乱猜测,“瑾元哥哥,安珩难不成是你哪个叔叔伯伯的孩子?” 特别是那眉眼,除了李瑾元的眉更是英挺的剑眉,而安珩更偏于女性的婉约,几乎可以说得上很相近了。 一听就是捣乱。潘林霜在李瑾元身边放得开多了。 李瑾元舍不得生气,“胡说。既然是徐家的养女,就不会是我们李家的孩子。”只是长得很有李家人的特点,他忍不住多问几句。 李家虽然是洲际有名的商业帝国,据说旗下的通讯公司在各个电子行业通讯事业都有涉足,但李家不论是嫡系还是旁支,家风极其严谨,很少听到哪个李家人在外面乱来。 潘林霜也是随便一说,便岔开话题说别的了。 而安珩的脸一直在李瑾元的眼前里晃来晃去,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在忽然出现!他记起来了! 一直开车开得很平稳的李瑾元忽然一踩刹车,潘林霜吓了好大一跳,心有余悸,“出什么事了?”要是没拴上安全带她就直接撞到玻璃上了。 李瑾元挤出个笑容,“没什么。忽然想起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漏掉了,我先把你送回家。” 潘林霜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也不纠缠,“好。那你也别太忙,我妹妹生日的时候不要迟到啊。” 李瑾元心里一暖,这个可爱的女生,虽然还很小,却用她自己的方式关怀着自己。不论自己要做什么,她都默默地支持,就像现在,明明她已经知道这只不过是托词,却还这么相信自己…… 他这辈子,栽得不冤枉。 但显然,正事要紧。他要先去李家嫡系李老爷子那里确定一件事。 算起来,李瑾元还是李老爷子弟弟的孙子,两家关系还不太远,李瑾元也能经常出入李家住宅。他在李老爷子的书房看到过的照片,当时没怎么注意,现在想一想,那个照片上的女孩子,几乎和潘林霜的那个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而这边安珩刚出学校大门,就看到穿着学校定制校服的东陵也。两个人视线相交,又各自分开。那件事彼此心知肚明,只是没人说破罢了。 那天徐云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安然只喜欢同性之后,安珩就觉得不好,及时通知了安然赶紧离开,只可惜安然终究是慢了一点,没能够跑掉。只把东陵也放了,他就被徐云歌的人带走。 安珩还不知道这件事,完全是东陵也做的。只不过,对象搞错了。 而东陵也的目的虽然已经达到,但他不知道整个过程经历了什么。只是以为安珩因为涟若的事,很不待见他而已。 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更是没什么交流了。 费清清却不知道。她一看到东陵也整个人都凌乱了,想要上前去打个招呼吧,可惜人家不认识她,就这么走了,又不甘心。 最后眼珠子一转,落到安珩身上,“东陵也在那里,你还不赶紧去。” 安珩正打算回徐家,闻言奇怪地问,“去做什么?” “当然是篮球赛前排的票啊,你答应我的。”费清清有点不高兴了,她觉得安珩故意敷衍她。 安珩想了想,“当时我只是说可以努力看看,也用不到一定拿得到,能拿到我一定尽力。”如果不能,也不要再纠缠。 费清清当下就甩脸子,“你怎么能这样?安珩,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我和霜霜为了你,得罪了多少人,现在不过是让你那几张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票而已,推三阻四,你什么意思!” 真是……安珩现在倒有点怀念徐冉和涟若了,这两个是明明白白对自己有敌意,她们做初一,安珩就能做十五,胜负输赢各凭本事。可费清清却不行。费清清对安珩好是真心的没错,但这个时候发脾气也是真心的。 这让安珩有点无语。还有点纠结。她也不能和一个小孩子似的朋友计较对吧。 而且费清清说的也是实话,她的确为自己挡了不少人的口水,虽然安珩并没有怎么在意那些人就是了。 可要安珩为了这个,回过头去求一个她一点也不想看到的人,安珩做不到。却只能好言相劝,“我和东陵也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这么做是为了呢?有的事情不能强求,我知道你们为我付出很多,但这件事真行不通。” 掉过头回去求徐云歌更加不现实。还不如一口气说死了。 费清清气得不轻,“你真是——好样的!”“哼”一声,费清清转身就走人。安珩太不够意思。 安珩无奈叹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东陵也余光看到了安珩,他亦没有上前,上前,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珩这样,不像是经历过什么的样子,依然是徐家的养女,吃穿住行,样样精致,可他看在眼里,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还有就是,安然竟然没有上来给他一个耳光——这样简单就把他放了,安珩这样表面温顺内心一点也不安分的人,这太不合常理。 但此时涟若出来了,他也没心情想那么多。 他需要一个决定。 涟若带着甜蜜美好的笑容,挽住东陵也的胳膊,没有楚楚可怜也没有故作大方,而是发自心底的欢喜,只有在东陵也面前,她才能毫无负担地放松,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东陵也都背叛她的话,她想,她一定会毁灭世界。 徐家。 徐冉头顶托盘,身体僵直,小心翼翼地在老夫人严厉的目光下练习走路。这些徐冉小时候和安珩一起练习过,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怕吃苦,学了几天就哭得稀里哗啦,撒娇耍赖再不肯学,老夫人恨铁不成钢,自打徐朗答应她不学,便不再管教她。而是一心一意调/教安珩。 和徐然不同的是,安珩学的相当的快,看起来很轻松,没过几天,运用娴熟。小孩子都是反复无常的,徐冉看得羡慕,又闹着要学,老夫人却不会纵着她,任她怎么闹,都不答应。 那个才是她和安珩结下梁子的开始。 后来梁子越来越深,她也忘记初衷,只一味的打击安珩。 现在安珩被老夫人放弃,这等殊荣又轮到她头上,她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简直就是一把辛酸泪难说尽。 呜呜呜,她也再也不要嫉妒安珩了。这种荣誉谁爱要谁要,她还是做她的刁蛮无礼大小姐吧。 安珩回来难得看到徐冉对她释放善意,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招呼,就跟没看到一样,离开了。气得徐冉咬牙。 不过徐冉的努力没有白费,慈善拍卖会那天,她像个真正的世家名媛一样,懂进退识眼色,举止优雅妥帖,有种非常清雅的淑女气质。 这次的慈善会是在大都会槃逸举行的,老夫人一行四个人,徐云歌因为要处理事情没来,苏星月在徐家就是个名义上的夫人,除了一张婚书,她什么都没有,这是上流社会总所周知的事。 而苏星月当初麻雀变凤凰,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她超乎常人的美貌。生下的一儿一女都十分好看,就算今天安珩行为举止不很过关,只要她长着那张脸,就能秒杀在场的很多女生。 好歹也是苏星月生的,皮囊总是不错。 安珩穿着白色小礼服,安静地站在老夫人身侧,想。 她不是这次的主角,她很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绿叶就要有绿叶的样子,今天徐冉应该出尽风头才是,这是徐冉正式进入夫人们的交际圈的第一次亮相,安珩不会没有眼色地大出风头。 徐冉一点也不领情,明明说好不带安珩来的!老爸简直太偏爱安珩了!徐冉心里那个气啊,就连徐朗答应她看上的东西都买下来她也咽不下去这口气。 晚宴上不外乎是夫人们领着清一色的俊男美女,对对方的孩子各种夸奖,自己的孩子则是又自豪又自谦。 学校里的熟人看到了许多,洛斐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就连东陵也站在他身边也只是平分秋色。而洛斐这个人与东陵也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不同,他是学小提琴的,天生有着琴者的优雅。 这一次的慈善拍卖,其中就有一把小提琴,徐冉就打算拍下来送给洛斐。 老夫人与熟人寒暄去了,徐冉跟着卖乖卖俏,很给老夫人长脸,安珩悄悄地落后几步,与他们分开,自己一个人去展览区看拍卖品了。 其中就走到那把小提琴前面。她想起了安然,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徐云歌说已经把他送到很好的环境,正在学钢琴,安珩知道徐云歌言出必行,不怎么担心,只是,到底还是想他了。 这个陪伴自己成长的人,分担自己的喜怒哀乐,比起徐云歌,她和安然在一起更舒服,也更自在。这种感觉,除了本身很好之外,还有个原因是,她和安然两个人,是在同等的位置相处的,也更容易被尊重。 徐云歌再怎么对安珩好,也是把安珩当成宠物的那种好,想要同等的地位,那简直就是不可能。除非安珩的身世曝光。 那是不可能的。徐家怎么说也对安珩不错,至少还把她找回了锦衣玉食地供着,除了那件事,他们没有对安珩做任何过分的事,感情是真的;而且安珩也不想一辈子被绑在徐家,一个私生女,说起来简直就糟糕透了。 安珩立在小提琴的展台旁边,目光凝视着那台标着天价的小提琴,脑子里却胡思乱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洛斐走到她身边,问,“你喜欢这个?” “喜欢。”她其实不太喜欢洛斐这个人,感觉水很深,很容易就被他给匡了,“不过很显然,有人比我更适合它。” 安珩学过小提琴,但是不太喜欢,就放弃了。 在洛斐开口之前,安珩堵住了他的嘴,“我想去补个妆,这么久够该花了。”说完人就离开了。徐冉的眼刀子已经飞了无数次了,她可不敢再和洛斐呆下去。 洛斐不禁好笑,他就这么的吓人?好歹他还帮过安珩几次忙呢。 都是让东陵也给连累的。 安珩走得太快,进拐角的时候没注意,撞到一个人。这个人很高,应该和徐云歌差不多高,面带煞气,一双眼睛如鹰如狼,直教人看了心里发寒。一看就是很不好惹的样子。 没想到今天这么背。 本来那人也很生气,他听到那个消息,急冲冲地从利维亚大陆赶回来,连刚打下来的地盘都不要了,只为了见记忆中的那个人一面,可刚进来,就被个冒冒失失的小女孩撞了。 他没打算做什么,但一看到安珩那张脸,脑子里“嗡”地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竟然,竟然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安珩的肩膀,安珩本来要说对不起的,被他捏得一痛,狠狠地皱起了眉头,“先生?……”你想干什么! 那人仿佛很激动的样子,一次次深呼吸,握着安珩的肩膀不肯放手,生怕一放松人就没了,“……你……叫什么名字?” 安珩想不清楚这个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对自己这样一个样子,但初次见面的人,这样无理,安珩即使没打算惹祸也不想吃了暗亏。 抬起高跟鞋狠狠往下踩,“先放开我再说!” 第二十一章 一段爱情故事 更新时间:2013-11-13 安珩抬起高跟鞋狠狠往下踩,“先放开我再说!” 然后这个男人就真的乖乖地放了安珩。安珩那一脚很重,可他却好像被挠痒痒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安珩“……” “你叫什么名字?”锲而不舍的人啊。 安珩揉着肩,没好气地回,“安珩,我叫安珩。” 然后男人就一脸失望地看一眼安珩,再一脸复杂地看一眼安珩,最后默默地退后三步,脸上的复杂渐渐消融,回归他戾气本色。 安珩下一个瞬间就抖了两下。这个人给她的危险的感觉,并不比徐云歌少。 但等安珩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又莫名地感到亲切,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明知道这个人是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变态,可是很无厘头地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个人都不会伤害自己。即使自己伤害他。 安珩再抖了一下。这是怎样一种不负责任的直觉啊。 “你不是她。”冷静下来的男人说端详了安珩许久,下了这个决定,“怎么会是她呢?她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就算还活着,也不该是这个年纪。” 安珩默了。 她很想冲着这个人吼,你tm到底是谁啊,用那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看着我是要做什么!我是不是她关你什么事! 到底理智还在,这样一个不小于徐云歌危险程度的人,她还没那个本事摆平。 “抱歉,您肯定是认错人了。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安珩觉得,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和他起冲突,不然吃亏的肯定不是他。 说完转身就走。她还不信了,今天的运气能一直背下去! 结果被那人叫住,“我叫李郁,记住了。” 安珩只当什么都没听见,跑了。 进了化妆间,仔细地检查了自己的妆容,没怎么花,便不管了,去了自助餐区,小口小口地吃着,犒劳自己的胃。 期间东陵也在她身边路过很多次。 安珩也没在意,因为很快,拍卖就要开始。 她眼睛一扫,迅速地找到徐家人的位置,身形不懂脚步飞快地窜了过去。徐冉摇着精致的小扇子,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不满,“这个时候才过来,不知道要开始了?徐家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喝的,非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老夫人正和另一个长相端方的贵妇说话,闻言,掀了掀眼皮,貌似平静无波地看了徐冉一眼,徐冉心里一凉,也不管再对安珩冷嘲热讽。身子不自在地往徐朗那里靠,安静地等待拍卖开始。 安珩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安珩才有了空隙打量在场的人。因为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场合,还是有点好奇心的,眼睛就忍不住到处看,很看到了一些同学,费清清没来,倒是潘林霜在场,她坐在潘家的位置上,对上安珩的目光就调皮地眨眨眼。 洛斐自然坐在洛家的席位上,身边坐着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还有个妆容精致的贵妇人,一边说话一边看了看展览区的位置。安珩估计洛斐是看上了那架小提琴了。 然后是东陵也,和他父亲东陵甫坐在一起。父子俩一个张狂一个桀骜,很有些扎眼,而让安珩不解的是,他们居然不是另开一桌,而是坐在李家的席面上。最后那个刚刚安珩撞到的人走了进来,就是那个李郁。 安珩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那个人长成什么样。说实话,也是个美人,只是眼里一闪而逝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很锋利,像一把除了鞘的剑,寒光逼人。 感受到安珩的注视,李郁一眼就找到安珩,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容。安珩吓了一跳,赶紧底下脑袋。 吓得厉害,没来得及看到李郁幽深的眼神。李郁勾勾手指,立刻有人附耳上来,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看了看安珩的方向。那人恭敬地点点头,然后找人去调查去了。 老夫人注意到安珩,“看到什么了?” 安珩看了看东陵甫的方向,“东陵叔叔怎么坐在李家的位置上?” 就连徐冉也很奇怪,“对啊,东陵叔叔怎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坐?爸,我们请叔叔过来好不好?” 徐朗道,“别闹。你东陵叔叔是李家李老爷子的女婿,他坐在那里才正常,不然也是另开一席,和我们挤在一起像什么话?” 李家嫡系的人?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徐冉更是道,“东陵也竟然是李家的继承人,真是太小看他了!”心想难怪涟若巴着东陵也死都不肯松手。安珩倒霉这么久,还真是不冤枉。 李老爷子年过花甲,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儿,还在二十年前丧生于意外,如果东陵甫是李老爷子的女婿,东陵也不就是李老爷子唯一的血脉,偌大的商业帝国,今后都要交到东陵也手上了。 “他不是什么继承人,”老夫人的语气很平静,却很容易听出其中的轻蔑,“那个小子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生母不详,东陵也敢往那里带!不怕李老头打断他的腿!” 徐朗知道老夫人一直对东陵甫抱有偏见,但那是他的朋友,还救过他的命,“妈——” 儿子的祈求老夫人不能当做没看见,只是不再说这个。 难怪东陵也背地里要干那些事,就说,如果真的是李家的唯一的外孙,东陵也干嘛还在黑市搞那么多的小动作。李家从指缝里都点渣出来,早就够了。 安珩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不由得感慨。这老天是公平的,李家大小姐出生含着金匙,是真正的天之骄女,结果情路不顺,结果遇到这么个渣,东陵也不但靠着她攀附富贵,背地里还敢养女人!真是瞎了眼了。 拍卖会很快开始,从玉石珠宝,古玩字画,各种奇珍异宝,再到乐器等等等等,各式各样的艺术品流水一样在台上展览,拍卖,华丽有之,古朴有之,华而不实更有之,看得人眼花缭乱,心血沸腾。 在席上的人,有自持身份始终保持冷静的传统世家,如徐家,洛家,李家;也有刚刚上位证得面红耳赤的新兴贵族,如安珩班上新转来的一个同学那一桌;更有始终抱着高高在上、全程看好戏的态度的,如李郁。 安珩仅有的几次投过去的目光,都看到他露着嘲讽的笑容,目光犀利,看着东陵甫似笑非笑。 安珩看了几次便失去兴趣,反正东陵甫不给她找麻烦,她就该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此外,安珩还注意到东陵也拍下了一条项链,不是很贵,但很精致,银白色的链子,镶上碎钻,在一大堆华丽的拍卖品种相当的不起眼,东陵也没费什么功夫就买了下来。 估计是个涟若买的。还不错,挺有眼光。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徐冉看上的那一架小提琴抬了上来,主持人优美的嗓音娓娓道来这架小提琴的来历,“……这是奥米斯大陆一个古老贵族的收藏,几代之后子孙没落,不得已挡了出去,又几经战乱流离,……还能保持保持这样完美的音质,下面就请大家一起欣赏一曲《月光》。” 主持人说的没错,音质的确很好。安珩看到洛斐素来平静的眼此刻已经放光,看起来很有意向的样子。 《月光》说是一首曲子,还不如说是一曲缠绵悱恻的情诗,作者不祥,与谱子流传下来的还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两个恋人,在战火纷飞的年代,相隔异国他乡,几十年忠贞不悔,战乱结束后,一个身残志坚的老兵,一个风华逝去的老妇,在家乡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相遇,两人泪流满面,从此度过了人生最后、也是最美好的时光。 安珩也被带入了那美好的场景中。想想看,两个人彼此相爱,即使千山万水,也无法阻挡住爱意,也许结局过于美好,现实中很可能连面也见不到,又怎么能够互诉衷肠,了解彼此的心意? 但人生总要有点期盼。显示已经很残酷,何必连这点美好都要放弃呢? 一曲终了,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凄美独孤的爱情故事中,主持人低沉醇厚的嗓音将众人唤醒,又是一阵夸,最后开始拍卖,“……最后被收藏家慕容老先生捐出来,希望能为今天的慈善晚宴出一份力……底价十万,每举一次牌最低五千,请出价!” “十万五千!”最先举牌的是徐冉,她盯着看很久了,再不出手实在对不起自己。 洛斐也举了牌,加了一万。 另外有几个人也觉得不错,同样出价。 安珩觉得有一道很强烈的目光看着自己,一回头,就看到李郁笑得不知所谓,安珩心一抖,果然看见李郁举牌,“三十万。” 虽然这小提琴看起来不错,故事也说得好,但是不过是一把小提琴,加到三十万,也就有点小贵,有两个人放弃了。 徐冉当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三十一万。” 第二十二章 给你的礼物 更新时间:2013-11-14 洛斐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了过来,想了想,便放弃了。他已经有几架合适的小提琴,这一架他也喜欢,没必要为了这个意气用事。李家的李郁,他没记过几次,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 徐冉对上洛斐的目光,甜甜一笑。期待着含着惊喜,爱慕中又有羞涩,又是绝美的容貌,洛斐便是对徐冉没什么感觉,此时也回了一笑,惹得徐冉羞涩不已,更坚定了要把小提琴拍下来的想法。 安珩没什么感觉地吃着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地,很秀气,而旁边的老夫人却皱起了眉头,安珩已经吃了很多了。这宴会上的哪个女孩子这么能吃啊。 轮到李郁出价的时候,他直接涨到了,“四十万。”此时李郁的心情极好,看东陵甫父子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李郁观察安珩很久了,一个人的性格会因为环境的因素而发生改变,但是一些细小的、不引起人注意的习惯,却很难有变化。那个人啊,只要一无聊起来就会吃东西,偏偏吃的很慢很少动作还很优雅,乍一看没什么,注意观察就知道,真的很能吃啊。 李郁含笑看过来的目光落在徐冉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这个混蛋!凡是挡在她表白之路上的人,都是渣! 徐冉不甘示弱,“四十一!” 李郁的价格对这架小提琴来说,已经有点过了,徐冉在这样不依不饶,倒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不过小孩子嘛,意气用事没什么,花点钱而已,谁家小孩没个冲动的时候。家长们大都一笑了之。 徐朗也没放在心上。 然后,也有人被激起了好胜心,“我出四十五万!” 紧跟着又有人,“五十万!”是安珩那个转学生一家人,转学生的父亲肥嘟嘟的手举起牌子,脸上的表情志在必得。安珩记得那个同学姓金。 金同学好像很羞愧的样子,看来是不太赞同父亲如此张扬。只是那个新贵已经陷入一种狂热的状态中,脸都红了,儿子的样子他那里顾得上。 就算平时是个精打细算的奸商,这个时候好不容易弄到了尽到了这个圈子,他尽兴尽兴也在所难免。就像一个人一直担负着很重很重的担子走路,然后突然有一天,他身上的担子没了,是不是要好好高兴一下呢? 人之常情。 又是一轮下来,小提琴的价格远远超乎其价值,安珩不由得看了李郁那里一眼,结果被东陵也看到,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厮杀一番,各自离开。 真是晦气,安珩心想,东陵也简直就是个性格有缺陷的人。无缘无故又给我脸色看! 东陵也想,这丫头简直不识好歹,小爷我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还敢对我不理不睬的,这是要翻天了是吧?上次把小爷关起来小爷都没跟你算账,你还真把小爷的宽容当成理所当然啊!回学校再收拾你! 轮到李郁的时候,李郁大手一挥,“一百万。” 在中州大陆,十万块的样子,可以在城市边缘买个小小的单身公寓,四十平上下,一个人足够住了。这里的钱购买力还是不错的。 这个价格,就连金同学的父亲的热情都冷却下来了。这架小提琴却是价格太高了,他只是买回去充充面子,家里还真没人能用。 主持人高兴得不得了,他已经看到钞票滚滚而来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单子,成交价格的十分之一诶。 另一个也悻悻收手。 徐冉气不过,刚举起牌子,就被徐朗拦了下来,“徐冉,差不多就行了,换别的吧。” 老夫人更是云淡风轻地道,“一架普通的小提请,错过了再买一架就可以了。” 徐冉气得要哭出来。怎么会另买一架就可以了?这是她打听很久的事了,洛斐对这个小提琴情有独钟,别的能一样吗? 可就算她哭出来又怎么样。 老夫人是不会允许她再出价。一开始她还能是少年的血性,再下去,就是刁蛮任性,对她的名声很不好,在坐的都是中州大陆有名的世家,这其中很可能会有徐冉的未来婆家,就算徐冉想要自毁形象,老夫人也不会如她的愿。 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提琴花落别家。 李郁朝着安珩的方向露齿一笑,很是张扬邪肆。 安珩嘴角一抽。这人不正常吧?! 老夫人虽然拦住了徐冉,但对李郁,也颇有微词,徐冉再争是破坏形象,而李郁,这就是明晃晃的欺负小孩子! 李老头真是越来越没有眼光了。选个女婿是头喂不饱的狼,选个继承人,也是个没眼色的东西,李家,看来是要败落了。 心里迅速分析一番,徐家是捞不到什么好处。徐家的暗地里生意都是跟军工业,通讯虽然必不可少,但也没有发展成一个产业,不过,不努力看看怎么知道?肉是吃不到了,汤总要喝点吧? 等徐云歌回来,还要好好谋划此时…… 徐冉则想得简单得过了,这个混蛋,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紧接着,又是拍卖品送上来,那个男人根本看都不看,徐冉恨得咬牙切齿,还是找不到机会报复回来。 脸色相当难看。老夫人频频看她,她也没反应。老夫人心里又加一句,回去要好好地给徐冉上礼仪课程…… 有那么一点点的遗憾。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也只能看看。 李郁也举了几次牌,拍了两件古玩,准备拿回去送给李老爷子,价格不是特别高,但也远远超出其本来价值,这其中,徐冉功不可没。 不过她还太小,喜形于色,那一件青花瓷瓶,她和李郁竞价,除了价之后李郁忽然就沉默了,一个破瓶子,竟然和她一整年的零花钱差不多,一开始还不觉得,等主持人喊到“二”的时候,她的心都跑到嗓子眼了,心里不住地忐忑,万一要是李郁不肯继续出价怎么办? 其实那不过是短短的一两毛时间,她好像过了好久,直到主持人落锤的前一名,李郁才慢悠悠地举出了牌子,加了一点点,顺利到手。那一个,徐冉腿都软了,再不敢和他作对。 安珩道是很同情徐冉。那个李郁明显不是个好人,还敢跟人斗,看吧,在徐家在学校欺负她习惯了,遇上真正厉害的,只有被虐的份。 然后李郁还拍了一条蓝色的手链,很漂亮。安珩看得眼前一亮,很少喜欢。不过她手里没钱,又是寄人篱下,才没那个实力咧。徐云歌倒是给了她几张黑卡,可惜那能用吗?用了她这一辈子就被卖了好不好。 安珩一想到这个地方整个人都不好了。准备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竟然把这种照片给了徐冉,简直就是要害死她的节奏。 安珩情绪低落,一直持续到整个拍卖会结束。 天已经黑透了,还飘着小雨,今天是回不了齐鸾市,看来还得在这里住一晚上。宴会上面便是星级酒店,徐家四个人,直接交了一个顶级套房。风景很好,安珩的房间还能直接透过房顶看到闪烁的星星,漂亮极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老夫人就带着老花镜看报纸了。 跟在徐女士身后的女佣捧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和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进来。老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徐女士。 徐女士道,“是李家的郁少爷送来的,说是给,是给安珩小姐道歉,他昨天鲁莽了。” 安珩一口牛奶没咽下去,差点呛到,“给我的?” 老夫人有点不高兴,“你这是怎么了?”安珩这才放松多久,基本的礼仪什么都没了。真是,人就是懒不得,回去不但徐冉要重新上课,看来安珩也得要。 “没!没什么!就是很奇怪,昨天晚上我不小心撞到了他,按理说,应该是我道歉才对……”她省去了遇到李郁的细节。 徐冉换好衣服走出来,“奶奶,您起这么早啊?” 老夫人,“早?你觉得这还早?” 老夫人的规矩真多!徐冉暗暗地想,还好这么多年没有和老夫人住一起,不然真是要被她折腾惨了。 生硬地转移了话题,“这是什么啊?奶奶你昨天也买了东西?” 说着便去拆盒子,徐女士来不及阻止,打开那个巴掌大的盒子,看大一条蓝色的造型优美的手链,脸色就变了。 这个李郁,欺人太甚!踩了她的面子还要来耀武扬威是吧! 手链丢在一边,大的盒子打开,赫然就是她看上的那架小提琴。 安珩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徐女士昨晚没去宴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徐冉这样随意,便开口提醒,“冉小姐,这是李先生送给安珩小姐的赔礼……您小心点。” 徐冉握着小提琴的手一顿,脸庞一阵扭曲!恨恨地看向安珩,“你-故-意-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要狠狠地砸在安珩身上。 第二十三章 反戈 更新时间:2013-11-15 徐冉握着小提琴的手一顿,脸庞一阵扭曲!恨恨地看向安珩,“你-故-意-的?”一个字一个字地,仿佛每一个字都重如千斤,要狠狠地砸在安珩身上。 “为什么啊?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已经有了哥哥的疼爱,老夫人的关怀,连爸爸都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我呢?名义上是徐家的大小姐,可你们当我是吗?不是!在你们眼里,哪怕是最疼爱的爸爸眼里,我永远都是付扶不上墙的烂泥,我就该被忽视被讨厌,是,我是欺负你是作弄你,可你哪一次是冤枉的?” 徐冉把小提琴狠狠往地上一砸,眼里藏着怨毒,泪水却溢满脸颊,她受够了活在安珩的阴影下,不论她怎么找回场子,安珩下一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的骄傲崩溃,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不过是一把小提琴,你要我可以给你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对我?让我丢尽脸面,还看我的笑话?你还记得你是生活在徐家吗?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好了!”老夫人阻止了徐冉的控诉,慈祥的脸上严肃而认真,她真是烦腻了徐冉的任性,在她看来,挫一挫徐冉的锐气,也未必不是好事,“不就是一架小提琴,你还很小吗?” 对这个孙女,老夫人有着说不出的失望。不是她要站在安珩这一边,而是徐冉她从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在徐朗和东陵甫的溺爱下,这个孙女连世家女最基本的涵养都养没了,老夫人自认够严厉了,也无法把徐冉教会来。 “奶奶…这不是小提琴不小提琴的问题,安珩这是踩着我们徐家的面子,跟外人勾勾搭搭,您想想看,外人怎么看我们?昨天我那么努力地想要争取,那个人却仍然嚣张,丝毫不把我徐家看在眼里,但是今天,就立刻送了过来,这不是活生生地打脸是什么?” “这是赔礼!”老夫人一锤定音,“什么打脸?打谁的脸?我们徐家跟李家关系虽然不亲近,却也是相互尊重。昨天的事,只是一场意气之争,争赢了,是我们的面子,没争,那是我们的风度。” 徐冉气得脸都红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维护安珩维护到这个地步,这简直就是把她当傻子! 如果说方才徐冉只是感觉到愤怒,到了现在,她就是真正的悲哀了。她的亲奶奶,竟然帮着一个外人这样说自己。明明,明明昨天晚上就是老夫人不让她再出价! 现在反倒成了她的责任! “无功不受禄,我会把它换回去。抱歉奶奶,惹了这么大麻烦。”安珩在一旁,一直充当壁花。 老夫人点点头。早饭也不想吃。 徐冉看着安珩,前所未有的恨意冲上大脑。无法宣泄的怨气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徐冉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在这个家里面,她仅仅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像自己的目前,到如今这样的场面仍然不能出席…… 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悲凉,在徐冉心里生根发芽,慢慢地,将会长成参天大树。 李家是中州大陆上众所周知的商业帝国,到如今,李家是中州大陆通讯业的巨头,是最大的市场份额占有者,而其周边产业也相当发达,从原料生产到最后的通讯产品进到商场,李家掌握了一条集研发、运输、销售、售后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可谓是家大业大,中州大陆鲜少有与之匹敌的通讯业敌手。 但这样的李家,却与徐家一样,面临着旁系枝繁叶茂,而嫡系血脉单薄的情况,比徐家更危险的是,李家的嫡系,只剩下李老爷子一个人。 而二十年前,李老爷子还有一个独生女,优秀能干,却在意外中丧生,据说是绑架之后被意外炸死,这个生下来就高人一等的天之骄女,到最后,连尸骨也没留下。 有很多人手老天是公平的,李大小姐享受了太多的荣华富贵,上天都看不过去,给了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灰飞烟灭的悲惨结局。 但李老爷子却不这么认为。 他的女儿,不是被一群绑匪就能逼到绝路的人。除了在认人不清这一点上狠狠地栽了个跟头外,他那个女儿,还没有几个人能还得了她。但就是因为这一点,让她彻彻底底地栽了,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 李老爷子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无比后悔当初为何不狠下心,直接隔离了女儿和那个混账东西,哪怕被女儿恨死,也不会走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步…… 一切,都晚了。 李郁恭恭敬敬地在花房外面站着,那样张狂的人,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乖得像个怕见到教导主任的学生,一点也不敢放肆。 老爷子把他的宝贝花都看了一遍,这才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走出来,李郁立刻拿起热毛巾跟上,递给老爷子。 李老爷子一边擦着手,一边道,“见着她了?” “见到了。” “如何?” 李郁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叫安珩的女孩子,看起来并不起眼,尽管有着挺漂亮的容貌,却在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不过,倒是踩他那一下,可是用尽了力气,若不是他也是个练家子,那一下,起码得让他麻痹一瞬甚是短时间内失去行动力……应该是个骨子里带刺的人,只是被环境逼得把所有棱角都藏了起来。 “应该,不是东陵甫弄出来的鱼饵。”东陵甫狼子野心,盯着李家这块肥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李老爷子一直防备着,这才没让他得手。可计算女儿离世,东陵甫这个连私生子都有了的混蛋,还敢像个撕不开的牛皮膏药一样,死死地贴上来。 最近几年更是仗着徐家主人徐朗糊里糊涂,背地里做了不少的小动作。 “是吗?”李老爷子不轻不重地,仿佛叹息,仿佛回忆,满头银发,眼神沧桑。老人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是看透了世事,什么都该放下了,更别说他还是掌控李家商业帝国的人。只是,独女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就是死,也不瞑目。 “我调查过,徐家打算养着她当少夫人,只是她并不太乐意。为了这个,曾经闹了一回,具体如何并不知道,但她的一个发小被徐云歌带走了,”李郁顿了顿,“那个事发的原因,却是东陵也那个小杂种干的……” 这是他最疑惑的地方。 若是安珩与东陵父子没关系,却为何要借着东陵也的手闹这么一回?可怜的安珩不知道,她那一次稀里糊涂地倒了霉之后,还被人扣上了居心叵测的帽子。真是躺着也中枪。 李郁查的很清楚,徐家继承人,是不打算放她走的,那安珩这么做,就很值得深究了:一个孤女,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徐家的未来少夫人,却偏偏闹了这么一出,这是为了什么?试探?还是,欲擒故纵? 李老爷子从回忆里走出来,却发现自己走到了女儿最爱的秋千下,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这座秋千依然如故,保养得如同当初一般,仿佛只要女儿一回来,还会坐在这里玩乐,就算是发呆,也是他抬眼就能看到。 现在…… 罢了,“你先看着吧。若是个好的,……若是个好的,就把她接回来,毕竟她也流着我李家的血,不能让徐家给糟蹋了。若不是个好的,你也拉一把,不过今后就送得远远的,省得我看着心烦。” “是。” 安珩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人轻易地决定了。她现在,面临着更大的难题。 东陵也。 这真就是个混蛋。 那天,还没放学,最后一节课,安珩正在上音乐课,放的是一首悠扬的乡村音乐,老师要求在听完了之后,说说自己的见解,并且有能力的,可以当场弹奏出来;之后老师会自己弹奏,其中有几个音符是错误的,需要找出来;此外还要培养学生的音乐涵养,除了对音乐本身的鉴赏能力,还要知道音乐家的生平、著作等等等等。 这首曲子放完,安珩还沉静在那宁静安详的乡村之夜,仿佛闭上眼睛,都能触到那皎洁的月光,远山在黑幕的阴影里,好像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树的影子稀稀疏疏,枝桠交叉相叠,交织成一片明明暗暗的图画,宁静祥和,让人心醉…… 忽然,叮叮当当一阵重响,安珩被惊得睁开了眼。东陵也坐在钢琴前,对安珩露齿一笑,却是道,“这首曲子我不会,不过现在,我也要弹奏一曲,这是我的心声,给那个我年少无知错过的人,希望能挽回她的心。” 一片唏嘘。同学的眼光或轻或重地落在安珩身上,火辣辣的,安珩的脸红地就像个苹果——当然不是害羞,她是气得!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东陵也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此时不知他的目的,她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 “为你,献上我的《唯一》。”说完,东陵按下第一个音符,淡淡的忧伤的曲子,在音乐教室里想起。 “……年少的时光是倒影 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以为不过是不起眼的风景 其实早就刻在骨子里 为了梦想的抛弃 为了抛弃而成就 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是非对错 只有梦里,你的笑颜依旧 唯一的梦想 是你 曾经的那些,是穿着五彩斑斓的皮囊 蒙骗我的道具 爱一场恨一生 只留给你 如果有一天,我将离去 你不必为我挂怀,是我错过了生命里 最美好的唯一……” 钢琴,音乐,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仿佛一幅美好的青春画卷,徐徐展开在众人眼前。 就连一开始只是抱着戏谑的人,也被这歌声里的真挚打动,更不用说本来就感性的音乐老师,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是谁开始鼓掌,稀稀拉拉的开始,然后跟着有人呼应,再然后,所有人都站起来,使了劲地拍掌,为东陵也的行为喝彩。这样骄傲霸道的少年,终于知道自己的错误,肯改邪归正,以这样浪漫而又诚意的方式来挽回女友的心,怎么不叫人为之动容? 而唯一一个不为所动,坐在平静地坐在那里的安珩,成了最突兀的存在。此时费清清使眼色使得抽了,安珩还是没什么反应。 东陵也一曲结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束黄玫瑰,陪着一两朵白色的百合,显得十分美丽。东陵也面带歉意,同时又充满期待,单膝在安珩面前跪下,“可以原谅我吗,安珩?” 他的目光诚挚,眼神干净,仿佛黑曜石,一眼,满含深情,直看到人的心里去。 而安珩,却干脆利落,不留一丝余地地,“不能。”拒绝了。 东陵也却把花束放在安珩手上,露出个沮丧的笑容,任谁都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浓浓的失落,在场的女生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埋怨起安珩的无情——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还抱怨,安珩根本就配不上他东陵也。 “我知道我伤你太深,没关系,我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一直都等着你,等着你原谅我。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都这样了,安珩你就答应了吧!”费清清顾不得那么多,急切地道。她已经和安珩冷战几天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里子面子了。 为了东陵也。东陵也太可怜了,曾经的男神啊!那么骄傲嚣张霸道的一个人呢! 如今也为情所困,摔下神坛,这卑微地乞求一个人的原谅。实在是太…太让人感动了。费清清觉得要是有这么一个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 安珩却不是她。 安珩却寸步不让,“我说了,不能。很抱歉,你的诚意我看到了,只是,爱情这东西,就像沙滩上的城堡,一次潮水淹没,就能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东陵,我和你,之间回不去的。以前我们隔着涟若,如今,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汪洋。” 就连一些男生,也觉得安珩太铁石心肠。 东陵也不为所动,他早就知道要安珩回心转意没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们从来没有过所谓的真正的爱情,“就算被淹没了,我们也同样可以筑起另一个城堡。只要你愿意,与我一起。” 在众人期盼的眼神里,在女生们或是嫉妒或是怨恨的目光中,安珩顶着压力嫣然一笑,这笑容,仿佛午夜绽放的清幽昙花,即使稍纵即逝又会恢复她平凡的过去,却无法掩盖她此时的风华,“你能把打碎的瓷器拼起来完美得没意思一丝瑕疵吗?你能让碎掉的琉璃重新闪耀它的辉煌吗?——不能。 “谁都不能。我们的爱情,就像碎掉的玻璃,当初你让它碎掉有多容易,现在你想要复原就有多难——抱歉,我好不容易从你和涟若的阴影中走出来,我的自尊告无法容许我再回头对你摇尾乞怜。”安珩说的,就好像他们真的深深地相爱过。 东陵也的脸色却因此一白再白。他以为安珩不肯原谅他,是因为他用照片威胁她的事——可是,安珩明明是什么都没说不是吗?她应该没有放在心上吧? “请让一让。已经下课了,我该回家了。” 一回到徐家,迎接她的依然是徐冉的冷嘲热讽,“今天可是出尽风头了!你很得意吧!抢了涟若的男人,她不知道在哪里要死要活,你却让人跪着求你原谅!” 安珩看都不看她,梁子已经无可解决的地步,徐冉这样的行为,她看不上。 “处没有出风头那是我的事。麻烦你不要这么越俎代庖好吗?既然那么喜欢洛斐,不该努力去追吗?还是说比起洛斐,我才是你的真爱?一天都玩都围着我转,没用的,就算全天下人都死光了,我都不会喜欢你。” 一番话堵得徐冉哑口无言。安珩这才出了一口恶气。 该死的东陵也。又给她出幺蛾子。涟若的地位已经稳固了不是吗,现在还来,当她是傻子还是白痴?真tm不是东西。 她是没打算和他继续纠缠了。反正只要把他往死里踩,东陵也那种骄傲的性子,早晚会放弃。 但出乎意料地,东陵也并没有打算放弃。不管安珩怎么表态,他都是衣服情深意长的模样,一天到晚都用那含情脉脉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目光看着安珩,只让人全身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可费清清还不知道她的痛苦,天天在她耳朵边叨念,“要原谅东陵也”之类的话,好像她不点头,就是多么十恶不赦一样。 就连那么喜欢东陵也的谢诗韵都跑来找安珩,“我喜欢是我的事,但是你别再这么折磨东陵了好么?过去的,他已经知道错了,现在你就是原谅他一会又能怎样?”眼睛红红的,像是做了一番纠结的挣扎。 东陵也,这是在造什么虐啊! 还有涟若,每次遇到安珩的时候都是眼圈红红一脸欲言又止,但是却又不上来把话说个清楚,看得安珩一看到她就反射性地想跑——真是受不了,那么一个美人,真的很让人有负罪感! 就连徐云歌,安珩和他视频联系的时候,半真半假地说,“东陵也已经相当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要不要原谅他啊?多深情的人哪!” 话虽如此说,但徐云歌那表情,显然是想要把东陵也个扒皮抽筋,要安珩真答应了,该把她一起收拾了吧! 时间飞快,绯闻孩子继续,东陵也依然无声地纠缠,但日子却还是得过下去。徐云歌走了之后的半个月,东陵也伤好得七七八八,校际篮球赛,校内选拔,正式拉开帷幕。 第二十四章 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更新时间:2013-11-15 时间飞快,绯闻孩子继续,东陵也依然无声地纠缠,但日子却还是得过下去。徐云歌走了之后的半个月,东陵也伤好得七七八八,校际篮球赛,校内选拔,正式拉开帷幕。 去年的篮球赛季,东陵也已经混到学生会体育部副部长的位置,他不但承担了大多数的活动组织,还是校队主力,迷死女生一片。 今年,东陵也顺利地提走了前任部长,自己走马上任,安珩本来作为挂名部员,只要出去露个脸,等涟若来了把她所有的事情都揽走,她也就功成身退。 但是今年好像不大一样。 到了体育部,安珩依然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等着东陵也一说“散会”,她立刻脚底抹油,反正有涟若顶着,她何必自讨没趣,再说,不用做事就能得到体育部部员的加分,她又何乐而不为? 涟若当然也在会上,照旧是去拉赞助,这一项她做得很熟练,爽快地答应了。 然后,东陵也的目光落在安珩身上,安珩此时正低着头,握着笔,正大光明地发呆,没想到东陵也点了她的名,“篮球队缺了一个助教,安珩,你手里没什么事,就过去帮帮忙吧。” 安珩答应得很爽快。 反正待会儿涟若会自己上来领走这个任务的。开玩笑,涟若那样小心眼的人,怎么可能给安珩接近东陵也的机会。这几天她老是红着眼睛对安珩欲言又止,不过是想要博得众人的同情罢了,可实质上,她还是那个不会放过东陵也身边任何一只雌性的女人。 安珩一直等到散会,果然涟若就过来了。 她说什么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几天涟若收敛多了,可骨子里的霸道,哪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 这不就来了。 安珩不想讨人嫌,涟若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于是她主动说,“不用说了,助教什么的,还是麻烦涟若同学了。以往你也做过,正好熟练。我什么都不懂,去了也是添乱。那就,拜托了。” 此话一出,还么走掉的几个人愣住了。 洛斐是学生会高层的代表,闻言给了东陵也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东陵也面色不虞。 涟若却差点就把爆发!她看到安珩虚伪的笑容,那微挑的眼角,那闪光的眼睛,无不是在嘲笑着她,一个失败者,感情上的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这个害得她失去了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嘲笑她,奚落她! 不公平! 涟若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痛,只有痛,才能让她记住此时的屈辱!只有痛,才会让她记住此时的失败! 她一定会一点一点地,让这个笑得灿烂的女人受到报应,今天的十倍,百倍的报应! “你在说什么?这是你的工作。安珩同学,我不得不说,虽然你的学年得分很高,但是,这其中有多少水分你会不知道?是,你的成绩是挺不错,可去年你的组织活动完全是我在代替你做,难道你今天还想故技重施?” 如今她能力有限,无法对安珩有什么实质性的打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做!安珩那些活动得分,明明就是她的功劳,她只是将这个事实说出来而已。 果然,周围人的眼光立刻就不一样了。 安珩眯了眯眼,随意道,“我以为,涟若同学更希望和心上人在一起,我这个电灯泡自然要让开才是。去年的时候,涟若同学不是这么做的吗?今天难道会不一样?” 已经脱离与东陵也,安珩落跑的希望也几乎为零,人生没什么盼头,得过且过,都已经这样了,似乎没有必要再对这些人再三忍让。就像对徐冉的那样,即使没放在心里,也不想再看到她们嚣张。 东陵也忽然走过来,对涟若道,“你先回去吧。赞助的事应该会很麻烦,好好计划一下。” 东陵也都这样说了,即使涟若心有不甘,她也只是狠狠瞪了安珩一眼,转身离开。安珩很好奇,东陵也到底与涟若说了什么,她竟连自己的伪装保护色都不要。 等安珩反应过来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走得干干净净,整个会议室就只剩下安珩和东陵也。 安珩下意识地退后三步,与东陵也保持安全距离。 东陵也露出苦笑,“我们认识将近十年的时间,现在,连普通朋友也做不了吗?” 安珩看到他那故作深情的样子就一身的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收起你那虚伪做作的样子,就像你说的,我们认识快十年,我见过你最嚣张的时候,也见过你嘴落魄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早有定论。虽然不知道你这到底是要干嘛,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出嗖主意,反正现在我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还怕什么!” “真的要这样拒绝我吗?给我个补偿的机会都不行?”东陵也脸上的做作的忏悔像是真的,“我只是想补偿你。” “神经病!谁要你补偿,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谁稀罕你补偿!” 东陵也垂下眼,这就像是伤口腐烂,不忍痛把腐肉割掉,伤口永远无法愈合。他和安珩之间,就是如此。他想要与安珩重修旧好,就必须把照片这件事解决了,否则依着安珩那又别扭又装的个性…… “……照片的事,是我的错!”东陵想了很久,也艰难地开口。 而第一句话说出来,下面的,便像流水一样自然,“是,我不该监控你,拿你的朋友威胁你,我做得太过。但是,如果不是你将我关起来,我什么都没办法做,我放在吴飞那里的照片,也不会送出来……” 安珩做了停的手势。 东陵也以为她终于动容。 只听安珩道,“你说的,照片,是我和安然的照片对吗?是不是几年前你无意中到太阳家园的时候,你发现我和安然的关系,就一直监控我们,对吗?” 东陵也点头。 安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很不明白,既然你说你被关了起来,你又是怎么指使吴飞把照片弄出去的?既然你能出去,又干嘛要挖个坑阴我呢?” 东陵也听到前面的话,心想女人果然是直接上最小心眼的人。却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事实上,我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到外面,你那个朋友,把我看得很紧,要是平时,我难能让他得逞,也是我收了伤,才让那个小人得手!”——想到这个东陵也就是一肚子气,趁人之危,趁着他完全不能动弹折腾他! 眼看安珩脸色不太好,他赶紧改口,“——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最近有很多重要的事必须做,一直被关在那里,我什么也做不了,那些事我绝对要做……” “说重点!” “……照片是一直放在吴飞那里,我和他说过,如果我超过一定时间找不到人,他又拿不准的话,可以来找你……” “拿着威胁我的照片来找我,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呢?” 东陵也露出个自以为潇洒的笑容,“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不了解你?那个人你把他藏得那么深,肯定不会想让徐家的人知道,所以喽,”东陵也很认真地,“安珩,我才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你的人,徐云歌那家伙,就知道用钱砸,他知道你需要什么,想什么吗?” 又是脉脉含情的模样。 安珩狰狞地笑起来,“那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什么?” “东-陵-也!你给我去死——!” 第二十五章 要我带你一程吗? 更新时间:2013-11-16 篮球训练正式开始。 作为助教,即使安珩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地跟在球队后面,当保姆。 东陵也玩的这一出成功地扰乱了众人的视线,看着安珩和东陵也的目光无比暧昧。有的人相当的同情安珩,被这个大魔王死缠着不放,简直就是折磨;还有的也可怜东陵也,作为一个相当霸道的、行事作风十分强硬的男人,东陵也如此能放下身段,低三下四地求安珩回头,可见其真心。 安珩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好自己该做的。 细心地为篮球队做好后勤工作,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落下,不该做的,半点不多。 教练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曾经也是个很有名气的运动员,叫慕青松,长得很普通,却是个可靠而有魅力的男人。 慕青松一点也没有把这一群当成贵族公子,该下狠手的下狠手,每天的部活都把人操练地要死要活,队员们呼天抢地,哀嚎一片,一个个完成训练就躺在地上撞死不动,还要安珩一个个地把水、毛巾递到他们手上。 就连东陵也也不例外。 安珩把一条毛巾递到一个人手里,那个人是东陵也的忠实小弟,叫宋启河,自从东陵也崭露头角之后,就像尾巴一样,跟这东陵也混。 此时他浑身汗流浃背,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接过安珩的水,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写了嫂子!” 安珩目光一沉,勾起一抹冷笑,轮到东陵也的时候,穿着白色运动鞋狠狠地一踢,饶是东陵也也痛得弹起来,恶劣的性格彰显无遗,“你又要干什么!” 安珩假惺惺地道歉,“哎呀,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说完接着分发毛巾。 宋启河咋咋呼呼地道,“老大你就省省吧,嫂子一个女生,能把你怎么样?至于么!” 安珩的努力还是有回报的。看这位就知道,一个做事认真又尽职本分的女生,和一个嚣张惯了还明目张胆地欺负女生的人,十个人都知道该站子啊那一边! 东陵也哑巴吃黄连,自从那天他坦白之后,安珩对他就这态度,找到机会就收拾她,虽然安珩那点武力值他也没有放在眼里,但是很烦啊! 但安珩根本就不感激那个宋启河,她是好不容易才跟东陵也撇清关系,这家伙又来,她分发完东西,看着宋启河笑了,“宋启河,我叫什么名字?” 宋启河觉得奇怪啊,“安珩啊,怎么了?” “我还以为我的存在感低到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呢。”安珩的笑容很温和,但宋启河没有来的觉得后背一凉,连忙说,“呵呵,这不是看嫂子你和老大两个人感情好么,呵呵呵呵……” 周围人跟着起哄。 慕青松看着安珩的脸色,心里好笑,臭小子,居然连助教助教都干得罪,这可不是涟若那个想要讨好东陵也身边的一切雄性生物的人,他要在不组织,恐怕这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还挺精神啊!臭小子们,还不滚回去,要不然,咱们再跑十圈?” “哇!教练你好狠啊!……” “马上走马上就走!教练您还是留着等我们明天再来吧!” “别啊教练。我们这骨头都快散架了,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 这些家伙虽然嘴里喊得热闹,可动作无比的快,几分钟之后,场地上的人就走的不剩几个。 慕青松对女生还是挺不错的,豪爽的笑了,“这群臭小子!好了,安珩你也回去吧。你啊,别对这群臭小子太好,他们尽是一群蹬鼻子上脸的东西,水和毛巾丢一边就行了,不用送到每个人受伤,到时候,累的还是你。” 安珩倒是觉得没什么,“举手之劳,他们也很辛苦。我这个助教是该为他们加加油。” 慕青松便不再说什么,反而似笑非笑地看了东陵也一眼,这个小子身体里有血性,只是还是太年轻,“看什么看哪,还不送人家回家。”不过帮一把倒是没什么。 东陵也喜上眉梢。安珩看也不看他,背着自己的小包就走。 结果还没到校门口,就接到司机的电话,“小姐,车子在路上抛锚了,问题有点大,可能还要等一等。”安珩的司机不但开车技术好,对修车也很在行,他这么说,多半是没辙。 便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让人把车拖走吧。” 司机开始不太愿意,毕竟接送安珩是他的工作。但安珩坚持,他也不敢太违逆。 东陵也意外地没看到安珩的司机来接他,暗道一声天助我也。急冲冲地上前,自从被安珩狠狠地揍了一顿,他也不再用那中肉麻到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下来的眼神看安珩了。 “没车了吧?”东陵也难言兴奋,“我送你?” 安珩直接绕过他,伸手拦出租车。 东陵也怎么可能让她成功,安珩拦一辆,他就冲山前,制住安珩跟人家司机说,“我跟女朋友吵架,不好意思啊~~~” 东陵也力气大任由蛮横,安珩当然不是对手。 几次之后,安珩气得咬牙,不得不放弃——今天只要有这个货还在,她是别想打车回家了。 她就不明白了,东陵也这是抽了哪门子风,竟然非要缠着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当众被下了面子也不肯走,想快甩不掉的牛皮膏药! 安珩不得不直接走路。东陵也兴奋地像个猴子,跟在安珩周围,不住地言语骚扰,“反正没车,我带你吧,以前你没机会坐我老婆,这回给你个机会怎么样?” 安珩默然。这种人呢,你越是理他他越是兴奋。可东陵也这人,你就算吧不理他,他也不得消停。 就在安珩脑子里想着怎么把东陵也大卸八块煎了炸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线条流畅的轿车停在安珩身边,“要我带你一程吗?” 李郁的脸,从后座的窗口露出来。 第二十六章 等我回来 更新时间:2013-11-16 李郁的脸从车子后座窗口露出来,“要我带你一程吗?” “不用了,没看到我在这儿吗?舅舅你也太喜欢老牛啃嫩草了吧!”东陵也挡在安珩面前,就像个被侵入领地的狮子炸毛。 说实话,以前李郁是从来没把他这个名义上的外甥看在眼里,当然,现在也没有,司机开着车往前,追上不声不响就往前走了好几步的安珩,“我刚好要去拜访老夫人,不如一起?”东陵也瞬间被甩在车屁股后面。 李郁一脸诚挚的邀请,安珩仿佛才看到一样,“啊,李先生?您说什么?”天知道这个叫李郁的家伙在想什么,安珩可习惯上陌生人的车。 李郁耐性地再说了一次,一点也没有因为安珩的故意忽略介怀,“没听清楚就上来,我再和你说就是。”反正逃不出他的掌心。 此时,东陵也的小弟帮他把他的重型机车起了过来,东陵也骑上去,一手扶住车头另一手揽住安珩的腰,“不劳舅舅费心了,我的女人还是我来送。” 安珩突然就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加上东陵也一把将安珩放在自己身前就加速,机车像离玄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她更是不敢乱动。 李郁被远远地甩在后面,司机问,“少爷,我们还跟吗?” 李郁松开衬衣的领结,立刻那个正经而高贵的李家少爷就多了几分痞气,但这痞气不但没让她看起来不伦不类,反而更是为他的魅力加分,整个人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诱惑。 “不了。去骊山。”他是给了机会,不过安珩没有把握。说实话,他却是很想见见,这个把安珩管得死死的男人,听说,只比他小五岁左右……李郁李大少也,摸着光洁有型的下巴,笑了。 东陵也载着安珩,速度飞快,呼呼的风声从耳边飞啸而过,东陵也拉开风衣的衣襟,把安珩的脑袋按进去,也不管安珩愿意不愿意,只要在这个机车上,他就是绝对无法违逆的存在。 东陵也当然没那么好心把安珩送回去,他在启鸾市区的一个高等公寓楼下停住。安珩整个人都是僵的,坐在机车上动也不敢动。东陵也这个混蛋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可不想被他飞驰的机车上丢下去——为了涟若,东陵也什么事没做? 但东陵也以停下,安珩就矫捷而迅速地下车,离东陵也三米远,戒备地看着他。 东陵也不满地道,“看什么看?到了我的地盘,你还不肯听话,没见你这么傻啊?” 伸手就去拉安珩,安珩也不知为何避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东陵也捏着安珩的脸颊,“都说了让你听我的话,你听就是,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小爷我亲自来接你,你以为你是谁?”这么多天的窝囊气,东陵也简直受够了。就算一开始对安珩有那么一点愧疚,现在早就成了花坛里的花肥,滋养了一朵朵愤怒的花朵。 安珩勾起唇一笑,忽然一抬腿,之间东陵也的宝贝机车,“哄”地,到底。 东陵也蓦地哀嚎,“我的老婆——啊~~~”凄惨无比,简直惨绝人寰。连收拾了他的心肝宝贝涟若都比不上。 安珩被徐云歌做了特训,虽然单凭武力值,比不上东陵也这样的,可胜在用巧劲,一部停得稳稳当当的重型机车,顷刻间就被她简单一撂,倒地了。 东陵也心痛得无以复加,目眦欲裂,“你这个狠毒的女人!” “早说了让你别来惹我!偏不!跟着你的就就乖乖地回去多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以前干了什么,我都不放心上了,就连你差点杀了我,我都也跟你计较,你倒好,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是个包子?东陵也,最后一次警告你,要再这么胡搅蛮缠,小心你一辈子都别找到你的生母!” 这话是威胁,也是一定意义上的妥协。可惜东陵也听不懂,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最后一句,狞笑着,东陵也也不管他老婆怎么样了,仗着自己人高力气大,拎着安珩的颈脖子打了个电话给他的小弟,让他来料理这里。 把安珩往电梯里塞,“我就说怎么回事,好好的线索,突然就全没了。出生记录,身份登记,就连我现在的身份也差点被黑了,安珩,你真是藏得够深啊!要不是我追踪到你把我关起来的地方,我还想不到竟然就是你干的!” “猜到你又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你敢在你老爸面前,在徐家人面前说这是我干的?我既然能黑了你的所有线索,我也能让你以前干的事都爆出来!真想看看东陵叔叔知道他的好儿子背后跟他对着他干,他的表情!” 东陵也一僵,下一秒却笑出来,“你还真是抓了一个好把柄!” 踢开一间公寓的门,里面有人坐在电脑前,这间公寓所有的墙只要不受力,全被打通,整整一面墙都是电脑荧屏,上面不断跳跃的数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安珩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这家伙缺钱了。 难怪连脸都不要,非要纠缠她。果然当时就不该手贱!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转过来,赫然是文质彬彬颇有城府的,洛斐,“又见面了,安珩。” 安珩冷哼,“真是不好意思,我还真么想见到你。” 东陵也打开冰箱,拿出三罐啤酒,往安珩面前一放,“爱喝不喝!” 安珩看都不想看他,“识相点就放我回去,东陵也,你现在缺钱都缺得连裤子都没了,还想收拾我呢?”她不是不知道东陵也弄她过来的目的,只是她偏不让他顺意,就要让他知道,她手上揣着技术,还偏偏不肯帮他! 把她当什么人了! 洛斐温和地笑笑,“别跟他一般见识,”去换了一瓶矿泉水,常温的,“女孩子少喝点的冰的。阿也也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他想找你帮忙,又不能师出无名,这才想重新追回你,以后你们不论做什么,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还有以后?你们脑子没坏吧!东陵也,我不信你不知道,我和我大哥已经要订婚了,你是想害死我还是怎么的?”虽然她和徐云歌注定不可能,可不得不承认,徐云歌已经成了她的保护神,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徐云歌都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东陵也脸色有点不自然,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快得安珩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冷冷一笑,颇有些狂霸拽的贱样儿,“订婚又不是结婚,结婚都还能婚外情,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还能耐得住寂寞?” 洛斐扶额,这家伙总有本事把好好的一件事搞糟。 果不其然,安珩立刻就翻脸,抓起啤酒就往东陵也身上砸,“我是什么人你知道个屁!”连形象都不要了,“东陵也我警告你,你要再敢乱说,我就——” “——你就什么?”东陵也眼神上下一扫,眼神充满蔑视。 安珩忽然粲然一笑,这笑容犹如春日里冰消雪融,大地回暖,东陵也的心不禁漏了一拍,就见安珩上前一步,柔声道,“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只不过,——”小腿忽然发力,目标直指东陵也胯下二两肉。 东陵也本能地避了一下,这一脚踢在他大腿上,可那个地方肉也嫩,这一觉用尽全力,痛得他差点满地打滚,安珩这才语调不用地把话说完,“——只不过,阉了你就是!” 这话一出,就连洛斐都不自觉的加紧了双腿。 东陵也脸色憋得通红,“靠!你这个死女人!老子要灭了你!——”…… 一番热闹的吵闹之后,三个人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说话,或者说,东陵也安珩互不理睬,洛斐在两个人中间充当和事佬。 “……安珩,相信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阿也和东陵甫——也就是他的父亲——一直不对盘,他想置阿也于死地,——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可事实如此。我听阿也说过,他十二三岁的时候离家出走过一次,那一次,实在徐朗叔叔的帮助下才重新回家的,但那以后,那个人对阿也的态度就很不正常,……” 安珩不耐烦地打断洛斐的话,“就他这样的人,目无尊长欺师灭祖,还不如早点清理门户来的干净!” 东陵也只觉得自己的青筋都冒起来了,“你说什么呢死女人!”被洛斐死死按住,不得动弹。 安珩轻蔑地笑,“我说,像你的这样的人渣,死了是为社会造福,我要是东陵叔叔,收拾了你就是为祖上积德!” “放手!让我宰了这个死女人!放手阿斐!”东陵也疯了,他看到安珩的轻蔑的笑,就想起那个时候,他无意中到了太阳家园,安珩也是这样,彻底无视他,仿佛连看一眼,都是脏了她的眼! 那个时候的东陵也,在短短的时间里经过了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事,他的身体依然稚嫩,而他的心,却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他发现这个世界没有一人可靠,就算亲如父子,也不过如此。 那天,要不是徐朗不放心安珩来接他,无意中看到他,把他呆了回去,恐怕这一辈子,他就会彻底成为孤儿,永远的的在东陵甫的世界里消失。 然而,被徐朗带回去的东陵也再也不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他被东陵甫关了禁闭,还当着帮派里所有人的面剥夺了继承权,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个时候,他遇到了涟若,那样一段黑暗的日子里,若不是涟若的支持,他恐怕就会被东陵甫的无视冷漠给彻底击垮;再后来,他无意中听到了自己生母的消息,而他的生母,很有可能就是被东陵甫藏了起来,…… 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关于生母的消息,安珩横插一脚,所有的线索,又没了。 洛斐很有耐性地,把前因后果说清楚,“阿也找她找得很辛苦,这一次,好不容易发现阿也的出生证明,出生证明上写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只是,这份千辛万苦得到的资料,你忽然入侵,现在完全找不到了。” “所以呢?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安珩只不过是在用东陵也的名义套钱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他的秘密,好奇心之下,打开看了,这才发现东陵也在干什么。东陵也无缘无故发了疯似的跑来想要掐死她,她心里气的很,顺手就黑了,再不能恢复。 洛斐看看东陵也,他还是那个死样子,不肯低头。 洛斐便道,“别误会,我们没想让你恢复这个,既然你有把握毁了,我想你一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得不说,洛斐看安珩看得很准,就想他很准确地在安珩最狼狈的时候伸出了手,到现在,安珩都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么一种复杂的感觉。 “——我们只是想要,麻烦你帮个忙。” 安珩从来不用跟徐家有任何关系的网络来作业,她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为所欲为的时候,一般都是用安然提供的地方,现在安然一走,安珩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了。当洛斐向她发出邀请,只要她帮东陵也一个忙,他和东陵也就会竭力满足安珩的一个愿望,无论是什么。 安珩没有立刻答应,但也没有完全拒绝。东陵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把涟若都给甩了,可见这件事对他有多重要,相对的,这件事的风险,也大大地超乎他们的预期。不然东陵也是舍不得把涟若推开的。 果然是还打算把她当棋子一样利用吗? 晚上终于回了家,老夫人已经吃过晚餐了。老夫人从来不会管着安珩,反而放任安珩,只要她觉得这件事可以做,就直接做,并不需要与她汇报。 安珩从来没有让老夫人失望过。除了那件事。 洗漱之后,安珩打开房间的电脑,徐云歌的脸就跳了出来,他的脸色微白,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精神却挺好。 两个人照例没什么可说的。安珩问了他最近如何,他回道,“不是很顺利,却也没有很超出预想。不过是有点麻烦。” 安珩见他没什么不妥,便不放在心上,反正徐云歌小时候是个天才儿童,大了是个天才少年,到现在,他就是个神,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安珩很心安理得。 日子一天天过,安珩现在已经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就算名义上在一起又如何?只要两个人没什么实质性的进一步,一切都是白搭。 至于东陵也和洛斐的话,听起来鲜花锦簇,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一张空头支票,他们现在要是有能力,就不会把安珩也扯进来,更不会为了以防万一,把涟若先掰扯开。 徐云歌看时间不早了,便让安珩去睡觉。安珩也不矫情,听话的得很,干脆地关了电脑,徐云歌那边的头像“啪”地灭了,一时间徐云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啧,这丫头真是被他给宠坏了。无奈地笑笑,脸上流露出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宠溺,“等我回来吧,宝贝。” 第二十七章 徐磊 更新时间:2013-11-17 dy敲门三声之后进来,道,“boss,可儿回来了。” 徐云歌点头,“人齐了吗?” “已经准好好,只等时间一到,便可立刻出发。” “好。” 徐云歌今晚要夜探骊山的兵工厂,远没有他所说的那样轻松。事实上,这也是无奈之举,徐磊的账本干净得很,一点也问题已没有,但越是这样,徐云歌越是觉得不对劲,当时他和徐磊一起进去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任何的猫腻,徐磊本人更是直爽豪迈,徐云歌说什么是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徐云歌最担心的地方。 一个人,若真是坦荡荡,必然在别人质疑的时候,情绪会发生相应的抵触,而徐磊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完全是如果你怀疑,就直接去查好了。实在是太过坦荡了。 过犹不及这个道理,恐怕徐磊了许久的顺当日子,早就忘了。 一行人穿着暗色的紧身衣,乘车在距离骊山数近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在中州大陆,私有武器毕竟是犯法,徐氏纵然历史悠久,也不敢公然对抗整个国家机器,骊山方圆三十公里都被徐家买下,全换上自己的人,同样的,骊山这座山的周围,几乎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众人不得不下车步行。 飞速奔走,十几分钟之后,便到达目的地,并不是军工厂的正门,而是山腹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山洞,被一块巨大的岩石挡着,无人知晓,进去之后一片漆黑,可儿第一个入内,走了几步才打开微弱的照明棒。 这个山洞进去之后是弯弯曲曲的甬道,没做多久就是一个分叉口,不同的洞口通向不同的位置,黑漆漆的,似乎看不到尽头。 这一堆人不超过十个,全是东陵也在佣兵团的心腹,只听命于他。一行人弯着腰,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从洞口进去行至大约米位置,然而徐云歌却在一个地方停下,从手腕上拿出一把钥匙,摸到石壁上的凸起,用手掌贴住石壁,用以按压再顺时针旋转九十度左右,露出一个孔锁。 徐云歌将钥匙插进去,整块石壁像是被直接切割一样,无声地凹进去,移开,露出一条又深又窄轨道,徐云歌拔出钥匙,一行人坐上轨车,离开之后,整个石门又悄无声息地闭合,完美无缺,一点也看不出痕迹。 从暗道进入军工厂,徐云歌打了几个手势,一行人训练有素的分开,dy跟在徐云歌身边,可儿被派了出去。 徐云歌去的地方是军工厂的总指挥室,这与总控室在截然相反的位置。可儿去的总控室,负责将所有监控设备的控制。 总指挥室的海拔最高,意义自然不言而喻。总揽整个军工厂。 徐云歌有了白天的探路,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地方,可儿那边也搞定了,徐云歌便于dy从通风口落下去,一片漆黑之中,徐云歌开始了他的工作。 徐云歌的猜想没错。 徐磊确实违背他的命令,偷偷地往利维亚大陆输入武器。原本徐磊就与利维亚大陆的某国首领勾结,收取一定的抽成,现在徐云歌断了利维亚大陆的武器供应,无疑断了徐磊的很大一笔收入,他不甘心也是正常。 但很难想象,徐磊那样一个爽朗的人,也是个在背地里是手段的小人。徐云歌脸上却没有一点失望的表情。 自从徐云歌的佣兵团出了第一个叛徒而徐云歌还侥幸活了下来,徐云歌就知道,这个世界没有谁不能背叛,没有动,只因为背叛的成本超出得到的利益。 就在此时,可儿忽然发出警报。dy一接通,就听到可儿冷酷的声音,“据点被攻击了。” 据点只留了两个人,一旦不能力敌,他们就会撤离,如此一来,攻击的人也会发现徐云歌一行的障眼法,军工厂不能再呆。徐云歌当机立断,给所有人下了命令,“即刻撤离。” 徐云歌不再顾忌,将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却没有任何收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儿冷酷的声音里也难掩焦急,“boss,我们得赶紧离开!” 然而晚了一步,dy和徐云歌还没有任何行动,总控室的门被打开,徐磊带着人进来。 “云少爷,这都这么晚了,偷偷摸摸的,哪像徐家的少爷?”徐磊憨厚的脸像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人,连说话的调子都没有变,仿佛还是仗义直爽,但在此情此景下,徐磊的面貌,伪作得令人恶心。 徐云歌穿着贴身的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形,那看起来并不夸张的肌肉,每一寸都富含力量,即使只有他和dy两个人,徐磊都不太敢靠他太近,徐磊是听说过徐云歌在利维亚大陆的威名。 “偷偷摸摸?徐磊,你是不是这几年过得太顺风顺水,连自己是谁的狗都忘了?”徐云歌淡漠道,“如果不记得,我不介意紧紧你脖子上的项圈。” dy笑得风情万种,仿佛徐磊身后那些指着她和徐云歌的黑洞洞的枪口不过是摆设,“boss你可真落伍,这位大叔明显是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抢人的比被抢的还嚣张。” 一番话,毫不费劲地戳中了徐磊的死穴。徐家,徐家嫡系!徐磊又爱又恨人,更是他拼了命向上爬的源头! 徐磊心里不知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却是乐呵呵地,“果然是云少爷的人,不错,够辣,够骚。兄弟们,待会儿,你们也来尝尝云少爷的女人。” 用他那样宽厚的面孔说着无比狂妄的话,徐磊本来也没打算吧徐云歌怎样,只要他乖乖地视察完了走人,他也不会做什么,毕竟徐家还是对他有恩不是?偏偏徐云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不自量力,非要跟他对着干,为了自保,他也不得不拿枪对着徐云歌。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怎么得罪都没有关系。 徐磊手下的人一阵呐喊附和。 “徐磊,我只问一句话,我徐家这么多年未曾亏待过你,到底是为什么,你非要这样做?”徐云歌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看来云少爷是来真了?”徐磊脸上尽是惋惜,“本来打算放你们一条生路,哪知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我在问你,为什么?”杀过人的人,上过战场的人,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气势。徐云歌面色不动,语调平静,甚至连延伸都没发生什么变化,但徐磊心里却有股难以形容的危机感。 他收起来那番虚伪的笑容,“进来!”本来一群人对着徐云歌两个人,徐云歌这边就处于绝对的劣势,而进来的这个人,穿着与dy同款的紧身衣,姣好的面孔尽是冷酷,——“可儿!”dy惊呼。 “是我,”可儿假笑,“dy你难道不知道,你连装样子,都很敷衍。”话虽对着dy,眼睛却死死地看着徐云歌,她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到悔意,看到震惊,可她失望了——徐云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dy回一个假笑,“是吗?我觉得我很真实啊。不像某些人,带着个真实的面具,肚子里全是阴谋诡计。”随意地撩拨着头发,那样的风情,让在场的男人胯下一紧。如果方才这些男人对dy的觊觎只是为了侮辱徐云歌,那么现在,就是真的为了他们自己了。 如此尤物,若是被压在身下操/弄,不知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可儿却很明白,dy不过是在确定藏在衣襟里的掌心雷。只要她稍有松懈,dy就能像一条毒蛇一样,一击致命。 “我很不明白,dy你跟我一样讨厌那个安珩,怎么,大好的机会你不要?” 哪知刚才还处处放电的dy躲得比什么都快,“别害我啊可儿。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一直以来只有你对boss心有不轨,我可是老实得很。”大好的表白机会,dy不用就傻子了。 是,dy承认,她也挺讨厌那个叫安珩的小姑娘,但也仅限于讨厌。她是愿意看到安珩倒倒霉,出点小麻烦,但那是在与她dy无关的情况下,亲自出手?别傻了,没看到徐云歌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徐云歌用余光扫了dy一眼,dy心中一凛,心里不停地回忆,以前安珩练枪的时候她使坏徐云歌没看见吧?还有那天她幸灾乐祸的时候,徐云歌是背向她的吧?……迅速地回想了一遍,确实没出什么纰漏,dy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你还等什么?动手!”可儿的迟疑引起了徐磊的不满,他沉声道。 两个人,身上好像什么武器都没有,却被一群人用枪指着,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胜算! 两个人,身上好像什么武器都没有,却被一群人用枪指着,怎么看,都没有任何的胜算! 可儿等到最后一刻,徐云歌还是那样的骄傲,令她爱恨交织,最后咬咬牙,伸出右手,…… “……徐磊,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徐云歌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开口,面对十数把枪,一点也没有紧张。 徐磊哂笑,“想清楚了!老子早该想清楚!老子为你们徐家卖命,你们怎么对我的?一条狗!哼!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站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给收拾了!” 徐云歌道,“看来还是我们的错。父亲太信任你,让你一个人管理骊山的军工厂,要我,至少也三个人,相互牵制,相互监视。你还记得你老婆吧?那个被你关起来的无辜女人?” 徐磊身形一滞,心里发虚,“她早就死了!” “是吗?”徐云歌看一眼dy,dy立刻会意。 “虽说这世界从来没有绝对公平,但对某些人,还是很不错的——十年前你老婆重病在床,不出三天就暴毙,外人以为是她福薄,跟你吃尽了苦日子苦尽甘来的时候,却享不了这个福——天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dy原本风情的脸满是肃杀,“我最看不起一种男人,自己靠着老婆发家,却在成功之后又一脚把老婆踢开!——你这个禽兽比这还要过分,竟然直接让情妇上门把老婆弄死了!” 徐磊沉着脸,“是又如何!那个女人不识趣,非要拦着我着拦着我那,说起来,我还让她享了几天福,也不枉她跟了我一场。” “享福?你在说笑吗?像犯人一样被关在屋子里叫享福?你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活该你断子绝孙!——我要是那个女人,我也这么做!” 徐磊牙关咬得死死的,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他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儿女缘浅,一直被人暗地里骂下不了蛋的公鸡!他在无数个女人身上昼夜耕耘,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 徐家是个传统的家族,徐磊也是徐家的一员,从小受到的教育,有一条牢牢地可在他心里,——传宗接代。 他已经快要到五十岁,却还是没个一儿半女,这是困扰了他一辈子的心病。没想到在这个地方,当着他心腹手下的面,被人撕开了那一层布。 尽管他那些手下没一个人说话,但他却觉得,他们的目光依然是不怀好意,心里肯定也在悄悄地议论他。 “你找死!”他抢过一把枪,对着dy,就直接开火。“哒哒哒”的枪声在宽敞的总指挥室响起,打碎了办公桌上的鱼缸,水流了一地,两条金鱼张着嘴巴,艰难地呼吸着,弹跳了几下,就再也没有力气…… dy早有准备,徐磊一拿到枪她就往旁躲闪,同时抽出头发里的掌心雷,一枪打过去,命中徐磊的左手,他手一抖,枪就掉在地上。 跟着徐磊的人见状要帮忙,却被可儿拦下,她是想要活捉徐云歌,可不是要他死! 徐磊涨红了脸,面目扭曲,血顺着他的手掌落在地上,很快就积了一滩。 “神经病!”dy从办公桌上翻下来,“就你这种人,就该断子绝孙,苍天无眼,才给了你一个儿子!” 此话一出,徐磊仿佛被雷炸到一般,呆滞着,说不出话来。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有没有儿子我很清楚,这点把戏,还敢放到我面前来使!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dy冷笑着,“信不信当然由你。我只告诉你,如果今天我和boss回不去,自然有人把你儿子的尸体丢到你家大门前!” 徐磊仿佛不为所动,“动手!”而他的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如果真的有个孩子,还是个儿子……只能是她了。 徐云歌压阵,dy有恃无恐得很,即使她面前不过二十米的地方,就有十数把枪指着她,“别用你那个猪脑子想了!就是你老婆!知道那个时候你老婆为什么病么?因为她怀孕了!你那个受宠的情妇为了争宠,就想弄死她,结果被她给跑了,所以你才留了这个儿子。” 徐磊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胡-说!”儿子是他的心魔,这个心魔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可以说是这一辈子,他都在为这个努力。 今天乍一听这个消息,还与他记忆中的某些片段相吻合,他就是不信,此时也信了三分。他已经老了,哪怕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想放过。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们有那个闲工夫骗你?boss早就在查你,这点事情,要是查不到才叫奇怪!”可儿听得呆了。原来,徐云歌早就已经不信任她。 徐磊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在颤抖。不知道是狂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然而他没有时间抖了。徐云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离他最远的角落,站在他身边,一只精致简单的枪支,正指着他的心脏。 徐磊瞬间清醒过来!他不可能有儿子的。那个女人没有那么好心,他竟然一时大意,上了徐云歌这个兔崽子的当! 徐云歌却道,“你的确有个儿子,dy没有骗你。你不知道的是,你的不孕之症,不是天生的,而是你老婆,给你下了药。”女人真可怕,徐云歌再一次见识到了被逼到绝境的女人的厉害之处。 那个看起来柔弱善良的女子,能因为心里对丈夫的恨意,一点点地,剥夺了丈夫成为父亲的可能——这对一生都追求孩子的徐磊而言,无疑是戳中死穴。 而她,却带走了徐磊一辈子唯一一个孩子! 双方对峙中,另一批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赶到军工厂,而这一切,不论徐云歌还是徐磊,都一无所知。 第二十八章 表白 更新时间:2013-11-18 同一时间,启鸾市,徐家。 睡得正熟的安珩忽然睁开眼,眸子清朗明净,就像完全没有入睡一样。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触觉,回头接着微弱的壁灯一看,枕头也是湿的。 安珩坐在床上,胸口涨涨的,一种很不舒服很烦躁的感觉弥漫全身,仿佛全身都不舒服,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却有说不出来。 总之,她无法再入睡。 这种不祥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托记忆初中过目不忘的好处,小时候的事虽然不是每一件事都清清楚楚,但大致还是清楚的。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在李小艺的怀里苦恼不肯上幼儿园,但李小艺虽然爱她,却不是没有原则宠孩子的人,到了幼儿园把人放下就走了。 然后,安珩就听到幼稚园老师说李小艺出了车祸……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安珩觉得自己像个危险报警器,一测一个准。上一次这么难受的时候,是安然被人打到内出血,他还那么小……如果不是徐家,安然也不会活下来。想好,那个时候有徐家,还有徐云歌。 安珩抱着腿,不停地思索,到底是谁出事了,……难道是安然?不,不对。徐云歌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他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一定会说话算数的。 安珩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但她就是这样坚信,丝毫不怀疑徐云歌,比起东陵也,徐云歌的人品值简直要爆表。 那么是谁呢? 安珩想起了徐云歌。只是睡觉之前,他们还同时网络见过,徐云歌好好地一点事也没有,可心里的不安,到底是怎么了? 安珩干脆翻身下床,赤着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然而越走越不想睡。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自己的臆测,做不得准,徐云歌那么厉害的人,会出什么事? 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一条一条的理由被提出来,然后又被推翻。安珩觉得自己是要疯掉了吧?身上的那股烦躁的,越来越严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就是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安珩恨恨地想,徐云歌总不会因为这个对她怎么样吧! 要不然,就这一次?不管是怎么一回事,问了才知道不是吗? 然后她忐忑地打开了通讯器,过了一会儿,徐云歌的连就露了出来,眼神清明,头发凌乱。徐云歌是个警觉的人,睡眠很浅,醒来时候立刻清醒也是很正常的,这么说,没事? 徐云歌的整张脸被放大地出现在屏幕上,关切地问,“怎么了?这么晚找我?” 安珩在看到徐云歌的那一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真没什么事。 是她自己多想了。 但此时也不能说我梦到了奇怪的东西以为你有危险所以来确认确认!估计要真这么说了,徐云歌一定得让医生过来看看她脑子是不是发烧了。 安珩虚弱地摸着摸头,撒娇,“大哥,我做噩梦了,好可怕!”这招百试百灵,简直就是万能神药。 “又做恶梦了?”徐云歌道,“待会儿不要关联络器了,我看着你睡吧。” “不不不,不用了大哥。我就是突然很害怕,看到大哥我就不怕了。已经很晚了,我怕会打扰你休息,就这样,你也睡吧。”安珩吓得一缩,她哪敢这么耗着徐云歌?他可是个大忙人! 三言两语就说完,挂了,也不敢看徐云歌什么表情。不过,这么有一来,安珩心安了,倒头就睡。 在那并不远的骊山市,此时的徐云歌,关掉联络器,“你想要做什么?说吧!” 徐云歌错估了形式,把徐磊的一切算得清清楚楚,却没想到,那个远在利维亚大陆的人,竟然不惜千里迢迢跑到中州大陆。更没想到,这个人,还是李郁! 站在徐云歌对面的人,赫然是下午还跟安珩说过话的李郁。 他靠在墙上把玩着手枪,十分有耐性地看着徐云歌和安珩联络,整个人安静得像壁画。 徐云歌也搞不懂。李郁明明被当成李家的继承人养的,却为何要参与徐家的家事,而且出手狠辣,徐磊还没回过神,就被杀了。对他更是毫不留情,枪枪都往致命的地方打,要不是李郁坚持自己收拾徐云歌,而徐云歌又身手了得,也撑不到这个时候。 结果上一秒还剑拔弩张,等安珩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李郁就想变了一个人一样,立刻从那副血腥的样子走出来,还示意他当众接听。 先前还笑得变态的李郁,当然此时也没好多少,不过倒是没打算收拾徐云歌了。 那个人笑得残忍极了,眼神里仿佛有什么在沸腾,他嗜血地舔着嘴唇,“不会让你这么快死掉的,徐家的大少爷,我们来谈一笔生意吧。” 徐云歌能说什么? 安珩大清早地起来,精神不济,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好,刚开始还模模糊糊地,后来做梦都是徐云歌出事,各种各样的死法,枪杀,被人一刀从背后刺入,坐车爆炸,最后连打个羽毛球也能被天上掉下来的时候砸死…… 安珩简直没有言语了。这更像是无厘头电影吧。 然后东陵也的电话骚扰就来了,“亲爱的助教,你不是忘了什么事了?”阴阳怪气地,安珩简直不想和这种人说话。 不过这一下,安珩立刻清醒过来,今天是学校选拔赛的最后一场比赛,过了今天,基本上代表学校出战的人就选出来了。 周末啊。就被东陵也这个混蛋给占了,她连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幸好东陵也还有点眼色,没安排到周日,不然,安珩就是拼着被学生会开除,她也不会听东陵也的。 话又说回来了,东陵也可不是这样周全的人,或者说,即使他想到了,他也不会给安珩痛苦,安珩不但下他的面子,坑了他的相好,还拒绝了他的提议,东陵也那样小心眼的人,能大度才怪。 多半是洛斐做的安排。 洛斐啊! 安珩摸着下巴,看着球场上英姿飒爽的少年们,一个个人高马大,身形矫健,迅速地在球场上来来回回穿梭,每进一次球,观众席上的女生就爆发出一次排山倒海的呼喊,尖叫,一个个再也不顾上矜持,好像谁多喊几声就能让东陵也当众发情似的。安珩无比恶意地想。 安珩看到费清清已经摸到围栏的边缘,张开手往空气里抓,好像要拥抱谁,脸上尽是兴奋狂热……跟她一样的人简直太多了,一排围栏上的女生都是这个表情。 这样的人群中,那个双手插兜、一脸冷静的雄性生物,就显得格外的惹眼。洛斐在安珩正对面的观众席上,身后身旁全是狂热的女生,而他一脸悠然自得,突兀地站在人群中,对着安珩笑得好假。 安珩撇嘴。她总觉得这个人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虽然帮过自己几次,虽然每次接触都十分妥帖,但安珩以东陵也的名誉发誓,这家伙,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地友好! 安珩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东陵也靠谱不靠谱先不论,只看东陵也和洛斐的态度,他们是一点合作的诚意都没有,就那么简陋的屋子,一大堆垃圾股票,很显然,不是他们的家底,他们也没有透露出任何想要深入了解的倾向。 安珩如今已经没有很迫切地想要离开徐家了,安然离开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连自由这两个人,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因为没有人可以分享那份喜悦。 当东陵也再次不耐烦的出现在安珩面前的时候,安珩带着棒球帽,因为帮忙准备队员们的训练工具,鼻尖浸着汗,但她的声音是清冷的,像六月里的冰块,“我拒绝你们的提议。”既然不算合作,安珩就一点余地都不会留。 东陵也早就知道安珩不是这么容易妥协的人,他嚣张的掀开安珩的球帽,迫使安珩的眼睛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是什么好说话的,我等着看。别到时候,你又想要回头,那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是一阵尖叫,将安珩从记忆的漩涡里扯出来,她看到东陵也站在外围,一个漂亮色三分投篮,正中红心。 然后这个性格恶劣直接的小子朝安珩看过来,瞥一眼,满满的,都是挑衅。然后与队友击掌庆贺,以最快的速度到球场另一边防守抢夺机会。其他人亦是飞快地摆阵防守。 经过了紧张的训练,这些人的球技不说有了质的变化,却也是全面提升,慕青松是个有能力的人,他根据每个人的特点,让他们发展自己擅长的方向,并且队员之间相互补充,一个球队上场的五个人,个个把自己的位置看得死死的,还能抽出空来支援同伴。 就算在训练中,安珩诸多不满,累的像条哈巴狗,但看到了这样的成果,她还是有说不出的自豪。 慕青松眼睛盯着战况,嘴里对安珩道,“他们很不错,对吧?” “非常棒。原来老师什么都清楚呢,老师平时把他们骂得跟什么似的,我还以为老师您特不喜欢他们呢。” 慕青松失笑,仿佛想起了那群少年训练的模样,“不骂,这群小混蛋就能闹翻了天去!东陵也很少挨骂,我却最不看好他。” 这话说得,安珩一时间没能领悟过来。东陵也不论从哪个方面看,也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体能,技巧,他还是整个球队的灵魂人物。 “好不好,不是看现在。东陵也看到的,不止球赛,还有更多。背负得越多的人,就无法简单得坚持一条路走下去。”慕青松说的轻松,但安珩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遗憾。这也是无奈吧。 “……”安珩默然,卡列斯特学院的学生,几乎就没有一个是无权无势的,他们生来就有成打的信托基金做后盾,真正的含着金匙出生,然而他们也是很无奈的,注定要担负家族的重担,随心所欲,只是这个年纪张狂的借口。 安珩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球场上。慕青松的感慨也是正常,英雄末路,一个曾经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的普通的教练,这其中,落差不可谓不大。更令他觉得遗憾的是,那些人他看好的苗子,今后没有一个会在球场上取得成就。 就想一个人花了很大的努力去做一件事,但从始至终,这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到最后是失败的,这种一开始就没有希望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可安珩又能怎么样呢?她也是无奈的人。 东陵也在同伴的配合下,完虐对手,双方成绩,以143:72结束。哨声响起,两方的少年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东陵也这边进攻频繁,体力消耗自然厉害,对方也不是一味地退让,死都不肯松手,紧紧咬着东陵也这边的行动,只奈何双方实力差距太大,输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慕青松已经决定了代表学校参赛的名单,“东陵也这边的人暂时不换,不过,还要加两个人进来。” 安珩知道,加的是一个三年纪,一个一年级的人。虽然都输了,但这两个人在比赛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慕青松这么决定综合了很多因素。 安珩做助教,虽然没什么决策权,但她胆大心细,又对球队的人很了解,所以她的意见只要不出个慕青松还是会听的。但她其实没什么意见。反正等这个球队组建起来,估计涟若就要挤掉她了。 听说,涟若最近活跃了不少呢! 慕青松和安珩正说这话,忽然球场上冒出一声声口哨,很多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球场中心的两个人,而更多地人,却悄悄地把注意力放到安珩身上…… 球场中心有两个人,东陵也,还有个看起来很瘦很怯懦的女孩子。 女孩子死死的咬住嘴唇,眼睛里含着盈盈的泪,脸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攥住衣角,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昏死过去。 安珩收拾东西准备走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烦死了东陵也,才不会那么傻地跟他的蠢事沾边呢。 然而,那个女生忽然大声地喊出来,“东陵也,我喜欢你,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紧紧盯住东陵也,那样子,东陵也要是不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她就不会放过他。 这些女孩子啊,安珩摇摇头,果然是离得越远的人才越完美,要她们知道东陵也本质上是个什么东西,估计早就跑得比飞机还快了。 东陵也心里不悦,找他表白的人不是没有,多如牛毛,但这个女生又懦弱又没用,还哭了,简直让他倒尽胃口。他已经耐心地说了一遍不行了,听不懂话呢这是?还是仗着人多他没办法揍女生啊? 好吧,其实他真的不揍女生。 余光看到飞快往外走的安珩,啧啧啧,想跑,没那么容易!东陵也扬起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喏,就是在那儿的安珩。我想,她恐怕不会高兴我和别的女生走得太近,看她都气跑了,我要去向她解释,抱歉了。” 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至于他是不是去找安珩,只有天知道。 第二十九章 刁难 更新时间:2013-11-18 安珩和潘林霜两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吃午餐,费清清看了东陵也的比赛,整个人充满了能量,饭也不用吃了,抱着她的相机发花痴。当然,里面的帅哥美男不知是东陵也一个人。 潘林霜拉不走人,只好道,“那我待会儿跟你带回来。” 也许是因为安珩最近累惨了,脸色发白,潘林霜担心得很,一个劲儿地问要不要去医务室。安珩不是特别想,那个叫舒离的医生一值很诡异,安珩看不出深浅,却有种直觉的疏离感。 “不用了,可能是最近太忙,等篮球赛结束之后,我好好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潘林霜还是很担心,不过也没有再劝说。安珩问起她回家的事,“你们家人应该很多吧,肯定很热闹,一家人聚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呢。” 潘林霜的表情僵在脸上,出乎安珩意料的,她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她的眼神淡淡的,仿佛提起的是什么与她没关系的事,“没什么可以羡慕的。人多是非也多,还不如人口简单清清静静,至少没那么麻烦。” “出什么事了吗?”这样的潘林霜让安珩觉得很陌生,明显就是发生了什么。 潘林霜那么温柔的人,竟露出冷冷的笑意,“还能有什么事,家长里短是非曲直,每个人都有道理都有苦衷。僧多粥少,谁也不肯吃亏。”意外地,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潘林霜竟然能有这样的觉悟,安珩还以为她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害羞腼腆的模样,还是说,世家子弟,只要不往废了养,还真是没几个简单的。 安珩就不再问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正想说点别的。 反而是潘林霜闷得受不住,自己开了口,“……越霜身体不好,却非要将排场,累的越霜差点病倒,还不知足!潘家在世家的位置,谁不清楚?只是他们偏偏爱自欺欺人,两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小叔叔敢怒不敢言,太委屈越霜了……” 安珩不知道说什么,“嗯嗯”了几声,其实这个时候,潘林霜也不需要旁人说什么。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的那口气,咽不下去。潘家的其他人想要往高处走没错,可这样不择手段,真的有意思吗? 就因为她和李家有前途的旁系订了婚,那么多人,眼睛都盯在他们一家三口身上,那露骨的样子,恨不得她明天就出事,好让自家女孩取而代之! 想想那些绵里藏针的话,她有时候真的觉得,这样的亲戚到底是为什么?继续维持下去还有意义吗? 当然,还有“志向远大”的,想要托她给养在嫡系名下的那个少爷牵线的。他们也不想想,人家凭什么这么大年纪还不肯结婚,真以为是转成等着她那些堂姐妹的么?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羞愧,可他们反而一直为荣,还一个劲地说我不知道上进,白白浪费了爹妈给的好皮囊……”潘林霜气得想哭,眼圈红红的,倔强地不肯落泪,“我真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是拿来这样糟蹋的……” 徐家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亲戚,苏星月的娘家也很安分,老夫人不是白叫的,她就是徐家的镇山太岁,谁敢来犯? 潘林霜这么说,安珩只能宽慰她,“他们说他们的,你别放在心上。兴许人家还觉得是为了你好,你根本不领情。每个人的志向不同,也许你想的是对的,但对他们来说,却不是最好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古自今,社会就是这么发展出来的。不论是什么人,都会有野心,只是他们看起来更露骨而已,换一个角度想,他们这样明刀明枪地说出来,事情说完也就完了,不用担心他们在背后做什么手脚对不对?再说,你在这里生气,他们又不知道,起到了自己不划算。且宽宽心。” 潘林霜乐了,“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不对我使阴的?” “可不是。光明正大的来,你堵回去就是,他们要是玩阴的,可就真是防不胜防了。你想想,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天天防贼的?” 潘林霜“噗嗤”一声笑出来,效果之后,心情好多了,只觉得无奈,“我只是气不过,家里谁我们亏待了?到如今反倒是我们左右不是人,真是烦。” 安珩揽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尽想这些做什么?说点开心的,你那个堂妹她多大了?会不会到卡列斯特学院来读书啊?” 说起潘越霜,潘林霜整个人都好了很多,眼里透着温柔,“她已经十三了,从小开始身体一直不好,恐怕不会往这里送。想想今年我们就要参加那个恐怖的成人礼,我觉得小叔叔的选择还是挺明智的,越霜的身体根本就受不了。希望她快快乐乐地长大,将来嫁个疼爱她的人。”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回教室上课了。费清清还拿着她的照片流口水,安珩和潘林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费清清还真是个相当执着的人。 然后就是学生会召开的会议,全体成员都要参加。 去年安珩都是走个过场,今年安珩不敢这么水了,她至少地等到下一个能接受的人来。这是她应尽的责任。 今年的比赛,除了篮球赛还有别的项目,网球高尔夫等等的分量也不轻,篮球赛这一块如今是安珩主要负责,东陵也除了打球出力,日常事务一概不管。 其他的体育赛事有分别由不同的人在管理,东陵也只需抓住总体的大方向即可。本来这件已经定下来,教练场地都ok,却忽然有人提出异议。 提出异议的人是个带着无边框眼睛的女生,她看起来不怎么好说话,嘴角肌肉都是僵硬的。 “我提议,所有的项目都应该有人监管,当让不是不信任参赛的各位,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安珩觉得,这女生说到“万一”两个字的时候,目光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安珩觉得深深的压力。 女生没怎停顿,很流畅地说出自己的理由,“若是多个人看着,出了什么问题,也好及时补救。各位,这些项目如今已不单单是一个交流比赛了,它关乎着我们卡列斯特学院的荣誉,那些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平民们,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这个女生叫齐祁,素来是不收欢迎的,安珩听东陵也提过几次。他很讨厌这样假学究的人,看起来道貌岸然实际上心里怎么样还真是谁也不知道。 她的话引起强烈的引起了广泛的议论,当然,大多数有参加比赛的部门没几个高兴的。本来在自己的地盘一头独大,现在忽然要空降一个监视自己的,社会高兴? 但出头的那个人不是东陵也,这人奸诈得很。出头的是文娱部的部长,是个学舞蹈的,叫于婧,身材纤长,长发齐腰,穿着白色的长裙看起来仙气飘飘。她的部门几年很有几个项目要参加比赛,反对起来毫无保留。 “几大学院的比赛传统从来不是争强好胜,平明也好,贵族也好,大家都是在公平公正的基础上,各展所长,说到底,交流才是最重要的。”她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听下去。 一番话,不露声色地将齐祁的话踩了一遍,还让人跳不出理。齐祁气得肺都要炸开,满脸通红,胸口像青蛙一样起伏。没等她开口,另一个人已经抢了先。 “学姐,话不能这么说。几大学院明争暗斗已经是公开的事,安裕这所只招收平民的学院,如今更是卯足了劲跟我们争,我们若是不认真一点,结果如何很难说。而且,我们输了无所谓,关键是学院的地位必然会在几大学院中下降,到时候,我们要拿什么与奥米斯大陆的学院竞争?” 涟若站起来挡在齐祁深浅,据理力争,一翻道理说得条理甚是明晰,利害关系分析透彻,十分容易让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的思路走。 徐冉也在场,只不过她就是来挂个名字镀层金,很少干实事,她喜欢的又不是管理更不是杂事,花花草草才是她的真爱,其中兰花是最爱。此时正埋着脑袋打游戏呢。涟若说话的时候她勉强抬头看了一眼,无声的嗤笑,涟若这是要出手了么?却与她没什么关系,看了一眼就又把眼睛黏在游戏上了。 安珩心里撇嘴,真会说话。这都上升到跨洲际学院之争了,接下里,是不是还会影响到洲际关系? 安珩注意到,东陵也一直没动,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该不会是,两个人没商量涟若就冒头了吧?啧,那可真是让人惊喜啦。 涟若在学生会一直很低调,故而很多时候,大家都不把她当一回事,在场的很多人都没想到,涟若这个看起来弱弱柔柔的女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是要在学院宝塔建上的人物面前出风头啊。 涟若这样一来,定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长得好看,又聪明能干,以前故意藏拙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冒出头来,让人不想当枪使都难。 学生会会长司徒就是典型的狐狸派人物,他好像很赞同的样子,“涟若说的没错,我们学院是该那点厉害给安裕瞧瞧了,那些平民整天叫嚣着打倒贵族,不知所谓的人生啊,我们该去当当他们人生中的灯塔,免得走入企图哟。” 他会是这么好心的人?——才怪!他只是顺水推舟,搅搅浑水而已。会长大人一张脸下巴仿佛被削了一样,尖的厉害,跟个女生似的,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女气,反而十分阳刚,安珩觉得,这一切都要归结于他那笔挺的鼻梁,长得正义得不能再正义了,可再怎么正义,也改变不了他狐狸一样狡诈的本质。 这只狐狸,太喜欢无事生非,好像看到世界大同会让他疯掉一样。 于婧整个人有种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魄力,但又不显得强势,反而让人觉得她很可靠。她随意地拨动指甲,眼神根本没落到涟若身上,“平明与贵族,哪天不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若是天天计较,非得累死不可,我们将来都是要继承家族的人,别学那些目光短浅的,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要饱受非议,那就要趁早调整心态,你说是不是,会长大人?” 司徒的表情赞同的不能再赞同了,“没错。小婧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答,“是。” 司徒就到,“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从学生会委员团分别派选人家督不同的项目,这不是跟平民们一般见识,而是维护我们贵族的尊严。那些平民都骑到我们头上撒野了,我们还要继续容忍?记住了,这次的比赛,我只要赢,谁输了,谁就给我脱得只剩内裤围着体育馆跑!散会!”率先跑了,他要不跑,铁定要被人收拾。 一番话,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直接拍板定音,人也溜得飞快。余下的人反应过来,下巴掉了一地,司徒这是要独/裁啊!涟若露出胜利的笑,看着东陵也和安珩的方向,全身散发着浓浓的自信的气息。 谢诗意从头到尾都不发话,只若有所思的地看了涟若一眼。 洛斐直接跟着东陵也一起走了。两个人没再邀请安珩,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涟若谦虚地拒绝了齐祁的感激,目光锁定安珩。 安珩晚了几步,刚好被涟若堵住,“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安珩笑,“通常失败的反派都这么说,不过是,重复失败的命运而已。”说完,丢下涟若就走。 徐云歌的腹部中了一枪,为了保护dy,他这个娇气的手下,虽然是一朵罂粟花,可身手真不怎样,只比安珩强一点。 不过dy是个机械师,身手已经很不错了,很多出色的机械师弱得人一个指头都能收拾了,但dy却能扛住徐磊的枪,着实不错了——徐云歌苦笑着,安慰自己。 军工厂总算是收了回来,徐磊的心腹大多解决了,但空出来的位置却是很多,一时间徐云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些位置填上,好在断了利维亚大陆的供给之后,军工厂接到的订单不是很多,勉强还能维持下去。 只有李郁是个大麻烦。 没想到还有比他徐云歌还要狂妄的人。 dy忽然闯进来,急慌慌地,“boss,boss,出事了出事了!可儿快死了!” 可儿也是个大麻烦。徐云歌想。 这个女人跟了他不少年头,徐云歌几乎是看着可儿从一个青涩的小女生成长为如今的网络高手,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任务完成不可谓不完美。 然而今天这个局面,全然不在徐云歌的预想中。但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可儿选择了背叛,不论有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姑息。 没有立刻解决可儿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下不了手,而是没必要,一个背叛他的女人,还不值得他动手。 但现在,“——怎么回事?”他不杀她,不代表别人有权利处置她。 dy抱怨一边抱怨一边紧跟在徐云歌身后,往关着可儿的房间去,“都是李郁那个疯子,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冲进可儿的房间,等他出来,可儿就全身是血躺在地上。” dy对可儿也不是没有感情,但dy没可儿那么“单蠢”,她小时候受了很多苦,一心想要过好日子,几经波折,辗转不同男人之手,直到被徐云歌发现她在机械方面的天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dy费劲了心血,她绝不会因为某个男人而毁了自己的努力。 她同情可儿,却拒绝提供任何帮助。比起那点不起眼的同情,她更想要保护自己。她不像可儿,一步登天之后满脑子的妄想,她知道自己一点点爬上来有多艰难。 徐云歌去的时候,可儿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可她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门口,恨不能烧穿了那些墙。 徐云歌站到可儿身边,可儿的血流到脚边。鲜活的生命即将枯萎,记忆力那个腼腆的小姑娘渐渐长成了如今的模样,此刻,即将毁灭。即使习惯了死亡的徐云歌也忍不住唏嘘。 单膝跪下,丝毫不介意血沾到他的裤子上,“你有什么想说的?”他以为他会很冷静,一个属下,背叛了自己的属下,生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但声音里的小小的颤抖,泄露了他的心情,他其实是个心软的人,对身边的人。 可儿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艰难地努力半天,看着徐云歌半天舍不得转眼,目光温柔像看到了春暖花开,尽是柔情蜜意。她的前半生家庭平凡幸福,却遭逢巨变,被徐云歌买回来悉心调教,从此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然而她爱的人的眼里,总有另一个人的存在,她难过且不甘,只能无可奈何。 对徐云歌的爱慕,犹如一只渐渐长大的猛兽,她不再满足于看到他就安心,她想要得到他的垂青,得到他整个人。然而不论她怎么努力,明示暗示,徐云歌总是不着痕迹拒绝。他竟甘心为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子坚守。 那个时候她终于知道,如果她不踏出去这一步,她将永远只是他得力属下,而非爱着他的女人。如果时间重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还会这么做,即使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她要让他记住,她是那么地爱他,从不后悔。 力气即将耗尽,她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扯动脸上肌肉,露出个笑容,一滩红色血液当背景,笑容格外扭曲,而她却很感到幸福,——她从徐云歌的眼里看到了复杂的东西——她做到了,从此以后,徐云歌就会把她记住,当成一个爱他的女人记住。 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满足的,幸福的。尽管眼睛还是看着徐云歌的方向,但只为了深深地记住徐云歌,如果还有来世,她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徐云歌的到来。 徐云歌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气,最后将她的眼睛合拢,“找个墓地,埋了吧。” 徐云歌感触房间,被人迎面一拳打翻在地,李郁揉着拳头,高高在上睥睨,“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徐云歌有伤在身,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dy看到了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扶着徐云歌,用掌心雷指着李郁,“你你干什么么么?” 李郁咧嘴,“小姐,把你的枪拿稳了!” 徐云歌擦了一下嘴角,手指上立刻出现暗红色血迹,牙似乎松了两颗,李郁,这就是个疯子。 “心慈手软,没有魄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场佣兵团的头目的?当断不断,必成祸乱,知道徐磊是怎么策反这个女人的吗?他说把你当东西一样送给这个女人。的确,你看来皮相好还不错,挺值钱!” 李郁的目光像是带了刺,看得徐云歌很不舒服。 “……你想说什么?李郁,我敬你是长辈,做长辈就该有做长辈的样子!” 李郁冷笑,拉响手枪的保险,指着徐云歌的脑袋,“我当然是教你,如何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第三十章 反击 更新时间:2013-11-19 学生会的调令当天就公布出来,很快,学生会委员团就派了人到各个项目,速度之快直接要把这件事往死里钉,如此的高效率,实在让人完全猜不出,司徒到底在想什么。 反正司徒抽风惯了,大家也没往心里去。于婧那边也有人去,她虽然长得柔弱,但性子要强,从来见不惯谁在她的地盘指手画脚。就等着来的人出点事什么事,直接把人打发了。 可惜这一次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来的人都挺客气,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指点,什么都不插手,完全是我们只是过来看看的表现,于婧心里憋着气,也只能憋着。 安珩这边,来的人当然不会是别人,正是东陵也的相好的。涟若同学来的时候非常客气,可惜东陵也眉头皱得死死的,好像完全不欢迎一样。 这在外人看来,价值就是一副对安珩死心塌地的模样,不少人拿着个跟安珩打趣,明里暗里劝着安珩别闹了,既然两个人都互相喜欢,何必因为不相干的人僵着?就是不喜欢,就是做戏,也要让人看着眼馋。 安珩“嗯嗯啊啊”应了,他们的好意心领了,不是好意,也心领了。但她要怎么做,别人可管不着。 没有谁比安珩更明白,东陵也是不会喜欢自己。最多,可能会有点复杂的感情,但这感情像是风化的纸,一口气就能吹没了。所以安珩从来不会对他抱有希望。东陵也的演技尚可,可在安珩眼里,却幼稚到不行。不知道这是不是跟安珩有着强大的记忆力有关。 安珩是按兵不动,这并不妨碍安珩看戏,东陵也和涟若两个相爱相杀的戏码,精彩极了。 每次涟若上前献殷勤,而东陵也明明喜欢得紧却要表现出一副嫌恶到底的样子,而涟若不明所以,脸色苍白如纸可怜兮兮,——看到这里,安珩就高兴得不能在高兴了。一口气出来,真爽。 东陵也现在也不敢留下来纠缠安珩了。训练一结束,人跑得比什么还快,涟若那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就别想追上东陵也,徒留一袭白衣风情惹人讨厌而已。 不过安珩没高兴多久。 她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挡了去路。“阿也不在,让我也做一回护花使者如何?” 安珩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仍然耐着性子,“抱歉,我怕我家司机会伤心的。还是不必了。” 洛斐笑,“那就不怕我伤心了?”仿佛在开玩笑,可眼里带点忧伤,没有来就让人心酸。好像洛斐把一颗真心放在安珩身上,而安珩却装作不知道一样。 安珩真想把书包往这个混蛋身上一丢,让他有多远滚多远。这样的画面若被徐冉看到,那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女人岂不是要把她大卸八块?恐怕那个时候安珩别想再安生了。 看到安珩真的生气了,洛斐收起他那做作的样子,“开个玩笑,你可是阿也的人,我不会对你如何。不必紧张。那天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你知道,我们很需要你。” “还是很抱歉,我想我应该没那个时间,你也知道,学校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你们也太没诚意。 想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人,太多了。但安珩却不是任他们索取的对象,她只想好好地过,顺利离开徐家而已。 后一个愿望难以达成,前一个难道还会如此艰难?上苍作证,她已经竭尽全力地避开这些麻烦精了。有时候安珩想起了,她会后悔当初为什么眼睛瞎了送上门给东陵也当挡箭牌,但如今木已成舟,她想反悔早就来不及。 如果当时安珩知道东陵也那些复杂的举动,她就是被学校女生排挤欺负,她也不会跟东陵也沾上任何关系。特别是这看似纯良实质黑透了的洛斐。 “你们在说什么?”徐冉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非常文静地走向安珩他们,然后在洛斐旁边的位置站定,“好像很开心啊?” 安珩呕血。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们开心了?眼睛瞎了么! 洛斐道,“再说我生日的时候,想邀请你们一起来玩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小冉?” 如果东陵也是个张扬外露的恶魔,只会让人恐惧,那么洛斐就是个戴着天使面具的妖精,总有迷惑人的本事。 徐冉完全看不出此人用心险恶,漂亮的脸蛋瞬间脸红透了,捏着衣角跟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似的,扭扭捏捏地回道,“好的呀~~~”光听声音就好像要飘起来。 安珩绝倒。这人的嚣张死到哪里去了,快滚出来啊!你的主人需要你! “抱歉,我想那天恐怕我会很忙啊。我就不去了。”安珩在徐冉无限娇羞,实际威胁的目光中,道。徐冉露出放心的笑容,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算你识相”几个大字。 安珩怕自己再呆下去会呕得吐血而亡,找了个借口溜了。洛斐完全没来得及制止,不知他不想,有徐冉在,他很难做到啊。 安珩这里,涟若装了几天温良淑女,让大家对她的感观还不错。然后,她就开始不安分了。不是说安珩没记录好数据,就是没有把体育用具管理好,连健身房的使用排位往后排了几个,她也能挑出刺来。 “……怎么能让他们先用?我们先预约了好久,先来后到,是他们不遵守规矩,怎么还能让我们让步?安珩,不是我说你,这学校的也是一个大的竞技场,学校资源是有限的,关键还是要看你怎么去争取。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明白吗?” 涟若苦口婆心,教书育人。安珩倒像个屡教不改的坏学生,自己不上进,还拖累别人。 涟若这样的话,其实很说出了一些人的心声,安珩早就开始申请健身房的使用权,奈何上面一直开着不放,后来才知道,申请的人不少,排着队呢。安珩什么都没说就让了几个团队,球队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介意的。 “这么一说,的确有些不明白。涟督导,”安珩笑嘻嘻的,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里,“你也说了,我们这是在学校,以后涟督导继承家业多得是竞争,现在都这样有危机意识了,以后还要怎么办?不是要累死么。放松点,他们先用是因为他们真的在时间上安排不过来,我看了我们日程表,没问题的。” 安珩的声音清脆清脆的,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得见。话音落地的那一刹那,涟若就是不看,也知道有多少人看着她,等着她出丑。 涟若是小世家里出来的女孩儿,家里离破落不远了,就连她上卡列斯特学院都是砸锅卖铁的,哪里有什么可以继承的家业?一直以来,涟若生活在这一群天之骄子之中,她不管告诉自己她跟别人没什么不一样,她也成功了。 但安珩就这样轻轻松松地随意说出来,仿佛当头一棒,砸得她满头是血。那种活生生地被人撕开了保护膜的痛楚,几乎能要了她的命。 涟若浑身僵硬,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咯咯咯”地,可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那是她最大的痛楚,最不能摊开在阳光下的秘密。 哪知安珩像是没看到涟若的不对劲,忽然一笑,“其实涟督导这么说也没错,是该有点竞争意识才对。总不能因为我觉得因为是同学该相互帮助一下耽误了大家,对吧?”声音稍稍提高,“部长,可以过来一下么?” 既然战斗力这么差,那就给你找个外援好了——看我多善良,安珩心想。 东陵也一会关注着这两个人,安珩诡计多端,涟若那点小心眼,完全不是她的对手。可总该避嫌,就是想要打着给安珩出头的名义,也要安珩求助才行。安恒这么一喊,他立刻跑了过去,还什么不耐烦地,“什么事?” “部长啊,我觉得涟督导对球队的作用比我大多了,不如您直接跟上面申请申请,让莲督导来负责这里吧,免得我老出错。是吧?” 安珩带着温柔的笑,一脸诚挚,全心全意的为整个球队着想,一点不甘愿也没有。 听安珩这一席话,对安珩心存怨愤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愧疚。这个女孩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有目共睹,球队事杂,大多数人都在紧张地训练,帮忙的不多,安珩一声苦不喊,指挥有限的几个人,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的,从来没有纰漏。 反而是涟若才来几天,天天给安珩挑刺,安珩脾气好,什么都不说,涟若指出来她改就是,而且今天的问题,明明也是情有可原,被涟若挑拨了几句,大家对安珩的不满却平白多了几分。现在看安珩虽然笑着,可心里指不定多么伤心呢,都被气走了! 特别是东陵也那个小弟宋启河,立刻咋呼开了,“助教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走?你走了我们要怎么办呀~~~”然后一群人装模作样地哀嚎,哭爹喊娘的,真像那么一回事。 安珩笑,“嚎什么嚎,部长会给你们找个更体贴的,再说,涟督导以前不是给你们做过助教么,亏谁都亏不了你们!” 他们太单纯,没听出安珩的画外音。东陵也什么人,他太明白安珩什么意思了。安珩这是不动声色的逼他做选择! 而他还真被难住了。 如果他偏袒涟若,安珩肯定不会呆下去,到时候别说让安珩给他卖力的事打水漂,就连球队的人恐怕也会对他心生不满;然而要是就这么顺着安珩的意思踩着涟若,东陵也看着涟若僵硬的表情——别说涟若会难过,他都不甘心! 怎么办? “东陵也!你还在干什么?滚过来训练!先给我跑十圈再说。”就在东陵也左右为难之际,慕青松忽然一声吼,打断了他,“还有安珩,你这个助教怎么做的?没看到这里一个篮球都没有么,你想让他们都抓空气是不是?” 安珩吐吐舌头,“就来。”真遗憾,没一下子弄死东陵也,慕青松都站在东陵也这边。只好老老实实地做事去了。 第三十一章 球赛 更新时间:2013-11-20 经此一役,安珩明显是胜利者,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东陵也说了什么,涟若变得识相起来,再不跟安珩对着干,就是找茬儿挑刺,也来阴的。 不过她也就那几招,安珩从不将她放在眼里,随便她怎么玩儿,安珩只把自己的事做好。反正这种事,也不该她操心。不然东陵也是干什么吃的? 一时间,涟若也奈何安珩不得。 事实上,安珩没打算就这么离开,她已经付出这么多的努力,这样一走,岂不是功亏一篑?虽然她不太在意东陵也,却很珍惜自己的努力成果。 这一次,不过是接着涟若发难,直接一棒子把她敲死了,让她老老实实地呆着别想那么多的歪主意,不然,她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涟若智商捉急,但东陵也却不是笨蛋。 这样一想,安珩就觉得自己以前真是软弱得可笑,难怪徐云歌会对自己相当不满。 安珩在篮球队里帮忙,课程落下不少,幸好有潘林霜的笔记,看起来不是很吃力,但是也架不住她一坐就是一个上午,看完之后,脖子都僵掉了。 卡列斯特学院有自己的高等学府,但一般情况下,世家子弟是不会进入那里学习的,那里与中学不一样,多半是有钱但没有考上别的大学的学生进去,学习氛围与中学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不安裕学院的人对卡列斯特学院的人很不满呢,大多是大学部的人拉的仇恨值。 安珩如今看起来逃跑无望,那就得乖乖地学习,然后考一个好的大学,不然徐云歌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当时徐云歌考的大学,是中州大陆最神秘的的御魂之都,外人连这所学校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徐云歌十七岁进去,二十岁毕业,然后花了五年时间在利维亚大陆取得一席之地,安珩不用想都知道,徐云歌对她的要求不会差到哪里去。 与其等到徐云歌回过头来收拾她,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事情做好。 安珩捏捏发酸的脖子,这次之后,她可能要尽量避免学校的各种活动了,分数已经挣够了,接下来,她只需要一个好成绩就行。 操场上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安珩走到窗户边看了一眼,就看到很多人聚集在操场上,仰着脖子看着教学楼。 此时,费清清兴奋地冲了进来,拉住安珩就跑,“快快,你家东陵也闯祸了。” 安珩被迫一起跑,心里不住地翻白眼,她跟东陵也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好不好,还“你急东陵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费清清。 途中遇到潘林霜,也跟着一起上来。三人跑到顶楼的天台,视野大开,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人,东陵也在最前面,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女生,穿着单薄的衬衫短裙,正站在天台边缘,风吹起她的头发,仿佛整个人都要掉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女生泪流不止,失声控诉,“我只是想默默地喜欢你,为什么你连这个都不允许?为什么?……” 看得出来东陵也相当的不耐烦。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说过,但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仿佛害怕女生不跳,“我要是你,怎么会浪费这么多时间,爬上去我就直接往下跳了。看看下面那些人,有几个同情你?他们都兴奋地想看到你跳下去!到时候,你摔得脑花迸溅,骨头粉碎,满地都是血,他们才高兴!跳吧,我等这个给你收尸!” 一席说得人倒吸冷气。女生彻底崩溃,哭得眼泪鼻涕横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每个人都逼我,谁都恨不得我死,就连,就连……呜呜呜呜……”女孩泣不成声,“就连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要背叛我……” 东陵也的声音很冷,眼里一片漠然,“所以跳吧,跳了一了百了!看看你,又丑又笨,还没勇气,活着也没意思!” 那个女生心如死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死,我死还不行么!”最后的稻草也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东陵也冷冷地哼一声,“死都敢了,还不敢活下去?” 女生一怔,不知道东陵也怎么又改口了。东陵也乘机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接近,女生立刻反应过来,不管不顾地尖叫,叫得人都耳鸣了,东陵也只好退回去。 费清清一面担忧一面八卦,“东陵也真是倒霉。贝璐璐太不要脸,不就是被人拒绝么,谁没有表白失败过?还敢要死要活,没用死了!”话虽如此说,却能听到她是十分痛恨这个叫贝璐璐的女生不争气。 原来是贝璐璐啊。安珩更同情她了。喜欢上东陵也,可不就是挺可怜的么。看看涟若,现在都还被东陵也给厌弃着呢,虽然是假的。 安珩悄悄地问潘林霜,“下面准备好了么?”虽然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这样,但花季的少女走上这条路,必然是被逼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存在,没有谁会不爱惜自己的命。 潘林霜道,“已经铺好垫子了。”却没有放心。 东陵也撇到安珩,安珩头皮一紧。 果然,东陵也直接把安珩揪了出来,搂着她慢慢地走向贝璐璐,“看到没有,这才是我喜欢的女人!你要是识相点,就别出来捣乱,就像你说的,默默地喜欢就行了,你不知道,上次你表白之后,我到现在都没把人哄回来!” 安珩想抽东陵也嘴巴。这人存心是要把人气死对吧。 贝璐璐张着嘴巴,眼泪刷刷刷地流个不停,看着两个人如此登对,忽然很明白,就算她再喜欢东陵也,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东陵也就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她能看到,能仰望,可永远都触摸不到。 是的。像她这样父母双亡,被人厌弃,被人讨厌的人,又怎么配让人喜欢?她和安珩,只要是长了眼睛都会选安珩的吧? 可是,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吗?贝璐璐眼里出现一丝丝茫然,她忽然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表哥还是个大男孩,他对她还很好,他把他背在身上,说,我一辈子都会背着你…… 就是现在。 东陵也猛的前扑,一把抓住贝璐璐,死死地拽住手腕,就要往回拖。贝璐璐受到惊吓,下意识地挣扎,拳打脚踢地想要挣脱东陵也,这么一动,重心一偏,整个人都掉到外面去了,东陵也为了抓住她,猛地一捞,冒着自己掉出去的危险,总算抓稳了贝璐璐的手。 但如此一来,贝璐璐彻底悬在空中。 东陵也抓得费力,这个女人看着瘦分量很不轻。而他扑过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此时大半个身体都掉到边缘外面,重心往外滑,他还要一只手撑着不让两个人都掉下去。没有受力点,根本没办法把人拉上来,只能抓着贝璐璐都很艰难支撑。 安珩在东陵也动的时候,也冲了上前,在抓贝璐璐的另一只手的时候,也被她踢了一脚,提到肚子上,痛得安珩龇牙咧嘴,没抓稳,贝璐璐已经掉了出去。 安珩心猛地一跳,赶紧扑到边缘,看到人还在,松了一口气,伸手,“快抓住我的手,东陵也受不住了!”东陵也脸色一黑。好吧,他的腰都快掉下去了。 不过贝璐璐被吓死了,挣扎着,几次从安珩手里滑落,最后终于抓住,有了安珩的帮忙,东陵也那边轻松了不少,慢慢地把自己的重心往回移,后面人也反应过来,帮两个人一起,把人拉了上来。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贝璐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安珩和东陵也,在人群围上来的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这一点倒是两个人都没想到,没想到对方这么有默契。不过有也是孽。相互看不起对方,冷冷对视一眼,又分开,明明教室是同一间,两个人却能走不同的路。 安珩发现学校里很多人都瞎了眼了,这样都还能认为东陵也心水她。 费清清整出闹剧从头看到尾,末了会到教室,还把贝璐璐祖宗八代都八卦出来,“……你不知道,那个叫贝璐璐其实挺可怜的,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留了一大笔遗产给她,结果落到舅舅家里。 “她那个舅妈,典型的势利眼,从小就对她非打即骂,性格养得又胆小又懦弱,要不是她爸妈遗产上面有规定,贝璐璐没有成年之前不能动那些钱,还有如果她没承年就死了,遗产就会自动捐出去,说不定,她早就没了……” 安珩听了也就停了,反正跟她没多大关系。 可费清清是什么人,她会那么容易放过安珩吗? “……本来她一直胆小就算了,结果喜欢上东陵也,又不知道被人撺掇得头脑发热,当众表白,立刻就成了那些爱慕东陵也的活靶子,这些天,她被欺负得可惨可惨了。当然,她被欺负惯了,也没什么,安珩你不知道,贝璐璐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当中捅了她一刀,她这才受不了要寻死腻活……” “你不是挺同情她么?怎么这么说那个贝璐璐?”刚才在天台上费清清还挺可怜她呢。 费清清立刻炸毛,“谁谁谁同情她了!就她那样儿的,纯粹活该自找!没用还敢这么干,没被欺负死就是她运气!” 安珩往一边靠,装作和潘林霜耳语的样子,“肯定同情了,声音都这么大!恼羞成怒了一定!” 声音刚好能让费清清听到。 费清清一阵无语。她当时怎么就觉得安珩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主儿呢?这就是只披着兔子皮的狐狸好吗! 只要事不关己,随时都可以八卦,人们都忘记了,那些一语带过的苦难,只有当事人心里知道,他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准备了那么久,校际比赛终于拉开帷幕。 许多比赛都在同一天开始,只有决赛到最后是一个时间段一次。学生们被放了假,可以随便去看自己喜欢的比赛。费清清拉着潘林霜满学校跑,一口气都没歇过,过足了瘾。 安珩一开始就被钉在了篮球队,上午下午一共两场,时间上宽裕,要做的准备却繁琐至极。涟若一直跟着东陵也,安珩希望这个状态一直保持到比赛结束。她是从来没想过涟若来帮她,天地良心,这妞不来阴她她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了。 这个时候,东陵也可千万要顶住啊。 整整一个星期,卡列斯特学院的篮球队一共打了七场比赛,最后进入决赛,虽然打得艰难,最后也成功地夺得竞争冠亚军的资格。对手不是别的学校,正是安裕学院。 这一天决赛,卡列斯特学院的体育馆人山人海,万人空巷,这样的殊荣,除了东陵也的篮球队,整个学院也没有几个。 安珩能做的准备都做完了,只等着最后那些人上场她就能功成身退。 这个时候,她比那些要上场的人都还要紧张。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最后一次确认名单,跟在慕青松身后带领队员入场,安裕的球队队员也出现在通一条通道,双方人马还没正式开展就率先进行了一场眼神厮杀,安珩几乎可以听到空气里“滋滋滋”的电流碰撞声了。 就在等待主持人说完废话(估计还要一段时间)入场的时候,安裕的一个队员突然满脸难以置信地惊呼,“安珩?你是安珩?” “刷刷刷”双方的人马视线停止厮杀,集中在安珩身上,安珩额角冒汗,亚力山大啊。 那个人显然脑子里少了一根筋,蹦跶的厉害,“是我啊是我啊,我是安小熙啊,还记得我不?” 安小熙?什么安大熙安小熙,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噤声,进场了。”慕青松忽然开口,在场的人只有他资历最老,连对方的教练都比不上。他一说话,没人敢顶撞,那个叫安小熙的人也乖乖地站回去。 安珩丢眉顺眼地站在慕青松身后,没看到东陵也别有深意的目光。 哨声想起,篮球被高高地抛上去,安裕和卡列斯特的人互不相让,使足了劲头争夺第一颗球。 观众更是群起激昂,紧张地连眼睛也不眨,那万众瞩目的篮球在空气中运行的短短几秒钟,整个体育馆仿佛掉根针都能听见。 安珩也在这样的氛围中,调动了情绪,难得的好胜心涌上来,她无比期待东陵也打一场胜仗。 球在下坠,东陵也与对方一个球员同时跳起来,伸长了手臂,两个人体格相当,弹跳力仿佛也差不多,而东陵也却在跳起来的同时另一只手往身边队友肩膀上一按,延长了在空上停滞的半秒,就是这半秒钟,东陵也抢到了第一颗球。 堵上自身的名誉的战斗,正式拉开帷幕。 安珩在一边看得热血沸腾,浑身战悚起来,她明明是在场外,却仿佛置身于比赛中,随着场上的跌宕起伏的赛况而提心吊胆,一会儿是得分的喜悦,一会儿是失分的懊恼,她比场上比赛的选手还要更担心。 安裕不愧是敢跟卡列斯特学院叫板的著名学府,他们虽然没有卡列斯特学院的优势,但相对的,他们的人更多,各式各样的人才也更齐备,就拿场上的篮球队员来说,卡列斯特学院只有两个候补,实力稍次;安裕学院也是两个候补,可实力堪比正式队员。 这就是人才的差距。这个世界,毕竟普通人要更多。 安珩在这之前做了很多功课,其中就有安裕整个球队的情况,用尽了手段才了解到,对方的球员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精英,安裕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的精力。 两个球队的分数差距并不大,尽管东陵也率先得分,紧接着又进了几个球,打下了很好的基础。然而安裕也不是好惹的,紧紧地咬住比分,差距从来就没有超过十分。 随着比赛的推进,球员渐渐地疲乏,跑起来也没有之前迅速,但仍然坚持,东陵也更是一个人将士气鼓得足足的,赢得满堂喝彩。 只是慕青松一直面无表情,安珩有些担心,“教练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慕青松凝住半晌,才缓缓开口,“也不是不对……”他看了看在候补席上坐着的人,“看看吧。”那些安裕的人,仿佛知道球队的一些人的路数,不想是只知道资料,反而是研究颇深,应该做过针对联系才是。 安珩的心提了起来。东陵也的步伐明显便沉重了,安裕那边至少留出两个人的空来围堵东陵也,如果不是东陵也身型灵活不爱常理出牌,说不定就被制住了。 形势严峻,严重威胁着卡列斯特学院。 终于,一声哨音响起,好不容易挨到上半场结束。中场休息。 五个球员下来,每个人都跟洗了个澡一样,浑身湿透,发丝滴着水。安珩拿水递上去,让人给他们放松肌肉,东陵也几个,直接拧开瓶盖就往头上淋,剩下半瓶一口气直接喝光。 安珩如此殷勤周到,东陵也不由得侧目,似笑非笑地看她,安珩理直气壮的,“看什么看?休息就好好休息,体力过剩跑操场去!” 宋启河笑倒在旁边人身上,身上的汗水全往那人身上抹,“看吧看吧,我就说嫂子最心痛你了,你还不承认!” 几个人磨了几句嘴皮子,再次上场。 这一次,明显比上一场更加激烈。安裕不再以防守为主,而是直接展开进攻,凌厉霸道,一往无前。东陵也好几次被人从手上抢走了球,虽然他又抢了回来,但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熟悉他的安珩心里明白,东陵也可真正动怒了。 最后几分钟,东陵也终于把比分拉开,超过了十分的差距,安裕的教练急得大吼,也没能挽回这个局面。 最后一球,东陵也以一记漂亮的三分球作为技术,完美收尾。 卡列斯特这边一个替补都没有换,相当于是五个人打对方七个人,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不得不说,这其中东陵也起着关键作用。 第三十二章 气性 更新时间:2013-11-22 如此一来,东陵也的人气在卡列斯特学院又上一个台阶。安珩森森地忧伤了,要是出个东陵也的超级狂热粉丝,岂不是要把她恨死? 这么一想,刚才赢了比赛的高兴劲顿时烟消云散。 慕青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调笑道,“叹什么气?放心,东陵也那小混蛋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撬走的。” 安珩大恼,“教练!”胡说什么呢! 收捡了一下东西,安珩准备立场,就在此时,对方忽然冲出来一个球员,直接往安珩面前跑。 安珩睁大了眼? 他这是发什么疯? 结果安珩还没反应过来,东陵也忽然挡在安珩面前,抬腿就是一脚,把那个冲过来的人直接撂翻在地,那么大的个子,四肢大敞摔在地上,只是眨眼的功夫。 东陵也面色森然语气冷凝如冰,仿佛恶魔一样盯住他,“想清楚了再说话,东西可以乱吃,话乱说了,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东陵也话里话外带着威胁,那人即使躺在地上也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安珩这个时候才发现,那个人,正是开赛前那个叫安小熙的自来熟。 众人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安小熙倒在地上,一脸痛苦,而东陵也又说出了那样的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安裕的人同仇敌忾,纷纷指责东陵也的霸道行径。 “什么意思,你怎么打人呢?” “就是,别以为你是贵族了不起,贵族又怎么样?中州大陆的法律可不是哪来玩儿的。” 安小熙被扶起来,露出虚弱的笑容,“大家别误会了,我只是,想和熟人说说话……”尽管长得身高马大,但安小熙身形瘦削,和阴鹜的东陵也一比,明显就是个弱者。 人们都相信自己看到的。瘦弱的安小熙被强势的东陵也欺负,这是在场人的共识。 而安小熙这话说的巧妙,他是来找安珩的,姑且不论他要说什么做什么,他本身是没什么错。而东陵也以来就像人踢出去,错的,当然是东陵也。 东陵也冷笑,他从来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他。自顾自地揽住安珩的肩,手劲之大,安珩挣脱不得。她也没想挣脱,因为东陵也在那一瞬间低语,“不想惹麻烦就老实点!” 安珩不知道东陵也要做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东陵也又名声在外,对她可谓是一往情深,怎么也不会坑她才是。鉴于方才东陵也的及时出手,安珩心道,就让你嚣张这一回! 东陵也道,“你那是看见熟人吗?你是直接往我女人身上扑!你说你至于吗?安裕没有女的还是女的全是恐龙啊?看我女人长的还行眼睛都直了。我警告你,被让我再看见你那熊样儿,见一次我揍一次!” 东陵也每说一次“我女人”,腰上就会被狠狠拧了一把。他微低头,安珩侧着脸,仿佛一脸娇羞。心里嗤一声,女人,装!真会装! 回头又接着放狠话,梗都不带。 东陵也一开口,安裕的人简直就炸开了,原本就敌视高高在上的贵族学院,现在东陵也当着这么人的面儿还这么看不起人,找抽呢!今天这场子不找回来,安裕的脸往哪里放?这已经是不是安小熙个人的问题,这关乎着一个群体的尊严! 一直以来,平民与贵族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平民人数是贵族的几倍乃是十几倍,所占的资源却和贵族少,甚至比不上贵族,这本来就让人难以平衡,近几年,平民当中出现了许多的激进认识,更有又能之辈,极力想扭转这样的局面,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更是到达一个顶峰。 看如今安裕与卡列斯特学院的一个小小的比赛,即可窥知一二。 东陵也如此嚣张,可以说是直接点燃了安裕不平衡的怒火。 “嘴巴吃粪了是不是?球打得好就满嘴喷粪啊?”扶安小熙起来的人立刻反驳,恨死东陵也这样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了,袖子都挽了上去,抬手就揍,“欺负我们安裕没人呢?” 东陵也手一档,顺手一带,那人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东陵也丢开手,“没本事就别学人义气,也不嫌丢人!” 那人气的脸都绿了,奈何在东陵也这里栽了个跟头,傲不起来。 东陵也满不在乎地道,“谁还要来的?一个个上!当然,想一起上的,我们也奉陪,——敢打我女人主意!是吧兄弟们?” “揍回来!”球队的人急吼吼地两拳头,就等着东陵也一声令下冲上去。 安珩满头黑线。 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真的没问题?安珩看向慕青松,结果人家一脸轻松地看消息…… 宋启河更是凉凉道,“把这小子带回去吧,教教他被痴心妄想了。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我们嫂子看不看得上!”说完还对安珩挤眉弄眼,那模样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安珩“……”宋同学,不要以为球赛结束了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我们助教出自什么世家,这家伙不会以为他们安珩输了,助教就会可怜他们心软答应了吧!”另一个球员道,装模作样一脸唏嘘。 又有人附和,“说不定呢!球输了,总要赚点什么回去——平民们不都这样么!真可怜,咱们助教,竟然被当成靶子一样!” …… 一群人尽情奚落,吭吭哧哧笑起来,直笑得安小熙无地自容,恨不得能找个地方钻下去。安裕的人更是脸色铁青,又碍于卡列斯特学院的人率先掌握了舆论导向,一句话也插不上。 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众人七嘴八舌,把一个蓄意挑衅事件硬生生掰扯成两个傻子争风吃醋。 安珩默默地看着一场貌似由她引起的闹剧,心里默念着两个名字,东陵也,安小熙,冷笑一下,最终一齐归为平静。 事情就这么过去。卡列斯特学院成为最后的赢家,笑傲群雄。司徒笑得眼不见眼,带领一众夺冠的选手们的上台,样子嚣张至极,可没人敢站出来。司徒威名远播,不但卡列斯特学院出名了,在各大学院之间,也流传着他的传说。 而在各种体育竞技项目中起了相当大的作用的东陵也,仅仅是排在学生会之众亮相,就连于婧都比他更得学院上层的关注。 难怪东陵也急吼吼地扩张,主意都打到她头上了。 整个颁奖会,东陵也都冷这脸,不过他一贯嚣张,也没让人看出来什么。 收队,慕青松今天兴致特别高,带着一伙人杀进了一家自助餐厅,大马金刀手一挥,“小混蛋们,老子今天高兴,想吃什么尽情吃,再高格的没有,不喜欢的立马给老子滚蛋!” 只是整个球队的人,不知道慕青松出于什么考虑,并没有叫上涟若。而东陵也脸色一直很臭,看不出有没有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宋启河狗腿地,“喜欢喜欢,没有更喜欢了。教练啊,看我们这次拿了第一,您考虑考虑以后高抬贵手,别那么操练我们了,真的,教练,每天我们回去都腰酸腿痛,要再这么下去,恐怕要腰肌劳损了啊!” “是啊是啊!教练您就酌情酌情啊~~~”一群人附和,在这半大的少年中,慕青松的威信极高。 慕青松斜着眼看他们,“腰酸腿痛?” 众人“对啊对啊!” “腰肌劳损?” “嗯啊嗯啊!” “哼!”慕青松不屑地冷哼,“就你们,还想减训?——”虽是不屑,却不像不能商量的样子。 众人面露喜色。 “——做-梦!”慕青松环视一眼众人,慢悠悠地加上最后两个字。顿时哀鸿遍野,一片惨叫。 最后化悲愤为力量,食量大开,所到之处一片狼藉,出门的时候,自助餐店的老板脸都绿了。 东陵也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众望所归地送安珩回去。 临走的时候,慕青松忽然对安珩道,“今天的事别放心上,这几个小混蛋喜欢乱来,不过,以后要小心了。” 安珩愣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东陵也看她这样就不顺眼,对自己要多刻薄有多刻薄,对着别人就跟只小白兔一样,“别人家说什么你就是什么。真以为你是哪儿葱呢!识相点自己回去,别耽误我时间。” 安珩被人关心了,心情很好,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行了别叫唤了。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我还求着你送呢。回去好好陪你的涟若小姐吧,虽然我不稀罕,可谁叫人家稀罕呢。” 安珩拿出电话,一边走一边给司机打,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了回来,回头被人喷口水,“你真傻还是假傻?” 安珩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反复无常又没个长性,但脸上的表情木木的,仿佛没反应过来,“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东陵也一梗,随即理直气壮地,“刚和你说的话你就忘了?是根本没走心对吧?让你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还真就这么做,专门和我对着干是不是?” 安珩白眼一翻,也懒得装了,“你烦不烦呢你?听你的不是,不听也不是,你是专门耍着我玩啊?东陵也我可警告你,你要再这么着,我跟你没完!到时候,你就时时刻刻跟着你那个涟若小姐身上吧。” “杠!专门跟我杠!”东陵也当做没听见安珩后面的话,他早就知道,要是跟安珩较真,气死的肯定是他自己,“少拿涟若来威胁我。我问你,那个叫安小熙的,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安小熙?”安珩脑子迅速地转,一个模糊的影子对上这个名字,她顺了顺气,说了三遍“不和东陵也这混蛋一般见识”,开口时已经心平气和,“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在太阳家园住了一段日子的人,不过他早就被领养了,到底是不是这个安小熙,我也不确定。” “真的?” 安珩道,“我骗你有意思吗?” 东陵也的表情仿佛凝重了一分,安珩仔细一看,他的表情还是那么臭,就听他道,“看你还敢不敢乱认人。知道今天我们为什么打这么辛苦吗?” 安珩道,“教练说你们都被研究透了,他们都猜得出你们的路数了。” “还行,不太傻,还算有救,”东陵也貌似夸奖,实际还是损,“知道我们的训练资料怎么流传出去的吗?” 安珩几乎要翻白眼,好歹忍住了,已经有过一次不雅的行为,再不受控,她自己都会鄙视自己,“你知道?知道你和教练和学校说啊,上面人肯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给她说她又没什么作用,不对,—— 东陵也怒极反笑,他当然看出安珩的不以为然,耐着性子把话说完,“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我倒是知道,今天我要是不把那个安小熙按下了,这把资料流出去的人,肯定是你!” 安珩眼一眨,立刻反应过来,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东陵也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好心。” 第三十三章 贝璐璐 更新时间:2013-11-23 安珩眼一眨,顿时了悟,随即似笑非笑地看了东陵也一眼,“你倒是好心。”如果东陵也什么都不做,这个罪名又被坐实了,安珩不但会被卡列斯特学院开除,还会被校董事局追究责任。 东陵也会这么好心?他可是一直都巴不得她天天倒霉时时倒霉呢。 安珩看着东陵也的眼睛,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不-相-信! “爱信不信!”东陵也脸色一沉,原本就黑得不行的脸色,现下更是黑如锅底。“要不是怕你蠢死了连累我,当我愿意管你?走吧,还愣着干什么,我送你回去。” “那我就先谢谢啊——等一下,我的包落学校了,先回趟学校行不?” “麻烦死了!”嘴里这样说,东陵也却没有拒绝。和安珩一起往学校走。 也许,东陵也还没坏到骨子里。安珩走在东陵也身后,看着他伟岸宽阔的后背,如果不看正面,完全看不出来他还是个没有成年的男生。 安珩忽然想起来,他比自己,只大几个月的样子。 只不过,从安珩到徐家开始,东陵也就与她不对付,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战战兢兢地在徐家生活,莫名其妙就很温柔的徐朗,严厉的老夫人,阴晴不定的徐云歌,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徐冉,在徐家,安珩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东陵也炸毛。 现在想想,那段时间的自己实在是太胆大包天了,也许也是那个时候,东陵甫把她盯上了。 只是初中又发生了东陵也离家出走的事,两个人的关系彻底崩溃,高中涟若一插足,安珩被当成挡箭牌,这个时候别说是感情,恐怕连最基本的交情都没了。安珩虽然不想承认,其实挺遗憾的,一起长大的人,就这么几个,东陵也在安珩的记忆里也不全是不好。 而东陵也……安珩脑子里闪过以上眼睛,一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配合着东陵也愤怒的表情,刚刚升起的那点温情,忽然像被泼了一盆刺骨的冰水,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她怎么还对东陵也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太可怕了! 再次看了看眼前的东陵也,身姿挺拔,模样俊美,可这些表现,就无法遮掩这个人的内心,那仿佛暗黑的深渊一般危险恐怖,一不小心,就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生生的抹去了对东陵也的感激,安珩不得不硬起心肠,依东陵也的行事,是绝不会无的放矢,那么,今天就她就属巧合?或者,今天很可能是为了在大家面前演一出好戏,光明正大地欺名盗世,顺便把自己绑上他的破船——这是东陵也能做的出来,也是洛斐想得出来的。 除此以外,安珩在也想不出别的原因。 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回到学校。此时的校园,一个学生也没有,安谧清静,偶尔又鸟儿叽叽咕咕的叫声,显得十分空旷。 安珩匆匆上了教学楼拿包,下来的时候以为东陵也走了,结果他还等在那里,一脸不耐烦的,“你能不能快点儿?就你事多!走了,看什么看?” 安珩没动,站在微笑,“不用了东陵也,我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待会儿他就来。你有事先回去忙吧。” 东陵也说不出那一瞬间的感觉。 “你觉得很有意思吗安珩?装什么装?我是今天认识你还是从来没有认清你?别跟我来这套!笑什么笑,笑得跟假人一样,你以为你靠这个吃饭?我让你别笑了你听不见是不是?” 他不明白了,安珩刚才不还是好好的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表情,东陵也以前也见过,那是安珩的官方表情,用来应付那些她讨厌却不得不应付的人,比如说他的亲爹。每次看到东陵甫,安珩都是一幅滴水不漏的表情,仿佛没看到东陵甫对她的敌意,可实际上,她已经满身戒备。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安珩竟然也会用这面具一样的表情来应付他! 当真是应付。 他伸手去拉,安珩却即使后退两步,离开他的手臂所及范围,表情八风不动,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一分,“东陵,我想我很抱歉,以前与你争锋相对,你放心,今后我再不会这样。时间不早了,我们也都该回去了,涟若等你恐怕等急了吧?” 她率先离场,东陵也很出的手还在空气里,僵着。 安珩的骨架很纤细,而东陵也从来没不觉得,安珩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女生,但是今天,此时此刻,他看到安珩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一股心酸的情绪涌上心里。 安珩走了好一会儿,东陵也才加紧脚步跟上。原本他不想跟着安珩一起,但现在,他却生出一种不论如何也不能放任安珩离开的冲动,这股冲动无法抑制,迫使他不得不跟上安珩,却又不想在安珩面前示弱,只好隔着一段距离。 事实证明,安珩根本没有叫她所谓的司机。东陵也知道,她被徐家的老夫人管得很严,尽管老夫人没有明确要求她不能去哪儿去哪儿,她也不会主动出去,她一直都迎合着徐家老夫人的喜好,安静,低调,知恩图报,就连她最放不下的太阳家园,也只是每个星期一次服务活动,却从来不会提出额外的要求。 东陵也一度相当看不起安珩的生活方式,觉得她不过是在谄媚讨好,对徐家的老夫人,对徐云歌,甚至对徐冉,她一直在努力地隐藏自己的本性,扮演着一个合格的徐家养女。 但是现在,东陵也看着安珩单薄的背影,他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安珩好像在漫无目的地走,学校周围有许多精致的小店,安珩一家一家地逛过去,没看她买什么,但脸上带着笑,很满足的样子。 东陵也酸水又犯了,暗地里嘀咕,这死丫头简直不知道好歹,故意的吧,他一不在,她就跟除了监狱一样,至于么? 安珩不知道东陵也跟着她,更不知道东陵也还跟个小孩似的想些不着调的事。 她只是很享受这短暂的时光。 这个时候,只是看着那些精致的小玩意儿都会觉得很满足。 就在安珩流连这些店的时候,一个女生期期艾艾地走了过来,在安珩身边转了半天。安珩以为自己挡着她了,便走向另一个货架,哪知那个女生也跟了过来。几次如此之后,安珩确定了,这女生是跟着她转的。 安珩心情不错,便在女生跟上来之后,忽然回头,笑着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一直跟着我。” 尽管安珩笑得随和,但她忽然转过头,女生被吓了好大一跳,结结巴巴地,眼泪都要吓出来了,“没没没,没事!”一溜烟儿,跑了。 安珩摇摇头,觉得这个女生有点眼熟,仔细一想,发现是那个在教学楼顶层闹自杀的那位。 想起来她就更不解了,跟着她做什么?不该去跟着东陵也么! 安珩转眼就抛之脑后,不曾想,又进了几家店,贝璐璐缩头缩脑地跟在她后面,这回不敢明目张胆了,可躲在柜台后面,露出个脑袋,一时惊一时喜的,安珩看了她好几眼她都不知道。 算了,安珩打算回家了。本来打算好好放松一下,结果遇上这么一个糟心的人,她还真是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呢。 结果没走几步,贝璐璐一脸悲壮的表情,又是纠结又是慷慨地过来了,站在安珩面前,一见面九十度鞠躬,中气十足地,“学姐!” 安珩被她激得一退,缓过神来勉强道,“你有什么事可以说,不用这样客气。” 贝璐璐结结巴巴地,“我我我来是是感谢学姐救我。我我我知道自己蠢又长得不漂亮,学姐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学姐抢东陵学长的。” 安珩心里蓦地一软。 这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脸上的笑没那么勉强了,安珩扶起她,“没事,举手之劳。而且,你该感谢的应该是东陵才对,他才是真正救你的人。” 贝璐璐对手指,“……我不敢。来见学姐的时候,我都准备了好久。” “躲在柜台后面准备?” 贝璐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怕,我怕……” “我长得很可怕?” “不不不,不是,学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贝璐璐“我”了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珩忍不住笑了,“逗你的。看你急成那样,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了。命是自己的,别人怎么说怎么做都行,别再这么对你自己,多想想你爸爸妈妈。” 贝璐璐像条被抛弃的小狗,“……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知道。我也没有。但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活得好好的,他们泉下有知,也会十分欣慰。” 贝璐璐眼圈红红的,已经好久没有人这样耐性地和她说话,这样耐心地开导她,“安珩学姐……”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也早点回去吧。别再把不相干的人放在心上,不然受伤的,还是你自己。”安珩没提贝璐璐的家庭,这样的女生,心很软,人更软,说了只会让她更难过,她是没什么勇气去反抗这一切的。 安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但她就是这样觉得。 回到徐家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老夫人还在主厅看书,她穿着纯白的职业套装,花着淡淡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凌厉。 大约是去了徐氏家族的会议。 老夫人对安珩招招手,安珩麻溜过去坐下,老夫人慈爱的道,“今天的比赛如何?忙了好长的一段日子,总该有收获才是。” 安珩点头,“恩,篮球队今天赢了,而且卡列斯特学院在一众学院里出尽风头,您不知道,我们那个学生会长司徒,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老夫人道,“会长是司徒家的?” “奶奶您认识?” “见过,长得不错,能力也还好,只是有点特殊的癖好。”老夫人年纪大了,说得委婉,安珩心道,岂止“有点特殊癖好”,分明就是个变态。 老夫人道,“安珩啊,你已经快十七了,在你这个年纪,女孩子都该出门参加宴会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云歌两个人,今后会不会——?” 老夫人话未尽,但意思已经很明白,安珩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茫然而又不知所措,她把头埋在老夫人怀里,“……奶奶,我也不知道……” 既不是拒绝,也不是答应。 但老夫人却已经很明白,安珩的心,不,不是说安珩心里没有徐云歌,而是安珩在顾虑着什么,始终不肯踏出那一步。 这个孩子八岁就到了徐家,那个时候徐云歌就把她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应衣食用具,就连老夫人都插不了手,那个又倔强又固执的孩子,会这么放过安珩? 老夫人现在有点担心了,当初把安珩领回家,到底,是好是坏? 无从所知。 “……安珩啊,明天我要回一趟娘家,本来打算带你也一起过去,见见人,现在,哎!——不说这些了,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好勉强你,好好地上学吧。云歌那里,慢慢来吧,总有一天,他会接受的。” 安珩知道,老夫人这是对她失望至极。当初老夫人打算回娘家的时候带着她,是为了给安珩拓宽人脉关系网,现在安珩拒绝了这个,老夫人就真的只当她是徐家的养女,将来若是徐云歌想通了,徐家出一幅嫁妆,把她送出去便是;若是徐云歌没想通…… 安珩觉得自己有点想太多了,未来的事谁知道。当初不是计划得好好地,在老夫人回娘家的时候走掉,现在呢?安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她孤军奋战,已经开始妥协了。 回到自己的小书房,安珩打开里联络器,徐云歌的脸出现在上面,安珩已经知道徐云歌受了伤,因而那边的事即使解决了,他也还要呆上一段时间。 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徐云歌见安珩面露疲态,便让安珩去休息了。 安珩到现在都不知道,徐云歌和李郁接触并且如今站在同一战线。而这个令他们达成协议一致的原因,还要从可儿说起。 当时徐云歌和徐磊接触的时候,发现徐磊不像是个赌徒,换言之,徐磊当时掌握着徐家最大的军工厂,又为何要背着徐云歌偷偷往利维亚大陆输送武器呢?虽然输送的对象是李郁,但这太不符合徐磊保守的个性。 然后是可儿,这个女孩从到徐云歌身边起,就一直是个十分出色的下属,一直表现得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而现在仅仅是因为徐云歌将她调走,她就心生报复,甚至还在徐云歌眼皮子底下跟徐磊勾结在一起。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dy几乎都以为可儿被人掉包了。但尸检结果出来之后,证明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可儿。 徐云歌和李郁两个人抽丝剥茧,终于在徐磊的情人家里找到蛛丝马迹。两个人由此推论出一个结果,便是有人在背后,有意识地逐渐蚕食徐家的力量。徐磊,就成了这个突破口。 李郁得知这个结果之后,狠狠地差了一遍他的手下,竟然真的找出两个心怀叵测的人。这样的结果无法让两人安心,为此,徐云歌留在骊山市进一步调查,李郁先回李家看李家的产业是否也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同一时间,东陵也和洛斐在一处夜总会见了面。 这个地方是东陵也的那群狐朋狗友的据点,明面上跟东陵也没有半毛钱关系,只有零星几个人知道,这里是东陵也一手摆弄起来的,那个时候,东陵也还没有十五岁。 东陵也一脸烦躁地瘫在沙发上,头发乱了衣服皱了,他也不介意。 洛斐不着痕迹地理他远一点,他现在对这个什么都不讲究的人很嫌弃。 东陵也怒了,一个苹果砸过去,“你躲什么躲?躲什么躲啊?一个两个都躲着老子,老子是瘟疫啊?” 洛斐扶额,“你能不能不说脏话?贵族礼仪课你都上到哪里去了?难道真要我说,不愧是黑道的暴发户出生?” 东陵也嗤一声,“黑道招你惹你了?洛斐,你贵公子你也别想让所有人都跟你一个德行!” “是吗?一个两个都躲着你,除了我,还有谁?让我猜猜。涟若?不,她最近缠你还来不及,不太可能。那就是安珩了,她对你从来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你自己没发现,怎么,今天突然开窍了?” 洛斐的话无疑刺中了东陵也的心窝子,可他脸皮极厚,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是只认识这两个女人还是一直都围着两个女人转?洛斐,你脑子的配件是不是该更换换?” “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掩饰你心虚么?东陵,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穿着裤衩,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何必浪费口水。” “说吧说吧!要说什么赶紧说,老子烦着呢!” 洛斐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没什么要说的。过几天我生日,记得把徐冉给我引开,我对她没兴趣。” “这事怎么找我?我可不想被那个大小姐喷口水,太恶心了。” “你可以让别人做。” “谁?谁愿意舍身为你趟这摊浑水?” 洛斐起身,抚平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子,“这就要看你了。回头见。”说完施施然走了,一派贵公子的风度。 “草!” 第三十四章 会长大人 更新时间:2013-11-24 篮球赛之后,安珩闲了下来,成绩也悠哉悠哉地补上去,她便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这个时候,她回太阳家园的时间也变多了。 老夫人回娘家之后,徐女士要照顾老夫人,也去了,安珩处于无人管束的状态,自由得很。徐朗会看看安珩,或者叫安珩一起到那边吃饭什么的,安珩又时候答应有时候不答应,徐冉反正是是看安珩怎么都不顺眼,倒也不在这点小事上纠缠。 东陵也天天不见人影,更没时间找她的茬,同样的涟若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安珩还没再见过她。 徐云歌说他最近几天就要回来一次,会给安珩带个小礼物,让她准备准备,他要考安珩的枪法体术。 安珩很想说她早就没碰这些了,但没那个胆子,嗯嗯啊啊地应了,心想回头一定找个机会捡起来。安珩想什么脸上都写着,徐云歌当然心知肚明,却坏心眼地就是不松口。 时间走到四月,天气回暖,很多女生干脆放弃厚重的春装,换上夏季校服,一个个穿着裙子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在校园里很是一道风景。 费清清早就换上衬衫短裙,随便穿了一双堆堆袜,黑皮鞋,每天冷的直哆嗦,就是不肯加一件衣服。 按她的话来说,“穿了外套就浪费我天生丽质的好身材。打死也不。” 安珩和潘林霜只好劝着,说,“要不你在教室的时候,先穿着,出去了脱了就是,也不耽误你见人。” 费清清傲娇的很,“我衣服都拿回家了。” 潘林霜当然不肯放过她,“我哪儿还有,你穿着就是。”一锤定音,见潘林霜一脸严肃,费清清对安珩做个鬼脸,也不敢再折腾了。 就是如此,过了几天忽然温度下降,费清清就病倒了。 一开始只是流鼻涕,后来上着课,不知怎么的,她就软在桌子上。安珩和潘林霜赶紧把人架起来送校医务室。 舒离医生正给别的女生量体温,看到安珩和潘林霜扶着半死不活的费清清进来,随便一指,“放哪儿吧,我这里也没床位了,将就着吧。” 这一大片的,都是这几天脱衣服脱得太快病倒的人,啧啧,实在是颇为壮观,看看那些打着哆嗦流着鼻涕的可爱女生们,现在完全看不出几天前他们顶着寒风傲立的风度,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安珩和潘林霜眼神交流,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怜悯和笑意。 一群人闹闹哄哄正烦着呢,也就是舒离医生有耐性,挨个挨个地看。刚消停没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脸色苍白浑身湿透了,男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好像从水里滚了一圈才来。 这天气,才刚刚回暖,水里还跟冬天一样,冰冷刺骨,这够可怜的。 可惜这一点也不能引起舒离的怜悯,他随眼一看,漫不经心地,“先把衣服换了吧,待着吧。” 安珩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式不久前还春风得意的司徒会长大人,还有文娱部长于婧。这两人……费清清眼里精光闪烁,不是有什么吧? 真是够有缘的,看个病也能挤一块儿。这个时候,她完全不知道,她和那个狐狸会长,更有缘的还在后头。 轮到费清清的时候,舒离只拿了点药,就把人赶跑了,不肯让人留下,尽管费清清又是晕头又是呕吐的,折腾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 按舒离的话来说,“她只是低烧,吃点药发一身汗就行,没必要留在这儿占位置。”安珩和潘林霜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费清清还捧着脸发花痴。 最好被两人联手给拖走了。 费清清没能留下,心情不好得很,请了假就回家了。本来三个人说要一起逛街的,费清清一走,潘林霜也临时有事,只剩下安珩一个人,安珩只好一个人去走走。老夫人不在,她如今自由得很,在门禁前一秒回家都可以,只要不被逮到。 安珩刚走到学校大门,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那人看到安珩过来,露出一个狐狸似的的笑容,“安珩同学,留步。” “会长大人有何指教?” 司徒笑得欢,眼睛狭长鼻梁挺直,更像只狐狸了,安珩不由得戒备起来,这位会长大人,可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再说她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家伙看上眼,啧啧,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什么指教不指教的,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安珩同学,其实我是有事,想要请教。” 安珩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假笑,“这个,会长啊,我觉得我才疏学浅,当不起‘请教’二字,不如,您找别人问问看?” 司徒出名了的就是算计,安珩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入了他的眼,总之,这样的人,能不沾最好不沾,安珩本能地,就觉得这人实在没什么好事找她。 司徒如今高二,确实卡列斯特学院当之无愧的领袖,从另一方面说,他本人除了出色的运筹能力外,脸皮也是厚的够呛,安珩的拒绝对他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他要放在心上,会长早换人当了。 “不必这么客气,我也是知道这个问题你肯定知道才来问你的。安珩啊,既然你进了我们学生会,我也就把你当自己人看了,不用那么防备我,我又不会吃人,看你吓的。”司徒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放过你的架势。 这么纠缠下去,今天别想出这个校门了。司徒速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被他缠过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安珩无奈,她是个小女子,妥协也是正常,嗯,太正常了简直! “那,会长大人请说。” 司徒收起了笑脸,忽然变得严肃,“我想知道,你对出轨行为怎么看?” “啊?”安珩等了半天,结果司徒来了神展开,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涅?安珩不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纠结了半天,只好试探性地,道,“呃,这个,我觉得,这要看情况的对吧会长大人。比如说,会长大人出轨了,站在于婧同学的立场上,肯定会不死不罢休,要是站在我们的立场上吧,我看也没什么,毕竟会长大人这么能干,有几个爱慕者,也没什么对吧?” 这算是恭维了吧? 恭维个屁!司徒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谁说徐家的养女软善又好糊弄的?等回去非撕了他的最不可!这就是只顶着小白兔皮的妖精,看着挺纯良的,实际上,滑不溜秋,可恨得很。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容易挑动么? 司徒心里骂娘,脸上却面不改色地道,“安珩同学你说这话就错了。第一,我和于婧可什么关系也没有,请不要随便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第二,虽然是就事论事,但我觉得,这件事作为当事人,你应该,更加深有感触才是。” 安珩故作惊慌地道,“什么?会长和于婧同学不是一对?oh!mygod。会长,您这样可不行,今天我们明明看到你和于婧同学连鸳鸯浴都洗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心里想,还是装傻打底好了。反正司徒总不能要着她的肩膀恶狠狠地威胁,别跟我装傻! 司徒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比东陵也可好太多。 这是转移重点嘛?这是明显的转移重点! 丫的,谁再跟他说安珩是个被连若耍得团团转的啥子他就跟谁急!装傻装到这个份上,简直就是信手拈来,毫无违和感。 原本他也是听信传言,以为这个丫头被徐家养得沉默寡言胆小怕事,却偏偏对东陵也用情至深,刚好,东陵也那小子最近风头太盛,不给他压一压简直要翻天了。安珩刚好是个不错的棋子。 哪知道,这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两个人在这里说了半天废话,跟主题一点也没沾上,司徒简直像一口水喷死那个乱传流言的家伙。 司徒咬着牙,他就不信了,空穴不来风,东陵也做了那么多,这个才十七岁的丫头会不动心?恐怕不是不动心,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报复回去吧。 “安珩同学,我不得不打算一下你丰富的联想。你是我们学生会的一员,这一次,在篮球赛上多有贡献,连严苛的慕青松教练都对你赞不绝口。而我,作为你上司的上司,我深感到不安,因为现在我即将告诉你一件不幸的事,——以私人的身份。” 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毅力惊人,典型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个家伙。难怪能够踩着众人成为最后的赢家,并且在那个位置一坐就是两年,安珩总算知道,这个人为何会比人气居高不下的东陵也更胜一筹了,东陵也那个暴脾气,活该啊真是。 安珩的心思千回百转,面上没有泄露一丝一毫,“请讲。” 第三十五章 利用 更新时间:2013-11-24 安珩的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没有泄露一丝一毫,“请讲。” 司徒沉重地看着安珩,“安珩同学,请了之后请千万别伤心,你的男友东陵也同学脚踏两只船,并且还明确地表示,他并不喜欢你。而且,他是在利用你作为他心爱之人的挡箭牌,希望你在学院的成人礼上,也就是在这个暑假将要举行的孤岛生存考验中,希望你能分散他心爱之人的风险,……” 他的话还没说完,安珩的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下来,而安珩仿佛还不知道一样,“你还没说完呢,还有什么,尽管说出来。”一副已经被伤害到肝肠寸断,自己却毫无所觉的样子。 越是这样平静的落泪,就越是让人觉得怜惜,安珩这样的女生,便是她表里不一,如今看来,对东陵也的感情却不向假的。 就连司徒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忍心了。当然,那样软弱的感情在司徒心里只是一瞬,他可没那多的同情心。 气氛变得凝重,“这一次的野外生存,选在一个从未被人涉足的孤岛,那里从未被探索开发,不知名的生物,未知的风险,没有经历过谁都不能难以意料。 “原本并不是选在那里,但这一次的学校赛季,让校董们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你也知道,卡列斯特学院是贵族子弟聚集的地方,校董们看到了平民的潜力,认为我们如今若不能向前行,便只能够像别的贵族学院一样接受外来的平民,但对卡列斯特学院而言,这里就连只苍蝇,也是苍蝇中的贵族。 “若真的走到那一步,届时,贵族的荣光将荡然无存。学院也不再是代表贵族最高的教育体系。所以,学院选定了哪里。而我不知道东陵也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竟然提前知道了这个,他和那名女生在我的办公室里说话,被我放下的监听器听得正着。” 司徒看一眼安珩,发现安珩依然陷入沉思,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眼圈通红,眼神却坚定不移,那故作坚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里不好受——当然,这只针对一般人,司徒会长大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衡量的。 相反的,他甚至有点兴奋,血液里不安分地因子跃跃欲试,他很想看看,若是安珩能反弹的话,她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铺垫够了,他开始进入正题,“这样的事,本来应该直接报告董事会——校董们需要的是考察大家临时应变、合作这样方面的能力,东陵也同学这样一来,无疑是违反了校董们的规定,但在我看来,作为当事人的安珩同学,应该更有发言权才是。我想知道,安珩同学你,会做何打算?” 事实上,这件事并不是司徒杜撰来玩儿的。虽然,找安珩的起因,是因为大家一起玩闹,司徒不幸输了,只好自己跑一趟来策反安珩。他是打算下下东陵也的风头,但找上安珩,完全是个意外,毕竟东陵也在外对安珩一往情深的模样实在太深入人心,安珩就是不喜欢东陵也,也不会这么对一个用情至深的人吧? 哪知东陵也嚣张惯了,竟然拿跑到他的专用会议室幽会情人。他们无聊死了才想了个这样的法子,去收拾收拾东陵也。 安珩惨然一笑,仿佛吸一口气都是苦的,“还能怎么打算?如果这是他的选择,我没什么可说的。只要他不来主动招惹我,我便什么也不会做。” 说完,肩膀一垮,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再也无法承受生命之重。与之前光彩照人相比,现在的安珩可以说是,完全沦为感情的失败者。 没有斗志。没有希望。就像是整个人生都失去了光芒。 司徒傻眼了。 他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个姑娘明明有着那样坚强明亮的目光,还有装傻充愣高超技能,没想到骨子里,竟然是这个一个软蛋!白浪费他时间了。 司徒叹息,“那我就直接上报校董事会了。” 安珩忽然抬起头,眼里满是恳求,“可不可以,会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我会好好防范,但这件事,可不可以就让它这么过去,没有人受到,不是更好吗?” 司徒确信这个叫安珩的人,是个极品软蛋了,怪不得被东陵也欺负的得死死的。 他皱着眉,“这恐怕不行,学校的规定如此,我来找你,已经是违反了第一时间上报高层的规定了。安珩同学,我知道你心善,但这样的事,关乎整个成人礼赛事的公平公正,东陵也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威胁到同学的生命安危,你可知道?若是他算计的人不是你,还会是别人,这样的行为,绝对不能姑息。” 安珩却坚持,“不行。不能这样做。”东陵也才帮了她一回,既然要断得干干净净,那么也要把这人情还给他才是,而且,司徒一个学生会会长,手上的权利常人难以想象,而这样的人,竟然会纡尊降贵地来找她,司徒和东陵也从一进入学校就是对头,肯定不会这么好心想要放过他。 这样一来,只有一个解释,“会长大人其实是没有任何证据的对吧?你可能是听到了,但是没有录音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了。” 安珩越来越笃定,甚至发出威胁,“堂堂卡列斯特学院学生会会长竟然也有听壁角的习惯,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吗?” 司徒“……”他该表扬安珩的强大的分析能力嘛?丫的,这丫头真不是扮猪吃老虎的吧绝对吧! 他还刚说此人是个软蛋转眼就把心眼用到他身上了。 司徒又是不爽又是纠结,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在东陵也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呢?真是没天理。 还真被安珩说对了。他的确也没有什么证据,不然他那一伙人直接就将材料交上去了,哪里还需要无聊到打赌让安珩倒戈呢? 可在安珩面前,他还是要绷住,“你这是在威胁我?” 安珩道,“不,会长,我只是在和你商量。” 司徒面色冷凝,忽而一笑,一步步地走向安珩,“好。真不错,东陵也是个瞎子,竟然拿看不到你这样一块闪闪发光的明珠,眼珠子已经被那个赝品给糊了,怪不得!好,你既然要放他一马,我没意见。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最好一句话,几乎是贴在了安珩的耳朵边,热气冲上来,安珩的耳朵染上了粉红粉红的颜色,精致诱人。 安珩退后一步,也笑道,眼圈还是红的,但目光却笃定却又有些自嘲,“这就不必了。若真的如此,我怕于婧同学会将我视为头等大敌,好不容易从东陵也那里保住小命,若是因此再被于婧同学记恨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您说是吧?” 司徒“……”他真想安珩就是个真正的软蛋!至少不这么闹心! 司徒看着安珩倔强的背影离开,忽而一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洁白的牙齿闪着寒光,“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呢!安珩。” “喂,是我,司徒。我输了,是,看错了人。不过,——这是个不错的孩子……哈哈,跟你一样有趣……”司徒收起电话,目光微沉,天边的云霞被染成了各种层次的暖色调,看不出有哪两个地方完全一样,而且,时时刻刻都在变化着。 这样才对嘛。到底没有完全表里如一的人,当然,更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贝璐璐身形蹒跚,一路跌跌撞撞,不断地向后看,那并不高大的身影仿佛最巍峨的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逃,能逃多远,是多远。 但那个追在她身后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像是在逗弄小猫一样,看着她跌跌撞撞,只觉得有趣极了,欣赏一个人的恐惧,想是最精彩的电影,酣畅淋漓的痛快。 终于在贝璐璐拐进一条死胡同的时候,她被追上了。 贝璐璐买带恐惧,哆哆嗦嗦地往后退,“表哥……” 被贝璐璐称之为表哥的人,长得并不高大,甚至偏瘦,头发齐耳,面孔清秀,却张了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看起来让人极不舒服。 “还知道我是你表哥啊——还跑吗?” 贝璐璐背抵着墙,浑身哆嗦,疯了似的的摇头,“不,不敢了。” “这么怕我?不是挺能耐吗?背着我喜欢上别的人,还敢当众表白,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别让我知道你心里装的是谁,我会亲手杀了他。”贝璐璐的表哥声音很温柔,面部表情很柔和,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藏着刀的棉花,看似柔软,却能将人杀得浑身是血。 “怎么不说话?要不要我给你报仇,你那个出卖你的朋友,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帮你,解决了吧?” “不要!表哥不要,不要——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表哥,我知道错了……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别伤害别人……”贝璐璐害怕得浑身都抖了起来,特别是明知道表哥不肯放过她的时候,她已经害怕到极点,但是,这只是她的错,余午,余午毕竟是她的朋友,他也有他的苦衷。 表哥,也就是贝璐璐的舅舅的儿子——路明,脸色忽然一沉,死胡同里光线暗淡,几乎有种阴森的恐怖之感出现在路明身上,“敢出卖你的人,都得死!”贝璐璐被他阴森额语气吓得一缩,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惊恐,路明怜惜地给她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放柔了声音,“乖~~~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不要怕我,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贝璐璐的愈发的痛哭流涕,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女生你也欺负,是不是男人啊?” 路明正待要和贝璐璐说什么,却被一道清脆的女声打断,那个女生站在胡同的入口,逆着光,光晕在她周围晕成一道光圈,看在贝璐璐眼睛里,仿佛天使降临。 路明眯起眼,“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女生一边走进来一边说,在路明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出纤细白皙的手,对贝璐璐道,“要跟我走吗?” 贝璐璐仿佛被这温柔的声音蛊惑了,不同于路明故作温柔却总是带着阴沉的音色,这是真正的温柔,仿佛最温暖的抚慰,让贝璐璐一下子像是被洗涤了心灵一样,那些负面的情绪童童消失了,仿佛有她在身边,就是路明,也不再可怕。 可幻想的终究是虚幻,陆明粗暴地拍下贝璐璐深处的手,将人拽住,“不管你是谁,有多远滚多远,这不是你能管的闲事,趁我现在还没发货,滚!” 贝璐璐呆住片刻,那即将触摸到的温暖,被硬生生地阶段,这让她有种恍然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连这个人的出现,都不像是真的,“安珩,学姐……” “看来是认出我来了,这位,没看到她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对个未成年女孩子施暴。我刚才已经报了警,很快,你就会看到效果了。” 路明冷眼看着安珩,忽然伸手一扬,就要往安珩脸上扇,对于不是贝璐璐的女生,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更何况,是专门破坏他好事的女人。 死不足惜。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纤细的女生,不但躲开了他的巴掌,还顺势抬腿一踢,踢中了他腹部往下一点的位置,即使没有踢中,也足够路明出一身冷汗,同时,腹部的遭到重击,痛得他想满地打滚。 第三十六章 我们要靠自己 更新时间:2013-11-25 安珩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此时很可能会惹上一个不可预测的麻烦。今天倒霉地遇上司徒,很是花了点心思纠缠,也不知道有没有骗过去……心里一团乱麻,思绪混乱。 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倒霉的贝璐璐同学被人欺负的样子。那个人明显不是什么厉害得人,可却得寸进尺地,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这叫什么? 安珩想到了自己,东陵也也好,司徒也好,都是看着她软弱可欺,一次次地利用而毫不手软。凭什么这些人?凭什么? 安珩心里突然一股怒气升腾,安珩并不像自己变得面目全非,更不想将来的某一天回首,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然而这些人一步步,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开始算计,不得不开始用那些连她自己都看不起的手段来保护自己。 她是这样也就算了,而贝璐璐呢?她不过是运气不好,父母离世而已,怎么就有那么多人不放过她呢?每次安珩看到她,就会想起那天她腼腆地道歉的样子,这样善良的人,——被人欺辱,被人排斥,被人恶意诽谤……被逼到无路可退甚至想要轻生! 为什么容不下她呢? 明明是个那么懂得感恩的人,一点点好意都会让她感激涕零。安珩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环境养出这样的女生,但安珩此时看到了,徒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完全与平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相违背。 脑子发热过后,安珩冷静了下来,她不后悔冲上来挡在贝璐璐面前,但她们需要全身而退,“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面前的人是个男人,她趁其不备才得手,下一回,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女孩子很容易吃亏,没必要这么耗着。 贝璐璐一愣一愣地,照例被表哥恐吓,忽然从天而降的安珩,她一时间,难以相信自己会有如此好运。脸庞还带着泪水,表情却是呆滞茫然,不知所措。 直到安珩冲着她大喊,她忽然想到,也需,这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可以脱离命运轨迹的机会。 那些忍气吞声欺辱的日子,那样惶恐不安终日子,那些朝不保夕,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担心受怕害怕自己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日子——她想要,亲手结束。 贝璐璐跨出了第一步。 “不要,璐璐,不要走!不要!” 路明声嘶力竭地阻止,忍着痛想要拦住她,而贝璐璐恍若未觉,她伸出手,握住安珩的手,两个人在那一瞬间撒开了步子向前冲,一直冲一直冲,不要命得冲,不管不顾。一开始是安珩拉着她,后来,变成了她死死攥着安珩的手不肯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越远越好,永远地离开! 表哥,余午,东陵也,统统都不存在了。她亲手将所有的羁绊都斩断。 “回来,给我回来!——”直到好久好久之后,贝璐璐耳里仿佛还有陆明诅咒一般的呼唤声,但实际上,她们已经离那个死胡同,不知道有多远。 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气喘吁吁,终于累得再也跑不动,完全没有形象地靠在墙上喘着粗气,汗水流了一脸。贝璐璐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眼泪不停地流不停地往下流,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哭得一抽一抽,让人见了就心疼。 而安珩看得不爽极了,她早就想停下来,可这姑娘一直拽着她,不知道跑了多远,没好气地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就算要哭,给也给哭得好看点,想想你的礼仪课老师怎么教的?女孩子不是不可以哭,但是要哭的好看,这泪水,才没有白流。” 贝璐璐哽咽着,点头,“嗯,我,隔!我一定,隔……” 安珩不忍直视,“算了,你还是哭完了再说话。” 一看到周围的环境,安珩不由一怔,这里,不是她和安然最喜欢的公寓附近吗? 哂笑一声,不知道自己为何到了这个地方来。这个地方,是启鸾市一个偏高档小区,曾经她和安然的秘密基地之一,就在这里。 安珩还记得,那年她十五岁,她刚从股市捞了一笔钱,不知道该做什么,安然就道,应该有个地方,可以作为他们真正的地盘。 不同于贫民区那里的据点,也像关过东陵也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她和安然真正花了心思布置的,她怎么就下意识地往这里跑了?看了看贝璐璐,这丫头哭得稀里哗啦,泪涕横流,和安然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难道在潜意识里,她是觉得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吗? 安珩被自己的想法气到了。她是独孤太久还是怎么的,这个么软弱的小丫头,她竟然会觉得可靠! 嫌弃地递上手帕,语气恶劣,“喂,别哭了!” “额?隔!”贝璐璐一呆,刚才学姐不还是让她先哭个够么?慢了半拍的贝璐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别哭了别哭了,还哭什么啊?有没有想过,你以后怎么办呐?” 看贝璐璐一脸茫然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比她还头脑发热,现在跑是跑了,可完全没有想过将来如何把。安珩心里大呼倒霉,她是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啊!可以退货吗? 安珩只好道,“那你还想回去吗?” 贝璐璐忽然一顿,浑身不停地颤抖,连牙齿都抖了起来,她还能回去吗?第一次从表哥面前跑开,依照表哥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她吧。更何况,还有舅妈,她害得表哥受伤……一想到那个贪婪的妇人,贝璐璐就止不住害怕,舅妈,舅妈一定会打死她的…… “不,我不回去,……”不敢回去,贝璐璐急切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连哭顾不上,“学姐,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可是可以帮我吗?不用太久,只要等我舅舅回来,他回来,我就没事了。” 这是贝璐璐坚持了这么久唯一的信念。舅舅啊,对她最好的舅舅。 安珩皱着眉,“你确定?听着贝璐璐,我也曾听说过你的情况,你的舅妈想要你的遗产,难道你以为只是她一个人想要吗?” “学姐,我相信舅舅,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不是,他只是,只是不知道,对,他不知道!——”贝璐璐陷入回忆,“舅舅,舅舅其实对我和很好。他至死不知道舅妈的为人。” 他不知道你不会说啊傻姑娘? 但很显然,贝璐璐就是不知道怎么告状的人,被欺负了,还傻傻以为关心她的会自己看到。说起舅舅,贝璐璐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自从父母去世后,舅舅不顾舅妈的发对,把我接回家,他待我很好,从来不会偏心表哥,也正是因为这样,舅妈才处处看我顺眼,在她知道父母留下遗产之后,也曾经对我好过一段时间,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安珩就直接打断,“贝璐璐,我没什么心情听你的悲情却温馨的故事,我只和你说一句,你那个舅舅真的可靠,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吗?你仔细想想吧。” 不用贝璐璐说下去,安珩就能猜出个大概,这是个悲情又平常的故事,也许舅舅知道,也许舅舅不知道,但现实却是**而残忍的,被舅妈虐待,被表哥觊觎,欺辱到这个地步,舅舅还是没有站出来。 事实,真是脆弱得让人不忍直视。 贝璐璐张嘴欲言,安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听我说完,看你今天这样的情况,应该不会傻得回去受虐吧?你那个表哥,可不是什么好人,这点,你该比我更清楚。既然这样,那么你就该有觉悟,要么,不管再忍受委屈都要受着,你就回去;要么,死都不回去。想清楚了再说,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也是最后一次。” 安珩不知道,自己说着话的时候有多狠绝,以至于贝璐璐光是看她说话的样子,都被惊呆了,她僵着表情,还维持张着嘴的样子,没什么反应。 安珩的世界,离她,真的好远。可是,这样的安珩,让她又羡慕又心酸。 “学、学姐,我现在不想回去,可是,我,我未来……” “哼!未来最好也做好不回去的准备。我问你,你是准备回去给你那个舅母当小肥羊宰,还是你希望被你那个表哥当成禁腐?”事实就是如此残酷,安珩一点也不留情地打破贝璐璐最后的幻想。 贝璐璐脸色一白,刚哭过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纯真无害,楚楚可怜,“我、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拿不准主意,对她来说,如何避免当下不被同学排挤,不被舅妈挑刺,不被表哥围堵,就已经花了她很大的精力,未来,距离她很遥远。 安珩扶额,“你究竟是怎么哪里来的勇气向东陵也表白的?又是哪来的勇气自杀?真是该死,更蠢的是,我竟然跟着你一起胡来。”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安珩要丢开手,也太不符合她的个性了。这件事,安珩几乎是亲手断了贝璐璐的退路,如果就这么撒手,以这姑娘的呆样,不知道要被害成什么样。安珩却是很不忍心。 “既然我救了你,也没理由就这么丢下你。我给你一个建议,仅仅是建议,如果觉得不妥,你可以当做没听到。” “学姐……”贝璐璐显然还在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没有走出来,“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一旦被人这样对待,再去面对那恐怖丑陋的现实,这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 怎么可能撒手不管?真是欠了你的。安珩情绪有点低落,她觉得这会真是摊上大麻烦了。 “我在这儿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下来,现在没人。我的意思呢,你可以在外面住着,直到你成年,然后接管你父母的遗产,这样不但可以让你免了后顾之忧,而且只要小心一点,你那个表哥也不会来骚扰你。你觉得呢?”说完,安珩就恨不得自打嘴巴,她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啊,那可是有着安然回忆的地方。 她真是太冲动了今天。怎么会这样呢?如果这姑娘真答应了怎么办?要反悔吗?安珩纠结了。 而贝璐璐完全呆住了。 她没想到安珩竟然能够帮她到这个地步。 但她也不是没有顾虑,一个才见面不过三次的人,虽说救了她连词,万一……贝璐璐简直不敢想下去。这个充满了恶意的世界。 贝璐璐还挺单纯,想什么都写到脸上,安珩怎么会看不出来? 安珩这个时候也不好说收回前话,但可以提提别的,“既然不不是很愿意,那我建议你,到口碑比较高的中介所找找房子,一般这样的公司,都会追加保密协议,钱多点无所谓,但住的舒服。你应该,不是很缺钱吧?” 贝璐璐忙摇手,“不是不是,学姐你误会了,我,那个,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学姐你对我这么好。从小到大,除了舅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安珩没再说什么。建议她给了,她能帮到的,就只有这个地步,剩下的,还要看贝璐璐自己。如果她自己不争气,安珩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 “真的那么感激我,就坚强起来吧。没有人爱你,一切既要靠你自己了。”就像安然离开,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幸好,贝璐璐只是软弱,不是愚笨,还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她没有住进安珩那里,这让安珩着实松了一口气,而贝璐璐直接找了一套房子,就在学校附近。 贝璐璐的父母设想得很周全,每个月除了给贝璐璐的舅舅家给抚养费,还定期给她存了一笔零花钱,这是连贝璐璐舅舅都不知道的事。 连舅舅都不知道的事啊~~~安珩彻底放心了,这姑娘也不是完全的没心眼嘛。真不知道这些年怎么混成了这样,难道是因为从小就被养着胆小所以没勇气? 算了,这跟她没关系。 贝璐璐这笔钱,已经足够她买上一套公寓,只是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她便只租了一套。 安珩觉得,卡列斯特学院就有这点不好,大家都是富家子弟,就没有设立住宿部,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安排好了贝璐璐,安珩就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种感觉好像是“怎么又给东陵也收拾烂摊子”,但不太坏,至少再看到贝璐璐的时候,她的心里不会有那种“啊,这姑娘怎么这么可怜”的感觉。 第三十七章 闹剧 更新时间:2013-11-25 洛斐的生日即将来临,安珩老大不情愿地想起,身为同学,拿到邀请函之后还得准备礼物。安珩消极怠工,等快要到日子的时候,才不紧不慢地随便选了一样跳不出毛病的礼物。 跟安珩完全不同的是徐冉,她从很早就开始准备,慈善晚宴上的小提琴没戏,她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弄了一把,东陵甫在素来宠爱徐冉,天上的星星她想要都能弄了来,更不用说一把小提琴了。 距离那次不欢而散已经有些日子,安珩和徐冉再没说过一句话。 徐冉这些天是完全把安珩当空气,看到就当做没看到,没想到她这样的左派,反而让老夫人十分满意,因此就更加贯彻到底了。 因为只是十七岁的生日,洛斐这把邀请函发给了同学,大人不会来参加,于是很多人准备好好闹一场,家教严的趁机放松,家教不严的已经准备闹翻天了。 洛家也算是中州大陆的老牌氏族,虽然不是这一代的继承人,但他和他当继承人的哥哥感情极好,洛斐也就很受重视,徐云歌也过问了这件事,那时候安珩还没想起来,随口答道,“就准备那些呗,我又没钱。” 惹得徐云歌大笑,“还没钱?我的钱都在你兜里,你还不知道?” 又嘲笑安珩是个守财奴,小气得很。安珩气得关了联络器,徐云歌戏谑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响,她对着天花板翻白眼。洛斐又不是她的谁,干嘛要对他那么好啊。哼哼。 提早结束联络的安珩没有机会听到,明天晚上他会回来,还回去洛斐的生日party上接她。 洛斐其实并没有很严格地筛选参加的人,当然,重视的人他是严谨地递上了郑重的邀请函了,不相干的人吧,就没有这个好脸面了。 下午的时候,东陵也就到了洛家,两个人一个精致一个随便,简直就是两个极端。东陵也很是看不惯洛斐装模作样的样子,这些年,洛斐越发严重了。 洛斐倒是觉得东陵也太不知道场合,“宴会哪有穿成这样的?上楼去还我的吧,我定了几套。”两个人身形差不多,又是从小一起患难的交情,这样的事太平常了。 东陵也当然不干,“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非要装个什么出来,我这样就挺好。不拘束。” 然后换了个话题,不然洛斐肯定没完没了,“想好定哪家的千金了吗?”说是生日party,但徐家父母都让用人下了死功夫盯着,一旦洛斐对那个姑娘多看几眼,就要上报。 洛家的老大洛邑虽然生意上精明能干,但洛邑是个喜欢同性的,家里人拿他没办法,只好将筹码都压到洛斐身上。非盯着洛斐成家养小孩不可。 这对父母是被逼急了,完全没法子了。就想早早地把人定下来,免得洛斐也和洛邑一样,走上那样的路。 洛斐当然不愿意,“我早就和他们说了,做个试管就行,非要和我说什么继承人母亲不详是个很没面子的事,我是不愿意让他们摆布,有本事,让洛邑结婚吧。” 东陵也翘着腿,很有一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估计是等着你点头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人吧,控制欲太强了,一丁点事情超出你的预想范围你就浑身不舒坦,何必呢,这么着不累?” 洛斐道,“累。不过活着么,总有点无可奈何。”洛斐家世好,兄友弟恭,还受宠爱,但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不过他也不是任东陵也欺压的,“笑我?不看看你自己,一个涟若都能让你心力交瘁,还想跟你老爸斗?你当他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懒得理你,不然,就是你还有利用价值。” 东陵也和东陵甫的关系,在洛斐这里不是秘密。甚至,他比东陵也看得更透彻。 “有时候我都想,你要是看上安珩,说不定还容易点,涟若比安珩,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当然,就你这智商,和涟若也就那样了,安珩虽然被你逼得没什么名声了,可你看她什么时候慌过?照你的说法,安珩和徐云歌是被看好的一对,传言都那样了,她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你当时就差跪地祈求忏悔了,可她还是该怎么过怎么过。 “还有你老爸,按你的说法,他打算留着你的婚事攀上一门氏族,但你老爸却没有反对你和安珩的事,照理说,安珩只是徐家的养女,怎么也比不上正经世家的女儿,可他怎没有反对?你真当他以为你是小孩子过家家,懒得搭理你呢? “退一步说,你老爸和徐家关系匪浅,他有意让你和徐家联姻,而徐家对安珩的宠爱大家有目共睹,所以他勉强承认了。但是,后来有人看到你和涟若在一起,安珩顺势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大肆收取同情分,学校里关于你劈腿的传闻满天飞,你老爸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东陵也啊东陵也,好好用你的脑子想想!” 东陵甫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他也不是个莽夫,他的城府极深,论手段心机,东陵也完全不是他对手。洛斐觉得,这才是东陵甫由着东陵也蹦跶最主要的原因。 这个,洛斐很给面子地没说出来。 “这有什么可想的。安珩不愿意和徐云歌在一起,当然想借我的势头把这事儿搅黄了。而我老爸想横插一脚,娶个徐家的预备媳妇儿很正常,那个老家伙,看着和徐老头称兄道弟,实际心里阴暗着呢。至于他为什么不阻止我跟涟若,我也想得很明白,老家伙讨厌安珩得很,每次看到安珩,就控制不住杀气,肯定很愿意看到安珩倒霉。”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的。 闻此言,洛斐只有叹息。东陵也这人能力不错,运筹帷幄的能力也不是没有,就是不懂人心。 算了,还是他多看着点吧。这家伙,是折腾不过那些人精的。东陵甫就不说了,安珩那个才是麻烦,只要涟若心思不大,东陵也也喜欢她,他们爱怎样怎样吧,他不管了。但是安珩不行,这个还这么小就成了精的人,太危险。 日暮西沉,洛家渐渐热闹起来。一辆辆豪车载着卡列斯特学院的学生陆续参加洛斐的生日party,尽管是个非正式的宴会,大人也不会参加,但十年二十年之后就说不定了,这些人,说不定会成为未来从各行各业掌控整个中州大陆的上位者。 洛斐穿着一身整洁的礼服,白色衬衫领结上打上了价值不菲的领结,笑容温和风度斐然,审视吸引人的目光。他气质干净,长相英俊,言语更是风趣温柔,很容易让女生产生好感。 而他也将这个分好感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身边的每一位女士,都尽量照顾,不偏不倚,没有哪一个能让他多看几眼。 徐冉和安珩尽管不愿意看到彼此,却还是坐上了一辆车过来,徐家的脸面还是要的。两个人踏进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来,洛斐周围围着不少衣着华丽的名媛淑女,一个个笑得矜持优雅,也十分抢眼。 有不少人在旁边酸,“不愧是过生日的。”言下之意,正因为过生日才有那么多女生聚拢。 也有人次对一笑置之,反正今天的主人公不是他。 看到安珩和徐冉进来,洛斐很自然地向那些女生致歉,然后亲自走了过来,绅士般对两位可爱的小姐进行吻手礼,“两位的到来,不胜荣幸。” “只是我们的荣幸?我以为,洛斐你对谁都这么绅士呢,”徐冉忍不住刺了一句,但爱慕之心毕竟占了上风,“洛斐,生日快乐。我带了一把琴,你肯定能喜欢的。比不上那次那个拍卖会上的,不过也不差了。” 洛斐笑着致谢,目光转向安珩。意思很明显。 安珩傻笑,心里翻白眼,第一次希望东陵也能够出来搅局。 不负她的期望,东陵也穿着黑色的长衣长裤,脚蹬着一双马丁靴,叼着烟头,流里流气,虽然也是很帅气,可显然不是和参加这样的场合,更何况,此人的语气还讨人嫌,“怎么才过来?不是让你早点出来么?” 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丫的,我们上一次见面说话,是一个星期前了吧? “出门晚了点,抱歉了。”安珩不好当中发作,慢吞吞地解释。 不止安珩讨厌,徐冉也嫌他碍眼。只想着他赶紧把安珩拉走。 哪知东陵也一把揽住洛斐的肩膀,“走走走,和个娘们有什么好说的,是男人,咱们今晚就不醉不归,看我不把你喝趴下!” “到时候趴下的不知道是谁!”洛斐歉意道,“我先失陪了。” 徐冉再不高兴也不能把人留下,“无妨,生日就要过得开心嘛。”故作大度的结果是,等洛斐东陵也一走,徐冉转头就对安珩开火,“你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出状况不好,我催了你多久,你才姗姗地出门?你能不能长点记性,亏你还在我们家呆了快十年了。” 说完也就不再理会安珩,自己去找她的小伙伴们了。 安珩摸摸下巴,仰头看天花板,真是无妄之灾。 宴会里的人来来往往,穿着西装裤小马甲带着领结的英俊侍者来往穿梭,为客人提供香槟饮料,妥帖又恰到好处。 来的客人,除了学生会的人,还有洛斐自己班上的。 司徒身为会长,当然接到了邀请函,不管私底下怎么斗,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看到安珩,举杯示意,点头一笑,便不再搭理。 安珩眼角一抽,这狐狸,…… 九点的样子,洛斐的兄长洛邑到场,这位已经进了洛家公司的继承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亲弟弟的生日会,也加班到现在才回来。 虽然是少年们的聚会,洛斐的父母不好出面,但洛家主人却不好不出来,于是洛邑就来给弟弟撑场子。 灯光师把等打在洛邑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他。 “今天是洛斐十七岁的生日,我想说什么话,但临到这个时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昨天,洛斐还是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屁孩儿,”洛邑故意停顿了一下,全场一声哄笑。 洛斐囧了。东陵也悄声道,“哟,小屁孩儿!”被洛斐上了一记手肘。 “但是今天,他已经是个快成年的小子了,很遗憾,以后就要把这小子当成成年人对待了,不过没关系,他长大了,不是还有他儿子不是?各位小姐们,看着我弟弟这样还长得成吗?要喜欢的话,就赶紧下手,下手晚了,可就没了啊……”洛邑是个爽朗而幽默的人,几句话下来,场上活跃得很。 后面那几句,更是勾动了在场数个女孩子的小心思,一时间气氛火热。 洛斐真心后悔让这个不着调的哥哥出来了,咬着牙道,“哥,该切蛋糕了!” 洛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损他,也过了瘾,哈哈大笑一声,“是不该说下去,说下去这小子就不待见我了。来来来,切蛋糕吧。” 佣人把蛋糕推上来,没奏生日歌,哥俩一起,直接下了第一刀子,然后立即有人将蛋糕分成若干块,分发给在场的宾客。 洛邑把一块蛋糕吃完了,这才意犹未尽地道,“感谢各位来给我的弟弟庆生,各位,废话不多说,我只有一句,今天是你们的天下,玩的不尽兴不准离开!”说完,把洛斐的抢了,眨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会场。 接下来是舞蹈时间,开场舞由洛斐和于婧一起,于婧学舞蹈出生,什么样的舞蹈都能来一段,又长得漂亮,是学生会公认的,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只有徐冉捏着手里的扇子,青筋毕露。 轮了好几圈才轮到徐冉,结果转了半分钟不到,又让洛斐给换了出去,接受她的是东陵也,东陵也的舞伴是安珩,徐冉狠狠瞪了安珩好几眼,发现洛斐是不可能换回来了,才意兴阑珊地下了舞场。 安珩表示很无辜啊,她也是跳着跳着就被东陵也拽了去,然后又被洛斐拽了去…… 接下来玩了几个游戏,安珩都在一边躲懒。最后一个游戏,主持人说,“现在我们这个游戏,是为给位单身的小姐少爷们谋福利啊,待会儿,我们会把灯关了,小姐少爷们看准了谁就赶紧过去,只要抓住了,再没开灯之前,想干什么都可以的~~~” 话音一落,“华擦”一声,整个厅堂陷入黑暗。静了一秒钟,忽然大家都动起来,鞋子在地板上叮叮当当地响,一会儿是谁拽了我的衣服,谁踩了我的脚,混乱一片,却也够精彩刺激。 安珩直接往下一蹲,往自助餐桌下一藏。 十秒钟过去,等忽然打开。 安珩趁机起身出去,结果没注意,装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影子拢下来,男人刚好是重心往下,两个人面对面,脸对脸,四目交错,嘴唇相贴,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反而被对方的牙齿磕到。 两个人都怔住了。 周围人混乱成一团,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这里。那些混乱的场景,有的人抓到了对的人狂喜,有的人抓错了满是失落,还有人抓到了讨厌的,尖叫得很欢,……各种神态各种表情,简直让人对这群平日里看起来端庄高贵的小姐公子哥儿们刮目相看,原形毕露啊! “东-陵-也!”忽然一声娇喝想起,安珩和东陵也赶紧分开,但为时已晚,来人已经冲到眼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安珩脸上。 徐冉没找到洛斐,正不爽呢,看到安珩被人甩了巴掌,乐得嘴都合不住,只好用扇子挡着。 “你这贱人,我让你勾引阿也!”来人并非别人,正是涟若。涟若一巴掌得手,心里的恨意非但没有因此消失,反而越来越盛,这些日子她所受的委屈,统统用了上来。 她干脆放弃了巴掌,直接伸手去挠,“我杀了你!” 安珩刚要反击,东陵也侧身挡住安珩,“安珩,小心!”被这么一拦,涟若的手很容易就伤到安珩,眨眼间安珩脸上脖子上就是一道道血印子。 安珩心里那个恨。王八蛋,就算要维护涟若也不用害她吧?东陵也这混蛋,等下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安。 火辣辣地痛楚传来,估计是破皮了,安珩目光一沉,抬脚踢在东陵也小腿肚上,又快又狠,几乎没人看见。同时结着东陵也高大的身躯一躲,涟若接连而来的手指扑了个空,而被安珩的细尖的鞋跟踢中的东陵也痛得龇牙,站在两个女孩子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在外人看来,安珩被东陵也护住,躲过了涟若这一轮攻击。而之前涟若动作太迅速,连东陵也也没发应过来,所以安珩遭了秧。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安珩、东陵也、涟若就较量了几个回合。各有输赢。 趁着涟若扑空的空档,安珩赶紧往旁闪,报仇什么的可以押后,但此时再下去,她就是真傻了!然而没退多远,就被赶来救场的洛斐挡住,洛斐貌似扶住安珩,实际上却是制住安珩令其不能再躲远,他沉着脸,道,“谁把她放进来的?丢出去!”涟若也太蠢了。 涟若一怔,下意思地看了一眼某个方向,抿着嘴,不说话,收回目光后死死地盯着东陵也。 而东陵也被洛斐一吼,立刻反应过来,退到安珩身边,好像在替安珩查看她脸上的伤口。实际上,不过是借此躲避涟若质问的目光。 他下手极重,捏着安珩的下巴又被安珩赏了一记隐蔽的拳头,可仍不见放松。 此时佣人也上前来,小心地拉着涟若,“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 安珩看过去,涟若看着东陵也的背影,眼泪一眨不眨地流了下来。最后一个字也没说,走了出去。 安珩龇龇牙,小声却狠厉道,“你tm可以放手了,人都走了,听见没有?” 东陵也这才松手,安珩摸摸下巴,仿佛肿了一圈,痛死了。一脚踢在东陵也肚子上,“混蛋!”不甘心又踹了几脚,这才转身跑了。 她得去看看到底伤成什么样了。徐云歌可是要回来,万一看到了这副样子,指不定又要大发雷霆。 第三十八章 吃亏 更新时间:2013-11-26 “嘶~~~”好痛,东陵也那混蛋下手没轻没重,都快要肿了,还有脖子上的那几道指甲印,皮破了,不知道会不会留疤,涟若也真够狠的,留着指甲专门收拾人的吧。 看来真是得找个机会彻底远离他们这两个绝配,殃及池鱼完全是。东陵也那混蛋搞什么,没事往她身边凑什么凑,真的亲上了,好恶心。 安珩使劲擦这嘴唇,皮都快擦破,她这才勉强停下,回去一定要含几次漱口水,竟然跟东陵也扯上那样的关系。她都躲到桌子底下了,东陵也混蛋王八蛋!!! 洛斐冷静地给大家道了歉,众人看了一场八卦,这出戏精彩至极,没辜负大家的期待。而现在走的走,躲的躲,没了看点,大家也乐得给主人面子,该干嘛干嘛。继续吃喝玩闹。 司徒和他朋友碰杯,狐狸脸笑起来越发明显,“——所以,你看这效果就出来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冷静分析事态发展,女孩子是挺可爱没错,冷静的时候也明白事理。不过,碰上了心爱的人与别人亲热,再怎么可爱的女孩子也能变成老虎——所以,很明显,这次赌约我还没有输。” 那人嘲笑,“那前几天给我说输了的人是谁?竟然还有另个司徒!不得了,要不要去找个道法高深的驱邪的来?” 司徒脸皮厚极,丝毫不以为杵,“是吗?要不要再赌一次,这件事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你那赌品真是贫乏的可怜,谁要和你赌?” “那要看值不值了。” 如果能让洛斐或者东陵也再载一回,也不错,“——赌什么?” 两个厚脸皮的家伙笑得心照不宣。 洛斐安抚了众人,逮着东陵也往暗处拖,“涟若怎么回来?你和安珩又是怎么回事?” 东陵也也是懊恼,脖子上的爪印一阵刺痛,“我也不知道涟若怎么回来。你不是没给她邀请函么?还有安珩,我那个时候只是去找她,哪知道她会钻到桌子底下,孤女就是孤女,养得再金贵,麻雀也养不成凤凰。”要不是她往桌子底下钻,他会至于跟她碰上么?他的牙磕着到现在还痛呢。 洛斐气得咬牙,“……我管你有什么不满,回头,把安珩给我哄回来。你不是没见识过她手下的技术,有了他,司徒他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 洛斐的团体与司徒的团体相争由来已久,明面上东陵也和司徒两个锋芒毕露,暗地里,洛斐给东陵也出谋划策,对方的军师也不赖,可以说是击鼓相当。只除了司徒占据了会长的位置。 东陵也不满,“还要怎么哄?先到看到她我就恨不得掐死她。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还真以为她是个善软的人。……”都是安珩演技太好,装得太像。 东陵也啰啰嗦嗦一阵抱怨,洛斐觉得额头青筋在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在感情上不着四六的东西。 “行了洛斐,这事就这样,我不想跟安珩再扯上关系,估计她也恨死我了。”最初的关系是个错误,那么,现在纠正过来,三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前行,何必相互打扰怨愤。 只是,那忽然涌出来的、类似于“舍不得”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东陵也很想自嘲,可到底没笑出来,他的战争他自己来承担,总靠女人算什么?他从前做错了,到现在才发现,安珩厌恶他,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他从来没有看到徐云歌利用安珩做什么。 东陵也神情一恍惚,洛斐就知道不妙,“你不是,想撇开安珩吧?” 东陵也没说话。他的态度说明一切。 “安珩可不是涟若那样的小白兔,看着吧,给我小心点。”东陵也一旦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洛斐太了解这一点了,如果不是让他自己认识到错误,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就在此时,管家忽然走到洛斐身边,在他耳边迅速低语,洛斐一顿,脸色不太好,“人到了哪里?” “已经到半山腰了,二少爷。” 洛斐咬咬牙,“去请夫人过来。”管家应下,去找洛家夫人,洛斐整了整衣衫,“东陵也,麻烦来了,看看你干的好事!” 安珩正在化妆间里擦伤口,门突然打开,安珩一看,“洛夫人?您、您怎么来了?” “听下人说你受了伤,我过来看看。”洛夫人不疾不徐地道,她样貌端庄,皮肤白皙,保养很是得宜,看起来年约三十出头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声音轻柔,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安珩没想到自己面子这么大,忙摆手,“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洛夫人不用麻烦了。” 洛夫人慈爱地笑,“哪是什么小事。让我看看,这伤口,弄不好会留下疤,我拿了点药膏过来,来,我给你擦。”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洛夫人却将碘酒递远了,安珩够不到,她这才道,“今天可是我们的客人。” 洛夫人虽然温柔,但温柔中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强势,安珩自觉不是这样的女人的对手,最后只好乖乖地坐下来,让洛夫人摆弄。 说起来,洛夫人早年和洛家家主还是自由相恋结合,婚前爱得你死我活,婚后也是蜜里调油,羡煞旁人。这件事当年流传很广,据说两个人同时隐瞒了身份,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相识相知相爱,后来家里安排结婚,两个人都卯足了劲头抵抗,结果洛夫人被家里人哄着骗着带到洛家,两个人见面,才知道家里安排的人竟是彼此的心上人。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旁人无论如何艳羡,也是求不来的。 “好了。你回去,记着别沾水,我知道不好受,忍忍就过去了。没有什么比女孩子的脸更重要的,看看这印子,洛斐那小混蛋……回头我去说说他,真是什么人都敢往家里请,累了你了。” 安珩的伤口上被郑重地消了毒,然后敷上一层透明的膏药,不知道是什么,但感觉很舒服,还有淡淡的清香。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真是麻烦您了。” “这孩子,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本就是洛斐请的客人,那小子出了状况,还不得我这个当妈的来收拾烂摊子。” 安珩心道,的确是为难。洛斐那家伙恨不得把她绑到他和东陵也那条破传上,不予余力啊简直,连老妈都请出来了。怎是算准了她不会当着长辈的面给他难堪是吧? 心里恨恨,安珩面上不怎么介意地笑笑。 洛斐敲响了化妆间的门,“妈你也在啊,”很惊讶的样子。 洛夫人嗔道,“怎么,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好好的女孩子来给你庆生,还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来看看说得过去?” 洛斐被训了,尴尬地摸摸鼻子,“应该的。” “知道就好。洛斐,我可告诉你,今天闹事的那姑娘以后别再让她进我洛家的门,不然,你给我小心点。”安珩知道,洛夫人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她懒得劝,既然要唱戏就该唱个全才好,于是垂手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洛斐连声应是,“……毕竟是同学,她来我也不能拦着,”百般不情愿的样子,洛夫人美目一瞪,洛斐立刻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让她再来。一定不能让她踏进洛家一步总行了吧?——那个,安珩,徐大哥来接你,你好了吗?” 安珩一惊,“大哥?”这真不是她装的,谁知道徐云歌会搞突袭呢。 “可见徐家大哥很心疼你们这两个妹妹嘛,”洛夫人笑道,把刚给安珩擦过伤口的膏药给安珩,“伤口用这个擦,早上晚上各一次。回头用完了我再给你拿。去吧。” 安珩道,“这怎么行,洛夫人,我已经很麻烦您了。这个……不行不行。”大家族都有自己的膳食、药方,这盒药膏没商标没产地的,估计是洛家的独有的药方了,这可不必普通的药膏,这就是沉甸甸的人情。 安珩自觉得没做什么让洛夫人刮目相看的事。 洛斐伸手接过,往自己手里一抓,“行了该走了,你和我妈再推脱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洛夫人手指一点洛斐,“你这孩子,你的礼貌呢?” “走啦走啦。”拉着安珩就走,此时的洛斐像个调皮的少年,完全没个正形,看得安珩一阵恶寒。 徐云歌就静静地站在大厅,置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于不顾,他看到了东陵也,那个人眼里有着别样的火焰,让人不明所以。 但徐云歌对东陵也友好地笑了笑,洛邑赶着出来,按理,他和徐云歌才是一国的,两个人年纪相仿,读书的时候也经常在一起,但随着年纪的长大,各自接受家族事业之后,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 看到徐云歌,洛邑上前就是一拳,“你小子,还知道来我家!怎么,今天我弟生日,礼物呢?” 徐云歌嘴角含笑,“放心,少不了你弟弟的。我让人送到车库里,待会他就能看到。我妹妹呢?” 洛邑白他一眼,低声道,“别太过分啊。徐冉可在那里站着。好歹是你亲身妹妹,厚此薄彼也要有个度!” 徐云歌笑,“你对你弟,不也这样。” “至少我面子上过得去。” “是,所有人都当你宝贝你那个弟弟,”徐云歌扫他一眼,满脸不屑,“你可大度呢。那个是要分你财产的人,反咬一口,我看你怎么办。” 真是越说越过分了,洛邑低声警告,“徐云歌!找抽啊你!”徐云歌这话要是被在场的人听到了,他这些年做的努力可就全白费,徐云歌这个家伙,还不如不出现呢,净给他惹麻烦。 话又说回来,洛斐那小子,真是不把他当回事,以为他喜欢男人这洛家最后还得到他手里,让娶个老婆挑三拣四,眼睛长在脑袋顶上,又只光顾着个司徒家那小子斗,完全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好,越是这样,到时候的打击越大,老头子不是偏心么,等他什么都没了,看他还怎么偏心! 徐云歌和洛邑的交情,不算频繁,却是铁打的那种,两个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想什么,洛邑表面一脸严肃,肚子里肯定一窝的坏水,但洛邑也是洛家人,安珩在洛家受了委屈,他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识相的话,就给我闪远点,我家安珩,可不是来受气的。”安珩在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他立刻就知道了,此时没有闹起来,已经很给洛邑面子,洛斐那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敢胁迫安珩,不知天高地厚。 但徐云歌更生气的是,安珩竟然也忍了下去,东陵也都欺负到头顶上来了,她还不当一回事。这是该大度的时候吗? 徐云歌琢磨着,要不要把安珩弄出去好好收拾一顿,免得她又不长记性——可,到底还是算了,他舍不得。时间精心养大的女孩,他什么好处都没沾到,那可不行。 “跟我急什么?哥们儿诶,我们可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我能看着你孤军奋战。”洛邑当然不会走,一则他是洛斐的哥哥,还得帮洛斐压阵,二则,他还好看看徐云歌要怎么让他那个宝贝弟弟放放血。 徐云歌懒得理他。 安珩被洛斐领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东陵也在一边站着,手上捏着杯子,憋着气。徐冉和她的朋友们在说话,但眼睛是不是地落在徐云歌身上,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在别人看来却是一副想靠近又害怕的样子。 而徐云歌和洛斐站在中间,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洛斐下意识地就觉得不妥,没听说徐云歌和洛邑有什么交情啊……但开时又是温文尔雅的样子,“哥,徐大哥,我把安珩领下来了。” 安珩乖巧地站到徐云歌身后,猫叫似的喊了声“大哥”。徐冉脸上又是不屑又是嫉妒。 徐云歌一眼就看到安珩脖子上和脸颊边缘的指甲印,看样子已经涂了一层药膏。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但亲眼看见,还是不爽。 徐云歌捏着脱掉手套,手指抚上安珩的伤口,“怎么回事?”渐渐淡淡的几个字,被他这么一说,仿佛要结冰,那双狭长的眸子,更是盛着寒光。 竟然是要当中发难的样子。 此话一出,原本就关注着失态发展的诸位,立刻光明张大地——围观。 安珩一下来就乖巧地站在他身后,但这样的举动非但没让他满意,反而让他觉得胸口一闷,这丫头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了?洛斐这小子,蹦跶地也太厉害了点。 他使了个眼色给洛邑,洛邑眼角一抽,只得认命,心理安慰自己,没关系,谁家没点糟心事啊,他和徐云歌是一国的,他就大度点多担待点,反正徐云歌也不是小孩,知道分寸——呸!徐云歌本质上就是一阴晴不定的小孩!想一出是一出! “没怎么,就是被人不小心,挠的。”安珩实事求是。徐云歌面前,她不敢耍心眼。 洛邑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宴会,怎么伤成这样呢?洛斐,你这个主人怎么当的?”典型的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要洛斐处理得好,这件事便这么揭过去了。 可惜一心想要打发走徐云歌的洛斐,完全没注意到他亲哥给他下套呢。 以为洛邑站在自己这边的洛斐,心里很高兴哥哥能这么维护他。转念一想,洛邑只喜欢男人,父母又不准他做试管婴儿,将来洛家早晚会是他洛斐的,这么一想,他也安心了。刚才因为徐云歌和洛邑两个亲密接触而引起的不安也消失殆尽。 第三十九章 忽悠 更新时间:2013-11-27 事情一想通,现在就是道歉也么那么艰难了,洛斐说得顺口得很,“抱歉,是我没有看好来往的宾客,那个人是不小心混进来的,我已经和母亲保证了,今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对了,这个是母亲让我带给安珩的,效果很好,保证以后不会留疤。” 洛邑惊诧,“那怎么行?一盒普通的膏药就完了,这也太没诚意,洛斐,好歹你也是洛家的二公子,你的绅士风度呢?”一边说,一边给洛斐使眼色,意思是你赶紧把爱这个瘟神打发了。 洛斐深知其意。 而徐云歌目光深邃,放开安珩看向洛斐。明摆着不肯罢休。 洛斐被看得不自在,勉强笑道,“当然不是,我曾经看到安珩很喜欢一款蓝色的手链,到时候,我会把这个当做道歉的。可以吗,安珩?” 安珩甜甜一笑,“不用这么麻烦的,只是意外嘛,就算洛斐你什么事都能预料到,但意料之外的,就不一定了对不对?什么道歉不道歉的,我们可是同学啊。再说了,你今天可是寿星,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 此话一出,顿时空气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徐云歌神色淡淡地,看了东陵也和洛斐一眼。气势已然全开。 安珩显然是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徐云歌有那么一点意外,他还以为安珩真成了包子呢。看着这话说了一堆,安珩却没有明确地说“不”,徐云歌心里稍稍地舒坦了点,但场子还是要找回来的。徐云歌木着脸,绷着。 事实上,安珩心里正憋着气呢。刚才洛夫人都出来了,她当然那不能那么没颜色,原以为就只能吃了这个暗亏。但现在有人给她出头了,她当然不能放过这机会。 而且,回头她肯定要被徐云歌收拾呢,现在先出出气,就当是提前准备。 再说,这件事安珩心里清楚得很,虽然这脸上还有脖子上的伤是东陵也作的,但没有洛斐,涟若可没敢这么嚣张,洛斐还当她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暗地里放任涟若找她麻烦! 真以为随手帮了她几次就能抹消一切了?如果没有今天的事,也许可以。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不管涟若今天怎么来的,被人挑拨也好,洛斐故意放水也好,这笔账,安珩就记载洛斐头上了。谁叫他几天过生日连点准备都不做! 至于那个挑拨涟若的人,安珩眼前晃过一张脸,同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话说,洛斐就知道安珩没那么容易松口。洛斐余光看到走过来的东陵也,不得已,割地赔款,只想速战速决,等东陵也搅和进来,又是一场灾难,“那好,就这么定了,我知道安珩同学很喜欢上网玩儿,不如这样,我有个玩票的小游戏公司,就送给你玩吧。” 洛斐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滴血。什么叫小游戏公司,那是他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看着发展起来的。这回真是赔大了。 洛斐暗地里磨牙,东陵也这回要不给他出点血,他就不姓洛。 徐云歌的脸色总算好看一点。而洛邑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安珩达到目的就一如既往地装乖,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洛斐心里淌血,可也只能赔笑,最后如愿以偿地打发了徐家三兄妹。只是,这代价却有点儿大……该死的洛邑还一脸庆幸地道,“幸好只是个游戏公司,回头让老爸补给你就是了。别让心上,你没和徐云歌想出个你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要是这次不让他痛快了,今后有你好受。” 洛斐青着脸点头。他也看出来了,徐云歌对安珩的好,那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今天算他倒霉,至于那个故意捣乱的人——洛斐危险地眯起眼——早晚有他好看! 他却不知道,洛邑此时已经憋笑憋到不行,回了自己房间就把自己锁在洗手间里笑了个够。也只有徐云歌这样横的才能收拾洛斐那伪君子。 徐云歌三人一出门,安珩立刻往之前坐的车上钻。 结果人还没跑远,就给徐云歌抓住,此人笑得令人胆寒,“你想去哪儿,嗯?” 安珩心肝儿一颤,“那个,我和徐冉一起吧。一起来的当然得一起走,不然让人看见多不好啊,是吧大哥?” 徐云歌笑得极其平淡,“既然那么喜欢那辆车,回头就让司机给你换上。” 安珩哪里敢啊,“没没有很喜欢,不用这么麻烦。” “嗯?” 安珩干脆眼一闭,“是,很喜欢,非常喜欢,谢谢大哥了。” 说完迅速往那辆车子上跑,没办法,不是她胆子小没出息,试问,这样高压之下,有几个人受得了的?没看到洛斐在徐云歌面前都乖的像个孙子,让干什么干什么吗? 徐冉已经在车里等着,看到安珩,先是诧异,然后嘲讽道,“怎么不抱紧大哥的大腿好好献媚呢?说不定,看在你这么谄媚的份上,大哥还能对你网开一面!哼!不要脸的东西,明明已经有大哥了,还勾三搭四的,我看老夫人真该把你丢进训练课上,重新来一遍!” 她可没忘记,那时候老夫人把她折腾得有多惨,这场噩梦直到老夫人回娘家才结束。 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安珩看着窗外,仿佛漫不经心地回到,“倒也是,礼仪这回事,停了一段时间都能忘得干净,你说是吧?” “当然——”忽然一顿,徐冉福灵心至,刚刚还以为安珩做了丑事心虚了,结果她根本就没有好话,安珩是拐着弯骂她没记性呢! “你——!别太得意!救你今天做的那些事,回去大哥一定饶不了你!还想躲到我这里,认命吧,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我要是你,就该早点上去认错!” 安珩郁卒了,徐冉真会捡她的痛处踩,但输人不输阵,面上还是冠冕堂皇,“认什么错?今天的是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倒霉的时候,你不正在捂着嘴笑呢,在徐家意外的地方还能这么没有同胞爱,徐冉你确定会倒霉的是我?” 徐冉一怔,她可没想到安珩那个时候竟然也看到了她。大家族中,在家里即使有天大的矛盾,出了门,就只代表着一个徐家,这个时候不相互扶持反而相互争斗,是很忌讳的事。 然而徐冉也不是好欺负的,冷冷一个斜眼过来,“就你?还同胞!我可只有我大哥一个哥哥,你算什么东西!” 安珩懒得看她强词夺理,眼一闭,身子一歪,倒在后座上假寐。徐冉对着空气生了半天的闷气,难以消解。 徐云歌这次回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在家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即使这样,他都跑到洛家去接安珩,可见他对安珩有多重视。 徐朗对此又是满意又是苦恼。徐云歌对安珩伤心,他实在不能更高兴了,但安珩那边死脑筋的得很,到现在也不肯松口。当然,以她的个性,当时如果不把事情抖出来,现在将来说的机会几乎很少。 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他担心的是,安珩是不是铁了心不肯嫁进徐家。 但现在看安珩战战兢兢的跟着徐云歌进门,他忽然又没那么担心了。安珩对徐云歌,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在乎,即使她认为两个人是兄妹无法逾越那条底线,但徐云歌这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拒绝的。 安珩僵持了那么久,如今还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再久一点,安珩也就没办法坚持下了。这么一想,徐朗就放心很多。 在看徐冉一脸难色,徐朗又觉得遗憾,同样是女儿,安珩聪明且知道进退,而徐冉却在人情世故上迟钝得很。他忙着事业很少管徐冉,苏星月一心修身养性,并不对徐冉有过多约束,而老夫人更是看不上徐冉,把徐云歌抱走后便对苏星月和徐冉不管不问。等徐朗反应过来,发现小女儿性子不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难以挽回。 说起来,还要和东陵甫说说,不能再这么惯着徐冉了,将来徐冉可是要嫁出去的女儿,她和徐云歌的关系又是这样,多半还得靠她自己。 徐云歌和安珩问候了徐朗,便回到老夫人的主宅。徐冉看着安珩的背影好一阵磨牙。 安珩无声无息地走在徐云歌身后,打算趁机就往自己房间跑,徐云歌刚一转身,安珩就溜得不见踪影。 徐云歌无声地笑,真是个傻丫头,以为躲起来就能逃避了吗?先让你庆幸一晚上,等我把事情和洛邑敲定了,再收拾你个小坏蛋。说起来,洛邑的老爸还真偏心,一个规模不小的游戏公司,竟然给洛斐当玩具。 洛邑这家伙不知道又要怎么酸了。 翌日,安珩下楼,徐云歌就坐在餐厅里,优雅地吃早餐,看到安珩,“过来坐。” 安珩僵着连,一脸不情不愿地过去了。女佣端上安珩的早餐,一个煎鸡蛋,一杯牛奶,还有几片吐司,一小碟果酱。徐云歌半天都没动静,安珩心里忐忑,简直食不下咽,艰难地吃完最后一口牛奶。 “吃完了?”安珩点头,徐云歌这才挥挥手,佣人们撤了早餐,端上果汁,然后立刻走得干干净净。 安珩心里“咯噔”一下,徐云歌这是要秋后算账呢! “昨天怎么回事?”徐云歌问,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安珩回答,“就是,就是那个意外嘛,我和东陵也不小心碰到一起,被涟若看到了,她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往我脸上抓。额,听说洛斐没给涟若发邀请函,不过只要是同学来,他也不会阻拦,估计是因为东陵也在,她才来的。额…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倒霉……” 安珩四两拨千斤,避重就轻,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却把关键的地方含糊带过,如果徐云歌没有让人盯着安珩,估计就要被她蒙混过关了。 徐云歌看着安珩,不说话。 安珩的心砰砰直跳,抬眼看了徐云歌一眼,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看,你还能怎么维护东陵也。”徐云歌清冷地笑,话说得很随意。但徐云歌越是云淡风轻,安珩就越是不安,她巴不得徐云歌三两下疾风骤雨地,这事就过去了,但这样老师吊着她,不上不下,更让人觉得害怕。 “怎怎么会!那混蛋,我跟他势不两立,我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怎么可能维护他!”这话说得很激动,是真情流露,她恨不得东陵也出门掉臭水沟,走路踩香蕉皮,最好还被人洗脚水,怎么倒没怎么来,她傻了才会去维护东陵也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想想她脸上脖子上的爪印,她就有把东陵也的脸也抓花的冲动。 “是么?”徐云歌道,“我怎么听说,你还挨了一巴掌?” 安珩傻笑,后背开始流汗,“什么都满不过大哥,——被人扇巴掌多丢人啊,我才不要让大哥知道呢。” “那东陵也卡着你不让你动,让你被那个涟若抓花了脸,——这怎么说?” 安珩额头上直接掉汗珠子,不敢说话了。 徐云歌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他又不在现场! “嗯?不说话?” 安珩的手指不安地在椅子上磨蹭。 “也是,我说的话,你全都不当一回事,我要是你,我也坐立难安,说不出话。你若是占了便宜还好说,可这么次次都让自己受了伤吃了亏,我是这么教你的?” 徐云歌语气肃然,安珩慌了,“没,没这回事!东陵也在我这里也吃了不少亏,就上次他差点掐死我我就把他关了起来,扣着他吃的喝的好好收拾了他一顿呢!……” 急于表现的安珩,被徐云歌吓得口不择言,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徐云歌脸色都青了,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让你乱说话! “他还敢这么做!”徐云歌难得生气,之前不过是想给安珩一个教训,故作严肃而已,但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安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曾经,命悬一线,要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力。只是想想,徐云歌都是一阵后怕。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安珩竟然有这么多的事瞒着他!还全都是为东陵也才瞒着他。 徐云歌胸腔里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有什么要不受控,想要破体而出!然而在爆发的那一刻,徐云歌生生地忍住了,不行,他告诉自己,这回吓坏了他的女孩,那件事之后,安珩好不容易才对他有了这样的局面,如果他忍不住,那真的会功亏一篑,从此,这个极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子又会缩进她的保护壳里。 自知闯祸的安珩自动静音,再不敢辩解。她简直是蠢透了,没救了。 “安珩,”徐云歌道,音色沉沉,目光落在安珩身上,像万吨巨塔一样沉重。 安珩立刻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地听训。 “你该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吧?” 安珩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立刻摇头。 “等我下次回来,不想再听见关于你和东陵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帮你。”安珩心里一颤,徐云歌出手,东陵也一定死的很惨。虽然说很讨厌东陵也这个人,但毕竟曾经帮过她,她还没想到那个地步。 见她不说话,徐云歌站起来,走向安珩,把她禁锢在椅子和他之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意思就是,你和东陵,不能再有传闻,关于你,关于你们的三角恋,统统都要消失。” 安珩被他的气势压倒,脑子里一片浆糊,凭着本能地道,“可是,这都是东陵也做得,我一直都在和他撇清关系,他想要有人挡在涟若前面。” “是这样吗?” 安珩再没有理智,也不能说她其实也想利用东陵也,让徐云歌打消不适当的念头。 徐云歌松开她,站直身体,居高临下,“你有什么事做了几年都没完成的吗?安珩,别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跟我耍心机,不会好玩儿的。”怎么会没有?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想成功而没有任何负担地从徐家离开,可到现在,还不是这样,还把安然给赔了进去。 安珩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大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 徐云歌笑得貌似很宽容,“无妨,办不到,我帮你收拾残局。只是你要学会,自己去做这些事。” 随着安珩接二连三的默然,徐云歌有些不满,但他知道,有的事不能够逼得太紧,逼急了,说不定安珩又要反弹,真是忧心,养个老婆比养女儿还要麻烦,“知道如今学校里对立的两大势力吗?” 安珩眨眨眼,她没想到徐云歌已经接受家族事务,却还关注着学校。 “知道,以司徒为首的学生会委员会,还有以东陵也为首的各部长,额,洛斐虽然是委员,但他是东陵也这边的,我知道这个。” “那你知道为何洛斐会这样有底气?东陵也只是黑道最有潜力的首领之后,而东陵甫也不是黑道最有实力的那个。洛斐,也只是洛家的二公子,他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第四十章 合作 更新时间:2013-11-28 安珩想了想,“我不这么认为。洛斐那边很清楚,洛邑将来是不会有孩子的,最后洛家,还是要落到洛斐手里;而东陵也,我想应该是他在学院所处的位置。不管是司徒还是洛斐,他们两个多多少少都借助了家庭的势力爬到今天的位置,而东陵也,却是在高一的时候直接单挑了上一届的地下势力头目,所以才接手那些人。所以双方斗得敌我相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云歌总算欣慰了一点,还不是真的笨死了,“还不错。知道这些。那你知道,洛斐的哥哥洛邑,他其实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洛邑的父母,却坚决让洛斐的孩子当继承人。” 安珩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兄友弟恭,洛邑自己提出来的吗?” “那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安珩睁大了眼睛,鼓鼓的,可爱的很,徐云歌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于是无所谓地把好友的秘密用来讨好未来老婆,“洛斐其实现在的洛夫人的亲生儿子。” “啊?”这也太劲爆了吧?“那那那洛夫人和她先生两个阴差阳错美好的爱情故事?” 安珩不由得想起了学校里流传的她和东陵也的故事,……瞬间沮丧了。 “呵呵,我的傻姑娘,不过是说出来玩玩的消息,你还当了真。洛家以前还有个大洛夫人,只是为人低调离世早,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如今的这个是小洛夫人,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珠胎暗结,为了美化贵族形象,才这么编。”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人被瞒在鼓里?我们这一代的,几乎没人知道原来还有个大洛夫人,大家都以为洛夫人就是洛邑洛斐的亲生母亲。” “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法则了。谁给的利益诱人,谁就掌握事情的主导权。小洛夫人是这样,将来洛斐,也会走上这条路。” 听了这样八卦劲爆的消息,安珩的思绪迅速理了一遍,得出一个让她惊讶的结论,“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和东陵也洛斐的集团做切割吗?”她越说思路越清晰,“洛斐他们这一群人,很可能代表着根基不深或者突然爆发出来的有钱人,而司徒他们,背后却是贵族的传统,所以,跟东陵也扯上关系就是与老牌贵族为敌,与这些人为敌,无疑是站在徐家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一旦发生点什么,或者东陵也他们事迹败露,安珩这个徐家的实际上的私生女明面上的养女,就是现成的挡箭牌……惊得安珩一身冷汗。 洛斐这王八蛋!早知道就该把他搜刮赶紧! “总算想明白。洛邑不是傻瓜,相反的,他聪明过了头,洛家的家主想要压制洛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是他们当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们没有把洛邑的生母改成小洛夫人,想把洛邑废掉,也没这么多阻碍。” “所以说,也有可能,洛邑并不喜欢男人?”不知道为何,听了这样的秘闻之后,安珩有点担心徐云歌和洛邑的关系。于是,连问这个问题,都很忐忑。 “不,他喜欢男人。”安珩的心坠了一半,“但洛邑真正爱的人,已经死了。” “啊?”安珩第一个反应就是,“小洛夫人害的?” 徐云歌失笑,“想什么呢?病亡,没有意外。但洛邑保留了那个人的精子,洛邑会留下他的后代。” “切!人都死了,还睹人思人啊!”安珩对此相当的不满,“让人家死都不安息。” 徐云歌,闷笑。他不由得想,如果有一天,安珩还没有嫁给他就走了,他会怎么做?不,不会,他会把发生这样的事的一丁点可能性都掐灭。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安珩心里舒坦多了,既然东陵也敢这么害她,她怎么也能不能坐以待毙。坚定地点点头。 徐云歌满意了,虽然这件事大部分都是他在胡扯,随意提点几句,但安珩缜密的心思还是令他相当的自豪。 只不过,做错了事,该怎么罚,他还没打算这么放过安珩。 “这个月,你就别去太阳家园了。” 安珩还沉浸在对东陵也的各种的咬牙切齿中,忽然徐云歌这样一句话飞来,砸得她两眼冒金星,满脸是血。 “大哥~~~” “撒娇也没有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就是惩罚。太阳家园我会让人去,但你,不能去!” 几句话,定下了安珩的命运。安然心里颇不是滋味,就连徐云歌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的。 徐云歌才想着等安珩表现好点,他就大发慈悲让安珩和安然聊聊天什么的,可安珩转脸就给他脸色看,他心一横,一个字也没跟安珩讲。他以前是什么都顺着安珩,现在看来,这老婆,养着不但要对她好,还得让她知道好歹。 安珩刚到学校,就被班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给淹没了。 这些人不上课在讨论什么? “安珩安珩,过来。”费清清眼尖看到安珩,招呼道。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上课?”安珩所在的a班,虽说不是书呆子,但自控能力极强,也许不会大多数时间都学习,但该学习的时候,一定不会浪费时间。 费清清看起来双颊通红一脸兴奋,“还上什么课啊?去找今晚穿的衣服,终于有机会摆脱校服了,一辈子就这一次!” 安珩,“?” 费清清,“今天晚上要开庆祝会!刚下达的同志,学生会长司徒亲自签署的命令,多好的机会啊,”费清清双手一合,两眼放光,“可爱的少年们,姐姐会好好疼你们的哈哈哈哈!” 安珩,“……” 费清清,“不行!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买礼服!” 费清清只留给安珩一个远去的背影。 安珩想问的还没完:“什么庆祝会?” 潘林霜:“听说是前些日子会长已经提出申请要办这么一个晚会了,但是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压着,今天早上一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贴了通知出来。” “额……”安珩神情恹恹的,并不能提起兴趣,“无聊。” 潘林霜,“……我给你解释这么多你就两个字?” 安珩,“无聊死了。” 潘林霜,“……” 中午的时候,安珩还是被不满的潘林霜给拖出去买新的礼服了。两个人挑挑拣拣,选了好些时候,才看到一件满意的,期间费清清已经订好了,结果看到潘林霜的礼物,“嗷”穷交换,又扑上去重新买,安珩真心觉得折腾人。 这是纯学生会举办的,与校方没有半毛钱关系,几个人换好衣服出场,安珩脸上和脖子上伤的伤用粉底盖好,完全看不出来。 东陵也看到安珩的时候是他正一个人,身边既没有洛斐,也没有他那群狐朋狗友,他穿着双排扣的王子礼服,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王子。周围好多女生有意无意地把目光往他身上头,他看到了安珩,却没过来。 费清清捏着一把小扇子,扇面绘上清淡素雅的柳叶,正好与她浅绿色的刺绣小礼服相配。 费清清,“今天怎么没看东陵也过来献殷勤呢?”白白让她失去一个近距离接触东陵也大魔王的机会。 潘林霜,“都敢让涟若欺负到安珩脸上了,再过来,我就真的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费清清,“都怪那天我们不在,不然抓花了涟若的脸!” 安珩百无聊赖,“现在你们也可以,她来了。”顺着安珩的目光,涟若穿着一袭白纱小礼服,款款而来,脸上的妆容精致,身姿曼妙,顾盼间自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动人,只是眉眼间似乎有着阴翳难以消解。 费清清&潘林霜,“……” 涟若的目光落到东陵也身上,但东陵也今天停台,接收不到信号。只定定的看着手上的水晶杯发呆。 潘林霜,“涟若被讨厌了呢。” 安珩一脸不爽,“被警告了呗。” 费清清&潘林霜,“谁?” 安珩抿嘴一笑,“——不-想-说!” 潘林霜,“行了,别卖关子了,看我这么不八卦的人都被你勾起兴趣了。” 费清清谄媚地端了一杯果汁,双手奉上,“公主殿下,您还满意?” 安珩矜持地笑,接了,“那天是谁过生日?” 费清清低声惊呼,“洛斐?” 潘林霜,“哦,我的天!原来东陵也竟是小弟?!!!”东陵也在学员一直都是“老子天下无敌”的欠抽样儿!而且以一人之力与司徒对抗。 安珩,“错!两个人平起平坐,分别在于,谁动脑子,谁出拳头。” “我的妈呀!”费清清擦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美男子都是危险的动物,真叫我情何以堪!” 潘林霜斜她一眼,“看上洛斐了?” 费清清,理直气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乎如此佳人!没让人抢了走算我运气。” 潘林霜貌似遗憾,“可惜看上他的不止你!” 费清清,挽袖子,其实根本存在,“谁?” 安珩努努嘴,“喏——” “徐冉?”费清清下巴掉了,“她不是走清高冷傲路线?” 安珩含笑不语。 潘林霜,真诚劝道,“换一个吧,孩子。”似模似样地去摸费清清的头发。 费清清一手拍开,“别弄乱我发型!——不然我怎么勾引小帅哥!” 安珩笑倒在潘林霜身上。 “呵呵……” 安珩&潘林霜&费清清,严重戒备状,“……谁?”形象都毁完了。 司徒眼角一抽,“可以邀请美丽的淑女共舞一曲吗?” 费清清抬手,昂首挺胸,安珩潘林霜识相地后退一步,“我的……”荣幸!笑容僵在脸上。 手被握住,迅速地被落下一吻,柔软的触觉却让费清清感觉被蛇亲过,而来人仿佛看不到费清清僵硬的脸色,“慷慨的小姐!您一定会有好报的。” 费清清气红了脸,“……我一毛不拔也会幸运一辈子!” 费清清已经满脸羞涩做好让司徒带走的准备,哪知司徒忽然一让,背后冒出个人,长得不错,可脸上的笑容又痞又贱。学院出了名的贱皮子,展其恩。 两个人从小就厌恶对方,这是幼儿园结下的不解之仇,费清清快速抽回手,嫌弃地在裙子上狠狠的擦。 展其恩笑,拿出手巾,擦了嘴,擦了手,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擦过,最后手巾卷成团,往角落的来统一丢,正中红心。 费清清,“……” 那边,司徒已经成功抓到安珩,一脸深情地带着安珩在舞池里走起舞步。不明缘由的潘林霜在不远处给安珩做加油状。 安珩,“……” “会长大人有何指教?” 司徒,“我们在跳舞。” 所以?——“涟若是您叫来的吧?” 司徒,“作为一个合格的绅士,我怎么忍心让可怜的少女被蒙在鼓里,为情所困?” 安珩磨牙,“默念此人是狐狸”三遍,“大概,也许,我也不能让于婧同学被蒙在鼓里。” “什么?” “关于会长大人的性取向问题。”安珩笑,接着司徒的手转圈。 “啊?” “听说会长大人对洛斐始乱终弃,对方因爱生恨才投靠了东陵也。”当做没看到费清清哀怨的眼神,她才是最冤枉的那个。 司徒,“……没有的事!”他可是百分之百的直男。 安珩看他一眼,意味深长,“会长,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胡说八道!” 说完,洛斐幽深的目光看了过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司徒,惊悚ing。安珩一脸果然如此。 司徒咧嘴,笑,“有,也是他对单相思,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也正常。”心里盘算安珩和东陵也接触很深,说不定,安珩这话的真实度,……再配上他那一眼幽深而又说不清的复杂神情,似乎,好像,很有可能! 安珩,“……”幽幽地回了洛斐一眼,深切地表示同情。 一曲终了,安珩立刻离手,司徒正失落呢,安珩低声留下一句,“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卡列斯特学院资金雄厚环境优美,举办庆祝晚会的地方就有专门的地方,外面有人精心打理的花卉,通常是情侣约会的极佳场所,安珩就曾看到涟若和东陵也在这里幽会。 幸好她不喜欢东陵也,不然还不得活活给气死。 洛斐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更倒霉的是,司徒竟然要在今天办什么庆祝会,他还能不明白,司徒这是庆祝他毁了自己的生日,高兴呢。 洛斐送出去他的嫡系公司,原以为只是意思意思,但他哥洛邑劝他,既然送出去了,千万不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以徐云歌的脾气,只有他不想要的,没有他捡别人的破烂。 而徐云歌学生时代的装横霸道,洛斐也略有所闻,于是忍着痛,第二天一早,就让人给把公司的一切文件恭敬地送上徐云歌的办公桌。 为此,洛邑一整天上班都是带着笑的。有人问题,他就回答,弟弟过了一个生日,果然长大了,实在令人欣慰。 旁人都说洛家俩兄弟感情很好。 洛斐看到安珩和司徒走了,心里怒火狂飙。他看向东陵也,东陵也脸上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低咒一句,东陵也是指望不上了,他一个眼神看向涟若,涟若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向东陵也走去。而他自己,跟在安珩和司徒后面,去了花园。 第四十一章 联手坑人 更新时间:2013-11-29 他低咒一句,东陵也是指望不上了,他一个眼神看向涟若,涟若若有若无地点点头,向东陵也走去。而他自己,跟在安珩和司徒后面,去了花园。 司徒和安珩两个人走得很慢,双方之间隔着三个拳头远的距离,并不亲密,却也不疏远。 银月如钩,落下银灰色光芒在鲜艳的花朵上,美得如梦似幻。 安珩一边走一边欣赏,拿出镜子好似在整理自己的妆容,实际利用镜面原理看到后面跟上的人,“注意到没有那边,洛斐跟上来了。” 司徒,“……”他有点拿不准安珩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奇怪安珩怎么突然拿出镜子呢,她的妆容并无不妥,结果就听到这样的话。 洛斐跟在两人不近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不安,下意识地不希望两个人搅和到一起。 两个人仿佛真的在心上夜景,嘴里时不时闲聊几句。 洛斐见两人没什么逾越的行为,反而更加不安了。紧接着,他就看到两个人忽然凑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事实却是—— “会长大人,”安珩突然凑近了,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我只想说一句话,别做的太绝,对于一个爱慕你的人。” 司徒,“呵呵呵呵……”心想老子疯了才相信你的鬼话!不过,听说洛斐的哥哥也是个同性恋者,莫非,这东西是家族遗传? 两个人绕了一圈,便回到会场。 洛斐跟到一半,觉得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尽管眼皮一直不停地跳,但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不到一般的路程就会来了。 他一回来,就觉得少了点什么,但环视一周,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尽管心里不太舒服,也没往心里去,大概是自己想太多,竟然脑子抽了一样跟着两个人,结果什么也没得到。他真是被东陵也气糊涂了。 过了一会儿,安珩也回来。安珩的司徒,一前一后地进来,进来之后,两个人就回到自己的那一群人当中,并无交集。 洛斐看了表,快九点了,他想叫上东陵也回去,但此时,看完整个会场,都没有看到东陵也的身影。 洛斐终于知道他算漏了什么。正要找人去找东陵也。 忽然噼里啪啦一阵响,有人撞翻了东西,引起一阵喧哗。 抬头,就看到贝璐璐捂着脸、红着眼圈从后台跑出来,倔强地不流眼泪,但一副显然被欺负过的样子,很让人同情。 众人不知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东陵也的那些后援团收拾她,就是她自己又惹了什么事。 弱肉强食,才是卡列斯特学院的生存法则。在这里,太多的同情心会让人觉得不怀好意的。 “咔嚓”一声,忽然想起一阵轻音乐,众人不明所以,音响里忽然传来了声音。浓浓的八卦气息扑面而来啊……众人竖起了耳朵~~~ 果然——“东陵也,你什么意思?”柔柔弱弱的女音,没什么杀伤力,却让人揪心。 “不是你想的那样,涟若,若儿,真不是那样,贝璐璐只是来想我道谢!” “真的?”不确信,却有了缓和。 众人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涟若东陵也的谈话传出来,不大不小,恰好与音乐混在一起,外边人也要专注才能听得清楚,涟若和东陵也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私密谈话被现场直播。 洛斐直觉不好,然而刚一动,就展其恩拦着,“多精彩的一出戏呢,洛斐,别添乱哦。” 洛斐,脸色铁青,“让开!” 展其恩双手抱胸抖起来,“我好怕哦。” 东陵也,“当然是真的,我只喜欢你一个。安珩我早就和你说了,她只是给你挡去麻烦和危险的,我对你从来没有变过,你怎么不相信我?” 涟若,“不是我不相信,是你太袒护安珩——!” “没有!绝对没有!” “是吗?那为什么上次跟她差点决裂又要把她哄回来,她都那么对我了!” 东陵也,“如果那个时候分开,大家一定会觉得是你的介入让安珩离开的,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众人恍然大悟。 同情安珩得很,真可怜,被当成挡箭牌,还要被保护起来的人当场眼中钉。 洛斐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这个时候安珩不在场,不然安珩闹起来……算了,她应该是闹不起来的。徐云歌不会允许。 但不能再放任他们两个这样下去。 然而他一动,展其恩也跟着动,完全不给他机会出手。他想示意旁人,却发现司徒早让人把能动的人都盯上了。 只有另想办法。 东陵也和涟若还在继续。 涟若声音变低,“我、我只是…想正大光明站在你身边。” 东陵也顿了顿,衣服摩擦的声音,两个人好像拥抱起来,“……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 涟若,“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就是上次的事,我说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什么事?” “我…那个,……”涟若犹豫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洛斐沉着脸,看着嬉皮笑脸的展其恩,恨不得一拳砸上去,然而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失了理智。 拿出手机,结果眼前一闪,手机不知所踪。 展其恩,“洛斐啊,别破坏大家的兴致嘛。安珩都不在,说了也没什么。” 众人赞同点头。 洛斐,“侵犯别人的**很有意思?司徒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 展其恩,“这有什么?大家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东陵也可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白痴耍,一脸深情跟安珩道歉表白,结果是为了另一个!” 洛斐,“那是别人的私事!” 司徒一脸笑意,游刃有余指使展其恩等人看着洛斐和他们那一群人,避免他们去打扰东陵也和涟若“互诉衷肠”。心里美得冒泡。 东陵也,深情地表白,“涟若,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这些日子一直很委屈你,但是你相信我,将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涟若,试探性地,“那你一定不能生气。” 东陵也,坚定地,“我不生气。” 涟若,忐忑,“你还记得那个安小熙吗?篮球决赛的时候,安裕学院的队员,他当时应该会把安珩泄露球队信息的事情抖出来的。” 在场的人一阵茫然,随即爆发出水入油锅一样的议论之声,安珩身为篮球队助教,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东陵也一愣,随即断然道,“安珩没有做这样的事,你应该知道。好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 他已经决定不再利用安珩,当然不想这么陷害她。更何况,安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陷害得了的人。 幸好他当时挡了下来,不然,以安珩的手段,要是这么被栽赃了,她一定不会放过涟若;还有那个徐云歌,简直就是个疯子,安珩受了一点委屈,他都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是这样一盆脏水。 东陵也如此说,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信度极高,那么就是说,安珩其实根本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洛斐面无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涟若,语气幽怨,“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怎么肯能过去,你难道忘记了,那天之后,所有人看到我是怎样一个表情?”语气渐高,柔弱中带着一股强势,“人不犯我我不凡犯人,安珩这么对我,我难道还要感激涕零地表示感谢吗?明天,安小熙就会来学校,他会把一切都说出来!” 东陵也低吼,“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别再联系了。明天的事我会解决,但今后,我希望不会再听见。” “东陵也!回来!——东陵也!” 摔门的声音。 噼里啪啦一阵响,有什么落在地上,涟若不再柔弱的声音响起,全是狠厉,“混蛋!你逼我的!” 众人,“……” 洛斐简直要晕倒,涟若这个蠢货!一甩手,也在不管那两个人,转身离开。 展其恩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一挡,洛斐嘲讽,“现在还拦着?”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过了今晚,东陵也的盛誉定然一降再降,影响力不如从前,这不就是司徒的目的?洛斐看着展其恩,眼神阴郁,再敢挡,级别怪他不客气! 展其恩,“……哦。”利落侧身,让开。 洛斐,“……” 事实上,展其恩诧异的很,之前可没听说这件事。难怪安珩忽然改口,是查到把涟若要做什么查的一清二楚。 目的已经达到,司徒没必要再 话说,女人狠起来真要人刮目相看。安珩平时看着不吭声的挺文静的一女孩子,竟然能这么豁得出去。这一次,就是不能把东陵也一拳打倒在地,也能让他元气大伤,欺骗了这么多人,还想的什么好? 安珩追着贝璐璐出去,直到校门口,才追到嚎啕大哭的贝璐璐。 她看了安珩一眼,顿了顿,接着,埋头痛苦。 安珩,“……” 安珩,“好了,别哭了。不是早就知道结果吗?要我说可怜你吗?” 贝璐璐,“……” 哭得惨兮兮的,“学姐-隔-你就是这么安慰-隔-安慰我的?您-隔-真会安慰-隔-人!” 安珩,面无表情,“谢了!事已至此,你哭也没用。行了,下回大不了打回来。”估计过了今晚涟若就蹦跶不起来了。 可以想象,一个欺骗世人的人,即使长得如何具有杀伤力,也会令人讨厌的! “哇……学姐你故意的!”痛哭流涕ing。 安珩,“是。谁让你春心荡漾管不住腿呢?我就是那么一说,谁知道你真的去了。”贝璐璐已经在外面住了一些日子,多亏安珩教她的几个简单的反侦察的方法,好几次都躲过路明的跟踪。 生活稳定之后,她便又想起了东陵也,那一次的印象实在太糟糕,连她都不忍直视。安珩无意间说“既然还喜欢就去试试,反正你又没有对不起我”。 贝璐璐原本就心痒痒,听安珩这么一说,觉得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如果有人能陪在自己身边一起面对,…… 于是好不容易在庆祝会上找到机会,结果…… 不过也亏得这样,安珩才找到机会和司徒合作,摆东陵也一道。这么一来,也算是能完成对徐云歌的交代了。安珩曾经有一次“有幸”听过他们俩腻歪,内容,安珩一点也不想说,不过,很容易让东陵也名誉扫地。 之前还没想起这个,后来听到司徒的话,她才想起这么个主意。 贝璐璐,表情僵住,“……你真狠,学姐。”难怪东陵也不喜欢。看了看安珩的脸色,后边一句话不该说出来。 “我谢谢你了。” 鬼使神差地,贝璐璐竟然回了一句,“不用谢。” 一起跟过来的潘林霜看到贝璐璐不哭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拿出手帕,递给贝璐璐,“擦擦吧。” “谢谢!” 费清清碰了碰安珩的手臂,“看那边!”原来不止他们几个跟着贝璐璐出来。还有一个男生。 安珩转头,看到一个清秀的男生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不,看着贝璐璐。脸上的表情又是犹豫又是纠结,想过来又不能过来的挣扎模样,很矛盾的样子。 安珩挑挑眉,“啧…贝璐璐。” “学姐?”贝璐璐脸蛋红红,鼻头红红,眼圈红红 “有人来找你!”贝璐璐看过去,脸色立刻垮下来,“余午!”他还有脸来! 费清清也怒视安珩,低声道,“你干什么?” “割开毒瘤才会彻底治愈伤口。过去吧,留个心眼,别什么都抖出来。”安珩淡淡地道。 人已经没事,潘林霜看了看表,“我该回家了。” 费清清翻个白眼,“我也要回去了。你呢?” “司机会开车过来。”说着,潘林霜的车就过来了,费清清和潘林霜给人道了别就上车。 费清清看着安珩越来越小的身影,不满地。“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什么人都帮吗?真是麻烦。” 潘林霜笑,“你不是也想要帮忙吗?” “我,有吗?哼哼,要不是展其恩那混蛋,我会提前出来,说不定,早就把我的美人搂入怀,……”一脸的荡漾。 潘林霜,“……” 校门口。 贝璐璐收回目光,“不想看到他。” 安珩无所谓地,“随便你。又不是我坐立不安,心里的愧疚都要把人淹死。我要回家了。”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驶过来,安珩一眼就看到她的车,在后面的那一辆,“要不要我送你?” 贝璐璐眼泪一抹,理直气壮,“当然要。” 安珩,“……上车。” 前边一辆车停下,安珩和贝璐璐无视余午凄惨哀凉的目光,并肩往后边的车走,这辆车的车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人伸出手一捞,站在车边的安珩就被带了进去。 同时司机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射出去。 贝璐璐只觉得耳边一阵风挂过,转头安珩就凭空消失了。 贝璐璐,“……” 安珩一上车就出手,向后狠狠一击,但她毕竟是女生,力道不大,又是这样的情况,那人不痛不痒,反手一记手刀,敲在安珩脖子上,安珩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11-30 徐云歌三人一出门,安珩立刻往之前坐的车上钻。 结果人还没跑远,就给徐云歌抓住,此人笑得令人胆寒,“你想去哪儿,嗯?” 安珩心肝儿一颤,“那个,我和徐冉一起吧。一起来的当然得一起走,不然让人看见多不好啊,是吧大哥?” 本以为徐云歌没这么容易放过她的,岂止他一点也不在意安珩故意躲着他,反而是冷冷一笑,“既然喜欢,滚吧。” 安珩果然迅速滚到另一辆车上,没办法,不是她胆子小没出息,试问,这样高压之下,有几个人受得了的?没看到洛斐在徐云歌面前都乖的像个孙子,让干什么干什么吗? 徐冉已经在车里等着,看到安珩,先是诧异,然后嘲讽道,“怎么不抱紧大哥的大腿好好献媚呢?说不定,看在你这么谄媚的份上,大哥还能对你网开一面!哼!不要脸的东西,明明已经有大哥了,还勾三搭四的,我看老夫人真该把你丢进训练可让重新来一遍!” 她可没忘记,那时候老夫人把她折腾得有多惨,直到老夫人回娘家才结束。 车子已经发动起来,安珩看着窗外,仿佛漫不经心地回到,“倒也是,礼仪这回事,停了一段时间都能忘得干净,你说是吧?” “你——!”徐冉哪里听不明白,安珩拐着弯骂她没记性呢。 “别太得意!救你今天做的那些事,回去大哥一定饶不了你!还想躲到我这里,认命吧,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我要是你,就该早点上去认错!” 安珩郁卒了,徐冉真会捡她的痛处踩,面上却冠冕堂皇得很,“认什么错?今天的是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倒霉的时候,你不正在捂着嘴笑呢,在徐家意外的地方还能这么没有同胞爱,徐冉你确定会倒霉的是我?” 徐冉一怔,她可没想到安珩那个时候竟然也看到了她。大家族中,在家里即使有天大的矛盾,出了门,就只代表着一个徐家,这个时候不相互扶持反而相互争斗,是很忌讳的事。 然而徐冉也不是好欺负的,冷冷一个斜眼过来,“就你?还同胞!我可只有我大哥一个哥哥,你算什么东西!” 安珩懒得看她强词夺理,眼一闭,身子一歪,倒在后座上假寐。徐冉对着空气生了半天的闷气,难以消解。 徐云歌这次回来并没有什么大事,在家的时间只有一个晚上,即使这样,他都跑到洛家去接安珩,可见他对安珩有多重视。 徐朗对此又是满意又是苦恼。徐云歌对安珩伤心,他实在不能更高兴了,但安珩那边死脑筋的得很,到现在也不肯松口。当然,以她的个性,当时如果不把事情抖出来,现在将来说的机会几乎很少。 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他担心的是,安珩是不是铁了心不肯嫁进徐家。 但现在看安珩战战兢兢的跟着徐云歌进门,他忽然又没那么担心了。安珩对徐云歌,并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不在乎,即使她认为两个人是兄妹无法逾越那条底线,但徐云歌这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拒绝的。 安珩僵持了那么久,如今还能保持清醒,已经很不错,再久一点,安珩也就没办法坚持下了。这么一想,徐朗就放心很多。 在看徐冉一脸难色,徐朗又觉得遗憾,同样是女儿,安珩聪明且知道进退,而徐冉却在人情世故上迟钝得很。他忙着事业很少管徐冉,苏星月一心修身养性,并不对徐冉有过多约束,而老夫人更是看不上徐冉,把徐云歌抱走后便对苏星月和徐冉不管不问。等徐朗反应过来,发现小女儿性子不妥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难以挽回。 说起来,还要和东陵甫说说,不能再这么惯着徐冉了,将来徐冉可是要嫁出去的女儿,她和徐云歌的关系又是这样,多半还得靠她自己。 徐云歌和安珩问候了徐朗,便回到老夫人的主宅。徐冉看着安珩的背影好一阵磨牙。 安珩无声无息地走在徐云歌身后,打算趁机就往自己房间跑,徐云歌刚一转身,安珩就溜得不见踪影。 徐云歌无声地笑,真是个傻丫头,以为躲起来就能逃避了吗?先让你庆幸一晚上,等我把事情和洛邑敲定了,再收拾你个小坏蛋。说起来,洛邑的老爸还真偏心,一个规模不小的游戏公司,竟然给洛斐当玩具。 洛邑这家伙不知道又要怎么酸了。 翌日,安珩下楼,徐云歌就坐在餐厅里,优雅地吃早餐,看到安珩,“过来坐。” 安珩僵着连,一脸不情不愿地过去了。女佣端上安珩的早餐,一个煎鸡蛋,一杯牛奶,还有几片吐司,一小碟果酱。徐云歌半天都没动静,安珩心里忐忑,简直食不下咽,艰难地吃完最后一口牛奶。 “吃完了?”安珩点头,徐云歌这才挥挥手,佣人们撤了早餐,端上果汁,然后立刻走得干干净净。 安珩心里“咯噔”一下,徐云歌这是要秋后算账呢! “昨天怎么回事?”徐云歌问,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安珩回答,“就是,就是那个意外嘛,我和东陵也不小心碰到一起,被涟若看到了,她就跟疯了一样冲过来,往我脸上抓。额,听说洛斐没给涟若发邀请函,不过只要是同学来,他也不会阻拦,估计是因为东陵也在,她才来的。额…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倒霉……” 安珩四两拨千斤,避重就轻,三言两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大概,却把关键的地方含糊带过,如果徐云歌没有让人盯着安珩,估计就要被她蒙混过关了。 徐云歌看着安珩,不说话。 安珩的心砰砰直跳,抬眼看了徐云歌一眼,说话都结巴了,“大、大哥,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看,你还能怎么维护东陵也。”徐云歌清冷地笑,说得很随意。 “怎怎么会!那混蛋,我跟他势不两立,恨不得一刀劈了他,怎么可能维护他!”这话说得很激动,是真情流露,她恨不得东陵也出门掉臭水沟,走路踩香蕉皮,最好还被人洗脚水,怎么倒没怎么来,她傻了才会去维护东陵也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是么?”徐云歌道,“我怎么听说,你还挨了一巴掌?” 安珩傻笑,后背开始流汗,“什么都满不过大哥,——被人扇巴掌多丢人啊,我才不要让大哥知道呢。” “那东陵也卡着你不让你动,让你被那个涟若抓花了脸,——这怎么说?” 安珩额头上直接掉汗珠子,不敢说话了。 徐云歌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他又不在现场! “不说话?安珩,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在东陵也的事情上,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你都怎么说的?每次说得好好的又变卦,回回吃亏,我精心养着你就是让你给东陵也糟蹋的?” 徐云歌语气肃然,安珩慌了,“没,没这回事!东陵也在我这里也吃了不少亏,就上次他差点掐死我我就把他关了起来,扣着他吃的喝的好好收拾了他一顿呢!……” 急于表现的安珩,被徐云歌吓得口不择言,等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徐云歌脸色都青了,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让你乱说话! “他还敢这么做!”徐云歌难得生气,之前不过是想给安珩一个教训,故作严肃而已,但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安珩竟然有这么多的事瞒着他! 自知闯祸的安珩自动静音,再不敢辩解。她简直是蠢透了,没救了。 “安珩,”徐云歌道,音色沉沉,目光落在安珩身上,像万吨巨塔一样沉重。 安珩立刻正襟危坐,老老实实地听训。 “你知道该怎么办吧?等我下次回来,不想再听见关于你和东陵有任何关系,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帮你。”安珩心里一颤,徐云歌出手,东陵也一定死的很惨。虽然说很讨厌东陵也这个人,但毕竟曾经帮过她,她还没想到那个地步。 于是装傻,“什么,什么意思大哥?” 徐云歌站起来,走向安珩,把她禁锢在椅子和他之间,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意思就是,你和东陵,不能再有传闻,关于你,关于你们的三角恋,统统都要消失。” “可是,这明明于我没有关系,是东陵也搞的鬼,他想有人挡在涟若前面,面对众人的攻击。而我,也能得到一定的庇护,毕竟我只是个养女……” “现在你不需要了。你有什么事做了几年都没完成的吗?安珩,别用你那聪明的小脑瓜跟我耍心机,不会好玩儿的。”怎么会没有?我可是从一开始就想成功而没有任何负担地从徐家离开,可到现在,还不是这样,还把安然给赔了进去。 安珩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开口,“大哥,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办到……” 徐云歌笑得貌似很宽容,“无妨,办不到,我帮你收拾残局。只是你要学会,自己去做这些事。”要不是碍于卡列斯特学院的规定,出了校门的人不能对在校生动手,徐云歌早就让东陵也消停了,还能让他蹦跶到现在? 随着安珩接二连三的默然,徐云歌有些不满,但他知道,有的事不能够逼得太紧,逼急了,说不定安珩又要反弹,真是忧心,养个老婆比养女儿还要麻烦,“知道如今学校里对立的两大势力吗?” 安珩眨眨眼,她没想到徐云歌已经接受家族事务,却还关注着学校。 “知道,以司徒为首的学生会委员会,还有以东陵也为首的各部长,额,洛斐虽然是委员,但他是东陵也这边的,我知道这个。” “那你知道为何洛斐会这样有底气?东陵也只是黑道最有潜力的首领之后,而东陵甫也不是黑道最有实力的那个。洛斐,也只是洛家的二公子,他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安珩想了想,“我不这么认为。洛斐那边很清楚,洛邑将来是不会有孩子的,最后洛家,还是要落到洛斐手里;而东陵也,我想应该是他在学院所处的位置。不管是司徒还是洛斐,他们两个多多少少都借助了家庭的势力爬到今天的位置,而东陵也,却是在高一的时候直接单挑了上一届的地下势力头目,所以才接手那些人。所以双方斗得敌我相当,也不是没有可能。” 徐云歌总算欣慰了一点,还不是真的笨死了,“还不错。知道这些。那你知道,洛斐的哥哥洛邑,他其实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洛邑的父母,却坚决让洛斐的孩子当继承人。” 安珩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兄友弟恭,洛邑自己提出来的吗?” “那只是明面上的说法,”安珩睁大了眼睛,鼓鼓的,可爱的很,徐云歌心情好了不止一点半点,于是无所谓地把好友的秘密用来讨好未来老婆,“洛斐其实现在的洛夫人的亲生儿子。” “啊?”这也太劲爆了吧?“那那那洛夫人和她先生两个阴差阳错美好的爱情故事?” 安珩不由得想起了学校里流传的她和东陵也的故事,……瞬间沮丧了。 “呵呵,我的傻姑娘,不过是说出来玩玩的消息,你还当了真。洛家以前还有个大洛夫人,只是为人低调离世早,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如今的这个是小洛夫人,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珠胎暗结,为了美化贵族形象,才这么编。” “那为什么还有这么人被瞒在鼓里?我们这一代的,几乎没人知道原来还有个大洛夫人,大家都以为洛夫人就是洛邑洛斐的亲生母亲。” “这就是我们这些人的法则了。谁给的利益诱人,谁就掌握事情的主导权。小洛夫人是这样,将来洛斐,也会走上这条路。” 听了这样八卦劲爆的消息,安珩的思绪迅速理了一遍,得出一个让她惊讶的结论,“大哥,你的意思,是我必须和东陵也洛斐的集团做切割吗?”她越说思路越清晰,“洛斐他们这一群人,很可能代表着根基不深或者突然爆发出来的有钱人,而司徒他们,背后却是贵族的传统,所以,跟东陵也扯上关系就是与老牌贵族为敌,与这些人为敌,无疑是站在徐家的对立面……” 如此一来,一旦发生点什么,或者东陵也他们事迹败露,安珩这个徐家的实际上的私生女明面上的养女,就是现成的挡箭牌……惊得安珩一身冷汗。 洛斐这王八蛋!早知道就该把他搜刮赶紧! “总算想明白。洛邑不是傻瓜,相反的,他聪明过了头,洛家的家主想要压制洛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也是他们当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们没有把洛邑的生母改成小洛夫人,想把洛邑废掉,也没这么多阻碍。” “所以说,也有可能,洛邑并不喜欢男人?”不知道为何,听了这样的秘闻之后,安珩有点担心徐云歌和洛邑的关系。于是,连问这个问题,都很忐忑。 “不,他喜欢男人。”安珩的心坠了一半,“但洛邑真正爱的人,已经死了。” “啊?”安珩第一个反应就是,“小洛夫人害的?” 徐云歌失笑,“想什么呢?病亡,没有意外。但洛邑保留了那个人的精子,洛邑会留下他的后代。” “切!人都死了,还睹人思人啊!”安珩对此相当的不满,“让人家死都不安息。” 徐云歌,闷笑。他不由得想,如果有一天,安珩还没有嫁给他就走了,他会怎么做?不,不会,他会把发生这样的事的一丁点可能性都掐灭。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安珩心里舒坦多了,既然东陵也敢这么害她,她怎么也能不能坐以待毙。坚定地点点头。 徐云歌满意了,虽然这件事大部分都是他在胡扯,随意提点几句,但安珩缜密的心思还是令他相当的自豪。 只不过,做错了事,该怎么罚,他还没打算这么放过安珩。 “这个月,你就别去太阳家园了。” 安珩还沉浸在对东陵也的各种的咬牙切齿中,忽然徐云歌这样一句话飞来,砸得她两眼冒金星,满脸是血。 “大哥~~~” “撒娇也没有用。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就是惩罚。太阳家园我会让人去,但你,不能去!” 几句话,定下了安珩的命运。安然心里颇不是滋味,就连徐云歌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的。 徐云歌才想着等安珩表现好点,他就大发慈悲让安珩和安然聊聊天什么的,可安珩转脸就给他脸色看,他心一横,一个字也没跟安珩讲。他以前是什么都顺着安珩,现在看来,这老婆,养着不但要对她好,还得让她知道好歹。 安珩刚到学校,就被班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给淹没了。 这些人不上课在讨论什么? “安珩安珩,过来。”费清清眼尖看到安珩,招呼道。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不上课?”安珩所在的a班,虽说不是书呆子,但自控能力极强,也许不会大多数时间都学习,但该学习的时候,一定不会浪费时间。 费清清看起来双颊通红一脸兴奋,“还上什么课啊?去找今晚穿的衣服,终于有机会摆脱校服了,一辈子就这一次!” 安珩,“?” 费清清,“今天晚上要开庆祝会!刚下达的同志,学生会长司徒亲自签署的命令,多好的机会啊,”费清清双手一合,两眼放光,“可爱的少年们,姐姐会好好疼你们的哈哈哈哈!” 安珩,“……” 费清清,“不行!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买礼服!” 费清清只留给安珩一个远去的背影。 安珩想问的还没完:“什么庆祝会?” 潘林霜:“听说是前些日子会长已经提出申请要办这么一个晚会了,但是学校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压着,今天早上一来,才发现他们已经贴了通知出来。” “额……”安珩神情恹恹的,并不能提起兴趣,“无聊。” 潘林霜,“……我给你解释这么多你就两个字?” 安珩,“无聊死了。” 潘林霜,“……” 中午的时候,安珩还是被不满的潘林霜给拖出去买新的礼服了。两个人挑挑拣拣,选了好些时候,才看到一件满意的,期间费清清已经订好了,结果看到潘林霜的礼物,“嗷”穷交换,又扑上去重新买,安珩真心觉得折腾人。 这是纯学生会举办的,与校方没有半毛钱关系,几个人换好衣服出场,安珩脸上和脖子上伤的伤用粉底盖好,完全看不出来。 东陵也看到安珩的时候是他正一个人,身边既没有洛斐,也没有他那群狐朋狗友,他穿着双排扣的王子礼服,看起来就像个真正的王子。周围好多女生有意无意地把目光往他身上头,他看到了安珩,却没过来。 费清清捏着一把小扇子,扇面绘上清淡素雅的柳叶,正好与她浅绿色的刺绣小礼服相配。 费清清,“今天怎么没看东陵也过来献殷勤呢?”白白让她失去一个近距离接触东陵也大魔王的机会。 潘林霜,“都敢让涟若欺负到安珩脸上了,再过来,我就真的把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费清清,“都怪那天我们不在,不然抓花了涟若的脸!” 安珩百无聊赖,“现在你们也可以,她来了。”顺着安珩的目光,涟若穿着一袭白纱小礼服,款款而来,脸上的妆容精致,身姿曼妙,顾盼间自有一股楚楚可怜的动人,只是眉眼间似乎有着阴翳难以消解。 费清清&潘林霜,“……” 涟若的目光落到东陵也身上,但东陵也今天停台,接收不到信号。只定定的看着手上的水晶杯发呆。 潘林霜,“涟若被讨厌了呢。” 安珩一脸不爽,“被警告了呗。” 费清清&潘林霜,“谁?” 安珩抿嘴一笑,“——不-想-说!” 潘林霜,“行了,别卖关子了,看我这么不八卦的人都被你勾起兴趣了。” 费清清谄媚地端了一杯果汁,双手奉上,“公主殿下,您还满意?” 安珩矜持地笑,接了,“那天是谁过生日?” 费清清低声惊呼,“洛斐?” 潘林霜,“哦,我的天!原来东陵也竟是小弟?!!!”东陵也在学员一直都是“老子天下无敌”的欠抽样儿!而且以一人之力与司徒对抗。 安珩,“错!两个人平起平坐,分别在于,谁动脑子,谁出拳头。” “我的妈呀!”费清清擦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冷汗,“美男子都是危险的动物,真叫我情何以堪!” 潘林霜斜她一眼,“看上洛斐了?” 费清清,理直气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乎如此佳人!没让人抢了走算我运气。” 第四十三章 悠闲 更新时间:2013-12-02 李郁虽然嘴上答应李老爷子,但实际上,他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安珩回去,好不容才找到机会,徐云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让安珩出来第二次?这次机会简直太难得了,这让他放弃,实在不甘心。 他打算拖,能拖多久就多久。老爷子日理万机,不可能天天盯着他,就是盯着也不怕,他有的是对策。 贝璐璐一转眼丢了安珩,心里惶恐难安,安珩的身份不一般,不是她这种落魄贵族家孤女可以担得起责任的。一个人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连学校也不敢不去,最后被路明敲开了大门,她不知道那一刻的心情,也许那个时候,她求的不是什么救赎,而是一个痛快,死得痛快。 也许是路明脸上的表情太疯狂,也许是她把自己逼的太狠太紧,这个时候,她唯一想到的,是解脱。 但路明的反应却让她这个人都没反应。 路明抱着她,吻住他,气息喘得像个哮喘病人,手却死死地箍住她,部分一点半点,最后恶狠狠地像是宣誓又像是报复,“贝璐璐,你这辈子别想再跑!” 徐云歌的人紧跟着路明的脚步进来,dy很粗鲁地地敲门,“不好意思,停下吧,我这个小妹妹有点事呢!” 路明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面露戒备,立刻将人挡在身后,“你是谁?” dy美艳的脸上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徐朗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安珩仍然不见踪影,烦的头发都掉了大半,苏星月心疼他,“别这样,安珩是个好孩子,不会有事的。” 徐冉暗地里高兴,讨厌鬼终于不会再出现了,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要通知奶奶吧?” 徐朗摆摆手,“不用。老人家受不得刺激。”安珩陪在老夫人身边这么些年,感情不少,就是不嫁给徐云歌,老夫人也舍不得。 徐冉的心情一下就坏了,“安珩就舍不得,就是是根草,你们也太偏心了!”起身就走。 苏星月给徐朗道歉,“这孩子还没长大,不要放在心上,……”徐朗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晚了,你先去休息,都已经夏天,怎么手还这么凉?” 苏星月笑,“我就是这样的体质,体温偏凉,没什么事。”苏星月深居浅出的原因,一部分因为老夫人,还有一部分,她身体一直不好,夏天还好,体温稍稍偏低,冬天一到,她整个人就虚弱得只能躺在床上。一天到晚汤水惯着,很很受了些苦。 徐朗沉默着。他对不起苏星月,如果不是徐家非要剩下徐冉,伤了根本,她本不用这样受罪。 苏星月看他沉默,哪里不知道他想什么,“又想多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安珩还等着你去就她,你怎么能先垮了?” 徐朗把苏星月搂进怀里,“是我对不起你……” 被苏星月掩住了口,“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们是夫妻,这些事本该一起承担。我能做的不错,能为你生个孩子,是我的幸运。如果真要这么算,当初我走投无路,要不是你收留我……” “说我想多了,你怎么也这么想?”徐朗急了,他爱慕苏星月,可惜那个时候苏星月早已经名花有主,他插不进,只能默默守护,后来苏星月不知道为何流落街头,被他救了起来,他给了苏星月一个安稳的家,两个人才渐渐有了感情在一起。 知道徐朗的真心,苏星月温柔地笑,“恩,我不想,你也不想,我们要好好地走一辈子,这样计较,还要怎么过日子……” 徐朗在苏星月的温柔里,彻底沉沦。 徐云歌终于联系上李郁的时候,李郁正看着安珩趴在桌上睡觉流口水,李郁看得哈哈大笑,那样一个人前淑女的人,没人的时候,简直一点形象都不顾。 李馨以前也这样,他那时候不过刚刚十岁,这个年纪已经有了自己简单的一套认识这个世界的准则了,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李馨出现在他面前,伸出干燥温暖的手掌,一点也不嫌弃他脏兮兮的样子,脏了她洁白的衣服。 然而等混熟了,这个温柔的淑女其实就是个愤世嫉俗的小愤青一个,又浪漫又现实,有的是伤春悲秋,但一秒就能自己笑得东倒西歪。 她天生有着一颗悲悯的心,却又不是毫无原则,她会帮助那些生活在底层的人,却告诉他,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帮助,但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一定不要吝惜于出手,因为那些在你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就是救命的稻草。 他深深地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晚了十年,李馨最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东陵甫那个王八蛋,哼哼,李馨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神有问题。 李郁接到徐云歌的信号,勾起嘴角,“有事?” 徐云歌,“安珩在你那里,对吧?” 李郁,“安珩是谁?什么在我这儿?” 徐云歌,“跟我装傻?信不信我炸了你的基地?别以我不知道,利维亚的动乱你都干了什么,花了不少心血吧,你是想称王还是称霸?” 李郁,“随便炸。要我给你联系电视台不?传媒业的慕容家,他们一定很喜欢你!” 徐云歌,“……娘希匹的!李郁我告诉你,你敢动安珩一个手指头,老子追到南极黑洞都要把你宰了!”世界最危险的区域之一,飞机过去就落,侦察机一进去失去联络,人去了更是没有回来的。 比亚特兰蒂斯大陆还要糟糕。 李郁优哉游哉的,“我等着。”说着就要挂电话。 徐云歌急冲冲地,“别挂,不回来算了,”扭捏了一会儿,被李郁不耐烦地吼了句,“要说什么就说,你是女人啊?” “安珩,她,还好吧?” 李郁看着监视屏上的安珩,她已经起来了,嫌恶地擦着自己的口水,还想把手帕毁尸灭迹,被家用小机器人追着交出去,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好,比在徐家好!” 徐云歌,“还说没在你那儿!李郁,老子不会放过你!等着!”“啪”地挂了联络器。 李郁,“……”这小兔崽子。 安珩午睡起来,搬了张躺椅在小木屋前,懒洋洋地晒太阳,这几天她在周遭的地方都踩了点,看起来没什么守着,但是在她妄图不顾高压电线翻出去的时候,被一抢橡皮弹打中膝盖,还没碰到高压电线人就倒了。多来了几次,她身上多了好几个青紫的伤,气得她跳,挑衅了半天也没人出来。 悻悻地打道回府。 被小机器人欢乐地迎回来,她就懒得再遭这份罪了。 打了个哈欠,安珩捧着一本一二十年前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这书历史似乎有点久,但保存得还算不错了,安珩从床底下的那个旮旯里翻出来的,就跟松鼠藏食一样,生怕被别人知道似的,她也想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的。 揉揉眼睛,肚子似乎有点饿了,吼了一声,“我饿了喂!” 小机器人端着一盘小点心出来,“小主人,吃糖糖!” 安珩,“……” 她真是一点也没有把这个小机器人带回去的念头啊。 dy把路明绑在一边,请贝璐璐好好地坐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起来,“我只是问问情况,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贝璐璐知道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吓得瑟瑟发抖,如今她才知道,舅妈那样的小打小闹多么的幼稚无能,这样柔着语气和她说话却把她吓得半死的人,才是真厉害。 虽然害怕,但她也知道,若是安珩出了事,这人肯定不会像现在表现得这样和蔼,磕磕巴巴地把自己当时看到的,一个字不漏地全交代了,dy什么都不说,拿出一把柳叶刀把玩,柳叶刀闪着寒光,让人看着就心寒。 贝璐璐吓得只想哭,“我真的不知道了,这就是我看到了。姐姐我也很担心安珩,我也希望她早点回来,但是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 “真的!” dy的刀瞄准路明,“你可要想好了,隐瞒不说,你的小情人,可就没了……”语气意犹未尽,为了增加效果,dy还特意舔了舔殷红的嘴唇,那表情,又性感又残忍。 贝璐璐吓得一把抱住路明,挡在他面前,虽然害怕得发抖,可她孱弱的肩膀硬是将路明的脑袋心脏挡的严严实实。 路明目眦欲裂,被嘟着的嘴“呜呜呜”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恨不能立刻将人拉开,可是原本就不是dy的对手,现在被绑着,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贝璐璐独自面对那闪闪发光的柳叶刀。 此时,忽然dy的电话响了起来,“boss?” 徐云歌,“不用问了,回来!” dy松了一口气,欺负人家可怜的小女孩儿,她也不愿意啊,“找到人了?”把柳叶刀往贝璐璐脚边一丢,自己往外走去。 徐云歌,“找到了。你赶紧回来,留在这里守着,我亲自过去要人。” dy道,“怎么找到的?” 徐云歌,“我让人查了安珩最近这些日子接触的所有人,她接触的人最危险的人当中,一个个地确认,……” dy撅着嘴,不满地,“boss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让别人去干正事,让我来欺负小妹妹?你至于吗?” 徐云歌笑,灿烂地,“至于!我就没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那丫头让安珩那么费心,她竟然不在第一时间去徐家,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只吓吓她已经算是好的。 dy,“……”boss您真的是个男人吗?比女人还斤斤计较吧!不对——dy恍然大悟,“你吃醋了吧boss!小女孩儿的醋你也吃,真够有品的!” 徐云歌的笑僵在脸上,磨牙,“废什么话?赶紧给我滚回来!” 屋子里。 贝璐璐手慌脚乱地给路明解开绳子,一解开,就被路明抱住,差点气都喘不过来,贝璐璐此时也不觉得难受了,紧紧回抱路明,两个人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兽,从死神的手下捡了条明回来,心有余悸。 第四十四章 得救 更新时间:2013-12-03 李老爷子拄着拐杖骂道,“小兔崽子!敢骗我!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众仆人,心道,“又来了又来了,可怜的老管家,……” 曽管家拼了老命冲上去把人抱住,“老爷息怒老爷息怒,气不得气不得,血压高了下不来,受罪的还是你!那小兔崽子不懂事,你不能跟他一般见识!” 受苦受难的仆人们苦命地跟在李老爷子和曾管家屁股后面,防止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随时做好当肉垫子的准准备。 李老爷子那里管这些,拎着拐杖追在李郁屁股后面,一大群人跟着他一栋。而李郁三十岁的人,被老爷子追得上蹿下跳,一点形象也不要。 众人嫌弃之! 那货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埋汰他,不满地,“叔父你太过分了,在我这儿拿了录像带,转眼就过河拆桥!” “……”被戳穿了心思,李老爷子一顿,破口大骂,“反了天了你!给老子站住,老子戎马一生,还收拾不了你这小王八蛋!看老子不打得你喘!” “使不得使不得哟,老爷你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皮糙肉厚你一把老骨头,打得过么!”曾管家脑子一“嗡”,赶紧拦在两个人中间,死死地卡住李老爷子的位置,让他没办法越过去。 李老爷子越听越怒,一边挽袖子一边挣脱曾管家的束缚,抓住拐杖往李郁投掷,李郁“嗷”一声,打中了脑袋,额头上立刻红了一个大包。 曾管家,“……” “够了!”曾管家怒吼一声,“老的一把年纪,小的也不年轻了,闹起来很好看是不是?再闹,再闹我把那丫头的所有录影带丢硫酸水里!” 众仆人,星星眼,“老管家威武!” 李老爷子&李郁,怒目而视,“你敢!”异口同声之后对视一眼,嫌弃地迅速分开看着曾管家。 曾管家拿起电话,冷笑,“你们看我敢不敢!——喂,听见了没?好,我说一二三,给我丢——” 李郁扑了过来,冲着电话怒道,“干丢你就死定了!”一边小心使劲,避免伤到老人! 曾管家淡定道,“少爷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关在那里,想看什么时候没有,一点而已,不碍事!” 李老爷子道,“别别别,我不追了,不追了!”眼见曾管家来真的,他可不是李郁,要真的没了那岂不是连个想念都没有?连忙后退几步。 众人,松了一口气,“早这么着不就结了!” 刚度过一次危机李郁还没来得及擦汗,自己的电话又响了,“少爷不好了,徐家来人了!” 李郁刚松了一口气,此时面露狰狞,“臭小子,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找死!——备车!” 李老爷子不爽了,“徐家谁来了?” “还有谁?利维亚大陆组建佣兵团的那小子,追着安珩死都不肯松口!我要便宜他,名字倒过来写!” 李老爷子沉吟片刻,“正好让人把她带回去。不能再留了。”是不是那个人,已经确认,现在的李家不太平,平白无故把人弄回来,只会害了她,再有她对李家也没感情。 李郁憋着一口气,“……我知道!可老子不甘心!” 话说完就挨了一拐,“出息!老曾,走,咱们去看看。” 曾管家不情不愿地,“唉!”心里嘀咕,这老不休的东西又要干嘛?李老爷子笑得乐呵呵的,仿佛刚才追着李郁一大男人的老头根本不是他。心里不由得同情起那个徐家的小子,还有仍然不知所云的——李郁。 安珩在屋子里过得挺自在,这几天她早就乐不思蜀,既然出不去,又不是她的责任,她没必要亏待自己,屋子里的东西玩了个遍,把小机器人指挥得团团转,看得她直乐。 小机器人从厨房里翻出一包种子,“小主人小主人,种子,我们来过家家。” 安珩咬牙,“滚你的过家家!拿来!”小机器人做出个讨好的表情,脸部的零件卡擦卡擦地动,看得安珩毛骨悚然。 “行了行了!一边呆着去——”想起小机器人肯定又是虐待自己,便改了口,“我渴了,给我那杯饮料。” 小机器人立刻恢复正常,“是小主人!” 于是屁颠儿屁颠儿滚着轮子去了。 安珩把坑好了,捏着两个种子放进去,正要盖上土,又觉得不知道是什么种子,怕活不了,于是又加了两颗,在仔细将土沫洒在上面,尽量不压住种子,浇了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这玩意儿真是要靠天分。 她就没看到徐冉这样小心过,都好像是随意地把种子埋进土里,浇了水,就能长得油绿油绿的,可讨喜了。 不知道将来长出来是什么。 说不定,她还能看到这个生根发芽呢。 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适合养老,要是她知道这是谁地盘,不知道能不能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卖给她,以后可以让安嬷嬷住进来,老人对花花草草也有研究,这里环境这么好,正好适合她。 太阳早已经压过头顶,慢慢西沉,橙色的光芒勾引着大地;微风轻轻飘过,向日葵参差不齐的跳起舞,摇摇摆摆,像一场舞会。 安珩靠在躺椅上,仰望蓝天,心里宁静安详就像这里的树林。 生在俗世的人,总喜欢一点淡薄宁远来安慰自己。她不太明白,明明自己才十七岁,却像是有了三十七岁的心境,明明是春心萌动情窦初开的时间,她却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在徐云歌说出来那样郑重的承诺的时候,她都觉得这只是他说说而已,并没有当真。 所以即使对自己的亲哥哥动了心,亲生父亲有事那样的态度,她能保持脑子清楚,没有跟着徐朗一起疯。 正想得出神,忽然“砰”地一声枪响,把安珩惊醒过来。 她一转头,就看到徐云歌站在她后边,手上的枪枪口指着天空,还冒着青烟,脸上的表情……安珩默默扭头,还是不看得好。 看她这样,徐云歌心里憋的那一口气,简直要爆掉。 他赶着过来是为什么?看这样丫头悠哉悠哉地喝饮料放松吗?他担心的要死,徐朗也恨不得把启鸾市的地皮给拔了,安珩却像出来度假一样,放松得可以。 他差点就没控制住狠狠地收拾她一顿。 只好朝天空射击来发泄。 被dy一阵白眼,“boss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带人走啊!对方的人追上来了!”一群带着微型无线耳麦的人跟着,将安珩和徐云歌保护起来,围在最中心,警惕而快速地移动。 安珩作小媳妇状跟在徐云歌,配合着他们的速度往另一个方向撤,一个戴着闪着蓝光的眼镜的人忽然将手举高,道,“有情况!山脚下来了几吉普车。”刚说完,这个人就被子弹打中了手臂,握着的枪一松。 小木屋建在整块平地的正中央,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只有赶紧离开这里。 这一枪让徐云歌从愤怒中醒过来,他在山上留下了断后的人,此时还被攻击,就说明断后的人已经被解决了…… 徐云歌好不容易压抑住翻腾的情绪,拽住安珩,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走!”回去看他怎么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安珩那些天在徐云歌的庄园里不是白过的,她跟着徐云歌,站在最恰当的位置,既不妨碍徐云歌与手下人配合,也不会让自己变成累赘。 小机器人去帮端着饮料,此时刚跑出来,看着安珩被人带走,饮料都砸了,跟在安珩跑,脑袋上的等一闪一闪的,稚嫩的童音喊着,“小主人小主人……” 小机器人是家用机器人,完全不具备攻击性,只能跟着跑。轮子本来是在平地上的设计,以前也从来不离开小木屋的范围,此时他从小木屋的地板上一头栽下来,爬起来又艰难地跟着…… 安珩被抓着,耳朵里听着小机器人的呼唤,心里柔软成一片,看到安珩回头,小机器人的灯光闪烁的更频繁了。 安珩再也忍不住,“大哥,我想带着它!”说完也不管徐云歌同意不同意,挣脱他的手,从围住他们的人的空隙间钻了出去,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徐云歌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咆哮,“……安珩,给我回来!” 已经晚了,安珩跑到小机器人那里,刚抱起来,就忽然一顿,举起手摸了摸后勃颈的地方,眼一翻,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徐云歌目眦欲裂,朝着某个方向胡乱开了几枪,赶紧跑到安珩那里去,却被如弹雨一样的射击砸在脚边,被拦住,半山腰出现一个叼着烟、扛着一只长枪的男人,“站在那儿别动!枪扔了!” 所有人扔了强,举起手,往后退。 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徐云歌这里走,手下人忽然丢出几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人,“唔唔唔”地徒劳挣扎。 “徐云歌,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长本事了啊!” 第四十五章 责任和爱 更新时间:2013-12-04 李郁叼着烟,扛着长枪走来,软成一滩烂泥的安珩被人扶起来,小机器人也被好好地抱着。 “你对她做了什么?” “麻药而已。别的,你舍得我都不一定舍得,”李郁讥诮地,“男人之间的事,女孩子还是不要参与,你不是以为靠着安珩就能平安无事地跑出去?” 典型的颠倒是非黑白还理直气壮。 dy怒道,“李少爷,您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分了点。我家boss好好的未婚妻被你带走了,我们自己还接人还让您这么埋汰,您还有点道理吗?” 李郁大笑,抬手就是一枪,被dy躲过去,“在这里,我就是道理,你说呢?”dy半跪在原地,怒视他,他不以为然,“什么未婚妻?我怎么听说只是徐家的养女小姐?” 徐云歌阴着脸,“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群人惊呼,“boss!……” 看着昏迷的安珩,徐云歌不得不提前把底牌掀出来,“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只要把安珩送回来!” 李郁嗤一声,笑了,“什么都可以?” 徐云歌,“说了需要谈判,徐家家底虽然丰厚,也经不起你狮子大开口!”尽管他并没有打算动徐家的东西,老夫人知道,那就是八级地震都搞不定的事。 李郁,嘲弄的,“现在说这个不是太晚了么?”底盘这么早就拿出来,可不就是等着让他漫天要价的?说起来,的确是有几分真心的样子,可惜…… dy,“你什么意思啊到底要不要谈?”被戴着眼镜的男人拽了一把,那个男人的手上还流着血,整个手臂都自然下垂,像是被废掉,“闭嘴!” ——下边人喜欢瞎起哄,像狗一样嚷嚷,真让人不爽。李郁想。 “连下边人都管不好,徐云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李郁道,丢开长枪,从旁人手里接过安珩,温柔地理顺她的头发,在头顶落下一吻,“真那么喜欢,怎么就让我得手了?徐云歌,这个人,用骊山的军工厂来换吧。” dy暴怒,“放你妈的屁!狮子大开口还是漫天要价啊你!亏你还是李家的少爷,你他妈有没有脑子有没有啊?骊山的军工厂是你能要的吗?真以为利维亚大陆的势力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早就做好准备入侵中州大陆是不是?啊——!” 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李郁背后的人忽然一枪,要不是她躲得快,大概下半辈子就得在床上度过了。与此同时,那个男人挡在dy面前,紧紧抿着嘴。 李郁撇嘴,“把你的狗管好。真是不懂教训的人!”他说的话不客气,声音却很轻柔,仿佛怕惊醒熟睡中的安珩。 徐云歌,“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是该检讨一下自己在做什么?我的下属个个出自名师教导,不会做无礼的事。” “长脾气了!”李郁冷哼一声,“最后一次警告,人别想带走,你,滚吧!”话刚说完,脑袋忽然挨了一记,“哇呀!谁打老子?” 愤怒地转头看去,立刻噤声。 一个精瘦精瘦的老头子从李郁背后走了出来,看都没看李郁,挥挥手,“你就是徐家的那个继承人?” 跟着李郁的人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不动声色地让出空间。 徐云歌从来没有在正式的场合上看到过李老爷子,他深居简出,丧女之后就很少出来应酬,李家的地位,在中州大陆一直神秘而稳固,他完全不用出来与别人虚与委蛇,李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出来,直到李郁长大成人,从利维亚大陆回来,神秘的李家才逐渐出现在人前。 徐云歌多少猜测出老爷子的身份,虽不算恭敬,却也是礼貌地回答,“是的。” 李老爷子道,“把人带走。” 李郁瞪大了眼,被曾管家一踢小腿,不敢吱声了。 徐云歌亲自把安珩抱回来,安珩就想睡过去一样,闭着眼睛,安然的样子。徐云歌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这个丫头,虽然是被人拐走,又李郁打了麻药,现在却像是平常一样,睡得这样的安心,也许,比平常更安心。 吃了个哑巴亏,徐云歌还没忘记自己在李郁的地盘,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把安珩带回去,但这一次,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损失,只有负责通讯的人受了重伤。 徐云歌挥手,手下人训练有素地将躺着的人松了绑,有序撤退。 李老爷子忽然一拐杖砸过去,速度之快,根本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而徐云歌完全没料到,抱着安珩,硬生生地护着安珩受了这一下,徐云歌这边的人立刻全体戒备。 李老爷子冷哼一声,“小子,我问你,刚才问你拿骊山的军工厂来换人的时候,你在犹豫什么?” 徐云歌一顿,“安珩和军工厂,无法相提并论,则是两码事。” “是那小丫头没那个价值对吧?” 徐云歌,“……是。安珩是我的事,与徐家无关。”即使有关,也是将来安珩成为徐家的少夫人之后。骊山军工厂是徐家的根基,动了,徐家不一定垮,却是垮掉的伏笔。 李老爷子绷着的脸彻底黑了,“你倒是很老实!” 李郁叫嚣,“这样的人凭什么凭什么带走安珩,叔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李老爷子接过别人捡起来的拐杖照着李郁的脑袋就是一棍,“老子说话你叫什么?滚一边去呆着!”李郁默默地跑到角落种蘑菇。 众人无比同情之。 徐云歌这边的人满脸都是黑线,刚才那个嚣张到极点的混蛋死到哪里去了! “安珩我会救,但不是以毁坏祖宗基业的代价来救,我很爱安珩,但徐家我也要负起责任。” 徐云歌从出生到现在,也曾经经历过一段中二期,那个时候恨不得徐家立刻烟消云散,再也不要代代相传下去,但在经历了利维亚大陆的几年,看到那些曾经的繁华转眼荒芜,祖祖辈辈积淀顷刻间吹枯拉朽,不复存在,他这才慢慢体会到,徐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荣光,有多么的不容易。 特别是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老夫人一个女流之辈,扛起了徐家的责任。 他没有资格任性。既然享受了徐家的优待,必然要为徐家的繁荣付出,他没有选择。 李老爷子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徐云歌,再看李郁,怎么看李郁怎么不入眼,真是,要不是没得选,他会把李家交给这个意气用事的东西?气死他了简直! “行了行了!走吧。你也是,给老子滚回利维亚去,再回来丢人现眼,老子立刻让你接受家族事业!” 第四十六章 恐惧 更新时间:2013-12-04 徐云歌转身就走,李郁喊住他,“慢着,把米米带走。” 徐云歌,“……米米?”他没听错吧? 李郁白他,心里不忿极了,却在老爷子的威压下什么都不敢做,阴奉阳违已经是够惹人厌了,他现在要是敢动手,回头老爷子就能把他打倒下不了床。 “还不拿过去,没看人家徐少爷等着?”李郁踹了一脚抱着小机器人的下属。 米米小机器人,“小主人小主人,该起床了起床了,小主人别懒了!……”安珩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李郁,“……” 徐云歌,“……” 李老爷子道,“电源关了。这个机器人是这几天一直照顾这丫头的,带回去,也算是我的心意。”这个小机器人是典型的家用机器人,市面上还没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但徐云歌没打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根本就不想要,正要推辞。 李老爷子,一挥手,“被推辞,好好照顾这丫头,今后,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徐家小子,你很好。” 李老爷子辈分高,又有声望,这里还是李老爷子的地方,能这么和徐云歌一个解释,也算是纡尊降贵了。而目前也不能立刻给安珩找回场子,他们还被人捏在手里,这个亏,吃定了。 徐云歌识相得很,已经明白不可能做什么,自然不会穷追紧撵,深深地看了李老爷子和李郁一眼,让人抱着小机器人,走了。 李郁看着徐云歌带安珩走了,遗憾地咂咂嘴,被李老爷子吼,“还看什么看?滚回利维亚大陆去!” 李老爷子其实没打算这么放过徐云歌和李郁,只是徐云歌的回答,让他心里感慨万千。徐朗生了个好儿子,自己闹死闹活地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人,生的儿子却是又聪明又有担当,这教他心里一时间,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他一生英明,将中州大陆的李家,变成了洲际李家,一辈子鲜少出错,唯一不好的是子嗣不丰,只有一个宝贝女儿,这个女儿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为了保护她,李老爷子从来不会让她在公众场合露面,他想等她得到真正的幸福之后,再宣布她作为商业帝国李家的继承人,未来的主宰者。 女儿的成长并没有让他失望,一路沿着他定的方向稳步前进,他欣慰之极,更是对女儿心疼,知道女儿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为此他甚至将人送到普通大学去上课,也就是在那里,他一点点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对李老爷子而言,却仿佛发生在昨天。天上的明月依旧,阴晴圆缺,总有轮回,而他的女儿,却永远地停留在那一年。 “往事已矣,你又何必想那么多?”曾管家给李老爷子披上一件外衣,劝道。 李老爷子道,“这几天我总在做梦梦到馨儿,她问我当初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跳进那个禽兽的火坑,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要见她……她哭得厉害,我看着她哭着哭着,就醒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曾管家能说什么呢? 徐家和李家当初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两个继承人都看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徐朗为此威胁徐家老夫人,不结婚就离家出走,徐家老夫人慈母心肠,再不待见苏星月还是让徐朗娶了她。 李馨也爱上了东陵甫,只是那时候李老爷子气得厉害,死要面子,直接把人赶出家门,重新栽培李郁,从此,直到李馨身死,他都没再见过李馨一面。 李老爷子听到李馨死了的那一刻,吐血昏迷,七天七夜,差点就救不回来,最后就回来,也养了好几年,才慢慢恢复过来。李老爷子发誓不会放过东陵甫,可到现在,他连李馨是如何死的都没有查出来。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是暗里找人把东陵甫做掉,也不让李馨随着性子来。 曾管家曾经偷偷地接济过李馨,也劝过李馨,但李馨拒绝了,以李馨的能力,今后的日子过得不会像在李家一样大富大贵,却也十分自在,没有了家族负担的李馨,看起来更明艳自信,更美丽动人。 这些曾管家都没有告诉李老爷子。 两个老人望着头顶的钩月,各自叹息。 安珩回来就被徐云歌往住宅带,徐朗得到消息,早早地坐在主宅大厅,徐云歌看都没看他一眼,扛着安珩就往上。 徐朗,“……” 徐朗磨牙,徐云歌这个小狼崽子,欺负他闺女是吧?行,真行! 表情变化了半天,悻悻地去给苏星月报信去了。安珩一回来,便不用担心不能给老夫人交代,苏星月也不用担心了,本来身体就不好,这几天没一天睡得着的。 安珩一直睡着,不知道李郁用了什么迷药,这个时候还没醒。 徐云歌额头上被李老爷子砸了个大包,现在都鼓着呢,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只是安珩睡得跟个孩子似的,他也舍不得叫醒,挨了一口气,认命了,给安珩盖上被子,也不走了,连人带被子抱着,过了一夜。 安珩的迷药过了一天一夜的才过去,醒来第一眼就看到徐冉嫌弃又厌恶的脸。 安珩,“……” 徐冉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愿意过来,你以为你谁啊!还不起来,全家都等着你,要不是我哥护着你,我看你怎么嚣张!” 安珩过了几天无拘无束的日子,脑子还没拧过来,冷笑着顶了回去,“我就是仗着大哥宠我,你能把我怎么样?” 徐冉,气得发抖,“……你无耻!” “无耻你还来我这儿,你脑子有病吧?” 小机器人米米突然冒出来,“小主人小主人洗澡澡~~~洗澡澡~~~”稚嫩的童音,柔软地不得了,可惜这样的音色用来哄人,太违和了。 安珩,满头黑线,“……” 徐冉爆笑,眼泪都出来了,“哟呵,洗澡澡哟~~~” 安珩怒视,“滚!” 徐冉笑得直不起腰,“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宝贝,也送我一个,多有意思啊,洗澡澡~~~” 回答她的是安珩的一个枕头。 徐冉收了笑,“不给就不给!你吃我的穿我的,我还敢打我,安珩,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滚出去!” 安珩理的懒得理她。 老夫人不在,徐云歌又回来了,徐朗就在主宅这边开饭。 安珩坐下,看到徐朗,才放松了没几天的心思又被拉了回来,暗暗告诉自己要警惕。 徐云歌给了安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珩浑身一冷,再不敢乱看,只盯着自己的盘子。 苏星月道,“好不容易回来了,万幸平安无事,对方没有恶意,今后要多小心些知道吗?” 安珩应道,“会的。以前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发生,毕竟身份不够……” 徐冉接口,“你还知道你身份不够?我问你,那机器人你给还是不给?”她原来只是想要个别的,但安珩这么对她,她也没什么客气的。 安珩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与她吵起来,她看向徐云歌。 徐云歌却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东西。安珩心忽然冷了下来。被徐云歌救了的澎湃之情也淡了,她是该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目前为止,她连是什么人带她走的人都不知道,只知道徐云歌把她弄了回来,感激是显然的,可现在,她还不如一直呆在那里,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厌弃了,但好歹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用操心。 一股烦躁之感充满了心里。 徐朗看到了安珩的为难黯然,一个小机器人,以前说不定徐朗就劝安珩放弃了,但现在这孩子才受了惊回来,徐冉就这么没眼色,他第一个不答应。 “吵什么吵?吃你的饭!” 徐冉眼圈一红,筷子勺子摔了满盘,“就知道偏心!不就是个破机器人,我还不稀罕!不吃了!气都气饱了。”餐巾一摔,立刻跑了。一边跑一边抹泪。 要是真不稀罕,也不至于跑到安珩那里去看了。 李氏名下的一个科研团队研发了最新款的机器人,又灵活又有意思,还特逗,徐冉也只是听说,现在安珩忽然带了个回来,她当然想要好好看看,但是安珩至于么?爸爸还骂她! 苏星月急忙起身,“安珩别跟她生气啊,她还是个小孩子,我去看看,你们吃吧。” 现在还吃得下就怪了。 安珩宁愿回自己房间吃点宵夜。 擦了嘴放下餐巾,“我也吃饱了,爸爸,大哥,你们吃吧。” 被徐云歌拽住,“只吃了沙拉就饱了?坐下!”安珩被拽得失去平衡,跌坐下来。徐云歌让人拿了一张新的餐巾,给安珩垫上,把切好的牛排放进安珩的盘子里,“不吃完不准走。” 安珩捏着叉子,看着徐云歌一瞬不瞬,眼都不眨。 “看我做什么,吃!” 徐朗看出安珩的不情愿,劝道,“她不愿意就算了,你逼她做什么?”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心痛,徐朗最好一句没说出来。 徐云歌扭头就道,“这样的事情是不愿意就可以不做的吗?父亲,安珩不小了,孰轻孰重她会分不清楚?不好好吃饭还要闹脾气,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徐冉也是,这么大了,要什么给什么,不给就闹,父亲,我很担心将来徐冉的未来。” 徐朗被徐云歌说的一阵无地自容,最后胡乱吃了两口,跑了。走出餐厅还下意识地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滴,真是,做儿子比他这个父亲还要有威严,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徐云歌和安珩两个人呆在餐厅,安珩就是不动。徐云歌心里怒火滔滔,这丫头真是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舀起牛排就往安珩嘴里塞,“让你给我吃你还要如何?乐不思蜀了是不是?很讨厌徐家是不是?吃个饭也要我求你吗?” 安珩就是不张嘴。 徐云歌气得把惨剧往地上一摔,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一想到安珩在那个地方悠闲又放松的样子,他就止不住的惶恐,从来没有的恐惧向他袭来——如果安珩的希望是某一天,离开他才会幸福,那他,又该怎么办? 第四十七章 暗夜的蛰伏 更新时间:2013-12-05 到底想怎样?安珩在心里笑了,还能怎样,她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着怎么脱离这一场荒谬的笑话而已。 可这句“我们两个是亲兄妹”犹如千斤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更是让安珩无法在这样的徐云歌面前开口。 安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太缺爱,还是被人背叛得彻底,如今要她当着徐云歌将如此残忍的话说出来,她做不到。 徐云歌这一次并没有停留多久,骊山军工厂的事告一段落,利维亚大陆,他佣兵团的大本营却出了问题,那里驻扎着佣兵团最精锐的力量,但就在近日,遭到了不明袭击,损失惨重,伤亡人说过半,他要立刻赶过去处理。 这个时候的利维亚大陆早不是曾经的火药桶,现在就是正值爆炸的现场,去了随时可能粉身碎骨,饶是徐云歌,也只能说做好万全之策,实在不行,只有一撤了之,但让他什么努力就放弃,他也做不到。 徐朗知道徐云歌的事,不多,也足够他心惊胆战,对于徐朗而言,他做惯了太平商人,在刀尖上拼命的事离他太遥远,他很担心。但这并不是说担心就能解决的问题。 徐云歌联系到了刚到利维亚大陆的李郁,李郁一到利维亚,同样遭到不明袭击,他的车队五辆车当场爆炸,至少过半的保镖死于非命,李郁气得发狠,然无济于事。 袭击者大多当场死亡,即使留下活口,也不过是找准了机会拉开身上绑着的炸弹,给他们造成更多的伤亡,只一个下午,李郁损失了近半的亲卫,那可是李家用钱堆出来的小金人啊!李郁很烦躁,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用这样大的手笔来对付自己。 那个袭击他的对手,就像是寄居在黑暗的不明生物,时不时伸出触角撩拨一下,等人真正动怒了,又赶紧缩回去,等待下一场机会。而他们这些被威胁到的人,时时刻刻保持警惕,迟早有一天,即使没有被暗算也会过劳死。 利维亚大陆历来各个势力纷争不断,你争我夺,常常是一个城镇刚被一个势力占领,明天,又被别人赶出去,势力之间的拼夺血流成河,残酷异常。本土势力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来自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的势力,在背后搅混水,让这里本来就错综复杂的关系更加凶险难辨。 除了徐云歌和李郁,在利维亚大陆有一席之地的外来大陆势力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袭击,袭击者皆是当场死亡,完全是不怕死的打法。 许多在利维亚大陆驻扎的势力都被这股子狠劲给怵到了,纷纷打包打包离开,这摊浑水他们是不想再趟下去,命都没了,钱再多有个屁用! 李郁和徐云歌回合之后,也在商量撤退的事,对方来来势汹涌,颇有无坚不摧之势,他们虽然在利维亚大陆获利良多,然终究无法像这些人一样豁出命去跟幕后的黑手对弈,他们除了是利维亚大陆的佣兵头子,还是氏族的继承人,肩上的责任也不容他们如此任性! 利维亚大陆,距离徐云歌原来的佣兵总部不足一百里的一个废旧小镇里。 一名身着劲装的高大男子屈膝半跪在地上,男子拥有一身巧克力肤色,浓眉大眼,是个相当英俊的本土男子。 男子漫不经心地擦着自己心爱的军械,周围站着一溜或坐或站的同样劲装的本土男子,手执枪械,看心不在焉或闲聊或发达,实际上每个人的肌肉都出于备战的最佳状态,随时都能参加战斗。 “首领,今天截止,一共有十七方外来势力撤出利维亚大陆,剩下的人大多数也有撤退的准备。”一个同样巧克力肤色的男子面楼崇拜,激动地道。然如此激动,也难言心中的惶恐。 这些曾经在利维亚作威作福的家伙,现在像一群灰溜溜的老鼠,只知道夹着屁股逃窜,真是又可笑又解气! 身为利维亚的主人,他们却只能在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的人手下,像畜生一样活着,而利维亚大陆的各势力内部斗争,更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首领忍辱负重,带领着大家,从一无所有到如今能够游刃有余地伏击那些作威作福东西,他们至今还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而他惶恐的却是,自己本该在今天就漂亮地完成任务,可到现在,那个任务对象仍然活蹦乱跳,和被称之为“猎豹”的男人一起商量对策。 被称之为首领的人,阿拉斯卡,闪亮得完全不像个手染鲜血的反叛组织首领,他既没有徐云歌身上慑人的戾气,也没有李郁的阴郁善变,他就像个生活在聚光灯下的名模,天生的衣架子,打哪里都是闪闪发光。 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够,远远不够!这些人,可不是被吓破了胆的小孩,被吓了一次就再也不敢上来,他们是卑鄙的投机者,警惕、善谋,稍有不慎就会离开,一旦觉得有利可图,就能化身深海虎鲨,那时候,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剩了。” “是!属下谨记,……” “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说未完,阿拉斯卡执枪设计,正中百米外的靶心。那一声枪响,让原本已经诚惶诚恐的人不由得心里发颤。 阿拉斯卡这才满意地笑了,“不错,徐氏的热兵器,总让人满意,不知道我们那位同伴,是怎么在这个时候把东西弄到手——徐氏的小少爷还在这里?” 被震慑到的人一个机灵,立刻回,“是的,首领,徐云歌于三日前到达利维亚,本来已经在他必经之路上埋伏,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道,去了别的地方。——属下无能,请首领责罚!” 阿拉斯卡是伟大的,但同时,他也是赏罚分明,相当公正的人,在这些追随者心中,阿拉斯卡如神一样不可侵犯,同时,他发起怒来,也仿佛大地的震怒一样不可违逆。 跪在地上的人头冒冷汗,徐云歌狡猾得就像只狐狸,每次预定好的路线,总会在最后一刻发生变化,让他无法及时作出应对,眼睁睁看着徐云歌安然抵达其佣兵团的新总部。 而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让徐云歌连最后一口气都咽不下去,可现在…… “责罚什么倒不必了,”阿拉斯卡道,“我只是很讨厌,自己说过的话没犯法视线,这在我看来,是一件无法饶恕的事,”“砰砰”两声枪响响起,方才还在忏悔的人已经浑身是血,变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而阿拉斯卡脸上露出遗憾而慈悲的表情,“明明,当时的我是如此看好你……徐云歌,让人期待的毁灭!” 安珩最讨厌徐云歌的一点,是他霸道专横,根本就不考虑人别人的意思,想做什么做什么,容不得别人半点忤逆。 这么些年,安珩简直受够了他的这些坏毛病,但徐云歌忽然变的民主起来,她又觉得别扭,没有现象中欣喜,反而更难受了。 那天徐云歌发完脾气,安珩以为依着他的脾气,肯定又要关自己一阵子,可徐云歌不知道在想什么,破天荒地放弃了这个,反而在第二天,好声好气地向安珩道歉,说自己一时间控制不住,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他不能因此而推卸责任,吧啦吧啦吧…… 安珩都差点怀疑徐云歌是不是被人掉了包。 但安珩的疑惑没有能够持续混就,徐云歌就匆匆赶去利维亚大陆,临行前,也没强制安珩去送,反而让安珩好好地在家,“反省”,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反省”,好歹也算是进步对吧? 可安珩就是觉得浑身哪里都不对劲。 于是,又走神了。 费清清伸出爪子在安珩面前晃,“你傻了啊?呆了?” 安珩啪地拍掉面前晃一晃的白嫩小手,道,“我傻了呆了关系不大,费清清同学,有关系的是你,看看你后面。” 费清清白她一眼,转头,展其恩冲着安珩笑得谄媚。 费清清,“……他,傻了吧?”第一次这家伙看着自己没有表现得像个幼稚的小鬼,不过,这更糟,明显是痴呆的迹象。 潘林霜笑着抿嘴,“好奇的话,自己去问。” 安珩余光瞥到某个来了又想走走了又来的身影,心里第一百零百次叹气。真是冤孽。 费清清拍桌而起,“谁好奇了?笑话,那混蛋东西就是渣滓一个,谁好奇谁倒霉。” 安珩和潘林霜相视一笑。嘴硬心软的家伙。 路上回去的时候遇到洛斐东陵也,这两个人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基础在,隔阂消逝之后,两个人反而更加信任对方。 洛斐他已经失去了在安珩面前扮演温柔好男人的兴致,此时的表情冰冷地向在寒冬腊月吹了一夜的风雪。 安珩反而友好的笑,仿佛两个人没有一点隔阂。费清清和潘林霜咬耳朵,“安珩太坏了……” 安珩,“……”丫的说我坏话不知道小声点啊!! 东陵也现在看到安珩,却隐隐有点心虚,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走了上来,“你,前段时间,真的没事吧?” 徐朗那么大的真实,东陵甫作为徐朗的好友,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作为东陵甫的唯一的儿子的东陵也,即使再怎么不受待见,一般的大事还是会知道的。安珩不是生病而是无故失踪,东陵也担心了好久。 当时涟若和自己的对话被现场直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安珩,但当安珩无故失踪之后,他就只剩下愧疚了,就算那些都是安珩做的,她也是将被掩盖的事实呈现在大众面前,东陵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安珩越来越心软了。 安珩嘲弄地挑起眉,“有事你还能看到我?我劝你还是少来找我,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你的心上人,被撵出去的滋味,可不好受。” 被安珩当中戳了痛处,东陵也还没说什么,洛斐就道,“安珩说的没错,她鲜少这么体贴,你就听了她的吧。”语气没错,话没错,可从洛斐嘴巴里说出来,就还是那么地讽刺呢? 安珩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那么,再见!”和潘林霜费清清头也不回地离去。 洛斐憋得几乎内伤。他还没在安珩面前吃这么大亏。 第四十八章 危险境地 更新时间:2013-12-06 洛斐恨铁不成钢,瞪了仍然收不回目光的东陵也一拳,没好气地道,“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东陵也不舍地收回目光,脸色有些不自然,“没看什么。” 洛斐冷冷地道,“口是心非,有时间缅怀过去,还不如想想怎么摆平你那个宝贝。如果她再敢到场子里闹事,别怪我不客气。” 涟若被勒令退学,这件事在中小贵族当中已经传开了,早就成了笑柄,为此涟若连转到别的的学校的勇气都没有,一天到晚醉生梦死,仗着东陵也的维护,在洛斐和东陵也开的夜店里泡着,经常喝醉了发酒疯撒泼。 东陵也也头痛。 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两方人马争斗,涟若只是个牺牲品。 东陵也对涟若心中有愧,又不愿意看到她这样糟践自己,更不忍心约束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只好吃好喝供着,任她去闹。 但洛斐这样一说,他也知道这是洛斐的底线了,点头答应。 离开学校,安珩和费清清、潘林霜分手。 安珩看着两个人被别坐上自己家的车离开,自己却对司机道,“时间还早,我去逛逛,到时候我自己回家就是,你先回去吧。” 司机道,“小姐要多加小心。”心道小姐的话不能不听,但少爷的话也是圣旨,不好明摆着不管小姐的话,只好让人私底下多看着点。 安珩逛了一会儿,身后跟着的人一直没有勇气露面,心下好笑,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样么? 找了件蛋糕店坐下,安珩翻着杂志喝着奶茶,悠闲地看了起来。 而门外那个人,在蛋糕店门口走来走去,半天也没鼓起勇气进来。 “璐璐?”路明下班回家,本想去看看贝璐璐,便去蛋糕店买点吃的,结果在门口就看到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要买吃的?正好我也要买,一起?” 贝璐璐探着脑袋看了一下,摇头。 两个人被dy狠吓一回,共患难之后,贝璐璐对路明也不再是一味的排斥,她也试着让自己接受路明,但多年来的习惯、贝璐璐对路明下意识的畏惧、还有路明的母亲,这些都是横在两个人之间的阻碍,贝璐璐也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完全接受。 但这对于路明而言,贝璐璐愿意改变,他就已经万分感谢了。 也不再步步紧逼,尽量给贝璐璐空间和时间。就连去看她,出现在贝璐璐面前的频率一个星期也不超过三次,其余时候,都是远远地看着,并不打扰贝璐璐的生活。 贝璐璐探着头看了一眼安珩,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进去,紧张地牵着路明的衣角,“表哥,再等等好吗?” 不知道贝璐璐在畏惧什么,但路明还是很体贴,“好。你在等什么,要不要帮我出主意?” 贝璐璐咬着下嘴唇,犹疑了一会儿,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温柔的表哥,但现在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惊惶,“安珩学姐,我想去和她道个歉……” 路明瞳孔一缩,语气没有发生变化,“安珩?哪个安珩?”他在蛋糕店看到一个熟人,当然记得那一天,就是这个女人将他的宝贝带走。 贝璐璐看着安珩恬静的面容,并未注意到路明的异样,“就是从顶楼救下我的那个学姐,前几天她好像出了事,我什么也没帮上……表哥,我好害怕万一学姐生我气了怎么办?她是唯一一个帮过我的人,……” 原本就觉得安珩在自己面前失踪,她什么忙也没帮上,虽然后来被dy吓了一跳,但表哥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可怕,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现在她已经违背初衷又让表哥参与了自己的生活,她怕暗恨知道后会觉得她懦弱,不在理她。 路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是那个帮你找房子的学姐?” 贝璐璐一听,立刻知道坏了,“表哥……你别生气,那天那天学姐打你是迫不得已的,她以为,你是坏人……” 路明这才发现,贝璐璐吓坏了,便也知道,不管他对安珩有多仇视,在贝璐璐面前,他不能泄露一分一毫,因为那个女人是贝璐璐在意的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知道。好了,回去吧,我送你。” 贝璐璐最后看了一眼仍然坐在蛋糕店的安珩,知道这是路明最大的让步,不敢反驳他,走了。 而路明冷冷地看了安珩一眼,背着贝璐璐发了个短信。他没有办法收拾这个女人,不代表别人没有。 徐冉郁闷地呆在这个喧嚷的环境里,涟若这个小贱人,人都走了,还揪着她不放,简直莫名其妙,又不是她徐冉把她赶出卡列斯特学院的,冤有头债有主,连这个都不知道,活该被安珩耍的团团转! 徐冉虽然不知道安珩怎么运作的,但她的直觉,这件事和安珩脱不了关系。说不定司徒都是被安珩拿来当工具一样用。 一个喝得醉醺醺地胖子偏偏倒倒走过,路过徐冉的时候,又回来,打了个酒嗝,“小妹妹长得挺漂亮啊,多少钱一晚,走,哥哥带你玩儿去。” 说着,用他肥腻的大手过来抓徐冉的手。徐冉胃里一阵恶心,好不容易忍住没吐出来,抡起包就砸,“去你他妈!谁跟你玩儿,谁你哥哥啊?滚一边去,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你能打主意的吗?” 胖子喝得醉醺醺的,被徐冉一阵猛砸,兜头一载,昏倒在地。 音乐声很大,震耳欲聋,这么个大活人倒下去,旁人只顾着自high,没人关心。 徐冉“呸呸”两声,“晦气!今天一定要跟涟若撇开关系,跟这种丧家之犬有联系,简直就是侮辱人!”冷着脸,一边拨开人群往楼上的包间上去。 涟若冷冷地看着徐冉走进了,这个人,又蠢又傻,除了投了个好胎,她还有什么? 徐冉好不容易挤进来,就看到涟若阴晴不定的脸,气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瞧你这定的地方,难道被卡列斯特学院赶出来,你的品位也被毁掉了吗?” “这与你有关吗?” “跟我当然没关系,不过,跟东陵也倒是很有关系。就是不知道,东陵叔叔会不会允许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进他的家门!” 东陵甫对徐冉的宠溺,涟若与东陵也在一起,早就有所耳闻,然而徐冉这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她还是觉得说不出来的难受。 “还是那句话,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而你今天如此嫌弃的地方,是你心上人开的,你觉得,如何?” 徐冉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胡说什么?洛斐怎么会开这样的店?你今天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哼!”涟若脸上温柔的线条变得扭曲,然而她没有说下去,一条短信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上面写着——“安珩在xx街。” 涟若看了看徐冉,笑如春暖花开。 安珩一开始等着贝璐璐过来,后来看书看得入神,后来连贝璐璐什么时候走掉都不知道,安珩笑了笑,没放心上。 正打算回家,却被一条短信拦住了脚步,拦了辆车,转向别的方向。她一边给徐云歌打电话,一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安珩的黑客技术早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到达一个顶峰,然而她最赚钱的不是股票这些,而是情报买卖。 徐云歌不知道,安珩一直有着自己的情报网,当然,这仅限于在网络虚拟的世界,然而在这一领域,她的消息来源,某些时候,甚至要比徐云歌等人更加精确可靠。因为会上网的人,不一定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士,他们会在无意间透露一些自己觉得重要的东西,但在别人看来,却很可能是救命的东西。 洛斐凭借自己的敏感度发现了安珩的价值,可惜他却没有那个能力拿下安珩。 情报交易,做得好,这就是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大约是天生对这方面的能力,安珩一直混的很好,在安然的帮助下,几乎存够了将来离开徐家的所有开销。 徐云歌不在的这五年,没人知道,安珩和安然两个人的情报网究竟到了怎样的地步。现在安然虽然离开,但早在几个星期前,他们已经联系上。虽然再徐云歌的人眼皮子地下做这件事不容易,但安珩从来没有放弃过离开的想法。 方才正是安然整理这些天的情报的时候,发现了利维亚大陆的一个人发了一组照片在网上,是一个袭击中州大陆势力的反叛分子拍下来炫耀的,安然无意中看到,其中一个被俘的人与徐云歌的人很相似,他通过专业的手段分析之后,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照片上传不足一个小时,安然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安珩,也有别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徐云歌,那么徐云歌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安珩也就可以不用离开徐家。而相对于徐冉被往废里养,安珩会是徐家下一代最合适的继承者,老夫人一定会是全面支持。 但安然知道,安珩很在乎徐云歌,他不会把这话挑明了让安珩伤心,但这不妨碍他为安珩做打算。 联络器在家里,联系不上,而徐云歌一直带在身边的电话早就成了关机状态,安珩脸色微沉。她不太赞同徐云歌这个时候去利维亚大陆,但徐云歌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劝住的,他虽然开始听取安珩的建议,但只当安珩的劝阻是担心他,并且往深层次去想。 安珩心跳加速,脑子开始混乱,但她竭力让自己镇定,到了她和安然的据点,立刻打开设备开始全面搜索利维亚那个反叛组织的信息,又破译了利维亚大陆与奥米斯大陆、中州大陆所有联系,检索完成之后,发现这个组织与洲中大陆的某个黑帮来往密切,甚至连大部分武器都是由这个黑帮提供。 安珩没找到这个组织的首领的任何信息,而中州大陆黑帮势力错综复杂,安珩不敢轻举妄动,再查下去,恐怕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人把她的工作室给包围起来。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安珩的效率安然根本比不上,她一个小时就完成了对所有信息的收集,连徐云歌会被关在那个地方,她也猜出了大概,并且做好了相应的逃离路线,一份以匿名的方式发给徐朗,一份拷贝下来以防万一。 接下来,就要看徐朗的了。及时营救,徐云歌或许能今早脱困。 第四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12-07 时间已经过了傍晚,天色虽未全部黑下来,也差不多。 没出门多久,安珩就发现自己被跟踪,她用了各种方法都没有甩掉人,便放弃了搭乘出租车回家的想法,这个地方距离徐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中间有无数个可以下手的地方,对方来者不善,且准备充分,根本跑不了。 安珩打开卫星地图,查到最近的一个警察局,很不幸,距离这个地方四个街区,中间要经过一个贫民聚集地,她不能冒险,只能挑人多的地方。 过了这个地方,在经过一个巷子,就是个大商场,安珩已经给司机打了电话,知道呆到司机过来,她就没事了。 然而,就是在路过这个巷子的时候出了事,安珩已经加快步伐跑了,但仍然没能跑过他们。这些人显然也看出了安珩的打算,围成一个圈,将安珩包在里面。 路过的人看到这些人满脸横肉一脸凶狠的样子,纷纷加快速度避开。 为首的人动了动脑袋,半张脸都纹了纹身,看不清真面目,脖子拧动的清脆声响之后,“别让我对女人动手,乖乖地跟我们走吧!” 安珩冷冷地笑,“跟你们走了还有活路吗?你当我傻子?”来者不善,她可不会以为这些人这样大张旗鼓,就是为了请她喝茶聊天。 “不识好歹!”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混混道,那双桃花眼流露出的情绪尽是不善,“趁我们现在还客气,你就乖乖听话,不然有你好受!” “不客气?都已经这样对我我,还能怎样不客气?不管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帮我转告她,要么她一口气弄死我,要么,等我弄死她!”安珩淡淡的表情,说出狠厉的话。 许是安珩的表现太过淡然,完全不像个被欺负了的正常少女,镇定得不可以死,被安珩这么一威胁,小混混被同伴以戏谑的目光看着,感到大卫丢脸,在纹身男的一个眼神下,道,“忘恩负义,记这么个婊子,也难怪徐家大小姐会受不了,今天哥几个就算是替天行道,给徐家大小姐出出气。” “吹牛也要找个好的基础行吗?徐冉能认识你们这样的人!她自甘堕落也会找东陵甫,你们算什么东西!”安珩一副冷然高贵的模样,成功的激怒了那个小混混,抡起巴掌上前,“说什么呢,不干不净,老大不打女人,我可么这么说!” 一巴掌眼看就要落到安珩身上。这一巴掌下去,安珩牙齿都要掉几颗。 这条街的尽头,一辆黑色的轿车里,徐冉和涟若一人一个望远镜,一秒不差地看着这场由涟若一手主导的好戏。 涟若惋惜地,“真可怜,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徐冉讥诮地道,“真可怜你还这么做?我劝你,要么把她灭了,要么就把人放回去,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呢?浪费时间!”徐冉不知道那些人将她卖了出去。 涟若随口胡诌,“道上的规矩呗,要收拾人得先报上名。”应该是让徐冉背上黑锅了。 安珩算准了时间,那人打过来的瞬间矮身出腿,一脚踹在那人的下阴处,然后趁着那人没反应过来,顺势一滚,顺利地除了包围圈,撒腿就跑。 这一幕显然没人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下手比男人还要狠!众人具是一愣。 纹身男大喊,“发什么愣,给老子追!” 安珩一路跑一路丢东西,砸没砸到都是次要的,能争取点的时间是一点。跑过这条街,距离商场还不足百米的地方,安珩倒霉地摔了一跤,整个人倒在地上,扭了脚,再也跑不动。 纹身男冲上来,一把揪住安珩的头发,喘着气道,“跑,你跑呀!很能跑是不是?”拖着人进了旁边的黑巷子。 安珩挣扎,“放开你的脏手!我自己能走!” “能走?”纹身男笑了起来,“兄弟们,看来这小妞伤得还不够,来来来,砸门帮帮她!”笑着往安珩身上一踹,狠狠地道,“敢动老子的兄弟,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这小娘们儿过了今天还能笑得出来。” 安珩脸色一白,这些人淫亵的目光她看得清楚,若是真的……这稍愣片刻,纹身男抓着她狠狠一拖,安珩彻底没入黑暗。 …… 徐冉看着一惊,“他们要干什么?”她只是想出气而已,并没有真的想把安珩怎么样。家里还有两尊大佛,徐云歌就不说,老夫人快回来了。 涟若不屑地睨她,“还能干什么?男人女人那点事,你说呢?”现在知道怕了?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是这个德行,怕也晚了! 安珩那贱人害得她颜面尽失,还被赶出了卡列斯特学院,如今更是有家不能回,她不出了这口恶气,怎么甘心!涟若咬着牙,柔弱的气质一扫而空, 徐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扬起巴掌扇过去,“涟若!你好大的胆子!你要出气随便你,但是安珩不是你能动的,我警告你,要是安珩出了事,我们两个,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徐冉气得脸色都白了。 涟若抓住她的手,看起来娇弱的人,其实手劲并不小,徐冉挣扎不得,涟若满意地笑了,“没用的东西。我今天敢做,我就敢承担,一个养女,看你那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安珩抱错了呢!” 甩开徐冉的手,涟若笑得得意。能看到徐氏的大小姐这样难看的表情,她比什么都高兴。 徐冉不敢再呆下去,“笑吧现在尽可能笑个够,等这件事败露,你就等死吧。” 她伸手去开车门,一个男人站在外边,敲了敲窗户,徐冉不耐烦地打开门,“有什么事?——舒离医生,怎么是你?” 涟若也吓了一大跳。 “当然是又是请两位同学帮忙……” 安珩被纹身男拖进巷子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那是她方才想要咬那个亲上来的家伙的时候打得,嘴巴上都是血,下巴被卸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踝关节痛得要命,还要忍受这些人的手在她身上乱摸,那种恶心阴冷的感觉,完全让她忘记了疼痛,只想吐。 四肢被不同的人死死地摁在地上,耳朵边尽是这些男人的喘息、咽口水的声音,刚才那个被安珩踢中的人带着残忍的表情,撕拉撕拉慢慢地撕开她的衣裳,冰凉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纹身男站一边淫亵地笑,手伸进裤裆里,上下撸动,嘴里道,“老四,今儿哥哥对你可好吧?贵族小姐,还是个雏儿,哈哈哈哈,尽兴啊!……” 男人在安珩身上舔了一口,口水流到安珩身上,安珩仿佛被硫酸淋过,那块皮肤火辣辣的,又恶心又痛!“谢谢老大了,哈哈,我一定会给兄弟们留一份了,这么好的货色。” 男人们一阵起哄。 眼睛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她的眼反而更亮,仿佛燃烧的火焰——这些伤害她的人,今天如果不弄死她,将来她一定会一个一个地收拾!亲手地,敲碎他们身上的每一根骨头,让猎狗撕咬他们的每一层皮肤,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衣服彻底报废,安珩闭上眼,那一刻她竟然想的是,如此一来,大概就不用背负兄妹乱/伦的丑闻了,她也可以顺利地离去……泪水划过脸庞,明明不该这么退场,却以这样的方式,……她竟然会觉得不甘。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天而降,一脚踹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三两下将围上来的人打倒在地,丢了件衣服给她,“样子很难看啊,安珩同学!” “舒离医生……”安珩的心情大起大落,从绝望的境地被人一手拉出,心里忽然充满了说不出的感觉,有种想冲过去抱住舒离狠狠哭一场的冲动,但脑子还是清醒的,立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躲在一边,她现在这个状态,衣不蔽体还受了伤,冲上去只有被嫌弃的分。 刚倒下的混混恨恨的爬起来,抹掉嘴里流出的血,抽出一把小刀冲向舒离,安珩心忽然一下提到嗓子眼,“小心——”话完全说不出来,安珩想起自己被卸掉了下巴。 即使没有安珩的提醒,舒离也没被暗算到,他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收拾掉眼前的人,一个回旋踢,然后然后只看到寒光闪烁,偷袭的人不止被撂倒,握刀的手成不自然的扭曲着,手掌几乎到了手肘的位置,鲜血流了一地。 舒离走过去抽出手术刀,还抽出空对着安珩得意地笑。 安珩,“……”好冷! 有了舒离,所有人的都被解决掉,舒离不但身手了得,一把手术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三分钟都没到,以纹身男为首的人都被剥夺了行动能力,躺在地上只剩下喘气的分。 安珩从恐惧中走出来,整个人已经很冷静,早就知道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但一时也猜不出,到底是碰巧,还是舒离是徐云歌的人,一直跟着她…… 但他收拾完所有人之后,并没有去拉安珩,而至直接去了拐角的一辆车那里,安珩以为他是去拿车,但他却敲了窗户,然后,徐冉走了出来,……安珩眯起眼睛,果然是徐冉干的吗? 不对,应该还有人,接着,涟若也走了出来。 安珩外衣里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安珩一瘸一拐地捡起来接听,是司机到了。 安珩不能说话,把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司机回复三分钟之内到。 安珩收好手机,把自己裹得严实,然后安珩从被撕烂的衣服内袋里拿出拷贝好的资料,从躺着的混混身上摸到一个打火机,把自己那些死撑碎步的衣服直接烧了个精光。随着火焰渐渐熄灭,衣服化成一滩黑布隆冬的东西,安珩才放了心。 至于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既然是在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事实之前被救了,而且刚才舒离已经至少挑断了他们身上的手筋脚筋,安珩不打算再计较,但她也不会那么好心把他们送医院的,至于什么时候被发现,看他们的运气了。 第五十章 过渡 更新时间:2013-12-08 身上到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安珩动一下就痛的发颤。咬着牙,安珩仿佛尽让养自己忽略脚上仿佛踩在刀尖上的痛楚,一步步向舒离走去。 此时的安珩披头散发,衣服凌乱,脸上还带着血,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明显带着淤青,配合面目表情的脸,看起来就像鬼一样。 徐冉立刻尖叫起来,就连涟若也忍不住往车里缩。 安珩没理她们,朝舒离伸手。 舒离,“……”走进了,才发现安珩的下巴不正常,修长的手指抚上安珩的下颌,往上一用力,安珩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送我回去。” 舒离腹诽颇多,无外乎是徐云歌安珩兄妹俩一个赛一个的麻烦,却还是一把将安珩抱起来,“逞什么强,你要是出了事,徐云歌不说,就是安然也能让我掉了三层皮。” 证实了心里的猜想,安珩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愤怒,“关安然什么事?”有种属于自己的人被别人拐走了的不爽。 “小孩子不懂的。罪魁祸首我帮你抓到了,想怎么办,就不关我的事了。送你到徐家,我就完成任务了。” 安珩白他一眼,压下心里的不爽,道,“你有多久没联系上我大哥了?” 舒离道,“我一向不怎么联系他,怎么了?” 安珩严肃地,“他出事了。”刚说到这里,安珩的司机将车停在两人旁边,看到安珩浑身是伤的样子,他都吓傻了,片刻之后赶紧给两人开门,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朝徐家驶去。 舒离看安珩严肃的样子,不像开玩笑,但却觉得滑稽,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儿,知道什么,竟然和他说徐云歌出事了,真是不相信也不好,相信他就是傻子。 安珩把隔音层打开,司机开着车完全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真的。这个给你,来不及多说,待会儿我们回去之后,你去找徐朗,表明身份,他会派一些人去,但舒离医生你是佣兵团的人,没有人比你更熟悉利佣兵团的情况,所以你一定要去,而且要快!!” 安珩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舒离,既然遇上了,那就别错过吧。 舒离张了张嘴巴,勉强道,“……安珩同学,你电影看多了吧?……” 他以为只有男孩子才有英雄情结。 安珩气得恨不能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她座椅中间的地方敲了几下,一台微型电脑升上来,安珩把拷贝的资料插进去,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的移动,然后丢给舒离,“看仔细了,在到学家之前看完!” 舒离憋了半天,为难地,“安珩同学,其实……”他实在不想陪小女孩玩这种战争游戏,很没品的好不好。 “你看不看?——不看我就告诉安然你对我见死不救!” 说道安然,舒离再不愿意,只好挪了挪尊贵的眼睛,放到屏幕上,然而越往下看,眼神越凝重,最后直接看了个大概,心里有了谱,气势全开,严肃地看着安珩,“你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已经不是女孩子过家家的级别,这样详细的资料,难道是安珩从别的地方搞来了? 不对,如果真的是的话,徐云歌早就弄到了,但若不是,那么……舒离眯起了眼睛,徐云歌那头猪到底错过了怎样的人才,错把一个杀伤性武器当菟丝花,还没把人养歪,真是老天爷不长眼! 安珩道,“废那么多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舒离收起那一层薄薄的卡片,放在手表扣的夹层中,“你怎么知道我是佣兵团的人?” “能让徐云歌信任的人虽然不多,但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也有几个,而能让他信任、指使、还不能有怨言的人,除了佣兵团,就是徐家的衔金卫了,如今衔金卫不是保护我父亲就是掌控在老夫人手里,然而能让他自由调动的,只剩下佣兵团。” 舒离忽然道,“看来徐云歌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你还是猜错了,我真不是佣兵团的人,我只是欠了徐云歌一个天大的人情,只好用这辈子来还了。” “什么人情?” “就是——”舒离一笑,手指在安珩额头一弹,“不告诉你!” 安珩磨牙。 徐家到了。灯火通明。 安珩刚出来,徐女士就拿一件大衣将安珩裹住,低声道,“先回房间换了衣服再说。”安珩身上一身的青紫,头发虽然被打理了一下,但还是乱,这个孩子从小就被精心养着,不知道受了多大的罪…… 徐女士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了呢?要不是今天老夫人因为大少爷的事提前回来,安珩这孩子肯定有事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 安珩眼见徐女士脸色不对,不敢多言,对舒离使了个眼色,便乖乖地跟着徐女士进了主宅。 而徐朗那边的徐管家,也接待了舒离,“舒离先生,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们小姐,……” 徐冉被安珩和徐云歌抛在身后,半天回过神来,找了辆出租车,“快,跟上前边那辆。”就算安珩先回去,她也不能太落后,徐朗虽然疼爱她,但徐朗也同样偏心安珩,她是该庆幸,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如若自己回去好好哭一哭,认个错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而且这件事本就是涟若的错,是她安排的这一切,自己只不过中了涟若的圈套,爸爸会原谅自己的。 想着不由得有几分庆幸,要是老夫人后或者徐云歌其中有一个人人,她就是不死,也要被扒层皮。 然而车子一进门,她就看到来接安珩的徐女士,脑子里一片混乱,老夫人不是应该在娘家吗?怎么会提前回来? 一想到老夫人看似慈祥实则严酷的脸,她就头皮发麻,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她吩咐出租车司机道,“转弯,先回去。” 她要先到东陵甫那里躲一躲。 然而车子还没出门,徐家的佣人就关了门,徐朗的助手走挡在大门前,道,“小姐,徐先生让你进去。” 徐冉脸色煞白,浑身抖个不停。 安珩换好衣服之后下楼,看到主厅里坐着几个人。老夫人自不必说,虽然看得出长途旅行的疲惫,但眉眼之间有一股精神头在,徐朗和苏星月也在,舒离坐在徐朗对面的地方,只有徐冉站在徐朗背后,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安珩换衣服的时间,舒离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事情大约就是这些,我想徐冉同学应该是碰巧出现在那里,原本还想打一个顺风车,没想到安珩的车过来了。” 老夫人点点头,“多谢你了舒医生。安珩那孩子……多亏了你。” 舒离笑,“应该的,安珩既是我的学生,也是云歌拜托我照顾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我责任很大。” 徐朗道,“舒离你还谦虚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他看到了安珩,停了下来,生生的转了个话题,“云歌这一次在利维亚大陆失踪,还要麻烦你多” 安珩心里翻白眼,她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人觉得自己有愧,相反的,要不是有安然的关系,舒离怕是看也懒得看自己一眼。 老夫人招招手,安珩乖顺地过去,做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的手轻轻地握住安珩,安珩的心,忽然一下就变得柔软,再看徐冉,也不再是那样的面目可憎了。 徐朗的助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徐先生,飞机准备好了,已经在后面的草坪上着陆。” 而舒离跟着的这一批,是第二批。 安珩不由得诧异,这样快? 事实上已经不算快,徐朗接到安珩的信息之后,便一边让人准备,一边核实,在舒离之前,已经有一批人撑着飞艇到利维亚大陆。 老夫人道,“舒医生,云歌就拜托你了。” 舒离点点头,跟着徐朗的助手一走出去,期间并没有特别关注安珩,就好像,他和安珩之间,没有一个安然的存在。 舒离走后,佣人们纷纷退场,连徐女士也出去,关上了门。 安珩抢先道,“奶奶我有点累了,可以先去休息吗?”冲着老夫人方才无声地安慰她,徐冉这个面子她给了。徐家自家人处理家事,她这个外人最还还是避开。 但老夫人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你不必离开!徐冉,还要我叫你吗?” 徐冉默默地从徐朗和苏星月身后挪出来,直面老夫人。安珩实在不想看她这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坐到了旁边,也就是舒离的位置。 老夫人并未多说什么。 “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了吗?”老夫人道。 徐冉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眼睛落在安珩身上,安珩垂着眼,一心看着手里的茶杯,好像完全看不到这是一场全家人对她的审判会——算她识相。不管是自我安慰还是自欺欺人,安珩这样的表现,总让她没有那么难看。即使这件事是她的错,但这样的环境下如果安珩面带期待或者咄咄逼人的话,徐冉就是拼着被老夫人责罚也不会让安珩好过。 徐朗略带紧张,但总的来说却是责备多有担心;苏星月不必说,满脸愧疚的模样,看着她的时候总让她有种泪眼盈盈的错觉,但实际上,苏星月是个很坚强的人。 “我不该和涟若搅和在一起……她那样的人,本来就不择手段,我送上门只是被利用。” “还有呢?”老夫人问道,表情平静。 徐冉摇着唇,看了安珩一眼,安珩仍然是那副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心里略略好受点,“还有不该和安珩赌气……”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的就便不再艰难,“我和安珩都是徐家的人,代表的都是徐家,不论在家里怎样,在外都必须相互帮助,维护徐家的尊严。” 老夫人道,“你竟然还知道。” 徐冉既然知道自己走不了,她也想好了应对的方法,更何况头已经低了下来,再低一点,也没有关系,现在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还有,我不该在得知涟若的目的之后无动于衷——”徐冉看向安珩,忽然一弯腰,“安珩,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平时你和我不对盘就分不清形势。” 徐冉任性,无力,有时候做事显得小家子气,但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她知道老夫人在意什么。老夫人在意的,无非是徐家的面子。 如今只是弯一下腰而已,如果这件事等徐云歌回来,就不知打该怎么解决了。未来的老婆和没什么关系的妹妹,徐云歌的心一直偏得很厉害。而老夫人,毕竟还是自己的奶奶。她就不信了,老夫人会为了安珩一个外人把自己怎么样! 安珩很自然地接过话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第五十一章 责罚 更新时间:2013-12-09 安珩自然地结果话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那样的自然,一点也不勉强,就好像,徐冉干得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而不是差点害得徐冉清白尽毁、危在旦夕。她脸上的表情很自然,眼里坦坦荡荡,安珩是真的没有怨恨徐冉。 早就知道徐冉对自己有多厌恶,但这件事,她很明白,徐冉自己是想不出来的,徐冉虽然冲动,却也惯会权衡利弊,换言之,在老夫人和徐云歌明摆着庇护安珩的情况下,她没那么傻。 如此冷静的安珩,连老夫人也不由侧目。 心里叹息一身,徐冉确实比不上安珩良多。安珩识大局、懂进退,做事沉稳而不拘泥于俗套,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坐在徐家女主人的位置上。 徐冉的小聪明挺多,以为专挑老夫人在意的说,以为如此便不会重处,岂不知,她这份小心思,就已经落入下层,让人不会委以重任。苏星月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一样小家子气。想到此处,老夫人对苏星月的不满又多了一分。 可看徐朗紧张的样子,老夫人闭了闭眼,算了吧,眼不见为净。万幸还有个出色的孙子。 徐朗听安珩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了徐冉,先是一喜,接下来却是愧疚,同样是女儿,一个锦衣玉食想做什么做什么,另一个,小小却遭受了这样的磨难,将来还不得不担负起家族的重担,更可能会为这个家族鞠躬尽瘁、费心操劳,有的时候徐朗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来疼爱安珩…… 心里如此想,但听安珩这么说,他还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姐妹相争,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如今安珩主动退让,他当然乐得顺水推舟,将此事揭了过去。 然而此时也不能做出多高兴的样子,毕竟安珩的遭遇……便道,“安珩你宽容是你的事,但徐冉如此,不得不罚,你放心,我们自会你给你一个公道。” 徐冉心里一轻。也不得此时在道歉,眼里不受控地露出笑意。 徐朗说得虽严重,但他话外的意思,却是避重就轻,暗中袒护自己。想着不由得意起来,果然她才是爸爸的女儿。关键时候,爸爸还是要偏心自己的。 苏星月紧张地握住双手,手心里冷汗不停,此时安珩虽然表了态,但老夫人却什么都没说…… 果然,只听老夫人道,“是该好好罚一罚。今年的氏族大会,你就不要参加了。” 老夫人说得平静,却成功地引起所有人侧目。 安珩是完全被震惊到了。 老夫人这么说,岂不是…岂不是……不将徐冉推到氏族面前?这就意味着,徐冉即使是徐家正牌夫人的女儿,也当成私生女一样看待……这个时候安珩还不知道,苏星月也是一次也没有去参加过。 氏族大会约十年一次,地点不定,每一次大会,都聚集了世界上所有的顶级氏族。众所周知,有新的家族立起来,也就有旧的贵族败落,每一年参加氏族大会的家族都不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拥有一张氏族大会的邀请函,是买入世界顶级氏族的标志之一。 同样的,能参加氏族大会的家族成员,无不是家族的精英人士,或是承认的继承者,或是对家族有巨大贡献的人,不然,就只有当家主事的人去参加。 上一次参加氏族大会的时候,安珩还没有来,所以她并不知道,参加的人只有两个,老夫人和徐朗,徐云歌都没有机会,更别说徐冉。 这一次,徐冉本该通过氏族大会,成为中州大陆最炙手可热的名媛,老夫人的话,无疑给徐冉最为沉痛的打击,甚至会影响到将来徐冉的订婚对象、婚姻生活、在婆家的地位等等。 安珩真的是被老夫人这神来一笔给劈蒙了,徐冉是老夫人的亲孙女是吧对吧?苏星月没那个胆子搞外遇的对吧?——安珩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徐冉张了张嘴,脑子里仿佛炸开了花,神情呆滞地看向徐朗,喃喃地,“……爸爸?”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她可是徐家的大小姐,徐家唯一的小姐,怎么会不让她去氏族大会?老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凭什么要这样做? 徐朗看着徐冉呆愣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到底是在商场经营多年的人,他只是皱起了眉头,“母亲,徐冉她只是个女孩子,去见识一下总归没有坏处。再有,徐冉毕竟是要嫁出去的,去氏族大会去看看,……” “很不必,”老夫人很干脆地,“我知道徐冉这丫头喜欢洛家那二小子,既然如此,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我也要去帮她问一问,若是洛家有意思,徐冉的事就定下来。至于你说的,只要徐家屹立不倒,你脑子不犯浑,云歌能守住家里这基业,想必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徐冉是星月的孩子,您这么做,是连星月也不承认吗?” 老夫人笑了笑,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和明白:我有承认过苏星月吗?徐朗不语。老夫人的心结,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被家中“和睦”的假象所迷惑,忘记这个。 安珩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往边上挪,只希望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不要殃及池鱼才是。 只有苏星月一个人是高兴的。 徐冉是什么样子,她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孩子,不适合复杂的家庭关系,更不适合连自己的丈夫也难以信任的生活。苏星月身体不好,剩下徐冉之后就卧病在床,无法亲自管教她,老夫人又撒手不管,徐朗更是要什么给什么,还有一个东陵甫添乱,造就了徐冉如今的模样,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只希望将来徐冉的生活越简单越好,踏踏实实过日子,别像她一样…… 老夫人的这样的安排,她很高兴,也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虽然老夫人剥夺了徐冉更进一步的机会,但老夫人却将徐冉的人生安排得很妥当,如果徐冉就这么乖乖听话接受了,将来老夫人自然要念着她,毕竟徐冉一个嫡女被迫放弃一部分家族的荣耀;且徐云歌将来也会好好照看徐冉…… 前提是,徐云歌能平安回来…… 这样一想,苏星月才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徐朗这次动作如此之大,已经道动用了衔金卫的地步——她实在无法不忧心。 尽管徐云歌在老夫人的教导下,从下就表现得很优秀,但儿行千里母担忧,只希望上苍保佑,徐云歌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就算一辈子不能与儿子亲近,她也是无怨无悔,只要云歌好好的。 苏星月的安排担心徐冉全然不知,她只知道,老夫人要剥夺她身为徐家子女应有的东西,要把她堂堂一个嫡出小姐变成私生女,这教她,怎么甘心? 当下就哭了出来,跪在老夫人脚边,一边抽噎一边道,“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对安珩起了祸心,我以后不敢了,您别这样对我,……安珩安珩,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处处针对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求求奶奶好不好?我真的不能不去啊!” 老夫人的反应只是拂开她的手,平静地道,“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洛家那二小子吗?” 徐冉下意识地回答,“喜欢…” “喜欢就好。既然喜欢,等你十八岁,就会如愿了。” 徐朗愣住了,这是,让徐冉自己做选择吗?一边是身为氏族的荣耀,一边,却是心上多年的人,这要如何让她选?徐朗真是发愁。母亲做事滴水不漏,恐怕是早就想好了的,今天安珩的事,只是将一切都摊开的引子。 徐朗紧张地看着徐冉。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冉身上时,苏星月忽然开口,“妈,徐冉和洛家二公子的事,就拜托您的。”她更希望女儿婚姻美满幸福快乐,出生平民的她,反而对氏族荣耀什么的并不看重。 但徐冉不是她。 她从一出生就是含着金匙,身边的服侍的人,周围结交的朋友,无不以氏族的荣耀为最上荣光,她从懂事起,就梦想着自己能够以徐家最尊贵的小姐的身份参加氏族大会,然而没想到,她的梦想,在即将摸到曙光的前一刻,戛然而止,彻底没了念头。 苏星月开口的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再生不起半点波澜。 徐朗还要争辩,却被苏星月握住了手。 又听老夫人道,“这一次的氏族大会听说会在游轮上举行,徐朗,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四个?”徐朗忽然激动起来,顾不得还伤心欲绝的徐冉,紧紧地握住苏星月的手,母亲这是,松口了? “是四个。云歌和安珩作为徐家新的一代,这一次必须让其他氏族都看看。” 徐朗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安珩才是母亲属意的徐家夫人,而星月……徐朗第一次,用如此复杂的目光看着安珩。 苏星月并不在意这些,反而是徐冉,她有些担心,果然,徐冉看向安珩,眼里的恨意仿佛利剑一样穿透人心,落在安珩的身上,……徐冉啊,她还是走进了死胡同。 第一章 嚣张的医生 更新时间:2013-12-10 利维亚大陆,西海岸最大的港口。 舒离和徐朗派来的人就是在这里降落。利维亚大陆最发达的地区在西部沿海地带,而这个港口,又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利维亚大陆为数不多发达城市,其发达程度,几乎可以与奥米斯大陆和中州大陆的大型城市等同。 然而这里的繁荣,却不属于利维亚大陆的土著,这里的繁荣,是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的先驱带来的,超过百分十九十五的居民为移民,剩下的百分之五,只有一小半才是利维亚大陆本地居民。 之所以选择这里,最重要的原因在于,反叛组织的势力还没有能够伸到这里,毕竟这里是奥米斯大陆和中州大陆的大本营,他们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取得主导权。 但这里,却距离徐云歌的佣兵团大本营有着相当远的距离。 舒离得到的最新消息,徐云歌的大本营之所以如此之快地沦陷,根本原因是内部出现了叛徒。徐云歌的佣兵团如今他虽是首领,但在成立之初,成员之中不但有中州大陆的人,也有奥米斯大陆和利维亚大陆的人。 而这一次的反叛首领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个仍然在佣兵团里有一席之地的利维亚大陆的人,竟然在最短的时间内背叛徐云歌,并且下套让徐云歌钻。 这些信息是徐云歌留在港口城市的一个分部负责人口中得来的,舒离到的时候,这个分部已经收不到徐云歌的任何信息,根据这个负责人的判断,徐云歌很可能已经被俘虏。 舒离摇了摇头,“不会。徐云歌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人。最近反叛组织有什么动静?” “奥米斯大陆的一个商队被袭击,全队153人,无一生还,这是我们的人无意中去取货的时候,发现的。” “是反叛者做的?” “应该是。反叛组织相当排斥非利维亚大陆的人,而且,这些人对在另外两个大陆势力下工作过的人同样狠绝,那个商队有大约五十人都是利维亚土著。” “看来事情海没有想象的那样糟糕。好了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徐朗派来的人的人领队图弘毅一直憋着一口气,待负责的人离开,他忍不住道,“那个人没说实话。” 舒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打开干扰器,这才慢悠悠地道,道,“有私心,很正常。徐云歌在利维亚大陆经营了五年,这五年到底有多少资产,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光是在港口这一块儿,就足够让人垂涎。” 在别人的地盘,就该足够谨慎才是。 图弘毅道,“为什么不揭穿他?” 出于对舒离的信任,徐朗在选择领队的时候,选了一个实力出众,但却耿直憨厚的人,在徐朗看来,舒离能被徐云歌太过照顾安珩,这就代表着徐云歌对舒离极度信任,他身为父亲,当然不会逆着徐云歌的做法来。 而且,徐朗很相信徐云歌并不是那么容易出事。 舒离笑道,“可能在徐云歌的方面,他有所隐瞒,但在别的方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虽然是个圆滑的人,谎言眼都不眨一吓,但实话和谎话还是有区别的。”作为一个在医学上有所建树的医生,舒离还选修了心理学,其中就包括识别谎言这一课程。 舒离打开安珩给的资料,这份资料才是找到徐云歌的关键。安珩罗列了数个可行与不可行的方案,这些只是给舒离用的,最重要的,是安珩对徐云歌可能走的路线的推测。 舒离笑,他是小瞧了安珩,这个女孩子才是最了解徐云歌的人,其中有几条路线,他也能推测到,但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那条,却是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想的,但恰恰是徐云歌最可能做的。 他默默地将所有的内容都记在心里,去除芯片,直接销毁。 对图弘毅道,“去最近的城市。” 徐云歌带着两个人,躲在一间民舍中,这个地方是很早之前他买下来的,几乎没有人知道,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条后路,他曾经和安珩开玩笑,如果有一天他落魄了,一定会藏在这个地方,因为想要藏好一滴水最好的方法,就是藏到海里,谁也分不清楚。 他所在的地方,以前是个普通的城镇,现在却是反叛组织的大本营,这里的人大多盲目崇拜反叛组织的首领,他们退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dy化妆术了得,三个人在她神奇的化妆术下,彻底变成了当地土著,从临时大本营呢脱身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来。 徐云歌一路过来不算顺利,但他被保护得很好,只有胳膊上受了轻伤,但给他挡子弹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一颗子弹穿胸而过,卡在肋骨上,在现在这种没有任何手术设备和药品的情况下,贸然取出子弹,无异于加速他的死亡。 出去打探的人回来,带了一点消炎的药品,很普通的那种退烧用的,“先给他吃着吧,体温这么高,很容易就烧糊涂了。” “我把水烧好了,”徐云歌道,“你把他扶起来。” 两个人配合着,勉强把药给人灌了进去,如今这个时候,除了运气,还是运气。 “boss,我刚刚出去的时候打探过了,反叛组织的人刚把一个商队给灭了,全队100多人,一个不留。” 徐云歌点点头,“不用太刻意去打探,这些消息对我们的用处不大,这里也坚持不了几天,最重要的,是让他醒过来。”带走一个清醒的人,哪怕行动能力几乎为零,也比一个沉睡不醒人要容易得多。 “是,我会注意的。外面的人盯得紧,我会多想想办法,如果dy小姐在就好了,重新画一个妆就可以出去很多次,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徐云歌道,“放心,没有我这个目标,她应该安全得多,只要到了预定的地方,换身装扮她就能顺利到达西部港口城市。”只是,这个时候的港口城市是不是还是那么安全,他就不知道了,明明联络器没有一点问题,却始终无法联系上…… 就在徐云歌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舒离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旁边的城镇。显然,他不用于利维亚大陆人的长相给他带来了超高的回头率,舒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各个用重型武器武装,火力之大无人敢招惹,就连阿拉斯卡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不管他们做什么,看着就行。” 安珩推测给的结论上,其实标明的正是徐云歌所在的城镇,但舒离觉得以徐云歌狡猾的性子,一定是狡兔三窟,所以就去了旁边、距离反叛组织更近的一个城镇,恰好那里也是那个商队被团灭的地方。 于是舒离打着找那个被团灭的商队提货的旗号,公然闯进阿拉斯卡的地盘挑衅。 找到了顺利找到了商队驻扎的地方,此时所有的尸体一扫而空,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一点渣滓都不剩,舒离气得跳脚,破口大骂,“耍老子玩儿是不是!说好的今天交货,人呢?人呢?” 眼睛看向图弘毅,一脚踹归去,“老子问你,人呢?” 围观的群众人变多,大多是利维亚本地居民,少部分是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面孔。虽然反叛组织够嚣张,但毕竟也是要吃饭穿衣,总部设在这里,距离港口城市近,能得到盟友即使的物资军资的补充,也能赚钱。 相对于港口城市,这里也只是更加戒严而已,并没有对移民赶尽杀绝,不,应该说反叛组织袭击的对象都是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的实力,反而对平民并没有什么措施。 也正是因为这个,港口城市的管理者才对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图弘毅低着头,嘴角抽搐,这真的是一秒钟前还文质彬彬的医生先生?口里却配合道,“不、不知道。” “老子养着你能干嘛!不知道!不知道你没张着嘴巴,问啊!” 图弘毅正要派人去,舒离却阻止道,“算了!给我吧炸药弄过啦,这里给我炸了!敢欠老子的东西,看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 众人心道,对着空房子把人碎尸万段?脑子没病吧! 图弘毅却老老实实地安排下去,真的就“轰隆”一声,气派的小楼轰然倒塌。 李郁就是被这爆炸声吸引过来的人之一。 李郁和徐云歌合计之后,就分开行动,至此他就一直被灰溜溜地被打着跑,作为重点照顾对象,又没有准备dy这样超级易容师之类的人才,李郁倒霉得简直像只过街老鼠,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在这个城市里安顿下来,就听到了爆炸声。 不用遣人去,他自己亲自去了一趟,结果就看到舒离跳脚的样子。 李郁是觉得这个人很熟悉,貌似,在调查安珩的时候,他曾经在安珩的关系网上看到过,这个人是安珩学校的医生!! 艹!这个世界,医生都能举起屠刀了吗? 那个长相斯文却一脸嚣张,满身爆发富打扮的医生,真的是安珩的那个校医?总觉得有什么猫腻。 舒离满意地离开了。他带来的手下一直戒备着四周,看似保护他,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周围的人,很容易的,李郁就被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当晚阿拉斯卡再次找到李郁的时候,双方人马斗得你死我活,图弘毅带着人从天而降,将李家倒霉的李郁公子救下,送到西部港口城市。 而当晚清醒了的徐云歌的属下,被徐云歌和另一个人带着上了汽车,在阿拉斯卡的人重点追捕李郁的情况下,畅通无阻地到达西部港口城市。 但一进这个城市,他就被人盯上了。 第二章 两看两相厌 更新时间:2013-12-11 安珩瞪着一双熊猫眼,正大光明地在教室里打瞌睡,费清清简直佩服她,教数学那老头已经看了安珩无数次,可惜正主儿一无所觉,脑袋点点就要往桌子上磕。 东陵也实在看不下去,在安珩脑袋快要撞到桌子上的时候,伸手拖住,顺便在她手背上一宁,安珩不负众望,醒了。 东陵也坐正了,好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看着黑板。 总算下了课,老头直接甩袖子走人。这一群贵族小毛头他是懒得管,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可安珩被班长转告要向班主任提交一份两千字的忏悔书的时候,她才知道这老头不是不记仇,而是懒得跟她费口舌,人家直接找别人去了。 费清清幸灾乐祸,“哎哟哟,咱们优等生也有今天啊~~~两千字哦,要不要我帮你啊?” 安珩冷冷得突出两个字,“多事!”她的心情实在不好,做完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身上的淤青碰一下就疼,羽毛被子也不顶事,还有老夫人的决定,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作为一个没什么地位也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养女,她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做什么?安然虽然已经联系上,但安珩不想安然再涉险,徐云歌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放过安然一次,却不会有第二次。 再有,安然的生活已经走入正轨,安珩不能那么自私地破坏。这一若不是徐云歌出事,安然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来提醒她。 又是孤军奋战了。 看着费清清和潘林霜稚嫩的脸庞,还有周遭人嬉闹的模样,甚至不顺眼的东陵也也有幼稚的一面,安珩忽然觉得,自己忽然变老了,心累。 潘林霜和费清清有事走开,安珩一个人呆在位子上,面色冷清,眼神茫然,就像只迷失的小白兔,找不到回家的路。 按理说,涟若才是整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可面对安珩的时候,东陵也却怎么也责怪不起来。他甚至在经历这件事之后,良心发现会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投向安珩。 安珩从神游的状态上走出来,一转眼就看到东陵也的目不转睛的脸,“……看什么看?怎么看你的涟若姑娘也回不来了,等我大哥回来,等着给她收尸吧。” 安珩没有找徐冉麻烦,也没有找涟若麻烦,不是她大度,而是没那个动手的必要,如果你知道一个人必然要被执行死刑,你还有心情去奚落吗?这完全就是跳梁小丑才干的事情不好。 但每每看到东陵也,安珩就忍不住刺他,都是这货惹的麻烦,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没用! 东陵也不爽,“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我谢谢你了!”安珩道,毫无诚意,心里却再说我又没有找你。好吧,她有点中二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看到东陵也就烦。以前也没有这样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东陵也眯了眼,“好歹也曾是我的女人,我总不能看你蠢死。” “那是因为你喜欢看着我被玩儿死!” 东陵也,“……”其实他真心冤枉,以前就算和安珩合作,也没有坏心思。唯一的一次,也是因为情绪控制不住,但最后还不是放过她了,哪知道这女人的心眼比针尖还要小,早知道干脆掐死算了。 安珩看他吃噎,暗爽,“反正我道歉了,接受不接受那是你的事。让开。” “去哪儿?上课了啊?” “与你无关。” 东陵也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求情,“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保证今后涟若一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对你产生威胁,……” 安珩对他够了够手指,东陵也凑过去,安珩拉开衣襟,脖子上的青紫赫然入目,“身上更多,觉得我这样算了对得起谁?”扣好扣子,安珩语气淡然,仿佛没怎么在意,但东陵也却从中听出了一股誓不罢休的狠意。 然而他却不能这么放弃,涟若是他心爱的人,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了。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这件事不是又不是涟若做下的,那些混混我已经让人抓起来了,随便你处置,作为补偿,我……” 话未完,就被打断了,“闭嘴吧!东陵也,别让我看不起你。” 洛斐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兴趣,安珩和涟若两个,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连戏都不想看,但他遇到了别的麻烦。 徐家老夫人亲自上门,带着徐冉。 洛邑举双手赞成,冠冕堂皇地,“洛斐这么优秀的人,就该和名门闺秀在一起,这件事能定下来更好,定下来,我就放心了。” 徐冉虽然在家里被老夫人无视,但在外,她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学习优秀,又是卡列斯特学院的学生会干事,淑女的风范,还有徐家这样的家世,更重要的,她对洛斐无比迷恋,作为儿媳妇,小洛夫人对徐冉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恨不得立刻就宣布儿子与徐冉的事。 但老夫人却道,“两个孩子还没毕业,更没有成年,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等徐冉成年了再说。” 两家人私下有了承诺,洛斐在徐冉眼里,俨然囊中之物,处处在外昭示主权,弄得洛斐不胜其烦。 费清清在私底下嘲笑徐冉,“看她那样儿,恨不得把洛斐甩在要带上,好好的一个帅哥,就这么被糟蹋了,徐冉造的是什么孽哦!” 被潘林霜打了回去,“费什么话,看你的书!” 安珩笑着抿了抿嘴,她倒是觉得洛斐徐冉八斤八两,彼此彼此,谁也差不离。 看着被潘林霜欺负死死的费清清,安珩难得好心,拦下潘林霜,“好了好了,赶紧去换衣服吧,你家亲爱的不是还等着你吧,还不赶快去?” “不急这一点时间。费清清同学,给我记住了,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明白?” 费清清做乖顺装,“是,霜妈妈~~~” 安珩:“噗嗤~~~” 潘林霜,“给我站住,看我不收拾你!” 安珩,“别别,别,让瑾元兄等久了,你不心疼?还有,淑女风度,淑女风度啊霜女王!” 潘林霜,傲娇状,“……给我记着。哼!” 待潘林霜离开,费清清擦了擦额角根本不存在的汗滴,“越来越难缠了啊。” 安珩白她一眼,“谁让你乱说话。” “我乱说?乱说什么了?这不是实话么,再说,你不觉得我说的对?虚伪!” “潘林霜大概是不想让你得罪人。” 费清清撇撇嘴到底没再说什么。 安珩辞掉了学生会的职位,做好交接,出校门就已经很晚了。东陵也一直看着安珩做完交接,一个字都不说,等安珩要走了,他才跟上来。 “你不用这样做。”东陵也道,“就算你不会放过涟若,我也不会把你怎样。” “那你为何方才不说这话?放心,我做什么,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学生会只是我积攒资历和分数的地方,以我的接受度,能走到现在就算是极限,就算没有涟若,我也不会做下去。” 东陵也欲言又止,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教练很喜欢你,他们也不讨厌你,篮球队那里,你不会走吧?” 安珩道,“抱歉了,恐怕没那个机会让你扳回形象,早在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教练递交了辞呈,他也答应了。” “你就非得和我这么说话?”东陵也很不是滋味,好像他每一次接近她,都是有目的有企图一样,这么地防备。 “不然呢?我该怎么和你说话?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你一边口口声声的说对我无害,一边又下了使劲地阴我,东陵也,你还能更过分一点吗?” “我怎么过分了?安珩,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忘不了,你把我当挡箭牌的日子,水深火热精彩到不行——好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们真的是八字相克,很难和平相处,拜拜,祝你一路顺风,和涟若和和美美!” “你——!” 安珩已然走远。 东陵也气得,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是疯了才会凑上去给她践踏。只是看安珩这样的态度,涟若不能再留在启鸾市了,就算安珩不动手,徐家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安珩走了没多久,就街道潘林霜的电话,潘林霜那样安静的一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珩…安珩,我该怎么办?……” 徐云歌进了海港城市,他松了半口气。但他并没有直接去找以前的下属,而是直接用秘密的方式联系dy,dy毫无回音,他有了不好的猜测。 接着他联系徐家,在海港城市,以阿拉斯卡为首的人顶多潜进来暗杀,不敢大动干戈,在没有正式与两大大陆的势力撕破脸之前,阿拉斯卡就是龙,在海港城市也得盘着。 阿拉斯卡那边,心腹正在劝他,“首领,那位先生表明一定要保下徐云歌,我们这样,会热闹那个人的。而且,关于这件事我们在当初合作的时候就已经协商好了,做个样子,并不能真正是伤到这个人,……” 阿拉斯卡打断他的话,“无妨。如果那边问起来,就推到那个叫契卡的头上,反正他不是想叛变吗?捡我们的漏,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但是……”纸包不住火,那个人如此重视徐云歌,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一来,很可能就会直接掐断对他们的武器和物资的供给。 哪知阿拉斯卡脸色一变,直接拔出枪顶着属下脑袋上,“但是什么?别忘你跟的人是谁!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小小的盟约就能把吓成这样,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自我了解,滚!” 在阿拉斯卡骇人的目光下,心腹唯唯诺诺地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阿拉斯卡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枪管拍在心腹脸上,“这才对嘛。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还不想换上别人。” 第三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3-12-12 徐云歌被阿拉斯卡死咬着不放,而李郁这个重点照顾对象,又怎么可能被遗漏? 虽然再舒离的帮助下,李郁暂时逃脱了追捕,但是阿拉斯卡敢这么大胆子袭击各大势力,也不是纸老虎一只,他是真的有能力。 此时的李郁并舒离两个人,一身狼狈,短短一天的时间,暴发户舒离就变成了乞丐舒离。舒离心里后悔得要死,他明明是去找徐云歌的,怎么就手贱救了李郁呢?就算是李家的继承人,也不值得他舒离送命啊。 在救下李郁当晚,李郁还没走远,舒离就被袭击了,要不是他带去的人手上火力强大,人手也够多,他区区一个救人的一声就该葬生异国他乡,回到中州大陆的,只有一抔骨灰。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救了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 保镖都在上面的房子里,图弘毅盯住他们看着,自己进房间找两个人商议。 图弘毅这个人耿直脑子也不是很灵活,但胜在身手了得,也可靠,亏得他反应灵敏又善用武器,和舒离李郁一共三个人配合默契,不但躲过了阿拉斯卡的追捕,还平安地到达这里。 “徐云歌那个叫契卡的分部负责人是不能去找了,我们的人在东码头设了放了直升机,足够我们离开,但现在云歌少爷没有找到,我还不能离开,舒医生,你和李少爷先走吧。” 舒离拒绝了,“不用。”舒离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自信的。 李郁也道,“多个人多份力量,我也等着他吧。”李郁人手折损不少,但独自离开还是可以的,但他还是留了下来,徐云歌这人还是值得一交。 就在这个时候,舒离的放在身上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联络器响了,舒离浑身一震,跟打鸡血似的,打开联络器,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徐云歌那张画的乱七八糟的脸。 要不是地方不对时间不对,舒离简直要笑喷了。 那鼻子那眉毛,哈哈哈哈,简直笑死了人,不知道化妆的人要怎么狠心才能在徐云歌脸上下手。徐云歌的鼻子又高又挺,鼻翼很窄,皮肤也很白,但利维亚人鼻子宽大扁平,皮肤近黑色,要化装成一个地道的利维亚人,就得把徐云歌的皮肤涂成黑炭,还有把鼻子硬生生的加宽,颧骨也要垫高,整个程序下来,徐云歌完全找不到昔日英俊潇洒的模样。 舒离不笑喷了才怪。 连李郁也乐不可支。就算知道是暂时的,李郁也不由得暗爽,教你勾搭那丫头!最好一辈子都这样! 可惜他也知道这不过是奢望而已。勉强稳住情绪,李郁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这个通讯器可靠吗? 徐云歌懒得和舒离计较,他很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可靠,这条线是我和安珩的专线,安珩的防护工作做得很好,风险接近零。舒离手上的那个,是安珩的联络器。” 联络器是一种不同于电话的新型通讯工具,具有接收信号稳定,联络方便,以及保密度高的特点,在市场上还没有普及,但在上层中,早就开始用了。而经过安珩调试的联络器,更是这其中的佼佼者,以前徐云歌自己也维护这条专线,后来渐渐发现安珩也有维护,他就索性放手不管。 安珩没让他失望。而李郁跟安珩的关系,总让他觉得有点微妙,…… 李郁完全不需要过度,接受了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着这样的能力,平静中带着那么点自豪,仿佛……徐云歌说不出那种感觉。 舒离眼角抽抽,他费劲费劲帮安珩瞒着,徐云歌倒好,一露面就把安珩买了干干净净,他这么辛苦到底是为什么? 在确定了其安全性之后,李郁道,“你在什么什么地方?在没在海港城市?身边有几个人?需要我们来接应吗?” “接应不用了。飞机在什么地方,定个时间,我会过来。” “你还要干嘛?”人都联系上了,他留下,要给反叛组织当靶子打? 徐云歌道,“我有个下属,很可能被叛变的人抓住……” 李郁道,“是那个叫dy的女的?” “是。” “徐云歌你好样儿的,安珩还没进门你就就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做得好!”这下终于有理由跟老头子说,不用让安珩留在徐家了。 徐云歌,“……你神经病吧。”挂掉联络器。舒离把时间和地点定好,就给徐云歌传过去,徐云歌打了声“好”。 安珩匆匆赶到潘林霜那里,这个可爱的女孩子没有再哭泣,但那小脸上强作镇定的模样,安珩心想还不如让她发泄出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哭成这样?” 潘林霜大概是见到安珩过来,刚稳定了的情绪又面临崩溃,到底还是忍住,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清楚,“我回来的时候,李瑾元(安珩:都已经李瑾元了,事情大条了!)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有急事,不能过来了,可过了一会儿,却有人给我发短信,说到某个地方有惊喜,我本来没放在心上,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这张——” 安珩接过来,眼角一抽,上面是李瑾元抱着某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热吻的模样,两个人都相当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拍。 “手机给我!”安珩接过潘林霜的手机,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就摆弄起来,“所以你到这儿来了?” 潘林霜和安珩所在的甜品店,正对面是一家高级俱乐部,想看得清楚简直太容易了。 “恩,我亲眼看到那对狗男女进去,好不容才忍住没跟上去,我怕我一进去,看到的会让我想杀人!……”这样森冷的感觉,安珩只觉得空气的温度都下降了,她猛地一抖,差点连刚摸到对手的尾巴跑了,赶紧正了心神。 太可怕了,黑化的潘林霜,满脸都是戾气,“我等了很久,还是没进去,怕待会儿看到那对狗男女忍不住……你在做什么?”很难想象温柔可人的小甜妞会有这样的表情。 想到了我。她就知道。也对,费清清咋咋呼呼关键时候不顶事,潘林霜虽然朋友不少,但私密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过,这是不是说明,潘林霜对自己很放心呢?唔,这真叫人高兴。 “一点小手段。每个通讯器都有自身的频率和信息轨道,手机虽然以号码识别,但究其根本,还是需要频率接轨,两个信息终端想要联系起来,找到对应的频率很重要。我现在做的,就是在筛选你手机里接受过的信号频率,不过,对方有点狡猾,设了点障碍。” 安珩解释道,“我觉得,如果背后那个人有所企图,追查这个,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潘林霜冷然道,“正好,我也想看看,我喜欢了这么久的瑾元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越发有爆发的趋势。 安珩赶紧按住潘林霜,“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事情到底如何我们还不知道,一张照片而已,很容易合成的。待会儿我们先进去,千万要沉住气,要是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就等着你和李瑾元闹翻,岂不是顺了他的意?咱们不是谁的棋子,没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明白?” 潘林霜忽然紧紧地捏住安珩的手臂,“要是万一他们,是真的呢?” “那就甩了李瑾元!两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你也不是非他不可,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安珩说的理所当然,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的就是这种人。 潘林霜捏着拳头,“没那么容易!李瑾元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安珩心肝儿砰砰地笑,她这是亲眼见证了一个软妹子的黑化? 这个时候,安珩追查地信息来源有结果了,她惊喜地发现,“短信是从俱乐部里发出来的!那个点一直没动过。”绕了这么大一圈,结果还是饶了回来。 “什么?怎么会,一个小时前我亲眼看到李瑾元进去,而那条短信,在这之前。”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至少有两拨人在跟着李瑾元,一个等在俱乐部里埋伏,另一个,一直跟李瑾元身边。”至少两拨人才能解释得通,不然 “还有,那个发信息的人肯定对李瑾元的行程表知道得一清二楚。”安珩很花了点时间来追踪信息来源,向来那个人对自己的技术相当自信,但他不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安珩。 只是查了一下消息来源而已,就得出这么多结论,潘林霜和安珩同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或许,她们是搅进了什么事件当中。 “还去不去?”安珩问,照这么看,李瑾元说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被人盯梢上了,但这跟潘林霜有什么关系?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朋友,能有什么用?威胁李瑾元? 别傻了,这小子怀里不是抱着个火辣辣的美人吗? 潘林霜咬咬牙,“去!”她不知道还罢,知道了,不探个究竟,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这会像个瘤子,越长越大,到最后生生地折断她和李瑾元之间的感情。 安珩其实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很显然,对方别有所图,潘林霜其实可以时候去问李瑾元,完全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李瑾元添麻烦。但显然,潘林霜不这么想。 如果是对着徐云歌,安珩绝对不会这么做,她只会等着徐云歌给她解释,不解释,这件事她就当没发生过——额,她怎么把徐云歌当做那什么举例的对象。这不科学好吗? 第四章 找茬儿 更新时间:2013-12-13 她和徐云歌根本就没可能! 都怪徐朗,完全把她带歪了。 安珩收了心神,“走吧,既然潘大小姐这么坚持,我也只好做一回护花使者。” 潘林霜嗔她一眼。 俱乐部看起来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射击俱乐部,虽然中州大陆联合政府有规定,不能私藏枪械,但那些法律只是对普通人起作用,不然也就没有徐氏暗地里比联合政府都还要先进的军工厂。 一般的枪械,只要有点钱有点门路,都很好弄。更何况这样的射击俱乐部,多半背后有黑帮撑着,在合法的画皮下做着走私的勾当,掩耳盗铃真是够了。 虽然只是两个女生,接待的人也不敢怠慢,这里的服务的人都经过了培训成才能出来,就算进来人是乞丐,只要有钱,他们也得陪着笑脸。 更何况,潘林霜拿出的是她家里给她办的、十分具有身份识别度的卡。 射击训练室用的一边都是特质的子弹,上不了人,也能练手,而且每个训练室都是被隔开的,进来的人有着相当高的保密度,万一谁用的是真枪练习,这也说不定。 潘林霜直接把侍应的人赶走了,安珩拿出小盒子,接上俱乐部内网,小盒子自动延展开,一阵噼里啪啦狂按之后,潘林霜问,“有结果了?” “藏得有点深啊,不过好在找到了地方。我们现在过去就是,先看看这些摄像头,看起来应该是个普通的俱乐部,避开这些摄像头,就应该没问题了,手机给我。” 潘林霜听话地交给安珩。她根本不惊讶安珩有这样的技术,说实话,大家族出来的人,没几个是简单的,只是很少人往技术这一块儿钻研罢了,介于安珩养女的身份,这样其实也很合理…… 潘林霜看着安珩的眼神不免带了点同情——一个华丽丽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安珩把所有的摄像头的位置都输入进去,而安珩自己的手机,直接连接上监控器。这样大的俱乐部,虽然安珩查过背景一般,但一般也有高手坐镇,轻易难以入侵。但安珩却不一样,她从懂事起都发现了自己这方面的天赋,仿佛与生俱来般,早就运用纯熟,不过几分钟的事情,她便入侵监控体系,并让之为她所用。 确定了摄像头在总控室显示的影像不会拍到她们之后,安珩道,“走吧。” 入侵了俱乐部的监视系统,安珩很快找到李瑾元开的训练室。两个人利用俱乐部的平面图,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李瑾元所在的位置,正好是潘林霜接到的信息的那间训练室。 这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射击训练室门半掩,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全场,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潘林霜想进去搜索一番,安珩捏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探测仪就发出微弱的信号,她立刻就将潘林霜拦住,小声道,“休息室有人。”该不是设好了全套等着潘林霜吧? 为了客人的**,一般只会在走廊上安装摄像头,训练室和休息室不会安装,安珩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这么贸贸然进去,说不定就着了谁的道,这也太不合算。 安珩拉过潘林霜,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一阵,两人合计了一会儿,意见达成一致。 安珩随即入侵系统,开启了旁边训练室的权限,潘林霜躲了进去。 随后安珩直接推开休息室的大门,怒气冲冲地,“李瑾元,你这个花心萝卜王八蛋,你把潘林霜怎么样了?” 不出两人所料,这休息室待着的人,正是李瑾元和一个妖娆的女人,不过,除了这两人之外,还有一个胖子,最重要的是,三个人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所以好消息是,潘林霜担心两个人的苟且之事不会发生,但坏消息是,李瑾元和这个女人甚是亲密…… 李瑾元莫名其妙地被训斥,一头雾水,要不是他认出这个女孩子不但是潘林霜的好友,更是与李家嫡系有着神秘关系,他在安珩进门的那一刻就掏出枪。 但他也没有好脸色,“滚出去!” 安珩当然不会出去,她还等着给潘林霜汇报呢,“李瑾元你还是人吗?潘林霜现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情和这个女人亲亲我我,你对得起她吗?”安珩指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脸正气凛然,愤慨至极。 至于和李瑾元在一起的是那个胖子,安珩早就确认了,这个地方正式向潘林霜发出信息的源头,而且,一直没有移动过。李瑾元和这个妖娆的女人是才进来的,如果没有第四个人在场,那么把潘林霜招来的就是这个胖子了? 他想干什么? 李瑾元很头痛,他就知道今天的事不会那么简单,但他没想到,潘林霜找了个这么麻烦的人物。 胖子摸着下巴,乐呵呵地笑,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这位是?”心里在骂娘,说好的未婚妻呢?说好的闹场呢?怎么换了个人,这又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不是早就进了俱乐部,怎么人呢,不是真的去练习射击了吧? 安珩觉着这个胖子简直就是典型的面慈心狠的家伙,眼里的凶光,一点也不掩饰。 妖娆的女人仿佛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李瑾元身上,“亲爱的,这个小妹妹是吃醋了吗?” 安珩怒不可遏,一巴掌往那女人身上扇,“教你勾引人家的未婚夫,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手指间夹着一个薄薄的贴片。 李瑾元当然不会让这女人被当中,立刻挡在女人面前,抓住安珩的手,“你干什么?” 安珩手一挣脱,那耳光就落在李瑾元脸上,“当然是收拾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真好意思啊!记住啊李瑾元,今天你敢这么做,将来就不要奢望潘林霜原谅你!”指甲划破了李瑾元的脸,下巴上也遭了秧,好好的一个帅哥,差点破相。 妖娆女人心痛得不得了,“亲爱的,痛不痛啊?” 安珩气不过,三两步走到胖子身边,抓起胖子的衣领,“是不是你把人介绍给李瑾元的?我告诉拉皮条的,李瑾元早就是订了婚的人,你别想打他主意,订了婚的男人都不值钱,你要是有点眼光——” “够了!——”李瑾元也被惹毛了,没理那女人,拖着安珩的手就往外拽,“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出去!” 安珩被啪地一下关到门外。和李瑾元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李瑾元回头就给胖子赔笑脸,“让你见笑了,我未婚妻的朋友,小丫头一个,整天就知道救死扶伤伸张正义,不知道天高地厚……” 胖子眼珠子转了转,“无妨无妨,小丫头嘛。咱们还是接着谈正事。”胖子心里憋着一口气,看来待会儿得提前行动了。 李瑾元无意间触碰被安珩划破的脸皮,躲开妖娆女人献殷勤,撩了撩头发,“咱么接着说。” 安珩两人回到定下的射击室,退出监控系统,随意砰砰砰地打完子弹,以最快的速度撤了。然后两个人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实际上,安珩和潘林霜一人耳朵一只耳塞,绕了一圈后又回来,听李瑾元和那胖子两个虚与委蛇,夹杂着女人偶尔娇媚的对话。 “看吧,他应该是有正事,你刚才那会儿进去,说不定就要把事情搞砸了。” 潘林霜咬着唇,倔强地,“谁让他瞒着我!” 安珩心想,姑奶奶哟,这种事情要怎么告诉你,告诉你才是大问题的好不好? 嘴里道,“瞒着你是不让你担心——”话还没说完,耳机里砰砰砰一阵枪响,两个人对视一眼,当然不会认为以那种频率,会是练习射击。 安珩赶紧把俱乐部的三维图调出来,刚才在入侵系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刚才更是趁着与李瑾元冲突,将贴片式窃听器黏在李瑾元下巴底下,还有那个胖子,安珩也做了手脚。 其实安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不过下意识地,觉得那个胖子很危险,而李瑾元和那女人之间又不像是有什么暧昧,因为李瑾元从头到尾眼神清明,很不好糊弄的样子。又怎么会被美色给诱惑呢? 过了不过几分钟,那边枪响就停了下来,接着是李瑾元气急败坏的声音,“林胖子呢?他人呢?” 潘林霜紧张地道,“怎么回事?” “漏了一条小杂鱼而已,”安珩就看到一个红色的点,已经快跑到后门的地方了,赶紧道,“往后门的方向,对,左转,直走,看到那个门没有,进去,对……”然后潘林霜就看到代表着李瑾元的按个绿点听着安珩的吩咐,走最短的路线赶去后门。 潘林霜诧异,“他听得到?我以为你只装了窃听器。” 安珩笑得得意,“走的时候随手就给他了,没想到他那么配合啊~~~”喜滋滋地,她的技术有了用武之地,可是高兴得很。 第五章 更新时间:2013-12-14 然而这样一幅得意洋洋的脸惹了刚才还沉浸在矛盾的潘林霜的眼,她酸溜溜地道,“是啊,你们可真默契!” 安珩默了,“……这个,他总要看在我是你朋友的面子上才这么配合吧。” 潘林霜道,“别安慰我。” 安珩耸耸肩“你觉得是安慰就是安慰吧。” 潘林霜,“……” 此时,李瑾元的声音传来,“人没在这里!” 安珩和潘林霜一看,潘林霜道,“怎么会,那个人就在后门没动过!” 李瑾元脚下一个踉跄,他心虚道,“霜霜,你怎么也在啊?” 他虽然想到潘林霜可能会来,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在这里,一想到刚才安珩看到他和那个女人……不用想,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黑暗。 潘林霜没理他,安珩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移动,然后,忽然将屏幕关闭,“我们得赶紧走!”她发现,胖子在那个地方呆了超过五分钟,没有移动过一点。 这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 潘林霜,“啊?怎么回事?” 李瑾元立刻反应过来,“你们赶紧离开那儿,快!” 然而潘林霜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胖子硕大的体型挡在两个人面前,“两位小姐,要去什么地方呢?” 胖子果然发现了衣服上的手脚,多半在出了俱乐部后门的时候就把衣服给丢了。安珩经验不足一时没察觉出了,才连同李瑾元一起着了胖子的道儿! 安珩率先挡在胖子面前,“我们去什么地方关你什么事?你真好意思出来,是不是嫌我们的笑话还不够大啊?我告诉你,我们潘林霜今后跟李瑾元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做什么随便!闪开!” 胖子额头冒青筋,“这恐怕不行,两位小姐还是跟我走一趟——” 话音未落,潘林霜的声音就想起来,“来人啊,非礼啊!快来人啊——!” 胖子,“……”他还什么都没干好不好!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挥手,“把她们带走!”自然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来抓两个女孩子。安珩和潘林霜当然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一个比一个凶悍,身边有什么东西直接抓起来就砸,那些抓她们的人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被弄狼狈不堪。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李瑾元匆匆赶过来,就看到被两个女生耍得团团转的众打手,还有骑虎难下满头包的胖子,以及……李瑾元忽然觉得,就是他不赶过来,这两个女孩子也不会有问题的吧——这一圈又一圈围观的人群到底是要做什么? 潘林霜眼尖,一眼就看到李瑾元,拉着安珩踹倒一个,蹬蹬蹬地跑到李瑾元身后。 李瑾元,“……” 胖子,“……” 胖子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气糊涂了,他只知道那个在他身上动手脚的女孩子不简单,没想到还能让她们两个丫头片子搞得理智全失,当着这么的人面儿来抓人,他真是疯了。 此时李瑾元来的时候,他竟然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看到李瑾元来他也没有离开就逃,认命似的被李瑾元的人控制起来,深深地看了安珩一眼,今天如果不是这个女孩子搅局……算了,徐家的人,他也动不了。 安珩的司机来接人,两个女孩子道别。潘林霜留下来和李瑾元在一起,李瑾元这个时候也不敢让潘林霜独自回去。 李瑾元看着胖子,面色平静,可想到如今的局势,就恨不得把这些趁乱打劫的东西一个个千刀万剐,“我敬你一声林先生,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生意一起做,钱大家赚,今天这是要逼着我对你动手!” 林胖子道,“成王败寇,谁让我技不如人,输了就输了。” “我怎么忘了,林胖子你倒是个绿林好汉!不用说我也知道,这次指使你的人,一定是老熟人了。我真就不明白了,郁叔活得好好的,也是铁板钉钉的李家继承人,我们这些有继承权的人不着急,你们急什么?” “哼!” 李瑾元懒得跟他废话,“带下去,顺便把林胖子的地盘收了。” 李家虽然是个商业帝国,但也有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产业,李瑾元正好就负责这一部分,当然,他也不会永远都只负责这一块儿,这里不过是给他练练手。 李家跻身氏族大家的时间还不长,族人并不多,而李家的家教慎言,年青一代的李家小辈几乎没什么纨绔子弟,虽然不是个个都能挑大梁,却也成材了。像李瑾元这样的精英,更是为他将来执掌族中要职铺好了路。 因此,现阶段的李家还算是齐心合力,并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大部分的精力都用来对付外人。当然,小的这一辈如此齐心,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李郁个人魅力,很多人几乎都是用崇拜和仰望李郁的目光长大的。 这些骨子里还有热血的年青一代,不似老一辈的圆滑,仍还有着英雄梦。 松懈下来的李瑾元揉揉额角,这已经是李郁去了利维亚大陆之后,第三批来找茬儿的人了。该死的竟然将主意打到潘林霜身上,要是今天潘林霜出了事,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然而等歇下来无意中对上潘林霜那“温婉、善解人意”的眼神之后,他忽然觉得,林胖子似乎更可爱一点…… 远在利维亚大陆,仍然被惦记着的李郁,此时正悠哉的坐在集装箱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看舒离焦急地走来走去,此时距离与徐云歌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小时。 李郁不耐烦地丢了烟,“我说舒离,你他妈能不能停下来?晃的老子眼睛花。” 舒离所有的郁闷烦躁仿佛都找到了发泄口,冲着李郁就道,“你懂个屁!现在什么时间了你知道不知道?徐云歌要是不回来,咱们一个也回不去!你以为徐家的飞机白搭的?别忘了,你是李家的人,徐家和李家可没什么交情。” 李郁“嗤”了一声,不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白痴医生一样,什么用都没有,还自作聪明地跑过来,不要命了这是!” 说到这个舒离也是叹气,“你以为我想?好好的呆在中州大陆享受生活,我脑子了坏了才往这里跑吧!还不是安珩那丫头!” “又是安珩?”李郁心里乐得不行,真是个能干的孩子,不错,不错,嘴上却疑惑地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你一个大男人,她能对你做什么?你好意思把责任往人家头上扣!” 舒离道,“……”他实在不想告诉面前这个痞子一样的男人,他可不是怕那丫头,他是怕另一个人,只是这样丢脸的事,他怎么会说出来?只好憋屈地一个字不说。 就在两个人争吵的时候,徐云歌扛着dy一路逃命过来。 dy全身上下除了脸没有一块好肉,动弹不得,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苦笑着,“boss你还是把我丢下算了,这样下去,我们几个一个也跑不了。” “闭嘴!” 翻过一个障碍,徐云歌此时狂奔起来就像个不知疲惫的运动机器,明明在不久前就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 dy不敢再说话。 就在几人快要被追到的时候,忽然开过来一辆车,几人迅速窜上去,终于摆脱这些如跗骨之蛆的袭击者,不久后进入码头的地界。 徐云歌一入这个势力范围,舒离和李郁的人立刻就察觉到,掩护着徐云歌的车顺利进入李郁和舒离所在的地方,几人顾不上别的人,匆匆上了飞机,等飞机上了天,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徐云歌和李郁离开之后,剩下的人危险反而更小,阿拉斯卡对李郁和徐云歌两个,一个是义气用事,另一个是受人之托,所以志在必得,但这两个人走了之后,剩下人失了聚集起来的目的,分散潜藏,反而更安全。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李郁和徐云歌会选择和手下人分头行事的原因。 舒离用飞机上的紧急医用箱对dy做了抢救,心里不住地感慨,到底是谁这么变态,对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人下如此狠手,估计不是太监就是心理不正常。 徐云歌身上的上也要包扎,李郁一副流氓相,坐在一边闲着无事,问道,“你说要晚点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徐云歌点头,“顺便而已,毕竟忠心又能干的部下太难找。浪费一个是一个。” 李郁叼着烟,无聊地玩弄打火机,“是么?只是忠心的部下?最好如此。” 舒离给dy处理好伤口,一抬眼就看到李郁在玩火,一个要盒子砸过去,黑着脸道,“你是想害死我们吗?这里是飞机内部!想找死别拉着我!” 李郁不想死,所以他把打火机收了起来,闭着眼假寐。临睡前看了昏迷不醒的dy一眼,眼里凶光闪过。 而陷入昏迷的dy仿佛感应到什么,下意识一抖,睡梦里眉头皱的死死的。 眼见dy没什么事,徐云歌便开始秋后算账,“你怎么会在这里,舒离?安珩让你来的?”徐云歌自己不知道,他这幅样子有多欠揍,完全就是“你怎么那么没用连个小女孩子都能看穿的”蔑视。 舒离只觉得额头青筋直冒,“我是那么没用的人?徐云歌,恭喜你了,回家好好享受一场伦理大戏,妹妹和老婆对上,没什么比这个更精彩的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假寐的李郁拽住了衣领,“你说什么?” 舒离笑得很欠抽,“还能有什么?不就是这小子的妹妹指使人收拾安珩么?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会被个小姑娘看穿?” 说完又觉得不对,“我说的是安珩呢,你紧张个什么劲?” 李郁答非所问,都要把舒离按在地上了,“安珩怎么样了?” 舒离也火了,脾气冲了上来,“我说关你屁事!你他妈想做什么呢?啊!” 两个人眼神交错,火星四溅。 徐云歌本来挺担心,但看李郁如此紧张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很无力,自己未来老婆出事,被一个外人这么担心,这到底叫什么事? 第六章 温情 更新时间:2013-12-16 徐云歌回了中州大陆,直接住进了医院,当然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但老夫人的威压下,谁敢不从? 他刚做完检查躺倒床上,徐朗就对他道,“徐冉和安珩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徐云歌当然是在舒离“毫不”添油加醋的叙述下,将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当下点点头,“我听说了。父亲请放心,徐冉只是被涟若带去当挡箭牌,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徐朗摆摆手,“徐冉是你的妹妹,我自然不担心你对她做什么。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的。我想说的是,你得和安珩说说,让她别和徐冉有心结……” 徐朗说不下去了。徐云歌一个字都不说,静静地看着他,就能让他无地自容。徐冉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从一开始到如今,哪一件事不是安珩一一忍了下来,说起来,安珩这样以德报怨的人已经不多。 但这才是徐朗有苦说不出的地方。 安珩这丫头哪里是不计较,她是不愿意在徐家待下去,才会对徐冉的事不放心上,但安珩却是必须留在徐家的。 “儿子啊,我对你的要求不多,唯有这一条,你要听我的——不管徐冉以前做了什么,我都希望安珩不要对徐冉有什么,都是徐家的人,和和睦睦才是最重要的。” 徐云歌看了他半响,才道,“……父亲放心,安珩从来没有跟徐冉一般见识——退一步说,”徐云歌又是自嘲又是无奈,“徐冉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也不会让她怎么样。”徐冉在徐家一天,安珩就有受不完的委屈,他倒是想赶紧将徐冉弄出去,眼不见心不烦——他对这个从小不是一起长大的妹妹根本没什么感情。 在最该培养感情的时候,徐云歌被老夫人带在身边教导各种继承人应具备的素质和技能,等他回来,又有个安珩,徐冉根本无从插足他的人生。 徐朗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也知道,这是徐云歌最大的让步。三个孩子中,只有徐冉是他和心爱之人的孩子,自然多宠一点,多疼一点,另两个,也不是不疼,总觉得他们有能力有手段,不用他做什么都能过得很好。 父母,总会对比较弱小的孩子多用点心。这是免不了的。看来还得好好安排徐冉的未来。他总是不放心安珩和徐云歌。 安珩下了课就来照顾徐云歌,所谓的照顾,不过是陪着聊聊天,说说话,别的都有护工医生,安珩想帮忙也帮不上。 “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安珩正在看书,被这样一问,心里不觉有些忐忑,但又想自己可是及时预警,不然徐云歌现在还困在利维亚大陆呢,便也不觉得理亏,道,“大哥想知道什么?” 等她抬头才发现,徐云歌竟是笑着问她的。 这笑容不同于质问的冰冷,更像是……安珩说不出那种感觉。 “关于你的一切。” 安珩合上书,没什么表情,“大哥不是已经知道关于我的一切?难道收了一回伤,会影响到记忆?要不要我提醒一下,舒离医生?” “不想说就算了。张牙舞爪,像什么样子?”徐云歌没打算刨根问底,安珩有自己的秘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过是随口一问,其实并不着急,他们,可是有这一辈子来相互了解。 但这样的举动在安珩看来,无疑是心虚。 安珩真是无名火起,转移话题!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利益是老夫人亲自指导的,你这样说,岂不是说老夫人在随意敷衍?” 徐云歌只觉得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真是可爱极了,“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想逃避吗?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告诉我你的一切。” 安珩抿着唇,不肯说话。 “过来!”徐云歌命令道。 安珩极不情愿地放下书,在徐云歌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却被徐云歌一捞,也不顾他身上有伤,直接将人拉到怀里,“生气么?” 安珩的声音听起来很没精神,闷闷的,“没有。” 扳正她的脸,徐云歌道,“还说没有?我知道你气什么。安珩啊,我不妨和你直接说,徐冉她不能动。她不光是徐家的小姐,还是我的妹妹,亲妹妹。你也不想我六亲不认吧?这样的人,你今后就算嫁给我,你会放心?” 徐云歌是第一次这样掏心掏肺地和安珩说话。 以前他也重视安珩,觉得安珩是他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人,但那种感觉,却有点带着养宠物的味道,或许他觉得今后安珩可能会挑起徐家的担子,但是在现在,安珩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两个人从根本上就不对等。 徐云歌的策略就是宠,宠,还是宠。烂摊子他来收拾,捅破了天也他来扛,纸到她能掌控全局为止。所以他才会让人时时刻刻都跟在安珩身边,随时掌控她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才会让舒离呆在卡列斯特学院,以防安珩随时可能出事。 虽然这个策略现在看来,也不是完全没用,然而这件事之后,他就觉得今后没有必要让人时时刻刻都监控着安珩。 安珩这样一次,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智慧,令他刮目相看。他虽然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认,安珩已经渐渐长大,他愿意接受这样的变化,并且随着这种变化,给予安珩相等的地位。 可这一切,安珩丝毫不知。她只是很苦恼很无奈,徐冉这样三条两头的找茬儿,即使她不在意也是烦不胜烦。又不能对徐冉做点什么。 这话说起来没人信,但是,她从来没又没将徐冉放在心上——这并不是气话,也不是高傲,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她抢了徐冉原本该有的待遇和荣耀,以及老夫人的宠爱,她心知肚明,于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徐冉没有碰到她的底线,她都能忍下去。 而且这件事,其实和徐冉的关系不大。 她时候追查过涟若的手机,这是由贝璐璐的表哥通知了涟若她所在的地方,然后涟若又让人来围堵她,而徐冉,只是被涟若拉过来当挡箭牌的。 在涟若那颗聪明的脑袋看来,或许在所有人看来,她安珩和徐冉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当然,这在徐冉的演绎之下,早就深入人心。 可实际上,她安珩真的是对徐冉无感。 “大哥说的很是。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安珩又回到了那个知书达理,温婉可欺的模样,“徐冉是大哥的妹妹,别说这件事和她关系不大,就是真是她做的,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说什么。”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埋怨。很显然,徐云歌是那众多以为安珩和徐冉水火不容的人之一。 就连徐云歌也完全没想过,安珩是真这么想,才这么说的。 罢了。安珩受的委屈很多,她若是不怨愤也太不正常。也是他无能,徐冉将安珩逼到这个地步,他却不能为她坐点什么。 话说得再好听,也没有半点实际效应,唯有行动,才能安人心。徐云歌相信,只要将来他能好好地,不让安珩再受一点委屈,也就是最好的保护了。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我给你点了点礼物,过几天等我出院了,我们就去看看。” 安珩诧异地看着他,这样的困难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想着给她带礼物?这究竟是太在意她,还是不将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 一时间呆滞,连徐云歌将她又紧了紧搂在怀里也忘记了反抗。 “怎么?这么惊讶?” 安珩白他一样,这不是废话么?徐云歌这一身的伤,丝毫不做假。那一眼少女的嗔视,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不满的表达,看在徐云歌眼里,却直接挠到他心里,痒痒的,却很舒服。 徐云歌挺享受这样的感觉,“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不碍事,也占不了地方。不然,我也没办法带回来。”他一眼就看中了那个小饰品,然后就一直带在身上,逃亡的那几天,也不曾落下。 也并不是很刻意,毕竟徐云歌不是轻重缓急不分的人,但就是下意识地,觉得安珩如果带上很好看。 就像她脖子上的这一根。 徐云歌用另一只手将链子拉出来,手指摩擦着吊坠,心里说不出的舒坦,“你一直随身带着?”他一直知道安珩带着,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安珩脖子上娇嫩的肌肤,被他略显粗糙手指擦过,仿佛带了电一样,一种酥麻的感觉从皮肤表层直达心底,电得她差点就软在他怀里。 借着拨弄吊坠的动作,避开徐云歌的接触,“因为很好看,就一直带着,后来就成了习惯。” 从徐云歌的角度,安珩的脸微微垂下,皮肤姣好,侧脸的轮廓如水般柔软,娇俏挺直的鼻梁,却仿佛安珩那看似软软的性子实际却倔强得很。颤动的睫毛在眼窝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一直能颤到人心里去…… 安珩那样子实在太勾引人,徐云歌自然而然地揽着她的脑袋,凑到唇边落下一吻,“那以后也习惯这样。” 从额头往下,柔软的唇在眼睛、鼻子落下痕迹,最后,在安珩花瓣似的嘴唇上辗转纠缠。病房里的温度渐渐攀升。徐云歌觉得自己被安珩蛊惑了,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仿佛散发着淡淡的想起,让他心驰神往,恨不能一口一口吃进去。 安珩僵直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贸然推开,胸口上的伤不知道不会回崩裂,然而放任下去……他们是亲兄妹啊!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 病房的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洛邑双手环抱一脸冷峻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安珩的脸“噌”地红了,趁着徐云歌也挺住的当口,赶紧起身,躲到洗手间去。 怀里忽然一空,安珩温暖柔软的身体里去,连心里有什么地方都跟着一起空荡荡的。不满地瞪着洛邑,“你来干什么?”好不容易和安珩有这样的氛围,徐云歌果断迁怒了,“不知道敲门啊?” 洛邑笑,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无所谓地调笑,“我敲了门,只可惜某人已经沉浸在温柔乡,什么都听不到了。” “……”徐云歌难得尴尬了一次,主动转移话题,“来做什么?你洛邑洛大少爷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又要我给你解决什么麻烦?” “我哪敢劳您大驾,你不给我背后一刀,我就谢天谢地了!” “什么意思?说话阴阳怪气,洛邑你吃错药了!” 洛邑拎过椅子坐下,待着一个苹果就开始削皮,一圈一圈的果肉往下倒,就好像他在割某个人的肉一样,“你他妈才吃错药了!没事和洛斐定什么婚?你徐云歌也有说话不算话的时候?” “什么时候的事?”洛斐和徐冉?“洛斐能看得上徐冉?洛邑,你是无聊到连虱子也没得抓了是吧?” 洛邑笑,“岂敢。我为洛家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忙得个牲口一样,哪有什么时间偷懒!”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话!”洛邑什么都好,就是遇到不高兴的时候,非要让所有人都不高兴了,他才满意。 洛邑把好好的一个苹果,削得只剩下里面的核,他才稍稍顺气了一点,慢悠悠地回道,“还能怎么回事?你家老夫人忽然上门,说什么洛斐少年英才,你家徐冉又是名门淑女,两个人郎才女貌,刚好凑一对,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怎么说的?” 洛邑笑得满脸都是嘲讽,“我还能怎么说?我可是个好哥哥,不管什么都要留个弟弟的,当然举双手双脚还有脑袋一颗赞成,”说完毫无逻辑忽然道,“你家那个丫头,是不是被马桶冲走了,这都进去多久了?” 回答他的是徐云歌扔来的橘子暗器。 “该!就该憋死你!”徐云歌原本还对他蛮同情的,现在就只剩下不满,“谁让你道貌岸然要当个好哥哥的?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你就这命,认了吧,反正你喜欢的人都化成土了,你还要这么富贵浮云做什么?早早地跟他去了,不然出家为他守一辈子,说不定下辈子你们还能有缘再续!” 徐云歌嘴巴毒得要命,每一句话都往人心窝子戳。 第七章 匪夷所思的决定 更新时间:2013-12-17 徐云歌一般不损人,损起人来嘴巴毒得要命,每一句话都往人心窝子戳。洛邑这人吧,一辈子都倒霉,老妈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没了,没过多久就有了后妈,又没过多久就有了后爸,唯一一个对他不错的爷爷也去得早,人生灰暗得只剩下个心爱的恋人。 可恋人也因为以为去世,洛邑真想骂死那贼老天。他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 “……”洛邑直接无语了,“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徐云歌斜着眼看他,不屑道,“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在安慰你?”挤兑他就不说了,偏偏还让安珩躺枪,再好的心性也能让洛邑给气没了。 洛邑烦躁地扒拉头发,“好了好了,知道那小丫头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不说了行吧。这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当初我们怎么说的,怎么你去了利维亚一趟,高的断手断脚就不说了,连我们合作也要断了?” 徐云歌真是额头青筋起,好歹忍住了,他现在是病人,生气不利于康复,“这事我不知道。不过徐冉嫁给洛斐,你该烧高香才对,夫妻不同心,两个人就不是1+1大于2,这你还不明吧?” “我当然明白,徐冉爱洛斐爱得要死要活,徐冉说什么她不会答应?你在说笑话吧!” 徐云歌道,“你那个弟弟有多心高气傲你不知道?这么逼着他娶徐冉,不是明摆着让徐冉守活寡么?动动你的脑子,今后徐家是我说了算,也就是说,等你该全部继承洛家的时候,我也差不多了,那个时候,只要我不同意,谁能给徐冉多的支持?” 而且,这件事是老夫人去说的,——这本身就是很不正常的事。 洛邑半天比不上嘴巴,“……徐云歌,徐冉是捡回来的?不对,她是你妈偷人生的吧?——你女人啊?扔什么枕头!这么算计你亲妹妹,你真够行的!” 徐云歌不在意地道,“你不是也算你的亲弟弟,半斤八两彼此彼此。我和徐冉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生来就嚣张跋扈,小时候少有的几次接触,就让我对她避之不及,后来她又那么对安珩,本来就没多少感情,……” 其实这当中,还有老夫人推波助澜。自从发现徐冉被养废了之后,她就觉得身为继承人的徐云歌应该离她远一点,将来如果出什么事,没有感情,徐云歌也不至于太被动。当然,对于安珩,因为是老夫人亲自教出来的,这又不一样。 “我懂了。不过,你家那丫头待那么久,真的没问题?这里可是医院,有什么赶紧检查,免得出了院又回来,麻烦!——啊!说说而已,你来真的?”一把水果刀直接朝着洛邑的脑袋飞过去,吓得洛邑落荒而逃。 安珩一直没出来,徐云歌也不放心,打开洗手间的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而窗户大开。 徐云歌,“……”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徐云歌磨牙,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教教安珩,什么叫女孩子的自觉! 阿拉斯卡自从徐云歌跑出利维亚大陆,心情一直不好,那天之后,他就呆在地下室的临时靶场,砰砰砰的声音就一直没有停过。 常年跟着阿拉斯卡的一个黑皮肤的年轻人,在门口踱着步子来回走,却不敢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拉斯卡扛着枪,终于从里面出来,带着张狂的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嗬,鲁西,你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鲁西被那双不带一点笑意的眼睛看得心里发寒,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道,“首领,中州大陆的资助者说,说要撤资,您看您是不是……”去谈谈? 阿拉斯卡把扛着的枪往鲁西手里一扔,“撤吧撤吧,别理他们。” 鲁西心里暗暗叫苦,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阿拉斯卡大人这甩手掌柜掌柜做的潇洒,他却没那个底气。 如今他们用的武器,吃的饭喝的水穿的衣服,那样儿不是有了那位大人之后才这样宽裕,一旦那个人撤资,他们又得回到当初吃不饱穿不暖的状态,到那时别说对付徐云歌李郁这样在利维亚大陆经营这么久的人,就是那些普通商队,也能对他们挑三拣四。 “阿拉斯卡大人哟,您不能这样啊。要是要是他们真的撤资了,别说把那些讨厌的外族人赶出去,就是我们要继续维持下去,也——”相当困难啊。 只是在阿拉斯卡凌厉的眼神中,鲁西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害怕地吞了吞口水,鲁西小心地,“大人?阿拉斯卡大人?……” 阿拉斯卡忽然一笑,拍拍鲁西的肩膀,“说吧,要我怎么做?” 被突然掉到头上的大奖杂种,鲁西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阿拉斯卡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如今却这样的善解人意,鲁西甚至有种跪下来膜拜的冲动,但到底还是正事要紧,“只需要您和那位好好说说,这一次的事并全是我们的责任,谁知道徐家会派人来接应!还有那个徐云歌,——啊!阿拉斯卡大人!……” 鲁西满脸呆滞,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和善笑容的阿拉斯卡,还有腹腔多出来的枪伤,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您…您……为什么?……” “为什么?”阿拉斯卡笑着,“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不过,还是多谢你这么长时间替我打理这个组织,以及你刚才对我建议。” 笑容之后,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冷酷,“——连个投资人都搞不懂,我留着你这样的废物有什么用?——拖出去!” 到底抽搐的鲁西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都不明白,他为阿拉斯卡尽心尽力不敢有半点怠慢,却为何,因为一句话就得到这样的下场。 安珩发现最近潘林霜很不对劲。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邀约自己和费清清一起去逛街放松了。平时坐在一起也是发呆,眼神直愣愣的,好像没有焦点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费清清问过无数次,都被她搪塞过去,然问了之后,依然我行我素,没有一点变化。最后费清清都没辙了,“我管不了你!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我……”最后被生生地气跑了。 安珩只好给展其恩发了简讯,让他去看看费清清,别一个两个都出问题,那就真的麻烦死了。 自从那次联手坑了涟若和东陵也之后,安珩和司徒也稍稍有了点联系,不过联系最多的,还是展其恩。 和潘林霜经历过李瑾元的事,安珩自觉比费清清了解多一点,便道,“是关于李瑾元的事情吗?” 潘林霜能搪塞费清清,是因为费清清什么都不知道,但安珩却没那么好糊弄。之前还庆幸安珩没有开口问,原来她是等着费清清没辙之后她才出手。 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也知道这两个好朋友是在担心自己,潘林霜不再坚持,都说了出来,“……你说,我和李瑾元,是不是压根就不合适?当初是我一头热追着他跑,现在也是如此,两个人虽然有感情,但没有共同语言是致命伤,更何况,出了那件事,我都不知道将来李瑾元的话那一句该相信,哪一句不该相信。” 安珩正要说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相互理解什么的,就被潘林霜下一句话给吓住了。 ——“安珩,我想解除婚约。”潘林霜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平静眼神淡然,没有一点冲动的迹象,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当初是潘林霜死都不肯放弃地追到了李瑾元,却在即将有了结果的临门一脚,潘林霜,退缩了!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12-17 这怎么行! “怎么突然就这样想?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你舍得就这么放手?白白便宜了别的女人?想想看,今后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你,但是迫于家族的压力,不得不去另一个女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给了另一个人,他会和她有孩子,李瑾元会成为一个好父亲,但,那个孩子的目前,不是你……” “可我…可我有什么办法?”潘林霜掩面,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我爱他,可爱他又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说,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与其等到两个人都对彼此厌倦,……还不如早早地分开,……” 安珩真是想叹气,“既然这么在乎,你这又是何苦?” “你不懂,你不懂这种感觉……你以为自己的感情独一无二经得起任何磨难,当事实摆在眼前,不仅仅是幻灭,……还有……还有对他整个人的动摇……我不相信他了,安珩,我再也无法相信他了!” 女生的神经往往都比男人脆弱敏感。同样是女生,安珩有多明白潘林霜这样痛苦的原有。爱情,特别是投放了太多期望的爱情,信任是一切繁华的基础,连这个都没了,两个人之间,还剩下什么? 过眼云烟而已。 “这……”安珩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因为她也不信任东陵也,呃……其实,也没信任过徐云歌,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说服别人呢? 想起昨天徐云歌的吻,安珩就全身不自在,她觉得自己该好好冷静冷静,兄妹诶,他们是兄妹诶,她要这么动摇是想干什么? “总之你好好想想吧,别这么早做决定。决定了之后就不能后悔了,想想清楚,就算没有爱情,你们还有这么多年的感情,嫁谁不是嫁?嫁一个对你好的人,……”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潘林霜脸上还有泪水,眼里却是清明一片,“一个连信任都无法的人,你真的觉得他能一直对我好?谁知道明天或是后天,他有做了什么?昨天他会瞒着我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明天他就能给我弄个私生子出来!安珩,别太高看男人的自觉性。” “呃……不要这么悲观嘛。其实我觉得,既然他能想瞒住你一时,也会想要瞒住你一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计较太多,让自己不快活,多不好——” “安珩!你到底是不是来安慰我的?” “不好意思,歪楼了。不过,事实不就是如此?” 潘林霜眯起眼,“你不是被谁伤过,所以才变得这么……得过且过,满不在乎!是东陵也?不对,你根本不喜欢他。徐家少爷?对了,——只有他。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对,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这妞儿脑子转得太快了。 “——你想太多了吧。亲爱的,要我说,你现在也别伤心了,先把人晾一段时间,等你自己冷静了,真的想清楚了,再做决定。总觉得你现在感情比理智冲得快!——我还有事,先走了啊!拜~~~” “想跑?——喂,安珩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可惜安珩已经跑远,身手矫捷不是潘林霜这样文雅的女生能追得上的。 她的问题可还是一点也没解决! 徐云歌受伤不轻,却不知道舒离做了什么,没到一个月,身上的伤好的干干净净疤都没有。舒离为此相当得意,殊不知安珩私底下对徐云歌道,“好的这样快,完全违背了生理规律,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显然是对舒离做事表示怀疑。 徐云歌与舒离搭档已久,还是很心腹舒离的医术,不过他管不会拆安珩的台,便道,“要不了多久就是氏族大会,我也是办法,姑且就这么着吧。”言下之意,他也是对舒离表示怀疑的。 如果舒离在此,指不定要被这个两面三刀的徐云歌其得吐血,万幸,他不在。 “你知道今年要去的人了吗?”徐云歌忽然想起老夫人的通知,他觉得还是给安珩提个醒,不然安珩半路溜号,那就真的是把老夫人往死里得罪。 不行,还是他亲力亲为,好好看着点才行。自从再一次了解到安珩身上的能量之后,他越发对安珩不放心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安珩没什么动静,但是当初除了安然的事情的时候,安珩不是也看起来一片平静么? 看来还得让人好好看着点安然,然后又想起舒离说要去亲自盯着安然,因为上一次徐冉能提前得到消息,还有多亏了这个人……想着又觉得有道理,要不是舒离必须作为随行医生跟着去议会,他肯定让舒离好好盯着那个人——徐云歌一点也不觉得如此恩将仇报有什么不妥! 安珩有些不安,“是听说了没错,可这样真的好吗?——毕竟徐冉才是徐家的小姐,我去,又算什么事?” 再有,这样被曝光,将来跑路岂不是……好吧,她已经不想跑路这样虚无缥缈的事情了,她还不如合计合计,什么时候给徐云歌弄个女人,生米煮成熟饭,最后还弄个小包子出来,她还不信了,这样徐云歌还有脸逼着她! 按照老夫人说的,每次氏族大会除了正事之外,如果家族里有适龄男女的,都要被拉着出来溜一圈,安珩眼睛滴溜溜地绕着徐云歌转,这样出色的徐云歌,到时候还怕倒是没人扑上来? 虽然心里有点酸不溜丢了,但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徐云歌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老夫人为何神来一笔,但在安珩面前,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哥,“不用为她求情,她自己作死,哪怕剥夺了她在徐家的位置也不为过——但是残害手足这一条,就足够定罪!” 如今他想起了就后怕,如果安珩被,被……一定会将那些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抱着安珩入怀,徐云歌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阴鹜,带着血腥的暗红,这才是他徐云歌,真正的恶魔。 至于那个涟若,他会让她知道,什么人可以动,什么人,动一根手指都能让她赔上所有身家性命! 然而徐云歌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徐云歌原本在住院,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亲力亲为,也就只是让人盯着涟若,等他好了之后再算账。 然而李郁却管不了这么多。这个人的桀骜护短是刻在骨子里的,他让人从头到尾将涟若的生平查得底朝天,连涟若什么时候来初潮都摆在他的病床前。 等他发现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是那个小杂种的女人的时候,李郁笑了,咧嘴大笑,雪白的牙齿让人看了就打心里发寒。 安珩的事情之后,东陵也就知道要遭,在第一时间将涟若藏了起来,可惜比起李郁徐云歌之流,他的手段还是太嫩,人脉还是太浅,原本以为安全无误,万无一失,结果李郁和徐云歌一回来,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涟若隐匿的地方找到。 于是李郁动手的时候,直接让人给看守涟若的男人喂了药,将涟若和这些人关在一起。就等着一天一夜之后接收成果。 只是李郁的行动太嚣张,也太肆无忌惮,忘记了涟若所在的地方正是东陵甫的地盘;当然,也肯能是涟若命中无此一劫,就在涟若被关起来不到一个小时的时候,本应该在考场上的东陵也就急匆匆地赶来救人。 东陵也身上也流着李家的血,李郁的人可以对涟若动手,但对东陵也,却不得不手下留情,等李郁知道的时候,东陵也早已带着人堂而皇之地走了。气得他的伤口再次崩裂,直接给李老爷子电话,他要撂挑子不干了! 第九章 道歉 更新时间:2013-12-18 李老爷子会惯着他?玩笑。 他老人家只是让人看住医院的每一个门,让人二十四小时不轮休地守在李郁床前,正等着时间到了就把人直接绑到氏族议会上。 曾管家暗中点头,姜还是老的辣。 然后,李老爷子直接让人找东陵也,让他自己看着办。东陵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和李家那点隐隐约约的关系,也知道他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东陵甫作对,东陵甫顾忌的就是李家。 李老爷子如此,他以为是徐云歌施压。本来他还想安珩什么事都没有,能躲多久是多久,然而李老爷子都出面了,他再不敢拖延。 隔天,东陵也就带着不情愿的涟若上徐家,请罪来了。 安珩那个时候正在睡懒觉,太阳家园安嬷嬷让她不用来帮忙,因为最近好准备考试了,不让她操那么多心。她自己功课准备得充分,不用复习都能够做得很好。 老夫人习惯早起,听闻东陵也来,也忍不住诧异,“他怎么来了?” 徐女士道,“说是来给安珩小姐赔罪……带着那个叫涟若的女孩子。” “涟若?哪个涟若?” “就是……”在老夫人耳边耳语一阵,老夫人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她还敢来!” 徐女士问道,“要去叫安珩小姐吗?毕竟是同学……” “不用!”老夫人斩钉截铁,“直接把人轰出去,让小姐好好睡一觉,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时候。”老夫人此时已经认定安珩了,自然处处为她着想,特别是将来徐冉还要担负起整个徐家的后勤,给徐云歌营造一个安稳的后方。 “是!” 徐云歌最近几天在家休养,徐女士给老夫人说的时候,也让人去通知他,他下来就听见老夫人和徐女士的对话,阻止道,“不用如此,奶奶,让安珩下来吧。既然东陵也又这个诚意,安珩早晚都是要见上一面的。” 老夫人很给孙子面子,心里虽然瞧不起那两人,却也道,“就这么着吧。我出去走走,你多看着点,别让安珩在吃亏!” “有我在您还不放心吗?奶奶,如今你对安珩可比对我好太多,是不是有了孙媳妇,我这个孙子就该让道了啊?” 一番话逗得老夫人展颜,“你呀你,这么大人了,还跟安珩争宠,你也说得出口!你自己的媳妇,你好好好疼着点,我帮你你又这么大意见,罢了罢了,我老了,懒得管你们这些烂事!自己操心去吧!阿瑶,咱们走!” 徐女士闺名一个“瑶”字。 东陵也和涟若进来,便被人带到偏厅坐下。以东陵也的身份,其实也不算辱没了他,小辈相交,没那么多讲究。但这看在涟若眼里,那就是赤/裸/裸侮辱。 被逼着来徐家,她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又是这样的一番待遇,涟若心里跟堵了一个气球似的,濒临爆炸。 此时,安珩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大哥,谁这么不长眼睛啊大周末的还往人家里跑?好不容易的一个美容觉,……” 徐云歌耐心极了,半哄半抱将人弄了来,“乖,待会见了人你爱怎么睡怎么睡,我不拦着你。” “当真?” “当真。” “呐呐,大哥你说的啊。我不管了,反正——”结果被哄过来的安珩一看到东陵也和涟若脸就一沉到底,“你们来干什么?” 徐云歌在她身后揽着她,笑容不减,“来给你赔罪的。” 安珩也笑了一下,一点温度也没有,“既然是来赔罪的——”在东陵也期待的眼神中,慢悠悠地说,“那就等着吧。”说完就要离开。 “等一下安珩!”东陵也赶紧拦住,“我们是诚心……” 话还没说完,安珩冷笑起来,然后听见徐云歌道,“诚心?一脸怨恨委屈的来,这就是你的诚心?” 东陵也回头,果然见到涟若那没来得及收住的表情。不由尴尬。 涟若见自己被看到了,仗着东陵也在,便道,“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既然人家不领情,阿也,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走吧,反正人家也不稀罕!” 李郁收拾她那一次,东陵也很快就赶了过来,这让涟若有了一种认知,不管出了什么事,东陵也都会挡在自己面前,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本就该如此! 此时在安珩这里收了冷遇,当然会不满,“安珩人不是好好的一点事也没有?我们还道什么歉?平白无故让人侮辱!” 这话一出,不止安珩面如寒冰,就连徐云歌也冷了脸,“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如此和煦如春风的话,听在东陵也耳中比十二月的寒风还要恐怖,他挡在涟若面前,“徐大哥,安珩,涟若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说话直了点,你们别放在心上!” 安珩懒得跟涟若计较,转身就走,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东陵也那张让人讨厌的脸。脸皮厚成这样,也是一种境界。 徐云歌耸耸肩,“那你们不如改天来?”他量他们也没这个胆子。 果然东陵也不顾涟若的反对,道,“无妨,我们等着就是。”涟若见东陵也话一出口,当着徐云歌的面给东陵也甩脸子,气冲冲地坐下来。 这一等,就从早上等到傍晚太阳落山。 涟若一肚子的火气,东陵也也不耐烦,可两个人根本不敢走。佣人们知道这两个人到底为什么被冷遇之后,连口水都不上,一整天,两个人是滴水未进,连本能的生理需求也得忍着。 因为就算不忍着,也没人给他们方便。 吃喝拉撒这种事,平时在生活里太频发了一点不起眼,可如今被禁止了,才知道那平凡中的可贵!简直要折腾死人。 东陵也再次见识到安珩的难缠。只是知道得太晚,如果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是宁愿让涟若多冒点风险,也不让和安珩合作,平白无故多了个对手! 直到老夫人回来,徐女士大发善心,将两人恭恭敬敬地送出去,东陵也涟若才算解脱。不过这事肯定没完,东陵也无比清楚这一点。 老夫人得知安珩的做法,不由失笑,“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云歌也是,就这么让她胡闹?” 徐女士也是笑,“您不知道,东陵也和那姑娘,两个人真是一脸菜色,从早上过来到现在,滴水未进,走的时候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老夫人哼道,“是该如此。要我说,还便宜他们了,安珩这孩子受的罪,可不比他们少……” 这是肯定的。只是安珩这样,也是在太取巧,不打不骂的,就能让人憋屈到这份上,也是难得。 此时,佣人推开门,后面跟着徐冉,“老夫人,大小姐来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懒懒地道了一句,“徐冉来了?” 徐冉一看到老夫人就发怵,可有什么办法?难道真的连氏族大会不能去?将来她要如何在这顶级氏族名媛中立足?即使能和洛斐在一起,她还是不甘心。 “奶奶,我给您拿了一盆兰花,开的挺好,就给您送过来了。”这盆兰花是徐冉花房里精养的宋梅,呈现梅形水仙的模样,外三瓣特别紧园,宛如梅花花瓣,紧边似镶白边。色泽青绿,双捧起兜,形似蚕蛾,故称蚕蛾捧。 这种兰花虽然好样,但想要养得如此有型,还需很费一番功夫,因而这种品质的花在徐冉的花房里也不过十来株,平日里徐冉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如今拿出来,定然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 而绿色又有回春之意,加之花型端庄大方,既恭维了老夫人,又带有祝福的意思。徐冉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此时倒还是进退有度的淑女模样,那日在地上哭着喊着不干的女子仿佛不是她一样,老夫人嘴角露出个讥诮的笑容,“行了,放下吧。我乏了,你也回去。” 看也不看一眼那盆盛放的宋梅,扶着徐女士的手边回了自己的房间。仿佛看不见徐冉那别有期待的模样,更无视她那可怜兮兮博取同情的表情。 这样的性子,留在徐家,也是祸害云歌,倒不如趁了她意,早早嫁人得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学校关闭的时间。事实上,卡列斯特学院今年提前一个月放了假,作为中州大陆首屈一指的贵族学院,卡列斯特学院的董事们很明白今年对这些青春年少的年轻一辈的意义——氏族大会。 十年一聚的氏族们,将在这一次展示他们的实力和人才。 少男少女们当然不能缺席。 安珩的成绩排在榜首,稍次一点的是洛斐,两个人几乎是不相上下,不过洛斐这一次失事就是因为东陵也,狠狠被为难了几次,诸事不顺,他还能维持这个水平,倒是也让人心服口服。 至于东陵也,……呵呵,学校等着他下个学期补修课程呢。 竟然从考场上冲出去,真以为学校是他开的?几乎要被整个年级踩在脚下。他回家后被东陵甫狠狠训斥了一番,心里自然是火气冲天。 父子俩如今见面就跟仇人似的,照着机会就互殴,当然,仅限于嘴上。 可骂的再凶又如何,东陵甫就东陵也一个儿子,他总不至于不将人带到氏族大会上去。东陵甫也是第一次参与这十年一度的盛会,总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安珩在拿到成绩后不小心遇到洛斐,正暗叫晦气,洛斐就挡在她的去路上,“好久不见啊,安珩同学。” 安珩嘴角抽的不行,两人都这样的局面了,何必还要这一层遮羞布呢?却也不好无视,不然无礼的那个就是她,“确实好久不见。不知道洛斐同学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涟若呢,真实的够难缠的!要我说,能过得去的事我都不会记在心上,可有的事,明明都无法解决了,还这么纠缠,这对我来说,相当困扰呢。” “是吗?”洛斐觉得,这个时候他就是不站在涟若这一边,都过不去了,总之不能这么让安珩得意!区区一个养女,气焰别正经的贵族都还要嚣张!“总是吊着别人不给个痛快,那岂不是更让人困扰?” “怎么我感觉洛斐同学的意思,即使做了再如何不得了的事,只要道歉就能解决一切?”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难道不这么觉得?” “当然不!我可不是洛斐同学这样大度的人,我啊,是女生,心眼比针尖还小,这可是东陵也亲口说的呢!” 第十章 相亲 更新时间:2013-12-19 “当然不!我可不是洛斐同学这样大度的人,我啊,是女生,心眼比针尖还小,这可是东陵也亲口说的呢!” 真是,不一般的难缠!洛斐心道,正待理论下去,展其恩忽然跑过来,“哟,你们这是叙旧呢?废什么话呀,我们家清清等得不耐烦了!” 果然,费清清一脸不爽地看着洛斐和安珩。 安珩超级鄙视展其恩这个谎话张口就来的家伙,对洛斐道,“抱歉,我朋友等着呢,就不和洛斐同学争辩这样严肃的命题了。” 离洛斐有一段距离之后,安珩拖长了调子调侃展其恩,“你们家清清?真的假的?” “啊——!”直接回答安珩的是展其恩的惨叫,费清清一脚踩在他脚背上,那可是细尖细尖的高跟鞋,看着就痛死了。 “费清清,你就是这么过河拆桥的?”痛得展其恩吼。 费清清不甘示弱,“谁让你乱说话的?活该!”两个人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安珩和潘林霜走在一起,感慨,“看这样,说他们两个不是一对,我简直不相信。” “是么?我觉得凡是不能看表面,你是没看到费清清的那股子狠劲,两个人见面就掐,跟仇敌似的。我就不信。”潘林霜最近有点尖锐,说什么都带着一股子愤青的味道。 安珩没想跟她争,便转了话题,“你去氏族大会吗?” “不去!我又不是本家的人,去凑什么热闹?——你不要告诉我,你会去?”潘林霜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安珩也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艰难地点点头。 潘林霜哑然。她真的不知道徐家重视安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老夫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也别想更改。这一点,还只有徐朗在娶苏星月这件事情上是个例外,别的那就没有那个运气了。 这一次,不管徐冉是撒泼还是撒娇,甚至跑到东陵甫那里去哭,也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她甚至跟东陵甫说,自己可以偷偷混在东陵甫的人里边,等到时候到了地方,徐家人也无话可说,却还是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理由无他,东陵甫自己都得靠着徐朗的关系进入氏族大会,他怎么能让徐冉破坏了? 自然是不许的。 东陵也安置好涟若,就匆匆赶上东陵甫的脚步。却不知道他前脚走,后脚涟若就被徐云歌的人带走。徐云歌当然不会置涟若于死地,他会让涟若生不如死! 这一切安珩或许早有预料,但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心上,反正有人帮她收拾涟若,她又何必操那个心! 氏族大会的日子临近,徐家四人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出发,目的地是码头。 这一次的氏族大会,轮到奥米斯大陆的贵族——卡加氏举办,他们采取了正事加玩乐一条龙的方法,地点并不是某个中世纪贵族的城堡,更不是某个豪华的宫殿,而是一艘巨型游轮。整艘游轮的价值不亚于普通中等世家的全部家产,但这在卡加氏看来,不过是一次会议的工具而已。 卡加氏的族长全名:洛菲斯·潘维尔·梵·卡加,是个典型西方人,和他保守的长相不同,他是个相当激进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在短短十年间,将一个即将掉出顶级氏族行列的卡加氏重新整合规划,不但稳住了其顶级氏族的位置,甚至还在三年前申请到了举办氏族大会的资格。 当然,这可能跟卡加氏的家族积累有关系,但洛菲斯的能力,不能小觑。 如今的卡加氏在洛菲斯的带领下,正全力研究太空飞船,准备在百年间,研制出可以让人长时间在外太空生存的空间飞船。这虽然听起来挺玄乎,但洛斐就是这样狂妄的一个人,如此虚无缥缈的事他也能说得信誓旦旦,让人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不可能。 而跟卡加氏比起来,同样是交通运输业巨头的吴家,就落了下乘,难怪原本都已经站着上风,眼看就能取代卡加氏的位置,却生生被卡加氏反超,如今只能憋屈地龟缩在中州大陆称王称霸。 徐氏作为世界顶级氏族,拥有超过百年历史,与中州大陆的李氏、唐氏、慕容氏,奥米斯大陆的海瑟里氏、卡加氏、兰切斯氏、奥法利氏、温世顿氏以及亚法西斯氏,并成为十大氏族。 这十大氏族的领地在整个邮轮的最顶层,光线好位置佳,最重要的,是象征着身份和地位,这是所有其他阶层的氏族向往的地方。这只有这是个家族,能被称之为顶级氏族。 也只有这是个家族,可以被称之为氏族,别的,至多能称一声贵族! 此外,中州大陆参与决策权的中上等贵族有三十七个席位,而奥米斯大陆仅有三十二个,不过,唯一一个进入中上等贵族、拥有决策权的利维亚大陆贵族——阿拉斯卡——素来看奥米斯贵族们的眼色行事。 正因为是唯一一个,所以意义重大。 因而奥米斯大陆与中州大陆之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也不愿意将此打破。 但这一次的氏族大会,注定要不平静了。 徐家四人被安排在顶层的套房内,老夫人上了年纪,舟车劳顿,自然是挺不住的,便先去休息。 今日虽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但惯例如此,族长们都得先沟通沟通,至少也要明白自己这一战线的底线。 徐朗的意思,是带着徐云歌出去见见人,这些年徐云歌忙着巩固自己的力量,多是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势力上,氏族之间,联系并不亲密,除了一个李家的李郁,别的很少接触。 但安珩一上船就吐个不停,徐云歌万万没想到,上得了飞机下得了潜艇的安珩竟然晕船,还是在这样的游轮上。这游轮不说造的跟真的陆地一般,踩在上面也能算是如履平地了,安珩居然晕成这样,连老夫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云歌便道,“父亲,这事不急。我还是先陪陪安珩吧。她看起来不太乐观。” 可不是,若是整个氏族大会期间,安珩都这样,岂不是白来了?徐云歌还想将安珩名正言顺地推到徐家未来少夫人的位置,哪能容许这样的失误。 徐朗当然理解。 徐朗刚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海瑟里氏的族长,杰奎因·海瑟里,这位族长年过七十,在他执掌海瑟里氏权柄的这几十年当中,带领着海瑟里家在越来越残酷的氏族更替中屹立不倒,可见其手段谋略。 现如今,他已老,儿子不成才,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不可自拔,万幸还有个孙子是好的,只是年纪还太小,难以挑起整个家族的大任。这一次,他来是为了给小孙子寻求外援的。 所谓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不论是中州大陆还是奥米斯大陆,氏族之间的斗争从来不少,然而两大大陆之间的摩擦亦是日益频繁,杰奎因·海瑟里看准了这个机会,将那外援的目标瞄准了徐家和李家。 此时遇上徐朗,是偶然,也是必然。 两个人见面客气地寒暄一阵,杰奎因·海瑟里忽然道,“令公子今年也不小了吧?英年才俊,徐氏后继有人,徐老夫人定是十分欣慰。” 说起徐云歌,徐朗又是复杂又是骄傲,不过还是要谦虚一二,“犬子顽劣,哪里当得起英年才俊,您老过誉了。” 杰奎因·海瑟里是西方人,性子更直接,当然活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懂得了东方人含蓄委婉的那一套,心里不悦,却不好表现出来。文化这种东西,较起真来要人命。 呵呵笑过。 杰奎因·海瑟里直接进入正题,他算是明白了,跟个含蓄委婉的东方人兜圈子,最后被绕进去的只有自己。 “贤侄,我们奥米斯人不必你们,心思千回百转,摸不到边,我们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我就直说了,多有得罪之处,你也别介意。” 徐朗连忙道,“您老太客气了。请说。” “贤侄你有个儿子,我有个孙女,两个人年纪相当,不如让两个人相看相看,不求有个结果,说不定,还能缔结良缘。” 徐朗心道,这可真够直接的。 不过徐云歌有了对象,这事儿徐家人都知道,可外界不知道啊。别看杰奎因·海瑟里说得这么好听,要真是一口回绝了他,恐怕是要被记恨上。 便道,“这事--不瞒您说,犬子的事,素来是我母亲在操心,说起来惭愧,我这个当父亲的,对此事还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海瑟里族长,不如等我回去问过母亲之后,再给您答复如何?” 杰奎因·海瑟里心里鄙视之,这么大人了,三句不离母亲,干脆把脑袋拴在你老妈裤腰带上好了!畏畏缩缩、毫无主见,这徐氏的族长,到底是怎么当的? 看徐朗如此软弱,杰奎因·海瑟里心里更笃定了几分,一口气定下来,“不过是相看,看贤侄你那紧张样。这事儿主要还是看孩子们自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只能搭桥铺路,该怎么走,他们自己有主意呢。今天天气不错,就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如何?” 正式的会议在三天后举行,这三天,都是给贵族们联络感情顺便玩乐用的。因而不少家族都趁着这个时间给年轻一辈安排约会。 第十一章 薇拉·海瑟里 更新时间:2013-12-20 杰奎因·海瑟里这事没什么错,可这态度,就耐人寻味了。仗着自己比徐朗大一个辈分,完全不给徐朗拒绝的余地,直接将此事定了下来,不可谓不嚣张。如果说话的不是性情温和的徐朗,换上东陵也,那就不是结亲,那是结仇! 而杰奎因·海瑟里却自有一番想法。除了让自己孙女看看徐云歌这人,他老人家也是要看的。若是不行,就干净换上李家,海瑟里家的公主,便是联姻也不能委屈了。 当然,比起李家那块硬骨头,杰奎因·海瑟里更中意徐家。 无他,徐家母强子弱,造就了徐朗的软弱。待徐老夫人百年之后,徐氏自然会落在徐云歌手里,届时,徐氏便是海瑟里氏最大的后援。将来便是他魂归西天,还有谁敢为难他的小孙子? 徐朗与中州大陆的氏族族长商议之后匆匆回屋,将此事与老夫人一说,老夫人自是震怒,“胡闹!海瑟里氏欺人太甚!你也是,长着嘴不知道拒绝还有何用?” 徐朗只能唯唯诺诺,连声道歉。 但此事已经定下,也不能什么解释都不给就放了海瑟里氏鸽子,老夫人便道,“此事先瞒着安珩,晚上让云歌带着安珩一起去,既然你说了自己不知道,就全当是云歌的主意。” 徐云歌倒是很欣慰,终于有机会将安珩带出去了。 睡了一个下午,安珩晕船的症状好了很多,舒离最后一剂针剂下去,安珩便什么副作用都消失了,不过舒离私底下悄悄对徐云歌道,“虽然勉强让她打起精神,不过这药时效只有一个小时,过了一个小时,就赶紧带她回来,免得又出状况。” 晚上,徐女士给安珩换上小礼服,化好妆,拾掇地漂漂亮亮地交到徐云歌手里,徐朗也同样等在那里,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被交到徐云歌的手里,有那么一瞬间看向徐云歌的眼神都不对。 好在他立刻回味过来,安珩这是嫁进来。 才忍着没发作。只是这么一来,原本优秀的儿子,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长得太好太招惹女人,看看吧,那海瑟里氏的公主不就是这么招惹上来的么?还有那个性,太霸道,安珩太吃亏了,整个人唯唯诺诺,不知道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儿…… 真是哪里都看不顺眼啊。 徐云歌完全没那么纠结,直接上前牵住安珩的手,“你今天很漂亮。” 安珩一斜眼,“那我平时就不漂亮了?” “不,今天而特别漂亮——漂亮到我都不想带你出去,那些落在你身上的眼光,让我想杀了他们。”徐云歌的声音低沉磁性,仿佛大提请的低吟,说起情话来,更是醇厚动人,仍人不自觉就沉溺其中。 安珩却不是。她简直太习惯徐云歌的个性了。等徐云歌说完就抽回手,“那正好,为了不涂炭生灵,我还是不出去了。徐女士,我们卸了妆吧。” 一转身就被徐云歌拉回来,抱住腰,“这么冲动?都不像你了。” “那是大哥你从来没有了解我吧?我可不就是这样的人。”倒也没有真的回去,徐云歌赶紧揽着安珩的腰出门。要是安珩真的回去了,今晚岂不是要出事?这种事徐云歌这么会须臾它发生。 打定主意,就是把安珩拖着也要拖过去。 不过目前还没到那一步。 薇拉·海瑟里一个人等在约好的地方。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方美人,高挑丰腴的身材,一头金色长发,湛蓝的大眼精致,眉毛细长,嘴唇微嘟,脸上还有一点点可爱的婴儿肥,这让她看起来既有女人的妩媚,又有女孩的天真。 这样的女人,足够迷惑人。 时间还未到,但距离约定的时间也不到十分钟了,徐云歌人还不来。这只说明一个问题,这位徐氏的大少爷不是对她没兴趣,就是超级没有绅士风度的家伙。不管是哪一点,她对着徐云歌可都不满意。 当然,她最不满意的是爷爷杰奎因·海瑟里为了弟弟将自己当成筹码一样送出去。这简直是对她生来就是公主的讽刺! 然后,当徐少爷带着安珩出现的时候,薇拉·海瑟里就更加讨厌徐云歌了。什么玩意儿,下马威吗? 安珩本来以为是徐云歌带她出来玩儿,结果到了餐厅才发现还有个女的,心里的火气立刻飙升道最高值!好你个徐云歌,嘴里口口声声说着她是唯一,这辈子只会有她一个人,结果呢?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果然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话。特么她还没嫁给他呢,这是明摆着要偷吃吧? 从徐云歌看似镇定实则心虚的表情上、以及自己的推测中得知真相,安珩毫不犹豫抬起脚,细尖细尖的高跟鞋狠狠地在徐云歌脚背上碾压,看着徐云歌痛得不行却不得不装作无所谓忍痛的模样,解气了。 冷静下来,安珩立刻就想到,自己岂不是可以借此脱身? 不过看样子徐云歌不会放她走,那就直接釜底抽薪,搞砸徐云歌的算盘可就行了。 矜持着不说话,被徐云歌带上桌,徐云歌相当体贴地拉开椅子,给安珩放好餐具,连餐巾也是亲自给她系上去。看得薇拉·海瑟里简直恨不得戳瞎这混蛋的眼!什么东西! 然后徐云歌才仿佛看到薇拉·海瑟里一样,“抱歉了海瑟里小姐,我来晚了。” 薇拉·海瑟里忍着气,道,“没-关-系!” “那就上菜吧。”说着叫来waiter,点了安珩和自己喜欢的,才把菜单给了薇拉·海瑟里,还故作体贴地道,“海瑟里小姐别客气,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别给我节约。” “当-然-不-会!”薇拉·海瑟里真心觉得自己的良好教养要到尽头了。 期间安珩一直没说话,她当然看出来,徐云歌这是要搅黄了这事。不过看起来薇拉·海瑟里也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她有点怀疑了,这两个人真的能凑一堆?在一起真是相爱不是相杀? 再次看了一眼薇拉·海瑟里那仿佛利剑一样的眼神,安珩忧郁了。 安珩眼神一转,手拿酒杯的时候,忽然失手,不小心碰到了酒杯,酒水泼了出来,刚好溅到徐云歌身上。 “呀!大哥你没事吧?我不是有意的。”安珩赶紧站起来,拿纸巾给徐云歌擦,结果越擦越严重,全部晕开了,“要不,大哥你去打理打理吧?” 徐云歌看着安珩看起来可怜兮兮实际却一点歉意也没有的样子,福临心至,安珩这该不是,吃醋了?接着这个想要警告薇拉·海瑟里? 看来一场不必要的相亲,还让安珩开了窍,真是不虚此行啊——徐云歌喜滋滋地想。 便顺水推舟,“好,那安珩你好好陪着海瑟里小姐。”在“陪着”两个字上重音,他的意思,是尽管折腾,出了事儿他兜着就是。 等他走了。安珩坐下来,微笑着看向薇拉·海瑟里。 薇拉·海瑟里其实跟想法一样,想想也是,她和徐云歌相亲,跟着来个女的,又不是徐云歌的姐妹,那必然是来砸场子来的。而安珩那一下,明显是故意,又是个披着小白兔皮毛的狐狸。 薇拉·海瑟里对安珩的印象可比徐云歌要好得多。 安珩这可是明刀明枪地亮出来,不想徐云歌这个孬种,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还要答应她祖父的要求,简直就是浪费她时间。 她一分钟可是价值千万奥米斯通用货币!作为一个颇有成就的操盘手,她的时间简直就是天大的财富!要不是祖父命令,谁愿意来和这个龟毛的男人见面?长得再好看也没用,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么! “好了,碍眼的走了。我也不跟你废话,我薇拉·海瑟里可看不上那样的男人,不会跟你抢,你就别白费心死了。”开门见山,是薇拉·海瑟里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处理方式。 哪知道安珩却一点敌意也没有,反而道,“海瑟里小姐误会了呢。我和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兄妹而已。大哥其实蛮讨厌长辈们这样的安排,所以带着我过来。但是我看得出来,大哥实际上对海瑟里小姐的感觉很好,他一直都在笑呢。” 薇拉·海瑟里简直大开眼界。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都可以吗?没看到徐云歌整个晚上都是看着你在笑么?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这种人她怎么可能稀罕。 却又听见安珩道,“海瑟里小姐很疑惑的对吧?其实我大哥这个人呢,性子有点内向,他越是喜欢的人,就越是不敢看那个人的眼睛,刚才他可是被海瑟里小姐的笑容点到了,所以一直向我求救来着。” 这么说,也不是没可能。那徐云歌好像,似乎,看到她的笑容之后就再也没看到过她,难道这个人真的是因为东方人太过含蓄,所以表达的方法不同? 薇拉·海瑟里有点不确定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海瑟里小姐觉得我说谎有什么意思呢?大哥这样优秀的人,我还不是他的亲妹妹呢,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只有兄妹之情,我还真的会爱上他呢。”西方人直接而单纯,安珩却没想到这个小姐竟然如此好骗。 心里有点愧疚,这样欺负一个不懂事的女孩子,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不过一想到徐云歌和自己的血亲关系,她就把什么愧疚都丢弃了。而且徐云歌和薇拉·海瑟里,不论是从家世还是能力还是外貌,都是相当的匹配。 话说回来了,徐朗不是极力促成她和徐云歌么,怎么又找了个氏族小姐来和徐云歌相亲?难道自己之时备胎? 若真是这样,……安珩心里又是酸涩又是解脱,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乱七八糟的,一会儿想这么把徐云歌送出去就好了,一面又觉得这实在太亏了……简直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不过眼下她还是知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徐云歌和薇拉·海瑟里看对眼就好了。至于感觉什么,真的重要么? 第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12-21 安珩在这里处心积虑地说服薇拉·海瑟里,看在薇拉·海瑟里却格外好笑。 这个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女孩,是的,还只是个女孩,青涩,却可以窥见今后的美丽。她原以为这样大张旗鼓地来,不过是为了男人,现在却…… 薇拉·海瑟里勾起嘴唇,目光越过安珩,看了一眼那个刚才就已经出来了,却不声不响地选择听墙角的男人,“你当真如此认为?” “海瑟里小姐觉得我会拿大哥的名誉开玩笑吗?我只是觉得大哥与海瑟里小姐如此般配,若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错过了,岂不是很可惜?海瑟里小姐出自名门,大哥也是,你们两个人不但相貌才华如此般配,连性情亦是有着某种默契,我想,如果都这样了,还不能在一起,这个世界恐怕根本没什么真情可言了吧。”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薇拉·海瑟里想。后面那个男人喷火了,面色却依然沉静。如果一开始薇拉·海瑟里有动摇过,但到这个时候,薇拉·海瑟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恐怕这两个人还在闹别扭呢。 不过,徐云歌这样她心里都有些发怯,而安珩竟然还能如此侃侃而谈,一点也没受影响,她却是佩服极了。 “不用与我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感情这回事,也不是般配就能在一起的,至少,觉得我和徐大少不合适的,可不止我一个人!”薇拉·海瑟里看着安珩身后某个位置,不动。 安珩直觉后背一凉,寒毛都竖了起来。没这么快吧?她可是特意倒了那么多! “海瑟里小姐说的不错,”徐云歌清冷而沉静的声音忽然在安珩背后响起。吓得安珩手一抖,勺子直接砸进汤碗里,“我不能再认同这话了,你说是吧,安珩?” 徐云歌在安珩耳边低语,温热的气体喷洒,安珩觉得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炸开,脑子充血,呆愣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徐云歌像一只优雅的猎豹,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危险,他没立刻对安珩发难,反而对薇拉·海瑟里道,“抱歉了海瑟里小姐,本来今晚会是个愉快的夜晚,不过,我的小朋友太不听话,我想我要提前结束这一场错误的约会。请转告你的祖父,我已经有喜欢的人,并且将在她成年的那一天宣布我们的婚事,辜负了他的好意,还请他谅解。” 安珩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完了!!! 薇拉·海瑟里看着徐云歌和徐云歌相继离开的背影,放下餐巾,嘴角缓缓地勾起笑容,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啊~~~也许,这一趟并不是纯粹浪费时间。 东陵甫汲汲营营,终于在十年之后的今天得到氏族议会的一席之位,虽然距离他的目标还太遥远,但跨出了这一步,却已经预示着成功的大门向他敞开,未来,并不遥远。 东陵也跟在东陵甫身后,听着东陵甫口是心非地寒暄,心里烦躁的很。 他和洛斐搭档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洛斐十分擅长这类场面的处理。只是洛家虽然有资格,看来的人却只有洛邑和洛家当家。洛斐这个幺子,显然还被排除在家族核心之外,尽管他的能力并不比洛邑差。 寻了个机会,东陵也干脆跑了出去,出了宴会场,一个人在护栏旁边看着平静碧蓝的大海,心里的烦躁才慢慢散去。 也不知道洛斐布置得如何了,尽管洛斐对家族事务表现得没什么兴趣,但作为合伙人来说,东陵也是不会嫌他们的势力大的。很早之前他就明白,一个人如果没有权利,谈何尊严? 就像他和涟若,若他不是东陵也,东陵甫的儿子,他又拿什么来保护她?不论是安珩还是别人,如果不是他护着,涟若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哪里还能如此作为?说起来可能对不起安珩,但他东陵也的女人,真没必要憋屈自己。 以前他默许涟若,将来,他也会护着她。 东陵也默默地拿出烟,点燃。成为东陵甫的儿子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机遇。 平静了一会儿,东陵也掐灭烟头,等过一会儿,他会再回去,那是他的战场。 就在他准备回到会场时,一男一女也出了舱门,东陵也下意识地就收回脚,躲在一边。 他的视线刚好看到那对男女,男的别对着东陵也,把女的控制住,压在墙上,女的一脸倔强,眼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安珩?”东陵也喃喃道,那个男的,十有*就是徐云歌了吧。早就猜到这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他倒是很好奇,当时他和安珩合作的时候,徐云歌竟然没有阻止。看如今这样子,莫非,别有内情? “我到底有什么好,我改还不行吗?我真的不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安珩简直要抓狂的样子。 但男人低吼的声音却更危险,“不喜欢也没关系,我也说过,这辈子除了你,没有别人。你不喜欢也就罢了,还将我推出去,安珩,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还是——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 东陵也整个人都僵了,还有点发现了秘密的兴奋,他完全没想到,安珩和徐云歌之间,竟然是这样的关系! 还真是绝了!安珩这样的身份,还敢与徐云歌叫板,如此嚣张,他都忍不住要为安珩喝彩! 真是难为安珩这两年伏小做低,被涟若欺负成那样!原来只是扮猪吃老虎,怪不得安珩一出生,涟若就被赶出卡列斯特学院,他原以为是司徒在背后做推手,现在看来,恐怕司徒也很可能是安珩利用了。 就在东陵也愣神的时候,徐云歌已经和安珩亲上了。看着安珩不停地挣扎,徐云歌轻轻一压就镇压,东陵也竟然有那么点同情安珩,再怎么聪明的女人,还不是被男人吃得死死的?还说不喜欢徐云歌,那欲迎还拒模样,……啧啧,东陵也真是不想说这女人到底有多口是心非了。 不过接下来,他就说不出风凉话了,安珩竟然一巴掌扇到徐云歌脸上。 那手劲之大,看得东陵也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女人狠起来,也是让人无奈。 “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对吧?安珩,摸着你的心问问,那里没有到底有没有我?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你还在别扭什么?别再骗你自己,你爱我,比你想象的要多。” 如此深情款款的表白,换来的却只有女孩没心没肺的冷笑。 “十大氏族之一的徐家继承人,未来的当家、族长,整天就知道情情爱爱吗?徐云歌,你不觉得羞愧么?我都替你难看!”说完,摔门,十分有个性地回去。 徐云歌拿出手帕擦着嘴角的血迹,丢在地上,“那边看热闹的,看够没有?滚出来!” 东陵也这知道,自己的行踪以及那个被徐云歌洞悉。 “徐大哥这话说的不公平吧,这里,可是我先来的。” 徐云歌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却毫不在意,依然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公子样,“是么?看来今天东陵叔叔注定要失望了,主角不到,他再怎么想与贵族们打好关系,也不得劲。”不得不说,刚才还卑微地求爱,现在却如此高傲,这中间的落差,这是让人不想笑都不行。 然而这人说出来的话…… 东陵也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把刚才看到的忘了吧。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自投罗网。”说完就走了。 东陵也呆了一下,忽然失笑,这是给他提醒么?为了遮掩刚才和安珩的事?真是出乎意料的……不喜欢拖欠别人。这倒是和安珩挺像的,不,应该是安珩和他挺像的。 不过看东陵甫那样,徐云歌说的的确很有可能。 那个男人对权利的*已经执着到病态,他出去,不用说,只有被拉出去当筹码。 一时间,再也提不起兴趣。以后还是要好好地把洛斐抓牢了,这样的场面,由他出面再好不过,比起场面上的寒暄,他更喜欢真刀真枪的交手,那才是男人该干的事。 第十三章 议会 更新时间:2013-12-22 用于交际的三天过去,正式的一会开始,不过在所有与会者参加之前,十大氏族还需要单独开一次会议,才进行最后的资源划分。 换言之,这一次会议,就只有十大氏族的人参加。 这十个氏族的代表,坐在会议厅的最高的弧形桌子上,从左到右,分别是亚法西斯氏、海瑟里氏、卡机氏、奥法利氏、温世顿氏、兰切斯氏,然后是中州大陆的李氏、徐氏、唐氏、以及慕容氏。 这是十个家族,掌握了世界上超过百分之六十的资源,在各自的领域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几乎每一个家族都有超过两白年的历史,这也是为何眼看卡加氏要被吴家打压下去,却还能在一个英明的领导人的带领下翻身。 中州大陆的四家也不是没有异议,不过各凭本事,徐家上位可能对对外争夺有力,但同时,也会挤占中州大陆本身的资源,这也是其他四家不愿意看到的,只是,看到卡加氏倒霉还是很让人愉悦的,因而在卡加与吴家的争斗中,纷纷选择了暗中搅混水,面上却袖手旁观。 这次的会议不比大大议会厅的会议,参加的不但是氏族族长,还有其他人,比如说上一任族长,又比如说,继承人。 当然,徐云歌和老夫人也到了。李郁亦然。 李老爷子和兰切斯家族的族长米勒·兰切斯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这一次的会议,虽然由卡加氏包办,但是真正主持的,还是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 徐云歌和老夫人坐在徐朗的后面,徐朗正和唐家的族长说话,徐朗道,“这次恐怕没那么顺利,徐家还是不参加了,徐家今年出了点事,虽然没有伤了元气,也很麻烦,……” 唐家的族长比徐朗大了十来岁,长得十分粗糙,但实际上是个挺细致的人,“无妨。……”两人说的是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探索,徐云歌除了那样的事,徐朗是不会放他去的。利维亚已经足够令他心惊胆战,更何况亚特兰蒂斯的惊险? 徐家要的不是一个战功赫赫的继承人,而是一个安全稳妥的族长。 徐云歌与李郁两个比赛谁的眼睛大。 李郁低声道,“听说你被安珩打了?打得好,我就说她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人,原来是被迫的!”这样是不是就是说,他有理由向老爷子申请把安珩带回来了? “男女之间打情骂俏李大少爷你不懂,说起来,海瑟里家的小姐人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又是在这里遇上,这缘分,可不浅。”干脆把李郁这人配出去好了,免得一天到晚打安珩主意。再者,流氓配女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我可受不起,她不是对你感兴趣么?我怎么好几次都看到她去找你呢?” 说起这个徐云歌就黑了脸,什么找他,明明就是找安珩去的,那女人,打不得骂不得,声音重了安珩就要瞪他,结果薇拉·海瑟里就捂着嘴在一边笑。 李郁虽然不知内情,但看徐云歌这样,也知道他不好过,笑容多了几分真心,“要我说,你们徐家是养不起安珩的,不如让她进我们李家……”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差点就要露馅儿,李家和安珩的关系,还不能暴露。 徐云歌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这个李郁,难道是打着安珩的主意?莫不是他对安珩有什么企图吧?想到上次安珩被无故掳走,他就觉得不放心,最重要的,李郁在安珩面前,从头到尾都不是个坏人。 那件事不了了之,徐云歌当时只是想不让安珩与李家扯上关系,现在却是极度后悔没有将李郁的真面目暴露出来。 时间到十点正中,议会便开始了。政府算什么?氏族才是支配这个世界的力量。政府也要靠这些氏族的支持才能上位。 “肃静!”米勒·兰切斯按惯例敲了一下面前的锤子,“时间不多,这次的议题有三个,第一,新兴的贵族;第二,亚特兰蒂斯的探索;第三,利维亚大陆的处置,”然后对李老爷子道,“李老,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李老爷子道,“没有。” “那么,第一个议题。……” 会议一共持续了三个小时,这短短的三个小时之中,大门外的无数人坐立不安,暗自祈祷。 而比尔博姆·阿拉斯卡——利维亚阿拉斯卡的族长——却是最为难受的那一个。原因无他,正是反叛组织的首领阿拉斯卡,他的堂弟。 这个被族里奉为天才的堂弟,自小备受宠爱,性情乖戾,为所欲为,但即使如此,他也被长老们寄予最高的期望,大力栽培。 若不是成年好阿拉斯卡叛出家门,比尔博姆·阿拉斯卡完全没有机会接人族长。刚刚接任族长不久的比尔博姆·阿拉斯卡后悔死了,这完全是个烂摊子,当他得知阿拉斯卡成为反叛组织的首领那一刻,就仿佛有把无形的断头刀选在他脑袋上,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 这一次的氏族大会,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荣耀,仿佛是他的催命符一般,一步步推着他走向死亡的深渊。 如果那里面的十大氏族有一个要追求责任,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此时他还不知道,李氏和徐氏的继承人曾经遭遇阿拉斯卡的伏击,却还没死成,如果知道,哪怕这游轮已经进入鲨鱼聚集区,他也会直接跳下去,这样死得快! 安珩一直被薇拉·海瑟里缠着。 事实上,安珩和薇拉·海瑟里的关系并没有徐云歌想象中的那样好。在薇拉·海瑟里眼里,安珩就是金光闪闪的吉祥娃娃,哪里都值钱。 至于起因么……安珩表示,她也不知道这个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女人是怎么认出她的真实身份的。明明在网络世界里,她隐藏得那么深。 安珩完全赶不走薇拉·海瑟里这块橡皮糖,只好任她跟着,她完全不理会就是。 两个人在甲板上晒太阳,天空湛蓝无边,云朵飘飘,海水漂亮得就像块蓝色的宝石,海鸥在水上水下不停地蹿,远处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岛屿,上面满是绿色的树…… 李瑾元就是在这个时候再次堵上安珩的。 此时的李瑾元虽然看起来还是人模人样,可实际上,眉眼间透出的疲惫让他整个人都仿佛颓废了,安珩看到他也是一呆,不过没必要同情他,同情他就是跟潘林霜作对,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才不要咧。 “要不要单独说说话?”李瑾元问。这话他已经说了无数次,次次被拒,他简直不想说这个辛酸史。 但是为了老婆,再怎么艰辛都得上! 薇拉·海瑟里促狭地跟安珩咬耳朵,完全不管安珩愿意不愿意,“看来你桃花不少呢,徐大少爷是不是很苦恼哦?” 安珩对这个女人简直没办法,瞪她一眼,“别乱说,这可是我朋友的男人。” 薇拉·海瑟里怪叫,“哦呀!劈腿哦劈腿哦,真是看不出来小安珩你还有这样的嗜好!!!”这女人跟当初表现的成熟魅力傲娇的女王属性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个八婆。 “都说了不是!你也不看看,徐云歌我都瞧不上这人又白又奶油,我又看得上了?” 李瑾元,拜托,不好当我不存在~~~不过李瑾元身为男人,心胸博大,当然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他只是深呼吸再深呼吸,“……安珩,我再说一次,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你身世的秘密,最好跟我走一趟!!!” 最后一句真的是吼出来的,他的良好修养遇上这个女人全都要作废,早知道他就该和潘林霜全盘托出,现在也不会这么辛苦。 安珩懒懒地斜他一眼,“抱歉,我没兴趣。”戴上墨镜,继续晒太阳。 唯恐天下不乱的洛邑早就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他一点也不担心,幸灾乐祸比较多吧。 看着那个姓李的再一次被安珩拒绝,他简直要笑出来,这女孩子,难怪徐云歌藏得跟宝贝似的,要他他也这么干。 “我看见什么了?徐云歌的宝贝又被人搭讪了?小心徐云歌暴走哦。”洛邑忍不住上前,这个安珩比徐冉有用多了,和她打好关系总没错。 又一个来捣乱的。 薇拉·海瑟里却不这么想。她的眼睛简直是闪闪发光,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呢!“这是谁这是谁?赶紧介绍介绍。” 安珩当然不想。虽然薇拉·海瑟里挺不招人喜欢,但她也没想让这女人被一个gay给坑了。 李瑾元也道,“洛少爷你看错了,我找安珩小姐是有重要的事,可不是什么搭讪。我已经有未婚妻了。” 洛邑摸着下巴,假装没看到薇拉·海瑟里,他一个gay,对女人才不感兴趣。若真的有性趣,恐怕对李瑾元更多吧,“是么?但是今天上午,我就看到你对徐云歌的宝贝不轨三次喽,有未婚妻不也没在眼前么?”使了个眼神,话锋一转“不过——长夜漫漫,也挺难熬的,这个是徐云歌那小子的人,招了你死定了,不如你换个目标。” 越看越觉得李瑾元身材很有料,做个长期情人,还是不错的。更何况还是个小直男,做起来更定更带劲。 李瑾元直觉不好,看到洛邑那眼神嘴角一抽,结合那些洛邑平时的传闻,他如果没猜错…… 薇拉·海瑟里缠着安珩去了,没注意到这里边,见安珩不死不活的样子,薇拉·海瑟里干脆自己走过去,伸出手,“你好啊帅哥!交个朋友吧,我是薇拉·海瑟里,你呢?” 洛邑盯着薇拉·海瑟里的手,很不想把自己的手伸出去,眼睛看向安珩。 安珩道,“洛邑,男,年龄30,中州大陆启鸾市洛家继承人,性向,男——so,海瑟里小姐,你没机会了。” 薇拉·海瑟里瞬间收回手,前一秒眼里还是眷恋等各种正面情绪,这一刻就剩下了*裸的嫌弃,“原来是gay啊!这样还敢出来勾引人家,没节操!” 洛邑,“……”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勾引你了,我明明勾引的是李瑾元好不好? 李瑾元,“……”女人真是善变到不行的动物!霜霜,我错怪你了,都是我的错!我回去跪搓衣板好不好,原谅我?! 第十四章 出事 更新时间:2013-12-23 议事厅,第一个议题顺利通过,大概所有的人都觉得,在不侵犯自己的利益的条件下,那些新兴贵族抢占的又是衰落贵族的资源和权利,这与高高在上的氏族们相比,实在毫不起眼,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但到了第二个议题,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谁都知道,这亚特兰蒂斯一旦被开发了,那其中的利润,可是享用不尽的,故而以往每年各大氏族都攒足了劲往里砸钱。不说其他,就徐氏和李氏,继承人都计划好了往哪里跑,老夫人和李老爷子也都没拦。 但今年形势变化,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利维亚大陆最终还是变成一块毒瘤,给了中州大陆和利维亚大陆高高在上的贵族们一个狠狠的打击,不说大受创伤,却也损失不少。这样一来,就是十大氏族,也没几个有那个心思去探索新的大陆。 徐云歌倒是想去,同样是被追杀到丢脸的地步,李郁到现在也还没去呢,计划一点没变,徐云歌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老夫人轻轻一眼扫过来,立时什么怨言都没有。 李郁嘲笑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帮你。”帮忙?玩笑,到时候把人打晕,往船舱一扔,是死是活就不关他李郁什么事了,那时候,安珩还不乖乖会来?哈哈哈哈! 徐云歌,“……”人性至贱这话果然没错。 “不然你把安珩送回我们李家,我也帮你。” 徐云歌是不知道李郁找了安珩什么魔,简直三句不肯离开安珩,这叫他怎么说?还没到手的老婆就被人惦记了,他是怎么也没办法安寝的。 “做-梦!”徐云歌轻蔑地瞟了李郁一眼,就像李郁时时刻刻都想着撬自己的墙角一样,安珩是徐云歌的底线,他才不会让这家伙得逞。 李郁笑得跟狐狸一样,又痞又奸诈,“那你最好时时刻刻都给我跟在安珩身边,不然——哼哼!到时候你不想都不行了。” 徐云歌眼神一闪,“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前面李老爷子开始总结了,“……老规矩,表决。现在开始!” “嗡嗡嗡”又是一阵嘈杂的讨论,最后,有五个氏族出人表示同意。中州大陆李郁是肯定去的,唐氏也不放弃,奥米斯大陆温世顿氏当仍不让,这家子打劫利维亚大陆发家,骨子里全是探险因子,还有两个分别是海瑟里氏和亚法西斯氏。 海瑟里氏的目的很清楚,现任族长年老力衰,儿子没能力继承,孙子还小,族人有那么多,去探索亚特兰蒂斯多好的理由啊,不但不会内耗,运气好了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亚法西斯氏就没几个人看明白了。当然,那几个老成精的人却不一定就是。 只剩下最后一个议题,而这个议题比第二个还要麻烦。 各大氏族在利维亚大陆的势力都有损失,却并不是说动摇根基,就拿徐云歌来说,他的佣兵团虽然是差不多毁了,但这只是他自己的力量,并不是徐家的势力,徐家的军火线别说没有损伤,反叛组织还特意让人来保护。 从这点就能看出,只要一天不是徐家的族长,那么他就不能代表徐家,更不能挪用家族的势力,因为家族代表的是一个群体,并不是某个人,族长的责任是维护整个全体的利益,就连徐朗要就徐云歌也只有亲自派人过去。 但这样的骚扰,却让各大氏族相当不舒服。挑战他们的权威,把他们的脸往地上踩,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却又没有很实质性的伤害,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吧,又让人恨得牙痒痒。 一时间这些在世界上占居高位的组长们,还拿不准主意。 除了徐家和李家。 这两家,是必定要灭了阿拉斯卡家族套一个说法的。 然而如今的人却更倾向于和平的生活,再一个,就是要将反叛组织讨伐,也是师出无名,人家在自己家里收拾烂摊子,可没跑到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大张旗鼓地跑到利维亚大陆剿灭反叛组织,这是要做什么? 到时候,不但会激起利维亚大陆本土居民的反抗,恐怕中州大陆和奥米斯大陆的和平认人士也坐不住了。 然也有人认为,以小见大,若是这么放任下去,那反叛组织还以为他们投鼠忌器,不能对他们做什么,那他们得寸进尺蹬鼻子上来可就麻烦了。 一时间各种说法纷纭,难以统一,整个会场吵闹不休,连时间到了一会结束也没给个结果,只好留着在全面大会上再讨论。 所谓全面大会,便是在游轮上最大的会议厅中举行的、几乎到来的贵族们都能参加的会议,也许会因为级别不够不能参加决议,却是代表着一种身份,被整个世界顶级贵族接纳的标志。 参加了这个会议的贵族,与那些自封贵族的人完全不同,是真正跻身于社会高层、声名鹊起的开始。 这里的典型代表之一,东陵甫。这个出生贫民,后来投身黑道,又与徐家族长徐朗成为好友,还娶了李家独女的男人,几乎是在二十年间一步登天,到了今时今日,就是他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当天下午两点,长达五个小时,以三个议题为中心的会议总算结束,徐云歌和李郁很长时间没这么老实过了,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正当两个人互相嘴欠盘算着回去休息的时候,徐朗的管家跌跌撞撞冲过来,形象都不要了。 徐云歌心里当即“咯噔”一声,徐家来了四个人,三个人都在会议里,那么能让徐管家如此紧张的,只有安珩一个人。 但徐云歌性子稳重,且周围也是十大家族年轻一辈,强自镇定,“出什么事了?急成这样?” 徐管家一看到徐云歌,便松了一口气,心还是紧着,但仿佛吃了定心丸,好歹不慌了,“小姐,安珩小姐出事儿了!” 李郁本来想看笑话的,这么一来他也笑不出来了,“出什么事了?”比徐云歌还急迫的样子。 惹得徐云歌一个斜眼,后跟不轻不重地往李郁脚背上一踩,警告李郁,这周围这么多的继承人都看着呢,你这么紧张要做什么? 说起来,这一招还是跟安珩学来的。 “说啊!到底什么事?”李郁懒得跟徐云歌计较,他比较关心的是安珩。 “小姐掉进水了。虽然被救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舒离医生说小姐的身体没有问题,可能是……”撞邪了。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来。亏得舒离还是个医生,这样忽悠人的话也敢说。 徐管家不敢看徐云歌。他是徐朗的左膀右臂,从来没出过错,然而今天安珩在他手底下照顾了五个小时,就出了这样的事,他实在无颜面对徐云歌。 徐云歌当下也有些急,步子快了不少,“边走边走边说,让人去和老夫人与父亲说了吗?” “最开始是与老夫人与先生说的,他们走不开,便让我来通知少爷您。” 徐云歌李郁是跟氏族的继承人们一起出来乐呵乐呵的,现在安珩出了事,只好告罪离开。李郁也随便扯了个理由跑了。 有几个表示理解,但也有人十分不屑,也有人没什么反应。 待李郁徐云歌走后。 兰切斯的继承人安兰特·兰切斯满不在乎地,“不过是个女人,也这么紧张,真不是男人!” 他的同伴朗曼·卡加道,“人家这是真爱,知道什么?满脑精虫,看到合眼的就上,也就是你家老爷子纵着你,不然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两个人亦敌亦友,一起长大,总的来说,在内相互讨伐,对外共同对敌,也算是好基友的一种。 安兰特·兰切斯“切”了一声,“老子每一段都是真爱,你比得上么!” “是啊是啊,爱过了就要把心收回来是吧?没有比你人品跟下线的了。” “我下线?朗曼·卡加,你什么意思?你特么说好了不再去了,你家老头子搞什么,不去就不去,一点不干脆,还提供什么交通工具?你真当然人家穷啊?” 朗曼·卡加道,“我怎么知道?有本事去问我父亲啊,冲我吼什么吼?想打架是不是?” 康格里夫·亚法西斯抚了抚眼镜,从头到尾看着这场闹剧,喃喃道,“果然是靠不住么。看来该另寻出路了。” 他的话飘散在空气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徐云歌匆匆赶到安珩的房间,就看到薇拉·海瑟里满脸狰狞,对着一个男的拳打脚踢,招招很绝,毫不留情。 李郁都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回去一定要和老爷子商量,这种女人坚决不能要。 徐云歌火气不打一处来,“滚出去!这里是安珩休息的地方!” 薇拉·海瑟里满脸泪水,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然后徐云歌才看到一脸看戏的洛邑,“怎么回事?” 安珩静静地躺在床上,神色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但看到东陵也的时候,他那口气马上就提起来了。 李郁动作比他快,冲过去提起东陵也的衣领,“又是你这个小杂种!滚!”直接把人丢了出去。东陵也还没来得及辩解一个字。 等人走了,门关上了,李郁才收起那一脸狰狞,道,“这丫头是是事故体吧?每次都闹着这么大的动静!徐云歌我的话你没放心里就算了,人我会带走了,你要怎么办随便你。” 说玩就把人抱起来。徐云歌当然不让,两个人相持不下。洛邑嘴巴里简直能塞下一个馒头,这是什么展开啊?三角恋吗?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12-26 如果徐云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能让李郁将安珩带走,他这辈子就算是白混了。 当下使了个眼神给洛邑,洛邑看戏不成,只能上千帮忙,拦住李郁的去路,与徐云歌一前一后包抄,而李郁不但一对二,怀里还抱着安珩,简直就处于极度不利的状态。 “徐云歌!你想做什么?滚开!” “安珩留下,随你去哪儿。”徐云歌的目光始终锁定如安睡一般的安珩,他怎么会把安珩交出去?怎么可能! “你知道安珩因何入睡?你又知道安珩到底是什么身份?徐云歌,老子为你好,滚远点,以后不找你麻烦!”李郁的话毫不客气,可徐云歌和洛邑听来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怀里抱着的,是我的人,在我眼皮子地下还想把人带走,李郁,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哼!”李郁冷哼一声,“想知道真相去问你老子!滚开!” 说话的时候,人便动了起来,抱着安珩稳稳地一脚踹向洛邑,这对洛邑而言完全是小儿科,轻松躲过,却不曾想后脑勺一痛,四肢忽然一软,瘫了下去,“你们——!” 洛邑和徐云歌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接应李郁,来人长着一张十分没有特色的脸,走到人群中完全看不出来,而且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无声无息,连一点气息都没有,仿佛凭空出现一样。 “少爷,老爷叫您回去。” 李郁道,“知道了,这俩傻子就看你的了!” 李郁拔腿就走。 徐云歌忍不住吼道,“李郁,把安珩放下!” 正要追上去,却被那人拦住。那人站的位置十分考究,不论是徐云歌还是洛邑,无论谁动一下都能被他轻易格挡回去,一时间,两个人被守得死死的,眼睁睁看着安珩被带走。一开始只抱着玩玩儿的态度的洛邑,此时也不得不认真了。 可即使徐云歌洛邑两人联手,也不能撼动来人分毫。显然,这一位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何为甘心为李老爷子驱使。 待确定李郁离开之后,那人忽然收手,恭敬道,“我家老爷有话带给您,徐少爷。” 徐云歌压住满腔怒意,“什么话?” “我家老爷说,女孩子总是要嫁人,嫁个谁是她的的选择,不过嘛,在这之前,做长辈的可以先筛选筛选。”这人说话恭恭敬敬,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十分低,可说出来的话,却能让人气得七窍生烟,典型的颠倒是非黑白。 洛邑怪叫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你家宝贝成了别人的晚辈了?老夫人呢?她不说什么?” “闭嘴!你接着说。”徐云歌算是明白了,李家这是跟他抢人呢! 他实在不知道,安珩除了脑子聪明了点,手上的技术厉害了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李家如此大动干戈,不惜以徐家为敌也要将人弄回去,如果说安珩是李家的人,那安珩当孤儿也有好几年,怎么没见人去? 但李家和徐家同为十大氏族,甚至徐家在地位上还稍次李家,徐云歌身为徐家的继承人,任何时候都是将家族的利益放在首位,别说现在安珩仅仅是昏迷且没有危险,就算安珩生命垂危,有人要让他徐云歌拿徐家去换安珩,他都会考虑二三。 这些事他不说,不代表安珩不知道。 难道安珩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肯接受他?不对,安珩如今已经慢慢地在他面前放得开了,可见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老爷说徐少爷得给小小姐一个公道,——这次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就这个?” “是的徐少爷。我先告退了。”说完人就干净利落都闪人。 洛邑百思不得其解,半天憋出一句话,“他们,脑子没病吧?” 徐云歌看着那人迅速消失的放心,一脸若有所思。有东西仿佛在脑子里窜过,却什么没抓住。 另一边,东陵甫的套房。 身为今年的新晋贵族,东陵甫的待遇比之十大氏族和老牌的贵族自是比不上,但他的住房也是十分华丽奢侈了。 然而这并不能如东陵甫的眼,这些外物在他眼里不过是无用的摆设,只有蠢材才会用这些来彰显自己的地位。 他垫着一直雪茄,坐在奢华大气的椅子上,复古的唱片机放着悠扬的钢琴曲,他整个人都十分放松,仿佛在享受。 而在他不远处,东陵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鼻尖上汗珠往下滴,他都不敢擦一下。 一首曲子完了,东陵甫才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东陵也的声音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字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是。” “说说看。” “我不该救下安珩,应该看着她去死!” 东陵甫敛容,“看来你还是没觉得自己错了。我怎么教你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涟若也好,安珩也好,都不过是你的棋子,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当然,洛斐这样的棋子,可以用久一点。” “是。”东陵也依然是那样恭敬。 东陵甫更加不满意,“我看你是嘴上应得快,心里在骂我吧?没关系,我早就和你说了,你能杀的了我,这个位置随便你坐,你要不行,那就给我受着,我让你干什么就给好好做,做不好,……”东陵甫眯起眼,“做不好,你就要付出代价!既然还是不知道错在什么地方,你就在这儿给我好好反省。” 东陵甫走了,东陵也却没有放松,他全身紧绷,汗水湿透了一闪,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他的左右手上分别连着一根电线,每一次他做错事都会受到电击,直到东陵甫满意。 然而这一次,他不后悔。 如果任由那一群人的争执殃及到安珩,他或许会遗憾一辈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安珩即将被波及的那一瞬间,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有什么要挣脱束缚,离他而去,而他的身体更是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将安珩扑到,躲过了那致命的飞刀。 如果不是很确定自己爱上的是涟若,那么他恐怕会以为,他是真的爱上安珩了。 既然做了,他从来不后悔。就像年少的时候顶撞东陵甫,就想义无反顾地离家出走,就想利用安珩为涟若消灾……每一件事,他都绝不后悔。 第十六章 浑水 更新时间:2013-12-27 同一时间,李老爷子和曾管家也在谈话。而这个时候,徐云歌已经开始盘问追查当时发生的事。 这艘游轮看起来光鲜亮丽,可事实上,除了贵族们占据了那豪华的基层居室之外,最地下往上数的那几层,都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下边的事一般不闹上了,但今天似乎有点奇怪,拍卖会上有人跑了,结果殃及到娱乐的那一层,安珩倒霉得紧,刚好遇上。 表上面的信息就这么多,但徐云歌却发现更多漏洞。卡加氏的游轮戒备算不上森严,却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到处跑的。 而且就算跑上来,那么大的地方,怎么会就刚好波及到安珩?安珩虽然没有出现在徐家的席位上,但她是徐家的养女这个身份,便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徐云歌脸色深沉,看来徐家是时候亮亮爪子了。 “李郁那小子真把人抢回去了?”李老爷子喝着茶,与曾管家对坐,道。 “是抢回去的。少爷最几年越发恣意,老爷您不管管?”害得他老人家一把骨头的,还要给李郁收拾烂摊子,多为难他老人家。 “管什么管?都到了他这个份上了,还要循规蹈矩么?那样我才要担心这臭小子能不能当起这个家。” “是是,老爷您说什么是什么。大会进行得如何了?” “就那样吧。氏族不肯吃亏,总会有人吃亏的。当初老子披荆斩棘才熬到这个位置,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这些王八羔子,眼都不眨一吓地就敢动刀子,我就说当初李家明明没败落,怎么就少了被挤压成那样,这些王八羔子才是罪魁祸首!” 李老爷子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完全是李郁附体,不,貌似李郁是跟他学的——这才是真相吧。 曾管家已经无力吐槽了。 虽然早就参透自家老爷脾气变幻莫测,再怎么修身养性也改不了时而发作的土匪气,但这间歇性的发作,还真是让人头痛,可不能让李郁看见了,不然他还了得。倒霉的还不是他老管家。 当初李老爷子和妻子一手开创李家的新局面,期间曲折心酸不足为外人道,所谓的氏族,在被平民敬仰羡慕的背后,那些不能公之于众的肮脏交易,家族秘辛,又有多少人不是双手沾满鲜血,踩着别人的尸骨屹立不倒的? 但到了李老爷子这个位置,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妻子走了,女儿也走了,他守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心里那最好一点安慰。 “人都安排好了?” 曾管家也收敛表情,“安排好了。少爷只是将人放在他房间里,不过,我已经让人将小小姐转移到她曾经的房间了。” “这么多年了,终于回来了,”有那么一瞬间,就是老油条如李老爷子,也忍不住鼻子酸涩,“当年是我对不起她,如今她便是想要毁了这个世界,我也不会说二话。” 刚刚还沉浸在严肃的离愁之中的曾管家,“……”真真愁死了,老爷子越来越不靠谱要怎么办哟,他是不是该寄希望于小小姐?这要是个不靠谱的,两个都忙死他了,三个……完全不敢想象的地狱式生活。 安珩仿佛被拉到一场梦境里。 她看不清任何人的脸,却能体会到那种让人沉溺的温柔。他们爱她,是的,是她,安珩,不是曾经梦到过的那个女人,在这一次的梦里,她就是被爱护被呵护被信任的人,她不再是看客,而是真正被接纳的那个。 她仿佛能感觉到“母亲”的怜惜,“父亲”的疼爱,尽管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些都是梦,都是假的,都是她虚构出来的,然而她还是不自觉地沉溺。 这里没有徐云歌,没有徐朗,没有老夫人。他们不会逼着她学习那些枯燥乏味的所谓礼仪,不会让她面对同父异母的姐妹的刁难,不会让她……让她及时*,也要嫁给她的哥哥! 她被这美好的梦境迷惑了,她为这梦境沉沦了。 她不愿意醒过来。醒来面对这残酷的世界,那越来越近的即将要宣布的订婚!是的,她看起来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在焦虑。 随着她对徐云歌越来越动心,她开始动摇,然而越是动摇,就越是对自己不耻,她除了对徐云歌抗拒,在面对老夫人和徐朗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 也许当时扑到薇拉·海瑟里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她真是的想法,她只是想,在这绝境中找到出路。哪怕是暂时的逃避,也要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时间。 她深深地迷恋梦境中的一切,不愿醒来。 李郁应酬完那一群二代,回来安珩就不翼而飞了。大发雷霆,可惜没人理他。 他立刻就明白是老爷子搞的鬼,急冲冲地跑过去,“老头子怎么回事,人呢?你把人个我藏到哪里去了?” 当然,他没能够冲到老爷子面前就被拦住了。 李老爷子十分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看你那什么样子。坐下。” 李郁只好坐下。他不是李老爷子近卫的对手,那一个都打不赢。 “我问你,这么大大咧咧把人弄回啦,你打算怎么办?娶了她?” 李郁脸色大变,却很快镇定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如果是她的话。他话都没说完,就被李老爷子一杯茶咋在脑袋上,茶水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头上脸上还沾着几片茶叶。 “胡闹!你还不明白,她是你侄女儿辈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安珩的身世现在没几个人知道那是因为没人去查,要真查了出来,你完蛋就算了,老子就当白养了,但是你让馨……安珩如何自处!” 李老爷子在说安珩的名字的时候有几分别扭,但很快纠正过来,他必须地习惯,安珩如此特殊,万万不能够暴露。 李郁被骂得心服口服。他也不会将安珩置于危险之地。 “再说,安珩也不是没有心上人。”李老爷子明察秋毫,一双眼睛经过岁月的历练,什么看不出来?安珩与徐家拿小子有情,他又不是眼睛瞎了,如何不知道。 “你说徐云歌?得了吧老爷子,不是我说,安珩和徐云歌那小子,在一起那就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徐朗是安珩的父亲!” 李老爷子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知道个屁!徐云歌根本就不是徐朗的种!” “什么——?”李郁失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可真是,真是……徐朗脑袋上的已经这么绿了,徐家这是要败了的节奏吗? 徐云歌身为徐家的继承人,居然不是徐家的血脉,这玩笑可开大发了。今后徐家易主,那真是哭都没地方。 “那那那那——徐家老夫人能不知道?” “你以为那老太婆知道了还会这么悠闲?”李老爷子的表情十分愉悦,当年李老夫人与徐老夫人是死对头,李老爷子这个妻奴当然也是看徐老夫人各种不顺眼,久而久之,两个人的矛盾积少成多,就成了如今这模样,恨不得对方倒霉死掉才好。有机会踩徐老夫人一脚,李老爷子当然是不予余力。 “那就是不知道了。徐朗呢?他总不会连是不是自己——”李郁的话戛然而止,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难怪说安珩如今只是个徐家的养女都被他们将两个人极力促成一对,原来是因为这个!只要有徐家的血脉,这徐家到底还在徐家人手里,这辈子徐朗只有两个女儿,叫给谁都一样!徐云歌还是徐家培养了二十多年的继承人!” 徐朗这如意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响啊。 他还道徐朗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也难怪了,再怎么真爱至上,毕竟是一个氏族的族长,比不上徐老夫人,却也不是傻蛋,白白将家产拱手让人,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收养安珩啊。 如今看来,并非安珩非徐云歌不可,而是徐云歌,非安珩不可啊! 想通了这茬儿,李郁很高兴。 “嘴巴咧到后脑勺了李郁!”看到李郁那没出息的样李老爷子就格外忧心,他怎么就找了个这样的继承人?哪怕是徐云歌那样的,也比较靠谱吧! “是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李郁双目神采奕奕,整个人都亮了。比起李老爷子想要安珩早日苏醒,他想还不如让安珩接着睡下去。 徐家乱了,他才好浑水摸鱼,捞尽好处。 第十七章 暗杀事件 更新时间:2013-12-27 就在李郁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之际,佣人进来道,“少爷,海瑟里小姐来看小小姐了。” 曾管家早就授意李家的人,将安珩当做李家的嫡亲第三代,大家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如此做了。 “那个薇拉·海瑟里?她一个人?” “是那位小姐,不过她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位是瑾元少爷,另一位,是徐家的那个医生。” “我知道了。直接把人带到安珩房间里,不用领过来了。”李郁虽然如此说话,眼睛却是盯着李老爷子,李老爷子一看就知道李郁打的什么主意,嘴角一抽,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佣人便去将客人带到安珩那里去。 为何连李郁都不能去找安珩?无他,这个地方是李老爷子严防死守,坚决不让李郁进去的。那里放着许多李馨的生前的照片,李郁这个无节操的,每次进去都要在李老爷子眼皮子地下顺几张走,虽说李郁也是太想念李馨了,但这种行为,让李老爷子极为不满,几次之后便严令禁止这家伙出入那里。 这样的地方,李老爷子每到一处,曾管家便布置一间,房间大致格局不但与李馨在的时候一模一样,还有很多李馨生前用过的器具,全被保存地好好的,仿佛这间屋子的主人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薇拉·海瑟里和舒离、李瑾元到的时候,看到到处都是李馨的照片,但那照片上的脸,却与安珩一模一样,薇拉·海瑟里和舒离完全说不出话来。 连李瑾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尽管早就见识过,但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李馨,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是两个人,他估计也会和那两个人一样,将这照片里的人当成安珩。 李馨和安珩两个人简直太像了,不论是气质还是相貌,就连笑起来嘴角翘起的弧度,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李瑾元实在理解李老爷子和李郁为何会将人带走,这样的人,世界上根本找不是来几个,安珩的存在对李老爷子来说就是个奇迹。 薇拉·海瑟里完全没见过这阵仗,也不知道其中曲折,道,“原来安珩是李家的人啊?怎么会跟着徐云歌呢?”她没有意外地,将安珩当成李馨起了,“就是李老爷子看起来年轻不少,咦——这个阴沉沉的小屁孩是谁?怎这么眼熟呢?” 薇拉·海瑟里拿起一张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李馨,在薇拉·海瑟里眼里自然而然地被当成了安珩。另一个是个小男孩,与李馨灿烂明媚的笑容不同的是,小男孩眼角眉梢全是阴鹜,仿佛被黑暗腐蚀掉,看不到一丝光明。 舒离也觉得诧异,安珩从小到大除了在八岁前在孤儿院里呆过,就没有离开过徐家,也许这就是李家人对安珩如此怪异的好的症结点? 算了,这种事还是留给徐云歌算了,一天到晚只知道把人当自己的老婆,不去了解背后的事情怎么行。 听到薇拉·海瑟里的话,舒离凑过去,眼睛眯起了,“看起来像李家那个流氓。” “谁?” “李郁啊!看着眼睛,看着鼻子,无处不透着衰相,不像他还能像谁?难道这家伙有私生子了?没听说啊!”摸着下巴,舒离不无八卦地道。 李瑾元眼角一筹,别当我不存在好不好?我也是李家的人,当着我的面儿就这么编排我们未来的族长真的好吗? 带着三人来的佣人不露声色,仿佛没听见舒离那十分讨厌的话,道,“小小姐在这边的屋子,请跟我来。” 薇拉·海瑟里赶紧跟过去。舒离也跟了上去,他是来帮须徐云歌看人怎么样了的,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 李瑾元想了想,也跟了过去。当时安珩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若是让潘林霜知道了……他觉得去看看很有必要。 屋子里只有一个护工在照顾安珩。她正在给安珩的吊瓶里加东西。看到人进来,护工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有条不紊地完成手里的活。 舒离眼睛不自然地收缩,二话不说冲上去,掀开护工,把安珩手背上的针头罢了,将护工与安珩隔开,厉声道,“她是什么人?” 引路的佣人不知道舒离为何发脾气,不过来人事客,尽管心里不舒服,却还是道,“她是——” 那是话还没说完,异变突生,那个被推得倒退几步的护工一言不发,从袖子里掏出什么,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往安珩身上扎! 薇拉·海瑟里这一次终于反应过来,抓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给舒离抢出一点时间,舒离一个回旋踢,那护工刚好被击中,换了一瞬,然后又是不依不饶地往安珩身上扑。 这个时候李瑾元和李家的下人也反应过来了,两个人训练有素地上来,几下就将人收拾了,卸了下巴摁在地上,李瑾元指挥人将人带下去,“交给郁哥,让他亲自问问。” “是。”两个抓住女护工的人将人拖了下去。 李瑾元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然而此时,那个护工被带走没多久,忽然听得“嘭”地一声响,薇拉·海瑟里的尖叫响彻云霄,李瑾元跑出去,就看到一地的血肉,断手断脚心肺内脏到处都是…… 舒离给安珩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回身体,幸好这里是专门为安珩准备的,各种仪器十分齐备,他才没缩手缩脚。 薇拉·海瑟里那一声尖叫害得他手一抖,不耐烦地道,“死女人叫什么叫?没看到这里有个病人么?脑子坏了?” 薇拉·海瑟里也被自己的行为臊到了,破天荒地红了脸,想说什么,结果一看到门外那一地的血肉,胃里翻腾,直接就冲向了卫生间。舒离没人干扰,从容不迫地继续自己的工作,无奈叹息,“就说女人没用呢,不就是死了个人,也能吓成这样!” 想当初他练手的时候,那成堆成堆的尸体,该吃饭的时候还不是照样! 李郁接到消息,立刻冲了过来,拎起舒离的领子,凶狠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舒离假笑,一根收拾一根手指地掰开李郁的手,“现在没事,要是你再敢这么对我,我就不保证她将来有没有事。”幸好他发现得快,也是安珩运气,他们来的时候护工才把致命的药品注进去,却没有来得及进入安珩的身体,因而没什么事。 只是安珩昏睡不醒,身体上却没有毛病,但这毫无苏醒迹象的模样,时间一长,生理机能都会受到影响。 李郁很显然理解错误,“你他妈敢!” “李郁!住手!”李老爷子也听到了这消息,只是人老了,腿脚不比李郁这个壮年人,自然是慢了点,慢虽慢了,可气势不减,吼起人来中气十足,“你想要干什么?这是医生!” 李老爷子不是对舒离客气,只是舒离代表着徐家而来,他当然得给这个面子。 李郁显然也想起了当初舒离把只剩下一口气的candy救回来的事,立刻道歉,“不好意思了医生,我脾气暴,得罪你了,你多担待担待啊!”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给舒离顺好衣领。 舒离,“……”他总算知道徐云歌为何这么讨厌李郁,这混蛋就是一个没节操没下线的东西!还是照片上那小破孩儿可爱点! “李老先生,安珩我就接回去了,她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就不多打扰了。”面对长辈,舒离还是很有礼貌的,刚好他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不过这样一来,他也能把人带回去。徐云歌还不想跟李家撕破脸皮,他当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李老爷子还没说话,在卫生间里吐完了的薇拉·海瑟里白着一张脸出来,附和道,“是啊是啊,李爷爷,安珩毕竟是徐家的人,总呆在您这这里,可不太好。”路上她已经知道了安珩和徐云歌的关系,而当时安珩表现出来的对徐云歌的感情,也不是伪作。 安珩救了她一名,她也挺喜欢安珩的,当然得站在安珩这边。于是,外边那些照片她就选择性忽略了。 李郁却笑了,好脾气道,“你们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这里才是安珩的家,可不是什么外人?今天的事是个意外,如果徐云歌不放心,舒离医生你就留下来,帮忙看着,这不是两全其美?” 舒离已经不能理解李郁那强盗逻辑了,硬撑着才能不揍到李郁脸上去,“看你说的,李少爷说的话我才听不懂,安珩是徐家的养女,怕是和李家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会?”李郁道,“你们也看到外边的照片了吧?知道那是谁吗?” 舒离脑子一转,他可能知道点什么,但薇拉·海瑟里却不知道,“那是谁啊?难道不是安珩?”这个世界真的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馨姐,李家的大小姐。你们还不知道吧,安珩是馨姐的女儿,我的侄女,也是李家的第三代,第二顺位继承人。” 薇拉·海瑟里吞了吞口水,不过很快释然,既然是母女,那这相似的几率就大大提高了。 舒离的下巴砸到地上。这是麻雀变凤凰的节奏啊! 舒离心想,徐云歌我帮不了你了。 李老爷子看两个人都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模样,呵呵一笑,“馨儿这孩子我一直宠着护着,在她没接手李家之前,我没打算让她被外界知道。你们惊讶也是正常的。馨儿走得早,我一直没能找到她的骨肉,要不是瑾元这孩子,我恐怕到死也见不到安珩,不过如今见到人,自然是要认祖归宗。你们说呢?” 薇拉·海瑟里很自然的道,“肯定的。”比起徐家养女,很显然李家的第三代,对安珩而言更加有好处。而且,就算将来安珩要嫁给徐云歌,有了李家第三代的身份,这样可名正言顺多了! 舒离苦逼死了。他只是来看看安珩的情况而已,有必要这么多波折么?这下好了,徐云歌肯定呕死了,他这个第一狗头军师肯定要倒血霉。 但他还是垂死挣扎,“既然李老先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挑明了。”舒离看向李郁的眼神十分不善,“就像您说的,安珩是您的亲孙女,可您就真的不打算将李家交给安珩?就算您是不这样想,不代表别人也不这么想。” 舒离的意思很简单,这件事最有可能的嫌疑者是李郁。 李郁眉头一横,目露凶光,“你什么意思?” 舒离冷笑,“我是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安珩才过来一天就出了这事,还是你的地盘,……”话虽未说完,意思却到了。 李老爷子摆摆手,李郁本想揍人的拳头收了回来,李老爷子道,“我相信李郁,他不是这样的人。这孩子从小就跟着馨儿长大,要说除了我还有谁对馨儿掏心掏肺,只有他。安珩是馨儿的孩子,他不会这么做。”当然,最根本的是李老爷子从来没想过让安珩接手李家。 他不想亲情骨肉被现实打击得支离破碎,不如一开始就断了那个可能。 “伤害安珩的人,无非有两个目的,一,离间我李家和徐家,安珩是个导火索,这个你们明白吧?” 舒离和薇拉·海瑟里点点头。这样说也没错,若是安珩真的出事了,李家和徐家才真是水火不融了,不过,这也从侧面反论证李郁动机不纯。 “再一个,按照你们的思路,安珩出了事,你么说我最先怀疑谁?” 这还用说,当然是李郁——舒离和薇拉·海瑟里两个人立刻反应过来。 舒离皱着眉头,“即使如此,……” 李老爷子道,“李郁我信得过。他也明白,到如今李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继承人了。” “老子脑子坏了才干这种蠢事。滚吧,跟徐云歌一样蠢,别在我面前碍眼——还有你女人,”李郁嚣张地道,“没事就赶紧走,安珩还有静养,你在这里要做什么?” 薇拉·海瑟里不满了,要不是他们,安珩可就出事了,卸磨杀驴也没这么快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舒离心里一算计,既然李家这样子也是不打算把安珩送回去了,而徐云歌那里知道这消息定然不会高兴,他还不如留在这里照看安珩,能不招惹徐云歌就不去招惹他……事情肯定没有李老爷子说的这么简单,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及时应变,免得又发生什么事。 便心安理得道,“我不放心你,还是留下来看着安珩。” 李郁满意了,也不管舒离挑衅的话。不是他信任舒离,他只是很了解徐云歌而已,那个阴险小人可不会放人一个有二心的人在身边。 接下来李家要进行一次大清洗,除了李老爷子的近卫和曾管家,可以说每一个人值得托付的。而曾管家杂事缠身,近卫们又不懂得照顾人,舒离还真是个好的选择。 李郁看向薇拉·海瑟里,薇拉·海瑟里也立即道,“我也留下来照顾安珩,她救我了,就当是报答她吧。” 等徐云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安珩又跑的远了,怎么追到手啊,真是愁死个人! 第十八章 喜讯 更新时间:2013-12-28 安珩仍未醒过来,氏族大会的程序却一步一步运行着,并不因为少了这个蝼蚁一般的角色的有任何影响,通过各种繁琐的讨论之后,时间到了第七天,几乎所有利益纠葛的大方向都得以明确,具体的实行方案,只等接下来的小的会议解决了。 在对待利维亚大陆的问题上,多数人认为,并不直接采取暴力的手段,而是进行一定的经济封锁,说是经济封锁,不过是趁机得到更大的利益而已,那片被压榨的土地,将会迎来更为严苛残酷的剥削。 阿拉斯卡氏的族长却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让家族蒙受损失,阿拉斯卡氏仍旧是利维亚大陆第一贵族,这地位谁也韩动不了,即使为此,阿拉斯卡氏沦为另两个大陆的利益代表者,在今后的日子里,成为利维亚人民最为仇视的走狗,那也无所谓,家族的荣光,总算是保住了。 然而这样的结果并不能令徐家人和李家人满意。即使他们得到再多的利益,无法将反叛组织这颗毒瘤给拔除,便是最大的失败,这两家再加上一个亚法西斯氏,三家人共同达成了协议,追捕反叛组织的首领阿拉斯卡。 亚法西斯氏其实是比较倒霉的,反叛组织首领阿拉斯卡最活跃的时候,三家的继承人都恰好在利维亚大陆,因而同时遭到追杀,但亚法西斯是最倒霉的,他们的继承人没能跑掉,死掉了。 后来临时上来的这位继承人,为了端正他继承人的资格,主动请缨,接受了这一任务。十大氏族的继承人几乎是从小就认识,虽然彼此间不免唇枪舌战,然而却也是有几分不深不浅的感情的,亚法西斯的继承人死后,新的继承人康格里夫·亚法西斯很自然地被排除在外,这也难怪他发狠接下了这样的任务。 只是,有人却不同意,安兰特·兰切斯一如既往的毒舌,“说是给上一个继承人报仇,还不如说为了躲着不去亚特兰蒂斯!”同样的,也是一语击中事实。 朗曼·卡加很无奈,“你能少说电话吗?无聊不无聊!” “我只是说了事实,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明白!” “是是是!别说了,小亚法西斯过来了。” 安兰特·兰切斯“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 康格里夫·亚法西斯走到目不斜视地从两个人面前经过,直接走到徐云歌和李郁所在的地方。 这一次的舞会,虽然只是会议中途的短暂休息,但财大气粗的卡加氏也毫不含糊,一点不吝啬地往里面砸钱,整个晚会热闹非凡,妖娆的女侍,英俊的男侍,美食,歌舞,甚至赌局……各种娱乐工具,只为让客人进行。 当然,除了玩个够意外,还是有别的作用的。 康格里夫·亚法西斯端着酒杯轻轻地与徐云歌李郁碰了一下,道,“你们那个小丫头还没醒过来吗?” 这话立刻引起了李郁的话题,“还没呢。不过总有一天会醒过来,不急。”他恨不得等安珩睡到徐云歌结婚呢。 徐云歌隐晦地瞪了李郁一眼,“多谢关心了。应该也快了,医生说她身体没什么事,可能被吓狠了。” “那就好。”康格里夫·亚法西斯假笑了一下,一点也不介意让人看出他根本就不关心安珩,“卡加氏的游轮也是做得尽善尽美了,不过任何时候都会有点意外,两位也别太担心。” 康格里夫·亚法西斯当然不知道安珩和这两个继承人什么关系,不管是三角恋还是别的什么,只要他们对那个女孩儿如此关注,就不妨碍他这简单却十分有效的离间计。 徐云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尽管知道不是卡加氏的错,却也难免迁怒,只不过他心思深沉,不会表露而已,“这与卡加氏没什么关系。我明白。” 李郁就那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直剌剌地道,“不管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安珩在这里出了事,他们就得负责任!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举办什么氏族大会!” 李郁不是不会忍,只是不想而已,他的身份造就他的恣意,安珩出了事,卡加氏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他能忍的下去就怪了。 朗曼·卡加自然将这里的动静从头到尾听到耳朵了,阻止了愤怒地要冲过去的安兰特·兰切斯,反而抓住机会将他教训了一番,“这样容易受挑拨,也就是你们家族里只有你一个继承人,要是在别的家族,早就不知道被人坑成什么样了!遇事要冷静,这种人,与我们不在同一层次,根本不用你动手。” 安兰特·兰切斯原本听了还挺愤怒,而朗曼·卡加后面的话却叫他将这愤怒压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朗曼·卡加买了个关子,“看着吧。” 正好此时有人敲响了杯子,清脆的响声很容易引起大家的关注,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同一地方——李老爷子和徐老夫人所在的正中央。 徐老夫人示意李老爷子开口,李老爷子便道,“那我就不谦让了——我的外孙女安珩,将会和徐家的云歌订婚,正好大家都在,那我便趁这个机会说了,也是麻烦大家做个见证的意思。” 徐老夫人道,“云歌,来。” 徐云歌上前,站在徐老夫人身后,徐老夫人道,“安珩这孩子现在出了点事,不能够亲自过来,这孩子也快成年了,十年一次的氏族大会,就这么错过也不行,正好今天把婚事定下来,到时候还请大家都赏光。” 这话说得客气,活到徐老夫人这份上,在场的也是世界上顶级的贵族们,没几个不给面子的。自然是贺喜声不绝于耳。 徐云歌却从打心里高兴,这高兴驱散了些许因为安珩昏迷不醒带来的阴霾,总算有件事让人高兴了。不管安珩是什么身份,总算是把人定了下来,这下她没可有跑掉的余地了。 而海瑟里家的老爷子气得嘴都歪了,被薇拉·海瑟里扶着,一个劲地数落,“……徐朗竟然是这种人!背信弃义的小人!答应了的事还能反悔!瞧不起我们海瑟里是不是!……” 薇拉·海瑟里心里翻白眼,却不能跟老人计较,温声劝慰,“爷爷您不知道,那天徐叔叔也是不好拒绝您才让徐云歌过来的。不过不是对您绝对尊重,他也不会这么做您说是吗?而且,徐云歌和安珩两个人,还是有很深的的感情的,我是怎么也没办法插足的……”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李郁。他满脸不虞,当场就将手里的玻璃杯捏碎了,若不是现场喧哗没几个人注意到他,说不定又要挨李老爷子一顿拐杖。 康格里夫·亚法西斯劝道,“既然是喜事,那就高高兴兴的,徐、李两家结盟,可谓好事一桩。” 李郁眼神在康格里夫·亚法西斯脸上划过,冷笑,“你知道个屁!” 李老爷子接着宣布,因为安珩和徐云歌的订婚日子临近,李家就不去亚特兰蒂斯探索了。 本来去亚特兰蒂斯就是风险未卜的事,李老爷子紧张自己的继承人,也无可厚非,大家都能理解。但却让东陵甫气得差点破功。 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这个时候,只差一步,就能将东陵也推出去,然而那些没用的东西,尽坏他的事,到如今,没有一件事如意的。 他终是深深地看了在人群中笑得满脸褶皱的李老爷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通讯器,对那边的人道,“按你说的做吧!” 第十九章 梦境 更新时间:2013-12-30 定下婚事后,徐云歌终于能见上安珩一面,虽然她仍然昏睡不醒,但这对于许久没见到安珩的徐云歌而言,已经是十分不错了。但安珩略略瘦下来的脸颊,却让他对不满,“你就这这么照顾安珩的?” 李郁也是心疼安珩,却不想被徐云歌指责,他和徐云歌还有一笔账没算呢,“我还想问你,这件事到底查的如何了?” 两个人掰扯起来,气氛紧张,一触即发,仿佛对方少有异动,就要动手。 而徐老夫人轻轻地握住安珩的手,眼里的疼惜不是伪作。 徐朗虽未说话,但他也是真心疼爱的安珩的。 李老爷子跺跺拐杖,“安静!”争执不休的人互相看不顺眼,此时也不得不安静下来。 徐朗问舒离,“安珩还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舒离道,“现在看来,安珩并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原因昏迷不醒,她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问题,——时间尚短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日子一长,安珩身体的技能可能发生萎缩退化,到时候,复检起来就很麻烦,你们好好想想,最近有什么让她觉得难过,甚至恐惧的事情吗?” 徐家人凑到一起,开始回想当初安珩的行为举止。 李老爷子默默地走了出去,李郁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出了卧室,李郁低声道,“叔父,是因为那件事吗?” 李老爷子沉默不语,等坐了下来,才道,“若是估计无误,应当是。你去让人准备一下,让人在码头上迎接。” 李老爷子是没想到徐家竟然将安珩带到氏族大会上来,当然,这样一来也完全表现了他们的诚意,在不知道安珩是他的亲外孙女的情况下,想必是真的做了决定,才会这样做。但这样一来,却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更没想到的是,安珩竟然在游轮上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开始了。 李郁道,“好的。叔父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不会刚回来就又要离开我们。” 李老爷子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徐老夫人走出来,李郁便退下了,两个老成精的人摆开阵势,对峙。 面对李老爷子,徐老夫人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这个人在外标榜了一辈子的痴心人,到头来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当初徐老夫人和李老夫人两个人,不只是相互敌对,也有情逢敌手心心相惜的意思。 李老夫人去世后,那些过往在就烟消云散,剩下的也是对对手的怀念与惋惜。当她发现李老爷子还有个私生女的时候,徐老夫人很是唾弃了李老爷子一段时间,但如今忽然知道,安珩竟是那私生女的后代,一时间徐老夫人的心情异常复杂。 “你什么时候查到安珩的身份的?” 李老爷子掀了掀眼皮,喝了一口茶,才道,“我家有个叫李瑾元的小子,他发现的。我只是略微查了查,就知道安珩这丫头是我女儿的孩子。” “她人呢?”徐老夫人也是疑惑,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巧。 “死了。都死了。”李老爷子叹息,其实他这辈子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发妻生的李馨,另一个是意外出生的,也是安珩的生母。本来他已经将人藏得很好,直到发妻去世也没有发现,他也从来没有打算将孩子接回来,只是让人好好养着,平安顺遂就好。 哪知道……她到底还是被连累了。 徐老夫人一阵无语,她也不是故意戳李老爷子痛楚。晚年丧子,最是悲哀不过。她只是看不惯李老爷子这样的人,嘴里对妻子多么体贴温柔,实际上却依然在外边风花雪月,吃喝玩乐一样不缺。 徐老夫人精明一世,这辈子就只在这个上面转不过弯,不过幸好徐朗的父亲去得早,不然,以她的性子中晚年定然不会这么平静。 有些任命,也有不甘心,徐老夫人不知道自己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对李老爷子不服输,“如果早知道安珩的身份,我也不会让她跟云歌在一起……算了,人老了,就心软了。孩子们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而李老爷子却只是看了看徐老夫人,并没有反驳。 第二日会议照常进行。 这次的主角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十大氏族,而是那些刚晋升的新兴贵族们。他们毕生的追求,几代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得到满足——被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贵族们承认。 当然,这里并不是某个需要向世界交代的发布会,他们不用致辞,不用鲜花,单单是站在聚光灯下,有资格对贵族们的决议提出异议,就是最大的荣光。 这一点,就是自认定力过人的东陵甫也有着无法想象的满足与自豪。 他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穷小子,能走到今天,其中艰辛,简直难以想象。然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为了这一刻,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会议进行到一半,忽然游轮上的警报器响起,在场先是一片喧哗,纷纷起身探视,探究原因,更多的则是招来侍立在门外的管家们,让他们去探知原因。 这个时候,新兴贵族与老牌的贵族们的区别就出来了。 那些惶恐不安的,呼天抢地,甚至将事情的责任推到卡加氏头上的家伙们,多半是方才才晋升或是晋升没多久的贵族,而年代久远、有一定历史和底蕴的贵族,不论心里如何惶恐,面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安兰特·兰切斯嗤笑着,欣赏这些人的丑态,“大惊小怪,这些人难道当你们卡加氏是死人吗?真是愚蠢到无可救药。这些年被打压下去的贵族真是太可怜了,竟然被这样的人给踩了下去。” 朗曼·卡加倒是不怎么介意,反而为那些人说话,“氏族大会不是儿戏,警报声想起来,必定有大事发生。灾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正因为他们身在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如此的慌乱——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些人的确是缺少底蕴。” 安兰特·兰切斯忽然道,“诶诶,你看那个,好像是叫东陵甫的人吧,他倒是挺镇定,不过再怎么镇定也没用,要做到上层,还差得远呢。你收到消息没?” 他划开自己位置上的屏幕,兰切斯的管家还没有查到事情的原因。 “不过是有人试图闯进游轮的航线,很快就会解决了。”朗曼·卡加并不在意,虽然那些人有找死的倾向,但卡加氏的防卫并不是豆腐渣,想要闯进来,没那么容易。 “无知的蠢材们!这些还真是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的氏族大会必须由十大氏族举办,除了这些人,哪一家的势力能保证绝对安全!他们肯定不知道,在他们花天酒地的时候,以游轮为中心,方圆一百海里之内,起码有上万只潜艇和巡航舰护航,空中还有数千只飞机随时监测,想要闯进来,下场只有一个!”安兰特·兰切斯眼神转冷,冷酷异常。 “这件事知道的不多——那位应该也不知道吧。”浪漫·卡加看向康格里夫·亚法西斯,本来安兰特·兰切斯还很冷酷的脸上,此时却春意融融,笑容满溢。 “你这是高级黑吧!”安兰特·兰切斯索性关掉屏幕,一手支着脑袋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闹剧,十大氏族没一家人发话,这是时候说什么都没用,还不如让他们去闹。 所以说联盟就是这么麻烦,没有绝对的权威,一旦发生什么事就容易乱起来,十大氏族虽说实力雄厚,这个时候却不会出面,一是事情本来就不大,二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谁会去做? 做了,此时虽然安定下来,可时候说不定会被人指着说仗势欺人,破坏民主与自由,独裁这帽子扣下来……总之这与贵族们的行事条例有悖。 李郁直接接通了安珩卧室里的联络器,舒离在那里守着,心暂且放下一半,“她没事吧?”联络器的画面是两个人,安珩神态安然地躺在床上,舒离坐在一边。 舒离道,“不会有什么事——你们是什么人?”话未说完,画面一阵摇晃,紧接着这边就黑了屏。李郁“腾”的站起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李老爷子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安珩那里出事了,我去看看。” 徐云歌就在李郁旁边,此时也与老夫人道,“我也去看看。” 李老爷子和徐老夫人当即放人。作为维系李、徐两家的纽扣,安珩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言,更何况安珩对李家还有这极其特殊的意义。而安珩在徐家长大,与徐家的感情自然不必说,徐云歌更是爱她爱到骨子里。 两个人匆匆赶过去。 安兰特·兰切斯幸灾乐祸,对朗曼·卡加道,“看到没?三角恋又上场了,我们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朗曼·卡加很无奈,“安兰特!”李家徐家可不是亚法西斯氏那样的弱旅,继承康格里夫·亚法西斯那样半路出家。 安兰特·兰切斯什么都好,就是怎么总也长不大啊!嘴巴毒得要命,稍不小心就要闯祸。他这心都要操碎了。交友不慎误终生,这话一点不假。 其余族长和继承人看到之后皆默默不语。并不多言。只有康格里夫·亚法西斯眼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共同的弱点么? 安珩一直沉浸在那又熟悉又陌生的梦里。 慈祥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还有个别扭的小弟弟,虽然不是同胞弟弟,却也差不远,甚至在父亲开玩笑说将来她不能继承家族就由弟弟来继承的时候,也没有半点不甘愿,反而因为没有家族的拖累而深感同意。 这让父母一阵好笑,生来就尊贵的氏族小姐,竟然这么地不负责任。 这是她最最真实的想法,却只能玩笑似的说出来。 本来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又无奈的活着,嫁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不论有没有感情,哪怕相敬如宾,两个只有亲情也好,时间会是最好的催化剂。然后生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有选择,如果可以的话,不能让他们像自己似的只能无奈接受。 然后母亲去世了。虽然伤心,却也没有更多的悲哀,因为母亲这一辈子都过得很幸福,就连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眼里都带着笑意,为她的丈夫,为她的女儿。 安珩能感觉到那一刻,心脏被紧紧攫住的疼痛,哭得泣不成声,难以自已。在母亲的灵前守了七天,整个人好像被刮了一层肉下来。那别扭的小弟弟在此时牵住她的手,说,“不要哭。” 她真的就没有再哭。 因为她看到了悲伤的父亲,中年丧偶,她想象不出比这更悲哀的事情了。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将这个家撑起来,为了父亲。 她开始接触家族事务,努力地完成继承人的课程,一点点,一步步,直到渐渐活得父亲的认可,然后,父亲告诉她,在母亲去世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了,给她选择的机会,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便不再勉强。 父亲很欣慰,因为觉得她长大了,懂事了。不再是那个任性的小姑娘。她这才知道,原以为深藏心底的秘密,早已经被父母洞悉,哪有不关心孩子的父母呢?他们都知道。 她再次泣不成声。 然而这一回,她坚定地答应了。既然享受了家族的荣光,她也有义务为家族贡献自己的力量。 但是作为她想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一段时间,那是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达成的愿望,但是可以短暂地体验。然后,她选择了一所普通的高校,选择成为一个平凡人生活四年,四年之后,就是她履行诺言,正式成为继承人的那一天。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 在安珩看来,那个男人的演技拙劣到让人看不上眼的地步,然而梦中的她,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疯狂迷恋着。安珩一直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但他的身影却异常熟悉,像某个人,是谁呢? 对了,是东陵也! 是很像东陵也那家伙,那样修长挺拔的体格,好像与徐云歌也有点像!安珩觉得自己真是秀逗了,难道她真的爱上徐云歌了?可也不用把他往这样虚假的人身上套吧。 可依然看不到脸。安珩越是努力想要看清,就越是模糊。 接下来的发展简直像是连续剧一样,富家千金看上穷小子,父亲却极力反对,梦中的她将自己的誓言忘得干干净净,一门心思地想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最后闹到与父亲决裂,离家出走的地步。 安珩觉得,遇到那个人又如何呢?不过是个男人,可梦中的她,却明知道那个男人与自己的身份不对等,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像是飞蛾扑火一样,追求着所谓的幸福。 与父亲决裂的那一天,安珩看到她离开家门,安珩有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不好的预感,拼命想要阻止,可她却不受控制,说着伤人的话,以一种决绝的姿态,将最关心她的亲人伤得体无完肤。 只有那个别扭的小弟弟,在她出门后偷偷地给了她一张卡,还是个上小学的孩子,却意外的早熟,“姐姐要过得好好的。郁会好好照顾叔父和曾管家,也会照顾自己的。” 平时那么粘着她的孩子,那个时而傲娇时而乖巧的孩子,那个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她身上的孩子,此时却含着泪笑得如此灿烂,说,“姐姐你要好好的。” 安珩泣不成声。她认识那张卡,是小孩子闹着要存钱去找妈妈的,可却如数给了她。安珩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连这个都阻止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捏着卡狠心离去。 这不是她!这不是安珩!她没有这样的绝情!也没有这样的愚蠢! 缺失过温暖的人,在得到纯粹的感情之后便格外懂得珍惜,从小就活得不如愿的安珩此时更是无法忍受一个将垂手可得的感情残忍伤害。 安珩便是想要离开徐家,也要选择一个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她甚至从来没想过将自己是徐朗私生女的事情说出来,伤害每一个人。 也许这就是没有拥有过和拥有太多的区别。 然后,安珩真的就挣脱了视觉的束缚,安珩看到“她”哭得一脸悲伤的冲向那个所谓的爱人,那个男人,说着“从今以后我只有你……”的哀戚之言。 然后,安珩看到那个男人不动声色地笑了,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而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收不住,他说,“没关系的,我会好好对你……你爸爸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如此违和,“她”竟然没有觉得怪异。 男人不知道,“她”的那个小弟弟,站在隐秘的地方,将这一切都收之眼底,小孩子还很稚嫩的脸上,表情,是如此的残酷冷凝,看着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安珩不由得怜惜那个小孩,然而下一刻,她在看那个男人的时候,那张脸,竟然,竟然是——东陵甫! 安珩忍不住地瑟缩,浑身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很多很多的画面争相涌进来,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一件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信息量之大,让安珩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直到最后,曾经梦到过的爆炸,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整个世界轰然崩溃!就连透过门缝看到东陵甫的那张脸,也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她感觉到了剧烈的颠簸,像是地震一样,又好像,不是在梦里——是真的! 是真的在颠簸。 她醒过来了! 现在的情况是——她不是该躺在床上么?——是被人扛着往什么地方跑。被顶住的胃好难受,又饿又空虚还很痛,浑身上下软软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到这个人跑了很久,从上层的套房里一直到游轮底部的娱乐场所,此时是白天,大家都在休息,不然就是去参加会议去了,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将她带走的人。 然后她被带进一间屋子,丢到箱子里塞到床底下,眼前又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慢腾腾地把箱子往外顶,然是完全不得力。她不得不咬着牙,死死抵住箱子的一边,然后用力踹,木头箱子虽然不是很结实,但安珩一个刚醒过来的人,完全没有力气,过了老半天都没有松动。 安珩不的不停下来歇口气。就在此时,门忽然被打开,嘈杂的声音传了过来。 安珩屏住呼吸,听到有人在问,“你看到有人过来没有?带着个小女生,那个小女生穿着白色的病号服,长头发,看到没有?” “看什么看啊!老子昨晚输了大了,刚才喝酒去了,哪里有什么小女生,一边玩儿着去!”说话的应该是房主,恶声恶气,尽管能上来的人至少也是个小贵族,但很显然,这家伙脾气不太好。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安珩也没感觉到有人回屋。难道是那些人随便找了屋子将她关起来? 安珩心里游移不定。不知道是不是来找自己的,或者说,是不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来找自己的。 安珩的确是怕了。那天无缘无故的,安珩被波及到,虽说是帮了薇拉·海瑟里一个忙,但是谁有能肯定那是不是针对她只是现场太混乱才找错目标的?而且现在呢?刚醒过来就被人带走!她不得不小心。 就在那人要走的时候,安珩咬咬牙,拼了!使劲一踹!“噔”的一声,箱子发出一声闷响。 成功地引起了来搜查的人的注意力。 “什么声音?” 脚步声接近,房主的声音略显慌张,却被拦住了。安珩心里满怀激动,“蹬蹬蹬”地连踹了好几次,“救-我!”出口的话却异常嘶哑,但每一个字却说得很清楚。 脚步声忽然停住,来人的声音仿佛很激动,“安珩小姐吗?” “是!救-我!”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嗓子沙哑,但说出来的话却依稀可辨。 “好的安珩小姐,我马上来救您!得罪了。” 看来是的确是来找她的人。然而安珩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装着自己的箱子被拽了出去,然而才拖出去一半,又停住了。 几声消音枪闷响之后,“你们……!”再无声息。安珩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是不是,出事了?为什么没有动静了?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剧烈的拖地声响起,安珩不由得捂住耳朵,将自己缩成一团,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恐怕不是刚才的那个人。怎么办? 安珩被拖了出来,长时间没有看到光,一时间难以适应,好不容易适应了,就看到一个样貌英俊的利维亚人,他说道,“安珩小姐啊,还真是小看你了!看来徐云歌的女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么!” 然而更多的,是满地的鲜血,以及几个人还有温度的尸体,“你-想-做-什-么?”入目之初,安珩只觉得很恶心,很想吐,但是一想到这些人都是为了她遭此厄运,她便再也无法不将之放在心上。忍着对来人的极端恐惧厌恶,安珩这么问道。 她告诉自己要镇定,要冷静。不能让人看扁了。她是徐家的安珩小姐,这些人不过是亡命之徒,就算死,她也要死得有尊严。 面对安珩愤怒的目光,他拍了拍安珩的脸蛋儿,十分轻浮地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安珩的腰,“别着我看我,我会忍不住的。”说着温柔的话,却极其顺手将安珩的嘴堵住,“长得不错,就是声音难听了点。” “首领,我们地赶紧转移,这里快被发现了。” 那个人根本不管,却对安珩道,“我想做什么?——我想做这个。”恶劣一笑,“刺啦”一声撕了安珩的衣服,在安珩惶恐躲藏徒劳地用手挡住自己的时候,笑得十分开怀。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接过一件长衫,套在安珩身上,可他没这么好心,他的手袭上了安珩的胸,在掌心里捏了捏,像是评价商品一样,“不错嘛,看起来瘦,还是有点料。很好。” 安珩被堵住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人气得发抖,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之感涌上心头,她死死地盯住男人嚣张的脸,她发誓,如果她还能活下来,一定要将此人千刀万剐! 那人带着安珩走后,却没发现,原本倒地不起的来搜查的那个人,从血泊里挣扎着打开了联络器,用最后一口气道,“发现目标。” 第二十章 发现 更新时间:2013-12-31 舒离被突然出现的人袭击,只剩下一口气。安珩的床凌乱成一片,人早就不见。徐云歌气得要命,眼睛都要脱框,回身一拳头打在李郁脸上。 李郁突出一口血,还有一颗牙齿,“徐云歌你神经病啊!” “安珩已经出过一次意外你还这么松懈?你的人能干吗?演戏吗?”徐云歌毫不客气,第一次安珩受袭他就忍了一肚子的起,没想到还有第二次,还让人成功了! “你他妈以为我想?王八蛋!”李郁冲上前拎起徐云歌的领子,随即又放下,“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看在安珩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下一次,就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李家的人有条不絮的收拾残局,并把受伤的舒离小心地搬到床上,李家也带了医生来,他已经在位舒离诊治。 “人安排下去了吗?”李郁问。 “是。他们已经取得了卡加氏族长的搜查令。”忽然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整个人灰蒙蒙的,一点也不起眼,但是却好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徐云歌一点也没有发现。 这就是李家的底牌?徐云歌不由得眯了眯眼,徐家也没有这样的人! 李郁对下属的办事效率很满意,“监控呢?” “也已经开始盘查,但没什么结果,得到初步的结论,很可能整艘船的监控都被动了手脚。”这个人说话没什么起伏,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平静的状态之中,就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无法动摇他们的意志一般。 徐云歌却否认了这个结论,“不会如此,这样大的手笔,。卡加氏不可能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应该是除了内奸。” 李郁眯起了眼,“看来,是有人针对十大氏族的结盟了?我还真想不出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我们两家的结盟不过是临时起意,这样缜密的计划,就好像提前预知我们的行动一样。” 徐云歌顺着他的思路下去,“很可能是无差别的攻击,安珩恰好成了那个靶子。第一次也许是意外,但第二次,绝对是有预谋的。不然也不会再宣布了婚讯之后动手。”但第一次是不是意外,还是未知数。 李郁却坚定道,“不,不是意外。” “你有事瞒着我?李郁!” 李郁擦擦嘴角,肌肉的破裂疼得他龇牙,“臭小子叫舅舅!安珩可是我的侄女辈的。”臭小子下手也忒狠了点。 徐云歌没理他,而是吩咐自己的属下,“去和卡加氏的人一起,排查那些管理监控的人。” “是。”徐家的一个下属退下,徐女士匆匆赶过来,从来一丝不苟的表情明显带着几分慌乱,“安珩呢?有消息了吗?”她已经在路上得知安珩失踪的事。 徐云歌摇摇头,“正在查。只要在这艘游轮上,总会找到的。”徐云歌从小跟着老夫人长大,对徐女士也是像长辈一样尊敬,此时有意将事情说得不那么严重,也是安慰的意思。 然而徐女士能给老夫人当左膀右臂这么多年,也不是好糊弄的,“游轮下层云龙混杂,要是安珩被带到那里去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抓紧时间。” “我知道的徐女士。” 事情果然如同徐云歌所料,只有很少一部分的监控被动了手脚,安珩失踪的时候恰好是白天,大多数人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就是参加集体会议,就连游轮上的侍者也正直换班的时间,刚好是时间上的一个大的漏洞。 “果不其然,这些人居心不良,蓄谋已久。”徐云歌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这并不是仅仅是针对徐家和李家,而是恰好徐家和李家成了出头的那个倒霉蛋。安珩完全就是被无辜殃及到的。 然而既然是蓄谋已久,对方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来策划整个行动,又怎么会是徐云歌他们一时就能够破解的?即使卡加氏的族长已经表示,游轮上一切听从徐李两家的调动,但是地下三层的混乱局面,却不是氏族们能够控制的。 作为氏族大会的传统,地下三层的作为黑市交易市场,不论是人还是物,抑或奇珍异兽,只要有资格进入游轮,就有资格去参加,这是全世界最为安全也最为黑暗的交易市场,不论你有什么,只有你能进去,有货,有人买,就可以漫天起价,想怎么着都行。 负责举办氏族大会的氏族只负责提供安全的场所,以及维护治安,别的,一概不能插手。 这是氏族大会的黑暗,也是黑暗中的那些人的福音。 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排查的工作仍在继续,除了找到几个疑似是安珩的人,其余一无所获。随着时间的推移,徐云歌越来越胆战心惊,哪怕一开始并不觉得他们会将安珩丢到游轮下三层,此时却觉得越来越有这个可能性。 就在此时,几个排查最下层贵族的房间的人的生命特征忽然消失,紧接着这一小队的领队忽然道,“发现目标!” 李郁和徐云歌对视一样,徐云歌疯了似的冲出去,李郁慢了半拍,只好镇守监控室,道,“把那附近的监控给我调出来!” 果然就看到几个人在走廊上快速移动,其中一人怀里抱着一个人,用白色的长衫紧紧裹住,看不清脸,李郁不敢确认,让人繁复排查周围,最后才带上耳麦指挥徐云歌的行动。 安珩的意识一直都在,然而男人的怀抱实在让人难受,长时间的卧病在床损耗了她的体能,此时她要很努力地维持,才不会让自己陷入昏迷的被动局面。 哪知道这种举动反而换来男人的侧目,“竟然还醒着?要不要让我把你弄晕?” 安珩不敢再看他,赶紧闭上眼。 “真傻——自欺欺人的人最愚蠢了。忘了告诉你,我叫阿拉斯卡,徐云歌的,索命之人!——”安珩还来不及惊讶,他忽然就顿住——不论是说的话还是奔跑的步子——就仿佛精彩的电影被停播,戛然而止的时候。 安珩的心砰砰砰地跳,猛地睁开眼。 就看到阿拉斯卡的下属将他团团围住,“首领!” 在前面不远,就是进入游轮下三层的大门,可门口却挡着一个人,徐云歌! “终于找来了啊!徐云歌!” 第二十一章 秘辛 更新时间:2014-01-01 “徐云歌!”阿拉斯卡说,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将安珩随手一扔,就像是丢一块用不上的垃圾一样,“我等你很久了!” 安珩的脑袋磕到地上,长时间的紧张突然松懈,再加上重击,她眼睛一翻,即刻昏了过去。 徐云歌瞳孔一缩,眼神如盯上猎物的猎豹一般,眼里聚集起风暴。 阿拉斯卡不甚在意地笑笑,“放心,死不了,小女生体力不行,混过去了!我们打一架,赢了,人还给你;输了,你就死吧!” 这话立刻引来他团队中的一人的不满,“阿拉斯卡先生,我们的合作内容没这样说!您得赶紧脱身,斗一时之气,您别忘了当时如何答应我们先生的。” 阿拉斯卡微微侧目,抬手就是一枪,打中那人的太阳穴,“我说了让你来给我指手画脚吗?——别动,不然我可不保证这小妞的脑袋会不会开花!” 徐云歌冷笑一声,“你都把人弄到这里来了,补上一枪又怎么样?” “你认真的?”阿拉斯卡一怔,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抖出来了,一抬手,将角落里那几个监视器一阵稀里哗啦全部爆掉,“现在好了,想说什么尽管说——”顿了一下,“外边盛传你徐云歌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一往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看来你是知道点什么了吧?”紧接着 徐云歌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上,面色平静神情“我知道什么?我又该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阿拉斯卡从一开始就追着我不放,那个人的目标是李郁吧?怎么,你得有多爱我才能追到这艘游轮上来?若是你的堂兄知道的,恐怕又要昏死过去。” “我还当你一无所知,看来那个人的盘算只怕都要一一落空了。”这个时候,阿拉斯卡都忍不住对躺在地上的安珩表示同情,“果然是他的种,女人都是拿来利用的。” “废话不多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人放下,你赶紧滚到地下三层去;二,你死,我把你的尸体丢到地下三层。如何?” “这真叫人难选。不过——”阿拉斯卡忽然扯开衣襟,露出从锁骨到腹部、斜角六十度的的伤口,在他平滑的胸膛上,像一条静卧的蜈蚣一样丑陋,“当初你留了这个纪念给我的时候,我就只有个选择杀了你!” “谈判破裂!”徐云歌道,扔了燕,双手插兜,悠闲的模样与方才在李郁面前忧心安珩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拉斯卡看纵横利维亚大陆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手势不会没有意义,下意识地往安珩那里一扑,下一刻,围在他周围的人纷纷中枪倒地,一枪致命。 而阿拉斯卡只能狼狈的那个女人做挡箭牌。面对徐云歌不屑到极点的眼神,阿拉斯卡只觉得被屈服覆盖,就连当初被徐云歌一刀差点多了性命的屈辱感还要强烈,他以为那是他最没有尊严的时刻,但此时更胜。 而徐云歌咧嘴,笑得像个恶魔,手一挥,子弹如密集如雨一样射过来。之前还成为他的又是的安珩,此时简直是个累赘,非但不能起到丝毫作用,还拖累他差点被子弹击中,好不容易抓了个死掉的手下挡枪,气还没喘匀,安珩就被人拽着头发拖了出去。 安珩成功得救,然徐云歌却也让人住了手,靠着人多势众的徐云歌成功地夺得了此次战争的胜利,“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杀你有什么用,既然这么能干,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准本充分点,最后把这些氏族一网打尽,在那之后,我就答应你的挑战。” 包着安珩,带着他的下属,留下一地的尸体和一个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人,施施然退场,就像他施施然登场一昂,从头到尾,无处不光鲜亮丽,惹人注目。 徐云歌比那个人都还要让人忌惮。 再次失败的阿拉斯卡去没有露出沮丧的样子,相反的,他一脸得意地看着徐云歌离去的地方,低声道,“总算将你的真面目逼了出来。你真以为那个女孩子是昏迷的么?” 徐云歌带着一干人回去,走出那一段,李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死没有?没死吱个声!安珩呢?” 事实上,徐云歌去的时候就已经将信号屏蔽了,就算阿拉斯卡没有毁掉那些监视器,李郁对徐云歌的所作所为也一点不知情。 他当然知道李家在通讯行业的优势得天独厚,可惜得很,徐云歌也网络到一个天赋不亚于安珩的人才,李家的本家可能没办法,但这艘游轮,还有问题吗? “没事,安珩脱力昏过去了,身上没有上。”李郁常常地舒了一口气,听得徐云歌十分不爽,当即嘲讽道,“你真是安珩的叔叔?别是包藏祸心吧?” “滚你的!老子关心侄女关你鸟儿事!少给老子贫,就算你们订了婚安珩还没嫁给你呢!” 徐云歌彻底闭了嘴。 对着李郁比了中指关了联络器。 此时,一个下属的了消息,“少爷,candy醒过来了,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说后遗症不大,只要花点时间做复检就好了。” 徐云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安珩安详的睡颜,“赶快长大吧,长大了嫁给我我才能安心。” 睡梦中的安珩仿佛听了似的,皱了一下眉,好像回应似的,很快又陷入沉睡。徐云歌不在意地笑笑,一个吻落在暗恨头上,“睡吧,我的公主殿下。” 第二十二章 潘林霜的决定 更新时间:2014-01-01 安珩回去之后,到底是呆在徐家还是呆在李家成了两家争吵的主题,当然,老好人徐朗自然是希望和平解决,奈何徐云歌vs李郁,徐老夫人vs李老爷子,双方互不相让,争得不可开交,就连剩下的会议也没有好好参加,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安珩都只能跑到薇拉·海瑟里这里躲清闲。 安珩喝了一碗冰镇果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可他们却呛得跟斗鸡眼似的,好像唯恐不知道我又多金贵一样,平白无故让人看笑话。” 薇拉·海瑟里的地在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上浏览,抽空写了一眼安珩,“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说那些没资格参加这次大会的名媛淑女了,就是来了的,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从一个不起眼的养女一跃成为一家氏族的嫡亲孙女,另一家的准孙媳妇儿,比麻雀变凤凰还有经典!” “是么?”安珩闭目养神,随口应声。 有句话怎么说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果搁两个在家,还是两个老成精的级别的,那妥妥的是一场世纪灾难,不解释。 安珩真是不知道该所说什么好了。 李老爷子说,“我的孙女儿哟,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认回你,你能不能看在我一把年纪了,多花点时间陪陪我?我也是一只脚跨进棺材的认了,你就当可怜可怜好吗?” 安珩能不答应么? 当然狠不下心。这个老爷子她仿佛天生就有一股亲切感,不同于任何人,就好像不论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会包容都会帮她善后,硬要比较,就仿佛——梦境里的那位“父亲!” 这正是安珩想不通的地方。 而徐老夫人说,“安珩啊,我知道你那外公肯定就跟你装可怜了。但是奶奶也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不能有了外公就把奶奶抛之脑后吧?” 安珩当然也不能说不。 两相斗争之下,安珩干脆找了个借口跑了出来。 至于徐云歌和李郁,安珩压根跟就没管,这里俩人笔直两个要人就跟过分了,简直没事找抽,安珩才刚醒过来,没那么心思应付他们。 “诶?那李郁,真是你舅舅?”薇拉·海瑟里忽然问道。 “应该是真的吧——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是也不是。爷爷让为了让我订婚,已经找到安兰特·兰切斯头上了,那家伙你不知道,有多恶劣,多恶劣不说了,他还让别人给他擦屁股,简直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儿!就是名义上的,我也不想和他沾一块儿!” “那不是还有个朗曼·卡加么?十大氏族适婚也有五个,不然还有个康格里夫·亚法西斯,怎么,你都看不上?要不,你选下层的贵族试试?以你家的家世,嫁个比你身份低的,你绝对逍遥得很,还不瘦家族拖累。” 自从安珩救了她一回之后,两个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就跟坐火箭似的,从两个面子上过得去的陌生人变成了闺中密友,当然,这也与两个人的个性有关系,还有薇拉·海瑟里到现在都不放弃劝说安珩跟她一起做一番事业有关系。 薇拉·海瑟里白了安珩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可我有个弟弟呢!亲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爸爸又不管事,爷爷不放心,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要给他找个靠山才好。” “所以这主意都打到你头上了?” “要是你你怎么办?” “直接把李郁抓起来,威逼利诱直到他答应订婚为止。” “goodjob!就这么办了!你去,把他引过来,我来动手,来人啊,我给准备刑具!” 安珩,“……”默默地别过脸,“我开玩笑的姐姐……” “切!就知道你舍不得!” “小姐,东陵少爷来了!”海瑟里家的佣人忽然过来,道。 薇拉·海瑟里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你说谁?” “东陵也,东陵少爷!” “他还敢来!”薇拉·海瑟里暴起,“我还没找他麻烦他还敢送上门来了!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来干什么!” 东陵也很快就进了,迎面被砸了个东西,东陵也身手不错,一闪,便躲了过去,也不耐烦了,“疯女人你干什么?” “干什么?”薇拉·海瑟里冷笑,“你说我干什么?那天要不是你,我会被波及到?如果不是安珩帮我挡了一枪,说不定我就死了,你真好意思上门!来求姑奶奶原谅是不是?行啊,跪下,顶着水壶给我道歉,说一万遍我错了我就原谅你” 安珩普嗤一声,忍不住笑出来,“你真可爱。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了。” 东陵也看到安珩,按捺下怒意,不怎么自在地对安珩道,“你没什么事儿吧?” 薇拉·海瑟里语气很冲,“都快死了还没事?你眼睛被屎糊了吗?” 东陵也不由得露出鄙夷的目光,他周围的女生都是教养很好,从不说脏话的人,就连安珩这样倔强、徐冉那样任性都从来骂人不吐脏字,更别说温婉的涟若了。 虽然东陵也自己是个混黑道的,但这家伙有很明显的大男子主义,对于女生如此是绝对看不上眼,原本还想余薇拉·海瑟里周旋一二,现在是说话的*都没有了。 安珩拉了薇拉·海瑟里一下,“别气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然后对东陵也道,“抱歉了,你那天说的事我想我无能为力,你请回吧。”那天东陵也出现在那里,根本就不是偶然,他也发现涟若失踪了,除了徐云歌,他不觉得有谁有这个能耐,故而专门来找安珩帮忙的。 听了安珩的话,东陵也顿住了。 但安珩已然是一副送客的姿态。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说出来就连他自己也不信,他是真的很担心安珩,与担心涟若是同样的,但这话…… 就在此时,忽然冲进啦一个人——李瑾元穿着粗气跑进来,“安珩!帮我!霜霜要跟我解除婚约!” 薇拉·海瑟里不知所云。而安珩,彻底傻了眼。 第二十三章 用意 更新时间:2014-01-17 李瑾元喘着粗气跑进来,“安珩!潘林霜要和我解除婚约!” 李瑾元一开始出现在安珩面前,样貌出众,气质风流,安珩当时还挺欣赏他的,但最近李瑾元被潘林霜折腾得面容憔悴,眼睛下尽是青黑。可见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影响有多大!为了这个,李瑾元都不顾面子低三下四地求了安珩好几回了。 安珩当下傻眼了,潘林霜有多爱李瑾元,恨不能为之生为之死!安珩之前还觉得她没自我,现在却…… 然而很快回过神,“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有些日子没有与潘林霜联系了,”到了游轮上就多灾多难,她能有这个时间就怪了,“不然你去问问费清清?” 安珩这颗不软不硬的钉子,让李瑾元一口气没喘上来,噎在喉咙里,“你们不是好姐妹吗?好歹帮我一回,劝劝霜霜,这样任性到底是为什么,我总该知道吧?”到现在还装傻,安珩这真的是潘林霜的好友吗?他是不是看走眼了。 薇拉·海瑟里一眼斜过去,“脑子没问题吧?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安珩怎么知道?就算是好朋友又如何?你还是未婚非呢,你怎么不知道?” 薇拉·海瑟里对李瑾元不假辞色,除了这人有点烦,还因为若不是这家伙堵着她和安珩,东陵也也不能把混乱引到两个女孩身边,虽然有点迁怒,可谁还没点喜好呢?再说安珩也是一副能不沾就不沾的模样,薇拉·海瑟里就算为了墙角也要完全站在安珩一边。 故而薇拉·海瑟里有此一说。 倒是安珩挺意外的。 东陵也却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安珩一眼,李家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邮轮,东陵甫为此大发雷霆,当着李老爷子和李郁的面儿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还乐呵呵地给安珩添了礼物送去,以表祝贺。 但安珩此时的有恃无恐,看在东陵也眼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那个曾经只是个徐家养女的女孩子如今有了更大的靠山!心里却不是嫉妒,反而松快了几分,至少这样一来,东陵甫想要算计他和安珩的时候,总会掂量几分。 只是,这平静恐怕极为短暂,若是李郁一旦有个什么事,第一个跳出来的,一定是东陵甫。 安珩不是很在意李瑾元的想法,之前她只是徐家养女的时候,便不在乎,如今就更是不放在心上了,虽然担心潘林霜,毕竟那是少数几个能说的上话还如此亲密的朋友,但是她却不能因此太过干涉对方的生活。 “抱歉,李瑾元先生,我想我无能为力,解除婚约这样大的事,不是该去找潘林霜的父母问问吗?我虽然是她的好朋友,却又不能主宰她的想法,您能理解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谁每个玲珑心肠?李瑾元虽黯然却也走了。 安珩嘴上说得轻巧,其实也担心潘林霜,看到东陵也就来气,“看什么看?还不走?” 东陵也,“……”这是迁怒吧? 东陵也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触安珩的霉头,两人离开薇拉·海瑟里的房间便分道扬镳。 安珩走到半路就被李郁的人带走了,徐云歌的人扑了个空,愤愤不平地去回徐云歌,安珩自小在徐家长大,怎料会杀出一个离家,正大光明地给徐云歌添堵。 倒是徐云歌不怎么在意,只是问道,“安珩今天都做了什么?” “小姐一直在海瑟里小姐那里做客,期间李瑾元先生找过小姐,是关于他的未婚妻退婚的事;还有东陵家的少爷,不过小姐直接回绝了他。不过,那位少爷最近仿佛受到压制,很少出现在氏族的公开宴会上。” 东陵父子的关系,稍稍了解东陵甫的人都知道,水火不容是常态,但这样公开地打压东陵也,东陵甫还是第一次做。 “嗯?” “属下怀疑,会不会是因为安珩小姐的缘故?” 徐云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下属,立刻将人吓得一个哆嗦,再不敢卖关子,老实交代,“东陵先生安排了人扰乱了我们的视线,差点将去找安珩小姐的人引向另一个方向,是东陵少爷将人带回来的。” “我知道了。”东陵也啊……徐云歌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顷刻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切斯家的老爷子让孙子安兰特·兰切斯陪着喝下午茶,这位执掌奥米斯大陆数一数二的大氏族的族长,气势并不如李老爷子,甚至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和蔼的小老头,对子女孙子都甚为宽容。 所以安兰特·兰切斯对自己的祖父亲近多过尊敬,说话随意得很,“……老头子咱们可是说好的,海瑟里家的那个疯女人,我才看不上眼,订婚谁都好,就她,一定不行!” 兰切斯家的老爷子掀了掀眼皮,呵呵地笑,“那丫头才貌双全,最重要能赚钱,你花钱如流水,我怕等哪天我两腿一蹬,你就该饿死了,找个能赚钱的女人不好还不好?”安兰特·兰切斯自小娇生惯养,衣食住行样样都精致到苛求的地步,更不用说他每年花在各种奢侈品上的钱,那不叫流水,那是洪水! “我们家什么时候要靠女人撑起家了?再说,那个疯女人一毛不拔,爷爷你怎么敢肯定她赚了钱就一定会给我花?” 祖孙俩斗嘴逗乐,老爷子心里定下基调,自己孙子的老婆,还得让他自己决定,便将此事撂开不管。 反而说起李家,问安兰特·兰切斯,“你怎么看李家突然冒出来的外孙女?” 安兰特·兰切斯是一点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无可无不可地道,“估计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份,徐家的继承人,怎么能够真的娶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女孩儿?” 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知道其中利害,老爷子感慨,这孩子虽然天资聪颖,却也没经历什么挫折,嫩着呢,“我的宝贝乖孙诶,你怎么不想想,那李家是什么人,能随随便便给一个没背景的小女孩儿撑腰?” 安兰特·兰切斯还是不太在意,本就不是与兰切斯氏有关的事,李徐两家联姻与否,都无法将手伸到奥米斯大陆来,兰切斯氏的地位,稳当得很,他才懒得费这个心思,“那就是真的有关系了。我就说李郁那个流氓怎么突然对个小女生感性趣了,要真这样,可有得好戏看。” 一个是收养的继承人,一个是有血缘关系的外孙女;一个经营多年实力雄厚,一个背后有整个徐家当靠山,如此一来,李家最后花落谁手还不一定! 兰切斯家的老爷子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并不再说。安兰特·兰切斯还漏了一个人,那就是李家族长的女婿,东陵甫,这个人的野心昭然若揭,去去新贵,如何能满足得了他的胃口? 安珩失踪一事,闹得轰轰烈烈,整艘游轮没有不知道安珩大名。若说订婚只是李徐两家合作的信号,那这个被异常重视的纽扣,就显得太过醒目了。要知道,李徐两家联合,并不只有安珩嫁个徐云歌,徐家还有个徐冉,若是又需要,徐冉照样可以嫁进李家。 同时在讨论李徐两家用意的还有卡加氏的父子。 这两个就不比兰切斯家的氛围轻松了,朗曼·卡加对其父毕恭毕敬,半点不敢逾越。 “你如何看?”李徐两家的联姻,对奥米斯的影响毕竟不大,但卡加氏虽说保住了十大氏族的地位,好不容易才没让吴家取而代之,如今更是承办了这一届的氏族大会,然而骨子里,到底不比从前,做任何决定之前都慎之又慎。 洛菲斯·卡加肩负重任,追求严谨与谨慎,对儿子的教育更是如此,这才造就了父子俩相处跟上下级一样,难以亲近。 朗曼·卡加虽然有个安兰特·兰切斯这样不着调的朋友,但他本身还是很靠谱的,将自己的推测说了一番,竟然与兰切斯家的老爷子相差无几,“……只是有一点不明白,李家与徐家的联姻,若说益处,最大在中州大陆多个同盟,而与双方家族,并无实际的利益,但两家如此珍而重之的态度,也未免过了点。” 更不用说前几天安珩丢了,李家和徐家的人仿佛天塌了一样,两个继承人一刻不放松,不找到人誓不罢休,为此不得不答应与卡加氏的合作,这个在早前完全无法想象。 洛菲斯·卡加不甚在意地笑了,“知道海瑟里家的丫头为何天天围着她转吗?” “因为安珩有特殊的能力?比如说——”李家,很可能是在通讯领域有所助力,那么徐家,则可能是机械方面,“但要是两家都这么重视,……”聪明如朗曼·卡加也找不到答案了。 大家族中,最最珍贵的就是感情,而最不值钱的,也是感情。 若是李家徐家对安珩是因为这个,他才要觉得好笑。 洛菲斯·卡加看着儿子变化的脸色,笑得意味深长,“有时候,看起来不可能的答案,才最接近真相。不要因为思维定势影响你的判断,朗曼。” 朗曼·卡加一凛,“是,我知错了,父亲。” 至于亚法西斯氏,康格里夫·亚法西斯虽然成了继承人,但两代族长之间,没了血脉传承的天然联系,隔阂多了太多,尽管这个继承人力压众多优秀少年,脱颖而出,可要真正信任,还有很长的路。 别的家族大多持着观望的态度,李徐两家这神来之笔,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让人他们没什么动静,那就静观其变。 就像安珩对李老爷子莫名其妙的亲近,对李郁,也有着不一样的信任,这种信任仿佛凭空生出,毫无根据,却让人无法抵御。 安珩想,也许自己是遗忘了什么,比如这些事情的源头。 从很小就有记忆,对东陵甫的极度恐惧,对李家人奇怪的感情,以及那看似莫名其妙却冥冥之中仿佛在牵引着什么的梦境,这一堆杂乱无章的、毫不相干的事,仿佛被什么串联着,只等着所有的线索聚齐,就能够将之捋顺,从头到尾。 李郁还在查安珩为何如此多灾多难,结果很不如意,竟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如此多的动作,而他却连对方尾巴都摸不到,简直岂有此理! 安珩回到李家的套房的时候,李郁正对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大老爷们儿发脾气,那流氓似的嘴脸,再次令安珩成功嫌弃他!她举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对这么个人交付信任! 第二十四章 坦白 更新时间:2014-01-22 察觉到安珩过来,李郁翻脸跟翻书一样,凶神恶煞的嘴脸立刻跟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安珩回来了,玩的怎么样?下边人说东陵也那个小杂种还敢来骚扰你,要不要舅舅帮你揍死他?” 安珩掀了掀眼皮,实在没忍住,“舅舅,你不是早就想收拾东陵也外公拦着不让,所以想打着我的旗号吧?你真够行的呀!” 李郁讪讪地笑,挥苍蝇似的让那些手下赶紧滚,“没看到我的外甥女儿来了,不长眼的东西,要不要爷一个一个请你们离开?” 吓得一个个连滚带爬,赶紧出去,体贴的把大门关上,还对安珩露出感激的笑容,救苦救难的菩萨啊这也是,要不是安珩回来,李郁这臭脾气,指不定要把人训到什么时候呢! 安珩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道,“外公等着我们吃饭,要不要一起去?”今天轮到李家,安珩得陪着李老爷子吃饭,徐老夫人吧,明天才是她的班。 李郁当然得一起,自是不提。 李老爷子看到外孙女儿和养子一起过来,再满意不过,乐呵呵地,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 而徐老夫人就没这运气了,她此时是连饭也吃不上。 徐朗跪在徐老夫人面前,面容哀戚,眼神坚定,虽然态度软和,却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意思,徐老夫人勃然大怒也不能动摇分毫。 在这李徐两家好事将近的时候,徐朗身为徐家一家之主,何以如此狼狈?这还要从安珩和徐云歌的婚事说起。 在安珩没有被李家认回去以前,徐朗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但李家一宣布这个消息,还拿出有力的证据,证明安珩是李家的直系血脉,比李郁还名正言顺的李家嫡系,徐朗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面上强颜欢笑,实际坐立不安,心里一点主意也没有。 眼见氏族大会已经接近尾声,安珩的事已经成定局,他这是真的拿不准主意了。 趁着今天安珩不在,徐云歌又事务缠身,他在老夫人一切都坦白出来,“母亲,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这事儿关系重大,我实在无法瞒下去,这事之后,不论你是骂我也好罚我也好,我都毫无怨言,只希望你听了之后别气坏了身子。” 此话一出,徐老夫人心里立刻“咯噔”一声,心道恐怕要有不好了。 果然,听徐朗接着道,“关于云歌和安珩……我一直瞒着你,事实上,云歌不是我的孩子,安珩才是……”徐朗直接跪下,一点不敢看徐老夫人的眼睛。 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徐朗在徐老夫人面前,仍然像个冲动的少年,任性妄为。 “您先别生气,这事与星月没关系,是我的注意……那是星月已经怀了孕,我并不知道是谁的孩子,但我实在倾心于她,便趁虚而入,在她最需要关爱的时候出现,认了下来,……”那个时候,正是因为徐朗跪在徐老夫人面前,痛苦这说苏星月怀了他的孩子,徐老夫人才不得不退一步,让苏星月进门。 “原本我只想让星月嫁给我,可后来云歌出事,母亲你对云歌如此喜爱,又悉心栽培,我不忍打破您的期待,星月也忍着母子分离的痛苦,依然让云歌承欢膝下于您,我便想着,等的第二个孩子出世,便告知您真相,可后来,星月生了小冉,便再也难怀孕,我不知如何是好,生怕您怪罪于星月,便又瞒着…… “然后我知道安珩的存在——”徐朗温和歉疚的声音在继续,徐老夫人面色平静,眼里却仿佛聚集疾风骤雨,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平静正是风暴前的假象。 “安珩的母亲是个意外,开始我没想留着这孩子,直到那时您说你打算亲自培养云歌,教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我便知道我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这时候告诉您真相,无异于,无异于……”徐朗不由得看了徐老夫人,却因为愧疚而错过了徐老夫人眼里的冰冷。 “那时候我便想,也许能让安珩和云歌在一起,将来徐家的所以一切,都写在安珩名下,外人不知,只当徐云歌还是徐氏的族长,而真正掌事的人,是安珩,也是我徐家的血脉——如此既能弥补我犯下的弥天大错,又……” 徐朗终于察觉不对,停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徐老夫人的发落。此时的他已经紧张到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因为自己而给苏星月和徐云歌带来灾难。 只听徐老夫人缓缓道,“……那你这时候又是为了什么让我知道?一直瞒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徐朗的心跳猛地一停,一股寒意从脚底漫布全身,只觉得连头皮都已经冰凉,却仍旧不敢硬扛着道,“……母亲,我心知这事做得不地道,对不起列祖列宗,然而事已至此,又关系重大,还忘母亲拿个主意。”徐朗有一点非常好,那就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虽然是徐家的当家,但因为自己个性优柔寡断,远见不够,小事自己做主无所谓,大事却会恭谦与徐老夫人商议,故而当上徐氏族长以来,虽然在扩张上未有建树,却着实巩固了徐氏的企业,稳步前进着。 徐老夫人一脸疲惫,哑口无言,她玩玩没有想到,自己教出来的儿子,除了在婚事上糊里糊涂,被苏星月给迷了个失魂落魄,还在继承人这事上,大胆竟此! 老夫人精明一世,又如何不知道徐朗此时将一切托盘而出是为何!还不是因为李家认回了安珩,若原本只是孤女,安珩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只有感激涕零的份,可如今却不一样,她有李家撑腰,一个处理不好就要出事。 再有安珩在徐家,也不是全然如意,徐冉算一个原因,她老人家因为将安珩当做孙媳妇养大,自然严苛不提;安珩一直都抵触着徐云歌,到现在也是没有多大的意愿,不过是因着李徐两家联姻,她才忍了下来。 这一点,徐老夫人又怎么会看不清? 不过,一直抵触徐云歌?——徐老夫人猛地睁开眼,眼神如利剑一般,直直地看向徐朗,声音凌厉,“安珩知道什么了?” 徐朗再一次明白,自己母亲为何当初能在一众豺狼虎豹之中突破重围,抱住徐家嫡系的地位,凭的,就是这份敏锐。 额头滴着冷汗,徐朗只能实话实说,“安珩在早之前,就发现她是我的血脉。” 话音一落,徐朗就被徐老夫人扔过来的茶杯砸个正着!额头被砸了一条口子,血渍立刻沁了出来。徐云歌痛得拳头握紧,却一动不敢动,笔直地跪着。 “怪不得!怪不得安珩明示暗示不想跟徐云歌!”老夫人心里念头闪过,愤怒被压了下去,理智回笼,“徐朗,你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她有无数次机会揭穿你,只需要在我面前、或是在徐云歌面前随意一说,你的算盘就立刻崩盘!就冲安珩这韧劲,你远远不及。” 第二十五章 隔阂 更新时间:2014-01-22 想到安珩那些日子的表现,徐老夫人顿时明明白白!什么同性恋的暧昧之人,什么东陵也的女朋友,都是安珩的障眼法,用来摆脱徐朗的盘算。 只可惜到底心软,徐云歌又过于强势,安珩被困住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如今有了李家的支持,安珩却没有立刻拒绝是为何呢? 徐老夫人不得不往坏处去向——莫不是,是对徐家有所企图? 不。老夫人否认了这一点,安珩这孩子,从小在她面前长大,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再有安珩明明可以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但她却选择饶那样大的圈子,而不是让整个徐家都动荡。 便是老夫人对安珩私生女的身份膈应,这时也不得不赞一句,这孩子心性还是不错的。 只是,这样的作为,老夫人觉得安珩过于善软,没有一个掌事之人该有的魄力。然而不过从另一面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徐云歌生性刚毅,杀伐果断,而安珩却心地善良,处处为大局着想——一个杀伐果断的决策之人,一个宅心仁厚的幕后之人,两人若是感情融洽,个性又相辅相成,真心为徐家着想,那徐家的繁荣富贵,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徐朗不知老夫人何意,此时满心懊悔,且按照以往的经历,徐老夫人生气的时候,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徐老夫人本事通透之人,此时也觉得安珩和徐云歌在一起,虽然有违初衷,但结果却是一样,便放下了大部分的心思,又见徐朗如此没精打采,徐老夫人的心,就像雨后的泥土,软得一塌糊涂。 她想起徐朗的父亲去世,自己一个寡妇带着幼子、四面楚歌的日子,那时候的徐朗何其乖巧,从未给她增加过一点负担。徐老夫人要强,常常工作到深夜才回家,徐朗还小,却经常不顾管家的劝阻等着她等到撑不住睡着,却还是赖在沙发上,只为了让她第一眼就看到他,因为那时候徐老夫人和他说过,“妈妈辛苦一点不要紧,只要看到你就什么辛苦都没了。” 恍然间,那个乖巧的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结婚生子,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可在她面前,仍然是这样小心谨慎。 甚至到如今,除了苏星月的事情让她不满之外,还没有什么忤逆她。 又见徐朗额角的伤口已经凝固,他却老老实实地跪着不敢动,顿时,徐老夫人的心,又酸又软,再生不起气来。 罢了罢了,徐老夫人对自己说,她还没死,能管一时是一时,等她挂不动了再说吧。 “你起来吧,一把年纪的人,我还能说你什么?事已至此,将错就错吧。原本我已经打算让安珩从李家出嫁,现在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徐老夫人想起安珩到如今还是那副兴缺怏怏的样子,问道,“安珩是不是还有什么不知道?” 徐朗讪讪地回道,“她一直以为她和云歌是兄妹……”话未尽,意思却倒了。 气得徐老夫人狠狠地吹了一下座椅,“糊涂啊!去,赶紧去把安珩接回来!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和她说!” 徐朗迟疑着,“李家那里……?” “李家?关李家什么事?安珩只是李家的外孙女,不是孙女!” 徐朗还是没走,“云歌呢?” 徐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暂时先瞒着,找个机会,也说了吧。”眼里却是免不了遗憾,那样优秀的孩子,她手把手教出来的徐云歌,竟然不是她的亲孙子!虽说安珩也是她教出来的,到底用心不同,这心里,难免膈应。 又道,“回去选个日子,把徐冉订婚的事说了,等她一成年,就让她嫁出去!” 徐朗傻眼了,“妈,这不成吧?徐冉成年才18!世家名媛哪里有十八岁就出嫁的?”虽说徐冉倾心于洛斐,可这样仓促的嫁过去,难免让人不起疑。 徐老夫人冷然道,“不把人嫁出去,徐冉要是闹起来,你要如何处置?她可不是安珩,忍不了!”一旦徐冉知道安珩会继承整个徐家,她会安生?就算是嫁出去了,她也能回来闹,更何况她还在徐家! 徐老夫人最担心徐朗脑子发昏,听了徐冉的撒娇哭闹,就忍不住给徐冉承诺!这对徐家而言,那是祸患! 徐朗争辩,“小冉怎么会!她已经没能来氏族大会,若是再将继承权排除在外……”徐朗渐渐消音了,徐老夫人的眼神充满了讽刺。 “原来是我错了,不是徐冉要闹,是你这个当老子的要给她撑腰,由着她闹!” 徐朗再不敢说什么。 房间内一个充满悔意,恨自己一时口快,一个气得饭也不想吃了,直接回房间休息,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徐云歌仿佛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站着,听完了整场谈话。 徐云歌脑子里全是浆糊,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整个人仿佛踩在棉花上,完全靠着本能避开徐管家与徐女士,连自己怎么会到房间都是没有意识。 今天听徐管家无意间道,徐朗最近极不正常,特别是安珩和他正式订婚之后,出了好多错,这些低级错误徐朗往日绝不会犯。 徐云歌便有些担心徐朗,便想去关心一下,哪知去的时候,却见徐女士和徐管家坐在房间外面,徐朗和老夫人关着门,不知道在谈什么。 徐云歌心里疑惑,徐朗处理事务从来不避讳徐云歌,老夫人也是,但这两人忽然神秘起来,他实在好奇,便避开两位贴身管家的耳目,做了一回偷听的人。哪知道这一听,仿如海啸一般,顷刻间将他二十几年的认知颠覆,淹没,再不复存。 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徐朗的话,一次次刺激着他变得虚弱的神经。那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滋味,没有谁比徐云歌更清楚了。 思绪游走,最终尘埃落定,眼里渐渐有了神采,复杂的目光一闪而逝,但到底,隔阂还是留在了心底。 第二十六章 逃避 更新时间:2014-02-01 李郁安珩陪着李老爷子吃了饭,李老爷子让人拿了个盒子出来,递给安珩,“订婚也没什么给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安珩一时茫然,结果打开,一条镶嵌着硕大蓝色宝石的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底,项链造型古朴典雅,宝石品质很高,安珩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便要推辞,“这太贵重了外公,您现在就给了我,到时候我真正结婚,您得上哪儿去找比这个还漂亮的呀?” 这段时间,李老爷子和李郁找了各种借口给安珩塞了不少东西,首饰古董,奇珍字画,哪一样价值都不低,哪一样,都让安珩不得其解。 安珩脸皮不厚,然而这其中的深意,才更让她深思。 毕竟只是个外孙女而已,比起李老爷子和李郁之间的感情,他们才更亲近才是。更何况自己的生母在李家似乎不太受欢迎,安珩觉得他们疼爱自己是他们的好,自己为长辈尽孝道是应该的,实在不能妄想更多了。 在李家认回她以前,她甚至都不敢想还能有这样疼爱自己的长辈。当然,也不是说徐家的长辈对她不好,只是这种好,多多少少带着点目的,而安嬷嬷虽然也疼爱她,可安嬷嬷也疼爱每一个太阳家园的孩子,安珩觉得自己很贪心,李家这样纯粹的爱,她既然享受了,就想要长长久久地享受到。 正因为如此,安珩才更应该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李郁不耐烦地盖上盖子,丢给帮佣,“给小姐收到房间去。”行动派就是行动派,安珩根本来不及阻止,然后才道,“不就是镶了几颗石头链子,你可是李家唯一的小姐,这点算什么?若不是没能及时找到你,难能让你在徐家待着?看看他们那些人都把你吓成什么样了。长辈给点礼物你都能谨慎成这样。” 安珩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徐家怎么会对她不好?不过是因为李老爷子和李郁太稀罕她,才觉得徐家处处为难自己而已。实际上,比起太阳家园的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她已经过得很不错了。 “你说什么呢舅舅?奶奶父亲对我很是不错,您真是的,要是别他们听见了,说不定会以为是我在你们面前告状呢!” 李郁怒发冲冠,“他们敢!”心里却想,告状吧告状吧,告状老子就有借口把人弄回来!李郁还真就等着哪天徐家人受不了,他好把人领回来。 李老爷子慢悠悠的道,“李郁说话不好听,但是这个道理。以往是我们的不是,没能把你早点带回来,毕竟不是亲生血脉,我也不是说他们有所保留,人之常情,我们都能理解。你小小年纪就能明白这些,也不容易了。我们送你的,你尽管收下,就当是我们对你这么多年来不闻不问的补偿……” 李老爷子心里遗憾得很。安珩的第二次成长,竟然不是在他身边。 这个气氛实在有点伤感,安珩不由得换了个话题,便道,“外公,那个,我想问一下,就是关于李瑾元和潘林霜的婚事的事,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 李郁道,“这些事情你别掺和,李瑾元那小子虽然与我们关系很近,但也没有那么亲密,自李家分家以后,嫡系和旁系的恩怨就不少。你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说不定就着了他们的道儿,反而不好。” 安珩点头道,“我明白了。” 三人才说了一会儿话,徐女士就急冲冲的过来,对安珩道,“老夫人忽然晕倒了,安珩小姐您快回去看一看。” 安珩一惊,“怎么回事?”连忙与李老爷子和李郁道别回徐家。 李老爷子和李郁神色郁郁,心道怎么会那么巧?却也不好留人,神色郁郁地放人了。 徐老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看到安珩来,伸出手,慈爱道,“安珩来了?” 安珩连忙让她抓着,“奶奶,您怎么样了?” 徐老夫人不在意地道,“哪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老毛病,我都习惯了,就他们大惊小怪。”也不是徐老夫人装病,实在是今天徐朗说的是让徐老夫人的情绪狠狠地起伏了几回,开始不觉得,松懈下来便觉得哪里都不舒服,只好躺在床上。 徐女士直接拆穿她,“您还说没事,都晕过去了,吓死我们了,您真是,老了老了,越发老小孩了,还怕吃药,说出去,肯定都没人信。” 徐云歌晚了一步,也过来了,“奶奶,你还好吧?” 徐老夫人又把话说了一遍。 趁着他们祖孙三人说话,徐女士带着一种医护人员离开,徐老夫人靠着垫背坐起来,“叫你们都来,是有话和你们说。” 徐老夫人让两个人一左一右挨着她的床坐下,“你们父亲那个拎不清的,年轻时候犯下的错,还要我这个老婆子给他收拾烂摊子,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苦了你们。” 安珩越听越不对劲,看了一眼徐云歌,却见他目光低垂,并不看徐老夫人,同样对安珩的目光熟视无睹,只好问道,“奶奶说什么呢?我哪里苦了?您对我这么好,爸爸、夫人也同样疼爱我,虽然吧,我和徐冉有些矛盾,但架不住大哥永远站在我这边啊,对吧,大哥?” 徐云歌仿佛后知后觉,“是啊。我也不辛苦。” 老夫人目光微沉,她觉得,事情完全没有向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徐云歌这孩子…… “你们都是好孩子,也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我都疼,都是我的心肝宝贝,……” 老夫人话还没说话,徐云歌的电话忽然想起来。铃声是最舒缓的轻音乐,原本有着安抚人心的用处,现在却成了嘈杂的噪音。 徐云歌对老夫人的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的接起了电话,几句之后,便对老夫人道,“奶奶,看起来您精神很不错,我就放心了。下边出了点事,要我过去一趟,我晚一点再来看您。”说完,不等老夫人回答,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安珩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回头一瞥,发现老夫人看着徐云歌的背影,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转眼老夫人却又是那样慈祥的面目,安珩心里却不得不小心又小心。陪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便累了,睡了过去。 安珩走了好半天,才在酒吧里找到徐云歌,徐云歌木着脸,两眼无神、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大哥,怎么一个人?” 徐云歌脸色泛红,眼神却很清醒,“和老夫人说完话了?” 安珩注意到徐云歌个徐老夫人的称呼,不动声色,“早说完了。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到你这儿。大哥,你可真能躲。” 徐云歌转头喝他的酒,安珩继续道,“大哥啊,你是不是和老夫人吵架了?老夫人今天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难道你惹她生气了?” 安珩的试探让徐云歌很烦躁,此时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安珩。 从天堂坠落人间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豁达,富贵烟云,说的豪气,不过是从来没有失去。 而他从来都将安珩当做附属品或者一个不可或缺的宠物来看待,可如今这样的存在,竟然成了住在他未来的关键。 然而他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安珩周旋,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子,掌握着他未来的一切。 “你觉得是我?” 安珩反问,“难道还是爸爸?我是肯定不可能的,最近我很乖啊。”安珩不露声色,她已经对老夫人和徐云歌妥协了婚事,难道这样还不能让他们满意? “是啊。你最乖了。大哥我要去做正事了,你继续乖着。” 徐云歌走得急,连账单也没来得及付,侍应生捧着账单到安珩面前,“小姐,那位先生说您付钱。” 安珩磨磨牙,虽然她不缺那个钱,但被徐云歌这样坑了实在不是件高兴的事——她才吃了大亏,徐云歌还要招她! 不付钱不行,安珩却聪明地保留了账单,等着徐云歌还账呢。 徐老夫人找来徐朗,简单说了徐云歌的态度,她的神色相当的冷,“这孩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根本不愿听。我看着他长大,很明白他的性子,睚眦必报,又有谋算,我担心安珩恐怕想不住他!你还是趁早做好打算。” 徐朗不以为意,他深深地觉得自己深谋远虑的母亲到底老了,草木皆兵,“怎么会?!云歌这个人虽然狠了点,但恩怨分明。我们又待不薄,他哪里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而且云歌和安珩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感情素来要好,云歌又心系安珩,就算这件事对他打击不小,他也不会对安珩怎样。说到底,徐家还是在他手里握着。” 徐老夫人神色凝重,眉心的皱纹拧得打劫,“斗米恩升米仇!这徐家,徐云歌从来都以为是他的,现如今不但多了个与他抢夺的人,这个人身后更是有着李家撑腰,你以为人心真如你那样简单?天真!若是昨天他耐着性子听了我的话,也就罢了,纵然他没那么容易接受,也不会太过激,但他连听都没听就走了,这说明什么?他说不定早就知道这事!” 但徐云歌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老夫人眯起了眼,她不得不怀疑,那日徐朗与她坦白的时候,徐云歌说不定就听了个正着! 第二十七章 迷失 更新时间:2014-02-03 徐老夫人的推测没有错,但徐云歌不是简单的公子哥儿,他是在利维亚大陆数次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徐云歌,尽管那天徐云歌拒绝了老夫人的开诚布公的谈话,但他除了对安珩暧昧不在,他的一切表现,都无可挑剔。 因而老夫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和徐云歌谈一次。 但徐云歌也不是神,他的表现完美无缺,却总有情绪低落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不想看到任何人,尤其是安珩,安珩找了他一两次,后来便也知道他的不喜,再不去寻他,徐云歌一个人喝着闷酒,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心情复杂难辨。 这天,敲定了徐家与卡加氏的合约,眉眼间尽是疲惫,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卡加氏虽然是交通业巨头,但做的也不仅仅是交通工具,他们还有更广阔的研究领域,不过这些都不适合公开,所以安保工作必须到位,这其中关键一环,就是武器和保全系统。 卡加氏需求量大,算得上是一个大客户了,加之人家家世又在这里,还在救安珩的时候帮了不少忙,徐云歌议价的时候,少了三个点子,这对朗曼·卡加而言,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你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今天收工这样早,回去好好睡一家。”朗曼·卡加实际上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他博学多才,待人温和,也难怪兰切斯家的小少爷那么乖戾的人,也对他十分特别。 徐云歌在这个过程中深切地感受到,朗曼·卡加此人,虽有商人的狡猾,却也有对待友人一样的诚意。 但因为刚才让出了三个点子,又是徐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在这个当口上,徐云歌心里不好受。他已经整夜整夜睡不着有好几天了,不论怎样,都无法入睡。 如果别人挡了他的道,任他是谁,徐云歌都能将障碍清扫干净,不论他是不是徐家的后代,徐家也不可能从他掌心里跑出去。然这个人是安珩,他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的人。 若是他没有那么强的自尊心,跟安珩结婚后两个人同掌徐家,也不是不可以——可他无法忍受自己靠着一个女人拥有一切! 徐云歌迷惘了。 曾经的安珩是徐云歌心上的瑰宝,珍爱的恋人,虽然有时候也像是宠物一样宠着她,但这个女孩是他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就是死也要埋在一起的人——徐云歌曾经这样认知。 如果真是那样,别说三个点子的价格,就是白送给朗曼·卡加,徐云歌也心甘情愿。但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现如今,徐云歌他已经无法决定徐家的任何事情。老夫人对他的信任,不复往昔,就连今天这样简单的合约,回去老夫人都会审核。这让他如此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属于徐家。 朗曼·卡加走后,徐云歌又去喝酒了。他一个人呆在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他的心已经迷失,他不知道自己努力这么多之后,究竟还剩下什么。 东陵甫观察徐云歌已经很久了,这小子从来一副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模样,然而此时,就像个酒鬼一样喝个不停,仿佛最最失意的酒鬼,颓废得不成样子。 东陵甫对徐朗的儿女素来有几分关心,见到徐云歌如此,便主动上前,“一个人喝闷酒?你不是已经订了婚了?这个时候不去陪你的小未婚妻,跑这里来,你这是对她不满意还是怎么了?” 徐云歌对东陵甫的感官一直不好,一个攀附权贵的家伙,厚着脸皮在徐朗身边打转,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但此刻,徐云歌却连一个自己都没有说出来。 东陵甫纵然势力,但这个人却也是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的位置,成为被所有贵族承认的新贵,而他,却刚刚从不可一世的氏族继承人跌落尘埃,打回原形。 大约是喝了酒的缘故,伪装的面具有了裂痕,犀利的眼神变得迷惘,东陵甫心有所悟地笑了,“你是担心李家?” 徐云歌喝了那么多酒,却不是容易醉的体质,此时脑子很清醒,而且,李家也是他所担心的一个缘故,便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东陵甫笑得高深莫测,“是不是都无所谓,女人,只是让你的开心的玩意儿,无论身份高低,到了你这里,只有你说了算。”显然是深有体会。 徐云歌冷然一笑,“就像你对李家大小姐那样?用过就扔?” 这也是徐云歌看不起东陵甫的地方,李家大小姐对他助益良多,而这个人却翻脸不认人,用过就丢,徐朗曾经告诉过徐云歌,李家大小姐临死之前,曾经留下过录音给他,不过对徐朗而言,东陵甫是重要的兄弟,还对他有救命之恩,人有亲疏远近,徐朗不可能为了没什么交情的李家大小姐去对付东陵甫。 东陵甫不以为意,“女人要听话才好,不听话,那就什么用都没有了。” 徐云歌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是你,我没那么厉害。你慢慢喝吧,我要回去了。” 徐云歌却是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安珩成了东陵甫嘴里听话的木偶,那将会如何?徐云歌笑了,那时候,安珩就不再是安珩,他娶她,又有什么意思? 如果真成了那样,那徐家,他就是抢了又有什么关系?只是,安珩终究不是那样的人,她是个特别人的,不同于每个人的特别,只是因为他的特别而已。想到此处,徐云歌不由得笑了,安珩只是知道她是徐朗的女儿吧,可她却动心了。 徐家他不可能放弃,安珩他也不会放弃,那么,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吧。 东陵甫笑眯眯地喝着酒,徐云歌只是太年轻,年少冲动,风花雪月,他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日子,只是,男人终究不能一辈子都只是有爱情,男人的生理结构,地位,头脑,决定了这辈子的都不可能与女人一样。 先看着吧,若是徐云歌走不出来,他这个做叔叔的,还是要帮一把的。 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安珩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怪不得她与那个贱人长得如此相似,不,应当说她们都与李老爷子相似,果然是女儿肖父。 东陵甫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那个女人,倒是比李家大小姐聪明多了,知道攀上徐朗当后盾,还弄了个女儿出来!可惜红颜薄命,东陵甫的眼神转冷,李家的女人,注定不得好死! 只是,这样一来,东陵也就和安珩是兄妹了啊……这也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 第二十八章 意外之事 更新时间:2014-02-03 好事坏事哪有定论,不过是人看事情的角度而已。 东陵也已然死心,不再去找涟若,那样对待安珩,又落在徐云歌手里,就是死恐怕也每个全尸。东陵也怅然之余,倒也没多责怪安珩,只是再看到安珩的时候,眼神里总有几分复杂。 然而就在他已经完全失望之时,洛斐忽然传来消息,涟若在一个逢高夜黑的晚上,光着身子跑到洛家求助,历经艰难,容貌全毁,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东陵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孩子。只让洛斐妥善安置,好生照顾,便不再多言。涟若出生落魄贵族世家,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没钱没地位,若不是遇上东陵也,恐怕也没有后面的事。 可以说,涟若是被东陵也生生地宠坏的。 事到如今回忆往事已经是枉然,他的心中依然爱着那个笑得如白莲一样干净纯真的女孩子,可现实早已面目全非,他只能够丢弃。好在人还在,养好伤,做个整容手术,再送得远远的,愿涟若下半生都平安顺遂吧。 不过徐云歌那样的人,如何会有漏网之鱼,东陵也全然没想到,倒是最近看安珩总网李家跑,与徐云歌在一起的时间几乎没有,也许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涟若没死,出于愧疚,东陵也便将此事告知安珩。 安珩却只是笑道,“既然没死你就好好看着点吧,没再让她出来乱咬人了。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下一次,说不定就是我自己动手。” 别的没多说。 东陵也到底还是没有拦着安珩,告诉她此时可能与徐云歌的转变有关,他一个外人,又是被安珩所厌弃的,平白无故说徐云歌是非,安珩恐怕难以相信,还会觉得他多事。 倒是最后几次参见晚宴的时候,父亲东陵甫不怎么明显的眼神游离在他和安珩之间,十分诡异,东陵也长了个心眼,再不跟安珩又牵扯,私底下却让自己的人开始查,然而一时间也没什么可靠的地方,查无可查,最后还是洛斐的人无意间发现了东陵也的生母不正常的逝世,于是这条线索就成了重点。 安珩和徐云歌订了婚,却比没有订婚之前更奇怪,那时候好歹一方是乐意且积极的,这个时候,两个人居然见面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徐云歌虽然心里隐约有了决断,但始终对安珩怀着难以消解的隔阂,在无法将安珩当做无依无靠的小女孩,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珩则是觉得两个人因为徐朗的荒唐而不得不订婚,但是因为彼此的血缘关系,她从不看好这段关系,便有意无意的避开徐云歌,特别是徐云歌最近对她也开始疏远之后,她就更巴不得如此了。 只是理智虽然十分愿意此时的状态,然心里的那份失落,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好在薇拉·海瑟里聒噪又有活力,两个人在一起十分消磨时间,日子也就不难挨了。 每次安珩过来,海瑟里老头子就笑呵呵的,长满皱纹的脸上笑出一朵花来,相当热烈的欢迎。 然后某一天,陪李老爷子吃饭的时候,李老爷子问,“珩儿啊,你觉得那海瑟里家的丫头怎么样?” 安珩起初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意思,照实回答,“人挺不错的,热情开朗大方,还有点小义气,是个不错的人。” 老爷子又道,“那你喜欢这样的人吗?” 安珩理所应当地,“还行吧。如果她不那么积极地把我挖过去给她卖命,那就更完美了。” 李老爷子不问了,乐呵呵地,看着安珩吃得香,丝毫不理会李郁臭的要死的脸,老人家脸上颇有几分恶作剧的光辉。 然后,等李家和海瑟里家的婚约传出来的时候,安珩这才反应过来,这李老爷子那天竟然是这么个意思。难怪海瑟里家的老爷子看着她就笑,不小才怪。 李家本来就是氏族,今后安珩还嫁进徐家,这海瑟里家不就是一下子和两个氏族都有来姻亲关系,就算不是奥米斯大陆的氏族,有这么两个氏族罩着,将来海瑟里的继承人掌权的时候,那些打海瑟里氏的主意的人,不都要掂量掂量? 只不过,薇拉·海瑟里和李郁? 安珩顿觉李老爷子完全是在乱点鸳鸯谱,这两人性子南辕北辙,这其中还有这文化差异,根本不合适好吧! 不过身为晚辈,李郁自己都没有说什么,安珩就更没有那个资格开口说什么了。 倒不是说安珩不喜欢薇拉·海瑟里,只不过两个大陆的氏族,说起来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厚,但是习俗规矩相差甚远,奥米斯大陆的人开放且崇尚自由,而中州大陆的氏族大多偏于保守,安珩很是担心薇拉·海瑟里将来的日子,希望曾管家手下留情才好。 时间飞快,氏族大会在大多数人满意、少数人怨恨难消之中走向终点。 下船的时候,薇拉·海瑟里含着泪挥别安珩,满心满眼都是不舍,安珩嘴角一抽,这女的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自己有别样的感情呢。 李郁脸色难看的很。 顺带一提,海瑟里家的老爷子能量巨大,不知道最后和李老爷子说了什么,最后两家达成协议,薇拉·海瑟里和李郁最终定下了亲事,等着再过些日子,海瑟里家的人就要带着薇拉·海瑟里到中州大陆来完婚。 故而,众人看李郁脸色难看,多以为是薇拉·海瑟里心有所属,还是个女人的缘故,实际上…… “那个死女人想死老子成全她!妈的,竟敢觊觎我的宝贝外甥女。”李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薇拉·海瑟里大卸八块,方能解心头只恨。 被李老爷子一拐子打过去,李郁抱头鼠窜,李老爷子中气十足吼道,“那是你未来媳妇儿!” 安珩被徐老夫人带着,徐老夫人就要趁机回徐家,李郁,窜过来就将安珩拉到李家的车队边,道,“老夫人好没信誉,说好的安珩回我们家,怎么地又想趁我们不注意把人带走?” 李老爷子眼一瞪,一拐子打在他小腿上,李郁不敢退,他旁边就是安珩,老爷子这个没轻没重的伤了安珩怎么好? 李老爷子对着李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转脸对这老夫人笑呵呵的,“小子无状,还望徐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不过,咱们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徐夫人可不能食言啊。” 安珩面无表情抬头望天,仿佛天上的云彩多么美丽吸引人。 徐老夫人的打算被两个人一唱一和给捅破,也没什么表情,淡淡地,道,“既然如此,安珩你就去李家好好陪你外公,反正安珩早晚要进我徐家的门,我也不跟你争这一时。” 临走前还痛了李家两爷子一刀,大大方方地带着徐家父子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徐云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不但没有参与李家与徐家的“安珩争夺战”,连李郁的主动条形,他也保持着沉默,如若不然,李郁要这么快能得手才怪。 安珩跟着李家父子回了李家老宅,一路沉默,脑子里却是徐云歌最近很不对劲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只是,到了李家之后,安珩却在没有时间想这些,她完全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那些曾经出现在梦中的场景,仿佛被人窥知然后按照原样布置出来。 安珩不由得颤抖着捂住了自己的嘴,惶恐而惊颤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以及,同样不平静的李家两爷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老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着。李郁满含期待,看着安珩的眼神充满了希冀。一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眼眶通红,慈爱而怀念地看着她,声音哽咽,“大小姐,你可想起来了?……” 第二十九章 盘算 更新时间:2014-02-03 徐云歌和老夫人回了徐家的主宅,安珩离开,徐云歌不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务之急,却不是安珩,而是他那个比安珩更有继承权立的妹妹。 徐老夫人眼光独到,而且从来言出必行,独断乾坤。徐冉和洛斐的婚约,也在一个月之内敲定,两个人虽然还未满十八岁,却也不远,在学校开学之前,最后定下了时间。 徐云歌乐见其成,而徐冉已经没有办法去氏族大会了,洛斐将会是她最后的稻草,她比谁都心急。而且,就算今后不能够参与徐家内部事宜,但是洛家,却必定要是洛斐的才行。 要达到这个目的,徐冉觉得自己必须要得到徐云歌的支持。 徐云歌早就等着她了。 徐冉从小被父母千恩万宠,教养长大,在她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徐云歌却在接受老夫人眼里的训练,徐云歌自小就看顺眼徐冉,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徐冉不会继承徐家——但,现实却狠狠扇了他几个大耳光。 他已经从高高在上的继承人沦为靠着女人才能站稳脚跟的卑贱者,而徐冉,依然是被娇宠的小公主。 徐冉还是很怕徐云歌的,但想到将来一定要获得徐云歌的支持,徐云歌的眼神不用刻意就十分犀利,徐冉觉得自己仿佛被人用针扎一样,浑身上下哪里都疼,牙疼似的喊了一声,“哥~~~” “坐吧。” 徐冉不敢看面无表情的徐云歌,她费了多大的勇气才进来,但是徐云歌却像个即将走上刑场的侩子手,连俩上的肌肉,都是硬的。 徐云歌半天不开口,徐云歌冷哼一声,“有什么赶紧说,我还有很多事,没工夫让你浪费。” 想到心爱的洛斐,想到洛斐那个同性恋哥哥,想到未来的生活,徐冉很不甘心将来就由那个同性恋主宰洛家,她出生徐家,嫁到洛家这就必须要成为掌权者的夫人,这么一想,恐惧似乎少了点,至少说话不再颤抖,“哥,我想和你谈一谈,关于洛家。” “你想说什么?” “洛斐,我和洛斐,将来会成为洛家的当家的吧?哥,我知道你和洛邑感情不错,但感情再怎么不错的朋友就算碰到利益纠葛也会有所保留吧。可我不同,我是你妹妹,虽然我们一直不亲近,但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还有什么血缘关系更加牢靠的?哥,如果将来接受洛家的是洛斐,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徐冉一个字没停顿说了一大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场景中,那时候,她有兄长的支持,有体贴的丈夫,还有可爱的孩子,在洛家说一不二! 就算没有去参加氏族大会,将来她一定会去的,而不是像母亲一样,空有徐家夫人的头衔,却是完全由老夫人做主。 徐云歌被徐冉那“同父同母”的字眼刺激得胃痛,看着徐冉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笑着,道,“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徐冉,商场不是儿戏,你还不是洛家的媳妇儿,话说得太满,后果如何,你能承担得起?” 徐云歌怎么会让徐冉成为洛家的掌权人?就算是安珩,她也是徐朗的私生女,继承徐家名声上总有些问题,可徐冉不同,徐冉她可是徐朗名正言顺、众人皆知的女儿,他身世的秘密一旦曝光,最有可能成为徐家的继承人的,是徐冉。 那个时候,如果徐冉成了洛家说的上话的人,不论出于什么考虑,也不管洛斐和徐冉的感情如何,洛家必定全力支持徐冉争夺继承人的位置,那个时候……徐云歌眯起了眼,他可不是自毁长城的人。 徐冉的希望注定落空。更何况,他与洛邑的交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徐冉被徐云歌敷衍着赶出去,她虽满心不忿,却不敢在徐云歌面前放肆,心想等安珩回来,好生敲打一下安珩,她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徐家又为了她把她变成了李家的外孙女,安珩不是该为她徐冉好好出分力? 只是徐冉如意算盘打得好,安珩却一直没有回来,而她的订婚,却已经开始。 第三十章 我是谁? 更新时间:2014-02-06 徐冉的订婚宴,说简单不简单,说隆重也不隆重,只请了启鸾市的名流,氏族一个没有,而李家人连影子都没看到。 整个过程洛斐笑容可掬,面带满足的笑容,对徐冉柔情似水,两人的互动亲密无间,给徐冉赚足了面子,到场的同学无不羡慕嫉妒恨。 只是几个小时之后,洛斐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跟徐冉摆明了说,“订婚只是个形式,将来能不能在一起还两说,别太当回事,你喜欢玩什么别拘着,只要不闹得众人皆知,我这里是么有关系的。” 徐冉当即眼眶就红了,洛斐看都不看就扬长而去。 徐冉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为了他,她已经失去了徐家的继承权,可他呢?就算再不满意,为何连表面的尊敬都不给她? 洛斐没回家,自从母亲背着他定下了徐家的亲事,他就再没有回去过。 洛家夫人也没有找他,还劝丈夫,“不必理会他。这孩子这样大了还不肯懂事,看看阿邑,年纪轻轻就要管理一个公司,他呢?只知道吃喝玩乐,我当初和答应徐家的事,也是为了给他找个退路,将来也不会一事无成。他一点也不领情!由他闹,等他闹不动了,再说。” 洛家家主洛先生无比愧疚,搂着妻子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若不是祖上的规矩,这洛家,我怎么也会留给斐儿,如今只能委屈他,娶他不喜欢的人。” 夫妻俩相互安慰,感情羡煞旁人。 洛邑站在阴影里冷笑。 洛斐一直呆在东陵也的公寓,他们也有数处房产,上次带安珩去的地方,不过是其中之一。 东陵也已经回来,却没有去参加徐冉和洛斐的订婚宴,本来东陵也是要去的,可惜洛斐威胁他,“你要敢去,咱们就拆伙!” 眼见兄弟恼羞成怒,东陵也也没去触他霉头。 洛斐参加完订婚宴回来,衣服都没换,就跟东陵也道,“我这辈子就是不结婚,也不会娶徐冉。”徐冉心眼狭窄、除了美貌一无是处,他与她,完全没有共同语言,这样的人,要如何许下共度一生的誓言?洛斐自认做不到。 东陵也有些看不起洛斐这占了便宜又卖乖的德行,一拳头砸过去,“行了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婚都已经定了,你还想如何?人家女孩子嫁给你本就吃亏,你就不能有点担当?”徐冉虽不招人待见,好歹只从小一起长大的。 洛斐冷然一笑,“你有担当,你有担当你去见涟若啊?”涟若回来之时比乞丐更落魄,如今被送到国外的疗养院,很长一点时间就会在那里接受治疗,生理的,心理的,还有整容修复。 东陵也出钱出力,却一次也没敢去看。 东陵也一默,半天才道,“我已经没有脸见她。她这辈子,离开我才会过得好。”话里话外,无不惆怅。 然而更重要的,“你娶了徐冉,有了徐家额支持,洛家岂不是囊中之物,难道你当初接受这个现实的时候不是做的这个打算?还是等着到时候功亏一篑?” “我tm就没想过接手洛家!”洛斐本来觉得自己说错话,挺后悔的,对东陵也还有几分同情,然东陵也如此一说,他忍不住就吼了出来。 从小到大,洛斐都没有想过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洛邑是他哥,虽是同父异母,然而洛邑对他关怀备至,兄弟俩感情深厚,洛斐是绝没想过这个的。 东陵也丝毫不理解罗飞的心情,“没想过接手?怕是等着洛邑死了之后接手更大的吧!” 两个从来穿一条裤子的人,此时此刻,争得面红耳赤,你死我活。 两个压力过大故意找地方发泄的人不提,安珩那里,却是一派平静。完全没有曾管家想象的感人场景,相反的,安珩的表现,超出了在场两个老狐狸、一个臭流氓的反应。 安珩一脸平静地听了他们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说了一句话,“在你们眼里,我是谁?”她早该知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李家的人对她如此之好,只是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说了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 安珩无声的笑了笑,看来已经有了答案,转身走了。 李老爷子首先反应过来,他们倒是低估了安珩。但他却没有拦住安珩,这个聪颖的女孩子用她的行动告诉他们,她是安珩,不是李馨,更不愿意做她的替身。 李老爷子阻止曾管家,“让她去吧。” 曾管家欲言又止,最终却是在看到李郁脸上的表情之后,沉默了。 受到最大打击的人是李郁,这一点毋庸置疑。从一开始,他就在安珩身上寻找李馨的影子,那个阳光灿烂天真可爱的李家大小姐,毫无疑问李郁心里最重要的人,现实却是最残忍的侩子手,将最后一层伪装撕裂。 安珩不是她,她不是安珩。 李郁甚至想,若不是李馨离家的时候他只是睁着眼看着,没有阻止,所有的这一切,是否全然不同?抑或这是对他袖手旁观的惩罚?找到了希望,却又眼睁睁看着它被打碎。 心里最后那点不该有的奢望被打破,安珩想,她还是她,和李家人相处的这段时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享受了他们对他好,本该也要付出相应的爱,可惜安珩从来就很理智,分得清替身和本人的区别,没因为这温暖迷失。 也许老管家说的是真的,她呢,其实真的是那个李家大小姐的转世,但即便真的如此,那又如何? 就算梦境与现实完全吻合,她在梦中所看到的的那些,真的就是自己上辈子所经历过的,那又怎样? 那个童话世界一样的小屋,那些陌生熟悉的小秘密,那个莫名其妙的黄粱一梦,这一切,都是李馨的世界,她就像个旁观者,看得见,却永远无法无法感同身受。 她还是她,姓安名珩,从小被太阳家园收养的孤女,徐家的私生女。 虽然现在可能要加上一个李家私生女的私生女的名号,那依然不能改变她的本质,她是安珩,渴望自由渴望平静的安珩。 安珩去了太阳家园,只有这里,她才会有那种家的感觉,安嬷嬷会把每一个孩子当成自己亲人。 安然面带笑容,从里面推开门,“我在里面就看到你了,进来吧。” 自从安珩和徐云歌正式订婚之后,安然就回来了。徐云歌没有再为难他,没有理由。 安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安然那一刻,想要埋头痛哭,可人站在面前,笑得阳光灿烂的时候,安珩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只好扑上去抱住他。 两个人聊了很久,分来以来,除了偶尔的信息传递,再没有机会如此深入的谈话。安然说了他的旅行,在学院进修,现在休假,过些日子还要回去;安珩说起那段荒唐的订婚、惊险的旅程,还有受伤的舒离,安然一直带着笑,似乎没有变化。 但第二天安珩把舒离的地址给他的时候,安然轻轻抱住安珩,说了声谢谢,便匆匆离去。 安珩在这里住了下来,每日帮着安嬷嬷处理太阳家园的事务,不用烦恼徐云歌,也不用挂念李家的人,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 徐家的那笔资金已经批了下来,正式投入建设,安嬷嬷也得到了区政府的帮助,“未来可能会收养五十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这都要感谢那些好些人。” 安珩倚着安嬷嬷,看那些还在无忧无虑地游戏,大一点的,也会有很懂事的帮着志愿者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所谓言传身教,生活中一点一滴的小事,都会成为他们养成性格的关键,太阳家园出去的孩子,大多感恩慈善,不论成就高低,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回报这个并没有抛弃他们的社会。 “是啊,这个世界总是好心人更多。”虽然对于那些贵族,不过是少买一件衣服少一个无聊的艺术品的钱,但无论出发点是什么,结果,却是好的。 “所以啊,我们要学会感恩,那些对我们好的人,不论出于何意,总不能教他们寒了心。” 安珩沉默了一会儿,点头,“我知道。” 安嬷嬷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太阳家园外那辆不起眼的、停了很久的黑色越野车,便不再多言,专心看着孩子们玩闹。这夏天的傍晚已经不那么炎热,但微风还带着些热气,然而安嬷嬷却从心里觉得舒畅。 李郁在太阳家园外面呆了很久,也没有去找安珩。 比起李老爷子,他一直将安珩看成李馨的。 那生命中最灿烂的风景,李郁从未忘却,一直期待再次回到从前,然而李老爷子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深思,李馨已经逝去,新生的,是经历完全不同的安珩,即使当初找了高僧保住李馨的灵魂,但如今这个…… 李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语不发,始终只是看着,没有走进去。 徐云歌在参加完徐冉的订婚之后,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安珩。 安珩在李家没呆多久就住到太阳家园,他是知道的。以前徐老夫人不少允许安珩在太阳家园里长住,知道后心里的感觉甚至复杂,却只有一个念头,李家,果然对安珩宠爱有加。 在太阳家园外,徐云歌看到了李郁,虽然疑惑李郁为何一直在外面呆着不肯进去,可这与他无关,他只想见到安珩,哪怕听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第三十一章 恶趣味 更新时间:2014-02-06 安珩见到徐云歌无疑是惊讶的。 这个男人性子多疑,翻脸比翻书还快,那时对她的疏远她不会没有感觉,但这样短的时间里,他便又回来,也的确让安珩无法适应过来。 所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安珩其实想说的是你吃错药了吗? 好在理智尚在,没有脱口而出,只当做没看到一样,还坐着手里的事,并不理会此人。 她的无视让徐云歌没有来地恼怒,若是从前多半会觉得安珩傲娇什么的,此时却有些难堪,猜测安珩是否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抹去心里的那点不适,露出个张扬的笑容,“看到我当没看到,安珩,几天不见胆子大了不少。” 安珩黑白分明的眼瞅着她,没什么意义地笑了笑,“大哥,你挡着我的路了。” 徐云歌只好让开,安珩从他身边走过,仿佛是打定主意不肯理他。他这是才想起来,自己之前对不理不睬,安珩那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此时要是软和了,才是不对劲,几分恍然。 “徐冉的订婚宴怎么没去?不少人都看了她的笑话,你不是故意的吧?”李家人没去,传递出来的信息只有一个,徐冉与安珩素来不和,安珩成了李家的外孙女,这定然是来找场子的。 洛家夫妻俩的脸色可并不好看。 安珩道,“没收到请柬怎么去?你们真不知道我在这里?早说,大哥,那是你亲妹妹,你这样幸灾乐祸也未免太明显了点,爸爸看到了多会不高兴吧。” 安珩一番数落,徐云歌竟然觉得十分贴心,陪着安珩一个下午,两个人谁也没有提起那段仿佛陌路人的日子,那横梗在两人之间的隔阂消失无踪,倒是李郁看得怒火中烧,实在忍不住还是进来了,与徐云歌一番唇枪舌剑,比小孩子还要幼稚。 最后安珩去收拾东西,徐云歌李郁各自站在自己的车子旁,表演用眼睛杀死你的幼稚戏码,结果安珩一出来就上了李郁的车,李郁洋洋得意,徐云歌恨得磨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郁小人得志,安珩伸手和他说再见他都没回,昂着头率先调转车头跑了。 离开了李郁安珩的视线,徐云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若是暗恨选择上了他的车,恐怕他才要坐立不安,没想到安珩竟然选择去了李家,这是巧合吗? 徐云歌一走,李郁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他自然看得出来安珩在利用他,“很有意思吗?” 安珩目不斜视,“应该是你们觉得挺有意思吧。” “既然这么不喜欢李家,这个时候怎么不跟着他走?你可是徐家养了多少年的童养媳,人家可舍不得你!”李郁说得阴阳怪气,十分欠抽。谁稀罕这丫头,又不是真的大姐! “我以为你来就是承认我的,看来我错了,我还是回去吧。”说着,真的就要下车去拿东西走人。 李郁一脚踩在油门上车子飞似的开了出去,“要走可以啊,没人拦着你!” 安珩只好重新坐下。 李郁讽刺道,“怎么不走了?你真以为能把人威胁了?” 安珩仿佛没听见似的,道,“大哥最近有些不对劲,你能帮我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吗?” “关我……”什么事!李郁本想这样说,可安珩都已经示弱了,他还是别欺人太甚吧?不然,这丫头回不去,老头子肯定又要抽他,那老头子可狡猾了,自己不来,还跟他说安珩不会去他就不用回去,啧,以为谁稀罕! 牙疼似的哼哼,“徐云歌那个疯子,一天几变,我要怎么查?” 转眼却看见安珩十分真挚的目光,“我相信你可以的。” 李郁,“……”我勒个去! 安珩不由得勾起了嘴角。很久很久之后,安珩才知道,李老爷子曾经悄悄找过安嬷嬷,拜托安嬷嬷好生劝劝她,安嬷嬷却道不会违背安珩的意志,只会让她自己做出选择。李老爷子立时老泪纵横,狠狠地上演了一回孤独老人的悲哀无奈,也许是安嬷嬷对这个坐拥四海却连亲人都难以忽的周全的老人产生怜悯,最终答应一试,却并不保证成功。 这才有了安嬷嬷和安珩说的那一番话。 只是那时候,李老爷子已经去世,安珩才知道安嬷嬷的意思,所谓感恩,就是要珍惜拥有的一切,因为拥有,本身就是无价。 开学之后总算见到了潘林霜,潘林霜还是那副温软可欺的模样,费清清一脸八卦,趴在潘林霜肩上问询第一手资料,安珩去的时候,费清清还缠着潘林霜闹得不可开交。 看到安珩来,费清清就跟找到同盟似的,“你来的正好,她怎么也不肯和我说实话,换你来,无比要让她据实以报。” 安珩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喝着茶眯着眼,享受午后的慵懒时光,看得费清清白眼直翻。 安珩慢悠悠地道,“急什么?她要说自然会说,不想说,你就是用钳子撬开她的嘴,她也不会说,早晚的事。” 费清清气得跺脚,却拿两个人无法,愤恨离去。 她才走不久,就有人过来问,“两位美女,看到费清清了吗?”正是展其恩。 潘林霜温婉地笑道,“看来应该是我们撬开费清清的嘴才对,这丫头瞒我们瞒得好苦。”目光触到安珩,眸子里笑意盎然。 展其恩摸摸鼻子,“额?你们这是?” 安珩接过话头,“没什么事,就是费清清说她跟男神表白了,说她那男神答应考虑考虑,她现在正准备一鼓作气拿下男神呢。” 展其恩一听,这还得了,他现在又不是当初那混小子,自己心意还不明白,当即道,“什么男神?费清清那是我媳妇儿,她敢!” 安珩幽幽地道,“什么敢不敢的?展其恩你什么意思?你是费清清的谁,管那么多做什么?再说,费清清说你不是很讨厌她,怎么,连她喜欢个人都要干涉?你什么意思?” 展其恩后背蓦地一凉,头皮发麻,却梗着脖子道,“费清清抢了我的初吻,她就该负责!我还要问她什么意思呢,勾三搭四,她要造反啊!” 安珩轻轻一哼,对潘林霜道,“男人总这么自以为是!”潘林霜点头附和,“也不能怪他们,都叫我们女人宠坏了。”笑容灿烂的模样,却毫不犹豫说着奚落人的话,潘林霜如今是毫无压力。 复又对展其恩道,“若是真心喜欢,就赶紧去说,别等她成了别人的才来后悔。” 展其恩脸色发青,闻言稍稍缓和了点,“那是肯定。” 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遍打电话,估计是找司徒帮他找人吧。 安珩坏笑着从桌子底下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费清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头。 两人相视一笑,一点也不像刚刚做了坏事的家伙。 第三十章 琐事 更新时间:2014-02-07 今年因为氏族大会的缘故,被当做成人礼的野外生存考验安排在十月,九月开学,时间也只有一个月了。 据说学校选的是热带岛屿,不过在结果未被揭晓之前,谁也不知道这消息究竟准不准。卡列斯特学院虽然在各大家族控股之下,但也只是作为提供资金的冤大头,教育管理,不论是谁都插不上嘴。 说起来,当年李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入学。李老爷子觉着,这学校破规矩多,他的女儿有才有貌,当然没必要遭这份罪,只是谁相当,这过度的保护,终究是害了她……不过如今换成安珩,李老爷子倒是很民主,说,“看安珩自己的意愿。” 安珩当然还是要接着上学的。 在开学之前,老爷子带着安珩去了很多地方,包括曾经关住她的小盆地,去了这些地方,安珩才真正了解到,李老爷子究竟有多爱他那个女儿,这是安珩的生母、李老爷子的私生女完全比不得的。 安珩生母的事,李老爷子什么都没说,李郁却是透露了一点,不过是一场错误,言辞间颇有不屑,也不知道是对谁。 说起李郁,这家伙将安珩送回李家之后,便不知所踪,问李老爷子,李老爷子笑得神秘,问曾管家,曾管家只管说,“少爷做事,我也不好过问。”不过看那语气,倒像是不赞同的样子。 结果等薇拉·海瑟里带着嫁妆到了中州大陆之后,安珩觉得自己真相了,这李郁应该是躲着薇拉·海瑟里吧?! 但有那个必要吗? 说得太远了,现在让我们回到卡列斯特学院。 说起来,安珩他们这一届已经高三了,司徒已经走了,但影响力却还在,但余下的人却没有能跟洛斐和东陵也对抗的,这一届的学生会会长自然是洛斐。 东陵也一开学就收到了不少礼物,他身边的小弟五六个人,全提着那些东西,这家伙一路张扬地在学校里走过,女生们虽然没有失去理智尖叫,却也差不离了。费清清这花痴看到东陵也眼睛都直了。 展其恩脸色只能用大便色来形容。 那日安珩随意胡诌,引得展其恩醋意大发,跑去和费清清说了明白,可十几年的恩怨,哪有那样容易就过去,被费清清冷嘲热讽一番,气得暴走。 结果没过几天,又跟在费清清身边大献殷勤,连带安珩潘林霜也沾光,此时东陵也招摇过市,费清清花痴相大露,展其恩能高兴才怪! 开学一周,今天正好是学生会就任的日子,展其恩过去与司徒走得近,司徒走了,他也识相得很,辞了学生会的职务,全心全意地追求费清清,据说洛斐对他的表现甚是满意。 倒是徐冉,因为自己未婚夫成了会长,她捞了个副会长一职,正大光明地坐在洛斐身边,笑得眼不见眼,看到安珩坐在普通学生的席位上,还不忘过来炫耀一番,“原来你在这里啊,真让我一阵好找,往年都还是东陵也的助手什么的,怎么涟若走了你反倒是没么都没当呢?不过你放心,好歹我们也做了这么多年姐妹,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最后那几个字,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安珩觉得自己能伸能屈,坏话当好话听,“那我就提前谢谢你啦!” 徐冉哼了一声走了。 费清清冲着徐冉的背影翻白眼,“这女的真心够了!平白无故恶心人!” 展其恩附和道,“就是就是,也就洛斐配得上。” 老是跟他唱反调的费清清倒是没嘴硬。 反倒是安珩安慰她,“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随便她闹吧。”不过看样子徐冉是记恨上她了,那天徐冉的订婚宴,李家的人一个没去,她要能高兴那才叫奇怪呢。 洛斐这人吧,虽然虚伪得很,但很拿得出手,光看司徒走了之后他便上位,就知道并不是个简单的。跟着司徒的那一堆人当中,也有不少人才华出众,能力本事都不差的。 出任学生会会长,洛斐肯定是要发表演讲的,虽然说得中规中矩,但也不乏出彩之处,司徒在任时,带领各个职能部门将别的学校压得死死的,洛斐的目标就更高了,他要冲出中州大陆,与奥米斯大陆的名校对比,连路子都给找好了,如今正在商谈事宜,顺利的话,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相互派遣交换生了。 徐冉坐在洛斐旁边,一脸自豪的模样,真是让人都看不过去了。好歹也是徐家出生的,老夫人后来也没少花功夫,能把你那得意的模样收敛点吗? 然后是各个部门的谈话,东陵也依然掌管体育部,他的长项,没了涟若,他依然做得风生水起,甚至因为单身的缘故,更吸引了不少女生。 等整个就任仪式结束了,这个上午也就完了,下午没课,正好休息。安珩与人潘林霜等人道别之后,还没上自家的车,就看到东陵也板着脸,和洛斐一人一辆车,虽然还是驱车往同一个方向,但那神色,分明就是吵架了。 这俩好基友竟然也吵架的时候? 当然安珩还没来得及担心别人,徐云歌的车无声地滑到她面前,摇下窗户,“我们约会吧。”安珩深切地体会到,男色也是一种资本,她原本想着敬着徐云歌就是了,可徐云歌对着她这么一笑,那并不算太坚定的决心真是又摇摇欲坠。 安珩只有一个念头,别再勾引我了大哥! 到底还是上了车,因为没有理由拒绝。 “想去什么地方?” “大哥看着办吧,我不挑的,有吃有喝,就行。” 徐云歌忍不住笑,牵住安珩的手,十指相扣,“这样好养,我是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徐云歌的呼吸在安珩脸颊,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俏脸染上云霞,仿佛娇羞无限。 安珩只是不自在,徐云歌长得太好太勾人,她快把持不住了,这样的人,竟然是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大哥,安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命运的作弄。 “大哥有什么想去的?” 徐云歌对司机道,“去海边。” 第三十一章 感动 更新时间:2014-02-13 车在海边停下,徐云歌将所有人都打发回去,只留了一辆车。 安珩以为他会给她个惊喜,踌躇之间,才发现,除了沙滩大海树林,连个遮阳伞都没有,来的时候徐云歌已经让人清了场,此时沙滩只有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唯余大海空阔辽远,海浪不停地击打着海滩,一股咸腥味充斥鼻尖。 徐云歌牵着安珩的手,并没多用力,安珩却没办法挣脱,拿不住徐云歌到底什么心思,安珩也想试着和他说话,但徐云歌却回她一个噤声的动作,安珩只好将疑惑咽了下去。 安珩的通讯器手机什么的,早前徐云歌在车上便收了起来,无聊之极,索性耍赖一屁股坐下。 挨着安珩坐下,徐云歌根本不管他那身全手工定制的衣服就这么毁了,“听见了吗?” 安珩正在揉腿,闻言抬起头来,“什么?” “中州大陆的传说,人死之后,灵魂不灭,汇聚大海,于是大海永不枯竭。常有渔夫在捕鱼时失踪,也有远航的人无缘无故就沉船,他们都被海上的灵魂勾走了。” 还有这样的传说?安珩好像她从来没听过,她倒是听了另一个传说,“不是说人鱼塞壬干的?怎么又跟亡魂扯上关系?” 徐云歌用他沾满了沙子的手掌摸摸安珩的头发,“谁勾走了都没关系,那你听到了那些消失在大海之中的声音了吗?” “没有。我俗人一个,怎么会听见这些?” “那就可惜了,”话虽如此说,然脸上的表情怎么都不像是遗憾,徐云歌道,“李郁听说最近才出海,你们是血亲,说不定还能有些感应。” 安珩满脸黑线,“大哥,就算你说的那什么声音是真的,就算我们是血亲,这不是得他死了之后我才能听见?他才出海没几天呢——等等,”安珩脸色忽然一顿,脸色发白,“舅舅不是去利维亚大陆对不对?他的目的地是不是亚特兰蒂斯?” “你一直都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如果李郁死了,李家,就是你的了。” 安珩惊恐地睁大了眼,“你胡说!李郁怎么可能会死,就算是大哥你,也不能这样说。” 徐云歌原本硬起来的心肠,猛地一酸,他一手养大的女孩,却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关心另一个人! “李家把你匆匆地认回去,不正是因为这个么?” 安珩蓦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徐云歌,“大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果然有什么不一样了吗?这样的徐云歌,而她却不知道缘故。想起昨日李郁留下的人给她的调查结果,几乎全是异常,从他开始躲着她开始,两个人仿佛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原来越远。 这个异常,却没有任何正着,没有任何缘故,就连徐老夫人,也对此视而不见,仿佛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异常,依照这样下去,解除婚约,也是早晚的事。 但,这不是她所希望的么?可她的心,却为何如此难以抑制的痛? 就算是被养的猫猫狗狗也会对主人的有感情的吧?也许徐云歌于她,正是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任呵护,让她产生了依赖,而这些根基一夕之间被动摇,她便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大哥找我来是说这样的事,那我只能说大哥你想太多了。大哥对不起,我今天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约会,我先走了。” 便真的要离开。 徐云歌没能坐得住,拦住了她,“车钥匙在我这儿,这个地方至少方圆三公里之内不会有人经过,你想要这样离开?” 看到安珩看着她,徐云歌笑起来,“这可算是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安珩你想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吹冷风吗?” “大哥!”安珩是在有点拿不准,徐云歌到底想要做什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徐云歌的态度更是有问题。 这根本不是什么约会,只是一场徐云歌对她的试探。 安珩一头雾水,全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徐云歌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事实上,她并不认为,李家所谓的外孙女对他有什么影响。然而为止,才是最令人恐惧的。 然而就在此时,徐云歌忽然展颜一笑,揽着安珩不放,另一只手冲海面挥动。 海面上徐徐飘来一艘游艇,一辆小船被放了下来,摇摇晃晃向两人驶来,徐云歌拉着安珩的手,在沙滩上奔跑起来,那身造假昂贵的衣裳被海水浸泡,立刻毁于一旦,整洁不复存在,海风强劲,迎面吹来使人格外狼狈。 徐云歌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脸上的笑容真心实意,仿佛刚才那个阴晴不定的人完全不是他。 安珩被迫踉踉跄跄跟着,徐云歌抱着她上了船,再上游艇,从头到尾,安珩都没有放下心中的疑惑。 徐云歌将人都赶走,游艇上只剩下两个人,徐云歌眨眨眼,颇为无辜地,“怎么了?” 安珩气节,翻了个白眼干脆不理他。 徐云歌设定好航线便坐在安珩身边,伸手拥着她,“还在生气?” “哼!”安珩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徐云歌一脸无辜,十分委屈,“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谁让手下人办事不行,我不找点事转移你的注意力,今天的惊喜可就毁了,来吧,别生气了——去看看我给你的礼物吧。” 徐云歌干脆抱着安珩的腰不妨,搂着人在操作台上操作了一会儿,游艇逐渐被封闭起来,十分迅速地组装成了模样漂亮的潜水艇。入了水,徐云歌仍然小心地操纵着潜艇,透过玻璃观察口,安珩可以看到漂亮的浅海生物,摇着威压一波一波,像个得意的舞者。 看着徐云歌紧张的侧脸,安珩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无理取闹,徐云歌是这样变化无常的人,她应该早就知道才是。这样的人为了讨好她,出馊主意也不是没有可能,再说……再说他们注定是不可能成为夫妻的,就算她自私,明知道今后要分开,她还是想留下美好的回忆。 潜艇渐渐驶向大海深处,不知道下降了多少米,海里一片漆黑,只有潜艇的探照灯一束光芒,只偶尔可以看到鱼儿游弋而已。 两个人都不说话,仿佛受到了大海的感染,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安静得可怕。 忽然,潜艇也停了下来,前方渐渐光了,潜艇尾部也亮了,然后绕着整个潜艇一周,全部亮了起来。 徐云歌亲亲安珩的额头,整个世界都在一片寂静安宁猴子中,只除了徐云歌他那磁性魅惑的声音,在安珩耳边低语,“喜欢你看到的吗?” 在看清楚周围的布置的那一瞬间,安珩忽然就泪流满面,心里的悲伤,就像这无声的世界,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氛围,死死地压在她的心头。 安珩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不公,这样的人,这样的徐云歌,为何,竟是她的亲哥哥?为什么?! 第三十二章 锦上添花 更新时间:2014-02-15 徐云歌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安珩,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离开,极致的感动,极致的绝望,就像一杯甘甜的毒酒,送到了她的面前。 最终…… 徐云歌将眼圈通红的安珩送回李家,见过了李老爷子和曾管家,便离开了,他走之后,安珩对李老爷子道,“我想好好准备这次的野外生存。” 李老爷子看了她半晌儿,道,“好。” 徐云歌回到徐家,首先找上徐老夫人,开门见山地,“奶奶,我都知道了。” 徐老夫人正在看书,戴着老花镜,闻言一顿,继而看了徐女士一眼,徐女士默默地退了下去,关上门,徐老夫人才道,“知道了,你知道什么?” “关于我的身世,关于安珩的甚至,我都清楚了。” 闻言,徐老夫人脸色未变,她早料到徐云歌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只是,未曾想到徐云歌竟然有这份勇气,在她面前来承认! 这倒是比徐朗出席多了。她要强了一辈子,结果在自己儿子身上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命运捉弄,莫过于此。 徐老夫人没接徐云歌的话头,她沧桑而睿智的目光落在徐云歌身上,又仿佛将他穿透,“想当年,我把你抱过来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婴儿,那时候你认人,哭得可厉害了,谁抱着都不行,我要一个徐家的当家,决不能将你送回去,废了老大的劲,才缓过来。那时候我就愁啊,你要是这样个性子,跟你父亲一样,那可怎么办?” 徐云歌没回答。 他很清楚,此时的老夫人,并不需想听他说什么。 “我不得不狠下心,一点也不敢放纵,所以从很小的时候,你就要独立完成你那个年纪难以完成的事。你母亲很心痛,好多次偷偷躲在外面看你,却从来不敢跟我求一声情,那个时候我还想你母亲当真是比我还狠心,哪知道……”徐老夫人沧桑的脸上更显疲惫,“哪知道,她哪是狠心,她是为你着想。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你母亲,比我更像个母亲。” 徐云歌心里也有着不小的震撼。从小到大,他便对自己的母亲并不亲近,一则在徐老夫人的严厉教导之下,感情不能外露;二则,也是怨恨她对徐冉百般宠爱,对自己却像个陌生人,甚至他还埋怨过苏星月为了换取徐家的地位,而将自己置之不理。 却不知道,在这背后,竟然一片慈母深情。 但今天这话,却由老夫人说出来,饶是徐云歌有备而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一个外人,被当成嫡孙抚养,从未亏待过半分,老夫人对他更是寄予厚望,若不是,若不是……徐云歌不得不低下了头,“奶奶……” 老夫人清明锐利的眼,仿佛看穿了徐云歌的内心,字字句句都刺在他心口上,“云歌,我以前将你当成亲孙,今后,你也会是我的亲孙。徐冉那里,我已经立下遗嘱,一旦她出嫁,除了嫁妆,她就不再享有徐家的继承权。这徐家,今后还是要你和安珩两个人一起掌管。” 徐云歌那点小心思,徐老夫人一清二楚,她不反对,却不代表她不知道。徐冉那性子,并不适合掌管一族,还不如嫁个不继承家族的幼子,做个富贵闲人,有徐家给她撑腰,怎么着也不会太差。 徐云歌低低地道了一句,“是。” 老夫人接着道,“安珩那里,我也给了你时间,这些天我一直没告诉她事实,为的就不是不让你们产生隔阂,但是云歌,你太让我失望。” 同样的,老夫人也知道徐云歌现在也没有和安珩说。 但徐云歌却有自己的理由,“安珩如今正要参加成人礼,个中凶险,实属难测,我并不想让这件是分了她的心;再有,此事不宜宣扬,安珩如今与李家的人走得如此之近,我十分担心李郁会不会从安珩嘴里套话,而且李老爷子……”并不是省心的人,那可是只千年老狐狸。 徐云歌话未说完,但看徐老夫人的眼神,便知自己料想不错,安珩再好,有了李家直系后代这一层身份,徐老夫人肯定会有所顾忌。徐老夫人一辈子都献给了徐家,她当然不想李家通过安珩染指徐家,投鼠忌器,越是聪明的人顾虑越多,徐云歌自然清楚,“待成人礼之后,我一定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与她。” 哪知徐老夫人脸色稍缓片刻之后,立时又面无表情,“安珩早就知道她和徐朗的关系——这件事,你又知道多少?” 徐老夫人又狠又准,抓住了徐云歌话里的漏洞,徐云歌此时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日在门外听到爸爸与奶奶的话,便知道了。” “那你也知道安珩是想尽办法想要离开徐家,解除婚约?” “……是。” 徐老夫人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确定,安珩不会被李家的老头子套了话,知道这层关系?”若是李家老头子将此事当成突破口,将来李郁执掌李家,安珩又握着徐家的命脉,两家就更是纠缠不清了。 安珩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李郁,也不是没有野心的人。 徐云歌汗如雨下,声音却一如既往的镇定,“不会!安珩她对我,并非没有感情。安珩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她定然不会做出这样有损徐家的事,——安珩并不是容易敞开心扉的人,当初到徐家,奶奶和我不也是花了好几年时间,才让她完全接受我们吗?但李家虽是安珩的外家,可这感情根本比不了。” 同样的,徐云歌也不会是将自己唾手可得的东西拱手让人的人! 徐老夫人语气不由得一缓,“便是如此,安珩也会尽快解除婚约……”而在场的两个人都清楚,徐家的权利,并不会交到徐云歌手上,尽管徐云歌顶着徐家的名号做了二十几年的继承人。 徐云歌咬咬牙,“不会,她不会这样做。如今的形式,我们两家已经开始合作,若是安珩单方面想要解除婚约,那无疑让两家的合作项目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安珩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否则,也不会用那样婉转的方式离开徐家,若是当初安珩拼着鱼死网破也要离开徐家,拿他,说不得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自古以来,没有什么比婚约更让人信任,特别是安珩还处在这样一个重要的位置——”徐老夫人脸色虽没有变化,连眼里明显有了赞赏,或许还有点遗憾,徐云歌便知道自己今天赢了,“所以奶奶,我想此时还是等安珩结束成人礼之后,再说不迟。” 如果安珩能熬过成人礼,那么这大好河山,他拱手让人,徐云歌心甘情愿的做安珩背后的人。若是熬不过……徐云歌想,那就不要怪他捡了便宜。 徐云歌是男人,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爱情永远只能锦上添花,而事业,才是他的全部。 东陵也拿着洛斐给他的调查结果,脸色煞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一拳头砸在墙上,“东陵甫这个禽兽!” 洛斐道,“可不是禽兽么!那场火伤了他的根本,他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那些私生子,大多子虚乌有,是你太大意!只是那些女人,一个个外表光鲜内里腐烂,不知道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才跟着他!” 东陵甫自己无能,却在房事上花样百出,百无禁忌,那些娇嫩如花一样的女人,还在最美好的时光,就生生地被折断,受尽折磨,后悔了,想要跑了,结果却下场凄惨。近年来,东陵甫喜欢的对象愈发低龄化了,然而此时极为隐秘,若不是洛斐手段了得,也查不出来。 但就是这样的火坑,为了东陵甫的权势地位,又有多少女人不管不顾前赴后继,往东陵甫床上躺?真正可悲。 这么多女人当中,“唯一爱着那个禽兽的,只有两个女人了吧?”洛斐不由得感慨。看多了为了钱出卖灵魂的人,那极少的真心,就尤为可贵。 “除了我母亲,恐怕只有那个李家大小姐了。”然正是这两个女人,下场最惨,一个在生下东陵也之后被活生生的掐死,另一个,为了东陵甫连高高在上的李家继承人也不做了,最后却被大火烧死。 当初东陵甫就是为了救李家大小姐,才伤到了根本。 “查到那个女人的身份了?”想到自己那薄命的母亲,东陵也就难以平静,然而此时却不是能与东陵甫对抗的时候,他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决不能被东陵甫看出半点端倪。 明显地转移话题,洛斐也很配合,“查到了,很有意思,那女人居然是安珩的生母,有意思吧?” “有意思个p!”东陵也瞪眼,这家伙是在看戏吧? 洛斐只觉得好笑,东陵也这家伙,真是傲娇过头了,“你打算怎么办?” 东陵也冷然道,“怎么办?什么怎么办?” 洛斐倒是很好奇,如果她知道自己和东陵也竟然是那种关系,她会如何表现?“不打算和她相认了?” 东陵也一点也不想被洛斐打趣,“先这样吧。” 第三十三章 友情 更新时间:2014-02-18 东陵也和洛斐口中说的“那女人”,可以说是东陵也的卵子提供者,却不是十月怀胎的那位。 然而东陵甫那一笔糊涂账,算起来直教人惊叹,如此丰富的想象力,实在是举世罕见,怪不得,他能从一个贫民窟的穷小子爬到如今的位置,到如今,东陵也才真正认识到,自己这位父亲,究竟有多强大。 洛斐给出了一个假设,“你说,为什么东陵甫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一开始,就和李家大小姐生个孩子不久行了?非要找到那个李家的私生女,还只是抢了人家的卵子,掩耳盗铃地让另一个女人怀孕——难道说,你这一开始,就是他吞下的李家的踏脚石?” 东陵也眼神一黯,东陵甫如此狂妄,未尝不会有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和洛斐走得近了他才知道,百年世家,传承之道,并不是那样的简单,如若不然,洛斐这样争强好胜的个性,又怎么会将洛家拱手让人?——实在是家族的规矩,让人不得不屈服。 正统嫡系!这才是被隐藏在家族背后的决策者最为重视的东西。 更何况是李家。 但李家的情况又很特殊,李馨是独女,李郁又是养子,若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李老爷子再出现意外…… 洛斐自然也想到了,“怪不得东陵甫敢这样干!表面上看你跟李家没有任何瓜葛,所以李老爷子不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你,更不会带你回去;但是实际上,你身上流着李家嫡系的血,如果主事的人都出了事,你不就是第一顺位了?” 若是李老爷子一开始就知道东陵也的存在,那么李家肯定也不会介意多样一个外孙——可李老爷子和李郁知道东陵也的真实存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之后的事,两个人都知道,李老爷子对东陵也不闻不问,撒手不管,而李郁却是气愤不过,每每看到东陵也就叫他“野种”。 “闭嘴!”东陵也低吼道,“就算李郁死了,我也不会进李家的门!”他怎么会遂了东陵甫的意,做他的垫脚石? 别说这几年看透了东陵甫的真面目,便是以前,他也没想过要李家如何。 洛斐愉悦地勾起嘴角,他当初就是看到东陵也有这样的骨气,才肯结交,虽然最终是因为两个脾性相投,性格互补,“知道了,就算李郁没了,不还有个安珩在?话说,那李郁为何要自寻死路非要去亚特兰蒂斯?还是说,以前不去是因为李家后继无人?” 东陵也抿着嘴,不再说话 安珩在跟学校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谁也没告诉,潘林霜和费清清还是通过班主任才知道,费清清最近被展其恩追得四处逃窜,安珩又给她来这么一出,气得咬牙切齿,指天跺地地发誓,“要让我逮到她,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潘林霜心里也有些黯然,安珩这样做,到底上了她们的心,却还是劝着费清清,“说不定她有急事,来不了,既然不是出事,那就等她回来再说。” 费清清气哼哼地的安珩的联络器里留了言,过千字的谴责文发到她的信箱里,电话几乎要塞爆安珩的手机,这才罢休。 心情才刚好转一点,然后就看到展其恩这家伙舔着脸凑上来,脸上却是欠抽的表情,质问,“费清清你不识好歹!我昨天让你去餐厅你怎么说的?好,我去!结果呢?我在哪里等到半夜,鬼影子都没见一个!” 费清清口气比他还冲,“我还说呢!你发什么神经,什么请我吃饭?骗小孩儿吧!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谁去谁傻/逼!” “你……!”展其恩指着没心没肺的费清清,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老子一片真心都喂狗了,你喜欢奇客餐厅的鹅肝,老子排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位置才抢到,你就这么看我的?费清清你真他么把人真心当什么了?” 昨日费清清被展其恩告知穿的正式一点去奇客餐厅吃饭,依照展其恩的尿性,这厮根本没那么好心好不好?费清清肯去才怪!只是展其恩死缠,费清清没办法,只好敷衍着答应,谁知道展其恩竟然当了真!真是奇了怪了! 还是潘林霜实在看不惯这对冤家,在费清清暴怒之前制止道,“你们也差不多一点,这么多人看你们的热闹,收敛点吧。” 两人转头一看,周围人果然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们,展其恩眼一瞪,怒道,“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吵架啊?滚!” 别人倒是没滚,他自己滚了。临走前狠狠剜了一眼费清清,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费清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脸悲情,“他这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啊!!!” 潘林霜笑道,“你要理解,陷入恋爱的男人啊,跟女人一样没有理智。” 费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在潘林霜满含笑意的注视下,忽地,脸红了一片。 最后一堂课放学,费清清还来得及跟潘林霜商量到底如何收拾安珩呢,她自己就被展其恩软磨硬泡地拖走了,潘林霜倒是很看好这对,这两个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了,等费清清看清楚自己的心,大概也就修成正果了吧。 反倒是自己,和李瑾元已经解除了婚约,家里人闹腾得厉害,特别是那些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个个都来指责她不识好歹,好好的金龟婿就这么飞了。 就连有时候,母亲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可惜。 想想,有时候觉得真的很可笑。她喜欢李瑾元,也爱他,喜欢的是这个人,爱的,也是这个人,和他的身份地位权利没有丝毫的关系。可偏偏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都以为自己看上的只是李瑾元的地位,甚至那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李瑾元也这样说。 虽然他已经到了歉,说自己是无意之举,但有时候“无意”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别人怎么看她潘林霜她不管,但李瑾元如此……潘林霜真是伤到心了。 解除婚约这个决定,潘林霜考虑了很久,她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容不得一点瑕疵,李瑾元的做法,正好踩在她最为难看的地方而不自知,她觉得,是时候给这段强求来的感情一个结果了。 只是十几年的感情,说得容易,做起来,还是舍不得…… 潘林霜站在校门口等着自己的司机过来,一辆车无声无息的滑了过来,露出一张死陌生似熟悉的脸,眉骨突出,眼神锋利,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煞气,然而他脸上带着笑,不至于让人避退三舍,潘林霜有些不确定,“——您是?” “徐云歌,”他接口道,下车开了车门,“你是安珩的好朋友吧?” 潘林霜心里一紧,拿不准是怎么回事,“我是叫潘林霜,是安珩出了什么事了吗?”这样就不来上课,安珩闹得沸沸扬扬的未婚夫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由不得她不担心,心里那点隔阂,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哪知道徐云歌却道,“这倒不是,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安珩见证了长大的地方。”徐云歌的眼里有怀念,有遗憾,还有一丝复杂,最终归于平静,连笑容,都有了几分从容,方才那个变化莫测的人一闪而逝,再也不见,“我只是想告诉你,安珩她去的地方没办法说,才会没给你们留下只字片语——比起欺骗,她更愿意坦诚。” 潘林霜更是不解了,“既然如此,您告诉我便好,何必要去什么地方?” “不知道她的过去的人,是很难做到完全相信她的。我希望,将来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有人在她身边。” “您不就一直在她身边吗?” 徐云歌看着这个略带稚嫩却又十分认真的女孩子,不由失笑,“你只需要保证这一点就好了。” 车穿过城市,到底这座繁华的城市的另一端,在一片祥和的环境中停了下来,那是一座庭院式的建筑,门外一个耀眼的、朵朵向日葵盛开的招牌上写着:太阳家园;围墙里,好些大小不一的孩子在操场上玩了,嬉戏,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牛仔裤的少年拿着吧吉他,清唱着不知名的歌曲,清冽的嗓音飘出围墙,仿佛能穿透人心…… 第三十四章 算计 更新时间:2014-02-19 潘林霜不知道徐云歌这么做的目的,从头到尾,她都出于一种茫然的状态,聪明的大脑已经无法给她帮助,只能被徐云歌牵着鼻子走。 “这里是安珩曾经生活的地方,喜欢这里吗?” 这样的舒适的环境,就算仅仅是个孤儿院,却有着让人眷恋的温暖,就像那个男孩清澈的歌声。 潘林霜点点头。 但是徐云歌却道,“我却很讨厌,讨厌到想毁掉。可是没办法啊,安珩不愿意。走吧,进去看看,我就不去了。” 潘林霜,“……”在潘林霜十分不解的目光下,徐云歌施施然退场,就像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骗局,可潘林霜想不到,徐云歌到底要骗她什么。 但既然已经到这里,徐云歌又极力引导,她也没道理不去渐渐,哪知道推开门,就与到那男孩的视线相接,歌声停下,“你找谁?” 徐云歌上了自己的车,空荡荡的车厢去凭空冒出一个人,洛邑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回来了?” 车轮转动,太阳家园被远远地泡在后面,“你那边如何了?” “早已妥当,只看他如何反应了。若是不知好歹,我也不算对不起他。” 徐云歌嘴角勾起,嘲弄地笑,“十七年的亲弟弟,你就这么撕破了脸皮,洛家当家该追杀你到亚特兰蒂斯吧?” 洛邑也笑,“这辈子的老婆,伤了残了,还是要靠你养,你不是也下得去手?还是真打算一石二鸟,李郁那里一出事,你这里就翻脸不认人,说起薄情寡义,谁比得上你?” 李郁的船出海大半个月,已经失去联系超过一个星期了,海上不比陆地,时时熊波暗涌,难以预料,更不用说李郁去的亚特兰蒂斯大陆,无数人前赴后继,失去联系,意味着什么,傻子也清楚。 若不是李郁出事,徐云歌也不会这样快定下计划——没有继任者的李家,谁能不眼红?更别说东陵甫那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早就虎视眈眈,等李老头一倒下就,他那些部署手段,就立刻能让李家分崩离析,利于他浑水摸鱼。 “我说过,安珩我不会放弃,她会是我的妻子,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会因为她做出错误的判断。” “错误的判断?哼!所以你把你那小妻子的同学叫到孤儿院的目的只是为了安抚未来可能会崩溃的她?徐云歌,我劝你,久走夜路必逢鬼,你就是活得太顺利,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没有失去才不知道珍惜,从出生到现在,徐云歌从未真正失去过什么,他不会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再也找不回来。 但他没有继续提醒徐云歌。 徐云歌的为人他很清楚,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他们感情是不错,只是这不过是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洛邑一直进退有度,不会逾线,从前不会,将来,更不会。 十月,卡列斯特高三年纪的学子们,还没能迎来秋日爽朗的晴空,就被丢进到中州大陆与奥米斯大陆之间的广阔海域之上的无名岛屿上,这座岛屿未经开发,没有人类涉足,所有的一切都还在原始的状态,丛林高山,动物植物,远看赏心悦目,近看,危机重重,触目惊心——因为你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就摸到了伪装成树枝枯叶的捕食者。 虽说历届的残酷成人礼从出现伤残之人,但这最终要感谢如今发达的医学水平,若是没有这个,死人不一定,但后半辈子就在床上度过的,定然不少。 对于这样的活动,大多数人又是兴奋又是紧张,不少人一开始就聚集在一起,组团对抗来自别的势力的攻击,以及大多数未知的险境。但这样的团体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从来都是未知数。 费清清紧张地握着潘林霜的手,心里紧张,嘴里却在抱怨,“安珩到底是还来不来?她是不是想成为卡列斯特学院世上最大的笑话?” 徐冉和自己的团体在一起,刚好距离费清清很近,闻言嗤一声笑道,“人家被李家认了回去,能和我们一样?你不是还以为,她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孤女吧?现在啊,就连我都不能在她面前随便说话了,人家身份到底不一样了。” 徐冉混到如今,自然有不少追随者,此时一个穿着和徐冉同款的迷彩服的女生接口道,“什么身份不一样?当初还不是在徐家长大的?再说了,她就算巴结上了李家,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发之女,你才是徐家的大小姐,她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呸!”费清清能忍住就怪了,“不知道哪来的狗,到处乱吠!你有是什么东西,背着人说三道四,有本事当着面说啊?还有你,不就是个流放的徐家女么,你的未婚夫呢?你才是巴巴地倒贴,人家都不要的!你也真好意思!” 徐冉的脸色被费清清说的一阵黑一阵白,洛斐不喜欢她即使订了婚也不肯亲近,这件事在学校造成了话题,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们几个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女生是提也不敢在徐冉面前提。徐冉狠狠地瞪了一眼帮她出头的女生一眼,心里无比酸痛,也懒得跟逞这口舌之快,冷着脸立场。 得到一场胜利的费清清骄傲地挺起了胸,“跟我斗!老娘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你摁趴下!”比出一根手指、做出往下按压的动作,看得潘林霜一时也忍俊不禁。 更是有人普嗤一声笑出来。 展其恩小声地道,“小绵羊cos大灰狼,没想到还真能唬人!” 费清清耳尖,听了个正着,“展其恩你嘀咕什么呢?” 展其恩识相地立刻转口,舔着脸滚过来,“我说我就是你们俩的护花使者了,尽管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上了一根汗毛!” 如此的表白……潘林霜真的觉得自己憋笑憋的太辛苦了。 费清清双眼一瞪,“谁要你管!滚一边儿去!” 飞行器降落在一片金黄的沙滩上,那里阳光灿烂,绿树成荫,一排排椰子树在沙滩的尽头,连接着背后仿佛看不到头的衫,一片宁静祥和,若不是早就被告知了这里的用处,恐怕不少人会以为这儿真是个度假的好去处。 但降落之后,才发现天空中俯瞰的美景和现实差距太大,那一排排新建的临时住所,实在太破坏美感。 不过,很多人下了飞行器之后,特别是男的,眼睛都直了,沙滩上那个穿着比基尼的金发女人身材劲爆脸蛋完美,耀眼得让人呢挪不开眼。 不过费清清和潘林霜却看到了那女人后边站着的一个女生,扎着马尾,穿着普通的迷彩服,脸蛋被晒得红彤彤的,好像皮肤也黑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很精神,眉眼间一股自信的光芒静静的散发出来,虽然不及金发女人的耀眼,但也难以忽视。 东陵也有些认不出,不由得怀疑自己的眼睛,“这是,安珩?” 第三十五 威吓 更新时间:2014-02-23 洛斐也是诧异,“变化这么大?那女的是谁?”能够参加氏族大会的人,无不是家族精英或者下一代的继承者,而大多数家族是不会很早就决定继承人,像安珩这个年纪能够去的,实在少之又少,因而认识薇拉·海瑟里的人几乎没有。 东陵也倒是除外。 但他有另一层的担心,“薇拉·海瑟里?她怎么会在这里?”还如此的招摇过世,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多美艳似的,会把安珩带坏吧?自从知道自己跟安珩的关系,东陵也自觉或不自觉地就会偏袒安珩,而他自己却一无所觉。 薇拉·海瑟里一点也不觉得被让当成猴子看很尴尬,她自在的很,拿着喇叭喊道,“按你们的班级排小崽子们,给老娘快点,五分钟之内还有人敢站在队伍之外我就让谁在海里跟鲨鱼作伴!” 此话一出,立刻引得一片喧哗,在座的各位在家那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就算被谁看不顺眼也得估计面子,哪有被这样明刀明枪地收拾的? 薇拉·海瑟里才不管这些,指着安珩道,“还不滚过去,慢吞吞地等着我让人把你丢进海里?” 安珩抿了一下嘴角,面无表情地走回自己的班上,期间被一个挂着长枪,穿着裤衩的大汉推搡了一把,一个踉跄,差点栽在沙滩上,薇拉·海瑟里嗤笑,轻蔑毫不掩饰,“果然是少不经事的大小姐,废物!” 本来美女是挺赏心悦目的,男生吧,虽然这女的够嚣张,但看在她那么好看的份上,忍忍就过去了,倒是女生看她不顺眼,但那么多带着家伙的人站在这女人身后,就是有所不满也不会太过,但这话引爆忍耐的情绪,众人纷纷反击。 你一言我一语,众志成城同仇敌忾,顿时沙滩上乱成一锅粥,吵得人脑门儿生疼。 然而被讨伐的女人只是冷冷一笑。 直接拿枪对着天上放了两枪,“碰碰”的声音听得让人胆寒,霎时一片寂静,在这一刻,这美丽富饶的小岛上,除了海浪排击沙滩的声音,什么也不剩。 安静的环境最考验人耐性,一个女生沉不住气站出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嚣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说出来吓死你!我们在场的哪一个都是你开罪不起的,识相点就赶紧交代规则,咱们好聚好散,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费清清也是气愤,之前被安珩瞒着的怒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刚才安珩差点被推到的时候,她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潘林霜和展其恩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摁下。费清清单纯,这两个可不是那么没有眼力的人。 安珩只是被推了一下,根本没受伤,此时刚到地方,不知深浅,还是低调为上。 东陵也和洛斐对视一眼,彼此的打算一清二楚。这个女生跳出来也好,也算是试水的,虽然一直知道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存在,听说很残酷,也听说很简单,但具体如何,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凡是参加过的人皆是守口如瓶,父辈兄长们没有一个人透出的,这是这片大陆上的共识。 不管真相如何,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出来探路,实在是再好不过。 而且,这个女生的身份也很合适,她父亲在联合政府处居高位,虽然不在启鸾市,却也是中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她又老来女,家里娇宠得很,恨不能把星星都摘下来说的就是她。 周围人一个两个都跟着起哄,纷纷讨伐薇拉·海瑟里。 着实被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天之骄子气狠了,薇拉海瑟里对着那女生的大腿就是一枪,子弹打到人身上,那女生才反应过来,“哇——”一声尖叫起来,捂着流血的大腿哭得稀里哗啦,痛得在地上打滚。 满地的殷红刺激到了还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就那么看着她痛得打滚,却谁也不敢上前,薇拉·海瑟里不甚在意地吹了吹枪口的烟,道,“嚎什么嚎?就这点伤,死不了又残不了,不过你明年是别想毕业了,等着下个学期和你的学弟学妹一起吧。拖下去!” 虽然能够上卡列斯特学院的人,非富即贵,然而学院守则的第一条就是,在不危急生命、不涉及侮辱人格尊严的前提下,要对学院的一切命令保持绝对的服从! 那些对这一条提出质疑的人,早就被卡列斯特学院拒之门外,所以在场的人,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已经很明白自己的立场,除非退学,否则绝无可能逃脱此次历练。不然,这个女生就是自己的下场。 薇拉·海瑟里背后的大汉走出来两个,逮着女生的脚踝仿佛看不见她的痛苦似的,真的就那么拖了下去,鲜血在沙滩上划出一道常常的银子,直到营地的帐篷里。 这女人是来真的。 在场的人有了一个共识。 费清清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展其恩悄悄上前抱住她,此时天气炎热,过于温暖的体温并没有令费清清觉得烦躁,反而有股说不出的心安,第一次,费清清没有推开展其恩。 这样之后,薇拉·海瑟里说话便在没有人敢不听。 “算了,也不要一个班一起了,自己选人吧,选择自己喜欢的团队,8-10个人一个队伍,五分钟时间,开始!” 这一下,没有几个人敢不动。 安珩、潘林霜、费清清肯定不会分开,展其恩跟着费清清寸步不离,倒是东陵也和洛斐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加入,展其恩对着东陵也翻了好几个白眼,安珩和潘林霜却答应让他们进来。 最让安珩意外,但却是情理之中的,徐冉跟着过来了,还带过来她的一个好朋友,叫吴夜柯的女孩子。安珩以为徐冉如此厌恶她,结果却抵不过对洛斐的喜欢。 东陵也看了徐冉一会儿,道,“这个人我不同意!” 洛斐无声地同意,徐冉脸色一白,“没有我,我看谁敢加入你们!走!”气势汹汹地带着吴夜柯走了。走之前,徐冉狠狠地瞪了安珩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 安珩白眼一翻,心想,“又关我什么事?” 最后找了展其恩早了他的兄弟,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姓熊,叫熊明明,而另一个则是篮球队里的,叫路奇,安珩也认识,只是不熟悉,长得很文弱,但脱了衣服就知道“此人很弱”全是幻觉,倒是个很能示弱的人。 凑够了八个人,等站好了,沙滩上大大小小二三十个队伍,颇有些壮观的意思,薇拉·海瑟里等的有些不耐烦,五分钟一到,就到,“人都给我站好了!” 卡列斯特学院的学生还是很有素质的,十秒钟之内,齐刷刷地站得整整齐齐,完全不需要口令,然后,有几个人就那么突兀地冒了出来,孤零零地站在空地上,应该是没有找到队伍的人。 这其中,就有徐冉,平时就嚣张,根本不收敛,继被东陵也提走之后,她挑挑拣拣,总不满意,于是就落在了最后。 “你们怎么回事?”薇拉·海瑟里问。她漂亮的大眼睛已经眯了起来,安珩不由得拉低了帽檐,这女人最讨厌别人不把她的话放心上了。 徐冉这是撞枪口上了。 “我没有找到队伍!”徐冉虽然觉得自己没错,但在薇拉·海瑟里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还是很没有胆子,底气十分不足。 “废物!丢下去吧!”薇拉·海瑟里懒得废话,直接让人把这几个没有找到队伍的人丢进海里,好些个大汉将几人连拉带拖,走到那个直通向海上的、钢铁搭建的桥的尽头,几个白色的浮球围成巨大的圈。 当众人的目光集中在那里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他们看到什么了?那是鲨鱼!鲨鱼的鳍!这女人说的是真的! 徐冉他们当然也看到了,徐冉简直无法想象,她真的要被丢进鲨鱼堆里,也许下一秒,她就要被长着巨大的牙的鲨鱼撕裂!她还刚订婚,还没有让洛斐爱上她,她还有美好的下半辈子,她还什么都没开始! 她不要! 不管是尖叫也好,撒泼也好,打滚也好,只要能拖延时间,徐冉通通都用上了,但她一个弱女又怎么会是两个大汉的对手?被轻巧地抬起来,直接丢进水里! “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一样,几个人就这么被丢了下去。 闻讯而来的鲨鱼摇着尾巴而来,冲着几人就过去,很快周围的海域就一篇血红,时不时听到有人的尖叫声,喊得人头皮都发麻…… 然后……薇拉·海瑟里笑得甜蜜,“看吧,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费清清一把拉住安珩,眼眶通红,“他们,他们……”就这么死了?…… 好多人都这么以为,哭声渐起,一片哀痛。但他们越是如此,薇拉·海瑟里就越是高兴,甚至还让人搬来凳子饮料,笑呵呵地看他们哭,这个时候到不计较他们浪费时间了。 潘林霜捏紧了手,“这个冷血的女人!”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忽然有人道,“他们怎么还在喊?” “额,还没死?” “这也太奇怪了,那么多鲨鱼,那才几个人,塞牙缝都不够好不好,这到底怎么回事?” 洛斐也回过味儿来了,看了看个女人,再看了看那个桥,终于发现了不对,对东陵也道,“看那些鲨鱼的鳍!” “怎么了?” “怎么回事?” 第三十六章 惩罚 更新时间:2014-02-26 潘林霜悄悄地问安珩,“他们没事吧?” 安珩正看消息呢,闻言压了压帽檐,将那副看好戏的模样收敛了几分,“没事,鲨鱼养在那个大的兜网里,他们呆在中间的那个笼子里,完全加固的,鲨鱼根本过不去,就是吓吓人。简直就是小儿科。” 潘林霜无语,这对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那也很够呛了好吗? “你怎么会跟那个张扬的女人在一起?”潘林霜没说口的是,这个成人礼不是不能够提前知道么,安珩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尽管那女人对安珩并不好友,但是等大家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这其中的不对劲,便是潘林霜,心里也有点不舒服,更不用说东陵也洛斐展其恩等人了,成人礼根本没有他们所说的那样公平!也只有费清清什么没想那么多。 安珩完全没有发现潘林霜的异状,道,“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赶过来的,我之前在别的地方,时间上来不及,就直接过来了,然后还没到多久,你们也都到了,”接着安珩指了指薇拉·海瑟里,“她叫薇拉·海瑟里,是奥米斯大陆海瑟里家族的直系,她弟弟是下一任的主事。”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样嚣张! 潘林霜心里那点不舒服完全消失了,反而关心起安珩,“那你没事吧?方才差点摔了一跤?” “没事,手擦破点皮而已,小意思啦。”安珩不放在心上,反正看如今这模样,薇拉·海瑟里绝不会这么容易让大家就成功过关的,她敢肯定这个疯女人一定被李郁给气死了。 “那就还好,”潘林霜和安珩站在东陵也他们后边,轻言细语地说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这一组的人,竟然没一个插话的,反而还挡在她们前面,给足了他们空间,“你…”潘林霜犹豫了一下,“我…我去了太阳家园了。” 安珩诧异地抬起头,不自觉地太高了声音,“你怎么会知道那里?” 潘林霜以为她生气了,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那天你大哥来找我,带给我过去的……”潘林霜有些不敢看安珩的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安珩这样的生活环境,尤其如此。 “没有,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奇怪而已。那里离学校还是有点远的,再说,安嬷嬷也没说起来——原来是大哥带你去的,你看到安然了?” “安然?那个弹吉他的男生?” “是他,他不止会吉他,钢琴也很擅长,还经常在网络上晃荡,而且他是个很温柔的人呢,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太阳家园好了。” 潘林霜弱弱地道,“他才没那么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两个人说的热火朝天,差点就要忘记这是传说近几年来最为残酷的成人礼了。 “——你们几个!对就是那几个男的后面说悄悄话的那两个,给我出来!”薇拉·海瑟里铿锵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来,直直砸在安珩这一组人头上,东陵也和洛斐对视一眼,主动带头让了一条路。 安珩和潘林霜老老实实地站出来。 薇拉·海瑟里冷冷一下,“说什么那么开心,来,跟我们分享一下!” 安珩潘林霜默默低头,不语。 薇拉·海瑟里哼道,“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知道尊师重道吗?知道尊重别人吗?就你们这样儿的,还能是从卡列斯特学院出来的,说出去不怕人笑话!我作为你们的教官,深深地为你们感到羞耻!” 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就是傻瓜! 展其恩害怕费清清开口求情,不顾她的医院死死地把费清清的嘴巴捂住。 “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两个,就在那上面站着吧,什么时候太阳落山了,什么时候就下来!” 薇拉·海瑟里指的位置是营地前面的几十个桩子,不过人刚刚能下脚的面积,那样高,说不得随时都能够掉下来! 安珩皱了皱眉头,还是没忍住,却被潘林霜狠狠拉住手狠狠一拧,没能开口,潘林霜就已经道,“是,教官!”率先往那里走去。 两个人被几个大汉联手送上去,对着太阳开始罚站。 这个小岛的位置处于热带,天气又热又闷,太阳大的能晒脱皮,安珩身体素质一向很好,徐云歌训练过,她还能扛过去,潘林霜已经开始晕了,整个都是晕的,浑身都是汗,迷彩服的外套都能拧下水来。 第三十七章 殷勤 更新时间:2014-03-02 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日头开始西落,然而依然炙热猛烈,安珩潘林霜两人觉得皮肤仿佛都能起火。 薇拉·海瑟里已经划分好了营地,让他们自己搭建帐篷。徐冉他们还在水里泡着,安珩看到有人扔了几片面包下去,但是漂在水上,那几个人看都没看一眼。 薇拉·海瑟里换了一身衣服,紧身的背心和长裤军靴,高挑瘦削的身材很好看,大波浪的头发扎在脑后,依然是艳气逼人,却多了几分无形的攻击力。 “这就站不住了?” 安珩动了动嘴巴,没说话。 “我们打个商量,你告诉我你舅舅到底去了哪儿,我就立刻让你下来如何?”薇拉·海瑟里已经憋屈很久了,李郁这王八蛋,竟然敢把千里迢迢来订婚的她丢下,她恨不得把李郁碎尸万段,但首先……得把人找到啊! 安珩脸上汗如雨下,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睛上面,她根本不敢去拭擦,生怕被薇拉·海瑟里找麻烦,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先前那么殷勤的跟着她,现在比个暴君还恐怖,简直比徐云歌还要难以捉摸。 闻言只露出个虚弱的笑,“我如果知道,早就说了,还能不告诉你?你不是问了外公了吗?他老人家难道也不知道?” 薇拉·海瑟里被噎了个正着,她当然问了,但那位老爷子,比自家老爷子还难缠,只是和她说定不会放过李郁,却怎么都不肯说李郁去了什么地方,嘴巴闭得死死的,她要是能问出了还能来问安珩? 问不出结果,薇拉·海瑟里只好遗憾的走了。 安珩松了一口气,忽然脚下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外倾斜,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回神,不得不再次绷紧了神经,转头看到潘林霜,她的要睁不开了。 安珩心里着急,小声地呼唤潘林霜,潘林霜,无果,就在潘林霜忽然要掉下去的时候,薇拉·海瑟里再次出现,“把她抬下去。” 潘林霜闻言直接闭眼往下栽倒。安珩不由得向她投向感激的眼神,薇拉·海瑟里一仰头,“那么看着我也没用,不和我说实话我是不会让你下来的!” 安珩,“……” 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安珩觉得到了自己的极限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下起了雨,安珩也就自然而然地退了下来,费清清又是担心又是埋怨,“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这样折腾人,她想干嘛?……” 安珩是连动一动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听着费清清的聒噪渐渐的睡过去。 东陵也一直关注着安珩,见她一睡过去,就将费清清赶走,洛斐不由得笑道,“果然是不一样了,这热乎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抛弃涟若就是为了她!” 东陵也并不否认,“当然是为了她。”这没什么好隐藏的。他和安珩的关系东陵甫一清二楚,甚至当初两个人闹得那么大的名声,东陵甫也没说什么,可见东陵甫是希望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的,如今知道了他和安珩的真正的关系,他不如将计就计。 洛斐“嗤”一声,不说话了。 夜幕降临,天气好转,雨渐渐停了,太阳又跳了出来,染红了水天相接的云霞大海,仿佛被在海面上燃起了不能湮灭的火焰,烧得人心都发烫了。 薇拉·海瑟里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徐冉他们现在都还在海里泡着,安珩和潘林霜正累得昏迷不醒,那个被伤到大腿的女生已经让送回家了,再加上她背后那些个手持枪械的高壮大汉,此时没有人再不长眼睛。 薇拉·海瑟里很满意这些少爷小姐们的识相,不过这样的平静,并不是她想要的。只是这事儿急不来,先让他们高兴高兴。 沙滩上燃起了火把,沙滩量的如同白昼,薇拉·海瑟里举办了一个沙滩狂欢夜,徐冉终于被拉了上来,那几个人就只好组成一个小队,人员不过七个,且还要自己去搭帐篷。 徐冉咬咬牙,收敛脾气,再不敢放肆。听着沙滩上的欢声笑语热闹迭出,再看看自己被海水泡得发皱的皮肤,还要干这些下人的活,徐冉甚是心酸,她一个从小被宠到大的千金小姐,竟然沦落到此! 她不甘心! 安珩一觉醒来,天已泛黑,沙滩上欢歌笑语,一片喜气洋洋,安珩揉揉眼睛,浑身酸痛,仿佛被人拆了骨头又用胶水黏上一样,虽然被徐云歌训练了一阵子,最近又跟着外公四处跑查看李家的生意,到底还是教养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醒了?” 黑漆漆的帐篷忽然亮了起来,安珩一看,才发现是东陵也开了灯。居然是电灯!安珩有些诧异,虽然灯光昏暗,但这样荒凉的小岛,还有这样的设施,可见学校还是做足了准备的。 其他人都不在,只有东陵也一个人,守在一个电炉子面前,好像在煮什么东西。 东陵也看安珩看着灯泡发愣,解释道,“这帐篷虽然是让我自己搭,不过教官只是打了分数,然后又让人重新搭建了一遍,还装上了电灯热水器这些东西。”若真的是学生自己搭建的,下午一场雨说不定就要倒了一大堆,哪里还能让他们没有顾忌地欢庆啊。 “打分?”暴晒了七八个小时,又刚睡醒,精神不济得很,脑子有些转不过,整个人都仿佛慢了一拍。 东陵也难得难道如此迷糊的安珩,稀奇得很,自然有什么应什么,“你一直睡着,还不知道,教官已经公布了这一次的规则。每一个项目都有一定的基础分,做得好加分,做不好减分,搭帐篷就算一个,因为是团队协作,所以每个人都有分数,不过,你和潘林霜因为昏迷,也就没有了。”他没说的是,她们的分数都已经平摊到团队上其他人头上了。 对于这个结果,安珩不知道是还没回神还是不在意,只“哦”了一声。 锅里的粥火候差不多了,东陵也关了炉子,倒进一个碗里,端给安珩,“刚醒来饿了吧,吃点东西。” 东陵也是好意,但安珩却不敢心安理得地接受这好意。安珩这时候彻底醒过来了,这东陵也竟然放下狂欢的机会一直守着她,还给她熬粥? 安珩一点感动的情绪都没有,只有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安珩迟迟不肯端过去,东陵也有点不悦了,他素来强势,这样低声下气屈尊降位地照顾安珩,安珩还不领情,他能高兴才怪! 但安珩那被太阳晒得脱皮的脸,还有眼中那明明白白的不信任,到底让东陵也心软了,想起了昔日所作所为,不由得亏心,只好故作不在意地激她,“怎么,不敢吃?怕我下毒啊?” 安珩本来还想如果东陵也忍不住脾气,刚好把他气走,省得她应付,但东陵也这样的姿态,反而让她的那些难听的话不能轻易出口了。 也是挑眉,“当然——不是!你就是想收拾我给你心上人报仇,也不过是亲自揍我一顿,哪里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更何况,东陵也今天的表现实在大有不同,她刚从木桩上下来,东陵也就扑过来抱着她到帐篷里了,半点不假手他人,那股子紧张劲,着实让人难以怀疑。 “那还不吃?怎么的,成了李家大小姐还要我喂你?你的架子也端得太高了吧!” 都说男人沉默寡言才好,哪知道这东陵也平时还挺有范,此时还真是要了命了,不想再听东陵也的废话,只好接过来吃了。 东陵也这才满意的出去。 晚上的庆祝直到凌晨才渐渐散去,安珩浑身乏力,懒得去参加,吃了粥就在帐篷里静养,帐篷的窗户开着,海风灌进来又跑出去,丝毫不觉得闷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珩就又睡了过去。 东陵也一行人也在安珩睡去不久就回来了,潘林霜的眼皮早就搭在一起,困得不行,要不是费清清强拉着,也支撑不下去,回了帐篷就直接入睡。倒是费清清兴奋得睡不着,倒霉的展其恩只好作陪,两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晚会散去才回来,费清清脸蛋红红的,幸好大家都休息了,没人看见。 第二天四点半,薇拉·海瑟里就让人吹起了哨音,这时候距离入睡不过三个小时,很多人都因为睡眠不足赖在床上不肯动。 十分钟的集合时间,稀稀拉拉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安珩这一队的人因为睡得还算早,动作挺快,除此外也几堆精神头很足,可见是有防备的,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闹到最后。 来得晚的就倒霉了,一个个被丢到海里勾引鲨鱼。 至于那些没起来的可就倒了霉了,被薇拉·海瑟里让人用海水泼醒还不算,更是直言他们的被褥不可能申请到备用的,晚上就得睡着*的被褥。然后这些人被集体带着跑沙滩了,早饭取消。 等其他人吃了早饭活动了好一会儿,那些人才跟焉了的茄子一样灰溜溜地回来,薇拉·海瑟里宣布了今天的内容——站桩。 “——昨天有两个人已经给各位亲自示范了,我就不多言,你们只需要记住,想要自己的队伍、甚至自己多拿几分,就给我站住了,最后掉下来的那个,我有奖励。” 第三十八章 人选 更新时间:2014-03-03 薇拉·海瑟里的话音落地,寂然一片。 安珩和潘林霜的惨状在场的有目共睹,安珩脸上现在都还有晒伤,更不要说那样窄的桩子,站上去根本就不能动,否则栽下来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叫苦,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薇拉·海瑟里的手段大家都是领教了的,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 几个休息的早的队伍脸色虽然也不好看,但比起那些个闹到半夜之后才睡,眼睛下面全是很眼圈的,心里不是没有庆幸的。 但更多地,却是觉得薇拉·海瑟里这人奸诈狡猾,说什么party,结果竟然是挖坑给他们跳,偏偏他们还一无所觉,被这女人整了个正着。 然而他们却敢怒不敢言! 薇拉·海瑟里将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怎么?对我不满?” 众人一致保持沉默。 事已至此,他们总算知道,每回那些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听他们说起这坑爹的成人礼的时候,那种吞了苍蝇一样的便秘表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没有不满?那好,现在开始吧,友情提示,你们可以在适度的范围内,逗一逗你们的对手。” 就见有人在木桩外面拉起了黄线,绕着桩子大概有一米的样子,然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那中间的位置——很显然,越是在中间,受到的干扰越少。 虽然没有人不识相地提出异议,询问这些位置要如何分配,但是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薇拉·海瑟里。自从见识到薇拉·海瑟里的霸道之后,这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都不敢再轻易挑战薇拉·海瑟里的权威,毕竟出自贵族,家族竞争激烈,这些人自出生以来,就本能地夺取长辈的关注,更是能权衡利弊,除了一开始的热血冲脑,谁也不会在已经知道力量差距之下,还没头没脑的冲上去。 此时薇拉·海瑟里已经提出这场竞赛的规则,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此时更不会将焦点放在薇拉·海瑟里身上。看着仅有的几个好位置的木桩,无人不虎视眈眈。 许多人都紧张起来,特别是那些个睡眠严重不足的同学们。 安珩规矩地站在自己的队伍里,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潘林霜站在安珩后面,她脸上有些红痕,疼得很,皱着眉,目光落在沙滩上,她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苦。 洛斐和东陵也两人目光灼灼,精神头极好,两个人不露声色地交换了眼神,心里还是有点底的。展其恩心里又是另一番计较,不知道这所谓的站桩,是需要所有人都要上去溜一圈,还是每个小堆只挑选一个? 除了两个被他拉到自己这一队的两个人,他曾经的同僚,也很有几个面上不露声色的。那几个曾经是他们这一届学生会的骨干,如今不是被调到无关紧要的位置,就是彻底脱离学生会,但这些人的骨子里,还是有股子不甘心的。 所以展其恩追费清清,私底下联系的时候,那几个狐朋狗党还是起哄得厉害,出谋划策比自己追老婆还热心。 但谁能想到,本来该是敌对立场的东陵也和洛斐,竟然也和他在一队,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眼神仿佛不经意地在安珩和东陵也之间扫来扫去,今天东陵也对安珩实在是太热心了,他多半就是托了安珩的福。 面对那些狐朋狗友对他使劲使眼色,他也懒得搭理,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东陵也,既然东陵也没有表现出敌意,他又何必惹人嫌?费清清和安珩可是好得很。 薇拉·海瑟里还是很满意在场诸位的表现的,有竞争,有野心,这场游戏才玩得起来。其实这种游戏,在奥米斯大陆司空见惯,她也曾经参加过数次,当然,比这危险多了,他们玩儿的是真刀真枪,比这这些小孩子的橡皮弹,实在有意思多了。 薇拉·海瑟里微微一笑,仁慈地宣布了那几个让人眼热的位置的归属,昨天的打分并非只作为成绩计较,而是统计了所有队员,按照得分来安排,并且,每个队伍只用一个人出来,但这个人一旦站上去了,计时了,就不能下来,生理需求完全要忍住。 于是问题出来了,谁去? 安珩等三个女生完全被排除在外,女生较男生弱的体质,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的。而昨天的结果也让三个女生完全无法提出异议。 费清清相当不满,直言“你们这是性别歧视!”费清清闹得不可开交,非要自己上,两个好朋友都受得了这罪,她没理由不同甘共苦,而且,几个男生直接将她撇开的行为彻底激怒了她。最后还是安珩和潘林霜将人拦了下来,这个时候根本不能意气用事。 费清清愤恨道,“你们没听见他们怎么说?这些臭男人!” “可他们说的是事实,比体力,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安珩真心觉得费清清不能惯下去了。 展其恩犹豫了一下,本打算去安抚,被洛斐拦住了,“女人的事,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安珩!你什么意思,他们看不起我们,你也看不起我们?”这两天受的罪够多了,现在连安珩都来教训她。 “好了,我们这不是在心疼你吗?看看我和安珩的脸,你这漂亮的小脸蛋,晒伤了太可惜了,那些男的皮糙肉厚,多晒晒有益健康。” 皮糙肉厚的男人们,“……” 两人好一番劝阻,费清清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展其恩放下心,便和东陵也商量,主动请缨,“东陵也你还要保持体力,谁知道那疯女人到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洛斐你就更不行了,你可是我们的军师,金贵着呢。”毅力,勇气,忍耐,算来算去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另外两个就不行了,熊明明就是一个多动症儿童,要让他在那个桩子上站着不动,这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另一个就直接晕高。 能上的只有展其恩,便这么定了下来。 费清清眼见展其恩要上去,想起安珩潘林霜昨天的惨状,不由得狠狠瞪了剩下的几个人,被展其恩挡住了目光,摸摸她的脑袋,“别咬着自己的嘴巴了,看,快出血了吧?我会心疼的,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费清清本能地顶回去,“摔死你活……”忽然又停住了,她虽然任性,又觉得展其恩讨厌,但这心,总是肉长的,展其恩追了她这么久,就是再硬的心肠,也柔了几分。话没说完就转身跑了。 她不知道的是,展其恩站在原地勾起嘴唇笑得得意。 东陵也跟洛斐评价道,“傻逼!” 安珩横他一眼,“某些人比这还傻逼的事儿都做过,真好意思说别人!” 洛斐同情地拍拍东陵也的肩膀,东陵也觉得他跟安珩不对盘,绝不是他的原因! 第三十九章 深情 更新时间:2014-03-04 展其恩站在外面晒太阳,费清清在帐篷里生闷气,安珩和潘林霜面面相觑,还真是拿孩子气的费清清没什么办法,只能让她自己呆着,也许说不定这样一来,两个人可以更进一步也说不定。 然而这种事情,谁也说不清,顺其自然吧。 这个小岛属于热带,炎热潮湿,晚上有海风还好,白天太阳一晒,又热又闷,安珩三个人在帐篷里坐了一会儿,就闷得难受,费清清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更更难受了,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沉着脸闷了半天,实在受不了,“我出去走走。” 安珩和潘林霜轻轻松了一口气。 她们也很烦躁,但早餐吃得潦草,午餐却得好好准备,吃饱了才有力气。男生们都出去找吃的,因为今明两天过后,之后的一个星期,都需要学生们自己准备粮食,东陵也他们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整个小岛找吃的。 早晨出发,现在接近中午,已经是差不多的时间了。 做好了午饭,两个人总算有时间歇息,但没过多久,两人又开始整理内务,发放下来的工具器具,都要有个数,不能做到物尽其用,也绝不能浪费,昨天来得匆忙,下午又搭帐篷,三个女生中的两个都被罚了,男生心思不细,这样的琐事还是得她们来。 展其恩和一群人站在太阳底下暴晒,费清清走了一会儿就在能看见展其恩的地方呆着,这个时候的展其恩已经晒了六个小时了,虽然是四点半起的床,但薇拉·海瑟里简直能折腾,她说完废话已经快五点半,算起来选人到做准备,只有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若是训练有素的人,简直就太富裕了,但这这一群公子小姐,如果没有展其恩这样愿意牺牲自我的,还要吵吵闹闹挑选好一阵,于是留给站桩的人做准备的时间,多的也许半个小时,少的说不定一分钟都不到就被赶鸭子上架。 展其恩站在中间一点的地方,毕竟这个队伍里有五个男孩子,这点动手能力还是有的,分数还看得过去,可要是多好,却没有最好,但这为展其恩赢得了极其宝贵的优势。 好在薇拉·海瑟里宣布了将来不会提供饮食的消息,原本打算弄掉一个算一个的人没那个时间,都跑到外面去弄吃的去了,将来很可能连饭都没得吃,谁还管得了这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从六点开始,这些人站在桩子上一动不动,汗水流的跟瀑布一样,倒是有些出乎薇拉·海瑟里的预料,居然没一个下来! 她哪里知道,虽然卡列斯特学院是个贵族学校,但中州大陆传承千百年,至今不见衰落的迹象,甚至在氏族大会上明显奥米斯大陆在氏族中站着绝对优势的地位,中州大陆还能不落下风,就可知道中州大陆绝不是表象上的软弱。而且,既然能被一个小队的人推举上来,肯定都有着不错的体质,不然,输了倒是其次,面子丢了才最要命。 更何况,成人礼的秘密薇拉·海瑟里来自奥米斯大陆不太清楚,但卡列斯特学院的人却一清二楚——那个神秘的大学!!!成人礼之中,可是有十个保送名额,自然是综合排名前十的人。 所以为了这个,也有不少人暗暗努力,而且这才六个小时,时间还早,根本看不出来。 但随着中午过后,太阳的威力渐大,渐渐有人吃不消了。他们当中有的是被临时推上来的,时间紧张,根本就容不得他们做任何准备,空着肚子不说,有的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但只要没有失去意识栽倒下去,全都咬着牙硬扛着。 这其中,和展其恩一样看起来并没有很吃力的人就显得很突出了。 这里又晒又热,水分蒸发快,很多人都渴得不行,饿得难受。而展其恩之前是被安珩他们几个塞了一些压缩饼干,还有少部分的水,但没太多,万一上去了想要释放一下生理需求,那就惨了,而他本人身体素质还不错,六个小时对他也就没什么。 虽然展其恩觉得自己撑到最后都没问题,但是整个小队在商量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展其恩不用太拼命。虽然坚持到最后一个,那个人本人就有20分,小队中的人每个人都有10分,但对身体消耗太大,不值得,呆在小岛上的这些日子里,还有更多挑战的事情要做。于是取了个中间值,大约在第五名到第十名的样子就可以了,虽然不知道最后可以得到多少分,但是应该不会太差。 说到这个,有不少人都在诅咒薇拉·海瑟里,这女人简直就让人没法说了!宣布个规则说一半藏一半,一开始只说了坚持到最后的那一小队的奖励,剩下的完全在赌运气。 展其恩眯了眯眼睛,没管脑袋上留下来的汗水,压低了帽檐,虽然不能感觉到清凉,好歹能带来一些心理的慰藉,他也是诅咒薇拉·海瑟里的其中一个,这样不上不下的,不知道要他多受多少苦。然而他的身姿一直站的笔直,与平日那追着费清清满学校的痞子样天差地别,六个多小时的劳累并没有让他软得一塌糊涂,这是贵族的底蕴,总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来。 费清清看着他的背影,竟然不自觉地觉得有些欣赏,还有几分苦涩,此时此刻,什么男神什么东陵也都被她抛之脑后,想到平日里没个正行的展其恩还得受这份苦,心里跟水煮油炸一样,难受得紧。早上之所以闹得那么厉害,最主要的…… 展其恩站在木桩上目视远方,费清清就站在展其恩背后注视着他。 知道安珩来找她吃饭,她才回到帐篷里。 安珩开导她,“不用太担心,你看我们不就这么归来了,我们两个女孩子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撑不住?也太丢人了点。” 熊明明嘴里塞着吃的,不住地点头,“就是就是,连个娘们儿都不如,老子第一个看不起他!” 洛斐倒是很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虽然是表面上的,“我们已经说好了,若是实在撑不住,下来就是,没必要为了所谓的分数把自己赔进去。” 这话说得!安珩心道这家伙拼了命地想要攒分数,说这话面不改色,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好说歹说,费清清是没去想了,倒是全身心地干活。下午天气太热,洛斐体质跟不上其他三个人,就留下来帮着女生处理猎物。 这方面安珩倒是不得不佩服东陵也了,怪不得洛斐这样的人和东陵也穿一条裤子,这家伙只要不犯抽,那是相当的能干,一个上午,猎到了三只鸟,一条蛇,这还是东陵也不熟悉地形,放走了好几只的结果。 就在几个人干活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站桩的地方忽然吵杂起来,有人竟然越过黄线拉了个站桩的人下来! 洛斐脸色一沉,道,“潘林霜你和费清清在这里先等着,安珩我们过去。” 潘林霜一眼就明白了洛斐的意思,先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费清清稳住,“好的。”硬是按住想要起来的费清清。 洛斐和安珩飞快的跑过去,人还没到,倒是先松了一口气,展其恩那个位置没什么事故,周围一圈人都在,两个人脚步慢了下来,瞅了一圈,站在中间有好处也有坏处,安珩手里捏着一块饼干也没法递出去。 失望之余,安珩心里很是不忍,洛斐在安珩耳边低声道,“别太在意,就是乱起来也递不出去,那女人在周围按了监控器,只是地方隐蔽,没人发现。” 安珩捏紧了饼干,塞回口袋里。她太大意了。 薇拉·海瑟里仿佛有意让人乱起来,只要没人进入黄带,拦截的人根本不管他们怎么闹。这期间,又有人忍不住掉了下来,被拉进帐篷里,算起来已经有三个人连续失败了。 除了那个被拉下来的人的队员们态度还算温和,其余两队多多少少都有点埋怨上去站桩的人。 不过这事人之常情,两人看了一会儿,展其恩站得相当稳妥,想必他自荐的时候还是很有把握的。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按着计划的支撑下去。 两人回到帐篷,就看到费清清闷头做事,安珩正要开口,费清清眼一瞥,相当傲娇地道,“行了别说了,我又不会怪你。”不过对这洛斐却没什么好脸色,洛斐扬扬眉,什么都没说。 洛斐在帐篷里跟三个女生气氛诡异,东陵也三个人也不好受。 而那个让他们不好受的*首——徐冉,自己却一无所知。 东陵也已经很不耐烦了,要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他一定揍死这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女人。 这要从洛斐说起……东陵也冷哼一声,安珩她们还真当洛斐是因为体力吃不消才不出来的?笑话,洛斐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徐冉。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总之几个人打猎的时候就遇到在路上被谁追着跑的徐冉,怎么说也是洛斐的未婚妻,她还是徐家唯一的大小姐,总不能看着她自己作死吧?东陵也把人救了下来,顺便收获了一条蛇。 当然,回去被女生们超级嫌弃,洛斐留下来正好处理那条蛇。 徐冉跟着东陵也一行就算是赖上了,还是熊明明看徐冉可怜,把自己打的的一只鸟送给徐冉,让徐冉好回去交差,结果徐冉却哭着跑了,洛斐脸上那脸色,东陵也觉得要是有机会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徐冉算了。 下午洛斐就躲着不来了。 徐冉跟着东陵也,身上的衣服也脏了,漂亮的脸大也可怜兮兮的,这男生都有一个破毛病,女生如果凶巴巴的吧,长得再漂亮他们都看不上眼,要是女生的态度稍微软化点,想徐冉这样漂亮的,一双忧郁的眼睛简直要把人看到心里去。别说熊明明这两个怜香惜玉的,就是东陵也也不由地想起曾经一起长大的童年,对徐冉的态度也软和了许多。 东陵也劝她,“别太死心眼了,你是徐家的小姐,洛斐他再怎么不喜欢你,你也是他的未婚妻,只要你不太过分,洛斐是不会做什么的。”只要徐家在,徐冉的哥哥徐云歌当家,洛斐就不可能甩得掉徐冉。 这就是中州大陆的婚约,没有绝对的力量,是无法改变的。这也是薇拉·海瑟里所不知道的,她不知道的,李郁出海,除了自己的目的,还有给薇拉·海瑟里一个后悔的机会,因为一旦向外界宣布这件事,李郁和薇拉·海瑟里,将会是闹不可破的关系,海瑟里家族远在奥米斯大陆,根本无法帮到薇拉·海瑟里。而李家这样的家族,长老们决不允许下一任家主蒙上离婚的丑闻。 东陵也说的也没错,男人,爱情不过是人生的小插曲,建功立业才是最紧要的。就像洛斐,再怎么不喜欢徐冉也不会反抗这场婚事,因为他看得到徐冉背后给她带来的利益。 徐冉就不一样,她这个年纪,还是向往美好爱情的时候,洛斐对她的冷遇、拒绝,实在让她难过。 而徐冉也有徐冉的办法,她想的也很简单,就散洛斐不喜欢自己,她也不会放弃。徐家大小姐其实是个死心眼的孩子,喜欢谁那就是死心塌地。 途中遇上洛斐,徐冉没犹豫一跟到底,就算不能让洛斐对她改观也要刷存在感,而且严防死守,坚决不能让别的女人靠近洛斐的身边。 但就是这样,她还是棋差一招,她没想到为了朵她洛斐竟然都不来了! 徐冉很委屈,比在海水里跑了十几个小时还要难过。 眼泪止不住地流,抽抽噎噎的,直教人可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喜欢他,就是喜欢他,我都这样了,他还想我怎么做?” 东陵也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这要是昨天那个张扬跋扈的徐冉,他多一个眼神都不肯给的,但徐冉这样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不,还是带上? 徐云歌面向落地窗,在启鸾市最高的大楼上俯视大地,夜色下的启鸾市朦朦胧胧闪烁的霓虹灯下,繁华得让人不得不惊叹。 candy努力地让自己保持镇定,汇报了最近的行动,却没听到徐云歌的声音,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徐云歌仍然背对着她,那背影,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萧瑟。 大约,是安珩离开,这位少爷想狠了吧? candy跟在徐云歌身边已经有些年了,她能成为徐云歌的心腹,最关键的不是听话,而是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该做的坚决不做,加上人长得貌美能力又十分出众,徐云歌自然对她格外重视。 之前在利维亚大陆受了好了没休息多久,就被徐云歌招了回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比起以前那个身上带着戾气的徐家少爷,如今的徐云歌,身上的气质竟然内敛了许多…… “说完了?” candy正在神游,徐云歌的声音 立时让她出窍的灵魂归位,停顿也不用,“boss,根据抢占李家资源的人的反馈,李家完全不似面上的温和,应该说虽然继承人出走,但李家内部几乎没有破绽,我们的人,都折在里面了……” “那边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听说李老爷子要为外孙女举办生日宴会,正式给安珩小姐改姓。” 徐云歌不知道怎么的就笑了,“白费功夫,她怎么肯改!”要想改,早就改了,还能等到现在?不过人总是要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李家老爷子以为安珩回了李家就能任他操纵了,笑话!那个倔强地丫头,连他的话都不肯听的。 第四十章 解决 更新时间:2014-03-05 在安珩看来,东陵也是个耳根子软得吓人的家伙,但是她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拿能到这个地步。 看着跟着东陵也一起回来的徐冉,安珩真是——算了,反正也只是一个小队,他们可没有更多的关系,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安珩说了声,“我和潘林霜去看看展其恩。”和熊明明他们打过招呼,看都不看东陵也就走了。 东陵也莫名其妙,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安珩怎么又看他不顺眼了? 洛斐不理她情有可原,可安珩发什么疯?徐冉再不好,也是徐云歌的妹妹、安珩的小姑子。好吧,退一步讲,就算徐冉要嫁出去,但徐朗和苏星月总是徐冉的亲生父母,安珩这样明晃晃地把喜怒写在脸上,这要让徐家夫妻俩怎么想? 以前东陵也对安珩不上心,这些事别说想做了,想都想不到,可如今……他觉得自己该找个机会好好和安珩说说,安珩即便已经是李老爷子的亲外孙,但是将来还是要在徐家讨生活的,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样一想,便追了出去。费清清哐当一声,手里的东西摔得七零八落,对徐冉怒目而视,她又要睡啊什么花招? 熊明明两个人很自觉,这明显是两个女生的矛盾,他们两个大老爷们何必趟这趟浑水,接口都没找就遁了。 费清清根本没有安珩的忍耐,她看不惯徐冉就是看不惯,“装什么装?哭成这样给谁看?昨天还嚣张不得行,这才过多久,苦肉计都用上了?要我说,你这样的人还真的能屈能伸,什么都干得出来,了不起了不起!” “总比你这样只知道所在人家后面不劳而获的人好多了吧?没家世没长相,也就一张脸还能看得过去,被人耍的团团转还跟我炫耀!”徐冉对着东陵也还能哭得出来,对着费清清就不行了,这个人,不但跟安珩是一伙的,还无缘无故对自己冷嘲热讽,她能忍洛斐,可别人就没这个殊荣,“你长着脑子难道只是为了好看么?蠢货!” “你——!徐冉你以为在这里你还是什么徐家小姐?连自己未婚夫都厌恶的人,你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早在被丢进海里的时候就自己去喂鲨鱼了!” “我不是徐家大小姐难道你是?不过是安珩身边的一条狗,她都没说什么,你乱吠什么?” 洛斐将蛇料理干净,还不知道徐冉也跟着东陵也回来了,还没进帐篷,就听到徐冉跟费清清吵成一团,淑女气质全无。还是没躲过。 这两个女生洛斐一个也不喜欢,徐冉任性自傲,费清清更是孩子气,两个人妥妥的拖后腿的,只是看在安珩的面子上,还有展其恩护着,洛斐才勉强答应。 这样下去总是不行的。洛斐心里很清楚,若是不解决徐冉,他很可能就会陷入这种无休无止的麻烦当中。 “你怎么在这里?”徐冉才是挑起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洛斐直接找到徐冉头上,费清清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如无必要,洛斐是不太想管这个任性又幼稚的女生的,“跟我出来。” 徐冉一看到洛斐就没什么心思和费清清纠缠了,跟在洛斐身后,乖巧的模样惹人怜爱,眼圈红红的,“洛斐……” 洛斐对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点也不上心,找了个僻静的位置,“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个时候你们的队伍不是正在集合么?还是说,你如今是连成人礼的成绩都不要了?” “没有,我只是想看看你。”徐冉在洛斐面前低到尘埃里,她喜欢洛斐,喜欢到骨子里,可这个人有着一副铁石心肠,如何都不肯为她感动。她想到未来的婚姻,一片茫然,曾经多么渴望的事,一朝成真,她会做他的新娘,可这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象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无尽的委屈无助。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不是,我还想……” 徐冉话还没说完,就被洛斐打断,一点余地也不留,“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很抱歉,我们的事我早就说好了,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但是,你也要给我应有的空间,我不想你天天追着我跑,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事业。” “可是,可是你连让我见见你的机会都不给,你要我怎么办?我那么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洛斐真的很厌烦。 但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和她周旋,“我不是不给你机会,成人礼的排名对我很重要,将来,我会去那所大学,你难道希望我半途夭折?” 被冠上这样的罪名,徐冉怎么都不肯接受的,急慌慌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希望我希望你不在躲着我,不管为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我们将来是要结婚的,难道你也要这样吗?”说到最后,徐冉几乎要哭出来。但她竭力忍着,不肯让眼泪落下,她知道,洛斐很讨厌她哭,若是哭了,恐怕连这样的谈话,都会成为最后一次。 坚强却又柔弱的模样形成相当大的反差,徐冉生得美,纵是骄纵眉眼也如画,更可况如此?而这样骄纵的女生,却为了他又是软弱又是坚强,便是不喜欢徐冉,便是厌恶着这个绑架自己婚姻的女孩,洛斐心里深处,还是颇有些自豪的。 更何况,这个女孩子生来就是尊贵,即便是为了徐冉背后的势力,他也不会对徐冉如何,他也很清楚,只要他没有办法干掉徐云歌,未来总有一天,他是要对徐冉屈服的,不管他心甘情愿与否。 可少年意气,越是明白自己的未来,越是觉得可悲,就越是叛逆,越不想见到这个女孩。 徐冉就跟她那个痴情的父亲一样,动了心,就死心塌地,撞到南墙也还要死撑下去,非达成目的不可! 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徐冉又是这样的迁就他,洛斐骄傲是有的,却还是会怜香惜玉,感情上难以接受,理智却命令他要冷静,“不会的。我不会如此对你。你将会是我的妻子,我会尊重你,维护你,别的,……别的我们慢慢来吧。” 低头了,心里有一股气顶着,可话一出口,覆水难收。 一瞬间,徐冉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连说话也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洛斐心里的那股子气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耐性即将告罄,“话已至此,爱信不信。我现在是没时间和你纠缠,好好做你的,一切等成人礼完了再说。”言毕,抬腿就走。 徐冉是解决了,洛斐没有觉得好过,心口仿佛被压了巨石,沉甸甸的压得人够呛,进帐篷的时候脸色都是青的。 东陵也被安珩训斥了一顿,也是心情极差,看到洛斐就要诉苦,结果洛斐的拳头迎面砸来,砸得东陵也鼻血直流,捂着鼻子,东陵也简直不认识这个人,“你发什么疯?” 瓮声瓮气的,东陵也用手一摸,殷红的血哗啦啦往下流,洛斐瞬间就觉得好受多了,“下次敢再把徐冉招过来,看我不揍死你!” 安珩和潘林霜看过展其恩,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还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他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嘴唇干裂,面有菜色,却因为太阳的晒得脸色不正常地红,显然已经晒伤,然而刚要命的是,身体内水分的迅速散失,切得不到补充,越来越让他接近身体的极限。 潘林霜盼着下雨盼得要命,终于在快傍晚的时候,乌云笼罩,狂风大作,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长时间没有喝水的人纷纷扬起脑袋迎接这从天而降的甘露。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有十来人下去了,这些人几乎是一下桩子就倒了,被人抬了回去,顷刻间就昏睡不醒。这个时候薇拉·海瑟里成了大家一致的埋怨对象,但是人家是教官,人多势众,这边全是学生,哪里是对手,薇拉·海瑟里完全没讲学生的怨恨当一回事。 刚开始下雨的时候,这些人倒是恢复了一些精神,但没过多久,情况就不对了,这样大的雨,下个没完,兜头兜脑朝人砸下来,时间长了,正常人都受不了,更可况是这些虚弱到一定程度的人? 展其恩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眼睛都睁不开,身上的衣服贴在身上,极其不舒服。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长时间没有活动,几乎要失去知觉。朦胧之中,似乎看到了费清清担忧地模样,不禁自嘲,费清清那样讨厌他,怎么会来看他?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夜幕降临,大雨仍还没有停,海风吹起来,冰凉刺骨,仿佛置身冰天雪地,展其恩靠着那点毅力,死死地咬牙支撑。司徒走后,留下的人一团散沙,但他们都有同一个信念,争取那少的可怜的是个名额,去找司徒,让司徒带着他们重新走向辉煌。他不能倒! 有一批人下去了。 展其恩一点也没发现,安珩和潘林霜一直注意着这边,一个一个的人倒下去,最后剩下还有十二个人,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差不多可以了。 但这一点点,展其恩一直站到第二日凌晨。 一天一夜的折磨,这些少年身心俱疲,恨不能立刻昏死过去,不过是一股子气在支撑他们,然而身体是有极限的,终于有个人在雨停之后、太阳即将出来的时候,倒了下去。 这一倒仿佛发生了连锁反应,连续有三个人纷纷倒下。 展其恩被声音惊醒,也接着倒下。展其恩作为倒数第七个倒下去的,偏上的位置,就算不会拿多少分也不会差到那里去,更何况,整个小队也不知只是靠他来得分,他们把最关键的压在接下来的挑战里。 被抬到帐篷的过程中,展其恩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然而他的脑子却是清醒的,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听到费清清的啜泣,听到安珩的安慰,听到潘林霜的忙碌,然后被人拍醒,费清清的气息和微弱的啜泣声在他的五感之中,让他的心思仿佛被攥住了似的紧缩。 费清清喂了他一点清粥,展其恩便彻底昏睡过去。这场折磨死人的站桩,在安珩这个小队,总算告一段落。 第四十一章 奖励 更新时间:2014-03-06 安珩他们这里是彻底结束了,在对于别的人来说,远远没完。这些人不乏有大志向的,那所神秘的大学,是贵族们人人向往的天堂,尽管它不那么美好,却阻止不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为了权力*去追求,去攻克。 这一场站桩下来,就能够拿到二十分,整个小队每人都有十分,这些分数,只要不出意外,就能够遥遥领先,一路占据最高点。 为了这个前赴后继的,大有人在。 当然,整个年级几百个人,又都是出生贵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眼睛的人有,脑子清醒的人也有不少。像安珩他们这一队一样,扎扎实实地准备着下一场挑战的人不少,清理食物勘察地形,做得井井有条,一点不含糊,这些人将会在未来的一个星期内有更多的优势。 女生天生若是,在这些方面不比男的,却也并不差,细软的活儿都是女生的,煮饭洗衣,整理内务,男生在外已经辛苦的不行,谁不想回来就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虽然可悲,但在这一场原始而又蛮横的挑战中,女性只有依附于男性,才能得到更大的生存机会。 也并不是没有出色的女性,在另一个小队中,就是女生作为队长,这个女生出生比较特别,他们家做杀手生意的,从小培养起来,身手了得,比一两个男生还要厉害。那一队的人好多次看到这女孩利落的收拾猎物的手段,都觉得背后发凉,心底发寒。 这女生叫杜晓之,安珩只有过几面之缘。生得挺清秀可人,这也与她的狠辣程度成正比,她看起来有多诱人就有多危险。动起来手来,整个年级鲜少有匹敌的。 杜晓之这一队的人只比展其恩坚持多了两个小时就不行了,下来直接被人抬了回去。杜晓之什么都没说,冷静得像一个机器,既不埋怨也不安抚,她就是用这样清冷的模样,狠狠地镇住了地下蠢蠢欲动的人。 这一天过得平淡,结束的时候还剩下五个,能坚持到这个份上的人,差不多都要到极限了,就看是谁对自己比较狠,那可是二十分,根本不是白拿。 晚上的时候展其恩醒了过来,人已经没有那么虚弱,但动一动却还很吃力。 大家对展其恩的自我牺牲纷纷表示感谢,同时又安慰他,不论结果如何,他已经尽力了,到这个份上,再进一步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不值得,还不如早早回来修养一番,争取下一轮的挑战。展其恩对大家的理解表示感谢,双方一时之间意外地融洽和谐,男生聚在一起还开了几个荤笑话,熊明明不知天高地厚地恭喜完了展其恩有恭喜东陵也,并预祝东陵也早日抱得美人归,说的时候挤眉弄眼的,声音也不小,生怕在外面做饭的女生听不见。 被东陵也好一顿胖揍。被展其恩等人嘲笑做贼心虚。 安珩看东陵也更加不顺眼了。脸色难看得很,这家伙真tm的不要脸,涟若走了立刻就打上她的注意,以为她不知道东陵也看上自己背后的李家了?不过这就是白日做梦,安珩傻了才答应。 东陵也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这完全是掏心窝子地对安珩好,她不领情就算了,还帮着外人来气她!不知好歹的东西! 深知内幕的洛斐当着面,对可怜的东陵也表示同情,背地里笑得一发不可的收拾,谁让这家伙把徐冉往这里领的?踢到铁板了吧?活该!洛斐觉得他应该和安珩化干戈为玉帛,一起收拾东陵也才好。 站桩的结果终于出来的时候,薇拉·海瑟里已经不提供任何饮食了,包括淡水。学生们的淡水都是之前找到的小溪带回来煮开了才喝的。各类生活用品已经停止了供应,这个时候还有人想起来他们忘了去拿盐。然而任他们如何胡搅蛮缠,薇拉·海瑟里丝毫不为所动,她就是为了看这些半大的少男少女的窘相才这样宣布的,才不会自毁长城。 而且之前所有的基本生活用品都放在一个搭帐篷里,种类繁多,样品齐备,任人撷取,源源不断,如今供给断了,学生们也说不出话来。谁让他们自己想不到? 东陵也经验丰富一点,差不多需要的东西都带齐了,安珩三人连必须的女生用品都用一个小包装起来,每人一袋,放在身上扎得严严实实的,不很占地方。 就等薇拉·海瑟里再次发疯,他们可以立刻离开。展其恩的包裹是安珩和潘林霜一起收拾的,两个女生细致又沉稳,将所有人的行囊包裹打理地十分妥当。而费清清关键时候是个不顶事的,只顾着伤春悲秋跟心疼展其恩受的苦了。 洛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与东陵也达成一致,若是需要淘汰,人选便定了。 结束的嚎叫已经吹响,所有人都跑去沙滩集合,最后的胜者奄奄一息地从桩子上下来,尽管身体的疲惫已经达到极点,但精神却兴奋极了。 二十分,整整二十分,这样的分数,若是没有意外便是妥妥的前十了,而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这样轻易地仿佛不真实。 因他坚持,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扶着他在众人面前站着,享受着所有人羡慕记恨的目光,可那有什么办法?他是胜者,他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进了前十。 薇拉·海瑟里对他和蔼地笑,这疯子一样的女人的面目仿佛也没有那么可憎了,他亦回一个笑,看看,这就是胜者的待遇。 薇拉·海瑟里的心里正如她脸上的笑容一样欢畅。 “我们的第一名耐力超然,打败了所有的挑战者,成了最后的胜者,恭喜你,二十分你拿到了,”薇拉·海瑟里带头鼓掌,接着道,“除此以外,你所在的小队慧眼识珠,找到了最合适的挑战者,因此,给他们每个人都加五分!” 这话真是为那个小队拉起了太多仇恨值,那小队却完全不当一回事,看看,他们的眼光!当然,他们也很感激为他们赢得这个分数的人。有了这个做底,也可以远远将他们甩在身后了。 要知道,搭个帐篷总分才两分,还没有人拿到满分,这点分数分摊到每个人头上就更少了,因而这五分虽然少,却像两个超级大饼,意外之喜啊。 “当然,不但是我们的最后胜利者,每一位上来的同学,都是学院勇敢而骄傲的学生,这里的上来的每一个人都有奖励——从第二名开始,第二名到十六名,每个挑战者加五分,他们的团队每个人可以加两分!” 这就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后悔者却太多了,那些个排到前几名的,只骂自己是傻逼,坚持那么长时间,浪费那么多体力,全都是白费功夫!更后悔的是第二名,他自己,他的团队全在埋怨,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会儿?多坚持一会儿便是第一名,第一名的分数是多少?第二名呢?一个名次的差别,犹如云泥。 安珩他们则是松了一口气,没有去争抢,虽然也很浪费了些时间体力,却也不算太亏。比起第二名,实在是太幸运了。 和他们一样表现十分平淡的还有杜晓之的队伍,东陵也洛斐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个虽然是由女人带队的队伍,凝聚力不一般,相比之下,他们这个队伍却因为半路组合,反而有些隔阂。 洛斐眼神暗了暗,是该剔除一些不必要的人员了。 第四十二章 游戏 更新时间:2014-03-09 在众人欢呼声,薇拉·海瑟里面带微笑,一身迷彩服,既英气勃勃又带着些女性的柔美,与前几日那个嚣张至极的女人全然不同,不少人虽然面上不限,心里却想着这女人不愧是奥米斯大陆氏族出来的,这气质姿态,那是没的说。 而此时又正是人心高涨的时候,不少人受到了嘉奖,即便是被早早淘汰的,虽然觉得遗憾,可已成既定事实,无法改变,特别是如今薇拉·海瑟里一言堂的时候,就只有接受了。为了将来更稍稍好过一点,哪怕只能够在心里好受点,也只好接受。 同时,西方人立体的五官轮廓,修长色身姿,有着不同于中州大陆女性的风情。 薇拉·海瑟里又是如此地耀眼灼目,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若不是一开始她就一个下马威吓退了那些装着满肚子小心思的学生们,恐怕她就是他们的意淫对象了。饶是如此,也要不少色胆包天的家伙,满脸不在乎偷偷地瞄着薇拉·海瑟里——血气方刚的少年,极易被这样成熟亮眼的女性吸引。 只是这样耀眼的薇拉·海瑟里却碍了不少女生的眼,这其中,安珩最为不安。安珩看着薇拉·海瑟里的笑,情绪就翻腾起来,这是昭然若揭的打着坏主意!可安珩却没有办法做任何事,这个时候他们不过是菜板上的鱼肉,只有挨宰的份儿,便闭了嘴,放弃了想要说出来的提醒,免得徒添惶恐。 薇拉·海瑟里勾唇一笑,“不过,接下来的几天,大家就要辛苦一点了,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总得有点什么让人佩服的地方是不是——接下来一个星期,大家需要自备饮食,在山林里生活,同时,参加一个小游戏。” 笑容越发灿烂。 原本还想入非非的青春期男生们精神一凛,——薇拉·海瑟里道,“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狩猎!” 话音落地,一时间,有不少人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费清清更是低声嘲弄道,“我还以为她能相处什么办法呢,真是好意思!” 被展其恩轻轻一拉,倒是闭了嘴了。 狩猎的规则很简单,一部分人的角色定位是“猎人”,那么剩下的,就是“猎物”了。由“猎人”手里每人一把枪,橡皮子弹,每个人的子弹1000颗粒,看起来多,分到手里不过是一小袋,质量也很轻,估计里面有东西。当然,“猎物”也不是赤手上阵,他们每个人都会领到一块盾牌,盾牌中枪五次报废,可若是被子弹打到身上一次,那就出局了。 同样的,“猎人”失去枪也要出局。 “……所谓枪在人在,枪失人‘亡’,‘猎人们’,看好你们的枪!”薇拉·海瑟里简单将规则说出来,“‘猎物’活了一天加1分,活了两天加2分,……以此类推,一个星期都没有出局的,就加7分。同样的,‘猎人’没‘杀死’一个‘猎物’,加0.5,——不要试图抢占别人的果实,每一个人的子弹都有着特殊的标记,出局的‘猎物’最后将会在营地扫描结果——当然,你们每个人身上都要带上一个热感仪。” 薇拉·海瑟里的掌心托着一颗耳钉一样的东西,“这就是你们的热感仪,它会真实的记录你在这个游戏期间的一切行动,同样的,这也是你们救命的玩意儿,若是出了意外,按下这个按钮即可,”她轻轻地摁了一下,营地最大的屏幕上原本显示的地图立刻就产生了一个红色的点,“我们可以根据这个及时营救。记住,这个绝对不能遗失,遗失了就等于你的命也没了!” 在场的人或好奇或无趣或面无表情或心不在焉地听着薇拉·海瑟里的解说,若不是碍于薇拉·海瑟里的淫威,此时说不定又是一堂催眠课。 说实话,这游戏并不是什么新鲜的玩意,能提起兴趣的,不是没有参加过就是特别热衷。据说在很久之前,这样的狩猎游戏就已经在贵族间流行,玩得不大的就用用橡皮弹,玩得大的,那就是要上真刀真枪了。 能在卡列斯特学院上学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大家开始还是既期待又恐惧地等着薇拉·海瑟里宣布,但这样众所周知的,未免又让人失望。 站在高台处,薇拉·海瑟里将众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深感欣慰——如此一来,薇拉·海瑟里的笑容更甚了。她喜欢这样,看人窜到天上,再“啪叽”一声,摔得死翘翘。 “相信大家对这个游戏的规则都很了解,我就不赘述了,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们,既然是狩猎游戏,那么狩猎的对象就不该局限于异类,同类之间,也是可以的,同类之间厮杀,一个可是能加2分的,这可比找躲躲藏藏的异类好多了——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同类之间,只能空手搏斗,对手没有还手之力,视为出局。” 说完,薇拉·海瑟里体贴地挺住话头,任底下人议论纷纷。这时候还没有分出“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可很明显的,各个小队内部出现了分歧,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与自己不太想和的队友,眼神微妙。 女生们更是人人自危,除了几个体力本就出色的,少有不担心的,比起那些男生,他们更容易成为靶子,更容易成为别人的移动分数,真是——太不公平了。 安珩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小队的任何人,待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又发现什么都没有,莫名其妙! “嘶!”手臂忽然一痛,潘林霜的手抓着安珩,手劲大得吓人,但她脸上却还是镇定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端倪。还是安珩呼痛,她才发现,给了安珩一个抱歉的眼神,便收回手,双手交握放在小腹。 东陵也看了一眼安珩,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会让她和自己走到最后,又看了一眼洛斐,两人眼神一阵厮杀,最后默契地达成共识。 展其恩握着费清清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手上写字,脸上端的是无比正派的表情。熊明明两人没什么感觉。 “当然,小队是一个团体,按照人数来算,留下人数比例最高的,可以加14分;狩猎人数最多的,也可以加14分——前者针对‘猎物’,后者针对‘猎人’。” 这一条挺普通,没什么好议论的。 “最后一项——在宣布这个之前——我想为大家减轻一下负担,毕竟在未来的一个星期之中,必须要自食其力,说不定什么时候食物、水都会缺少,所以,我给你们这个机会,要不要将自己这个团队、你们认为最弱的一员踢出去?” 这样一说,虽然有些人有点异动,但想到最后的奖励,而且,弱也有弱的好处,好歹能贡献出一点分值,何乐不为?于是大多数人没什么反应。 不过在薇拉·海瑟里不上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忘了说了,在第三天之前,是不准对同类出手的!” 立刻就有人将眼神看向那位刚得到了二十分的站桩胜者,此时他奄奄一息,没个两三天,恐怕是无法恢复体力的,而且每一队的物资有限,有不少人看到那一队的人好像少拿了什么东西…… 一时间,那位方才还神采飞扬的胜者,脸色煞白,白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薇拉·海瑟里假惺惺地道,“看这辛苦的,你们,对,就你们,你们不是一个队的么?还不过来把人抬回去,好生照顾着,他可是为你们赢了五分呢。” 薇拉·海瑟里还没说话的时候,那个小队的人就有人往后退了一点,薇拉·海瑟里一张嘴,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没往后退了,那意思,也没有将人带回去的样子。 一小队的人进退维谷,心里不停地埋怨着薇拉·海瑟里的刻薄,又想那个第一名有什么用,带着肯定是拖累,不但抢他们资源抢,等他体力恢复了吧,肯定会成为个难缠的对手——看他那样的有毅力,肯定不是善茬儿,留着做什么? 仿佛集体哑了声一样,没一个出头的。 薇拉·海瑟里看得愉悦,却将脸色一放,“怎么,人你们就不要了?” 终于有个女生扯了扯嘴角,迟疑地,“既然这位同学这样累了,我们就不打扰他休息了,这游戏这样辛苦,又是跋山又是涉水,我们是怕他吃不消,对不对?”虽然是被迫站了出来,可这女生心里很明白,薇拉·海瑟里若是没得到他们的表态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许这才是这场游戏最最赤/裸丑陋的地方,也是最想要考验的地方——人性!但是有什么办法,那所大学只有十个保送名额,谁都想去,怎么能愿意受到无故拖累? 一开始得到那从天而降的5分,她喜出望外,作为女生,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她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第一名,但同时也有小小的不安,那个人可是有20分啊,女生又是弱势群体,在这样的游戏中是很难占据优势,虽然有了5分,但其他人只要通过狩猎一样可以赶上来,更何况,她还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她想,这样的人该是少一个好一个才对!不开眼的老天终于在这一次开了眼,她的祈求得到了回应!她一瞬间欣喜若狂——她的家族正走向衰落,富丽堂皇的外表就想开屏的孔雀美丽,然而内里,却跟孔雀屁股一样一样丑陋,她迫切地需要一切机会让家族重新振作——为了这个,她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良知。 但接下来她发现,这是薇拉·海瑟里海瑟里的拳套,她要将这丑陋阴暗的人心*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她想恼羞成怒,但又忍住了。可她还是出了头,她不想承受任何意外带来的风险! 当然,她也不是傻瓜,明明就是一个小队的决定,就该整个小队一起才对! 她正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欣慰,小队别的人感官就不太好了,虽然面上也是附和了她,但心里却想,她想要出头,凭什么把自己拉下水? 虽然这个女生为整个小队解了围,但是,很明显,也种下了隔阂。 洛斐看了一眼便别过了脸,勇气可嘉,却注定失败。 早该知道不会这么简单,但也是时候决定自己这个小队的命运了。 第四十三章 放弃 更新时间:2014-03-09 第一名的小队出了这个先例,第二名被放弃就显得理所应当了,第三名到还好,估计他的为人还不错,从始至终,他的小队都没有表现出放弃的样子。薇拉·海瑟里没什么笑意地勾起了唇角。 吵吵闹闹之中,好几个明显会拖累小队的挑战者都被放弃了,好些挑战者虽然没有被放弃,但在如此艰辛的挑战之后,没有不觉得心底发寒的,虽然面上不限,但心里的裂痕已经存在,也许这将会成为他们重新融入小队最大的障碍。 当然,有的挑战者下来的早,已经恢复过来,像展其恩这样的,自然不会放弃,但这种小队相对弱一点的,就会面临淘汰——毕竟,若是将人淘汰了,物资还是要被小队回收的。好些人就是因为这个被放弃的。 对于这个结果,薇拉·海瑟里显然很高兴,在她看来,这些小孩都被宠着长大,实在太不经事,就该经受一下人心的残酷才好,不然,实在是太浪费这样的成-人-礼! 而安珩这里,也在经历一场激烈的争执。 洛斐这个人,心思深沉言出必行,他认定了的,就一定会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所以,当他提出这个的时候,安珩已经做好了准备,三个女生,总会有一个被放弃。 “——这一场成人礼,考验的不单是体能智慧,还有决断、团队合作,既然我们成了一个小队,那么相互帮助相互信任绝不往队友身上捅刀这是最基本的。” 洛斐这样说,当然没有不同意的。 “——但是,有没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同伴,这个,还是需要商议的。” 展其恩看了看他找来的两个人,熊明明一个人的不必说,直接道,“这有什么好说的,既然都是一个队的,相处这么久,还废什么话?” 另一个却沉默不语。眼神闪烁。 展其恩心里不禁一沉,他离开的这两天,实在错过太多了。 然而对待洛斐这样的人,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前,最后按兵不动,他并不是一个人,费清清他想尽最大的可能帮一把。 然而现在的情况…… 洛斐温和地笑,“并不是什么废话,我们要确保整个团队走到最后,那么,我们每个人的都应该有自己的位置,这样一来,多出来的,便不合适待下去了——当然,这还是需要大家决定。”虽然笑着,洛斐的目光却落在费清清身上。 在整个过程中,费清清是唯一一个什么都没做、还给人添麻烦的人,洛斐要放弃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东陵也眯了眯眼,脸色没什么变化,他总是站在洛斐这一边的,此时不说话,更是无声的支持。 只是,若是真的支持,东陵也会默然无言?不说两句话来助助阵?这可不太符合东陵也的惯常作风。 洛斐这厮素来诡计多端,安珩觉得,他很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 显然,展其恩对费清清用情至深,自然是不满这样的结果,更何况,他才不是那些因为体力不支被放弃的倒霉蛋,他如今体力充沛,脑子也清楚得很,怎么会因为洛斐两句话就被牵着鼻子走? “是么?虽然很不愿意这样说,但诸位身上那两分,是我拼死拼活挣来的,我这才刚回来,你就要当着我的面就要放弃我的人,你是何居心?”眼神凌厉一扫,落在他那两个朋友身上。 熊明明性子耿直,且问心无愧,自然自然得很。另一个人,不得不低下了头,他的确是觉得费清清碍事,脾气大又没用,这样的人留着明显不是拖后腿么? 越想越觉得自己占着道理,不过展其恩针对的不是他,他也不便开口相劝。他还不想与展其恩为敌,不如退一步,避其锋芒就好。 他哪里知道,在展其恩一看到他心虚的样子,心里就堵得慌,比看到洛斐还要厌恶。好歹洛斐明刀明枪地亮出来,他却是自己带来的人,反过来还要捅自己一刀,真是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展其恩的话实在诛心,洛斐不受影响,依然笑道,“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说非得谁要离开,而是找一个最不合适这个团队的人。当然,这是大家的团队,我们必须要听从大家的意见,不如,我们投票吧?” 闻言,最紧张的却是潘林霜。她不比费清清,有展其恩护着,也不比安珩,虽然安珩不承认,但东陵也明里暗里都照应着她。三个女生最弱,要是淘汰肯定跑不出她们三个,可自己无依无靠,正是最危险的一个。 安珩其实很想安抚潘林霜,但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 目前来说,熊明明不赞同踢人,展其恩看着洛斐的眼神不善,展其恩带来的另一个人看费清清十分不爽,而东陵也一直和洛斐统一战线,安珩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最后潘林霜紧张得很,根本没有多的心思。她自嘲地想,也许这得看老天的意愿了。 这样紧张的气氛,却达成了空前的统一,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潘林霜首先表态,“我弃权。”与其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自己放弃,起码尊严还在。而且她自信,就算是成了“猎物”,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活够七天还是可以的。 安珩本想阻止,却让东陵也阻止了,东陵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安珩,你的选择?” 安珩呛道,“不用怀疑,我绝对投你一票!” 刷刷刷地写下名字,丢到洛斐那里。 其他人的结果都出来了。 熊明明和潘林霜弃权。一票潘林霜,一票洛斐,剩下的,全都是展其恩带来的另一个人。 潘林霜那一票谁投得大家心里都有数,为此费清清狠狠地瞪了展其恩一眼,这家伙找的什么人!倒是费清清投了洛斐,展其恩担心死了,洛斐这人看着光风霁月,一番君子做派,实际上,心眼小得跟针尖似的,他们那些跟着司徒混的人,愿意走的就不说了,不愿意走的,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调到无关紧要的岗位上。 说不是报复,谁信啊! 虽然被投了一票,洛斐很满意结果,谁能十全十美所有人都喜欢?又不是钱!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至少安珩没有投他,这让他觉得改善与安珩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那么难。因而笑起来的时候嘴角都上扬了几分,“抱歉了同学。” 那人气得要死,累死累活好几天,居然是这个结果!手捏着拳头,指节咯吱咯吱地响,另一手指着洛斐和展其恩,“你们坑我!”他居然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得团团转! 展其恩面色冷淡的哼了一声,“我可不想最关键的时候被人捅上一刀。”这样面热心冷的人,他今天算是看清楚了,他们当初组建这个团队的基本条件,就是相互信任守望互助,他不但违背这个最基本的,还想把费清清踢出去,潘林霜足够好了吧,不懂感恩的东西! 洛斐倒是一直很好脾气,“这样的结果我们都不太愿意看到,只是同学你到底是过分了,你真以为安珩她把伤药拿回来真的不知道有多少么?当她和我说伤药少了、盐少了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那样重要的东西,即便想要也不能用这样的手段。虽然还是很抱歉,你的背包不能给你了,不过你打的猎物可以全部带走。” 按照薇拉·海瑟里的说法,被放弃的人是什么都没有的。 安珩哼一声,这家伙最喜欢玩弄人心。先是故意将矛盾都集中在费清清身上,然后引得展其恩沉不住气,这样一来,那个自私的家伙多半会迫不及待,展其恩就会被转移注意力,然后不得不被动配合洛斐,真是好算计! 她早就知道洛斐一直对队伍里的一些人不满,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放弃了身强体健的男生,反而将三个女生留了下来。 潘林霜一身虚汗,掌心都湿透了。就算她心智算得上是成熟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吓得够呛。 结果出来了,队伍重新调整,被放弃的人都可以组成两个新的小队了,他们是铁板钉钉的“猎物”,还有一个铁板钉钉的小队是徐冉的那一队。 还没恢复过来的那些站桩的人被允许在营地修养两天,并且同样会有那3分,这也算是薇拉·海瑟里对比较公允的地方了。 其实薇拉·海瑟里自己打心底里不想给他们分数,这些人此时越是受到不公平待遇,那他们反弹的可能性就越大、程度也越厉害,薇拉·海瑟里可是很看好他们的表现的。只是这是个竞争赛,她也不好弄得太不公平。至于那些不是挑战者、却被放弃的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各自收拾,这一回是真的要进山了,这可是最最原始的森林,还没有人迹,要是真遇上什么不测,救援队能不能赶到还不一定,因而那些伤药就成了最关键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关闭了物资供给的时候,那个被安珩小队放弃了的人会那样紧张伤药。 最后不出所料,猎人的队伍只有十个,也就是从第一名到第十名的队伍,剩下的二十三个外加编外的三个、一共二十六个队伍,全是猎人。 是时候进森林了,在最开始的二十四小时内,是不允许狩猎行动的,安珩他们拿着地图分析了好久,好半天也没讨论数结果来,只好说先进去看看,之前东陵也探到的地方也没什么适合扎营埋伏的,还得赶紧去找。 东陵也在前面带路,熊明明断后,展其恩带着费清清紧跟着东陵也,潘林霜在两个女生中间,洛斐和安珩并排走。安珩对洛斐的感官很复杂,有意无意地避着他,但洛斐就像快甩不掉的牛皮癣,跟得死死的,气得安珩瞪他。 他毫不自觉,自在得很,“别这样好吗?我是诚心想要和你搞好关系,就冲你和东陵的关系,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安珩觉得不能和这个人靠的太近了,太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坑了,不过到底是一个小队的,也不好不理会,便道,“那你怎么会不要个厉害的,反而让我们这样的女生?别说你看在东陵也的面子上,我一个字都不信。” 洛斐软功夫极好,“你不会以为我享受了你们几天的照顾转眼就忘了吧?我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 安珩,“……”比这个更过分的事他没做过?骗鬼啊!她真是没见到无耻到这个地步的人!然后转脸,洛斐说什么都是空气。 第四十四章 选择 更新时间:2014-03-10 算起来,徐云歌没见到安珩的日子,已经有一个月又七天了,这七天里,他做过数次决定,每一次都可能对他和安珩的将来有着巨大的影响,好的,坏的,能预料的,不能预料的,他的心情复杂,却从未后悔。 他们的身份到了此时已经是这样特殊,到了此时,他更是没有退路。连续工作了好几天,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他的身体很疲惫,精神却格外兴奋,他想知道,到了那一天,他和安珩的未来究竟会如何? 也许未来正是这种无法预料,才格外吸引人去探知。就像安珩一样,他一直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安珩,所以才对她无法自拔,深深眷慕。 然而这样的眷慕,在庞然大物般的徐家比起来,却彷如空气中的尘埃,不值一提。他是个男人,爱情他想要,但事业,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candy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boss脸上变幻莫测,吓了一跳,差点拔腿就跑,但那个电话却让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停下来,再次敲了敲门,将深思中的徐云歌拉出来,“boss,老宅来电话,老夫人让您回去一趟。” 徐云歌点点头,表示直知道了。 揉了揉眉心,结束工作,工作虽然繁杂,此时丢下说不定又要没日没夜地加班,但他对徐老夫人不敢有半分懈怠。 老宅一如既往的宁静,百年老树在枝繁叶茂,吊着的秋千随风微动,道路两旁的树木笔直地站着,仿佛有着不屈之志,那栋简单小楼的分宅再没有曾经的刺眼——曾经他层发誓,即便苏星月有再多不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主事之后,不敢老夫人反对与否,都要让苏星月入住主楼…… 往日曾经仿佛烟云,可笑又幼稚。 此时徐云歌走进去,却觉得自己住到成年的地方,竟然是如此陌生,曾经自以为拥有一切便不放在眼里,如今真的不属于他了,他却恨起自己当初不珍惜——可终究不是真的属于他,再珍惜再用心又有何用?不过是徒增伤悲罢了。 老夫人依然是那副恬淡慈祥的老人,这位智慧的老人,在知道自己和安珩的真实身份之后,并没有表现出对安珩的偏爱,甚至安珩去了李家也不太多过问,仿佛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徐云歌有时候甚至都有错觉,这恍如梦境的一切就真的只是梦境而已。 不一样了。 徐云歌深深地知道,老夫人对他依然倚重,但那种倚重,却仅仅是对他的工作能力、作为继承人的才能满意,那双苍老却清明的眼睛里,在没有曾经对待孙儿的宠爱,一切都是如此公式化。 他知道自己没有置喙的余地,他只是个在徐家借助的外人,反而看起来像外人的安珩才是主人!将来,就是他在安珩手底下讨生活,他和安珩的位置将全部颠倒! 徐云歌捏紧了拳头!他有多爱安珩,此时,就有多怨恨安珩的存在。他想要上天来决定,安珩究竟有没有那个资格坐上他努力了小半生的位置! 所以对于他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不后悔! “坐吧,你这孩子,这样拘束,让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是今天才回徐家——罢了,随你吧。”徐老夫人心底也是感慨,她也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竟然不是徐家的血脉,若不是有安珩,她将来闭了眼要以何种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只是曾经亲密的孙子成了如今的这幅模样,她也是不得不感慨,到现在她才知道,徐云歌究竟有多么缺乏安全感,“有熬夜工作了?几天没睡了?”徐云歌眼底下一片青黑,皮肤更是干的泛黄,眉眼间是浓浓的疲惫,眼神的力度虽然没有缺失,但的的确确是体力透支的模样。 徐云歌放柔了表情,道,“也没有几天,这几天事情多,我想都解决了,将来也不用麻烦。” “唉——”到底只是一叹,却没有多劝道,徐云歌亟需抓住什么来证明自己,他这样,又何尝不是因为身世的巨变。之前她也是逼得太紧,没有让他想清楚,逼着他和安珩说实话,说不定就伤了他的感情,只是话已出口,想收回来就难了。 好在他一时半会儿都见不到安珩,也算是给两个人都有一个缓冲时间。 不过,“我这些日子去查了你的生父,”徐云歌不由得一凛,来了,“不过,什么都没查出来,你母亲身体不好,你父亲坚决不让她知道这件事,我也不好过多干涉,免得又让你父亲觉得我不近人情,只是这件事还是尽快落实,这样悬着,我觉得不踏实。” 老夫人这一辈子都强势,这其中固然有性格原因,更多的,是她那种精明的手腕。她很明白一个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的想法,特别是徐云歌这样的,徐家已经没有他的根,那么很自然的,他就要去寻找他自己的生父,语气掖着藏着等到徐云歌自己查了出来、与徐家离了心,还不如主动一点,给徐云歌一个台阶下。 老夫人的推测没有错,这件事徐云歌自己也在查,只是动用的力量没那么多,因而比较隐蔽,老夫人如今还不知道。他一下子从徐家的大少爷落到没有生父的野种,又怎么会在意,自然是回去查的,只是他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老夫人这样说出来,却是让他无比受辱。 生父啊?还父亲,真是讽刺! 他以前觉得徐朗不理解老夫人,如今却觉得老夫人是真的面慈心狠,不敢动她宝贝儿子的心尖子,所以来戳他的心窝子?然而徐云歌到底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又在外做了五年的佣兵,心里恨极,面上纹丝不露,“我知道了,奶奶。” 一个下午的谈话,徐云歌说的话统共不过几句。之前徐老夫人是被这件事惊骇得昏了头,又太急迫,很是伤了徐云歌的心,但如今隔阂已在,她想要挽回,却无从下手,只好放徐云歌离开了。 徐云歌的了老夫人的令,便不再偷偷摸摸地查,当然,这样的事也不能摆在明面上,总的来说,比以前要方便许多。但毕竟时间久远,苏星月有完全不知情,一时间毫无头绪,只能看以前苏星月到底和谁接触了,谁的可能性最大,这个工作量相当好大,犹如大海捞针,只为找到那个可能性最大的,而徐云歌又必须很隐蔽地进行,否则这件事一旦爆出来,他将无可挽回——特别是在安珩和他如今只是订婚的情况下。 就是老夫人,也没办法安抚徐家的老顽固们。 第四十五章 陷阱 更新时间:2014-03-13 晚上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反正不能狩猎,还是养好精神。 女生开始生火做饭,男生搭帐篷收拾大件的,吃饱喝足之后,几个人便开始作战计划,要东陵也说,消极防御实在太不靠谱,若是想要个好成绩,肯定不能这么干,只是他们这一队的弱点也是很明白的,女生有三个,还有两个几乎是弱不禁风,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完全不能当战斗力的。 安珩便提议,“趁着这几天同类还没有厮杀,我们还是出去看看,虽然比不上男的,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至少我们可以做陷阱。” 洛斐表示赞同,“这个成人礼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当然,只是要如何做,还要仔细商量一番。” 商量了半天,几个人决定在向丛林深处出发,天不亮就赶路,尽快到达地方,虽然危险了点,但多加小心就应该没问题。 几个人躺在各自的帐篷里,为了不占据太多空间,帐篷只两三个,三个女生挤一个,剩下一个男生睡,因为需要人值夜,所以刚好不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几个人就起来收拾东西,简单吃了点早餐就上路了。 薇拉·海瑟里说狩猎的时间是七天,但实际上,他们需要在森林里呆上八天,这样一来,虽然表面上减轻了难度,但实际上,却在给众人增家了很大的苦难,因为一开始,大家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看不顺眼的除去,结果就是漫山遍野地搜寻目标。 这让东陵也很不悦,薇拉·海瑟里这个疯女人,简直就是过来捣乱的,他很怀疑是不是李家老爷子为了安抚薇拉·海瑟里被逃婚的情绪,才暗示董事会让这女人来带他们的,这不是明摆着么!连安珩也没有幸免! 安珩刚才差点被一个胆大宝田的同学扔下来的石头砸到,东陵也都快要气死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这不是找死么!东陵也连续开了好几枪,打在那人身上,这里气候湿热穿的又少,虽然是橡皮子弹,打在身上那是实打实的痛,那人哭爹喊娘动求饶,东陵也都没放过,拎着他的领子就是一顿胖揍,还是安珩把他拉开了。 那个倒霉蛋才刚刚出来就惹到了东陵也这个煞星,深恨自己手贱,干嘛要去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呢?要知道东陵也这么护着安珩,他死都不会这么干!谁知道以前在学校闹翻了的两个人,居然又这样了!岂有此理! 可惜这世界就是这样的让人失望,即使再如何不合理,它发生了,就不得不承认! 东陵也不爽得很,揍了人都没消气,指着安珩的鼻子骂道,“让你机灵点机灵点你耳朵聋了啊,那么大的动静你都看不到,你还想干嘛?啊?直接跳还算了,省得丢人!”他真是气坏了,安珩身手在女生当中也算是好的,只是比起男生,特别是东陵也这样的,还是有差距的。 她倒是挺感激东陵也,只是东陵也这得寸进尺、自以为家长的模样,是要做什么? 不过安珩如今还要靠着东陵也,只好忍气吞声,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移开了距离,可这刚离开东陵也吧,洛斐那不长眼睛的就靠过来了,自以为体贴地为东陵也说好话,“东陵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是太担心,刚才太危险了,要不是东陵反应快,把你推开,石头真砸到你头上,头破血流就不说了,你可能会马上退出,你也不希望那样吧?” 就是知道会这样她才没跟东陵也呛声! 安珩到底是安珩,就是被这两个人的不明所以的态度烦腻透了,她也没露出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珩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一天两天了。曾经不也忍了徐冉那么久?她怎么会功亏一篑! 看安珩一言不发的模样,东陵也早后悔了。这丫头小的时候要看徐家人脸色,现在虽然被李家人了回去,可李家又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当然,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感情就更复杂了,本来下了决心要好好地对他,就是不为那层关系,就为安珩身后的背景,他也该客客气气的!可他就是忍不住! 看安珩如今可怜兮兮的模样,东陵也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幸好洛斐与他极有默契,看着这样就过去和安珩说话了。东陵也自我安慰了一番,他这是为了安珩好,那些同学,出生贵族,家里鲜少有不明争暗斗的,虽然稚嫩,但心思深沉,下手也不轻,虽说安珩也不差,可稍不注意就吃亏! 他这个操心啊! 自我感觉极好,信心很是膨胀了一番,不过他也是明白安珩的脾气,安珩这时候忍着他,说不定给他记着呢! 可俗话说的好,又便宜不占是傻蛋,就他和安珩那关系,就安珩那脾气,将来他要是能从安珩身上占到便宜那就是白日做梦,还不如趁着现在多压压安珩的气焰呢。 东陵也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不一会儿就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一行人心思各异,就这么往丛林深处走,地处热带,这里的气候很是湿热,一路的残枝枯叶,一不小心还能遇到些说不名字的生物,几个女生一开始很是胆战心惊,后来看多了,不得不麻木。 一路上遇到的“猎物”没几个,多半是被排挤出来的,真正的都多了起来,现在还没内讧,“猎人们”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找死才回来呢。那些个“死”在枪口的“猎物”,个个面露异色满脸难以置信,因为东陵也这几个都没出手,净指点安珩他们捡便宜去了,最后满脸不甘,却还是被薇拉·海瑟里的人接走。 只是这样盲目地逛下去也不是办法,东陵也不耐烦了,洛斐一肚子坏水,在此时体现无疑,两个人召集男生,叽叽咕咕商量了半天,费清清很是讨厌他们那套大男子主义,“了不起啊,一个两个没人性的家伙。” 潘林霜如今很是明白寄人篱下的感觉,生怕惹毛了东陵也,低声驳斥道,“别说了,我们毕竟要依靠他们。”就冲他们能让自己这个几个明显拖后腿的女生拿分,东陵也他们就做得很好了。 安珩却道,“谁说要靠他们?” 在费清清和潘林霜不解的目光中,安珩捡了块指头丢到东陵也身上,“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东陵也被砸了那是相当的不爽,不过看到安珩,只好告诉自己忍忍吧,但是脸还是拉得老长,“男人的事,你们插什么嘴?好好做饭,反正到最后亏不了你们就是。”几个人正在商量如何将一个小队一锅端,但说来说去,四个男生是没办法让人掉以轻心的,还是要女生上。 这让东陵也很是挫败,他其实不太想让女人出头。在黑帮那样以拳头说话的地方,东陵也素来将女人看作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他对涟若如此深情,为了混淆东陵甫的视线还不是说不给名分就不给! 若是要让女人出头,那不就是变相地让他承认自己无能? 安珩懒得看东陵也,“还想让我们捡漏呢?东陵也你太也自负!”安珩踱着步子走过去,轻声道,“你们商量了半天,不就是要找个鱼饵么?怎么还没商量出来?” 洛斐被安珩一语道破目的,脸上有几分尴尬。当然,他不是怕安珩,他是觉着不好面对东陵也,几个女生中,虽然体力都不太好,但很显然,安珩是最合适的那一个,当然,这样一来,安珩很可能随时出局。 展其恩和熊明明不语,他们的立场,实在是不太好说话。 东陵也欲言,被安珩一脚踹过去,“行了,还说呢,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就这么办吧,先做个陷阱什么的,你们谁去他们的落脚点?谁去做陷阱?谁埋伏?赶紧的。” 安珩敢这么做那是她自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并不是自大,徐云歌之前对安珩的特训,并不轻松,她还是那样过来了,现在面对的人并不是徐云歌那些身经百战的佣兵下属,对付这些人,她还是有些把握的。 第四十六章 过渡 更新时间:2014-03-15 找到第一个“猎物”小队的时候,安珩没按洛斐说的去装什么可怜,装可怜有什么用啊,这可是关系到前途的成人礼,谁会为了那点无聊的同情心毁了这个机会? 安珩轻脚轻手地找了个隐藏的地方,对准一个外围的人就射击,第一个人出其不意成功了,但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完全没有看到安珩在什么地方,然后然后这一次用了近十发子弹,才收到对方中招的提醒。 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到安珩,那就是眼睛瞎了,纷纷往安珩隐藏的地方冲,安珩哪敢再呆,拔腿就跑,反正已经收拾掉一个了,还是赚了。 为了稳妥起见,距离东陵也他们设陷阱的地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那个小队一开始还以为有埋伏,小心地跟在安珩背后,跑了一段都看到只安珩一个人,于是一个个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穷追不舍,力气都用不完似的。 这其中,有一个速度特别快,安珩记得他是年级上的短跑冠军,仗着还有一段距离,安珩干脆停了转身射击,速度之快,拿枪之稳,那人简直反应不过来,盾牌就在他手上他也不知道挡一下,中招! 那人气得要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珩跑开,因为在他中招的一瞬间,耳朵上的记录仪就刺了他一下,他立刻动弹不得!甚至由于速度太快整个人的重心向前,嘭地栽倒在地,导致后面的人也差点被绊倒,这下就更不能放过分安珩了! 这短距离安珩跑的辛苦,但好歹支撑到了最后,安珩拿着枪,背着背包,虽然里面是空的,但此时也觉得重如千斤,一屁股坐地上,什么形象都不顾了,那些人眼见安珩没劲了,倒也停了下来,此时理智回笼,生怕有什么陷阱,见安珩半天都不动,最后那点顾忌也都没了,嘴里说着遗憾的话,“真是可惜了,安珩同学居然是落在我们手里。” 徐家的养女,李家的外孙女,徐家未来的少夫人,哪个身份都是可以在学校横着走的,徐冉不说了,也只有涟若那样不长脑子的人才和安珩对着干。而现在,那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像个普通人一样瘫倒在他们面前,谁不觉得解气?女生更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优越感,尽管安珩让她们跑得快要死掉了。 而安珩真是累得不行,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的。 “枪给我们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他们倒不是很在意安珩的态度,反正一个女生,估计也是被抛弃的,还怕个屁! 安珩喘匀气,抬手指指上面,“愣着干什么?看戏呢?” 那些人下意识的网上看,正巧缀着石头的渔网盖在他们身上,四个男生砰砰砰砰连续开枪,等他们反应过来用盾牌挡着,有三个人就又倒了。安珩抬起枪,笑了笑,每一枪都打在他们盖不到的地方,不过几分钟,整个小队团灭。 画面传到薇拉·海瑟里这里,薇拉·海瑟里啧啧两声,“真是笨得够可以,让他们多呆一会儿,蠢死了。” 安珩的战斗力毋庸置疑,东陵也也可以用凶残形容了,洛斐脑子跟吃了激素一样,展其恩自不必说,被司徒如此看中,定然不乏手段,于是,连带着另两个女生的成绩都十分不错。 两天下来,已经坑了好几队的“猎物”,东陵也还打过一个“猎人”小队的主意,不过被安珩和洛斐双双反对,他只好偃旗息鼓,等待着第三天的来临。 安珩他们身上没有联络器,没有手机,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联系的工具,但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成绩,却时时刻刻显示在卡列斯特学院的官方网站上,公开透明,没有丝毫作假。 东陵也排名前三,洛斐前五,展其恩也在前十,安珩排在第十七。第一名轮流坐庄,但更凶残的是个女的,杜晓之,就没有下过前二,便是在杜家,杜晓之也是其中佼佼者,这样的人最后不名列前茅都对不起她的家世。 安珩的表现,徐家和李家都十分满意,安珩的身份摆在那里,能力也不差,有了成人礼的基础,便是没办法保送进去,考试也不是问题。而且,就徐老夫人来说,她还不太愿意将安珩送进去,步入老年之后,徐老夫人已经不太喜欢冒险,稳妥前进的步伐,对她来说更为合适,安珩即便能力不够,将来也可以在徐家历练,实在无需去那里冒险。 徐云歌也时刻关注着安珩的成绩,但就目前来说,安珩的成绩不好不坏,算得上是比较中庸的步调了,他也有点拿不准安珩的心思,虽然他同样觉得安珩没有比较去那个大学受苦。 不过,安珩那里先放下,他更关注的是,查了学究没有消息的生父,忽然有了蛛丝马迹,尽管这蛛丝马迹,让他隐隐觉得不妙,却抑制不住那种想要寻根问底的*——究竟是谁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又是谁将他的母亲抛弃,他想知道真相。 就在他准备追查到底的时候,徐家老夫人忽然让他回去一趟。几天前徐老夫人才让他回去过一次,无非是那些事,但这一回,似乎更为急迫? 第四十七章 大事 更新时间:2014-03-16 徐老夫人找徐云歌的确是有急事。 这不但是徐家的事,更是整个中州大陆的事。 可以这么说,中州大陆如今与奥米斯大陆看似相对而立,并不落于下风,但比对方少了两个氏族,也的确是中州大陆的若是,为了弥补这个弱势,中州大陆一直在研发一项新的东西,可以确保中州大陆利于不败之地。 这项研究,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进展,可如今,不但有了进展,更是投入使用当中,更甚者,还没有不知情的人发现。 中州大陆的贵族世家趁着这次卡列斯特学院的成人礼,聚于卡列斯特学院,就是来见证这一成果。 事实上,徐老夫人也等这个机会等了很久了,自从她和徐云歌之间出现裂痕,她便盼着了。 老夫人有令,徐云歌很快赶到,但这一次,老夫人似乎并没有打算与他谈心,老夫人已经坐在车里等他,仿佛要去什么地方。 徐云歌如今已不是曾经的徐云歌,见老夫人要出门,也不好问,老老实实上车,心里恼得要命,却不敢有半点怨言——方才candy收到可疑来信,追踪之后,发现那竟然和他的生父有关系,正准备按着来信的地方去看看,结果老夫人一道诏令就将他弄了回来,徐云歌高兴得起来才怪。 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 但徐云歌却不得不强忍着,即使这样很可能会错过。 徐云歌早已经喜怒无形,徐老夫人也看不出分毫,反而十分慈祥地与徐云歌说,“我与你的隔阂,原本是从你生父的事情开始,不过你既然是要接手徐家的人,安珩不必说,你却是要知道一些事,我希望你知道这些之后,心里能放下一点。” 老夫人心思深沉,又手段了得,又是照顾徐云歌长大的,用心比他的母亲还要深,他自然知道老夫人做事定有深意,虽然前些日子有了隔阂,却还是很清楚,老夫人素来审时度势,不会因为一个安珩而放弃让他接手徐家,只是,这心里到底有了不同。 “我知道。” 老夫人便不多言,转而说起今天的事,“你可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徐云歌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等着徐老夫人和他解释。 徐老夫人难得老顽童一次,眨眨眼,“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今天来的人,除了徐老夫人,李老爷子,另两个氏族的老人,还有几个接近氏族实力的家族老一辈的掌权人,这些人在家养尊处优,轻易从不出门,然而这一次却齐聚一堂,特别是在卡列斯特学院,徐云歌不由得多想,难道,是薇拉·海瑟里对那群小孩做了什么? 答案自然不是。 在场的人,全都是老一辈的人,徐云歌的出厂,简直让李老爷子意外到极致,他实在拿不准这老婆子耍什么花招。 当然也有人看不惯,卡列斯特学院的理事长朱棋,直言不讳道,“徐老夫人,您身份地位都摆在那里,来了我们自然欢迎,但这徐大少爷,您真是要做什么?”这件事极为机密,并不是朱棋对徐云歌又偏见,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慎重。 徐老夫人却道,“这是我徐家的继承人,你们也看到了,我那儿子不成器,将来要扛起一个徐家的,还得我们云歌。我不比你们,儿孙满堂个个才华出众,我就这一个孙子,自然要好好带着,他早晚要接手我徐家,趁我老婆子还能动,这不就拉出来见见世面。” 徐家的事众所周知,徐朗爱美人不爱江山在上流社会简直就成了笑话,多少人当着徐朗的面儿说他情深义重,背后笑话他脑子不清不楚,也是他命好,徐老夫人就他一个儿子,连个女儿都没有,要不然,这徐家当家的位置上,指不定是谁呢! 徐老夫人英明一世,唯一的败笔就是她这儿子,看这强硬了一辈子的老夫人此时满头白发、情真意切的模样,在场的老人哪一个都不敢说自己没有个不肖子孙的,是以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们能让步。 李老爷子对这老婆子惺惺作态的样子很是看不上眼,不过他的女儿、如今的外孙女已经和徐云歌订了婚了,实在不好踩上一脚,只能保持沉默,也没人说什么,毕竟只是个外孙女。 校长朱棋见众人态度,便知道此时多半不能成,他是个搞研究的,虽然顶这个卡列斯特学院的名头,不过是为了不让人插手他的研究,做研究的多半性子直,校务上早有人为他做好,半点心都不需要他费,是以他这牛脾气就没有变过。 “徐老夫人,此时关系重大,乃是我们整个中州大陆的未来,您是徐家的老夫人,身份尊贵,在场的也都是世家贵族荣养的人物,总共也就这么些人,就连许多世家的当家也是没有资格来的,别说徐少爷只是继承人,哪怕他真的将徐家握在手里,也没那个资格。您的要求,恕我难以答应。” 这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 徐老夫人玩了大半辈子的心眼,也被朱棋这个牛脾气地给顶得胃痛。 朱棋已经搭了台,这场的更不是什么愣头青,打圆场的立刻就来了,“朱校长这话说的虽然直,可道理却是不差,云歌还年轻,日后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时。云歌啊,快劝劝你奶奶,这么多年,看着好说话,还是这破脾气。” 徐云歌差不多知道徐老夫人带他来的意思了。 说不上感动,但也挺复杂的。虽然他也知道徐老夫人相当重视他,却也没想过,徐老夫人竟然直接在这些老家伙面前承认他,这对他而言,无意是增加筹码的。就是进化徐朗想反悔让安珩或者徐冉掌权,看着这些老家伙,他也要掂量三四分。 但徐云歌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事情的两面性还是清楚的,徐老夫人手段了得,也不排除她明知道自己进不去,带他出来不过是安他的心,毕竟徐家的继承人不好废,却也不是不可能。 “奶奶,今天来的都是长辈,我确实没这个资格。别为了我耽误了正事,您对我期望深重,我将来一定不会辜负您。”徐云歌这话也是很明白地与徐老夫人表真心,当然,若是徐家照样在他手里,这话就是真的。若是不…… 徐云歌在心里自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八章 未知 更新时间:2014-03-17 徐云歌到底还是没有进去,不过,朱棋虽然不肯给徐老夫人这个面子,但徐老夫人已经将人带到这里了,自然会有人给她面子。 朱棋一个助手从实验室里出来,带着徐云歌在实验室外围参观了一番,不过是一些模型,山山水水而已,大厅中间的一个海岛,周围被海水包围,波澜壮阔的样子,但也十分普通。 徐云歌不明所以,助手将徐云歌带到另一个地方,这里不比大厅,助手刷了工作卡对了指纹眼膜才进去,领着徐云歌一路往里,“徐少爷,进来之后,您所看到的任何事物,都不得泄露一星半点儿,虽然您看的只是整个研究的一小部分,但这一小部分,也是十分重要的,您答应吗?” 徐云歌自然不会有意见。 尽管他被郑重其事地带进去,不知道为了什么,可为了个项目那些老头子吵得面红耳赤的,他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不看在眼里?虽然脸上一派云淡风轻,然而心里却不由的疑惑,能让这些坐镇幕后的大佬们如此重视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徐云歌倒是不敢怀疑徐老夫人对他的心了,徐老夫人是认定了他做这个继承人,今天的举动虽然有些独裁的味道,不过也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毕竟他是徐老夫人认定的人,徐老夫人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就算安珩和徐冉身上流着徐家的血,也不及他重要。 看徐老夫人这样子,估计只要他和安珩生下下一代,就能彻底放心。 罢了罢了!就算找到生父又能如何?只是让所有人都难看罢了。母亲苏星月已然适应现在的生活,贸然弄个生父出来,别说他自己,便是苏星月恐怕也要大受打击,就是徐家,说不得也要动荡一回。届时,又是一番争斗。 更何况,他对徐老夫人,对安珩,对整个徐家,并不是没有感情。 这个时候,徐云歌才反应过来,徐老夫人哪里是要他去查他的生父,不过是借此敲打,在他得到自己生父的消息的时候,徐老夫人一定知道,便急匆匆地将他招了来,不但能借此让他直接进入中州大陆权力中枢,更是对他的认可! 此时,徐云歌也不由得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徐老夫人依照釜底抽薪,将他的顾忌隔阂彻底打个烟消云散,他也不再怀疑自己继承人的位置,只是安珩……徐云歌却还想看看到底她,能否坐上和自己一样平等的位置!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当那助手经过一重重认证之后,开启的研究成果展现在徐云歌面前,徐云歌才知道,徐老夫人对他,究竟寄予了怎样的厚望! 远在热带海岛的安珩自然不知道自己被惦记了,她此时可忙得很,如今已经是森林的第四天,同类之间的厮杀早就开始。 安珩仗着自己身手灵活,躲在东陵也身后放了不少冷枪,虽然情况有点不妙,却也能是不是检漏,潘林霜和费清清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她们简直不敢出来,出来就是给人送分,还会给展其恩她们拖累。 之前还没有正式开始狩猎时,东陵也就早早地勘察过地形,虽然和他一样的人也有许多,但不得不说,谁也没有他的运气,这小子找到一个天然山谷,里面不大不小,还有一条小溪流过,进出只能通过洞口,那个洞口还不到人膝盖高,进出都得匍匐着,进去之后找个石头一堵,外面自有东陵也他们掩护,只要小心一点,呆到游戏结束都没问题。 原本东陵也是想让安珩也进去的,安珩死活不肯。她与费清清潘林霜有不同,费清清是不懂配合又冲动,很容易被人下套,潘林霜则是单纯的体力不行,没混战的时候跟着后面捡捡便宜还行,人一多起来,拖后腿都是委婉的说法。安珩却不,她这人灵活机变,体力也不错,更重要的是,经过徐云歌的训练,她很能根据这个男生的指示做事,好几个小队都因为轻视安珩给栽了。 但呆在外面也有呆在外面的难处,生理问题不说,男女差异,安珩毕竟是女生,体力好也是和女生作比较,跟男生吧,安珩地咬着牙才能撑过去,晚上安珩基本上都不守夜,就是这样也睡不好,累得浑身都疼,每一根骨头都想罢工。 安珩自己无所谓,咬咬牙就是了,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幸运得不得了,只受了一些轻伤,像是破了皮什么的,作为诱饵在被追逐的过沉重不可避免。但是看在男生眼里却又有一番不同,东陵也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可惜安珩鸟都不鸟他! 看在展其恩眼里,这就是个男人婆,啧,长那么漂亮,完全颠覆了形象好吗?都已经是徐家未来的少夫人了,这么拼是要逼死他们这些男人的节奏啊! 洛斐倒是多了几分欣赏,不过他却不会伸手,都是自己的选择,没有拖后腿他才勉强答应的。不值得同情。 熊明明倒是很怜香惜玉,多多少少对她有些照顾。 但洛斐却没想到,他这个跟安珩最最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在最后关头,跟安珩同甘共苦,洛斐痛苦地想,这样的机会,不该留给东陵也那家伙么! 而事情的起因,在第五天的早上。 经过两天的时间,能够留下来的人,要么强悍要么狡猾,要么两者皆有,安珩他们也不指望能够找到几天前那样的,但没想到,却啃到硬骨头。 当杜晓之的队伍出现的时候,安珩觉得自己这边这几个男的,说不定还能放手一搏,却没发现,杜晓之的目标一直是她,等她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和东陵也他们分开,被杜晓之欲擒故纵地追到了别的地方。 安珩不敢大意,一路狂奔,可怎么也甩不掉杜晓之,杜晓之就一直跟在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吓得她差点失了方寸。 对方,似乎有意将她往什么地方赶。 这是安珩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然而她想要改道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顺着跑下去,直到她被追到了山崖尽头。 第四十九章 消息 更新时间:2014-03-28 海浪拍打着岩石,水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在耳边。 安珩汗如雨下,耳廓很疼,血流下来,整个耳垂都消失了,杜晓之像是追赶猎物一样,极有耐性,从他的记录仪开始,身体,四肢,到了悬崖边上,她仍然还有力气前进,却再也没有摆脱杜晓之的希望。 紧张地握着手里的枪,所有的子弹都已经打光了,受伤的手几乎已经握不住,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流光了,但杜晓之一颗也没中。东陵也他们被引到别的地方,她的背后百米悬崖,海浪千尺;她面前是杜晓之,那个杀手家族这一代最有资质的人,退无可退。 杀手家族的人,被所有贵族防备,也被所有贵族依仗,可他们是如此嚣张,只要你有钱,没有他们杀不死的人。除非目标对象死去,或者委托人主动取消任务,否则,他们会倾尽全族达到目的。 想要安珩死的人有很多,远的涟若,近一点有李家的人,说不定还有李家的仇人,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可她依然有自己的骄傲,就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也有自己的风度——越临近死亡,她就越是坚持。 安珩这样的身份,以前么有与李家扯上关系的时候,从来都想着从徐家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后来和李家扯上关系,她也算知道自己跑不掉了,恼过之后,理智回笼,乖顺地接受李老爷子的安排,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自走上这条路,安珩就明白自己没有了退路。李家的外孙女,徐家的未来儿媳,注定该有自己该走的路。她也算认命了。将来也许能摆脱徐家,可该肩负的责任却不容闪失。 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态调整过来,还没来得及改变,就遭如此巨变。当子弹打进胸腔的那一刻,身体腾空,从悬崖上坠落,她的脑子里全是纷繁复杂的画面,一帧帧,仿佛电影一样,连疼痛都感觉不到,梦里的那场大火里,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体一寸一寸地烧成灰,最后成了她的葬身之地。 安珩连着洛斐一起失踪,这个消息薇拉·海瑟里一刻也不敢耽误,直接转手递了出去。薇拉·海瑟里阴沉着脸,命令道,“给我查!” 几年前的成人礼开始,整个过程中的摄像监视全部取消,这一次也是一样。安珩身上的记录仪早就没有任何消息,洛斐最后出现的地方倒是有,却是悬崖之下,这样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可薇拉·海瑟里却不得不从头到尾,掘地三尺,哪怕到最后她什么都没得到。 徐家老夫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徐女士泡的茶早就冷了,她也不在意,抱在手里,自言自语,“一山不容二虎,我怎么就忘了……” 徐女士进来,看着老夫人又发呆,以为她伤心安珩的事,便劝道,“老夫人,人已经去了,您也就别太伤心了,生死有命,安珩她,是受不得这个福气。” 安珩失踪,音讯全无,大家都默认她的死亡。消息传来的时候,李老爷子徐老夫人他们正呆在卡列斯特学院的研究所,朱校长兴致勃勃地介绍他那项伟大的、跨世纪的研究成果,安珩的消息就是在这样平和的状态下传了进来。 助手的话音刚落,李老爷子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至今还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李老爷子风光大半辈子,却是丧气丧女,养子前段时间才出了事,现在连唯一的外孙女儿都保不住,这滔天的富贵,有什么用? 安珩失踪的消息传来,徐云歌正在办公室看文件,听了dy的汇报,呆滞片刻,挥挥手,让dy出去了。 dy胆战心惊地退了出去,刚关上门,里面的声响连隔音墙都关不住,风暴凌虐一样,dy抹了脸上的虚汗,这真是……活该! 继安珩和洛斐出事之后,杜晓之也出了事。这真是一件意外,本来临近结束,杜晓之却为了救他们其中一个队员,不得已落下海水,被意外跑出来的鲨鱼逮了个正着,那场面真叫一个血腥。 若不是抢救及时,杜晓之便要葬身鱼腹,饶是如此,她也失去了成为杀手的资格,伤了身体,成了杜家的不得不放弃的人。 但那又如何呢? 当杜晓之得知那个结果之后,她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对眼睛红肿、几日几夜都守在她身边的母亲道,“这样也好,你不是总希望我平平安安的生活,嫁一个喜欢的人,现在只是提前实现这个愿望。” 杜晓之的母亲来自普通的小贵族家,不是说她胆小怯懦,而是她的价值观便是如此,女孩子,不该过得如此血腥。但当女儿真正有机会过上这样的生活智慧,她又犹豫了,已经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的女儿,真的能心甘情愿地退下来? 她很怀疑。 但杜晓之一点也不在意。她只在意那个人的承诺。 现如今安珩的失踪的消息被压了下去,最让人注意的,却是李家的内乱。李老爷子的养子行踪不名,恐怕凶多吉少,而安珩这个血脉,也是如此,虽然还有曾管家勉强支撑大局,但名不正言不顺,中州大陆的世家贵族犹如闻到了血腥的鲨鱼,蠢蠢欲动。 就连徐老夫人,也在考虑这个事情的可能性。 第五十章 真相 更新时间:2014-04-03 所有人都觉得没有希望的安珩,正完整无好地坐在山洞的某个地方,烤鱼。 旁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她一起掉下山崖的洛斐。说实在的,着命运变化是在莫测,安珩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和她共患难的人,居然是洛斐这假仁假义的家伙。 两个人被困在山洞里,洛斐把背包的布撕下来、浇上汽油做了个火把,然后他又从那个弯弯曲曲的甬道里找到可以燃烧的物质,两个人就着被海浪卷进来的鱼勉强果腹。再然后,安珩又发现了一条暗流,让人惊喜的是,这条暗流居然是淡水,找到的时候安珩简直要喜极而泣,那种被剥夺了生存的希望之后又被巨大的惊喜淹没,稀里糊涂地就把眼泪鼻涕蹭到洛斐身上。 最后还在洛斐身上睡着了。 在这个问题上,洛斐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绅士风度,不但对安珩照顾有加,还任劳任怨,一点也没有贵族子弟的臭脾气。 安珩醒过来的时候相当不好意思,洛斐在这个事充分发挥了他缺席了十八年的绅士风度,一点也没有因为安珩的不自在而得寸进尺。 这倒是让安珩相当意外,印象中的洛斐,可从来没有这样大方过。 安珩的眼光过于直白,洛斐反倒是有点尴尬,下意识就解释,“东陵也是我兄弟,他的责任,我当然……”说漏嘴了。 安珩眉头一挑,“东陵也?你们两个人吃错药了吧,还是想把人当玩偶玩儿?” 洛斐闭上了嘴,坚决不开口。 安珩不必昔日,洛斐不敢怠慢,东陵也除了那层关系,这个也是他改变的极为重要的因素。 看来真的是有什么事。安珩眯起了眼,没在追问。她和洛斐还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呆很久呢,此时并不是闹崩的时候。更何况,洛斐一直都是出于下风的。尽管他是追随着余糖,才遭了这一趟无妄之灾。 洛斐的失踪让洛家惨淡一片。 洛夫人已经顾不得为难洛邑,日日守在电话旁,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十分激动。而洛邑的表现确实出乎洛家夫妇的预料,洛邑在洛斐面前是个好兄长,但在这两个人面前,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和厌恶,但洛斐真正出事的时候,连徐家都要放弃对安珩的搜索的时候,洛邑坚持让人在两个人消失的地方追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还拜托吴家出动了大量的机械在海面打捞勘探,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徐云歌对洛邑的举动甚是不解,嘲讽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是个好兄长!” 洛邑同样回以嘲讽,“李家老爷子眼睛也有擦不亮的时候,说起来还是你心爱的女人,你就这样巴不得她死?还带上我的弟弟?他们不知道我还不了解?徐云歌,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安珩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回答他的只有徐云歌的沉默。 这些日子安珩失踪,徐云歌连着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好些日子,走出来的时候仿佛被抽掉血肉,形销骨立,脸上颧骨越发锋利,眼神里藏不住杀气。 若是以往洛邑根本不会与徐云歌硬碰硬,但是今日,他实在忍不住。昔日徐云歌有多在乎安珩他全看在眼里,那个女人都看不上眼,偏偏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十分上心,衣食住行一手操办,从不假手于人,生怕委屈了。 那时候还怕安珩不自在,徐家大宅的人都帮他瞒着。 安珩每个周末要去做义工,老夫人根本不答应,徐云歌天天跑到老夫人面前磨,花了快半年时间才让老夫人松口;安珩出身的太阳家园原本够不上徐家基金会的资格,安珩一说,徐云歌自己掏钱都要贴上;安珩和徐冉不和,徐云歌便不着痕迹地将徐冉隔离在副楼,连苏星月都说了徐云歌,可徐云歌我行我素压根儿不管…… 这样的事多不胜举,洛邑一直都在他身旁全看在眼里,那时候洛邑还笑言,“这哪里是养你的童养媳,养祖宗都够了!” 徐云歌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兄弟们怎么看。 然而现在呢? 杜晓之躺在医院里,毁了!杜晓之是杜家年轻一代最有实力的杀手,做族长绰绰有余,将来的王牌都不为过!在竞争激烈的杜家,多少人看着杜晓之栽下来?可如今,杜晓之如今这个状态还能让他们礼遇有加,为什么? 不就是有更大的利益等着她! 面前这个,就是杜晓之背后的靠山! 越是想起从前的徐云歌,如今的徐云歌就让洛邑不寒而栗。 李家老宅,传说中“病危”的李老爷子,精神抖擞地坐在卧室,听曾管家的汇报,“……郁少爷已经到了亚特兰蒂斯大陆,进去之后就没有音讯,这条报平安的讯息还是几周前发出来的,想来应该无事。” 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脚步稳健来来回回地走,“他能有什么事?别忘了,那小子身上有一半的土著血统,哼!回去可不就是如鱼得水!他那母亲以前不是说过,亚特兰蒂斯的土著们最重视后代!” 曾管家嘴角一抽,心想老爷又开始了!不就是怕李郁去了之后就不回来么,回回都念,他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小姐那里,倒是很麻烦,他们闯到进岛心了。” 李老爷子摆摆手,“进去就进去了,死不了!你看清楚了,这些消息传出来之后,那些作乱的妖魔鬼怪,一个都不能放过!” 曾管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