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了丈母娘》 第3章 李老实遥想十几年前,他还是个雇工,家里太穷了,饭都吃不上,只剩把子力气还能用。 爹娘把他租给柳阴村李家干活,租期10年。 李家老爷和老太太人很好,家里有10多顷地,对雇工都不错,不打不骂,吃饭管饱。 只家里人丁不旺,就一个独生女儿,听说是好不容易求神拜佛才生的。女儿叫李玉玲,老两口对她十分娇惯,要什么给什么,因此养得太过刁蛮,稍不如意,又摔又打,没人敢管。 他们这些雇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没什么接触,都是一些村里的碎嘴婆子传来传去。 李玉玲名声不好,到了18岁还没有人上门提亲,这可把她爹娘愁坏了。 老俩口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有些毛病,奈何爱女心切。深恐嫁到别人家受委屈,挑挑拣拣都不合意。 女儿年纪委实不小了,想来想去不如招个上门女婿罢。万一有事爹娘可以出头,替她做主。 可上门女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一般男人不愿意,愿意的条件又太差。 不知怎的,李老爷就看上了他,找媒人到他家里一说和,家里爹娘也发愁没钱给他娶媳妇,人口多,光儿子就四五个,真真是顾不过来,当即就同意了。 他本人愿不愿意一点不重要。 李玉玲怎么会看得上李老实,就算成亲了,对李老实也没什么好脸色。一月之中到有二十天自己独居,赶李老实去小屋的炕上睡。 好在有她爹娘平时的照顾,李老实又老实,没人管她。 这婆娘肚皮是真争气,只有几回同房,回回都中。生下孩子都是老娘给哄着,她还跟当女儿一样,想干啥就干啥,那些年生活还算顺遂。 前四个都是女儿,李玉玲自己都烦了,好不容易第五胎是个儿子。 在儿子小木头一岁的时候,爹娘相继去世了。李玉玲从来没学过管家,平时还要好吃好喝,李老实也不会管家,家业一点点的败落了,原来的10几顷地现在还剩下30亩。 苦了这几个孩子,大妞那时才8岁,二妞7岁,三妞5岁,四妞3岁,小木头1岁,李老实要照顾地里的活,李玉玲根本就不管事,只要不顺心就打骂李老实跟孩子,孩子饿得哭她也不管,自己天天出去窜门子、逛集市、听戏,饿了就拿银子去买吃的,没银子就卖地。李老实一个大男人又得下地干活,又是给孩子洗服做饭,好不凄惨。 大妞就自己学着做饭,洗衣服,带妹妹和弟弟,那么小的孩子,受罪受大了。 李玉玲是她们的娘,即使再不好,她们也不能说。李老实也不敢说,户籍已经落在了李家,孩子这么大了,能去哪里,就这样一天天的忍着。 原以为等孩子们长大了日子就好过了。今天李玉玲在外面闲逛,听说有一个大户人家在买丫环,要6-12岁的身家清白的小女子,给小姐当丫环,合适了就给10两银子,直接买断。 在她心里孩子就是麻烦,天天要吃要喝的,还动不动就哭,不如卖了换钱。 回到家兴冲冲的要拉着大妞走,大妞死活不愿意,几个小的听说要卖姐姐哭喊着拉着李玉玲的衣襟不让走,正在院子里拉扯,李老实正巧干活回来,即使再窝囊的男人也是有底线的,当时就急了眼,扔下锄头,一把将李玉玲推开,把大妞抢了过来。 他这一推使劲挺大,将李玉玲的头直接推到门口的石头台阶,人晕死过去,血流了一地。 李老实吓坏了,再不好,也是老婆,还是当家人,真出事他就是杀人犯,孩子们就完了。赶紧将人往屋里抬,可是哪里抬得动,浑身发抖,手忙脚乱的,中途摔了好几次,才将人抬上炕。 李老实跑去请大夫,大夫来了处理了伤口,开了些药,说是等过几个时辰就能醒。 叹了口气,李老实慢慢回到自己的小炕上,明天再看看。 第12章 李老实心嘭嘭直跳,啥?190两银子,就,就没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就是在村里老婆孩子,种田,就这样过一辈子。这才过几天安稳的日子啊。可是老婆的话不敢不听,否则又该家宅不宁了。 “唉,我,我就这回。” “王老板,我的孩子还在酒楼,可否移步到酒楼,边吃边谈。”出来的时间长了,双城有些不放心孩子。 “行啊,小根儿就在这等着,等这位大哥来了就让他去酒楼会合”。王老板也很开心,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酒楼包间。 孩子们都在,已经吃饱了,小木头正在给姐姐们讲学堂里好玩的事,逗得姐姐们都笑出了声。 双城进来后,孩子们见还有一个陌生人,都有些不解地看着阿娘。 “这是王伯伯,快喊人。”双城介绍道。 “王伯伯”。孩子们都异口同声地喊道。 王老板看这几个孩子都不怕人,水灵灵地,遂想到自己的一儿一女,已经几个月没见了,甚是想念,连忙开口道:“唉,唉,都是好孩子。夫人把孩子养得真好。” 双城听了很是开心。半年多的心血没白费。 一个时辰后,李老实和李玉山来了,李玉山听说双城要买一个铺子,还要借钱,吓了一跳,也不知这妹妹整天在想些什么,先是大肆将自家的房屋修理,这也罢了,为了孩子。可这在镇上买铺子,太不靠谱了,就她们家哪个是能做生意的?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合伙骗了,急匆匆就和李老实赶了来。 待到了粮食店,见到小根儿,小根儿一说老板和那夫人去酒楼等了。李玉山也不忙着去会合,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将铺子看查了一番,又觉确实不错,地理位置,价格也都不高,以后如果出租也不愁没人租。深觉自己这堂妹有些运道,碰上这桩好事。 连忙让李老实赶车,去找了镇上他认识的一个中人蔡老八,又让中人去请府衙办理户籍的差官大人。 其实已经是年底了,官府封印了,不能再办理过户手续了。但是只要有钱,还有什么是不能办成的呢。 差官手里都有偷偷预留的加盖官印的过户手续,就是为了私底下赚些外快。只要双方和中人在这过户手续上签字,划押就没问题了。到了开年,这差官再到府衙一备案,就没问题了。 李玉山长年在外面打交道,这些道道都懂,有些事情不能拖,一拖就会有变数。 待到人都找齐了,双城让李老实带着孩子先行回家去,一会儿再来接她和大哥。这里的事与李老实也无甚关系。 李老实见大哥都不说啥,只得将银子都交给双城,带着孩子和年货先行回家了。 这厢,双城又找店小二,重新要了一桌席面,让大哥陪着各位吃酒,酒喝半酣,李大哥推给差官大人一锭5两的银子,差官大人见了也不推辞,将银子收入怀里,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红彤彤的官印,开始刷刷点点,一会儿工夫就写毕。 中人将纸接过,看了一遍,无误,在场众人签字画押,双城交银两交与王老板。这场买卖算是齐活了。 中人将过户手续交给李大哥,李大哥看了看,将纸交给双城,双城让大哥给她念念。 “兹有吉安县王伯文自愿将临水县双花镇第七巷一户院子卖于临水县双花镇柳荫村李玉玲所有,从此钱款两清,各不相干。中人李玉山,蔡老八,临水县衙唐得新。乾风二十年腊月十五日。” 后面是临水县的官印。差官大人因多得了些银子,特意提点,不能写今日的日期,否则就违法了。腊月十五是封印的前一日。众人皆谢过唐差官大人。 继续喝酒,中人蔡老八不禁问道:“王老板,你这店铺我知道,生意不错,怎的这么急着出手?“ 王老板放下酒杯道:“不瞒各位,家中老父亲年前突然中风,卧床不起,我是长子,家中急催回去主持,说来我这店铺卖与这位夫人也是缘份。先前也有几位买家,奈何出价太低。实话实说,我这店铺要在平时,250两银子也是卖得的。那些买家都是临近商铺的老板,知道我着急卖,都想压低价格,占些便宜。不想今日遇上这位夫人,也是诚心想买,就成了这笔买卖。” 双城一听,赶情儿真是捡了一个便宜,幸好没犹豫。冲李玉山挑眉一乐。 第15章 很快春节就过完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且说这日,不年不节的,铁牛媳妇来了。 进了门就开始不住口的夸赞,什么看你脸色真好啊,女孩子们的屋子真好看,李老实真老实,甚至厨房的东西都夸了一遍。 双城就这么听着。待说的口干舌燥,连灌两杯水后,终于说到正题了。 “你家大妞今年十三了,不小了,我家那大小子今年十五,你说咱俩家,咋样?” 双城都楞了,“对不住,我家孩子还小,不想这么早就说亲。请回”。 铁牛媳妇没想到被这么直接的回绝了,满脸愤懑地离开了。 双城不是看不起种田的,但是铁牛家肯定不行。就从之前撺掇李玉玲卖孩子,能看出是一个心狠的,去她家就是进狼窝。 没想到,梅花才十三就有人惦记上了,古代的人结婚真早。想我那时二十七了还没嫁出去,真是?????是了半天,哼,实在太逊了。 正想起来走走,大哥来了,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人想租铺子,十二两银子一年,问问双城的意思。 “大哥,那人是做什么生意的,想租几年?” “是卖糕点的,想先租两年。” “那大哥看合适吗?” “价钱也不算低,这人是我一个老友的亲戚,比较可靠。” “大哥,这样,十五两,您问问行不行,您也知我手手里没啥钱了。而且那个地方位置好,不愁买卖不好。” “行,那我就去说说,要是成了,就马上签契约,开了年,那家也挺急的。” “行,一切但凭大哥做主。” 过了两天,大哥来了,对方同意了。带她去签约。 还是上次的酒楼,还是中人蔡老八,这次不用官差就行了。 租期两年,如续约有优先权。每年一十五两银子。 双方手续完毕,喝了酒,吃了菜,双城交钥匙,对方先给了十五两银子,之后第二年再付。 回去的时候,双城买了些小木头上学用的东西,两份。 到了家,还了大哥银子,并且把那份东西让大哥给封修。大哥也不推辞。之前双城就说过一定要还钱,再推辞也不好。且现在妹妹手里也有银子了,亲兄弟明算账才是长久相处之道。 天气进入了三月,正是春光明媚,草长鹰飞的好时光。 这日,李老实送李兰去了镇上,双城让他买些做点心的材料,什么红豆,黏面,白糖、红糖,桂花等等。 东西买来,双城教李梅她们做桂花糕。 点心出锅,双城将桂花糕先装了一盘,让李梅带着李菊给四叔送去。 没一会,李菊噔噔噔跑回来,“阿娘,姐姐被李富贵给劫住了不让走。姐姐让我回来送信。” “啥,李老实!带上锄头,走!” 刚出家门没多远,就看到李梅急匆匆往回走。 看到双城她们,李梅扑到双城怀里。 双城搂着李梅赶紧回家。 进了家里,双城拍拍李梅的背,“乖女儿,不怕,有阿娘在呢。那个李富贵怎么回事?” “阿娘,他,他说我以后是他媳妇。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阿娘都不知道,你别听别人乱说。那个李富贵是谁家孩子?阿娘找他去。” 李梅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李菊在旁边道:“就是那个铁牛婶子的大儿子。她家三个儿子呢。长的都黑,平时就爱欺负人。” 双城这个气啊,明明已经拒绝了。这小子还跟女儿这里乱说,看来那个铁牛媳妇没死心啊。再这么乱说,闺女的名誉就没了。 双城让李老实在家看家,她去找四叔。 到了四叔家,双城就呜呜的哭起来,“四叔,有人欺负您侄女儿了,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四叔一听就急了,噌地站起来,眼睛圆睁,“谁欺负你了,你说,四叔给你做主。” 双城就将过了年铁牛媳妇来说亲,她如何拒绝,今天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四叔,您说,她家是不是欺负人!要是传出去,梅花是不是只能嫁给她儿子了。” 四叔这个气呀,李铁牛家的居然宵想大妞,甭说侄女不同意,就他也不能同意。那家是个啥样,还有他这个村长不知道的。 李铁牛是个浑不吝,那个媳妇天天着三不着两的。那仨儿子,没一个有出息的。 李四叔让双城先回家,向她保证,这事由他出面,一定给圆满解决。双城抽抽哒哒,满脸委屈的走了, 把李四叔气得,之前刁蛮的时候谁敢欺负,现在性子变了怎么反倒怂了,还不如。。。。。。。不对,不对,还是现在好,千万别变回去。挺住! 第18章 在女子再三的邀请下,双城也就同意了。确实是饿了,大人能挨,孩子不行。 众人步行到了一处酒楼,双城本来说随便找个小饭馆,吃碗面就行了。可是女人坚持要去酒楼。 到了包厢,女人让众人点菜,双城就随便点了几个便宜的,女人看看,又加了几个招牌菜。 “夫人您不要客气,您一家对我母子救命之恩,只请您吃一顿饭已是非常不敬了,您千万不要客气。几位小姐,公子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孩子们连连摆手,表示不用了。阿娘平时教导了,到了外面,不能给家里丢脸,即使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狼吞虎咽,更不能眼皮子浅,见好东西没够。 女人招呼店小二拿些毛巾来,给小男孩将脸、手仔细擦干净,露出一张白净好看的小脸。双城众人净了手。 待到饭菜上来,几个孩子都斯斯文文地吃,真不像是农村娃。女人不禁道:“夫人将孩子教得真好。” “哪里,大姐过奖了。都是农村孩子,不太懂得礼数。让您见笑了。” 她身边的小男孩从开始就没说过话,默默吃着母亲给他夹到碗里的菜。吃相特别好看,一看就是从小受过礼仪培训的。她母亲也是一样,特别优雅。 双城看了看,没有说话。 这女人又道:“小妇人姓董,夫家姓陆,这是我儿子,平哥。因受了些惊吓,不爱说话,夫人不要见怪。” “不怪不怪,小小年纪就受惊吓可是受苦了,得好好找大夫瞧瞧。我姓李,这是我男人,这些都是我家孩子。” “夫人好福气,孩子们都长得好,懂礼数,又孝顺。将来夫人后福无穷啊。” “董大姐不要再夸了,再夸她们就要上天了。就是乡下孩子,也不求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好。” 这句话不知怎地触动了这位董大姐的心事,当时眼圈就红了。 “是啊,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双城只当没看到,招呼大人、孩子赶快吃,吃饱了就回家了。 “李夫人,不知住在何处,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我就住在村里面,那地方又脏又乱,实在不方便。再说只是搭把手的事,您就不要挂在心上了,请我们吃这一顿饭,就算感谢过了。” 双城总感觉这对母子不简单,她现在生活很好,不想掺合其它的事。在这个地方,无权无势的,还是不要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董大姐也看出这位李夫人不太想深谈,也没强求。吃过了饭,就分手了。 待回到家后,双城松了口气,总觉得这位董夫人不简单,但是与自己也没什么相干,就抛在脑后了。 眼看地里的麦子一天天长大,双城觉得有地心里才踏实,跟李老实商量,想再买些地。李老实没有不同意的。只等麦收后,手里银子富余了,再找四叔和大哥。 眼看进入了5月半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下半晌双城窝在家里,懒得动。跟李梅商量,晚上吃过水面,爽口又凉快。 后院地里,原来是空着的。李菊和李竹想种花,双城让李老实将地翻了,一畦一畦的,东西两边,东边给姐妹俩种花,现在那些小花正一簇一簇开着。西边种菜。油菜,蒜苗,小葱,韭菜,黄瓜,现在长得正好。前院种了一架葡萄,已经结了一串串青涩的小果子。 看着这一院子里生机勃勃的样子,双城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虽说没有手机、电脑、网络小说,可眼看着自己一手打造的家园,成就感还是杠杠的。 看着太阳偏西了,双城让李梅去后院摘点菜,李竹和李菊跟着一起帮忙。双城去厨房活面。厨房让太阳给晒透了,一进去一股子热气就扑过来,汗一下子就出来了。想着一会外出的人都该归家了,热也得忍着,双城很怀念现代有空调的生活。 这时,院门响了。双城往外一看,是李老实,急匆匆背着个人就跑了进来。后面跟着李兰,还有一个小男孩。 双城赶紧迎了上去,“咋回事?你背的谁啊?” “孩子她娘,你看看,就是上回请咱们吃饭的那人。” 第22章 双城自己出了李老实的房间,来到院子里。傍晚太阳已经下山,没有了炙烤的感觉,但热气还没消散,将一切事物都包在其中,哪里都是温热的。 自家院子里能听到外面有人声,狗叫声,还能看到袅袅的炊烟升腾着,然后在空中消散。在这个宁静的小村里,双城已经生活了一年有余了,也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长出了一口气,双城继续思考董夫人这个事。首先自己穿越来到这里,肯定不是偶然,但为什么是自己现在没法查证。董夫人的出现是否也不是偶然的?而是命运,促使这个事情的发生。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算这次将董夫人送走,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同意了,静观其变。 想明白的双城,敲敲自己的脸袋,将思绪归整归整。 “孩子他爹,你来一下!” 李老实噔噔噔跑了出来,“啥事,孩子他娘?”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等着大人的审判。 “之前说的,盖厢房的事,你明天就去镇上找人。具体的人工费,材料费啥的,你多比较比较,一定要活好,还不能贵了。事情办好了,算你将功折罪。”双城终于下达了命令。 李老毕恭毕敬的答道,“我肯定能办好,孩子她娘,让你费心了。都怪我,给咱家添了麻烦。” “算了,不说了,我决定了,让董夫人她们在咱家落户,就说是我娘那边的远房表姐,丈夫死了。带着孩子没处投奔,让咱们遇上了,不能不管。”双城将自己的决定也一并告诉了李老实,省得让他再多想。 “那,咱家会不会有麻烦?”李老实不安地说。 “唉,走一步算一步,这也是天意,咱们只能顺应天意。就这么办了。明日我去找四叔给她们落户。你去镇上找人手盖房子。”双城拍了板。李老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之前是自己惹出的事。 双城走进自己的房间,董夫人正在和平哥儿两人小声说着话。看到她进来,忙止住了话头。不安地看着她。 双城坐在榻上,开口道:“董夫人,让平哥儿与去小木头玩会儿,我有话说。” 董夫人拍拍平哥儿的后背,示意他听双地的话,平哥儿跳下床,看了看双城,就走了。 “之前你说的事,我与孩子他爹商量了一番。你们母子两人也算是与我家有缘,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使然。我们家就是普通农户,无权无势。夫人你想落户在我家,还是把你的身份来历说明白了,我也能心安,以后遇到事情才能便宜行事。” 董夫人叹了口气,低头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些过份,能遇上夫人这一家良善之人,是我母子的福气,今日既然夫人问起了,想必也是看出些不妥之处。那我就明明白白讲出来,也省得夫人乱猜。” 今朝是大顺朝。董夫人嫁的人姓陆,之前已经说过。陆姓在京城可是很有名气的家族。族里世代出读书人。大顺朝最显赫的丞相陆万林就是她丈夫的叔叔。她丈夫陆九初是翰林院的六品编修,公公已经过世了,只有陆九初一个儿子。她有一个女儿,已经嫁人,嫁的是丈夫同僚的儿子。平哥儿是成亲多年才生的小儿子,一家人当眼珠子一般的疼爱。她娘家爹是怀山县的县令。总之,就不是一般的人家。之前一家人在京城生活非常富贵。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当今皇帝已经在位二十多年了,膝下有3个儿子。大儿子是贤妃所生,今年二十一岁。二儿子是皇后正宫所出,十八岁。小儿子是玉妃所出,只有八岁。本来皇后所出的嫡皇子当太子也是正道。但因大皇子是皇帝登基那年所出,皇帝觉得此子给他带来了福气,特别疼爱,更甚于二皇子。皇帝今年才四十多岁,但是就有那一班臣子已经开始站队。弄得朝局混乱,私底下结党营私,分为了两派。陆丞相是太子派。谁知却惹恼了皇帝,皇帝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地么早立储,他还没想好要立谁。这些人嚷嚷着立储,是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吗?又加上大皇子一派人的推波助澜,陆丞相被皇帝下令满门抄斩。 皇后和二皇子拼命求情,再加上陆家在读书人心目中威信极高,皇帝也要顾忌着一些。所以最后判决,除10岁下孩童,男丁全部发配西北苦寒之地服役,无诏终生不得返京。所有财产充公。女眷着人看守在一处庄子里做苦役,不得外出。 平哥儿大名叫陆生平。6岁,跟着她娘免于发配。在庄子上这些养尊处优的女眷们,吃不饱,穿不暖,整天蓬头圬面,忍受着打骂,再加上男人们都不在了,没有了希望,自杀了好几个。 第25章 李老实主动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让双城去休息。双城也不谦让,真的去睡了。 睡了一个时辰,双城被后院动工的声音吵醒了。 下了床,堂屋里李老实正坐在门口盯着施工的人干活。看到她出来了,赶紧将一碗药拿过来,“孩儿她娘,药熬好了,你喝一碗。” 双城接过碗,将药喝了下去。 “你们可都喝了?工人们也都让喝了吗?” “都喝过了,还有两碗是给二妞和小木头的。你放心。” “嗯,你可有休息一会儿?” “没,我不累。” “看你说的,哪能不累呀,这几天辛苦你了。”李老实被夸得脸通红,心里却甜如蜜。 晚上,四叔一家来了,肉食已经弄好了。董表姐又做了飘香鱼,京城的做法,色香味俱全,看着就馋人。双城从家里摘了新鲜的黄瓜、豆角等菜蔬,简单的弄了几个凉菜。 大家伙吃得很畅快,席间,董表姐带着平哥儿挨个敬酒,礼数周到,更是对四叔一家表示由衷的感谢。四叔捋着胡子,乐呵呵的很满意。心里道:还得是大地方出来的人,懂礼数啊。 董表姐和平哥儿从今往后就是正式柳阴村的人了。 经过10多天的施工,地窖挖好了,上面盖了三间厢房。地窖里铺了砖,面积覆盖整个后院,相当宽敞。土里已经预先撒了一层石灰,在李梅她们屋后面留了一个暗口子,这口子一人多宽,方便出入,上面覆了一口缸。 用双城的说法,以防万一。 这次施工总共用了30几两银子。虽然有些贵,但双城觉得值。 正常的出口在后院厢房门外面一个窗下。一个木头门平盖在上面,下边是宽大的台阶,一直通到地窖里。木头包了一层铁皮,上面有锁链。 又晾了几天,总算可以使用了。双城让李老实将那些粮食都放在地窖里小心存放,粮食底下都垫着木板。200多袋粮食只用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盖了新房子,就要暖房,图个吉利。双城又去请了四叔一家来吃暖房饭。 李四叔对于双城家这些日子的举动已经麻木了,反正只要好生过日子,爱干嘛就干嘛。 傍晚时分,四叔和大哥走在前面,大嫂提着一个篮子在后,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跟着。 双城一家门口热烈欢迎,将客人迎进堂屋。席面已经摆好了。鸡、鱼、肉、菜,品种丰富,看着就有食欲。都是董表姐抄手做的,李梅打下手。 大嫂笑着将篮子递给双城。双城接过来一看,一篮子鸡蛋。 “大嫂,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一会儿带回去,给两个孩子吃。” “哪能空手来啊,家里还有,这个是爹特意嘱咐的,给你们暖房,添些喜气。” “那我就不客气了。快坐大嫂。”双城热情的让座。 四叔背着手看看新盖的房子,对于施工质量很满意,就是银子花得有些多,双城表示董表姐出的钱,也就不言语了。 一大家子吃吃喝喝,好不开心。四叔对于双城家的变化非常满意,这一年多来,侄女越来越贤惠,几个孩子也都长大了,懂事了。一直这样下去,等以后到地底下也对得起大哥大嫂了。 最近这些日子,双城只要一有机会,就让李老实去买粮,买回来囤着。现在地窖里,小麦200余袋,面100余袋,杂粮100余袋。虽说手里的银子花花流出去,但双城觉得心里踏实。 这日,傍晚时分,李老实带着李兰急匆匆回到家,一进家门,李兰就奔向双城,“阿娘,今日我在绣坊听到一个客人提起,离咱们这里50里的板桥镇上,有人死于瘟疫。现在那边已经被官府封锁了。” 平时双城总是让她在镇上多留心,今日终于听到,吓得赶紧回家报告。 双城和董表姐正在做饭,董表姐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终于来了,还是来了。表妹,怎么办?” “表姐,别太着急,这不是还没到咱这里么。我去找四叔,表姐,将家里的醋在火上熬一锅,家里各处都用烧过的醋熏一熏。” 快步走到四叔家,四叔家正在吃饭。 看到双城来了,大嫂赶忙起身招呼,“玉玲,一块儿吃点。” “大嫂,先不忙吃饭,我来是跟四叔说些事。” 四叔放下碗筷,”啥事?“ 双城将李兰的话又说了一遍,又对大嫂说:“大嫂,从今天开始,家里开始熏醋,草药也每天都要喝,以防万一啊。” 大嫂看看大哥,慎重的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明日会知会村里的人,让他们提前预防着点的。你们家也要小心,二妞能不去镇上,就不要去了。” “四叔,我省的。家里还要多预备些粮食和菜。我真怕有事。” “嗯,我让你大哥明日再去买。” “行,我让老实一块去。我先走了。” 第26章 不说李四叔一家准备,双城回到家里,家里的醋锅已经烧上了。屋子里烧醋的味道真呛人,但是每个人都不敢说啥。之前被董表姐说得太可怕,一听到有瘟疫都吓坏了。 “咱们也不要太慌张了,必竟还没到咱们这里,咱们现在只要注意个人卫生,每天勤洗手、洗澡,喝草药,应该没问题的。”双城的话让大家有了主心骨。 第二日,双城跟着李老实和大哥,大哥家之前有一辆驴车,李老实赶着牛车,直奔镇上采购去了。 因家里粮食较多,双城本次是奔着干菜、调料,鸡蛋,这些容易储存的东西来的。又去药店采购了几大包草药。够家里人喝上一个月的。 药店里的掌柜有些诧异,“这位娘子购买这许多草药,难道是家里有人得了瘟疫吗?” “不曾,只是提前预防的,因听到一个荒信,我这人胆小,有病治病,无病存着也无碍。掌柜也不防多预备一些成药,到时有人来买,也方便。” “哦,原来是这样啊。受教了,受教了。”说着拱手道谢。 李大哥买了半车粮食,也跟着双城买了草药,干菜等。采购了半天,又去买了两桶醋,这才回家。 回到村口,就看到有些村民急吼吼冲了上来,对着李玉山道:“玉山,你爹说的事真来了?你们这是,镇上可还好?” “诸们乡亲,我爹身为村长,为了村里人的安全,当然责无旁贷。以前离的远,咱可以不理睬,但现在离咱这里可就几十里地,一天的工夫就能到,大家伙还是赶紧预备些。谁家没车的,可以几个人合用我家的。” 双城也表示,明日会去镇上,谁家要去,可以同去。 大哥这番话,不算危言耸听。大家都有些动摇了。 第二日,李大哥和李老实赶着车,载着其它村民成群搭伙到镇上采购,却发现镇上的所有店铺已经关门歇业了。 门上贴着官府告示,因瘟疫横行,短时间内不会开门了。人们失魂落魄的回来了村。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双花镇及附近的村子。 柳荫村,村民们全都陷入了不安中,家中无粮无药,这可怎么办? 当天从镇上一回来,都聚集到村长李四叔家,唉声叹气的! 这瘟疫也不知是通过什么传染,虽然板桥村被封锁,但是很快临近的村也有人发现得了瘟疫,据说这瘟疫,开始是是发冷,再过几天,开始发烧,最后浑身发黑,口吐黑血而死。死状非常恐怖。 李四叔也没经过这样的事,在屋里抽着烟袋,哒哒的,沉默着。 ”村长,您到是说句话呀,现在咋办呀?” “就是,就是,村长,全村人都指着您呢。” “哼,指着我,当初告诉你们这消息,让你们存些粮食和药,有几家听我的了?现在急了,又全指着我了。当初干啥去了。”李四叔一听这话,非常生气。 “村长,谁知道这瘟疫来得这么快呀,咱们谁家能有那些个闲钱,都是靠天吃饭,没事家里存那些草药干啥。现下就算我们错了。您就打几下,骂几句,可现在咋办么?” 唉!李四叔现在也是真没办法。 双城在这里,她觉得应该说两句,做为一个现代人,还是听说过瘟疫的,但是现代卫生条件好,不会有大规模的传染情况。现在只能尽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弥补了。 “四叔,我表姐当初是从安庆县过来的,路上曾听人说过,这瘟疫可能是通过水传染的。现在朝庭肯定也知道这事了,肯定也会想办法,咱们现在不能急。先从水源上截住,河里的水都不要再喝了,喝井水,一定要烧开了再喝。” “嗯,有道理。”李四叔点点头。既然是董表姐说的,还是有可信度的。 “真的吗,真是水带来的。那咱们就不喝河里的了。”其它村民也随声附合道。 双城又道:“还有,家里有醋的,将醋烧开了,将家中里里外外都熏一遍。我家存了一些醋,一会让我家老实给抬来,谁家不够的到四叔家来领些。” “至于草药,我家也买了一些,但是肯定不够全村人用的。我想着,在空地上支几口大锅,将草药煮了,大家都喝一碗,虽说作用不大,但是多少有些用处。” 双城一边说,李四叔一边点头。 “我们家的草药也拿出来,全村人一起喝。“李四叔发话了。 “好啊,好啊,没想到玉玲还懂这些呢。听她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多少踏实了些呢。” “是啊,是啊,多亏了有玉玲啊。” “那就这么办,谁家有大铁锅的,一会拿土地庙门口去,都行动起来!”四叔这么一发话,大家伙可算是有了主心骨了。都呼拉拉的散了。 四叔看看双城,“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成人了。”满眼的欣慰。 第35章 待学生下学后,陆陆续续的倒也卖出一些,生意还真不错。 申正后,就见李梅提着一个篮子,姿态优雅的来了。 到了跟前,将篮子递给双城,假装送货的。 “一会儿就快出来了,到时候我们跟他说话,你在我们身后可得瞧仔细了,要是不喜欢,回家直接告诉娘,咱们再找下家。没事,千万别委屈自己。咱还年轻呢,不着急嫁人,娘养得起你。”双城就怕李梅胡乱答应,实在是不放心。 “阿娘,我都知道,您这么疼我,我哪能辜负您的心意,肯定不让自己受委屈。”李梅忍着羞涩,笑着答应阿娘。 “那就行,这我就放心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杨子来最后一个从书院门口出来。 “杨小先生,回家了这是?”双城赶紧打招呼。 杨子来看到她们,赶紧过来拱手施礼,“大婶安好。” “好,都好了,今天还是最后一个走啊,真辛苦呢。” “没事,都习惯了。”杨子来微微笑着答道。见二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娘子,赶快低下头,目光不敢乱瞟。 李梅在双城和表姨的后面偷偷看着,只见这杨小先生面目清秀,虽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但身材、气质都不错,文质彬彬的。让人一见就有好感,顿觉阿娘的眼光挺好。 又觉羞赧不己,赶紧低下头。跟在阿娘身后慢慢走。 “杨小先生,明日是不是休息呀,我昨日去了你家,跟你娘说了,要带着我家二个小子去,让他们也跟你学学,行吗?” “不敢不敢,承蒙您看得起在下,荣幸之至。” “那就说好了,明日我们再去叨扰了。” 李封荫和平哥儿并肩站着,二人个头差不多,都穿着书院的长衫,头发梳得很整齐。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你们俩人听着,明天有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去杨小先生家,跟他多说话,多问问题,懂吗?要装作自己学问不好,千万别露馅了。你们看看那个杨子来的学识、人品如何。”双城对着两个小家伙说道。 “阿娘,为什么是我们俩呀?” “我不是与你说过么,这个杨小先生是我给你大姐找的女婿,现在正是考察阶段。就是要看看他的人品、学问好不好。我们女人家不方便,这家里除了你爹,就你们两个男人了。只能你们上了。” “为什么我爹不行?”小木头疑惑的看着阿娘。 “你爹,你爹要是能有那眼光,当年怎么能娶你娘呀?”双城一言不合就拿自己说事。 “阿娘这么好,为什么说阿爹没眼光?” “那是你阿娘眼光好,跟你阿爹没关系,懂吗?”李老实适时的猛点头,对对对,就是就是。 小木头还是摇着头:“不懂。” “哎呀,行了,反正你爹肯定不行。就你们俩。而且我已经跟人家说了,你们俩个都不爱读书,学问不好,名声已经放出去了,到时候要是露馅了。跟你们没完!”双城掐着腰恶狠狠的说。 “对呀,为了你大姐,你们就牺牲一下小小的名声。”董表姐也笑着说。 两个小家伙心情一下就不好了,在学堂都是被先生夸的人,现在被阿娘给说得,名声不好,不爱读书,这要怎么装啊? 当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双城问李梅第一眼感觉怎么样,李梅低着头,慢声说道:“阿娘眼光肯定不会错。” 这才有了刚刚,嘱咐小哥儿俩装傻的事。 第二天,双城和董表姐又提着礼物带着小哥儿俩来到杨子来家。 四个人站在门口,小木头和平哥儿都被惊呆了,这门也太破了! 被迎进院子里后,双城就将小木头和平哥儿推给了杨子来。 她们姐妹二人则是跟着杨子来的娘在院子里说话。 被委以重任的二个小男人,跟着杨子来进到屋里后,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着到底要怎样做才不露馅。 其实杨子来也有些不知所措,家里自来就他一个人,自己读书、写字,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教导孩子的经验,三个人都沉默着。 小木头实在憋得不行了,张口道:“杨大哥,那个《三字经》我想请教一下?” 说完这话,小木头的脸红得呀,三好学生被逼装傻,自己的脸往哪里搁。平哥儿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装傻装到这份上,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杨子来也吓了一跳,都10岁了,《三字经》还要请教? “不知,小弟想请教哪方面?” “嗯,就是,就是”一边说一边看平哥儿,眼睛都要瞪出火了。 平哥儿赶紧接道:“杨大哥,就是,有些字我们不认得,想请教一下。” 小木头赶紧点头,“对,有许多字不认得,是的,不认得。” 双城和表姐在屋外听见,想笑又不能笑,憋得难受,只能站起身来在院子里遛哒。 杨子来从桌上找出《三字经》摊开来,跟他们二人说,“你们先读读看,我听听有什么字不认得。” 兄弟二人拿着书,稳稳心神,开始了磕磕巴巴之旅。“人之初,那个什么本善,什么相近,习相远。什么不教。。。。。“ “停停停,不要读了。敢问一下,你们读了几年书了?这么简单的字还未认全?”杨子来实在受不了了,这连字都认不全,还有什么可请教的。 小哥儿俩自己也臊得无地自容,装傻容易吗? “恩,是,是的,所以我们才要跟杨大哥请教一下学识。” 杨子来咧嘴一苦笑,就这水平有什么需要请教的,回去认字就是了。 在杨子来家待了一上午,双城和表姐帮着杨子来的娘还洗了几件衣服,手好疼啊。 两个小男人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心凉凉的,名声全毁了。杨子来没好意思当面说他们不学无术,但言语上也差不多,只让他们回去好好习字。 第54章 李管家忙起身躬身施礼:“李大嫂,您有什么气只管冲我来,我替我们老爷向您赔不是。我家少爷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不愿意回去,我们若是硬来,只怕他又会出什么事。” 双城:“现如今人好好的在这里,你们带走后,再出什么事与我也没关系。” 李管家:“唉,话不能这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当初主动答应要教我们少爷,现如今才区区两日,就轻言放弃,是不是不太好。” 双城:“若再待几日,我怕我们全家都得死光光。” 李管家:“您这说得哪里话,经过这事,我们少爷也知道自己的错了,肯定不能再犯。” 不管双城怎么冷脸,李管家只管笑嘻嘻的赔罪,伸手不打笑脸人,让双城一时拿他没了办法。 甩甩手出了屋门,见钱大林与钱永富都待在院子里,显然是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钱大林:“你放心,我日后肯定不再动手,咱们道上混的最讲义气,我决对不会恩将仇报。” 双城:这熊孩子什么玩意儿变的。 钱永富差点仰倒,什么叫道上混的,还没忘了那个混混,真想一鞭子抽死他。 面皮抽动几下,忍下心中的不满,强笑着对双城道:“李大嫂,刚才多有得罪,实在对不住。我与你赔罪了。” 双城叹了口气:“钱老爷,我实在不合适再教他了,除了不给饭不给水,也没别的办法。要不您还是另请高明。” 钱大林:“不用不用,我以后干活就是了,不用请什么高明了。我就听那个贼,不是不是李叔的话。” 钱永富:“啥!李叔,这孩子原来会好好叫人,那以往这老东西、老糊涂,原来是对自己的专属别称。” 双城:“吃错药了,还李叔,听着就难受。” 日头渐渐从东边升起,天边一片红霞,喻示着今日是个好天气。 钱永富颇为尴尬的离开了双城家,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偷笑。 李管家:“老爷可是发现少爷的变化,心中喜悦?” 钱永富哼了一声:“就你眼毒。” 李管家:“小人就是您肚里的蛔虫,若不知道您想些什么,那这差事就算是砸了。” 钱永富一听这话,狠瞪了他一眼。 李管家一缩脖子:“小人胡乱猜的。” 钱永富:“没想到这个农妇还有些本事,一会儿回去,你让人送些补药过去,再给大林送些吃的,这几日都瘦了。” 李管家忙领命。 钱大林放出了大话,说乖乖听话,按时干活,双城也只当听一听算了。 早上吃过饭,双城扶着李老实出院子溜哒,钱大林红着脸上前:“昨日是我不对,不该下狠手。像你这么讲义气的,咱们道上的人最佩服了。这个情算是我欠你的,以后若有人欺负你,我就带人去弄他,定给你出气。” 李老实:“不干活就没饭。” 钱大林忙道:“我去,这就去干活。王六,带人跟我走。”王六等一班仆人呼啦啦跟着钱大林去了地里。 双城:这算啥,自己忙前忙后,最后李老实把人教育了。 吃过药,李老实又去睡了,双城叫上李玉山一块儿去地里,只见钱大林满脸是汗,脱了外裳,正在用锄头刨地,王六等人在旁边,打扇、端水,还有呐喊助威的。 双城皱着眉头:“你这是干活,还是叫做秀啊?” 钱大林一抬头:“啥叫做秀?” 双城:“就是演给外人看呗。” 钱大林:“那不能,我这是真心实意的,决不掺假。就是天气太热了,这帮小子待着也是待着,没得少爷干活,他们还享清闲的。” 双城白了他一眼,“随你。”扭着肥腰拉着李玉山回家了。 她一晚上没回去,董表姐这边也不放心。早早起来,带着四姐妹,回村瞧一瞧。 双城刚到门口,就听到四个妞的哭声。待她进院,四个妞看到阿娘,一下扑到她怀中,嘤嘤的哭了起来。 双城拍拍几个人,“你阿爹没事,休养几日就好了。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了多大的事。” 董表姐满脸担心:“你呀,就是胆子大,放这么一个混小子在这里,出事了。当初就劝你三思,你就是不听。” 双城:“表姐,您就别说我了,我也后悔了,只是这狗皮膏药一时甩不掉,委屈了老实,我也不好受。” 李老实在屋里待的难受,听到老婆这么说,赶忙从屋里出来:孩子她娘,我不委屈,你别难受,我都好了。” 第60章 听着小木头给他逐字解释了一遍,钱大林气得黑着脸,心里郁闷极了。想打人,偏偏人在床上躺着,不能打不能骂。 咬牙忍住,心里早将贼婆娘骂个够。一把夺过纸,几下撕个粉碎,气哼哼的蹲在李老实旁边。 李老实独自陷入悲伤中,不能自已。 钱大林:“李叔,你家里的事还管不管了,还有地里的庄稼?” 李老实转过头:“我,我老婆病了,我,管不了。” 钱大林:“至于不至于啊,那一晚上淋雨的人多了,怎么不见别人像她这样,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李老实圆睁二目,一拳将钱大林怼个跟头,“你胡说八道,敢咒我老婆,找死是不是!” 小木头上去就是一脚,“你敢咒我娘,我踢死你。” 王六等人赶紧上前拉架。 这钱大林就是嘴欠,在这家里就是讨打的料。 钱大林满脸委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木头:“那你什么意思?” 李老实被气得呼哧呼哧直喘,要不是被王六等人抱住,早就一顿胖揍了,两条腿一直往前踢。 钱大林:“我的意思是,是,是你娘身体太虚,需要好好补一补。我,我家有补药。王六,你,你,你,带人快去取几根人参来。” 李老实这才停止腿部攻击,安静了下来。 王六等人赶紧放手。钱大林庆幸自己最近脑子好使了,危机时刻完美化解。 李老实觉得大林这孩子心眼真好,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人参就,就不用了,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小木头:“钱大哥,谢谢你了。你是个好人。” 钱大林:“没事没事,我家人参吃不完。” 李梅姐妹在厨房里熬好了粥,董表姐也坐好了饭,出来喊众人吃饭。 看到钱大林众人站在院子里,李梅:“钱大哥你来了。” 钱大林一听李梅喊他,身心一阵酥麻。红着脸:“来了,来了。那个,我刚才带人去了村里,把家里都收拾干净了,还有地里,按照李叔说的,找人把水排了。” 李梅微微一笑,“真是谢谢你了,这几天我们家有些忙乱,多亏了你帮忙。” 钱大林又是一阵眩晕:“那个,不,不用谢。王六,王六,你还在这干吗,快点回家取人参去。” 王六应了一声,出门驾马车走了。 钱大林很自然的加入饭桌,小心翼翼端起碗,尽量显得斯文一些,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眼见李老实众人端着饭碗直愣愣的,吃不下饭,钱大林给李老实夹了一箸菜,“李叔,你多吃点,地里的庄稼还指望你呢,到时没收成李婶该饿瘦了。” 李老实听了这话,觉得甚是有理,赶紧吃起来。 他又给小木头也夹点菜,“小弟,这几天你都瘦了,万一耽误长个,以后再有事能背动李婶吗?”小木头听了赶紧拔拉几口饭,吃了起来。 几个姑娘家坐他对面,他是不好意思给夹菜的,但不防碍劝饭:“几位妹妹,李婶很快就能好,咱村里的家虽说我带人给收拾了,可是他们笨手笨脚的,我怎么看都不对,还得需要你们一块回去弄一弄,你们看,这,不吃饭,哪有力气,董姨您说对?” 李梅点点头:“二妹、三妹、四妹吃饭,钱大哥说得对,等阿娘好了,咱们一块回家去收拾,让阿娘也高兴高兴。”众人都吃了起来。 钱大林心里这个美呀,吃的什么不重要,只一个劲的夸赞好吃。董表姐看在眼里,心道等表妹醒了,得赶紧跟她说道说道,有情况。 下午晌,王六带了一大推东西回来,吃的、喝的、穿的,还有钱大林特意要的人参。 王六偷偷与钱大林道:“少爷,老爷说了,要什么只管说,一定全力支持。” 钱大林:“算他识像。” 天色将晚,钱大林看不到李梅的身影,在前院里转悠,王六:“少爷,咱回村。” 钱大林回头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等等。” 王六:“要不,我去跟李大姑娘说一声,您要走?” 钱大林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嗯,去,快去。” 王六心里一乐,这少爷动了春心,跟变了个人是的。 他一个仆人,也是男的,不敢随便进到后院,到厨房寻了个盆,装上几个水果,端到后院门口处,假装一摔,哎呀一声,盆摔在地上。 咣当一声响,李老实和小木头从双城屋里也出来了。 李老实:“怎么了?” 小木头:“王六哥,你咋了。” 王六:“没事,没事,我们少爷看大家都挺累的,让我给大家送些水果,我不小心脚滑了。” 钱大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吓着李大婶咋办,啥也办不好。快点起来,赶紧套车去。” 王六赶紧站了起来。 李梅姐妹几个也出了屋,站在门口,李菊:“钱大哥,你要回村吗?” 钱大林:“啊,是,天晚了,我得回村看着家里,别让人偷了东西。” 李菊:“钱大哥,你这人真好。” 钱大林脸上一红,偷瞄了李梅一眼,见她也是一脸感激的表情,心里如吃了蜜般甜,“那,那,我就走了。” 李老实和小木头出来送他。钱大林笑呵呵的说:“李叔,过了今晚,李婶肯定就好了。你们都放心,我肯定把家看好。” 李老实:“多亏你了。” 钱大林:“没啥,没啥。我应该做的。那我走了,明儿见。” 目送钱大林走后,李老实带着小木头回了家中。 晚上平哥儿下了学,对小木头说:“今日先生问起,你什么时候能上学,都耽误好几天了。” 小木头:“我阿娘还没好呢,我就是去了心也不安。” 平哥儿:“这是今日先生留的的功课,你做好了给我。” 小木头接过来,“我一会儿就去做。” 董表姐接过平哥儿的书包,带着他去洗濑,又问了问今日学的什么。 平哥儿:“娘亲,表姨什么时候好转,封荫总不去上学,我一个人没意思。” 董表姐摸摸儿子的头:“快了,今日醒过的,身子虚,又睡下来,想来明日就差不多了。” 平哥儿:“幸亏那日娘没去村里,我看表姨身子比您还好些,都病了这许多天了。” 董表姐:“好了,一会儿该吃饭了,吃过饭,就去学习。” 第64章 一转眼,又到了年底,小年这日,杨子来又来了,送了些猪肉、她娘做的面食。 小木头和平哥儿看到他来,正巧有问题要请教,就将人让到他们的书房,坐在里面请他给讲解。 李梅羞哒哒端着茶进来,将茶放到桌子,低着头有些局促。 杨子来正在给他们讲解上次考秀才时的考题如何,见李梅进来送茶,忙起身谢过。 小木头和平哥儿见状,一个说要去如厕,害怕定要人陪着,一个拉一个走了。 屋里只剩下二人。杨子来上前几步,站在李梅面前,“你今天真美,我很喜欢。” 李梅羞红了脸,转身想走。被杨子来一把拉住,“都定亲了,你还这么害羞,陪我说几句话行不行?” 李梅轻声道:“说话可以,你先放开我的手。” 杨子来:“我不放,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如今刚刚握到,还没握够呢。” 李梅身子轻颤,“你,那就坐下只说几句,我还要去厨房帮忙呢。” 杨子来拉着她双双坐下,椅子紧挨着,互相看着对方,空气仿佛甜液般流淌、环绕着二人。 杨子来:“我早就想来看你的,只是一直没找到借口。” 李梅想将手抽回去,杨子来握得紧,一时抽不出,只得作罢。 杨子来:“等开了春,我娘说就找人粉刷屋子,装饰新房,真希望日子过得快一些,早点将你娶进门,咱们能日日这般长相厮守。” 李梅羞得头都抬不起来:“你不害臊,我,我不与你说了。”猛的抽回手,转身跑了。 杨子来手中残留着柔荑的绵软,花一般的容颜刺激他的肾脏,顿觉身上发热,面红耳赤,忙四下看看,调整情绪,怕人发现他的失态。 小木头和平哥儿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杨大哥,我大姐出去了?” 杨子来:“是啊,如厕怎么这么长时间,我都等了一会子儿。” 小木头摸摸下巴:“我,他闹肚子了。” 平哥儿的脸腾的红了,在后面狠狠掐了小木头一把。 杨子来:“那我继续给你们讲题。” 李梅出了书房,满脸通红跑回房,平静了半晌,整整头发,抚了抚衣服,这才去了厨房。 几位女性都在厨房忙活,李老实在前院仓房检查农具,听到有人敲门,出了仓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钱大林,穿着一身崭新的棉衣,光鲜夺目。笑嘻嘻看着李老实:“李叔,我来了。” 李老实一愣,“你,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钱大林:“家里有点事,刚忙完。”后面王六等人捧着礼物站在阶下,“李老爷安好。”李老实赶忙将人让进来。 双城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钱大林上前几步,笑呵呵的说:“李婶,您安好啊。” 双城点点头:“我还行。正巧今日做了几样好菜,待会多吃一点啊。” 钱大林点头道谢。 小木头听到钱大林的声音,连蹦带跳跑了出来:“钱大哥,你来了!” 钱大林一下将他举起来:“小弟,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小木头:“想了,放假的时候你也不来,之前答应带我去看杂耍,我等了许久呢。” 钱大林:“前些日子家里有点事,才忙完。” 小木头一撇嘴:“你家能有何事需要你干。我才不信,你骗人。” 钱大林被问得一阵尴尬:“嗯,这个吗,真的有事啊。” 王六上前一步,解释道:“我们少爷说得是真的,他跟我们老爷学做生意,挺忙的。这才有点空,就忙不迭的来了。” 钱大林:“是呀,我可没忘,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小木头惊呼道:“真的吗?今日就可以吗?” 钱大林:“咱道上混的,不带扯谎胡说的。” 小木头高兴得直拍手,喊平哥儿:“平儿哥,咱们一道跟钱大哥去看杂耍。” 杨子来施施然的跟着平哥儿一道走出书房,站在院中。 钱大林将小木头放下,看到杨子来,问道:“这位是?” 杨子来:“在下杨子来。” 双城:“大林,他是梅花的未婚夫婿,都是熟人。” 又身杨子来介绍道:“子来,这是钱大林,就是给我们村子捐了一批石料的人。” 二人互相见过礼,一道进入客厅闲坐。 钱大林比杨子来可自在多了,一会儿拉着李老实问地里的收成,夸赞李老实会种田,又连带说自己翻的地,没白翻。 李老实笑呵呵的点头,说他的话很对。 一会儿说今日带着几样糖果,都是小木头爱吃的,让王六赶紧去拿。逗得小木头喜笑颜开。 看他在这个家里混得如鱼得水,让杨子来甚是难堪。 从认识到定亲,与李老实也未曾说过几句,都知道他不擅言辞,故此除了必要的问安,基本上是没话的。还有小木头,除了问他一些学业上的问题,再无二话。今日故意给他和李梅让出方便,恐怕也是得了吩咐。 今日钱大林一来,个个欢迎得很,这就尴尬了。自己这个正经女婿啥也不是。 第66章 杨子来私下问小木头,钱大林怎会是童生,小木头:“听说是花钱买的。” 杨子来很是不耻,也就不提了。 杨子来他娘听说明日儿子要与岳家一同去县城,连夜整理儿子要穿的衣服,熨烫平整,怕失了面子。 双城让李老实去问李玉山,封齐、封修要不要同去,李玉山道有人给封齐说亲,就不去了。封修陪着他娘去了外家,也没时间。 次日一早,钱大林带着三辆马车来了,说是女眷人多,给了两辆,几个男人坐一辆。 小木头看到钱大林穿得很是素淡,打趣道:“钱大哥,你怎么穿这么素的衣服,难道是那个小姐喜欢?” 钱大林:“听闻读书人都喜欢穿素一点的衣服,显得高,高什么的。我好歹是个童生,当然不能例外。” 小木头翻了个白眼,“你穿什么衣服都那样。”被钱大林一阵揉搓,笑个不停。 停下来后,钱大林冲着杨子来一拱手:“杨大哥,明日就靠你了,只要别让我失了面子就成。日后必有重谢。” 杨子来摆摆手:“大家都是朋友,谢就不必了。” 女眷们都穿着新做的衣裳,尤其是四朵花,美丽大方,惹得杨子来和钱大林频频看了几眼。 众人兴冲冲上了马车,往县城里赶。 一路无话,半天时间到了县城。谁知临近年底,都到县城来采办年货,一时之间客栈紧张,问了几家,都没有空房。 钱大林:“李婶,还是到我家住,客房很多,再来几个人也能放下。” 眼看午时都要过了,人困马乏,双城也只得听从了他的建议,拐去了钱府。 双城心里很是膈应钱永富,但钱大林这孩子半年来表现是真不错,所以暂时放下对他爹的偏见,大不了给房钱呗。 到了钱府,大门敞开,李管家带着仆人们穿着整整齐齐在门口迎接。 满脸带笑,极尽热情,弄得双城一行人都有些受不了。 像是早就知道她们会来这里住,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提前生了炉子和暖盆,一进屋子里热气扑面,弥漫着香气。 钱大林带着众人一间一间让进去。四个姑娘二间,双城夫妻一间,董表姐一间,小木头和平哥儿一间,杨子来一间。 待众人安顿好行李,很快有仆人请众人去饭厅。 饭厅门口,钱永富降阶相迎,甚是热情,仿佛之前的龃龉根本不存在。 双城也不是小气的人,人家都不提了,自己也不能冷着脸揪着不放。 分成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席间钱永富和钱大林对杨子来极尽恭维,劝酒布菜,一再表示明日请他多多帮衬。 双城总觉得不对劲,县城里难道没有秀才,非要下到镇上去请一个毫不熟识的人来帮忙? 看钱家生意做得很大,认识的人也多,都是场面上的人,若非对方有意结亲,随口几句隐诲之语就能将这事推了,还不会伤了双方的颜面。何必弄这样一出戏,最后结果还是不成? 这顿饭双城吃得心里七上八下,昨日没有细想,只当寻常相亲。今日见钱家这架式,越想越不对劲,深恐有什么阴谋诡计害了杨子来。 待饭毕,揪着钱大林来到自己的屋子,“你给我说明白,你这相亲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像你说得如此简单,不说实话我们立马就走!” 董表姐也在旁帮腔,“是呀,你的话漏洞百出,也就骗骗小孩子。” 钱大林叹了口气:“李婶,既然您问到这了,我也就不隐瞒了。这家姓孙,与我爹是生意伙伴,他家的闺女跟我差不多大。可是我私下里打听了,这小姐作风不好,跟好几个人男人不清不楚的,我虽然是道上混的,但是也不能捡别人的破鞋呀!” 双城皱着眉头:“那你爹为何当时不直接推了?” 钱大林垂着头:“孙家比我爹还有钱,我爹也不好直接推了。我爹说,他家的儿子有点傻,就想着女儿招个聪明女婿,以后好帮衬岳家。可我爹也只有我一个儿子,不可能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 董表姐:“那你就直接实话实说,不识几个字,人家肯定嫌弃。” 钱大林摇头道:“不成不成的,当初我爹可是花了大价钱,听说是顶替了一个人的名额才弄成的。这里是县城,人多眼杂,万一露了馅,不仅名声坏了,还要连累当初帮忙的人跟着倒霉。万不能这么干!” 双城和董表姐同时叹气,这叫什么事? 双城:“那到时候子来对答如流,人家看上你,你又要怎么推拒?” 钱大林:“到时候我爹就会跟孙家说,我突发疾病,将我送出去一年半载的,等孙家小姐找好婆家我再回来,这样一来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双城讥笑道:“你爹下了好大一盘棋,累不累呀!” 钱大林双手垂直,低着头:“李婶,还请您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双城摆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只要与子来没有防碍,我就放心了。你赶紧走,省得我看了心烦。” 钱大林灰溜溜的走了,双城与董表姐道:“有钱人的花样真多,顶替了别人的名额,太不公平了。” 董表姐:“只是童生,若真有才学,来年再考也没什么。” 双城诧异:“表姐,你这意思,不光童生,其它的也能顶替?” 董表姐叹气道:“京城世家里子弟众多,有几个是十年寒窗读出来的?就算有也是凤毛麟角。剩下的整日里斗狗玩鹰,不务正业,可你一打听,都有功名在身,遇到朝庭打胜仗,或有什么肥缺,都有这些人的名字。你说呢?” 双城瞠目结舌:“他们什么都不会,真有事怎么办?” 董表姐:“那师幕僚、师爷是干什么的?哪个世家不养些闲人,都是为了子弟们出缺使的,到时候三年、五年一评优,调回京城,给个闲职,既拿钱又不用干事。” 双城很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接。 第72章 逛了半条街,看着旁边的一双一对,或兴高采烈的猜谜,或甜蜜蜜的吃着小吃,或低声细语。李梅终于觉察到不妥,停止了脚步:“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这么憋在心里头,有什么用。” 杨子来张嘴想说:由于自己家里太穷,推荐的机会没了,以后前途渺茫。可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以前他认为只要自己努力读书,一路往上考,定能考出个功名来,富贵荣华,封妻荫子。可现在,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有的人天生就有了。 自己无权无势无钱,即使再努力又如何,还不是败给了现实。在心爱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无权无势无钱,是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杨子来深息一口气:“如果以后我只能当个教书先生,或者帐房,你怎么想?” 李梅:“什么我怎么想?这不是挺好的吗?” 杨子来:“你不会看不起我吗?” 李梅奇怪的看着他:“我为何要看不起你?我家是种田的,你不是也没瞧不起吗?” 杨子来听了这话,如沐春风般舒坦了许多,“种田很好啊,有了粮能吃饱饭。” 李梅:“对呀,做什么不重要,只要安心过好每一天就行了。这是我阿娘说的。” 杨子来点点头:“说得真好,岳母是有大智慧的人。”拍拍肚子,“我午饭和晚饭都没有吃,要不你陪我吃点?” 李梅终于看到他右手的伤,忙拉过来,一脸担忧:“这是怎么弄的,你也不知道包扎一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杨子来回到家中时,已经想开了,遇到李梅这样的女子,是他的福气,以后踏踏实实日子,孝敬母亲,也挺好的。 带着笑进入梦中,李梅好像也来了,满脸娇羞的看着他。 一夜好睡,次日孙小姐来了。这次又带了许多补品,差不多摆了一屋子,向杨母问了安,又询问了腰部恢复的如何。 杨母看到这么多东西,心里盘算着,等她走了,让儿子挑些出来给岳家送去。 孙小姐坐了下来,面带轻愁,叹息不止。 杨母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才过了年,有什么发愁的事?” 孙小姐:“唉,都是家中的琐事,怕说了您也不爱听。” 杨母:“我整日里躺在这里,闷也闷死了。就当让我老婆子换换耳音。” 孙小姐:“我家里哥哥的事,我父亲托人找关系,要让他去省城的博山书院读书,他死活不去,愁得我父亲都白了头。要我是男子,早就去了,真是愁死人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好名额。” 杨母听了道:“唉,真是可惜了,怕是花了不少钱。” 孙小姐:“钱到是其次,听说博山书院里出了不少大儒,还有许多朝庭重臣,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您说我哥哥是不是傻了。” 杨子来正在院中劈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博山书院,名额! 几步冲进了屋子,把孙小姐和杨母吓了一跳。 杨子来眼睛发亮,激动的问道:“你,你刚才说的是博山书院?” 孙小姐表情很是诧异:“是呀,省城的博山书院。” 杨子来忍下激动的心情,“孙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孙小姐点点头,站起来身,跟着杨子来进了书房。 杨子来躬身施了一礼:“孙小姐,能否将这个进博山书院的机会给我?” 孙小姐:“这,恐怕不合适。” 杨子来:“我知道这个提议很唐突,可我保证,若让我进了博山书院,一定好好读书,有朝一日考取了功名,定当十倍回报。” 孙小姐摇摇头:“你若真考取了功名,受惠的也是你的家人,到时你是官我是民,我去哪里寻你要报答。” 杨子来:“我可以立下字据,也可以对天起誓,若言不由衷,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孙小姐还是摇头:“这个名额是我父亲好不容易争取来的,除非亲近之人。我家哥哥虽然不去,但我还有堂哥、堂弟、表哥,给哪一个不对我家感恩戴德,以后就是帮衬也比外人来得强些。” 杨子来:“可是,他们有我的资质好吗?我是我们书院的第一名。” 孙小姐:“那又如何?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在帮你?除非。。。。。。” 杨子来:“除非什么?” 孙小姐:“除非你我二人结成夫妻,这样我可以劝我爹将这个名额给你。将来你也会尽心报答不是吗?” 杨子子一怔,没想到孙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可,可是我已有了未婚妻。” 孙小姐双手一摊:“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机会不等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告辞。” 杨子来想出手拦她,可终究还是停下了手。 孙小姐没有停留,径直出了院子,坐上马车,一骑绝尘消失了。 杨子来心中怅然如若,觉得天都灰了许多。 杨母喊他过去,询问他与孙小姐说了什么,杨子来低着头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 杨母叹息了一声:“这个机会太珍贵了,若,若你没有订婚。。。。。” 杨子来:“我已经订婚了。” 母子二人都沉默了,丫环小凡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 往后几日,杨子来无心看书,躺上床上叹息不止。 杨母的伤好了,可以下地活动。小凡托人给孙小姐带话,让人来接她回去。 杨母这些日子被伺候惯了,突然人要走了,一时有些不适应。 车夫孙大驾着车来接小凡,杨子来没有看到孙小姐,失望之极。他本想再与她好好谈一谈,将这个机会让给他,让他下跪都行。 小凡走了,家中的事又要杨母操持,热汤热饭的吃惯了,一下子都要亲力亲为,真是不适应。 第74章 小木头和平哥儿下学后,听说了姐姐的事,气得当时就要去找杨子来算帐,再打他一顿,被双城暂时拦了下来。 “明日你大伯去说合,实在不行再打!” 小木头撅着嘴,怏怏的去了大姐房中。 次日李玉山被李老实从家中请了过来,待听说原因,一时也有些棘手。 李玉山啧了一声:“当初他们二人合婚的时候,怎么没算明白?” 双城叹了口气:“只算了他们二人的姻缘,也还尚可。我看这杨子来小伙子人不错,又考上了秀才,这才同意的。没想到啊,他们母子二人不是人,都快要成亲了,现在找借口,说我梅花命硬,我呸,自己不行还找别人的毛病,真是欺人太甚!” 李玉山也叹气:“我看这梅花丫头面像是有福的,怎么遇上这种人家。行,我一会去一趟杨家,将你的意思转告,看看他怎么说。若万一。。。。。。” 双城:“若还不答应,那也只能退了。难道咱家的闺女还要死皮赖脸嫁他不成。” 李玉山摇摇头,揣上李梅的庚贴去了杨家。 半个时辰后,在众人的期盼当中,黑着脸回来了。 双城心中咯噔一声,完了,这个混蛋。 李玉山气得一甩袖子:“好说歹说就是不行,必须退!” 李梅满心希望大伯能扭转局面,怀着殷切的期盼,听到此话捂着脸哭了起来,几个妹妹赶紧安慰。 双城撸起袖子,奔厨房拿菜刀要寻杨子来拼命,被一家子死死拦住,李玉山吓得够呛,这妹子实在太彪悍了。 李玉山:“玉玲,你冷静一点,人命关天,你不能胡来。” 双城:“我冷静不了,凭什么他家想娶就娶,想退就退,他当自己是皇帝不成!” 董表姐赶紧一捂她的嘴,“你小声些,被外人听到,会治罪的。” 双城气得满脸通红,不管不顾就要挣脱众人的束缚,吓得李玉山几步跑到门口,将门闩牢牢插住。又用后背抵住门缝,坚决不给她出去的机会。 董表姐:“你多想想我昨日说的话,你还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你把他杀了,又能如何?还要与他抵命,值不值?以后孩子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双城在众人的包围下气喘吁吁,头脑根本冷静不下来,只想去寻杨家母子,就算不砍死,也要砍废他,省得以后再害人。 李梅见此情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阿娘,算了,退了。这样的人家就算我嫁过去,也没有好日子。为了咱家,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人,您别这样了。往后咱家还指望您呢。”膝行抱住她的腿,哭了起来。 剩下的孩子也跟着跪了下来,纷纷抱住她的胳膊和腿,边哭边哀求。杜鹃啼血猿哀鸣也不过如此了罢。 双城回想起刚穿过来的情景,也是众人跪了一地,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感情在不和不觉中深入血脉,隔舍不断。 是啊,就算将砍死也又能如何,还要连累一家子跟着做牢,得不偿失。 长叹一声,放下满身的劲,如一根面条软软倒向尘埃。 李老实扑倒在她身后,用后背当作垫子,接住了老婆的身子。 这一家子,昨日去医馆,今日请大夫,灾星降临,躲都躲不开。 还是李玉山出面,杨家只要那枚玉佩,以及换回庚贴。 李梅红着眼,双手颤抖着从梳妆匣中拿出那枚玉佩,交给李老实。双城让李老实去集上买两只大白鹅,还有按照当日给的布匹数目,买齐,一并退还。 李梅摸着自己的庚贴,眼泪止不住的流。 李玉山叹息着离开了镇上,回到家中,与父亲说了此事,气得李四叔摔了一个茶杯,愤愤难平,敢欺负老李家的闺女,真当李家的男人是面做的。 李四叔:“你与玉玲说,当面不能打,就背地里抽他!还治不了这个兔崽子!过些日子带着封齐、封修,找个僻静的地方,让李老实还小木头一块儿,使劲的揍。我给你们收尾,就算他要告官,保管啥也抓不着。” 李玉山一挑大拇指,“爹,姜还是老的辣,您真英明。” 第79章 双城听了他说的故事,看看船夫,船夫吓得一个机灵,真是拐子。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发抖。 他此时已没有主意,“大,大嫂,你与他真不是一家人?” 双城:“我是与我家人来此地上香的,和他根本就不认识。” 船夫:“这,这我可不知道内情,是,是他说与你是夫妻,因为一些小事口角了几句,你不依不饶回了娘家,他见劝不回你,就联合了丈母娘将你灌醉,趁你睡着将你带回家。” 双城哼了一声:“真能编故事,你怎么不出去说书赚钱。” 乔升龙现在是待宰羔羊,任凭她说什么也不还嘴,只求别将他推下河就好。 船夫:“这可如何是好?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双城:“你怕什么,他拐的又不是你?” 船夫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拐卖妇女是重罪,从犯也不轻饶。我,我,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被他害死了!”垂胸顿足,愤恨不已。 双城:“我知道你不是从犯,都是受了他的蒙蔽。送官,到时我自会解释一切,是与你无关的。” 船夫忙点头:“就这么办。我去寻绳子将他捆住,省得逃跑。” 乔升龙一听要将他送官,赶忙求饶道:“大嫂,我错了,求你别报官,只要不报官,让我做什么都行!千万不要报官呀,求求你了。” 见双城不理他,又开始求船夫:“船老大,你可不能光听她一面之辞,若到时她一反口,你也逃不了干系。不如,趁着天黑,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将她推到河里。到时你不说我不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还有她的钱,咱们二人平分。” 船夫听了这话,动作有些迟疑。看看双城,又看看乔升龙,权衡起了利弊。 双城:“我与你无怨无仇的,为何要冤枉你。咱们都是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多为你的儿女想想,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乔升龙:“船老大,你若真将我送官,我就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可想清楚后果。你放了我,做了她,事后谁也不认识谁,谁能查到咱们头上。” 双城:“现在我一家子肯定都在寻我,当时山脚下那么多人,你怎知没有人看到?主动报官有功,要是被官府找上,你一家子都完了。” 船夫一个头两个大,被二人说的话弄得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更好。 双城见状,举起船桨,照着乔升龙一顿披头盖脸的拍,“我让你胡说八道,让你危言耸听。” 乔升龙哭爹喊妈的叫喊起来。船夫赶忙拦住:“你轻点,别将他打死了。” 双城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你真想包庇他?” 船夫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都是混饭吃的,我也不愿与谁结仇,要不这样。我将你们送到岸上,你们自己去解决,我谁也不帮,成不成?” 双城怒吼一声:“不成!他是罪犯,你以为这样是两不得罪,其实是都得罪了,我们谁活下来你也活不了,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牵扯其中了,你跑得了吗!” 船夫一个哆嗦,大老爷们哭咧咧道:“我,我,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么倒霉呀!” 双城:“找绳子去,捆住喽!你现在帮我以后的麻烦最少,不要再左思右想了,你那脑子不够使。赶紧去!” 乔升龙还在劝说船夫,放了他。双城撕下一块衣襟塞住他的嘴巴,又用船桨拍拍的抽他的腿,乔升龙又气又疼,没一会儿晕了过去。 船夫寻了一张渔网,横七竖八将乔升龙套在里面,这才松了口气。 天空漆黑一片,双城心中也害怕得很,若这船夫再狠点,将二人都推下河,还真不好说。 催促船夫:“你快点划,找个岸边停船,连夜带他去官府,省得夜长梦多。” 船夫现在已经被双城支配得有些懵了,只想赶紧从这事里脱身,不要沾上麻烦。 凭着多年在河上的经验,很快寻了一处河岸,停好船,拖着乔升龙,带着双城往城里走。 踏上了土地,双城的心才稍稍踏实了些,安全系数又高了一层。 李老实带个李封修、四个女儿,带着双城的画像,一条街一街,见人就问。 从黄昏一直到半夜,不知跑了多少街道,嗓子哑了,腿就像灌了铅,还是一刻不停的问。 李封修:“姑丈,宵禁了,先回客栈。明早还要上县衙呢。” 李老实跪在地上,望着黑压压的天,祈求道“老天爷呀,要是有什么事都报应到我身上,千万不要害我老婆。我们家不能没有她呀。求求你了,赶紧让她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四朵花也跟着跪在地上,与阿爹一块儿祈祷,求阿娘快点回来。 在李封修一再苦求下,才无奈回转客栈,眼睁睁待到天刚微亮,急匆匆朝县衙赶。 太阳还未露头,冷气袭人,冒着寒气一行人卯时准时奔波而来。 门口的石狮子还如昨日一样盯着众人,见证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咚咚咚的鼓声,惊醒了衙门中人。 昨日的门子将正门打开,看到他们,“进来。老爷正在点卯。” 路上,门子道:“这几个姑娘一会儿先别进去了,就在外面等着。” 李封修赶紧谢过门子,又塞了一块银子。 门子也不推辞,揣入怀中:“你们放心,我们老爷最是温和不过,有什么就说什么,莫慌。眼下县里也没什么事,保准能给你们寻到人。” 县衙正堂,两排皂役站立两旁,明镜高悬匾下坐着庄严的县老爷正抬头看着他们。 威武声中,二人人扑通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县老爷温和的说道:“不必磕头了,起来回话。有何冤情赶紧说。” 二人站起身来,李老实结结巴巴道:“老,老爷,我老婆丢了。” 第80章 县老爷眉头一皱:“将当时的情况说一说。” 李老实是越着急越说不清楚话,李封修赶紧上前一步,“回老爷,小人名叫李封修,是临水县双花镇柳荫村人氏。丢的是我姑姑,今年四十岁。这位是我姑丈,名李老实。我们一家子是到此地游玩的,昨日到三源山月老庙为家里姐妹求签。因姑姑身体不适,就没与我们一同上山,说好了在巩家茶寮等我们,结果等我们下来,人就不见了。” 县老爷:“你们是几时上山,几时下山?” 李封修:“回老爷,我们是巳时末上的山,未时刚过就下来了。姑姑就是在这期间丢的。” 县老爷:“你们可都四下寻过了?可发现什么情况?” 李封修:“回老爷的话,我们立时就在四周寻找一番,没寻到。也问了茶寮老板,他们说不知道姑姑去了哪里。后来拿着画像,又在城内问寻了一番,也没有,就来报官了。求老爷大发慈悲,派人寻到我姑姑,我们一家定会感恩戴恩,感激不尽。” 县老爷:“你们在此地可认识什么人?” 李老实和李封修同时摇摇头:“并无,我们是第一次到此地。” 县老爷:“你姑姑平时为人如何?” 李封修:“我姑姑为人谦和,与四邻的关系都很好。” 县老爷:“将画像呈上来。” 李封修赶紧将李兰画的画像双手呈到公案上。 县老爷看了看,递给旁边站立的捕头:“王群,你带上几个人,去查一查。” 王捕快接过画像,领命出去点人。 县老爷对李封修道:“比案本县受理了,你们回去等消息。” 李老实还想再说什么,被李封修一把扯住,又跪下磕头谢恩。拉着李老实出了正堂。 李老实:“这,这就出来了?” 李封修:“姑丈,大老爷已经受理了我们的案子,也派人去寻姑姑了,您还想要老爷做什么?” 李老实面带焦色:“一天一夜了。你姑姑也不知道吃饭没,昨晚上冷,她穿的又少,万一又病了可怎么办?” 李封修:“咱们也不是干等,接着再去寻。” 门子看到他们出来,“你们住哪?有消息我好找你们。” 李封修赶忙说了客栈的地址,门子告诉他,不用太担心,此地很太平,多少年没出过拐卖人口的事了,想必是走失了。 王群捕头带个5个捕快看到李老实等人,上前来询问:“你们昨日分手之时可说了什么话?” 李封修对王捕头道:“回大人,我姑姑说她老胳膊老腿,就不与我们上山了。当时我姑丈说要背着她上山,姑姑怕摔下来,就没有同意,只说在巩家茶寮等我们下来。” 王捕头:“你们上山后都干了什么?” 李封修:“我们到了月老庙,我和大姐二姐都抽了签,找先生解过签后,姑丈就说担心姑姑一人在山下不放心,我们就急匆匆下山了。” 王捕头:“你们都寻了什么地方?” 李封修:“茶寮四周,河边都寻了,我绕着山脚转了一圈,都没有。” 王捕头点点头,后面有记录的书记,“你说有姐妹,人呢?” 李封修迟疑了,王捕头:“怎么啦,人没来?” 李封修:“来了,可是这事与她们没有关系?” 王捕头:“她们也是当事人,照例要问问。” 李老实从大门口带着四朵花袅袅婷婷走过来,四朵花带着斗笠,给众人施过礼。 王捕头:“将斗笠除了。” 李老实急了:“大人,这怕是不合适。” 李封修:“大人,我姐妹们都还未出阁呢。” 王捕头瞪了他们二人一眼:“在县衙之内怕什么?” 四朵花只得将头上的斗笠除了,四个美丽的女孩子,虽经过一夜容颜有些憔悴,但难掩清丽之姿。 王捕头指这她们,又看看画像,“这,这画上的是你们亲娘?” 李老实恼了:“怎么不是,都是我老婆生的。我老婆人又美又好。” 王捕头无奈摆摆手:“戴上,戴上。以后尽量别出门,容易惹事知道不!” 李封修赶忙谢过王捕头提点,表示以后一定注意。 王捕头又问了几句,四朵花回答与李封修一致。遂带人出了衙门,寻找线索。 李老实和李封修商量一番,留下李梅和李菊客栈等消息,带着李兰和李竹沿街询问。 双城这边,连夜让船夫扛着乔升龙往县城赶。这管子河在县城最外围,还真是够远的。 沿着河堤,穿树林过草地,中间歇歇停停,一直走到天亮,看到官道,拦了半天,才拦了一辆进城的牛车。 人家是拉菜的,一听说要到县衙告状的,说什么也不愿意。 双城给了一锭银子,车夫二话不说,将菜扔到路边,带着三人往县城里赶。 走了一夜,双城又累又饿又困,颠颠波波之中,双城好多次就要睡着。拨下头上的簪子,扎大腿让自己清醒。实在是不放心船夫这个二货,万上被乔升龙使个鬼,半道上将人放了,就全完了。 船夫看到这一幕,看着手心中一小块银子,又默默的扭过头,假装没看到乔升龙殷切的目光。 这一走就是三个时辰,车夫几次想问问,都被双城给唐塞过去,只说家里纠纷,必须请大老爷给评理去。 眼看到了城门处,双城松了口气。 第81章 城门处有一名便衣捕快,看到一辆牛车慢慢靠近,车上一个妇人,特别像画像之人。 趁着兵丁盘查之时,走近观察,就是她。 一个手势,门口的兵丁呼啦啦涌上来,将牛车包围。 车夫吓得浑身发抖,“老爷,我,这,这是干什么?” 便衣捕快:“你可是李氏?” 双城:“我是。这个人要将我拐走,我是来报官的。” 便衣捕快一看,车上一团鱼网中套着一人,看不清面目,旁边还有一个人。一挥手,“全部带走!” 公堂之上,县太爷开始审询。 审询的结果,当然是乔升龙收监,其余人无罪释放。 双城对瘫作一团的乔升龙道:“我若是你,坚决不会说出那妇人的名字。你若不说,她还可以苟活着,现在恐怕已经没了。是你的自私,逼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没那个能力,就不要轻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不要说这辈子,就算下辈子,你也发不了财,当不了官,因为你缺德!” 乔升龙面如死灰,被人拖出了大堂,正巧遇到去寡妇家传人的衙役,举着一张丧单跑了进来。 门子早就给送过信,李老实众人急匆匆跑了来,看到双城好端端站在堂上,赶紧磕头谢过大老爷。 离开县衙,一家人又哭又笑,待情绪稳定下来,寻了一家酒楼,踏踏实实吃了一顿饭,回客栈睡了一天一夜。 李梅趴在双城怀里:“阿娘,咱们回家,我已经没事了。” 双城拍拍她的后背:“真的没事了?” 李梅:“嗯,好了。什么都没有阿娘重要。” 双城颇为遗憾:“我还没逛够呢。” 李兰急得扯着双城的袖子:“阿娘,咱们回家。外面太危险了。” 李菊和李竹也跟着点头:“阿娘,我们想家了。” 双城:“好好好,听你们的,回家回家。” 李老实和李封修没等双城开口,也坚决表示回家,不能在外面待了,太危险了。 省城之旅提前结束了,在三月初一这日回到家中。 小木头高兴坏了,扑进阿娘怀中又蹦又跳。 吃过饭,封修就回家去了。双城告诫他,不许将外面的事说出去。 三月三,上巳节,春光明媚,双城将闺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放出去跟小姐妹去玩耍踏青,由小木头和平哥儿陪同。 李梅不想去,双城劝她:“趁着天气这么好,不出去玩一玩,等以后,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可就没了。” 钱大林来了,又带了一车的东西,笑呵呵进了家门。 双城:“你不是说要出去躲个一年半载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钱大林:“李婶,那个孙小姐成亲了。” 双城:“这么快?” 钱大林:“听说是一个穷秀才,自愿入赘。这上门女婿,还要准备啥,光身进门就行了。” 双城一皱眉:“又是穷秀才,哼,没个好人。” 钱大林:“李婶,秀才怎么惹您了。杨子来不是挺好的吗?” 双城呸了一声:“好个屁,混蛋玩意儿。” 钱大林:“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才几个月没来,您这是怎么了?” 双城叹了口气:“忘恩负义,不提也罢。” 钱大林:“行行,不提不提。李婶,我这次来,还想去村里住,帮李叔干活去。” 双城:“去去,正好开了春,要浇麦子了。等晚上回来吃饭,我做丸子去。” 钱大林双手一拍:“还是李婶疼我,我先走了。” 钱大林到村中寻到李老实,帮着干活,李老实看到他就高兴。晚上,回到镇上,菜都摆好了。 兄弟姐妹,钱大林和李老实,团团围坐,都饿了一天,吃得特别香。 双城:“大林呐,这几个月你都去哪了?” 钱大林:“跟着我爹的掌柜,跑了好多地方查帐。我给您和李叔还有表姨带的点心是东安那边的,您要是爱吃,我下次去还给您带。那些首饰,是南安那边流行的,都不值什么钱,给妹妹们戴着玩的。” 小木头摇摇他的胳膊:“钱大哥,我的呢?” 钱大林嘻嘻笑道:“怎么能忘了你,给你带了好多笔、墨,够你使一年的,平哥儿也一样。” 小木头和平哥儿都笑着谢过钱大林。 吃过饭,钱大林告辞走了。 双城跟董表姐道:“这孩子呀,除了不学无术之外,哄人的本事倒是不错。” 董表姐:“怎么,改变心意了?” 双城一摆手:“决不可能!” 钱大林隔三差五过来吃饭,每次家中氛围都挺好的。 这天,他与李老实在地里干活,突然道:“李叔,我想给您当女婿。” 李老实手中的锄头差点扔出去,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 钱大林:“哪里不成,您说,我改。” 第84章 早上起来,喜鹊喳喳叫着从院子上空飞过,董表姐与双城道:“是不是有喜事要来。” 双城:“这你也信,不过是路过而已。” 话音未落,院门被敲响,李老实打开门,李四叔和李玉山站在门口,李四叔拿着烟袋,一幅笑咪咪的样子。 双城赶忙迎了上去:“四叔,什么风给您吹来了,平日里请都不请动呢。快里面请,大哥,四叔要来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我好准备菜饭。” 李四叔:“通知啥,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还准备啥。” 李玉山也道:“是呀,爹说很久没到镇上了,非要过来转转,没啥大事。” 边说边进了屋,落了坐,李梅等姐妹还有董表姐都过来拜见。又是上茶,又是上点心,气氛十分融洽。 巳时已过,李梅和董表姐出去买菜。 院门又响了,李老实如兔子一般窜了出去,李四叔一点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一惊一乍的。” 李玉山也点头应和。 门外自然是钱大林一家,穿得整整齐齐,咧着嘴,呲着牙,还有一位穿红挂彩的媒婆。后面几十人抬着礼物,队伍都排到大街上去了。 李老实打开门后就站在旁边,仿佛他是个外人。 见人未进来,双城喊道:“老实,谁来了?” 李老实:“是,是大林来了。” 双城:“来了就让他进来,还等着请啊。” 钱大林听到这话,一招手,后面仆人手脚麻利的将一抬抬礼物放进院子。 大街上看热闹的人,都站在门口处指指点点说闲话。 双城在屋里觉得不对劲,出来一看,我的妈呀,一会儿工夫,院子里摆满了礼物,钱大林和他爹指挥着仆人将礼物摆放整齐。 还有一位穿着贵重的妇人,站在钱永富旁边帮着指挥。 双城:“钱大林,你干啥呢?” 钱大林点头哈腰:“李婶,我们全家都来了。” 双城:“不年不节的,什么意思?” 李四叔站在门口,“进来,进来说话,都站院子里像什么话。把大门关上。” 双城看到媒婆那一瞬,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让李兰、李竹、李菊退回自己的屋子里待着。 “四叔,您这是干什么?” 李四叔假意咳嗽一声:“有话进屋说。” 双城也不想将此时嚷嚷得众人皆知,满脸不悦,率先进了屋子,坐在那里生闷气。 李玉山招待众人落坐,钱大林赶紧将爹和太太给大家介绍一番。还有县城有名的赵媒婆。 当媒婆的人自然是千灵百俐,一看眼前的架式,就知道事有不协,没敢出来撞骂。 钱大林介绍完后,气氛尬在那里,没有接话。 李四叔又咳嗽一声,打破僵局:“昨日大林求到我那,说是要娶梅花,我想着这孩子挺好的,就同意了。” 双城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四叔,梅花是我女儿,我这当娘的还没同意呢,其它人同意不作数。” 李四叔老脸一红:“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双城:“四叔,您是我的长辈不假,但您是隔房的爷爷,这婚姻大事,是不是插手插得有点长!” 李四叔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大林那里不好?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你到底不同意啥?” 双城:“四叔,您非得让我把话说得这么明?” 李四叔:“你说,我听着。” 双城:“本来我是不想说,但是今日事情架到这个份上,钱老爷您可别怪我。” 钱永富面皮抽动心中翻动,默不作声。李太太心道:早知道就不来了。 钱大林低头不语,静等着未来岳母批评。 双城:“钱大林现在是不错,也确实为咱们村干了一桩好事。可婚姻是大事,不能混为一谈。他自小生活的环境,认识的人,与梅花来说相隔万里。暴躁、易怒、大字不识几个,这以后互相生活在一起,哪有什么共同语言?梅花性格温顺,感情细腻,很多事情不爱说出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能幸福吗?” 李四叔:“同共语言是啥? 双城:“就是两个人志趣相投,心意相通的意思。” 李四叔:“你和李老实有共同语言?还不是你说啥说是啥,扯什么犊子。” 双城:“我这个不一样,老实他不爱说话。而且那时候不是我爹娘做的主吗?” 李四叔:“有什么不一样?你现在也可以做主了。” 双城:“四叔,梅花比我那时候可强多了。她应该嫁给更好的人。” 李四叔:“嫁谁,杨家那个混蛋?这是你亲自挑的,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说退婚就退婚了?你以为你有多少阅历,有多少识人的眼光,在这里给我说什么共同语言。多少辈子人,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差哪了?” 双城:“反正我就是不同意。” 钱大林扑通一声跪在双城脚下,“李婶,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改,我以后决对不乱发脾气,我也可以向李叔这样,她说啥就是啥。我只求您把梅花妹妹嫁给我。” 双城扭过脸不想理他,钱大林又膝行到这边,再次肯求。 钱永富咳嗽一声,接话道:“李夫人,这个我得说句公道话,大林以前的生活境遇不堪都是我造成的,要不是我抛妻弃子,他不会变成那个样子。他现在都改了,自从你教导他以后,他在家也没发过脾气,而且现在他认识不少字了,她二娘可以做证。是不是?” 李太太忙跟着点头:“确实是,老爷说的话不假。我可以做证,他改了许多,都是从认识你们以后变的。” 钱永富:“都是娶对老婆旺三代,梅花这孩子好啊。以后成了亲,这个家就让她来当,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决无二话。只求你大人大量,成全了孩子。” 李老实也很着急,“孩,孩子她娘,你,你就同,同意了。我看,我看大林挺好的。” 双城气得要冒烟了,难道自己的眼光真的有问题,看好的是根草,看衰的是灵芝?怒甩李老实一记白眼,给我等着,吃里趴外的货。 李梅和董表姐拎着菜篮穿过门口的众人,和院子里一抬抬礼物,看到王六等人站在院里,神色诧异的问道:“王六哥,这是咋回事?” 第86章 钱大林乐得找不到北,满院子转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看他爹都顺眼了几分。 赵媒婆收了重金,也不含糊,当场张罗着换庚贴,交换信物。要完成主家的托付。 李四叔拍板,越快越好,十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卧房内,李梅跪在双城跟前,“阿娘,您不用为难,我知道您是怕我受委屈,想多替我挑一挑。我觉得钱大哥现在人挺好的,他让我觉得踏实,心里不虚。” 双城憋着气:“可是,他之前那个纨绔样子,我总是不放心。” 李梅:“人是会变的,您忘了前几年,咱家的情况了。现在不是蒸蒸日上吗?您还总说我爱钻牛角尖,其实您也一样啊。” 董表姐也在旁劝解:“是啊,表妹,你不能总想着大林以前的错处,他的好处就略过,这样可有些以偏概全了。” 双城让李梅起来,“既然你们都同意,我也不愿意当这个恶人,罢了,就这样。但总要算一算你们的八字?万一不合呢?” 董表姐赶紧:“呸呸呸,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大喜的日子多不吉利。” 双城:“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若不是大吉大利,我到底还是不放心。” 董表姐:“算肯定是要算的,你且等着,我敢打包票,肯定大吉大利。” 双城:“你怎么如此肯定?” 董表姐:“你不懂什么叫事在人为吗?” 钱永富让王六去最好的酒楼,叫了两桌最好的席面来。中午一众人等,吃了订婚宴。 钱大林挨个敬酒,那叫一个热情。先敬四爷爷,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到了双城这里,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自己的感激与兴奋,还有忐忑。一口一个岳母,叫得响亮。 双城板着脸:“你若待梅花不好,还是可以和离的。” 钱大林都要哭了,谁家订婚说这个呀。“岳母,您放心,我若待梅花不好,您就大嘴巴抽我,抽死我,我也不会还手。” 钱永富也接话道:“亲家母,不用你抽,我先抽,这么好的媳妇,谁敢待她不好,我也不答应,你只管放心。” 双城这才接敬酒,喝了一口,算是应下了。 李老实的心这才算落了地,为了闺女,头一回忤逆了老婆,真是怕死了。 李四叔和李玉山也松了口气,活祖宗啊,这毛算是捋平了。 过了几天,钱家送来合婚帖,果然大吉大利,万事顺遂。 双城:这能是真的吗? 董表姐:“怎么不真,若成心想娶,怎么都是大吉大利。只有那些不想娶的,才找各种借口推脱,八字不合,冲克父母,都是虚的。日后,他们二人将日子过好,才是真的。” 双城叹了口气:“与我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 董表姐:“接下来,有的忙了。梅花的嫁衣,还有各色嫁妆,你呀快打起精神。” 水灵灵的大姑娘就这么许给了钱大林,双城总是不舍得,幸亏董表姐左劝右劝,李梅也日渐开朗起来,也就罢了。 三个月后,孙金蛾和他爹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进了家门。此时,杨子来还未下学。 程管家赶紧安排众人服侍老爷、小姐,梳洗已毕,吃茶吃饭。 孙金蛾面色有些苍白,回了房间休息。 侧卧在床边,唤过大丫环小凡,“我不在这几个月,姑爷怎么样?” 小凡回道:“姑爷一切照旧,除了上学,就在家里学习,间或去看看老太太。” 孙金蛾点点头,小凡赶紧服侍她躺好休息。 晚上,杨子来下了学,知道岳父和妻子回家了,还是挺高兴的。一家人吃过饭,与孙父聊了聊路上的见闻,他学院的事,天色将晚,回房休息。 孙金蛾半躺着,小莲正伺候她吃药。 杨子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得了什么病?” 孙金蛾用手帕擦擦嘴,“染了些风寒,不碍事。” 第二日,孙金蛾没起来床,有些发热。杨子来赶紧着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由小莲在旁伺候请脉,随后开了药,只说旅途劳顿,身体虚弱,又加之感染风寒,需要多休息,多进补。这病直养了半个多月才好。 其间杨子来听说,这次他们出去带回一个女子,是给孙金蛾的大哥买的媳妇,今年才十五岁。 孙金蛾的大哥叫孙金龙,已经二十五了。小时候生了一场病,烧坏了脑子,现只知道吃喝玩,只有五岁幼童的智商。 孙父急着抱孙子,可好人家的女儿谁愿意嫁给一个傻子。这次也是机缘巧合,女孩是南安那边的。家里遭了难,想把她卖了换些钱,孙父见这女子长得不错,就花了50两银子买了来,给自己儿子当媳妇。 杨子来很不以为然,一个傻子,就算旁边睡个玉人,他能知道啥?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问孙金蛾:“听说后日要给你大哥和那个女子圆房,这事是不是有些荒诞?” 孙金蛾嗤笑一声:“你懂什么?到时候等信就是了。” 杨子来:“娘子,我娘说你我年纪也不小了,就该生个孩子了。” 孙金蛾一听这话,立刻秀眉紧蹙,“你娘说,她说的算数吗?我现在不想生。” 杨子来赶快安慰道:“你别生气,我娘也是为了咱们好,再过几年,你年纪越大,越不好生。” 孙金蛾一扯被子,全都盖在自己身上:“我的肚子我做主,我说什么时候生,就什么时候生,让你娘少操些心。整日里好吃好喝还不够,还管到别人肚子里了,也不掂掂自己的身份,你是入赘到我们家,有了孩子也姓孙,与她有什么关系!” 杨子来被一顿抢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半晌没说话,赌气躺在那里。 孙金蛾见他不像往日里那样哄她,顿时更生气了,一脚踹过去,杨子来被踹到床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有点穷名的秀才,还敢与我置气。信不信我到外头一找,一堆一堆的穷秀才,捧着锦绣文章要我垂青。” 杨子来这一摔,手和腿都有些疼,又听孙金蛾这么一顿浑说,气得牙关紧咬,开了房门,转身到书房去睡。 孙金蛾切了一声,拥被睡了。 第87章 虽是夏日里,但在书房捱了一晚上,杨子来还是病了。 这两日没去书院,就在家中养病。 孙金龙成亲只是小范围知道,请了几个相熟的亲戚来家吃了顿饭。 杨子来肯定要参加,杨母都没被邀请。 喜宴上,孙金龙被两个仆人架着,穿着喜服,笑嘻嘻的拜堂,手里拿着一个风车,边拜堂边拨动风车。 急忙忙拜了堂,送了洞房,这礼就算成了。 孙父笑呵呵端起酒杯:“诸位,今日来参加金龙的婚礼,我谨代表全家向诸位表示万分感谢。因着金龙身体不太安康,就没有大办,大家多多海涵,吃好喝好,不要客气。” 众人端起酒杯,纷纷说着吉祥话:等金龙媳妇生下大孙子,你可要大办一场啊。 “一看金龙媳妇就是好生养的,到时候生他七个没问题。” 孙父哈哈大笑,表示等生了孙子一定大办,开三天喜宴,遍请亲朋好友。 这孙府原来是住在临水县城,因着杨子来要来省城读书,全家就都搬到省城居住。 孙府是五进的院子,杨子来和孙金蛾住第四进,孙金龙住第三进。院内挂满红灯笼,仆人腰间系着红腰带,一团喜气祥和。 晚间,杨子来和孙金蛾躺在床上。 孙金蛾不知在想些什么,有些发呆。 杨子来:“娘子,你说大舅哥和新娘子,此时在干些什么?” 孙金蛾瞄了他一眼:“你管得还真多,不就是想问问我哥哥能不能圆房吗?” 杨子来讪笑道:“这必竟是大事,关系到将来孙家的后代,我胡乱问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孙金蛾:“我爹请人寻了名医,治了些药丸,据说吃了不会伤身体。” 杨子来:“哦,原来是这样。” 孙金蛾:“我哥只是小时候生病烧坏了脑子,又不是生下来就是傻子。你瞎操什么心。” 杨子来:“是我想多了。没事,没事,我们也安歇。” 钱大林一天一趟往李家跑,不是送点心,就是送个钗子,弄得双城很烦躁:“你成天有事没事啊,天天来。” 钱大林嘿嘿一乐:“岳母,您别生气,我就是怕梅花妹妹寂寞,每天过来陪她说说话,我晚上也能睡个好觉。” 双城只觉牙根都要酸掉了,“马上就要成亲了,天天见面还有什么鲜新感?” 钱大林:“岳母,啥叫新鲜感?” 双城呸了一声:“浑小子,这人天天见不腻吗?” 钱大林忙摆手:“不腻不腻,我看梅花妹妹怎么都不会腻的。” 双城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得转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孙府正厅,次日新娘子要拜见全家人。 杨子来和孙金蛾坐在旁边椅子,孙父端坐正位。 一阵嘻嘻哈哈声传来。孙金龙拿着一块糕,正吃得开心。 后面一身红衣的新娘子,缓步相随。 进了厅,程管家指导着新妇拜见公爹,端茶敬上,孙父给了她一个红包,又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早日开枝散叶的话。 新娘子转过身来,看着坐着的孙金蛾和站起身的杨子来。 杨子来一看新娘子的容貌,心中一惊,与李梅有五分相似。 程管家笑着对孙金蛾道:“大小姐,这就是你大嫂,以后都在一起生活,要多多照应才是。” 孙金蛾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程管家又介绍杨子来:“少夫人,这是你的妹婿,姓杨名子来,是入赘到咱家的,以后都是一家人。” 杨子来赶快冲着新娘子施了一礼,喊了声大嫂,新娘子还了一礼,唤了声妹夫。 孙金蛾:“行了,酸不酸呀,都见过了,一会儿我还要和爹出去见客人,赶紧开饭。” 程管家见孙父没说什么,赶紧安排下人开饭。 这顿饭吃的,如鲠在喉。 孙金龙早跑得不见人影,新媳妇一直站着,程管家示意她给公爹布菜,孙老爷道:“坐下吃饭,不用讲究那么多规矩。” 孙金蛾哼了一声:“谁家新媳妇不站站规矩,偏她特殊。” 新媳妇尴尬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孙父:“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坐下。” 新媳妇坐下后,正撞上杨子来的目光,杨子来看到她红红的眼框,心中莫名感到酸楚。 八月十五,钱大林一早就来了,带了一车的礼物。 双城:“昨日不是才送过东西,你怎么又来了,不好在家里过个节吗?” 钱大林:“岳母,今日是团圆节,我不在这里过,要去哪里过?” 小木头跑了过来,“钱大哥,你来了,你能不能陪我去街上买些东西?” 钱大林:“要买什么?” 小木头:“先生平日里待我可好了,我想送先生礼物,可是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钱大林:“你们先生平日里喜欢什么?家里可有些什么人?” 小木头:“这我哪里知道。” 钱大林一拍小木头的脑袋:“你要送人东西,不先了解人家喜欢什么,要是送错了,还不如不送呢。” 小木头疑惑不解:“为什么?” 钱大林:“书呆子习气,走,带我去你们学堂转一转再说。” 晚上吃团圆饭,一家人好不热闹。 双城:“待会回去,给你爹他们带些月饼,都是自家做的,好吃。” 钱大林:“岳母,不用带了。我爹那儿什么馅的月饼吃不到。” 李梅:“带一些,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比外面买的好。” 钱大林马上变脸:“好,我带,回去必须让他吃,都吃光,不能浪费。” 李梅和双城一个想笑,一个想骂。 孙家也过节,只是气氛不太融洽。 孙金蛾和他爹很晚才会客回来,一进客厅看到杨子来和大嫂乔三妹坐在饭桌前正在说话。 孙金蛾:“呦!我们辛辛苦苦在外面奔波,别人在这里舒舒服服享受,真是不公平。” 杨子来和乔三妹赶忙起身相迎。 杨子来:“爹,你们回来了。我和大嫂一直在等你们回来吃月饼呢。” 乔三妹也赶忙向孙父问安。 程管家在旁边袖着手,并无什么表示。孙父没说什么,坐了下来。 乔三妹给孙父端正茶,杨子来也孙金蛾端了一杯放在跟前。 “爹和娘子都辛苦了,喝杯茶,休息休息。” 孙金蛾哼了一声,端起茶抿了一口。 杨子来又将月饼盘子往她这里移了移,“娘子,你尝尝这月饼,听说馅料是新品加了槐花蜜,特别清甜。” 孙金蛾拈起一块,尝了尝,就放下了。 孙父也尝了一口月饼:“金龙今日怎么样?” 乔三妹赶紧回禀:“爹,挺好的,现在已经睡下了。” 孙父:“那个药每天都要让他吃,赶紧怀上孩子,才是正经事。别在这里站着了,回房。” 乔三妹面上飞红一片,低声应了,赶忙跑走了。 第88章 钱永富看到桌上的两盘月饼,愣着围着桌子转了三圈,撮着手,喜欢得不知如何下口。 李太太:“你坐下欣赏,转得我头晕。” 钱永富:“如何,我之前说的话,娶对了媳妇旺三代呀。你看看,大林还没成亲,儿媳妇就想着给咱们送月饼了。” 李太太:“是是是,你说得都对。这么晚了,赶紧睡。” 钱永富:“我哪里睡得着,不如咱们赏会儿月。” 李太太一挥手帕,打了个呵欠:“你不睡我可去睡了,你爱赏月去找你的三儿、四儿,我可不奉陪了。” 钱永富一拉她的袖子:“我哪也儿不去,就咱俩一块赏。她们懂个啥,都是庸脂俗粉。” 李太太轻呸了一声,“行,行。赏就赏,我让人沏点茶去。” 眨眼之间十月初一就来了,钱家大摆筵宴,广请宾朋,半个县城的人都来了。 钱永富穿着酱红色礼服,精神抖擞在门口迎接来往宾朋,笑得合不拢嘴。 李太太打扮齐整,在后院招待女宾。 院里各处都挂着红灯笼,红绸子扎的大红花,悬在各处门口廊檐下面,垂缀下大片红影。 鞭炮声不绝于耳,地上都是鞭炮的碎屑,硝烟味搀杂着饭菜的香味,让人闻了心情非常之愉快。 门口处设了一个桌子,摆满了糖果,有过往的行人、孩子,仆人们追上去送到人家手里,讨得几句恭喜,如意的吉祥话。 仆人们都多发了一个月月钱,一个个咧着嘴,笑眼舒眉,看着就喜庆。 李家这边,提前几天回到村里筹备婚礼事宜。因着村里很多亲朋,李四叔也说要办事就在村里办,都是老街坊,帮闲都不用请外人。 由李玉山出头,搭棚子、借桌椅、请厨子、各种采买,双城只管出钱就行。 九月三十这日,李四叔过来视察。看着各色物品摆放妥当,人手齐备,频频点头。 双城:“四叔,您看看,还有什么没弄好的。我这也是头一次办喜事,没有经验。” 李四叔:“行啊,不赖。再把那个席面给我说说,有没有不合适的菜,可别让人笑话了。” 双城:“王六,你过来。把明日的菜给我四叔报一报?” 李四叔:“王六?这不是大林那的人吗,咋在这呢?” 双城:“大林说自己不能来,非得派几个人来帮忙,说是不放心我太累了。唉!瞎操心。” 李四叔:“净胡说,哪是瞎操心。给你省了多少事,少扯犊子。” 王六一路小跑过来,与李四叔汇报菜品。 双城来到李梅房间,几个姐妹和董表姐陪着她,正在说话。 李梅满脸娇红,站起身迎接:“阿娘。” 双城拉着她的手:“快坐,不要紧张,一切有你表姨呢。” 李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董表姐:“你这个当娘的呀,真是没个正形,你是亲娘,要我做什么?” 双城:“表姐呀,我当初和你能一样吗?老实是入赘,我可是没离开过家门。我真是不了解出嫁女的心情。” 董表姐点了她的头一下:“谁有你命好。行啦,该交待的我肯定会交待,你去忙。” 双城回到自己的卧房,望着天空发呆。 十月初一,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李四叔、李玉山、李玉海还有封齐、封修都是一早过来,自家的事义不容辞。 前院、后院各搭了一座红色喜棚,桌椅、盘碗色色齐备。准备一席开20桌,每席10人。 李四叔估算了一下,一席就差不多尽够了。开席的时间长一点,让大家伙吃好喝好。 双城一早起来,在李梅屋中看全和人李大嫂给她梳洗、打扮,了解了一下古人女子出嫁的全过程。 一夜都没怎么睡,丑时左右大家就开始行动起来。李梅先是洗个澡,然后将头发烘干。 绞面、傅粉、画眉、盘头,一通忙活下来,已经是卯时了。 李大嫂拿过一个苹果放在李梅手中,“捧好了,这代表以后的日日顺顺当当,平平安安,路上一定不能掉。” 李梅小心翼翼接过捧在手心里。 繁花似锦的大红嫁衣穿在身上,李梅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众人都发出了轻叹,好美呀!钱大林好福气! 孙金蛾又不舒服,孙父就让程管家给杨子来传话,这几日别去上学了,同他去参加一个婚礼。 杨子来不敢不答应,问程管家:“我需要准备什么?” 程管家:“不用不用,姑爷穿得得体些就够了,因是老爷生意上的伙伴,不去不合适,小辈结婚,总要带个年轻人去合适些。” 杨子来没再说什么。 九月二十七,孙父带着杨子来赶往临水县。 九月三十日下午,回到了县城的家中。 伺候孙父休息后,杨子来换了身衣服,出门闲逛。 上一次来,还是与李家同来,帮着钱大林相亲,没想到,眨眼的工夫,这相亲的人就成了他的妻子。 溜溜哒哒不期然走到了钱府门口,远看火红一片,进进出出的全是人,热闹非凡。走进一看,门上贴着大红喜字,莫非明日是来钱家参加婚礼? 拦住一人问道:“这位大哥,这钱府可是要办喜事?” 这人看他穿着不俗,笑呵呵的回道:“可不是,钱老爷儿子明日成亲。” 杨子来道了声谢,转身走了。暗暗想着:钱大林也要成亲了,只是不知谁家女子这么倒霉,嫁给他这么个纨绔子弟。 十月初一晚上,双城坐在院子里,看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白日里热热闹闹的场景,似一阵烟飘过。 钱大林把梅花带走了。 李老实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钱大林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梅花从他背上接过来。如今李老实正躲在屋里独自伤神。 杨子来与孙父喝过喜酒,途中孙父与他聊了聊喜宴上的见闻,杨子来拣了些说与孙父。到家后,伺候孙父歇下。 他抱膝坐在自己床上,失魂落魄,无法言表心中的惊骇和后悔。钱大林这厮竟然娶了李梅,梅儿这么好的姑娘,怎么能嫁给这个他! 命运如此捉弄人,为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若当初,自己不一心追求功名利禄,现在。。。。。。能怪谁。 第90章 王伯文摇摇头,对王乐天道:“可惜了。” 王乐天:“爹,有什么可惜的,我还不喜欢她呢。” 王伯文:“哼,你喜欢柳青青,以为我不知道!” 王乐天一惊,心事被说破又有些不好意思:“爹,您,您怎么知道的?” 王伯文:“你叔叔都告诉我了。” 王乐天:“那,爹,您,您同意吗?” 王伯文:“我不同意。” 王乐天:“为什么呀,爹!青青脾气温顺,性格又好,对我百依百顺,哪里不好?” 王伯文:“你是我的长子,以后咱家要靠你顶门立户,你媳妇是要掌家的。就她那样,说好听是脾气好,说难听就是软弱无能,事事没有主意,难堪大用!” 王乐天:“爹,您都没见过青青妹妹,何必这么早下断言。人是可以改的,我相信假以时日,她可以做得很好。” 王伯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叔叔也告诉我,柳青青实非你的良配。你以后是要往上考学的,这媳妇带出去,是要能你挣面子,不是结仇的。” 王乐天:“我不管,反正我就喜欢青青妹妹,我就是要娶她。” 王伯文叹了口气:“井底之蛙,不听老人言,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李家姑娘通身的气派,行动之间,都透着大气,根本不像普通的农户之女。我费尽心思拉关系,想给你求娶,没想到啊,我没这个福气。” 说着,甩甩袖子,去找钱永富辞行。 李大嫂介绍的男孩叫万有仓,借口给李大嫂送东西的机会,李兰见了一次,觉得人太木讷,不太满意。 马立福就更好见了,直接去店里买点东西,一见之下,人太油滑,李兰也不满意。 双城到不甚在意,董表姐道:“之前让你早做打算,你偏不听,如今好的都被挑走了。过了今年,兰花就十八了,再不成亲可成老姑娘了。我看你急不急!” 双城:“我急什么,俗话说:我若花开,蝴蝶自来。兰花这么优秀,慢慢挑,反正家里养得起。” 董表姐:“这是哪的俗话,我怎么没听说过?若是招得狂蜂浪蝶呢?你呀,就是不听劝。”转身走了,不想理她。 一晃又快过年了,年底下钱大林带着李梅又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钱大林道:“岳母,今年元宵节我和梅花要去省城看灯,我想着不如您和几位妹妹带着表姨也一同去?” 双城:“省城啊?” 几乎同一时间,李老实、四姐妹都喊出:“不行!” 董表姐、小木头、平哥儿和钱大林都吓了一跳。 钱大林看着李梅:“为何不行?” 李老实差点跳起来:“不,不去省城,孩她娘儿不去省城。我也不去!” 梅、兰、竹、菊也同时点头,“对对对,阿娘不去省城。” 李梅:“阿娘大概,大概八字与省城不合。上次,上次还未到省城,就,就病了。不能去。” 兰、竹、菊:“对对对,八字不合。” 李老实连连摆手:“不能去,不能去。” 双城尴尬的一笑,“我,确实不想去。要不兰花你们几个去。我和你阿爹看家。” 董表姐:“我也不去。最近身子惫懒,不想动弹。” 最后商量之下,几个孩子都去。双城让钱大林去问问封修,把他也带着。 封齐已经成亲了,就在李梅成亲不久之后,如今正和媳妇蜜里调油的时候,肯定回岳家去过节,便算了。 眨眼间就是正月初十了,钱大林派车来接几个孩子。双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几个姑娘看好了,若出了什么事,就把李梅接回来,跟他合离。 钱大林拍着胸脯保证,拿人品保证,三个小姨子与李梅一样重要。不可能出事,否则提头来见岳母。 到了钱家,受到了热情款待。如今全府上下少奶奶才是重中之中,当家主事之人,那风向转得极快,必竟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不是。 正月十一,钱府三辆马车,里面弄得暖和舒适,出发去省城。 一路上欢声笑语,吃饭住店,下人们都安排得极妥贴。 路上行了三日,正月十四之日,到了省城。 街巷大道上行人如织,真可谓车如流水马如龙。铺子、店家都挂着彩灯,如今是白日里,还尚可,只觉得五颜六色,十分悦目。想来到了晚上,万家灯火,肯定更为辉煌灿烂。大家都很向往晚上快快到来。 因着来的有些晚,客栈基本上都满员了。寻了好几家,花了平时几倍的价钱,才找到一家锦里客栈,只租到四间客房。 本来安排姐妹四人占两间,但是李梅不同意:“还是我们住一起。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我放心。”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傍晚时分,重头戏要开始了。 李梅:“封修你带着兰花,王六和李狗儿,你们两个跟着,其它的事都不用管,必须将人看紧了。翠竹和菊花跟着我和你姐夫,小木头和平哥儿由李安带着。剩下的人,就在我们外围,不能离得太远。若真有什么事情冲散了,就回客栈来碰头,不用胡乱寻人。” 众人仿佛又看到一阿娘,在这里排兵布阵。 此时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彩灯将街道各各角落映得亮彩纷呈。白里里不显眼的小灯,哪今一点上,也是灼灼盛开。 兔子灯、凤凰灯、莲花灯、走马灯,比之镇上的不知高级了多少。 街上挤挤挨挨都是人,走走停停,嗡嗡声不绝于耳。 钱大林想拉李梅的小手,李菊和李竹手腕上各拴一根彩带,绳头在李梅手中,两人就在李梅左右,一时之间让钱大林不知如何下手。站前边也不是,站后面也不行。 气得直跺脚,小声嘀咕道:“奶奶的,小姨子多了是祸害。老子的女人都牵不上手了。” 李梅回头看了他一眼,钱大林立时一派正经模样:“媳妇儿,我就在后面保护你们三个,放心大胆的逛起来。” 第91章 王乐天的叔叔王仲武是名秀才,因考运不佳,虽满腹经纶,但一直没有再考上任何功名。 王家一心盼着后辈变成读书人,改换门庭。王伯文一直经商,供着弟弟读书。后来王乐天出生,就由王仲武负责教育。 这几年王伯文生意做得很好,家里不缺钱。为了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王仲武一家就搬到了省城,王乐天一年有半年有住在这里。 正是元宵佳节,王乐天来省城看望叔叔。与叔叔家的几位弟弟出来看灯。 柳青青是他婶婶娘家的侄女,比他小一岁,小时候经常一块玩耍。人长得娇美玲珑,说话娇娇气气,王乐天很喜欢。 吃过晚饭,禀过长辈后一行人出来看灯。 柳青青拉着王乐天,看灯猜谜,买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欢欢喜喜,情意满满。后面几个弟弟,特意与他们开一段距离,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每年正月十五这日,最宽阔的安喜街从头到尾都会摆满各家富户制作的花灯,由官府出面安排兵丁巡逻,保证秩序。游人随意观赏,若谁家的花灯做得好,得到大众的喜欢,会得到巡抚大人亲笔书写的一幅字。 能与巡抚大人拉上关系,这是多硬的关系网,谁能拒绝?故此每年每家的花灯做得俱是别出心裁,花样繁多,吸引了众多游人前来观看。 这也大大提升了大安县的经济发展,每年到这个时候,所有商铺都赚得盆满钵满,皆大欢喜的局面,从上到下做得都十分用心。 四姐妹站在一个摊子前,正在看首饰。摊子不大,但是老板手艺不错,个个做得都挺精致的。李梅看着两个簪子,左挑右选,不知该选哪个。 钱大林:“媳妇,不用烦恼。都买了。” 李梅回头冲他笑了笑:“太多了,家里的都戴不过来呢。” 钱大林:“呀呀,你一天戴一只,总有戴过来的时候。” 李兰也开玩笑道:“姐夫,我也选不出来哪个好呢。” 钱大林:“都买,看哪个顺眼就买,不用心疼钱。这天怪冷的,别都站这儿,咱们去前边的混沌摊子,暖和暖和去。” 说着一划拉,拿起四姐妹看过的不下十几只,“老板算帐,都买了。” 卖簪子老板高兴坏了,“这位爷看着就爽快,我给您算便宜些。正好,做完这笔买卖,我也要收摊,同家里人去看灯喽。” 正说着,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儿过来了,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长得雪白可爱,声音清脆悦耳:“阿爹,收摊了,带妞妞看灯。” 老板:“妞妞乖,阿爹这就收摊了。”接过钱大林给的银子,开始收摊。 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钱大林喜欢得不得了,看向李梅的肚子,跃跃欲试,恨不得让她马上就生个女儿出来。 在混沌摊子前,钱大林和王乐天一行人遇上了。 钱大林:“乐天小弟,你也来看灯啊。” 王乐天赶紧见礼,“大林哥,您这也是带着家眷来看灯?” 钱大林点点头:“带你嫂子还有小姨子、小舅子们来看看灯。这里人太多了,等以后到家里再好好叙旧。”一拱手,与王乐天道个别,带着众人离开了。 李梅:“不是要吃点混沌吗?怎么走了?” 钱大林哼了一声:“不识抬举的人,我懒得跟他在一块吃东西。” 李梅:“你说谁不识抬举?” 钱大林:“王乐天呀。” 李梅:“他怎么得罪你了?” 钱大林:“回家再与你细说。别影响了心情,好好看灯。” 从安喜街出来已经快到子时了,人太多,挤不出来。 李兰:“虽说不是正日子,这看灯的人一点不少。” 李封修:“要不明日我背着你。刚才差一点就被人挤走了。” 李兰:“没事,有王六哥他们在旁边看着,没事的。” 小木头和平哥儿人长得矮,刚才被李安和另外一个仆人架在脖子上,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现还沉浸在惊奇当中。 小木头:“我最喜欢那个走马灯,又大又精致,每个面上的图案画得都很传神。” 平哥儿:“我喜欢那盏五谷丰登。” 李梅与姐妹两人也在谈论花灯,侧脸看上去温柔娴雅,钱大林在后面差点看痴了,自己的媳妇怎么这么好看。 突然从旁边街巷冲出一队兵丁,持着长枪,呼啸着冲过来,闯入了人群。人群立时就乱了,东倒西歪,尖叫声连连。 钱大林手疾眼快,搂住李梅的后腰。李梅紧紧抓住两个妹妹的胳膊。 兵丁挤过,长枪上的红缨擦着李兰的头发就过去了。李封修死死拉住她的胳膊,这才没被挤走。 李封修拉着她,朝锦里客栈的方向挪动,王六和李狗儿也与他们失散了。李梅等人更是不知所踪。 李兰:“人实在是太多了,幸亏姐姐提前安排好了人手。否则,还真是麻烦。” 李封修:“快走,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在回去的路上,果真听说出事了,有拐子偷小孩,一下子丢了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其中一个男孩家里听说是当官的,直接报到了巡抚大人那,巡抚大人震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立刻安排兵丁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查。 李封修:“这拐子太坏了。” 李兰:“快走,别让大姐她们担心了。” 回到客栈,李梅和钱大森急得团团转,已经安排几波人出去寻找,看到他们回来这才放心了。 小木头和平哥儿被李安等架在脖子上,也前后脚回来了。 小木头面色很不好:“大姐,之前看到的那个小女孩被丢了。” 李梅一惊:“那个小女孩?” 小木头:“就是你买簪子的那个摊子,那个小女孩。” 钱大林:“你从哪听说的?” 小木头:“我们回来的半路,看到那个老板和她媳妇哭得死去活来,像疯了一样到处在寻找,才知道的。” 钱大林:“人在哪里?” 小木头:“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巷子里。特别可怜,我想去帮忙,可是李安哥不同意。” 李梅:“你太小了,要找也是你姐夫他们去,李安做得对。” 李兰拉过小木头和平哥儿:“大姐说得对,你们还小,出去了只会让我们担心。” 小木头:“二姐,那个小女孩那个可爱,会不会有危险?” 钱大林:“你放心,我带人去,咱们都见过那个孩子的样子,寻起来更容易。” 李兰:“姐夫,你等一等,我画几幅那个小女孩儿画像,更方便。” 钱大林:“行,你快点。” 第92章 钱大林带着李封修还有所有男仆,拿着李兰画的像,一股脑的走了。 李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姐妹几人都睡不着,纷纷为小女孩的命运担忧。 小木头和平哥儿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小木头:“平儿哥,你说能不能寻到?” 平哥儿:“不知道。” 小木头:“我也想去寻人,我怎么还不长大。” 平哥儿:“长大了不一定是好事。且等着,大姐夫一定会尽心尽力寻的。” 经过上半夜的喧闹,后半夜空空荡荡的街面上,花灯随着夜风轻轻飘荡,映出的影子照在地上,照着人们匆匆扔下的废纸、杂物,备显清冷。 钱大林众人拿着小女孩的画像,快步疾行,路遇一队巡逻兵丁。 带队的名叫卫大全,拦住了钱大林等人的去路:“干什么的?” 钱大林赶忙回道:“将军,是这么回事,听说丢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我们之前见过,就画了她的画像,想着帮忙寻一寻。” 躬身将进城条子,还有小女孩的画像一并递过去。 卫大全接过验看后:“画得还真不错。你们手里没有兵器,万一遇上拐子,不安全,赶紧回去。” 钱大林:“将军,时间越长,我怕孩子越危险,您就让我们一块帮忙。孩子爹娘哭得实在凄惨,我就是回去也不安心。” 卫大全点点头,“也罢,我派两个人跟着你们,若有情况不要硬上,他们知道怎么通知我。这张画像我留下了。” 钱大林:“谢谢将军。”带着人继续往深巷之中寻找。 他生于市井之中,又跟着混子师傅好几年,深谙拐子可能躲藏之地。又有两名官兵跟着,更是百无禁忌。 穿街过巷,越搜越偏。其间也碰到其它队伍,交流了一番,对于钱大林等人的行为表示了钦佩。 快要天亮了,还是没有发现,众人都很焦急。 城里所有住户都得了通知,配合官兵搜查,不得有误。 两名官兵名丁四有、全华,钱大林对于与人交流这事,一点困难都没有,很快就与他们混熟,家里几口人都问个清楚明白。 众人来到一处住户家,借着微微的晨光,看到门口有一排鸡笼,里面养着十几只鸡。 看到他们到来,咕咕咕直叫显得很害怕,推开院门,一只黑狗冲他们汪汪大叫。 往里看,屋里全亮着灯。听到狗叫声,很快有人开门出来。 丁四有:“我们是官府派来的,配合搜查。” 一个中年男人,披着布衣,马上回到:“官爷请。” 丁四有、全华端着长枪,进了屋子。 钱大林指挥众人在各处搜了一遍,毫无发现。 这时只听屋中年男人说道:“官爷,这是卧房,贱内还没有起来,这也要查吗?” 丁四有:“要查。” 中年男人:“请官爷稍待,我让贱内这就起来。” 钱大林闻声,也进了屋内。 布帘挑起,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妇,扭扭捏捏跟着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风流的桃花眼一扫面前的三人,面上自带笑意。 全华进了屋子,搜了一圈出来冲丁四有摇摇头。 中年男人送三人出来,客气的说道:“官爷慢走。” 院门关上后,随着众人离开的脚步声,钱大林却趴在门边一动不动。 丁全有走了几步,回头看到钱大林未跟上,刚要喊出声,被李封修一把捂住嘴巴,又冲全华摆摆手。 众人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只见钱大林听了一小会儿,高抬脚轻落步,窜到众人面前,面色有些激动,小声道:“有情况。” 丁全有低下头,凑过来:“咋了?” 钱大林:“咱们刚走,我听他们二人对话,那女子说点子走了,被中年男人马上吓住。而且,咱们进去的时候,这院子里的灯都是亮的,凭这家的条件,灯油可不便宜?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有人偷偷潜入。还有我看这二人根本就不是夫妻。” 丁全有张大嘴巴一吸气,“兄弟,你有几成把握?” 钱大林:“即便不是拐子,也肯定不是好人。走,二位哥哥,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丁全有和全华对视了一眼,互相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厉害关系,沉默是金。 钱大林让王六和李狗儿将鸡笼抬走,院墙不是很高,让几个男仆踩着肩膀,互相配合,爬到墙上,丁全有和全华站在面口,钱大林一声令下,众人跳墙的跳墙,踹门的踹门,几乎同一时间冲进院内。 黑狗狂吠不住,丁全有一枪扎过去,顿时成了死狗。 听到声响,中年男人手持一柄菜刀冲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不是搜过了吗?强闯私宅,我要去告官。” 钱大林:“谁是点子?” 中年男人明显一怔:“点子?听不懂。” 钱大林:“都是道上混的,别装得跟个雏儿是的,赶紧说,人藏哪了?主动交待,少受些苦,要不然,这黑狗就是你的下场。” 中年男人面上表情很是迷茫:“你胡说什么,我不知道。” 钱大林掏出一锭银子:“让我再搜一搜,若什么都没搜到,这银子就归你了。” 中年男人明显不愿意,“刚才这位军爷连我的卧房都搜过了,你还要搜什么?” 钱大林微微一笑,“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让不让?” 眼前的架式容不得他不答应:“你搜。” 钱大林:“二位哥哥,看好他。封修你们几个跟我走。” 一进屋,少妇面上带着春色,倚在门框上看他。 钱大林:“滚出去,别耽误官府办案。” 少妇跺跺小脚,一扭腰噘着小嘴走出门外。 钱大林让众人将桌子、椅子都挪一挪,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并没有。 钱大林进了卧房,这间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小炕,大约能睡两三个人。旁边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上有几朵廉价的通草花和钗环以及香粉等物。再就是一个立柜,贴着墙边。 他首先撩起炕被,用手按按,又敲了敲,没有异常。 让众人去搬动梳妆台和立柜,也没有异常。钱大林有些疑惑,不应该呀。 上房所有的屋子以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第93章 钱大林在屋里转圈,目之所及,确实没有奇怪的地方。他暗道:不应该呀,凭我这么多年道上混的经验,肯定有问题。脑子飞速旋转,想着混子师傅以前教过他的那些招术。 李封修很着急:“姐夫,这可怎么办?马上天就大亮了。” 钱大林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要慌,容我想一想。”背着手走出门外。 中年男子见他出来,面上明显带着郁气,拿眼睛撇了撇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年轻人,银子多了咬手啊!” 钱大林将银子扔给他,围着他转了几圈,突然露出嘲笑的样子。 中年男人怒了:“你笑什么?” 钱大林指着少妇道:“给自己的女人就穿这个,戴这个,你是穷皮鬼转世。我办事不牢有什么要紧,少爷我有的是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管不着。” 不待他回答,又转到少妇身边,叹了口气:“可惜了一幅好容貌,跟着这么个穷鬼。” 少妇被他说得稍显尴尬,用手帕假意点点嘴角,扭过头不理他。 钱大林也不言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递给她。 少妇不知何意,桃花眼带着媚意,扭动着腰肢,娇声问钱大林:“这是什么意思?” 钱大林:“我这个人啊特别怜香惜玉,见不得美人受苦。我只是不明白,凭你的姿色,应该可以去更好的地方享福,为啥非得跟这个穷鬼厮混?” 中年男人呸了一声:“小色胚,你管得着吗?她就爱跟着我。” 钱大林冲少妇一笑:“跟着他,戴通草花,抹最劣质的胭脂,你的品味还真特别。” 少妇脸红了,“你不许瞎说,他对我很好。只是,只是一时。。。。。。” 钱大林摇摇头:“一时什么?没钱!穷!要不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享福如何?” 中年男人一听就急了,“花娘,你别听他胡说,都是骗你的。你个色胚死心,她不会跟你走。” 李封修:“大姐夫你说什么呢,想过我大姐姐吗?” 钱大林唉了一声:“男人嘛,见到漂亮女人不都这样,这女人我看着就合胃口,你说怎么办?” 李封修气得想上去抽他,被王六几个仆人拉住了,气得他大骂:“钱大林,你个王八蛋,敢对不起我大姐姐,等回去看我家怎么收拾你!” 钱大林装作没听到,低下头挨近花娘的脸:“你想要什么?金钗?香粉?各色绸缎?华盖马车?这些在我这儿里都不是事。” 他每说一样,少妇面上的表情就生动几分。 中年男人急得去拉花娘:“花娘,你别信他的鬼话,赶紧回屋去,他就是一个骗子。官爷,您可得给我坐主,这,这,太不像话了。” 花娘听他这么说,扭头看了钱大林一眼,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簪子,转身要回屋。 钱大林拦住她,强行递到她手里:“给你的你就拿着。” 花娘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不知该如何取舍。 中年男人气得一把夺过簪子,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你个骗子,敢骗我的女人。你赶紧回屋去,莫要再听他说话。” 花娘颇为遗憾的看看坏了的簪子,还是转头进了屋。回眸的一刹那,仿佛看到钱大林直勾勾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 中年男人:“你们赶紧走,搜了两遍了,耽误我睡觉不说,还想拐走我老婆,真是不知廉耻。” 钱大林:“你说个价,多少钱才能让花娘跟我走?” 中年男人气得头都要炸了:“不卖,多少钱都不卖,赶紧滚。” 丁全有和全华一见这架式,暗道:真是倒霉,遇到一个情种,什么事都耽误了。 对钱大林道:“兄弟,正事要紧,咱们赶紧走。” 钱大林淡定的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丁全有和全华,“两位大哥,小弟我没别的毛病,就是见不得美人受苦,这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改也改不了。你们说,我能如何?” 丁全有有些愣,伸手接过银票:“兄弟,咱们办案呢,你这可有些。。。。。。。” 全华看过银票上的数字,截住话头:“兄弟,这不算毛病,人之常情,理解理解。我要有钱我也这样。” 丁全有:“没错,美女谁不爱英雄,她要愿意我们是管不着的。” 钱大林冲着屋里喊道:“花娘,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少妇花娘根本就在门口听着,听他喊话,甩着帕子,扭着细腰娇笑着出来:“你来真的呀?” 钱大林面上邪魅一笑:“少爷我家里别的没有,就是有钱。你要是跟了我,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都不在话下,怎么样?跟不跟我走?”又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这些先给你拿着,爱买什么就买什么。” 少妇稍一迟疑,为难的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男人见此情景怒火中烧,挥舞着菜刀就砍向钱大林:“王八蛋,敢撬老子墙角,我砍死你。” 钱大林抽身一躲,绕到少妇身后,嘴里喊着救命。丁全有和全华自然不能让他有事,必竟拿了人家的钱。 众人蜂拥而上,七手八脚抢走了他手里的菜刀,互相推搡之下,中年男人摔在地上,气得嗷嗷怪叫,想翻身起来,总是被人中途截住。 钱大林此时拥着少妇:“咱们走。” 少妇看着尘埃中的男人,面带愧色:“老曹,你不要怪我,人都想往高处爬的。我,实在是受够了这里的一切。” 中年男人眼眶通红:“花娘,这几年的情义你都忘了吗?” 钱大林讥笑道:“就那几朵破花、几盒烂粉,何谈什么情义。” 花娘偎在他怀里,稍显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算了。” 钱大林又掏出一个花钗,戴在她头上:“等回去了,给你买衣服,买首饰。瞧瞧你穿得这都是什么,跟个破布似的。只要将我伺候得舒舒服服,保管你要什么有什么。” 花娘笑得娇啼婉转,露出一幅害羞的表情,手上的帕子甩在钱大林的脸上:“死像。” 钱大林嘿嘿嘿笑得很荡漾,“美人,走。” 终于摆脱了束缚,男人颤颤巍巍站起来,用手点指,“花娘,你,你真的要跟他走?” 钱大林搂住花娘一转身,边往外走边说道:“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这个穷鬼不成。” 王六等人拉着满脸怒气的李封修,丁全有和全华持枪走在最后,防止男人暴发。 不知钱大林与花娘说了什么,逗得她又是一阵娇笑不止。中年男人气得满面通红,心中疼痛无比,又跌在地上,望着门口处眼中充满了恨意。 此时天已经全亮了。 众人走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男人看着落在地上的那锭银子,突然大笑不止:“银子,谁说老子没银子,我也有。” 走到狗窝旁,将死狗尸体扔到一旁,在狗窝的乱草中拽了几下,豁的一声,狗窝旁边裂开一个洞口,有台阶直入地下,男人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第94章 二十几级台阶不是直直向下,而是斜斜着如螺丝般蜿蜒,尽头处藏着一个地窖,约20平米见方。 中年男人熟门熟路的站在地窖中,点起墙上的一盏油灯,在灯光的闪烁下,几十幅立在木架子上的铠甲,如列阵的士兵,在他阴森的笑容里时隐时现,状如鬼魅。 他不断低喃着:“谁说老子没钱,这就是钱。等我将这些东西卖了,再找十个八个女人,让你后悔,后悔得肠子青了,老子也不要你了。水性杨花的贱妇,人尽可夫的婊子。老子这么爱你,居然为了几个破钱就与别人跑了。我马上就有钱了,我要买一屋子簪子,让你眼馋就是戴不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很快就有钱了,我很快就有钱了。” 钱大林等人悄悄也跟了下来,立在他身后,看到满屋的铠甲惊诧不已,知道这人有问题,但没想到问题这么大。 私造、私藏铠甲,是重罪,杀无赦。 这,怎么与之前想的不一样。回头与丁全有和全华对个眼神,太震撼了。 他们只是巡城小兵,是没有资格穿铠甲的。如今整幅整幅亮闪闪的出现在眼前,真是让人不知做何感想。 丁全有大喊一声,“你这个罪犯,居然敢私藏铠甲,真是胆大包天。” 中年男人正陷在自己的想像中,他有钱了,花娘哭着喊着求他要回来,让他如坠入云中一般得意。根本没理会后面些微的动静, 突然被丁全有的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霎时间心中闪过万千念头,害怕、激动、仇恨、不甘纠缠在一起,又扑的一下变成了灰。 既然活不了,那就都别活。操起早就藏在此处的一柄朴刀,对着众人就砍。 丁全有和全华的大枪在这种逼仄的地方根本舞不开,只得弃了枪,赤手空拳与他对打。 空间狭小,钱大林想上去帮忙,被一人高的铠甲以及架子阻住,手脚都没地方摆。 对打中全华胳膊被砍了一刀,倒在地上,钱大林马上小心翼翼将人扯过来,送往台阶处。“快去喊人!” 又摘下一个头盔,照着中年男人砸过去,中年男人一扭头躲了过去。 钱大林四下踅摸兵器,他想举起撑铠甲的木架子砸过去,奈何太重,他举不动。 瞬息间,丁全有也被砍伤,一刀深深砍在肩膀上,疼得丁全在立马倒在地上,惨呼不止。 中年男人弃了丁全有,眼中只剩仇恨,举着朴刀,踩着丁全有身体,朝着钱大林冲过来。 钱大林心中后悔不已,瞎逞什么英雄,儿子还没生呢。 丁全有将能活动的空地都占满了,在地上不停打滚。想往出口跑,中年男人一下跳了过去,堵得死死的。 朴刀已经到了眼前,钱大林手忙脚乱掏出怀里的东西扔向中年男人,一大把簪子以及银票呼拉一下飞了过来。 中年男人用刀格开,一脸狞笑,“敢抢老子的女人,现在就要你的命。”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下了,压在丁全有身上。 是李封修和王六二人冲了下来,站到最后一级台阶上,两人配合拿门闩砸在他后脑。 钱大林都要吓尿了,挤在铠甲间瑟瑟发抖。 王六将中年男人从丁全年身上踹开,扶起丁全有,此时他疼得脸上煞白。 李封修过来拉着他的手:“姐夫,你没事?” 钱大林咽了口吐沫,“没事,快走,赶紧报官。” 李封修:“全华大哥已经发了讯号,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众人艰难的走出地窖。 钱大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几个仆人也跟着跪了下去,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李封修:“大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钱大林苦笑一声:“没事,腿麻了。” 李封修让仆人都起来,去寻椅子,还有能包扎的东西。 几个男仆进了屋,翻翻找找,扯下还算干净的床帐,给全华和丁全华暂时包扎上。 李封修扶着钱大林坐在椅子上,“大姐夫,您真厉害。” 钱大林:“居然不是拐子,太气人了。” 正说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正是卫大全的队伍。 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卫大全脸上不怒自威:“怎么回事?” 钱大林忙站起来,拱手行礼道:“将军,我们发现了一个私藏铠甲的罪犯,是他将丁、全两位大哥砍伤了。” 丁全有和全华面色苍白,但神志是清醒的。均朝着卫大全点点头。 卫大全:“罪犯在何处?” 李封修一指地洞:“罪犯和铠甲都在下面。” 经过验看,卫大全也是满脸震惊,省城重地,居然出了如此重大的案件,顿时面色不太好看。 钱大林:“将军,失踪的孩子可曾寻到?” 卫大全摇摇头,钱大林唉了一声,满脸遗憾。 卫大全带走了全部铠甲、中年男人、还有花娘,以及受伤的二人,临走时与钱大林道:“钱兄弟,再会。” 钱大林:“将军,还会继续寻找失踪的孩子吗?” 卫大全点点头:“一日寻不到,城门就一日不开,你放心,回去休息。”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钱大林心里不是滋味,“到底将孩子拐到哪里去了?” 李封修:“姐夫,不如先回客栈与大姐姐她们说一声,稍后咱们再继续去寻。” 李梅一夜未睡,客栈刚下门板,她就走到门口往外张望。李兰等人都陪着一处等待。 朝日刚刚露出全部身子,寒冷的风吹过街巷,李梅打了个冷颤。 李兰:“大姐姐,要不回去等。也不知道大姐夫什么时候回来,你若是受了风,他该心疼了。” 李梅摇摇头:“他一夜都未归,也没个消息,我实不放心。” 李兰叹了口气,让小二沏几杯酽酽的姜茶来,供众人取暖。又上楼将披风拿下来,给大姐姐披上。 钱大林回来时,李梅几乎吓晕了,幸亏李封修赶紧解释,这才放心。 钱大林看到李梅等人安全,稍事休息,换了身衣服,又出门去寻找。 第95章 太阳如被蒙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似隐似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路上的行人都道:正月十五雪打灯,是个好兆头。 在一条偏僻的街巷,有人发现了三个孩子并排坐在一处,身体都凉了。 巡抚大人气得摔了几个茶碗,也无法排解心中的怒心和寒意。任期马上就要满了,偏偏出了这个纰漏,考核评优是悬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后面当然是有人的。大安县城富庶繁华,这几年的经营初见成效。原想着再待一任,政绩自不用说,这白花花的银子也不会少。 之后就可以回京入六部了,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 谁知,唉,若是普通人命关司也还罢了。可,偏偏,那个金家不是好惹的,京里的后台是现任宰相的学生金争耀,现在可是御前大红人。一句话的事,自己能不能安稳卸任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回京。 平地一声雷,这可如何是好,在屋里来回踱步。虽在正月里,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与金家交待。 卫大全急匆匆跑了进来,拱手打千:“大人,卑职有重要的事情回禀。” 巡抚李大人叹了口气,一撩衣襟坐了下来,:“我都知道了,那三个孩子死了。” 卫大全听了,呆住了,满脸失望之色,捶了一下:“这,唉,太可恨了。” 李大人:“这拐子真是该千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卫大全:“大人,卑职说的不是这个事。” 李大人长眉一挑:“还有何事?” 卫大全将钱大林帮忙抓拐子,结果发现了铠甲的事说了。 李大人一脸难以置信:“你,你再说一次,发现了二十五幅铠甲?就在这城里?” 卫大全:“大人,是真的。卑职已将铠甲和犯人都带了回来,请大人过目。” 李大人:“走,就这去。” 不用严刑拷打,中年男人就全说了。 他叫许大油,家里原来是开油坊的,几代都住在城中。 到了他这一代,生意日渐没落。 还没等他娶妻生子,爹娘就相继过世了。一下子没人管束,他又不耐烦整日待在油坊,挣那几个辛苦钱。索性将门一锁,跟着几个跑单帮的人出去闯荡。 大顺朝南邻南齐,北接北羌,东边挨着东图,西方是一片大海,这地理位置也算是优越得很。 晃荡了十几年,这几个国家都跑了个遍,钱是没挣几个,各地方的风土人情到是见识不少。年纪越来越大,渐渐怀念故土,便又回了家。 偶然的机会,在青楼认识了花娘,爱之甚深。将油坊和家里的大房子都卖了,给她赎了身。搬到如今的住处。 原想着到了这个年纪,遇到一个知心可意的可人儿,踏踏实实过下半辈子也就是了。 可花娘在青楼享受惯了,虽不是头牌花魁,也是从小没受过苦的。 日日叫嚷着买这买那,吃好喝好,渐渐的许大油手里的钱就没剩下什么了。 他生怕花娘不与他过了,一门心思想挣钱,可什么手艺都没有,真是愁死了。 谁知昔年一块跑单帮的一个朋友寻到他,问他要不要挣大钱。 这不就是瞌睡遇上枕头,巧了嘛。 这人说,要在他家存一批东西,只要不被发现,事成之后给他一百两银子,先期就付了十两雪花银。 银子到手,与花娘花天酒地了些时日,逍遥如神仙。 当看到运来的是铠甲时,他吓得要死,这是大罪、重罪。可钱已经花了,断没有退回去的道理。 朋友劝他,只是暂存,又不是让他穿出去造反,怕什么。 随着暂存的日子越来越长,他悬着的心也越来越安定。 这朋友来来回回取了存,存了取,有几次了,都没被发现过。 花娘不知道这件事,朋友都是夜里悄悄过来。 李大人:“你这朋友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许大油跪在地上:“大人,能不能放了花娘,我什么都说,这件事与她无关呀。” 李大人:“到了现在尔还有何资格与我讨价还价?这是北羌的铠甲,普通人私藏铠甲已是死罪,你可到好,藏的还是敌国的,真真是胆大包天,该灭九族。” 许大油瘫地在上,浑身瑟瑟发抖,哭喊着求饶:“大人开恩呐,小人知罪!求求您放了花娘,她是无辜的。” 卫大全上前就是一脚,“赶紧说那个人姓甚名谁,家在哪里?若迟了,我现在就能活剐了你!” 许大油:“他,他外号叫穿山甲,好像姓田,家住西城那片,我没去过他家里。都是他直接来寻我的。” 卫大全冲着李大人一拱手:“大人,卑职这就去拿人。” 李大人:“快去快回。”又命令衙役将许大油和花娘押到牢里,分开监押,不许二人寻死。 当钱大林听说三个孩子都死了的时候,伤心不已。 李封修气得直跺脚:“多可爱的孩子,这人贩子怎么下得去手!” 客栈里,钱大林搂着李梅:“媳妇,等咱们有了孩子,一定不让她出门。” 李梅边抚着他的头,边安慰道:“行,到时哪都不去,咱们就在家里守着她。” 钱大林:“嗯,以后招个上门女婿,就在我眼前,谁都不能欺负她。” 李梅:“好,听你的。” 静悄悄的室内,温馨一片。钱大林被李梅安抚了半晌,才渐渐缓过来。 也没心思看灯了,决定明日就回家去。 还未到晚间,卫大全就寻了来。见到钱大林就要带他走,吓得李梅等人哭哭啼啼,拉着不放手 钱大林:“将军,我,我没干犯法的事,这是干,干什么?” 卫大全:“不用慌张害怕,是我们巡抚大人要见你。” 钱大林更慌了:“能不能不去,我,我这一大家子人,我不放心。” 卫大全一拍胸脯:“这你放心,我派人保护她们。”说着指派了一小队兵丁,负责保护李梅等人的安全。 钱大林为难的往后腿,腿肚子直转筋,“将军,我生平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我害怕,我想尿尿。” 第102章 带头的姓朴,怒冲冲的过来,“大呼小叫的做什么!没看我正忙着。” 衙役小心翼翼将令牌举给他看了一眼,朴头也吓得不轻,“这,这是谁的?” 衙役摇摇头,将令牌塞进朴头手里,一溜烟跑远了。 朴头骂了一句,朝四下里张望,到底哪个才是那位大人? 钱永富飞奔而来,被外围衙役横棍一栏,“干什么的?” 钱永富:“大人,我,我儿子在里面。” 衙役:“你儿子,这里都是儿子,你且等着。” 学院里的杂役和老师,都出来救治遍地哀嚎的学生。这些学子平日里谈吐文雅,说起话来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如今只剩下爹呀妈呀的叫喊,再无往日的从容不迫。 白云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背着手走到朴头跟前:“你们大人呢?” 朴头咧嘴一笑:“白大师,我们大人稍后就到,命我们来先行将闲人驱散,您莫要着急。” 白云之哼道:“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百年书院,竟出了这种事,让你们大人赶紧调查处理,我要求严惩带头之人。决不能姑息。” 后面几位副山长也跟纷纷道:对!不能姑息养奸。不能放过首恶。 朴头点头哈腰道:“众位大师放心,我们大人定会还书院一个公道。” 钱永富急得大汗淋漓:“衙差大人,我儿子叫钱大林,是巡抚大人手下的,您放我进去,听说他与别人打起来了,也不知伤得重不重。” 衙役一听巡抚大人的手下,不敢拿大,一撤棍子,“进去。” 钱永富带着王六和李安急匆匆在人堆里寻找钱大林。 半条街都躺满了人,按说也没多重的伤,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互推互撞,看谁平日里不顺眼,趁机扇了几巴掌出出气罢了。 但是后来人越聚越多,前面的人被压在底下,一层压一层,大多数受伤的都是被压伤的,表面看不出,却比外伤还重。 卫大玠的仆人在打架之初,就跑回卫府送信。卫大全带着亲兵,火火风风也赶到了。 钱永富好不容易凭衣服寻到了钱大林,只见他满脸是血,手和脚好像都骨折了。 顿时哭得声泪俱下,扶他靠在自己身上:“儿啊,你怎么样啊,还能不能撑住?” 钱大林嘴角流着血,微睁眼:“死不了,嚎什么丧!”说完就晕了过去。 钱永富哭得更凶了。 卫大玠伤得也挺重,口吐鲜血,已经晕迷不醒了。把卫大全吓得半死。 三弟自小身子弱,如今这样,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是好!与死去的爹没法交待。 让亲兵马上将人抬走去医治,看到钱永富抱着钱大林在哭,遂让亲兵赶紧将钱大林一并抬走。 王六和李安抬起马车夫,跟在后面。 朴头见到卫大全,吓得不敢说话。 就有受伤不重的学生指着钱大林:他就是罪魁祸手,就是他先打的人。 白云之一听,挺身而出拦住卫大全,想阻止他将人带走。 卫大全手持腰中佩剑,迎身而上,二目怒瞪,越走越近。 卫大全比白云之整整高出一个头,胸脯硬挺,生生将白云之顶了开来。 白云之脚下一个踉跄,正踩到一个学生的手掌,那人嗷的一声怪叫,吓得白云之赶忙撤开身子,无奈只得任他们扬长而去。 满脸怒气,一甩袖子,朝几名副山长道:“都随我去见巡抚大人。我要讨个公道!” 主事的都走了,朴头的上级方大人也来了。 巡抚大人日理万机,主管一省事务,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必惊动他了。 方大人是管理城中事务的令尹。朴头向他汇报了刚才的情况,方大人一听,麻烦了,麻烦了,老虎和狮子对上了。 白云之在广大学子中的声誉,如高山仰止,泰山北斗。如今气得直接去找巡抚大人说理,可见气得不轻。 卫大全也不是好惹的,行武出手,打架不要命,又护短。人脉广,与巡抚大人关系也好。 这一文一武对上了,不知会碰出什么火花来。说不得,不好说。 顾不得其它,让朴头将受伤的学生一一送往医馆,先行救治,不论其它。他要先去向巡抚大人请罪,神仙打架,千万不要殃及他。 巡抚李大人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温文尔雅的白云之山长发起怒来竟如此暴躁,如泼妇一般,冲着他狂叫不止。 要不是几位副山长拉着,恐怕唾沫星子都要将他胡子洗个澡。 李大人抚着胡须,面带微笑着安抚道:“白山长,息怒息怒,有什么话慢慢说。都是斯文人,不要如此暴躁嘛。来人,给诸位上茶,先喘口气,慢慢说。” 郝副山长拉着白云之坐下,又替他抚了抚后背,在他耳边劝道:“山长您消消气,这么大年纪了,要注意身体才是。您且先歇一歇,有什么话我与大人说。” 白云之哼了一声,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嘛。有人给台阶,也就下了,不再言语。 郝副山长冲着李大人一拱手,将他们知道的情况讲出来,并说是那个恶人率先出手,打了他们学院的学生,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没想到被卫将军强行将人带走,如此大辱,还请李大人做主。 方令尹已早一步回报过了情况,李大人摇着头啧舌。难办啊! 钱大林伤得不清,还在晕迷,也没办法询问当时的情况。 还有卫大全的弟弟也牵扯其中,听说伤得很重。卫大全护短的性子,还不知接下来有何动作。 这个钱大林好死不死,去招惹那些学生干什么!一个个嘴炮功夫了得,舌灿莲花的。 李大人耐着性子听完郝副山长说完,故作沉思状,然后徐徐开言:“白山长,我觉得当以人命为先,我已经派人将城内所有医馆的大夫都召集来,先救人要紧。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始作俑者,定会秉公办理,您看如何?” 白云之顿觉自己浅薄了,又不好拉下脸来承认自己浅薄,轻哼了一声,扭过头。 郝副山长连连拍手称善:“大人爱民如子,真乃当世楷模。是我辈肤浅了。那我等就先退下了,先去照料学生。” 第103章 杨子来傻愣愣的被人抬走,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偶遇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拦都拦不住。 巡抚大人下令,全城的大夫都集中到博山书院,全力救治受伤学生。城中的大夫不够使,又下令调下面县城的大夫,伤药钱都算巡抚衙门的,不惜代价,务必将伤者治好。 没有参与打架的学生,这几日都在家中好生读书,不许四处闲走,说三道四,否则取消读书的资格。 有伤者家属想要打官司,却不知道谁是原告,消息被封锁了。他们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子,整日围在博山书院门口,群情激奋。 李大人请白云之出面,劝劝那些家属。白云之开始是不愿意的,但李大人解释道:这些学子都是未来国家的栋梁之才,虽然现在还没有审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难保其中没有隐情,若任由事情扩大不管,万一有个什么,书院百年的声誉可就毁于一旦了。这许多学生都受到了牵连,名声有了瑕疵,对于这些学子就是灾难,恐怕也有损为师之道。 白云之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遂亲自到门口,以自己的脸面和声誉担保,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现在正是救治伤员的特殊时期,没有人死亡,只是受了伤,请大家稍安勿躁,等过几日巡抚大人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白云之,于整个大顺朝来说,属于大儒级别的。平日里不会轻易现身,只一心做学问。 他的一番话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家属们暂时散了。 钱永富去四处张罗人参、鹿茸等大补之物。自家商行没有,就去别家商行,不论价钱,只要货好就成。 真是被儿子吓掉了多半条命,孙子还未生,儿子要是再保不住,要这些钱财还有何用。 卫府内,李梅满脸是泪,心疼不已的看着病床上的钱大林,怎么也想不通,才离开没多久,这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听完卫大全的诉说,她都傻了。大林就是想教训一下杨子来,怎么就弄出上百人斗殴的大场面,这是摊上多大的事?不禁吓得浑身发抖,面色发白。 卫大全劝道:“弟妹,不用害怕。大夫说了,伤虽重,也于性命无碍。养些日子就能好。” 李梅:“将军,大林是为了帮我出气,才率先出手的。惹了博山书院,大林会不会,会不会被判刑,入监牢啊?” 卫大全:“到底怎么回事?” 李梅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我本要走的,但是那杨子来拦了我两次,不让我走。大林肯定是看到了才会如此生气。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卫大全:“这么说来,是博山书院那人有错在先,这就好办了。你且放心,若事实如此,博山书院不敢闹大。” 李梅点点头,“我说的千真万确,当时就在卖砚台的摊子旁,若他肯作证,必能事半功倍。” 卫大全:“我这就派人去寻,有了这个证人,定叫那个白老头哑口无言。” 蒋氏过来扶住李梅清瘦的身子,“弟妹,你放心。咱们府里的军医都是积年的老手,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多重的伤没见过,这都不叫事。走,跟我去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照顾大林不是。” 李梅谢过蒋氏,暂辞了卫大全,与蒋氏出去了。 卫大全喊亲兵去寻那个卖砚台的,务必让他出面作证。 他又来到三弟的院子,卫大玠吃过药正在睡,还未醒。 卫大全叹了口气:“身子不行,还往前冲,傻不傻呀。” 经过李大人布置和白云之的劝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平静时光。 孙金娥前几日才小产,正在休养。孙大说博山书院门口好多人打了起来,没有接到杨子来,可能是受伤了。 惊得直坐起来,下床要去看个究竟。被小莲和小凡劝住:“小姐,这才几日,还流血呢。您且在床上躺着。” 孙金娥:“叫我如何能放心。” 小凡:“小姐,不如我去书院那里打听打听什么情况,孙大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事也没了解清楚。等我去问个清楚,您再斟酌要不要去。再不济,还有老爷呢。您这身子若见了风就不好了。” 孙金娥又缩回床上,躺好后道:“行,那你去一趟,打听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伤得重不重。堂堂省城里,书院大门口,真是奇了,会出这种事。” 小凡走后,小莲在旁给孙金娥喂药:“小姐,您这身子,何苦呢。” 孙金蛾似是不屑,又带着些伤感:“你不懂。” 小莲:“您就生下来又如何?老爷可是盼了许久,少奶奶一直怀不上。” 孙金蛾抚了抚眉头,叹了口气:“若将来他考个一官半职,孩子,你说他,难道。。。。。。” 小莲:“姑爷对您还成。” 孙金蛾嗤的一笑,扯动了肚子,疼得她脸色一白,缓了缓才道:“你不懂男人。” 小莲:“奴婢是不懂,可看您这么苦,真心疼啊。” 孙金蛾目光盯着承尘:“你和小凡是我的心腹,我的事从未瞒过你们。” 小莲啼咬了咬牙,鼓起勇气道:“我是觉得老爷很过份,您才多大呀,就跟着出去抛头露脸,有时还要。。。。。。” 孙金蛾:“我是小老婆生的,在我爹眼里低贱如泥。若大哥还不傻,哪里会有我的位置。” 小莲:“大少爷这辈子真值了,人虽傻了,可老爷对他一如继往那么好,还娶了媳妇。” 孙金蛾:“因为他是男人,能为孙家传宗接代。” 小莲疑惑道:“按说少奶奶和少爷时间也不短了,也日日吃着那药,您说,她怎么还。。。。。。” 孙金蛾:“这我就不知道了。” 小莲:“小姐,您以后再与老爷出门交际,要不也提前吃点药,这都第三个了,再这样下去,您这身体恐怕。。。。。。” 孙金蛾嗯了一声:“我知道,往后你和小凡都帮我精心些。等养好了身子,我准备与姑爷赶紧生一个。” 小莲忙点头称是。 小凡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具体情况也没打听出来。正好遇到白云之在门口讲演,劝大伙先散了,等几日再说。 第109章 卫大玠笑了笑:“我听大嫂说,你们夫妻感情很好的。” 钱大林:“那是刚成亲的时候,新鲜劲儿一过,也就那样。” 卫大玠一脸不信:“你们成亲应该不久?” 钱大林低下头,不着痕迹的言道:“这女人啊,都一样。没娶进门之前,怎么看都好,一旦娶进来,天天柴米油盐的絮叨,哪个能不烦。不过结发妻子,咱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只好私下里找些乐子呗。” 卫大玠:“纳妾就纳妾,难道她还真能拦住不成?” 钱大林:“毕竟闹起来面子上不好看,再说依她的脾气,都住在一块儿,以后也没消停日子过。” 卫大玠:“那到是。大嫂出身右安蒋家,与我家门当户对。大哥想纳妾,都是大嫂亲自操持的。家里不安稳,会徒增很多烦恼。” 钱大林:“你大哥几个妾?” 卫大玠想了想:“摆过酒的三个,剩下的通房就不知道了。” 钱大林一脸羡慕:“这么多啊?你有没有?” 卫大玠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妾肯定是没有的。正妻还没娶呢。通房是大嫂准备的,两个。” 钱大林一拍桌子:“我说妹夫,你这艳福不浅啊。哥哥我到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太亏了。” 卫大玠:“通房算什么艳福,不过是解闷用的。” 钱大林:“以我小姨子的脾性,成了亲你这通房估计就得打发了。” 卫大玠:“这算什么,只要能娶到二姑娘。打发就打发了。” 钱大林:“你对我小姨子真是情根深种啊。” 卫大玠:“正所谓一见倾心,缘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钱大林:“行行行,别跟我这拽词,听不懂。你这话也别说得太早,你看咱老丈人,被岳母管得连话都不敢说。有句话说得好,有其母必有其女。我现在后悔都晚了,要纳妾下辈子。” 卫大玠有些迟疑:“娶个妾不至于。” 钱大林打了个哈欠:“不说了,兄弟,天也晚了,我去睡了。” 卫大玠送他出门,各自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王六将话带给双城,说钱大林和卫家三爷又去了村里。 董表姐:“看来我猜的没错了。” 双城:“表姐,现在怎么办?让兰花假装生个病,或者假装毁容,能不能成?” 董表姐如看怪物一般:“你想让兰花生什么病?小病小灾大夫一治就好了。若说个大病,人家大夫会查不出?况且万一被外人知道,以后兰花还要不要嫁人了。毁容?你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要怎么毁容,真毁了容,她以后要怎么变回来?” 双城:“这,以前看的话本,都是这样写的。” 董表姐被气笑了:“话本?都是那些不得志的闲人无聊时写的东西。谁家小姐、公子满街跑,出去就遇上意中人了?难道不会是骗子?你多大年纪了,还不清醒些。” 双城:“表姐,你也看过话本?” 董表姐:“那时年轻,有好的姐妹之间偷偷传阅看过几本。自从成了亲,想起那些话本里写的东西,就觉得可笑。” 双城被说得哑口无言。拉起李兰的手:“兰花,真是对不住,我这做娘的太不称职了。” 李兰:“阿娘,您快别说了。您要是不称职,哪里会顾虑这么多事。换了别家结了这么一门高亲,早就巴不得我嫁过去了。” 双城:“我就是怕你们受委屈,如今你大姐算是安定了,我也想你嫁个好人家,夫妻恩爱,和和美美的。表姐,你说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 董表姐安慰道:“你就是太疼孩子。想当初我嫁女儿也是这样,怕东怕西,生恐受了委屈。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双城:“大家都活着,就是最好的。肯定有重逢的那一天。” 董表姐:“等他家来提亲,你就要了八字,只说为了测一测黄道吉日,看看能不能推脱掉。若真不成,只能让大林去求巡抚大人,给做主。” 双城眼睛一亮,“是呀,我怎么没办到,大林也是有靠山的。” 董表姐:“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巡抚大人是不会轻易为这种儿女小事坏了两家的关系,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双城:“兰花,你一定要想好了。说实话,除了纳妾以外,这个卫大玠还是不错的。” 李兰:“阿娘,我不后悔。我不想同几个女人争丈夫,那样太累。” 双城:“那行,就这么办。” 董表姐:“那就这样。先别露了馅,让人发现就不美了。” 第111章 桃红色的底子,黑字烫着金丝,字迹娟秀。 双城拿着请帖:“这是什么意思?” 董表姐:“应该是为了见一见儿媳妇。” 双城:“订婚之前怎么不见?我以为她是不愿意见,所以也没提过。” 董表姐:“对于卫老夫人来说,一个庶子媳妇,想什么时候见,还不是凭她的心意。” 双城:“名义上的婆婆,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董表姐:“只要兰花按照礼数来,她就是想刁难,也没那么容易。” 宴会正日辰时,卫家马车来钱府接人。 马车上下来两个婆子,一黑一白,脑后梳发髻,插着银簪子,着一身灰蓝色布裙。恭请李兰上车。 李梅派了自己的贴身丫环陪着李兰,登上马车,过府赴宴。 李兰穿着姐姐新给做的时兴样式的新衣,还有新打的首饰。其实在家里也给做了衣服、首饰,但是李梅不满意,又给新做了几身。 她说:“毕竟是卫三的嫡母,千万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让人小瞧了去,第一面很重要。” 两个婆子坐在车门两侧,自从上了车,一句话都没有。 李兰心里直打鼓,这哪里像赴宴,到像是黑白两个无常来带她去刑场。 马车走得很缓,丫环碧玉随着注意着李兰的衣服和首饰,是否歪了、绉了,不时给整理着。一路无话,很快进了卫府。 两个婆子跳下车,放下脚踏,丫环扶着李兰缓缓下了车。 马车直接驶到内院门口,垂花门廊,粉黛白墙。门口正对一个影壁,上面一个大大红底黑色的福字。 门口处早有丫环、仆妇垂手而立,迎接来客。见李兰来了,马上有两名穿着不俗的丫环迎上来。 黑脸婆子躬身垂手道:“莺姑娘,咱们将小姐请来了。” 莺姑娘冲李兰行礼,满脸带笑:“李小姐快请,老夫人早就等着了。” 李兰面带微笑:“让老夫人久等,是我失礼了,这去向老夫人赔罪。” 莺姑娘:“李小姐随我来。” 过了影壁,沿着曲折的回廊,穿了三道门,最后来到乐心堂。五间大房,红木雕花,一股细细的清香随着走近飘入鼻孔。 丫环、仆妇熙熙攘攘,往来不绝。有修剪花木的、有送茶水、果盘、糕点的。檐下挂个几个鸟笼,里面彩色小鸟叽叽喳喳,光伺候它们的就有三个丫环。 见莺姑娘带着人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冲着李兰行礼。 李兰暗暗吸了口气,挺立身子,随莺姑娘进入乐心堂。 正中间主位上坐着一位老夫人,半白的头发,只简单簪个翡翠簪子。说不上慈眉善目,雍容中带着一股子英气,只坐在那里,就让人不容轻视。 李兰忙行大礼,拜见老夫人。 卫老夫人等她行过了礼,开口道:“快起来,坐得离我近些,让我好好瞧瞧大玠亲选的媳妇。” 莺姑娘忙将李兰扶起来,让到下首第一张椅子上。 李兰斜签坐下,面带飞红,略带微笑,目视前方。 碧玉将自家的礼物呈上,都是她自己绣的手帕、抹额等物。 卫老夫人看了看礼物,微笑着让莺姑娘收下。不停的点头:“果然是个美人胚子。难怪大玠一心求娶,不错不错。将我的礼物也拿上来。” 旁边莺姑娘从后方端来一个托盘,红绸子铺底,里面是一对玉镯,晶莹剔透,水润光滑。 玉镯端到李兰面前,李兰忙起身道:“谢老夫人赏赐,只是这礼太重了,无功不受禄。” 卫老夫人摆摆手:“长者赐,不可辞,收着。” 李兰行礼谢过,碧玉从莺姑娘手里接过托盘,站在李兰身后。 卫老夫人又道:“你家里可都还好?” 李兰:“托您的福,都好。” 卫老夫人笑了笑,“真会说话。” 正笑着,从后面走出一人,娇娇俏俏一身蓝色锦衣,笑吟吟走到卫老夫人面前,“给姑母请安,我来迟了,还请姑母责罚。” 卫老夫人假装生气:“知道今日有客,还来晚了,就罚你一会儿不许吃饭。” 蓝衣美人马上嘟起嘴巴,轻摇卫老夫人的胳膊:“姑母,人家可是为了做您爱吃的糕点,才迟了一小会子。” 卫老夫人:“行啦行啦,别在这装可怜了,快来见见你李姐姐。” 卫老夫人冲李兰道:“这是我娘家最小的侄女,叫蓝晴儿。今年十六岁。” 蓝晴儿向着李兰行礼:“李姐姐安好。” 李兰起身回礼。 卫老夫人又道:“我这侄女自小淘气惯了,放到别人家我怕她受了委屈,听说你是个好的,大方贤良,等大玠与你成了亲,就让晴儿也过去,你们姐妹以后也有个照应。” 李兰一听就愣住了,这话的意思是,让蓝晴儿给卫大玠当妾! 李兰:“老夫人,恕我糊涂,不太懂您的意思。” 卫老夫人面色稍怔:“不明白?” 蓝晴儿马上带着哭腔问道:“李姐姐不喜欢我吗?” 李兰:“我真的不明白。我第一次见你,哪里就谈得上喜不喜欢了?” 卫老夫人:“我的意思是,让晴儿给大玠做妾。” 李兰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碧玉将托盘将桌子上一放,扶着她的胳膊。 李兰:“老夫人,我今日是高高兴兴来赴宴,不成想却是鸿门宴。卫大玠承诺过我不纳妾,若他想毁婚,我也不怕丢脸。” 卫老夫人见她这样说,本就不甚慈祥的脸上,顿现怒气:“还没进门呢,就如此忤逆婆婆,真是乡下野丫头,上不得台面。” 李兰:“乡下人怎么了,我家不偷不抢,凭本事挣饭吃。我上不上得了台面,凭您一句话可定不了。” 蓝晴儿眼睛红红的,柔弱的身着李兰道:“李姐姐,我没别奢求,只是偶尔能见见玠哥哥,绝没有与你抢人的意思。” 李兰:“你愿意看,可以画一幅画像,爱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为啥非得上赶着做妾?难道做妾很光荣吗?” 卫老夫人一听就怒了,用手一指李兰:“你住口!若不是看在你已经与大玠订婚的份上,我会与你商量!别给脸不要脸,今儿只是通知你,你同不同意不重要,这后院还轮不到你做主!” 第112章 从卫府回来,李兰委屈得哭倒在双城怀里,双城气得直跳脚。 “这什么人家,强送妾,还理直气壮,我要去问个清楚。”双城拉着李兰,就往外走。 李梅赶紧上前劝慰:“阿娘,您先别急。等大林回来,我让他去卫府问问卫将军,怎么回事。这事卫三知不知道,咱们再想办法,二妹你说好不好?”直冲李兰挤眼睛。 李兰也怕阿娘气出个好歹来,止住眼泪跟着劝慰:“阿娘,没准卫三哥不知道这个事情,让大姐夫去问问,您先别生气了。” 卫大林今日上衙去了,被王六找了回来。 听说这事,当即气得咬牙切齿,“这老太太,吃饱了撑的,没事管人家房里的事干什么!要我看,这个蓝晴儿肯定不是她亲侄女。没得在这里作妖!岳母,您别急,我这就去卫府问问,您等我信。” 已经是未时三刻,钱大林到时,卫大全在凉亭喝茶,眯着眼睛想着一会儿去哪个小妾房间共度良宵。 钱大林抱着双臂走到凉亭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还行,就是人太差劲。” 卫大全睁开眼睛:“越发的没规矩,喝了我的茶,还编排我。这么晚来,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安置了。” 钱大林:“白天我小姨子来过你知道吗?” 卫大全摇摇头:“不知道。” 钱大林:“她受了委屈,我这当姐夫的不能不管。” 卫大全满脸疑惑:“委屈?什么委屈?” 钱大林切了一声:“瞒得够紧的,你去问问你家老太太,该管的管,不该管的少管。我先回去了,等有了结果,告诉我一声。”放下茶杯,转身走了。 卫大全哼了一声,心里暗骂这个钱大林,大晚上不让人消停,自己的娘能给一个小姑娘什么委屈,小家子出来的,果然心眼不大,些许小事就能回去告状,真是麻烦。 让人去瞧瞧母亲有没有安歇,自己要去请安。 等他见到母亲,一问白日的情况,老太太满脸气忿,大骂李兰,小门小户出来的,还没成亲,就拈酸吃醋,不大度、不贤良。不过送个妾,就敢当面拒绝,果然教养不好。 卫大全心中喑道不好。 卫老夫人:“晴儿哪里不好了?都是一家子亲戚,大玠也是在我手里长大的,我会害了他?你看那个小蹄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意思是嫌我多事。我看赶紧让大玠退了这婚,重新再寻一个贤良的!” 卫大全:“娘,晴儿的身份,你还好意思让她给大玠当妾?” 卫老夫人:“晴儿的身份怎么了?她爹虽不是我嫡亲弟弟,可也是同宗同族,虽说她娘的身份是差了点,可这孩子是在我跟前长起来的,哪里不好了?若不是大玠不愿意,我早就让大玠娶了。” 卫大全:“您也知道大玠不喜欢,当妻都不喜欢,当妾就能喜欢?” 卫老夫人:“这不是为了给晴儿寻个安身的地方,我年纪一天大似一天,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不给她寻个好去处,我不放心。” 卫大全:“晴儿她娘出身烟花青楼,这个污点怎么洗也没用。大玠以后若考上了进士、举人,就算是个妾,也够他喝一壶的。您就没想过以后?” 卫老夫人哼了一声:“不过是个妾,哪里就至于了。” 卫大全:“娘啊,我知道您一直记恨大玠的姨娘,可他是我亲弟弟,我不同意。” 卫老夫人又哼了一声:“贱人养出来的贱种,如今养这么大,又给他娶妻,还要怎么样!” 卫大全:“您这分明就是想坏了他以后的出路,对不对?” 卫老夫人满脸狰狞:“当初若不是那个贱妇,你爹会对我不理不睬,一直到死都没同我说过一句话。” 卫大全:“若不是您要害大玠,我爹能那样对您吗?” 卫老夫人:“贱人生的贱种,死就死了,凭什么!我是他明媒证娶的老婆,若不是她,咱家还能更上一层楼。” 卫大全:“都是过去的事了,您就别总是揪着不放,我爹是我爹,大玠是大玠,大玠没有对不起您,也没有对不起我。” 卫老夫人:“我不管,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我就是要让那个贱种身败名裂,不得出头才好。” 卫大全:“娘,大玠是我弟弟,我爹当初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一定照顾好他。我不能让我爹在地下闭不上眼。” 卫老夫人:“死人能闭眼,那我呢?我的恨谁能管,消不了怎么办?” 卫大全:“您不是恨他姨娘吗?等您百年之后,我多给您烧些随从,您到地底下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去,要是能将她的棺材从坟里打出来,那才过瘾!” 卫老夫人一挥手,将桌上的茶碗打到地上,“你个这混蛋,我白生了你,居然不向着我说话。” 卫大全:“我爹在世时就说,咱家是武将出身,本来杀戮就重,若想子孙繁茂,安居乐业,千万记得敦厚待人,宽仁御下。娘,您想想,眼下兄弟就剩我和大玠二人,我如今快四十只有一儿一女,您还想怎么着啊!” 卫老夫人叹了口气,耷拉着眼皮不说话。 卫大全:“再说这李家也不是好惹的,那钱大林如今是巡抚帐下红人,轻易不能得罪。再说大玠已经二十岁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家世清白,他又喜欢的,您就别在横插一杠子了。明儿我就让人将晴儿送走,远远找户人家嫁了,您就别管了。” 卫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你个混帐东西,反了你!” 卫大全:“您要怎么罚我就都行,可大玠的婚事不能被晴儿弄砸了,就这么办。来人!去给晴姑娘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送走。” 在卫老夫人的不懈努力下,卫大全的亲兵,不顾蓝晴儿的哭求,连夜开了角门,驾着马车将人送走了。 卫大全跪在他娘门口,任她又哭又喊,砸了屋里许多东西,最后不得不让他滚下去睡觉。 蒋氏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日上午,蒋氏、卫大玠带着礼品,来到钱府赔理道歉。 蒋氏拉着李兰的手:“这事你大哥已经处理好了,人已经送走了。往后大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我和你大哥一块儿收拾他。” 卫大玠对着双城作揖:“岳母,都是我的错。您要是有什么气,只管打我骂我都行,我大哥说了,若办不成,就不让我回家了。” 双城绷着脸,“你们家还有多少亲戚?不会哪天又蹦出一个表姐、表妹的,我们可受不起。” 蒋氏松开李兰的手,笑着对双城道:“亲家母,这次的事情都是老夫人一时糊涂,其实并没有坏心。后来想想确实有些不妥,又拉不下脸来,这不就让我来给道个不是,往后他们小俩口的事,再也不管了。” 第113章 经过这场风波,卫大全对自己的老娘,或者说是女人,又加深了一层认识。 女人的嫉妒和憎恨不会因为年龄增长而减退,也不会因为对方死去而消亡,日积月累,只会越来越大而后发酵成毒瘤。 他告诉蒋氏,多派人手将给卫大玠的宅子收拾好,不能耽搁,为了卫家一族长远发展,多注意老娘的动静,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他。 双城这里心也算放进肚子了,卫大玠还算可靠,又住了几日,回家了。 时间过得飞快,年底很快就来了。 钱大林最近总爱去衙门里转一转,跟他的一帮手下关系越来越好,时不常请大家吃一顿,不管怎么说,酒肉朋友这层关系已经确定了。 趁着不太忙,钱大林等下了衙,又请这帮人出来吃饭。 钱大林:“泰康楼,听说是新开的馆子,一块儿尝尝去。” 众书吏跟着凑趣,笑嘻嘻道:“大人今日喝不喝酒?” 钱大林摸摸下巴,“你们喝,我吃菜。” 一帮人又哄堂大笑,甲说:“看来大人尚未成功呢,还要辛苦些时日。” 乙说:“大人我老婆那有个秘方,要不明儿我给您取来试试。” 钱大林袖子一甩,一脚轻踢那人后股:“行了行了,我好着呢,屁的秘方。”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泰康楼的包间。 席间一人神神秘秘言道:“咱们巡抚大人过了年就要回京,众位可有什么打算?” 钱大林:“这么快?” 那人道:“本来应该明年八月,但是京里催的急,大约是吏部里缺人,故此大人也忙得焦头烂额。” 甲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咱们日日在一处,我们怎么没听说?” 那人嗨了一声:“我小姨子的婆家表亲不是在内院里当差嘛,这些事虽是机密,可听说院里头已经在收拾行装,再加上伺候的人略微漏出几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又有人问:“不知谁会接替大人。” 那人摇摇头:“大约不到最后,皇命未达,猜也白猜。我这就是闲话,出了这门就当没听过。” 钱大林神游了:过了年,会不会带着他?家里怎么办? 回到家与李梅说起这事,夫妻二人也没什么想头,已然扎入公门里头,没有大人允准,出是出不来的。 封笔这日,巡抚差人唤他过去。钱大林颤巍巍跟着仆人进了偏厅。 进来时李大人正端着茶品茗,钱大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李大人放下茶杯,温言道:“起来说话。今日唤你来,也没旁的事,过了年我要回京去吏部就职,你回家赶紧收拾收拾,到时一并走。” 钱大林终于鼓起勇气,颤声回到:“回大人,这,这个,我老婆大,大约是怀上了。” 李大人等着他往下说,结果半晌不见下文。 李大人:“这是好事啊。” 钱大林:“是好事,是好事。就是,我怕京里物价太贵,我养不起。” 李大人摸了摸胡须,,笑了:“我保你养得起。回去。” 钱大林无奈谢过大人,怏怏出了府衙。“这大人真是听不懂人话,我的意思明明是不想去,谁管保证不保证。” 却被刚才的仆人喊住,递给他一个小盒子,并说:“大人让交给你的。”便转身跑了。 钱大林回到家,将盒子交到李梅手里,“巡抚大人给的,路费。”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到这话,还是一阵惊慌,“这么快?”边说边打开盒盖,一叠子全国通兑银票,底下还有一张折成四方的白纸。 李梅将白纸取出来,打开一看,树勤,允美。 李梅:“你与大人说了什么,为啥给写了四个字?” 钱大林也是一头雾水,“我说了什么?我就说你大约是有了,京里物价贵。我的意思是不想去,谁承想他以为我在哭穷。” 李梅:“这理由太牵强,大人难道不知咱家的底细?” 钱大林:“那我也不能直说,我不去,我就想在家跟老婆生孩子。” 李梅啐了他一下,随时明白:“是这大人给孩子起的名字,树勤是男孩的名,允美是闺女的名字。” 钱大林一听,接过白纸仔细端详,“真的?大人是这个意思?” 李梅:“肯定是,你呀,敢跟大人说谎,我现在哪里有了,要是大人问起来,看你怎么办!” 钱大林一下将李梅抱起来:“谁说没有,我闺女允美马上就来,快点上床迎接去喽。” 李梅连连拍打他也不管用,又被扔到了床上。 钱大林搂着李梅:“媳妇,大人对咱还真不错。” 李梅:“你到底有什么好,大人这样离不得你。” 钱大林:“我才华横溢,纵横道上这么多年,那是大大的有才。就我这样的人,得让大人多给孩子起几个好听的名字。” 李梅一下推开他,起身下床:“不害臊,谁要跟你生那么多。” 钱大林一把将人捞回来,“别走啊,说不定树勤和允美今天一块来呢。你跑什么,都要当娘了,还这么害臊。” 这样一来,二月二的婚礼是参加不了了。 卫大全也听到了消息,第二日约了钱大林饮酒。除了恭喜他之外,还告诉他一些注意事项,到了京里不比别处,皇城脚下,要随时注意言辞,否则小命不保。 钱大林郁闷得很,又没办法,借着酒劲说了些贴心话。 卫大全劝他:“大人如此提拔你,除了你有才智,也是看你身家清白,身后没有牵扯,以后说不得要委以重任。你只要用心伺候,以后错不了。这也是为了你儿女谋一条出路不是。” 钱大林:“那道是。我闺女以后有个当官的爹,看谁敢欺负她。” 双城、李老实带着李兰、李菊、李竹和小木头都来了,又带了一堆东西送行。 李梅抱着双城,“阿娘,我舍不得你们。” 双城安慰道:“你们先去,等过几年,你弟弟进了学,我就去京里寻你们去。” 钱大林:“我看小舅子肯定能考上。你要想家,咱就接岳母她们一块儿去京里。” 李梅:“这回走得急,二妹的婚礼也参加不了了。” 钱大林:“贺礼都已经备好了,这宅子往后您想住就住,我派了人看家。” 双城:“你爹他们?” 钱大林:“大人给了一栋宅子,他们已经带人去收拾了,高兴得都要疯了。” 第114章 钱大林带着李梅跟着巡抚大人的车驾走了。 双城望着远去的女儿、女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舍、担心、还有替他们高兴的情绪都有,直到再也望不见了,这才回了钱宅。 钱大林留了一个管家,还有十几名仆人,如今正排着队等着双城使唤。 双城对管家道:“再过十几日,就该办喜事了。要辛苦你们了。” 管家范金良赶紧回道:“亲家夫人您太客气了,少爷、少夫人走的时候都交待了,往后我们都听您安排。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成。” 双城:“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院里院外的,都收拾收拾,该挂什么就挂什么。其它的东西家里都准备了,你派几个人跟着回去,将东西都运过来,这一来一回的,也就差不多了。” 范金良马上吩咐下边的人去准备。 双城跟李老实说:“你带着小木头回去,家里只有表姐和平哥儿我也不放心,这次回去,将咱们给兰花准备的东西都带来。表姐都知道放哪了。让她们娘儿俩一起来,热闹热闹。” 李老实无有不从,临走还嘱咐双城注意身体,千万别累到。 董表姐听说要她带着平哥儿一块去省城,心里十分抗拒。但是又觉得不过去帮忙,实在对不住双城,只得打起精神,帮着收拾。 李老实去请李四叔和李玉山一家同去。 李四叔:“太远了,我就不去了,这身子骨万一扔在半路上,不妥不妥。” 李玉山和李大嫂刚得了大孙子,正爱不释手呢,舍不得去。 最后是封修代表全家,跟着李老实众人去省城。 卫家那边蒋氏过来了几次,与双城商量婚礼的细节,卫三何时迎亲,何时入轿,何时跨火盆,何时拜堂,逐一敲定。 双城觉得蒋氏这大嫂是真不错,大家闺秀,识大体,顾全大局。虽是庶出的小叔子,真是当自己儿子一般,爱护有加。 董表姐:“这不是应该的吗?大家族出身的姑娘,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家族利益至上。执掌一家子的宗妇,应当做事公正无私,不偏不倚。卫大玠虽是庶出,可他是卫家人。卫家的兴衰荣辱与他休戚相关。他落破了,卫家会照管他;他若发达了,自然会庇护卫家。你呀,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双城表示受教了,是自己想得太狭隘。 董表姐也不敢出头露面,只待在后院帮着双城出出主意,理理规矩,顺带教教李兰成婚后该做的事。 二月二这日,天气不错,太阳出来的得早,朝霞满天,映得人人脸上都带着红光。 双城万分不舍,帮着李兰梳妆打扮,眼里的泪花忍不住流下来。 李兰透过镜子看到了,忙转过身环着双城的腰,“阿娘,您怎么哭了?” 双城抹抹眼泪,笑着说:“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就这么偏宜卫家那个小子,我舍不得。” 旁边的仆妇婢女笑着劝解:“亲家太太,今儿大喜的日子,您该高兴才是。咱们姑娘长得好,嫁得又好,这离得又不远,以后常来常往,与在家时不差什么的。” 董表姐:“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一旦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双城又擦擦眼泪,破涕为笑,“行啦,都别劝我了,我都知道。”让李兰坐好,亲自给她梳发。 外面热热闹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接亲的队伍来了。 李封修背着李兰,小木头和平哥儿在两旁护着,将人背大门口,送入花轿。 卫大玠今日格外精神,大红婚服衬得人越发温润如玉,风流倜傥。心爱的姑娘今日终于娶到手了,笑得越发灿烂。 李老实看着花轿远去,心酸得不行,又一个闺女嫁人了。小木头和封修拉着他,依依不舍回转院里。 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招待帮忙的仆妇人等。 双城带着李老实正在与众人敬酒感谢,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守门的噔噔噔跑进来,“大街上都在嚷嚷皇上宾天了,新皇即位了。国丧!百日国丧!” 双城正听得愣神,董表姐已经赶忙吩咐范金良将红绸彩带赶紧收起来,门口处的红灯笼,还有地上放过鞭炮的碎屑清扫干净。身上穿的红色喜服换成素色。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外面就有衙差敲着锣喊话,国丧期间,全国举哀百日,各种民间活动全部停止,违者依法惩处。 不光喊话,也贴了告示,一时之间,全城人纷纷闭门闭户,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董表姐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难安,在屋内不停转圈。 双城:“表姐,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董表姐:“也不知哪位皇子当了新帝,我这心里实在忐忑。” 双城:“程管家已经出门看告示去了,一会儿就能带回消息。你先缓一缓,缓一缓。” 一刻钟的时间,让董表姐等得如过了四季,冷暖交替,寒热浸入四肢,冰一半温一半。 程管家气喘吁吁跑过来回话:“亲家太太,告示上说是二皇子承继帝位。” 双城:“你确定是二皇子?” 程管家:“错不了,是二皇子。我认得真真儿的。” 回头看董表姐,已经晕倒在地。 平哥儿拉着母亲的手,仿佛又回到了刚到柳荫村李家的情形。 小木头站在平哥儿旁边,一同守着,让他心里觉得又与那时不一样。心里倍感踏实,不再慌张害怕。 第114章 钱大林带着李梅跟着巡抚大人的车驾走了。 双城望着远去的女儿、女婿,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舍、担心、还有替他们高兴的情绪都有,直到再也望不见了,这才回了钱宅。 钱大林留了一个管家,还有十几名仆人,如今正排着队等着双城使唤。 双城对管家道:“再过十几日,就该办喜事了。要辛苦你们了。” 管家范金良赶紧回道:“亲家夫人您太客气了,少爷、少夫人走的时候都交待了,往后我们都听您安排。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就成。” 双城:“那我就不客气了。这院里院外的,都收拾收拾,该挂什么就挂什么。其它的东西家里都准备了,你派几个人跟着回去,将东西都运过来,这一来一回的,也就差不多了。” 范金良马上吩咐下边的人去准备。 双城跟李老实说:“你带着小木头回去,家里只有表姐和平哥儿我也不放心,这次回去,将咱们给兰花准备的东西都带来。表姐都知道放哪了。让她们娘儿俩一起来,热闹热闹。” 李老实无有不从,临走还嘱咐双城注意身体,千万别累到。 董表姐听说要她带着平哥儿一块去省城,心里十分抗拒。但是又觉得不过去帮忙,实在对不住双城,只得打起精神,帮着收拾。 李老实去请李四叔和李玉山一家同去。 李四叔:“太远了,我就不去了,这身子骨万一扔在半路上,不妥不妥。” 李玉山和李大嫂刚得了大孙子,正爱不释手呢,舍不得去。 最后是封修代表全家,跟着李老实众人去省城。 卫家那边蒋氏过来了几次,与双城商量婚礼的细节,卫三何时迎亲,何时入轿,何时跨火盆,何时拜堂,逐一敲定。 双城觉得蒋氏这大嫂是真不错,大家闺秀,识大体,顾全大局。虽是庶出的小叔子,真是当自己儿子一般,爱护有加。 董表姐:“这不是应该的吗?大家族出身的姑娘,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家族利益至上。执掌一家子的宗妇,应当做事公正无私,不偏不倚。卫大玠虽是庶出,可他是卫家人。卫家的兴衰荣辱与他休戚相关。他落破了,卫家会照管他;他若发达了,自然会庇护卫家。你呀,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双城表示受教了,是自己想得太狭隘。 董表姐也不敢出头露面,只待在后院帮着双城出出主意,理理规矩,顺带教教李兰成婚后该做的事。 二月二这日,天气不错,太阳出来的得早,朝霞满天,映得人人脸上都带着红光。 双城万分不舍,帮着李兰梳妆打扮,眼里的泪花忍不住流下来。 李兰透过镜子看到了,忙转过身环着双城的腰,“阿娘,您怎么哭了?” 双城抹抹眼泪,笑着说:“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就这么偏宜卫家那个小子,我舍不得。” 旁边的仆妇婢女笑着劝解:“亲家太太,今儿大喜的日子,您该高兴才是。咱们姑娘长得好,嫁得又好,这离得又不远,以后常来常往,与在家时不差什么的。” 董表姐:“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一旦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舍不得也是人之常情。” 双城又擦擦眼泪,破涕为笑,“行啦,都别劝我了,我都知道。”让李兰坐好,亲自给她梳发。 外面热热闹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接亲的队伍来了。 李封修背着李兰,小木头和平哥儿在两旁护着,将人背大门口,送入花轿。 卫大玠今日格外精神,大红婚服衬得人越发温润如玉,风流倜傥。心爱的姑娘今日终于娶到手了,笑得越发灿烂。 李老实看着花轿远去,心酸得不行,又一个闺女嫁人了。小木头和封修拉着他,依依不舍回转院里。 这里也没什么亲戚朋友,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招待帮忙的仆妇人等。 双城带着李老实正在与众人敬酒感谢,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守门的噔噔噔跑进来,“大街上都在嚷嚷皇上宾天了,新皇即位了。国丧!百日国丧!” 双城正听得愣神,董表姐已经赶忙吩咐范金良将红绸彩带赶紧收起来,门口处的红灯笼,还有地上放过鞭炮的碎屑清扫干净。身上穿的红色喜服换成素色。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外面就有衙差敲着锣喊话,国丧期间,全国举哀百日,各种民间活动全部停止,违者依法惩处。 不光喊话,也贴了告示,一时之间,全城人纷纷闭门闭户,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董表姐心里七上八下,坐立难安,在屋内不停转圈。 双城:“表姐,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董表姐:“也不知哪位皇子当了新帝,我这心里实在忐忑。” 双城:“程管家已经出门看告示去了,一会儿就能带回消息。你先缓一缓,缓一缓。” 一刻钟的时间,让董表姐等得如过了四季,冷暖交替,寒热浸入四肢,冰一半温一半。 程管家气喘吁吁跑过来回话:“亲家太太,告示上说是二皇子承继帝位。” 双城:“你确定是二皇子?” 程管家:“错不了,是二皇子。我认得真真儿的。” 回头看董表姐,已经晕倒在地。 平哥儿拉着母亲的手,仿佛又回到了刚到柳荫村李家的情形。 小木头站在平哥儿旁边,一同守着,让他心里觉得又与那时不一样。心里倍感踏实,不再慌张害怕。 第115章 转眼两年过去了,董表姐带着平哥儿已经回了京城,同夫家团聚去了。 两年间发生了很多事,陆家平反。新皇对陆家多有提携,陆九初也就是董表姐的丈夫已是文渊阁学士,尽显皇恩浩荡。 李家如今也不在镇上住了,全都搬到省城,也就是钱家宅子。钱大林和李梅已在京城站住了脚。 巡抚李大人被新皇任命为吏部左侍郎,将来肯定是接尚书的班。钱大林跟在李大人身边,当了个主事,浑得如鱼得水。 几次想接岳父母一家子进京,双城都推辞了。 她说:“小木头学业要紧,再等等。” 董表姐也几次派人来接她们去京城,双城也婉拒了。 双城私下里与李菊和李竹道:“落难的时候,咱们施了小恩。现在终于发达了,咱们若立刻贴上去,那这恩情也还得快。大约过个几年也就完了。我也不是圣人,没有施恩不图报的想法。就想好钢用在刀刃上,为你们两个的婚事,还有小木头往后的前途。到时为你们都谋个好前程,我也就放心了。” 卫大玠与李兰夫妻两个婚事生活也不错。新皇开恩科,卫大玠考上了举人,如今正在备考进士。 就只是李梅和李兰,婚后没有孩子,也是使人着急。 双城叉着腰,看着后院里种菜的李老实,气不打一处来。 “整天就知道种菜,翠竹都十八了,你也不着急。” 李老实赶紧扔了手里的活,几步跑到老婆跟前,低头认错:“我,我急,我也急。可,可咱家一向你做主。” 双城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心道:当然是我作主。 按说以李竹如今的身份,也好找。只是大抵缘分未到,挑来挑去也没有合适的。 双城给董表姐和李梅早就去了信,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帮着给挑一挑。一直也没有回信,估计是没碰上合适的。 小木头下学回来了:“阿娘,我回来了。” 双城赶紧接过他的书包,“累不累儿子?今日回来得有些晚。” 小木头:“不累。再过些日子就要考童生了,先生特意留我多问了几句。” 双城:“哦,那就好,你三姐熬了绿豆汤,你喝一碗去。” 小木头有些欲言又止,还是去寻李竹了。 李竹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院中的石桌上,“快来喝汤。” 小木头笑嘻嘻的坐下来,又略带神秘的说道:“三姐,跟你说个事。那个王乐天你还记得?” 李竹:“记得,王伯伯那个儿子。” 小木头点点头:“对,就是他。听说他要休妻,家里闹得乱哄哄,如今已经好几日没来上学了。” 李竹:“当初他成亲的时候,阿爹和阿娘也去喝了喜酒。娶的不是他婶婶家的侄女嘛,这才多久就闹休妻?” 小木头:“我刚才没好意思与阿娘说,据说他老婆管他管得特别严,哪里都不能去,弄得他烦得要死,不得自由,所以要休妻。” 李竹:“还有这种事?” 双城正巧走过来:“小小年纪,净打听这些事。” 小木头赶紧站起来:“阿娘,不是我打听的,听学里的同窗都在传。走到哪里都能听几耳朵。” 双城:“反正你少打听,这次要是能考上童生,咱就去京城玩一趟。” 小木头和李竹都拍手叫好。 王乐天悔不当初,爹和叔叔当初都说柳青青不合适,偏他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死心踏地,就要娶。 娶就娶了,谁想到当初温柔如水的娇娇女,成了亲就成了河东狮。 与同学出去喝酒不行,参加诗会不行,下学回来晚了也不行。一天闹一次,谁也受不了。 他与叔叔吐苦水,叔叔看他的眼神仿佛是个傻子。 他又给他爹写信,他爹除了骂他,也没别的话。 他实在受不了了,再次吵架时,脱口而出:我要休了你! 柳青青哭着将家了砸个遍,转身回来娘家。 王乐天气得转身搬到叔叔家,可婶婶对他没有好脸色,只得怏怏又回了自己家。 后悔了,十分后悔。也无心学业,这几日都待在家里,吃后悔药。 在大家的企盼中,小木头果然考上了童生。离仕途的门槛大大迈进了一步。 李兰过来祝贺,带着许多东西。 双城:“带这么多东西作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李兰笑着说:“这是我给我弟弟的,您呀少管。” 双城:“好好好,我不管。” 李兰:“阿娘,听翠竹说您要带全家去京城看一看。” 双城:“你能去吗?” 李兰:“我就先不去了。相公学业也挺重的,我得照顾他。等后年他去考试,我也跟着去。” 双城:“那也行,好久没看到大姐了,你表姨那儿也一只催着让过去看看。” 李兰又特意拿出给李梅和董表姐做的衣服,让双城给捎过去。 双城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驾着马车上路。喜滋滋往京城走。 正是九月初,天气还很热,一家人走走停停,游山玩水,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几天。玩够了再上路。 悠闲的走了一个半月,天气逐渐转凉了,才到了京城。 钱大林、李梅和董表姐这边,天天派人在城门边守着。刚一露头,就被发现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宽大街道,气派非凡的宏伟建筑,众人都深吸了口气。 李老实从未想过有一天,能有幸看到京城,心里的震撼根本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搓手,摸膝。 小木头跟两个姐姐掀起车帘,不停发出惊叹。街道真宽,人真多,楼真高。 双城略有嫌弃的说:“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净说土语,不害臊啊。” 小木头满眼都是星星:“阿娘,这是京城,我这辈子终于见到了京城了。” 双城:“小伙子,你的愿望真容易满足。才活了多大,就这辈子了?以后你要是出使南齐、北羌、东图,见识了大千世界,那才算没白活这辈呢。” 小木头:“阿娘,您总是与别人的母亲不一样。” 双城自豪的抬起头:“那当然了,我是天上的神仙。” 众人在车里的哈哈大笑。 第116章 到了钱家的新宅子,李梅迫不及待扑进双城怀中,哭个不止。 双城抱着她,安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矜持。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梅破涕为笑:“谁爱笑就笑,我就是想阿娘了。” 后面弟弟妹妹这才挤进团聚圈子,李老实在后面乐呵呵的同着钱大林说话。 华灯初上,钱永富带着李氏,热情的向亲家一家到来表示欢迎,双城接过酒杯,刚要饮下,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大人孩子都吓坏了,李老实一个健步将人抱起来,李梅吓得浑身发抖差点跌倒,钱大林马上搂住她。指挥众人赶紧将人弄到房里,又派人去请大夫。 李梅哭得梨花带雨,钱大林问李菊和李竹等人,“来的路上岳母可有什么不适?” 众人都摇摇头,小木头:“一路上阿娘很开心,吃饭休息都挺好的。阿爹,是不是?” 李老实蹲在地上,抱着头,闷声闷气的说:“是咧,没病。” 好在大夫来快,气喘吁吁被王六背进来。李安在后面背着药箱紧跟。 钱大林一指床上,“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摸了半天脉,满脸疑惑,“这位夫人没病,只是睡着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睡着了?不可能。再怎么样,也不能困成这样。 李菊和李竹都表示,阿娘睡着不是这样,会打鼾,一定是生病了。 送走这位大夫,又请了另外一家,得到的结果也是没病。折腾了一夜,换了四五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 天亮了,众人熬得双眼通红,床上的人不在沉睡。 李梅:“大林,我去找表姨,请她给找好大夫来。” 钱大林:“我驾车带你去。” 李梅:“翠竹、菊花你们在这里照顾阿娘。” 小木头哭得很厉害,“大姐,阿娘什么时候能醒?” 钱大林搂着李梅,摸着他的头顶:“放心,岳母肯定会醒的。在家好好等着。” 董表姐听说双城病了,让丈夫动用关系,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带着平哥儿急忙赶了来。 李菊和李竹哭着扑进她怀里,抽涕不止。 小木头看到平哥儿,也扑了上去,“平儿哥,我阿娘为什么还不醒?”哇哇哭个不停。 平哥儿搂着小木头,“我爹已经去请太医了,你放心,表姨肯定会醒过来。” 董表姐搂着两个女孩,柔声安慰:“放心,你娘就是赶路累的,没准一会儿就能醒。” 李菊和李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吗?一会儿就醒了?” 董表姐坚定的点头:“真的,肯定,我保证。” 钱大林、李梅带着太医院的孙太医赶了来,董表姐看到后忙起身见礼。并言道:“一大早就请孙太医出诊,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见谅。病人是我的至亲,还请孙太医细心给看一看,我代表陆家感恩不尽。” 孙太医满脸惶恐,还礼不止:“陆夫人客气,应当的应当的。待老朽先诊个脉再说。” 孙太医细细为双城诊了诊脉,也是满头雾水,看看董表姐欲言又止。 董表姐会意,对孙太医道:“诊断结果如何,但说无妨。” 孙太医:“看脉像,病人身体康健,并无疾病缠身之症。不知为何以为她病了?” 钱大林拱了拱手:“我岳母身体一直不错,没生过什么大病。昨日刚刚到京,饭还没吃,突然就晕倒了。不瞒您说,已经请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没病。可没病怎么会突然晕倒?就是渴睡也不至于如此?” 孙太医:“这脉像确实不似生病。” 董表姐:“那为何突然晕倒” 孙太医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个,可能是旅途劳顿,大约还是累了。” 钱大林:“大约?” 孙太医起身,连连请罪,说自己学医不精,回去再翻翻医书云云。不待众人多想,匆匆告辞走了。 李梅问钱大林:“难道阿娘真的没病?” 钱大林面孔微微抽动,“要不就是真的累了,要不,就是。” 李梅:“就是什么?” 董表姐叹了口气:“且再等等,看看迟些时候会不会睡醒。” 李夫人让人摆好早餐,劝众人多少吃点东西,轮流休息一下。 李老实猛摇头,“我不去,孩儿她娘不醒,我哪儿也不去。” 钱大林对李夫人道:“让人将吃的东西都端进来,我们就在这看吃。” 李夫人赶忙称好,吩咐下人照办。 这一等又是一天,夕阳渐落,华灯又上,还是不见动静。 李老实抱头痛哭,趴在床边声声呼唤:“孩儿她娘啊,你快醒醒,醒醒啊。” 李梅几欲哭晕,钱大林心疼不已,低声劝慰。 一屋子哭得晕天黑地,愁云渗淡,好不悲凉。 董表姐和平哥儿已经被陆家派人接走了。说是明日一早就来,再去找另外的大夫来看。 钱永富和李夫人在屋外也跟着叹息,“这好好的人怎么就睡不醒呢?莫不成是被收了魂?” 此话一出,钱永富如醍醐灌顶般,几步来到钱大林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钱大林若有所思,与钱永富道:“赶紧派人去找个神婆。” 钱永富应声出去了。 钱大林小声与李梅说道:“刚才我爹说,岳母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吸了魂魄,所以才晕睡不醒。” 李梅抬起哭红的眼睛,“那,怎么办?” 钱大林:“我已经让我爹去找神婆,别急。” 在万众期待中,打扮得如此假人一样的高粱街神婆,被钱永富重金请了过来。 手里拿着大烟袋,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左摇右晃进了门,满嘴吆喝:“闲人闪开,别耽误我作法。” 公鸭嗓让钱大林怀疑她是个太监,不过看看鼓鼓囊囊的胸口,又扭过了头。 高粱街神婆将众人都赶了出去,李老实怎么都不走,被她用烟袋敲了几下,小木头和平哥儿又拉又拽才将他带出门。 神婆在里面又喊又跳,哼起了声音怪异的歌曲,让人听着极度不舒服。 李梅拍拍钱大林:“这人行吗?” 钱大林握住她的手:“且等等,收了钱的。” 第116章 到了钱家的新宅子,李梅迫不及待扑进双城怀中,哭个不止。 双城抱着她,安慰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矜持。让外人看了笑话。” 李梅破涕为笑:“谁爱笑就笑,我就是想阿娘了。” 后面弟弟妹妹这才挤进团聚圈子,李老实在后面乐呵呵的同着钱大林说话。 华灯初上,钱永富带着李氏,热情的向亲家一家到来表示欢迎,双城接过酒杯,刚要饮下,突然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大人孩子都吓坏了,李老实一个健步将人抱起来,李梅吓得浑身发抖差点跌倒,钱大林马上搂住她。指挥众人赶紧将人弄到房里,又派人去请大夫。 李梅哭得梨花带雨,钱大林问李菊和李竹等人,“来的路上岳母可有什么不适?” 众人都摇摇头,小木头:“一路上阿娘很开心,吃饭休息都挺好的。阿爹,是不是?” 李老实蹲在地上,抱着头,闷声闷气的说:“是咧,没病。” 好在大夫来快,气喘吁吁被王六背进来。李安在后面背着药箱紧跟。 钱大林一指床上,“赶紧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摸了半天脉,满脸疑惑,“这位夫人没病,只是睡着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睡着了?不可能。再怎么样,也不能困成这样。 李菊和李竹都表示,阿娘睡着不是这样,会打鼾,一定是生病了。 送走这位大夫,又请了另外一家,得到的结果也是没病。折腾了一夜,换了四五个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 天亮了,众人熬得双眼通红,床上的人不在沉睡。 李梅:“大林,我去找表姨,请她给找好大夫来。” 钱大林:“我驾车带你去。” 李梅:“翠竹、菊花你们在这里照顾阿娘。” 小木头哭得很厉害,“大姐,阿娘什么时候能醒?” 钱大林搂着李梅,摸着他的头顶:“放心,岳母肯定会醒的。在家好好等着。” 董表姐听说双城病了,让丈夫动用关系,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己带着平哥儿急忙赶了来。 李菊和李竹哭着扑进她怀里,抽涕不止。 小木头看到平哥儿,也扑了上去,“平儿哥,我阿娘为什么还不醒?”哇哇哭个不停。 平哥儿搂着小木头,“我爹已经去请太医了,你放心,表姨肯定会醒过来。” 董表姐搂着两个女孩,柔声安慰:“放心,你娘就是赶路累的,没准一会儿就能醒。” 李菊和李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吗?一会儿就醒了?” 董表姐坚定的点头:“真的,肯定,我保证。” 钱大林、李梅带着太医院的孙太医赶了来,董表姐看到后忙起身见礼。并言道:“一大早就请孙太医出诊,实在是无奈之举,还请见谅。病人是我的至亲,还请孙太医细心给看一看,我代表陆家感恩不尽。” 孙太医满脸惶恐,还礼不止:“陆夫人客气,应当的应当的。待老朽先诊个脉再说。” 孙太医细细为双城诊了诊脉,也是满头雾水,看看董表姐欲言又止。 董表姐会意,对孙太医道:“诊断结果如何,但说无妨。” 孙太医:“看脉像,病人身体康健,并无疾病缠身之症。不知为何以为她病了?” 钱大林拱了拱手:“我岳母身体一直不错,没生过什么大病。昨日刚刚到京,饭还没吃,突然就晕倒了。不瞒您说,已经请过好几个大夫,都说没病。可没病怎么会突然晕倒?就是渴睡也不至于如此?” 孙太医:“这脉像确实不似生病。” 董表姐:“那为何突然晕倒” 孙太医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个,可能是旅途劳顿,大约还是累了。” 钱大林:“大约?” 孙太医起身,连连请罪,说自己学医不精,回去再翻翻医书云云。不待众人多想,匆匆告辞走了。 李梅问钱大林:“难道阿娘真的没病?” 钱大林面孔微微抽动,“要不就是真的累了,要不,就是。” 李梅:“就是什么?” 董表姐叹了口气:“且再等等,看看迟些时候会不会睡醒。” 李夫人让人摆好早餐,劝众人多少吃点东西,轮流休息一下。 李老实猛摇头,“我不去,孩儿她娘不醒,我哪儿也不去。” 钱大林对李夫人道:“让人将吃的东西都端进来,我们就在这看吃。” 李夫人赶忙称好,吩咐下人照办。 这一等又是一天,夕阳渐落,华灯又上,还是不见动静。 李老实抱头痛哭,趴在床边声声呼唤:“孩儿她娘啊,你快醒醒,醒醒啊。” 李梅几欲哭晕,钱大林心疼不已,低声劝慰。 一屋子哭得晕天黑地,愁云渗淡,好不悲凉。 董表姐和平哥儿已经被陆家派人接走了。说是明日一早就来,再去找另外的大夫来看。 钱永富和李夫人在屋外也跟着叹息,“这好好的人怎么就睡不醒呢?莫不成是被收了魂?” 此话一出,钱永富如醍醐灌顶般,几步来到钱大林跟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钱大林若有所思,与钱永富道:“赶紧派人去找个神婆。” 钱永富应声出去了。 钱大林小声与李梅说道:“刚才我爹说,岳母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吸了魂魄,所以才晕睡不醒。” 李梅抬起哭红的眼睛,“那,怎么办?” 钱大林:“我已经让我爹去找神婆,别急。” 在万众期待中,打扮得如此假人一样的高粱街神婆,被钱永富重金请了过来。 手里拿着大烟袋,身上散发着一股怪味。左摇右晃进了门,满嘴吆喝:“闲人闪开,别耽误我作法。” 公鸭嗓让钱大林怀疑她是个太监,不过看看鼓鼓囊囊的胸口,又扭过了头。 高粱街神婆将众人都赶了出去,李老实怎么都不走,被她用烟袋敲了几下,小木头和平哥儿又拉又拽才将他带出门。 神婆在里面又喊又跳,哼起了声音怪异的歌曲,让人听着极度不舒服。 李梅拍拍钱大林:“这人行吗?” 钱大林握住她的手:“且等等,收了钱的。” 第117章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煎熬,神婆神情萎靡的推开门,朝着阶下众人咧开嘴,说了一声:“醒了。” 李老实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小木头紧随其后,李菊和李竹第三第四,随着人影闪动,神婆蹒跚的走出门外。 钱永富满脸带笑,冲她拱手:“多谢多谢,果然是有大神通啊。来人,赶紧送神婆回去休息。” 神婆脸上的油彩已经脱了妆,汗流浃背:“这档子事可不容易,舍了我小半条命。” 钱永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神婆:“劳心费力,这是茶钱。” 神婆接过银票,抖了抖手,看清楚上面的金额,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有事再来寻我。” 钱永富:“一定一定。”派人将她送走。 此时屋内的情形却有些微妙,坐起来的李玉玲看着满屋的人,满脸疑惑。 李老实变老了些,其余的人她都不认识。 李老实:“孩儿她娘,你,你现在怎么样?” 李玉玲四下里望了望:“这是哪啊?” 钱大林:“岳母,这是咱家。” 李玉玲:“岳母?你叫我岳母?认错人了。” 钱大林:“岳母,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大林呐。” 李玉玲瞧着李老实就来气:“你个死鬼,咱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怎么回事!” 李老实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几个女孩也都呆了,这,阿娘这是怎么了。 小木头拉着阿娘的手,“阿娘,我是小木头。” 李玉玲一甩手,“净胡说,那小崽子才两岁。大妞那个死丫头呢,躲哪去了,赶紧做饭去。” 屋里的众人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李梅颤颤巍巍喊了一声:“阿娘,我是大妞。” 李玉玲讶然的盯着她:“你,你是大妞,你怎么变这么大了?你嫁人了?” 李梅:“阿娘,我已经嫁人了。这是我丈夫。”将钱大林拉到跟前。 李玉玲审视的看了几眼,“这是他家?” 钱大林:“岳母,这是我家,也是您的家。” 李玉玲一听,“我家。还有这么好的事,那我得好好看看。” 睡得太久,脚有些软,差占跌到地上,李老实小心地扶住她。 李玉玲一掌将他挥开,“离我远点。” 李老实小心翼翼往后躲开。小木头伤心地看着阿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可怜巴巴的问李竹:“三姐,阿娘这是怎么了?都不理我。” 李梅和钱大林扶着李玉玲,穿好鞋,披上衣裳,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瞧得她满脸带笑。 肥腻的脸上带着贪婪的光,一迭声的问:“这是我家?真的是我家的?” 钱大林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应承道:“岳母,我的家就是您的家,不分什么你我。” 李玉玲:“那我饿了,赶紧去做饭。多放些肉啊。” 钱大林喊王六赶紧去安排晚饭。 镜子前,李玉玲摸着身上的绸缎衣服,哈啦子差点掉下来。又抬起白胖的手,摸摸耳朵上戴的,金的。头上的钗子,玉的。这得值多少钱。 心里纳闷,睡了一觉,家里突然变富了。那几个崽子也长大了。 小木头看着阿娘的一举一动,在李老实旁边小声道:“阿爹,阿娘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她怎么不喜欢我了?” 李老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怀疑这是以前那个混蛋婆娘,可是为什么?之前的老婆去哪了? 小木头:“阿爹,您说话呀。” 王六进来朝钱大林请示,“少爷,晚饭已经安排好了。” 钱大林朝李玉玲道:“岳母,咱们去吃饭。” 李玉玲一听吃饭,站起来就走,“快点,我都饿死了。” 饭桌上,她自顾自吃得香甜,众人却难以下咽。 往日餐桌上,双城会记得大家爱吃的菜,一个一个照顾到了,满脸的慈爱。如今,自己一人吃得狼吞虎咽,根本没有顾及旁人。 小木头眼泪流个不停,抽抽哒哒,引起了李玉玲的厌恶,“小崽子,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要哭去外边哭,别耽误我吃饭。” 小木头哪里受得了慈爱的阿娘,如此讨厌自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离开桌子就往外跑。 钱大林赶紧唤人跟着出去。 李老实鼓起勇气,“孩儿她娘,你咋能这么说,说孩子。你以前,不是说过,孩子这么大了,都有那个自,自尊心。你,你。。。。。。” 李玉玲一听恼了,挥手抽了李老实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上门狗,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不愿意就滚,看见你就烦。” 李老实脸都被打歪了,气得直哆嗦,又不会还嘴。只在那里喘粗气。 钱大林不干了,“岳母,您这是干什么?刚醒来,打这个,骂那个。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至亲。” 李玉玲满脸不在乎,“这有什么,哪家的孩子不挨打。” 李梅惊恐万分,脸色发白,“这,这是,这是以前,以前的阿娘回来了。” 李菊和李竹被她说得话吓呆了,以前的阿娘!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恐怖的存在! 两个姐妹悄悄起身,逃出门外。 钱大林扶着差点晕过去的李梅,十分不解。让下人扶她去休息。 他看李老实双拳紧握,被打后只在那里呆坐。岳母一个还在继续吃饭。气氛十分的不对。 钱大林对李玉玲道:“岳母,我再去催催还有几道菜没上来,您先慢慢吃着。” 李玉玲:“去去。” 钱大林拉起木木的李老实,也出了门口。 饭厅里,只剩李玉玲一人,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对王六说:“我要洗澡,可有人伺候?” 王六:“我这就去安排,您稍等。” 李玉玲非常满意下人对她的态度,抬起肥肥的服袋,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另外一间屋里,除了钱大林满脸不解,其余人哭个不停,害怕得不敢出去。 钱大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母怎么变了,与以前相差太多了。” 李梅:“这是以前的阿娘,很早以前的阿娘回来了。” 第117章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煎熬,神婆神情萎靡的推开门,朝着阶下众人咧开嘴,说了一声:“醒了。” 李老实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小木头紧随其后,李菊和李竹第三第四,随着人影闪动,神婆蹒跚的走出门外。 钱永富满脸带笑,冲她拱手:“多谢多谢,果然是有大神通啊。来人,赶紧送神婆回去休息。” 神婆脸上的油彩已经脱了妆,汗流浃背:“这档子事可不容易,舍了我小半条命。” 钱永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神婆:“劳心费力,这是茶钱。” 神婆接过银票,抖了抖手,看清楚上面的金额,这才露出一抹笑意,“有事再来寻我。” 钱永富:“一定一定。”派人将她送走。 此时屋内的情形却有些微妙,坐起来的李玉玲看着满屋的人,满脸疑惑。 李老实变老了些,其余的人她都不认识。 李老实:“孩儿她娘,你,你现在怎么样?” 李玉玲四下里望了望:“这是哪啊?” 钱大林:“岳母,这是咱家。” 李玉玲:“岳母?你叫我岳母?认错人了。” 钱大林:“岳母,您不认识我了?我是大林呐。” 李玉玲瞧着李老实就来气:“你个死鬼,咱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怎么回事!” 李老实如遭雷击,愣在当场。 几个女孩也都呆了,这,阿娘这是怎么了。 小木头拉着阿娘的手,“阿娘,我是小木头。” 李玉玲一甩手,“净胡说,那小崽子才两岁。大妞那个死丫头呢,躲哪去了,赶紧做饭去。” 屋里的众人仿佛掉进了冰窖里。 李梅颤颤巍巍喊了一声:“阿娘,我是大妞。” 李玉玲讶然的盯着她:“你,你是大妞,你怎么变这么大了?你嫁人了?” 李梅:“阿娘,我已经嫁人了。这是我丈夫。”将钱大林拉到跟前。 李玉玲审视的看了几眼,“这是他家?” 钱大林:“岳母,这是我家,也是您的家。” 李玉玲一听,“我家。还有这么好的事,那我得好好看看。” 睡得太久,脚有些软,差占跌到地上,李老实小心地扶住她。 李玉玲一掌将他挥开,“离我远点。” 李老实小心翼翼往后躲开。小木头伤心地看着阿娘,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可怜巴巴的问李竹:“三姐,阿娘这是怎么了?都不理我。” 李梅和钱大林扶着李玉玲,穿好鞋,披上衣裳,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瞧得她满脸带笑。 肥腻的脸上带着贪婪的光,一迭声的问:“这是我家?真的是我家的?” 钱大林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应承道:“岳母,我的家就是您的家,不分什么你我。” 李玉玲:“那我饿了,赶紧去做饭。多放些肉啊。” 钱大林喊王六赶紧去安排晚饭。 镜子前,李玉玲摸着身上的绸缎衣服,哈啦子差点掉下来。又抬起白胖的手,摸摸耳朵上戴的,金的。头上的钗子,玉的。这得值多少钱。 心里纳闷,睡了一觉,家里突然变富了。那几个崽子也长大了。 小木头看着阿娘的一举一动,在李老实旁边小声道:“阿爹,阿娘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她怎么不喜欢我了?” 李老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怀疑这是以前那个混蛋婆娘,可是为什么?之前的老婆去哪了? 小木头:“阿爹,您说话呀。” 王六进来朝钱大林请示,“少爷,晚饭已经安排好了。” 钱大林朝李玉玲道:“岳母,咱们去吃饭。” 李玉玲一听吃饭,站起来就走,“快点,我都饿死了。” 饭桌上,她自顾自吃得香甜,众人却难以下咽。 往日餐桌上,双城会记得大家爱吃的菜,一个一个照顾到了,满脸的慈爱。如今,自己一人吃得狼吞虎咽,根本没有顾及旁人。 小木头眼泪流个不停,抽抽哒哒,引起了李玉玲的厌恶,“小崽子,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要哭去外边哭,别耽误我吃饭。” 小木头哪里受得了慈爱的阿娘,如此讨厌自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离开桌子就往外跑。 钱大林赶紧唤人跟着出去。 李老实鼓起勇气,“孩儿她娘,你咋能这么说,说孩子。你以前,不是说过,孩子这么大了,都有那个自,自尊心。你,你。。。。。。” 李玉玲一听恼了,挥手抽了李老实一巴掌,“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上门狗,敢跟我大呼小叫的。不愿意就滚,看见你就烦。” 李老实脸都被打歪了,气得直哆嗦,又不会还嘴。只在那里喘粗气。 钱大林不干了,“岳母,您这是干什么?刚醒来,打这个,骂那个。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至亲。” 李玉玲满脸不在乎,“这有什么,哪家的孩子不挨打。” 李梅惊恐万分,脸色发白,“这,这是,这是以前,以前的阿娘回来了。” 李菊和李竹被她说得话吓呆了,以前的阿娘!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是恐怖的存在! 两个姐妹悄悄起身,逃出门外。 钱大林扶着差点晕过去的李梅,十分不解。让下人扶她去休息。 他看李老实双拳紧握,被打后只在那里呆坐。岳母一个还在继续吃饭。气氛十分的不对。 钱大林对李玉玲道:“岳母,我再去催催还有几道菜没上来,您先慢慢吃着。” 李玉玲:“去去。” 钱大林拉起木木的李老实,也出了门口。 饭厅里,只剩李玉玲一人,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碗筷,对王六说:“我要洗澡,可有人伺候?” 王六:“我这就去安排,您稍等。” 李玉玲非常满意下人对她的态度,抬起肥肥的服袋,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另外一间屋里,除了钱大林满脸不解,其余人哭个不停,害怕得不敢出去。 钱大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岳母怎么变了,与以前相差太多了。” 李梅:“这是以前的阿娘,很早以前的阿娘回来了。” 第118章 钱大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木头扯着李老实的衣服:“我不要这个阿娘,我要对我好的阿娘回来。”哭个不停,李老实被他扯得左摇右摆,面无表情。 李菊和李竹将他拥在怀中,三人一块痛哭起来。 李梅难过的解释道:“很早以前,我们都还小,有一天,阿娘说要将我卖了换钱。被阿爹一推受了伤,等醒来后,就说不卖我了,对我们姐弟可好了。现在,这个阿娘又变成以前那个了。” 钱大林:“难道,难道先前的岳母是借尸还魂?明日我去问问那个神婆,怎么回事。” 李梅:“这能行吗?” 钱大林:“岳父,您觉得?” 李老实木然的抬起头:“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李玉玲这边美滋滋被下人伺候着洗了个澡,穿着新衣服,拉着丫环婆子问个不停,这是什么地方?这院子值多少钱?姑爷是做什么的? 丫环婆子不敢多言,只是笑着扶她回房休息。 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开奁匣,看到里面的首饰,嘴都合不上。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各种钗环首饰,琳琅满目,耀眼夺目。 她将这些钗环横七竖八插在头上,自顾自的欣赏。十个手指全都戴上戒指,笑得不可抑制。 旁边伺候的丫环,想笑又不敢笑,心道少奶奶的母亲,怎么是这种样子。 一夜无眠,对于李梅姐弟来说,噩梦又回来了。 李老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害怕又惦记消失了的那个老婆。 钱大林搂着李梅:“你不要害怕,若这个事是真的,那咱们再找神婆,将这个岳母送回去,换那个岳母回来。” 李梅:“真的能行吗?要是换不成呢?” 钱大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我一时难以理解,但看你们的样子,以前的岳母确实够混蛋,对你们也不好。这事若行了,怎么都好说。若真不成,大不了花些钱,找个院子,将人养起来。不与你们住在一处,还能如何。” 李梅紧紧扒着钱大林的胸膛,“那行,都听你的。” 第二日天刚亮,钱大林又让人将高梁街神婆请来。 钱大林:“你昨日召错了,那就不是我岳母的魂魄。” 神婆:“这绝不可能!” 钱大林:“我一家子人都能认错?你就是召错了。你现在就作法,将这个送走,将真正的请回来。” 神婆满脸:“大人,您当我是阎王的亲戚?” 晕暗的地府,李家各辈祖宗聚在一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松和李张氏,气得咬牙切齿,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让那个孽障又回去了。不知道会酿成多大的祸事?” “咱们费了多少心力,才选了气运最好的后辈来帮她收拾烂摊子,如今刚步入正轨,你们两个瘪犊子又让那个混蛋玩意儿回去搅合,想干什么!啊,想让咱们李家气运衰败,永远活在水深火热里!” 群鬼嗷嗷大哭,声音悲切,绕着阴云不绝于耳。 李松满脸歉意又带着一种坚决:“我只是让我闺女回去享受享受,等福享完了,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事。” 李张氏也跟着点头:“是呀,之前玉玲阳寿未尽,是祖宗们说李家有难,这才强行选个后辈替了我家玉玲。现在眼看她给家里弄得挺好,我们就想着让玉玲回去享受享受,完事再回来。哪有祖宗们说得那么严重。” 李松的爹上去一脚踹在李松脸上,“王八蛋,生了个败家精,还敢在说让她去享受。就她弄出的那些事,福气早就散完了,还去享受!享受个屁!我是她亲爷,也没受过她一天供奉,你还有脸说。” 李张氏扶起要李松:“公爹,再怎么说,玉玲也是李家的种,您不能这么偏心。” 李松的爷爷拄着拐杖过来了,给了李松一杖:“瘪犊子,瞧你那熊样,费了多少劲生出个夯货,咱李家列祖列宗马上就要断了香火,连鬼都当不上了!” 一群鬼揪着李松和李张氏就打起来,连哭带喊,最后弄得声响太大,被旁边的邻居告到了判官那里。 众鬼被鬼差押上大殿,判官居中就坐开始审问。 听了前因后果,让小鬼查查李玉玲的阳寿,说是确实阳寿未尽。因为李家使了法,让另一个魂魄代替了李玉玲,李玉玲属于游魂,一直被他爹娘保护着。 判官又问:“那个魂魄是哪来的?” 李家排行第一的祖宗跪在地上,谄媚的对判官大人道:“大人,这个也是咱家的后辈,但是您放心,她也没死。咱们就是使个手段,借她的运势用一用。” 判官气得啪啪直拍公案,“你们李家好大的胆子,敢私自生拘人魂,改运借势,这还了得。左右,都押到第四层沸屎地狱去。” 旁边小鬼赶忙在判官耳边劝道:“大人且慢!这个李家有点关系。” 判官:“什么关系?” 小鬼:“是理大王的远亲。” 判官眉头紧皱:“理大王,远亲。” 小鬼:“是,听说有一丝血脉牵连。” 判官:“那也不能让他们好受。你速去将生魂送回原处。将私自施法的押入第四层,其余的押回原处,百年之内不得外出。” 除了李松和李张氏鬼面上露出笑意,其余的鬼魂哭求叫嚷,把一殿的小鬼吓得直捂住耳朵,往后直退。 双城觉得自己做了很久的梦,差不多有半辈子那么长。 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小旅馆的床上。 老板娘看她醒过来,焦急的心终于放下。 “姑娘,你可醒了。身体不好就别强上山,要是没被其它的游客发现,把你带下来的,这得多危险呀。” 双城:“我,我怎么了?” 老板娘:“我也不知道,听说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晕倒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找大夫瞧了,说是感冒,输了两天液。你手机没电了,再说我也打不开。都三天了。” 双城向老板娘表示了感谢,起身给手机充上电,开开机,发现并没有人找她。 唉!单身狗的快乐就是,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的死活。 第118章 钱大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木头扯着李老实的衣服:“我不要这个阿娘,我要对我好的阿娘回来。”哭个不停,李老实被他扯得左摇右摆,面无表情。 李菊和李竹将他拥在怀中,三人一块痛哭起来。 李梅难过的解释道:“很早以前,我们都还小,有一天,阿娘说要将我卖了换钱。被阿爹一推受了伤,等醒来后,就说不卖我了,对我们姐弟可好了。现在,这个阿娘又变成以前那个了。” 钱大林:“难道,难道先前的岳母是借尸还魂?明日我去问问那个神婆,怎么回事。” 李梅:“这能行吗?” 钱大林:“岳父,您觉得?” 李老实木然的抬起头:“她回来了,是她,回来了。” 李玉玲这边美滋滋被下人伺候着洗了个澡,穿着新衣服,拉着丫环婆子问个不停,这是什么地方?这院子值多少钱?姑爷是做什么的? 丫环婆子不敢多言,只是笑着扶她回房休息。 她坐在梳妆台前,拉开奁匣,看到里面的首饰,嘴都合不上。金的、银的、玉的、宝石的,各种钗环首饰,琳琅满目,耀眼夺目。 她将这些钗环横七竖八插在头上,自顾自的欣赏。十个手指全都戴上戒指,笑得不可抑制。 旁边伺候的丫环,想笑又不敢笑,心道少奶奶的母亲,怎么是这种样子。 一夜无眠,对于李梅姐弟来说,噩梦又回来了。 李老实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又害怕又惦记消失了的那个老婆。 钱大林搂着李梅:“你不要害怕,若这个事是真的,那咱们再找神婆,将这个岳母送回去,换那个岳母回来。” 李梅:“真的能行吗?要是换不成呢?” 钱大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虽然我一时难以理解,但看你们的样子,以前的岳母确实够混蛋,对你们也不好。这事若行了,怎么都好说。若真不成,大不了花些钱,找个院子,将人养起来。不与你们住在一处,还能如何。” 李梅紧紧扒着钱大林的胸膛,“那行,都听你的。” 第二日天刚亮,钱大林又让人将高梁街神婆请来。 钱大林:“你昨日召错了,那就不是我岳母的魂魄。” 神婆:“这绝不可能!” 钱大林:“我一家子人都能认错?你就是召错了。你现在就作法,将这个送走,将真正的请回来。” 神婆满脸:“大人,您当我是阎王的亲戚?” 晕暗的地府,李家各辈祖宗聚在一处,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松和李张氏,气得咬牙切齿,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让那个孽障又回去了。不知道会酿成多大的祸事?” “咱们费了多少心力,才选了气运最好的后辈来帮她收拾烂摊子,如今刚步入正轨,你们两个瘪犊子又让那个混蛋玩意儿回去搅合,想干什么!啊,想让咱们李家气运衰败,永远活在水深火热里!” 群鬼嗷嗷大哭,声音悲切,绕着阴云不绝于耳。 李松满脸歉意又带着一种坚决:“我只是让我闺女回去享受享受,等福享完了,就回来,耽误不了多少事。” 李张氏也跟着点头:“是呀,之前玉玲阳寿未尽,是祖宗们说李家有难,这才强行选个后辈替了我家玉玲。现在眼看她给家里弄得挺好,我们就想着让玉玲回去享受享受,完事再回来。哪有祖宗们说得那么严重。” 李松的爹上去一脚踹在李松脸上,“王八蛋,生了个败家精,还敢在说让她去享受。就她弄出的那些事,福气早就散完了,还去享受!享受个屁!我是她亲爷,也没受过她一天供奉,你还有脸说。” 李张氏扶起要李松:“公爹,再怎么说,玉玲也是李家的种,您不能这么偏心。” 李松的爷爷拄着拐杖过来了,给了李松一杖:“瘪犊子,瞧你那熊样,费了多少劲生出个夯货,咱李家列祖列宗马上就要断了香火,连鬼都当不上了!” 一群鬼揪着李松和李张氏就打起来,连哭带喊,最后弄得声响太大,被旁边的邻居告到了判官那里。 众鬼被鬼差押上大殿,判官居中就坐开始审问。 听了前因后果,让小鬼查查李玉玲的阳寿,说是确实阳寿未尽。因为李家使了法,让另一个魂魄代替了李玉玲,李玉玲属于游魂,一直被他爹娘保护着。 判官又问:“那个魂魄是哪来的?” 李家排行第一的祖宗跪在地上,谄媚的对判官大人道:“大人,这个也是咱家的后辈,但是您放心,她也没死。咱们就是使个手段,借她的运势用一用。” 判官气得啪啪直拍公案,“你们李家好大的胆子,敢私自生拘人魂,改运借势,这还了得。左右,都押到第四层沸屎地狱去。” 旁边小鬼赶忙在判官耳边劝道:“大人且慢!这个李家有点关系。” 判官:“什么关系?” 小鬼:“是理大王的远亲。” 判官眉头紧皱:“理大王,远亲。” 小鬼:“是,听说有一丝血脉牵连。” 判官:“那也不能让他们好受。你速去将生魂送回原处。将私自施法的押入第四层,其余的押回原处,百年之内不得外出。” 除了李松和李张氏鬼面上露出笑意,其余的鬼魂哭求叫嚷,把一殿的小鬼吓得直捂住耳朵,往后直退。 双城觉得自己做了很久的梦,差不多有半辈子那么长。 当她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小旅馆的床上。 老板娘看她醒过来,焦急的心终于放下。 “姑娘,你可醒了。身体不好就别强上山,要是没被其它的游客发现,把你带下来的,这得多危险呀。” 双城:“我,我怎么了?” 老板娘:“我也不知道,听说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晕倒在地上,怎么叫都不醒。找大夫瞧了,说是感冒,输了两天液。你手机没电了,再说我也打不开。都三天了。” 双城向老板娘表示了感谢,起身给手机充上电,开开机,发现并没有人找她。 唉!单身狗的快乐就是,你愿意去哪就去哪,没人管你的死活。 第119章 一年后。 李玉玲吃得又胖了一大圈,满头插着珠翠,鲜艳的绸缎衬得人更加肥腻。 如今正叉着腰骂李老实:“这么大的丫头,不赶紧找人嫁了,养在家里要吃要喝,天天给我甩脸子,一窝废物。” 李老实只蹲在菜地里锄草,不敢回嘴。 小木头下学回来,扯起笑容叫了一声:“阿娘,我回来了。” 李玉玲哼了一声,儿子还是比较重要的,到没怎么难为。只是要钱买笔买墨时,肯定会挨一番批评。为何这么费钱,不如回家种地。 李竹、李菊小心翼翼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将东西摆上桌,带着讨好的语气:“阿娘,饭好了。” 李玉玲瞥了二人一眼,扭着肥腰坐下来,“放着少奶奶不当,非得待在家中洗衣、做饭,真是贱皮子。”自顾自端着饭碗吃起来。 等她吃完,剩了一桌的残羹剩饭,其余人这才敢上桌吃饭。 在京里时,钱大林想着寻个院子将人养起来,没奈何拗不过她,要吃要喝,穿金戴银就不说了。占着长辈的名头,又没做伤天害理的理,能将人怎么样?再说京里人多嘴杂,他大小是个官,忤逆长辈的罪名担不起。 李玉玲抓住这一点,稍不顺心撒泼打滚,众人束手无策。 想来狠的,下不去手。都盼着哪一天那个阿娘会回来。这样一来更助长了李玉玲的气焰。 在家里都当上了大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言不合就开骂,甚至打人。董表姐有心将两个女孩接过去养,再给找个好人家,被她一顿奚落。 说要不就让二个丫头都嫁给平哥儿,否则将人接过去,怕她万一再给卖了,亏了。说得董表姐满脸黑线,再不来了。 钱大林受不了了,找镖局将李家众人强行送回了柳荫镇,不再插手。 这下更没人管得了她了。 李四叔听说李玉玲又变回以前的混蛋样子,气得直骂祖宗无德,到他大哥大嫂的坟前,祷告二人赶紧将人带走,免得祸害子孙后代。无奈李松夫妻二人天天正与沸屎搏斗,天天又泡又吃,实在顾不上。 李老实又回到了埋头种田的时候。好在李竹和李菊能将家里的事挑起来,洗衣做饭,起码能保证吃饱饭。 家里的钱都被李玉玲把持着,天天吃饱就出去逛戏园子,买东西。 某日遇到一个戏友,听说刚死了老婆,家里还有生意,竟然要把李竹许给他。 这鳏夫都四十多了,与李老实的年纪不相上下。光儿子就四个。李竹死活不干,被李玉玲关起来,不给饭吃,又打又骂。 李老实看不下去,将人放出来。小木头机灵,将李四叔和李玉山寻来,给李竹做主,痛骂了她一顿,严明若再胡乱给两个丫头找婆家,就将她逐出家门,不再是李家的人。 李玉玲这才消停些,但是对李竹的炮火更加猛烈,每日里谩骂不止。嫌弃她们费钱、费饭、费衣,总之就是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马上拔出来才痛快。 这日,李兰偷偷从省城过来,在马车里瞧着,李玉玲溜溜哒哒出来,又去听戏了。 这才赶紧上去叫门,李竹、李菊看到二姐来了,委屈得趴在她怀中哭个不停。 李兰:“阿爹和小木头呢?” 李竹:“阿爹吃过饭,就被阿娘赶回村里种田去了。小木头去上学了。” 李兰拉着两个妹妹进了屋,“我来看看你们。”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包。 李兰:“收好了。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吃。” 李竹和李菊默默收起荷包,眼中都是酸楚,脸上一片茫然。 李竹:“二姐,你说那个阿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不是等不到了。你和大姐都有了归宿,就算以后再不回家,也无碍。可我和菊花怎么办?现在的阿娘能给我们找什么人家,我想都不敢想。” 李菊跟着垂泪。 李兰:“我和大姐还有表姨一直都惦记着你们。大姐想让你们二个都嫁到京里去,毕竟那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多,她就是想闹也得顾忌些。” 李竹:“嫁到哪里无所谓,只是,我也想同你和大姐一样,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李兰拍拍她的手:“你再忍一忍,等有合适的人选,我就让你姐夫亲自过来,她不就是想要钱吗?给她!” 李竹又趴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李兰劝慰了半晌。 李兰:“时候不早了。” 李菊和李竹抬起身子,擦擦泪水。 李竹:“二姐,你去准备。” 晌午时分,李玉玲大摇大摆回来了。正巧在门口遇到回家探亲的李兰。 看到二女儿回来了,李玉玲罕见的堆出一脸的笑。 “二妞回来了。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李兰:“阿娘,有您爱吃的各种卤味,还有点心。” 李玉玲连连点头,“好好好,快进来。” 推开门,李竹和李菊已经将做好的饭放在饭桌上,看到进来的二人,过来见礼。 李玉玲拉着李兰:“还是二妞贴心,知道咱家穷。你弟弟那个学呀,太费钱了。天天买书买笔的,愁得我头发都白了许多。” 李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双手递给李玉玲:“阿娘,您别愁,这些钱拿去花。弟弟上学的钱可不能省。” 李玉玲掂掂份量,乐得手舞足蹈:“不省不省。过来吃饭了。要说还是你贴心。瞧瞧这两个赔钱货,天天就知道死吃我一口,你赶紧给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赶紧嫁出去我就省心了。” 李兰:“这怕不合适。父母都在呢,哪里轮到我了。” 李玉玲:“我找的你四爷爷不愿意。只要家里有钱,多出聘礼,我就能作主。” 李兰假意答应着,又曲意奉承着,逗得李玉玲开心不已。 下半晌,李兰说就回去了。 李玉玲:“下次啥时候来,我这衣服也旧了。” 李兰:“阿娘,家里要是没事,我就过来看您。再给您带些料子。” 李玉玲:“好好好,我就等着你的料子。” 李兰登上车,与三人挥手作别。李玉玲满脸带笑,李竹和李菊,满脸希冀。 第119章 一年后。 李玉玲吃得又胖了一大圈,满头插着珠翠,鲜艳的绸缎衬得人更加肥腻。 如今正叉着腰骂李老实:“这么大的丫头,不赶紧找人嫁了,养在家里要吃要喝,天天给我甩脸子,一窝废物。” 李老实只蹲在菜地里锄草,不敢回嘴。 小木头下学回来,扯起笑容叫了一声:“阿娘,我回来了。” 李玉玲哼了一声,儿子还是比较重要的,到没怎么难为。只是要钱买笔买墨时,肯定会挨一番批评。为何这么费钱,不如回家种地。 李竹、李菊小心翼翼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将东西摆上桌,带着讨好的语气:“阿娘,饭好了。” 李玉玲瞥了二人一眼,扭着肥腰坐下来,“放着少奶奶不当,非得待在家中洗衣、做饭,真是贱皮子。”自顾自端着饭碗吃起来。 等她吃完,剩了一桌的残羹剩饭,其余人这才敢上桌吃饭。 在京里时,钱大林想着寻个院子将人养起来,没奈何拗不过她,要吃要喝,穿金戴银就不说了。占着长辈的名头,又没做伤天害理的理,能将人怎么样?再说京里人多嘴杂,他大小是个官,忤逆长辈的罪名担不起。 李玉玲抓住这一点,稍不顺心撒泼打滚,众人束手无策。 想来狠的,下不去手。都盼着哪一天那个阿娘会回来。这样一来更助长了李玉玲的气焰。 在家里都当上了大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言不合就开骂,甚至打人。董表姐有心将两个女孩接过去养,再给找个好人家,被她一顿奚落。 说要不就让二个丫头都嫁给平哥儿,否则将人接过去,怕她万一再给卖了,亏了。说得董表姐满脸黑线,再不来了。 钱大林受不了了,找镖局将李家众人强行送回了柳荫镇,不再插手。 这下更没人管得了她了。 李四叔听说李玉玲又变回以前的混蛋样子,气得直骂祖宗无德,到他大哥大嫂的坟前,祷告二人赶紧将人带走,免得祸害子孙后代。无奈李松夫妻二人天天正与沸屎搏斗,天天又泡又吃,实在顾不上。 李老实又回到了埋头种田的时候。好在李竹和李菊能将家里的事挑起来,洗衣做饭,起码能保证吃饱饭。 家里的钱都被李玉玲把持着,天天吃饱就出去逛戏园子,买东西。 某日遇到一个戏友,听说刚死了老婆,家里还有生意,竟然要把李竹许给他。 这鳏夫都四十多了,与李老实的年纪不相上下。光儿子就四个。李竹死活不干,被李玉玲关起来,不给饭吃,又打又骂。 李老实看不下去,将人放出来。小木头机灵,将李四叔和李玉山寻来,给李竹做主,痛骂了她一顿,严明若再胡乱给两个丫头找婆家,就将她逐出家门,不再是李家的人。 李玉玲这才消停些,但是对李竹的炮火更加猛烈,每日里谩骂不止。嫌弃她们费钱、费饭、费衣,总之就是眼中盯、肉中刺,恨不得马上拔出来才痛快。 这日,李兰偷偷从省城过来,在马车里瞧着,李玉玲溜溜哒哒出来,又去听戏了。 这才赶紧上去叫门,李竹、李菊看到二姐来了,委屈得趴在她怀中哭个不停。 李兰:“阿爹和小木头呢?” 李竹:“阿爹吃过饭,就被阿娘赶回村里种田去了。小木头去上学了。” 李兰拉着两个妹妹进了屋,“我来看看你们。”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包。 李兰:“收好了。自己想吃什么,就买点吃。” 李竹和李菊默默收起荷包,眼中都是酸楚,脸上一片茫然。 李竹:“二姐,你说那个阿娘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是不是等不到了。你和大姐都有了归宿,就算以后再不回家,也无碍。可我和菊花怎么办?现在的阿娘能给我们找什么人家,我想都不敢想。” 李菊跟着垂泪。 李兰:“我和大姐还有表姨一直都惦记着你们。大姐想让你们二个都嫁到京里去,毕竟那里有权有势的人家多,她就是想闹也得顾忌些。” 李竹:“嫁到哪里无所谓,只是,我也想同你和大姐一样,嫁给自己想嫁的人。” 李兰拍拍她的手:“你再忍一忍,等有合适的人选,我就让你姐夫亲自过来,她不就是想要钱吗?给她!” 李竹又趴在她肩膀上哭了起来,李兰劝慰了半晌。 李兰:“时候不早了。” 李菊和李竹抬起身子,擦擦泪水。 李竹:“二姐,你去准备。” 晌午时分,李玉玲大摇大摆回来了。正巧在门口遇到回家探亲的李兰。 看到二女儿回来了,李玉玲罕见的堆出一脸的笑。 “二妞回来了。又带什么好东西了?” 李兰:“阿娘,有您爱吃的各种卤味,还有点心。” 李玉玲连连点头,“好好好,快进来。” 推开门,李竹和李菊已经将做好的饭放在饭桌上,看到进来的二人,过来见礼。 李玉玲拉着李兰:“还是二妞贴心,知道咱家穷。你弟弟那个学呀,太费钱了。天天买书买笔的,愁得我头发都白了许多。” 李兰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双手递给李玉玲:“阿娘,您别愁,这些钱拿去花。弟弟上学的钱可不能省。” 李玉玲掂掂份量,乐得手舞足蹈:“不省不省。过来吃饭了。要说还是你贴心。瞧瞧这两个赔钱货,天天就知道死吃我一口,你赶紧给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赶紧嫁出去我就省心了。” 李兰:“这怕不合适。父母都在呢,哪里轮到我了。” 李玉玲:“我找的你四爷爷不愿意。只要家里有钱,多出聘礼,我就能作主。” 李兰假意答应着,又曲意奉承着,逗得李玉玲开心不已。 下半晌,李兰说就回去了。 李玉玲:“下次啥时候来,我这衣服也旧了。” 李兰:“阿娘,家里要是没事,我就过来看您。再给您带些料子。” 李玉玲:“好好好,我就等着你的料子。” 李兰登上车,与三人挥手作别。李玉玲满脸带笑,李竹和李菊,满脸希冀。 第120章 双城又一次相亲失败了。 什么大帅哥,油腻的样子人神共愤,这媒人什么眼光。跟自己吹嘘说保证这是是旷世难得的花美男,我呸,信了你的邪! 心里闷闷的,不想坐车,顺着长街慢慢溜哒着往回走。晚风吹过发丝,就像孩子的小手轻轻抚摸,心里一阵空荡荡,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从柳荫村回来,霉运就接踵而来。先是工作,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做的工作老是被上级挑刺,干啥都不对,最后弄得她干不下去,不得不辞职。 再就是姻缘,要说自己长得不丑,身高165,体重100斤,五官端正,也不黑,大学毕业,这找对象应该手到擒来,可就是遇不上合适的。这段时间各种妖魔鬼怪悉数登场,极品妈宝男、极品大男子主义、极品枢门男、极品变态男。 马上三十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何况是最好的前三十年。 姐们儿给她出主意,要不去庙里烧烧香,找个先生给算一算,是不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双城:“你给介绍一个。我谁都不认识。” 姐儿们拍着胸脯保证:“包我身上。我舅舅同学的一个亲戚在玄元庙门口算命呢。我给你递个话。” 双城:“行不行啊,这庙我都没听说过。” 姐儿们:“肯定没问题。那庙虽然小点,但是他都干了三十年了,老手了。” 双城:“算命不都是看本事大不大,跟干多少年有关系吗?” 姐儿们:“你就去,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给你瞧出点啥呢。” 她以前是不信这些的,可今天相亲再次失败,使她对那玄幻的东西产生了一丝期望。 第二天,特意起个大早,按照姐儿们给的地址出发。 玄元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非常偏僻,只有小小的三间房,香火很稀疏。 好不容易爬到庙门口,累得像一只死狗,气喘吁吁半靠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歇够了,起来整整头发和衣裳,准备进庙。 先生就在庙门口,摆着一个卦挂子。打眼看她半天了,也没吱声。 双城连忙上前说了熟人的名字,先生点点头。 双城:“先生,我先进去上炷香。” 先生示意她快去。 上面坐着的是哪位神仙她不认识,只觉得法相庄严,人见之忘俗。点燃了带过来的香烛,插在香炉中。袅袅轻烟随着微风,一会儿就消散了。 出来后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先生,先生捋着胡子,慢慢掐算起来。 半晌后,先生面带异色:“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你的运势本来不错,这辈子衣食无忧,晚年最好。可是运势被借走了,所以你现在干什么都不顺。” 双城听得瞠目结舌,想了想:“我最近确实不顺,工作不顺,姻缘也不顺。您给看看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先生:“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双城想了想,“要说怪事,就是去年我到一个地方旅游,结果晕倒在一个墓碑旁边,等醒过来后,做什么事都开始不顺。” 先生:“是什么地方,墓碑上写的什么?” 双城:“柳荫村,我记得墓碑上的字很模糊,我当时就是路过,挺害怕的,就想赶紧绕过去,结果不小心摔倒了,好像有一束光。再后来,我就想不起来了。” 先生:“借运,没有大神通是做不到的。你得罪过什么人?” 双城忙摇头:“没有啊。” 先生:“那就奇了。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带我去看看那座墓碑,我再研究一下,怎么帮你破解。” 这先生人还挺好,挺热心。双城心里暖洋洋的,果然有熟人好办事。 先生:“费用你先结一下。” 双城:“多少钱?” 先生云淡风清的说道:“十万。” 双城:“您,您开玩笑呢。” 先生:“这种事要耗费我很大的法力,十万还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请便。” 双城气呼呼从玄元庙回到家,给姐儿们打电话:“你找的是神棍,开口就要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 电话那头的姐们儿一听也是暴怒:“十万!这个老神棍、骗子,你等着,我这就找我舅舅问问。” 过了半个小时,姐们儿电话回了过来:“事出有因。他儿子和女朋友吹了,听说聘礼要五十万,他儿子受了刺激,说这辈子都不结婚了。老神棍急了,怕抱不上孙子,这才狮子大开口,想赚钱给他儿子娶媳妇。” 双城:“那也不带这么坑人的。想钱想疯了!” 姐们儿:“行啦,已经讲过价了,一万就行。” 双城:“一万也没有。” 姐们儿那头不知想什么,停了几秒,然后送出两句话:“要不你给他当儿媳妇,那不是一举两得。” 双城怒吼道:“你有病!” 柳荫村,还是那个小旅馆。如今已是深秋季节,秋风萧瑟,落叶纷纷。 神棍先生拿着罗盘,笑咪咪随着双城上了山。 再次站到墓牌前,双城心里还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神棍先生围着坟包转了一圈,又仔细勘察查了一番墓碑,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石头做的。年久失修,斑驳的字迹,隐隐看得出是李姓。 双城:“叔叔,怎么样?” 神棍先生摇着头:“不好说。说不好。” 双城:“那,那我的运气去哪了?” 神棍先生:“去了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双城咽咽了口水,很想一口喷到他的老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 “能要回来吗?” 神棍先生:“用都用了,肯定要不回来了。” 双城仿佛看一个神经病,满腔悲忿的看着他:“大爷!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神棍:“你别急呀!要不回来是不假,我也可以给你借呀。” 双城哦了一声,转身往下走。 神棍举手一拦:“你不信我?儿媳妇。” 双城哼了一声,“不想当了。” 神棍:“我给你和我儿子算过了,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就是我儿媳妇。” 双城:“那你想怎么办?” 神棍略思考了一下:“虽说有困难,但是我可以。” 双城双手环着胳膊,“那您赶紧施法,叔叔。” 神棍:“别着急呀!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20章 双城又一次相亲失败了。 什么大帅哥,油腻的样子人神共愤,这媒人什么眼光。跟自己吹嘘说保证这是是旷世难得的花美男,我呸,信了你的邪! 心里闷闷的,不想坐车,顺着长街慢慢溜哒着往回走。晚风吹过发丝,就像孩子的小手轻轻抚摸,心里一阵空荡荡,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自从柳荫村回来,霉运就接踵而来。先是工作,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做的工作老是被上级挑刺,干啥都不对,最后弄得她干不下去,不得不辞职。 再就是姻缘,要说自己长得不丑,身高165,体重100斤,五官端正,也不黑,大学毕业,这找对象应该手到擒来,可就是遇不上合适的。这段时间各种妖魔鬼怪悉数登场,极品妈宝男、极品大男子主义、极品枢门男、极品变态男。 马上三十了,人生有几个三十年,何况是最好的前三十年。 姐们儿给她出主意,要不去庙里烧烧香,找个先生给算一算,是不是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双城:“你给介绍一个。我谁都不认识。” 姐儿们拍着胸脯保证:“包我身上。我舅舅同学的一个亲戚在玄元庙门口算命呢。我给你递个话。” 双城:“行不行啊,这庙我都没听说过。” 姐儿们:“肯定没问题。那庙虽然小点,但是他都干了三十年了,老手了。” 双城:“算命不都是看本事大不大,跟干多少年有关系吗?” 姐儿们:“你就去,死马当活马医,万一给你瞧出点啥呢。” 她以前是不信这些的,可今天相亲再次失败,使她对那玄幻的东西产生了一丝期望。 第二天,特意起个大早,按照姐儿们给的地址出发。 玄元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非常偏僻,只有小小的三间房,香火很稀疏。 好不容易爬到庙门口,累得像一只死狗,气喘吁吁半靠在最后一级台阶上。 歇够了,起来整整头发和衣裳,准备进庙。 先生就在庙门口,摆着一个卦挂子。打眼看她半天了,也没吱声。 双城连忙上前说了熟人的名字,先生点点头。 双城:“先生,我先进去上炷香。” 先生示意她快去。 上面坐着的是哪位神仙她不认识,只觉得法相庄严,人见之忘俗。点燃了带过来的香烛,插在香炉中。袅袅轻烟随着微风,一会儿就消散了。 出来后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先生,先生捋着胡子,慢慢掐算起来。 半晌后,先生面带异色:“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你的运势本来不错,这辈子衣食无忧,晚年最好。可是运势被借走了,所以你现在干什么都不顺。” 双城听得瞠目结舌,想了想:“我最近确实不顺,工作不顺,姻缘也不顺。您给看看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先生:“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双城想了想,“要说怪事,就是去年我到一个地方旅游,结果晕倒在一个墓碑旁边,等醒过来后,做什么事都开始不顺。” 先生:“是什么地方,墓碑上写的什么?” 双城:“柳荫村,我记得墓碑上的字很模糊,我当时就是路过,挺害怕的,就想赶紧绕过去,结果不小心摔倒了,好像有一束光。再后来,我就想不起来了。” 先生:“借运,没有大神通是做不到的。你得罪过什么人?” 双城忙摇头:“没有啊。” 先生:“那就奇了。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你带我去看看那座墓碑,我再研究一下,怎么帮你破解。” 这先生人还挺好,挺热心。双城心里暖洋洋的,果然有熟人好办事。 先生:“费用你先结一下。” 双城:“多少钱?” 先生云淡风清的说道:“十万。” 双城:“您,您开玩笑呢。” 先生:“这种事要耗费我很大的法力,十万还是看在熟人的面子,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请便。” 双城气呼呼从玄元庙回到家,给姐儿们打电话:“你找的是神棍,开口就要十万,我哪有那么多钱。” 电话那头的姐们儿一听也是暴怒:“十万!这个老神棍、骗子,你等着,我这就找我舅舅问问。” 过了半个小时,姐们儿电话回了过来:“事出有因。他儿子和女朋友吹了,听说聘礼要五十万,他儿子受了刺激,说这辈子都不结婚了。老神棍急了,怕抱不上孙子,这才狮子大开口,想赚钱给他儿子娶媳妇。” 双城:“那也不带这么坑人的。想钱想疯了!” 姐们儿:“行啦,已经讲过价了,一万就行。” 双城:“一万也没有。” 姐们儿那头不知想什么,停了几秒,然后送出两句话:“要不你给他当儿媳妇,那不是一举两得。” 双城怒吼道:“你有病!” 柳荫村,还是那个小旅馆。如今已是深秋季节,秋风萧瑟,落叶纷纷。 神棍先生拿着罗盘,笑咪咪随着双城上了山。 再次站到墓牌前,双城心里还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神棍先生围着坟包转了一圈,又仔细勘察查了一番墓碑,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石头做的。年久失修,斑驳的字迹,隐隐看得出是李姓。 双城:“叔叔,怎么样?” 神棍先生摇着头:“不好说。说不好。” 双城:“那,那我的运气去哪了?” 神棍先生:“去了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 双城咽咽了口水,很想一口喷到他的老脸上,最后还是忍住了。 “能要回来吗?” 神棍先生:“用都用了,肯定要不回来了。” 双城仿佛看一个神经病,满腔悲忿的看着他:“大爷!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神棍:“你别急呀!要不回来是不假,我也可以给你借呀。” 双城哦了一声,转身往下走。 神棍举手一拦:“你不信我?儿媳妇。” 双城哼了一声,“不想当了。” 神棍:“我给你和我儿子算过了,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就是我儿媳妇。” 双城:“那你想怎么办?” 神棍略思考了一下:“虽说有困难,但是我可以。” 双城双手环着胳膊,“那您赶紧施法,叔叔。” 神棍:“别着急呀!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21章 神棍老先生看样子真挺上心的,为了撮合他那个有些窝囊的儿子,使出了全身解数,立求保住这个送上门的儿媳妇。 回到小旅馆,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研究了起来。 双城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态,是害怕、心慌,还是有些兴奋。在村子里走了一个来回,原来这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李。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亲戚套亲戚,都有血脉关联。 经过三天的研究,神棍老先生出关了。 本来就已经很沧桑的脸上,更是沟壑纵横,眼屎也未擦掉。 双城嫌弃的扭过头。 老神棍很兴奋,“经过我的推算,你,应该与这个村有关系。” 双城直翻白眼:“我的运气就在这儿被弄没的,能没关系嘛!” 老神棍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里的某个先人原先应该也是这个村的。” 双城:“不可能。我们家是江州的,离这里远着呢。八竿子都打不着。” 老神棍咧嘴一笑:“你别不信,有时间你可以去调查。现在我要去做法了。走!上山。” 双城怀着一种极其荒谬的看热闹外加喜忧参半的心情跟着老神棍上山。 到了墓碑前,老神棍点燃三炷香,插在墓碑前。掏出一堆法器,罗列成一排。 双城打量着,一个黄色的角杯,一柄小刀,三沓黄符纸,一个铃铛,三枚小令箭。 老神棍看她正在发愣,“过来。” 双城凑到跟前,老神棍让她将右手摊开,突然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双城的中指,也不见怎么用力,双城却怎么都抽不出来。黑黄老长的手指甲盖切在肉上,她的中指处顿时流出鲜血。 双城疼得一哆嗦,容不得她往回抽手,老神棍提着她的中指,往地上的法器上挨个滴上她的鲜血。 双城急了,“你干嘛呀老神棍!有病啊,疼死我了。” 老神棍:“闭嘴!开始了,一边去,不许说话。” 鲜血滴完后,将她的手甩出去,开始迈着她看不懂的步伐,绕着坟包比划诡异的手势。 双城躲在旁边,给自己的手止完血,静静看老神棍表演。 寂静的坟包上空突然生出了一股旋风,以坟包为中心,范围越来越大,将二人包围进来,吹在身上冰冷刺骨。 双城蹲在地上,抱着双肩,渐渐的神志开始迷糊。 她闻到风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能用难闻或者好闻形容,是一种让人闻了心里很难受的感觉,仿佛隐约还听到一阵阵呻吟声。 老神棍此时将三沓黄符纸点燃,说也奇怪,虽然风势又冷又冰,但是沾了血的符纸却燃起了很高的火焰,不惧风势,与冷风对抗。 双城又渐渐觉得风没那么冷了,神志被拉了回来。 老神棍又举起小铃铛左摇几下,右摇几下,上摇几下,下摇下几,嘴里念叨着咒语。 风势渐渐变得舒缓,不再刚硬袭人。 三沓黄符纸全都烧完了,纸灰随着卷进风中。双城觉得她仿佛又听到了吟诵声。 摇完了铃铛,又举起三枚小令箭。 小令箭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黑底红字,一面上写着敕,一面上写着赦,最后一面上写的字她看不懂。 令箭上三枚红字,同时射出三道红光,化成三道箭芒,直击风的中心,与风搅和在一块儿,风势又小了些。 他突然开口冲着风大声喊道:“怎么当人祖宗的,不说庇护后辈,尽占便宜,非得让后辈死光,你们这些祖宗连鬼都当不成!”中气十足。 喊声过后,风势仿佛还是不甘心,断断续续还在刮。双城觉得自己居然明白,似在买卖双方激烈的议价后,到了握手言和阶段。 老神棍拿起角杯,将里面的鲜血甩向刮着的风,双城的鲜血在风中化成一丝丝血珠,搅进去,成了中和的药。 风停了!带走了所有的鲜血,钻进了坟包中。 老神棍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子摇摇欲倒。 双城忙上前扶住他,“叔叔,您没事?” 待喘匀了气,老神棍:“我没事,把我的法器收起来。” 双城小心翼翼将角杯、小刀、铃铛、令箭一样一样收起来,装到老神棍随身的小包中。除了小刀,剩下三个上面都带着微热。 搀着他下了山,老神棍只说要休息,关上门,就了无声息了。 鉴于老神棍的神奇法术,双城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父母上几辈祖宗的情况。没想到她妈妈说,还真有一位先祖姥姥据说是从这边嫁出去的。她完全服了。 老神棍不出来,她就一直在门外徘徊,生怕有什么不测。 两天后,门终于开了。 老神棍现在应该叫老神仙,一身邋遢的出来了。 迎着朝阳:“儿媳妇,咱们走。” 双城:“叔叔,您没事了?” 老神仙:“我不是说过,虽然有困难,但是我可以。走,回家跟我儿子谈起来。” 双城:“我的运气回来了?” 老神仙:“那当然,你们家祖宗是真够差劲的,非得骂他几句才舒坦。最后喝了你的血,确定你就是李家的后辈,这才算完。” 双城:“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 老神仙:“你能有什么感觉。气运这东西,无声无形,是于无形之中影响你的人生,要是能看到,那老天爷还干什么去?” 老神仙的儿子叫孙三焱,他解释说是名里缺火。难怪一股温吞吞的性子。 为了对他无偿帮自己作法表示感谢,还有省了十万快钱的前提下,双城怀着极大的热情叫孙三焱出来约会,增进感情。 孙三焱扭扭捏捏跟着她来到一处茶馆,坐下后,双城点了一壶茶,两盘茶点。 双城给他倒好茶,面带着得体的微笑:“三焱,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孙三焱面红耳赤,带着颤抖的手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挺,挺,挺好的。” 双城:“听你爸说咱俩同岁,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孙三焱又颤抖着将茶杯放下:“我,我,我喜欢看电影。” 双城:“那可好了,以后咱们没事就去看电影。” 孙三焱:“好,好啊,我都听你的。” 第121章 神棍老先生看样子真挺上心的,为了撮合他那个有些窝囊的儿子,使出了全身解数,立求保住这个送上门的儿媳妇。 回到小旅馆,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研究了起来。 双城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态,是害怕、心慌,还是有些兴奋。在村子里走了一个来回,原来这人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李。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亲戚套亲戚,都有血脉关联。 经过三天的研究,神棍老先生出关了。 本来就已经很沧桑的脸上,更是沟壑纵横,眼屎也未擦掉。 双城嫌弃的扭过头。 老神棍很兴奋,“经过我的推算,你,应该与这个村有关系。” 双城直翻白眼:“我的运气就在这儿被弄没的,能没关系嘛!” 老神棍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家里的某个先人原先应该也是这个村的。” 双城:“不可能。我们家是江州的,离这里远着呢。八竿子都打不着。” 老神棍咧嘴一笑:“你别不信,有时间你可以去调查。现在我要去做法了。走!上山。” 双城怀着一种极其荒谬的看热闹外加喜忧参半的心情跟着老神棍上山。 到了墓碑前,老神棍点燃三炷香,插在墓碑前。掏出一堆法器,罗列成一排。 双城打量着,一个黄色的角杯,一柄小刀,三沓黄符纸,一个铃铛,三枚小令箭。 老神棍看她正在发愣,“过来。” 双城凑到跟前,老神棍让她将右手摊开,突然他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双城的中指,也不见怎么用力,双城却怎么都抽不出来。黑黄老长的手指甲盖切在肉上,她的中指处顿时流出鲜血。 双城疼得一哆嗦,容不得她往回抽手,老神棍提着她的中指,往地上的法器上挨个滴上她的鲜血。 双城急了,“你干嘛呀老神棍!有病啊,疼死我了。” 老神棍:“闭嘴!开始了,一边去,不许说话。” 鲜血滴完后,将她的手甩出去,开始迈着她看不懂的步伐,绕着坟包比划诡异的手势。 双城躲在旁边,给自己的手止完血,静静看老神棍表演。 寂静的坟包上空突然生出了一股旋风,以坟包为中心,范围越来越大,将二人包围进来,吹在身上冰冷刺骨。 双城蹲在地上,抱着双肩,渐渐的神志开始迷糊。 她闻到风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能用难闻或者好闻形容,是一种让人闻了心里很难受的感觉,仿佛隐约还听到一阵阵呻吟声。 老神棍此时将三沓黄符纸点燃,说也奇怪,虽然风势又冷又冰,但是沾了血的符纸却燃起了很高的火焰,不惧风势,与冷风对抗。 双城又渐渐觉得风没那么冷了,神志被拉了回来。 老神棍又举起小铃铛左摇几下,右摇几下,上摇几下,下摇下几,嘴里念叨着咒语。 风势渐渐变得舒缓,不再刚硬袭人。 三沓黄符纸全都烧完了,纸灰随着卷进风中。双城觉得她仿佛又听到了吟诵声。 摇完了铃铛,又举起三枚小令箭。 小令箭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黑底红字,一面上写着敕,一面上写着赦,最后一面上写的字她看不懂。 令箭上三枚红字,同时射出三道红光,化成三道箭芒,直击风的中心,与风搅和在一块儿,风势又小了些。 他突然开口冲着风大声喊道:“怎么当人祖宗的,不说庇护后辈,尽占便宜,非得让后辈死光,你们这些祖宗连鬼都当不成!”中气十足。 喊声过后,风势仿佛还是不甘心,断断续续还在刮。双城觉得自己居然明白,似在买卖双方激烈的议价后,到了握手言和阶段。 老神棍拿起角杯,将里面的鲜血甩向刮着的风,双城的鲜血在风中化成一丝丝血珠,搅进去,成了中和的药。 风停了!带走了所有的鲜血,钻进了坟包中。 老神棍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子摇摇欲倒。 双城忙上前扶住他,“叔叔,您没事?” 待喘匀了气,老神棍:“我没事,把我的法器收起来。” 双城小心翼翼将角杯、小刀、铃铛、令箭一样一样收起来,装到老神棍随身的小包中。除了小刀,剩下三个上面都带着微热。 搀着他下了山,老神棍只说要休息,关上门,就了无声息了。 鉴于老神棍的神奇法术,双城给家里打了电话。询问父母上几辈祖宗的情况。没想到她妈妈说,还真有一位先祖姥姥据说是从这边嫁出去的。她完全服了。 老神棍不出来,她就一直在门外徘徊,生怕有什么不测。 两天后,门终于开了。 老神棍现在应该叫老神仙,一身邋遢的出来了。 迎着朝阳:“儿媳妇,咱们走。” 双城:“叔叔,您没事了?” 老神仙:“我不是说过,虽然有困难,但是我可以。走,回家跟我儿子谈起来。” 双城:“我的运气回来了?” 老神仙:“那当然,你们家祖宗是真够差劲的,非得骂他几句才舒坦。最后喝了你的血,确定你就是李家的后辈,这才算完。” 双城:“可是我为什么没有感觉?” 老神仙:“你能有什么感觉。气运这东西,无声无形,是于无形之中影响你的人生,要是能看到,那老天爷还干什么去?” 老神仙的儿子叫孙三焱,他解释说是名里缺火。难怪一股温吞吞的性子。 为了对他无偿帮自己作法表示感谢,还有省了十万快钱的前提下,双城怀着极大的热情叫孙三焱出来约会,增进感情。 孙三焱扭扭捏捏跟着她来到一处茶馆,坐下后,双城点了一壶茶,两盘茶点。 双城给他倒好茶,面带着得体的微笑:“三焱,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孙三焱面红耳赤,带着颤抖的手端起茶杯,送到唇边:“挺,挺,挺好的。” 双城:“听你爸说咱俩同岁,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孙三焱又颤抖着将茶杯放下:“我,我,我喜欢看电影。” 双城:“那可好了,以后咱们没事就去看电影。” 孙三焱:“好,好啊,我都听你的。” 第122章 恋爱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谈上了。 偶尔孙三焱会约她出来吃饭,但绝大多数都是她主动。吃饭、看电影,没有牵手,没有接吻,就跟两个小白一样。刻意的做作啊! 新工作有了,待遇也不错。看来运气是真的回来了。 老神棍哦不,孙策,让孙三焱给她带话,催着让他们订婚,说年纪都不小了,明年就结婚,后年争取抱上孙子。 双城听得牙根都痒痒,想当面咬他两口。还抱孙子,狗屎都让他抱不上。 “你爸说什么你就听啊?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孙三焱咬了咬嘴唇,懦弱的问了句:“我的想法重要吗?” 双城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坑爹的玩意儿,你爸让你死你去不去!”但在最后时刻忍住了。 因为孙三焱接着说:“我爸说,要是你同意,给一百万彩礼。” 双城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一百万?真的假的?不是说你之前的女朋友要五十万你家拿不出吗?” 孙三焱很不好意思:“其实是因为,我爸给我和她算过,八字不合,结了也会离,所以借这个由头给推掉了。” 双城:“那你也同意?” 孙三焱:“我不同意还能干什么。” 双城蔑视了他一眼:“所以,其实你们家很有钱?” 孙三焱:“这我就不知道了,钱都归我爸管着。” 双城:“什么时候去你家?” 孙三焱笑了:“我爸说,你肯定会这么问的。明天就可以。” 双城心里暗骂:“老狐狸。” 凤凰小区,是本地最好的别墅区。均价10万一平米。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精致的独幢别墅前,双城只剩吸气的份。 两边铁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藤。宽大的院子里,遍植各种名贵花木。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顺延到里面门口处。 还有院子右侧的游泳池,一池碧水波光粼粼,闪着金光。 指着金光灿灿的大门,双城:“你家有没有钱,你真不知道?” 孙三焱:“我真的不知道,我对钱不太感兴趣。” 双城带着一股笑意:“咱们今天就订婚。” 孙三焱扑哧笑出了声:“你想得可真美。” 双城:“我觉得你非常优秀,属于稀有品种,想想咱们年纪确实不小了,结婚要趁早,否则年纪大了,就没那么高兴了是不是?” 孙三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进。” 孙策坐在客厅里,看到双城进来,马上站起来:“儿媳妇来了,快坐快坐。” 双城看到他的样子,变化很大,显得年轻了许多。 禁不住开口问道,“你,您,您怎么变样了?叔叔。” 孙策:“我不去玄元庙了,不受风吹日晒之苦,可不就变了呗。” 双城:“钱挣够了?” 孙策嗨了一声:“什么钱不钱的,我视钱财如粪土。我现在就等着你们赶紧结婚,我要抱大孙子。” 双城面不改色:“我倒是没问题,你儿子行不行?” 孙三焱面色绯红,找个借口上楼拿东西,飞快的跑了。惹得二人哈哈大笑。 保姆端来茶水饮料,水果点心,满满摆了一桌子,双城也不客气,又吃又喝,然后与孙策亲切的攀谈起来。 孙策:“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就认定你是我的儿媳妇?” 双城点点头:“太儿戏了。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为了省点钱。没想到啊,您老马上就同意了。” 孙策:“你的八字很特别。” 双城:“这个社会,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呢,对于缺钱的人来说,它就是万能的。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在钱面前都不够看。以您家的条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挺容易的。我之前跟三焱说的什么定婚、结婚,都是开玩笑的。” 孙策轻笑一声:“我知道。” 双城一挑眉:“您知道?” 孙策:“根据你的八字算的,你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我儿子是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说好听是脾气好,再难听一点,窝囊废。你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百万就同意嫁给他。” 双城咬牙白了他一眼:“区区一百万?您老可真气人。所以是因为我的八字,您才愿意帮我。” 孙策点头:“是的。我研究玄学一辈子,遇到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怎么可能放过去。我这也是将计就计。” 双城:“所以到底是我年轻了。” 孙策:“只是我还没研究透你的情况,往后长来长往。你要是真能跟我儿子处出感情,我是不反正你当我儿媳妇的。” 双城:“免了,您的心眼子太多了。我怕到时候把我卖了,我还得感恩戴德,不值当。” 孙策点手冲她知道:“小心眼的丫头。” 双城:“我的八字到底有什么问题?” 孙策:“自古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让说,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所以才不说。你的情况我得慢慢研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研究明白的。如果你成了我儿媳妇,那就省事多了。” 双城抬起手阻拦道:“合着我是小白鼠,助您攻关呢。还舍出一个儿子来,太拼了。” 孙策正色道:“你的情况,有点像小说里说的穿越。” 双城表示不可置信:“真的?” 孙策:“这个是我猜的。你是第一个实例。” 双城:“那您叫我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孙策:“你把梦里的情况跟我从头到位说一遍,我做记录,再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去做具体的研究。” 双城:“那行。” 第122章 恋爱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谈上了。 偶尔孙三焱会约她出来吃饭,但绝大多数都是她主动。吃饭、看电影,没有牵手,没有接吻,就跟两个小白一样。刻意的做作啊! 新工作有了,待遇也不错。看来运气是真的回来了。 老神棍哦不,孙策,让孙三焱给她带话,催着让他们订婚,说年纪都不小了,明年就结婚,后年争取抱上孙子。 双城听得牙根都痒痒,想当面咬他两口。还抱孙子,狗屎都让他抱不上。 “你爸说什么你就听啊?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孙三焱咬了咬嘴唇,懦弱的问了句:“我的想法重要吗?” 双城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坑爹的玩意儿,你爸让你死你去不去!”但在最后时刻忍住了。 因为孙三焱接着说:“我爸说,要是你同意,给一百万彩礼。” 双城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一百万?真的假的?不是说你之前的女朋友要五十万你家拿不出吗?” 孙三焱很不好意思:“其实是因为,我爸给我和她算过,八字不合,结了也会离,所以借这个由头给推掉了。” 双城:“那你也同意?” 孙三焱:“我不同意还能干什么。” 双城蔑视了他一眼:“所以,其实你们家很有钱?” 孙三焱:“这我就不知道了,钱都归我爸管着。” 双城:“什么时候去你家?” 孙三焱笑了:“我爸说,你肯定会这么问的。明天就可以。” 双城心里暗骂:“老狐狸。” 凤凰小区,是本地最好的别墅区。均价10万一平米。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是众人仰望的存在。 精致的独幢别墅前,双城只剩吸气的份。 两边铁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藤。宽大的院子里,遍植各种名贵花木。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子路,顺延到里面门口处。 还有院子右侧的游泳池,一池碧水波光粼粼,闪着金光。 指着金光灿灿的大门,双城:“你家有没有钱,你真不知道?” 孙三焱:“我真的不知道,我对钱不太感兴趣。” 双城带着一股笑意:“咱们今天就订婚。” 孙三焱扑哧笑出了声:“你想得可真美。” 双城:“我觉得你非常优秀,属于稀有品种,想想咱们年纪确实不小了,结婚要趁早,否则年纪大了,就没那么高兴了是不是?” 孙三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进。” 孙策坐在客厅里,看到双城进来,马上站起来:“儿媳妇来了,快坐快坐。” 双城看到他的样子,变化很大,显得年轻了许多。 禁不住开口问道,“你,您,您怎么变样了?叔叔。” 孙策:“我不去玄元庙了,不受风吹日晒之苦,可不就变了呗。” 双城:“钱挣够了?” 孙策嗨了一声:“什么钱不钱的,我视钱财如粪土。我现在就等着你们赶紧结婚,我要抱大孙子。” 双城面不改色:“我倒是没问题,你儿子行不行?” 孙三焱面色绯红,找个借口上楼拿东西,飞快的跑了。惹得二人哈哈大笑。 保姆端来茶水饮料,水果点心,满满摆了一桌子,双城也不客气,又吃又喝,然后与孙策亲切的攀谈起来。 孙策:“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怎么就认定你是我的儿媳妇?” 双城点点头:“太儿戏了。我当时就是随口一说,为了省点钱。没想到啊,您老马上就同意了。” 孙策:“你的八字很特别。” 双城:“这个社会,虽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呢,对于缺钱的人来说,它就是万能的。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在钱面前都不够看。以您家的条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挺容易的。我之前跟三焱说的什么定婚、结婚,都是开玩笑的。” 孙策轻笑一声:“我知道。” 双城一挑眉:“您知道?” 孙策:“根据你的八字算的,你不是一个容易妥协的人。我儿子是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说好听是脾气好,再难听一点,窝囊废。你怎么可能因为区区一百万就同意嫁给他。” 双城咬牙白了他一眼:“区区一百万?您老可真气人。所以是因为我的八字,您才愿意帮我。” 孙策点头:“是的。我研究玄学一辈子,遇到你这样的还是头一次。怎么可能放过去。我这也是将计就计。” 双城:“所以到底是我年轻了。” 孙策:“只是我还没研究透你的情况,往后长来长往。你要是真能跟我儿子处出感情,我是不反正你当我儿媳妇的。” 双城:“免了,您的心眼子太多了。我怕到时候把我卖了,我还得感恩戴德,不值当。” 孙策点手冲她知道:“小心眼的丫头。” 双城:“我的八字到底有什么问题?” 孙策:“自古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让说,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所以才不说。你的情况我得慢慢研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研究明白的。如果你成了我儿媳妇,那就省事多了。” 双城抬起手阻拦道:“合着我是小白鼠,助您攻关呢。还舍出一个儿子来,太拼了。” 孙策正色道:“你的情况,有点像小说里说的穿越。” 双城表示不可置信:“真的?” 孙策:“这个是我猜的。你是第一个实例。” 双城:“那您叫我来,需要我做什么呢?” 孙策:“你把梦里的情况跟我从头到位说一遍,我做记录,再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去做具体的研究。” 双城:“那行。” 第123章 李玉玲啊,躺在床上正哼哼,她病了。 前两天去戏园子听戏回来的路上,一阵风直扑到她脸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回到家就病了,发烧抽搐不止。 请了大夫,吃了药,烧是退了,可是身体软弱无力,起不来床。李竹和李菊给她做的饭,她都不想吃。 问她想吃什么,她也说不出,一看到肉啊、鱼啊这些,就恶心反胃。 到是清水煮的面条,粗粮饽饽还能吃几口。 她心里有气,躺在床上也不消停,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这两个死丫头老大了嫁不出去,招惹的晦气,让李老实赶紧把她们嫁人。 李老实哪有这个功能啊,愁白了头发。 李兰过来探病,带的好吃好喝她全都不想吃。 听完她的絮叨,李兰趁机道:“阿娘,我将三妹、四妹带走,我相公的同窗很多,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她们嫁出去,没准您的病就好了。” 李玉玲恶狠狠地说:“带走,快点带走。我看着就烦。” 李兰:“就是她们一走,家里没人给做饭。这样,我留两个丫环,伺候您,顺道给我阿爹做做饭。小木头之前在省城读书,我想着,眼看就要考试了,要不我也带走。等他考上功名,您就是官太太了。” 李玉玲略想了想,神思就有些倦怠了,“去,只要不来烦我就行。” 李兰给李竹和李菊使个眼色,三人一同出去。 李竹和李菊拉着李兰的手,热泪盈眶:“二姐。” 李兰:“快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走。” 李老实看着姐妹三个人,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女儿的前途,没有言语。 李兰转过身,对李老实道:“阿爹,我留下两个能干的,家里有什么活您就支使她们。待会小木头回来,我们就走了。”又给他留了一些钱,嘱咐他别舍不得花。 李老实:“你们走,家里有我呢。” 下午,李兰带着姐弟三人走了。 李老实望着空当当的家,心里酸楚,不是滋味。 两个丫环从李玉玲的屋里出来,冲他见礼:“老太爷,您晚上要吃什么,婢子们这就去做。” 李老实:“做啥都行。” 缠绵病榻,时好时坏。换了几个大夫,吃药无数,一点起色也没有。临近年底,李玉玲的病越来越重。 李兰怕她万一有个好歹,给京里的李梅去了封加急信。 自己的亲娘,毕竟血浓于血,李梅和钱大林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赶了回来。 此时天气非常寒冷,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进了家门。 李玉玲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五个儿女围在身前,哭得很伤心。想想往日的幸福,越想越难过。 李老实又伤心又害怕。结发夫妻,中间还有那么多回忆,这个身体要是没有了,那,想必那个也回不来了。 李老实问大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能让她死。” 大夫叹着气摇摇头:“大限到了,药石无效。节哀!” 李老实:“不行,不能让她死,她还没回来。” 大夫:“谁,谁没回来,快点派人送信,再晚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李老实抓住大夫的手:“不能让她死,她还没回来呢。” 大夫被他的大手抓住,疼得直叫唤:“你放手啊,谁没回来就赶紧派人去喊啊!” 钱大林费了半天劲,才将李老实的手掰开。“岳父,您冷静冷静。” 李老实:“她要是死了,那,那她就回不来了。” 钱大林:“我知道,我知道。您先冷静冷静,咱们再想想办法。” 李老实:“什么办法,你说。” 钱大林:“我在京里之时,曾遇到一位奇人。闲聊的时候我把岳母的情况说了说,他说岳母应该是离魂之症。” 李老实茫然的点着头:“离魂之症,那要如何治?” 钱大林对大夫说:“能不能先用药吊着我岳母的命,我去寻能招魂的人来试一试。” 大夫颇是为难:“这是从阎王爷手里抢饭啊。” 钱大林掏出一沓银票:“够不够?” 大夫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够!够!” 钱大林:“在我回来之前,人必须要活着。” 大夫满脸豪气接过银票,拍着胸脯道:“份内之事,必不辱命。” 钱大林让王六和李安驾着车,马上出去,去寻高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白天到黑夜,大夫用百年老参汤给李玉玲灌进嘴时,又用针灸不时扎来扎去,力保一口气不断。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王六和李安夹着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急匆匆窜了进来。 钱大林抱着一大包东西,紧随在后。 李梅迎了上去,面带着泪花:“大林,怎么样?” 钱大林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媳妇,我办事你放心。” 满头白发的妇人,差点跑断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张口就骂:“小兔崽子,要把你祖奶奶弄断了气,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让你们下地狱去吃屎!” 嗓音如干涩的铜锣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钱大林忙上前劝解:“祖奶奶,您别生气,事关人命,我这是急的。您放心,等完了事,少不了您的好处。” 祖奶奶这才点点头:“行啦,快去准备。将人抬出来,我要做法了。” 王六和李安抬出一张长案,铺上红布,将祖奶奶的东西摆上。 李玉玲被安置在罗汉榻上,就在长案正下方。 祖奶奶颤巍巍点燃了香烛,烧了黄符,举起一个铃铛,开始有节奏的摇铃。 随着铃声越摇越快,从李玉玲的身上飘出一道虚影,张牙舞爪怒吼声声。极其不情愿离开这具身体,但随着铃声不停震荡,虚影被控制住,无奈化成一道烟雾,将众人罩在其中。 众人仿佛陷入了梦中。眼前的情景越来越虚幻,越来越不真实。 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样子,满街高楼大厦,人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大铁盒子呼啸而过,比马跑得快多了。 随着铃声指引,众人进入到一所房子中,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正与一位老者,相谈甚欢。 双城如有所感,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有很多声音,在呼唤她。 头很痛,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下栽倒在沙发上。 第123章 李玉玲啊,躺在床上正哼哼,她病了。 前两天去戏园子听戏回来的路上,一阵风直扑到她脸上,冷得她直打哆嗦。 回到家就病了,发烧抽搐不止。 请了大夫,吃了药,烧是退了,可是身体软弱无力,起不来床。李竹和李菊给她做的饭,她都不想吃。 问她想吃什么,她也说不出,一看到肉啊、鱼啊这些,就恶心反胃。 到是清水煮的面条,粗粮饽饽还能吃几口。 她心里有气,躺在床上也不消停,嘴里骂骂咧咧。说什么这两个死丫头老大了嫁不出去,招惹的晦气,让李老实赶紧把她们嫁人。 李老实哪有这个功能啊,愁白了头发。 李兰过来探病,带的好吃好喝她全都不想吃。 听完她的絮叨,李兰趁机道:“阿娘,我将三妹、四妹带走,我相公的同窗很多,说不定很快就能把她们嫁出去,没准您的病就好了。” 李玉玲恶狠狠地说:“带走,快点带走。我看着就烦。” 李兰:“就是她们一走,家里没人给做饭。这样,我留两个丫环,伺候您,顺道给我阿爹做做饭。小木头之前在省城读书,我想着,眼看就要考试了,要不我也带走。等他考上功名,您就是官太太了。” 李玉玲略想了想,神思就有些倦怠了,“去,只要不来烦我就行。” 李兰给李竹和李菊使个眼色,三人一同出去。 李竹和李菊拉着李兰的手,热泪盈眶:“二姐。” 李兰:“快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走。” 李老实看着姐妹三个人,很舍不得,但是为了女儿的前途,没有言语。 李兰转过身,对李老实道:“阿爹,我留下两个能干的,家里有什么活您就支使她们。待会小木头回来,我们就走了。”又给他留了一些钱,嘱咐他别舍不得花。 李老实:“你们走,家里有我呢。” 下午,李兰带着姐弟三人走了。 李老实望着空当当的家,心里酸楚,不是滋味。 两个丫环从李玉玲的屋里出来,冲他见礼:“老太爷,您晚上要吃什么,婢子们这就去做。” 李老实:“做啥都行。” 缠绵病榻,时好时坏。换了几个大夫,吃药无数,一点起色也没有。临近年底,李玉玲的病越来越重。 李兰怕她万一有个好歹,给京里的李梅去了封加急信。 自己的亲娘,毕竟血浓于血,李梅和钱大林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赶了回来。 此时天气非常寒冷,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进了家门。 李玉玲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 五个儿女围在身前,哭得很伤心。想想往日的幸福,越想越难过。 李老实又伤心又害怕。结发夫妻,中间还有那么多回忆,这个身体要是没有了,那,想必那个也回不来了。 李老实问大夫:“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能让她死。” 大夫叹着气摇摇头:“大限到了,药石无效。节哀!” 李老实:“不行,不能让她死,她还没回来。” 大夫:“谁,谁没回来,快点派人送信,再晚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李老实抓住大夫的手:“不能让她死,她还没回来呢。” 大夫被他的大手抓住,疼得直叫唤:“你放手啊,谁没回来就赶紧派人去喊啊!” 钱大林费了半天劲,才将李老实的手掰开。“岳父,您冷静冷静。” 李老实:“她要是死了,那,那她就回不来了。” 钱大林:“我知道,我知道。您先冷静冷静,咱们再想想办法。” 李老实:“什么办法,你说。” 钱大林:“我在京里之时,曾遇到一位奇人。闲聊的时候我把岳母的情况说了说,他说岳母应该是离魂之症。” 李老实茫然的点着头:“离魂之症,那要如何治?” 钱大林对大夫说:“能不能先用药吊着我岳母的命,我去寻能招魂的人来试一试。” 大夫颇是为难:“这是从阎王爷手里抢饭啊。” 钱大林掏出一沓银票:“够不够?” 大夫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够!够!” 钱大林:“在我回来之前,人必须要活着。” 大夫满脸豪气接过银票,拍着胸脯道:“份内之事,必不辱命。” 钱大林让王六和李安驾着车,马上出去,去寻高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从白天到黑夜,大夫用百年老参汤给李玉玲灌进嘴时,又用针灸不时扎来扎去,力保一口气不断。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王六和李安夹着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急匆匆窜了进来。 钱大林抱着一大包东西,紧随在后。 李梅迎了上去,面带着泪花:“大林,怎么样?” 钱大林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媳妇,我办事你放心。” 满头白发的妇人,差点跑断气,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张口就骂:“小兔崽子,要把你祖奶奶弄断了气,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让你们下地狱去吃屎!” 嗓音如干涩的铜锣声,刺得人耳朵发疼。 钱大林忙上前劝解:“祖奶奶,您别生气,事关人命,我这是急的。您放心,等完了事,少不了您的好处。” 祖奶奶这才点点头:“行啦,快去准备。将人抬出来,我要做法了。” 王六和李安抬出一张长案,铺上红布,将祖奶奶的东西摆上。 李玉玲被安置在罗汉榻上,就在长案正下方。 祖奶奶颤巍巍点燃了香烛,烧了黄符,举起一个铃铛,开始有节奏的摇铃。 随着铃声越摇越快,从李玉玲的身上飘出一道虚影,张牙舞爪怒吼声声。极其不情愿离开这具身体,但随着铃声不停震荡,虚影被控制住,无奈化成一道烟雾,将众人罩在其中。 众人仿佛陷入了梦中。眼前的情景越来越虚幻,越来越不真实。 都是他们不曾见过的样子,满街高楼大厦,人们穿的衣服非常奇怪,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大铁盒子呼啸而过,比马跑得快多了。 随着铃声指引,众人进入到一所房子中,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正与一位老者,相谈甚欢。 双城如有所感,好像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还有很多声音,在呼唤她。 头很痛,视线越来越模糊,一下栽倒在沙发上。 第124章 孙策吓了一下,赶忙喊保姆和孙三焱帮忙救治。 双城进了入幻境中,李老实、李梅、李兰、李竹、李菊、小木头、钱大林都在,直勾勾盯着她。 双城十分欣喜,自然而然的开始打招呼:“老实,你来了。梅花、兰花、翠竹、菊花,还有阿娘的小木头,你们都好吗?钱大林,你有没有欺负梅花?” 李老实听到期盼许久的声音,激动的嘴唇颤动,全身仿佛注入了活力:“你,你,你是孩子她娘?” 双城:“是我。” 李老实:“你,你怎么变样了?” 双城:“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呀。有没有吓到你们?” 几个孩子听到二人的对话,眼前之人就是她们日思夜想的阿娘,顾不上与原来像不像,迫不及待都扑过来,想感受阿娘的拥抱,却扑了个空。 双城双手呈搂抱的姿态,看着穿过她身体的幻影,十分遗憾。 梅、兰、竹、菊还好,小木头又扑了上来,依然扑空,连扑几次,什么都握不到。忍不住朝着双城哭喊道:“阿娘,小木头好想阿娘,好像被阿娘抱抱。” 双城无奈的摇摇手臂:“阿娘也想你呀,宝贝儿子。你好不好?” 小木头满脸襦慕之情:“阿娘,我不好,阿娘,您快回来。” 四个女孩纷纷喊道:“阿娘,我们也好想您,您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直在等您回来。” 双城:“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大概是回不去了。” 李老实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双城的手,两个幻影交织在一起:“孩子她娘,你,要我做什么你才,才能回来?” 双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去的时候就是一个意外。” 李老实:“这,这可咋办?没有你,咱家,可怎么办?” 突然幻影一阵晃动,祖奶奶干涩的铜锣声传来:“有话快说,我的法力快不行了。” 双城:“老实,你听着。好好生活,好好护着孩子们,不要让她们受了欺负。” 嘭的一声,幻境破了。 祖奶奶摔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是汗。 李玉玲此时突然一蹬腿,闭了眼,断了气。 剩下众人还在回味,舍不得,放不下,陷在自己的悲伤中,拔不出来。 钱大林作为一个旁边者,目瞪口呆。 王六和李安向他禀告老太太断气了,他才回过神来。 冲到李玉玲跟前一探鼻下,吓得往后一缩。 “这,这,这可怎么办?祖奶奶,人没了。” 祖奶奶:“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辙。扶我起来!” 王六和李安一左一右架起她。 李老实众人双眼发直,双手伸向空中,贪恋着刚才的温馨。 钱大林的声音将众人神志唤回:“岳母走了,是真的走了。” 李老实缓缓放下双手,回头看向钱大林,眼里饱含泪水。 李梅等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回头看向他。 钱大林再次说道:“岳母真的走了。已经归西了。” 李老实一下扑倒在祖奶奶跟前:“祖,祖奶奶,我,我还想见见她,求求你。” 孩子们也跟着跪倒在他身后,哭求着。 祖奶奶摇摇头,“没用的。送我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寻我,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李老实大喊一声:“不要走,求求你了,让她回来,让她回来。” 祖奶奶对钱大林道:“记得你说过的话,送我回去。” 钱大林点点头,王六和李安搀起她,往外走去。 李老实抓住祖奶奶的裙摆,大喊不要走,小木头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我要阿娘,我要阿娘,我要阿娘回来!” 祖奶奶眉头皱着,不耐烦的很:“你们怎么如此不晓事,那个魂魄根本不属于这里,若强行拘来,有违天道,不光是我,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嘛,各过各的。不能乱了规矩!” 李梅啜泣着:“祖奶奶,可之前我阿娘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为什么现在不行?” 祖奶奶:“这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做的。你们俩个赶紧让开,阻挠我也没用,这人已经断气,魂魄也散了,死得透透的了。赶紧处理后事。” 双城醒过来时,迷迷糊糊,望着白色的房顶,不知身在何处。 孙策:“丫头啊,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双城转过头,看到孙策的老脸,“我,在哪儿?” 孙策:“医院。” 双城:“为什么?” 孙策:“你好端端就晕倒了,幸亏没大事。” 双城:“就,只是,晕倒,没有别的?” 孙策:“没有,怎么叫都叫不醒,真吓人。” 双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招呼孙三焱去叫医生,说病人醒了。 几天以后,双城出院了。 孙策家里,双城向他表示,要回老家去了,不准备在这里生活。 孙策颇为惋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儿子,他除了脾气软之外,其它还凑和。” 双城:“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多照顾照顾我父母,毕竟年纪也很大了。没准在老家能找到合适的,不能老在一个地方找。” 孙策:“那还回来吗?” 双城:“不回来了,这里给我的记忆不太好。还有我那八字,你爱研究不研究,我是不配合了,太费命。” 孙策:“可惜了,要不我给你一百万,你再配合两年成不成?” 双城一笑:“不成,我走了,后会无期。” 柳阴村后山,李老实将李玉玲埋在这里。 李梅望着墓碑上的字问道:“阿爹,阿娘埋在这里,您怎么办?” 李老实摇摇头:“往后我要是死了,就将我烧成灰,装在坛子里,你们去哪,就带着我。你们阿娘说了,不能让你们受欺负。” 李梅还要问往后,李老实又说:“你们阿娘喜欢出门游玩,往后啊,谁要是出远门,我就跟着,替你们阿娘看一看路上的风景。以后如果能见到,我也,向她说一说,让她高兴高兴。” 几十年后,几千里外的雁荡山顶,迎着山风,满头白发的李封荫抱着一个白瓷坛,眺望远方。 温柔的低下头,看向坛子,嘴里低喃道:“阿爹,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带你们来看雁荡山。这座山高约五百五十丈,有三个山头,听说山上有灵芝,可我没找到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听到了吗?记得,说给阿娘听。” 第124章 孙策吓了一下,赶忙喊保姆和孙三焱帮忙救治。 双城进了入幻境中,李老实、李梅、李兰、李竹、李菊、小木头、钱大林都在,直勾勾盯着她。 双城十分欣喜,自然而然的开始打招呼:“老实,你来了。梅花、兰花、翠竹、菊花,还有阿娘的小木头,你们都好吗?钱大林,你有没有欺负梅花?” 李老实听到期盼许久的声音,激动的嘴唇颤动,全身仿佛注入了活力:“你,你,你是孩子她娘?” 双城:“是我。” 李老实:“你,你怎么变样了?” 双城:“这就是我原来的样子呀。有没有吓到你们?” 几个孩子听到二人的对话,眼前之人就是她们日思夜想的阿娘,顾不上与原来像不像,迫不及待都扑过来,想感受阿娘的拥抱,却扑了个空。 双城双手呈搂抱的姿态,看着穿过她身体的幻影,十分遗憾。 梅、兰、竹、菊还好,小木头又扑了上来,依然扑空,连扑几次,什么都握不到。忍不住朝着双城哭喊道:“阿娘,小木头好想阿娘,好像被阿娘抱抱。” 双城无奈的摇摇手臂:“阿娘也想你呀,宝贝儿子。你好不好?” 小木头满脸襦慕之情:“阿娘,我不好,阿娘,您快回来。” 四个女孩纷纷喊道:“阿娘,我们也好想您,您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一直在等您回来。” 双城:“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是你们那里的人,大概是回不去了。” 李老实上前几步,想要抓住双城的手,两个幻影交织在一起:“孩子她娘,你,要我做什么你才,才能回来?” 双城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初去的时候就是一个意外。” 李老实:“这,这可咋办?没有你,咱家,可怎么办?” 突然幻影一阵晃动,祖奶奶干涩的铜锣声传来:“有话快说,我的法力快不行了。” 双城:“老实,你听着。好好生活,好好护着孩子们,不要让她们受了欺负。” 嘭的一声,幻境破了。 祖奶奶摔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满头是汗。 李玉玲此时突然一蹬腿,闭了眼,断了气。 剩下众人还在回味,舍不得,放不下,陷在自己的悲伤中,拔不出来。 钱大林作为一个旁边者,目瞪口呆。 王六和李安向他禀告老太太断气了,他才回过神来。 冲到李玉玲跟前一探鼻下,吓得往后一缩。 “这,这,这可怎么办?祖奶奶,人没了。” 祖奶奶:“大罗神仙来了也没辙。扶我起来!” 王六和李安一左一右架起她。 李老实众人双眼发直,双手伸向空中,贪恋着刚才的温馨。 钱大林的声音将众人神志唤回:“岳母走了,是真的走了。” 李老实缓缓放下双手,回头看向钱大林,眼里饱含泪水。 李梅等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回头看向他。 钱大林再次说道:“岳母真的走了。已经归西了。” 李老实一下扑倒在祖奶奶跟前:“祖,祖奶奶,我,我还想见见她,求求你。” 孩子们也跟着跪倒在他身后,哭求着。 祖奶奶摇摇头,“没用的。送我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寻我,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李老实大喊一声:“不要走,求求你了,让她回来,让她回来。” 祖奶奶对钱大林道:“记得你说过的话,送我回去。” 钱大林点点头,王六和李安搀起她,往外走去。 李老实抓住祖奶奶的裙摆,大喊不要走,小木头直接躺在地上打起滚,“我要阿娘,我要阿娘,我要阿娘回来!” 祖奶奶眉头皱着,不耐烦的很:“你们怎么如此不晓事,那个魂魄根本不属于这里,若强行拘来,有违天道,不光是我,你们全家都得跟着遭殃。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嘛,各过各的。不能乱了规矩!” 李梅啜泣着:“祖奶奶,可之前我阿娘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为什么现在不行?” 祖奶奶:“这我哪里知道。又不是我做的。你们俩个赶紧让开,阻挠我也没用,这人已经断气,魂魄也散了,死得透透的了。赶紧处理后事。” 双城醒过来时,迷迷糊糊,望着白色的房顶,不知身在何处。 孙策:“丫头啊,你可醒了,吓死我了。” 双城转过头,看到孙策的老脸,“我,在哪儿?” 孙策:“医院。” 双城:“为什么?” 孙策:“你好端端就晕倒了,幸亏没大事。” 双城:“就,只是,晕倒,没有别的?” 孙策:“没有,怎么叫都叫不醒,真吓人。” 双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招呼孙三焱去叫医生,说病人醒了。 几天以后,双城出院了。 孙策家里,双城向他表示,要回老家去了,不准备在这里生活。 孙策颇为惋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儿子,他除了脾气软之外,其它还凑和。” 双城:“不用了,我还是回家,多照顾照顾我父母,毕竟年纪也很大了。没准在老家能找到合适的,不能老在一个地方找。” 孙策:“那还回来吗?” 双城:“不回来了,这里给我的记忆不太好。还有我那八字,你爱研究不研究,我是不配合了,太费命。” 孙策:“可惜了,要不我给你一百万,你再配合两年成不成?” 双城一笑:“不成,我走了,后会无期。” 柳阴村后山,李老实将李玉玲埋在这里。 李梅望着墓碑上的字问道:“阿爹,阿娘埋在这里,您怎么办?” 李老实摇摇头:“往后我要是死了,就将我烧成灰,装在坛子里,你们去哪,就带着我。你们阿娘说了,不能让你们受欺负。” 李梅还要问往后,李老实又说:“你们阿娘喜欢出门游玩,往后啊,谁要是出远门,我就跟着,替你们阿娘看一看路上的风景。以后如果能见到,我也,向她说一说,让她高兴高兴。” 几十年后,几千里外的雁荡山顶,迎着山风,满头白发的李封荫抱着一个白瓷坛,眺望远方。 温柔的低下头,看向坛子,嘴里低喃道:“阿爹,大姐、二姐、三姐、四姐,我带你们来看雁荡山。这座山高约五百五十丈,有三个山头,听说山上有灵芝,可我没找到我说了这么多,你们听到了吗?记得,说给阿娘听。” 第125章 番外 李竹在两个姐姐还有董表姨的帮助下,在京城找到了合适的人家,按照阿娘以前的愿望,慎之又慎,仔细了解了之后,李竹才同意。 婚后很是幸福美满。 董表姨将李菊留给了平哥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心心相印,自然过得也极好。 小木头也来到了京城,又与他的平儿哥(四姐夫)重逢了。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全,在这样的条件下,少年成名,风头一时无二。 新皇将他留在翰林院,一点点掌握实权,成为心腹股肱之臣。 李封荫从此平步青云,二十几年,就成了一品大员。站在了群臣之首。 然而他突然辞官说要归故里,皇帝苦留不从。 李封荫只说父亲年迈,要回乡去伺候。 自古忠孝难两全,孝大于天。皇帝也没有办法,只得放他回乡。 从此李封荫就带着李老实满天下游历。 李老实变得话多起来,每到一处,都会细心盘问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听过之后,深更半夜之时,对着长空低喃。 若遇高山,必亲自登峰,站在山顶喃喃自语。 路过很多条河,走过很多的路。 这样又过了十几年,李老实死在了路上。 临终前,他笑着嘱咐李封荫,将他的骨灰带着,继续游历,将看到的风景都要说给他听,说不得他到了地下就能遇到他的阿娘。 那样,他死也瞑目了。 从此,天下间多了一个抱着骨灰坛游历的中年人。满面风尘,但决不是憔悴所致,只是风尘。 李梅与钱大林生了四个儿子,前三个都随了李梅的好相貌,又白又好看,只有老四,长得像钱大林。 老四自从懂事起,知道自己比不上三个哥哥,总是哭着怨他爹长得丑。 钱大林自觉对不起四儿子,就加倍疼爱。 早早放下话,这些家业以后都留给老四,老大、老二、老三谁也别惦记。自己想办法去挣,谁让他们长得不像他。 气得李梅想捶死他,生得好看难道还是错了。 整日里家中鸡飞狗跳,主要是李梅与三个大儿子一拔,钱大林与老四一拔。 李兰和卫大玠过得也很好。只是卫大玠仕途不太顺,考了很多次,都没有考中。 在他四十岁之年,在李封荫和平哥儿的帮助下,总算中了,虽是三甲,好歹也是中了。 后来,梅、兰、竹、菊姐妹相继去逝,她们临终前都表示,要让小木头带着她们的骨灰一同游历天下。 生前为人妻,为人母,操持家务,不得自由。 死后愿魂魄长归父母膝下,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伴在一起。 杨子来后来的日子过得很是不易。他考上了举人,此后也没有再考上。 孙金蛾一直没有生育,又不允许他纳妾。 某一日,在后花园里,他遇到了乔三妹正在偷偷哭泣。 伤心人对伤心人,互诉衷肠。从那以后,二人的心里有了些涟漪。 在孙老爷去世的那一年,孙金蛾忙里忙外,很多时候不在家。 某一日,杨子来和乔三妹好在一处。 没过多久,乔三妹怀孕了。 孙金蛾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哥的。 可是随着乔三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发现杨子来的情绪很不稳定,时喜时忧,让手下人着意留心了一番。 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是杨子来的,把她气得火冒三丈。当时带着人端着堕胎药,给乔三妹灌了下去。 后半夜,一个成了形的死胎落了地。乔三妹出血很多,虽救抢了回来,但是大夫说很难再有孕。 杨子来心疼得大骂她毒妇,要休了她。 孙金蛾冷笑数声,嘲讽道:当初是他巴巴的攀上来,是入赘,他有什么资格休妻,要休也是她来休。 要休也可以,分文没有,净身出户。 杨子来又犹豫了,这些年的锦衣玉食,他早就没有了斗志。净身出户,不出三天就得饿死在外边。 只得又拉下脸来,好言相劝,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还请她原谅。 孙金蛾其实也需要杨子来的举人身份,支撑孙家门户。 就这样,私底下二人早就分房而睡,在人前还要装得恩爱无比。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孙金蛾又动了心思,给杨子来纳了两个妾氏。 后来两个妾氏各生了一儿一女,都算在孙金蛾名下。两个妾氏也被打发了。 有了这一儿一女傍身,孙金蛾越发瞧不上杨子来。 往后的岁月里,杨子来后悔得夜夜锥心吐血,当初为何要鬼迷心窍,放弃自由的生活,来到孙家这个鬼窟。 双城回到了老家,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午夜梦回,会在梦中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轻声说着什么,可又听不清。 丈夫热乎乎的胸膛将她包围,一股热乎乎的气息随着低喃传来:“快睡,有我在不怕。” 第125章 番外 李竹在两个姐姐还有董表姨的帮助下,在京城找到了合适的人家,按照阿娘以前的愿望,慎之又慎,仔细了解了之后,李竹才同意。 婚后很是幸福美满。 董表姨将李菊留给了平哥儿。都是从小一起长大,早就心心相印,自然过得也极好。 小木头也来到了京城,又与他的平儿哥(四姐夫)重逢了。 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全,在这样的条件下,少年成名,风头一时无二。 新皇将他留在翰林院,一点点掌握实权,成为心腹股肱之臣。 李封荫从此平步青云,二十几年,就成了一品大员。站在了群臣之首。 然而他突然辞官说要归故里,皇帝苦留不从。 李封荫只说父亲年迈,要回乡去伺候。 自古忠孝难两全,孝大于天。皇帝也没有办法,只得放他回乡。 从此李封荫就带着李老实满天下游历。 李老实变得话多起来,每到一处,都会细心盘问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听过之后,深更半夜之时,对着长空低喃。 若遇高山,必亲自登峰,站在山顶喃喃自语。 路过很多条河,走过很多的路。 这样又过了十几年,李老实死在了路上。 临终前,他笑着嘱咐李封荫,将他的骨灰带着,继续游历,将看到的风景都要说给他听,说不得他到了地下就能遇到他的阿娘。 那样,他死也瞑目了。 从此,天下间多了一个抱着骨灰坛游历的中年人。满面风尘,但决不是憔悴所致,只是风尘。 李梅与钱大林生了四个儿子,前三个都随了李梅的好相貌,又白又好看,只有老四,长得像钱大林。 老四自从懂事起,知道自己比不上三个哥哥,总是哭着怨他爹长得丑。 钱大林自觉对不起四儿子,就加倍疼爱。 早早放下话,这些家业以后都留给老四,老大、老二、老三谁也别惦记。自己想办法去挣,谁让他们长得不像他。 气得李梅想捶死他,生得好看难道还是错了。 整日里家中鸡飞狗跳,主要是李梅与三个大儿子一拔,钱大林与老四一拔。 李兰和卫大玠过得也很好。只是卫大玠仕途不太顺,考了很多次,都没有考中。 在他四十岁之年,在李封荫和平哥儿的帮助下,总算中了,虽是三甲,好歹也是中了。 后来,梅、兰、竹、菊姐妹相继去逝,她们临终前都表示,要让小木头带着她们的骨灰一同游历天下。 生前为人妻,为人母,操持家务,不得自由。 死后愿魂魄长归父母膝下,一家人整整齐齐,相伴在一起。 杨子来后来的日子过得很是不易。他考上了举人,此后也没有再考上。 孙金蛾一直没有生育,又不允许他纳妾。 某一日,在后花园里,他遇到了乔三妹正在偷偷哭泣。 伤心人对伤心人,互诉衷肠。从那以后,二人的心里有了些涟漪。 在孙老爷去世的那一年,孙金蛾忙里忙外,很多时候不在家。 某一日,杨子来和乔三妹好在一处。 没过多久,乔三妹怀孕了。 孙金蛾刚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大哥的。 可是随着乔三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发现杨子来的情绪很不稳定,时喜时忧,让手下人着意留心了一番。 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是杨子来的,把她气得火冒三丈。当时带着人端着堕胎药,给乔三妹灌了下去。 后半夜,一个成了形的死胎落了地。乔三妹出血很多,虽救抢了回来,但是大夫说很难再有孕。 杨子来心疼得大骂她毒妇,要休了她。 孙金蛾冷笑数声,嘲讽道:当初是他巴巴的攀上来,是入赘,他有什么资格休妻,要休也是她来休。 要休也可以,分文没有,净身出户。 杨子来又犹豫了,这些年的锦衣玉食,他早就没有了斗志。净身出户,不出三天就得饿死在外边。 只得又拉下脸来,好言相劝,只说自己一时糊涂,还请她原谅。 孙金蛾其实也需要杨子来的举人身份,支撑孙家门户。 就这样,私底下二人早就分房而睡,在人前还要装得恩爱无比。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孙金蛾又动了心思,给杨子来纳了两个妾氏。 后来两个妾氏各生了一儿一女,都算在孙金蛾名下。两个妾氏也被打发了。 有了这一儿一女傍身,孙金蛾越发瞧不上杨子来。 往后的岁月里,杨子来后悔得夜夜锥心吐血,当初为何要鬼迷心窍,放弃自由的生活,来到孙家这个鬼窟。 双城回到了老家,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午夜梦回,会在梦中听到有人在她耳旁轻声说着什么,可又听不清。 丈夫热乎乎的胸膛将她包围,一股热乎乎的气息随着低喃传来:“快睡,有我在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