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帝君做娇夫》 第1章 孤被男人篡位了 第1章孤被男人篡位了 凤鸣国，皇宫地牢。 火光幽暗，刑架上，钉着一位发丝凌乱、遍体鳞伤的女子，浑身都是鞭痕、烫痕，以及密密麻麻的血窟窿。 “北离染，把凤印交出来，朕饶你一命！” 男人宽厚的大手，粗暴地捏着女子的下巴，冷声道。 “呵。”女子眼神倔强，勾唇轻蔑冷笑，“孤还没死呢，在孤面前自称为帝，楚陌，你也配？” 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着暗纹赤金龙袍的男子，名叫楚陌，是她多年前巡游，收留的一位漂泊无依的乐师。 本以为捡了条温顺的小狗，没想到，竟是一只会反咬主人的白眼狼！ 是她瞎了眼。 “堂姐。”楚陌身边那位女子，生的娇俏可爱，笑里藏刀道，“把凤印交给陌哥哥，这样，你还能少吃些苦头。” “陌哥哥，才该是这凤鸣国唯一的帝王，你已满盘皆输，就认命！” 言语中，都透着得意与嘲讽。 楚陌笑着，搂住黄裙女子的细腰：“月儿，待朕正式登基，你就是这凤鸣国的皇后。” 女子娇羞一笑：“陌哥哥，你对月儿真好。” “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北离染放声大笑，笑声轻蔑。 “北离染，你笑什么？” “孤当然是在笑你啊。”北离染冷冷道，“我凤鸣国上千年来，都以女子为尊，可你，身为皇室女子，却甘将皇位拱手让与一个男人，北离月，凤鸣国的傲骨都让你给丢光了！” 北离月气得脸色铁青：“本宫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不比你一个阶下囚尊贵多了？”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你折了自己的膝盖，就永远只能为奴，也只配为奴。”北离染的语气，满是不屑，“孤为你感到耻辱。” “你住口！” 啪—— 带着灵力的长鞭落下，皮开肉绽，她却面不改色，苍白的俏脸依旧轻蔑、不屑。 对上她冰霜般的眼神，楚陌条件反射般打了个寒战，心虚般移开视线，转移话题道： “朕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快说，凤印究竟在哪？” 尽管已成了阶下囚，这个女人的气场，依旧会让他后怕。 兴许，是早已留下了阴影。 如果不是担心留下后患，他甚至不敢，亲手来杀这个恐怖的女人。 听见楚陌称北离月为“朕的女人”，北离染心尖刺痛了一下。 她出言嘲讽道：“楚陌，以前你在孤身边做乐师的时候，不是信誓旦旦，说心里只有孤一人吗？” “那都是讨好你，为骗取你信任的话，你还真信了？”楚陌脸色一黑。 他现在已加冕为帝，身份尊贵，最讨厌别人提起他那段“乐师”的过往。 对他来说，那是耻辱！ 虽然知道答案如此，北离染还是自嘲笑了笑。 她是凤鸣国女帝，铁骨冷血，高高在上，旁人都敬她、畏她。 但她也是个女人，内心也有柔软的地方，渴望温柔与真心。 谁曾想，这个唯一待她温柔、真心，将她当女人看待的人，也只是在逢场作戏。 真可笑啊…… 咔—— 双手上的玄铁夹板紧紧收拢，指骨断裂的声音“咔嚓”作响，鲜血，顺着夹板自指缝淌落而下，一片血肉模糊。 随即，锋锐的匕首刺入她胸膛，耳畔传来楚陌的催促声：“北离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凤印交出来！” “否则，朕就将你的耳目喉尽毁，将你四肢砍下来喂狗，让你生不如死！” 北离染咬着苍白的下唇，强忍着折磨，一言不发，深邃的瞳仁里只剩下恨。 她恨，自己轻信小人。 恨自己糊涂一时，栽在了男人手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打下的女尊帝国，落入一个男人手中。 她恨，也不甘心！ 楚陌，北离月，这两张脸，还有所有背叛、算计她的人，她都记着。 等着！ 若有来世，若能重来，她定要踏破九霄，杀了这对渣男贱女，屠尽背叛她的乱臣贼子，拿回本属于她的荣耀！ 意识越来越混沌，终于，她吐了口毒血，双目阖上，断了气。 自此，天玄大陆唯一一位女帝陨落，被分尸裂骨，死状极惨。 第2章 孤换小号重来了 第2章孤换小号重来了 凤鸣国，星月县。 破败的院落门口，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跌坐在地上，泪眼朦胧，渴望地盯着紫裙少女手中那个冷馒头。 “想吃？”紫裙少女趾高气昂道，“跪在这让本小姐打三拳，挨得住，本小姐就把这馒头赏给你。” “好。” 少女饥饿地点了点头，跪了下来，满脸都是渴望：“来。” 家里已经两三天揭不开锅了，若是能换点吃的，挨打也值得。 围观的路人，暗中指指点点： “夜染那个小废物，为了点吃的不要命了吗？” “她自己是个废物，没有一技之长去赚钱，还要养夜家几口人，可不只能拼命？” “柳萱萱小姐可是炼体境，夜染那小身板，一拳下来就得没命了，还敢挨三拳！” “谁让她勾引人家男宠，活该！” “小废物，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以为现在还可以三夫四妾的吗？” 有为少女默哀的，更多的，是嘲讽和看热闹。 “真是个贱丫头。”柳萱萱嘲讽一笑，“那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话落，朝着那具瘦弱的身板，一拳打了出去。 砰—— 夜染被抡倒在地，嘴角溢血、眼冒金星，胸口的骨头似是都被打散了。 她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有气无力道：“还……还有两拳。” “小废物，骨头还有点硬。”柳萱萱摩拳擦掌，神色狠毒，“还有两拳，接好了！” 嗖！ 话落，又是重重一拳砸出，明显下了杀手。 去死！ 砰—— 这一次，夜染被砸出去一两米，瘦弱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摔落在地。 “噗……”一口鲜血吐出，她双目一黑，失去了知觉，再也爬不起来了。 柳萱萱上前去，踹了踹她：“小废物，醒醒，别给我装死，还差一拳，给我起来！” 说罢，她一把拎起夜染的衣领，另一只袖口中弹出匕首，面露阴狠。 就在匕首对准夜染的脸时，突然，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抓住了柳萱萱的手腕，略微发颤。 柳萱萱转过头来，手的主人是一位白衣少年，看起来约摸十一二岁的模样，身形瘦弱，衣袂破旧、脏乱，脸上布满灰尘、血迹，却清晰可见精致的下颌线。 少年紧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澄澈的瞳仁露出恳求。 他在求主人，不要杀夜染。 “死奴才，滚开！” 柳萱萱怒火中烧，一个狠厉的耳光落下，将少年掀翻在地。 接着，视线回到了夜染身上：“夜染，本小姐毁了你这张狐媚脸，看你还拿什么勾引本小姐的男人！” 刷—— 匕首破风而出，就在快要贴近那张苍白小脸时，突然间，夜染双目睁开。 原本柔弱、楚楚可人的眼神消失，变得漠然、阴冷、肃杀。 她又回来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北离染就感觉到危险逼近。 谁？ “放肆！” 她冷喝一声，反应力鹰一般敏锐，迅速抓住柳萱萱的手臂。 刀尖距她眉心，只差一毫距离。 柳萱萱瞪大双目：“小废物，你，啊……” 第3章 孤要虐菜了 第3章孤要虐菜了 还没来得及诧异，北离染指掌紧紧一捏，只听见“咔嚓”一声，便将她手腕的筋骨折断。 “啊——” 刷！ 柳萱萱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手腕还吃痛着，就被一脚踹翻了出去。 “哎哟。”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泥，口鼻喷血，甚是狼狈。 围观的众人一片唏嘘，像见了鬼一般： “夜染那个小废物，竟还会还手了？” “这是回光返照了？” “有可能，呵，等着看，一会她就会被打得去见她爹娘了！” 北离染起身，只觉得脚麻麻的，揉了揉自己刚刚反击的那只手，还没适应过来。 奇怪了，她的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弱了？ 打一个炼体境废物，都费劲。 而且，仔细一查看，这具身体不仅弱，竟一丝灵力都不剩了。 她往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四肢变短了许多，身高也变低了许多。 像是逆生长了。 这…… 发生了什么？ 北离染揉了揉眉心，倏地，一股本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涌现而上。 夜染，一个九等小家族的家主，父母被杀，家族败落。 她尚且年少，又因天赋太差，无法修炼，便没什么生计来源，还要养活几个家丁，经常揭不开锅。 所以，也会经常像今天这样，为了一口吃的而受屈辱。 当然，夜染今天被这样凌辱，根本原因是“勾引”了柳萱萱的男宠。 快速回忆完了夜染的经历，北离染回过神。 所以，她重生到这具身体上来了。 忍不住暗暗吐槽了一句：“好歹也是个女子，活的真憋屈！” 她自己十二三岁的时候，都跟着先皇去行军打仗了。 “你、你……你这个小畜生，竟敢还手！”柳萱萱跌倒在地上，气急败坏地瞪着她，“来人啊，把这小畜生按在地上，撕烂她的脸！” “是。” 身后两个侍女得令，面目凶狠，双双抄起棍棒，朝北离染面门抡了过去。 这群刁民，还敢放肆？ “找死！” 北离染眸色一冷，轻盈侧身、躲闪，反手抢下侍女手中的木棍。 她双手各持一把木棍，掠至两个侍女身后，对着两人的后背、腿间，狠狠抡了下去。 啪！啪啪！ “啊……” “啊——”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两个侍女被两三下抡翻，跪倒在北离染跟前。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站着跟我说话？” 看着她们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模样，北离染才勉强满意。 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的样！ 两个侍女膝盖骨皆碎，战战兢兢地相对视一眼，惊诧、恐惧，一涌而上。 夜染这个小废物，怎么……怎么变得如此狠厉、敏捷了？ 她们，可都是炼体境修炼者啊，身体素质、力量都远强于夜染。 可刚刚，她们像是力打在了棉花上，毫无作用，就被四两拨千斤般撂倒了。 站在她们跟前，那个瘦弱的白裙少女，眼神深邃如墨，却风华万千，像是脱胎换骨，变了个人一般。 连柳萱萱都傻了眼，黑着脸，余光扫了一眼指指点点的围观群众，惊恐中，又觉得颜面扫地。 “夜染，你……” 看着北离染一步步逼近过来，柳萱萱冷汗连连，吓得腿软，越发爬不起来了： “你、你要做什么？本小姐可是柳家三小姐，我警告你，别乱来啊！” 她吓得六神无主，而北离染始终云淡风轻，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拾起地上那个沾满灰土的馊馒头。 这个馒头，就是原主为之丧命的“粮食”。 北离染将馒头递至柳萱萱面门，命令道：“吃了它！” 也让她，尝尝这馊冷馒头的滋味。 第4章 没有男人配娶孤 第4章没有男人配娶孤 “你开什么玩笑？”柳萱萱脸色铁青，“这馒头都馊了、脏了，怎么吃？” “柳小姐登门拜访，我夜染身为夜家家主，当然不能让你空着肚子走。”讥讽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你这分明是，唔……” 话还没说完，北离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行将她嘴张开，一手将那馊冷馒头硬塞了进去。 “唔，唔……” 柳萱萱一只手已被断了筋骨，另一只手抓着北离染的手臂，拼命挣扎着，却还是无济于事。 众目睽睽之下，北离染将那只发酸、发臭的馒头，尽数塞入了柳萱萱口中。 然后紧捏着她的下巴，冷冷道：“咽下去！” “敢吐出来，我就打碎你这口牙！” 命令的语气，毋庸置疑。 那突如其来的强势举动，看得所有人都傻眼了，连跌倒在地上的白衣少年，也面露些许惊诧。 似乎在夜染身上，看见了陛下的影子。 柳萱萱眼眶含着泪水，挣扎不得，只能被强迫着，忍着恶心，将馊馒头一口口吞了下去。 喂完后，北离染嫌恶地拍了拍手，随即取下柳萱萱身上的钱袋。 也只有九等小家族，还用钱袋来装玄灵石。 而且……掂量了一下，这钱袋里，也就几十块玄灵石。 放在前世，给她买一块糕点都不够。 不过，也只能先凑合着用了。 “你……”柳萱萱气得不轻，敢怒不敢言。 侮辱她也就算了，竟还抢她的玄灵石。 这可是她两个月的零花钱啊！ “记住了。”北离染的声音，轻飘飘在她头上响起，“以后见着我，绕道走。” “再来脏我的眼睛，我杀了你！” 柳萱萱忍着恨，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这才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对两个侍女，以及白衣少年吩咐道：“走、走！” 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今日的耻辱，她一定要夜染十倍百倍还回来！ “是。” “等等。”北离染叫住了她，“把男人给我留下！” 柳萱萱瞪大双目。 她自然知道，夜染口中要留的男人，就是地上的白衣少年。 之前暗中勾搭也就算了，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她男宠，也太过分了？ “夜染，你也就配得上一个奴才。”柳萱萱不甘心道，“我这就去告诉哥哥，说你水性杨花，让他取消和你的婚约，娶苏姐姐，你等着！” 此刻，她又不敢发怒，丢下这句狠话，掉头就跑。 两个侍女听命，爬行着，像两条狗一样，跟在柳萱萱身后离开了。 “告诉你哥哥，他已经被我休了，不必来自取其辱！”北离染对着柳萱萱的背影，云淡风轻丢下这么一番话。 她才驾崩一个月，这世道，已经变成男人娶女人了吗？ 还没有哪个男人配娶她！ 当初，九霄国的太子来给她提亲，愿以太子妃位为聘，她也只是轻飘飘道：“要么入赘凤鸣国，给孤当妃，要么，拿着你这寒酸的聘礼滚蛋！” 太子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地带着聘礼离开了。 她连九霄太子都不屑，还会看上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不成？ 原地恢复安静，北离染的视线，才漫不经心落在地上的白衣少年身上。 她启唇道：“扶玉，你过来。” 那个叫扶玉的少年抬起头来，对上北离染的眼神，微微错愕。 她的眼神，怎么如此熟悉？ 像是…… 第5章 孤的男人孤自己护 第5章孤的男人孤自己护 扶玉没说话，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四肢都被锁链锁着，且，腿脚像是受了伤，一瘸一拐地向北离染走了过来。 见势，北离染秀眉微蹙，主动上前去，伸手扶住了少年孱弱的身子。 她本来想抱的，却突然发现，这具身体力气实在太小，且还负着伤，只好放弃了。 肌肤相碰，扶玉下意识想躲闪：“夜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况且，这还是在大街上，这么多人看着。 “别动！”北离染搂他更紧了些，“你本来就是我的人，还碰不得了？” 扶玉，是她前世收养的一个孤儿。 收养时，他才八九岁，一个人蜷缩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冻得发抖，瘦得只剩骨头。 她问侍从要了条毯子，亲自抱回去的。 见这小家伙长得可爱，便养在身边做了乐师。 到如今，也有三年左右了。 不过，她政务繁忙，三年里也没见过扶玉几次，只是有些印象罢了。 再怎么说，扶玉也是她的人，她这才刚驾崩，他的人竟被楚陌那个狗贼，贬来这穷乡僻壤为奴为婢了？ 她不能忍！ “我……我不是。”听她这么说，扶玉有些紧张，耳根掠上一层粉红。 围观的众人，又是议论纷纷： “这、这……柳萱萱小姐的男宠，真的跟夜染有一腿啊？” “本来还以为是误会，没想到是真的。” “呵，不守夫道的小白脸，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睡过了！” “你们听说没，这小白脸以前是女帝的男宠，一个月前女帝驾崩后，就被流放到咱们星月县来了。” “嘘，小声点，如今的凤鸣国是楚帝当道，女帝的名字已成禁忌，不要随便提！” “知道了。” 闻声，扶玉脸色苍白，出言辩解道：“你们别乱说，我跟夜姑娘、跟女皇陛下没有任何男女之情，跟柳萱萱就更不可能了。” “我只是陛下身边的乐师，陛下她……” “行了，别说了。”一个女人打断了他的话，“若是放在以前，被先帝睡过是你的荣幸，可现在都改朝换代了，你也不必，总把先帝男宠这个身份挂在嘴边。” 言语中，皆是嘲讽。 一提到北离染，扶玉就变了脸色，有些生气：“别胡说，女皇陛下清廉克己，我不准你们玷污陛下的清白！” 听完，北离染暗暗想着，这小家伙还行，还知道拥护她。 这三年，算是没有白养。 “哈哈哈。”人群中一阵哄堂大笑，“快看啊，大街上竟还有人拥护先帝，也不怕被当街乱棍打死！” “如今是男人当权了，他却还沉迷当女人的男宠，真是可笑！” “我看，他就一辈子只配当男宠。” “就是……” 北离染定睛冷静一观察，发现起哄嘲笑的，几乎都是男人。 扶玉有些心急：“凤鸣国能有今日，你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皆是女皇陛下劳苦功高，而你们……却丝毫不感恩戴德，还落井下石，究竟还有没有一丝良知了？” “呵呵呵，这小兔崽子真是执迷不悟！” “县主有令，若敢拥护先帝，可当街处死，我们今日就拿他开刀。” “杀了他，杀了扶玉！” 那群发疯的男人一涌而上，大多赤手空拳，有的拿着锄头、木棍。 敢动她的男人？ 北离染脸色阴沉了一分，上前一步，一脚踹在第一个冲上来的男人身上。 砰—— 男人被踹翻出去，北离染缴获他手中的锄刀，指着人群，冷冷道：“这里是夜家，我是夜家家主，你们这群刁民再敢放肆，本家主有权利动手杀人！” 第6章 孤要重整夜家 第6章孤要重整夜家 明明声音淡淡，却气场十足，让人心里瘆得慌。 锄刀一出，那些男人顿时停住脚步，不敢再上前去。 其实，她现在没有灵力，身娇体弱，若是打起来还真搞不定这群男人。 硬生生靠着气场，吓住了他们。 他们只好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扶玉身上：“扶玉，你是柳小姐的男宠，却不知廉耻、卖弄美色，躲在别的女人身后！” “你就不怕被浸猪笼吗？” “怎么？”北离染轻勾了勾扶玉的下巴，扫了那群男人一眼，“嫉妒我们家扶玉还有美色可卖弄？” 言外之意是，你们这群丑男，就算想卖弄美色都没人要。 一针见血，气得那群“丑男”脸色通红，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被这么当众“调戏”，扶玉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红。 “夜姑娘，这样不太好。”他担心道，“我们会被误会的。” 他们两个，并没有那层关系。 其实，从夜染的记忆里，北离染已得知，原主和扶玉只是误会关系。 前几日，柳萱萱命扶玉去帮她买丹药，谁料那药铺老板看上了扶玉的美色，便故意打破了一瓶昂贵的二阶灵液，嫁祸给扶玉，要他赔偿。 扶玉没有那么多玄灵石，女老板便要他以身赔偿，甚至要霸王硬上弓。 危急之时，夜染恰好路过，就帮他赔了二阶灵液的钱，替他解了围。 药铺老板心有不甘，便曲解此事，到处宣扬夜染和扶玉有染，最后传到了柳萱萱的耳朵里，事情就闹大了。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北离染心如明镜，故而没太放在心上，也懒得解释：“你跟我走！” 说罢，她捏着扶玉的手臂，转身往夜家院子而去，再不理会外面的是是非非。 “夜姑娘，我……我就不进去了，不能让人继续误会我们。”扶玉想挣扎，想松开她的手，无奈四肢戴着锁链，没什么力气。 北离染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那你打算去哪？” “回柳家。” 闻声，北离染心生愠怒：“还想着回去伺候柳萱萱？” 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人惦记别的女人。 “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北离染不多废话，拉着扶玉的手腕，一路入了又破又小的夜家院落。 院子里的花草、柴火被砸得零零落落，一片狼藉。 只有四五个家丁，出来迎接。 “家主，你回来了？” “家主，您没受伤？” 扶玉腿脚有伤，却一声不吭，强忍着铐链磨破脚踝的痛，一瘸一拐跟在她后面。 路过家丁面门，北离染脸色漠然，从钱袋里取了一把玄灵石，丢给了他们。 声音冷淡：“一人五块玄灵石，拿好了，即日起离开夜家。” 原主为了这几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丁，外出谋生，受尽屈辱。 不说要他们以命相报，可今日，他们几个看着原主活生生被打死，都不敢插手帮忙。 这群白眼狼，她不养，也不需要！ 给些玄灵石，就当替原主给他们最后一点恩情，从今往后，不论是她还是夜染，都不欠这些人任何了。 第7章 孤的小奶狗真可爱 第7章孤的小奶狗真可爱 至于夜家，她会重新整顿。 “这……” 几个家丁接过玄灵石，面面相觑，却也没有想留下的意思。 毕竟夜家穷苦无比，他们早就想走了。 便客套地说了一句：“那，家主多保重，小的们以后就不能伺候家主了！” “嗯。” 北离染只应了一个字，没再回头，也没有任何留恋。 她捏着扶玉的手腕，一路将他拉进房间。 “哐啷”一声，房门关上。 扶玉隐约觉察到，她周身带着些许怒火，还未开口说话，就被她一把丢在了床上。 “夜染……” 下一秒，北离染径直压在了他身上，冷着脸，便一言不发开始扯他衣服。 扶玉顿生惊慌，急忙捂住自己的衣领，挣扎道：“夜姑娘！” “夜姑娘，不可以……” “夜染！” 一番挣扎，终于，北离染先没了耐心，紧紧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你再反抗，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断，绑在床上，让你永远也下不来了！” 冷冽的语气，好似随时会杀人。 扶玉心头“咯噔”了一下，捂着衣领的那只手，依旧一动不动。 眼眶里，含着些许倔强的泪花。 他从始至终都是清白之身，绝不会让旁人染指他一分。 心里，做好了自尽的准备。 哧—— 北离染不理会他，将他衣袂撕开，露出雪白的玉颈、香肩。 只是，那皎白细嫩的皮肤上，有许多被虐待的伤痕，血迹斑斑。 北离染定睛，只见扶玉的肩头上，点着一颗醒目的朱砂痣。 守宫砂还在。 也就是说，这小家伙没被柳萱萱玷污过，还是清白之身？ 她刚刚以为，扶玉已被柳萱萱那个渣滓睡过了，才有气在心。 现在看来，是她误会了…… 想到这里，北离染的怒火全然消失，起身，神色恢复平静。 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些：“我……就是看看你的伤势，没想碰你。” 扶玉蜷缩在床角，捂着衣领，发丝、衣衫散乱，又怕又觉得无地自容。 看着少年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样子，北离染心里莫名的有些内疚。 北离染又出言道：“没事了，把衣服穿上。” 扶玉低着头，默默地自己穿衣服，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北离染微微蹙眉：“别哭，把眼泪给我收起来！” 这句话，似乎没什么用，他眼泪像是收不住了般，淌落不断。 北离染：“……” 这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她就一刀杀了，清净清净！ 可是，看着这张绝尘可人的小脸，她心尖竟软了一分，无奈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我错了，行了？” 她堂堂女帝，就从来没主动给人道歉过。 但看见这小家伙哭，她实在有些内疚。 自己刚刚……是不是粗暴了些？ 于是，她耐着性子，伸手擦了擦扶玉眼角的泪水，语气又温柔了几分：“来，我帮你穿。” “不用了。”扶玉受宠若惊，后退了些许，仓惶道，“我自己穿。” “不识好歹。”北离染便松了手，又问道，“你没跟柳萱萱睡过？” “没有。”他声音很小。 女皇陛下驾崩后，他为陛下守丧三天三夜，因此惹怒了新帝，被发配至此。 柳萱萱看他姿色还行，要他做男侍，他宁死不肯，便一直被折磨、虐待。 但他不后悔，也绝不会屈服。 “那你以后跟着我。”北离染脱口而出。 他怔了怔：“什么？” “我说，我帮你从柳家赎身，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她又完整重复了一遍。 第8章 孤会护你疼你 第8章孤会护你疼你 前世，扶玉是她一手养大的，本就是她的人，她当然不能让自己的人，落入别人手中，被奴隶、被虐待。 扶玉轻轻摇了摇头：“夜姑娘，柳家不会放我走的，而且这样……我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你还是让我回去。” 听到这里，北离染微微触动。 原来，他刚刚说要回柳家，并非是惦记着柳萱萱，只不想连累她罢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让你回去，继续被柳萱萱虐待？” “我……” “扶玉，夜家已被我遣散了，以后我身边再无可信之人。”北离染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帮你赎身，你做我的帮手，今后我护你、疼你，你看如何？” 这一次，她语气很诚恳。 她的话，如一根根刺，扎入扶玉心头，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 这番话，他好生熟悉啊。 见他眸色流转，北离染问道：“怎么了？” “以前，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扶玉回过神，眼底划过些许失落。 记忆，倒退回三年前那个大雪夜，女子用毛毯裹着他冰冷的身子，将他抱回了皇宫。 那是他离陛下最近的一次，也是陛下待他最温柔的一次。 她说：“今后，皇宫就是你的家，孤会护你、疼你。” 简短一句话，自此，他愿对陛下死心塌地。 北离染怔了怔，心里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也突然间有了印象。 她试探问道：“她没做到，你恨她吗？” “不。”扶玉否认道，“我恨我自己，眼睁睁看着她被奸人所害，却无能为力……” 北离染嗤笑。 小家伙可真有意思，没怪自己抛弃了他，反而在这内疚起来了。 如此，她更护定了！ 她拍了拍扶玉的肩头，认真道：“我会做到。” 既然答应了扶玉，她定会继续履行前世的承诺，护他、疼他一辈子。 “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她的话，如一泓清泉流入扶玉心底，便也轻声应了一个字：“好。” 夜染对他有恩，就算是报这个恩情，他也愿留下照顾她。 北离染瞥了眼他四肢上的锁链，出言道：“你在这等着，别乱跑，我去集市上买些疗伤丹和吃的回来。” 顺便想想办法，将他这带灵力的锁链解开。 …… 于是，北离染便离开房间，出去前，先用井水洗了把脸。 此时，天色已黑。 借着月光，她看见水中那张稚嫩、清纯的小脸，看着自己瘦弱的四肢、身躯，像是看到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十二岁的她，初上战场，摸爬滚打八年，才在二十岁登上帝位，为政五年间，她政德功勋无数，声名鹊起。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也恰好是十二岁。 那就重来一次。 重来一次，重新登上这大陆巅峰！ 北离染阖上双目，默念着那道，她已经烂熟于心的符咒。 她现在虽没了灵力，但前世的记忆都在，封存凤印的符咒，也熟记着。 所以想试试，能不能将凤印召唤过来。 符咒启动，她周身金光环绕，过了须臾，只听见“刷”的一声。 再次睁开眼，金色的凤印出现，悬浮在半空，凤印周遭，环绕着三昧真火。 竟然召唤出来了！ 北离染眼前一亮，轻抬手，凤印落在了她的掌心之中，光芒收敛了些。 她想，楚陌一定想不到她还活着，且更想不到，凤鸣国的稀世凤印竟又回到她手中了。 “咳咳。”这时，凤印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染染，你终于想起来召唤我了。” 第9章 孤的帝印回来了 第9章孤的帝印回来了 “谁？” “是我，九尘。” “师父，你苏醒了？”北离染有些意外。 “嗯。” 下一秒，一缕青烟从凤印中钻出来，化作一位身形高大的青衣男子，剑眉星目、五官精致，眉目间却透着些许清冷：“闭关五年了，也该醒了。” 算起来，他恰好是北离染登基那年闭关的。 结果一苏醒，就听闻了染染驾崩、凤鸣国改朝换代的消息。 好在，他家染染还是好好的，只是换了个躯壳。 不然，他这个凤印守护者就得任务失败，任务一旦失败，帝君还不得活剥了他。 北离染微微蹙眉：“师父，闭关了五年，你的实力怎么不增反减？” 五年前，师父的实力便已接近飞升，可现在，她只能在师父周身，感受到微弱的灵力波动。 “别提了，还不是你害的。”九尘无奈叹了一口气，“我是凤印守护者，你是凤印的主人，你如今灵力全散，为师的灵力也掉至后天境了。” 北离染：“……” “不过没事，以你的天赋，要不了几年就修炼回来了。”九尘提醒道，“现在，帝城那群狗贼疯了一般在找凤印，你可得收好了，待我们实力恢复，再杀回皇宫去。” 北离染面不改色：“师父，你替我将这凤印熔了，铸成一柄剑。” “这……”九尘怔了怔，“这倒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如此，那群人就算找到染染头上，也绝不会想到，凤印已被铸成了剑。 “不过，凤印材质特殊，并非异界大陆之物，以为师现在的实力，还熔不了它。” “那就用三昧真火。”北离染早已想好了。 “你可想好了。”九尘的视线，落在凤印外圈那层三昧真火上，“这可是你炼制了五年，才成的本命火，若用来熔凤印，它就永远不存在了。” 他都替染染心疼。 “无妨。”北离染毫不在意，“五年前我能炼出三昧真火，以后，便也能炼出更厉害的本命火。”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徒儿还是如此有魄力。”九尘笑了笑，“好，那为师就帮你一把。” 说罢，火属性灵力凝聚掌心，将凤印周遭的三昧真火驱散，与灵力融合。 灼热滚烫的火焰将凤印包裹，一点点熔化、锻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约摸一个时辰，火光消散，凤印消失，一柄银白色长剑横空出世，光芒闪烁、熠熠生辉，轻轻落至北离染手中。 北离染挥动长剑，只听见“刷”的一声，空间似乎都被之斩断、扭曲。 嗯，还算趁手。 “染染。”九尘出言道，“你是凤印的主人，这剑除你之外，无法再为第二个人驱使，不如替它想个名字？” 北离染垂眸，纤细的指骨抚过剑刃，启唇道：“就叫它，凤鸾剑！” 凤鸾回巢，万主臣服！ “染染。”九尘正色道，“记住了，今后你再不是凤鸣女帝，从今日起，你只是夜家家主，夜染。” “嗯。”她应声。 从今日起，她将以夜染的名字，继续活下去，用一个新的身份，再次登上这大陆巅峰！ “等着，楚陌，北离月，我很快回来取你们狗命了。” 第10章 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第10章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凤鸾剑出世时，绚烂的金光一瞬间突破天际，惊动了整个凤鸣国，乃至天玄大陆。 远在帝城皇宫的楚陌，看着空中那道突然出现，又马上消失的异象，惊诧地瞪大双目：“凤印，凤印现世了！” 从殿外进来几个侍从，跪下身来：“陛下，凤印现世了，在西南方向！” 楚陌下令道：“传朕令，封锁晋洲，洲内每一个城、每一个县都得仔细搜索，不得错漏分毫！” 就算是将凤鸣国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凤印找出来。 “是！” …… 铸了凤鸾剑后，夜染便去集市买了些疗伤丹和食物。 回去时，藏在凤鸾剑中的九尘提醒道：“染染，买颗炼体丹回去。” 染染现在这幅身体，连经脉都没打通，若有炼体丹，可直接达到炼体境，得以修炼。 夜染瞥了瞥货架上层那颗炼体丹，只扫了一眼价格，冷淡道：“买不起。” 一颗品质最低等的炼体丹，也需五百玄灵石。 白天她打劫了柳萱萱几十块玄灵石，给下人分完，买完东西后，所剩不到十块了。 九尘：“……” 真没想到，染染也有囊中羞涩的时候。 在九尘出神的片刻，夜染已买好了炼制炼体丹的药材，又买了个最便宜的炼丹鼎。 看着掌心最后一块玄灵石，她无奈叹了口气，在街角买了串糖葫芦。 她买的药材，够炼制五颗炼体丹了，等她炼出丹药，再换更多的玄灵石。 “染染。”见势，九尘好奇道，“我记得你从不吃甜食，这糖葫芦是买给谁的？” “哄小孩用的。”夜染随口答道。 “小、小孩？” 九尘闻声，宛如心头一道晴天霹雳，惊诧万分：“染染，你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他闭关的这五年，错过了什么？ 夜染：“……” “这孩子，是我捡的。” “我说呢。”九尘这才松了口气，“你独身二十多年，怎么会突然开窍，娶夫生子了。” 捡的就好，捡的就好。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嗯。” …… 夜家庭院。 院落里，多了十多个柳家家丁，像是又遭洗劫了一次，满是破败、狼藉。 “吃里扒外的小杂种！” 啪—— 话落，带着劲力的长鞭落在扶玉身上，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瘦弱的身形颤抖了一下，满身血迹地趴在地上，因四肢戴着锁链，毫无反抗之力。 尽管如此，他还是挣扎着，微抖的小手拉着柳萱萱的衣角：“这……这是夜家的家主印，是夜姑娘的，你不能拿……” 啪！ “闭嘴！” 话落，又是一鞭子落下，扶玉吃痛咬了咬下唇，隐忍着，没出声。 柳萱萱捏着他的下巴，轻蔑道：“夜染给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迫不及待，要上赶着给她当狗了，是把本小姐给你的恩都忘了？” 服了疗伤丹的柳萱萱，手臂已恢复如初。 扶玉只觉得可笑：“你何时给过我恩惠？” 他在柳家为奴的这一个月，受尽折磨、虐待，连顿饱饭都没吃过。 过得连猪狗都不如，何来恩惠？ “混账，还敢顶嘴！” 柳萱萱恼羞成怒，一耳光扇过去，带着劲力，将扶玉抡倒在地。 白皙的侧脸多了道掌印，鲜血溢出唇角。 “以为有夜染护着你，本小姐就动不了你了吗？”扶玉趾高气昂，不可一世，“告诉你，就凭那个小废物，还护不住你。” “本小姐要杀你，谁也拦不住！” 说罢，锋锐的匕首出鞘，朝着扶玉的脖颈刺了过去。 她得不到的男人，宁可毁了，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扶玉被几个家丁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匕首逼近，眼神倔强，依旧毫无惧意。 “给我住手！” 千钧一发至极，耳畔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 第11章 孤的人你也敢碰 第11章孤的人你也敢碰？ 砰—— 下一秒，柳萱萱手中的匕首被石子弹飞，还未反应过来，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刷！ “哎哟！”猝不及防，被踹翻在地，柳萱萱气得脸色铁青，“小废物，是你！” 夜染不理会她，将扶玉从地上扶了起来，指骨划过他红肿的侧脸。 除了巴掌印外，细嫩的小脸上还有一道血痕，明显是被匕首划的。 心疼之意，顿生。 她神色瞬间阴鸷、漠然：“你敢伤他的脸！” 在凤鸣国，伤男人的脸，等同于践踏男人的尊严。 这女人，找死！ “伤了，又如何？”柳萱萱从地上爬起来，下意识躲在了女侍从身后，依旧很嚣张。 与此同时，十多个家丁将夜染、扶玉围住，持着刀剑，气势汹汹。 柳萱萱晃了晃自己手中的东西：“夜染，看清楚了，这是夜家的家主印，这是扶玉的卖身契，都在本小姐手中。” “从今日起，夜家被我柳家吞并，你和这个小杂种，都得到我柳家，终身为奴！” 柳家虽也是九等家族，但只要再吞并一个九等家族，就能晋升为八等。 今日，她抢来了夜家的家主印，若是再抓了夜染，母亲一定会赏赐她的。 “小废物，你们还不快跪下来叫主子？” 柳萱萱的话刚说完，夜染的怒火已到了极点，清冷的瞳孔里，划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伤了她的人，还敢将她侮辱成奴婢，这个女人的胆子，很大！ 九尘待在凤鸾剑里，暗暗跟她对话：“小丫头，要为师帮你吗？” 这群家丁，有两个筑基一层的实力，剩下的七八个也都是炼体境修炼者。 小丫头现在没有灵力，他担心搞不定啊。 “无需！” “刷”的一声，她召唤出凤鸾剑，轻盈的身形绕过一两个家丁，迅速逼至柳萱萱面门。 “你……” 刷！ 柳萱萱反应过来时，凤鸾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旁边的家丁气急败坏： “三小姐！” “废物，快放开我们三小姐！” “不想她死，都给我把嘴闭上，别动！”夜染有恃无恐，幽幽威胁道。 他们不甘心：“你……” 刷—— 夜染也不多废话，凤鸾剑逼近了些，在柳萱萱脖颈上划出一条血痕来。 “啊……”见了血，柳萱萱吓得不轻，“你你、你要干什么？” 她只觉，这剑带着一股威慑力，莫名让她喘不过气来。 恐惧之意，隐隐上涌。 甚至因为这剑，她一个炼体境，竟在夜染这个废物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夜染淡淡命令道：“把卖身契撕了，家主印归还于我，我饶你一条狗命。” 柳萱萱脸色涨得通红：“夜染，夜家已被本小姐的人包围了，杀了我，你跟那小杂种也得死，你不怕死吗？” 夜染只觉得她的话很可笑：“横竖都是一死，我何不拉你垫个背？” “你……” “我倒数三个数。”夜染打断了她的话，“若卖身契未毁，家主印未归还于我，每数一声，我的剑便往你心口捅一寸，直至捅穿你心脏为止！” 第12章 哪只手碰了我家扶玉 第12章哪只手碰了我家扶玉？ “不要……” “三！” 刷—— “啊……” 凤鸾剑捅入她胸膛，鲜血淋漓，柳萱萱又疼又怕：“小废物，你还真敢，啊……” “二！” 刷—— 话落，凤鸾剑又捅深了一分，鲜血四溅，经脉碎裂。 柳萱萱在她手中，那些家丁也只能干看着，不敢靠近过去。 一颗心，却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还没数出来，柳萱萱仓皇失措，瞬间怂了下来：“我还，我都还你就是了……” 哧！ 怕夜染这个疯子继续动手，柳萱萱急忙表达决心，撕了手中的卖身契。 接着，夜染将家主印从她手中夺下，从她胸膛里抽出凤鸾剑。 “啊……” 柳萱萱口吐鲜血，摔落在地，夜染顺势狠狠踩在她背上。 “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了，这下你能放过我了？”被紧紧踩着后背，柳萱萱不悦道。 这个小废物，还要得寸进尺吗？ 夜染不慌不忙，扫了一眼那一排家丁：“让他们后退十步，我就履行承诺。” 柳萱萱咬牙切齿，只好暂且同意：“听她的，先后退十步！” “……是。” 他们也实在没辙，只好边数着边往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退到第十步时，夜染早已准备好的机关启动。 嗖嗖嗖—— 猝不及防，十多个家丁被麻绳缠绕，一个个吊上了树。 “不好，有诈！” “啊……” 他们反应过来时，已被牢牢吊在树上，任凭再多气力也使不出来。 “夜染，你竟敢使诈！”柳萱萱傻眼了，“简直卑鄙无耻。” “不然，如何专心致志地教训你呢？”夜染不怒反笑。 柳萱萱脸色惨白，不甘心道：“卖身契已毁，家主印我也还你了，你说了要放过我的，怎能出尔反尔？” “我只答应饶你一条狗命，可没答应不打你！”夜染不以为然。 只要留她一口气，就不算是出尔反尔了。 “你！” “我的人，我自己都舍不得打，你敢伤他的脸，总归要付出点代价来！”夜染眸色一冷，将柳萱萱按在了地上： “说说，刚刚是哪只手碰了我们家扶玉？” 柳萱萱吓得语无伦次：“我、我……” “不说是？”夜染没了耐心，“不说，我就当你两只手都碰过了。” 说罢，手起刀落。 刷！刷刷！ “啊……”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血溅三尺，柳萱萱双手被砍了下来。 画面血腥无比，不堪入目，那十多个族人看得心惊胆战。 “三小姐！” “三小姐……” 柳萱萱痛得天旋地转，又惊又怕，却被死死按在地上。 没了双手，只能惊恐哭喊道：“你要干什么？不要……不要毁我的脸，啊！” 刷—— 挣扎间，凤鸾剑已划过她的脸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 还未反应过来，又一刀狠狠划了下来。 “啊——” 夜染骑在柳萱萱身上，握着凤鸾剑，慢条斯理地在她脸上划着。 横一刀、竖一刀，不过须臾，柳萱萱便满脸鲜血、血肉模糊。 她这凤鸾剑可非一般灵器，留下了血痕，就算用再好的丹药，也永远会留疤！ “不要，不要……”柳萱萱哭喊着，苦苦求饶，“夜染，夜染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放过我，啊……” 第13章 孤还以为有多经打呢 第13章孤还以为有多经打呢 她已不敢想象，自己的脸变成了什么模样，心里只剩下恐惧。 那十多个族人看在眼里，皆被吓得冷汗直冒。 连扶玉，都被夜染这一彪悍的举动惊到了，站在原地，眼底都是惊诧、佩服。 柳萱萱躺在地上，备受煎熬，却又反抗不得，只觉得无比屈辱。 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凌辱。 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夜染碎尸万段，去喂狗！ 不知过了多久，柳萱萱已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终于吐了口血，昏死了过去。 “还以为有多经打呢。”夜染摇了摇头，有些没劲。 她起身，转过头，那树上一排神色惶恐的家丁，纷纷摇头求饶： “饶了我们，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不是真的要跟夜家过不去啊……” 有的，甚至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夜染随手抛出一枚石子，只听见“嗖”的一声，绳索断裂了一根。 砰—— “哎哟！” 一位家丁摔落在地，抬起头，只见夜染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吓得一个激灵，径直跪了下来： “夜家主，饶了我……饶了我！” 夜染冷声道：“回去跟你们家主报信，拿一万玄灵石来换柳萱萱的命！” 柳萱萱三番两次招惹她，她只要一万玄灵石，算是仁至义尽了。 现成的大肥羊，不宰白不宰！ “一、一万？”那家丁傻眼了。 他们柳家坊市一年的收成，加起来恐怕都没有那么多。 这是赤果果的敲诈啊！ 夜染不多废话，接着道：“记住，别想着来硬的，我夜家的暗阵还有很多，就算你们家主想强攻，也只会有来无回！” “是、是！” 那家丁大脑一片空白，应声后，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庭院。 随即，她将柳萱萱五花大绑，和那几位家丁一同锁在了柴房。 柴房外，还设了疏而不漏的暗阵。 搞定后，房间内燃着烛光，夜染坐在床边，用生鸡蛋轻轻敷着扶玉红肿的脸。 边启唇问道：“疼不疼？” 扶玉强忍着疼痛，轻轻摇了摇头。 顿了顿，他开口道：“但你因我而得罪了柳家，实在不值得。” “他们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这么做。”夜染面不改色，“柳家已视我为仇敌，就算我退让，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所以，倒不如跟他们刚刚正面！ 她北离染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区区一个九等家族，也值得一提？ 扶玉听了，还是十分感动。 夜姑娘待她这么好，还借口安慰他，不想让他愧疚在心。 这份恩情，他当牛做马也要还。 “咳咳。”这时候，凤鸾剑里的某人说话了，“染染，为师想看看你现在的住处。” “出来。”夜染在心底应道。 心想，反正旁人也看不见他。 于是，九尘摇身从凤鸾剑中钻出，出现在了她面前。 现在的九尘，是魂魄状态，除了夜染这个凤印主人外，没人能看见他。 夜染也本以为，扶玉看不见的。 谁知…… “夜姑娘，他是谁啊？”九尘刚现身，扶玉就问了这么一句。 夜染略微错愕：“……” 他竟然看得见师父！ 九尘垂眸，与扶玉四目相对，看着他那张精致、稚嫩的脸，瞪大双目，石化在了原地。 帝、帝君？ 第14章 你把帝君当儿子养了 第14章你把帝君当儿子养了？ 刚刚就觉得，这少年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但隔着些距离，没认出来。 现在仔细一看，差点没把他吓死。 他只知道，帝君在下位面大陆历劫，却不曾想这么巧，竟让他碰见了。 不过，现在的帝君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少年模样，应该也没有历劫前的记忆了。 可，帝君怎么会在染染这里？ “染染，他……” 夜染如实回答道：“就是我捡的那孩子，你叫他扶玉即可。” 九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你……” 染染她，竟把帝君捡了当儿子养了？ 苍天！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他有些接受不了。 就在九尘还没回过神时，夜染接着道：“扶玉，这是我师父，九尘。” 闻声，扶玉也十分有礼貌，上前低身作了个揖：“九尘前辈。” 被帝君这么一拜，九尘不知有多心虚，急忙故作镇定：“不必客气。” 视线，落在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上，又问：“是谁，用灵索禁锢你的灵力？” “我……” “他本是北离染的乐师，被新帝流放至此，做了柳家的奴隶，才受虐待。”夜染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灵索，是新帝亲下的。” “这……”九尘倒吸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帝君竟会在一个女尊男卑的帝国历劫，被当“男宠”不说，还这么惨。 敢把帝君的命簿写这么凄惨，待帝君归位，文昌星君怕是死定了。 “扶玉。”夜染出言道，“过来。” 扶玉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也无条件信任，乖乖得站在了她面前。 刷—— 下一秒，夜染紧握着凤鸾剑，对着他手脚的灵索砍了下去。 砰砰！ 清脆两声，那带着灵力的灵索断裂。 扶玉有些意外。 这灵索是楚陌亲下的，整个凤鸣国也没几个人能断开。 夜姑娘手上那把剑，气息好熟悉。 灵索断裂的瞬间，夜染感觉到，扶玉体内竟有灵力。 而且，还是筑基三层！ 她出言道：“没想到你天赋还不错，以前经常会自己偷偷修炼？” 扶玉摇了摇头：“我从未修炼过，体内的灵力却一直在涨，我没学过灵技，所以……也不知如何用这些灵力。” 听完，夜染更加错愕了。 她见过无数修炼天才，却从未见过，不修炼还一直涨灵力的人。 这小家伙天赋不一般，好生培养，绝不会比她手下那几个女将差。 夜染出言道：“以后我教你。” “谢谢你，夜姑娘。”扶玉乖巧答谢。 “还叫我夜姑娘？” “那我……” 夜染纠正道：“叫我姐姐，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论年龄，前世她大扶玉十三岁，做他姐姐绰绰有余了。 九尘：“……” 染染要是知道帝君的真正年龄，就不会大言不惭地做人家姐姐了。 扶玉看了看她：“我可以叫你染染吗？” “怎么，你不愿做我弟弟？”夜染反问。 虽然，她现在和扶玉年纪相仿，还矮扶玉半个头，但他也不至于拒绝得这么干脆？ “不，我喜欢这样叫你。”他勾唇轻笑，如山间明月，春风十里。 “随你。”这下，夜染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她在心里默认了扶玉是她弟弟就行。 第15章 孤开始重新修炼了 第15章孤开始重新修炼了 星月县，柳家。 砰—— 正座上，柳家家主柳茗烟一掌击碎桌案，怒火中烧：“夜染这个小废物，连我柳家都敢敲诈，活腻了吗？” 说罢，视线落在了堂下的男人身上：“柳珩，看看，这就是你那未婚妻干的好事。” 当初，夜家势头还盛时，夜、柳两家定下了夜染和柳珩的婚事。 但如今，夜家已没落至此，她自然觉得，夜染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了。 “母亲，我已经和苏苏在一起了，自然不会再嫁给夜染那个废物。”柳珩有些心急了，“明日我就去休了她，顺便把三妹妹救回来！” 柳茗烟打断道：“现在是男娶女嫁，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还想着嫁人？” “那……那我也不娶那个废物！” “不。”柳茗烟脸色阴沉，“你不仅要把夜染娶回来，还要让她做小妾，禁锢她、凌辱她，让她受折磨至死！” 夜染把她女儿害那么惨，如果只是休了，实在太便宜！ 听到这里，柳珩笑了笑，大概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母亲英明！” 夜家无依无靠，且是个没灵力的废物，如果嫁来了他们夜家，还不是任由宰割？ “嗯。”柳茗烟吩咐道，“你如今已是筑基五层，那小废物连炼体境都不是，就算十个她，也不是你的对手，明日，你带一万颗假玄灵石去赎人，提前派人包围夜家，若那小废物不知好歹，杀了便是！” “人必须救出，家主印必须抢来，玄灵石，夜一块都不能给出去！” 反正，他们要的只是夜家的印，那个小废物活不活命，都无所谓。 有了夜家的家主印，柳家就可以成功晋级八等家族了。 “是。”柳珩自信应声。 他的实力，放在同辈中算是佼佼者，就算不带家丁，也够杀十个夜染了。 此次，他势在必得！ …… 夜家庭院，房间内。 金光在炼丹鼎周遭收敛，“刷”的一声，炼丹鼎打开，丹药飘香，晶莹剔透。 夜染对一旁的残影道：“谢了，师父。” “不客气。”九尘没放在心上。 其实，染染的炼丹术不低于他，但现在没了灵力，只能由他代劳一次。 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服下炼体丹。” 服下炼体丹，染染就可以开始修炼了。 “嗯。” 夜染取出一颗炼体丹，喂入口中，双目轻阖，盘坐在榻上，顿时只觉丹田处一阵气息翻涌。 温热上涌，逐渐流转至四肢、经脉，流转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好热…… 九尘落在夜染身后，浑厚的灵力攀升而起，助她打通经脉。 经脉逐渐被打开，好似一把钝刀，在一层层剥开她的皮肉。 不消片刻，额头上便沁出许多冷汗，一张小脸变得惨白如纸，呼吸声越来越重。 夜染轻咬着下唇，指骨紧捏着，始终不动声色、一言不发。 “染染。”九尘微微蹙眉，担忧道，“你现在这具身体可不比以前，这躯体弱的很，你若是撑不住，可不要逞强，咱们可以慢慢来。” 第16章 渣男来给孤提亲了 第16章渣男来给孤提亲了 想达到炼体境，也有很多种方式，只是需要的时间长一些罢了。 “我没事。”她瞳仁中划过一丝倔强。 比起她以前所受的苦，打开经脉这点苦头，根本不算什么。 若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她还如何重回帝城、重登帝位，重临这大陆巅峰？ 九尘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倔，一点都没变过。 时间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冷汗已浸透夜染的衣衫，枯槁的小唇已被咬破，血迹轻染。 终于，丹田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逐渐被她经脉所吸收。 睁开双目，她只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炼体境！ 前世，她灵力已达巅峰，重生后，经历过没灵力、没修为的感觉之后，又达到了炼体境，竟觉得格外珍贵。 终于，又找回了有力量的感觉。 她毫不怀疑，现在的自己就算赤手空拳，也能打十个柳萱萱。 “染染！”看着她周身缓缓消散的红光，九尘瞪大双目，“你的天赋，竟比前世还高！” 修炼者天赋，按照颜色分为黄色、绿色、青色、紫色、橙色、红色六个等级。 前世的夜染，乃万里挑一的橙色天赋，已是天之骄女的存在。 而这一世的染染，刚打通经脉就是红色天赋，比上一世更胜一筹！ 放眼整个天玄大陆，拥有红色天赋的修炼者，绝不会超过三个。 靠近了些许，九尘又发现了什么：“染染，你的属性……” “和前世一样，应该也是全属性。”夜染的语气，云淡风轻。 九尘：“……” 整个天玄大陆，都找不到第二个全属性天才，怎么从她口中说出来，变得这么平常？ 九尘喟叹道：“你这一世的天赋、机缘，都要高于前世，日后的成就定会比前世还强。” 前世，染染二十五岁就突破了天机境，实力登顶南大陆。 若不出意外，这一世，有他的悉心教导，染染二十五岁之前定能飞升。 染染飞升，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是自然。”夜染恢复正色，眸子里多了一丝坚定。 这一世，她不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荣耀，还要登上一个更高的巅峰！ “你以前会的，都是些地阶、天阶的灵技，但现在你才刚开始修炼，那些高阶灵技是暂且使不出了。”九尘说罢，丢给她一堆卷轴，“这些低阶灵技，你拿去学。” 等级太高的灵技，即使她现在会，也很难发挥其威力。 反而是黄阶、玄阶的灵技，更实用一些。 “知道了。”接过卷轴，夜染也有些无奈。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落魄到学这种低阶灵技。 咚咚咚！ 这时，清脆的敲门声启，门外传来扶玉温柔的声音：“染染……” “进来。” 得了她的允许，扶玉才推门而入，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透着几分清冷风华。 昨日服了疗伤丹，扶玉的伤已几乎好全，沐浴更衣后，脸上的灰尘、血迹全然消失，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可人。 活脱脱一个小妖孽。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侧脸上那道血痕，还未完全消失。 夜染上前一步，轻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嗯，你穿这身可真好看，难怪柳萱萱对你念念不忘呢。” 扶玉的脸颊，顿时泛起微红，眼神躲闪道：“染染，别这样……” 还害羞了？ 小家伙害羞起来的样子，好像更可爱了呢。 她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 九尘暗戳戳嘀咕道：“染染，你可别玩火啊。” 帝君那么记仇，万一以后想起，自己被一个女人这么调戏，还不得…… “染染。”扶玉有些慌了神，急忙回归正题道，“外面，有人来跟你提亲了。” “提亲？” “嗯。”扶玉轻轻点了点头，“闹得沸沸扬扬，但看着……来者不善。” 闻声，夜染心里大概有了数，便起身道：“走，去看看。” 第17章 渣男要孤给他做妾 第17章渣男要孤给他做妾？ 夜家大门外，停着一辆小花轿，几个抬轿的下人，以及十多个装着聘礼的大箱子。 当然，所谓的聘礼都是假玄灵石，只是拿来充充场面罢了。 场面风风火火，围观的路人不计其数： “你们看啊，那不是柳家大少爷吗，他来娶夜染了？” “啧啧啧，虽说现在已改朝换代，男娶女嫁，但夜染好歹是个家主，这么下嫁给柳家少爷，是不是太憋屈了？” “憋屈什么，夜家已落魄至此，今年的家族会试必定会被降级，夜染那个小废物，马上就要沦落为平民了，有人要她就不错了。” “不过，柳珩已经和苏家二小姐成亲了，苏小姐可是八等家族的千金，地位尊贵，这夜染嫁去柳家，也只能做个妾？” “那小废物现在的处境，能做妾就不错了，况且柳家今年一定会晋升八等家族，夜染倒贴还来不及。” “嗯，说的也是……” 柳珩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站在大门外，被一位蓝衣女子搂着。 那蓝衣女子，就是苏家二小姐，苏雪。 十七八岁的模样，长着一张娇俏的鹅蛋脸，浑身透着轻蔑、不屑的高贵气质。 星月县只有三个八等家族，作为八等家族的千金，星月县闻名的天之骄女，她也的确无需把夜染放在眼里。 但夜家的家主印，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 为了提升柳家的地位，让自己的夫君纳个没地位的妾，也没什么。 “夜染，快出来！”柳珩站在门口，趾高气昂地喊着，“本少爷来娶你了！” 哧—— 这时，大门打开，夜染着一袭普通布料的红裙，发丝用一支素银簪半盘起，利落却又不失气质，清纯中透着几分诱人。 连柳珩也看出，这丫头跟平日里的装扮有所不同，像是换了个人，竟让他多看了几眼。 看着外面那敲锣打鼓的动静，夜染冷扫了他们一眼：“我要的一万玄灵石，带来没？” 这又是闹哪一出？ “当然。”柳珩对夜染笑了笑，“本少爷都说了，来娶你过门，这一万玄灵石，就是本少爷给你的彩礼。” “呵。”夜染笑而不语。 柳珩接着道：“我与你本就有婚约在，如今你父母双亡，一个人经营夜家也挺辛苦的，以后嫁来了柳家，家主印就交给我来保管，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你过来，叩拜过我正妻，上花轿，以后就是我柳家的人了！” 言语中，皆是倨傲的优越感，和刻意的嘲讽、贬低、侮辱。 不仅要娶她做妾，还要吞了夜家，抢走她的家主印。 如此，今后她再也不是夜家家主，所剩的身份只有一个——柳珩的小妾。 而柳珩，还一副给她多大恩惠的嘴脸，在这扮着好人，咄咄逼人。 呵，好一杯清新脱俗的男绿茶啊！ “你分明在侮辱人！”扶玉都听不下去了，刚出言，却被夜染拉住了。 夜染指骨紧蜷，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似乎还在积攒着怒火。 “本少爷都亲自来提亲了，如此诚恳，怎么就侮辱人了？”柳珩还扬起声调，让所有人都听见，“夜染，如今的世道，已是男娶女嫁，要不是看你有点姿色，本少爷连妾都不让你做呢！” 第18章 暴打渣男 第18章暴打渣男 话落，周遭一阵哄堂大笑： “好歹也是家主，这也太没面子了。” “不过，柳少爷说的也是实话，做柳家的妾，已是高抬她了！” “就是……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们太过分了！”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扶玉被气得不轻。 唯独夜染，面对那些冷嘲热讽，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变化。 心里的怒火，却暗暗攀升更盛。 见她不说话，柳珩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跟个木头一样，还要本少爷亲自来请吗？” 说罢，他主动上前，伸手去拉夜染的小手：“过来……” 夜染眸色一冷，抓住柳珩伸过来的手腕，紧捏、弯身、扫腿。 凌厉而又漂亮的动作，一气呵成，将柳珩重重摔在了地上。 砰—— “啊……” 柳珩惨叫一声，以极其狼狈的姿态栽倒在地，摔得鼻血横流。 这一举动，使得所有人震惊。 夜染疯了，连柳家少爷也敢得罪，还敢这么当众得罪！ 扶玉见势，心里在暗暗为夜染叫好。 干得漂亮！ 头顶上，传来夜染不屑一顾的声音：“还没有哪个男人配娶本家主，你区区一个九等家族的少爷，也有资格？” “你……” “别说是给你做妾。”夜染似笑非笑道，“就是你八抬大轿，三跪九叩来求我娶你进夜家，我都懒得看你一眼。” “柳珩，你给本家主提鞋都不配！” 一番话，气得柳珩头脑发晕、脸色惨白，说话都不利索了：“夜染，你……你找死吗，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小废物，今天是疯了吗？ “柳珩！”苏雪也气得脸色铁青，冲上前去，欲扶柳珩。 “站住！” 谁知，夜染却先她一步，一脚踹在柳珩胸口上，将他再次踹翻在地。 接着，玄铁家主印召于掌心，正对着柳珩面门，爆发出金色的光芒。 刷—— “啊……”金光刺目，柳珩急忙遮眼，惊慌失措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家主印迸发出些许压制力，竟让他瘫倒在地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该不会是要用家主印，来收服自己？ 印，是一种极其特殊的，权力与势力的象征，持印者可用印强行给人施加印记。 一旦施加成功，对方都会被其所奴役、控制，若是不听话，就会被印反噬。 当然，要实力相差无几，持印者才能轻松收服，否则是无效的。 所以柳珩更加惊慌。 他一个炼体五层的强者，怎么会被一个没灵力的废物施印？ 而且，竟然毫无反击之力！ 仿佛夜染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 “夜染，你快住手！”柳珩边拼命挣扎，边怒吼阻止着。 一旦被她施印成功，自己就成了这丫头的奴隶！ 夜染却恍若未闻，美目半眯着道：“你不是要家主印吗？本家主就先让你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清冽的语气，令人毛骨悚然。 话落，掌心的金光更盛。 刷—— “快，快。”一旁的苏雪见势，咬牙切齿地吩咐道，“快抓住这个野丫头，救少爷！” 绝不能让她施印成功！ “是。” 身后的家丁听令，便纷纷向夜染围了上去。 第20章 荡夫就该游街示众 第20章荡夫就该游街示众 “你……”柳珩惊慌地看着她，“你到底要怎么样，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夜染蹲下身来，慢条斯理对他道：“按照男规，不守夫道的男人，是要游街示众的。” “你、你……” 夜染盯着他的眼睛，补充道：“你现在把衣服给我脱光了，去大街上奔走相告，告诉大家，你是荡夫。” 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落下。 苏雪和柳珩都傻眼了。 “什么？”柳珩极其不愿，“你、你敢……啊……” 话还没说完，手臂上的印记又开始扎根，驱使他的行动。 他四肢不受控制，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一件件脱起衣服来了。 “啊……”身后那些男家丁，甚至女家丁，都羞涩地捂住了眼睛。 “柳珩，不要啊！”苏雪冲上前去阻止。 可不管怎样，也拉不住柳珩，只见他疯了般，边喊着“不要，我不要”，边将最后一件里衣，也脱了下来。 露出……略微肥胖的身体，光秃秃的，一丝不挂。 柳珩也才十六七岁，算是少年，但这身材，实在有些不入流。 如此差劲的身材，夜染都不屑看一眼，伸手捂住扶玉的眼睛，扬声对柳珩道：“去，不喊够一千声，不准停！” “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柳珩捂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另一只手抓着门。 他的双脚却不听使唤，直接奔出去了。 受家主印控制，柳珩刚一奔出去，就在外面大喊道：“我是荡夫，我是荡夫！” 连他自己都觉得丢人，可又控制不住自己。 突然从门内奔出一个一丝不挂、喊着男规的男人，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外面那一圈本是看热闹的人，看见这辣眼睛的一幕，唏嘘道： “你们快看啊，这不是柳家少爷吗？他怎么……” “啧啧啧，未出阁的男子，竟在大街上一丝不挂，真是丢人！” “他这样出来，是为了勾引女人的？” “肯定是……” “呵呵，不过他也是搞笑，哪有自己说自己是荡夫的？” “真丢人啊！” 虽然凤鸣国世道已变，但先前，女尊男卑的思想根深蒂固。 他们看见这样的画面，自然也跟以前那样，对男人评头论足。 “少爷，少爷！” “柳珩！” 苏雪带着一群家丁，追出了夜家大门，纷纷去追柳珩。 而柳珩已彻底失控，奔走在大街小巷上，一边大喊着：“我是荡夫！” “是我不守夫道、水性杨花，我……活该被夜家休弃！” “我是荡夫，我是荡夫！” 他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几乎对着每一条街，每一道门，都喊了个遍。 街上的路人，对他也是指指点点：“这人疯了，自己管自己叫荡夫？” “那肯定是真的荡夫了。” “竟然还不穿衣服，肯定不是什么好男人！” “啧啧啧，相公，你看见没？可别学这种男人，丢我的人。” “知道了，夫人。” 而苏雪等人追在后面，拦都拦不住。 “柳珩，柳珩！”她追上前去，抓住柳珩的手臂，“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这么多人看着，成何体统？ 不仅丢自己的人，也丢她苏家的人啊！ “我也想。”柳珩手脚不听使唤，推着她道，“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砰—— 说罢，他一把推开苏雪，接着道：“我是荡夫，我是荡夫！” 第21章 渣男痛哭流涕地认错了 第21章渣男痛哭流涕地认错了 苏雪被推倒在地，被几个家丁扶了起来，看着那俗不可耐的背影，脸色一黑。 “丢人现眼！”她愤愤地骂了这么一句，下令道，“我们走，别管他了！” 再有一会工夫，她的脸都要被跟着丢光了。 “是。” 那些家丁领命，跟着苏雪走了。 就这样，整整一天，十多个时辰，柳珩几乎将星月县走了个遍。 几乎整个星月县的人，都听见了“我是荡夫”四个字。 直到晚上，柳茗烟亲自出马，才将柳珩强行绑了回去。 看见柳珩摔得满身淤青、伤痕，发丝凌乱，哆哆嗦嗦，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模样。 柳茗烟气得龇牙咧目：“夜染这个小畜生，竟敢用家主印控制你，还让你游街示众，这不是败坏你的名声吗？” 在凤鸣国，男子的名声最重要。 而经历今天这一遭，所有人都看见了珩儿的身体，所有人都知道珩儿是个荡夫。 所有人都知道，珩儿被夜家休弃了。 这以后，谁还敢娶珩儿啊？ “母亲。”柳珩哭丧着脸，“我不想夜染操控，不想身败名裂，求求你……你救救我，帮我把这印记解了！” 他不想再像今天这样了。 虽然他知道，经历了今天，自己也差不多已经身败名裂了。 这一切，都是夜染害的！ “这印记只有持印者能解。”柳茗烟冷着脸道，“除非，我去将她的家主印抢夺过来！” 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母亲。”柳珩惶恐不安道，“那野丫头诡计多端，我和妹妹两次去强抢家主印，都没能成功，看来，还得您亲自出马了。” 母亲出马，那小畜生就死定了！ 柳茗烟思忖了一下，出言道：“这样，咱们先想办法，骗她解除了你的印记，再教训她也不迟！” 那野丫头心眼多，她担心，如果强抢，夜染会用珩儿来做威胁。 到时候，恐怕更不好办了。 “嗯。”柳珩点了点头，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与阴狠，“母亲，我都听你的！” 夜染，你给我等着。 我今日所受的凌辱，就是你的明天！ …… 第二天，一大早，柳珩带着一万块玄灵石，去夜家大门前，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夜染，我知道错了。” “夜染，本少爷来跟你道歉了，你快出来，解了本少爷的印记！” 这一次，他所带是真的玄灵石。 也是为了让夜染放松警惕，先吃点甜头。 只要夜染解了他的印记，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可以直接动手了！ 此时，庭院房间里，烧着火盆。 夜染坐在床边，亲自给扶玉的脸颊涂着药膏。 这药膏，是她昨日卖了剩下三颗炼体丹后，再买来的。 加上今日，涂了两次药膏，扶玉脸上的细疤，已经淡到快看不清了。 “染染。”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声音，扶玉小声提醒道，“柳珩，好像又来了。” 准确来说，已经在外面嚎了好一会了。 夜染却波澜不惊：“我听得见。” “那我们……” “先让他在外面嚎一会，不急。”夜染丝毫没放在心上。 第22章 我喜欢照顾你 第22章我喜欢照顾你 扶玉：“……” 那就任他继续。 “好了。”涂完了药，夜染淡淡道，“再过两日，你的脸就能好全了。” 还好，他的脸没事。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若是留下疤痕，就算让柳萱萱烂一万次脸，都不够赔！ “谢谢。”他低声道。 “不必跟我客气。”夜染没放在心上，“还有，院子里那些活，以后你就别干了。” “我……” “你是我弟弟，又不是我的下人。”夜染打断他道，“待我这两日赚了钱，去雇几个下人来做，你就不要碰了，知道没？” 这小家伙，昨天一晚上的工夫，就把院子、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比之前夜家那四五个下人在的时候，都要干净。 那些人，是生怕多干一点活。 小家伙是生怕自己做少了，被她赶出去。 “没关系。”扶玉淡淡一笑，“我喜欢照顾你。” 为染染做事，是他心甘情愿的。 夜染嗤笑。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要照顾她。 况且，这话还是出自一个“小屁孩”之口，如果放在以前，她肯定嗤之以鼻。 但此刻听着，心里竟微微有些触动。 夜染起身，打破了一时的寂静气氛：“走，去会会大肥羊。” 她的“大肥羊”又来了，她岂能放过？ 扶玉跟着夜染，到了大门处，只见柳珩跪在门口。 一看见夜染出来，他更是哭天抢地，跪上前去，拉着夜染的衣角，恳求道：“我知道错了，夜染，我真的知道错了……” “滚开！” 夜染面露厌恶，一脚将他踹开。 她最讨厌男人碰她了！ 被踹翻在地，柳珩也只能强忍着怒火，抬头看着她道：“夜染，我今日是真心来跟你道歉的，也是真心来赎我妹妹的。” “哦？”夜染轻挑眉，不屑。 “你看。”他颤巍巍拿出一枚储戒，“这里面，是一万玄灵石，我按照你的要求带来了，你快解了我的印记，放了我妹妹！” 夜染接过储戒，大致扫了一眼，确认里面的玄灵石无误，才算满意。 还算他识相。 不过…… “这一万玄灵石，用来赎柳萱萱的命。”夜染掂量着储戒，漫不经心道，“你身上的印记，还需一万。” 开始坐地起价了。 “你说什么？”柳珩脸色骤黑，气愤道，“夜染，你……你不能得寸进尺？” 自己都主动退让了。 这个野丫头，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嗯。”夜染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一万玄灵石换个印记不值，如此，你就留着它。” 留着一个有印记的柳珩，日后，柳家若要对付她，她也算有个可用的把柄。 “你……” “扶玉。”夜染不理会他，侧目对扶玉道，“去把柴房那几个人丢出去！” 也省得在这晦气。 “好。”扶玉应声，转身去柴房了。 “夜染。”柳珩急了，“你当真要这么无情吗？” “或者，或者我可以不救我妹妹，这一万玄灵石，当作是我的赔罪，你给我解开印记，你给我解开，好不好？”他像是快疯了。 第23章 孤给你，你就不准拒绝 第23章孤给你，你就不准拒绝 夜染只觉得他的话可笑。 之前还一口一声“亲妹妹”，现在涉及到自身利益，就马上翻脸不认人了。 柳珩哀求的话，夜染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时，扶玉将柳萱萱，以及那十多个柳家下人，一个个推出了门外。 砰砰砰！ “啊……”柳珩定睛，视线落在摔倒在地，已昏迷不醒的柳萱萱身上，吓得六神无主。 只见柳萱萱浑身血迹，双手已被砍掉，原本那张清秀的小脸，也被划得血肉模糊。 若非这身破烂的衣服，以及熟悉的气息，他还真认不出，这是他妹妹。 “萱萱……”柳珩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夜染，你丧心病狂！” “滚。”夜染冷言道，“回去取一万玄灵石来，再来见本家主。” “夜染，等等，你先别……” 砰—— 话还没说完，夜家大门关上，柳珩撞在冰冷的大门上，又气又急。 再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妹妹，以及那些被绳索束缚的家丁，怒火攻心。 “夜染！”他咬着牙，恶狠狠喊出这两个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了。 他都这么低三下四地求饶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他。 柳珩原本打算，等夜染收了玄灵石，解了他的印记，放了人之后，再抓住她，好好教训。 玄灵石，他一块也不会给。 夜染，他也绝不会放过！ 可现在，印记还没解，他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无情了！”对着大门，柳珩凶狠道。 他要回去，回去请长老来，杀了这个野丫头！ 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柳珩只好暂且带着柳萱萱，带着家丁，灰溜溜地回去了。 谁知，在回家的半路上，遇见荒郊，苏雪带着一群杀手，藏匿在暗处。 看着模样狼狈的柳珩，苏雪脸上也浮现出嫌弃之色。 “小姐，要动手吗？”一旁的女杀手问道。 “嗯。”苏雪点了点头，“杀光他们，把尸体丢在这，记住，不要丢在太难找的地方。” 她知道，柳珩他们刚从夜家回来。 所以打算杀了他们，嫁祸给夜染，这样，柳茗烟定会发怒，早日吞并了夜家。 待柳家吞并的夜家，升至八等家族，他们苏家，也就顺理成章能吞并柳家，晋级七等家族了。 如此，一箭双雕！ 既然柳珩已经脏了，留着也没用，倒不如为她苏家做点贡献。 “是！” 刷刷刷—— 苏雪一声令下，众杀手抽出刀剑，冲了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杀光了柳珩一行人。 送走了那堆麻烦，夜染将储戒中的玄灵石清点了下，心情略好。 “染染。”倒是扶玉，有些不安，“他们肯定还会再来的。” 夜染自然知道，接下来，她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但就算她跟柳家低头，柳家一样不会放过她。 那干脆，就陪他们玩玩！ “没事，不怕。”她朱唇微启，转移话题道，“现在咱们有钱了，走，带你去买几身漂亮衣服。” 顺便，她也去买些药材炼丹。 说罢，她拉起扶玉的手就要走。 指掌相碰，扶玉怔了怔，竟有些紧张：“不用，不用为我破费了。” 但她的小手，软软的，很温柔。 握上了，就不想松开了。 夜染回过头，略微有些不耐烦：“我给你买衣服，你就收着，不准拒绝！” 命令的语气。 不多买点好看的衣服，简直浪费扶玉这张绝色的脸蛋。 这似曾相识的语气，使得扶玉微微错愕，便只好不再推脱：“……好。” 第24章 孤要被你气死了 第24章孤要被你气死了 星月县集市，摊贩众多，街上处处是吆喝声，十分热闹。 北离染刚驾崩不久，楚陌也刚登基不久，虽然下令改朝换代，但女尊男卑的思想太过根深蒂固，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所以，大街上那些出来抛头露面赚钱的，大多还是女人。 一些刚出来赚钱、涉世未深的男性摊贩，也是处处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吆喝。 而且，因为以前的男人大多都是主内，极少出门，在外的能力也普遍不如女人。 这世道想一下子转变过来，转变成男尊女卑的模样，还真不太容易。 夜染带着扶玉，逛了好几家裁缝铺，给他和自己挑了一堆衣服。 买完衣服后，又在集市摊位上流转，挑了些炼丹用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是给她提升实力用的。 她现在迫切需要提升实力！ 站在摊位前，那摊贩算好了价格：“一共一千玄灵石。” 夜染面不改色地付了玄灵石，微微喟叹。 以前她是女帝的时候，几十万玄灵石摆在跟前，也毫无波澜。 如今，哪怕只花了一千多玄灵石，她都会觉得很心疼。 看来，得想办法多赚点钱了。 摊贩正在清点、打包药材，夜染的目光，落在对面那个卖糖人的摊贩上。 余光再偷偷一扫，只见扶玉正看着那捏糖人的摊贩。 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眨巴着，像是没见过一样，充满好奇。 仔细想想，以前的扶玉被他养在宫闱里，确实没见过这种稀罕东西。 美目微勾，夜染对扶玉道：“在这等我一会，我去给你买。” 扶玉回过神来，受宠若惊：“不用，我就看看。” 他只是觉得新鲜罢了。 “等我。”夜染拍了拍他的肩头，就跑去对面买糖人了。 她的人喜欢的东西，光看看可不够。 望着少女轻快、瘦削的背影，扶玉不由自主轻勾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美人。”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一个粗鄙的女声。 扶玉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布衣的胖女人迎面而来，对他露出猥琐的笑：“怎么你一个人在外面，你娘子呢？” 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我没有娘子……” “没有娘子，那正好。”那胖女人笑得越发灿烂了，“跟姐姐我回家，姐姐疼你！” 话落，就要去拉他的手腕。 “别过来……”扶玉脸色一变，急忙躲闪，有些不知所措，“你自重！” 那胖女人却不依不饶：“别害羞，跟姐姐回去，你就不会抗拒了。” “来嘛！” “不要……” “都说了，别害羞，来嘛，啊……” 砰—— 就在她的“咸猪手”快要碰到扶玉时，就被突然出现的夜染一拳砸翻在地。 鼻青脸肿，鼻血横流。 “哎哟！”胖女人捂着流血的鼻子，气急败坏地瞪着夜染，“你……” “不想死，给我滚！”夜染冷声道，周身都是冰冷的怒气。 胖女人一见有女人出现，那颗贼胆顿时怂了下来，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走了。 “染染，我没事。”扶玉握住她的小手，满脸关心道，“你手打疼没？” “没事。”夜染没好气瞥了他一眼，“但我要被你气死了！” “我……” “你是个男子，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夜染一副说教的口吻，“遇到刚刚那种情况，应该强硬一点，你要生气，要打人！” 这小家伙，又不是没灵力，遇到猥琐大妈，就不知直接动手吗？ “哦。”扶玉乖巧应声。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直接一拳打过去，不要留情，记住了没？”她还不太放心。 “记住了。” “好。”夜染觉得他还没记住，于是道，“那现在，咱们来演习一遍，你做一遍给我看看。” “演习？” “嗯。”她点了点头，看着扶玉的眼睛，“现在，我就是要占你便宜的人。” 说罢，她踮起脚尖，伸手勾住扶玉的下巴，另一只手抓着他领口，一副撩拨的姿态。 第25章 孤被小奶狗反撩了 第25章孤被小奶狗反撩了 少女的气息靠近，扶玉心跳加速，只觉鼻尖透着淡淡的清香。 那是一种，蛊人心魄的香味，一点点，撩拨着他的心弦。 须臾，一抹殷红掠上耳根，他强做淡定，不去看夜染的眼睛。 夜染勾着他的下巴，抬起头来，见他脸颊上泛着淡淡红晕，顿时无语凝噎：“……” “你脸红什么？你打我啊！”她恨铁不成钢道。 若是他也对别的女人那样，就完了！ “我舍不得打你。” 夜染：“……” “你不打我，你的清白就没了。”她快被气死了，“我占你便宜，难道你不生气吗？” 扶玉单纯地摇了摇头：“刚刚有点生气，但现在不生气。” 言外之意是，如果是别人，他会生气，但如果是染染，他就不生气。 “你……” 温柔如水的语气，竟冷不丁，让她那雷打不动的心悸动了一下。 以前从未有过的那种悸动。 该死，她竟被一个小屁孩反撩了！ 夜染松开手，脸色恢复平静，想生气却又气不起来：“罢了。” 以后慢慢教他。 不然，就他那张祸水脸，上了街男的女的都盯着他看，太危险了。 她的人，绝不能给别人占便宜！ 这时，对面又来了高大的猥琐男人，向两人靠近过来，夜染一见，心想，又一个觊觎他们家扶玉美貌的人。 于是低声示意道：“咳咳，你看，又有人来占你便宜了。” “这下是实战演练，表现好点！” “我……”扶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她往前推了推。 扶玉：“……” 染染这是，让他上赶着被占便宜吗？ 谁知，让人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绕过扶玉，笑眯眯去跟夜染搭讪了：“小美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扶玉：“……” 夜染：“……” 竟然是冲她来的。 翻车了…… 那男人笑容猥琐至极：“不如，跟哥哥……” 砰！ 话还没说完，夜染还没来得及动手，那男人就被带着灵力的一拳砸倒在地。 “啊……” 惨叫一声，他直接昏死了过去。 夜染抬眸，看着挡在自己跟前、面色微怒的扶玉，有些意外。 小白兔竟然动手了！ 不知为何，看见有人要调戏染染，占染染便宜，扶玉比自己被占便宜还生气。 情不自禁，就动手了。 夜染无奈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一拳……打得漂亮！” 这小家伙，还是孺子可教的。 须臾，摊贩清点好了药材，将之全部装入一个低级储戒，递给了夜染，毕恭毕敬道：“小姐，这是你要的药材。” 对于一个小摊贩来说，一千多玄灵石已算是个大单子了。 附送一枚才价值两三个玄灵石的储戒，也无可厚非。 接过储戒，夜染正欲叫着扶玉离开，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动静。 “凶、凶兽来了，大家快跑！” “快跑……快跑啊！” 砰—— 震天巨响，一只庞然大物从上空砸落而下，瞬间砸碎了好几个摊位。 “啊……” “快跑！” 周遭的摊贩吓得魂飞魄散，连摊位都顾不上了，拔腿就跑。 原地，乱成了一锅粥。 定睛一看，那是一只体型魁梧、神态威仪的虎兽，紫瞳、白纹，后背还长着一对翅膀。 只是，那只虎兽浑身伤痕，跌跌撞撞倒在地上，略显仓惶，像是被追杀至此。 虎兽望了望上空方向，瞳仁里划过一丝绝望。 大概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 隔着一条街，夜染望着那从天而降的虎兽，突然脸色一变。 这是…… “染染，那是你的妖兽，是紫云来了！”九尘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第26章 胆敢伤孤的妖兽 第26章胆敢伤孤的妖兽 夜染瞳孔一缩。 看着那浑身血迹的紫瞳云翼虎，情绪翻涌，顿时不淡定了。 紫云！ 这紫瞳云翼虎，是她前世的妖兽，或者说，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闺蜜。 她们一起成长，一起修炼，共悲欢、共战沙场，早已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 甚至……她少年时受了挫、挨了骂，那些偶尔“脆弱”的心里话，也只会跟紫云说。 为了保护紫云的安全，夜染在入狱之前，就与它解除了契约，将它放走了。 没想到，紫云竟会出现在这，还如此凄惨。 百感交集…… 夜染正要奔上前去，这时，紫瞳云翼虎似乎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它绕过人群，脚步颤颤巍巍，主动朝着夜染走了过来。 周遭的人，吓得四散开来：“快跑，快跑，凶兽伤人了！” “这凶兽要吃人了，快闪开啊！” 见紫瞳云翼虎靠近夜染和扶玉，众人纷纷为他们二人默哀。 他们死定了！ 夜染怔在原地，眼眶微红，一时之间竟错愕出了神，心痛万分。 看着靠近而来的紫瞳云翼虎，扶玉微微一怔：“紫云大人。” 他认识。 这是女皇陛下的妖兽，在帝城尊称为紫云大人，跟随陛下南征北战，一同经历过无数战争，功勋极高。 为此，女皇还封它做了将军，受尽荣耀与尊敬。 如今，女皇陨落，紫云大人……竟也落魄到如此地步了。 紫瞳云翼虎全然无视了他，直勾勾盯着夜染，缓步靠近。 见它盯上了夜染，扶玉急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染染，你快走！” 紫云大人只顺从女皇一人，在女皇面前乖的像只猫，但在别人面前，却凶悍冷血。 被它盯上的猎物，必死无疑！ 夜染拉住扶玉的手臂，往前些许，反而主动去靠近紫瞳云翼虎。 “染染，危险……” “无妨。”夜染语气平静。 就在众人都以为，夜染定要被虎兽一口吃掉。 结果下一秒，那虎兽走近过去，未张开獠牙，反而俯下身，在夜染跟前趴了下来，脑袋放在她面门。 笨拙的姿态，像是在求抚摸。 众人：“……” 包括扶玉在内的众人，都心生惊诧。 紫云大人只对女皇陛下温顺，除了女皇外，对谁都是暴脾气。 今日，它竟然在染染面前跪下了。 这是……认主吗？ 难道，染染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气息？ 夜染勾唇苦涩一笑，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花，伸出颤抖的手，摸了摸紫瞳云翼虎的脑袋。 才一个月不见，它瘦了很多。 是她太没用，自己没落了，让妖兽也跟着她受苦受难。 紫瞳云翼虎似乎已没力气了，却还强撑着，脑袋往她身上蹭了蹭，眼角溢出一颗泪。 它跋山涉水，终于找到主人了。 还好……主人还在。 看着它满身伤痕、筋疲力竭的模样，夜染心尖刺痛了一下。 她亲封的紫云大将军，满朝文武见了都得礼让三分，何等威风。 却受她连累，落得如此下场。 这一切，都是拜楚陌所赐！ 想到这，夜染怒火翻涌，又气又心疼，瞳仁覆上一层血红。 这一桩桩，一件件，有朝一日，她定要亲自去跟楚陌那狗贼讨回来！ 嗖嗖嗖！ 从上空追来一个个玄衣杀手，显然是追紫瞳云翼虎而来。 给玄衣杀手引路的少女，身着蓝色衣裙，生的水灵动人。 正是苏家二小姐，苏雪。 几人落地，苏雪看着前方的白虎，出言道：“诸位大人，紫瞳云翼虎在那，它已经奄奄一息了，无需各位大人动手，小的去帮大人抓来！” 这些杀手，是新帝派来的影卫，所以苏雪才想拼命出风头、立功。 若是帮着陛下的人抓到了凶兽，没准会得到陛下的赏识呢。 为首的影卫是个男人，点了点头，默许了。 于是，苏雪闪掠上前去，抽出兵刃，从后背攻击那受了伤的虎兽：“畜生，受死！” 夜染抬眸，瞥了眼持剑而来的苏雪，冰冷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杀意。 胆敢伤她的妖兽，找死！ 第28章 欺软怕硬的东西 第28章欺软怕硬的东西 这些，是那群影卫告诉她的。 这理由，听起来还算合理，围观的众人也纷纷能理解了。 “既然是情有可原，影卫大人好好解释不就行了？” “唉，到底是一群男人，没什么出息！” “这凤鸣国，还得让女人来管，交给这群废物男人，迟早要完。” “还是夜家主有魄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有魅力呢？” “嗯，我也喜欢上夜家主了，简直太有女子气概了！” 围观的一群男人，叽叽喳喳地八卦了许久。 而扶玉，只觉得苏雪的理由很可笑：“一派胡言！” 紫云将军虽脾气暴躁，但从不滥杀无辜，这一点，他很清楚。 “皇上已下令了，夜染，你们再敢阻拦就是抗旨，是死罪！”苏雪故意吓唬她。 说罢，转身对那群影卫道：“各位大人，别跟她废话了，她只是个口出狂言的贱婢，咱们连她一起抓了就是！” 那些影卫面面相觑，才点了点头，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那就连她一起抓了！” 是啊，他们是陛下派来的影卫，还怕一个小县城的女人不成吗？ 刷刷刷—— 想通了，他们的刀剑纷纷抽出：“别废话，抓了她！” 夜染紧紧捏着拳头，冷眼扫了扫那群影卫。 这些人是从帝城来的，能做上楚陌的影卫，实力应该都在先天境以上。 她自己现在只是炼体境，但借助师父的力量，还是可以一战的！ 胆敢伤她的妖兽，那，就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九尘藏匿在凤鸾剑里，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各位大人。”就在夜染已红了眼，打算杀光这群人时，扶玉开口说话了：“别争了，紫云将军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 什么？ 夜染闻声，也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落下。 紫云……死了？ 那群影卫上前去，蹲在紫瞳云翼虎身旁，用灵力再三试探了它的气息。 才确认，它是真的断气了。 “好。”为首的影卫松了口气，“死得好，死得好啊！” 这下，陛下的心头大患又少了一个。 可谓是皆大欢喜。 夜染看着紫瞳云翼虎的尸体，心如刀绞，怒火中烧。 他们，杀了紫云！ 都得死！ 怒火，在夜染胸腔中不断翻涌，眼看着快压不住时，扶玉轻握住了她的小手。 她侧目，只见扶玉投来一个眼神示意。 似乎在告诉她，别担心。 夜染顿时意会，没再说话。 影卫首领下令道：“行了，把尸体带回帝城，去跟陛下复命。” “是！” “等等，各位大人。”苏雪急忙凑了上去，满脸堆笑地问道，“我呢？” “你什么你？” 苏雪解释道：“是小女子在星月县带路，大人们才能抓住这畜生，刚刚大人不是说，若是抓住了虎兽，会赏赐于我吗？” 这紫瞳云翼虎，是为陛下杀的。 她还期待着，陛下会亲自赏赐她，甚至会接她去帝城呢。 苏雪说完，夜染漠然瞥了她一眼。 原来是苏雪带的路。 好，她记住了！ 影卫头目丝毫不理会：“陛下的意思是，亲手杀了紫瞳云翼虎，才会有赏赐。” “可是，我……” “你不过带了个路，还想要什么赏赐？”影卫不耐烦地推开了她，命令道，“我们走。” 这群欺软怕硬的影卫，对待苏雪，态度就变得十分恶劣了。 “是！” 说罢，剩下那些影卫，便带着紫瞳云翼虎的尸体，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大人，大人！”苏雪喊破了嗓子，他们都没回头看一眼，气得脸色通红。 再转过身去，夜染和扶玉也走了。 她恶狠狠瞪着夜染的背影：“夜染，都怪你！” 若非那个贱婢刚刚阻拦，她就一剑杀了紫瞳云翼虎，得到赏赐了。 可现在，什么也没有。 都是夜染害的！ “夜染，你败坏我男人名声，还屡次坏我好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苏雪怒火中烧的声音，充满憎恨。 第29章 修炼灵技 第29章修炼灵技 夜家。 房间里，紫瞳云翼虎的魂魄被释放出来，悬浮于半空中。 飘飘渺渺的，还处于昏迷状态，看起来十分虚弱。 夜染看了扶玉一眼：“你的障眼法，刚刚险些把我都骗过了。” 方才，她与那群影卫对峙时，扶玉不动声色，就偷偷给紫云喂了闭息丸，造成了假死状态。 再让他们带走紫云的肉体，这样他们就确信紫云死了，不会再找。 如此，紫云的魂魄得以保住，且不费吹灰之力。 九尘小声嘀咕道：“那是当然。” 他可是帝君啊！ 夜染的视线落在紫云身上，眉间露出些许愁容。 紫云现在……伤得很重，哪怕用丹药灵液养着，也很难恢复伤势。 她心痛，也很内疚。 这笔账，她定要让楚陌拿命来还。 还有出卖紫云行踪，害紫云受重伤的苏雪，她也绝不会放过！ 扶玉似乎看出了她的情绪变化，轻声道：“染染，我来试试。” “你？” 她只见，扶玉上前一步，轻抬手，淡蓝色的灵力凝聚掌心，环绕在紫云周身。 温和的灵力，在一点点滋养他的魂魄、恢复他的伤势。 这灵力，是水属性！ 水属性，便是主治愈和恢复的一种特殊属性，没想到，这小家伙竟是水属性，而且…… “扶玉，你还懂医术？”夜染有些意外。 “略懂一二。”扶玉应道。 以前，女皇陛下时有咳疾，又因政务繁忙，经常忘了喝药。 于是，他就自学医术，每日给陛下煎三次药，次数多了，陛下不可能每次都忘了喝。 虽然每次，他都没资格亲手将药送到陛下面前，但能看到陛下喝他煎的药，哪怕一次两次，他便已经很开心了。 “不过。”扶玉侧目看了看她，“紫云大人伤势太重了，我灵力又低微，每日用灵力温养它的魂魄，配以灵液、丹药，也需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听见“能痊愈”这三个字，夜染放心了许多：“辛苦你了。” 没想到有一日，她北离染竟需要男子来帮，还是一个少年。 紫云是她的亲眷，倘若扶玉能救紫云，这份恩她会记着，日后也绝不会亏待小家伙！ “不辛苦。”扶玉运转着灵力，淡然一笑。 紫云大人，是女皇的妖兽、亲眷，就算是为了女皇，他也会倾尽一切去救的。 …… 之后几日，扶玉就天天给紫云疗伤，而夜染除了炼丹外，剩余的时间都用来修炼了。 她天赋极强，没过几日，借助灵液和丹药的力量，就突破了筑基一层。 到了筑基境，修炼者开始有了灵力，也就可以学习灵技了。 她翻了翻九尘丢给自己的一堆卷轴，大多数都是黄阶灵技。 九尘出言安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为师教你天阶灵技，你也使不出来啊。” 言外之意是，认清现实。 夜染无奈叹了一口气，随手抽了一卷卷轴：“就这个。” 风属性，黄阶高级灵技，风刃。 “嗯，这个不错。”九尘点了点头，也比较满意。 这灵技释放快，所消耗的灵力少，灵敏且威力不弱，很适合现在的染染。 夜染闭上双目，微薄的灵力在丹田流转，风刃的心法，一遍遍在脑海中默念。 直到，烂熟于心，森白色的灵力凝聚而起，她睁开眼，一掌轰了出去。 风刃！ 砰—— 灵技落下，庭院里那棵参天大树晃动了几下，枝叶掉落。 夜染摇了摇头：“威力太弱了。” “第一次，就能将这灵技使用出来，已是不易了。”九尘却十分欣慰，“慢慢来。” 第30章 紫云苏醒 第30章紫云苏醒 “嗯。” 接着，她在庭院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修炼着风刃。 第二天，参天大树开始晃动。 第三天……第四天，大树的枝叶疯狂掉落。 第六天，参天大树根基开始不稳，第七天就被拦腰折断了。 到了第十二天左右，她的风刃已能轻松击穿岩石。 短短不到半月，夜染已将风刃熟练掌握，也算有了个傍身的灵技。 实力，也飞速提升到了筑基三层。 有凤鸾剑和风刃在，她丝毫不怀疑，再遇到筑基六层实力的苏雪，她能不费吹灰之力，打得对方亲妈都不认。 不过她还不太满意，依旧没日没夜地修炼着。 她现在，迫切想要提升实力，早日杀回帝城，为紫云报仇，也为她自己报仇！ ……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夜染的高强度修炼，配合灵液、丹药，加上她自身的逆天天赋，已突破到了筑基五层。 这些天，她还雇佣了几个粗使下人回来，以打理庭院。 而扶玉，则也像是闭了关，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给昏迷的紫云疗伤。 终于，这日，紫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但由于，紫云还是魂魄状态，与夜染相互触碰不到。 于是，它只能趴在夜染跟前痛哭。 原本以为，帝城一别就是永别，没想到，还能在这见到主人。 如此，它就是死也无憾了。 见昔日要强、冷血的紫云，此刻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夜染也心如刀割。 她余光扫过旁边一头雾水的扶玉，解释道：“它这是在感谢我的救命之恩。” 扶玉不知她是北离染，自然也不懂，紫云对她为何如此情深。 但，她的真实身份，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明面上，也不能用北离染的身份，跟紫云相认。 “嗯。”紫云也附和着点头，“你救了我的命，以后就是我的新主人，紫云以后誓死跟随你，哪也不去。” “好。” 扶玉：“……” 在他印象中，紫云将军对女皇忠贞不二，且有原则。 这换主人……换的也太轻易了。 是不是有点草率？ “小扶玉。”紫云侧目对他道，“以后姐罩着你，日后跟着姐杀回帝城，把那狗皇帝的头拧下来，给咱们陛下报仇！” “咳咳。”夜染打断道，“我们家扶玉是乐师，不参与这些打打杀杀！” 她北离染，还没落魄到需要男人帮忙复位。 况且，小家伙细皮嫩肉的，若是打打杀杀的受了伤，她得多心疼。 而扶玉却认真应道：“好！” 就算紫云大人不说，他也会为女皇复仇的。 听到这，夜染内心一阵欣慰，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对了，主人。”这时，紫云的神色又凝重了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说？” “我逃来星月县后，见到慕青湮了。” “什么？”听见这个名字，夜染微微一怔。 慕青湮…… 慕青湮，是她麾下慕雨大将军的独子。 慕雨大将军，曾是她手下得力干将，两年前，凤鸣国在与敌军恶战时，为了保护军队撤退，慕雨将军不幸身亡。 对此，夜染一直愧疚、痛惜在心。 慕雨将军膝下无女，只有慕青湮这个独子，将军陨落后，她便将慕青湮接去皇宫抚养。 她二十五岁，慕青湮只小她九岁，如今，应该有十六岁了。 见夜染诧异，扶玉也面露诧异。 染染怎么会认识慕青湮？ 第31章 他被卖去醉花楼了 第31章他被卖去醉花楼了 瞥见扶玉疑惑的眼神，夜染马上改口，装作不认识：“慕青湮，是谁啊？” 紫云也配合着解释：“是慕雨将军的独子，慕雨将军你知道？女皇陛下的得力干将啊！” “知道。”夜染点了点头，“我最崇拜的人，就是女皇陛下了。” 听到这，扶玉才打消了些疑虑。 夜染急忙追问：“你怎么见到他的，他现在在哪？” 难道，慕青湮也被流放至星月县了？ 这也太巧了。 “我被一路追杀，本来都快脱身了，谁知，苏家那个小姐帮影卫带路，好几次抄近路围攻我。”紫云解释道： “我重伤在身，被逼到了绝境，路过醉花楼时，是慕青湮救了我！” 它记的很清楚，慕青湮就在醉花楼二楼。 也十分确定，那人就是慕青湮！ “我当时自顾无暇，也怕连累了青湮，就没跟他打招呼，自顾自继续逃命了。” “醉花楼……”夜染低声重复着。 “染染。”对于这个名字，扶玉倒是熟悉，“那是苏家开的酒楼，是个烟柳之地！” “啊？”听见烟柳之地，紫云就急了，“那他，岂不是被卖去接客了？” 顿时，夜染眸色阴沉，盛满怒火。 醉花楼…… 苏家，竟然将青湮送去醉花楼接客。 又是苏家，又是苏雪。 这笔账，就算是覆灭了整个苏家，都不解气！ 她怒火中烧：“我一直信奉女皇，慕青湮是女皇的人，那就是我的人。” 这话，是说给扶玉听的。 否则，她去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难免会让扶玉怀疑。 说到这，夜染起身：“我这就去醉花楼救人！” “我跟你去。”扶玉语气果断。 女皇陛下在意的人，也是他在意的人。 “我也去！”紫云急切道，“慕雨是我的好姐妹，她的儿子，我不能不管。” 闻声，夜染和扶玉同时看了它一眼。 似乎在说，你怎么去？ …… 须臾片刻，夜染和扶玉出了门，她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猫。 小猫吐槽道：“主人，你就不能给我找具威武点的肉身吗？” 它好歹是只神虎，现在，却要用一只小猫来做肉身。 “咳咳，条件有限，你就先凑合着用。”夜染故作无奈。 紫云的肉身被影卫带走了，因而，它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需要一段时间慢慢恢复。 在此期间，用一具不起眼的肉身掩人耳目，也挺不错。 紫云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是虎落平阳不如猫啊。” 它堂堂紫云大将军，竟也有今天。 为了主人，也只能勉强忍了！ 醉花楼，位于星月县最繁华的集市中心，来往的人络绎不绝。 到了醉花楼对面，夜染停住脚步，只见楼前，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一个个唇红齿白，模样标致。 或清纯、或妖媚，各种类型的美男都有。 他们拉着嗓子，对着过路的女人暗送秋波：“姑娘，进来看看啊。” “姑娘，来嘛～” 那酥软的声音，配上清秀可人的脸蛋，许多女人都会把持不住。 然而，夜染看在眼里，秀眉微蹙，只暗暗嘀咕了一句：“都是俗物。” 跟她们家扶玉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想到这，夜染担忧地看了扶玉一眼：“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为何？” “你一个男子，进这种污秽之地不安全。”夜染喟叹道。 万一被哪个女客看上了，怎么办？ 不行，绝不行！ 第33章 解救美男 第33章解救美男 醉月总管定睛，一眼认出了画像上的人：“青烟公子啊。” “青烟……”夜染冷哼一声。 原来，慕青湮在醉花楼的花名，叫做青烟。 “青烟公子可是我们楼的头牌。”醉月卖了个关子。 “多少玄灵石？”她直接问道。 “这……”醉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你有所不知，家主很器重青烟公子，还给他下了家主印记，青烟公子算半个苏家人，多少钱咱们都不卖的。” 什么？ 青湮他，竟然被苏家下印记了！ 这下，事情恐怕变得有些麻烦了。 紫云听了，也怒不可遏，暗暗道：“苏家这群畜生，是想奴隶青湮到死吗？” 被下了印记，也就意味着，青湮必须得受苏家的支配。 夜染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改口道：“那好，既然不卖，我就翻青烟公子一次牌子，照顾照顾他的生意。” 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见到青湮。 “你？” “怎么，今日，青烟公子的牌子已被翻了？”夜染反问道。 “是……” “我出双倍的价钱！”夜染脱口而出。 醉月无奈笑了笑：“夜家主，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三倍！” “好，成交！”这下，醉月一口答应，“不过，一万五千块玄灵石，夜家主您拿的出来吗？” 夜家那么破落，十年都未必有一万五千玄灵石的收入。 夜染冷笑一声：“多叫几个人，来清点玄灵石，一炷香内点完，我赶时间！” 醉月错愕：“……” 她当真有一万多玄灵石？ 一炷香后，一万五玄灵石清点完毕，醉月看得眼睛都直了。 夜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一旁，夜染不耐烦地催促道：“好了没？” “好了，好了。”醉月的态度，又变回一脸笑意，“夜家主，玄灵石已清点完毕，我这就安排青烟公子与您见面。” “嗯。” 夜染应声，低声对扶玉道：“去后院等我，一会从那撤退。” 她打算带着慕青湮，直接逃离醉花楼。 “好。” …… 醉花楼，二楼雅间。 房间内，点着檀香，缭绕的烟雾蔓延上空，令人心旷神怡。 然而，房间里并不安静，一位穿着锦袍的少年，扯着嗓子，一直抗议着：“醉月，你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小爷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小爷绝不接客！” “你敢让女人来恶心我，你信不信，来一个，小爷我骂走一个？” 他因为太不听话，屡次气走客人，被挑断了手筋脚筋，丢在了床上。 此刻，他翻个身都很困难，只能破口大骂着。 “醉月，你给我听着。” “小爷我就是死，也不会接待那群丑女人的！” “漂亮女人也不行！” 夜染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骂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青湮从小养尊处优，如今落得这般地步，一定吓坏了。 不过，她很快就能将青湮救走了！ “咳咳。”醉月解释道，“家主，你莫要见怪，那小崽子刚来不久，不懂规矩，脾气还倔得很，不过你别怕，我们已经挑断了他的手脚筋，他会好好伺候你的。” 青湮的手脚筋，被挑断了…… 夜染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捏着拳头，心疼而又愤恨。 这个仇，她记住了。 醉花楼，苏家，她都记住了！ 表面上，夜染勉强淡淡一笑：“无妨，我就喜欢这种有性子的公子。” “总管，你先退下，我自己玩就行。” “好，那家主你慢慢玩，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丢下这句话，醉月便先行下楼去了。 “主人主人，快进去！”人走了后，紫云急忙催促。 “嗯。” 夜染应声，“哧”的一声推开房门。 只见慕青湮跌倒在榻上，四肢无力，一袭锦袍微微拉开，袒露出白皙的肩头，隐约能看见锁骨。 第34章 傲娇炸毛美男 第34章傲娇炸毛美男 他生的极好看，面如桃瓣、长眉若柳，此时此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满目都是绝望和无助。 见夜染进来，身子下意识往后动了动：“死丫头，你别过来！” 看着他狼狈、仓惶不知所措的样子，夜染心尖刺痛，十分心疼。 她随手带上房门，踱步靠近过去。 慕青湮像是炸了毛般，急忙后退，却退无可退了：“你你你、别过来……” “别怕。”夜染顺势坐在了床边，看着他，“我是来给你赎身的。” 她的小手，轻轻抚上了慕青湮的下巴。 慕青湮：“……” 什么？ 他以为的赎身，是把他买回去，当暖床小妾。 他才不！ “呸，不需要！”慕青湮盯着她，“你放手，别碰我！” 炸毛的模样，跟以前如出一辙。 夜染忍不住笑了笑：“你还挺有骨气，的确跟外面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 不愧是慕雨的儿子。 “呵，那是自然。”慕青湮冷哼一声，“小爷我天生丽质，高风亮节，所以，别以为你有点姿色，小爷我就会跟你走。” “你死了这条心，小爷我绝不会屈服于你，除非我死！” 他的语气，十分决绝。 夜染调侃之意更甚，接着道：“倘若，我非要带你走呢？” 慕青湮手脚动不动，只能艰难往后挪了挪身子，躲开了她的手：“我不要……” “跟我走！” “我不走，我不要跟你走，你快放开我。”慕青湮拼命挣扎着，“别过来！” 他看了眼床边的窗户，威胁夜染道：“你再动我，我就从这跳下去！” 夜染微微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别别别，别过来。”见她靠近，慕青湮越发急眼了，“你再过来，我真跳了，我……我真跳了啊！啊……” 他本只是吓唬下夜染，谁知身子一倾斜，直接从窗户掉了下去。 完了！ “青湮！” 他还真跳啊？ “啊……救命啊！” 二楼窗户上，直定定摔下来一个人，就在后院等候的扶玉，恰好看见。 是青湮？ 扶玉怔了怔，急忙飞身而起，恰好接住了掉落下来的人。 “哎哟！”摔入扶玉怀里，慕青湮惊魂未定，“我、我……我这是还没死吗？” 竟然有人接住了他？ 慕青湮十六岁，扶玉十二岁，但两人的身高都在一米七左右。 所以，慕青湮被他抱着，看起来，也并无太大的违和感。 耳畔，传来扶玉淡淡的关心声：“青湮，你没事？”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慕青湮抬起头，对上扶玉那张绝尘的小脸，突然一惊：“扶玉，是你！” “嗯。” “你也被卖来接客了？” 扶玉：“……” “不，我是来救你的。”他不多说什么，“我们先走，一会再跟你解释。” 这时，夜染也从二楼跳落下来，对他道：“走！” 现在后院没人，正是可以溜走的好时机。 “嗯。” 扶玉便稳稳抱着慕青湮，用披风盖住了他的身子和脸，跟在夜染身后。 不动声色，就翻墙离开了醉花楼。 第35章 美男被下了家主印 第35章美男被下了家主印 夜家宅院。 房间里，慕青湮被安顿在了榻上。 他脖颈上、四肢上，看得见的皮肤上，都布满了青红、或紫色的伤痕，手脚筋皆被挑断了，动弹不得。 看着他憔悴落寞的模样，夜染很是心疼。 她伸手，轻轻抚过慕青湮的手臂：“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 “别碰我！”肌肤相碰，慕青湮瞬间又炸了毛。 夜染的手掌停留在半空，最终还是没碰他，眸子里划过一丝复杂情绪。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慕青湮冷哼一声。 在他心里，挨打也总比接客好。 顿了顿，他接着道：“你们还是把我放回去，我身上被施加了印记，已被苏家操控，你们救我出来了也没用。” 他担心因为自己，让扶玉也得罪了苏家。 “别这么说。”扶玉启唇道，“我们既然救你出来，就不会不管你。” “你们真是够了！”慕青湮无奈至极。 倏地，身上的印记突然暴动，宛如一根毒刺，瞬间扎根入他体内。 “啊……” 锥心刺骨的疼痛，传遍全身。 夜染瞳孔一缩：“是苏家主在用家主印操控你了！” 慕青湮脸色骤变，只觉体内有一万只毒虫在撕咬，痛不欲生。 顷刻间，就冷汗连连。 “你的印记在哪？”夜染急忙问道。 “我、我不给你看！”慕青湮强忍着痛苦，指掌却覆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在那？ 夜染二话不说，一把抓住慕青湮的手臂。 “喂，你要干什么？啊……” 慕青湮来不及反抗，却被迫趴在了床上，下一秒，夜染扯开了他的衣服。 纤细的腰身后，纹着一朵黑色的印记，正透着灵力波动，显然受到召唤，在暴动了。 果然在这！ “你！”被强行扒了衣服，慕青湮又气又羞，手脚却又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你这个色胆包天的丫头，把衣服还给我，别碰我！” “别动！” 夜染一手按住他，一手召唤出凤鸾剑。 凤鸾剑为她的凤印所熔铸，而凤印是凌驾于普通家主印的帝印。 用凤鸾剑，可以暂压青湮身上的印记！ “染染！”看见她拿出了剑，扶玉不由得有些担忧。 “忍着点。” 夜染按紧了慕青湮，紧握着凤鸾剑，狠心一剑朝他的印记处刺了过去。 哧—— 顿时，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啊……” 慕青湮惨叫出声，疼得泪花都冒出来了：“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虽然疼，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印记逐渐恢复平静，竟没继续暴动了。 这才隐约明白，这个凶女人，好像是在救他！ 慕青湮奄奄一息地趴在榻上，泪水从眼角溢出，迷迷糊糊地骂道：“死丫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疼死了。” 抽出凤鸾剑，夜染看着他身上的伤痕，越发心疼。 “好了。”夜染柔声抚慰道，“不疼了，乖，我给你上药。” “不要，不要你！”晕乎乎中，慕青湮哭着抗拒道。 夜染：“……”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记仇啊！ 第37章 绿茶可真会演戏 第37章绿茶可真会演戏 因为动静太大，还引起不少人围观，纷纷等着看热闹。 “夜染杀了柳家小姐和少爷，不是？” “那小畜生，平时唯唯诺诺的，也有这个胆量？” “这也太残暴了，那柳少爷再不对，也是她的未婚夫啊，她怎么忍心呢？” “是啊，这种狠毒的女人，该死！” “看着，柳家肯定不会放过她，苏雪小姐和柳少爷感情那么好，也定不会轻饶！” 这下，夜染是彻底得罪了柳家和苏家，恐怕不好过了！ 柳茗烟下令道：“快，把门给我砸开了，我要亲手杀了那个小畜生！” “是。” 那些侍从又加大了砸门的力度。 咚！咚咚！ 刷—— 突然间，大门打开，那些砸门的侍从因为用力过猛，失去支撑，一下子全部摔倒在地。 “哎哟！” “啊……” 十多个侍从摔成一排，拜倒在夜染脚下，夜染不屑一顾：“这一大早的，就给本家主行这么大礼啊？” “夜、染！”看见夜染出来，柳茗烟瞪大双目，“小畜生，你还敢出来！” 夜染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刚刚吵着叫嚣着，要本家主出来吗？” 柳茗烟：“……” “夜染！”她重新酝酿情绪，对着夜染道，“你还我孩子命来，我要你偿命！” 说罢，柳茗烟像是发了疯般，直朝夜染面门扑了过去。 “真是放肆！” 夜染脚尖轻点地面，往旁边一闪，随即在掌心凝聚出一道劲力，迎了上去。 风刃！ 身形轻快，灵技快准狠，不给对方半点躲闪的机会。 砰—— “哎哟！”灵力对峙，柳茗烟被震翻在地，大惊失色地瞪着夜染。 她已是筑基九层，怎么会……连夜染这个小废物都打不过？ 夜染居高临下打量着她：“趁本家主还没动怒，赶快滚！” 她现在只想杀苏雪，不愿与柳家过多纠缠。 “柳家主。”苏雪上前扶起柳茗烟，边红着眼眶，控诉夜染道，“夜染，你跟柳珩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他？他到底，也是你的未婚夫啊！” 说完，又假惺惺地哭了起来：“柳珩，我们今生今世，注定是不能相守了啊！” “闭嘴！” 终于，夜染听不下去了，一掌将苏雪掀翻了出去。 砰—— “啊！”苏雪也跌倒在地，佯装楚楚可怜，“怎么，夜染，你杀了我的夫君，现在还要连我一起杀吗？” 那语气，绿茶味十足。 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揪心：“夜染过分了，杀了人不承认，还要动手！” “是啊，苏小姐真可怜！” “唉……” 听着外面的种种议论，苏雪哭得越发来劲了：“要不，你杀了我好了，让我去地下与柳珩团聚！” 这茶味浓浓的话，夜染丝毫不买账，举起凤鸾剑对着苏雪面门：“好，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满足你就是！” 刷—— 锋锐的剑刃临面，苏雪吓得脸色苍白，后退了些许：“你、你别乱来！” 见她慌了，夜染冷冷一笑：“苏雪，你这个杀人凶手，也好意思在尸体面前假惺惺地演戏，就不怕柳珩从坟里爬出来，找你报仇？” 心理素质还挺强大。 第38章 这么想死，我满足你 第38章这么想死，我满足你 她是要杀苏雪，不过，在杀之前，得先让苏雪把债还清了，吃点苦头！ 苏雪心头“咯噔”了一下，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显然心虚了。 柳茗烟情绪愤然高涨：“小畜生，不要转移话题，今日我是来要你偿命的！” 夜染冷眼扫过她，冷嘲热讽：“柳家主，你也是心大，自己两个孩子失踪了一个多月，现在才找到。” “这都是拜你所赐！”柳茗烟恼怒道，“夜染，我恨不得将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段了！” “你怎么认定，就是我杀的？”夜染反问。 “那天！”苏雪急忙帮着解释，“那天，柳珩来夜家找你后，就失踪了，后来我们就找到了他和萱萱妹妹的尸体，不是你杀的还能是谁？” “就凭这个？”夜染轻蔑一笑。 “你……” “指控杀人，也要有理有据。”夜染看着苏雪的眼睛，“你这证据苍白无力，叫诽谤！” 话落，柳茗烟和苏雪气得脸色通红。 但她们，也确实拿不出太确凿的证据。 “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柳茗烟红着脸，强行争辩道。 夜染被她气笑了：“柳家主，我看你是恨我恨傻了，不去追究杀你孩子的真正凶手，跑到本家主这来犬吠。” “你什么意思？”柳茗烟不明白，“难不成，你还想为自己开脱？” 她倒要听听，这小畜生如何解释。 夜染一脸淡然，启唇道：“小冰，出来。” “是。” 倏地，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女家丁，缓缓从庭院而来。 “小冰，你还活着？”柳茗烟当然认识，这是她柳家的家丁。 那天，跟着珩儿、萱萱一起回家的那批家丁，全部身亡了，没想到，竟还有小冰这一个活口。 见到小冰，苏雪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怎么还会有个活口？ 适时，夜染那冰冷的眼神对上来，仿佛要将她看穿，苏雪下意识躲开了视线，心虚至极。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见过家主。”小冰对着柳茗烟，行了一个礼。 “小冰。”夜染漫不经心道，“你是目击者，那天，你家小姐和少爷是怎么死的，快跟你们家主说说。” 她唇角，噙着一起自信的浅笑。 其实，夜染早就知道柳珩死了。 那天，她准备操控家主印，让柳珩帮自己办点事，结果家主印感知不到柳珩的气息。 夜染顿时就怀疑，柳珩可能去死了，便沿着夜家去柳家的路，找到了柳珩、柳萱萱一行人的尸体，还救了小冰这个幸存者。 虽然，她不屑于浪费口舌跟柳家解释，但也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况且，苏雪这脏水都泼到她脸上来了，她当然要狠狠反击回去！ “小冰，快说。”柳茗烟催促道，“是不是夜染这个贱人害了小姐和少爷？” “家主。”小冰抬起头来，指着苏雪道，“是她！” “什么？” “是苏二小姐，是她派的杀手，杀了小姐和少爷，就是她！”小冰指着苏雪，有些激动。 “你不要血口喷人。”苏雪急忙紧张解释，“柳珩，他、他是我夫君，我怎么会害他？小冰，是不是夜染强迫你这么说的？” 柳茗烟也不太相信：“小冰，你说的可是真的？” 连围观的群众，也觉不可置信。 苏雪和柳珩感情那么好，怎么会是苏雪杀的呢？ 不，不可能啊！ 第39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39章狗咬狗，一嘴毛 苏雪瞪着小冰：“小冰，你别怕，我们都在这，你说实话，是不是夜染强迫你这么说的？她才是真正的凶手，对不对？” 说着说着，苏雪逼近小冰，那凶狠的眼神，似乎要把她吞了。 “不，你胡说！”小冰吓得躲在了夜染身后。 “小冰，你尽管阐述事实。”夜染将小冰护在身后，淡漠道，“有我在，她不敢伤你。” 她的语气，莫名能给人安全感。 小冰这才鼓起了勇气，接着道：“家主，奴婢为了保护小姐，跟苏雪挣扎过，还、还扯下了她腰间的令牌，您过目！” 说罢，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玄铁令牌，递给了柳茗烟。 柳茗烟颤抖着手，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很大的“苏”字，右下角刻着云纹，代表着苏家小姐、少爷的身份。 这令牌，半点不假！ “这……”柳茗烟瞪大双目，将手中的令牌在苏雪跟前晃了晃，“苏雪，当真是你？” 这象征身份的令牌，是很难造假的。 苏雪拼命摇头：“不，这令牌是假的，一定是她伪造的，柳家主，你别信她，你看，这……这才是我的令牌！” 她仓惶取下自己的令牌，给柳茗烟过目，以证自己的清白。 夜染凑上前去：“苏雪，你这令牌没有任何划痕，一看就是刚铸造的。” “你……不要空口污蔑！”苏雪越发心虚了。 那天杀完人回去后，她发现自己的令牌丢了，去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所以才掩人耳目，马上又秘密铸造了一块新的。 “柳家主。”夜染继续添油加醋，“如果你还是不信，要不要去佣兵公会查查，令爱和令郎失踪那天，苏雪雇佣佣兵的记录？” “什么？”苏雪自己都傻眼了。 连雇佣佣兵的记录，夜染都查到了吗？ 真够狠啊！ 柳茗烟变了脸色，也越来越怀疑了。 “哦，也不用那么麻烦，正好，我昨日从佣兵公会借了一份过来，就借给家主你看看。”夜染将借来的记录册，递给了柳茗烟。 “夜染！”苏雪急眼了，“雇佣佣兵的记录，乃是客人的秘密，你怎么能随意翻阅呢？” “事关命案，佣兵公会自然也愿配合我调查信息了。”夜染一笑而过。 前些天，她送了佣兵公会那么多丹药，佣兵公会吃人嘴软，当然要给她行个方便了。 “你！”苏雪气得头皮发麻。 完了，这下恐怕无法解释了…… 柳茗烟定睛，只见摊开的那一页，清清楚楚记载着，那天，苏雪的确雇佣了一队佣兵。 时间、地点、目的，十分吻合！ 柳茗烟傻眼，手中的册子掉在了地上，憎恨的眼神看向了苏雪：“原来是你！” “不，不是我……”苏雪已不知要如何辩解，只能拼命否认。 啪！ 话还没说完，柳茗烟直接一个耳光抡了上去。 “啊……”苏雪捂住溢血的唇角，盯着她，不悦道，“你敢打我？” 还没有人敢打她呢！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杀了你！”柳茗烟情绪失控，冲上前去。 苏雪也来了怒火，直接与她扭打成了一团，你一拳我一拳，纷纷挂彩、鼻青脸肿。 “苏雪，没想到你是这种狠毒之人！” “我都说了，不是我。” “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吗？” “松手，你找死！” “我要杀了你……” 旁边的下人，看见扭打成一团的两人，都不知从何帮起。 围观的众人，听见这样的反转，也惊诧连连。 “没想到，苏二小姐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女子，竟连自己的结发夫君都下得去手！” “简直是人渣！” “是啊……” 两人打了起来，苏家和柳家的下人乱哄哄地帮架，原地乱成一锅粥。 狗咬狗的画面，很是滑稽。 第40章 吊打绿茶 第40章吊打绿茶 “柳茗烟，你别乱来。”苏雪脸被抓花了，恼羞成怒，“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啊……” “我杀了你！” 而柳茗烟已经失去了理智，疯狂掐着她的脖子，动了杀意。 “够了！” 终于，苏雪忍不下去，袖口中偷偷弹出一把匕首，果断捅入了柳茗烟的胸膛。 刷—— “啊！”柳茗烟惨叫一声，瞪着双目，直定定倒了下去，身亡。 胸前，已是血流如注。 鲜血，溅射到了苏雪脸上，她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握着匕首，看着倒在地上的柳茗烟，松了口气。 “家主！” “家主……家主死了！” 一见柳茗烟断气，那群柳家家丁吓慌了神：“家主死了，家主死了！” “快走，快走啊！” 他们一个个傻了眼，连柳茗烟的尸体都顾不上，纷纷逃之夭夭了。 外面那圈围观的众人，也惊诧万分： “柳家主……死了！” “苏小姐果然心狠啊。” “是啊……” 夜染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苏雪，大概觉得，她能做出这种事并非意外。 杀了人，苏雪手掌微微发抖。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丢掉了手中的匕首，俯身去取柳茗烟的家主印。 抢家主印！ 见势，夜染眼疾手快，一道劲力先苏雪一步，将柳茗烟的家主印吸附至了掌心。 “家主印！”家主印被抢，苏雪恼怒地瞪着夜染，“夜染，把柳家的家主印给我！” 说罢，便直冲她面门而去。 夜染将到手的家主印收起，反手一掌将苏雪轰了出去。 砰—— “你……”被震退几步，苏雪勉强稳住了脚步，“你想怎么样？” “苏雪，你今日来的正好。”夜染冷扫了她一眼，“正好，我还有笔账要跟你算算！” 清冽的语气，气场十足。 “你……” 苏雪还没来得及开口，凤鸾剑已逼她面门而来，寒锋凛冽。 她急忙闪身后退，抽出玉骨鞭，迅速缠绕住了夜染的剑身。 灵器对峙，夜染掌心灵力攀升，汇入凤鸾剑。 哐啷—— 只听见一声巨响，玉骨鞭被震碎，那强大的劲力，使得苏雪也被震退了数米，跌倒在地：“哎哟！” 她抬眸，只见夜染已追击而来，急忙在地上滚了一圈，极限躲过。 “夜染。”接着，苏雪便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开口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无冤无仇？”夜染只觉得可笑，“你污蔑我这笔账，又算什么？” 还有紫云和青湮的账，哪怕杀苏雪一万次，也不够还！ “你……啊！” 苏雪话落，手臂又被划了一剑，鲜血淋漓，俨然已招架不住她的攻势了。 才短短一个多月，这个小废物的实力，怎么变强了这么多？ 她一个筑基六层，竟完全不是对手了！ 苏雪感觉到了危机感，便急忙打起精神，开始认真与她交手。 然而，她灵器已被震碎，心态又有点崩了，被夜染逼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刷刷刷！ 剑锋凌厉，在苏雪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啊！” 不过须臾，苏雪已遍体鳞伤，摔落在地，再无力气还击。 夜染，她疯了？ 苏雪抬起头，只见夜染紧握着凤鸾剑，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带着灵力。 完了！ 千钧一发，就在苏雪以为，自己已走投无路时，突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 哧！ 一股强大的力量，挡在了苏雪跟前，将夜染连人带剑震退了出去。 谁？ 夜染稳住脚步，冷着脸，只见苏雪跟前，已出现一位衣着华丽的少妇。 正是苏家家主，苏苑！ “母亲，母亲！”见苏苑出现，苏雪欣喜若狂，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第41章 老绿茶来护犊子了 第41章老绿茶来护犊子了 苏苑扶起苏雪，见她满身鲜血的狼狈样，又气又心疼：“女儿，你受苦了。” “母亲。”苏雪扑倒在她怀里，泪眼朦胧，恶狠狠地指着夜染，“就是这个贱婢，不仅掳走了咱们苏家的人，抢走了女儿的夫君，还对女儿大打出手，您可一定要为女儿报仇啊！” 每一个字，都十分委屈。 “放心。”苏苑抚慰道，“母亲这就杀了这个贱婢，给你报仇！” 说罢，视线落在对面的夜染身上，变得狠厉、愤恨：“小杂种，你掳我苏家的人也就罢了，还胆敢伤我女儿，不想活了吗？” 区区一个九等家族的废物家主，也敢得罪他们八等家族？ 夜染面不改色，直入正题道：“青烟公子我很喜欢，你开个价，把他身上的家主印解了，我买了。” 强硬的语气，好似命令，没有任何要商量的意思。 苏苑冷哼一声：“痴心妄想！” 她苏家的人，也是一个小废物能觊觎的？ “好。”夜染也不多废话，“既然不卖，我只能给苏家下战帖了！” 说话间，寒眸落在了苏苑身上，满是杀意。 “下战帖？给我苏家？”苏苑冷嘲热讽地笑了笑，“你脑子没坏？” 一个小废物，敢给八等家族下战帖？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也一阵哄堂大笑，大概都觉得，夜染不自量力。 毕竟，九等家族和八等家族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更何况，夜家在九等家族中，都算是弱的，如今又只剩下夜染一人。 她拿什么去跟苏家比？ 简直是异想天开！ “夜染，我苏家，可是即将晋升七等家族的大家族，就凭你也配挑战？”苏苑打击道。 这小废物，给她去家当奴婢都不够格！ 听着一圈的嘲讽声，夜染毫不在意，接着道：“我听闻，一年一度的家族会试，还有三个月就开始了，是不是，我在会试上击败苏家的守护者，就能吞并你苏家的家主印了？” 她的语气，轻狂倨傲。 而在每年的家族会试中，每个家族，都有一个守护者。 夜染手中的夜家家主印，是九等玄铁印，只要她击败三个九等家族守护者，就能吞并三个九等家主印。 从而，夜家可以晋为八等家族，她手中的印，也会晋升为八等玄铁印。 身份和地位，都会提高很多。 或者，只要她能越级，击败一个八等家族守护者，就能吞并了对方的家主印，直接将夜家晋升为八等家族。 她是想击败苏家，强夺家主印！ 这样，青湮自然不受他们的驱使了。 “呵。”苏苑却只觉得可笑，“我就是苏家守护者，就凭你一个刚筑基的废物，也敢挑战我？” 她的实力，已达先天境巅峰了。 三个月时间，夜染想升到筑基十二层都难，更别说突破先天境了。 筑基境和先天境，可是云泥之别，实力压根不在一个水平？ 她有什么勇气，来挑战自己一个先天境巅峰强者？ “不试试怎么知道？”夜染轻挑眉，故意挑衅道，“莫非，苏家主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笑话，本家主会怕你一个废物？”苏苑继续嘲讽道。 “意思是接受咯？”夜染轻佻追问。 第42章 下战帖 第42章下战帖 “有什么不敢接受的？”苏苑丝毫不畏惧，“不过，夜家现在可能不符合参赛资格。” 夜染眸色闪掠了一下，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苏苑笑了笑，侧目吩咐一旁的家丁：“你去县主府，将秦家的长老请来，就说，有家主要报名参加家族会试。” 秦家，为星月县最大的家族，也是星月县唯一一个七等家族。 往年，星月县的家族宗门会试，都是秦家来操办、主持的。 “是！” 苏家家丁去跑了腿，过了一会，请来了一位秦家长老。 那女长老一身宽袖白袍，模样威仪，不苟言笑，浑身透着德高望重的气场。 围观的人纷纷让路，低身行礼，态度都十分恭敬：“秦源长老！” 秦源长老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缓步踏入夜家大门。 苏苑和苏雪也低身行了礼：“秦源长老。” 这次，秦源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必多礼。” 看起来，像是对她们很熟悉。 “秦源长老。”苏苑眼神示意了一下夜染，不屑道，“就是这位夜家小家主，要参加今年的家族会试，还说，要在会试上挑战我们苏家呢。” 说完，又引起外面一阵哄堂大笑。 “哦？”秦源回过头，不屑一顾地打量了夜染一眼，“区区筑基境低手，也如此猖狂了？” “秦源长老。”夜染礼貌而不失优雅一笑，笑得有些嘲讽，“能不能战胜苏家，是在下的本事，长老只需告诉在下，夜家现在能否参加会试？” 言外之意就是，跟你没关系，别逼逼！ “能，当然能。”秦源点了点头。 “那……” “秦长老。”这时，苏苑插话道，“不过，夜家现在就夜染一个修炼者，家族会试还会有团体赛，至少要两个以上筑基修炼者，才有参赛资格。” “只有一个筑基境的家族？”秦源越发觉得可笑，“那可不符合参赛资格啊！” 家族会试规定，至少要有两个筑基境的修炼者，才有资格报名。 这夜家，未免也太寒酸了！ 就算参加了，也是一轮跪。 “我可以去招募。”夜染随口而出。 弟子罢了，三个月时间，她能培养出一大堆出来。 “没时间给你招募。”苏苑冷笑道，“今日，是家族会试报名最后一天了！” 闻声，夜染依旧面不改色，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夜染，夜家已经没资格参赛了。”苏苑洋洋得意道，“而刚刚，你的战帖我已经接受了，现在我苏家是不战而胜，你可以把家主印交出来了！” 这才是她的目的。 “是啊。”身后的苏家家丁附和道，“夜家已经输了，快交出家主印！” “快交出来！” “脸皮可真厚。”夜染暗暗吐槽。 不战而胜，是很光荣的事，值得如此得意吗？ 不过，这些人可能要失望了。 她心里，早已有了人选。 她们家扶玉，也是筑基三层，虽然不会打架，但凑个人数，足够了！ 正当夜染打算让人去唤扶玉，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平静低沉的男声：“还有我。” 第43章 小奶狗会护她了 第43章小奶狗会护她了 谁？ 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众人转过头，只见一袭云锦白衣迎面而来，面如冠玉、身形瘦削，身姿却如仙人那般出尘。 衣袂飘飘的少年，美如画。 “扶玉？”一见是扶玉，夜染也有些意外。 她刚想到扶玉，扶玉竟就来了。 还真是心有默契。 “染染，我是来帮你的。” 扶玉行至夜染身边，停住脚步，看了眼对面的秦源，淡淡道：“我也是夜家人，也是筑基境修炼者，如此，夜家该符合参赛要求了？” 这少年，虽柔弱，却并无半分软弱。 哪怕面对一个后天境的强者，也一丝不乱。 “你一个柔弱男子，能有什么本事？”苏苑不将他放在眼里，挑唆道，“秦源长老，他不算，他就是个男宠，就算有点灵力，也不会打架！” 秦源听着苏苑的话，再看着扶玉瘦弱的身躯，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扶玉轻勾唇：“苏家主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打架？” 他声线明明很温柔，镇定自若的气场，却透着几分锋芒。 这是夜染第一次见到，他露出锋芒，心里竟有些欣慰。 这小家伙，原不是没有锋芒，只是性子太温柔，不轻易有脾气罢了。 不错，她喜欢！ 不愧是她的人。 “好啊。”秦源点了点头，“你如果能接我三掌，我就承认你符合要求，让夜家参赛。” “放心，老夫会点到为止，不会下杀手的！” 三掌？ 这话一出，众人唏嘘：“三掌，疯了？” “秦源长老可是后天境小成强者啊，别说三掌了，一掌就能拍死十个他了，脑瘫才答应啊！” “是啊，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唉，不过也是，夜家本就不符合参赛资格，长老肯给一个额外的争取机会，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呵，或许长老是故意如此，让夜家知难而退呢？” “这也是为了夜家好。” 夜染顿时变了脸色：“你一个七等家族的长老，也好意思提出这种条件，要脸吗？” 扶玉一个柔弱男子，三掌下来，少说也会受点不轻不重的伤。 “报名时间只剩今天一天。”秦源却丝毫不退让，，“我的条件就是如此，接不接受，就看你们自己了。” “你……” “我接！”谁知，扶玉却果断答应了。 “不行！”夜染却替他一口拒绝了，看着秦源道，“我是夜家家主，我来替他接这三掌！” “染染……” “别说了，我说我来就我来，夜家，还轮不到你一个男子来出头。”夜染冷冷打断。 她不能让扶玉受伤！ 秦源却不愿意：“我要试的人是他，这跟你没关系，你一边去！” “你根本是强人所难！” “好了，染染。”扶玉拉住了她，柔声道，“长老要试的人是我，你先退后。” “可是……” “是你说的，以后还要我帮你完成大业的。”扶玉对她淡然一笑，“倘若连这点苦也吃不了，又如何配做你的人？” 他语气很认真。 夜染不由得笑了：“没想到，你竟还认真记在心上了。” 这小家伙，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如此有魄力。 不愧是她的人！ “染染，你先退后。”扶玉接着道，“我答应你，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只为给染染争取机会，为了救青湮！ 夜染也不再矫情：“去，自己当心，若是实在扛不住，可不要硬撑！” “嗯。” 第44章 重伤 第44章重伤 话落，扶玉上前一步，对着秦源道：“开始。” 秦源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答应，警告道：“小家伙，是你要自讨苦吃的，老夫丑话说在前面，万一你身子太弱，被打伤了或是打残了，老夫可概不负责！” 言外之意是，死生不论！ 闻声，夜染眸色微微一沉。 倘若那老头不守承诺，敢下重手，她也定会不客气的！ “来。”扶玉面不改色。 “接好了！”秦源也不多废话，雷属性的灵力凝聚掌心，雷电闪烁，破风而出。 黄阶高级灵技，风雷拳！ 周围的人惊诧至极：“秦长老，怎么……一上来就下杀手了？” “完了，他死定了！” 砰—— 狂暴一拳，几乎将空气都扭曲了，破势而出，重重落在了扶玉身上。 一口鲜血呛出，他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数米，砸落在地上。 只觉天旋地转，头晕耳鸣。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扶玉！”夜染急忙奔过去扶他，“扶玉，你怎么样了？” “咳咳……”又一口鲜血喷出，他勉强道，“没事。” “老头！”夜染冷眼瞪着秦源，“你竟敢对一个筑基弱者下杀手，你还要脸吗？” 后天境和筑基境，生生隔着两个大阶，倘若秦源下杀手，扶玉根本扛不过一下！ “老夫下手已经很轻了。”秦源不以为然，“让开，还有两掌，你别在这碍事！” 夜染扶着扶玉，半步不退：“我们不接了！” 倘若是这样的三掌，她宁可不让扶玉接。 “那可就由不得你们了。”秦源变了脸色，说话间，又一掌偷袭了上去。 速度如闪电，猝不及防。 “染染，快闪开！”扶玉见势，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急忙推开夜染，挡上前去。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染染受伤！ 砰—— 紫黑色的劲力，从他胸膛穿过，鲜血四溅，扶玉又被掀翻在地，吐了口血，脑袋沉沉的，直接昏迷了过去。 “扶玉！”夜染抱住扶玉，摸着他断裂的经脉，大脑一片空白，又气又担心。 瞳孔里，覆上了一层血红。 “第三掌来了，接好了！” 而秦源，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凌空而起，再次一掌轰了出去，下了杀手。 他意图很明显。 杀之！ 众人屏住呼吸，纷纷傻眼了。 长老这是要杀人啊！ “给我住手！”夜染恼羞成怒，灵力迅速凝聚凤鸾剑，迎面挡了上去。 砰—— 兵刃迎上掌风，夜染实力还是差了些，被震退几步，却死死挡在扶玉跟前，与秦源对峙着。 她冷着脸，在心里暗暗召唤着：“师父，助我！” 敢伤她的人，她才不管这老东西是谁，杀了再说！ “好……” 九尘正欲动手，突然间，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从背后拉住了夜染的手臂。 谁？ 夜染惊诧回头，只见刚刚已昏迷的扶玉，突然苏醒了过来，轻拉着她的手臂。 “扶玉？” 不过，此刻的扶玉，脸上再没有之前的温柔如水，取而代之的，是阴鸷、漠然，宛如覆了千年的寒冰。 周身，都透着矜贵而又强大的气场。 像是变了个人！ 有那么一秒钟，夜染甚至怀疑他：“你是扶玉吗？” 眼前这个人，除了模样没变外，气场、神态皆不像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倒像是，睥睨万生的帝主。 他这是被夺舍了吗？ 第45章 小奶狗切大号了 第45章小奶狗切大号了 而藏在凤鸾剑中的九尘，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是……是帝君？ 妈呀！ 帝君来了？ 九尘屏住呼吸，急忙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怕被帝君发现。 “让开。”扶玉未正眼看夜染，启唇，语气冷淡而又薄凉，“别碍事！” 嗓音变得低沉些许。 夜染：“……” 这小家伙，胆子肥了，敢这么跟她说话？ “你……” 夜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扶玉一把推开。 还敢推她！ 此时，秦源那足以毁灭一座宅子的狂暴掌风，轰然朝扶玉头顶而来：“去死！” 面对迫在眉睫的危险，扶玉云淡风轻，轻轻一拂袖。 “啊……” 下一秒，让众人惊诧的是，那看似轻盈的灵力，竟将秦源禁锢在了上空。 众人惊叹。 他们不是眼瞎了？ 一个筑基境的小废物，竟能将秦源长老桎梏在半空，且让后者毫无反击之力。 “你、你……”秦源拼命挣扎着，只觉得有股极其恐怖的力量，压在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你放开我，放开我！” 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少年的实力，很恐怖！ 恐怖到，他丝毫不怀疑，这少年只要动动指头，就可以顷刻间将他秒杀成灰烬。 莫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这个少年，他招惹不得！ 扶玉慵懒打量着秦源，启唇道：“刚刚，是你惊扰了本君？” 明明是淡然如水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如鲠在喉的威压。 秦源吓得脸色煞白，想否认：“不、不是……” “死！” 扶玉却没了耐心，狭长的美眸微眯，吐出这审判般的一个字后，轻拂袖。 刷—— 禁锢在上空的秦源，被铺天盖地的冰焰缠身、包裹。 下一秒，冰焰爆裂，将他捏成灰烬。 砰！ “啊……” 只惨叫一声，便顷刻不复存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灰烬，渣都不剩。 众人看在眼里，惊呆了，吓傻了：“……” 秒、秒杀了？ 能徒手秒杀一个后天境强者，就算放眼星月县，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强者存在！ 这少年，究竟是哪来的怪物？ 惊诧、忌惮、惶恐之意，涌上心头，众人久久都缓不过神来。 他到底是谁？ 九尘暗暗叹了一口气。 帝君的力量，还是如此强悍！ “扶玉。”夜染也被惊到了，急忙上前去关心道，“你没事……” 扶玉回眸，见女人靠近过来，眼底掠过一丝厌恶之意。 还没等夜染触碰到自己，扶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双清澈的墨眸，变得深如古潭，疏离淡漠。 淡漠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打量。 夜染：“……” 他敢勾自己下巴，造反了？ 但冷静下来一看，她发现，扶玉此刻的眼神，很陌生。 陌生到像另外一个人！ 扶玉的身高，现在在一米七左右，而如今十二岁的夜染，身高只有一米五。 被他这样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还勾着下巴，夜染心里或多或少不太爽。 他大胆！ 扶玉轻捏着她的小下巴，将她的小脑袋抬了起来，冷眸对视，他冰凉如霜的瞳仁中，满是漠然与蔑视：“夜染，是？” 这个男人的气场，很强，宛如阎罗附身，下一秒，便可拉她入无间地狱。 第46章 小奶狗变攻了 第46章小奶狗变攻了 威慑般的气场，使得周遭众人都不敢靠近，甚至不敢大声喘气。 像是见到了天神！ 凝固的空气中，透着危险的气息。 “是！”唯独夜染一脸无惧，直视着他的双目，“你不是扶玉，你到底是谁？” “你以为呢？”他反问。 “你……” “之前就算了。”扶玉冷漠打断了她的话，慢悠悠道，“以后，你再敢对本君动手动脚，本君就剁了你这双手。” “记住了？” 命令、警告的语气，毋庸置疑。 他最讨厌被女人触碰了！ 九尘：“……” 果然，小扶玉之前经历了什么，帝君都知道，都记在小本本上了。 夜染越发听得一头雾水：“你没发烧？” 他，莫不是真的被哪个大佬夺舍了？ 而扶玉说完刚刚那句话，瞳孔里的寒冰逐渐消融，双目失焦，突然一黑，便不省人事地昏倒了过去。 “扶玉！”夜染伸手扶住他，看着他不省人事的睡颜，不由得心生担忧。 这是……大佬走了？ 围观的众人，以及苏苑母女二人，还在懵逼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们是谁，他们在哪，他们看到了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怎么回事，你们看清秦源长老是怎么死的吗？” “我也没看清……” “那小男宠，是不是被神灵附体了？” “有可能。” “嘘，小声点，当心神灵还没走，听见了。” 这一切，实在太魔幻了！ 良久，深吸一口气，苏苑才勉强回过神，指责夜染道：“夜染，你、你竟然纵容下属杀人！” 苏雪也附和道：“胆敢杀秦家的长老，这下你们死定了！” 得罪秦家，可比得罪她苏家还要恐怖百倍。 秦家在星月县，可是一手遮天的！ 不过，她们也只敢站在那叫嚣，不敢上前去，生怕扶玉又睁开眼，把她们也顺手秒杀了。 夜染抱着扶玉，不以为然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是秦源长老自己说，不论伤残，概不负责！” “你……” 夜染面不改色：“既然我们家扶玉伤了、残了，都无需秦家负责，那他一不小心失手杀了秦长老，自然也不该负责咯。” “这才是公平公正嘛！” 苏苑听了，脸色一黑：“……” 这乍一听，好像还有点道理。 然而，她还是得理不饶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是秦长老先下杀手的，我们家扶玉是为了自保，才迫不得已出手。”夜染提高声调，故意让所有人听见，“谁知道秦长老身子骨太弱，就这么死了。” “这实在怪不得我们家扶玉啊。” 她这是将秦源刚刚的话，如数奉还了回去。 话落，周遭议论纷纷： “夜家主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啊。” “是啊，刚刚那小男宠若不还手，这会已经被打死了。” “唉，怪只能怪秦长老倒霉。” “但是杀人就不对了！” “是啊……” 舆论纷飞，好坏参半，跟着秦源来的那些家丁，战战兢兢地看着昏迷的扶玉，敢怒不敢言。 罢了，回去禀报家主，让家主来找夜家算账！ 第47章 获得参赛资格 第47章获得参赛资格 夜染扫了一眼秦家的人，接着道：“三掌，扶玉已经接下了，夜家已符合参加家族会试的资格，是否可以登记报名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 秦家家丁怔了怔，心里忌惮着扶玉，只好点了点头：“可以，可以了。” 于是，迅速给夜家登了记，便获得三个月后的参赛资格。 苏苑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夜染拿到了参赛令牌，轻飘飘对苏苑道：“苏家主，三个月后，你苏家就准备改姓姓夜！” 她语气猖狂至极。 这一战，她只能赢，绝不能输！ “口出狂言的丫头。”苏苑气急败坏，“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既然今天，她无法搞定夜家，那就等三个月后，在所有人面前毁灭夜家，将之践踏入尘土中，万劫不复！ 她很期待那一天。 “好，我等着。”夜染唇角微勾，挑衅一笑，便吩咐道，“来人，送客。” 夜家的热闹，到这也差不多该散了。 “是！” 夜家几个家丁得令，便将苏家、秦家的人，以及围观的那些人，都送了出去。 苏家和秦家虽都对夜染恨之入骨，但还忌惮着扶玉，便只能暂且撤退。 心里，却深深记下了这个仇恨！ …… 人都散了去，夜家也总算恢复安宁，夜染将昏迷不醒的扶玉，安顿在了房间床榻上。 此时，慕青湮已经苏醒了，看见面无血色的扶玉，不由得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夜染也是一头雾水，“像是被鬼附身了。” “什么？”慕青湮怔了怔。 被鬼附身了？ “来人。”夜染侧目吩咐道，“去集市上请个医师过来……” “咳咳，染染。”这时，九尘说话了，“扶玉他并无大碍，医师，就不必去请了。” 就算请来了，也诊不出什么啊。 “师父。”夜染问他，“你是不是知道，扶玉刚刚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我……”九尘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可能是……路过的神灵看不下去了，所以附在他身上，救了他一命。” 帝君的身份不能暴露。 否则，不仅他是死罪，染染这个知情者，也一样会是死罪。 所以，他现在不能说实话。 “路过的神灵？”夜染怔了怔，大概觉得，师父这解释有点牵强。 有这么巧的事吗？ 正当她打算追问，榻上的人睫羽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醒了？ “扶玉！” “扶玉，你醒了？”夜染担心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扶玉启唇回答，声音又变回温温柔柔的，眼神，也变回之前的清澈如水。 像是恢复了神智。 他伸手，修长白皙的指骨揉了揉眉心：“就是还有些头疼。” 脑海中一片杂乱，记忆有些混乱。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接下秦长老三掌了吗？”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夜染。 只隐约记得，自己在强接下秦源第二掌后，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负了重伤。 可现在，他身上的内伤、外伤已全部恢复，完好如初。 难道，他昏迷许多天了？ “刚刚的事，你都不太记得了？”夜染问。 扶玉摇头。 记不太清楚了。 “一掌杀了秦源长老的事，你也不记得了？”她接着问。 “什么？” 听到这，扶玉变了脸色，一脸震惊。 第48章 我杀的吗 第48章我杀的吗？ “我……我杀的？”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夜染点头。 不是你还能是谁？ 紫云嘀咕道：“大家可都看见了啊。” 闻声，扶玉脑海中一片轰鸣，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起那段记忆。 秦源是后天境强者，他只不过是一个筑基低手罢了，怎么可能杀得了秦源？ 还一掌秒杀？ 做梦…… 见他面色苍白，眼神迷惘，夜染心想，看来，他刚刚真的是被附身了。 也罢。 “好了，别多想。”夜染语气温柔了几分，终止了这个话题。 “可是……” “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夜染替他盖好了被子，“好好睡一觉。” 多想无益，反而容易让他陷入死胡同。 只要扶玉没受伤就好。 “嗯……” 扶玉只应了一个字，乖乖听了她的话，闭上双目，却没有半点睡意。 脑海中，不断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 星月县，秦家。 不过半个时辰，秦源长老的死讯，就传到了秦家女家主，秦河的耳朵里。 顿时，秦家炸开了锅，秦河和秦家几个长老，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被一个筑基境的少年杀了，这怎么可能？”秦河只觉得可笑。 一位家丁颤颤巍巍道：“家主，属下亲眼所见啊。” “是啊。”另一位家丁补充，“而且，那少年实力深不可测，不费吹灰之力，就……就将秦源长老秒杀了。” “秒杀？”秦河瞪大双目，“尸体呢？” 家丁：“……” 都秒杀了，还有什么尸体？ 那家丁低着头，声音小了许多：“尸骨无存，渣都不剩。” 话落，堂内一片唏嘘。 “这……这怎么可能？” “秦源长老可是后天境小成，能秒杀他的，实力少说也应该在金丹境以上。” “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会有金丹境的实力？” 别说少年了，放眼星月县，也没有一个金丹境强者。 “你们说，那少年会不会是中邪了，被附身了？” “嗯，极有可能！” “家主，咱们秦家长老无故被杀，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河攥着拳头，暗暗道：“倘若这少年真有如此神通，我秦家也不好直接得罪啊。” 准确来说，是得罪不起。 一位长老提议：“家主，不如先派人，去调查调查那少年的底细？” “调查他？” “嗯。”长老解释道，“倘若那少年当真天赋过人，咱们秦家就将他招募过来，这样，秦家也多了位天才强者，晋升六等家族指日可待！” 如果他们秦家能有一个金丹境强者，就极有可能晋升六等家族，脱离星月县这种小县城。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但倘若，那少年只是被邪祟暂时附身，没什么本事，咱们就杀了他，为秦源长老报仇。” “你们看，如何？” 众长老纷纷点头应和，表示赞同。 秦河也微微颔首：“嗯，就这么办，即刻派人去暗中调查那少年！” “是。” 无论如何，那个叫扶玉的少年，还有夜家，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第49章 叫我哥 第49章叫我哥 另一边，夜染开始着手准备家族会试。 夜家与苏家的战帖已定，她知道，苏家整体实力比夜家强许多。 光是筑基境的高手，苏家都有一二十个，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先天境高手。 这是夜家远远不能比的。 因而，夜染除了自己修炼外，把扶玉和慕青湮也搬出来了。 还义正辞严地告诉他们：“从今天起，你们二人也要开始修炼！” “嗯。”扶玉答应得很爽快。 “你呢？”夜染看了慕青湮一眼。 以前，慕青湮就不学无术，很少修炼，如今的等级也只是炼体境。 她怕就怕，青湮没什么修炼之心。 谁知，慕青湮一口答应：“你都发话了，我能不答应吗？” “哟，今天怎么这么听我话了？”夜染只觉得破天荒。 慕青湮冷哼一声，面露傲娇：“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个麻烦丫头，但，你给苏家下战帖，不是为了我吗？” 慕青湮跟夜染还不熟，但得知，夜染为了他给苏家下了战帖，心里竟有些感动。 所以，也很乐意出力。 夜染心头“咯噔”了一下：“小子，还算你有点良心。” “你叫谁小子呢？小爷我明明比你大！”慕青湮不甘示弱道，“叫我哥！” 他都十六岁了，被一个十二岁的丫头叫小子，心里很是不爽。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女皇配这么叫他，他也乐意被女皇这么叫。 别人，都不配！ 夜染：“……” 这小兔崽子，以前像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她，甩都甩不掉，没想到，说话欠的时候竟然这么欠。 接着，九尘便给他们分析道：“家族会试会有团体赛，如果团体赛你们输给了苏家，那就算赢了守护者，也只能让夜家晋级八等家族，苏家的家主印会保留，不会被夜家吞并。” 这样，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团体赛至关重要，可以说，是起决定性作用！ 听到这里，夜染的神色凝重了一分。 团体赛和挑战赛，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于是她问：“师父，那你觉得，我们团体赛的胜算有多大？” 九尘沉吟片刻：“染染，你没什么问题，紫云已没了肉身，现在处于虚弱期，实力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现在的实力，只能辅助你们。” “扶玉和青湮，他们两个……很重要！” 夜染启唇道：“扶玉和青湮从今日起，也会开始修炼了。” 九尘却摇了摇头：“这两个孩子天赋都不弱，缺的是实战经验！” 一语，醍醐灌顶，说到了重点。 仔细想想，扶玉和青湮的确没怎么打过架，实战经验基本为零。 在比试中，实战经验是很重要的。 有时候，足够丰富的实战经验，甚至能帮忙修炼者战胜比自己实力更强的对手。 夜染轻轻点了点头：“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九尘笑了笑：“染染，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简单。”夜染心里早有了主意。 “嗯？” 夜染扫了扶玉和慕青湮一眼：“走，跟我去注册佣兵，接任务！” 佣兵团的任务，通常需要面对妖兽、敌团，乃至一些杀手，是短时间提升实战经验最有效的办法。 顺便，还能赚取一点佣金。 第50章 带小奶狗去历练 第50章带小奶狗去历练 佣兵公会，坐落在集市西侧，那一带，几乎是星月县最繁华的地带。 夜染怀抱着一只白猫，身边跟着两位绝色美男。 三人走在街上，却一路被议论纷纷： “你们快看，那……那不是昨天，一掌秒杀秦源长老的少年吗？” “不是？那少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能秒杀后天境强者！” “废话，我亲眼所见！” “我能作证，我也看到了。” “咳咳，据说那少年可能有失心疯，被邪祟附身了，才会突然杀人。” “原来是个怪物啊，咱们离他远点。” “离他远点……” 看着那些怪异、打量的眼神，夜染心生怒意。 这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这样非议她的人，她非得下令，将那些长舌男人舌头都给拔下来！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侧目道：“扶玉，别理会他们。” “我没事。”扶玉语气淡淡。 那些人的话，还影响不了他。 听他这么说，夜染这才放心了些。 他不往心里去就好。 说话间，一行人已到了佣兵公会，接待的那位小佣兵，收过夜染几次丹药，对她已比较熟络了。 “夜家主。”那小佣兵满脸堆笑，态度倒是很好，“今天又是想发布什么任务？” “今日，我们是来注册佣兵的。”夜染言简意赅，直入正题。 “注册佣兵？”那小佣兵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 “嗯。” “夜家主。”小佣兵好心劝道，“咱们佣兵公会发布的任务，都挺危险的，这两个小公子细皮嫩肉的，恐怕很容易受伤，还是不要……” “你什么意思？”慕青湮瞬间炸毛，打断了他的话，“看不起谁呢？” “咳咳，青湮，不得无礼。”夜染微微蹙眉，示意让他闭嘴。 慕青湮冷哼一声，暗暗翻了那小佣兵一个白眼。 夜染出言道：“无妨，我们家的小公子比女子还厉害，区区几个任务，不在话下。” 小佣兵怔了怔：“这……” “咳咳。”这时，旁边那个女佣兵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神偷偷示意了扶玉一下，低声道，“他、他就是那个秒杀秦源长老的少年。” 她的语气，略微惊慌。 “什、什么？”小佣兵听了，脸色顿时煞白，惊恐地瞥了扶玉一眼。 接着，换了种语气：“夜家主，你说的是，男子未必就比女子差，两位小公子如此有魄力，在下欣赏还来不及。” 言语中，都是满满的求生欲。 生怕将那少年惹得不耐烦，将她也一掌轰成灰了。 “不知，三位要注册什么等级的佣兵？”小佣兵热情问道。 “最低级的就好。”夜染脱口而出。 她知道，佣兵分为一到九等，九级之上还有特等。 星月县这个小地方的任务，最低级的佣兵基本上都有资格做。 若是要注册更高级的佣兵，还需通过层层试炼、考核。 她嫌麻烦，也没那个精力。 “好。” 小佣兵应声，便很快帮他们完成登记，发放了象征佣兵身份的令牌。 最低级的九等佣兵，所持令牌为普通玄铁所铸，掂量起来，倒还颇有质感。 “明日有个护送任务。”小佣兵开口道，“需护送一对夫妻和一车药材去林家。” 据他解释，林家是星月县三个八等家族之一。 星月县并不大，却被落叶山脉一隔两端。 他们所处之地，位于星月县南端，要从此处到北端的林家，需要穿过落叶山脉。 落叶山脉地势复杂，常有妖兽出没，十分危险。 而且，这批药材很珍贵，兴许已有人下了任务，派佣兵暗中抢截。 这任务，还是有很大的难度和危险性的。 酬金也很丰厚，足足三万玄灵石！ 于是，夜染果断答应：“我们接了。” 第51章 她是猪吗 第51章她是猪吗？ “你们愿意接就好。”小佣兵舒眉一叹，“这任务难度太大，挂了好几天都没人敢接呢。” 那对夫妻，都在旁边的客栈停留好几天了。 “明日何时出发？”夜染问道。 小佣兵回答道：“明日未时，落叶山脉山脚处会和。” “未时？”慕青湮一愣，“不是，赶路不是要趁早吗？他未时出发，刚入山就天黑了，这不是上赶着去喂妖兽吗？” 若是日出出发，日落正好赶到，岂不美哉？ “没办法。”小佣兵一脸苦恼，“那个女雇主贪睡，早上起不来，只能这个点出发，难免会赶夜路，所以你们得当心了。” 慕青湮：“……” 夜染：“……” 扶玉：“……” 她是猪吗，睡到未时都起不来？ 这个理由，实在有点草率。 不过，既然收了酬金，夜染也不好再挑什么毛病，便爽快答应：“好，明日，我们定会提前到约定地点。” …… 夜晚，夜家后院。 夜染盘坐在地，周身灵力环绕不断，缓缓攀升着，似是在冲击着一个临界点。 须臾，她睁开眼，墨眸澄澈，只觉体内的力量又强盛了许多。 筑基六层了！ “染染，你这修炼速度可真快啊。”九尘悬浮在一边，喟叹道。 前几日才刚突破筑基五层，今日便又突破六层了。 这修炼速度，简直比前世的她还要恐怖！ “还差得远呢。”夜染却波澜不惊。 她要挑战的人，是先天境巅峰的实力，以她现在的修炼速度，三个月是很难赶上的。 她，还需继续努力。 “再学个火属性灵技。”九尘提议道，“火属性灵技攻击性强，可填补一些等级的差距，很适合现在的你。” “好。” 九尘取出一卷灵技卷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这个。” 夜染没接，故作嫌弃道：“你可别又拿黄阶灵技糊弄我。” 学一些太低阶的灵技，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 “不是什么低阶灵技，你看看就知道了。”九尘神秘一笑，“准让你满意。” “真的？” “为师还能骗你不成？” “好。”夜染便勉强信他一次。 接过卷轴，摊开一看，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心法。 “这是……红莲咒？”夜染错愕。 红莲咒，是前世夜染的傍身杀招之一，火属性灵技，共有九重天。 这灵技没有固定的等级，前世她修炼到了六重天，发挥出的红莲咒，可与天阶中级灵技的威力相媲美。 可以说，是极其强悍的一个灵技。 如果她现在从一重天开始修炼，一重天的红莲咒，威力只相当于黄阶高级水平。 不过，这种有挑战性、有升值空间的灵技，正合她意！ “怎么样？”见她出了神，九尘笑笑，“还算满意？” “就这个了！”夜染合上卷轴，交还给了九尘。 “那你还给我干嘛？” 夜染淡淡道：“红莲咒的心法，我早已烂熟于心了，不用看也知道。” 九尘嘴角抽搐了一下：“……” 行，知道你记忆力惊人，天赋惊人，行了？ 夜染阖上双眼，丹田中的灵力缓缓波动、运转，红莲咒的心法，在心底默念。 赤红色的灵力攀升，越来越盛。 凝结成一朵红莲，环绕飘荡在她周身。 倏地，她睁开眼，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一朵璀璨的红莲。 红莲咒，一重天！ 砰—— 那朵璀璨的红莲砸出，只听见一阵巨响，对面的巨石瞬间爆裂开来。 九尘忍不住称赞：“红莲咒的威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悍。” 仅仅是一重天，便有如此威力！ 第52章 跳级 第52章跳级 如今，染染拥有风刃和红莲咒两个灵技，遇到同等级，甚至是实力略强于她的对手，都是绝对够用了。 “还不太熟悉，需多温习。”夜染自己倒是不太满意。 不过，她一定会将红莲咒修炼至九重天！ 她独身在庭院，又修炼了好几个时辰的红莲咒，直至稍微熟络了些。 直至，夜深。 修炼完毕，夜染便回了内堂，打算去看看扶玉和慕青湮的修炼情况。 她一查看，发现慕青湮已快晋升至筑基一层了，不由得喟叹道：“没想到，你竟是个修炼的好苗子。” 以前都没看出来呢。 “那是。”被她这么一夸，慕青湮心里洋洋得意，“以前，小爷我只是不屑修炼罢了，只要小爷稍微一修炼，那群女人都得跪下叹服！” 夜染嗤笑：“……” 夸他一句，他还上天了！ “扶玉，你呢？”夜染的视线，落在了扶玉身上。 “我……”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夜染握住他的手腕，仔细一查看，瞬间惊呆：“扶玉，你怎么筑基五层了？” “什么？”慕青湮也瞪大双目。 白天，他明明还是筑基三层的。 这才修炼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变成筑基五层了？ “我也不知。”扶玉低声道，“随便修炼了一下，就升级了。” 夜染：“……” 这是人说的话吗？ 寻常筑基境修炼者，哪怕天赋强一些的，突破一层都需半年甚至更久。 他短短几个时辰，就连跳了两层！ 是怪物吗？ 九尘呢喃自语道：“废话，他可是帝君啊。” 若是修炼速度跟普通人一样，那才是不正常好不好？ 而慕青湮，刚刚还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瞬间就受到打击了。 他不甘心道：“扶玉，你是不是背着小爷我偷偷修炼了？” “没有。”他才没那么无聊。 “肯定有！” “没有。” “不行，看来小爷我得认真修炼了！”慕青湮满脸不甘。 他不能输给扶玉啊！ 看着眼前的气氛一片融洽，夜染轻勾唇，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快了。 现在，她已经组建了一个新的势力。 她会让这个势力日益壮大，过关斩将，甚至有朝一日，杀回帝城，杀回皇宫！ 很快，她就会回去了！ …… 翌日，三人提前半个时辰，在落叶山脉山脚等候着雇主。 然而，那雇主拖拖拉拉，迟到了一个多时辰，直到申时都过了，才缓缓而来。 迎面而来的，是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的都是珍贵药材。 马车前面坐着一对年轻夫妇，女的皮肤黑黑的，略胖，脸上长着横肉，还有些凶。 相对比而言，她身旁的男人身形瘦削，五官柔美，皮肤白皙，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对祖宗可算来了。”慕青湮吐槽道，“不然，我还以为他们要睡到子时才醒！” 等的花都谢了。 驭—— 马车停在三人跟前，女人轻蔑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就是接任务的佣兵团？” “是。”夜染回答道，“林小姐，今日由我们三人护送你们回林家。” 女人的视线，扫过夜染身后的扶玉和慕青湮，看着这两个姿色绝尘的小公子，一个清澈如水，一个妖冶如花，眼睛都直了。 好俊俏的小公子！ 顿时甚至觉得，自己府邸里那些男人，都成了俗物。 不过，这两个少年拿来睡还好，若是给她当佣兵，是不是太弱了些？ “呵。”想到这，那个叫林莹莹的女人冷哼一声，顿时不满意了，“三个佣兵，两个男子，还有一个黄毛丫头，你这是敷衍本小姐呢？” “你……” “不行不行，给本小姐换了，本小姐要的是全女子佣兵团，不要拿男人来给我凑数！” 第53章 不相信你们的能力 第53章不相信你们的能力 趾高气昂的语气，丝毫不打算讲理。 或者说，在她的认知中，根本不相信男佣兵的能力。 除非，是顶级佣兵。 而这两个少年，看起来病病弱弱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别说保护他们，保护自己恐怕都不够！ “男人怎么了？”慕青湮不悦道，“照样可以护你周全！” “不行。”林莹莹死活不同意，“本小姐这批药材十分珍贵，可不敢交给男佣兵，你们今日要是不给本小姐换，本小姐就不走了！” 她态度坚决，半步不退让。 “你！”慕青湮在炸毛的边缘。 气氛凝固，显得有些尴尬，这时，林莹莹旁边那位公子，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妻主，别生气，这两位公子气宇轩昂、灵力充沛，兴许还不错，要不……” “闭嘴！” 见他竟然帮外人说话，林莹莹怒骂道：“有你说话的份吗？” 啪！ 说话间，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了上去，落在那男子脸上。 “啊……” 男子隐忍闷哼了一声，顿时，白皙的脸庞肿了起来，鲜血从唇角溢出。 委屈和恐惧的泪花，在他眼眶里打转。 林莹莹又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再敢帮着外人说话，我打烂你的嘴！” 男子捂着自己红肿的脸，低着头，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仓惶的眸子里，满是不安。 “妻主，我……” “你还敢顶嘴！” 眼看着那暴脾气女人又要一耳光上去，男子下意识往后躲闪了下。 夜染顺势上前，挡在了男人跟前，冷声道：“有话好好说，别随便打男人！” 她最见不得女人打男人了。 慕青湮也看不下去了：“疯女人，你怎么还打人呢？” 打男人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林莹莹瞪着夜染：“我打我自己的男人，你管得着吗？” 这丫头，未免也太多管闲事了。 说罢，不耐烦地催促道：“少废话，本小姐没时间浪费，赶快去通知你们佣兵公会，给我重新换三个佣兵来！” 她的态度，嚣张、跋扈至极。 慕青湮动了怒：“你简直无理取闹……” “可以。”这时，夜染上前一步，却应了林莹莹的要求。 “夜染！”慕青湮一听，着急了，“这女人强人所难，咱们不能惯着她啊。” 她怎么能答应呢？ 谁知，夜染话锋一转，看着林莹莹道：“不过，我们三个并未违反佣兵公会的规则，也尚未表现出无法胜任这任务，倘若你执意要换，就是违规在先。” “按照约定，你所交付的定金，是不可以退的！” 一番话，让林莹莹傻眼了：“什么？” 雇主去佣兵公会发布任务，一般来说，都需提前交付全款。 金额大一点的，则只需先交付三成定金。 也就是，六千玄灵石！ 如果佣兵公会指派来的佣兵团，中途出了差错，无法完成任务，佣兵公会应当更换新的佣兵团。 但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在先，雇主无故要求换佣兵，就是违约。 六千玄灵石，就得泡汤了。 该死！ 林莹莹顿时怒火中烧：“我是顾客，难道没权利自己挑选佣兵团吗？” “林小姐。”夜染波澜不惊，“倘若你要自己挑选佣兵，这任务，可就不止两万玄灵石的价格了。” “我……” “林小姐是想再加一万玄灵石，自己挑选佣兵团？”夜染又故意问道，“哦，别怪我没提醒你，就算你要加一万玄灵石自己挑，也得先把六千违约金赔给我们！” 简而言之，这么做，她得多损失一万六千块玄灵石！ 第54章 跋扈的林莹莹 第54章跋扈的林莹莹 “你！”林莹莹气得脸色漆黑，“分明是在威胁本小姐。” “我只是阐述事实。”夜染不置可否一笑，“该如何选择，还得看小姐你自己。” 林莹莹：“……” 好啊，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看见林莹莹吃瘪，慕青湮不由得笑了笑，暗暗为夜染叫好。 解气，痛快！ 斟酌须臾，林莹莹还是忍气吞声，勉强道：“罢了，既然你们这么自信，那本小姐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大能耐！” 心想，这三个人，一看就没什么本事。 等半路上药材失踪或者被劫，不仅可以赔死他们，自己还能不花一块玄灵石，就再换一支更出色的佣兵团。 现在，就暂且先忍着。 夜染也懒得多废话：“扶玉，青湮，出发。” “嗯。” “好。” 于是，一行人总算开始出发，入了落叶山脉，天色已昏暗了下来。 林莹莹独自坐在马车前面，而跟她一起的那个公子，兴许是心有忌惮，连马车也不敢上了，和夜染三人一起步行。 他低着头，神情黯淡，走在最后面，似乎不想引起任何关注。 一路静默，那男子不与任何人交流，直至，一瓶疗伤药递至他跟前。 耳畔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疗伤药，消肿的。” 男子微微错愕，抬眸，便恰好对上扶玉那双温润如玉的瞳孔，心里微微触动。 “给、给我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 听到这里，男子越发心生感动。 在林家，他向来没什么地位，妻主对他不是打就骂，不会有人护着他，也不会有人关心他。 没想到今日，竟会有一个陌生人，惦记着他的伤势。 一时之间，男子竟有些受宠若惊：“谢谢，不过不用了。” 妻主不让他跟陌生人搭讪。 “那我帮你涂。” “我……” 男子还没来得及拒绝，扶玉便打开药瓶，开始悉心给他上药。 这一幕，夜染完完整整看在眼里，不由得勾起欣慰一笑。 扶玉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善良，对陌生人也是如此。 这时，马车上的林莹莹往后看了一眼，瞪着男子，怒骂出声道：“快点，耽搁了行程，你回去就死定了！”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了，竟敢偷偷跟陌生人搭讪。 回去了再好好教训！ “来了，妻主。”恰好涂药了药，那男子脸色铁青，急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对扶玉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林莹莹又扫了他们一眼，颐指气使地命令道：“你们，来个人帮我驾车！” “我来。”夜染脱口而出。 “不要你。”林莹莹瞬间拒绝，指着扶玉和慕青湮道，“他们两个，来一个。” 眼底，掠过一丝猥琐、垂涎。 这么标志的两个小美男，光摆在这看看，怎么够呢？ “妻主。”男子开口道，“我来……” “闭嘴，我没让你说话！”林莹莹横了他一眼，冷言打断。 接着，见他们不动，林莹莹没了耐心：“快点，还要本小姐亲自来挑吗？那就……” 第55章 我怕他累着了 第55章我怕他累着了 她的手指，在两人之间徘徊不定，见况，扶玉上前一步，挡在慕青湮跟前：“我来。” “好。”林莹莹也十分满意，“你过来！” 扶玉踱步上前，那男子偷偷拉住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公子，你小心点。” “知道了。” 夜染也出言提醒：“不要跟她说废话，保护好自己，别怕，有我盯着，她若敢对你动别的心思，我打断她的手。” “染染。”扶玉温声对她道，“驾个车罢了，无妨，我自己能应付，你不必太过紧张。” 在这个团队里，他想成为那个帮染染的人，而不是总让她照顾，让她惦记。 他，不想成为染染的累赘，也不会！ “嗯。”夜染拍了拍他的肩头，“去。” 仔细想想，若她想让扶玉早日独当一面，也确实不该忧虑太多。 罢了。 话落，扶玉便转身向林莹莹而去，上了马车。 他坐在了马车前方，林莹莹身旁。 林莹莹顿时靠近了些许，对他招了招手：“小美人，过来一点。” 见她靠近，扶玉下意识离她远了些。 林莹莹显然有些不悦：“我让你过……”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刷”的一声，夜染轻掠上了马车，恰好坐在了两人中间。 面容冷清，环着胸，一言不发。 “我没让你上来，你上来做什么？”兴致被打断，林莹莹恼怒道。 夜染淡然道：“我们家扶玉，从小养尊处优，就没吃过什么苦，我怕他一个人累着了，就与他换着给你驾车。” 当然，这只是借口。 主要是怕这个猥琐女占扶玉便宜！ 闻声，扶玉心生感动。 染染对他可真好。 林莹莹脸色一黑：“替换的时候，你再上来就是了。” 这个丫头，是故意来扰她兴致？ “嗯。”夜染摇了摇头，“我们家扶玉认生，不太好意思跟陌生人相处。” “你……” “或者，我来驾车，让他下去？”夜染继续提议道。 “不用了！” “那走，别耽搁了。”夜染懒得再跟他说话，侧目道，“扶玉，驾车。” “嗯。”扶玉勾唇，轻轻一笑。 染染坐在他旁边，他很开心。 林莹莹不甘心地咽了一口气，一直盯着扶玉白白嫩嫩的脸蛋，以及修长的手掌。 她佯装关切：“小公子，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从没驾过车？” “嗯。” 面对林莹莹，扶玉的回答十分冷淡。 与刚刚对待夜染那副小奶狗的模样，简直是云泥之别。 “那，我教你！”林莹莹说罢，就要绕过夜染，去摸扶玉的手。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扶玉，夜染就先她一步，从后背搂住扶玉的腰身，小脑袋抬起，才能靠在他肩头上。 夜染对着他耳边道：“你怎么这么笨，连驾马车都不会？” 柔柔软软的语气，半点责怪也听不出来，反而满是宠溺之意。 如此近距离接触，扶玉心跳加速，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我……” “没关系，我教你。”夜染说罢，轻握住他拿着马鞭的手。 指骨相扣，宛如触电。 第56章 孤的小奶狗，就得宠着 第56章孤的小奶狗，就得宠着 扶玉低着头，脸颊已微微发烫了。 夜染在他身后，一手搂着他，一手握着他的手，温柔道：“坐稳了。” “缰绳要紧一点。” “还有这个，嗯……这个，是让你用来控制车速的。” 每一个字，都在磨着他的耳鬓，撩拨着他的心弦。 两人靠得很近，手把着手，呢喃细语，气氛极其融洽，而林莹莹坐在旁边，活生生像个局外人，被全然无视了。 林莹莹黑了脸：“……” 她恶狠狠瞪着夜染，暗暗骂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夜染这个贱婢，除了在男人面前献殷勤外，还有什么本事？ 不过，看见夜染怀抱美人，而美人竟没有半分拒绝，她不知有多嫉妒。 就连随行的慕青湮，看见这一幕，心里竟有些不平。 慕青湮摸了摸紫云的毛发，对扶玉投去好几个嫉妒的眼神。 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她怎么不手把手教我呢？” 说好了要一视同仁呢？ 这也太偏心了！ 慕青湮只是嘴上吐槽一下，嫉妒一下，但林莹莹，则是要嫉妒得发疯了。 她猥琐的余光，始终在扶玉身上，打量着他的墨眉星瞳，打量着他的红唇翘鼻、皎白如雪的玉颈，脑海中浮想联翩。 内心的躁动，越来越按捺不住了。 她出生二十年，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可是，一看见夜染搂着他，与他亲密无间，共驾着马车，林莹莹就火冒三丈。 不行，光看看还不行。 得想个办法得到他，不能让夜染捷足先登了！ 于是，林莹莹终于忍不住开口：“夜染，他一个未出阁的男子，与你这般亲密，对他的名声不好！” 言语中，都是愤恨与不满。 夜染不以为然：“我教我弟弟驾马车，如何就是败坏名声了？” 弟弟？ 听到这个字眼，林莹莹眼神一变：“扶玉小公子是你弟弟？” “怎么？” “咳咳。”林莹莹趾高气昂道，“那一会到了林家，你离开，这两个小公子就留下。” “留下？”夜染眸色一怔。 “嗯。”林莹莹解释道，“留在林家跟我过好日子啊，这样，小美人就不用这么辛苦，还要自己出来接任务了。” 那倨傲的语气，仿佛收留扶玉和青湮，是给了他们多大恩赐一样。 毕竟，她可是八等家族的小姐，夜染一个穷佣兵，还敢不答应他的请求？ 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说话间，林莹莹对扶玉投去一个猥琐的眼神。 强烈的占有欲，已经遏制不住了。 然而这话，在夜染听来，污秽无比，她瞬间变了脸色，看着林莹莹那丑恶猥琐的嘴脸，恨不得一拳打烂了。 “你说什么？”夜染沉声问她道，“再说一遍！” 怒火，已在胸腔中疯狂攀升而上，随时可能会爆炸。 林莹莹完全没意识到，依旧是不可一世，甚至有些不耐烦，更直白道：“我说，本小姐要收了你这两个小公子，做暖床夫侍，你就……” 砰—— 话还没说完，夜染重重一拳砸了过去，砸在了她脸上。 “啊……” 霎时间，鼻血横流，林莹莹从马车上栽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十分狼狈。 第57章 以为我不敢打你 第57章以为我不敢打你？ “夜、染！”林莹莹身上肉太多，四肢不灵活，爬了好一会才爬起来，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瞪着夜染，气急败坏，“你敢打我，我可是你的雇主，你找死吗？” 打雇主，可是佣兵的一大禁忌。 这个丫头，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啊。 夜染还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瞥着她，微眯着凤眸道：“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是我的雇主，否则，刚刚我一拳下去，这会，你已经没命跟我说话了。” 轻狂，倨傲的语气，气死人不偿命。 林莹莹脸色漆黑：“为了一个暖床……” “你听着！”夜染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眸子里是融不开的寒冰，警告道，“你若是再敢对我弟弟不敬，我就打烂你的嘴！” 冰冷如铁的语气，威压十足，半分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那强大的气场，连林莹莹都被吓到了些许。 但她马上，又恢复一脸不甘心，恼怒地与夜染对视着：“我是雇主，你们收了我的玄灵石，还胆敢动手打我，我要退货！” 打雇主的行为，已是严重违反了佣兵规则，她有权利举报退货。 “不仅要退货，我还要跟佣兵公会举报你们，让你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让你们跪下来，跟本小姐磕头谢罪！”此刻，林莹莹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听到这里，扶玉正要开口，夜染却率先发话了：“好啊。” 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道：“那你现在就回去，去佣兵公会退了我们，没人拦你。” 就看，林莹莹敢不敢了。 林莹莹命令道：“现在我命令你们，把本小姐送回佣兵公会，本小姐要退了你们！” “哟。”慕青湮笑了笑，“你都要退了我们了，我们可没义务再护送你。” “你……” “要回去，你自个回去，正好，小爷我也不想伺候了。”慕青湮冷哼一声。 这个丑女人，他早就不想伺候了。 “你！”林莹莹语塞。 她看了眼已经黑透了的天色，看了看周遭那陌生、冷寂、危险的气氛，顿时仓惶。 他们的路程都走了一半，现在要她自己原路返回，还指不定会碰到许多妖兽。 她哪里敢…… 林莹莹又怂又气的神色，被夜染尽收眼底，只觉得可笑。 没胆量，还跟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叫嚣。 真有意思。 “好啊。”林莹莹指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本小姐，是？” “给我等着，本小姐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她在气头上，已失了理智，正打算鼓起勇气，自己下山，突然间…… 哧！哧哧！ 地面震荡，突然从地底钻出一只冰蓝色毛发的地狼，眸色幽蓝深邃，充满杀意，挡在马车前，足有三米多长。 “啊，妖兽、妖兽来了！”瞬间，林莹莹吓得魂都没了，条件反射般钻入马车下面，双手抱头，躲了起来。 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很是滑稽。 她疾声命令道：“快、快保护本小姐，保护药材，杀了这畜生！” 第58章 初次配合 第58章初次配合 “呵。”慕青湮瞥了一眼车底下的人，骂道，“贪生怕死的鼠辈！” 夜染眸色微凝，视线落在地面那只地狼身上，一眼就判断出，那是一只凡等二阶的妖兽，相当于人类筑基境的实力。 对他们来说，倒算不上太大的威胁。 凤鸾剑召唤出，夜染侧目对身旁的扶玉道：“别怕，只是只二阶妖兽。” “嗯。” 只见，那地狼张开血盆大口，周身灵力翻涌，朝着二人狠扑了过来。 “自己小心。”夜染丢下这句话，便和扶玉分别向两侧闪了过去。 砰—— 下一秒，地狼扑空，狂暴的冲撞力，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夜染闪掠至上空，紧握着凤鸾剑，启唇道：“扶玉，断它后路！” 说话间，风属性灵力已在剑刃凝聚、攀升。 “好！” 扶玉闻声，掌心凝结出一道冰蓝色的水障，轻落而下，落在了地狼身后。 砰！ 地狼后路被断，身形受限，被夜染一道风刃震退数米，不甘心地怒吼了一声，又扑了上来，继续进攻。 周身，都透着杀戮的气息。 夜染不慌不忙，接着指挥道：“青湮，跟上！” “它弱点在左后腿三寸处！” 她游刃有余地指挥着，边与地狼周旋，边观察着地狼的出招、力量。 每一次预判，都极其精准。 可以说，地狼的所有进攻意图，皆在夜染的猜测之中。 了如指掌。 “扶玉，别让它跑了！” “青湮，别过去，危险！” 夜染的提醒声落，那地狼突然转过头，疯狂向慕青湮扑了过去。 因被提醒，慕青湮迅速侧身躲闪，衣袂被地狼咬下一块，得以极限躲过它的强攻。 好险！ 慕青湮落地，只见扶玉已用水索，将那满身伤痕的地狼桎梏住。 夜染轻抬手，掌心召唤出一朵璀璨的红莲。 红莲咒，一重天！ 刷—— 滚烫的红莲穿透地狼胸膛，一击毙命，那地狼哀嚎了一声，就倒地身亡了。 夜染落在地狼身旁，娴熟地用凤鸾剑挖出内丹，擦拭干净。 原本风沙乱舞的原地，恢复了平静。 夜染扫了他们一眼，微微勾唇：“扶玉不错，青湮，你刚刚慢了点。” “我……”慕青湮显然有些不甘，“我哪里慢了？” “刚刚与地狼交战，我并未受伤，也攻击到了它许多次，夜染，你不该夸我吗？” 刚刚，夜染出手并不多，大多时间在指挥，也是想锻炼一下他们二人。 扶玉多是辅佐，只是用灵技控制着地狼的行动，攻击，可都是他在攻击啊！ 怎么到了夜染口中，他反倒成了最拉垮的那一个？ 他有些不服。 夜染出言解释道：“那是因为，他后背有扶玉牵制着，受了干扰。” “可是……” “倘若它并无干扰，或是实力再强一点，刚刚，你根本来不及躲闪，这会，右臂已被咬骨折了。”夜染说罢，还轻拍了拍他的右臂： “再接再厉，这次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慕青湮刚刚失误挺大，险些因为冲动而落入狼口，甚至打乱了她跟扶玉的节奏。 她这么说，已经很委婉，在以鼓励为主了。 毕竟还是少年，需要时间成长。 不过，扶玉的表现很让她意外。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孩子，第一次与妖手，竟如此冷静，冷静得挑不出一丝差错来。 慕青湮冷哼一声，嘟囔道：“好。” 心里却依旧有些波澜，觉得夜染偏心扶玉，在针对自己。 他会证明给夜染看，自己不比任何人差的！ “救命，救命啊！”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林莹莹的呼救声，和男子的惊恐声。 “妻主！” 第59章 蠢货猪队友 第59章蠢货猪队友 怎么了？ 刷刷刷—— 夜染回眸，只见暗处突然跳出许多黑衣劫匪，大多是女子。 其中一个劫匪，已将刀架在了林莹莹脖子上。 他们遇到山贼了？ 而林莹莹的夫侍，大惊失色地站在马车边，护着药材，有些不知所措。 见势，夜染三人瞬间移至马车前，护在马车周遭。 还好，药材还没被劫。 “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慕青湮微微蹙眉。 简直毫无征兆啊。 为首的劫匪，是个戴着半边眼罩的独眼龙，拿着刀，指着他们，吊儿郎当地挑衅道：“把你们身上最值钱的玩意，给姐姐我交出来，姐姐我们就饶她不死！” 果然是来打劫的…… “别别别。”林莹莹脸色惨白，马上就怂了，“你们别杀我，我……我身上的金银珠宝，还有玄灵石，都给你们。” 说罢，她颤颤巍巍取下自己头上的珠钗、玉饰，以及一小袋玄灵石，交给了那劫匪。 劫匪接过东西，不屑一顾：“就这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 “不不不，还有，还有。”林莹莹摇了摇头，看向他们，“你们快救我，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孝敬几位小姐啊！” “快，别愣着，还等什么啊？”她都快急死了。 “你刚刚不是已经把我们退了吗？”慕青湮不以为然，“你被挟持，关我们什么事？” 还要他们花钱来救？想得美！ 夜染也不紧不慢，丝毫没打算自己破财，来救这个废物女人。 “你们，你们不能这么绝情。”林莹莹气急败坏。 这几个人，也太冷血了！ “你这些跟班的不行啊。”劫匪不耐烦道，“压根不在乎你的命。” “看来她的命不值钱，砍了！” “是，老大。” “等等，等等！”林莹莹叫住了他们，“各位大人，手下留情，别杀我，我还有药材。” “药材？” “对。”林莹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道，“那马车上都珍贵药材，少说也值四五万玄灵石了，只要你们大发慈悲放我一马，药材都是你们的了！” 为了活命，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听完，慕青湮不禁暗暗骂她：“这个没骨气的女人！” 被随便一吓，就把“家底”都抖出去了。 一看，就是个会出卖家族的软骨头！ “哦？”独眼龙瞥了眼对面的马车，对夜染勾了勾手，威胁道，“把马车上的东西，都给姐姐交出来，姐姐就放了她！” “蠢货。”夜染低声骂了林莹莹一句。 “快点！”见夜染不动声色，林莹莹急了眼，“快把药材交出来，还等什么？这药材，能有本小姐的性命重要吗？” “药材丢了，你们顶多赔点玄灵石，本小姐要是死了，林家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莹莹歇斯底里，已经失控了。 独眼龙挥了挥手：“罢了，姐姐给你们几个时辰考虑，考虑好了，就带着药材，去那边的仙云洞来赎人！”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崖，接着道：“不过，我只等到天亮，若是你们天亮还没来，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第60章 原来是在演戏 第60章原来是在演戏 “走！” 丢下这番话，独眼龙命人掐着林莹莹，叫上那一群劫匪，离开了原地。 “站住！” 慕青湮着急了，正要去追，却被夜染一把拉住。 “好了，别追了。”夜染的语气，十分平静。 “夜染。”慕青湮微微蹙眉，“我也不想救那个蠢女人，可她要是死了，咱们任务就失败了。” 这可是他们的第一次任务，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就这么失败了。 “青湮，别急。”扶玉轻启唇，“染染是觉得，刚刚那群人有些古怪。” “古怪？”慕青湮怔了怔，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什么不对劲吗？” 夜染还没说话，这时，林莹莹的夫侍，洛枫先开口了：“几位，勿要去涉险，先听我一言。” 夜染挑眉，视线落在洛枫身上：“你说？” “你们千万别去仙云洞，别去赎人，这是个圈套。”洛枫脱口而出，压低了声音，“是林莹莹和他们串通好的！” “什么？”慕青湮惊诧。 夜染瞳色一变。 刚刚，她就看出了些许端倪，觉得那群劫匪不对劲。 明明人多势众，实力也不弱，可以明抢药材，却还弯弯绕绕，让他们拿药材去赎人。 原来，是在演戏啊！ “若是你们拿药材去换人了，药材，林莹莹会跟那群人平分。”洛枫接着解释，“如此，算是你们丢了药材，责任都在你们啊！” 一番话，醍醐灌顶，清楚阐明了林莹莹的用意。 “这……这女人也太阴了？”慕青湮忍不住骂道，“连自家的药材也要偷偷贪了？” 那些药材，好歹都是林家的。 林莹莹和劫匪演戏，虽然可以私吞了药材，但还得分劫匪一半。 这不是损了林家的利益吗？ 洛枫摇了摇头：“小公子有所不知，林莹莹对林家，早有异心了。” 据他解释，林莹莹是林家二小姐，但在族中，一直得不到太多器重。 她自知自己无望家主继承人，心理扭曲，心有不甘，才变相转移林家财产。 以跟劫匪串通，不但贪了林家不少药材，还坑了许多佣兵团赔偿。 此次，已不是第一次了！ 听完后，三人皆觉得大开眼界。 “这个林莹莹，脸皮真是厚到了极点啊。”慕青湮一副看不起的语气。 若不是洛枫拆穿，他们就傻乎乎拿着药材去救人。 人虽然能救回来，但他们却要赔偿一车药材！ 狠，真狠啊。 “夜染妹妹。”洛枫看了夜染一眼，“本来，按照正常的剧本，我该留下，哭着喊着求你们去救我妻主，引你们入圈套。” “可，你们刚刚有恩于我，我实在……做不出害你们的事啊。” 他低着头，满脸愧疚。 夜染斜睨了他一眼，虽然觉得，洛枫的态度十分诚恳，但还是有所怀疑。 她追问道：“林莹莹是你妻主，为了还我们一个恩情，你竟然出卖你妻主？” 这做法，实在难以理解。 洛枫这么做，还人情是顺带的，他一定还有自己的原因！ 被夜染一眼看穿，洛枫便马上老实交代：“不，她不是我妻主！” “什么？”三人越发意外。 第61章 那就陪他们玩玩 第61章那就陪他们玩玩 林莹莹，不是他的妻主？ 说到这，洛枫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我未婚妻是林家大小姐，林晚。” 夜染：“……” 大小姐的未婚夫，嫁给了二小姐！ 这又是什么狗血戏码？ 洛枫继续解释：“我和晚晚本来恩爱有加，可偏偏，林莹莹看上了我的容貌，才使手段，强行玷污了我的清白，家主就把我许配给林莹莹了。” “林莹莹这个女人，她不仅毁了我和晚晚，还害了整个林家，我恨不得她去死！” 说到这，洛枫脸上多了几分憎恨、痛惜。 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听完后，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 因为欲望，夺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因为贪婪，与外勾结，算计自己家族。 林莹莹这种人，不忠不义，理应天诛地灭！ “真是个极品啊。”慕青湮轻蔑一笑，“这种人，简直丢女人的脸！” “那些劫匪，又是什么人？”夜染追问。 洛枫回答道：“苏家。” “苏家……”听见“苏家”二字，夜染有些意外。 真是冤家路窄啊！ 又让她跟苏家杠上了。 “夜染妹妹，你们打算如何应付？”洛枫面露担忧。 眼下，他们任务在身，无论林莹莹或者药材出了问题，他们都不好过啊。 “既然是演戏，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夜染不屑一顾。 “那……” “这样。”夜染回过神，语气恢复认真，“此处到林家，也没多少路程了，洛枫，你先回林家，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她要在林家面前，拆穿林莹莹的真面目。 “青湮，你陪他去，一路护他周全，记得当心些。”夜染接着吩咐。 “好。” 两人一同答应。 顿了顿，慕青湮道：“那你们呢？” “我跟扶玉去一趟仙云洞。”夜染早就想好了，“去会会他们。” “嗯。” 分工协作完毕，洛枫和慕青湮便率先离开了。 扶玉将那翻倒在地的马车，扶了起来，散落的药材，也都悉心装了回去。 夜染看着眼前的马车，低声与九尘对话道：“师父，劳烦你施个灵阵，先将这车药材隐藏起来。” 她现在实力不足，无法自己动手。 “好嘞。” 九尘应声，一道金光出手，将马车笼罩其中，化作虚无，不见踪影了。 “扶玉，我们走。” 此刻，已入深夜，寒露厚重，月光皎白，披洒在身上，跌落在指尖，微凉。 藏匿好了马车，两人便往仙云洞方向去了。 …… 而仙云洞那边，林莹莹翘着腿坐在酒桌上，跟那群女劫匪喝得正尽兴。 一看便知，她跟这伙人已经很熟了。 “苏云姐。”林莹莹端着酒碗，开口道，“这次护送我的三个佣兵，还有两个小美男，姿色都不错，一会他们来了，除了药材，记得帮我把两个美男也给截下啊！” “美男？” “是啊。”林莹莹的神色顿时猥琐，“你们是不知，那两个小美男长得有多标志，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 话落，众劫匪一阵喧然，或垂涎，或好奇。 “真有那么绝吗？” “我骗你们干嘛？”林莹莹喝了一口酒，露出色眯眯的眼神，“毫不夸张地说，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要不是那个丫头碍事，刚刚在马车上，姐姐我就把那小美男给办了！” 第62章 深入虎穴 第62章深入虎穴 话落，又是一阵喧然大笑。 “林小姐，你可真有本事。” “是啊……” 那名叫苏云的独眼龙劫匪一听，两眼放光：“不过，林莹莹，好东西要拿出来分享才行！” “没问题，没问题！”林莹莹大手一挥，慷慨道，“一会抓来了，先给你们玩玩，你们玩完了，我再带走。” “好。”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啊！” “绝不反悔！” “来，干杯！” 几个劫匪与林莹莹碰杯，其乐融融。 这时候，一个劫匪来报：“老大，林小姐，夜染来了！” 来了？ “呵，还挺快。”苏云冷哼一声，“让那两个小美男，先拉着药材进来，夜染嘛……让她先在外面侯着。” “就跟她说，她敢轻举妄动，老子就宰了林莹莹！”说罢，还笑着看了林莹莹一眼。 林莹莹也回以一笑，好似在说，乐意配合演戏！ …… 仙云洞外，毒瘴弥漫，隐隐还能看见机关的痕迹。 故而，夜染没有轻举妄动，直到里面传来了劫匪的喊话声：“小美男先进来，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记住，把药材带进来！” 命令的口吻，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夜染冷笑：“呵！” 这个软骨头女人，不仅要骗药材，还觊觎着他们家扶玉呢。 简直找死！ “快点！”里面的劫匪催促道，“我们老大可没耐心，半炷香内不进来，就等着给林莹莹收尸！” 言语中，都是挑衅。 刷—— 接着，他们便看见，洞口毒瘴缓缓散开，机关也收敛起了。 “染染，我先进去。”扶玉平静对她道，“就按照之前的计划来。” 他神色云淡风轻，没有一丝惧意。 “嗯。”夜染点头，“自己小心。” “好。” 于是，扶玉便推着装满杂草的马车，一步步入了仙云洞。 洞穴中，光线略昏暗，飘荡着毒雾，借着两侧点着的火把，还能看清眼前的景象。 只见洞内，摆着一桌子未完的酒宴，一片狼藉。 林莹莹被绑在旁边，发丝、衣衫凌乱，故意弄得很憔悴。 那些女劫匪，一个个四仰八叉、翘着腿坐着，见扶玉进来，视线，顿时被那张绝尘的脸蛋吸引了过去。 果真是个绝色啊！ “扶玉，快救我，快救我啊！”林莹莹看着他，大声呼喊着，内心却十分兴奋。 小美男上钩咯！ 苏云打量着扶玉，出言道：“先验货，把马车打开让我们验过，你就可以带她走了。” “好。”扶玉答应，“来！” 林莹莹笑了笑，心想，这少年可真单纯，都不怀疑一下，就交药材了。 苏云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劫匪去验货。 “不过……”扶玉又补充道，“我接任务的时候，雇主特地交代过，这里面都是很珍贵的药材，其中，有一味八仙草，是受不得严寒的。” “你想说什么？”苏云不明白。 “这里面太冷了，还灌风，会冻坏八仙草的。”扶玉淡然道，“你们都凑过来，在马车周遭围成一圈，挡挡风！” “行。” 为了保护药材，苏云也没多想，命令道：“都过来！” “是。” 十多个劫匪围成一圈，扶玉倒退了一步，眼看着他们打开马车门，唇角微勾，口中默数着：“三、二、一……” 刷—— 马车门打开，下一秒，夜染从车内的杂草堆里突然窜出。 嗖嗖嗖！ 飞身而出的同时，夜染对着他们面门，迅速洒出一把毒粉。 “不好，有人！” “快后退！” “啊……” 第63章 小奶狗受伤了 第63章小奶狗受伤了 砰砰砰！ 夜染从马车上跳下来，便瞬间踹翻了三四个劫匪。 那些劫匪措手不及，又被迷了眼睛，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乱了套。 夜染和扶玉穿梭在劫匪群中，出手极快，配合默契。 一时之间，他们连跑都来不及跑了，被轰过来踹过去，只剩阵阵哀嚎，此起彼伏。 “哎哟……” “啊！” “啊……” 那画面，更像是在耍猴。 林莹莹被假装绑在一边，暗暗骂道：“苏家这群废物，连两个佣兵都搞不定。”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 如果这群苏家劫匪被抓，把她给供出来，她可就不好过了。 她恶狠狠瞪着夜染后背，冷哼道：“夜染，去死！” 说罢，她假装被绑住的手拿了下来，按动了一边石壁上的机关。 这群劫匪，有出卖她的可能，那就，一起灭口！ 嗖嗖嗖—— 瞬间，机关启动，猝不及防之间，万箭齐发，铺天盖地而来。 “啊……” “啊！” 下一秒，许多劫匪中箭，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看着无数支利箭扑向夜染后背，扶玉瞳仁微微一凝：“染染，当心！” 这机关，乃是全方位攻击，且灵力强大，无论怎样都躲不开，也难以挡住。 于是，扶玉一秒钟也没犹豫，迅速闪掠过去，一把抱住夜染，将她护在怀里，扑倒在地。 “小心！” 嗖嗖嗖！ 两人一同跌落在地，扶玉牢牢将她护在怀里，身躯，挡下了侵袭而来的所有箭羽。 夜染听见，自己头顶上传来一阵隐忍的闷哼声。 接着，些许温热滴在了她的手掌上。 这是……血！ 他中箭了？ “扶玉！” 夜染急忙起身，搂住扶玉摇摇晃晃的身子，只见他后背中了四五箭，箭矢锋锐，其中一支还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淋漓。 一袭锦白色的衣袍，霎时间被染了血红一片。 夜染心头“咯噔”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扶玉，你受伤了。” 方才，那机关阵眼分明是冲她而来，箭羽众多，她站的那个角度，绝对躲不过，也挡不下全部。 倘若不是扶玉扑过来，她必定受伤。 这个小傻瓜，为了救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咳……”扶玉呛出一口鲜血，略微颤抖的手指，却指了指洞穴角落方向，强忍着伤，启唇道，“阵眼……阵眼在那，快……毁了它！” 那阵眼，是针对染染而来的，若不毁，染染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你先别说话了！”夜染咬了咬下唇，伸手封住他的灵穴，以止血。 都伤成这样了，还记挂着她呢。 而这时，见两人都不动声色，林莹莹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刀，朝两人砍了过去。 “夜染，去死！” 杀了她，抢小美男！ 见林莹莹的刀砍来，夜染冷眸覆上一层怒火：“找死！” 是这女人启动的机关，伤了她的人。 死！ 砰—— 说话间，拂袖一掌轰了出去。 “咔嚓”一声，强大的掌风，将林莹莹手中的刀凌空折断。 劲力穿透、折断刀锋，将她整个人掀翻出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摔了个四脚朝天，很是狼狈：“哎哟！” 第64章 把命给我留下！ 第64章把命给我留下！ 夜染一手抱着扶玉，另一只手凝聚风刃，轰向了角落处的机关阵眼。 砰—— 掌风震荡，只闻见一阵轰鸣声，机关被尽毁，再也喷不出一支箭羽。 这时，慕青湮和洛枫，带着林家大小姐林晚，恰好赶来了仙云洞。 “夜染妹妹！” “夜染，扶玉！” 慕青湮冲上前来，看见满身鲜血，已昏迷不醒的扶玉，顿时变了脸色：“他受伤了？” 而跌倒在一旁的林莹莹，一看林晚来了，顿时心慌意乱。 完了。 他们是串通好了，来揭发自己的！ 想到这，林莹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往外跑。 跑了再说！ 见林莹莹跑那么快，洛枫和林晚都来不及叫住。 谁知，夜染便先发了怒：“伤了我的人，还想走？” “那就把命给我留下！” 话落，她灵力灌入凤鸾剑，一道劲力将凤鸾剑抛了出去。 刷—— 下一秒，凤鸾剑穿过林莹莹肩头，那力道之大，直接将她钉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啊……” 鲜血直流，骨头崩裂。 林莹莹被凤鸾剑钉在巨石上，肩头血流如注，动弹不得，吓得脸色苍白。 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夜染她、她是不是疯了？ 连洛枫和林晚都心生惊诧，没想到，夜染会动这么大怒火。 那杀伐果断的狠厉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一剑并未穿透心脉，夜染眼底的血红未消散，“刷”的一道灵力，将凤鸾剑抽了出来。 “啊……” 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凤鸾剑盘旋在半空，由夜染的灵力操控着，她震怒已盛，正打算一剑砍了林莹莹的脑袋。 林晚急忙出言阻止：“夜姑娘，手下留情……” “滚开！” 夜染冷言打断，颇有一副再聒噪，我连你一起砍的架势。 “夜姑娘。”林晚握着她的剑刃，好言相劝，“她是林家的罪人，待林家审问过她，让她交出赃物后，再任由你处置，你行行好，先别杀她，好不好？” 她并非是为了林莹莹求情。 只是，林莹莹身上还背负着太多罪恶，还不能死啊。 见夜染依旧怒火中烧，林晚接着道：“况且，这位小公子重伤在身，耽搁不得，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啊！” 夜染垂眸，看了眼怀里奄奄一息、脸色枯槁惨白的少年，心尖疼了一下，这才紧握着拳头，勉强将怒火暂压下去。 罢了！ 救扶玉要紧。 至于林莹莹那个杂碎，她随时可以收拾！ …… 于是，夜染和慕青湮带着扶玉，和他们一同就近去了林家。 苏家那些劫匪，本来共有十五人，被机关射杀了十三人，只有两个幸存下来，和林莹莹一同，被抓去了大堂审讯。 人证物证俱在，林莹莹迫不得已，只好招供，被迫吐出了许多赃物、赃款。 林家家主大发雷霆，一声令下：“将林莹莹逐出林家，即日起，林莹莹再不是我林家人！” 林莹莹串通苏家，吃里扒外，她没有下令处死，已是仁至义尽了。 “是！” “母亲，且慢。”林晚上前一步，请命道，“林莹莹伤了夜姑娘的小郎君，我答应了夜姑娘，待此事解决后，要将林莹莹交给她处置，给她一个交代！” “什么？”林莹莹捂着受伤的肩头，瞪着林晚，“大姐，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我好歹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忍心，把我交给一个陌生人处置？你分明是想我死啊！” 把她交给夜染，她就死定了。 第65章 夜染，你等死吧 第65章夜染，你等死 “你自作孽，不可活。”林晚瞪了她一眼，“就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你……” “来人啊。”林家家主也下了令，“那就把林莹莹绑了，给夜姑娘送过去！” 该给的交代，还是要给的。 “是！” 侍从得令，便强行将林莹莹押了下去。 林莹莹不断挣扎，呼喊着：“放开我，放开我！” “母亲，你不能这样对女儿。” “母亲，女儿只是一时糊涂，女儿知道错了，你放过女儿！” 无论她怎样鬼哭狼嚎，林家主也不理会，任由侍从将她拖了下去。 微微叹了一口气。 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顿了顿，林家主又对林晚道：“此次多亏了夜姑娘，林家才能抓出这个奸细，你一定要好好感谢夜姑娘，好生招待，不可怠慢啊！” 夜染，是他们林家的贵人啊。 “是。”林晚颔首，“一会，女儿亲自去偏院道谢。” …… 林莹莹被侍从拖去偏院，一路都在拼命挣扎，怒吼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本小姐！” “你们，这是要反了吗？” “我可是林家二小姐，我可是二小姐啊！” 走到了院墙，突然，墙头上出现几个黑衣暗卫，偷偷放出暗器。 嗖嗖嗖—— 那几个林家侍从中了暗器，纷纷倒地，林莹莹抬眸，看着墙头的黑衣暗卫，笑颜如花：“是苏妹妹派你们来救我了？” 太好了。 苏家的人，来的也太及时了！ 那些暗卫没多说什么，带着林莹莹，偷偷翻墙离开了林家。 林莹莹被带离林家，到了荒郊一处安全的地方，被带入一间客栈。 客房内，苏雪一袭鹅黄色长裙，伫立着，似乎已等待她许久了。 “苏妹妹。”入了客房，林莹莹哭天抢地，“苏妹妹，我就知道是你！” 苏雪转过头，见她十分狼狈，肩头还血流不止，眼底掠过一丝嫌弃：“废物，一点小事也办不好，还害得我的人也陪葬！我要你何用？” 林莹莹委屈道：“苏妹妹，本来好好的，都是夜染那个丫头搅了局啊！” 听见“夜染”这个名字，苏雪怒不可遏，紧紧攥着拳头：“又是她！” 那个死丫头，存心要跟她过不去。 “是她杀了苏家十几个姐妹，是她害我被逐出林家，苏妹妹，咱们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林莹莹也十分不甘心。 如果不是夜染多管闲事，她现在还舒舒服服跟苏家勾结着，拿着林家的钱财，逍遥快活。 可，这一切都被夜染毁了！ 都怪她！ 她恨不得将夜染碎尸万段，去喂狗。 “放心。”苏雪面露凶狠，“就算你不说，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夜染的命，她要定了！ “那……”林莹莹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苏雪早有了主意，勾唇道：“小寅，出来。” 话落，从门后出来一位女子，穿着白裙，与林莹莹四目相对，林莹莹惊呆了。 “这、这……”林莹莹瞪大双目，不敢相信，“她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眼前这个叫小寅的女子，跟她的五官、身材，简直一个模样。 一样的黑黑胖胖，一样的眼睛不大。 “见过小姐。”小寅开口。 林莹莹越发惊诧：“声音都跟我一样！” 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嗯。”苏雪点了点头，“小寅是西域毒师，擅毒蛊，她是用了易容术，易容成了你的样子。” 林莹莹惊呼：“这易容术，也太厉害了。” “不过，苏妹妹，你干嘛要她易容成我的模样？”她还是看不懂这个操作。 “夜染不是要你去跟她请罪吗？”苏雪阴险一笑，“那，本小姐就让小寅去，伺机毒杀她！” 小寅毒术高明，实力不俗，派她伪装成林莹莹，去暗杀夜染，一定让人猝不及防。 闻声，林莹莹笑了：“苏妹妹高明！” 夜染，你等死！ 第66章 扶玉舍不得你 第66章扶玉舍不得你 林家，偏院客房。 榻上，扶玉还奄奄一息地昏迷着，精致绝尘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呼吸微弱，脉象也微弱。 夜染坐在床边，半抱着他冰凉的身子，掌心灵力流转，在用灵力帮他止血。 耳畔，传来他迷迷糊糊的声音：“冷，冷……” 夜染心尖微微刺痛。 流了这么多血，他一定很冷。 若不是为了救她，扶玉……本是不用受这个罪的。 从来都是她保护别人，可却没想到，竟会有人拼了性命，这样保护她。 而且，还是个男子。 扶玉已昏迷没了意识，颤抖的手，却轻轻拉住了夜染的衣袂。 薄唇轻启，断断续续道：“陛下，陛下别走……” “陛下，扶玉……舍不得你。” “我真的，很想很想陛下……” 听见“陛下”这个称呼，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 扶玉被收养在皇宫的三年，她并没有见过几次，印象也不太深刻。 没想到，小家伙竟对她感情如此深。 夜染将他抱紧了些，声音不由自主也温柔了许多：“别怕，我不走了。” “再也不走了。” 连紫云，都是第一次听见，女皇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跟人说话。 果然，女帝也难过美男关啊！ “他脑子烧坏了。”慕青湮见状，小声嘀咕道，“竟能把一个小丫头错认成陛下。” 看来，还烧的不轻。 “夜姑娘。”这时，林晚匆匆从外面进来，“扶玉公子他怎么样了？” 夜染边给扶玉疗伤，边微微蹙眉道：“情况危急。” 虽然，她已帮扶玉止住了血，但扶玉身上有一处箭伤，距他心脉不到一寸，需要护心丹才能保住性命。 否则，危在旦夕！ “你要的炼制护心丹的药材，我都给你找来了。”林晚将药材放在一边，忧心忡忡道，“唯独，还缺一味凌霄花，林家上上下下都没有啊！” 还差一味药材…… 听到这，夜染心乱如麻，开口道：“替我去集市上收，花十倍价钱去收！” “好。”林晚点了点头，便马上吩咐人去做了。 “咳咳，染染。”倏地，九尘暗暗跟她对话道，“凌霄花常生长在悬崖边，绽放于黑夜，落叶山脉兴许会有，不如我们去找找看？” 帝君现在命悬一线，多拖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啊。 若是帝君就这么死了，等同于历劫失败。 帝君历劫失败，整个神界都得大乱。 四舍五入，他和染染现在是在拯救神界啊！ 尽管林晚已派人去各地找药材，但夜染还是没办法坐以待毙，便应道：“好。” “我去一趟落叶山脉！”她一秒钟也坐不住了。 “我跟你一起去！”慕青湮附和。 “你留下来照顾扶玉。”夜染叫住了他。 “啊？” 夜染叮嘱道：“切记，我没回来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扶玉！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传信。” 对他们来说，林家毕竟是个陌生之地，她不能放扶玉一人在这。 “好。”慕青湮应声。 “那我跟你一起去。”林晚说罢，侧目嘱咐一旁的洛枫，“洛枫，你留在这，一同照看这位小公子，不可怠慢！” “好。” 洛枫和林晚对视了一眼，将情愫强压在心底，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夜染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替他盖好了被子，柔声细语道：“扶玉，等我。” 谁知，她刚起身，扶玉便又紧紧攥住她的衣袖，下意识道：“不要走……” “陛下，扶玉不想你走。” 夜染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忍，但也知道，现在耽搁不得。 于是，轻轻松开他的手：“扶玉乖，乖乖睡一觉，我很快回来救你。” 这句话，宛如有魔力一般，昏昏沉沉中，扶玉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安静了下来。 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在告诉夜染，我在乖乖听你的话。 然而，待夜染转过身去，一滴泪从他眼角落下，温热。 第67章 凌霄花 第67章凌霄花 落叶山脉，位于林家南郊以南，并不太远，却荒凉冷寂。 林晚经常带人在此采药，对于山脉的路也十分熟悉。 夜染跟着她，很快就到了一处断崖。 此时，天色漆黑，月明星稀，连空气都是冰冷凝固的。 断崖边上，一朵紫色的凌霄花轻轻绽放，透着些许光芒。 “凌霄花！”林晚有些激动，“夜姑娘，我们运气可真好，一来就碰见凌霄花了。” 夜染眸色一亮，心想，这下扶玉有救了，便逆着风，上前靠近断崖。 暗处，草丛里，蹲着一群黑衣暗卫，盯着两人，呢喃议论着： “你们看，夜染旁边那个白衣少年，应该就是扶玉？” 他们看走了眼，将林晚的背影错认成了扶玉。 “嗯，不确定。” “管它的呢。”为首的暗卫冷哼一声，不废话，“先上，抓住他们再说！” “是！” 刷刷刷—— 他们刀剑抽出，就要一拥而上，谁知这时，刚摘到凌霄花的林晚，突然脚下一滑。 “啊……” “小心！” 夜染拉住林晚的手，一手接住凌霄花，却因风沙太大、脚下的岩石断裂，身体失去重心。 两人一并从断崖上摔了下去。 众暗卫见势：“……” 他们这是准备了个寂寞啊。 那群暗卫围上去，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崖底，喟叹道：“这么高，不摔死也得摔残？”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追下去！” “等等。”一个暗卫阻拦道，“那下面，好像是个墓冢！” 听见“墓冢”二字，剩下的暗卫都怂了，脸色纷纷变得惨白。 “老、老大，我听闻落叶山脉闹过鬼，尤其是这种大墓冢，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所建，会请守墓鬼。”那暗卫战战兢兢道，“若是我们下去叨扰，可能……可能会被鬼吃掉。” 话落，他们被吓得不轻。 “这墓冢看起来好诡异，要不，我们先在上面看看情况？” “好。” 于是，他们商量后，打算先在上面守一会，确认下面安全了，再去收尸。 …… 砰—— 另一边，两人从断崖跌落下去，深不见底，夜染很快恢复冷静，一只手搂着林晚，另一只手抽出凤鸾剑，划着崖壁，以增加阻力。 刷刷刷！ 须臾，两人勉强平稳落地，夜染收起剑，才松了口气，问她：“没事？” “没事。”林晚摇了摇头，望了眼昏暗的上空，“不过，上面的出口好像消失了，我们……该如何上去啊？” 夜染挑眉一看，上空的断崖已消失，笼罩上一层雾霾。 她们，像是陷入了迷宫！ 这一块地势已被打乱，若要上去，必须得找到原来那个断崖。 “往前走走看。”夜染淡淡道。 “好。” 摸着黑，夜染指尖燃起了一团幽火，勉强照亮些许视线。 气氛阴森，狂风大作，空中飘荡着许多纸钱，有的，甚至直接刮到了她们脸上。 “纸、纸钱。”林晚吓得不轻，“夜姑娘，这下面原来是座墓冢！” 难怪如此诡异。 “嗯。”夜染倒是很平静，“我们想找到原来的出口，恐怕要穿过这座墓冢，林小姐，我们这才刚进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几张纸钱就吓成这样，一会若是碰见守墓鬼，还不得吓死？ 第68章 把他坟给我掘了 第68章把他坟给我掘了 “好。”林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淡定，跟在她后面。 步入墓冢，里面的建筑奢华，屋舍俨然，颇有些许行宫的感觉。 林晚不由得感叹：“没想到，星月县竟还有这种大户人家，能建如此豪华的墓冢。” 而夜染，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能有这种规格的墓冢，至少是朝廷重臣。 这种规格的墓冢，不应该存在于星月县这种小地方。 除非，是个贪官！ 这时，她恰好看见，对面那座石碑上，刻着墓冢主人的名字：江尚书江瑞年之墓冢。 江瑞年！ “主人主人。”紫云也看见了，小声道，“江瑞年，不是你两年前处置的那个贪官吗？我记得他已处绞刑，尸骨无存了，怎么还会有如此奢华的墓冢？” 当年，江瑞年家底可都被抄光了，哪里来的玄灵石建墓冢？ 而且，他犯了重罪，陛下已判他挫骨扬灰，不得入土。 他的家人，竟敢私自给他修建墓冢，这是抗旨的死罪啊！ 工部尚书，江瑞年。 这个称谓，让夜染确定，这就是她曾经亲手处决的那个贪官！ 两年前，江瑞年奉命修建水渠。 却因贪得无厌，屡次缩减朝廷拨款，导致水路出事，死了很多无辜人。 江瑞年为了封口，将那些闹事的死者家属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手段丧心病狂。 后来，纸包不住火，还是让夜染查了出来。 对此，夜染凤颜大怒，下令查抄江家，将江瑞年处以死刑。 这事到如今，已经两年了。 本以为，那个丧尽天良的贪官已入了地狱，没想到，他家人竟在这穷乡僻壤，偷偷给他修建了一座墓冢，给他积功德。 呵！ 看着那雕栏玉砌、奢华极尽的建筑，夜染只觉无比讽刺。 终于，她脚步停在了江瑞年的墓碑上，怒火攀升。 “刷”的一声，凤鸾剑抽出，一剑将那墓碑劈成两半。 这个贪官，不配！ 砰—— 墓碑裂开，碎裂了一地。 林晚怔了怔：“夜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砸起人家墓碑来了？ 夜染没理会她，对怀里的白猫道：“紫云，帮我一起，把这厮的坟给我掘了！” 她倒要看看，这个贪官陪葬了多少赃物！ “好！” 紫云十分乐意，从她怀里跳了下来，开始刨江瑞年的坟墓。 林晚傻站在一旁，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夜姑娘。”她无奈笑了笑道，“掘人家的坟，是不是有点不道德？” 夜染开口道：“这是我仇人的坟。” 准确来说，是孽臣！ 仇人？ 听到这，林晚的态度顿时转变：“我来帮你一起掘！” 说罢，她撸起袖子，便冲上前去帮她。 夜姑娘对他们林家有恩，夜姑娘的仇人，就是她林晚的仇人！ 于是，两人一猫相互协作，很快就将江瑞年的坟墓掘开。 棺材盖一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玉翠、卷轴，以及各种珍贵的灵器、丹药、药材。 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程度。 林晚的嘴巴，都张得合不拢了，大概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多的宝物。 地阶灵技，天阶灵器，十株七阶千灵参，还有无数珠宝，高阶丹药。 这随便一样拿去集市卖，都能轰动整个星月县。 林晚发自内心地喟叹了一句：“土豪啊！” 第69章 搜刮 第69章搜刮 紫云愤愤道：“家底都被抄光了，竟还私藏了这么多赃物。” 这个江瑞年，可真厉害！ 夜染看在眼里，只有愤怒。 这些，都是从她的子民身上，一点点压榨出来的，都是凤鸣百姓的血泪啊。 江瑞年这个畜生，她恨不得将他从地里拉出来，再鞭尸一万次！ “主人。”紫云出言道，“这些东西，我们都搬走，不能便宜了这个狗贼！” “嗯。” 夜染自然不会留，便清点着棺材里的东西，一件件收入储戒。 这些玄灵石、珍宝，她会暂且留着，归还给她的子民。 不过，正好扶玉和青湮都没有灵器，这里面的灵器成色还不错，正好拿回去分给他们。 清点到最后，夜染看见一把尘封了的箜篌，微微错愕：“玄机琴。” 她记得，这玄机琴，是她赏赐给楚陌的，怎么会在江瑞年的墓冢里？ 只有一个可能。 在她没驾崩之前，江瑞年就已跟楚陌勾结上了。 果然是蛇鼠一窝啊。 夜染将玄机琴收好，暗暗发誓，待她杀回帝城，一定要亲手斩了楚陌那条狗！ 很快清点完了东西，夜染正要走，九尘暗暗提醒她：“染染，这棺材盖是好东西啊！” “什么好东西？” “这棺材盖，是千年墨玄石所铸，可增加修炼速度。”九尘解释道，“你把这盖也带走，回头，为师给你做一个修炼石床。” “好。”夜染应声，便将棺材盖拆下，也一并收入了储戒。 林晚再次看傻：“……”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连棺材盖也不给人留吗？ “林晚，我们走。”收拾好了东西，夜染也不再耽搁。 “嗯。” 一路上，她握着凤鸾剑，将墓冢里一座座建筑砸烂，砸成了一堆废墟，才满意离开。 穿过了墓冢，已过凌晨，天色微亮，宛如拨云见雾。 “夜姑娘，你看！”林晚指着上空，“那上面，就是我们摔下来的断崖，我们快上去……” “且慢！”夜染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 “上面有埋伏。”隔着高远的距离，夜染都能感觉到，断崖上的阵阵灵力波动。 可想而知，来者实力不弱，硬碰硬，恐怕不好对付！ 林晚静下心来，也觉察到了灵力波动：“那群来者，都是筑基境以上的实力，我们对付不了，夜姑娘，我们还是找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好女不吃眼前亏啊。 “没有别的出口了。”夜染语气淡漠。 “那怎么办啊？” 夜染望着上空，唇角挂着一丝运筹帷幄的浅笑，慢悠悠道：“陪他们玩玩咯。” …… 断崖上，那群暗卫还在观望、徘徊着，纠结着要不要跳下去。 “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上来，是不是死在下面了？” “有可能。” “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有暗卫摇了摇头：“下面阴森森的，万一下去了碰到鬼怎么办？” “鬼你个头啊，哪来这么多鬼？自己吓自己。”那暗卫头领翻了个白眼。 “可是……” “得了，一群怂逼，我下去探探！”暗卫头领说罢，主动往断崖下去。 还没跳下去，突然，从下面窜出两个白眼。 刷刷—— 崖底冒出两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模样诡异。 “啊，啊啊啊——鬼啊！” 第70章 扮鬼吃猪 第70章扮鬼吃猪 刚刚还无所畏惧的暗卫首领，顿时吓得破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身后那些暗卫，也被吓得不轻，纷纷条件反射般往后退：“鬼，鬼来了！” “真有鬼啊！” 两个“女鬼”偷偷相对视一眼，腹黑一笑，漂浮的步伐接近那群暗卫。 “别别别，鬼大人，别吃我！” “别过来，别过来啊！” 看见鬼靠近，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仓皇失色，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守墓鬼，通常戾气都极重，杀他们这种级别的暗卫，比杀鸡还简单。 所以，他们惶恐。 假扮成女鬼的夜染，压低嗓音，冷冷道：“本座乃地狱守墓鬼，你们几个杂碎，胆敢在此扰我主人清净，是不是想入葬头河喂厉鬼？” 凌厉的声音，威压十足。 噗通！ 噗通—— 下一秒，那些暗卫吓得跪倒在地，急忙求饶：“守墓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小的们，小的们只是偶然经过，无意叨扰，无意叨扰啊。” 说罢，还连连磕了好几个头。 生怕这守墓鬼一个不高兴，拔了他们的舌头，把他们丢去地狱了。 夜染依旧疾声厉色：“路过本座的地盘，可是要给本座上香火，交过路费的！” “好好好。”他们急忙答应，“鬼大人，我们交，我们交就是她。” 暗卫头领下令：“快，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好好孝敬鬼大人。” “是！” 他们慌慌张张，凑出一堆玄灵石，以及一些首饰、珠宝，战战兢兢交给了夜染。 “鬼大人，请笑纳！” “小的们只是无意冒犯，还请鬼大人不要计较，放我们一条生路！” 夜染掂量着那些财物，无意看见，暗卫掉落在一旁的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原来秦家派来的暗卫。 嗓音依旧低沉：“滚，以后路过这，记得绕道走，否则，你们就得跟下面那两个人一个下场！” 说罢，还指了指断崖下面。 众暗卫怔了怔。 下面那两个人？ 鬼大人说的，应该是夜染和扶玉。 难道，他们两个已经被鬼吃了？ 太好了！ 本来还愁着，要如何完成任务，这下，人都死了，他们可以回秦家复命了。 于是纷纷起身：“是。” “鬼大人，您好好休息，小的们先退下了！” 说罢，便灰溜溜地跑了。 待他们跑远了，林晚才撩开头发，夸赞道：“夜姑娘，真有你的。” 不仅不费吹灰之力，就吓跑了那群难缠的暗卫，还狠狠敲诈了他们一笔。 绝！ 夜染却没心思与她多言：“我们快回林家。” 扶玉还等着她救命呢。 “嗯。” …… 两人回了林家，踏入房间，所见却是一片狼藉，像是被打砸洗劫过了一遍。 榻上的人，已不叫踪迹。 慕青湮和洛枫皆受了伤，倒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 “夜染。”慕青湮唇角挂着鲜血，急切道，“快，快去救扶玉。” “有人易容成林莹莹，闯进来，把、把扶玉拐走了！” 第71章 有人劫她的小奶狗 第71章有人劫她的小奶狗 闻声，夜染脸色一黑，震惊，脑海中仿佛晴天霹雳落下。 她这才消失了几个时辰。 怎么，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事？ 怒火、仓惶之意，交织涌上心头。 她忙上前去，将慕青湮扶了起来：“让我看看，你伤到哪了。” “我没事……” 说话间，林晚也将洛枫扶了起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枫微微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刚刚林莹莹来了，说要给我们道歉，她态度挺诚恳，我们就没多想，也没有防备。” “哪知道她竟然有灵力，我们便知，她肯定不是林莹莹了，那个女人会用毒，我和青湮不敌，扶玉还昏迷着，就被她拐走了。”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用毒的女人，易容成了林莹莹，闯入房间，不仅打伤了他们，还拐走了扶玉。 听完，夜染的瞳仁覆上一层阴沉，拳头捏得咔嚓作响，怒火也越来越压不住了。 “夜染，这是她留下的字条。”慕青湮摊开手，将字条交给了夜染。 接过来，她才发现，这字条上，由灵力上了一层结界。 难怪青湮没有提前自己看，原来是有结界，他打不开。 夜染掌心凝聚灵力，正欲破开结界，脑海中，突然传来九尘急切的提醒声：“染染小心，上面有剧毒！” 刷—— 下一秒，九尘凌空抛出一道劲力，将那字条悬浮于半空，轻轻摊开在几人跟前。 上面的字迹，十分清晰：日落之前，来无荒林救你的小男宠，晚了，就等着给他收尸。 挑衅的语气，不屑一顾。 夜染看完，九尘撤去灵力，那字条缓缓飘落在地，却化作一滩黑色的毒水。 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窟窿，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四人皆错愕。 结界打开，这字条上果真有剧毒，还好染染没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这就去无荒林救人！”慕青湮坐不住了，刚起身，就被夜染按了回来。 夜染喂了他一颗疗伤丹：“我去救，你还有伤在身，在这等我。” “扶玉是我朋友，我不能坐以待毙！”慕青湮急不可耐，“况且……” 说到这，他看了夜染一眼，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说，况且，我也不放心你一人去涉险。 “好。”夜染也不再推脱，“跟我走！”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什么来头，胆敢伤她、拐她的人，她定要将之大卸八块，让之不得好死！ …… 于是，慕青湮、林晚与她一起去了。 无荒林，位于落叶山脉周遭的荒郊，距林家不算太远。 三人行了半个多时辰，便赶到无荒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凋零破败的荒芜。 此刻，已接近日落，小寅伫立在不远处的巨石上，见他们出现，勾唇冷笑：“再不来，我还以为你不想救你的小男宠了。” 放眼望去，她穿着林莹莹的衣服，而身形却比林莹莹瘦削，五官也全然不同。 “妖女。”慕青湮破口大骂，“快把扶玉交出来！” 话落，他冲上前去，打算一把抓住小寅。 而小寅早有准备，闪掠后退半步，反手撒了一把毒瘴出去。 刷—— 不好！ 第72章 狱火峡 第72章狱火峡 “小心！”夜染眼疾手快，闪掠上去，风属性灵力迅速凝结出一道风障，挡了上去。 砰—— 风障及时出现，将毒瘴如数挡下，这才有惊无险。 夜染拉着慕青湮的手臂，低声提醒：“此女擅毒，阴险狡诈，不要莽撞！” “知道了。” 叮嘱罢，夜染冷眸扫了小寅一眼：“快把人给我交出来！” 命令的语气，带着怒火。 “呵。”小寅冷哼一声，“夜染，弄清楚，你是来求我放人的，怎的还如此盛气凌人？” “难道不知，求人就应该低声下气吗？” 她说完，夜染早已耐不住脾气，一个箭步朝之冲了过去。 凌厉的掌风，强攻而上。 刷—— 小寅急忙闪身躲过，顷刻间，两人交手数招后，夜染紧紧抓住小寅的手腕。 只见小寅指尖，夹着两根未丢出的毒针。 而此刻，她手腕被紧紧捏住，动弹不得，顿时怒火中烧：“你……” 还没来得及说话，夜染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 三四个回合，不费吹灰，就徒手将小寅制服在了原地。 “咳咳……” 一时之间，小寅喘不过气来，只得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夜染加重了手掌的力道，掐得更重了：“再动，我拧断你的脖子！” “咳咳！”被掐得呼吸困难，小寅只好勉强安分下来，“夜染，你想……” “少废话，交人！”夜染的语气，冰冷如铁，“要么，去死！” 毫无商量的意思。 “你、你别着急。”小寅显然有些怕了，语气也变好了些，“他不在这啊。” “在哪？”夜染冷冷追问，懒得听她的废话。 “我、我带你们去就是。”小寅妥协，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 若夜染真的是来救人的，那就别想全身而退！ “带路！”夜染命令道。 “好……” 小寅强压着怒火，只好低着头，在前面带着路，慕青湮和林晚也跟了上来。 穿入无荒林，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都透着炙热、威压的气息。 “好了，到了。”小寅停下脚步。 放眼一看，只见正前方，是一道深不见底、极其险峻的峡谷。 峡谷两端，只有一条铁索可通过，而峡谷下方，是熊熊燃烧的灵火，灼热滚烫。 灵火滚烫，故而，上空是过不去的，若要强行从上空渡过，必定会受伤！ 而且，对岸还站着一排弓箭手，蓄势待发。 这明摆着，是不想让他们好过！ 小寅指了指峡谷对岸：“喏，你的小男宠，就在狱火峡对面那座木屋里，想救人，你们自己过去就是了。” “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们，这峡谷下面的灵火，十分凶险，它会灼烧你们身体的每一寸骨肉，唯独不会灼烧你们的心脉。” “所以，这火烧不死你们，只会让你们痛不欲生！” 小姐特地选了这么个地方，大概也是觉得，光杀了夜染不够，要让她生不如死！ “什么？” “这也太恶毒了。”慕青湮变了脸色。 “去。”小寅冷嘲热讽，“刚刚，你们不是还很着急要救人，怎么这会遇到危险，就犹豫了？” 第73章 不管了，救人！ 第73章不管了，救人！ “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过去？”慕青湮问道。 “没有！” 见夜染还在思忖着，小寅笑了笑：“夜染，别犹豫了，再耽搁一会，扶玉小公子的清白，可都要毁了。” “你什么意思？”夜染黑了脸。 “我给你看看。”小寅轻抬手，在半空中凝出一道幻世镜来。 刷—— 幻世镜中，画面浮现，只见扶玉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满身鲜血。 被一群女人包围、玩弄。 他像是被下了药，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反抗，却还是极力想反抗：“别过来，碰我！” 连说话声音，都是虚虚浮浮的。 而那群女人，还不断在撕扯着他的衣服。 “别负隅顽抗了，乖乖从了姐姐！” “这小脸蛋可真漂亮。” “来，把他衣服都撕了！” “我先来，你们可不要跟我抢啊。” “我先来，我先来！” 听着那些污秽之语，扶玉十分惶恐，又因被下了迷药，四肢无力。 “放手……放开我！” 衣袂被撕碎的声音，伴随着少年挣扎、反抗，略显绝望的声音，宛如一根根刺，扎入夜染心头。 除了刺痛，还有震怒。 “该死！” “哐啷”一声，夜染一掌将幻世镜轰碎，瞳仁血红，胸腔里的怒火仿佛瞬间爆发。 “呵呵呵。”见她动了怒，小寅反倒是心里一阵快意，“快过去，晚了，这么漂亮的小公子被玷污，多可惜啊。” “闭嘴！” 夜染冷言打断她的话，掐住她的脖子：“我先送你下去！” “你、你干什么？”闻声，小寅惊慌失措，“快放开我，啊！” 还没来得及挣扎，她身体便失去重心，被夜染一把丢入了狱火峡。 “啊——” 跌入烈火之中，被灵火焚烧着、折磨着，她惨叫连连：“不要，不要啊……” 灵火，灼烧她的经脉、骨肉，灼烧着她身体每一寸肌肤，唯独不烧心脉。 所以，她被烧得满身血迹，依旧不死，也无法爬上去，在峡谷下面被不断折磨着。 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夜染充耳不闻，望着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铁索，下定了决心。 不管了，救人！ 她取出一块黑布，蒙上双眼，叮嘱慕青湮和林晚道：“跟紧我，保护好自己！” 越是这种险境，就越容易被所看到的干扰判断。 所以这个时候，倒不如将双目蒙上，只由听力判断，注意力反而更容易集中！ “嗯。” “好！” 说罢，夜染便飞身跃上了铁索，慕青湮和林晚紧随其后。 一见他们三人上了铁索，对岸的弓箭手头目下令道：“放箭！” “是。” 嗖嗖嗖—— 霎时间，铺天盖地的箭雨而来。 夜染稳稳站在铁索上，蒙着双目，只凭借听力，判断着箭支袭来的方向。 她身形轻快，穿梭在箭雨当中，几乎是片叶不沾身。 慕青湮和林晚紧跟在她身后，追着她的步伐，便也能轻巧躲过箭支。 跟着她，几乎不会出什么错。 间隙，夜染又一个空翻，躲过迎面而来的箭支，又徒手抓住支，灵力灌入箭支，朝着对面反抛了回去。 刷刷刷—— “啊……” “啊——” 带着灵力的箭支反攻回去，射杀了好几个弓箭手，惨叫声接连不断。 眼看着三人快要靠岸了，那些弓箭手也开始慌乱了：“怎么办，不能让他们过来啊！” “快，砍断铁索。” “是！” 第74章 凌辱 第74章凌辱 于是，他们收起弓箭，砍刀出手，“哐啷”几下，直接砍断了铁索。 刷—— 铁索断裂，三人急忙紧抓着铁索，却随之一同往峡谷下方坠落。 不好！ 夜染在最前面，身子突然失去重心。 “夜染！” “夜染！” 林晚和慕青湮一左一右，紧紧拉住夜染的手。 他们二人，一手紧攥着铁索，一手抓着夜染，还在不断往下坠落，惊险万分。 铁索在往下掉，上方还不断有箭支飞来，眼看着，两人就要抓不住夜染了，却死死抓着，不愿松手。 一旦松手，她就会掉下去。 绝不能！ “青湮，林晚。”夜染遮着双目的黑布，已飘荡而落，她抬眸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先上去一个，杀了他们！” 否则，这样僵持着，他们三人都会掉下去！ “不行。”慕青湮摇了摇头，“我得先拉你上来！” 他和林晚，只要有一个人松手，夜染肯定得掉下去了。 他死也不会松手的！ “别废话，快滚上去！”夜染知道，这千钧一发之际耽搁不得，便主动松开了慕青湮的手。 “夜染，不要啊……” 慕青湮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夜染一掌推了上岸：“夜染！” 松开了慕青湮的手，夜染又往下掉了些。 “夜染，抓紧我！”林晚还死死抓着她，却跟着她一同往下坠落。 完了！ 夜染冷静下来，边往下掉，边迅速召唤出凤鸾剑。 “咔嚓”一声，她紧握着凤鸾剑，插入峡谷石壁，才勉强稳住了些身子。 眼看着，峡谷下面的滚烫岩浆，聚她脚尖只剩咫尺的距离。 死生一线，触手可及！ …… 另一边，峡谷上方的木屋中，已起哄成一片。 扶玉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墨发凌乱、衣衫凌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单衣。 旁边，都是撕扯下来的衣袂碎布。 那群女人将他按在角落，还在疯狂撕扯着他的衣服。 “放手……” 扶玉身中迷药，还有伤在身，四肢使不上半分力气，却还是拼死挣扎着。 “嘶”的一声，他衣领被撕扯开，露出雪白如玉的肩头。 “放开我！” 他垂眸，眼底满满都是愤恨、愠怒。 她们见势，露出贪欲的眼神：“这小公子，不仅脸蛋好看，皮肤竟也这么细嫩！” “快，扒光他，我要看他的胸肌和腹肌！” “扒光他！” 扶玉紧紧捂着衣领，紧握着拳头，眸子里全然是倔强：“你们，不如杀了我。” “不然，今日我已记住了你们每一个人的脸，倘若我今日没死，他日，定一个个杀了你们！” 言语中，都是厌恶与怒火。 在他看来，男女都是平等，无论男女，都应该留一颗清白的心，给自己的心上人。 而他，比一般男子更有洁癖。 他希望，自己的身体也是清清白白的，只留给他心尖上那个人。 若是今日，注定逃不过此劫，他宁可一死。 当然，死之前，他一定要拉上这群女人，给他陪葬！ “小美人，你这么刚烈又是为了什么？”一个女人捏着他的下巴，嘲讽道，“难不成，是为了夜染守贞？” 扶玉冷冷瞪了她一眼，面露厌恶，没有力气，冷声“呸”了她一句。 “小崽子，你还敢呸我！”那女人恼羞成怒，一耳光将他抡倒在地。 啪！ 扶玉跌倒在地，依旧死死捂着衣领，唇角溢出些许血迹，瞳仁中依旧满是不屈。 “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女人捏着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她来救你了。” 听到这，扶玉瞳孔一缩，脸色惨白了一分，露出仓惶的神色：“染染……” 染染，来救他了。 除了感动，更多的是担心。 “染染她在哪？”扶玉急切问道。 “就在外面。”女人冷勾唇一笑，“不过刚刚听说，夜染那丫头掉入狱火峡了，这会，应该已烧得只剩一口气了。” 第75章 都得死！ 第75章都得死！ 一番话，宛如晴天霹雳落在扶玉心头。 染染掉下去了！ “所以，你就别想了。”又是一番嘲讽，“那丫头就算能上来，也是半死不活了，你就死了心。” “今儿的将姐姐们伺候好，姐姐们还能给你一个新的归宿。” 听着他们的话，扶玉瞪大双目，担惊受怕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隐忍着，始终没掉下来。 “染染，染染……” 他再也按捺不住，挣扎着要起身。 他要去救染染！ “你还想去哪？”那些女人见他动，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今儿的，你的任务，就是把姐姐几个伺候好了。” 刷—— 话落，便将扶玉重新推倒在地，继续撕扯他的衣服。 嘶！ 衣袂被撕开，露出皎白的肌肤，她们纷纷露出垂涎的眼神，虎视眈眈。 “这小公子皮肤可真嫩。” “是啊……” 扶玉紧紧捂着自己的衣领，虽拼了命想要反抗，却已无力反抗。 万念俱灰时，突然间，木屋的门被一脚踹开。 砰—— 谁？ 下一秒，一袭绚烂的红裙夺门而入。 “扶玉！” 夜染踏入木屋，看着眼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看着少年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凌乱样，怒火瞬间攀升而上。 “你们敢碰他，找死！” 夜染上前去，不动声色间，便将那几个女人纷纷拉开、踹翻。 砰！砰砰！ “哎哟！” “啊……” 顷刻，七八个女人被掀翻在地，摔得有些狼狈。 “扶玉……”夜染蹲下身来，凤眸微凝，视线落在扶玉身上。 他衣衫已被一层层撕开，只剩最后一层单衣，破碎着，隐约可见他白皙的锁骨、肩头，越显他身形单薄、瘦弱。 他墨发凌乱，薄唇枯槁，脸上、脖颈上全是掌印、血痕。 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目，噙着晶莹的泪花，却始终倔强着没有掉下来。 令人疼惜的破碎感，十足。 她顿时心如刀割：“扶玉……” 这小家伙，受苦了。 扶玉抬眸，恰好与之四目相对，看着她风尘仆仆、满脸灰尘的模样，悸动、惊诧，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是她吗？ “扶玉……”夜染伸手抱住他。 “染染，染染！”扶玉也顺势抱着她，指骨在发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脑袋靠在她肩头上，浑身冰冷，仿佛还惊魂未定： “染染，你……你没事。”他的语气，略带哽咽。 见夜染并未受伤，扶玉又惊又怕，心里却微微松了口气。 染染没有掉下狱火峡。 她没事，真好…… 方才，他被凌侮、被羞辱，被撕衣服、扇耳光，都未曾求饶一个字，未曾喊一声疼，掉一滴泪。 但当染染抱他的那一瞬，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瞬，他眼角隐忍许久的泪水，跌落而下。 如海啸翻涌，一爆发便止不住了。 “没事了。”觉察到他在发抖，夜染轻搂着他，柔声抚慰道，“别怕，都没事了。” “扶玉，我来救你了。” 她声音温和，宛若一泓清泉，缓缓流淌着，流入他心间。 温热，瞬间蔓延开来。 那几个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怒目圆睁地瞪着夜染：“贱婢，掉入狱火峡，竟然没把你烧死！” “不过，你来的正好，正好让你亲眼看看，这小美男是怎么被我们吃干净的。” 言语间，都是污秽的羞辱。 每一个字，都在挑拨夜染心底的怒火，越来越盛，越来越压不住了。 他们家扶玉干干净净，连她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只想小心呵护着。 这群杂碎，胆敢如此亵渎他。 今日，她们都得死！ 第76章 眼睛先挖了！ 第76章眼睛先挖了！ “别废话，先杀了她！” 为首的女人说罢，强攻过去，夜染冷冷侧目，“刷”的一声抽出凤鸾剑。 找死！ 刷—— 锋锐的刀刃，割过那女人的双目，霎时间，鲜血四溅。 看了她的人，眼睛先挖了！ “啊……” 被割了双眼，那女人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满地打滚。 一出手便如此狠厉，剩下几个女人怔了怔，气急败坏：“杀了她！” 话落，便一涌而上。 “都得死！” 夜染冷言罢，起身，一道风刃轰出，震退两人，紧握着凤鸾剑，割了过去。 刷刷！两刀，伴随着两阵惨叫声，那两人也被刺瞎了双眼。 接着，夜染身形轻盈，穿梭在人群中，以灵技拉开距离，手起刀落。 刷！刷刷！ 一人两刀，第一刀割双眼，第二刀封喉、或穿心，轻快狠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啊……” “啊——” 须臾，原地便惊叫连连，那群女人一人中了两刀，两刀过后，接二连三地倒下，毙命。 尸体，横七竖八倒在了地上。 夜染拭干刀锋上的血迹，收起凤鸾剑，瞥了眼地上那群死状惨烈的尸体，冷哼一声。 让这群杂碎就这么死了，算便宜她们了！ 将污秽解决，夜染回过头，从储戒中取出一件披风，覆在扶玉身上，将他扶起：“我们走。” 温柔如水的模样，与刚刚那个杀伐果断、手段残暴的少女，判若两人。 青湮和林晚，还在外面应付着苏家的暗卫，她得赶快出去援助！ 扶玉起身，体内的迷药还在作祟，四肢脱力，软软地倒在了夜染身上。 夜染搂住他的腰身，撑着他的身子，秀眉微蹙：“她们给你下药了？” 扶玉呼吸微重，没说话，默认了。 “该死。”夜染捏紧拳头，瞳仁变得血红如火。 一会，把狱火峡下面那个毒女捞上来，再好好伺候她！ “我背你。”夜染俯身，将他背了起来。 这少年，身高已有一米七左右，而她这幅身躯又瘦又弱，力气不大。 否则，就直接抱了。 “染染。”被她背了起来，扶玉受宠若惊，“我……我很重的，你放我下来。” “不重，你很轻。”夜染微微勾唇。 “我……” “抱紧我。”夜染柔声叮嘱。 简短四个字，融化了他的心，他顿时乖巧了许多，轻轻抱着夜染。 鼻尖，隐约传来少女的清香味道，沁人心脾。 虽然扶玉的确很轻，但夜染现在，毕竟是副少女之躯，背着一个高自己大半个头的少年，还是有些吃力的。 不过，她还是佯装一脸云淡风轻。 莲步轻移，跨过一具具尸体，正要踏出木屋，突然间—— 刷刷刷！ 木屋里的机关，突然自动启动。 地面震动，猝不及防，夜染脚下瞬间悬空，下面出现一个黑洞。 完了，有机关！ 还未反应过来，两人就一同坠入了黑洞。 噗通！ 跌入黑洞，落地，周遭一片漆黑，夜染指尖燃起一团灵火，照亮了些许视线。 “扶玉。” 她垂眸，看了眼怀里的少年，已体力不支，昏迷了过去。 再放眼一看，才发现，他们好像坠入了一个密闭、独立的空间。 上方根本不见出口。 丹田中的灵力，在一点点流失。 不对？ 这个地方，竟然会吸她的灵力！ 第77章 石灵 第77章石灵 “主人。”紫云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我的灵力，我的灵力在流失！” 夜染闭上双目，运转着灵力，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灵力的流失。 “染染。”九尘暗暗提醒道，“是暗阵在吸你的灵力，快找到阵眼，毁了暗阵！” 不然，就她那点灵力，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吸光了。 “好。” 夜染睁开眼，起身，指尖点了几团火焰，悬浮在上空，照亮视线。 她将紫云放了下来：“紫云，去找阵眼！” 这种事，紫云是最擅长的。 “好。”紫云强忍着灵力流逝的不适，徘徊奔走在原地，仔细搜寻着。 阵眼…… 阵眼会在哪？ 这昏暗的独立空间，像是一个山洞，除了对面有一座清澈的小池塘外，皆是一片光秃秃。 静谧的气氛中，水流声十分清晰。 夜染扶着扶玉，莲步轻移，漫不经心打量着那清澈哦池塘。 她一步步靠近过去，越靠近，便觉得灵力流失得越快。 难道，阵眼在水中？ “主人！”恰好，紫云也到了池塘边，觉察到了不对劲，“里面，啊……” 它还没来得及说话，池塘里突然出现一道强大的吸力，拼命将它往里面拉扯。 “紫云！” 夜染急忙攥住紫云的猫腿，那道吸力却疯狂拉扯着它，似要将它吞噬入水底。 这下，夜染可以确认，暗阵就在水下！ “主、主人。”紫云挣扎道，“暗阵……在下面，别管我，先毁阵！” “别怕，我不会松开你的。”夜染紧紧攥着它，另一只手凝聚掌风，朝水下袭击而去。 砰—— 风属性灵力，与暗阵相碰撞，只听见“刷”的一声，从水中钻出一块紫黑色的灵石。 那灵石藏着深厚的力量，吸附着夜染的掌风，将她整个人吸附着，像失控了般，开始疯狂吸取她的灵力。 刷！ 突如其来的强大吸力，夜染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身形前移了些许。 她急忙稳住脚步，才没有一头栽入池塘。 “主人！” 这时，紫云得了解放，摔落在地，眼看着那灵石纠缠着夜染，急不可耐：“主人，我来救你！” 夜染自知危险，急忙道：“别过来！” 然而，紫云已靠近过来，却被灵力的余力波动震退了出去。 砰—— “哎哟！” 摔落在地，紫云越发心急如焚：“你快放开我主人！” 它又去攻击那紫黑色的灵石，却屡屡被反弹，被震退，完全接近不了。 夜染被禁锢在原地，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在一点点流失，被那灵石吸取。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 “染染。”九尘也有些着急，“这是专吞人灵力的石灵，快动用你的全属性，全力对抗它！” 不反抗，染染的灵力会被马上吸光！ “嗯。” 夜染冷静下来，闭了闭双目，再次睁开的时候，瞳孔里多了道金色的光芒。 风、雷、水、火、地、木、冰七种属性的灵力，爆发而出，环绕在她周身。 体内的灵力，不断攀升，几乎已透支到了极点，拼死抵抗着那灵石的力量。 她冷眸看着那灵石：“孤的灵力，你区区一个石灵可受不起！” 第78章 反杀！ 第78章反杀！ 刷—— 话落，灵力爆发，将那紫黑色的灵石包裹其中，疯狂缠绕。 紫云瞪大双目，看呆了。 主人这是……这是在反吸灵石的灵力？ 那灵石有些失控，似乎没想到，竟有人敢反吸它的灵力。 寻常修炼者看见它，可都是绕道走啊！ 终于，那石灵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的灵力，本王不要了还不行吗？快放开我啊……” 不知为何，眼前明明只是个瘦弱少女，那强大的气场，却让它忌惮万分，心生惶恐。 夜染面不改色，恍若未闻：“但你的灵力，孤今日要定了！” 说话间，周身灵力暴涌，不但没有继续流失，还在疯狂吸收着石灵的力量。 冒犯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 石灵的惨叫声，回荡在山洞中，它想抽身，却无论如何也抽不开。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体内的灵力被一点点抽离，一点点吸干。 最终，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跌入了水中，再也打不出一丝声响。 刷—— 周身的灵力收起，夜染睁开眼，便觉一阵神清气爽，体内的力量，较之前强盛了许多倍。 筑基十层！ “主人，恭喜你，升级了！”紫云跳过来，也打心底为她高兴。 “嗯。”夜染应声，只觉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吸收了一个石灵的灵力，竟让她升至了筑基十层。 这个速度，还不错！ 原地恢复平静，九尘夸赞道：“染染，干得漂亮！” 方才，情况十分危急，若是染染稍微疏忽些，或是慌了神，这会，恐怕已经那石灵吸尽灵力了。 不愧是他的好徒儿，够冷静。 夜染看了眼上空，启唇：“师父，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加上紫云，能否强破这结界出去？” “嗯……”九尘想了想，才回答道，“这结界坚不可摧，倘若你我合力结个杀阵，应该能将之破开！” 夜染微微一怔。 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有师父协助，也至少需要十多个时辰，才能结好一个杀阵。 可现在，扶玉还重伤在身，急需护心丹救命，倘若因为结杀阵，多耽搁了十几个时辰，恐怕会耽搁他的性命。 不行！ 夜染当机立断：“结杀阵太费时间，我先炼制护心丹！” 扶玉情况危急，等不得了。 “在、在这炼丹？” “别无他选了。”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储戒中取出一座炼丹炉，落在地面上。 九尘不由得暗暗一笑。 帝君要是知道，小丫头对他如此上心，会不会有点感动？ 呸呸呸！ 他在想什么？ 那个冰块，怎么可能会感动？ 扶玉脸色惨白，绵软地靠在夜染怀里，迷迷糊糊地抓着她衣袂：“冷，冷……” 似乎想抓住这好不容易的一丝温存，便再也不愿松手了。 摸着他冰冷的肌肤，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冷了，马上就不冷了。” 于是，她抬手，火属性灵力凝聚掌心。 红莲咒，一重天！ 一朵灼热的红莲被召唤出，遁入池塘之中，顿时，那清澈冰凉的池塘温度上升，变成了一池温泉。 她喂了扶玉一颗疗伤丹，将他抱入那温泉池水中，暂且安顿着。 安顿好了扶玉，她将药材取出，炼丹炉点上火，出言道：“师父，紫云，为我护法！” 她要开始炼丹了。 这护心丹是三阶丹药，她现在灵力稍弱，须得全神贯注，才能成功！ 第79章 本命火 第79章本命火 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以魂魄状态悬浮在半空，与紫云一同，在旁侧协助她。 但尽管如此，炼制三阶丹药，无论是药材的融合，还是火候，都十分不好控制。 不过须臾，仅仅第一个步骤，夜染已废掉了一堆草药。 还好，这些草药都是有多份的。 夜染也很快吸取教训，第五次炼制，便成功完成了第一个步骤。 “染染，你当心点。”九尘担惊受怕着，“第二个步骤所用的凌霄花，可只有这么一朵，毁了就没了！” 凌霄花毁，意味着护心丹毁了！ “嗯。” 夜染也全神贯注，一丝不苟，向来镇定的她，额头竟冒出了些许冷汗。 她也在紧张。 一旁，九尘还不断提醒着：“染染，火候不够啊。” “快，加白兰叶。” “融合！” “凌霄花，可以丢下去了。” “火候还是不够……” “咳咳，九尘前辈。”紫云蹙眉道，“主人现在实力有限，你看，她的灵力都快透支了，你别强人所难啊！” 只见夜染盘坐在炼丹炉前，额边布满冷汗，小手略微颤抖，虽然灵力已透支干净，却还是强撑着，不敢懈怠半分。 凌霄花正在融合。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倘若中断，凌霄花会瞬毁！ 不，绝不能！ 想到这，她打起精神，继续运转着所剩不多的灵力，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染染，不要强撑，你会受伤的！”九尘看在眼里，有些担心。 夜染摇了摇头，强撑着灵力，继续凝聚着灵火，融合药材。 喉咙里甜腥翻涌，一口鲜血喷出。 “主人！” “染染！” 九尘和紫云皆面露担忧。 夜染身形摇摇晃晃，只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快被抽干净了。 快撑不住了。 但，依旧不敢懈怠！ 扶玉的命在她手上，今日，她就是灵力透支尽，也绝不能中断…… 想到这，夜染捏紧拳头，一鼓作气，拼命凝聚着最后一点火属性灵力。 护心丹，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刷—— 倏地，夜染睁开眼，眸中跳跃中一团火苗，接着，丹田灵力暴涌，仿佛突然涌入许多灵力，越来越盛。 她周身，凝出层层赤红色的灵火，光芒璀璨刺目，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这是…… “这……”连九尘见了，都觉得不可思议，“染染，你炼出新的本命火了！” 炼丹师到了一定的等级，得到了一定的造化，就会炼出属于自己的本命火。 能炼出本命火的炼丹师，通常都是万里挑一，极其罕见。 本命火炼出，不仅能大大提升炼丹的成功率，还能提升火主的修炼速度。 因而，本命火是所有炼丹师都疯狂追寻，想要得到的！ 哪怕是天赋极强的炼丹师，也至少要到了金丹境，至少需要十年八年，才可能炼出本命火来。 前世的夜染，也花了五年才炼出三昧真火。 这一世，小丫头才刚刚打通经脉，只修炼了几个月，就炼出新的本命火了。 而且，这本命火的气息、力量，明显要强于三昧真火！ 九尘暗暗喟叹：“染染这一世的造诣，果然比上一世还要恐怖啊。” 第81章 帝君又来了 第81章帝君又来了？ 这一次，扶玉没有抗拒，隐约中，只觉舌尖传来一阵微甜。 接着，便将护心丹缓缓咽了下去。 夜染欲松开唇，却只见扶玉双目睁开，眸中的清澈消失，一双墨色的瞳仁，突然覆上阴沉、寒冷。 像是变了个人，连周身的气场，都冷冽了好几个度。 像是……另一个人醒来了。 九尘藏在凤鸾剑里，都感受到了，这突然变化的气氛。 这气息不对劲啊。 难道，是帝君又来了？ 睁开眼的瞬间，扶玉便觉察到，夜染的唇还贴着自己的唇，小手勾着他的脖子。 一向波澜不惊的他，竟瞬间黑了脸，面露些许错愕与愠怒。 “放肆！” 下一秒，条件反射般推开了夜染。 被一把推开，夜染来不及多想，只顾着先关心他了：“你醒了啊，感觉如何了？” 扶玉微微垂眸，这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竟一丝不挂。 他脸色更黑了。 “哟？”见他变了脸色，夜染不由得笑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还害羞了？” 九尘：“……” 染染，别玩火，别玩帝君，快跑，保命重要啊！ “别怕。”夜染似是还没发现端倪，捏着他粉嫩的脸蛋，半调侃道，“我就是给你喂了个药，没想非礼你。” 全然没看见，扶玉的脸已黑成了碳。 九尘欲哭无泪：“……” 你还敢捏帝君的脸，快放手啊！ 见他还是不说话，夜染又捏了几下：“好了，别害羞了……” 刷——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开口，扶玉便将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抓下来，反捏住她的手腕。 夜染怔了怔：“……” 他眼神，怎么有点不对劲？ 耳畔，传来扶玉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摸够了？” 冰冷的三个字，还带着几分怒火。 “你……” “你哪只眼睛看出，本君是在害羞？”扶玉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大手，紧紧捏着她的手腕，反将她逼至了池水角落，垂眸打量着她。 每一个字，都冷若冰霜。 气氛，凝固。 “是你啊。”夜染靠在角落，抬眸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 又是那个附扶玉身的冰块？ 这个男人，与扶玉截然不同，气场强大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但夜染毫无惧色，与他四目相对：“你快滚出来，把扶玉的身体还给他！” 她的人，怎能被别人侵占了身体？ “这本来就是本君的身体！”扶玉冷眸盯着她，似是在强压心头的怒火。 “什么？”夜染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是精神分裂，有两个人格吗？” 扶玉：“……” 这个蠢女人，又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他还未说话，这时，池塘下方突然浪花翻涌，钻出一只足有三米多长的鳄鱼。 刷—— 那鳄鱼眸色血红，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面门冲撞过来，显然动了杀手。 水里竟然还有妖兽！ 夜染瞬间作出反应：“小心！” 她上前些许，下意识护在扶玉跟前，掌心的红莲迅速凝聚而起。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一道轻盈的劲力绕过她头顶，化作光刃，穿透了鳄鱼的要害。 刷！ 轻快凌厉的一击，一击毙命，那鳄鱼惨叫的一声，尸体跌入水中，激起了层层浪花。 是扶玉出的手？ 夜染回过神，只见扶玉刚收起掌风，启唇道：“小丫头，你这点自保都难的本事，也想着要护着本君？” 第82章 原来是个精神分裂 第82章原来是个精神分裂 他语气虽傲娇，慵懒中略带调侃，心里却暗生些许波动。 夜染：“……” 不知好歹的男人，还嫌弃起她了？ “是啊。”她冷哼一声，“这一路上，可都是我护着你呢，要不是我，你已经被刚刚那群女人吃干抹净了。” 现世的记忆，扶玉脑海中是一清二楚，自然也记得，刚刚在木屋发生的一切。 故而，一提到这，他脸色瞬间又黑了，打断道：“闭嘴！” 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试探成功，夜染只觉得好笑：“反应这么大，看来，你的确是有扶玉的记忆，你当真个精神分裂？嗯……” 话还没说完，便被他的大手紧紧捏住下巴。 “你该庆幸，倘若本君不是还记着恩情，你的舌头，已经没了。”他微眯着美目，像打量猎物一般打量着夜染。 慵懒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几分病娇。 准确来说，放眼整个三界，胆敢这般对他出言不逊的人，都被挫骨扬灰了。 这个丫头，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也就看在她救过自己几次的份上，勉强宽恕她了。 那阴郁的病娇气息，使得夜染丝毫不怀疑，他说出口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罢了…… 好女不吃眼前亏。 能屈能伸，才是大女子。 于是，夜染移开视线，没好气道：“开个玩笑罢了，你……别当真。” 心里暗暗吐槽着：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 扶玉没理会她，又问：“本君的衣服呢？” 夜染指了指岸上的方向：“在岸上！” 闻声，扶玉才松开她的下巴，转身踏出温泉，去拾衣服了。 夜染还在水中，瞪着他的背影，愤愤嘀咕着：“明明是同一个人，扶玉那么可爱，这个男人怎么就如此讨厌？” 她气不过，暗暗在心底问道：“师父，怎么才能让他消失，把扶玉变回来？” “这……”九尘有点为难。 他哪敢让帝君消失啊？ “我拍晕他，扶玉是不是就回来了？”夜染接着问道。 九尘吓得心头一“咯噔”，支支吾吾：“这……难度有点大，建议不要轻易尝试！” 一旦失败，小命可能就没了。 夜染抬眸，只见扶玉背对着她，那白皙性感的蝴蝶骨，十分诱人。 护心丹服下，他心脉应该已经恢复，但身上的箭伤，至少还需几日才能痊愈。 可此刻，他身上那些箭伤，竟然一道也看不见，全部愈合了！ 他将地上的衣衫一件件拾了起来，一件件穿上，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矜贵优雅。 不过，夜染此刻没心思欣赏男色，看着他的背影，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好机会！ 夜染便也上了岸，火属性灵力将一身红裙瞬间烘干。 她随手拾起一块板砖，藏在身后，莲步轻移，朝扶玉走近过去。 边还故意跟他说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仙……仙君哥哥，你别生气，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给你喂药，脱你衣服，都是为了救你性命，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因此而生气？” “我们握手言和，你看如何？”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扶玉身边，藏在身后的板砖蓄势待发，另一只手伸出，示意要跟他握手言和。 一副友善的态度。 第83章 下次离他远点 第83章下次离他远点 扶玉恰好整理完了衣袂，回过头，冷冷瞥了她一眼：“本君从不跟凡人触碰。” 尤其是女人。 夜染强忍着怒火：“……” 这拒绝的理由，莫名让她有种打人的冲动。 扶玉又看了眼上空的结界，漠然问道：“你这是出不去了？” “嗯。”夜染紧握着板砖，心不在焉地解释道，“暂时出不去了，不过一会……” 刷—— 话未落，扶玉轻拂袖，一掌轰开了上方的结界，霎时间，光亮透出。 夜染怔了怔。 这家伙，虽然讨人厌了点，但实力真有点强悍啊！ 这结界，需要她跟师父合力，结十多个时辰的杀阵，才能破开。 他竟然一挥手，就给破了。 至少得是后天境以上的强者！ 顿时，夜染藏在身后的那块板砖，略微犹豫了一下。 “走。”扶玉冷淡出言。 “嗯……” “等等。”这时，他又叫住了夜染，“你手里拿的什么？” 视线，落在她藏在背后的那只手上。 这小丫头，怎么鬼鬼祟祟的？ “没什么。”夜染不解释，心里略微惊慌。 “没什么？” “真没什么！” 见她眼神有些躲闪，扶玉越发觉得她不对劲：“让我看看！” “我都说了，没……” 夜染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他一把抓出，那块明晃晃的板砖，赫然醒目。 板砖？ 扶玉微微一怔：“这是什么？” 啪！ 板砖暴露，慌乱不知所措之下，夜染脑袋一抽，索性破罐破摔，握紧板砖，果断朝着他额头砸了下去。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就拍！ “你……” 被砸了一砖头，扶玉只觉脑袋一晕，还没来得及发怒，便双目一黑，昏倒了过去。 夜染丢掉手中的板砖，接住扶玉倒下来的身子，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有惊无险。 “染染，你……你怎么把他砸晕了？”突如其来操作，九尘吓了一跳。 “怎么？” “你……”九尘深吸一口气，放弃解释了，“罢了，砸了就砸了。” 放眼三界，也只有染染敢拿板砖砸帝君。 这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处死了。 完了…… 这下，染染是彻底将帝君得罪了。 他幽幽道：“下次，扶玉若是再人格分裂，你最好离他远点。” 帝君那么记仇，下次再出现，八成会第一个找染染报仇。 “嗯。”夜染应声。 惹不起，她还是躲得起的。 这时，扶玉动了动，睁开双目，再次从她怀里苏醒过来。 九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帝君好像还没晕啊！ 正当夜染犹豫着，要不要再砸一下，便听扶玉软软开口：“染染……我们这是在哪？” 那甜软的声音，分明就是她的小奶狗。 是扶玉回来了！ “没事了。”夜染的语气，马上温柔了下来，“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了。”扶玉揉了揉眉心，还有些晕乎乎，“就是头有点晕。” 夜染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敢说那是她刚刚砸的，便搪塞道：“这是服下护心丹的正常反应，一会就好了。” 第84章 她的命我非要不可 第84章她的命我非要不可 “哦。”扶玉便信了她的话，对她乖巧一笑，“染染，谢谢你救我。” 如果不是染染，他这条命都不知丢了几次了。 这个恩情，哪怕以身相许都还不清了。 “不用跟我客气。”夜染没放在心上，“好了，我们上去！” “嗯。” …… 木屋外，狱火峡岸上，慕青湮和林晚皆受了伤，跌倒在地，唇角挂着血迹。 对面，是刚刚赶到的苏家长老，苏鹤，身后还跟着一群苏家侍从。 小寅已被捞了上来，被灵火烧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倒在一边。 苏鹤瞪着慕青湮和林晚，满脸愤恨：“伤了我苏家的毒师，是要付出代价的！” 慕青湮不屑一顾：“苏家，就只剩以多欺少、以强欺弱的本事了吗？” “闭嘴！” 砰—— 苏鹤气急败坏，一掌轰出，将慕青湮震退。 “咳咳……”慕青湮再次摔落在地，负伤吐血，刀刃架在脖子上，他依旧冷眼。 苏鹤质问道：“夜染在哪？说，说出她的下落，我饶你不死！” 她最想杀的，苏家最想杀的，是夜染。 慕青湮冷冷勾唇：“我们家主的下落，你还不配知道！” “好啊。”苏鹤被气得不轻，“那我就先杀了你这个嘴硬的东西！” 说罢，她举起长刀，锋锐的刀锋对准了慕青湮的脖子。 杀了他！ 砰—— 这时，突然飞出一枚暗器，将刀刃弹落在地。 谁？ 耳畔，传来少女冷漠的声音：“本家主在这！” 瞬间，夜染闪掠上前来，挡在了慕青湮跟前，扶玉蹲下身，将慕青湮扶了起来。 “夜、染！”看见夜染，苏鹤瞪大双目，仇恨愤怒之意攀升而上。 夜染红裙摇曳，缓步走向苏鹤，云淡风轻地瞥了小寅一眼：“人是我丢下去的，要算账，冲我来就是。” 那倨傲轻狂的语气，丝毫没有伤了人的愧疚，只有不屑一顾。 正好，她也要跟这群人算算账！ “夜染。”苏鹤恶狠狠瞪着她，“你本已与我苏家结仇已深，伤了我苏家人，还敢这么大言不惭地挑衅，是不想活了吗？” “你也说了。”夜染不置可否一笑，“我本与苏家就积怨已深，还怕再得罪你们一次不成？” “你……” “我跟苏家的恩怨，迟早要清算，你们都别急，苏家欠我的债，我会一笔笔讨回来。”夜染说罢，打量了苏鹤一眼，“但此次，就事论事，是这个女人劫走了我的人，你来不来，她的命我都非要不可，你要阻挡，那我只好连你一起杀！” 字里行间，都是决绝的杀意。 简而言之就是，触我逆鳞者，死！挡我者，一样死！ “好狂妄的话。”苏鹤只觉得可笑，“但就凭你，也杀得了我？” “本长老只需三成灵力，就能让你哭着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她已是先天境小成，区区一个筑基境的丫头，也配在她面前叫嚣？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夜染朱唇微勾：“既然长老这么自信，那不如，今日就你我二人对决，你带的侍从和我的手下，都不得插手，如何？” 对面人多。 而他们这边，扶玉伤势刚好，青湮和林晚都受伤了，如果群战起来，她还要分心护着他们，实在没什么优势。 倒不如，来个果断的！ 第85章 对阵先天境小成 第85章对阵先天境小成 苏鹤没有马上答应：“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怎么，长老不敢吗？”夜染故意激将，“刚刚不是还声称，要用三成灵力打哭我？” 那故作撩拨的语气，听得人心里痒痒。 “有什么不敢的？”苏鹤恼怒道，索性一口答应了下来。 “长老答应了？” “但本长老可先说好了。”苏鹤的语气，阴狠了几分，“这是你自找的，咱们胜负不论，死生不论，一会，你可别怪本长老恃强凌弱！” 筑基境和先天境，宛如天壤之别。 哪怕是筑基十二层修炼者，在一个先天境小成的手中，也很难撑下五个回合。 更何况，这丫头才筑基五六层。 她有什么好怕的？ 不如趁此机会杀了夜染，回去跟家主请功！ 听完她的话，夜染笑了：“上一个说死生不论的，还是秦家长老秦源，他已经死了。” 言外之意是，下一个就到你了。 “你……” “好了，开始。”夜染恢复正色，懒得再跟她开玩笑了。 这时，苏家的那几个侍从，却有些担忧：“长老，那丫头诡计多端，您还是……” “都给我退下！”苏鹤已被彻底激怒了，命令道，“教训她，本长老一人绰绰有余，不需要你们插手！” “……是。” 虽然不放心，他们还是勉强后退了些。 再一想，长老可是先天境高手，夜染再怎么狡黠，也不可能弥补这硬实力的差距。 罢了，她们看好戏就是，不必太过担忧。 “我让他们都退下了。”苏鹤指了指夜染身后的人，警告道，“你也不准让他们插手，尤其是那个扶玉！” 她倒是不怕夜染，唯一怕的，是那个随时可能会失心疯的小男宠。 “好。”夜染果断答应。 “夜染，你疯了吗，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婆娘的对手？别闹啊！”慕青湮却为她着急了。 这是在玩命啊！ 扶玉也面露担忧：“染染，她的实力，应该在先天境以上，你很难赢她。” 筑基境和先天境的差距，可不是凭借灵器、心机，就能轻易弥补的。 因为，这之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 “相信我。”夜染扫了他们一眼，“我定会废了那两条狗，给你们出口恶气。” 平静的语气，却信心十足。 不知为何，她的话，像是给扶玉吃了颗定心丸，让扶玉瞬间相信，信她没错。 “好，我信你。”扶玉看着她的眼睛，“你自己小心，不要让自己受伤。” 慕青湮微微叹了一口气：“扶玉，你怎么也疯了？” 不阻止也就罢了，还撺掇夜染去送死！ “扶玉。”夜染叮嘱道，“拉着他，一会不管发生什么，别让他冲过来，知道吗？” “嗯。” 慕青湮：“……” “喂，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夜染，你回来，回来啊！” 慕青湮想上前阻止，便被扶玉一把拉住。 他没好气道：“扶玉，你松开我，我不能让她去送死……” “好了。”扶玉拉着他的手臂，打断道，“你别乌鸦嘴了，染染会没事的。” 慕青湮被他气笑了：“一会真出事了，我看你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第86章 染染还没开始发力 第86章染染还没开始发力 扶玉不语，视线一直都在夜染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秒钟。 虽然心弦紧绷，但他清澈的双眸中，依旧满是期待。 他相信染染，一定不会输的。 原地，苏鹤与夜染已拉开了距离，一刀一剑，双双抽出。 刷刷！ 苏鹤周身灵力翻涌，主动强攻而上，森白色的劲力划破长空。 砰—— 夜染迅速往旁侧躲闪，极限躲过，那道掌风落地，将地面震出一道沟壑来。 先天境高手的力量，果然比现在的她强很多！ 于是，夜染便保持着防守的节奏，一直被苏鹤压着，还找不到反攻的机会。 九尘藏匿在凤鸾剑里，边看着她动手，边与她对话着：“她是风属性，灵技出手快，防御脆弱，优缺点都很明显。” “你虽然也有风属性，但跟她等级差距大，论速度，是绝对比不过她的。” 夜染边应付着苏鹤，边开口：“所以……” “所以，你只能预判她的出招，然后提前躲开！”九尘接茬。 这是唯一能破局的方法。 九尘接着与她解释：“你们毕竟是初次交手，她的出招方式，你现在是不熟悉的，需要几个回合摸索。” “这十个回合，你先保存实力，观察她的出招习惯和方式！” 这是他给染染的战术建议。 难就难在，染染现在的实力，能不能在一个先天境小成手中，维持十个回合不败。 寻常的筑基十层，是肯定做不到的！ “好。”夜染却一丝不乱。 那应声的气势，好似在说，那就十回合后见分晓！ 接着，她出手更加小心翼翼，不再进攻，皆已防守为主，偷偷观察着苏鹤的每一次出招，默默记在了心里。 在围观者看来，夜染节节败退，被逼得连还手机会都没有。 苏家那群侍从，都开始提前欢呼了： “苏鹤长老可真厉害，一上来就全程压着夜染。” “你看，夜染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呢。” “筑基境的低手，妄想去挑战先天境高手，本来就是不自量力！” “等着看，再要不了三个回合，夜染就得给咱们长老哭着求饶了！” 而慕青湮站在原地，越看越着急，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怎么办？这两个人的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啊，夜染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吊打了。 扶玉始终注视着战局，淡淡道：“别急，染染还没开始发力。” “再不发力就要输了！”慕青湮心急如焚，“拿头发力啊？” 林晚轻轻点了点头，大概也觉得，夜染的胜算不大了。 “不行，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打了。”慕青湮说罢，刚冲上前一步，又被扶玉拉住，“你别拦着我，再拦，就要出人命了！” 他是看不下去了。 扶玉却紧抓着他，解释道：“染染与苏鹤相比，等级速度皆不占优势，我猜，她在观察苏鹤的出招习惯。” 慕青湮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砰—— 话落，夜染恰好被苏鹤一掌震退，勉强稳住脚步，唇角却溢出些许鲜血。 “她受伤了！”慕青湮脸色一黑。 第87章 逆转 第87章逆转 扶玉看在眼里，也露出些许担忧之色。 但……数着染染与苏鹤的交手，加上这一招，刚好十个回合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从第十一回合开始，染染要开始反击了！ 夜染被震退，苏家那边一片欣喜欢呼，士气高涨。 苏鹤望着对面的夜染，得意洋洋：“能在本长老手中强撑十个回合，算你有点本事。” “不过，就凭你这点本事，想挑战我们家主，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语中，都是嘲讽。 对上她一个先天境小成，夜染就如此吃力了，更别说是对上先天境巅峰的家主。 这丫头，连做他们家主的对手都不配！ 夜染紧握着凤鸾剑，剑刃倒插在地上，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面不改色。 她心知肚明，自己现在的实力，与先天境差距太大了，挑战苏苑，定是远远不够。 但眼前这个先天境小成，还没资格跟她说这种话！ 苏鹤周身灵力暴涌，灌入长刀之中，朝她面门袭去：“该结束了！” 黄阶高级灵技，惊风斩！ 狂风乱舞，化作锋锐的刀影，层层逼近夜染，攻势如电光火石。 不好！ “完了！”慕青湮惊慌。 夜染站的那个位置，已被苏鹤的灵技卡死，根本无处可躲。 这灵技若是落在夜染身上，至少是断胳膊断腿的重伤啊！ “染染……”连扶玉都有些慌了，攥紧指骨，欲冲上去救人。 砰—— 谁知，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夜染肯定躲不过时，下一秒，惊风斩一刀落空，风沙消散后，竟不见夜染踪影。 人呢？ 她……躲过了？这怎么可能！ 苏鹤错愕，只闻后背传来少女冷漠的声音：“才刚开始呢。” 不好！ 意识到她在自己身后，苏鹤急忙转身，却晚了一秒钟。 砰—— 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招架，夜染的风刃便劈头盖脸而来。 砰！ “啊，你……” 猝不及防，苏鹤被震退了几步，手中的长刀被挑落在地，顿时傻眼。 她竟然，被一个筑基境低手给阴了？ “干得漂亮！”慕青湮顿时欣喜，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些许。 苏家那些侍从，又开始唏嘘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都十个回合了，长老连个筑基境低手还搞不定？不应该啊。” “长老一定是大意了。” “嗯，肯定是长老不想让她输得太难看，故意让着她的。” “那丫头在垂死挣扎罢了，等着，要不了一会，她就会被长老打得六亲不认！” “就是……” 听着他们议论纷纷，苏鹤黑着脸，将长刀拾了回来，有些羞愧。 刚刚她并非大意，也并非故意相让，是真的失误了。 不行，她得认真起来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可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于是，她握着长刀，对夜染叫嚣着：“刚刚是本长老大意了，你当心点，本长老要开始动真格了！” 强行挽尊，言外之意是说，刚刚她只是打着玩，才会失误。 话落，刀影汇聚，再次强攻而去，显然比刚刚下手更重。 她必须得速战速决了。 惊风斩！ 瞬间，风起云涌，尘土飞扬，强大的刀影宛如能割破风的利刃，凌厉而出。 那攻势，势不可挡，速度更是风驰电掣般，比刚刚还快。 砰—— 强大的刀影轰然而下，震天动地，又将地面震出一道沟壑。 不对…… 人呢？ 苏鹤抬眸，看了眼伫立在她对面的夜染，惊得下巴都掉了。 她竟然又躲过了！ 第88章 速战速决，才有胜算 第88章速战速决，才有胜算 众人也惊呼。 苏鹤长老的惊风斩，攻速极快，就算先天境大成的对手，也不一定能躲过。 夜染竟然两次都躲过了！ 如果第一次只是巧合，只是她运气好的话，那这第二次躲过，多少是有些本事了。 而且，看她云淡风轻，唇角还挂着浅笑的模样，显然躲得很轻松。 “我杀了你！”苏鹤气急败坏，风属性灵力暴涌周身，开始连环进攻。 她就不信，她连一个筑基低手都搞不定！ 刷！刷刷！ 苏鹤急红了眼，对着夜染一顿强烈猛攻，招招紧逼，招招下杀手。 她显然已动了全部真格。 这样的苏鹤长老，他们只有在家族会试的时候，才能见得到。 如今，竟被一个低手逼到这地步了！ 而夜染，果真从第十一个回合开始，宛如脱胎换骨了般，轻巧躲过苏鹤那一阵阵猛攻。 对方的出招习惯，她已了如指掌，苏鹤的一招一式，她都能轻松预判，提前躲避。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些就算先天境高手也很难躲过的攻势，竟没有一次击中夜染。 招招，都与她擦身而过。 皆傻了眼。 慕青湮喟叹道：“她是在苏鹤肚子里养了蛔虫吗，怎么连她什么时候出招，要出什么招，都猜得一清二楚？” 这样一来，苏鹤简直任由她摆布啊！ 他开始有些佩服夜染了。 扶玉静静看着，看着那袭飒爽绚烂的红裙随风飘摇，唇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他就知道，染染一定可以的！ 夜染的出手、躲闪速度，越来越快，游刃有余，反而是苏鹤，因为用了太多灵技，反而慢慢有些跟不上了。 这时，九尘小声道：“她灵力消耗较多，你现在能躲过她的攻击还不够，她快，你要比她更快，而且一旦出手，必须是杀招。” “速战速决，才有胜算！” “知道了。”夜染应声，继续加快速度。 但苏鹤本就是风属性，就算灵力消耗过多，速度也还是很快，面对夜染的反攻，大多也能躲过去。 又七八个回合下来，苏鹤只受了点不痛不痒的小伤，略落下风。 她越发着急了，而夜染也不太满意这现状。 不行，得速战速决！ 这样耗着，她刚刚所建立起来的优势，很快就会又消耗没了。 想到这，她看着苏鹤的长刀砍来，眸色一闪烁，突然心生一计。 这次，她没再躲闪，反而故意露出破绽，让苏鹤看见。 “染染！”九尘以为她出神了，急忙提醒，“快躲开，你在想什么？” 刷—— 他的提醒已晚，话落间，长刀已划过夜染的右腿，鲜血淋漓。 苏鹤迫切攻击她所露出的弱点，却没顾虑，自己的弱点也一下子全暴露了出来。 她刚攻击到夜染，下一秒，夜染瞳仁一冷，早准备好的红莲咒突然出手。 红莲咒，一重天！ 滚烫的红莲突然出现，落在苏鹤胸腔上，将她凌空掀翻了出去。 “啊……” 当苏鹤意识到自己中计时，已被红莲穿过胸膛，倒飞出去数米，重重落地，吐血。 她捂着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瞪着夜染：“你……你敢阴我！” 原来，刚刚夜染是故意露出破绽，让她放松警惕，为的是给她致命一击。 简直卑鄙至极！ “你知道的太晚了。”夜染不多废话，凤鸾剑继续追击。 苏鹤已受重伤，只能勉强起身，一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一手负隅顽抗着，开始劣势连连，被夜染逼得节节败退了。 战局，一下子扭转了过来。 刷！刷刷！ 夜染不慌不忙，一剑又一剑落在苏鹤身上。 “啊……” “啊——” 不过须臾，苏鹤便已满身血痕，狼狈而又惨不忍睹，躲都躲不过了。 第90章 认输 第90章认输 砰—— “啊……” 又一声巨响落，苏鹤重重砸在石头上，口吐鲜血，摔落在地。 此刻，她已遍体伤痕，破碎的衣衫沾满了血迹，胸前，多了道血窟窿。 她内丹碎了。 抬起头，看着那再次逼近的红裙少女，她像是看到了阎王一般，满目惶恐。 她再无力反抗，举足无措下，只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我认输，我认输了，饶了我，饶了我！” 尽管很不情愿。 但在这种生死关头，她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 保命要紧。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败给一个筑基低手，且败得一塌糊涂。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耻辱。 见苏鹤长老都下跪认输了，苏家众侍从越发傻眼，在暗中商量着，要不要跑路。 苏鹤长老已成废人了，他们继续留在这，就是死路一条啊。 夜染打量着苏鹤，勾唇冷笑：“苏长老刚刚说死生不论的时候，不是还挺神气吗？” 她还以为多有骨气呢。 不过如此…… “那、那都是我开玩笑的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的！”苏鹤连连否认，吓得不轻。 “哦？”夜染只觉得好笑，“可本家主当真了，怎么办？” 说话间，凤鸾剑的剑锋，已指向苏鹤喉咙。 苏鹤吓得脸色惨白：“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夜染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挥动凤鸾剑，正欲砍下去，耳畔传来林晚的声音：“夜姑娘，且慢！” 她停住手中的动作，只见林晚上前来，出言请求：“夜姑娘，在下斗胆请求，能不能将她交给林家处置？” “哦？” 林晚解释道：“林莹莹勾结苏家，苏家也贪了林家许多药材，我们想以此为人质，将那些丢失的药材讨回来。” “倘若，夜姑娘愿行个方便，林家可以三万玄灵石作为报酬！” 她的语气，十分诚恳恭敬。 苏鹤低着头，攥着拳头，不敢大声喘气，只能任由她们安排自己的命运。 夜染便收起了凤鸾剑，瞥了苏鹤一眼：“罢了，反正她已是废人一个，我也懒得费劲再杀，就交给你们处置。” “不过。”说到这，她话锋一转，“林大小姐，你可别抱太大希望，仅凭一个苏家长老，想要回那些药材，恐怕有些难。” “除非，你先别让苏家知道，苏鹤内丹已废了。” 要不然，以苏家那冷血的作风，绝不会花大价钱赎一个废人。 哪怕，这个废人于他们家族有功。 “受教了，多谢。”林晚点了点头，道谢。 说罢，她闪掠到旁侧，徒手凝结出一道屏障，将那些苏家侍从都困于其中。 只有抓了他们所有人，苏鹤变成废人的消息，才不会传到苏家去。 这么做，万无一失！ 夜染四周环视了一圈，眸色微凝，顿时发现，小寅跑了。 那个软骨头，跑得太挺快！ 不过，那满身的烧伤，也够让她“好过”了。 那就让她再苟活一阵子，下次见到，一并算账就是！ 苏家侍从都被禁锢，原地恢复平静，扶玉和慕青湮，便向夜染奔了过去。 “染染。”扶玉的视线，落在夜染血流不止的右腿上，担心道，“你受伤了。” 是刚刚与苏鹤交战受的伤。 他墨色的双目中，盛满了心疼。 第91章 只能他抱，不给别人抱 第91章只能他抱，不给别人抱 “没事……” 夜染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扶着自己，坐在了岩石上。 接着，扶玉在她跟前蹲下身，查看她腿上的伤口。 夜染突然有点不适应：“真的没事……” 说罢，欲起身。 “别动。”扶玉按住了她，温声道，“我给你止血。” 温温柔柔的声音，却像是有魔力般，让夜染没再继续反抗。 扶玉垂眸，划开她伤口处那一片衣袂，露出细嫩的肌肤，以及那道血肉模糊的刀伤，还在不断淌血。 疼惜之意，更甚。 他轻声问道：“疼吗？” “啊？”夜染怔了怔。 从前，她是铁血女帝，是凤鸣国百姓心中的神。 在他们看来，神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的。 敬她、畏她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有人会问她，疼不疼。 少年的声音，宛如一泓清泉，流入心底，在心间蔓延开来，暖暖的。 原来，被人无微不至地关心，是这种感觉。 扶玉边给她处理伤口，边重复道：“我问你，伤口疼不疼？” 夜染回过神，唇角微勾，淡淡回答道：“不疼，没事。” 扶玉微微叹了一口气，知道她这么说，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便没再说什么，却下意识放轻了手中的动作。 夜染注视着他，见他小心翼翼给自己止血、上药、包扎，一丝不苟。 突然很享受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她不由得淡淡一笑：“一点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不行。”这时，扶玉恰好给她包扎好了伤口，“你这刀伤伤了筋骨，需好好休养。” 叮嘱的语气，十分认真。 “没那么严重，喂，你……”夜染还没说完，便被扶玉一把抱了起来。 夜染：“……” 以前，只有她抱男人的份，突然被男人抱，多少有点不适应：“扶玉，放我下来！” 还有人看着呢，这样成何体统。 她可是女人，她不要面子啊！ 扶玉稳稳抱着她，没打算松手：“走路会加重你的腿伤，不是我非要抱你……” 他的语气，略显支吾，心虚般地解释了这么一句，心虚般眼神躲闪着。 傲娇的模样，越显欲盖弥彰。 这话，也是说给林晚和慕青湮听的，怕他们误会了。 看着扶玉微微透红的耳根，强作镇定的神色，夜染嗤笑。 小家伙纯情起来的样子，真可爱啊。 “好。”于是，她也不再拒绝，顺势勾住了扶玉的脖子，“那你当心点，若是抱不动了，就跟我说一声，可别把我摔了啊。” 肌肤贴近，少女的声音甜软好听，落入耳中，他心尖宛如触电，微凉。 “不会的！”扶玉努力保持镇定。 转而，对慕青湮和林晚道：“我们走。” “嗯。” “扶玉。”慕青湮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半路抱不动了，也不必逞强，换我来就好。” “不用，抱得动。”扶玉一口回绝，像护珍宝般，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染染只能他抱，不能给别人抱！ “嘁。”慕青湮冷哼一声，“你要抢着做，我求之不得。” 他爱抱，就让他抱去。 第92章 借刀杀人 第92章借刀杀人 回了林家，林家主亲自设宴，招待三人，除了一番感谢外，还跟夜家结了义。 苏家那边，奄奄一息地小寅爬了回去，他们这才得知，苏鹤失利了。 苏苑又气又恼，犹豫再三，还是选择交出药材，将苏鹤赎回来。 结果，赎回来才发现，苏鹤已是个废人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时之间，苏苑快要气疯了，拼命砸着东西，边破口大骂：“废物，都是废物！” 砰—— 一个个瓷器落地，碎裂，带着挥散不去的怒火。 苏雪出言安慰道：“母亲，母亲请息怒，我们只是一时失算，让夜染那个贱婢给阴了罢了！” “夜染！”提到这个名字，苏苑瞪大双目，脸上挂满了憎恨与杀戮之意，“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夜染这个小畜生！” 哐啷！ 话落，又一座瓷器砸碎在地。 苏雪也咬牙切齿道：“母亲，听说，林家和夜家还结了义。” “什么？”苏苑越听越气，血压都上来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九等家族，竟然攀附上八等家族了，夜染啊夜染，你可真有本事。” 之前，是她太小看夜染了。 那个丫头，真的不容小觑啊！ “母亲，林家和苏家本来就有仇，现在，夜家又跟苏家结义了，我们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啊。”苏雪忧心忡忡。 现在，夜家背后有个八等家族撑腰，恐怕没以前那样好对付了。 她们不甘心啊！ “你说得对。”苏苑点了点头，“女儿，去，去邀吴家家主来我府邸中喝茶。” 吴家，是星月县另外一个八等家族。 整个星月县，也就只有苏家、林家、吴家这三个八等家族。 只要她拉拢吴家，再继续保持与秦家的关系，还怕搞定不了一个夜染？ “可是……”苏雪有些为难，“吴家一向心高气傲，也看不惯我们家的作风，如何愿意联合我们，一同对付夜染呢？” 苏苑心里早有了主意：“你派些人，假装成夜家的侍从，时常在吴家的坊市上闹闹事，欺负下他们的人。” “那吴家家主年轻，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若是知道，夜家区区一个九等家族，屡屡在她的地盘上撒野，会如何呢？”说完，狡黠一笑。 听完，苏雪明白了她的意思。 母亲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她笑笑夸赞：“母亲英明！” “这件事，就交给女儿来做，绝不会让母亲您失望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杀夜染！ “嗯。” 苏苑满意点了点头。 …… 别了林家酒宴之后，翌日，夜染三人便回了星月县南边。 去佣兵公会交了任务，得了报酬后，三人回了夜家，举杯庆祝。 “来。”慕青湮举起酒盏，“庆祝咱们第一次任务圆满完成，我必须得敬你们一杯！” 三只酒盏轻碰，十分愉快。 紫云蹲在桌子上，暗戳戳道：“我也想喝。” 夜染轻笑，将它面门的碗倒满了酒水，出言道：“喝。” 紫云顿时满心欢喜。 还是主人对它好！ 夜染还不忘提醒：“不过，你现在体型小，可别贪杯，不然会醉的。” “知道了。”紫云微微叹了一口气。 以前，它可是千杯不醉的大将军，如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可怜啊…… 第93章 天阶灵器 第93章天阶灵器 夜染接着道：“这次，你们二人表现都不错，我呢，还特地给你们准备了奖励。” “真的吗？”慕青湮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好奇心，“什么奖励，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夜染轻拂袖，从储戒中取出三把灵器，摆在了桌案上。 每一把，都光芒闪烁、熠熠生辉，一看便知，都是绝品！ “灵器！”慕青湮欣喜。 “这三把虽不是神武，但都是天阶灵器，也无限接近神武了。”夜染淡淡解释，“第一把是刀，名为绝尘，削铁如泥，斩月破星，第二把紫金锤，力震山河，威力无穷，第三把是暗器，冰魄钉，杀人无形。” “这三把天阶灵器，各有千秋，你们……自己挑。” 这些，都是她从江瑞年坟里掘出来的。 只有三把天阶灵器，她便都拿出来，让两个小家伙挑选。 剩下那些天阶以下的灵器，便暂且留着，以后再分给后加入夜家的弟子。 听完，慕青湮两眼放光：“天阶神器啊，小爷我这辈子都没碰过，夜染，你是从哪来的？” “掘了个贪官的坟，缴获来的。”夜染脱口而出，毫不掩饰。 “啊？”慕青湮怔了怔，“那、那这灵器岂不是赃物，我们……不能要。” “贪官的赃物，不都是搜刮百姓而来的，理应回馈百姓吗？”夜染不以为然。 “是啊……” “嗯，我们也是普通百姓，为何就不能拿了？”夜染反问。 况且，这三把天阶灵器，每一把都是她赏赐给江瑞年的。 她的东西，她拿回来怎么了？ 慕青湮：“……” 这理由，听起来有些牵强。 “好了，青湮，别纠结这个。”紫云打圆场道，“这灵器让我们分了，也总比跟着贪官作土好？” “这……”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要算了。”夜染也不强求，“扶玉，咱们先挑……” “要，当然要了！”慕青湮急忙改口。 夜染轻笑：“那你们挑。” 慕青湮盯着那三个宝贝东西，又看了扶玉一眼：“扶玉，你看……” “你先挑。”扶玉语气淡淡。 慕青湮便也不跟他客气，将摆在最右边的长刀掂量了起来：“我选绝尘刀。” 夜染微微一怔：“你一个男子，整日舞着大刀，可一点也不美观。” 在凤鸣国，男子以内敛、柔韧为美。 不过，慕青湮从小，就不喜那些条条框框的男规，还经常跟一群少女混在一起，舞刀弄枪、磕磕碰碰的。 作出这样的选择，也算是情理之中。 “小爷我本就是风景，还需要一把灵器来衬托美感？”慕青湮却极其自信。 他长得还不够美吗？ 夜染：“……” “这把刀很霸气，很符合小爷我的气质。”慕青湮坚定自己的选择，“我就要它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不比女子弱，甚至可以领兵打仗，以……继承母亲的衣钵。 这是他藏在心底的愿望。 “好。”夜染点了点头，“希望，你能达成自己的心愿。” “会的。” “扶玉，你呢？”夜染又看向扶玉，问道。 第94章 有点感动 第94章有点感动 扶玉微微挑唇，拾起最左边那一堆冰魄钉，薄唇轻启：“冰魄钉。” “嗯……”夜染想了想，“这暗器杀人于无形，倒是很适合你。” 这小家伙，眼光不错。 挑选完了灵器，夜染继续道：“对了，还有这个！” 她又取出一块云纹血玉，那血玉色泽上乘，呈圆形，被分成了三块。 三块拼凑起来，便是一块完整的圆玉。 “这又是什么？”慕青湮问她。 “这是墨玄石炼成的血玉，戴在身上，可大大提升修炼速度。”夜染交给他们，“一人一块，收好了。” 接过墨玄血玉，二人皆心生欢喜：“嗯。” 染染待他们可真用心，不仅赠天阶灵器，还赠了这么有意义的血玉。 如此，他更要誓死跟着染染。 “好了，快吃饭。”慕青湮提醒道，“再不吃，菜都冷了。” “嗯。”夜染看了眼桌案上那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的菜，略微惊诧，“这些，都是你们两个做的吗？” 有鱼有肉，有汤有粥，还有几盘模样精致的糕点。 她有种梦回皇宫的感觉。 慕青湮纠正道：“我哪有这么好的厨艺？就是给扶玉打了个下手。” “那也算有你一份功劳了。”夜染笑了笑。 她没想到，扶玉的厨艺竟这么好。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算。”慕青湮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道，“快尝尝，来，尝尝这个，这个很好吃。” 说罢，将一块精致的糕点夹给了夜染。 “这是……” 夜染望着碗里的糕点，失了神。 那块糕点呈桃叶状，粉红、微香，看起来，竟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她轻轻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唇齿留香，淡淡的花香消散不去。 这味道，太熟悉了。 “染染，这个叫桃花糕。”扶玉出言。 “桃花糕……”夜染呢喃重复了一遍。 对，就是桃花糕！ 这桃花糕，是以前在皇宫时，她最爱的糕点。 虽然会做桃花糕的御厨很多，但她记得，只有楚陌能做得出这个味道，还以此邀功。 这个味道，不会错啊。 难道，以前她吃的那些桃花糕，都不是出自楚陌之手？而是…… “扶玉。”她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会做这个？在哪学的，是有人教过你吗？” 扶玉轻轻摇了摇头：“以前，自己随便学的。” 听到这里，夜染错愕。 果然…… 原来，她以前最喜爱的糕点，并非出自楚陌之手，而是楚陌借花献佛，拿着别人的功劳，来跟她邀功。 原来，一直都是扶玉啊。 见夜染神情大变，扶玉问道：“怎么，不好吃吗？” “不，好吃。”夜染连忙否认，“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桃花糕了。” 感触、悸动，一涌而上。 “那就好。”扶玉苦涩一笑，“染染喜欢，以后我可以天天做给你吃。” 曾经，女皇陛下也是这么说的。 可惜，陛下再也吃不到了。 “好。”夜染应声，心里翻涌起一阵感动。 她这颗历经尘世的心，冰封了那么久，都波澜不惊，如今竟然因一个少年，而有点感动了。 这种感觉，可真奇妙啊。 第95章 苏家不讲武德 第95章苏家不讲武德 夜晚。 刷—— “啊……” 一剑刺下去，又是鲜血溅射，慕青湮趴在榻上，咬着下唇，叫出了声。 随即，夜染收起凤鸾剑，忙给他涂上了凝血散，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心疼。 她无奈道：“青湮，这些天你先受点委屈，待家族会试，我将苏家的家主印赢来，咱们就能扬眉吐气了。” 慕青湮身上的苏家家主印，她的凤鸾剑只能暂压七日。 距她第一次刺青湮，已过去十几日了，虽然苏苑没有再次催动家主印，但以防万一，她还是重新上一次封印的好。 “没事。”慕青湮咬着牙道，“这点小伤，小爷我还受得住。” 涂好了凝血散，夜染开口：“这剑伤需两三日才能好全，明日你在家养伤，我和扶玉继续去接任务。” “不行。”慕青湮一口回绝，“我也要去！” “你听话……” “我没那么娇弱，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慕青湮恳求道，“你就带我去！” 他们三人中，他的等级和天赋本就是最弱的，若还总是耽搁，就永远也追不上了。 他可不是个轻易言输的人！ 见他如此不愿，夜染便不再强求：“好，不过先说好了，一切都得乖乖听我安排，若我觉得你身体撑不住了，让你回来，你也得乖乖听话。” “好！”慕青湮爽快应声。 先答应了再说，只要夜染肯带他去就好。 …… 翌日，三人去了佣兵公会，便接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任务。 那小佣兵压低了声音：“夜家主，咱们现在有个任务，需假扮成夜家的人，去吴家坊市闹事，这任务，像是故意挑拨两家关系的，出于义气，我必须得告诉你们。” 毕竟，他跟夜染也算有些交情。 “发任务的人，显然居心不良啊。”慕青湮冷哼一声，“净干这种缺德事！” 夜染问那佣兵道：“小泉，能不能告诉我，这任务是谁发的？” 虽然能猜到些许，但她还是想确定一下，是不是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 小泉左顾右盼了一番，声音压得更低了：“雇主的身份信息，都是秘密，按理来说是不能透露给别人的。” “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我们被陷害吗？”慕青湮问他。 “不、不想。”小泉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可是，这规矩不能坏啊……” 透露雇主信息，是不讲武德的行为。 夜染也不好为难他，便转言道：“那我问你问题，你只管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如何？” “好，你问。” “是七等家族？”夜染问。 小泉摇了摇头。 顿时，夜染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答案。 在星月县，她得罪最多的，也就是苏家和秦家，一个八等，一个七等家族。 如果不是那个七等，也就是…… “是苏家？”她追问。 小泉怔了怔，轻轻点了点头。 “果然，又是她们！”慕青湮怒不可遏，“真是阴魂不散了。” “染染。”扶玉启唇，“我们既已知道了实情，就绝不能再被他们算计。” “嗯……” 夜染若有所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又问道：“这个任务，佣金多少？” 小泉脸色一变：“怎么，你、你想接？” 第96章 那就演戏给他看 第96章那就演戏给他看 哪有接这种坑自己的任务的？ “佣金多少？”夜染又重复了一遍。 “一万玄灵石。”小泉回答。 去坊市闹个事，就有一万玄灵石可以拿，这个买卖，真不亏啊！ 想到这，夜染果断道：“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小泉：“啊？” 慕青湮：“啊？” “夜染，咱们现在也不是很缺钱，没必要为了一万玄灵石，去得罪吴家？” 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当然不会。”夜染的唇角，挂着一丝胸有成竹的浅笑，心里早有了打算。 苏家的玄灵石她要拿，吴家，她也不会得罪！ 三人接下了这任务，便掩面，换上了夜家家丁的衣服，去了吴家坊市。 他们步入一家铁铺，里面生意萧条，打铁的声音一阵接连一阵，略显冷清。 见有人进来，一个伙计转过身：“几位客官，这是……” “兄弟。”夜染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道，“我们是夜家的人，跟你们商量个事，帮个忙。” “什么？”他们一头雾水。 夜染凑近了些：“配合我们演一场戏，只需一炷香时间，事成之后，我会付给你们三千玄灵石，作为报酬，你们看如何？” 演一场戏，就可以得三千玄灵石？ 这对他们生意冷清的铁铺来说，简直是飞来横财，求之不得。 “好，好啊。” “客官，你说，要如何演戏？”他们纷纷乐意。 “很简单。”夜染对他们招了招手，“过来，我告诉你们。” 他们纷纷凑近，夜染便言简意赅交代了一遍。 交代完毕后，他们很快入戏，一个个扬起声调，对着夜染三人道：“怎么，你们夜家今日是想来闹事吗？” “区区九等家族，也胆敢如此猖狂！” 慕青湮一脸豪横：“那又怎样？我们早看你吴家不爽了。” “给我砸，砸了这间破铁铺！” 哐啷—— 砰！ 话落，他们随手摔了几块摔不坏的铁，动静极大，像是要打起来了一样。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好啊，夜家是，我们记住了！” “今后，夜家就是我们吴家的仇家……” 铁铺里的争吵声，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声声带着硝烟。 铁铺外，藏匿在角落处的苏家侍从，看见这一幕，满意地笑了笑。 这算是挑拨成功了。 以吴家家主那火爆脾气，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夜家，没准还会找上门去报仇。 想到这，她转身离开了原地，美滋滋回去复命了。 而夜染三人，与他们成功演完了这出戏，美滋滋瓜分了一万玄灵石。 被蒙在鼓里的苏家，对这结果很满意，暗暗观察了几日，期待着，吴家家主去找夜染算账。 然而，等了日，都没等到。 苏苑有些着急了，以为是矛盾还不够激化，于是再次发布任务，去多闹几次。 夜染，也就多接了几次任务。 这算是，躺着赚玄灵石。 除了平日里枯燥的历练、修炼外，偶尔接一个这样轻松的任务，也算放松心情。 不知不觉，时间一天天过去。 夜染特地问九尘要了几卷灵技，分给了扶玉和慕青湮。 并吩咐他们：“三个月之内学会，我每隔三日会考核一次。” 第97章 先天境小成 第97章先天境小成 就这样，白天接任务，晚上修炼灵技，时间过得很快。 夜染是全属性，且天赋惊人，扶玉躺着不动都在不断涨灵力。 与这“非人类”的两个相比较起来，慕青湮就显得弱势许多。 修炼比不过夜染，考核比不过扶玉。 三个月，三十次考核，三十战二十九败。 唯一赢的那一次，还是扶玉见他心态炸了，实在不忍，放了点水，故意输给他的。 慕青湮心态炸的快，好的也快，心里立马舒坦了许多。 但他还是不甘心，不甘落后，便加大修炼强度，废寝忘食。 他想用更多的时间，来弥补天赋的差距。 这样一来，三人的修炼进度都很快。 …… 这日，月夜冷清。 庭院中，一抹赤金色的剑气从天而降，落在池水之中。 玄阶高级灵技，落枫斩！ 砰！砰砰！ 霎时间，惊起层层波澜，水浪翻涌，巨石碎裂，连地面都颤动连连。 一袭飘摇的红裙从天而落，握着凤鸾剑，眸色清冷如霜，落地的瞬间，周身灵力波动闪烁，较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成功了！ 三个月了。 整整三个月过去了。 她终于突破筑基境，达到了先天境小成。 “嗯，不错。”九尘夸赞道，“你如今这落枫斩的威力，就算对阵一个先天境大成高手，也不会吃太多的亏。” 寻常修炼者，想学会一个玄阶高级灵技，至少也需一年半载的时间。 想要熟络，那就得年了。 可这丫头，竟只用了短短三个月！ 这修炼天赋，只能用“变态”二字来形容了。 不愧是他的徒儿啊。 一旁的慕青湮和扶玉见势，也纷纷出言：“染染，恭喜你突破先天境。” “夜染，你这升级的太及时了，咱们家族，也总算有了个先天境高手。”说到这，慕青湮又话锋一转： “不过，苏家那个老婆娘，可是先天境巅峰，明日对上她，你有几成把握能赢？” 明日，就是家族会试了。 先天境小成和先天境巅峰，毕竟还差着两个小阶，实力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了。 他还不太放心。 “两三成。”夜染随口道。 “才两三成啊？”慕青湮变了脸色，“那岂不是还有七八成输的可能？” “不入虎口，怎能功成？”夜染淡然一笑，“我会将这两三成的可能，牢牢把握住！” 让两三成，变为十成，那是她的本事！ “好。”见她如此有志气，慕青湮也不多说了，“我跟扶玉会好好辅佐你的。” 这些天，夜家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是扶玉在打理，且井井有条。 尽管处理琐事，就已浪费了一大半的时间，但三个月过去，扶玉的等级，还是突破到了筑基十二层。 相比较而言，慕青湮废寝忘食、没日没夜的修炼，如今也才筑基八层。 对此，慕青湮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暗暗鞭笞着自己，绝不能给夜染、扶玉拖了后腿。 明日他们只能赢，也只会赢！ 第98章 家族会试 第98章家族会试 当夜，苏家那边也并不平静。 苏苑还在郁闷。 整整三个月，她发布了七八次任务，雇佣兵假扮成夜家侍从，去苏家坊市闹事。 而且，明明每次都挑拨成功了。 按照吴家家主那暴脾气，早该灭了夜家才是。 可，这都三个月过去了，为何那两家还不打起来？ “这么冷静，不符合吴家的作风啊。”她实在想不通。 难道，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母亲。”苏雪分析道，“兴许，吴家家主在积攒怨恨，要等明日的家族会试，让夜染当众难堪呢。” “是吗？” “是啊。”苏雪点了点头，“昨日，我还看见夜染与吴家家主碰面了，两人针锋相对，像是要打起来一样，一看就积怨已深了。” 听到这，苏苑才满意一笑：“那就好。” “母亲，你等着看。”苏雪阴狠地笑了笑，“我敢打赌，明日要不了咱们出手，夜染就要被吴家打得哭天抢地了。” “嗯。” 明日，她等着看好戏， 等吴家跟夜染打起来了，她就等着坐收渔利，一石二鸟！ …… 星月县一年一度的家族会试，在城边陲的决斗场进行。 决斗场很大，且气派恢宏。 还是清晨，便已人山人海，沸反盈天。 入了决斗场，正中间是一座擂台，擂台旁边一圈，都是座位与看台。 座位按照三六九等，都是给家族准备的。 那正中的漆木亭台，座位显眼而又奢侈，是为秦家准备的。 正座之下的三排上座，则属于星月县三个八等家族。 再下面的普通座位，就是给九等家族的了。 而那些没有族籍的平民百姓，只能挤在最后面的看台，站着观看。 阶级分明，一目了然。 夜染三人刚踏入决斗场，耳畔便传来阵阵议论声：“你们听说了没啊，缥缈城清玄宗的统领，今日也来了。” “真的啊？” “是啊，听说，两位统领要在这次会试上，挑选强者入清玄宗！” “缥缈城的宗门？” “缥缈城的资源，可比星月县丰富多了，我们这种小县城的人，若是能挤进清玄宗那种大宗门，那真是莫大的荣耀。” “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把握。” “今天，要好好表现！” 众人兴致冲冲，对清玄宗满是憧憬、向往，又觉得可望不可即。 毕竟，他们大多数人就是穷尽一生，也很难走出星月县。 现在有个能去大城的机会，又怎能不激动？ 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 “缥缈城，清玄宗……”夜染淡淡重复了一遍，对这个宗门的名字，比较陌生。 “跟凤鸣国五大城，肯定是没法比的。”紫云缩在她怀里，出言道，“但对比星月县来说，已是个大城了。” 怪只怪，这些人没见过世面。 人群中对于清玄宗统领的议论，接连不断： “喂喂喂，你们快看啊，那两个清玄宗的统领，竟有一位是男子。” “看起来，像还是个少年呢！” “唉，好好的男人，不安心持家，跑出来抛头露面做什么？长得这么好看，真是可惜了……” “你们还不知道，像缥缈城那种大城，已经在处处实施男尊女卑了，男人出来务事是正常的。” “我们男人也总算要出头了！” “是啊。” “嘁。”紫云听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着吐槽道，“要出头，也不是你们这群叽叽歪歪的长舌男出头！” 第100章 秦家少主 第100章秦家少主 苏雪的怒骂声，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在侧。 围观的人，大多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们所看到的，则是苏家咄咄逼人，夜家家主以礼相让。 难免，会觉得苏家不讲理了些。 苏苑：“……” 明明受害者是他们苏家，夜染这个小贱蹄子，却故作无辜、大度，反而显得他们苏家是恶人了。 真是厉害啊！ 苏雪气得手掌都在发抖，但碍于风度，也只好暂且作罢。 “好，你给我等着！”苏雪瞪着夜染，“一会会试开始，本小姐要你横着离开这决斗场！” 夜染毫无惧色：“那就看看，到时候，你还有没有命再把这话说第二遍了。” 不出意外，是没有第二遍了。 轻佻，张狂。 “口出狂言的丫头。”苏雪暗暗骂道，“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丢下这句话，便和苏苑愤愤离开了。 这笔账，一会会试开始再算也不迟！ 望着苏苑母女的背影，吴凝萱笑了笑：“夜染啊，那苏家就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们招惹上了苏家，可得小心了。” 听起来，她似乎对“苏家”了解颇多。 “多谢关心。”夜染淡淡道了声谢。 而后，夜染没与吴凝萱闲聊太多。 她看得出，吴凝萱是一个心思极深、利益至上的人，这种人，不宜深交。 此次，来参加家族会试的，有一个七等家族、三个八等家族，二十一的九等家族。 各个家族按照地位，被分别划分了座位。 夜染三人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夜家的座位竟被安排在了秦家旁边。 秦家，可是星月县唯一的七等家族！ 按理来说，夜家是没资格跟秦家挨着坐的。 看着夜染三人入座，坐在对面的苏苑母女，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他们苏家与秦家那么亲近，都没资格坐在秦家旁边，夜染那个贱婢，她凭什么可以？ 太不公平了！ 其他那些家族，也纷纷眼红：“夜家那个快要解散的小破家族，也配坐在秦家旁边？” “谁知道呢？” “听说，是秦家想招揽扶玉公子，刻意安排的。” “扶玉？那个小男宠？” “咳咳，你可别忘了，上次那小男宠失心疯，杀了秦家长老，实力不俗啊！” “原来，是看上人家失心疯了……” “不管怎样，能跟秦家坐在一起，也算是他们的殊荣了。” “是啊。” 秦家家主，和秦家两位长老，都坐在高台上，并未坐在秦家席位上。 秦家席位上，坐在最前面的，是秦家少主，秦妍。 小姑娘看起来十八九岁，模样沉稳，据说小小年纪，便已是先天境达成高手。 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看见夜染三人入了座，秦妍打量了扶玉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不过是个筑基十二层的低手罢了，还是个男子，除了长得漂亮外，一无是处。 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她秦妍是从来都看不上的！ 真想不通，母为何要让她跟这少年套近乎。 但母命难违，秦妍只好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主动跟扶玉搭话道：“扶玉小公子。” 第101章 我只稀罕染染 第101章我只稀罕染染 刚出言，就收到夜染一个冰冷的眼神。 又是哪来的野女人，在惦记他们家扶玉？ “扶玉公子。”秦妍接着道，“你好，在下秦家少主，秦妍。” “嗯。”扶玉淡漠应了一个字。 秦妍：“……” 这小男宠，竟敢对她爱答不理的！ 她可是秦家少主，星月县的天之骄女，整个星月县的男人，都挤破脑袋想嫁给她。 这个少年，胆敢对她这种态度？ 真是不知好歹！ 但为了完成任务，她只好忍着怒火，继续道：“扶玉小公子，你跟我们秦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母亲很赏识，要你加入我秦家。” “到时候，母亲会给你个一官半职，保你这辈子都无忧。” 高高在上的语气，像是在恩赐。 毕竟，对方只是个九等家族的小男宠。 能进七等家族谋个一官半职，是他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 他敢不答应？ 夜染听完，冷笑。 原来是来挖墙脚的！ “好啊。”她替扶玉回答道，“不过，我们家扶玉很忠诚，只忠于我一人，想要他去秦家，那你们得先把本家主请去。” “染染……”扶玉秀眉微蹙。 他不想去什么秦家，更不想让染染去，他只想和染染、青湮在一起。 听完夜染的话，秦妍心想，这丫头，是想趁机攀附上他们秦家？ 也罢…… “没问题！”秦妍答应得很爽快。 夜染去了，秦家不过多一个家丁，她看不惯，随时再撵出家门就是了。 她趾高气昂地看着夜染，施舍道：“我可以让你……” “我夜染生来高贵，受不得一点憋屈和管束，在哪都只能做老大。”说到这，夜染瞥了她一眼，“你让你母亲把家主之位让给我，秦家并入我夜家，本家主就考虑考虑。” 她的语气，倨傲到了极点。 秦妍脸色骤黑：“你、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话？” 这个丫头，是不是疯了？ 竟然说，要让母亲让出家主之位，给她当！ 真是口出狂言！ “没这诚意，那就给我闭嘴！”夜染的尾音，冷了好几个度。 “夜染，你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秦妍瞪着她道，“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秦家在星月县可是一手遮天，秦家愿意收留你的人，那是你们的荣幸！” “不需要。”扶玉说话了，“我只认染染，其他的，都不稀罕。” “不稀罕”三个字洋洋洒洒，却刺激到了秦妍。 她怒火中烧道：“是你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那就别怪我们，一会不客气了！” 他秦家想得到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一会团体赛开始，她非得让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都尝点苦头。 “我等着。”夜染丝毫不为所动，话音又一转，“扶玉，青湮，这里空气不太好，还有苍蝇叫，我们换个地方坐。” “嗯。” “好！” 于是，他们离开座位，秦妍盯着他们的背影，十分气不过：“等着，一会，我要你们跪下来，给本小姐磕头道歉！” 第102章 四保一 第102章四保一 离开了座位，夜染慵懒扫视了一下，发现已没有别的位子了，便索性叫着扶玉、慕青湮，坐去观众席了。 观众席，是给普通百姓准备的，比九等家族的位子还要偏、远、小、破。 众目睽睽之下，三人从上座移到了观众席，引起了不少嘲笑： “看啊，夜家巴结秦家失败，又被赶走了！” “哟，好歹也是个九等家族，竟然只能坐在观众席，真是丢人。” “那是，秦家可不是一般家族能攀附上的。” “就是……” 阵阵嘲讽落入夜染耳中，只作笑话，一笑而过了。 她不屑跟这群跳梁小丑计较！ …… 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来齐了，一共二十五个。 擂台上的裁决者，开始宣布比赛规则：“此次家族会试，第一轮为团体赛。” “一会，清玄宗两位大人，会用灵力构建一座秘境，秘境之中，共藏有五百颗魂因石。” “你们每个家族都可派出五人，组建一支队伍，找寻魂因石。” “家族之间，可以互相抢夺魂因石，不论生死，为时，二十四个时辰！” 言简意赅，便阐述了团体赛的规则。 “每个家族派五人？”慕青湮看了看夜染，又看了看扶玉，“可我们只有三人，岂不是在人数上就亏了？” 一支队伍比别人少两个人，可是大亏啊！ “咳咳。”这时，夜染怀里的紫云出声了，“别忘了，还有我跟九尘大人呢，咱们……也勉强算是五个人了，不亏不亏！” 慕青湮无奈笑了笑：“不亏，不亏。” 但他知道，紫云这话只是在安慰他。 紫云是妖兽，九尘大人是魂魄，能对他们提供的帮助，是有局限性的。 更何况，秦家、苏家他们也有妖兽。 妖兽不算人数，其它家族除了五人之外，还可以额外带几只妖兽。 说到底，他们在人数上依旧是劣势。 裁决者继续补充道：“另外，每支队伍中，要有一人被贴上镇灵符。” 镇灵符…… 此言一出，台下的众家族都议论炸了： “镇灵符是克制灵力的，被贴上，就一点灵力也没有了！” “本来一支队伍只有一个人，其中一个还得被贴镇灵符，那岂不是只剩四人了吗？” “是啊，这是什么规则？” “咳咳。”裁决者跟他们解释着，“没错，被贴上镇灵符的人，就是队伍中的被保护对象。” “镇灵符至关重要，倘若被别的队伍撕下，这个队伍将直接出局，所拥有的魂因石，也全部归对方所有！” “团体赛为积分制，一颗魂因石积十分，撕下其它队伍一张镇灵符，可积一百分，并且得到对方队伍的所有积分，按照积分来排名！” “团体赛结束，排名前三的家族，可获得被清玄宗统领挑选的资格！” 简而言之，就是四保一。 另外四个人不仅要找魂因石，保排名，还要分心，保护那个没灵力的被保护者。 魂因石找的不多，顶多排名靠后，若是镇灵符保护的不好，被撕了，就直接出局，连排名都没有。 说到底，还是保镇灵符更重要啊！ 而那些实力强大的家族，便更想掠夺、撕下其它家族的镇灵符。 毕竟，一张镇灵符就可得一百积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若能排名前三，还有望进清玄宗这种大宗门，这可是他们都梦寐以求的。 如此，掠夺的重要性就更强了！ 这团体赛，势必是一场残酷的“厮杀”。 第103章 亲自上阵 第103章亲自上阵 众人唏嘘：“这要命的规则，谁想的？” 而且，这个被保护者不能太弱，一定要有点头脑，还得有额外的自保能力才行。 否则，若是被保护者太弱、太蠢，三两下就被撕了镇灵符，他们整个队伍都得被牵连。 一时之间，二十多个家族开始商量、议论，纠结要派谁来做这个重要、特殊的角色。 夜家这边，慕青湮自告奋勇：“我来。” 他大概是觉得，夜染肯定会选他，毕竟他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 与其被夜染选中，倒不如自己站出来。 若说心里话，慕青湮并不太愿意当这个被保护者。 因为他想出力，想证明自己。 但他也心知肚明，自己实力如此，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来好了。”扶玉也出言，“青湮属性比我厉害，力量也强于我，我灵技偏辅助，对你们帮助不大，做被保护者也好。” 其实扶玉很清楚，辅助对一个队伍的作用有多关键。 只是，他看出了慕青湮的小心思，想照顾青湮的感受，才故意这么说。 慕青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夜染：“夜染，你选，我们听你的，你看，我和扶玉谁比较适合做这个被保护者？” 夜染早已想好了：“你们都不适合，我来。” “啊？”两人错愕。 她来？ 开什么玩笑！ “夜染，别闹。”慕青湮以为她说着玩的，“你可是我们三人中实力最强的，你若是被贴了镇灵符，没了灵力，咱们战斗力少一半啊。” 不行！ 夜染可是他们队伍的主心骨。 是谁都不能是夜染！ 夜染语气认真了许多：“被保护者这个角色，至关重要，我亲自上阵，较为稳妥。” 她这话，也只是慰藉。 她想着，此次团体赛，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她想把这机会让给扶玉和青湮。 毕竟，两个小朋友需要历练。 不用她打架，她反而落个清闲，还能好好养精蓄锐，以应对下一轮挑战赛！ 慕青湮还是不放心：“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夜染打断了慕青湮的话，随即，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头，“我相信你们，能保护好我，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叫我失望啊。” 突如其来的，被需要的感觉，仿佛给慕青湮打了鸡血。 他立马转变了态度，没再纠结：“好。” 还拍了拍胸脯：“有小爷我在，谁敢动你一根汗毛，小爷把他脑袋拧下来！” 夜染哭笑不得，半开玩笑道：“男孩子家的，说话斯文矜持点。” 这孩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一点男孩子样都没有。 慕青湮冷哼一声：“小爷我本就不是一般的男子，你习惯就好。” 夜染：“……” 她可不都快习惯了吗？ 见扶玉没说话，夜染又单独问道：“扶玉，你呢？” 扶玉墨眸澄澈，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染染肯信我吗？” “信。” 简短一个字，毫无犹豫。 扶玉：“那我们，也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温柔、简短的一句话，却似是给她吃了定心丸。 染染如此信任他们，将命都交给他们了，他就算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染染！ 第104章 一会我第一个打你 第104章一会我第一个打你 过了一会，二十五个家族商量好了，便分别派出五个人，上了擂台。 当然……夜家只有三人，在一群队伍中，显得格格不入，引来了许多嘲笑声： “夜家也太可怜了，五个人都派不出来，也好意思来参加家族会试？” “真丢人。” “我要是夜染，干脆回去洗洗睡算了，参加了也是给人垫底啊。” “是啊，三个人怎么跟别人五个人比？” “真是上赶着丢人！” 擂台上的那些家族，除了林家外，也纷纷对夜家投去鄙视、轻蔑。 大概都觉得，夜家是他们的垫脚石了。 擂台之上，林家选了心思缜密的洛枫，作为被保护者。 苏家选了会毒术、有自保能力的小寅，为被保护者。 而到了秦家，家主秦河主动要求，做被保护者。 一来，秦河觉得这样稳妥，二来，也是为了表现她七等家族的风度，象征性的，给其他家族放点水。 反正，秦家随便一个长老的实力，就能秒杀其他家族五人，就算他不出手，也有恃无恐。 轮到夜家，夜染毫不犹豫，自己贴上了镇灵符，顿时，丹田的灵力皆被封印住，一丝一毫也使不出来了。 夜染竟然也学秦家，选了自己！ 人家秦家强者如云，实力雄厚，她哪来的勇气东施效颦？ “呵呵。”一旁的苏雪嘲笑道，“本来只有三个人，还让唯一的先天境强者贴上镇灵符，我看啊，你们干脆别比了，直接认输！” “学我秦姑姑，也要看你夜家够不够格？” “哈哈哈！” 话落，引起台上、台下阵阵哄堂大笑。 夜染面不改色：“无需本家主出手，对付你苏家，扶玉和青湮就够了。” 那语气，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苏雪黑了脸：“大放厥词！” 拿区区两个男宠，来跟她苏家相提并论。 这话，换了任何一个八等家族的人听了，都会觉得是侮辱！ “走着瞧咯。”慕青湮挑衅道，“反正一会进去了，小爷我第一个打你！” 在这打算犯规，一会进去了，就随便打了！ 苏雪不屑一顾：“那就走着瞧！” 夜染那个小贱蹄子，暂且没灵力了，一会进去了，她第一个打夜染！ 这时，苏家一位长老附在苏苑耳畔，轻声问道：“家主，慕青湮身上，是咱们苏家的家主印，按理来说算苏家的人，我们要不要……” “不必！”苏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身上的家主印暂且失效了，我控制不了他。” 家族划分，以家主印为主，但倘若家主印无效的话，就得以慕青湮自己的意愿为主。 慕青湮现在，是意愿在夜家的，她又无法用家主印操控之，也没办法。 “况且，一个男宠罢了，弱不禁风的，要来了干什么？”苏苑并不稀罕。 就算要来了，她也不可能让一个男人上阵！ “也是。”那长老点了点头，似乎也觉得，家主说的有道理。 他们议论声不大，却都被慕青湮听见了，气得脸色铁青：“这个老女人，敢看不起小爷我！” 还用“男宠”来形容他？ 呸呸呸！ 他可从来没接过客！ 他血压上升，情绪正失控着，夜染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 “夜染……” “生气吗？”她问。 “生气。”气得想打人！ “嗯。”夜染轻轻点了点头，“那就把这口气咽着，一会入了秘境，一个个打回去，让那些看不起你的人，都刮目相看！” 实力，才是最具杀伤力的打脸利器。 “好！”慕青湮也一鼓作气。 那他们就用实力，把那些人的脸，一个个都给抽肿了！ 第106章 他被卡住了 第106章他被卡住了 青湮？ 夜染和扶玉四周环视了一圈，这才看见，不远处那棵参天大树的枝桠上，卡着一抹红影。 红衣飘飘的，不是慕青湮还能是谁？ 两人愣住了。 他怎么卡树上了？ 那枝桠缝并不大，但恰好……慕青湮腰细，刚好卡在里面，动都动不了了。 若是换个胖一点的，哪怕一点点，都绝对卡不进去！ 要怪，只能怪他太瘦了…… 画面，看起来有些喜感。 “青湮？” 慕青湮四肢乱扑腾着，边挣扎，边骂道：“扶玉，都怪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狗东西，你说，你要是好好牵着小爷的手，小爷至于会卡在这吗？” 扶玉：“……” 怎么还赖他了？ 哧！哧哧！ 这时，慕青湮听见，耳畔传来蟒蛇吐信的声音，再一看，只见几条毒蛇盘踞而上，睁着血红的眼睛，朝他靠近而来。 毒、毒蛇？ 妈呀！ 他现在动不了，只能拼命扑腾，扯着嗓子，求救着：“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救我啊！有毒蛇啊！” 毒蛇？ 瞥见毒蛇，扶玉眸色一凝，迅速抛出几根冰魄钉。 嗖嗖嗖！ 冰魄钉凌厉而出，穿透那几只毒蛇的要害，一只只射落而下。 “染染，我去救他！” 丢下这句话，扶玉便上前去，飞身而起，攥住了慕青湮的衣袂。 试图将他从树上拉下来。 “快、快把我拉下去！”慕青湮激动道。 然而，他卡得太紧了，还不停乱扑腾，扶玉又是悬浮在半空，所能使出的力量有限。 试了几下，扶玉无奈道：“你能不能不动？” 这家伙一直扑腾，还踢他，他都险些被踹下去了。 “我，尽量。”慕青湮只好老实了些，还是不停指挥着，“你快点。” “行不行的啊？” “等等，扶玉，这树上的鸟巢里，竟然有一颗魂因石。” 扶玉顿了顿：“魂因石？” “嗯，你等等，先扶着我，我往前去一点，把这颗魂因石拿下来。” “扶稳了啊，千万别松手！” 而原地，扶玉刚离开几步，夜染就觉察到，背后有人在向自己逼近。 顿时，她提高了警惕，启唇道：“紫云！” 出言的瞬间，暗处突然钻出三个人，皆是筑基二层左右的实力，周身翻涌着不同属性的灵力，朝夜染后背强攻而去。 他们的目标，是撕镇灵符！ 夜染话落，紫云从她怀里跳出，“刷刷刷”迅速吐出几团光球。 想伤她主人，门都没有！ 砰砰砰—— 四团光球喷出，毫无悬念，将那偷袭而来的三人震退了出去。 “啊……” “哎哟！” 惨叫声，一阵阵传来。 他们三人惊慌失措，大概也没想到，这被保护者手中，还有一只如此厉害的妖兽。 夜染云淡风轻，锋锐的眸色，落在那三人身后的被保护者身上。 接着，她穿梭过那倒在地上的三人，直逼对方的被保护者而去。 对方的被保护者身边，还有一个家丁，看起来也是筑基二层左右的实力。 一看夜染冲了过来，两人都吓傻了。 这女人疯了吗，没灵力还敢冲上来！ 连九尘都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染染，危险，对面还有个修炼者！” 这丫头，忘了自己没灵力了？ 第107章 硬刚！ 第107章硬刚！ 夜染恍若未闻，冷着脸冲了上去。 那家丁下意识上前一步，挡在了被保护者前面，掌风凝聚，准备出手。 谁知，夜染哪怕没了灵力，身形也快如闪电，一个疾步绕过家丁，直逼被保护者面门。 “啊，不要……” 刷—— 那被保护者吓得脸色惨白，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镇灵符便被撕了下来。 她的动作极快，两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完了！ 镇灵符被撕了！ “你……” 那家丁气得不轻，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跟着被保护者、以及地上落败的三人，化作五道光影，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这队伍，已经出局了！ 一系列动作，几乎是顷刻之间，待在凤鸾剑里的九尘，都快被吓出冷汗来了。 他的好徒儿，胆子可真大！ 作为被保护者，一般人都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见人就躲，生怕自己被攻击了。 她倒好。 不仅不躲，还贴着脸去硬刚！ 更要命的是，竟然还硬刚赢了。 不愧是他的徒儿啊。 那五人出了局，扶玉和慕青湮也恰好过来，纷纷关切：“没事，夜染？” “染染，受伤没？”扶玉的语气，有些内疚。 是他大意了。 染染现在贴着镇灵符，没有灵力，他不该丢下染染一个人，就跑去救慕青湮。 “没事。”夜染却毫不在意，“几个喽啰罢了，我自己便能应付。” 九尘暗暗跟她对话着：“染染，还有为师在呢，别慌。” 刚刚，他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是染染没给他出手的机会。 就算扶玉和青湮都不在，有他坐镇，谁能伤得了染染？ 夜染暗暗对他道：“师父，先说好了，此次秘境，若非我们有生命危险，你都不可出手！” “为何？” “这两个小朋友，太缺乏历练了。”夜染解释道，“我要好好锻炼他们一番。” 这是个大好的历练机会！ 她夜染可不是摆设。 区区几个低等家族，她都摆平不了的话，就别谈以后复帝位了！ “好。”九尘一口答应，“不愧是我徒儿，就是如此有魄力。” “那你们好好保护自己，为师我就安心看戏了。” “嗯。” 随即，夜染扫了扶玉和慕青湮一眼，开始教育他们了： “还好，刚刚来的只是个九等家族，实力都不强，可你们自己想想，倘若换了五个实力强的人，你们离我这个被保护者那么远，那我刚才……恐怕已经被撕镇灵符了！” 闻声，两人皆心生内疚。 “染染，对不起。” “怪、怪小爷我。” 是他们两个考虑不周到。 “别内疚。”夜染未有责怪之意，“现在才刚开始，早发现问题早改进，也是件好事。” 两人纷纷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一个队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它二十多个队伍，那都是我们的敌人。”夜染语重心长道，“现在，我得给你们明确分工。” 扶玉和慕青湮睁大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倒是都很认真。 “青湮。”她将怀里的猫递给了青湮，“紫云给你，它嗅觉灵敏，你负责跟着它找魂因石，应付妖兽和敌人。” 紫云欲哭无泪：“……” 她堂堂大将军，竟然沦落到要被一个男人抱，还是一个小屁孩！ 为了主人，她勉强忍了。 第108章 小朋友要多鼓励 第108章小朋友要多鼓励 “扶玉。”夜染继续分工，“你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我，确保没有一个妖兽、敌人靠近我，若有闲暇，再辅助青湮杀敌！” 若是寻常的五人队伍，一般的分工是： 一人负责找寻魂因石，一人负责清理周遭的妖兽、敌人，一人与他们分头行动，去跟踪、抢夺其它队伍，还有一人，则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被保护者，贴身保护。 但现在，他们只有三个人，除去一个被保护者，只有两人能用。 因而，也只能这么分工了。 两人的任务，都十分重要，缺一不可！ 不过，相对来说，扶玉的任务更重要，更复杂一些。 作为辅助，扶玉不仅要保护她，还要时不时协助青湮杀敌，时刻观察着敌人的动向。 她和青湮受了伤，也得扶玉来救治。 而青湮，只管冲锋陷阵，跟着紫云找魂因石就行了，相对而言，注意力不用太分散。 扶玉心思缜密，青湮勇猛，这样分工，各专所长，再合适不过了！ 分配完了，夜染还不忘问上一句：“你们两个，都记住了吗？” “嗯。” “记住了。”慕青湮答应得很开心。 他大概觉得，夜染信任他，把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来做了。 那他一定要好好完成！ 夜染又补充道：“咱们人数不占优势，所以，你们两个都很重要！” 这是，鼓励。 小朋友嘛，要多鼓励才有动力。 “嗯。” 刷刷刷—— 倏地，夜染手中的白玉令牌有了动静，拿出来一看，令牌上的排名更新了。 第一名：夜家，得了一块魂因石，撕了一张镇灵符，共计积分一百一十分。 赫然醒目！ “我们现在是第一名。”慕青湮高兴道，“这算不算旗开得胜了？” 夜染勾唇轻笑：“再接再厉。” “好！” 这个第一名，他们既然拿了，那就一定要保持到最后！ 而秘境中的其它家族，看见登上第一名的夜家，一个个都傻眼了。 惊诧、不可思议，更多的是嫉妒。 他们才刚入秘境，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区区一个九等家族，竟然就登上了第一名！ 凭什么？ 苏家那边见了，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安慰自己，说夜家只是走了狗屎运。 就连秦家的队伍，都被之惊动了。 家主秦河嘀咕道：“那三个八等家族，倒不用太过在意，反而是这个夜家，得尤其注意了。” 直觉告诉她，夜家，可能是他们此次最大的对手，需要格外小心！ “母亲。”秦妍笑了笑，“那只是个九等家族，连跟咱们秦家交锋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好怕的？” “不。”秦河摇了摇头，“会咬人的狗，往往都是不吠的！” “那……不如女儿去盯着他们，把他们给铲除了，以绝后患？”秦妍自告奋勇。 对付那三个人，她一人就够了！ 反正，他们秦家有秘境的地图，不仅知道所有魂因石在哪，还能知道其它家族的位置。 可以说，是开了天眼！ 有这个优势在，他们秦家一定会是头筹。 第109章 遭嫉妒 第109章遭嫉妒 “不用你去。”秦河看了眼角落处，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命令道，“秦晔，你去！” 此次，秦家的五人队伍中，秦晔是唯一的男人，也是他们中实力最弱的，刚达到先天境大成。 秦晔虽是先天境大成，但因是水属性，加上实战经验不足，有时候连厉害点的先天境小成，都打不过。 但就算如此，对付夜家那三个人，也应该够了！ “家、家主。”秦晔明显有些不愿，“属下，是队伍里唯一的辅助，若是属下走了，你们……啊！” 啪！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妍一掌掀翻出去。 “废物！”秦妍骂道，“你觉得，有我与其它两位长老在，还需要你这个废物辅助吗？” 有没有他在，都无所谓罢了。 “少主教训的是。”秦晔不敢反驳，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这就去。” “嗯。”秦河叮嘱道，“你按照地图，找到夜家那三人，给点恩惠拉拢扶玉也行，如果他们不知好歹，也不必废话，都杀了就是！” 几条贱命罢了，在她看来微不足道。 “是！” …… 另一边，有紫云在，他们找了许多魂因石。 途中，也遇见了好几波妖兽，以及其它家族的弟子。 若若争斗，夜染只管指挥。 扶玉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半步不离地护着夜染。 有他在，的确没让一个敌人、一只妖兽靠近过夜染。 慕青湮，则一直冲在最前面。 虽然他偶尔不太听指挥，但攻击力极其强悍，每次都能以一敌多后，全身而退。 当然，他漏掉的妖兽、敌人，都被扶玉默默解决了。 相比较而言，扶玉才是个更稳定的点，稳定辅助，稳定保护，还能稳定输出。 就比如，慕青湮漏一只妖兽，他便补杀一只，慕青湮漏五只，他便补杀五只。 总之，妖兽和敌人，绝不可能从扶玉手中漏一个！ 夜染站在扶玉身后，无比安全，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便能全身心，指挥他们二人。 磨合了几次，他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慕青湮也在进步，漏掉的妖兽、敌人，越来越少了。 短短五六个时辰，已有五百多分，排名第四，仅次于秦家和苏家、吴家。 虽然这个排名，对于一个九等家族来说，已是绝无仅有，但夜染还不满意。 她要的，从来只有第一！ 二十五个家族，现在也只剩十五个了。 此时，秘境中天色昏暗，他们被一群地狼拦住了去路。 大致一数，约摸十多只，一个个饿得垂涎三尺，冷厉的目光盯着他们。 它们在打量猎物！ 隔着些许距离，以地狼身上的气息、灵力波动可判断出，这些地狼的等级，在凡等二阶左右，相当于人类筑基一到十层的实力。 十多只筑基境的妖兽，不容小觑！ “慕青湮。”紫云窝在慕青湮怀里，“它们口中，都含有魂因石！” 十多只地狼，便至少有十多块魂因石。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慕青湮眸色一亮，转过身道：“扶玉，保护好夜染！” 叮嘱完，他抄起手中的绝尘刀，雷属性灵力暴涌，朝着狼群冲了过去。 “青湮！”夜染瞳仁一凝，“当心有陷阱！” 然而，慕青湮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已经飞身入了地狼群。 嗖嗖嗖！ 果然，地底突然钻出许多藤蔓，迅速缠绕住慕青湮的手脚、腰身。 完了，真有陷阱！ “呜……” 随即，一只地狼朝他面门咬来，慕青湮慌了神，拼命挣扎着。 第110章 越来越默契了 第110章越来越默契了 嗖！ 眼看着地狼逼近面门，倏地，就被一根冰魄钉穿透喉咙，哀嚎了一声。 倒地，毙命。 有惊无险。 慕青湮回首，对扶玉道：“谢了。” 随即，他紧握着绝尘刀，将束缚自己双手的藤蔓“咔嚓”砍开。 那藤蔓却源源不断，砍了一堆，又长出来一堆。 “别慌！”夜染扬声安抚道，“先躲开！” 闻声，慕青湮侧身躲过一只地狼的强者，反手一刀割破它的喉咙。 刷—— 藤蔓源源不断，束缚着他的四肢，他便不断砍着，借着新的藤蔓还未缠紧的空隙，哪怕只有短短几秒钟，也还能跟地狼交手。 夜染伫立在原地，边盯着地狼的攻势，边指挥慕青湮：“青湮，注意背后！” “攻击它后腿！” “你脚下还有一只，当心！” “用灵技！” 听了指挥，慕青湮努力让自己冷静，挥动绝尘刀，刀影在半空结出一道紫色的雷电。 奔雷斩！ 轰！轰轰！ 狂暴的雷电落下，径直穿透三只地狼的身体，从半空掉落而下。 “漂亮！”夜染忍不住夸赞。 渐渐的，就算有藤蔓束缚，慕青湮也逐渐找到了节奏，一边稳住身形，一边斩杀妖兽！ 但，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还是有几只地狼得空，朝夜染和扶玉冲了过去。 扶玉将夜染护在身后，冰魄钉出手，“刷刷”几声，穿透两只地狼的喉咙。 接着，后背又三只地狼袭击而来，他面不改色，冰蓝色灵力凝聚掌风。 凝霜掌！ 砰—— 瞬间，冰天雪地，那三只地狼四肢被冰冻，禁锢在了原地。 恰好，慕青湮杀完了那边的地狼，砍断了藤蔓，得了自由。 他轻落地，落地的瞬间，“咔嚓”三刀，将那三只被冰冻的地狼，也如数斩杀。 配合，几乎天衣无缝。 十多只地狼皆倒在血泊中，慕青湮将它们一个个嘴巴撬开，取出了魂因石。 “魂因石，都在这了！”慕青湮晃了晃手中的魂因石，心情大好。 不多不少，一共十五块魂因石。 一块积十分，相当于又得了一百五十分。 “不错。”夜染夸完后，又换了种语气，“不过青湮，你刚刚莽撞了些。” “我……” 夜染耐心教育着：“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等它们先上，来一只你杀一只，来一群你杀一群，如此，无需扶玉帮忙，你一个人便能解决。” 刚刚，他一头冲上去，结果反而自己乱了阵脚，才吃了不少亏。 “知道了。”慕青湮吐了吐舌头。 一开始，他并不愿听从夜染的命令。 但久而久之，发现夜染的话很有道理后，他开始试着……听一两句。 “主人。”紫云说话了，“我们继续往前去，那边也有魂因石的气息！” “嗯。” “等等！”夜染叫住了他们。 “怎么？” 夜染深邃的眸子里，掠过几分阴鸷：“有人跟踪我们。” 而且，来者实力不弱。 恐怕是个难缠的主！ “染染。”连九尘都冒出来说话了，“来者的实力，在先天境以上，他们两个可搞不定，要不要我帮忙？” 第111章 曾经是她的迷弟 第111章曾经是她的迷弟 “不用！”夜染拒绝了。 九尘无奈叹了一口气。 听这丫头的口气如此硬，应该已经想好要如何应付了。 夜染唇角微勾：“青湮，扶玉，想不想学符阵？” “想。” “我教你们。” “好啊。”慕青湮顿时来了兴致，“夜染，你还会符阵啊？” 前世，他最崇拜的女皇就精通符阵。 恰好，他对奇门遁术十分感兴趣，就天天缠着女皇要学符阵。 可惜那时，女皇忙于政务，无暇教他。 还说：“男孩子家的，不要整日想着舞刀弄枪，伤了自己怎么办？” 学不到的东西，他就越发想学。 如今，有人要教他符阵，他怎能不激动？ 真看不出，这小丫头会的还这么多！ 夜染：“当然。” 前世，她不仅是凤鸣国女帝，还是帝城第一符阵师呢。 “那你快教我们！”慕青湮迫不及待了。 “不急，先跟我演场戏。”夜染腹黑一笑。 “什么戏？” 夜染让他们凑近，交代了些什么。 听完后，紫云率先入了戏，随便指了指前方的山洞：“主人，我闻到了，那边也有魂因石的气息，我们快进去看看！” “好。” 紫云故意扬起声调，为的，是让跟踪他们的人听见。 果然，潜伏在暗处的秦晔，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望着三人的背影，起了歹心。 难怪夜家的排名一直靠前。 原来，他们有只找能魂因石的妖兽啊！ 秦晔想着，倘若自己抢了夜家的魂因石，去跟家主复命，家主一定会赞赏、器重他的。 没准，还会对他刮目相看呢。 嗯，跟着他们！ 立功的心情十分迫切，秦晔便跟了上去，跟着他们三人，进了山洞。 踏入山洞，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秦晔在指尖点亮一团灵火。 刷—— 视线照亮，这洞穴很浅，几步就能走完，且一个人影也没有。 人呢？ 他刚刚明明看见，夜染三个人入了洞穴，怎么知道也见不到了？ 秦晔又在洞穴里转了好几圈，没有找到一块魂因石，也没见到一个人。 于是，他转身准备出去，走到洞口，突然撞上了一道屏障。 “哎哟！” 秦晔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符阵？” 洞口处，竟然被设了道符阵。 该死！ 他怒火中烧，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狂暴的掌风接连轰出。 砰！砰砰！ 掌风撞击着屏障，强攻了好几下，那屏障依然纹丝不动。 秦晔懵逼了。 他竟然打不开！ “别费劲了，省点力气。”慕青湮的嘲讽声落下，夜染三人出现在洞穴外。 这可是他跟扶玉合力设的符阵。 对付一个先天境大成，虽然有些勉强，但困他个半个时辰，还是不成问题的！ 隔着一道屏障，秦晔瞪着他们，气得脸色铁青：“你们、你们阴我！” “那又如何？”慕青湮轻蔑一笑。 “你们放我出来，快把我放出来！”秦晔更气不过了，叫嚣道，“玩阴的算什么？” 边骂边攻击着屏障，依旧无济于事。 “不是你先玩阴的吗？”夜染不以为然，“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你……” “兄弟，你也别怕。”慕青湮笑了笑，“为了不让你孤单，我还特地抓了只小伙伴来陪你呢。” 第112章 我亲自去会会她 第112章我亲自去会会她 “小、小伙伴？”秦晔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小伙伴？” 嘶～嘶～ 这时，脚下传来一阵蟒蛇吐信的声音，秦晔惨白着脸，缓缓低下头。 只见脚边，盘踞着十几条足有手臂粗的毒蛇，眸色幽绿，吐血蛇信，垂涎欲滴地盯着秦晔。 “啊……啊……蛇、蛇、蛇！” 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响起，秦晔吓得差点跳起来。 “几条蛇就给吓成这样了，大惊小怪的。”慕青湮忍不住吐槽。 这毒蛇，是刚刚扶玉杀剩下的，慕青湮记恨在心，就给抓了，说要抓回去泡酒喝。 夜染：“……” 讲道理，秦晔看见蛇的反应，才是正常男子该有的反应。 也就青湮这个虎人，非但不怕毒蛇，还要抓几条回去玩，也不怕被咬伤了。 绝不能让扶玉跟他学！ “啊……啊……”秦晔吓破胆了，被毒蛇追到了角落里，“别过来，你们别过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之前只负责打理家族的内务，几乎不出门，也不会面对妖兽，几个月前，才被家主提拔出来做事。 怕毒蛇，也实属正常！ 他哭喊着求饶道：“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你们快放我出来，快……快让它们走开啊。” 他最怕的，就是毒蛇毒虫了。 “便宜你了，大兄弟。”慕青湮还一脸可惜，“小爷我泡酒喝的毒蛇，都留给你做伙伴了，你可得好好待它们啊！” “青湮，扶玉，咱们走！”夜染可不想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嗯。” 眼巴巴望着他们离开，秦晔拼命喊着：“不要，不要走，你们不要走！” “快回来，你们快放了我啊！” 喉咙都快喊破了，也无人应答。 面对这几条毒蛇，秦晔已彻底慌了神，腿脚发软，灵技都不会用了。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仓皇失措，急忙取出传音符，那一头，秦河亲自接了传音符。 刚要问秦晔，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头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呼喊声：“啊……啊……” “怎么了？”秦河被他吓了一跳。 秦晔哭诉着，求助道：“家主，家主你们快来救我，夜染他们欺负我，他们……他们放毒蛇咬我，好多毒蛇，你们快来救我啊！” 惊恐的哭腔，明显怕到了极点。 秦河黑着脸，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三个低手都搞不定，竟然还被毒蛇给吓到了。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成不了大事！ “家主。”秦晔依旧在哭，“我是废物，我没用，你们……你们快来救我。” 他快被吓死了。 秦河强压着怒火，问道：“你在哪？等着，我们马上过来！” 接着，秦晔说了自己所在的位置，秦河就挂了传音符。 “母亲。”秦妍不悦道，“秦晔那个废物，好歹也是个先天境高手，连两个男宠都搞不定吗？” 秦河也很无奈：“他好像被设计了，现在身处险境。” “啊？” “真是废物！” “行了，多说无益。”秦河也懒得多言，“我们去救那个废物，顺便会会夜染！” 她倒要亲自会会，一个黄毛丫头，两个男宠，究竟能有多大本事！ “是。” 第113章 清玄宗统领 第113章清玄宗统领 离开了山洞，夜染三人又寻了一些魂因石，积分共计一千一百多分，超过吴家，仅次于秦家与苏家，排名第三了。 二十四个时辰，已过去将近一日。 夜幕落下，荒林中气氛静谧。 慕青湮望着上空的繁星，出言：“天色不早了，你们在这歇息会，我去找点吃的来。” 历练了一整天，他肚子也饿了。 夜染叮嘱道：“别跑远了，自己小心。” “知道了。”丢下这句话，慕青湮就钻入荒林深处去了。 此时，秘境外的决斗场擂台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幻世镜。 镜中，可以看见秘境中的所有画面，但听不见画面中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高台正座，坐着两位清玄宗统领，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十分年轻。 此次，他们是奉宗主之命，特地来星月县，选拔天赋强大的年轻修炼者，入他们宗门。 两人皆目不转睛，看着幻世镜中的情况，看得十分认真。 女统领莫千语，时不时对他们一番评价：“秦家那个小少主不错，此番她母亲贴了镇灵符，她独挑大梁，竟还能镇得住场面，好好培养，定也是个天才少女。” “苏家和吴家的小辈，也有一两个还算亮眼。” 适时，她看了眼身旁的男统领，随口问道：“上官澈，你觉得呢？” 那个被叫做上官澈的男统领，眸色深邃，五官轮廓精致，生得十分好看。 让人觉得矛盾的是，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但浑身上下，却都透着一股，与他年龄不符的阴郁、沉稳气场。 上官澈淡漠道：“我觉得，这个夜家有点意思。”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像是酒窖里深藏多年的陈年佳酿，醉人心魄。 “夜家？”莫千语不可思议，“一个不起眼的九等家族罢了，能排到第三名，也纯属运气好，你竟然看好他们？”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目光短浅！ “不。”上官澈摇了摇头，“我倒觉得，第三名，绝非是夜家的上限！” 夜家那个小家主，有点意思。 应该不会只满足于，做第三名！ …… 秘境，荒林。 苏家队伍那边，苏苑不在，剩下苏雪、小寅、林莹莹三人，以及苏家长老苏止，行在荒林之中。 不过，四人都未用真面目。 苏雪、林莹莹、苏止都戴着面罩掩面，而小寅用了易容术，易容成了夜染的模样。 小寅阴狠一笑：“小姐，我今日按照您的吩咐，易容成了夜染的模样，处处凌辱、掠夺其它家族，可谓是给那小贱人，拉满了仇恨！” “现在，那些被欺辱过的家族气急败坏，打算联合起来去对付夜染呢。” 易容成夜染的模样，只为给夜染，给夜家拉仇恨，让她被所有家族讨伐。 短短一天，他们的目的差不多是达到了！ 今晚，最多明日，那些家族肯定会联合起来，一起去讨伐夜染。 到时候，可有那小贱人好受的了。 “干得漂亮。”苏雪拍了拍小寅的肩膀，十分满意，“明日，我们就去给那个贱人收尸！” 这下，“夜染”得罪了星月县所有家族，就算不死，以后也别想在星月县立足了。 第114章 慕青湮被抓 第114章慕青湮被抓 林莹莹也阴狠一笑：“小姐当真英明，略施小计，就让那贱人无地可容。” 这下，夜染是彻底臭名昭着了。 “小姐。”苏止插话道，“你们快看，那边……那个少年，好像是夜染的男宠。” 顺着苏止手指的方向，苏雪定睛看去，只见一袭红衣飘摇，正攀在树上掏鸟蛋。 是他！ “慕青湮！”苏雪和小寅几乎同时出口。 “小美人。”林莹莹顿时两眼放光，“小姐，那小美人像是一个人走丢了，咱们去把他抓了！” 不仅可以用来威胁夜染，还能自己玩玩呢。 苏雪却心有顾虑：“母亲不在，我们四人还是稳妥些。” 母亲刚刚去追杀林家了，一会才能回来。 夜染那个贱人，诡计多端，她已经被搞出心理阴影来了。 母亲不在，她都不敢贸然行动。 “怕什么？”林莹莹怂恿道，“小姐，你别忘了，我服了增灵散，现在也有先天境小成的实力，苏止长老也是先天境小成，别说一个小美人了，就算他们三个都在，我们也不怕啊！” 这增灵散，是小寅给她的。 能让她在短时间内，实力大涨，但这药副作用极大，两日过后她会被反噬，变成一个废人。 但她太想杀夜染了。 只要能杀夜染，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是啊。”小寅也附和道，“况且，现在就慕青湮一个人，咱们抓了他，把夜染给引来，再一网打尽，到时候家主知道了，肯定会赞赏我们的！” 听到这，苏雪动摇了。 是啊！ 倘若母亲不在，她自己就抓到了夜染，一定能得到母亲的赏识！ “好。”于是，苏雪答应了，“抓了他再说！” 刷—— 这时，慕青湮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率先看到了靠近而来的四个人。 小寅还易容成夜染的样子，苏雪三人戴着面罩，看不清面容。 他没多想，主动上前去搭讪：“夜染？” 小寅四人一愣，停住了脚步。 看这小男宠的反应，应该没看出她是易容的，真把她当夜染了。 “夜染，我不是让你们等着我就好了，你怎么也来了？”慕青湮说罢，扫了眼戴着面罩的三人，“他们三个是谁啊，扶玉呢？” 苏雪随手指了个方向：“他在那。” “嗯？” 慕青湮刚抬眸去看，后颈就冷不丁挨了一掌：“啊……” 接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白痴！”苏雪冷笑骂道。 林莹莹则是一脸色眯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小姐，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一会，能不能先别杀，让我玩玩啊？” 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了。 苏雪翻了她一个白眼，暗暗骂了一句“色鬼”，没好气道：“先干正事，等抓了夜染，那两个男宠随你怎么玩！” 反正，她对美男不感兴趣。 “好，好好好！”林莹莹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瞬间来了动力，“走，咱们这就去对付夜染！” 等她杀了夜染那个贱人，夜染身边那两个小美人，就都是她的了。 第115章 被拉仇恨了 第115章被拉仇恨了 而夜染和扶玉那边，来了七八个家族，三四十个人，皆是被假夜染凌辱、掠夺过的九等家族，来联合讨伐她了。 三十多人围着他们两个，愤愤道： “夜染，还我们魂因石！” “你们夜家真是不要脸，抢我们魂因石也就罢了，还打伤我们的弟子，侮辱我们！” “今日，我们要你付出代价！” 人群中，许多被打得满身、满脸是血，有的甚至断了手、断了腿，牙齿被打掉的不计其数。 远远看来，都十分凄惨，像是受了非人般的欺压。 面对如此大的阵仗，夜染丝毫不乱，坐在原地，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听着。 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扶玉护在夜染跟前，开口道：“你们先冷静冷静，倒是说说，染染她怎么作恶了？” 这一整天下来，他们虽然也跟几个家族交手过，但都是对方先来挑衅。 他们，可从未主动招惹过别的家族。 更别谈作恶了。 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讨伐道：“我们辛辛苦苦打了五六个时辰的妖兽，最后好不容易打死了，你们就跑出来抢魂因石。” “抢魂因石也就算了，我们给都给了，也服软了，你们却不依不饶，还打人！” “还有我们队伍，也一样。” “我们也是……” “夜染，我的兄弟是被你亲手打死的，今日，我路家跟你不共戴天！” “我弟弟才十三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给她下毒，真是丧尽天良！” “夜染，你还我们魂因石。” “不，光还魂因石怎么够？我们所受的屈辱，要她拿命来偿！” “对，拿命来偿！” 怒火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夜染活剥了，生吞了。 但他们，都是最底层的九等家族，没有权势没有实力，也只能这样联合起来，讨伐夜染。 听完，扶玉辩解道：“绝无此事！” 他们说的那些事，染染一件都没做过！ 夜染依旧不乱，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腿上敲着。 她猜，这些事，应该是有人易容成她的模样，去做的，目的，是为了嫁祸给她。 脑海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小寅”。 如果她猜得不错，十有八九就是小寅了！ 那群人继续叫嚣：“我们亲眼看到的，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对，我们可都是亲眼所见！” “是啊……” “不可能。”扶玉义正辞严，“染染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可作证，你们口中所说的恶行，绝无一件是出自染染之手！” 他们显然不信：“呵，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可没有作证的资格。” “是啊，你是夜染的男宠，你的话能信？” 听见“男宠”二字，夜染原本波澜不惊的脸色，多了一丝阴沉。 敢用这种污秽的字眼，来诽谤她的人。 找死！ 她眸色一冷，掌心弹出一块石头，砸向刚刚那个说“男宠”二字的男人。 砰—— “啊……” 力道之大，那男人被砸翻在地，满嘴鲜血，牙都被砸碎了好几颗。 其它众人也被吓得一惊：“夜染，你还敢……” “扶玉是我弟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我最讨厌有人用男宠二字来诽谤他。”夜染起身，掂着掌心剩下的石块。 她莲步轻移，靠近那个满嘴鲜血的男人，冷眼睥睨着他：“再敢出言不逊，我就把你这一口狗牙拔下来！” 诽谤她可以，她不在意。 诽谤她的人，她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第117章 拿你的命换他的命 第117章拿你的命换他的命 “你……” 此言一出，他们怒火冲冲地站在原地，却都不敢上前去。 “等、等等。”这时，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咱们几个家族被劫走的魂因石，加起来少说也有一百六七十块了，她怎么可能只有九十多块？” “不对啊……” “你们看啊，夜家的积分现在只有一千一百多，折合下来，也就一百块左右魂因石，不可能有那么多啊。” “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蹊跷？” 他们越发懵逼了。 夜染冷冷一笑，心想，这群人还不算太蠢。 他们又商量了一会，一头雾水，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于是，试探问夜染道：“你，真能帮我们把损失讨回来？” “信则信，不信就滚！”扶玉微微蹙眉，替她回答道。 染染肯帮他们，已是恩惠，这群不知好歹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怀疑？ “好。”他们索性赌一把，“我们答应你。” “倘若损失讨回，讨回的魂因石，咱们跟你四六分，我们四，你六，如何？” 他们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相信这丫头一次，总比损失都讨不回来的好。 “成交！”夜染一口答应。 接着，又话锋一转：“不过一会，需要你们配合，咱们一起抓那个始作俑者。” “好，没问题。” “只要能抓到那个人，我们任凭你差遣就是！” 夜染微微点了点头，简短跟他们交代了些，便吩咐道：“你们，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藏起来，准备看好戏。” 说罢，她看了一眼天色。 青湮离开时，她让扶玉给青湮下了道追踪符，因而心知肚明，青湮被苏家抓了。 也知道，苏雪他们正在路上，打算抓着青湮来威胁她。 敢抓她的人，还借着她的名号给她惹事，苏家那几个杂碎，她今日是留不得了！ 商量好了后，那三十多人分别藏在了暗处，九尘用灵力隐藏了他们的气息。 原地，只剩下夜染和扶玉二人。 夜深，月冷。 果如夜染所料，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苏雪四人便抓着慕青湮，大摇大摆地过来了。 刷刷刷！ 苏雪、林莹莹和苏止，三人都戴着面罩，而小寅，则还是易容成夜染的模样。 藏匿在暗处的三十多人，看见又一个“夜染”出现，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两个夜染？ 仅凭肉眼还真看不出，孰真孰假呢。 五人落地，慕青湮此时已苏醒了，被灵索五花大绑着，拼命挣扎。 苏雪蒙着面，嚣张喊道：“夜染，拿你的命来换你男宠的命！” 慕青湮脸色一黑：“你才是男宠，你全家都是男宠！” 都说了多少遍了，他才不是男宠！ 这群人，都太过分了，难道不知士可杀，不可辱吗？ 瞥见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夜染并无半点意外，却还故作惊诧，看着那个“假”夜染，道：“你怎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小寅得意一笑，拂袖撤掉了易容术，露出那张被毁容了大半的脸。 上次，她被夜染推下狱火峡，身上、脸上，皆留下了许多狰狞的疤痕。 她恨，恨不得将夜染千刀万剐了！ 苏雪、林莹莹、苏止三人，也纷纷摘下面罩，露出真容。 第119章 把命留下！ 第119章把命留下！ 苏雪脸色漆黑，只觉得无地自容：“够了，都给我闭嘴！” 刷—— 话落，苏止一掌轰出，将那群人纷纷震退，一个个掀翻在地：“闭嘴！” “啊……” “啊——” 三十多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受伤的受伤，吐血的吐血。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只能瞪着苏雪，不敢出声。 苏雪不屑道：“天玄大陆，本就弱肉强食，你们被掠夺魂因石，被杀被下毒，怪不得别人，只能怪你们太弱罢了！” “我苏家不过是公平竞争，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凭本事抢来的魂因石，凭本事杀的人，怎么就叫卑鄙无耻了？ 那群人捏着拳头，心里都揣着怒火。 他们三十多人，都是九等家族的家主，或者族人，实力强点的，也就筑基八层、九层，大多数人的实力，都在筑基三四层左右。 苏雪说的也没错。 他们就算加起来，也不是苏家一个长老的对手。 被抢魂因石，他们认了。 只是气不过，苏家这幅高高在上，践踏他们尊严的姿态。 可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见他们都不吭声了，苏雪得意洋洋，视线落在了夜染身上：“夜染啊，你也一样，在我苏家眼里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 “我看啊，要不你赶快爬过来，给本小姐磕头求饶，本小姐只要你的命，你乖乖过来受死，本小姐就放了这个男宠！” 说话间，匕首架在了慕青湮的脖子上。 慕青湮瞬间火冒三丈：“再跟你说一遍，老子不是男宠！” “给我闭嘴！”苏雪毫无耐心，刀锋动了动，逼近了他喉锁一些。 慕青湮毫无惧色，扯着嗓子对他们喊道：“夜染，扶玉，别管我，快冲过来，杀了这几个娘们，别磨叽！” 众人：“……” 这小男宠，真有魄力。 “聒噪！” 苏雪冷哼一声，嫌吵，掌心的匕首一转，正打算划破他的喉咙。 倏地，一枚冰魄钉破风而来，“哐啷”一声，击落了她手中的匕首。 不好！ 苏止和林莹莹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堵在慕青湮身旁，生怕扶玉突然飞过来劫人质。 “你……” 苏雪瞪着扶玉，还未说话，扶玉掌心迅速凝起一道森白色劲力，绕过苏雪，化作冰霜，环绕在慕青湮周身。 刷刷！ 顷刻间，慕青湮从头到脚被冰霜包裹，一层又一层，被冻成了一座冰雕。 苏止和林莹莹望着身旁的冰雕，气得脸色狰狞。 扶玉那个小男宠，知道她们这边有两个先天境强者，知道以他的实力，就算飞过来，也劫不了人质。 索性将人质冰冻，这样，她们一时半会化不开这寒冰，也就伤不了人质。 人质，暂且安全了…… 虽然这做法有点没人道，但夜染还是暗暗称赞了一句：“干得漂亮！” 这样，她就不用提心吊胆，还总考虑着，青湮在他们手上，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虐渣了！ 林莹莹紧握着拳头：“就算没有人质，你们今天也一个都别想走！” 随即，地属性灵力暴涌而出，在上空、四周凝出一道结界，将他们皆困于其中。 扶玉秀眉微蹙：“林莹莹，何时变得这么强了？” 能结出如此坚固的结界，她的实力，至少已经在先天境小成了。 夜染脱口而出：“她嗑了药。” 增灵散药效一过，林莹莹就会变成废人一个。 为了杀她，还真是苦心孤诣啊。 林莹莹眸色血红：“夜染，今天不把命留下，你们就别想走！”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正好，我今日也没打算让你们活着离开。” 第120章 九宫阵 第120章九宫阵 “狂妄！”苏雪冷笑。 苏止长老和林莹莹，都是先天境小成强者，她的实力也已是筑基八层。 而他们，就两个人。 一个男宠，一个还被贴了镇灵符，暂且用不了灵力。 拿头给她们打吗？ 苏雪迫不及待地下令道：“苏止长老，林莹莹，你们二人一起上，杀了他们，速战速决，我留在这保护小寅。” 小寅还贴着镇灵符，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留在这。 “是。” “是！” 两人领命，飞身而起，一刀一剑出手，直朝两人面门而去。 砰—— 谁知，她们还未碰到夜染，就撞上了一道刺目的金光，被迫落地，停下了脚步。 什么东西？ 只见扶玉出手，在夜染的指挥下，凝结出一道金色的符阵，呈九宫格状，横在了两人面前。 轰！ 九宫阵，落下。 林莹莹和苏止相对视一眼：“这是什么符阵？怎么有点像……” 像是，古籍上记载的九宫阵。 九宫阵，乃是重生前的夜染创造的，此阵法可借他人灵力，短暂提升自己的灵力。 这九宫阵，本是九九八十一宫格，而眼前只有九宫格，是压缩版。 不过，对付这群蝼蚁，九宫格就足够了！ 夜染侧目，对着身后那三十多人喊道：“来九个水属性或冰属性修炼者。” “听好了，我只要水属性和冰属性，其它属性，就不要过来了！” 扶玉是水、冰双属性，只能接受这两种属性的修炼者灵力。 九宫阵，可借 “好。” “来了。” 一听是要对付苏家，他们都很乐意帮忙，马上凑了九个水、冰属性的修炼者。 夜染再三确定后，才让他们入九宫阵，一人守一格。 刷！刷刷！ 九宫阵注入了九人的灵力，金光更盛，璀璨刺目，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如数灌入扶玉体内。 肉眼可见，他实力迅速攀升，竟攀升到了先天境小成左右。 林莹莹和苏止都看呆了：“还真是九宫阵！” 这符阵，她们只在古籍上见过，传闻中，整个凤鸣国会的人，也不超过十个。 这个男宠，是在哪学的？ “别怕。”苏雪对她们喊道，“这符阵是减弱版，只能让他实力提升到先天境小成，他不是你们的对手，快，杀了他！” 符阵一旦结成，不可轻易靠近过去，更不可轻易被打断。 所以，她们现在只有硬着头皮打！ “好。” 两人马上回过神，双双飞身而起，一左一右朝扶玉强攻而去。 夜染伫立在原地，开始指挥了：“扶玉，躲闪！” 刷！ 她话还没说完，扶玉便化作一道白影，自己闪开了，与此同时，反手一掌轰出。 砰—— 强悍的灵力，生生将林莹莹、苏止震退好几步，险些摔落在地。 这小男宠的力量，果真比刚刚强了十倍不止！ 她们要当心了。 嗖嗖嗖—— 接着，两人还未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冰魄钉砸来，猝不及防。 不好！ 林莹莹和苏止双双后退，提起刀剑，边后退，边目不暇接地挡着冰魄钉。 砰！砰砰！ 扶玉则悬浮在上空，暗器一波接连一波，直攻两人面门。 快、准、狠。 砰！砰砰砰！ 两人节节败退，刀剑和冰魄钉碰撞的声音，清脆动听，越来越接不住了。 最后，乱了阵脚，冰魄钉划过他们肩头、手臂、胸膛，划出一道道血痕。 第121章 一打三 第121章一打三 不一会，两人便满身鲜血，像是被耍猴一样，彻底不是对手了。 “小姐。”小寅看在眼里，着急了，“她们，她们好像打不过那个小男宠啊。” “该死！”苏雪也快坐不住了。 同样是先天境小成的实力，还是二打一，这两个废物，被一个男宠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真是太丢人了！ 再看上空中那抹飘摇的白衣，气场清冷，宛如天神。 这还是那个，娇弱的小男宠吗？ “不行。”苏雪看不下去了，“小寅，你自己保护好自己，我要去帮她们！” 不然，要不了两个回合，林莹莹和苏止长老就要败了。 “小姐，你……” 小寅还没来得及阻止，苏雪脚尖轻点地面，已向扶玉背后偷袭而去。 夜染未提醒，扶玉便早有觉察，一掌将林莹莹、苏止两人推开，迅速转身，冰蓝色灵力攀升，对上了苏雪的偷袭一击。 凝霜掌！ 砰—— “啊……”苏雪的灵力瞬间被破，倒飞出去，重重从上空掉落下去。 接着，扶玉穿梭在三人中间，面对两个先天境小成、一个筑基八层，游刃有余。 三人的一招一式、身法、意图，皆被扶玉预判得一清二楚。 她们也不知，这少年开了什么挂。 总之……只有挨打的份，最后连灵技都出不出一个，只能抱着脑袋，满地乱窜，到处躲闪。 刷刷刷！ 无数冰魄钉落下，宛如流星陨落，根根命中，一道道在三人身上炸开了花。 “啊……” “啊——啊……” 霎时间，哀嚎声一阵接着一阵。 最后，扶玉砸累了，收起冰魄钉，森白色灵力汇聚掌心，朝三人面门落下。 该结束了！ 凝霜掌！ 强悍的掌风落下，跌倒在地上的三人，已退无可退，惊恐地连连往后爬。 像是看见了地狱修罗。 “啊……不要，不要！” “不要啊……” 谁知，就在灵技收尾时，扶玉突然感知到，自己的灵力中，竟多出一丝相冲的属性。 火属性…… 不对，九宫阵进去的九人，不都是水属性和冰属性吗。 怎么会有火属性？ 哧！ 突然间，属性相冲，他灵技中断，猝不及防窜出的一团灵火，将他手腕灼了一道血痕出来。 灵技中断，苏雪三人惊慌失措地趴在地上，吓都快吓死了。 她们……还没死吗？ “扶玉！”夜染瞳仁一凝，顿时觉察到了不对劲。 火属性？ 她定睛往九宫阵看去，这才注意到，九宫阵角落处那个修炼者，属性呈赤红色！ 怎么进来了一个火属性修炼者？ 不好…… 属性相冲，扶玉会走火入魔的！ 夜染蹙眉，正要冲上前去，强行终止九宫阵。 谁知这时，扶玉很快适应，且将那缕赤红色灵力吸收，接着，掌心窜出一团灼热滚烫的烈火，将整个上空都晕染成了红色。 他温润如玉的瞳仁里，也多了一簇赤红，像是笼上了一层血色。 杀意，十足。 众人惊诧。 这少年，体内竟还有火属性！ 夜染也停住了脚步，微微错愕。 这孩子，体内究竟还有几种属性？ 九尘躲在凤鸾剑里，暗暗一笑。 火属性算什么，帝君可也是全属性啊！ 第122章 不杀，留着过年吗 第122章不杀，留着过年吗？ 砰—— “啊……” 灵火翻涌而下，将苏雪三人重重掀翻在地，皆吐血，重伤。 脸上、身上全是被烧伤的痕迹。 她们只剩惊恐，颤抖着、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逃命，结果，还没站稳…… 砰！砰砰砰！ 又一团团火球从上空而落，一道道砸在她们身上。 “啊……啊……” “救命，救命啊……” 寻常先天境修炼者，接连用三四个灵技，体内的灵力就差不多耗尽，需要时间恢复了。 可那个小男宠，跟她们打架开始，就一直丢灵技，丢了快半个时辰了。 他的灵力，用不完的吗？ 小寅蜷缩在角落，看着那遍体鳞伤、被灵技追着打的三人，吓得脸色惨白。 完了。 这三个草包，竟然还打不过一个少年。 可是现在，四周都被林莹莹那个蠢猪设了结界，她想跑也跑不掉啊。 怎么办？ 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对！ 先杀夜染，只要撕了夜染身上的镇灵符，扶玉那个疯子也就会消失了。 想到这，小寅偷偷瞪了对面的夜染一眼，掌心准备好了毒粉。 只能孤注一掷了！ 她鼓起勇气，朝夜染冲了过去，掌心的毒粉蓄势待发：“夜染，我杀了你！” “染染……” 扶玉心生关切，正准备出手救人，夜染却眼疾手快，抓住小寅的手腕，一脚将小寅踹翻在地。 砰—— “啊……” 夜染紧紧捏着她的手腕，瞥着她掌心的毒粉，眸中皆是讥诮：“什么毒？” 小寅气得说不出话：“夜染，你……” “不如，你自己先尝尝。”说罢，夜染眸色一沉，强抓着她的手，将毒粉喂入了她口中。 “啊……啊……” “不要，不要……” 小寅拼命挣扎着，却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被迫吞下毒粉，呕出一口毒血：“啊……” 接着，嗓子都被毒哑了，只能“啊啊呀呀”地骂着夜染，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小寅捂着自己还在不断灼烧的喉咙，脸色通红，满地打滚。 此时，苏雪、林莹莹、苏止三人，也被灵火烧得奄奄一息。 三人跪在地上，跪倒在扶玉脚下，纷纷磕头求饶，话都说不利索了：“别过来，别过来……” “放了我们，放了我们……” 扶玉一袭白衣落地，未沾染一丝血迹，周身，却多了几分令人心生寒意的气场。 此刻，在她们三人眼中，扶玉再不是什么娇软、柔弱的少年，而是无间地狱来的阎王！ 她们求生欲极强，颤抖着手，将所有得到的魂因石、镇灵符都倒在了扶玉跟前。 “我们、我们愿交出所有魂因石，求求你，别杀我们，别杀我！” 每一个字，都惶恐万分。 夜染缓缓上前去，拨弄了下那堆魂因石，粗略扫了一眼，约摸是两百多颗。 大多数，都是从那些九等家族掠夺来的！ 众人见了，又是对苏家一顿大骂： “这些魂因石，是我们的！” “没错……” “苏雪，你真该死！” 扶玉的视线，回到了她身上，眼神、语气都温和了许多：“染染，如何处置她们？” “杀。” 不杀，留着过年吗？ 第123章 是夜染，是她！ 第123章是夜染，是她！ “好！” “不要，不要……” “我们都交出魂因石了，也给你们磕头认错了，夜染你怎么如此狠心？” “放了我们……” 她们都快哭了，但已灵力耗尽，连起身逃跑的力气都不剩了。 夜染充耳不闻，“刷”的一声抽出凤鸾剑，冷冽一笑：“上次漏了你们这几只杂碎，这一次，正好清个干净。” “不，不、不要……” “去地底下陪阎王爷！” 刷！刷刷刷！ “啊……” “啊！” 手起剑落、血溅三尺，四人被割破喉咙，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之中。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可杀伐果断的模样，全然不像一个小女孩！ 不过……杀得好。 随即，夜染面不改色，将小寅身上的镇灵符撕了下来。 顿时，就连苏苑身上剩下的一些魂因石，也到了她手上来。 苏家的财产，全归她所有了！ 镇灵符被撕，那四具尸体化作一道道残影，被传送出秘境了。 秘境另一边，林家的队伍已被苏苑追杀到了绝路，林晚五人都受了重伤，跌倒在地。 眼看，无路可退了。 之前，他们无意间发现，苏家故意易容成夜染，处处作恶，故而想阻止，想为夜染正名。 因此惹怒了苏家，才被追杀至此。 苏苑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们：“林家主，这就是你们多管闲事的下场！” “敢帮夜染，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话落，狂暴的掌风轰出，正打算给他们五人致命一击，这时…… 刷！ 突然出现一股力量，将她卷入其中，传送出了秘境。 这、这怎么回事？ 林家五人都看呆了。 苏家难道是……出局了？ 刷—— 转瞬间，苏苑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了秘境，回到了决斗场擂台上。 身旁，还躺着四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满身鲜血，不堪入目。 这、这是…… “女儿，女儿！”苏苑慌了神，急忙上前去，抱住苏雪，“女儿，你们怎么了？” 另外三人，已断了气，唯有苏雪还剩一口气。 她握着苏苑的手，惊恐地睁开双眼，断断续续开口道：“是、是夜染，夜染……是她！” 说完这句话，就口吐鲜血，彻底断了气，死在了苏苑怀里。 “女儿，女儿！”苏苑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又气又惊慌。 是夜染…… 是夜染杀的。 她苏家的长老，她的毒师，她的女儿，都是夜染杀的，都是她杀的！ 苏苑抱着苏雪的尸体，良久才回过神来，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夜染，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愤恨的嘶吼声，几乎划破天际。 …… 荒林。 结界被撤了去，九宫阵也撤下，苏雪四人死后，原地终于恢复了平静。 扶玉动用灵力，将慕青湮周身的寒冰融化。 咔嚓—— 最后一丝寒冰碎裂，身上的灵索也被震断，慕青湮终于得救。 终于能动了，他冲上前去，兴奋地拍了拍扶玉的肩头：“扶玉，你可真行啊，刚刚我被封在冰雕里，看着你教训那几个渣滓，都差点激动得跳出来给你鼓掌！” 平日里看不出，这小家伙如此厉害，对阵两个先天境小成，竟丝毫不弱。 除了惊诧、敬佩外，也受了不小的打击。 相比较之下，他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扶玉连忙否认：“我可没那么厉害，多亏了染染的九宫阵，和大家的功劳。” 慕青湮：“行了，你就别谦虚了。” 那九宫阵，也只将他灵力，提升到了先天境小成，刚刚的林莹莹和苏止，可也是先天境小成。 能轻松击败两个同等级对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时，夜染靠近过来，她瞥见扶玉手腕上的伤口上，还血流不断。 不由得心生担忧，抓住了他的手：“扶玉，你受伤了。” 第124章 先清理一个杂碎 第124章先清理一个杂碎 突如其来的触动，使得扶玉有些紧张：“一点皮外伤，不碍事的……” 说罢，就慌乱得想抽开手。 “别动！”夜染抓得更紧了些，“我给你包扎一下。” 至少得把血止住。 扶玉怔了怔，便没动了。 不知为何，染染的语气明明很强硬，却让他听出了一丝柔软。 他没再挣扎，一瞬不瞬注视着夜染。 她并不熟练，从衣袂上撕下一块布，动作生疏地给他包扎着。 见她一脸认真，扶玉不由得微微勾唇，眼底掠过一丝浅笑。 她温柔时候的样子，真好看。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许久，包扎好了，慕青湮忍不住吐槽：“这包扎的也太丑了，夜染，你是不是从没给人包扎过？” 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少说点话！”夜染冷冷横了他一眼。 慕青湮只好闭嘴。 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 夜染回眸，对扶玉便温柔了许多：“我，的确是没给人包扎过，不熟练……也是正常的。” 说完她才发现，自己有点脑抽。 该死。 她跟扶玉解释这个干嘛？ “我觉得挺好。”扶玉倒是很满意。 夜染：“……” 这孩子，真是太容易满足了。 “不过没关系。”夜染淡然一笑，“我回头学一学，下次就熟练了。” 她的语气中，总透着一股淡淡的温柔。 如暖风，吹入扶玉心间。 他生来贱命一条，没人关心，没人怜爱，还是第一次有人，要专门为了他去学什么。 他受宠若惊。 “咳咳，行了！”慕青湮又来破坏气氛，“还想有下一次？你这是盼着扶玉受伤啊？” 夜染：“……” 她真想把这家伙嘴巴给缝上。 真是大煞风景！ 这时，那群人纷纷上前来，一个个跟他们道谢：“夜家主，多谢救命之恩。” “夜家主，对不起，刚刚……是我们错怪你了。” “多谢你，让我们看清了苏家的真面目！” 他们的语气，十分愧疚。 夜染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行了，不用谢了，你们过来分魂因石。” “按照刚刚的约定，你们四，我六！” 听到这，众人眼前一亮。 “不过。”夜染又扫了他们一眼，声音沉了几分，“分魂因石之前，本家主要先清理一个杂碎！” “什么？” “谁？” 众人懵逼之下，夜染钻入人群，一把抓住其中一位女子的手臂，将她拽了出来。 这女子，就是刚刚九宫阵中，那个火属性的修炼者。 她险些害了扶玉性命！ “你，啊……” 那女子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甩在地上：“夜家主，你这是干什么？” 然而，她眼神躲闪，略微有些心虚。 夜染俯视着她：“刚刚入阵前，我再三强调，九宫阵只需水、冰两种属性的修炼者，其它属性掺入，会让我弟弟走火入魔，乃至丧命。” “你是火属性，却偏说自己说水属性，借此混入符阵，居心何在啊？” 质问的语气，带着几分震怒。 她现在灵力太弱，以她和师父的实力，肉眼也看不出这些人的属性。 所以刚刚入阵前，她再三强调，其它属性绝不能入阵，宁可少人，也不能掺杂其它属性。 每一个入阵者，她都至少会询问三遍，是不是水属性或冰属性。 她记的很清楚。 刚刚，这个女子亲口说，她自己说水属性！ 第125章 那你就一起死吧 第125章那你就一起死 “我……”那女子越发慌了，争辩道，“我帮你们，已经是你们的荣幸了，你还……” 啪！ “啊……” 话没说完，就被夜染重重一耳光抡翻，脸颊瞬间肿了一半。 夜染的语气，带着震怒：“若非扶玉体内，恰好还有隐藏的火属性，这会，恐怕已经没命了。” “那又如何？”那女子不以为然。 夜染强压着怒火，在她跟前蹲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继续问：“你之前，就是为苏家卖命的？” 那女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她怎么知道？ 其实，她们家族本就听命于苏家，这次也是佯装成受害者，浑水摸鱼而来的。 对于九宫阵，她从古籍上了解过一些，知道若是混入其它属性，会导致阵主走火入魔，全身经脉逆流而死。 所以刚刚，为了帮苏家，她就混进来的！ 没想到啊…… 千算万算，她竟没能害死那小男宠。 是她失算了。 夜染冷笑：“猜的。” 眼下，苏雪四人都死了，那女子极其慌乱，连忙摇头否认：“不，不是，我没有……” 见她如此心虚，夜染便知，八九不离十了。 夜染的笑意，僵在了唇角，眼底多了一丝冷然：“那你就去地狱，继续给她们卖命！” 刷—— “不要，啊……” 那女子还没来得及跑，就被一剑割破喉咙，倒地身亡了。 众人再次吓出冷汗。 这小女孩，杀伐简直比成年女子还要果断！ 而那女子队伍的另外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从人群中离开了。 苏家大势已去，她们以后，大概率是不会再倚靠苏家了，自然不敢再跟夜家对着干。 解决了苍蝇，夜染便与剩下的家族，分了苏家的魂因石。 分完后，夜家的魂因石已有两百多块。 加上之前撕了几张镇灵符，夜家积分猛增到了两千八百多分。 咔嚓—— 白玉令牌上的排名更新，之前排名第二的苏家，竟然直接消失。 而之前排名第三的夜家，积分超过秦家，一跃成了第一名。 最震惊的，是秦家。 秦家目前的积分，只有两千一百分，被夜家反超了七百多分，只能屈居第二了！ 看着自己的家族被挤下榜首，秦家五人都着急了，甚至不敢相信： “夜家，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积分？” “连我们都被反超了！” “你们快看啊。”秦晔观察得很仔细，“苏家刚出局，夜家的积分就暴涨了，想必……是夜家撕掉了苏家的镇灵符！” “什么？” 苏家堂堂一个八等家族，强者如云，怎会栽在夜家手里？ 夜家，不过只有两个男宠啊！ 秦河的脸色，已经黑透了：“苏家这群废物，连两个男宠都搞不定！” 这下，害得她秦家也跟着受牵连。 往年的家族会试，无论团体赛还是挑战赛，她们秦家都是稳坐第一。 这还是第一次，被反超这么多。 而且，还是被一个九等家族反超！ 她堂堂七等家族的尊严，怎能挂得住？ 不。 她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126章 秦家绝不能输 第126章秦家绝不能输 “母亲，怎么办啊？”秦妍着急起来了，“还有不到六个时辰，团体赛就结束了。” 另一位长老提议道：“时间不多了，秘境中所剩的、还没被找到的魂因石也不多了，眼下我们能做的，只有把剩下的那些家族都找出来，撕了她们的镇灵符！” 剩下的那些魂因石，就算全部找到了，也无法弥补他们跟夜家的差距。 现在，只有去为难别的家族了。 不管怎样，秦家绝不能输啊！ “不。”秦河却按捺不住了，沉声道，“我们直接去找夜家！” 超过夜家还不够，她要把夜染狠狠踩在脚下，给夜家一个沉重的教训。 让夜染知道，挑衅她七等家族的威严，是何下场！ …… 秘境外，观众席的众人，都被刚刚结束的那场战斗，惊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我看错了吗？刚刚那小公子用的符阵，是……九宫阵？” “没错，不过是压缩版的九宫阵！” “有生之年，我竟能亲眼见到九宫阵，真是匪夷所思。” 几年前，女帝用九宫阵退敌军十多万，一战成名，战功闻名整个南大陆。 在凤鸣国，更是大街小巷都传唱的神话、传说！ 为此，大学士还特地将此阵法编入古籍，加以解释，使得更多人了解女帝的实力。 可以说，“九宫阵”这个大名，放在凤鸣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自然，也会有很多人能认出。 连高台上的两位统领，也为之诧异。 莫千语叹息道：“九宫阵乃高阶阵法，女帝所传之人，不超过十个，他区区一个男宠，究竟是在哪学的这阵法？” 莫不是偷学的？ 不。 一个男宠，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偷学女帝的阵法？ 虽然只是压缩版，跟真正的九宫阵相差甚远，但这阵法，竟会出现在一个破落小县城！ 这三个人，的确有点意思。 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而上官澈，则一瞬不瞬地看着幻世镜。 那个叫夜染的丫头，身上仿佛有股神秘的力量，神秘得，让人忍不住想去探索。 别的他不知。 他只知道，他看中的人，绝不会差！ …… 分配好了魂因石后，夜染便跟那几个家族道别，各走各的路了。 分开之前，她还特地嘱咐那些家族，剩下的几个时辰，就别想着再去找魂因石了，找个地方藏起来，躲着秦家，保名次重要。 毕竟，只要团体赛得了名次，就会有奖励。 而以秦家的性子，绝不会甘心落于第二，一定会疯了般，到处掠夺其它家族。 对于那些弱小的九等家族，惹不起，也只能暂且躲着了。 之后几个时辰，和她料想的也差不多。 秦家跟疯了一样，四处寻找夜家的踪迹。 他们虽然有地图在手，但夜染有先见之明，为了躲避秦家，不断转移阵地。 两个家族玩了几个时辰的躲猫猫，每一次，秦家就差那么一步。 眼看着二十四个时辰所剩不多，秦河快气疯了。 于是，他们只好一边找夜染，一边掠夺九等家族。 那些九等家族，虽然受了夜染的提醒，已经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奈何，秦家手段太高明，又有地图在手。 短短几个时辰，八个九等家族被撕了六个，秦家的积分，也追到了两千七百多分。 与夜家的差距，只剩一百多分了！ 第127章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第127章这就是你的杀手锏？ 但秦家还是不甘心，终于，在团体赛即将结束的最后一炷香，他们找到了夜染三人。 五个人站成一排，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个浑身都透着杀意。 慕青湮暗暗骂道：“都快结束了，这群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追了他们五六个时辰，就不累吗？ “什么一群女人？”这时，人群中的秦晔不满了，“我……我不是男人吗？” 明明是四个女人，一个男人！ 慕青湮嘴角抽搐了一下：“抱歉，我都把你给忽略了。” 秦晔咬了咬下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就这么没存在感吗？ 秦晔指着慕青湮，控诉道：“家主，少主，就是他放毒蛇咬我！” “闭嘴，没出息的东西！”秦河冷呵道。 秦晔只好乖乖闭上了嘴巴。 秦河瞥着夜染：“可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 夜染不卑不亢一笑：“本家主可真荣幸，能让秦家如此大费周章，秦家主啊，辛苦了。”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调侃。 她早就料到秦家会来，也早想好了如何应对，自然不怕。 “夜染，你们挺有本事啊，一个九等家族，竟能爬到这样的名次来。”秦河冷冷一笑，高高在上的语气，像是恩惠，也像是命令： “本家主很欣赏你们，不如，你们加入我们秦家，本家主绝不会亏待你们。” 先说点好听的。 倘若夜染识相，肯加入秦家，她也不舍得杀了这么三个天才少年。 和平解决，是最好的。 “别搞笑了！”慕青湮只觉得可笑，“秦河，你弄清楚，现在我们夜家排名第一，你们第二，秦家已经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收我们，您配吗？” 一针见血。 微笑着，说着最嘲讽的话。 果然，此言一出，五个人都被气得变了脸色：“你……” “慕青湮，你们别不知好歹！” “母亲。”秦妍气不过道，“既然他们不领情，咱们直接杀了就是！” 除了母亲外，他们剩下四个人，一个先天境巅峰，三个先天境大成高手，随便一个，都能秒杀他们三个贱奴。 说不通，那就直接动手好了！ “嗯。”秦河也没了耐心，点了点头，“拿下！” “是！” 于是，秦晔一人守在秦河身旁。 剩下三人飞身而起，狂暴的灵力攀升、翻涌，将夜染三人团团围住，蓄势待发。 杀了他们！ 扶玉和慕青湮，下意识将夜染护住。 慕青湮低声道：“怎么办？” 一个先天境巅峰，两个先天境大成，这样的对手，就是十个他们也打不过啊！ “别怕。”夜染神色平静，在扶玉耳畔轻声道，“扶玉，装疯。” 扶玉一愣：“嗯？” 慕青湮：“……” 所以，这就是她的办法？ 听起来，不太靠谱啊。 万一失败了，他们三个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准，还会死得更惨。 “快。”夜染淡淡催促道。 这是最省力、省事的办法了。 “嗯。” 染染让他装疯，那他就装…… 看着三位强者逼近而来，他睁开眼，原本清澈、深邃的眸子里，笼罩上一层血红。 冰蓝色、赤红色的灵力，环绕周身，还在不断增长、暴涌。 霎时间，尘土飞扬，风沙乱舞。 那三人见扶玉变了脸色，急忙停下脚步，傻站在了原地。 他…… 他该不会，又失心疯了？ 第128章 头筹！ 第128章头筹！ 上次，这小男宠失心疯，一掌秒杀了秦源长老，渣都不剩。 好几个家丁亲眼所见！ 这下……又来了？ 当他们提心吊胆，还不太确定时，扶玉压着嗓音，冷冷吐出两个字：“找死！” 连秦河都瞪大双眼，吓了一跳。 三人打了个激灵，相对视一眼，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真疯了？ 看着扶玉掌心的灵力，越来越盛，一半冰冷刺骨，一半灼热滚烫，仿佛能毁天灭地。 妈呀，真疯了！ “他、他他疯了，快跑，快跑啊！” “快跑啊——” 再不跑，就要死了！ 他们彻底吓破了胆，转身拔腿就跑，连带着秦河，也一并迅速撤离了原地。 秦晔体力较弱，跑得最慢，边跑边对她们的背影喊道：“家主，家主你们等等我！” “等等我啊！” 看着他们逃之夭夭的背影，慕青湮笑了：“这……这就跑了？” 他都准备好，应对一场恶战了。 结果……堂堂七等家族的家主、长老，竟然这么不经吓。 真没劲啊！ 刷—— 扶玉周身的灵力收敛而起，眸色也恢复正常，深邃如星。 还好，有惊无险。 夜染赞叹道：“小扶玉，演技不错！” 扶玉的另一个人格，她只轻描淡写地跟他叙述过几次。 没想到，他竟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 甚至刚刚，她都以为，扶玉是真的又精神分裂了。 不得不说，小家伙演技真好。 “我……平时失心疯的时候，真的这么凶吗？”扶玉怀疑问道。 “差不多。”夜染点了点头。 扶玉顿时心生担忧：“那，下次我若再失心疯，你可千万离我远点。” 他担心，自己误伤了染染。 “嗯。” 不用扶玉说，她也会的。 毕竟……那家伙脾气不好，上次的板砖之仇若还记得，下次再回来，还不得要了她的命！ 哧！ 三人聊天的工夫，二十四时辰已到，他们三人也被传送出了秘境。 家族会试的团体赛，终于结束。 主持上了擂台，宣布结果：“此次胜出的六支队伍，按照排名，依次是夜家、秦家、林家、吴家……” 听见这结果，台下一片唏嘘，大概还不太适应，今年这头筹易了主。 毕竟，这只是个不起眼的九等家族啊！ 秦家五人，纷纷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无比丢人。 他们败了也就败了。 可是，败给一个九等家族，实在是尊严扫地。 听着一阵阵嘲讽声，秦河满目怒火、不甘心，恨不得冲过去杀了夜染。 主持也是秦家族人，宣布结果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胜出的六只队伍，可以得到一卷玄阶高级卷轴，或一颗入灵丹。” “两者，二选一！” 这奖励，不由得让众人都眼红了。 玄阶高级灵技，放在星月县，那就是稀罕之物，就连七等、八等家族，都没有几卷。 而入灵丹，则能让一位筑基十二层的修炼者，直接突破先天境小成！ 要从筑基十二层突破先天境，寻常修炼者，至少也得年。 可想而知，这入灵丹有多珍贵！ 第129章 挑战赛开启 第129章挑战赛开启 然而，那两个得了名次的九等家族，整个家族都没有一个人，达到筑基十二层。 无奈，那两个家族只好选了卷轴。 秦河听了这奖励，冷哼一声：“都是垃圾！” 这点奖励，他秦家都不稀罕。 慕青湮眼前一亮：“入灵丹？太好了，扶玉刚好是筑基十二层，这下，我们夜家又能多一个先天境了。” 除了为扶玉高兴外，他十分羡慕。 甚至，心里有些失落。 一丝落寞，划过眼底，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夜染尽收眼底。 这孩子，有小心思了。 于是，她安慰道：“入灵丹罢了，等比完赛回去了，我也给你炼一颗。” 这两个孩子，她都当弟弟疼，不想偏袒任何一个，让另一个心里不好受。 “真的啊？”他脸色一变。 “嗯。” “嘿嘿，夜染，你对我真好。”顿时，慕青湮喜笑颜开，兴奋得无法言说。 如此，他得刻苦修炼，早日达到筑基十二层，才不辜负夜染对他的厚爱啊！ 三人聊得很开心，气氛一片融洽。 看着扶玉神色淡然的模样，秦河便知，这小子刚刚是在装疯。 他们，竟然让一个男宠给耍了！ 苏苑独自坐在台下，愤愤地瞪着擂台上的夜染，肺都快气炸了。 “夜染，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字里行间，都是仇恨。 不仅要杀，她还要将夜染的尸体剁成一块一块的，拿去喂狗！ 须臾，奖励发完后，主持又继续道：“各位家族，接下来，挑战赛开启。” 其实，一般来说，团体赛才是家族会试重点，决定家族的地位和名次。 挑战赛，只是给个人一个展示实力的机会，也给家族一个挑战、晋升的机会。 就比如，一个九等家族。 若累积挑战赢三个九等家族的守护者，或者挑战赢一个八等家族的守护者，便可得到对方家族的家主印，晋升为八等家族。 但往年，能越级挑战成功的不多，同等级之间，能赢三场的也不多，所以这挑战赛，比较鸡肋。 但今年不同。 现在，秦家和苏家都想干掉夜家，夜染也给苏苑下了战帖，以赢得苏家的家主印，救青湮。 对于他们来说，挑战赛都是个好机会！ 他们，都很看重。 接着，主持又简单说了挑战赛规则：“此次挑战赛，以下战帖的形式进行。” “低等家族向高等家族挑战，高等家族不得拒绝，必须应战，高等家族向低等家族挑战，低等家族可以拒绝。” 若一个高等家族，团体赛名次低于一个低等家族，挑战赛再输给这个低等家族，则会被降级。 其家主印，也归低等家族所有。 眼下，苏家连团队赛的名次都没拿到，倘若挑战赛再输给夜家，那就是一脚踏入地狱了。 所以此次，苏家是孤注一掷！ 苏苑坐在座上，气急败坏地吞了一把丹药，显然已快失去理智了。 “家主……”一旁的家丁担心道，“这续灵丹吃多了，会伤害您的身体。” 苏苑眸子里全是杀意：“只要能杀了夜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女儿，等着，母亲马上就给你报仇了！ 第130章 咱们速战速决 第130章咱们速战速决 主持说完了规则，刚退下，夜染让扶玉和慕青湮回了位子，便纵身跃上了擂台。 她对苏苑勾了勾手：“苏家主，上来，咱们速战速决！” 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磨叽。 围观的众人，不由得纷纷佩服她的勇气。 这小丫头，可真嚣张，竟如此倨傲地跟一个八等家主叫嚣。 苏苑也在气头上，飞身上了擂台，指着夜染面门大骂：“夜染，你杀了我苏家长老，杀了我女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夜染不屑一顾一笑：“那得看看，苏家主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杀了你！” 苏苑不多废话，抽出长剑，雷属性灵力狂暴而出，逼向夜染面门。 凌厉，轻快。 夜染也召出凤鸾剑，迎了上去。 刷刷刷！ 兵刃交锋，发出清脆的声响，苏苑攻势极猛，夜染则一直处于防守状态。 看起来，略占下风。 毕竟苏苑是先天境巅峰，而夜染的实力，才刚好先天境小成，两人实力差距太大。 短短几个回合，苏苑便得了许多优势。 台下的观众，一个个都看得十分紧张： “这小夜家主，好像不是苏家主的对手啊。” “人家毕竟还不到十三岁，能有如此天赋，已经很不错了。” “唉，可惜了，以夜染的天赋，以后的成长定能远远超过苏家主，可惜，她现在太年轻，就遇到了这样的对手。” “苏家主赢定了，不用看了。” “嗯，我觉得也是，不出十个回合，夜染就要被踹下来了，等着看！” “这丫头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敢跟苏家主叫板。” “没错！” 那些议论声，扶玉和慕青湮都顾不上听，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 两人都为夜染捏了把汗。 倒不是不相信，夜染会输。 只是担心她会受伤。 砰！ 擂台上，灵力碰撞，两人被分别震退几步，夜染手中的凤鸾剑倒插在地，稳住了脚步。 心里，传来了九尘的对话声：“染染，以你现在的实力，躲过她的一大半灵技，不成问题。” 夜染：“我知道。” 苏苑紧握着兵刃，冷嘲热讽道：“看不出，你有点本事，竟能在本家主手中扛过五个回合。” 夜染轻轻挑唇：“过奖。” 苏苑：“……” 她哪只耳朵听出，自己在夸她了？ “接下来，本家主要认真了，你可就没那么好过了！”苏苑话落，化作一道残影，闪掠而出，紫色的灵技劈头盖脸般丢了出去。 惊雷掌！ 砰砰—— 雷电落下，夜染掌心迅速凝出一朵红莲，迎了上去。 红莲咒！ 雷火碰撞，在半空爆裂开来，连地面都微微震荡了一下。 接着，夜染一边应付着苏苑，一边认真听着九尘说话：“这个女人是雷属性，攻击爆发强，但缺点也很明显。” 九尘在与她战术分析：“她的灵技都很耗费灵力，放四五个玄阶灵技后，灵力差不多就耗尽了，需要一定时间，才能恢复。” “所以啊，你躲她灵技时故意惊险点。” “惊险点？”夜染一知半解。 “嗯。”九尘解释道，“每次，你就让她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就能伤到你，恰好她现在在气头上，这样更容易冲动。” “等她恼羞成怒，一心想杀你，三两下把灵力耗尽后，你的优势就来了！” 苏苑恢复灵力的期间，无法再使用灵技，对于夜染来说，当然是优势。 第131章 她嗑药！ 第131章她嗑药！ “知道了。”夜染明白了师父的意思，马上开始转变战略。 “咳咳。”九尘补充道，“不过，这么做挺危险的，以你的实力，可不一定能拿捏好分寸，每一招都能躲开。” 搞不好，就被伤了。 “无妨。”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夜染话落，身形微微一侧，躲避苏苑灵技的时候，故意迟疑了一瞬。 刷！ 砰—— 只差一毫，苏苑的灵技落空，在地面上震出一道裂痕来。 她十分不甘心，继续朝夜染砍去。 夜染开始佯装漫不经心，每一招都躲得很惊险，代价就是……也会时常受伤。 不一会，她身上、手臂上被划了许多道血痕，深深浅浅。 好在，都是些不致命的皮外伤，只是浑身血迹，看起来有些凄惨。 下面的人，也看得很惊险。 慕青湮心急如焚：“刚刚那个角度，明明可以躲开，她怎么不躲啊？” 夜染她在想什么？ 在这么下去，要被那个老女人砍死了！ 扶玉大概猜出，染染这么做是策略，但看见她那身漂亮的红裙，被划出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还是无比心疼。 为了让苏苑尽快耗尽灵力，染染她……当真是拼了。 而苏苑，每次灵技落下，都差一点命中夜染要害，又气又急。 她本就怀恨在心，变得越来越急躁，连招式都懒得出了，对着夜染，就是一顿灵技乱丢。 苏苑每丢一个灵技，夜染都会在心里默数着，计算着，她灵力大致还剩多少。 夜染思量过。 以苏苑的实力，大概用过五个玄阶灵技后，灵力就会耗尽了。 砰！砰砰！ 灵技、兵刃相碰，一招一式，夜染都在心里精准计算着，倒数着。 五。 四。 三、二，一…… 若不出意外，苏苑的灵力已经耗尽了。 就是现在！ 夜染眸色一沉，青白色灵力环绕剑刃，向苏苑狂砍而出。 落枫斩！ 本以为，苏苑无灵技可用，定会措手不及，被之一击重伤。 谁知…… 苏苑依旧不慌不忙，掌风再次出手，雷电闪烁而下。 惊雷掌！ 夜染骤然微惊。 她竟然……还有灵力！ 砰—— 灵力碰撞，在半空中爆裂，两人又分别被震退了几步。 不对！ 她的计算方式，不会有错。 苏苑她，一定嗑药了！ “夜染，去死！”苏苑冷笑一声，挥舞着长剑，攻势越发猛烈。 夜染马上调整状态，继续应付着。 苏苑服了丹药，灵力用之不尽，之前的策略是不能再用了！ 她身形恢复凌厉、轻快，顷刻之间，又跟苏苑过招了好几个回合。 十多个回合过去，夜染逐渐掌握了苏苑的出招节奏，躲闪得也越来越精准。 在台下的观众看来，夜染像是找回了状态，再没被苏苑的兵刃伤一分。 只是，苏苑的灵力竟然还没耗尽。 “不对啊。”九尘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女人的灵力，怎么用不完？” 这都多少个灵技了？ 夜染稳住脚步，暗暗道：“她服用了续灵丹。” 而且，她定服了不止一颗！ 九尘一愣：“啊？续灵丹！” “染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九尘追问道。 他说呢，这丫头怎么不听他指挥，又开始认真跟苏苑打了。 “嗯。” 果然…… 九尘：“这个老女人，也太卑鄙了！” 夜染一个空翻，又躲闪过对方的灵技：“我们得改变策略了。”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毕竟，她等级就不占优势，对方这下嗑了药，还变得灵力无限。 拖得时间越长，对她就越无益。 “染染，小心背后！” 第132章 我不屑 第132章我不屑 九尘的提醒声落，夜染迅速转身，抄起凤鸾剑，截下了苏苑的蓄力一击。 砰—— 两股灵力再次碰撞，两人又分别被震退，继续缠斗了起来。 苏苑的灵力不减，反而越来越盛，台下的人，也开始看出端倪来了： “苏家主的灵力，有点不对劲啊。” “是啊，她的灵力，怎么好像用不完一样？” “废话！”慕青湮着急道，“那老女人肯定是嗑药了，才会如此。” 他顿时坐不住，起身，对擂台边的主持大喊道：“喂，苏苑作弊，服用持续灵力的丹药，你们都不管管吗？” 再没人管，夜染就危险了。 绕是一个后天境强者，也打不过一个灵力无限的先天境巅峰！ 那主持是秦家的族人，对于夜家本就没什么好态度。 于是，懒得理会他：“别血口喷人，苏家主一向灵力深厚，怎么就是服用丹药了？” 慕青湮：“你眼瞎！” 台下那些普通修炼者都看出来了，他一个主持，竟然会看不出？ 无果，他只好向高台上的两位统领求助：“两位统领，你们不管管这事吗？” 这太欺负人了！ 闻声，上官澈微微动容。 他一眼就能看出，苏苑服用了续灵丹。 对于这种小人行径，他一向最看不惯，正打算出手，却被莫千语按住了。 “这不关我们的事，别多管闲事！”莫千语呵斥道。 男人就是男人，不该管的闲事也要管一大堆！ 上官澈蹙眉道：“这不公平！” 莫千语丝毫不为所动：“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轮不到我们来管，别给宗门招惹麻烦。” “不行，我不能……” “你给我坐下！”莫千语没了耐心，一道灵力落在他身上，强行将他按在了座位上。 “你……” 被她的灵力压着，上官澈动弹不得，挣扎了好几下，也都无果。 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别挣扎了。”莫千语看着下面的擂台，“夜染那个丫头，的确有点意思，我也知道，你有意收她入麾下，才想出手救她。” “但她倘若，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也不配入我们清玄宗了！” 所以，生死由天。 倘若夜染扛下来了，她自然也乐意将之收入宗门，若是抗不下来，只能怪那丫头命不好了。 擂台上的对决，越来越激烈。 一来二去，为了抵挡苏苑的灵技，夜染也不得不多用几个灵技。 苦苦支撑了两个多时辰，终于，夜染的灵力消耗得差不多了。 此时，她精疲力竭，满身伤痕，微微喘着气，清冷的眸子，却依旧坚毅万分。 反观苏苑，依旧灵力充沛，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吃了好几颗续灵丹。 还嘲讽道：“夜染，我看你也快不行了，不如跪下来给我磕个头，认个输！” 心中，快感十足。 已经迫不及待，想将夜染踩在脚下，将她一刀刀剁碎了！ “这太没天理了。”九尘气不过道，“染染，你也服续灵丹！” 既然苏苑违规了，都没人管，那他们也不必在乎什么规矩了！ 染染她，凭什么这样受欺负？ “不。”夜染回绝道，“别人可以违反规则，但我不屑！” 她夜染，从来光明磊落，不屑于用这种不齿的手段，来得到胜利。 也不需要！ 第133章 背水一战 第133章背水一战 说罢，她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掌心灵力攀升，又跟苏苑过了好几招。 砰—— 倏地，两人再次被各自震退，夜染脚步虚晃了一下，四肢彻底脱力了。 她的灵力，已经消耗到极致了。 苏苑知道她已无力反抗，飞身而起，雷属性灵力疯涨到了极致。 结束。 玄阶高级灵技，雷火诀！ 霎时间，天色都昏暗了好几分，紫色的雷电轰然而出，凝出一道雷阵，四面八方向夜染袭击而去。 显然，是动了杀招。 台下的观众，纷纷看呆了： “雷、雷火诀，苏家主竟然使出雷火诀了！” 这雷火诀，可是苏家主的杀招，秒杀三个先天境巅峰强者，都不在话下。 以夜染的实力，根本毫无挣扎之力！ “苏家主这是，下了杀手啊！” “死定了，夜染她死定了……” 他们开始为夜染默哀。 慕青湮：“夜染！” 扶玉：“染染！” 知道苏苑动了杀手，两人脸色惨白，双双起身，飞身上了擂台。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救人！ 染染，绝不能有事！ 雷火诀灼热滚烫，越来越盛，将夜染的退路一一阻断，一寸寸向她逼近。 夜染知道，倘若自己不反击，这灵技落下，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那就背水一战！ 她捏紧指骨，“哐啷”一声丢掉凤鸾剑，漠然的瞳孔中，多了一层阴鸷的杀意： “杀我，你还不够格！” 璀璨的红莲，在她掌心绽放，她灵力已透支到了极点，却还拼命苦撑着，疯狂攀升着。 刷！ 刷刷！ 这时，掌心的红莲突然分裂，变成了两朵，且每一朵的力量，都比之前强盛了十倍不止。 红莲咒，二重天！ 砰—— 下一秒，两朵红莲破空而出，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瞬间破开雷阵。 突如其来的恐怖灵技，台下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这……这又是什么变态灵技？” 只见，那两朵红莲越烧越盛，双双落下，重重砸在了苏苑身上。 砰！砰砰！ 一道穿过肩头，一道直接穿透胸膛，疯了一般，燃烧着她的内丹。 “啊……啊……” 苏苑倒飞出去十多米，摔落在地，吐血，身上多了两个血窟窿，血流不止。 是被红莲烧的。 “我的内丹，我的内丹！”苏苑趴在地上，摸了摸自己胸膛。 她的内丹，已被红莲焚成了灰烬。 体内的灵力，尽数溃散。 她成废人了…… 她的灵力，被全废了！ 看着苏苑狼狈、惨烈的模样，台下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家主都使出杀手锏了，竟然……还敌不过一个先天境小成的夜染。 夜染那个小丫头，长得人畜无害，杀起人来，却是狠绝又果断。 苏家，是彻底栽在她手中了！ 扶玉和慕青湮落在擂台上，看见这有惊无险的一幕，才勉强松了口气。 还好…… 倏地，飘摇的红裙落地，扶玉急忙扶住了她：“染染，染染你受伤了！” 见她满身鲜血、灰尘，扶玉心如刀绞。 “没事。” 夜染的回答，十分轻松。 她挥了挥手，轻轻推开扶玉，莲步轻移，朝苏苑靠近过来。 此时，一步步向她走来的红衣少女，对于苏苑来说，如同修罗！ 第134章 你要脸吗 第134章你要脸吗？ 她吓傻了，像是疯了般，起也起不来，只能惊慌失措地往后爬了爬：“啊……啊……”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我认输，我……我认输还不行吗？” 她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夜染淡漠启唇：“家主印呢？” 明明是淡淡的四个字，在苏苑听来，却只觉毛骨悚然。 “在、在这，在我这，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苏苑颤抖着手，将家主印取出，交给了夜染。 家主印刚交出，苏苑便又口吐鲜血，昏厥倒地，被抬下去了。 接过家主印，夜染在掌心掂了掂，还算满意。 苏家的家主印，她终于得到了。 “青湮，你终于有救了。”她仿佛在自言自语。 她的任务，算完成了。 说完这句话，她只觉脑袋晕乎乎的，脚步也打了一个颤。 该死！ 这具身体，还是太娇弱了，只透支了些灵力，竟就虚弱成了这样。 然后，双目一黑，她彻底撑不住，倒了下去。 “夜染！” “染染！” 扶玉迅速闪掠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掌心凝聚出温和的、冰蓝色的灵力，一点点渡入她体内。 染染灵力透支太多了，刚刚，还硬撑着使出了红莲咒二重天。 真是不要命…… 这若换了别人，早就经脉全断了！ 台下懵逼了许久的观众，回过神来，纷纷钦佩： “这个小夜家主，可真有种，在苏家主用丹药的情况下，还能越级挑战废了她！” “真是太解气了……” “是啊。” “夜染，干得漂亮！” 苏家在星月县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受苏家欺压的普通百姓，不计其数。 今日，终于有个人帮他们收拾了夜家，他们怎能不开心？ 简直大快人心！ 座下的秦家众人，越看越不爽。 “哼。”秦妍的语气，酸溜溜的，“这家族会试，真是让她夜家出尽了风头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一旁的家丁也附和，“根本是故意抢我们秦家风头！” 往年的家族会试，他们秦家都是风头出尽。 今年，却被一个九等家族给压了。 他们怎么忍得了？ 秦河拳头紧紧攥着，心态已经彻底崩了，起身，亲自飞跃上了擂台。 “母亲……”见母亲上去了，秦妍顿时心生欢喜。 母亲终于要亲自出手了。 夜染，你等死！ 众人唏嘘之下，秦河上了擂台，扶玉依旧蹲在地上，抱着昏迷的夜染，给她渡着灵力。 见来了个不速之客，慕青湮面露警惕，上前一步挡在了两人跟前：“你干什么？” 秦河笑了笑：“方才，见识了夜家主的逆天实力，本家主也按捺不住，想上来挑战一番。” 她这是在给夜染下战帖！ 据说，此次家族会试的头筹奖励，是三个进入清玄宗的名额。 如果她杀了夜染，灭了夜家，秦家就顺理成章变成了头筹。 这样，秦家就可多几个名额进宗门了！ 闻声，慕青湮忍不住大骂：“秦河，你要脸吗？” “我们家主才刚打完，灵力已耗尽了，还没回复，况且，她只是先天境小成实力，你一个后天境强者，怎么好意思恃强凌弱？” 这个老女人，真好意思说出口啊！ 第135章 不依不饶 第135章不依不饶 慕青湮骂完，台下也跟着低声议论起来了： “是啊，秦家主这是要欺负人吗？” “八成是输了团体赛，不甘心，想在挑战赛上扳回一城。” “要怪就怪夜家太弱了，秦家主只是下战帖，怎么就欺负人了？” “就是……” 有人替她说话，秦河就越发不要脸了：“慕小公子，此言差矣，夜家主可不是等闲之辈，本家主一直很看好她，将她当对手呢。” “我们不接！”慕青湮果断拒绝。 反正挑战赛规定，高等家族的战帖，他们低等家族可以不接。 秦河黑了脸，有些不耐烦了：“你又不是夜家家主，接不接这战帖，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慕青湮：“你……” 夜染已经昏迷了，这老女人，究竟还想搞什么事情？ “夜家主。”秦河瞥了眼他身后的两人，“夜家主啊，你不说话，本家主就当你接了！” “你……” 慕青湮还没来得及反驳，秦河已先发制人，掌风出手，一个箭步攻向夜染。 不好！ “你给我住手。”慕青湮急忙挡了上去。 砰—— “啊……” 两股灵力对碰，慕青湮毕竟不是后天境强者的对手。 下一秒，便被秦河一掌掀翻，唇角溢出些许鲜血。 秦河恶狠狠剐了他一眼：“别碍事！” 说话间，火属性灵力已轰向扶玉和夜染，丝毫没打算留情。 火云掌！ 台下的众人捏了把汗。 秦家主这是恼羞成怒，要杀人不成吗？ 秦河攻速极快，慕青湮跌倒在一旁，来不及阻止，只能大喊：“扶玉，夜染，快闪开！” 后天境强者的蓄力一击，无论是落在他们两个谁身上，都得非死即残！ 而此时，扶玉正在给夜染渡灵力，正处关键，不得中断。 倘若现在现在中断，染染会经脉逆流，会重伤！ 火光漫天，翻涌而下，扶玉面不改色地抱着夜染，将她往怀里拢了拢，一动不动。 砰—— 倏地，狂暴的掌风砸在扶玉后背，瞬间砸出一道血窟窿，血流如注。 “咳咳……” 扶玉脑袋轰鸣了一下，呛出一口鲜血，依旧没中断掌心的灵力。 “扶玉！” 台下、台下的人，一个个都目瞪口呆了。 真动手啊！ “碍事的东西，给我让开。”秦河瞪着他后背，“再不让开，你就一起去死！” 刷—— 话落，她召出长刀，滚烫的灵力环绕刀刃，带着强悍的力量，朝扶玉后背捅了过去。 完了！ 秦河要杀人了！ 连高台上的上官澈，都坐不住了：“莫统领，你快放开我，要出人命了！” 他再不救，会死人的。 莫千语冷哼一声，依旧平静：“生死各有命，你急什么？” 死了，是她夜染没本事。 “你……” 秦河双目已经血红，仿佛失去了理智，灵器周遭的灵力疯狂暴涌，逼向扶玉后背。 去死！ 两个，一起死！ “完了。”连凤鸾剑里的九尘都被惊动。 他得出手救人了！ 九尘正打算出手，只听见“刷”的一声，秦河手中的长刀，从后背捅入扶玉胸膛。 鲜血四溅！ “哈哈哈哈哈哈！”身后，传来秦河疯癫的笑。 “扶玉，扶玉！” “扶玉公子！” 关切声、担忧声，不断响起。 扶玉口吐鲜血，身形晃了一下。 他骤然睁开眼，瞳仁中的清纯、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鸷与杀戮。 整个人的气场，都冷了好几个度。 仿佛，变了个人！ 第136章 秒杀 第136章秒杀 “我杀了你！”秦河紧握着刀柄，怒目圆睁，正准备捅深一些。 谁知这时，扶玉周身，突然爆发出恐怖、强大的灵力。 嗖—— 下一秒，长刀从他体内震出，那强悍的劲力，连带着秦河也被一并震飞出去。 在空中倒飞了十多米，才重重摔在擂台上。 砰！ “啊……” 不知为何，刚刚，那小男宠身上瞬间爆发的力量，让她无由恐惧。 秦河又气又不甘心：“你、你……” 九尘惊诧。 妈呀，帝君又来了！ 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扶玉垂眸，瞥了眼怀里昏迷的少女，狭长的美眸微微一挑。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上次，他就是被这个女人的砸晕的。 想到这，他松开手，“啪”的一声，将夜染丢在了地上。 慕青湮：“……” 扶玉你疯了，你把她丢地上！ 九尘：“……” 果然，帝君还记着。 “小兔崽子！”秦河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对着扶玉骂道，“你……啊！” 结果，话还未说完，扶玉拂袖转身的瞬间，一道强大的劲力将她狠狠掐住，禁锢在了半空。 耳畔，传来扶玉低沉、漠然的嗓音：“哪来的跳梁小丑？” 清冷，倨傲。 宛如睥睨万生的神，在跟一个蝼蚁说话。 “啊……我、我……”秦河吓得脸色铁青，像是受了什么威压，都不敢大声喘气。 原来，这小男宠疯起来，这么可怕！ 她今日全是亲眼见识到了。 她丝毫不怀疑，扶玉想杀她，只需动动手指，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只好求饶：“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扶玉公子，你放过我……” 台下的秦妍，以及秦家几位长老见势不妙，纷纷冲上去： “扶玉，放开我母亲！” “放了我们家主！” 耳边的冗杂声，扶玉恍若未闻，阴沉的眸色闪烁了一下，掌心的灵力更盛。 杀！ 刷—— 灵力暴涌的瞬间，秦家众人还未靠近擂台，就被尽数掀翻下去。 “啊……” “啊——” 场面，极其好看。 那让人心生忌惮的灵力威压，几乎笼罩了整个决斗场，如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霸道，而又强悍！ 就连莫千语和上官澈，都觉喘不过气，错愕连连。 他们二人，可是金丹境强者。 在那小公子的灵力威压下，竟然……连动都动不了！ 甚至，会心生恐惧。 “啊啊……” 只听秦河惨叫一声，被扶玉一道掌风捏成一团灰烬，骨灰随风飘散。 须臾，扶玉周身的灵力收敛而起，整个决斗场才又恢复平静。 众人都被吓惨了。 刚刚那股灵力波动，实在太恐怖了，恐怖到，他们竟动都动不了。 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望着秦河飘散的骨灰，再次栗栗危惧。 秦家主，死了！ 一个后天境强者，说没就没了？ 而且，还是顷刻间被挫骨扬灰，渣都不剩。 跟秦源的死法，一模一样！ 若说之前，他们对秦源的死还有所怀疑，觉得区区一个男宠，不可能有那本事。 今日，他们亲眼所见。 总算是……都不敢不信了。 第137章 帝君，说好的洁癖呢 第137章帝君，说好的洁癖呢？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扶玉是真的失心疯了。 而且一失心疯，就不是人！ 莫千语和上官澈深吸一口气，也差点惊呆在了原地。 刚刚，那小公子的灵力波动，连他们二人，都觉得恐惧、无措。 那小公子疯起来，灵力绝对在他们之上！ 小小星月县，竟会有这种强者？ 真是匪夷所思啊。 扶玉伫立在原地，皎白如雪的衣袂，不沾染一丝尘埃。 他冷眸扫过秦家几位长老。 秦妍几人见自己被盯上了，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低着头，不敢直视扶玉的眼睛。 这个疯子，他还想干什么？ 扶玉冰唇轻启，语气冰冷如霜：“秦河已死，你们秦家的家主印，该易主了。” 命令的语气，毋庸置疑。 刚刚，他杀秦河的瞬间便已知，家主印此刻并不在秦河身上。 这、这是在跟他们要家主印？ 九尘也愣了愣。 帝君这是，在帮染染要吗？ 毕竟，帝君他老人家，自己肯定不稀罕一枚区区七等印。 秦妍他们都快被吓疯了：“是、是，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 只要别杀他们，一切好说。 保命重要。 说罢，秦妍战战兢兢地拿出了家主印。 还没呈上去，就被扶玉一道劲力取了过去。 众人小声议论着：“秦家的家主印，也归夜家了啊。” “这下，只要夜染能将秦家的家主印炼化、融合，以后，夜家就是七等家族了。” “咱们星月县，这是要改朝换代了啊？” “是啊……” “话也别说的太早了，想炼化一枚七等家主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夜染未必能做到。” “没错，倘若她没本事炼化，没办法让自己的家主印升级，夜家也无法再晋升了。” “嗯，有道理。” 台上议论纷纷，扶玉都充耳不闻。 他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地上的夜染，内心挣扎了一下。 终于，还是面不改色地上前去，将夜染打横抱了起来。 九尘一惊：“……” 帝君，说好的洁癖呢？ 刚刚，染染可是您自己丢地上的，这打脸是不是太快了点？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扶玉抱着夜染，离开了决斗场。 “喂，等等我啊！”慕青湮也立马追了上去。 决斗场，只剩一片唏嘘。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今年的家族会试，如此戏剧性。 …… 夜家，内屋。 扶玉坐在床边，掌心的灵力浑厚、温和，一点点渡入夜染体内。 榻上的少女，脸色微惨白，身上的伤痕，被他的灵力一道道恢复。 直至痊愈、消失。 九尘藏在暗处，瑟瑟发抖，不敢有任何动静，只能默默地等着。 帝君他老人家，怎么还不走啊？ 刷—— 倏地，扶玉收起灵力，冷声道：“出来！” 命令的口吻。 九尘：“……” 帝君，是在叫他吗？ “废话。”扶玉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是叫你，还能叫谁？” 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耐烦。 九尘打了个哆嗦，再不敢磨叽，急忙从凤鸾剑中钻出来，呈魂魄状。 他跪下身，小心翼翼给扶玉行了个礼：“帝君。” 第138章 九尘的身份 第138章九尘的身份 “好久不见啊，九尘。”明明是淡淡的语气，却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九尘又打了个激灵。 其实说起来，他算是帝君抓的阶下囚，因犯了错，被打入了天牢。 而帝君，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他去各个下位面，寻找能执掌神印的天选之人，并且辅佐其飞升。 北离染，则是九尘选中的那个人。 九尘的任务，就是辅佐北离染飞升。 本来，前世的北离染，实力已快足够飞升仙界眼看着即将大功告成，结果……北离染竟然被奸人害死了。 飞升任务，搞砸了。 九尘身为神印守护者，是要承担责任的！ 想到这，九尘急忙主动认错：“帝君，是、是罪臣没用。” “还请帝君，给罪臣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一世，罪臣……一定会好好辅佐染染，助她早日飞升。” 说话间，他紧张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扶玉修长白皙的指骨，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案，漫不经心听完了他的解释。 才应声：“这次若是再失败，你就给本君滚回天牢，待到地老天荒。” 他不想看到，再出什么岔子了！ 九尘怔了怔。 帝君这话，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还好，还好。 “是，是。”九尘连连答应，信誓旦旦道，“这一次，罪臣绝不会再出意外，也……也绝不会再让染染出意外！” “嗯……” 这还差不多。 “帝君。”九尘偷偷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就知道，您老人家就是嘴硬心软，表面上铁石心肠，结果，还是亲自出手，帮了咱们家染染。” 刚刚在决斗场，若非帝君出手，染染就得被秦河一掌拍死了。 扶玉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 是啊…… 他干嘛要帮这个女人？ 嘴上不愿承认：“本君不是帮她，是实在觉得，这个女人太弱，若不帮一把，让她死了，以后，谁来替本君执掌神印？” 说完，扶玉马上又后悔了。 他又不是心虚，干嘛解释这么多？ 九尘暗暗偷笑。 帝君还是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啊。 嘴上不承认，行动却很诚实！ 扶玉恢复正色，吩咐道：“行了，你退下。” “我退下……”九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榻上的少女，“那染染她……” 帝君不会趁他不在，报复染染？ 话没说完，就被扶玉冷冷横了一眼。 他立马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罪臣告退！” 说罢，便化作一道残影，钻回凤鸾剑，藏匿起来了。 房间内，恢复安静。 扶玉垂首，视线落在夜染的睡颜上，扫过她娇俏、可人的小脸，朱红的樱唇，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回忆画面。 小扶玉与她相处的种种所有，他都知道。 或者说，他跟小扶玉本就是同一个人，那些经历，也是他的经历。 他记得，夜染处处照顾他，教他修炼，对他温柔细语，关切他、呵护他。 他们这段时日，一起经历了许多事，一桩桩，一件件，竟都能让他深刻记着。 挥散不去了。 心情，突然有点矛盾。 他本是至高无上的神灵。 竟然会因为一个下位面的女子，有点喜欢这烟火凡尘了。 神灵界，太冰冷。 而这里，是有温度的。 第139章 帝君笑了 第139章帝君笑了 九尘藏在凤鸾剑里，还时不时偷看一眼，见扶玉一直注视着夜染，不由得大惊失色。 帝君怎么一直盯着染染看。 该不会，喜欢上染染了？ 倏地，只见扶玉看着夜染，唇角微挑，挑起一抹淡淡的、若隐若现的浅笑。 九尘懵逼：“……” 妈呀！ 帝君他、他笑了！ 活阎王也会笑？ 真是夭寿了！ 那个千年冰块，也有融化的一日啊。 不得不说，他们家染染太厉害了。 这时，夜染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袖口中突然掉出一块什么物品。 哐啷—— 掉落在地。 是一块板砖。 扶玉瞬间变了脸色，笑意僵硬在了唇角。 板砖？ 这小丫头，竟然还随身带着板砖。 是打算好了，等他精神分裂的时候，就拿出来砸他？ 好大的胆子！ “呵。”他被气笑了，“小丫头，上次你用板砖冒犯本君的仇，本君还没跟你讨回来呢。” 九尘慌了神。 完了，帝君动怒了。 帝君他老人家的脾气，一向不好，染染上次那样冒犯他，还随身带着板砖，还让他看见了。 完了…… 死定了啊！ 正当九尘打算冒死为夜染求情，便见扶玉掌心灵力召出，“刷”的一声，在那块板砖上，施加了一道符咒。 口中，还暗暗道：“再砸本君，伤害反弹！” 语气，有些傲娇。 九尘：“……” 岂止是傲娇。 帝君，你这做法，是不是有点幼稚？ 刚刚看帝君那么生气，那架势，他还以为帝君要杀人。 结果，就这？ 再砸本君，伤害反弹？ 我还反弹无效呢！ “噗嗤！”九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 家族会试后，苏家倒了，就此解散。 扶玉和慕青湮抄了苏家的家底，搜刮了一堆卷轴、珍宝。 秦家家主印也没了，长老们大难临头各自飞，分了家产，各奔东西。 而秦妍这个少主，拦都拦不住。 她想留住秦家，但她实力不够，又没有家主印在手，自然留不住那些长老、家丁。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一个个，分走了秦家的家产，无可奈何。 她快被气疯了。 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夜染害的！ 好在，秦家在会试得了第二名，也得到了清玄宗一个名额。 她便决定自己入宗门，因为只有入了宗门，才能得到更好的资源，才能更快变强。 离开星月县之前，秦妍发誓，待她实力强大起来，一定要亲手杀了夜染，为母亲、为这个支离破碎的秦家报仇！ “夜染，你等着，最多两年，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这个仇恨，她会永远记着。 而家族会试一战，夜家可谓是声名鹊起，在整个星月县出了名。 那些见风使舵的家族，纷纷去巴结夜家，一个个去登门送礼，姿态极其谄媚。 短短一两日，夜家那个破落小院，堆满了其它家族送来的贺礼。 两日后，夜染苏醒了。 醒来后，当她得知，是扶玉一掌秒杀了秦河，还夺了秦家的家主印，错愕万分。 扶玉又精神分裂了？ 夜染下意识摸了摸袖口里的板砖。 还好，板砖还藏在原来的位置，应该没被他发现。 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也是听青湮说的。”扶玉温声道，“秒杀秦河的那段记忆，我自己都没印象，可能是跟之前一样，又犯失心疯了。” 第140章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140章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们是没看见那场面，所有人都吓傻了，就连清玄宗那两个统领，都不敢动。”慕青湮说的天花乱坠，“那可是两个金丹境强者啊！” 听到这，夜染也有些诧异。 天玄大陆的等级，炼体境、筑基境、先天境之后，便是后天境、金丹境、造化境、洞虚境、真元境、地元境、天机境。 每一阶，都分为小成、大成、巅峰三个境界。 金丹境强者，放在普通的城，也算是强者、统领级别的存在了。 而失心疯后的扶玉，能让两个金丹境动弹不得，那实力，至少已经到了造化境。 甚至，更高！ 她不得不开始怀疑，这小家伙的血脉了。 说罢，慕青湮又问扶玉道：“扶玉，实话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哪个隐藏的大佬，藏着一个强大、不可告人的身份，一直瞒着我们？” 扶玉：“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扶玉。”夜染好奇问道，“你被女皇收入皇宫前的记忆，还记得吗？” 扶玉思忖了一下，回答道：“我被女皇陛下收留那年，才八九岁，之前的记忆，也是零零碎碎的，只记得一些片段。” “我只知，我爹娘早就身亡了，而我……被家奴卖给了另一户人家，做童养夫。” 听扶玉叙述，那户人家并不太富裕，但很恶毒，所有脏活、累活都丢给他一个人做，还时常打骂他，稍不顺心，就不给他饭吃。 后来，那户人家因为一些事，也尽数被灭了，他就被卖到了其它地方，酒楼、赌坊、拍卖场，以及各种各样的黑市，都待过。 就这样，被卖来卖去。 他也不知，自己这些年，究竟是怎样过来的。 之后，在那个大雪天遇到了女皇陛下，将他带回了皇宫，从此，他才有了个安定的家。 陛下，是他的救赎和光。 听完后，夜染微微叹息，眼底掠过一丝疼惜。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也难怪，他会有超出年龄的沉稳。 倘若当年，她能早些遇到这小家伙，早些让他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好了。 九尘听了，也是冷汗连连。 文昌星君啊文昌星君，你敢把帝君的历劫命簿，写得这么凄惨，你是不想活了吗？ 慕青湮不由惊叹：“你也太惨了！” 再看他的人生，除了被卖到醉花楼以外，再没有别的挫折了。 相比较而言，他当真幸福多了。 夜染握住扶玉的手掌，柔声道：“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们，绝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每一个字，都很认真。 扶玉心生感动。 转而，轻轻摇了摇头。 夜染怔了怔：“怎么，你不愿意？” 扶玉注视着她道：“染染，你保护我太多次了，以后，我希望是换我保护你。” 这是他一直都想的。 “还有我。”慕青湮马上附和。 “你们，保护我？”夜染不由得笑了笑，“我可是个女人，怎么能要你们两个男人保护呢？” 慕青湮没好气道：“夜染，你看不起我们？” “不是那个意思。”夜染否认。 在她看来，男人才是需要被疼爱、被保护的弱势群体。 她一个女人，若还要男人来保护，像什么样子？ “那就是了。”慕青湮接着道，“男女本无区别，重要的是，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一起去面对。” 这番话，说到夜染心坎里去了。 她欣然答应：“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句话，她记住了。 这时，堂外来了位家丁：“家主，清玄宗的两位统领，来登门造访了。” 慕青湮：“什么？” 清玄宗的统领，来他们夜家做什么？ 第141章 给我一个理由 第141章给我一个理由 夜家，正堂。 莫千语和上官澈被请入正堂，皆入了上座。 瞥见坐在正座上，翘着二郎腿的夜染，莫千语冷哼一声。 心想，这丫头真不懂规矩。 在他们面前，也不知恭敬一些。 夜染让人给他们奉了茶，出言问道：“不知，两位统领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心里，大概猜到了些什么。 “此次，夜家得了家族会试的头筹，按照我们之前约定的奖励，夜家，可得三个入清玄宗的名额。”莫千语不情不愿地说了出口。 扫了他们一眼，接着道：“正好，夜家就三个族人，你们三人，就直接归入上官统领麾下，以后，由上官统领亲自教导你们。” 她的姿态，很高傲。 命令的语气。 像是给了夜家多大的恩惠。 在清玄宗，统领的地位，仅次于宗主和长老，可谓是至高无上。 能被统领亲自教导，那是何等的荣幸！ 虽然上官澈是个男统领……但能入他麾下，也比当清玄宗外门弟子，要好上一百倍！ 所以，莫千语想，她给出如此恩惠，夜染恐怕要激动得落泪，对她感恩戴德。 “宗门……”慕青湮小声嘀咕着。 听起来，条件还不错。 只不过，这女人的姿态也太倨傲了，像是他们受了多大恩赐一样。 见他们半晌不回答，上官澈看了看夜染，主动问她：“夜家主，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得略带磁性，很好听。 上官澈，可是他们缥缈城第一美男，女人见了他，没有不心动的。 就算是美色，夜染也肯定抵御不住！ 谁知，她却对上官澈礼貌一笑：“多谢上官统领抬爱，但我自由惯了，不打算入任何宗门。” 拒绝之言，言简意赅。 她，拒绝了？ 上官澈还未生气，莫千语就先黑了脸：“丫头，你大概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求着要入我们清玄宗？” 夜染不以为意：“这与我无关。” 别人稀罕不稀罕，跟她没关系，她只知道，她不稀罕。 “你……”莫千语吃瘪，骂道，“不识抬举！” “没什么识不识抬举的。”慕青湮反驳了回去，“入宗门，本来也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你们情，我们不愿，可不就谈不拢吗？” 一番话，彻底激怒了莫千语。 “你放肆！” 她抬起手掌，正要一掌扇过去，夜染迅速上前一步，挡在慕青湮跟前，抓住了莫千语的手臂。 刷—— 莫千语更生气了：“夜、染！” “莫统领。”夜染抓着她的手臂，依旧故作客气，“我这弟弟口无遮拦，我替他跟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勿要跟他计较。” 毕竟是清玄宗的人，以她现在的势力，还得罪不起，不能明着撕破脸。 她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实则暗藏锋芒。 似是在告诉莫千语，我弟弟说错了话，我跟你道歉。 但我都道歉了，你若还要动我弟弟，得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身为清玄宗统领，若还要跟一个蝼蚁计较，就有失风度了。 于是，莫千语冷哼一声，勉强松开了手。 上官澈还有些不甘，问夜染：“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他想知道，夜染为何不肯。 第142章 我打算自己创建宗门 第142章我打算自己创建宗门 “理由？” “嗯。”上官澈认真了许多，“倘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夜家主哪里不满，夜家主可以尽管提出来，不必拘谨。” 他是真心想招揽这三人的。 莫千语听了，脸色一黑。 这个上官澈，好歹也是清玄宗统领，有必要如此倒贴吗？ 夜染也很无奈。 理由，她刚刚都说过了。 上官澈这孩子，可真执着啊。 无奈之下，她只好解释道：“上官统领，不瞒您说，其实，我打算自己创建宗门。” 自然，不会再加入别的宗门了。 “什么？” “呵。”莫千语嗤之以鼻，“就凭你们，区区一个先天境低手，也敢说出创建宗门这种大话？” 能够开宗立派、创建宗门的，要么是一方强者，要么威望极盛。 她夜染，有什么资格？ 真是大言不惭！ “喂。”慕青湮反驳道，“你们要听理由，我们家主就说给你们听了，至于能不能创建宗门，那是我们自己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女人，嘴巴可真不饶人！ “呵呵呵。”莫千语越发想笑，“我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笑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好了，莫统领。”闻见硝烟味越来越浓，上官澈便打圆场道，“不要咄咄逼人，夜家主也只是阐明理由罢了。” 莫千语冷笑一声。 这理由，太荒唐可笑。 她冷嘲热讽道：“我看，就算是凤鸣国亡了，你们这宗门，也不可能建立起来！” 这句话，惹怒了慕青湮：“你会不会说话？倘若我们这宗门建立起来了，又如何？” 莫千语依旧不屑：“那本统领，就把头砍下来给你踢！” 大概是觉得，绝无可能了。 “好，你等着！”慕青湮赌上气了。 终有一日，他们非得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女人，脸被抽肿！ 气氛，越发尴尬了。 “没关系。”上官只好作罢，语气还算温和，“其实这位小兄弟说的也不错，入宗门，本也是你情我愿，家主不愿，本统领当然不强求。” 接着，他话音一转：“但，本统领确实很喜欢你们，所以希望夜家主回去后，能再考虑一番。” 此言一出，莫千语又震惊了。 这男人不仅不生气，还给夜染台阶下，还给他们考虑的机会。 苍天…… 夜染，她凭什么？ 夜染朱唇微勾：“不必了，我不会考虑，只能再说句抱歉了。” 这孩子，可太执着了。 再挽留下去，她都要不好意思了。 莫千语：“……” 他们清玄宗都倒贴了，她竟然还拒绝！ 她怎么不上天呢？ “行了！”莫千语听不下去了，“上官澈，你别看见一个女人就往上贴，我清玄宗，可还犯不着求着别人入宗门。” 这家伙，能不能有点尊严。 “莫统领……” “夜染，今日，是你们配不上我清玄宗。”莫千语趾高气昂，“错过了这机会，他日反悔了，可别哭着喊着再来求本统领啊！” 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这三人若还想入清玄宗，那就门都没有了！ 夜染不卑不亢一笑：“不劳统领操心，本家主从不求人。” 一句话，将莫千语噎了回去。 第144章 七等印出世 第144章七等印出世 还特地开了个赌局，有人赌三年，有人赌五年，还有很多人觉得，以夜染的实力，可能一辈子也无法炼制出七等印。 就这样，星月县暂且安宁了一年半。 对于夜家的讨论声，也越来越小，越来越不抱希望。 他们大概觉得，夜家，兴许就只有九等家族的命！ 星月县，也难再出一个七等家族。 注定，要继续没落下去了。 一年半的岁月，如白驹过隙。 终于，有那么一日，一道金色的光芒闪烁，穿过星月县的夜空。 异象横空而出，惊动了整个县。 “你们快看啊，这是、这是七等印炼成的异象。” “是啊，当初，秦家家主印炼成的时候，也是此等异象！” “咱们星月县，又一个七等家族诞生了？” “快看，那异象是从夜家上空传来的！” “夜染她……当真炼成七等印了？” 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 一年半了，就在所有人都快忘了这件事时，夜家，竟又突然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真是意想不到啊。 以后，他们又有新的高枝可攀了。 这一年半来，夜家大大小小的事，以及坊市，都是扶玉在打理，且井井有条。 短短一年半，夜家的坊市，已占据星月县的大半市场，年收入甚至远超过当年的秦家。 因而，虽然夜家还是名义上的“九等家族”，但在星月县的地位，十分高。 坊市和家族有扶玉打理，夜染几乎不费心，也没过问太多。 想着，让两个孩子锻炼锻炼，也好。 当然……慕青湮的心思，大多都在修炼上，可谓是刻苦到了极致。 除此之外，他也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就是负责每天喂紫云。 这日，夜晚。 紫云卷着猫尾巴，坐在亭台里上，姿态惬意。 旁侧伫立着一位身形修长、高大的少年，鼻梁翘挺、唇红齿白。 今年的青湮，正好十八岁，远远看去，个子约摸已有一米八。 一袭红衣，如枫似火，眉眼之间，更多了几分妖孽勾人。 鲜衣怒马，宛若骄阳。 修长的手掌中，端着一碗鱼，眼底闪掠过笑意的样子，好似眉目都含着情：“来，再吃一口。” 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紫云翻了他一个白眼：“都说了，本将军自己会吃，不要你喂。” “放在这，退下就行了！” 这个小毛孩，把她当宠物养了吗？ “不行。”慕青湮摇了摇头，“你自己不好好吃饭，我就得盯着你。” “你……” “乖，来，再吃一块鱼。” 紫云：“……” “本将军是紫瞳云翼虎，不是猫，吃什么鱼？”愤愤的语气。 她只是暂时变成猫罢了。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猫！ 慕青湮笑了笑：“在我心里，都一样。” 紫云气不打一处来：“小子，你放肆！” 她气得炸毛，可是现在……顶着一副小猫的躯体，就算真的生气炸毛，也像是在卖萌。 有苦说不出啊。 她堂堂大将军，颜面何存？ 回头，一定要让陛下重新给她找副肉身，威武点的。 不能让这小屁孩给小看了！ 第145章 小屁孩要造反了 第145章小屁孩要造反了 紫云黑着脸，勉强又吃了一口，接着抗拒道：“好了，我吃饱了。” “不行。”慕青湮还不满足，“再吃一口，你最近都瘦了。” 紫云无语凝噎。 他还有完没完了？ “再吃一口，就一口。”慕青湮俯身，将鱼送到了她唇边。 无奈，紫云只好忍着不悦，将剩下的食物，都一口一口吃光了。 “好了，这下我是真的吃饱了，你满意了？” “嗯，今天表现不错。”慕青湮勾唇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值得奖励。” 紫云：“……” 反了，这个小屁孩还敢摸她头。 还奖励！ 她现在有气撒不出，只好喟叹道：“行了，你去找扶玉修炼，让我一只猫待会。” 提到这里，慕青湮就没什么好心情：“不要。” “什么？” “你别提了，我才不要跟他一起修炼。” “为何？” “你看看，他整天在府邸里忙前忙后的，还顾着夜家那几间坊市的生意，都没什么时间修炼，结果，还是跟吃了药一样。”慕青湮开始诉苦了： “我天天勤奋苦修，上个月好不容易赶上了他，也到了先天境大成，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昨天就先天境巅峰了，你说，他还是个人吗？” “是个人跟他一起修炼，都要自闭了！” 夜染也才先天境巅峰，他看啊，再过一段时间，那个“变态”的等级都要超过夜染了。 真是没天理啊。 听到这，紫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那是你自己笨。” “是啊。”慕青湮微微叹了口气，“跟他们二人比，我就是个废物。” 哪怕他废寝忘食地修炼，也无法追赶上。 暴击…… “咳咳。”见他有些沮丧，紫云马上换了种语气，“我开玩笑的，你别难过。” 慕青湮：“我当真了。” 她这是玩笑话吗？她这明明是实话！ “其实，你这样的天赋，哪怕放在帝城，也是天之骄子般的存在了。”紫云安慰道，“况且你这么上进，我相信，你日后会前途无量。” “没准啊，还能跟你母亲一样，当上大将军，上阵杀敌。” 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毕竟，女皇陛下的天赋，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这番话，说到了慕青湮的心坎里。 “好。”他答应道，“你这么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他的心愿，也是像母亲那样，完成母亲未完成的夙愿，保卫母亲未能守护下去的疆土。 他一定能做到的！ 刷！刷刷！ 这时，上空中金光闪烁，出现道道异象。 慕青湮眸色一亮：“是从偏院那边传来的，紫云，夜染的七等印炼成了！”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一年半了。 紫云也十分兴奋：“走，我们去看看！” “嗯。” …… 庭院中。 光芒渐渐收敛，原本只有一道铜纹的家主印，又生出两道铜纹来。 一道铜纹的铁印，表示九等印，是最低级的家主印。 而三道铜纹的铁印，为七等印！ 院落中，伫立着一位白衣飘飘、发带垂落的少年，略瘦削的身影，清冷如画。 十四岁的扶玉，个子高了一些，约摸一米七五左右，再看正脸，面如冠玉、剑眉星瞳，褪去几分稚嫩，五官的轮廓越发精致。 眸子里，依旧是化不开的澄澈，只是多了几分漠然、冷冽。 较一年半前了他，少了几分稚嫩、娇弱，多了几分矜贵、优雅。 与慕青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好看。 若说慕青湮是火，似妖孽，他便是高山之巅那一抹清雪，似神眷。 第146章 我帮你脱 第146章我帮你脱 看着那炼成的家主印，丰神如玉的脸庞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一抹窈窕身影落地，少女红裙招眼，樱唇朱红。 之前的她，只是个可爱的黄毛丫头，而现在，十四岁的夜染，已长成了一个小美人，五官长开了许多，身材，也长开了许多。 玲珑有致，亭亭玉立。 才十四岁，便有如此风华，可想而知，再过一些年头，该会长成怎样的大美人。 刷—— 光芒消散，家主印骤然坠落而下，失去控制，冷不丁掉入了池塘中。 “噗通”一声，水花溅起。 夜染怔了怔。 这家主印，有它自己的想法。 见铁印迅速沉了下去，夜染上前一步，正打算跳下去捞。 倏地，扶玉拉住了她的手臂：“水凉，我来。” 苏苏的声线，十分好听。 “不行，你……” 夜染还没说完，扶玉便已跳入了池塘，溅射起的水花，很轻很轻。 夜染：“……” 这孩子，怎么说跳就跳了？ 大冬天的，水这么冷，他一个男孩子，冻风寒了怎么办？ 须臾片刻，扶玉便将铁印捞起，浑身湿漉漉的上了岸。 一言不发，将家主印交还给了夜染。 “你这孩子。”见他衣袂被全然浸湿，夜染面露担忧，“也不怕着凉了。” “染染。”扶玉启唇纠正道，“我已经十四岁了，你不能……总把我当成孩子。” 他想不明白。 明明染染也才十四岁，跟他同龄，却时常将他当小孩来看。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希望，染染将他当同龄人看待。 “好了。”夜染没太放在心上，“我先帮你把衣服烘干，来，把外衣脱了。” 得先把里面的衣服烘干。 要不然，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很容易风寒。 “嗯。” “我帮你脱。”夜染说罢，还没等他拒绝，便将他外衣脱了下来。 接着，温热的火属性灵力，凝聚掌心，轻贴在了扶玉胸口。 隔着一层衣袂的触碰，酥酥麻麻的，莫名让他心里一阵紧张。 “这样，干得快。”夜染解释道。 不过，有一说一，这小家伙看起来清瘦，该有肉的地方，竟一点也不少。 浅浅的肌肉轮廓，不多不少，刚刚好。 想到这，夜染摇了摇头，马上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该死！ 他还是个少年啊。 自己刚刚，又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真是罪恶…… 这时，慕青湮抱着紫云，恰好赶过来，就看到了如此惊骇、香艳的一幕。 等等！ 慕青湮吓得挺住了脚步：“我天，他们这是在干嘛？” 只见扶玉外衣褪下，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隐约能看见锁骨，白皙而又性感。 而夜染的手，就放在他胸口上，时而，还轻轻抚摸一下。 这画面，很难让人不多想。 “他们两个，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慕青湮低声喟叹道。 紫云忍不住惊呼：“小扶玉可真有本事啊。” 当初，帝城的美男千千万，各种类型都有，却没能有一个虏获陛下的芳心。 没想到，小扶玉竟然做到了。 真有他的！ 第147章 他们发展这么快吗 第147章他们发展这么快吗 慕青湮蹙眉，吐槽道：“再怎么恩爱，也不能这么明晃晃的？” 这府邸里，还有其他人呢。 也太不顾他们的感受了！ “你们站在那干嘛？”倏地，夜染的余光已经扫到了他们，“过来。” 坦坦荡荡的语气，一点也不怕被误会。 反倒是扶玉，一看有人来了，心跳越发快，表面上却云淡风轻，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被发现了，慕青湮只好上前去：“我还不是，怕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别乱说。”夜染解释道，“扶玉他衣服湿了，我帮他烘干罢了。” 青湮这孩子，脑子里整天光想些不干净的！ “哦。”慕青湮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扶玉自己没长手吗，还要你帮？” 调侃的腔调，故作阴阳怪气。 夜染不以为然：“我乐意！” 三个字，将慕青湮给堵了回去。 闻声，扶玉不由得勾唇轻笑，不知怎的，只觉得心情大好。 染染对他可真好。 “好，好啊。”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模样，慕青湮无可奈何一笑，“两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今日算是看清你们了！” 他，就是个多余的。 说话间，夜染已帮扶玉烘干了衣服，还亲手给他穿好的外衣。 慕青湮接着道：“对了，快给我看看家主印！”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升级后的家主印了。 “嗯。” 夜染便将家主印丢给了他。 接过铁印，看着上面明晃晃的三道铜纹，慕青湮兴奋不已：“果真是七等印，以后，我们就是七等家族了！” 这铁印，光是掂量着，就比之前重了许多。 以后，他们再也不是最底层的九等家族了！ 紫云提醒道：“别忘了，还有最后一步注册呢。” 七等印已被她炼制出来。 夜家，已具备了成为七等家族的资格。 但有了印还不行，还得带着家主印，去县衙注册，才算正式生效。 星月县原本的县衙是秦河，现在秦家解散了，这两年，县衙归林家掌管。 但林家只是个八等家族，没权利批准七等家族注册。 所以，他们得去更大的城去注册！ 这也正好合了夜染的心意：“嗯，我们也差不多，该离开星月县了。” 星月县的资源毕竟有限，已经无法满足现在的他们。 想要更快成长，更快提升实力，他们得出去看看。 只有去更广阔的天地历练，才能更快接近帝城，杀回皇宫。 “好啊！”慕青湮就等她这句话了，“正好，小爷我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 紫云也心生欢喜。 出了星月县，他们就离帝城更近一步了。 楚陌，北离月，还有那群狗贼，都等着！ …… 接下来几日，扶玉将夜家宅子，以及夜家所有坊市都拍卖了出去，卖了上百万玄灵石。 加上手中的一些资产，就算去了城，也足够买好几座大宅院了。 府邸中那些临时家丁，也都结算了玄灵石，一一遣散了。 他们和老朋友林家告别后，便雇好了马车，打算离开星月县。 第148章 又见秦晔 第148章又见秦晔 结果，刚出府邸大门，便看见那马车车夫，被一群女人围堵住了。 一个个，神采飞扬。 那男车夫身着麻布衣、灰头土脸，低着头，神情黯淡。 低声恳求她们道：“通融我三日，就三日，三日之后，我一定将房租交上。” 那几个女人态度冷漠：“我们这，可没有通融二字！” “拜托了。”男车夫也很无奈，“我真的没有玄灵石了，你们等我、等我拉完今日这一单，肯定能把房租交上的！” 为首的女人，长得膀大腰圆，色眯眯地盯着车夫，垂首勾起他的下巴：“没关系，你姐姐我也并非是个不好说话的人。” “没有玄灵石，拿你这张脸蛋来还债，也不错啊！” 虽然男车夫穿着朴素、满脸灰土，却依旧可见，五官十分清秀。 她很喜欢呢。 男车夫挣扎了一下：“不，不行！” 他也是要尊严的。 “你快放开我，放手……” 女人冷哼一声：“我给你好脸色，你却屡屡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了！” “你不是脸皮薄、贞烈的很吗？” 随即吩咐身边的随从：“来人，把这美人的衣服给我扒了，看看，他会不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是！” 几个女人听令，纷纷冲上去，开始拉扯男车夫的衣服。 男车夫捂着衣服，拼命挣扎着：“不要，不要，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扒了他！” “给本小姐扒光，一件也不许剩！” 慕青湮看在眼里，顿时怒了：“当街扒人衣服，这几个女流氓，也太不是人了！” 这若是放在帝城，敢这般侮辱男子，按照女皇陛下制定的律法，是要被剁手、挖眼睛的！ “染染。”扶玉秀眉微蹙，似乎看出了什么，“那个男车夫，好生眼熟。” 慕青湮又看了看，马上也认出来了：“哦，我想起来了，他不是……秦家那个男长老，秦晔吗？” 就是一年半前，在秘境里，被他用毒蛇吓哭的那个秦家男长老！ 不是？ 虽然秦家已经解散一年半了，但他以前，好歹也是七等家族的长老。 怎么混得这么凄惨了？ 夜染始终没说话，看着她们撕扯秦晔的衣服，眸色阴沉了一分。 她最见不得女人欺凌男人了！ 于是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凌厉一道劲力，将那一圈女人震开。 “都给我住手！” 刷—— “哎哟！” “啊……” 那群女人突然被震开，险些没站稳。 夜染恼怒道：“光天化日，一群女人凌辱一个柔弱男子，算什么本事？” 她们面面相觑，一个个恶狠狠地瞪着夜染：“你是谁？别多管闲事！老娘我……啊！” 砰！ 话还没说完，那女人便又被一掌震退，重重摔了出去，砸在剩下那几个女人身上。 砰—— 直接将那几个女人砸倒，一群人滚成一团，哀嚎连连。 啪！ 夜染丢出一袋玄灵石，扔在她们面前，冷冷吐出了一个字：“滚！” 这玄灵石，当是替秦晔付了房租。 她们摔得鼻青脸肿，气急败坏，但又敢怒不敢言，只好忍着怒火，拿着玄灵石，灰溜溜地跑了。 蜷缩在地上的秦晔，仓惶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说了声：“谢谢，谢谢你们。” 他抬起头来，才看清夜染的脸，略微诧异：“夜家主，是你们啊。” 第149章 不妨跟着我吧 第149章不妨跟着我 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快哭了，又感激又意外。 秦家解散了一年半了，他们都走了，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 见到夜染他们，竟有种亲近的熟悉感。 慕青湮靠近过来，问他道：“秦家不是都解散了吗，你怎么还在这？” 秦家的人，不都分道扬镳，离开星月县了吗。 秦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去哪，更不知道跟着谁，就留在这了。” 听起来，像是被迫无奈。 慕青湮越发不理解了：“你一年半前，就是先天境大成，实力又不弱，去注册个佣兵做个任务，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落魄成这个鬼样子？” 说他是秦家长老，都没人会信。 秦晔一脸委屈：“我不喜欢打打杀杀，又晕血，不适合去接任务，也没有别的谋生手段，就……只能当车夫了。” “但是，我当车夫赚的玄灵石，连我自己都养不起，更别提离开星月县了。” 扶玉：“……” 慕青湮：“……” 说白了，原来是因为胆子小，不敢打架。 夜染：“……” 一个没有谋生手段的柔弱男子，独自飘零在外，无依无靠，也的确是可怜。 慕青湮听不下去了：“这么胆小，那你以前当什么秦家长老？” “那并非我愿。” “并非你愿？” “嗯。”秦晔解释道，“实不相瞒，我母亲死的早，她曾是秦家的长老，我得继承她的衣钵，只好硬着头皮做了这个长老。” “原来是子承母业啊。”慕青湮听明白了。 他倒是羡慕秦晔。 至少还有母业可以继承。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好，不会打架，胆子又小，经常被家主嫌弃。”秦晔的神情有些沮丧，“之前我就是个小厨子，只会管秦家的厨房，自然是做不好一个长老了。” 说到这里，他越来越自卑了。 扶玉淡淡出言：“那看来，你还是喜欢做小厨子了？” “嗯。”秦晔没否认，“若非为了母亲，我自己，还是更喜欢过平淡的日子，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秦家没了。 就算还在，他也不可能做回小厨子了。 都回不去了。 夜染看了他一眼：“那不妨，你以后跟着我们。” “什么？”秦晔以为自己听错了。 夜染脱口而出道：“我们打算去缥缈城落足，正好缺个管家。” 有个管家在府邸里处理琐事，这样，也能让扶玉轻松许多。 一举两得。 秦晔兴奋指了指自己：“我、我吗？” “嗯。” “可是，我从未做过管家。”紧张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期待，“你当真放心，让我做这个管家吗？” “我看好你。”夜染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你行，你就肯定能行。” 秦晔刚刚自己说，他以前是管厨房的。 一个府邸中，琐事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倘若厨房能管得有条不紊，做管家，定也会心思缜密，且十分有耐心。 她要挑的，正是这种管家。 见她如此信任自己，秦晔十分感动，“噗通”一声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夜家主，收留之恩大于天，今日我愿入夜家，烙印上夜家的家主印，往后只为家主一人效劳！” 第150章 小奶狗吃错药了 第150章小奶狗吃错药了？ 一般而言，肯主动烙印上家主印的，都是绝对的忠诚。 可见，秦晔的态度很诚恳了。 夜染平静道：“夜家不以家主印束缚家丁，你起来。” “啊？”秦晔错愕，“夜家主，你还是跟我见外吗？” 毕竟，对于一个家主来说，只有自己认可、真心当族人的人，她才愿给其下家主印。 “不。” “那你……” “曾经我也觉得，只要下了家主印，所有族人都会忠心于我，永世不变。”夜染叹息道，“可现在才发现，下家主印，也只能控制族人的身体，控制不了族人的心。” 以前，被她下过凤印的大臣，最后还不是有好几个，都接连背叛她了。 倒是扶玉和青湮。 从未被她下过家主印，却死心塌地跟着她，对她一心一意。 所以她才渐渐明白，以武服人，非能服人，以德服人，方能服心。 真心待她的人，不会走，真正想走的人，无论如何也留不住。 这家主印下不下，没太大区别。 说到这，她看了看秦晔：“倘若你觉得我这个人值得跟，就一直跟着，倘若有哪一天，觉得不值得了，也可以随时走。” 她，不强求。 只要不背叛她，一切都可好聚好散。 闻声，扶玉余光偷偷扫了她一眼。 染染明明才十四岁，可听她方才的语气，像是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一样。 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疼惜之意，顿生。 反正，他绝不会离开染染，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秦晔听得一知半解，但还是一口答应了：“好，都听家主的。” “起来。” “嗯。” 秦晔这才欣然起身，热情道：“家主，上车，我们这就出发！” “等等。”夜染叫住了他，“你衣服都破了，先上车，我跟你拿套新的。” 接着又吩咐：“青湮，你先驾车。” “好。” 慕青湮便率先上了马车，坐在最前面，怀里还抱着紫云。 “谢谢。”秦晔十分感激。 “男女授受不亲，我来。”这时，扶玉开口对夜染道，“你也坐前面去。” 不知怎的，一听染染要给秦晔拿衣服换，他就莫名心生波澜。 她怎么能……给一个陌生男子换衣服呢？ 不行！ 夜染：“……” 这小家伙，对她说话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还命令上了？ “你……” 她话还没说出口，扶玉的手搭在她肩头上，将她转了个身，接着，双手将她肩头一搂，直接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嗯……是提了起来。 双脚悬空，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反了！ 还没来得及说放肆，就被扶玉提着，放在了马车前的座位上。 耳畔，传来他淡淡的声音：“男子换衣服，你一个女孩子，得回避。”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音，却带着几分认真。 夜染被气笑了：“扶玉，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刷—— 扶玉却恍若未闻，拉上车帘，还不忘叮嘱她一句：“别偷看啊。” 夜染：“……” 她对慕青湮道：“青湮，你说，扶玉他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 “为何？” 第151章 她是铁树 第151章她是铁树 夜染一头雾水：“前两日他落水，我帮他脱衣服时，他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了？” 这是不是有点双标？ 要么，就是他今日吃错药了。 难道，那小家伙今日心情不好？ 慕青湮轻笑出声：“那是因为，今日是别人，不是他。” 扶玉那个小醋坛子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什么意思？”她不太明白。 “咳咳。”慕青湮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简而言之，只有他可以，别人不行，因为在他眼里，除了你们二人彼此之外，其他人都是别人。” 听到这，夜染越发懵了：“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慕青湮思忖片刻，才回答：“你……以后就懂了。” 现在看来，夜染还是个未开窍的少女，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 然而，只有九尘和紫云知道，染染一直是这样，是真的不懂男女之情。 指望一个纯直女开窍，等于指望一棵铁树开花。 九尘微微叹了一口气。 心想，小帝君若真喜欢上了染染这个直女，想要让她的心融化，没个九九八十一难，都够呛！ …… 缥缈城，清玄宗。 一年半前，秦妍入了清玄宗，因为强大的天赋和精明的头脑，被清玄宗尊者——龙烟儿收为了首徒。 这龙烟儿，为清玄宗两大尊者之一，也是缥缈城三大家族之一，龙家家主的妹妹，不到三十岁，已经是造化境大成的实力，且精通幻术。 可以说，“龙烟儿”的名字，哪怕放在整个缥缈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秦妍一来缥缈城，就得以拜了这么一个强者为师，身份地位也提升不少。 一年半的时间，她在清玄宗混得风生水起，在龙烟儿的帮助下，实力提升到了后天境小成。 刷—— 秦妍周身灵力敛去，轻盈落地，只觉得身体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后天境，小成！ 她终于达到这个境界了。 龙烟儿还算满意：“你这突破速度，倒是比为师想象中快许多。” 龙烟儿看起来约摸三十岁，一袭广袖紫裙，气场高贵典雅。 秦妍低身笑了笑：“多亏了师父，这一年多的悉心栽培！” 倘若没有师父的教导和帮助，以及各种丹药的堆砌，她想要突破后天境，至少还得年。 顿了顿，秦妍接着道：“对了，师父，刚刚我安插在林家的眼线传信来了，说夜染要来缥缈城了，我终于等到了报仇这一天！” 她双目中，全是恨意。 这一年半，她勤奋修炼，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将夜染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她母亲，为秦家报仇！ 秦家支离破碎，都是拜夜染所赐，若只是一死，实在太便宜了夜染。 所以，她要将夜染抓来，慢慢折磨，当着她的面，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杀死。 “我要让她尝尝，失去至亲至爱是什么滋味，我要让她生不如死！”秦妍激动到了极点。 龙烟儿点了点头：“为师可以帮你对付他们，但这是你个人的恩怨，不可带入宗门来，给宗门造成恶劣的影响。” “师父，您的意思是……” “你要报复她，可以，但得换个地方。”龙烟儿索性直说了。 “我知道了。”秦妍阴狠一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夜染，等着。 你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第152章 赤焰沙漠 第152章赤焰沙漠 缥缈城，是星月县附近最近的城，但从星月县到缥缈城，乘坐马车，也得日路程。 其中，必得经过一座荒漠，名为赤焰沙漠。 顾名思义，此地气候燥热，干涸到几乎无水源，不适合人居住。 但这赤焰沙漠，是许多小县通往缥缈城的必经之路，虽然没人居住，来往的人却不在少数。 荒漠中，还有不少驿站，供人休息。 路上，他们碰见了一些行人，许多都低着头，行色匆匆，不愿交流。 四人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连拉扯的马匹都不堪重负了。 眼看着天黑了，夜染出言道：“我们先找个驿站，歇息一晚，明早再继续赶路。” 这一路奔波，他们应该也饿了。 “嗯……”慕青湮点了点头，“只是不知，这荒漠有没有驿站。” “家主，那边有群佣兵，看起来，像是经常经过赤焰沙漠做任务的。”秦晔正驾着车，道，“要不，咱们追上去问问？” “好。” 得了夜染的应允，秦晔便扬起马鞭，追上了那群佣兵的镖车：“各位姐妹、兄台，请留步！” 那群佣兵一看有马车靠近，顿时提高警惕。 刷刷刷—— 纷纷抽出兵刃，挡在镖车前，盯着秦晔道：“你要干什么？” 劫他们镖车吗？ “不不不。”秦晔有些慌了，急忙解释，“我、我们不是劫匪，只是想……” 刷！ 这时，车帘掀开，夜染平静道：“我们途径此地，人生地不熟，想问下诸位，这赤焰沙漠，哪里有可落脚的驿站。” “驿站？” 他们这才放松了些警惕。 为首的女佣兵冷冷一笑：“你们，应该是第一次来赤焰沙漠？” “是！” “喏。”女佣兵指了指前方，“你们要找驿站，前面就有，要多少有多少。” “多谢……” 没想到，这地方真有驿站。 “问完了？那我们告辞了。”女佣兵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叫上佣兵，率先离开了。 那群佣兵走远了，还偷偷看夜染他们，见四人往那片驿站去，纷纷开始议论： “唉，这赤焰沙漠，又要多四具尸体了。” “他们第一次来，肯定不知道，去那些驿站落脚的人，没几个能活着出来的，尤其是从小县城来的修炼者，去一个死一个！” “是他们自己要去的，怪得了谁？” 虽然他们并不知，驿站究竟藏着什么危险，能让那么多人丧命。 但至少知道，那地方很危险，路过时，也自然而然会避开了！ “我们快走，不要在驿站附近多逗留！” “是。” 他们像是躲着瘟神一样，不敢靠近那片驿站，绕远路离开了。 …… 另一边，夜染四人又行了一段路程，只见不远处，坐落着一座座驿站，屋舍俨然、鳞次栉比。 阵阵吆喝声，沸反盈天。 慕青湮笑了笑：“驿站还扎堆，真热闹啊。” 这条驿站街，少说也有二十几座驿站，热闹得一点也不像是荒漠。 他们穿梭进去，只见每家驿站门口，都站着拉客的店员，有男有女。 见他们来了，一个个满脸热情： “客官，住店吗？” “客官，进来瞧一瞧嘛！” “咱们驿站今日住店就送饭菜和酒，快进来看一看！” “我们这住店，两人同行，一人！”又来了个更狠的。 “我们这住店送美人，男女都可以了！” 慕青湮：“……” 连人都送？ 第153章 驿站还抢生意 第153章驿站还抢生意？ 那些驿站叫卖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开始吵起来了。 “送美人？可真有你们的。” “你们这分明是恶意竞争行为！” “怎么，都是凭本事拉来的客人，哪里叫恶意竞争了？” “不行，反正这几个客人归我们。” “明明是我先盯上的，怎么就归你们了？” “都别说了，归我！” “凭什么？” 街道乱成了一锅粥，几家驿站为了抢他们四个客人，吵得不可开交。 甚至动手打起来了。 一团乱麻…… 夜染无奈摇了摇头，只觉聒噪，便带着他们，绕开了那激烈的“战场”，找了家较为冷清的驿站。 进去前，慕青湮脚下一滑，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哎哟！” 刷！ 定睛一看，是一道符咒模样的纸钱。 秦晔顿时吓得毛骨悚然：“这、这驿站外面，怎么会有纸钱啊？” 这不是死人才用的东西吗？ 真吓人。 “别大惊小怪，快到中元节，家家户户都烧纸钱，实属正常。”慕青湮面露嫌弃。 这人，也太胆小了。 “原来如此。”秦晔这才安心了些。 慕青湮抛出一道灵力，将那纸钱碾碎成渣，“好了，进去。” 秦晔便没多想，一同跟进去了。 入了店，淡淡焚香环绕鼻尖，沁人心脾。 店内的几位伙计都迎了上来，十分热情：“几位客官，住店吗？” “四间房间。”夜染冷淡出言。 “好嘞！”一位伙计招呼了声楼上，“准备四间上好的客房。” “是。” “几位客官，一路风尘仆仆，肚子饿了，要不要先用晚膳啊？” 被一堆伙计前呼后拥，夜染有种梦回女帝的错觉，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慕青湮坐了下来，抱着紫云道：“先给我们上两条红烧鱼。” 紫云最爱吃红烧鱼了。 其中一位伙计为难道：“客官，赤焰沙漠物资匮乏，没有鱼，您看，要不吃点别的？” 慕青湮只好作罢：“行，你们店里有什么好吃的，全都上一份！” 只可怜他们家紫云，今天没有红烧鱼吃喽。 “好嘞。” “客官，你们稍等片刻！” 过了一会，几盘热腾腾的包子被端了上来。 慕青湮大失所望：“怎么只有包子？就没有别的吗？” 那伙计也很无奈：“抱歉，客官，咱们这物资有限，只有这些了，你们就凑合着吃。” 另一个伙计道：“咱们这包子可好吃了，不信您尝尝！” “当真？” 慕青湮摸起一个包子，软软糯糯的，咬了一口，温热的肉汁瞬间溢出。 涌入舌尖的味道，却有些奇怪。 “呸。”他还没嚼，就条件反射般吐了出来，“这包子怎么是馊的？” 闻声，扶玉秀眉微蹙，垂眸，视线落在了面前那盘包子上。 这包子的气息，怎么有些古怪？ “馊的？不可能啊。” “绝对是馊的！”慕青湮肯定道。 一位伙计接过他刚刚咬过的包子，淡定地吃了一口：“没馊啊。” “客官，是你味觉出问题了？” 慕青湮：“……” 奇怪了，难道真是他味觉出问题了？ “那，那我再尝尝。于是，慕青湮又拿起一个包子，正准备吃…… “别吃了。”扶玉帮忙阻止，“包子有毒！” 第154章 有毒 第154章有毒 “什么？” 慕青湮被“有毒”二字吓得一激灵，下意识丢掉了手中的包子。 那几个伙计脸色一白，相对视一眼。 暴露了，赶快跑！ 下一秒，他们像是约好了般，掉头就跑。 “都给我站住！” 刷—— 夜染眸色一冷，反手抛出一道赤红色灵力，灼热、霸道，将他们一个个禁锢住。 “啊……” “啊，你们……” 他们挣扎不得，开始慌了。 往常，有客人来他们店，他们会先判断客人的实力。 如果实力很弱，他们就直接动手。 但如果来的客人实力很强，他们应付不了，便会选择在包子里下毒。 把人毒倒了，再下手。 只是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一眼看出了包子里下了毒！ 他们只好争辩：“没、没有的事，我们没下毒，快放过我们！” “是啊，包子里没毒啊，我们冤枉啊……” 哀嚎声，一片。 秦晔取出一根银针，扎入了包子里，许久，银针都没变色。 他开口道：“家主，或者我们真的弄错了，这包子里，我并未检查出任何毒。” 几位伙计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对，我们是冤枉的。” “我们没下毒，没下毒，只是……添加了一些香料，才会让包子的气息有所不同！” “只是香料，那不是毒啊！” “放了我们……” 他们只差跪下来了。 扶玉缓缓起身，瞥了他们一眼，淡漠道：“包子里的冰兰香，的确无毒，但冰兰香若跟紫藤香融合，会产生剧毒。”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落在客栈角落那座焚香台上：“这店里的焚香，正是紫藤香。” “你们下毒的手段，倒是高明。” 一针见血！ 他唇角，还噙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笑意。 夜染侧目，对扶玉投去一个欣慰的眼神。 小家伙还挺聪明。 不错，不愧是她的人啊！ 几个伙计傻眼了。 他们自诩下毒手段很高，这么多年，从未被识破过一次。 今日，竟被一个少年识破了！ 这白衣少年，究竟什么来头？ “原来如此。”慕青湮黑了脸，“好啊，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还好小爷我刚刚吐了，要不然这会已经升天了！” 紫云也心生怒火：“你们下毒害人，意欲何为啊？” 给他们下毒，也总得有个原因？ “我、我们……”他们开始结巴了。 “快说！”慕青湮逼问道，“不然，小爷我就把你们脑袋砍下来！” “我们说，我们说……” 伙计哭丧着脸，屈服道：“我们，只是想把你们毒倒，搜刮点钱财罢了，并不想害你们性命啊！” “是啊。” 其他伙计急忙点头附和：“放了我们。” “说实话！”夜染冷冷出言。 这几个人下毒手段如此高明，哪怕去给人炼制毒丹，都足以赚得钵盆满体了。 何必还要大费周章，下毒勒索他们几个从小县城来的人？ 所以这话，她不信。 果然，他们有些心虚，眼神开始躲闪了。 正纠结着要如何解释，突然，楼上传来了一阵凄厉惨叫声： “啊……啊……” “求求你，放了我……” 还夹杂着伙计的声音：“别挣扎了，你今天必须死！” “啊——” 惨烈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楼上传来的？ 楼上，在干什么？ 几个伙计听见动静，一个个也大惊失色。 他们小声嘀咕道：“怎么回事，咱们驿站外，不都贴了消音符吗，怎么还能听见楼上的声音？” 他们定睛一看，门口那道像“纸钱”的消音符，已被震碎成渣了。 是慕青湮刚刚进来时震碎的。 消音符碎了！ 难怪……上面的动静会暴露。 完了！ 第155章 食人族 第155章食人族 楼上，有人在歇斯底里喊着：“救命，救命，救命啊……啊……” 像是嚎叫的女鬼。 秦晔吓得一个激灵，躲在慕青湮身后，颤颤巍巍攥着他的衣角：“这地方，不会有鬼？” “别瞎说，哪来的鬼？”慕青湮却不在意。 夜染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驿站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吩咐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一眼。” 扶玉马上跟在她身后，叮嘱慕青湮：“看好他们。” “好。” 那几个伙计见他们上去，都急坏了，却都不敢多说什么。 伴随着惨叫声，扶玉和夜染上了二楼，顺着声音推开了一间客房。 刷—— 房门推开，映入眼帘的一幕，触目惊心，使得夜染瞳孔一缩。 只见一位女子被灵索束缚着，躺在地上。 另一位伙计打扮的男人，嘴边沾满了鲜血，眸色也血红，像是失了人性般，趴在那女子身上，正在一口一口地啃咬着女子的身体。 那女子身上、手臂上，已被啃咬下了许多块肉，血肉模糊、满身殷红，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 她被灵索捆着，无力挣扎，只能拼命嚎叫：“啊……啊……” 而那男人，像是一只失去了心智的丧尸，一口咬断了女子的手臂。 咔嚓—— 鲜血淋漓，骨头在他口中嚼碎的声音，嘎嘣响，他的血盆大口十分狰狞。 原地，一摊鲜血。 后面还有几个被灵索捆绑的人，皆亲眼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一口口啃咬、吃掉，吓得魂飞魄散。 胆子小一点的，直接吓晕了。 推开门，看见这一幕的瞬间，夜染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伸出手，正打算捂住扶玉的眼睛。 谁知扶玉先她一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这画面太血腥了。 不能让染染看！ 夜染：“……” 小屁孩，怎么还捂她眼睛了？ “没事。”她将扶玉的手拿了下来。 小场面罢了。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那女子像是看见了希望，在地上爬行着，哭喊着求助道：“救救我，快救救我，救救我！” 她全身上下已没有一块好肉，手臂断了一只，血流不止。 只能勉强在地上蠕动着，靠近夜染和扶玉。 所行之处，血迹斑斑。 那男伙计回过头，满嘴鲜血，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们：“又来了两个猎物？” “那就一起死！” 说罢，张开血红的嘴巴，朝两人扑了过来。 夜染上前一步，一脚踹在那男人胸口，将他踹翻在地。 砰—— “啊……” 下一秒，那男人还未爬起来，就被凤鸾剑穿过肩头。 “啊——”男人吃痛出声，连连求饶，“饶命啊，饶命啊！” 他言语清晰，倒是一点不像是丧尸。 “原来你还是个人啊。”夜染紧握着凤鸾剑，“竟能对自己的同类下得去口。” 他不会觉得恶心吗？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男人快哭了，“我也不想吃人，可是不吃人，我就会毒发身亡，我就会死啊！” 不吃人，就会毒发身亡？ 夜染正要问个究竟，适时，楼下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啊……” 楼下出事了？ 第156章 中毒了 第156章中毒了 听见声响，两人迅速下了楼。 只见紫云挡在了慕青湮跟前，被一团毒瘴击中。 “紫云，紫云！” 慕青湮抱着紫云，担忧万分：“紫云，你没事？” 那下毒瘴的黑衣人，见有帮手下来了，刻不容缓，转身就跑。 谁知，他刚飞身而起，背后电光火石般砸来几根冰魄钉。 嗖嗖—— 不偏不倚，两根冰魄钉落下，刺穿黑衣人两块膝盖骨。 “啊！” 他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一双膝盖鲜血直流，剧毒，顺着冰魄钉锋刃侵入他皮肉、骨髓。 顿时，那黑衣人只能跪在原地，动都动不了了。 夜染和扶玉这才下楼来：“紫云她怎么了？” “她好像中毒了。”慕青湮脸色煞白。 紫云，是为了救他才中毒的。 “咳咳……”紫云咳出一口血来。 紫黑色的毒血落在地板上，那块地板瞬间被腐蚀出一个窟窿。 好恐怖的剧毒！ 一个被束缚着的伙计见势，出言道：“她、她中了炼尸毒，要不了一会，就会变得跟我们一样了！” “炼尸毒？”扶玉错愕。 夜染冷冷扫过那黑衣人，命令道：“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黑衣人摇了摇头：“我没有解药，我……” “没有？”夜染一把掐住他的脖子，语气阴沉，逼迫道，“那你就去死！” 说罢，加重了手掌的力道。 “啊……” 黑衣人被掐得喘不过气：“我、我真的没有解药，你就是把我扒光了，也没有，这炼尸毒的解药，你得去问我们长老要啊！” 他这已是保命的话了。 “怎么办，扶玉？”慕青湮心急如焚，“你不是懂医术吗？你快救救紫云。” 扶玉无奈叹息：“青湮，你抱着她，我先把她体内的毒血逼出来。” 至少，不能让这剧毒继续扩散！ “好。”慕青湮便抱着小白猫，又急又气，还得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安抚道，“紫云，乖，别动，你会没事的。” 啪！ 夜染黑着脸，像丢垃圾一般，将黑衣人丢在地上：“你们长老是谁？” 黑衣人摔落在地：“我、我乃宋家暗卫。” “宋家？” “没错。”黑衣人点了点头，“宋家，是缥缈城一个五等家族。” 从黑衣人和那群伙计的口中，他们得知，其实，那群伙计本是个七等家族，他们，是被宋家抓来赤焰沙漠的。 他们这些俘虏身上，都被下了炼尸毒。 “为何要给你们下炼尸毒？”夜染追问，“炼尸毒，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毒蛊？” 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黑衣人和那群伙计，便接着阐述。 宋家，是一个擅长用毒的五等家族。 但在缥缈城，五等家族并不算强，宋家便迫切想要提升实力，让家族晋升。 宋家家主得一毒方，用人的内丹为药引，炼制出鬼灵丹，可大幅度提升实力。 但宋家身为五等家族，又不能明晃晃地杀人，便想到了借刀杀人的方法。 他们用炼尸毒，戕害了许多六等、七等家族，将他们下毒之后，丢在赤焰沙漠。 中了炼尸毒，那些人必须靠吃人肉，才能活下去。 “吃人肉才能活下去。”秦晔快吓傻了。 第157章 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157章这是人干的事吗？ 一位伙计点了点头：“吃了人肉，我们才能抑制住体内的炼尸毒，不过这样，也能提升实力。” 人肉…… 慕青湮扭过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所以，刚刚那盘肉包子，不会也是……” 一位伙计点了点头，承认了。 这沙漠里也没别的食材，平时，他们就包肉包子吃，可香了。 慕青湮惊呆了：“……” 真的是肉馅的？ 难怪，他刚刚就觉得，那肉包子味道怪怪的，肉质纤维，也跟平日里吃的肉不一样。 苍天…… 他差点吃了什么！ 虽然他刚刚没咽下去，但想起那个肉汁的味道，胸腔里传来一阵翻涌，恶心连连。 慕青湮将紫云交给了秦晔：“你先抱一会。” 接着，他飞快跑出去，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一声声从门外传来：“呕……呕……” 听那声音，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秦晔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同情的表情：“慕公子真可怜。” 往后，怕是都不敢吃肉了。 听他们继续叙述，沙漠来往的人很多，他们便在饭菜里下毒，把客人迷晕。 然后，将客人的内丹挖出来，交给宋家。 宋家要的，就是这些内丹！ “每个中了炼尸毒的人，只要交出十颗内丹，就可以得到解药，恢复正常。”一位伙计补充道，“所以啊，有些急切想提升实力的小家族，甚至会主动要求被下炼尸毒。” 反正最后能恢复正常，还能提升实力。 多好的事啊？ 不过，大多数家族还是被逼的。 毕竟吃人这种事，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这时，慕青湮好不容易吐完，扶着墙从外面进来了，怒骂道：“你们做这种害人的勾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自己吃也就罢了，还给别人吃，还在包子里下毒！ 这是人干的事吗？ 简直丧心病狂！ 他们辩解道：“不吃人，我们就得毒发身亡，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 夜染接着问道：“宋家，究竟操控了多少家族，给多少人下了炼尸毒？” 伙计如实回答：“这一整条街的驿站都是，每个驿站，就是一个家族的根据点，他们都得靠着吃人肉来续命，只不过，每座都贴了消音符，所以你们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 “若是消音符撕下来，这整条街的叫声，会把你们吓死的！” 秦晔打了个哆嗦：“别说了，我已经快吓死了。” 一想到，刚刚那些出来拉客的伙计，是要把他们拉进去，一口一口给生吃了，他就腿脚发软。 夜染眸色闪烁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愤怒。 真没想到，她泱泱国土上，还有这等丧尽天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 哪怕她现在已不是女帝，也想把那五等家族揪出来，一个个判处极刑，碎尸万段！ 况且现在，紫云还需要解药。 她势必是要跟宋家交手了！ 刷！ 这时，扶玉收回灵力：“紫云体内的炼尸毒，已暂压住了。” 他合起手掌，掩盖住自己掌心那一抹血痕。 第158章 染染太直了，撩不动 第158章染染太直了，撩不动 见紫云缓缓睁开眼，慕青湮关切道：“紫云，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声音很虚弱。 慕青湮眼眶一红，又内疚又难受：“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连你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他宁愿中毒的是自己。 “刚刚，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紫云接着道，“如果我真的变得六亲不认，要咬你们，你们就杀了我。” 她曾是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的大将军，从来，都是救人于水火之中。 从来，她都是惜民、爱民。 如果现在，她真的要靠吃人，吃她的子民、百姓来维持生命。 那她宁可一死！ 听到这，慕青湮眼眶里打转的泪花，终于“嗒”掉了下来。 心如刀割。 “别说傻话，紫云。”夜染打断道，“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我们会救你的，我们一定会救你的。”慕青湮边哭边附和道，“紫云，你绝不会有事的！” 紫云无奈笑了笑：“我有点累了，想睡一会。” 话落，小脑袋一歪，便缩成了毛茸茸一团，在慕青湮怀里熟睡了过去。 “紫云，紫云！”慕青湮泪如雨下，心如乱麻。 那黑衣人见他哭得这么伤心，提议道：“或者，你们帮她杀十个人，挖十颗内丹，就可以去长老那换解药了，啊……” “闭嘴！” 啪！ 话没说完，就被夜染一耳光抡倒在地：“你还想让我们去杀无辜的人？” “哎哟！”黑衣人捂着脸，“我这不是，在给你们想办法吗？” 夜染看了看那群伙计，冷声问道：“若他们集齐十颗内丹，是不是得去宋家换解药？” “不，不用。”黑衣人摇了摇头，“这交易肮脏，家主也担心被城主府发现，所以从不在缥缈城内交易，每个月，家主会派人来一次赤焰沙漠，收取内丹，并给符合条件的人发解药。” “按照日子推算，宋家下一次来发解药，应该就是日后了。” 日后…… 扶玉有些担忧：“那这几日，须得每日炼药，给紫云压制剧毒。” 以他的医术，压制日不成问题。 只是，紫云大人得受苦了。 “要怎样才能压制？”慕青湮问道，“需要什么药材吗？你说，我去找！” 扶玉轻轻摇了摇头：“炼尸毒特殊，想要压制，得以人血为药引。” “人血？”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所以刚刚…… 想到这，她急忙握住扶玉的手：“扶玉，你的手？” “没事……” 扶玉还没来得及抽开手，手掌就被夜染摊开，露出那道还在淌血的伤口。 果然，他刚刚割了自己的血，才将紫云的炼尸毒暂压住。 他的手又细又长，白嫩如葱，这样一双如璧玉般的手，平白多一道伤口出来，越发让人疼惜。 夜染的心，瞬间纠成了一团：“傻瓜，这里一群大活人，你干嘛割自己的血？” “我……” “疼吗？”她问。 “不疼。”扶玉勾唇浅笑。 “都受伤了，你还笑？”夜染翻了他一个白眼。 扶玉半开玩笑道：“要不，染染给我吹一吹，我就不疼了。” “吹一下怎么能好？”夜染忧心忡忡，“别动，我给你包扎。” 九尘：“……” 染染，你这个钢铁直女，难道没听出来，小帝君在撩你吗？ 扶玉无奈笑了笑：“也好。” 第159章 全杀了 第159章全杀了 夜染没再说话，从衣角撕下一块布，悉心给他包扎了起来。 这一次，她手法娴熟了许多。 扶玉看在眼里，心生感动。 染染一定是为了他，特地去学了包扎。 看来，是心里有他的。 “扶玉，人血可做药引，那、那以后就用我的。”慕青湮自告奋勇，“我的血多！” “好了，你不必太过担心。”扶玉安慰道，“有我在，紫云大人暂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还是先想想办法，将解药抢来。” 用人血镇压，不是什么长远之计。 解药，才是至关重要的！ 他又看了看夜染：“染染，等宋家派长老来了，我去抢解药。” “不！” 夜染攥紧拳头，沉声道：“他们残害了我的人，光是抢解药，怎么够？” 宋家不仅残害了紫云，这些年，还不知残害了她多少子民！ 这口气，她岂能忍？ “我没想到，凤鸣国，还会有如此肮脏的角落，既然今日让我碰到了，那宋家，就毁灭！”阴鸷的语气，满是杀意。 她要让这个冷血残暴的家族，付出代价！ “好。”扶玉应声。 既然染染这么决定了，他也义无反顾。 “这几日，我们暂且在这驿站住下。”夜染心里已有了主意。 “好。” “家主。”秦晔扫了一眼那群伙计，询问道，“这些伙计，要如何处置？” “杀！” 冷冰冰的一个字，毋庸置疑。 这些人，吃人肉时面不红心不跳，残忍至极，丝毫没有愧疚。 他们已和宋家一样冷血残暴了。 不值得同情！ 让他们活下去，只会继续祸害人。 那些伙计听了，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不要，不要杀我们！”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不要啊……” “放过我们！” 任凭他们怎样呼喊，喊得凄入肝脾、声嘶力竭，夜染都不为所动。 她知道，这些人不是因忏悔才流泪，而是因为自己要死了，才流下恐惧的泪。 “是……”秦晔颤巍巍地应了一个字。 家主要他杀人吗？ 可是，他从来没杀过人，也不敢杀人啊。 救命啊…… 扶玉温声道：“你们先上去，我来处置。” 闻声，秦晔像看救星一样看着扶玉，对他投去一个万分感激的眼神：“好，好，扶玉，那……就交给你了，家主，我们走。” 夜染：“跟在我后面。” 心想，他这么胆小，一会看见二楼的血腥画面，还不得吓掉半条命？ “好。” 秦晔便乖乖跟在她身后。 果真，上了二楼，客房中刚刚那个女子，已经断气了。 瞥见一屋子血腥，果不其然，秦晔吓得腿都软了，急忙躲在了夜染身后：“啊……好多血，怎么这么多血？” 夜染吩咐道：“秦晔，你先去隔壁客房。” 怕他晕血。 “不，我一个人不敢去。”秦晔抓着夜染的衣袂，摇了摇头，“我就在这，跟着你们好了。” 夜染：“……” 真拿他没办法啊。 那间鲜血淋漓、横着尸体的房间里，还绑着十多个人，男女都有。 一见夜染他们，连忙求救：“大人，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求你们了，救救我！” 一片哀求连天，大概都不愿继续留下这个鬼地方。 夜染一言不发，抽出凤鸾剑，将他们身上的灵索“咔嚓”劈断。 得了自由，他们感激不尽，纷纷磕头道谢。 夜染云淡风轻道：“道谢就不必了，我要你们帮我个忙。” 想对付宋家，还需这些人配合。 第161章 给你换具肉身 第161章给你换具肉身 “睡地板容易着凉，你上来。”紫云又淡淡重复了一遍。 慕青湮支吾了一下：“你不嫌弃我了？” 之前，自己碰她一下都要被嫌弃，还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那时他还吐槽：“你是只猫，顶多算半个人，怎么就男女授受不亲了？” 今天，竟然破天荒，肯主动让他靠近了。 “少废话。”紫云懒得多言，“不乐意，那你就在地板上躺着！” 说罢，翻了个身，枕着猫尾巴，微微闭上了双目，假寐。 “乐意，乐意！”慕青湮便不再犹豫，上了床榻。 接着，将那团毛茸茸的小猫搂入怀中。 紫云怔了怔：“你……” “这样暖和。”慕青湮轻笑了笑。 不知怎的，被他这样抱着，紫云心里竟没太多抗拒，便窝在他怀里，很快入了梦。 …… 就这样，他们在驿站过了几天安定日子，也暗中做好了一切准备。 五日后，宋家长老宋泽来了。 除了几个蒙面暗卫外，随行的，还有一只冰睛白虎，约摸三米多高，高大威武，蓝瞳、獠牙锋锐，浑身透着危险的气场。 刷—— 一行人落在街道上，看着那一家家冷冷清清的驿站，不由得变了脸色。 “奇怪了，今日怎么如此冷清？” “是啊。” “中邪了吗？” 平日里，这街道热闹的很，每家驿站都会派人站在外面，疯狂争抢客人。 若得知宋家的长老会来，更是会前赴后继地叩拜、迎接。 可今日，一大半驿站竟都关闭了。 这群贱奴，是要集体罢工了吗？ 宋泽冷哼一声，摸了摸身旁的冰睛白虎：“去，把驿站的门撞开，让那群贱奴都滚出来！” “呜……” 冰睛白虎嘶吼了一声，似乎听懂了自家主人的话，便转身，蛮横撞向一家驿站。 砰—— 震天动地，驿站大门被瞬间破开，冰睛白虎从门内叼出一个活人。 “啊……啊……” 那活人被叼出来的瞬间，腿骨被利齿咬断，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吐血，重伤。 那冰睛白虎极其残暴，将驿站屋顶掀翻，将里面的人一个个叼出来。 粗暴，而又残忍！ 原地，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夜染三人躲藏在暗处，望着那血腥的画面，神色波澜不惊。 驿站里被抓的人，这几日都被她放了，剩下那些，都是中了炼尸毒，吃了许多活人的人。 他们，不值得同情！ 夜染的注意力，倒是被那只冰睛白虎吸引了去。 她看了眼慕青湮怀里的紫云，道：“紫云，你看那冰睛白虎如何？” “不如何。”紫云摇了摇头，“看起来，也就凡等五阶左右的实力。” “不过这等实力，放在缥缈城这种普通城的话，也不算很差。” 凡等五阶，相当于人类金丹境的实力。 跟帝城皇宫那些神兽比，是远远比不了的，但放在缥缈城，还行。 夜染又问：“用它给你做新肉身，如何？” “也行。”紫云回答得有些勉强。 毕竟曾经的她，凡等九阶，相当于人类地元境的实力，是快要突破灵等的极品神兽。 用一具凡等五阶的肉身，着实有点委屈。 但，也总比当猫好！ 夜染点了点头，吩咐道：“青湮，你保护好紫云。” “没问题。” “扶玉，上！” “嗯。” 第162章 制服宋泽 第162章制服宋泽 话落，扶玉便化作一团白影，闪掠而出的瞬间，森白色的灵力出手。 凝霜掌！ 刷刷刷—— 突如其来的掌风，将宋泽身后那圈暗卫震退。 “啊……” “啊！” 还没反应过来，冰霜铺天盖地落下，迅速冻住那群暗卫的下半身。 连带着宋泽，也猝不及防，双腿结了冰，被冻在了原地。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 他们，像是被偷袭暗算了。 “该死！”宋泽怒火中烧，急忙凝聚掌风反攻。 这时，夜染凌空出现，凤鸾剑周遭，环绕着灼热滚烫的灵力。 剑影逼近宋泽面门，九尘也将灵力灌入其中，助了她一把。 对方是金丹境强者，他若不出手，染染和小帝君可搞不定。 砰！砰砰！ 强悍的剑影轰出，落在宋泽胸口上。 “啊……” 他只觉胸腔里逆血翻滚，被震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接着，一道由灵力凝结而成的灵索，将他紧紧束缚在原地。 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开。 反而越来越紧，勒得他快窒息了。 怎么会这样？ 他可是宋家长老，已是金丹境小成的实力。 可刚刚，他丝毫不怀疑，那少女瞬间爆发的力量，可以将他秒杀成灰烬！ 恐惧、惊慌一涌而上。 这红裙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群人皆被制服，那只冰睛白虎才回过神来，看见主人被抓了，冰蓝色的瞳仁变为血红。 它呼啸一声，像是发了狂一样，灵力暴涌着，朝夜染冲撞了过去。 冒犯它主人者，杀！ “染染，小心身后！” 扶玉边出言提醒，边在半空中画了道灵咒，推向冰睛白虎。 水龙吟，青灵！ 水龙吟，是他练了一年半的辅助灵技，同一种灵咒，可有增幅和减幅两种效果。 简而言之，可以给自己和队友攻击、速度、防御等增幅，也可以给对手减幅。 灵咒根据颜色划分，增幅、减幅效果不同。 他施放出的青灵咒，可造成速度减幅。 刷—— 下一秒，青灵咒落在冰睛白虎身上，果不其然，它行动迟缓了许多。 接着，扶玉又迅速画出一道金色的灵咒，笼罩在夜染周身。 水龙吟，金灵！ 金灵咒，为防御灵咒。 夜染冷眸扫过冰睛白虎，一个空翻躲过它的强攻，身形十分轻快。 她举起凤鸾剑，再次借了九尘的灵力，回过头，蓄力一击。 落枫斩！ 霎时间，风沙乱舞，尘土飞扬，神剑自她掌心凌空抛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刷”的一声，穿透了冰睛白虎的胸膛。 “呜……” 冰睛白虎挣扎了一声，倒在了血泊中，毙命了。 随即，绚烂的红裙落地，少女意气风发，衣袂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冰睛白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兽被杀，宋泽又急又气，“我的灵兽，你们、你们胆敢杀我的灵兽！” 刷！ 这时，冰冷的凤鸾剑架在他脖子上，夜染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冷声道：“解药拿来！” 命令的语气。 “解药？”宋泽故作不懂，“什么解药？” 夜染懒得废话：“青湮，搜！” 第164章 什么叫打情骂俏 第164章什么叫打情骂俏 慕青湮抱着紫云，瞥了眼地上冰睛白虎的尸体，出言道：“来，紫云，试试你的新肉身，看看合不合身。” “好。” 服下了解药，紫云的力气也恢复了许多，便从慕青湮怀里跳下去。 嗖！ 它化作一团残影，钻入冰睛白虎的肉身之中。 须臾，冰睛白虎睁开眼，从地上爬了起来，紫云只觉体内的力量，强大了百倍不止。 “嗯。”她满意道，“好久没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了！” 之前她是只猫的时候，打架都舒展不开伸手，猫猫拳砸在别人身上，也跟挠痒痒一样。 但换了这具躯体，就完全不一样了！ 就算不用灵力，以她现在的体格，一脚踩死两三个人，也不成问题。 慕青湮夸赞道：“嗯，倒是有点你当年的风范了！” “哼，那是。” 紫云傲娇冷哼了一声，转而摇身一变，又变回小白猫，跳回慕青湮怀里去了。 而那具冰睛白虎肉身，也消失在原地，被她给收了。 “怎么又变回来了？”慕青湮抱着她，问道，“这肉身不够威武霸气吗？” “嗯……”紫云搪塞道，“本将军想低调点，这只小白猫的肉身，也留着。” 慕青湮：“啊？” “等打架的时候，本将军再变成冰睛白虎，平时这样也挺好的。”紫云说罢，还往他臂弯里钻了钻。 其实，她是想说：平时，被这样抱着的感觉也挺好的。 “嗯。”慕青湮点了点头，“那以后，你还是在我怀里窝着。” 说罢，还捏了捏她的脸。 “慕青湮，你大胆！”紫云顿时炸毛。 “我怎么大胆了？”看着紫云愠怒的模样，他反而觉得可爱，想继续撩拨。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别碰我！” “不就捏一下脸吗，怎么了？”他厚着脸皮，又捏了一下。 “你……放开！” “我就捏！” “你找死！” 两人打来骂去，气氛倒是格外欢快。 夜染看在眼里，小声嘀咕道：“青湮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而且，这两人的相处方式，怎么有点不对劲？ 若是搁在以前，以紫云的暴脾气，早就把青湮这小子吊起来一顿抽了。 可她看起来，好像不太生气。 这是怎么了？ “咳咳。”九尘暗暗道，“染染，你不懂，人家那叫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她怔了怔。 紫云和青湮，他们两个，能有什么情？什么时候擦出来的情？ 她怎么不知道？ “你又没跟人打情骂俏过，当然看不出来了。”九尘不由得笑了笑。 夜染：“……” 师父这是在嘲讽她吗？ “我不需要。”她一副不在意的口吻。 “嗯，也是。”九尘点了点头。 小扶玉那么温柔，大概率也不会跟染染吵架。 等帝君出来了，兴许还有可能，让染染尝尝“打情骂俏”的滋味。 “什么也是？”夜染追问道。 “没……没什么。” “把话给我说清楚。”夜染只觉他怪怪的，便要刨根问到底。 “我……” “染染。”恰巧不巧，这时扶玉回来了，“你跟九尘前辈，在说些什么呢？” “没什么。”夜染马上转移话题，“那些人，你可都清点完了？” “嗯。” 扶玉交代道：“还剩两人。” 只有两人中了炼尸毒后，没吃过人肉。 其他人，都已经杀了！ 夜染抬眸，看了眼不远处那遍地尸体，微微叹了一口气。 转而，平静出言：“好，我们出发去缥缈城。” 第165章 缥缈城 第165章缥缈城 夜染给那两人分了解药，让他们二人，和前几天放的那几个被抓着，一并押着宋泽。 一行人，便往缥缈城进发了。 又赶了两天两夜的路，才进了城。 缥缈城的规模，显然比星月县大很多，街道、集市热闹繁华。 酒楼、客栈、拍卖场、赌坊，还有各种店铺，来样的人都是络绎不绝。 城中，一片热闹。 肉眼便可看出，缥缈城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很普及了。 街上出来谋事的，一半为男子一半为女子，巡逻的守卫也是男女对半。 毕竟，凤鸣国几千年来，都是个女尊男卑的国家，想万要彻底转换过来，没个十年八年，都不太可能的。 新帝继位短短两年，缥缈城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这城内已经明文规定，以男人为尊，且所有男人，都不得在待在闺中，得出来谋事。 规定上，男人地位更高， 但女人大多数不服气。 在缥缈城，有能力、有实力的女人多不胜数，且对整个城的作用，都至关重要。 所以，局面一直是男女僵持。 男子和女子，各自都不愿服输！ 看见这一场景，夜染攥紧拳头，对楚陌的恨意又多了一分：“真是荒唐！” 她凤鸣国几千年来，都是女主外男主内。 楚陌那个狗贼，却要强行改变制度，强迫所有男子，都得自己出来谋事。 那些有谋生技能的男子还好。 但很多男子，都像秦晔这样，以前很少出门，没什么谋生技能，处世经验又少。 把他们丢在外面，相当于让他们等死！ 秦晔的余光，偷偷扫过街角，看见街角处蹲着、坐着要饭的那些乞丐，大多数都是男人。 他喟叹道：“我若是在缥缈城，恐怕也只能跟他们一样，在那要饭了。” 还好，新帝那些制度，还没那么快普及到小县城。 得多亏了家主收留他。 “不会的。”夜染看了他一眼，“但看这架势，以后，我也得教你点谋生技能了。” 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一点。 无论男女，都得学些谋生技能，否则摊上楚陌那种倒霉皇帝，随时有饿死的可能。 “好。”秦晔也很乐意。 集市上，他们四人和宋泽一行人，是分开走的，隔着些距离，装作不认识。 毕竟，宋家是个五等家族，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若是明面上得罪了，很难收场。 他们一同去了城主府，交了些玄灵石，如愿注册了七等家族。 那群受害者押着宋泽，也去了城主府，将人证物证抛出，联合指证宋家。 这一切，他们不能再懦弱！ 证据俱全，城主得知后，大发雷霆，下令查封整个宋家。 宋家被满门查抄，所有的恶事都抖了出来，全家上下入狱，被判处死罪，无一幸免。 这个罪恶滔天的五等家族，终于得到的应有的报应！ 此等罪恶，连宋家上头的一个四等家族，都只能避着，不敢出面保。 不过，那四等家族记恨在心，打算过了这阵子风头，再好好去调查，究竟是谁，泄露了赤焰沙漠的秘密，害了整个宋家。 若让他们抓到了，绝不会放过！ 第166章 小奶狗叛逆期到了 第166章小奶狗叛逆期到了 缥缈城按照方位，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区。 其中，东城区为尊，也是最大最繁华的，城主府、大家族几乎都在那边，西城区其次，也有一些大家族宗门。 南城区最高只有四等家族，北城区最没落，最高的，也只有一些五等家族。 因而，北城区的宅子也最便宜。 加上夜染喜清净，便在北城区城郊挑了座静谧、敞亮的大宅子，做了夜府。 那宅子之大，轩榭都有七八个，容纳一百多人都不成问题。 对此，四人都很满意。 连紫云看了，都连连称赞：“以后，本将军也有足够的猫窝了。” 他们，也算正式在缥缈城落了脚。 宅子选完后，四人分头行动，夜染和扶玉去购置家用，慕青湮和秦晔去雇佣下人。 出门前，夜染换上一袭窄袖轻纱红裙，衣袂飘飘，露出性感纤细的小腿，葱白如玉，那盈盈一握的细腰，甚是勾人。 虽然眼前这少女才十四岁，但身材已颇有致。 清纯中，夹杂着几分妖孽。 很难想象，倘若这姑娘再长开一些，该是怎样蛊媚万生的祸水。 扶玉见了，先是微微一怔，视线全然被吸引了去。 转而，他马上变了脸色，淡淡道：“染染，这裙子太短了，去换一件。” 夜染愣了愣：“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扶玉斩钉截铁，“去换！” 他家染染这么好看，不能让别人看见了，任何人都不行！ 夜染：“……” 这孩子，怎么连她穿什么都要管？ 真是反了！ 她还未说什么，就被某个小醋坛子拉了回去，被强迫着，换了一件极其保守的衣服。 从脖子以下，一寸肌肤都露不出来。 夜染也很憋屈。 倒不是因为别的。 好歹她也是堂堂女帝，行事一切由己，无论大事小事，都从不会有人干涉。 或者说，是无人敢干涉她。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小屁孩，连她衣服长短都要管，她怎能不纳闷？ 九尘只能暗暗安慰她：“染染，小孩子嘛，别跟他一般置气。” 夜染摇了摇头：“不会。” 她怎么会跟小孩子置气呢？ 只是觉得，扶玉这两年，好像叛逆了许多，没有之前那样听她的话了。 有时候，甚至还会忤逆她。 也许，是孩子青春期到了。 两人置办了些东西，回了夜府，慕青湮和秦晔还没回来。 倒是夜府大门前，围了一群人，男女都有，一个个凶神恶煞，姿态狂傲，一看就来者不善。 为首的男人扛着刀，居高临下地瞥了两人一眼，自我介绍道：“我乃六等家族孟家护法，孟江。” “这一块我孟家最大，你们新来的七等家族，按照规矩，得交二十万玄灵石，作为保护费给我们，以后，由孟家罩着你们！” 不可一世的语气。 夜染听明白了。 原来，是来收保护费的。 在她当政时，家族、宗门胆敢欺凌低等家族，收取保护费，乃是重罪！ 但看孟江那娴熟的口吻，可以见得，在缥缈城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收保护费，应该是常有的事情了。 可惜，他们动土动到太岁头上来了！ 第167章 收保护费的来了 第167章收保护费的来了 夜染挑眉问道：“保护费？” “没错。”孟江倨傲道，“这一圈的七等家族，都给我孟家交了保护费，谁都不例外！” 听这语气，果然是惯犯了。 “好。”夜染冷冷一笑，“你过来，本家主给你。” 这爽快的态度，孟江还算满意，挥了挥手，吩咐一旁的家丁：“去收玄灵石。” “是！” 一位家丁领命，便上前去：“二十万玄灵石，一个都不能少，啊……” 砰—— 刚走近过去，夜染便一脚踹在他胸口上，将他踹飞数米，栽倒在地。 “哎哟！” 哀嚎声，顿时传来。 孟江等人顿生怒火：“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伤我孟家的家丁，是要造反吗？” 这个丫头，真是胆大包天！ “你不是要保护费吗？”夜染拍了拍手，冷嘲热讽道，“本家主这别具一格的保护费，可还喜欢？” 孟江：“……” 她拿“拳脚”当保护费？ 这根本是赤果果的挑衅！ “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孟江怒火攀升，“你知不知道，得罪我孟家是何下场？” 一个七等家族，也敢在他面前如此猖狂。 夜染不以为然，轻勾唇道：“要不，你让我见识见识？” 孟江气得血压直高。 还敢挑衅！ “好。”他怒火冲天地下令道，“来人啊，抓住这两个贱奴，先把他们舌头割了！” 之前，也有一些初来乍到的七等家族不服气，不愿交保护费。 但无一例外，都被他们给打服了。 这一次，也一样！ “是。” 一声令下，众家丁跟随孟江，一拥而上。 “扶玉，助我。” 夜染话落，飞身而起的瞬间，“刷”的一声召出凤鸾剑，狂暴的剑气反手轰出。 轰！轰轰！ “啊……” “啊——” 霎时间，一排家丁被掀翻在地，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孟江不甘示弱，雷属性灵力翻涌而起，抄起大刀，跟夜染斗了起来。 砰—— 刀剑相接，两股强大的灵力时而碰撞，引得原地震荡连连。 扶玉也迅速跟上，掌心飞快画出三种不同颜色的灵咒。 水龙吟，赤灵！ 水龙吟，青灵！ 水龙吟，金灵！ 赤灵提升攻击，青灵提升速度，金灵提升防御力。 三种颜色的灵咒，笼罩在夜染周身，她力量瞬间强了许多。 咔嚓—— 下一秒，将孟江手中的长刀挑飞，灼热滚烫的劲力砸了下去。 红莲咒，一重天。 刷！ 一朵红莲窜出，落在孟江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窟窿。 “啊……” 他惨叫一声，从半空摔落下来，狼狈地趴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冰凉的凤鸾剑。 那一排家丁，也皆被扶玉解决，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孟江双目瞪得浑圆，盯着夜染，只觉不可思议。 这丫头的实力，他刚刚一眼看出，知道是先天境巅峰，对他这个后天境小成来说，根本不堪一击。 先天境和后天境的差距，宛如云泥！ 可他没想到，这丫头力量如此强，还有个辅助少年在侧。 他竟五六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孟江心生些许惶恐：“你，你别杀我，得罪了孟家，你们夜家……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说话声音都有些打颤。 夜染只觉得可笑：“区区六等家族，本家主有什么不敢得罪的？” 第168章 玩一波阴的 第168章玩一波阴的 孟江脸色骤黑：“你……” 夜染没再理会他，命令那群家丁道：“滚回去告诉你们家主，拿四十万玄灵石来，亲自跟我登门道歉，我就放了这条狗！” 她心知肚明，这种擅欺横霸凌的家族，一贯作风就是恃强凌弱。 如果她今日示弱，只会让孟家变本加厉，一步步骑到她头上来。 所以，她必须强硬！ 六等家族罢了，就算正面刚，她夜染也不是得罪不起的。 孟江气得不轻。 她竟然反讹诈孟家！ 哪有七等家族讹诈六等家族的？ “你疯了，啊……” 砰—— 孟江话没说完，脑门又挨了一脚，头顶上，传来夜染清冷的声音：“你闭嘴！” 他只得闭上嘴巴，肺都快气炸了。 “是。” “你，你给我等着！” 那些孟家家丁不敢反抗，只得先应了下来，灰溜溜地跑了。 他们去喊家主来，再好好教训这个丫头！ 孟家，大堂。 孟家家主孟寻，听闻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真是放肆！” 砰—— 桌案被他一掌击碎，孟寻怒声道：“一个小小的七等家族，也敢挑衅本家主，我看，她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家主。”家丁弱弱请示道，“咱们还要不要带四十万玄灵石，去救孟江护法啊？” “废物！” 砰！ 说罢，孟寻一掌抛出，将那家丁震飞，吐血，冷言呵斥道：“我堂堂六等家族，怎能纡尊降贵，对一个七等家族妥协？” “啊……”家丁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那您……” “孟江护法要救，这四十万玄灵石，一颗也不能给！”孟寻冷哼一声。 他的目的，是杀了夜染！ 家丁这才放心笑了笑：“家主英明。” 他们家主，可是后天境巅峰强者，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灭了整个夜府。 还怕一个先天境废物不成？ 这一次，夜染死定了！ …… 而此时，夜染和扶玉正在府邸大门处，提前商量着应对措施。 扶玉不慌不忙道：“刚刚我拷问了下孟绛，他们家主是后天境巅峰，现在你我现在的实力，还解决不了，不如……” “嗯。”夜染心里已有了主意，“那我们就借助符阵，跟他们玩一波阴的。” 扶玉清浅一笑。 他也正是此意呢。 正面打不过，那就玩阴的！ “不过。”夜染又看了看他，“我要用的缚魔阵，等级较高，凭我现在的实力，难以独自凝结出，需要你帮忙。” 他们二人联合，应该能勉强驱使缚魔阵。 “好。”他很乐意。 夜染：“手摊开。” 扶玉微微一愣，心里咯噔了一下：“啊？” “我授你心法，你来结阵。”她无奈一笑。 这孩子，是不是想歪了什么？ “哦。” 扶玉这才回过神，修长白皙的手掌摊开，夜染轻握住他的手，闭上双目。 一串串心法，由指尖涌入他心间。 须臾片刻，夜染睁开眼，松开手：“都记住了吗？” “嗯。” “那，你来。” “嗯。” 心法，在他脑海中流转而过，冰蓝色的灵力出手，将缚魔阵一片片凝结而出，布满整个府邸大门。 第169章 贴近 第169章贴近 夜染不停指挥道：“那边，还有那边！” “收尾，结阵心！” 一些符阵，启用时也需施阵者不断灌入灵力、操控，因而，需要结出阵心。 刷—— 扶玉手法仓促了些，但还是一气呵成，将阵心结成了。 他出言道：“不太熟络，所以结的不好，染染勿要见怪啊。” “挺好的。”夜染倒是很满意，仔细看了看那阵心，“就是……这个阵心结的有点小，一会容纳我们二人，怕是有些勉强。” 缚魔阵需他们二人一同驱使，一会驱使符阵时，他们二人得一同入阵心。 可那阵心，着实有点小，怎么看，都只容纳得下一个人啊。 顶多一个半！ “那我重结。”扶玉主动道，“将阵心结大一些。” 夜染正要答应，这时，外面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以及孟寻的叫嚣声：“夜染，给本家主滚出来！” “滚出来受死，听见没？” “再不出来，本家主就砸门了！” 孟家家主来了！ “来不及了，就这样。”夜染说话间，一把拉住了扶玉的手，轻盈一跃，将他拉入了房檐上的阵心。 刷—— 阵心方寸之地，两人落地的瞬间，夜染背对着扶玉，只能靠在他胸膛上。 少女淡淡的体香，流入鼻尖。 担心自己掉出阵心，夜染还嘱咐他道：“扶玉，抱着我。” 她发誓，她这句话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更方便操控符阵。 “好……” 扶玉却越发紧张了，冰凉的大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肩头，指尖不敢触碰她。 倒也不是不敢。 只是，染染在他心中，如同洁白无瑕的璧玉，他不忍心亵渎。 尽管隔着衣物，如此贴近的体温，也瞬间让扶玉心跳加速，六神无主。 一抹红晕，迅速蹿至耳根。 夜染矮他大半个头，恰好靠在他胸口，娇小玲珑的身子，还时不时在他怀里摩挲、动弹，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的。 咔嚓—— 不知怎的，心尖突然刺痛了一下，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时，夜染轻轻握住他手掌，柔声道：“来，灵力传入我掌心。” “嗯。” 扶玉的思绪被打断，强忍着心口传来的绞痛，反扣住她的手指。 刷！ 温热的灵力，缓缓传入她体内。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相拥着，十指紧扣，灵力相融。 气氛，都变得凝固了许多。 “啧啧。”九尘在暗处感叹道，“谁说我们家染染是直女了，这撩拨起帝君来，一套一套的。” 让他都自叹不如啊。 小帝君他，该不会真的对染染动心了？ 要是帝君喜欢上的染染，没准会免除对他的责罚，提前还他自由。 想想，还不错呢！ 哐啷！ 倏地，孟寻带着一群侍从，一掌轰开了夜府大门，横冲直撞闯了进来。 推开大门，只见孟江被五花大绑在庭院中，嘴巴也被封着，模样十分狼狈。 连家主进来了，孟寻拼命摇头，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家主，不要进来啊。 有陷阱！ 然而，他说不出一句话。 孟寻也在气头上：“孟江，本家主这就来救你！” 一群人冲了过去，刚踏入庭院，就触动了庭院中的缚魔阵。 嗖嗖嗖！ 第170章 这里，今后我说了算！ 第170章这里，今后我说了算！ 万箭齐发，不同属性的灵力，从四面八方而来，猝不及防。 孟寻急忙躲闪、还击，却因措手不及，很快就乱了阵脚。 这，这里怎么会有符阵？ 该死！ 身后那些侍从，已被符阵抡倒了一地，一个个皆受了伤。 孟寻见越来越不妙，想抽身退出去，符阵内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烈。 越来，越让他招架不住了。 刷！刷刷！ 孟寻一个空翻，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箭支，身形却晃荡了一下，被背后一道劲力偷袭，砸落在地。 接着，万箭穿身而过。 “啊……”伴随着杀猪般的惨叫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孟寻还没爬起来，就被一道强悍的灵力按住，狠狠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时，夜染和扶玉才凌空而落，瞥着符阵中正死命挣扎的孟寻，面不改色。 “你、你们……” 孟寻瞪大双眼，盯着他们：“你们敢阴我？知不知道我是谁？快，快放了我！啊……” 话落，又一口血喷出，呈紫黑色。 毒血？ “你们，你们还敢给我下毒？快，快把解药给我！”孟寻歇斯底里地怒吼着，“快把解药给我，我可是六等家族的家主，你们、你们得罪不起我的！” 嗖！ 夜染召出凤鸾剑，锋锐的剑尖将他下巴挑起，嗤笑道：“六等家族的家主？” 现在，还不是跟狗一样，趴在她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不知为何，明明面对的是个少女，但孟寻和夜染四目相对的瞬间，便觉一阵阴寒，窜入骨子里，“你要干什么？你放了我，放了我……” “听着。”夜染恢复正色，语气冰冷，“今后这条街，我夜染说了算！” 浑身，透着强大、威慑般的气场，宛如帝临。 孟寻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不甘心，拼命挣扎着：“你，你休想……” 他冷眸瞪着夜染，突然往前一扑，朝着夜染强攻而去。 杀了她！ 扶玉见势，眼疾手快地拉住夜染的手臂，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反手一掌而出。 砰—— “啊……” 孟寻再次摔落在地，伤口处的剧毒突然爆发，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啊……啊……” 剧毒爆发，孟寻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边出言怒骂道：“小兔崽子，你快……快把解药给我！” “快给我解药啊……” 一开始是谩骂，然后，逐渐变成了求饶：“快，快把解药给我。” “求你了，快给我解药！” 孟寻勉强爬起来，匍匐在扶玉脚下，连连磕头：“把解药给我，求你了，求你了！” 他还不想死啊。 扶玉墨眸一冷：“谁说了算？” 每一个字，都冷若冰霜。 “你们，你们说了算，你们说了算！”孟寻脱口而出，不敢有半点迟疑。 扶玉又问：“四十万玄灵石带来没？” 孟寻：“……” 还想借机敲诈他一笔？ 太过分了！ 但现在，他也只能暂且忍气吞声：“我、我这就派人回去拿。” “来人啊，快，回去取四十万玄灵石来！” 等他先把解药骗到手，不仅要把这四十万玄灵石要回来，还要把夜家洗劫一空，把这两个小屁孩抓起来，让他们生不如死！ “……是。” 第171章 相思蛊 第171章相思蛊 过了一会，四十万玄灵石取了过来。 看见一箱箱玄灵石，都落入夜府大门，孟寻的心都在滴血。 他无奈叹了一口气，视线回到二人身上，满脸堆笑，讨好道：“大人，这下……” “你体内剧毒，我不催动，便不会毒发。”扶玉冷冷打断了他，“你若想活命，日后就给我安分点。” “这……” “滚！” 简短两个字，不带一丝温度。 孟寻不敢再招惹他们，只好将怒火咽了下去，在侍从的搀扶下，灰溜溜地离开了夜府。 走之前，他转过头，偷偷瞪了夜染一眼，小声嘀咕道：“给我等着！” 他绝不会让夜家好过的！ 庭院，终于又清净了下来。 夜染抬眸，看了扶玉一眼：“扶玉，你头发乱了，过来，我帮你整理一下。” “嗯……” 扶玉上前一步，微微低下身子，任由她小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偶尔，会触碰到他的肌肤，酥酥麻麻的，使得他心里一阵阵翻涌。 贴近的距离，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的动作，也十分温柔。 心绪杂乱，扶玉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心尖又传来一阵刺痛：“呃……” 耳畔传来一声闷哼，夜染忙问道：“怎么了？” “没事……” 扶玉马上恢复平静，阖了阖双眼，心尖那阵刺痛，伴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声，越来越甚。 怎么回事…… 他的心，怎么越来越疼了？ 夜染抬眸，见他面容覆上一层惨白，不由得伸手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知为何，她越贴近，扶玉心跳就越乱，心口像是压了块巨石。 窒息感，越来越浓烈。 “没、没事……”他只能强作镇定。 夜染秀眉微蹙。 他这样子，明明就像是有事！ “先进去。”她便没再说什么，将扶玉扶进了内屋，扶他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扶玉平静了许多，淡然道：“染染，没事了，我现在好多了。” 只要他不想染染，不想入非非，就相安无事。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 “你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倒杯水。”夜染说罢，便先转身去倒水了。 扶玉垂眸，忐忑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脉象。 须臾，他脸色骤变。 果然。 是相思蛊！ 可是，怎么会…… 他体内的相思蛊，究竟哪来的？ 此蛊，他在医典上看过。 顾名思义，若中了相思蛊，心里牵挂着心上人，就会毒发。 牵挂越深，毒蛊就会扎根越深。 也就是说…… 他，喜欢上染染了。 不然，刚刚与染染肢体接触时，他怎么会毒发？ 一定是的。 其实，他早就心有悸动，只是之前还一直不确定，但今日，算确定了！ 他的心上人，就是染染啊。 想到这，竟还有些开心。 他此生牵挂的，其实只有两人。 一个是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救了他性命，给了他再生，给了他希冀和光，还有温暖，是他的恩人，是他……要报恩一辈子的人。 他牵挂、敬重陛下，仅此而已。 对于陛下，他从未生过男女之情，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也都不会有。 另一个人，就是染染。 对于染染，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那种感情，是跟对女皇陛下全然不同的。 这两个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 至于相思蛊。 其实，要解相思蛊很简单。 只要他记挂的心上人，也同样心悦于他，他就不会毒发。 如此看来，染染是不喜欢他的。 怅然失落之意，掠上心头。 第173章 北城赌坊 第173章北城赌坊 到了傍晚，天色昏暗了下来，慕青湮和秦晔依旧没回来，传信也未回。 夜染和扶玉有些担忧，正打算出去找人，秦晔便回来了。 “家、家主！” 秦晔回来的时候，灰头土脸，衣衫凌乱、破碎，风尘仆仆的模样，还有些着急。 夜染顿觉不妙，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青湮和紫云呢？” 看这情势，像是出事了。 秦晔哭丧着脸，“噗通”一声，在她跟前跪了下来，还有些惊魂未定。 夜染安慰道：“别着急，慢慢说。” 秦晔勉强平复了下心情，才开口：“今日，我们本去了自由交易市场，想雇佣些下人，可谁曾想，误入了一个赌坊。” “赌坊……” 听见这两个字，夜染便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嗯。”秦晔点了点头，“青湮被他们骗进去赌玄灵石，输了一百多万，现在人和猫都被扣押在那了，让我回来通知你，让你……拿玄灵石去赎人。” 一百多万玄灵石…… 这个数字，虽然对夜染来说不算大，但放在缥缈城，也绝不算一个小数目。 短短几个时辰，就输了一百多万。 这赌坊，铁定是黑赌坊了！ 夜染冷静下来，斩钉截铁道：“带我们去。” 人，还是要救的。 “好。” 于是，秦晔便带着他们，到了那家叫做“北城”赌坊的黑赌坊。 那座赌坊，在自由交易市场最偏僻的角落，且位于地下，光线昏暗，十分隐蔽。 进去之后，虽然空间不小，气氛却很压抑。 几个五大三粗的守卫，提着狼牙棒、大刀守在门内。 此处，倒是像个土匪寨子。 夜染三人踏入北城赌坊，冷冷吐出了“来赎人”三个字，便被带去了里面。 刷—— 赌室门打开，只见里面昏昏暗暗的，站着两排凶悍的打手，一排男人一排女人，皆持着兵刃，个个都是人高马大。 为首的掌柜，是个刀疤脸，翘着二郎腿坐在座椅上，姿态狂傲。 慕青湮被绑在刑架上，还被几把刀剑架着脖子，无法动弹。 旁边，放了只灵力环绕的铁笼子，紫云蜷缩成一团，被关在铁笼子里。 见他们来了，慕青湮心急如焚：“你们怎么来了？这，这是个黑赌坊，你们别管我，快走，快走啊，啊……” 啪！ “闭嘴！” 话没说完，身上就挨了一鞭子。 夜染眉毛挑了挑，心生怒火。 敢打她的人！ 刷—— 他们三人刚踏入赌室，赌室门就被关上，光线越发黑暗了。 刀疤脸起身，打量了夜染一眼，又指了指慕青湮道：“你就是他的家主？” “是。” “这小白脸，刚欠了我们赌坊一百万玄灵石，你把玄灵石交一下，人就给你带走。”刀疤脸的态度，十分嚣张。 慕青湮炸毛了：“明明是你们使诈，我才会输的，夜染，不要给他们玄灵石，不要给啊，他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你闭嘴！” 身旁的打手，将刀逼近了他的脖子，慕青湮这才安分了些许。 刀疤脸不耐烦道：“快把玄灵石给我交来，要不然，老子就砍了这小白脸！” 第174章 玩把大的 第174章玩把大的 夜染冷冷道：“抱歉，没有。” 刀疤脸顿时怒了：“那你跟我废话什么？来人啊，把这三个人绑起来，给我一起砍了！” 没玄灵石，那就去死！ “是。” 刷刷刷—— 一声令下，众打手抽出刀剑，对着他们三人面门。 秦晔吓得腿脚发软，悄悄往后挪了半步，躲在了两人后背，瑟瑟发抖。 扶玉墨眸一冷，将夜染护在身后，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面对一堆刀光剑影，夜染却毫无惧色，慢悠悠启唇道：“开赌桌，本家主陪你们继续玩！” 众人惊诧。 开赌桌？ 刀疤脸嘲弄道：“怎么，你这是不甘心，打算将这小白脸输的玄灵石赢回去？” 夜染：“有何不可？” 平白无故被讹诈了一百多万玄灵石，这口气，她夜染岂能咽下去？ 人，她要救，玄灵石，她也要赢！ “呵，小丫头倒是有点魄力。” 刀疤脸只觉她不自量力，语气轻蔑：“不过，咱们这玩的都很大，没几十万玄灵石都不够，你有这么多吗？” 言外之意是，没几十万玄灵石，你们根本不配在这玩！ 夜染取下一只储戒，放出几大箱玄灵石，整理摆放在地上。 众人看得两眼放光。 这么多箱，少说也有几十万玄灵石了！ 真看不出，这小丫头还挺有钱。 看着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夜染又重复了一遍：“开赌桌！” “好。”这一次，刀疤脸答应得很爽快，语气也恭敬了许多，“不知这位家主如何称呼？” “夜染。” “夜家主。”刀疤脸笑了笑，“不如咱们玩把大的，一局定胜负，如何？”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将这几大箱玄灵石收入囊中了。 所以，想速速解决。 “好。”夜染应声。 在赌桌上，她夜染还从未输过。 过了须臾，打手搬来一只桌子，正对着慕青湮，放在夜染跟前，桌案上放了一把弓箭。 刀疤脸道：“咱们就赌夜家主的箭术，您看如何啊？” 扶玉变了脸色：“这规则，岂能全由你们说了算？” 他不记得，染染会箭术。 这么赌，很容易吃亏。 夜染却一口答应：“好，怎么个赌法？” 前世，她骑射之术可是凤鸣国数一数二的，这箭术，恰好就是她的强项之一呢。 “染染，你……” “信我。”夜染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 “好。”扶玉点头。 染染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万无一失。 “夜家主，先别急着说好啊。”刀疤脸接着道，“咱们这赌局风险很大。” “如何？” “来人啊。”刀疤脸拍了拍手。 一位打手领命，便上前去，给慕青湮戴上了一只面具。 慕青湮脸色铁青：“你们……干嘛给我戴面具？” 夜染瞳仁一凝，猜到了些什么。 难道…… 刀疤脸不理会慕青湮，跟夜染解释道：“夜家主，咱们赌注的规则很简单，你要用箭，将人质脸上的面具击碎，且，人质必须分毫不伤！” “啊？”此言一出，慕青湮被吓到了，“你这不是开玩笑吗？” 刀疤脸又补充道：“还得提醒夜家主一句，人质脸上戴的面具，可比人的头颅骨，还要坚硬许多。” 也就是说，如果用正常力道放箭，箭能射穿这面具，就一定也能射穿青湮的头颅。 想要击碎面具，且不伤到青湮，需要精准掌握力道。 力道稍微大一点，青湮就会被射穿头颅，哪怕万幸之幸，没射穿头颅，只要出分毫的差池，就会划伤青湮的脸。 搞不好，这么漂亮的脸蛋就毁容了。 这赌注，是真的损啊！ 第175章 换我吧 第175章换我 秦晔倒吸一口凉气：“这，几乎不可能。” 刀疤脸得意一笑：“夜家主，你刚刚已经答应了赌注，这一箭，是不赌也得赌了。” 他们北城赌坊，在这开了五六年了。 五六年来，没有一个人能赢这赌箭，很多都是人财两空。 人射死了，玄灵石没了。 也有些临阵脱逃的，直接交了玄灵石。 总之，没人能在这赌注上讨得好处！ 慕青湮已经吓出冷汗了，大骂道：“我听懂了，你们这是想要我死啊！” 刀疤脸催促道：“要么拉开弓箭，要么把玄灵石留下走人，夜家主，你自己选！” 总之，他们想全身而退，是没门的！ 就在众人以为，夜染肯定会打退堂鼓，交了玄灵石走人时。 她却淡然自若地拿起了长弓，在掌心拉了几下，试了试手感。 “家主，好魄力。”刀疤脸夸赞道，“那，放箭！” “嗯。” 夜染拿起一支箭，拉开弓弦，对准了对面的慕青湮，一丝不苟。 秦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而慕青湮被绑在原地，虽然想努力让自己镇定，看见那箭支对准自己面门，还是忍不住，身子一直微微颤抖。 夜染微微蹙眉。 他在发抖。 不行…… 这样，会影响她箭支的精准度。 夜染柔声安慰道：“青湮，别怕，乖乖站在那别动，我一会就带你回去。” “好，好。” 慕青湮答应得好好的，却依旧有些腿软，还是忍不住在微微发抖。 亲娘啊！ 遇上这种事，死人才能稳住心态，镇定自若。 他心态快炸了。 见势，刀疤脸嘲讽一笑：“我看这人质状态不太好，夜家主，干脆第别赌了，交了玄灵石走人。” 说罢，房间内一阵哄堂大笑。 慕青湮又气又怕，咬紧牙关，不管不顾道：“夜染，来！” 他不能让人看不起！ “换我。”这时，扶玉说话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扶玉身上：“你？” “小白脸，你又凑什么热闹？” 扶玉冰唇轻动，对刀疤脸道：“反正，你们只是要一个人质，他是人质，我也可以是，你们把他放了，我来当靶子。” “好。”刀疤脸答应了。 省得他们在那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放箭。 “扶玉，不行！”夜染却一口拒绝。 这太危险了。 她怎么能让扶玉冒这个险？ 慕青湮哭了：“……” 扶玉不行，我就行吗？我也不行啊！ 不带这么重色轻友的。 “染染。”扶玉温声道，“我相信你，你也信我一次。” 他的语气，温和而又坚定。 夜染深吸一口气：“好。” 其实，她对自己的箭法，是百分百自信的。 只是，听见扶玉要当靶子，心脏突然沉了一下，竟比刚刚多了些压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扶玉这么信任她，她就绝不会让扶玉损伤分毫！ 顷刻间，慕青湮被松了绑，换扶玉被绑上了刑架，戴上了面具。 他淡然自若，一动不动，倒是让刀疤脸他们有些吃惊。 这小白脸，看起来不过少年模样。 身上，却有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不行！ 不能让他们成功了。 于是，刀疤脸招了招手，示意手下去偷偷动些手脚。 第176章 砸！ 第176章砸！ 夜染再次拉开弓弦，对准面具之后，正准备放箭，却看见，扶玉身后闪掠过一道黑影，隐约，还有一把锋锐的匕首。 不好！ 定是刀疤脸下令，让人在背后偷袭扶玉，被迫扶玉动弹，让她射偏。 好啊。 那她偏偏不会如这些人所愿！ 夜染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啪”的一声，凌厉的箭支飞了出去。 破风，而出！ 箭支出手的瞬间，扶玉也感知到，自己后背一把匕首捅来。 有人要偷袭他！ 不。 他现在不能动。 倘若一动，染染的箭支就会射偏，他们也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扶玉选择岿然不动，做好了受伤的准备。 嗖—— 下一秒，箭支迎面飞来，让人意外的是，竟没有正中面具中心，而是擦过面具边缘。 咔嚓—— 清脆一声，箭支震碎了面具，灵力仍未散去，又“嗖嗖”穿透了那偷袭者的手臂。 “啊……” 那偷袭者手中的匕首，距扶玉后背只差分毫，手臂便正中一箭。 他丢掉手中的匕首，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哀嚎连连：“你、你们！” 神来一箭。 既击碎了面具，还重伤了偷袭者！ 秦晔和慕青湮这才发现，扶玉身后，竟然还藏着一个偷袭者：“真是卑鄙！” 倘若不是夜染那神来一箭，扶玉就死了。 刀疤脸，以及那些打手，纷纷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她竟然做到了！ 这、这怎么可能？ “该死……” 那偷袭者气急败坏，黑着脸去扯扶玉的衣角。 夜染丢掉手中的长弓，迅速闪掠过去，护在扶玉跟前，一脚踹在偷袭者胸口上：“滚开！” 砰—— “啊……” 偷袭者又被踢飞出去，吐血，重伤。 夜染召出凤鸾剑，将扶玉身上的灵索砍断，担心道：“有没有受伤？来，让我看看。” 虽然刚刚那一箭，她计算的很精准，但还是担心，会不会误伤了扶玉。 见她如此关心自己，扶玉勾唇一笑：“染染的箭法很好，我并未受伤。” 夜染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抬眸，与刀疤脸四目相对，震怒道：“你们胆敢出尔反尔！” 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 倘若她只是输了玄灵石，绝不会如此动怒。 但，这群杂碎差点伤了她的扶玉！ 简直该死！ 心思被当面拆穿，刀疤脸一点也不心虚，反倒越发嚣张了：“那又如何？” “实话告诉你们，夜家主，就算你今日赌赢了，也别想全身而退。” 在他们的地盘上，区区一个七等家族，还敢撒野不成了？ 他们背后，可是有孟家这个六等家族撑腰！ 慕青湮骂道：“不要脸的东西！” 刀疤脸冷哼一声，下令道：“来人啊，把地上那几箱玄灵石收了，把这几个人绑起来砍了！” “是。” 打手得令，一个个面目贪婪，扑向那几大箱玄灵石。 夜染轻抬手，将几大箱玄灵石，又重新收回了储戒中。 砰！ 那些打手恰好扑了一空，七八个人摔成一团，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哎哟！” “哎哟，别挤我啊……” 画面，狼狈而又滑稽。 刀疤脸怒气冲冲道：“玄灵石，我的玄灵石，你……你快把玄灵石给我交出来！” 今日，就算杀了这群人，他也一定要得到那些玄灵石。 “那就拿你们的命来换。” 夜染也不再客气，随即吩咐道：“扶玉，青湮，不必客气，砸！” 这黑赌坊，她今天砸定了！ 第177章 吃醋了 第177章吃醋了 “嗯。” “好！” 慕青湮早就想动手了，撸起袖子，召唤出绝尘刀，和他们混战了起来。 “主人！”看他们打得热火朝天，紫云扒拉着铁笼子，急切道，“还有我，还有我！” 快把她放出去帮架啊。 咔嚓—— 夜染侧目，凤鸾剑瞬间将铁笼子劈开。 紫云从里面钻了出来，扬眉吐气，摇身变成了冰睛白虎，朝着那群打手扑了过去。 “敢给老娘下药，老娘杀光你们！” 刷！刷刷！ 偌大的赌室，混战成了一团，那些打手，都是一群先天境低手，三下五除二就被解决。 四人一虎，将北城赌坊砸了个稀巴烂，赌坊里的两百多万玄灵石，也洗劫一空。 终于，满载而归。 …… 夜府。 夜染坐在床边，正给慕青湮嘴角的伤痕上药。 耳边，还不断传来他的嚎叫声：“疼疼疼！” “啊，你轻点啊……” “啊啊啊！” 扶玉对慕青湮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他靠近了些，接过夜染手中的止血散：“我来，你出去。” 夜染愣了愣：“嗯？” 干嘛让她出去？ “他肩头也有伤。”扶玉小声解释道，“你是女子，非礼勿视。” 夜染：“……” 你的上半身，都不知被我看过多少次了，这下换了青湮，怎么就不让她看了？ 还说什么，非礼勿视。 双标也不带这样的！ “好。”但她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听见脚步声走远了，扶玉才对慕青湮道：“还有你，也注意一点。” 漫不经心的语气，酸溜溜的。 “啊？” 慕青湮刚将衣服拉下来，露出肩头，突然被他说得一愣。 他有什么要注意的？ 扶玉语气认真：“你是男子，切记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要跟染染保持些距离。” 听到这，慕青湮嗤笑出声。 他听明白了。 这小醋坛子，原来是吃醋了啊，难怪对他冷言冷语，冷嘲热讽的。 调戏之心顿生，慕青湮半开玩笑道：“我喜欢跟她亲近，又如何？” 看这小醋坛子怎么应。 啪！ 扶玉脸色一变，将止血散丢在了旁边。 慕青湮怔了怔：“你干嘛……”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自己上药。”他声音冷淡，夹杂着几分愠怒。 慕青湮：“？？” 要不要这么记仇啊？ “我就随口一说！” “喂，我开玩笑的，你回来，我自己怎么上药？扶玉，扶玉，你不能这么没人性啊！” 任凭慕青湮再怎么呼唤，扶玉还是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重色轻友、毫无人性的东西！”慕青湮喟叹着，对着关上的房门，又一阵骂。 “扶玉，我记住你了！” …… 另一边，孟寻灰溜溜地回了夜府，正在气头上，便又传来一个坏消息。 “家主，不好了，咱们赌坊被人砸了！”来报信的打手，鼻青脸肿、浑身伤痕。 “什么？” 他跟着那打手，去了北城赌坊，所见一片狼藉，摆设、赌室被砸得七零八落。 还有十多个打手被绑着，在横梁上吊成一排。 惨不忍睹…… 孟寻怒目圆睁，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这、这都是谁干的，谁干的？” 第178章 下一个巅峰 第178章下一个巅峰 “启禀家主。”一个鼻青脸肿的打手捂着脸，愤愤回答道，“是夜家！” “夜家？” 打手连连点头：“那女家主，好像是叫、叫……叫什么，夜染！” 夜染！ 这两个刺耳的字眼，如霹雳般落在孟寻心头，怒火瞬间翻涌而上。 夜家，夜染。 他们真是冤家路窄啊。 竟然又碰上了。 “夜染！” 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她的名字，孟寻怒意冲天：“又是她，又是那个丫头！” 从夜家搬来缥缈城起，就一直挑衅孟家，跟他们孟家对着干。 他才刚从夜家吃完瘪回来，转过头，他孟家赌坊竟被洗劫一空，砸得七零八落。 而这些，都是拜夜染所赐！ 他堂堂六等家族，被一个刚从县城搬来的，下九流的七等小家族欺辱成了这样。 身为家主，他怎能忍？ 他恨不得将之挫骨扬灰了！ 孟寻恶狠狠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今后，孟家与夜家不共戴天，夜染，我要让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恨意，几乎突破了天际。 而后，北荒赌坊破产，也就意味着，孟家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支柱。 没了赌坊这一经济来源大头，孟家其它坊市也变得格外艰难，资金断裂，难以周转。 无奈之下，孟寻只好打算变卖坊市。 卖完，玄灵石拿到手之后，孟寻才知道，买家竟然是夜家。 他又差点气炸了。 孟家坊市，都位于繁华地段，且有一定的客户量，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开下去，要不了一年，便能将买铺子的本金赚回来。 若非没有玄灵石运转，他根本不会变卖。 而且，为了早些回笼资金，他还压低了一半的价格。 结果这下，便宜夜家了！ 心在滴血…… 孟寻只得自我安慰道：“呵，夜染未必就能占了便宜。” “咱们孟家那四间坊市，规模可都不小，她区区一个七等小家主，恐怕也没本事经营好。” 七等家族和六等家族的规模，差别很大，通常来说，七等家主和六等家主的管理能力，一样也是天差地别。 那个黄毛丫头野心虽大，一下子接手了四间大坊市，但她没那么经营、管理能力，最终，也只会赔得亲妈都不认！ “哼，等着看。”孟寻不甘心道，“要不了一年，夜家就得赔得饭都吃不上！” 有野心是好的。 只怕那丫头的实力，配不上她的野心！ …… 而夜家那边，夜染看了看刚收购的四间坊市，微微摇了摇头。 前世她为帝时，除了政武双全、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外，对于经营管理之术，也颇有些成就。 在登基帝位之前，闲暇时，她自己在帝城经营了一家灵器铺。 规模嘛，嗯……也就这四间小坊市加起来，再大上二十倍那么大。 对她来说，经营这四间坊市，差不多……也就跟过家家那样简单。 这四间坊市，她嫌小了。 甚至，都懒得自己去管，打算交给两个小家伙，让他们去历练历练。 嫌弃归嫌弃，不过…… 两间打铁铺，一间药铺，还有一间丝绸铺，这些，作为夜家在缥缈城的起家资本，足够了！ 夜家现在，也就一个普通七等家族，太好高骛远，也不现实啊。 慢慢来。 她会离下一个巅峰，越来越近的！ 第179章 又见上官澈 第179章又见上官澈 收购完了坊市，夜染亲自去雇佣了两批下人，一批留在府邸，一批经营坊市。 很快，四间坊市红红火火开了起来。 夜染将坊市的经营，都交给了扶玉。 她偶尔会指示、提点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当甩手掌柜的。 或者说，是扶玉那孩子聪明，悟性高，大多数时候，都无需她提点。 夜染不由得感叹，扶玉这孩子的谋生技能，早已足够能养活他自己了。 今后就算是走丢了，流落他乡，她都不担心扶玉一个人会饿死。 慕青湮，则对坊市之事并不感兴趣，成天窝在后院修炼，要么就是逗猫玩。 他最痴迷的，是提升实力！ 而秦晔，当上了夜家的管家后，虽然细心，但毕竟头一次胜任这工作，许多事情都考虑不周全。 导致，出了一系列差错。 还一度，将夜府弄得鸡飞狗跳。 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性情胆小。 如此，便没有一个作为管家的威严，许多时候，都不太敢发号施令。 好在夜染足够耐心，就算他将事情搞砸了，犯了错，也从未责怪他一句。 反而处处教他、鼓励他，锻炼他的胆量。 久而久之，秦晔做得越来越好。 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能将整个府邸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整个人，也变得自信许多。 夜府，安定了下来。 扶玉接手后的四间坊市，第二月营业额就翻了一倍，且稳步增涨。 加上孟家没落，一时之间，夜家在这周围的名望超过孟家，无人敢得罪。 甚至，有些小家族会登门来巴结。 孟寻看着夜家越来越稳固，看着那四间坊市生意红火，快要气疯了。 孟家的地位一落千丈，沦落至此，都是被夜染害的。 他恨不得灭了夜家！ 孟寻体内被扶玉下了剧毒，不敢明面上去招惹。 但心里，一直都记恨着！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报复回去。 …… 这日，夜幕。 房间里灯火昏暗，夜染盘坐在床榻上，睁开眼，周身的灵力收敛而起。 结束了一天一夜的修炼。 快了。 有了墨玄石血玉相助，以她现在的修炼速度，要不了几个月，就能突破后天境小成了。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门外传来了家丁的声音：“家主，夜府有贵客来了。” 夜染微微一怔。 贵客？ 他夜家在这北城，没什么熟络的友人，难道，是清玄宗来的贵客？ …… 果不其然，来者是林晚和洛枫。 当年家族会试，林家是第三名，有一个入宗门的名额。 清玄宗喜欢林家，便破例，也让洛枫跟着林晚一起去了。 让夜染意外的是，除了林晚夫妻外，上官澈也一并来了。 一来，林晚便解释道：“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上官统领。” 夜染微微错愕：“师父？” 一年半前，上官澈想收他们入清玄宗，她以要自己创建宗门为由，拒绝了。 那时，她还在感慨，这样一个好毒师，若能被她收入麾下就好了。 没想到，今日又见面了。 嗯……努力一把，没准这毒师动了心，就加入她夜家了呢。 “嗯。” 第180章 掩饰 第180章掩饰 “上官澈，我认识你。”慕青湮想了好一会，才记起他的名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上官澈唇角微扬：“怎么，不欢迎吗？” “那倒不是。”夜染回以淡淡一笑，“来者即是客，上官统领，坐。” “多谢夜家主。”上官礼貌道了谢，随即才入了座。 “不知贵客今日登门，只有薄酒一份，望上官统领勿要见怪。”夜染客套道。 “夜家主客气了。”上官澈唇角含着浅笑，“未跟家主打招呼，就突然登门拜访，本就是唐突，夜家主肯以招待，已然是给足了在下面子。” 夜染笑而不语。 这孩子，还挺懂客套话。 林晚坐下后，对他们道：“夜染，其实我师父今日亲自来，是为了你呢。” “哦？”夜染看了看上官澈。 似乎，已经猜到了他的目的。 上官澈便也不掩饰：“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加入清玄宗，入我麾下，今日，便顺带来提一嘴，希望家主能思量思量。” 这样三个奇才，他实在不愿错过。 扶玉和慕青湮相对视一眼。 原来，又是来挖人的！ 夜染喟叹道：“上官统领，都一年半了，您怎么还是不死心呢？” “是啊。”上官澈应道，“一年半过去了，你们又成长了许多，若是让别人收了去，我会觉得可惜。” 这是他的心里话。 “上官统领，不瞒你说，我觉得你也不错。”夜染不由得笑了笑，“我马上就要创建宗门了，倘若你能加入，我会很开心。” 她的语气，听似像在开玩笑。 实则，是认真的。 林晚怔了怔：“夜染，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谁知，上官不仅没生气，反而轻声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身不由己啊。” 说到这里，他似是还有很多话，到了嘴边，却又咽回去了。 夜染秀眉微蹙。 这个上官澈，给人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他是经历过什么吗？ 大概意识到，自己刚刚话说多了，上官澈马上给自己打圆场：“我随口一说。” 随即，转移了话题：“来，喝酒。” 他举起酒盏，夜染却恰好看见，他手腕露出。 雪白的手臂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狰狞，不堪入目。 还没来得及看清，他袖口便垂落了下来。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上官统领，你手臂怎么受伤了？” “啊？” 听到这，上官澈下意识拢起袖口，遮住了那些伤痕，像是在捂遮羞布一样。 他解释道：“前几日跟其它统领切磋，不小心磕的，不碍事。” 躲闪的眼神，掠过一丝慌乱。 像是在掩饰什么。 夜染见他脸色微变，越发觉得奇怪了。 林晚关心道：“师父，你切磋受伤了吗，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啊？” “无大碍。”上官澈还是一句话带过。 又继续转移话题，看着夜染道：“夜家主，你们是林晚的朋友，便也无需跟我客气，以后在缥缈城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他的态度，很诚恳。 第181章 小奶狗一杯就倒 第181章小奶狗一杯就倒 慕青湮故意打趣：“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答应加入清玄宗。” 上官澈顺藤摸瓜：“万一成了呢？” 慕青湮笑了。 “对了。”他转移话题，问道，“清玄宗不是在东城吗，你们怎么会在北城？” 缥缈城地界广阔，四个城区也相隔甚远。 慕青湮可不信，上官澈千里迢迢从东城跑来北城，只是为了挖人。 来探望夜家，应该只是顺路。 林晚解释道：“这些天，我和夫君跟随着师父，游历缥缈城，恰好路过北城，就来探望一下你们。” “原来如此。” 果然，只是路过。 慕青湮随口追问：“怎么样，缥缈城风光如何，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林晚笑了笑，“不过，我们此次游历的最终目的地，是南城的天策学院。” 天策学院…… 这四个字眼，让夜染觉得熟悉。 “天策学院？”慕青湮秀眉微蹙，“那不是在帝城吗，缥缈城何时也有天策学院了？” 天策学院，是凤鸣国第一学院，位于帝城，其地位至高无上，几乎与那一宗一阁平起平坐。 当初，他太顽劣，女皇陛下身边的一位女将军，硬要把他送去那天策学院，说让他学点本事，也磨磨锐气。 他一听说可以学本事，开心不已，就去了。 结果学院规矩多的很，他第一天就惹了祸，挨了顿板子，屁股肿了半个月，哭着喊着要回皇宫。 女皇陛下心疼他，担心他受苦，第二天就亲自去把他接回了皇宫。 旁人都议论他，说他吃不了苦，就是个纨绔子弟，长大了也是个纨绔少爷，注定是个草包。 女皇陛下听见了这言论，大发雷霆，严惩了那些碎嘴了。 她道：“我们家青湮什么苦都能吃得，但，孤凭什么让他吃苦？” 这句话，让慕青湮感动了许久，也暗暗发誓，绝不会辜负女皇的信任和疼爱。 “天策学院”这四个字，也从此成了他的噩梦。 这个名字，他绝不会记错！ “不不不。”洛枫摇了摇头，“帝城的天策学院是总院，而缥缈城的，不过是一个分院罢了，可不敢与总院相提并论。” 原来是分院啊…… “怎么，你打算报名入天策学院？”夜染随口问她道。 “嗯，天策学院近日在招生。”提到学院的事，林晚就十分感兴趣，“据说入院测试，还有奖励，测试第一名，可得一颗后天丹呢！” 后天丹！ 听到这，不仅慕青湮眼前一亮，就连凤鸾剑里的九尘，也蠢蠢欲动。 后天丹，顾名思义，只要让先天境巅峰的修炼者服下，就可以直接突破后天境小成。 这对普通修炼者来说，简直是一下子缩短了年，甚至七八年的修炼时间！ 可想而知，这丹药有多珍贵。 “染染，染染！”九尘迫不及待，暗中与她对话，“快去参加，这可是孝敬你师父的大好机会啊！” 那可是后天丹啊。 恰好，染染就是先天境巅峰实力，服下后天丹，就可以突破后天境了。 染染实力提升的越快，他的实力也就恢复越快啊。 这个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第182章 照顾好你的小郎君要紧 第182章照顾好你的小郎君要紧 “夜染。”林晚看着夜染道，“学院的修炼资源很丰富，此次测试的奖励也很吸引人，不如，你们也一起去参加测试？” 就算得不到头筹，测试前十名者，也都可获得进内院的资格和神秘奖励。 争到就是赚到啊！ 九尘疯狂点头附和：“去，一定要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夜染对之没什么兴趣。 后天丹，她自己也能炼，只是找药材得费点时间和工夫。 况且，以她现在的修炼速度，就算没有后天丹，也能在三个月内突破后天境。 还要什么后天丹？ 不过…… 学院测试，倒也是个不一样的历练，带两个孩子去多见识见识，也可以。 于是，夜染扫了扶玉和慕青湮一眼，问他们：“想不想去玩玩？” 扶玉：“我都行。” “去就去呗。”慕青湮一口答应了。 当年他从学院回皇宫，一圈人骂他胆小鬼，这次，他要把当年那口气争回来。 他不是胆小鬼！ 见他们没意见，夜染微微点头：“那，就去。” “太好了。”他们答应了，林晚很兴奋，“明日，咱们一同上路！” 倘若他们能一同进天策学院，往后，就相互有个照应了。 “嗯。” 气氛融洽着，上官澈再次举起酒盏：“来，我敬你们一杯，祝你们都顺利考入天策学院。” 他们几人也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唯独扶玉，一动不动。 饮完了杯中的酒水，上官澈注视着扶玉：“扶玉公子，你不喝吗？” “我……” “不是他不喝。”慕青湮替他解释道，“因为他啊，一杯就倒了。” 喝完这一杯，就得睡到明天早上了。 “原来如此。”上官澈便不再强求。 “不过，扶玉。”慕青湮出言道，“上官统领都亲自敬咱们了，你就喝了这一杯，也无伤大雅。” “我……” “喝了。”慕青湮说罢，已将酒盏送到了他唇边。 “青湮，别闹！”夜染刚要阻止，扶玉已被迫一饮而尽。 完了！ 丰神如玉的脸庞，瞬间泛起一抹红晕，扶玉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众人：“……” 果然是一杯就倒啊。 “扶玉，扶玉？”夜染拉住扶玉的手臂，轻声喊了他几声，却无反应。 好…… 是真的毫无意识了。 他现在这个模样，就是被人轻薄了，恐怕都没知觉。 看来，以后不能让他一人在外喝酒。 太危险了。 “咳咳。”上官澈尴尬咳嗽了两声，“抱歉，我不知扶玉公子如此不能喝。” 竟然还有比他酒量更差的人。 今日，他真是大开眼界了！ 夜染无奈叹了口气，出言道：“青湮，替我继续招待贵客，一会晚些了，差人去准备两间客房。” “好。” 说完，她起身，将扶玉搀扶了起来，又对上官澈道：“上官统领，失陪一会了。” 她得先将这小家伙安顿好了。 “无妨。”上官澈笑道，“照顾好你的小郎君要紧。” 夜染：“……” 什么小郎君？ 她哪来的小郎君？ “男孩子名声要紧，上官统领别乱说，他是我弟弟。”夜染纠正道。 可不能再让人误会，扶玉是她的小郎君了。 不然以后，误会的人多了，小家伙嫁不出去怎么办？ 第183章 你怎么负责 第183章你怎么负责？ “哦，弟弟。”上官澈也急忙点头，改口，“照顾好你弟弟要紧。” 夜染便不再说话，一手搂着扶玉的小蛮腰，一手拉着他手臂，将他扶稳了些，转身往厢房方向去了。 扶玉很轻，但再怎样也比夜染高出大半个头，她抱起来，多少有些费劲。 刷—— 入了房间，夜染将灯火点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扶玉挪上了床榻。 一把放了上去。 砰！ 结果，她脚下一虚浮，也跟着摔上了床榻，撞在扶玉身上。 唇与唇，轻轻碰在了一起。 甘甜，而又柔软。 夜染：“？！” 这就……又吻上了？ “嗯……” 淡淡的、清甜的少女气息入唇，扶玉狭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 好甜啊…… 他恢复了些许意识，缓缓睁了睁眼睛，隐约看见一团模糊的红影。 夜染：“……” 完了，这么尴尬的场合，他睁眼了！ 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夜染，在这一刻，心跳竟慌乱了一拍。 她大脑一片空白，急忙松开唇，还没来得及起身…… 下一秒，半醉半醒的扶玉刚睁开眼，便伸手又将她揽了回去。 夜染错愕。 这个小屁孩，胆敢搂她的腰！ 反了，他反了！ 扶玉迷迷糊糊地开口道：“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 他说的，是刚刚那个吻？ “呵。”夜染被他这话逗笑了，“你一个小屁孩，要怎么对我负责？” 扶玉：“娶……娶你。” 娶她？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紧张，说话都开始不自然了，“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兔崽子，我把你当弟弟，你、你竟然想占我便宜？还想娶我？呵，要娶也是我娶你！” 这孩子，果然是喝多了。 不仅说胡话，思想也有点不正常。 这种早恋的想法，很危险！ 不行…… 明日等扶玉醒了，自己得好好教育教育他，得将他那危险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为什么，刚刚，那小屁孩说出“娶你”二字时，她竟然有点心慌。 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再看一眼榻上的少年，美词气，有凤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 他生得，真的很好看。 眉眼、唇鼻，抑或是脸颊轮廓，都很美。 美到让夜染觉得，她曾经见过的那些所谓“美男”，都不过是皮美骨不美的庸脂俗粉。 与他，根本无法相比。 不对…… 她怎么越想越远了？ 呸呸呸！ 疯了，夜染，你一定是疯了！ 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个畜生，怎么能生出这么“龌龊”的念头？ 不行。 不能再想下去了。 夜染摇了摇头，强迫将自己的思绪拉回现实。 别做梦了…… 她给扶玉盖好了被子，便转身出去了。 …… 翌日，清晨。 夜染独自坐在餐桌旁，百无聊赖地看着账簿，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抬眸，见扶玉入内殿而来，便叫道：“扶玉……” 夜染出声，扶玉才发现她在，而且……整个内殿还只有她一人。 于是，马上心虚地低着头，佯装没听见她的声音。 昨晚的事，太难为情了。 现在，内殿就染染一人，他要是进去了，跟染染独处着，多尴尬啊。 可是，他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 染染还喊了他。 这时装作没听见，再退出去，会不会更尴尬？ 简直进退两难…… 第184章 他怎么了 第184章他怎么了？ 就在他尴尬到了极点时，恰好，旁边的厨房传来了慕青湮的声音：“扶玉，包子蒸好了，快过来帮忙端一下！” 他第一次觉得，青湮简直是他的救星。 便马上应声：“来了。” 转身踏出内殿，去了厨房。 “扶玉？”夜染微微蹙眉。 这小家伙，是真没听见自己在喊他，还是装没听见？ 怎么都不搭理她一下？ 算了。 夜染放下手中的账簿，也起身去了厨房。 一笼热腾腾的包子刚出炉，冒着白烟，见扶玉要去端，夜染急忙上前去： “当心烫手，我来！” 刷—— 她的两只小手，恰好握住了扶玉的双手。 肌肤触碰，扶玉耳根瞬间红了，心跳，快到几乎要跳出来了。 误碰了他的手，夜染又马上松开。 扶玉眼神躲闪着，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不用，我自己来。” 说完，他端起那一笼包子，低着头，匆匆绕过夜染走开了。 夜染回过头，看了看他略慌张的背影。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扶玉在刻意躲着她？ 果然，过了片刻，用早膳时，扶玉也没有跟往常一样，坐在她旁边。 而是坐在了桌子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埋头喝粥，一声不吭。 像是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见势，洛枫忍不住问了他一句：“扶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今天，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没事。” “肯定是酒还没醒。”慕青湮替他回答了一句。 扶玉：“嗯……可能。” 夜染接话道：“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若是平时，她定是一言不发，就直接去煮醒酒汤了，今日特地先说一句，只是……想跟扶玉搭搭话。 这孩子，一早上都没跟她说话。 “不、不用了。”扶玉温声拒绝道，“我也没那么晕，一会就好了。” 说话时，他始终没有直视夜染的眼睛。 或者说，是不敢。 “你……”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话落，扶玉便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内殿。 夜染唇微张，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直至他背影消失，才放弃了。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以前的她，不愠不喜，波澜不惊，而如今，竟会被一个少年牵动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 …… 从北城到南城，需渡过一条长河。 心不在焉地用过早膳后，夜染与秦晔交代了些府邸中的事宜，便带着扶玉、慕青湮，跟上官澈师徒三人一同出发了。 上了灵舟，夜染一直在找着机会，打算就昨晚的事，好好“教育”下扶玉。 结果……扶玉一上灵舟，就躲她躲得远远的，独自静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夜染不由得纳闷了。 仔细反思了一番，她昨晚……好像也没做什么得罪扶玉的事？ 那他是怎么了。 怎的一大早开始，就跟他生闷气？ 难道，他又精神分裂，变成另一个人格了？ 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夜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袖口里的板砖。 第187章 你退下，我来！ 第187章你退下，我来！ 果然，灵舟上的众人听了，也怨声连连： “不是，好好的启动机关，怎么说坏就坏了，还靠不靠谱的？” “那机关，岂是说修就能修好的？”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要被一直困在这不成？” “我还赶路呢。” “喂，什么时候能修好，你总得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时间！” “是啊，不能让我们干等着？” “我、我……”船夫急得满头大汗。 他蹲在地上，一脸茫然地摸索着眼前的机关，却不知从何下手。 他只是个船夫，哪里懂什么机关之术。 偏偏他运气不好，这原本固若金汤的机关，竟在半路上坏了。 这可怎么办啊？ 但为了安抚这些人的情绪，船夫只好道：“别急，我试试看，应该很快能将机关修好。” 众人：“……” 好，看他那模样，应该是不会修了。 这下完了…… 见势，夜染微微叹了口气，对那船夫挥了挥手：“你退下，我来。” “你、你来？”船夫惊诧看了她一眼，“你行吗？” 这丫头看起来，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除了长得漂亮点，平平无奇。 她，能懂机关之术？ “废话，我不行你行？”夜染说话间，已莲步轻移至船头。 对那神色呆滞、一动不动的船夫道：“起开！” 命令的语气。 她可不想因此浪费时间。 船夫心里“咯噔”了一下。 明明是个少女，可不知为何，这丫头的气场莫名很强，强大到让他喘不过气。 甚至，不敢轻易亵渎。 “好，好。” 船夫没多说什么，乖乖退下了。 夜染二话不说，蹲下身，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便开始驾熟就轻地拆着机关。 咔！咔嚓！ 那精密的机关零件，一块一块地被她拆卸下来。 木头、钢铁零件落地碰撞的声音，清脆好听。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们看不懂，夜染在干什么，但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连上官澈，也对夜染投去一副好奇、惊喜的眼神。 这小丫头，懂的还真多。 不愧是他看中的人。 可惜，小丫头不愿意跟他啊。 真是可惜了…… 慕青湮忍不住围观过去，蹲在夜染身旁：“夜染，你还会修机关吗？” 夜染：“略懂一二。” 九尘暗暗一笑，嘀咕道：“染染，你也太谦虚了？” 染染的机关遁甲符咒之术，放在帝城，也找不出几个对手。 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慕青湮两眼放光，顿时钦佩：“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嗯……” “我一直都想学这个，可惜以前没人教我。”慕青湮拉了拉她的衣角，笑脸盈盈道，“夜染，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好。” 夜染爽快答应，起身给他腾了点地方：“你来，我指导你。” “嗯。”慕青湮欣然点了点头，接过夜染手中的匕首。 夜染坐在船边，慢悠悠地指挥道： “别动那块灵石，拆那边。” “灵舟的启动机关，靠蓝玄石运转，机关突然不动了，七八成是蓝玄石受损或移位。” “你把这两块玄铁拆开，再拆了下面的木盒，先看看里面的蓝玄石是否受损。” “注意别碰坏玄铁丝。” 慕青湮听着她的指挥，一步步拆着。 哪怕专心致志，也还会偶尔跟不上：“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说慢一点，再慢一点！” 两人的配合，其乐融融。 扶玉伫立在灵舟上，望着两人和谐、愉快的背影，眼底闪烁过一丝落寞。 心底，莫名酸酸的。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第189章 天策阁 第189章天策阁 今日是报名的最后一日，天策阁来往的人很多，但他们到时，已是傍晚。 大多数学员都已报好了名，去后山等待着入院测试了。 大殿中，只剩下零星几个学员。 大殿上座，坐着两位学员长老，两人跟前，摆放着三块测试石。 一块测试等级，一块测试属性，还有一块，测试天赋。 而天策学院的入院门槛，较高。 三个门槛，分别是：等级先天境小成以上，有属性，天赋在绿色以上。 等级、属性、天赋，三道门槛，只要有两项达标，或者其中一项特别突出，便可获得入院资格。 这对普通修炼者，还是很高的。 每年报名者千千万，可最后能达标入院的，还不到十之一二。 两位长老一男一女，皆头发花白，看上去德高望重，本是一副倨傲的姿态： “结束了，你们……” 还没说完，他们看见了上官澈，连忙变为了笑脸：“上官统领，您怎么来了？” 在缥缈城，清玄宗的地位，跟天策学院是不相上下的。 对待清玄宗统领，他们还是要给面子的。 “闲暇游历，顺便，给我徒儿和几位朋友引个路，来天策学院报名。”上官澈淡然看了他们一眼，故意道，“怎么，今日这报名是结束了？” “不不不。” 男长老摇了摇头：“有学员来报名，学院欢迎都来不及，怎会拒绝呢？” 更何况，还是上官统领的徒儿和朋友。 知道都是客套、奉承的话，上官澈也客套一笑：“那就劳烦两位长老了。” “不客气，不客气。”两人满脸堆笑，“你们……” 正打算喊夜染他们过来测试，突然，一个高傲的女声响起：“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大殿中零星的那些人，纷纷往旁侧让路。 只见龙烟儿姿态傲慢，身着一袭广袖红裙，缓步而来，秦妍紧随其后。 两人的出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是、是清玄宗的尊者，龙烟儿吗？” “她怎么亲自来了？” “据说，是陪自己的爱徒来报名呢。” “你们看，那就是她一年半前刚收的徒弟，秦妍小姐，据说天赋过人，才二十不到，就已是后天境小成了。” “真的啊？” “这样的天赋，还用报名？不该直接保送进内院了吗？” “就是……” “你懂什么？人家秦妍小姐不喜欢搞特殊，只想凭实力，跟咱们一概同仁呢。” “不愧是龙烟儿尊者的徒弟，这眼界胸襟，可真不一般啊。” 听着阵阵夸赞声，秦妍忍不住得意一笑，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这些赞美对她来说，都是实至名归！ 再看夜染一行人，在她和师父的光环下，变得黯淡无光，无人在意。 心里格外的爽。 上官澈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颔首行礼道：“见过尊者。” 脸上，挂着一丝极力掩饰的慌乱。 不知为何，夜染看在眼里，莫名觉得，上官澈有点惧怕龙烟儿。 不是下属对上级的那种惧怕。 而是，深入骨子里的阴影。 两位长老见了龙烟儿，态度更加恭敬，纷纷起身，低头行礼：“尊者，您……您怎么也亲临咱们这天策阁了？” 在清玄宗，尊者的实力和地位，仅次于宗主，他们可半点都不敢得罪。 龙烟儿轻蔑斜视了上官澈一眼，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对那两位长老道：“带我徒儿来报名。” “原来如此。”女长老对秦妍谄媚一笑，“秦小姐，您这边先请！” 完全无视了上官澈他们。 毕竟，尊者的地位可比统领高，尊者带来的人，自然也比统领带来的人尊贵。 更何况，还是女尊者和男统领！ 虽然这两年，缥缈城一向贯彻男尊女卑，可男人因缺乏社会经验和锻炼，无论是能力、胆量，都是普遍不如女人的。 所以，他们还是打心底看不起男人。 哪怕，他自己也是男人。 第190章 秦妍的恨 第190章秦妍的恨 见势，慕青湮黑了脸：“我们先来的，凭什么让她插队？” 这女人，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太气人了！ 秦妍心里美滋滋。 呵，这就是差距。 她师父是清玄宗女尊者，而夜染这群贱奴的靠山，不过是清玄宗一个男统领。 跟她争，夜染这个贱奴也配？ 只配靠边站！ 不过，有人看着，秦妍表面上还是笑盈盈，大度谦让道：“上官统领的徒儿和朋友，都在这等了许久了，既然是他们先来的，就让他们先测。” 闻声，围观的人也不由得称赞：“秦小姐可真大度啊。” “是啊，又温柔又懂事。” 听见称赞声，秦妍又笑了。 她故意谦让，不仅能得一个“温柔大度”的美名，实则，还有一个目的。 先让夜染他们测，他们实力、天赋平庸，一会她再测的时候，才会有更明显的对比。 她再借机，侮辱夜染和林晚一番。 不仅给师父长了脸，打了上官澈的脸，也给她自己出了口气啊！ 想想都觉得爽。 夜染冷冷一笑。 她怎会听不懂，秦妍的言外之意。 攀附上一个下九流的宗门尊者，就真以为自己变成凤凰，能飞上天了？ 真是可笑。 龙烟儿发话道：“上官澈，那就让你徒儿先来。” 上官澈神色平静，丝毫不理会嘲讽：“林晚，尊者都这么说了，你去。” 也不跟她客气。 “是，师父。” 林晚得令，便上前一步去，将手掌放在第一块测试石上，以测试灵力。 叮—— 测试石光芒闪烁，出现一行字：先天境小成。 众人轰然大笑： “堂堂清玄宗统领的徒弟，实力竟然这么平庸，我没看错？” “是啊……” 先天境小成，如果是对于普通学员来说，这样的实力，算是天赋不错的了。 但，林晚上清玄宗统领的徒儿。 先天境小成，实在有点拿不出手…… 面对一番讥讽，林晚羞愧地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资质的确一般，但入了清玄宗后，一直刻苦修炼，还是前不久，才刚突破先天境呢。 没想到，还是给师父丢脸了。 上官澈淡漠安慰道：“没事，林晚，你已经很好了。” “师父……”林晚紧握着拳头，更是内疚。 她知道，师父在安慰她。 “继续。”上官澈催促道。 “嗯。” 接着，林晚将手掌放在了第二块测试石上。 叮—— 测试石涌出青色光芒。 风属性！ 风属性，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属性，实在也算不上什么。 林晚低着头，又伸手摸了摸最后一块测试石。 叮—— 测试石呈现出淡绿色的光芒：绿色天赋。 绿色天赋，也就比普通的白色天赋好一些，在修炼者之中，算是中下水平。 顿时，又引起一阵嘲笑： “绿色天赋？这还不如我呢，清玄宗统领的徒弟，也不过如此嘛。” “就这天赋，还是回星月县去，来缥缈城丢什么人啊？” “就是……” “我要是上官统领，我也觉得丢人，这徒弟实在太不争气了。” 其实，林晚的等级、属性、天赋都已达到天策学院的招生要求。 奈何她身份不同。 她是清玄宗统领的徒弟，只有这样的实力，是肯定要被嘲笑的！ 秦妍脸上已挂上讥诮的笑容：“上官统领，看来，您选徒弟的眼光不太好啊！” 当初在星月县时，她屡次主动巴结上官澈，希望能入他麾下。 可上官澈始终不屑，一意孤行，要收夜染为徒。 对此，她一直记恨在心。 今天，她就要让上官澈后悔，让上官澈知道，错过她秦妍，他只能追悔莫及。 她要证明，她比夜染、比上官澈选中的人强一百倍、一千倍！ 第191章 测试 第191章测试 面对这样的嘲讽、打击，上官澈却始终平静，淡然回答道：“那证明，我徒儿进步空间很大。” 听到这，林晚有些感动：“师父……” 她如此不争气，师父还帮她说话，处处维护她，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哈哈哈。”龙烟儿只觉得这话可笑，“上官澈，你可真会安慰你自己。” 进步空间很大？ 这话，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龙烟儿说完，殿内又是一阵哄笑。 “我……”林晚听不下去了，争辩道，“尊者，我会进步的！” “别在意他们的话。”上官澈温声打断，“入了学院，给为师好好争气。” “是，师父。”林晚咬牙答应了下来。 总有一天，她要打肿这师徒二人的脸，将师父的面子争回来！ 得了一波优越感，秦妍心情大好，视线落在夜染三人身上：“该你们了。” 她皮笑肉不笑：“夜染，说来我们也算故人，我倒想看看，这一年半，你们三人与我的差距，究竟拉开了多少。” 这一年半，她潜心修炼，吃了许多提升实力的丹药，才得以飞快晋升至后天境小成。 这个高度，夜染他们三个，恐怕五年都达不到。 她等着看这三人出丑。 出完丑，再杀了他们，给秦家报仇，给她母亲和族人报仇！ “哟。”慕青湮不屑地笑了笑，“入了清玄宗，就开始看不起我们这些星月县的同乡了？” “那倒不是。”秦妍否认道。 心想，谁跟你们是同乡了？ 你同乡灭了你整族？ 那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好不好！ “行，那小爷我这就来抽你的脸。”慕青湮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我先来！” 都不用扶玉和夜染，他出马，就足以抽这女人的脸了！ 本来……慕青湮站在夜染和扶玉中间，这样，刚好避免了他们二人的尴尬， 结果这下，他走了。 夜染和扶玉之间，隔着一人的距离，空空如也，着实……有点尴尬。 两人同时往旁侧看了看，目光恰好对上，又不约而同地马上移开了。 九尘在凤鸾剑里，看的都着急了，嘀咕道：“这两个人，怎么如此别扭？” 小扶玉也就算了，小男孩嘛，脸皮薄一点，也是正常的。 可染染，不应该啊。 她以往的洒脱、果决跑哪去了？ 怎的一遇上小奶狗，就变得扭扭捏捏、欲言又止了？ 真是不可思议啊。 众人注视下，慕青湮将手放上了第一块测试石，一脸胸有成竹。 叮！ 测试石出现光芒：先天境，大成！ 不止是围观的众人，就连龙烟儿和秦妍，也略微惊异。 他的实力，竟然不弱。 至少，绝没有秦妍想象中那么弱。 秦妍还以为，一年半过去，以星月县那破烂资源，夜染顶多才能先天境大成，而这两个男宠，能到先天境小成就不错了。 结果，出乎她意料啊！ “呵，这也没什么。”龙烟儿轻蔑道，“跟你比，还是差得远呢。” “嗯。”秦妍点了点头。 虽然先天境大成不错，但跟她比，还差得远！ 尚且对她构成不了威胁。 叮！ 这时，第二块测试石动静，涌现除了紫色的光芒，甚是绚烂。 这是，雷属性！ 雷属性极致攻击，拥有雷属性修炼者，实力、力量都会远远高于同等级的人。 这可是个稀有属性啊。 他，竟然是稀有属性！ 一开始不屑、轻视的众人，现在开始觉得，这红衣美男有点本事了。 秦妍瞬间黑了脸。 稀有属性！ 她所拥有的风属性，只是个普通属性，这么一比，在属性上，她竟然输给了夜染的男宠！ 她不甘心！ 第192章 一群井底之蛙 第192章一群井底之蛙 众人唏嘘下，慕青湮将得意暗藏在心里，面不改色地，将手掌放上了第三块测试石。 叮！ 测试石有了反应，透出了……橙色的光芒！ 橙色！ “快看啊，他，他竟然是橙色天赋？” “整个凤鸣国，拥有橙色天赋的强者，都屈指可数，他怎么可能？” “不会是测试石出了问题？” “这……这可不像一个柔弱男宠啊！” “是啊……” “这是个天才啊！” 听着此起彼伏的争议声，夹杂着夸赞声，秦妍快按捺不住了。 怎么会是橙色天赋？ 她自己是紫色天赋，也是因此而被收入清玄宗，连宗主都十分器重她，正因为她这天赋，日后会前途无量。 一个紫色天赋，在缥缈城就十分稀有。 更何况，是紫色之上的橙色天赋！ 可以说，就算是先天境的普通天赋者，也比不上一个炼体境的橙色天赋者，要来的金贵。 秦妍隐隐有了压力。 不过没关系，她等级高、实力强，跟慕青湮相比倒不会逊色太多。 在众人的喟叹下，慕青湮洋洋自得地退下了，还对秦妍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好似在说：这只是个开始呢。 秦妍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没说话。 接着，到扶玉测试，众人一看，是个清秀绝尘的美少年，不少人动了心： “啧啧，这小美人身段真好看，不当男宠真是可惜了啊。” “别瞎说，你当还是以前的帝国呢？” “我就随口一说嘛……” “不过，这小公子长得真不错，看他这么瘦弱，也不适合天天打打杀杀啊。” “嗯……这要是我夫君，我肯定天天养在家里。” “就是……” 就在所有人都怜爱扶玉，觉得他就应该被养在深闺，十指不沾阳春水时…… 叮！ 第一块测试石亮了，上面出现几个醒目的大字： 先天境，巅峰！ 众人惊了。 “这、这小美人，是先天境巅峰？” “不是……” 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这么一测，竟比他们这些，要收人家做男宠的女人等级都高。 脸都有疼…… 连秦妍也越发不安了。 先天境巅峰！ 她今年十八岁，才达到了后天境小成，而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男宠才十四岁。 十四岁，就已是先天境巅峰。 这天赋，绝对能与她比肩了，甚至……隐隐都有点压过她了。 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长老也傻眼了，甚是欢喜：“小公子，当真是色荏内厉啊！” “是啊。”另一个长老也跟着附和，“光凭这一项成绩，小公子已足够有资格，入咱们天策学院了。” 入院测试规定。 三项测试，只要有两项合格，或者一项特别优秀，便能进入天策学院。 “是吗？”扶玉轻勾了勾唇，“那，剩下的两项就不必测试了。” “这……” 两位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扶玉便已退下，示意让夜染上了。 也罢…… 扶玉的测试成绩，已经合格了，剩下两项他自己不想测，也没什么。 只是，引来了许多闲言碎语： “你看，这小公子心虚了。” “嗯，我看他八成就是个花架子，等级也是靠着丹药堆砌上来的，其实根本不会打架。” “这种富家公子，多了去了。” “是啊，一定是这样。” 听他们这样说，秦妍心里就舒坦多了。 “嘁。”九尘在暗中吐槽着，“帝君哪里是心虚了？他老人家是怕突然测出个全属性、红色天赋，吓死你们这群井底之蛙！” 听着他们对扶玉争议纷纷，夜染心有不悦。 她上前一步，抓住扶玉的手，靠近那第二块测试石。 手掌触碰，扶玉心里紧张了一下：“染染……” “测完。”她冷淡道。 第193章 不愧是她的人 第193章不愧是她的人 测完…… 染染是要他，测试剩下两项。 “对，扶玉。”慕青湮也帮腔道，“你别这么没劲，测完给大家伙看看啊。” 不然一身本事藏着掖着，不难受吗？ “好。” 扶玉说话时，看着慕青湮，实则，这个字是说给夜染的。 他本不想出风头的。 染染让他测完，那他就测完。 讥讽声，又开始响起了： “你们看啊，看那小白脸紧张的样子，肯定是心虚了。” “等着看，他的属性和天赋，肯定不合格！” “呵，有属性就不错了。” “就是……” 他们的冷嘲热讽，夜染置之不理，注意力全然都在扶玉身上。 她等着看，小家伙打这群人的脸。 扶玉的手掌放在第二块测试石上，测试属性。 叮！ 测试石闪掠过青色光芒。 “切。”秦妍不屑一顾，“不过是个普通的风属性罢了，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区区风属性，不足为惧。 夜染和慕青湮，却都略微诧异。 等等…… 扶玉不是冰、水双属性吗，他体内，何时还有风属性了？ 叮！ 秦妍刚说完话，测试石就亮起第二个颜色：红色。 火属性！ 火属性修炼者，可以成为天玄大陆的稀有职业，炼丹师。 加上此属性攻击、持续力强大，是一等一的稀有属性啊！ “火属性，他还有火属性！” “这，这是双属性吗？” 双属性修炼者，放在整个缥缈城，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啊。 今日，竟让他们给碰上了。 这时候，有人注意到了什么：“不对，你们快看，测试石又亮了！” “测试石又亮了，你们快看啊！” 叮！ 测试石亮起第三个颜色：紫色。 雷属性！ 他竟然还有雷属性！ 三种属性？ “不，不可能，缥缈城怎么会有三属性的修炼者存在？这不可能？”连长老也觉得不可置信。 三属性修炼者！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一个。 这怎么可能？ 这下，夜染的注意力也被成功引起。 扶玉这孩子，不仅让这群人大开眼界，也让她出乎意料呢。 他的属性，到底有几个？ 该不会…… 叮！叮！叮！叮！ 在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味过来时，测试石又发出四声声响。 分别闪烁出绿色、白色、黄色、蓝色四种颜色。 代表着着木属性、冰属性、地属性和水属性！ 七种属性，七种颜色，被点满了！ 看着五彩斑斓的测试石，原地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傻了。 大概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 全、全属性！ 开什么玩笑？ 龙烟儿黑着脸，不可思议道：“你们这测试石，该不会是假的？” 长老立马解释道：“尊者，测试石如假包换，绝不可能是假的啊。” “他，他当真是全属性天才！” 全属性。 放眼整个凤鸣帝国，他们所知道的全属性天才，也只有那已经作了古的先女帝——北离染！ 而且，对于先女帝的了解，也都是从古籍、史书之中得来的。 今日，是亲眼见到了，另一个全属性天才！ 怎能不诧异？ 他们这是，见到了活的绝顶天才啊！ 夜染在夜染身后，见他受尽膜拜，不由得勾起一抹欣慰的浅笑。 小家伙不错。 不愧是她夜染的人。 第194章 天之骄子 第194章天之骄子 不仅秦妍，不仅那些围观的学员，就连两位长老，连龙烟儿，上官澈，在场的所有人都惊了半晌，也没人能说出来一句话。 还是扶玉，率先打断了出神的两个长老：“长老，可以继续了吗？” 语调，格外平静。 丝毫不理会那些唏嘘惊叹。 “啊？”长老这才回过神来，态度都变了，“继续，咱们继续。” 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或者说，还没敢相信，他跟前站着一位全属性天才！ 扶玉将手掌放上了第三块测试石。 这下，众人皆满目期待，期待着，全属性天才会是怎样的天赋。 一定不会低于紫色！ “师父，怎么办啊？”秦妍着急起来了，拉了拉龙烟儿的衣袖，小声嘀咕道，“风头都让他一个人给出光了，我一会接着他们后面测试，岂不是要丢人了？” 如果是她先测试，可能还好点。 毕竟她等级、属性和天赋都不差。 可是，她前面是扶玉。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了扶玉这个“变态”珠玉在前，她的实力就不值得一提了。 甚至，还会受到嘲讽和奚落。 她怎能甘心输给夜染的小男宠？ “行了，先别说话。”龙烟儿蹙眉道，“还嫌不够丢人，想让别人听见吗？” “师父……” 秦妍又气又委屈，欲言又止了。 果然，看了扶玉的实力后，连师父也觉得，她天赋一般了。 都是夜染害的！ 秦妍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站在后面，恶狠狠地瞪着扶玉。 恨不得将他后背瞪出一个窟窿来。 叮！ 第三块测试石发出声响，呈现出橙色！ “橙色天赋！” “他也是橙色天赋！” “我没看错，我们天策学院，竟然来了两个橙色天赋的天才？” 九尘暗暗嘀咕道：“看来，是帝君在时不想太高调，将自己的天赋压在了橙色。” 帝君的真正天赋，在红色之上！ 不过，就算是一个橙色天赋，也足够让这群蝼蚁颤抖膜拜了。 女长老笑盈盈地看着扶玉，态度比刚刚好了十倍不止：“扶玉小公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天赋竟如此过人，本长老甚是欣赏，正好，本长老最近在收徒，你直接入我麾下，做本长老的亲传弟子！” 男长老不甘示弱，开始拆台了：“你昨天不是才说，你不收徒了吗？” 女长老白了他一眼：“谁说的？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转而，对夜染又是一脸笑意：“扶玉，只要你做我亲传弟子，本长老可将毕生所学都教与你！” “别听她的，她没什么本事。”男长老开始抢了，“不如做我的亲传弟子，我会些炼丹术，可以指点你一二呢。” “怎么，你这是要跟我抢人不成？” “哪敢，本长老也只是惜才罢了！” 两个长老为了扶玉，公然争得不可开交，都不想放过这个天之骄子。 甚至，男长老还拿出了丹药：“扶玉，这是本长老炼制的纳清丹，可助你修炼，算是你拜师的一点心意，你先收下。” 先下手为强！ 慕青湮嗤之以鼻。 纳清丹？ 这种等级的丹药，平日里，夜染都是随便炼了给他们当糖吃。 这长老，怎么还当宝贝送人了？ 扶玉肯定不会稀罕啊。 第196章 炸了 第196章炸了 红色天赋，就是凤鸣国也千百年难得一见啊！ 就连他们的先女帝，也只是橙色天赋而已。 怎么会有红色天赋？ 测试石笼罩上一层赤红，灵力在不断攀升，几乎要突破天际。 终于…… 砰！ 只听见一阵狂暴的声响，测试石变赤红的瞬间，爆炸开，碎片溅射得到处都是。 测试石炸了！ “啊……” 就站在测试石前的男长老，被碎片溅射了一脸，脸都要被打肿了。 红色天赋！ 怎么可能呢？ “染染！”扶玉瞳仁一凝，急忙冲上前去，拉住夜染的手，“你没事？” 肌肤相碰，如触电。 夜染看了他一眼：“没事。” 扶玉见她小手完好无伤，这才放心，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 急忙松开夜染的手，佯装若无其事，飘忽不定的视线，马上看向别处去了。 心跳加速。 明显，他心虚了。 夜染的余光，也偷偷看了他一眼。 小扶玉刚刚这是，在关心她？ 还知道关心她，那应该是不生气了？ 可是，才刚关心完，怎么又不理她了？又重新开始生气了？ 这孩子的心思，真难琢磨。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回过头，只见两位长老已然傻得说不出话，怔在原地了。 大概还没相信，竟有人会是红色天赋。 他们学院的测试石，最多只能承载橙色天赋，承载不了红色天赋。 所以颜色快要变成红色的时候，就炸了。 足以证明，夜染是如假包换的红色天赋！ 比先女帝还强的天赋！ 夜染反唇相讥道：“不知我这天赋，配不配做扶玉的家主？” 两位长老回过神来：“配，当然配。” 他们，被打脸了。 本来想刁难夜染一番，让她当众出丑，甚至连学院都进不了。 没想到…… 小丑竟是他自己。 “夜染，好样的。”慕青湮都看得激动万分，“你就从来没让小爷我失望过！” 话说完，就被夜染冷冷斜了一眼。 这小子，没大没小的，跟谁说话呢？ 男长老无话可说，却将这笔账记在心里。 今日，夜染两次让他当众下不了台，能入了学院，他要让夜染吃不了兜着走！ 夜染和扶玉的测试，出尽了风头，整个殿内的注意力，几乎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也就……没人再在意秦妍，甚至连龙烟儿，都没几个人在意了。 秦妍一想，没人在意也好，省得她再众目睽睽下测试，让夜染给比下去，丢了面子。 本就想这样浑水摸鱼。 谁知这时，好死不死，慕青湮故意来了一句：“两位长老，秦小姐还没测试呢！” “你！” 秦妍狠狠瞪了他一眼。 此时此刻，恨不得把他嘴巴给撕烂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不能等人都走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静静测试吗？ 这下好了。 慕青湮一说，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了： “上官统领的朋友，天赋都这么强了，龙烟儿尊者的徒弟，天赋一定更强！” “是啊……” “秦小姐的天赋，肯定不会比他们差，等着看！” 他们这吹嘘，吹得秦妍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丢人了……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 第197章 丢人现眼 第197章丢人现眼 “哦。”女长老回过神来，对秦妍的态度也挺好，“秦妍，你过来测试。” 秦妍尴尬一笑：“好。” 心里却早已骂了慕青湮一百次。 这是上赶着让她丢人啊！ 慕青湮环着胸，依旧是阴阳怪气：“秦妍小姐，你刚刚那般倨傲，想必啊，实力天赋一定在我们这几个乡下人之上，我可拭目以待哦！” 秦妍脸色已经漆黑如碳，尴尬到了极点，却又不知该如何给自己找台阶下。 于是，她偷偷给龙烟儿一个眼神示意，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师父，救救我啊！ 她可是清玄宗的天之骄女，若是输给这几个贱奴，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了？ 龙烟儿也觉得丢人，毕竟，这不仅关乎秦妍的颜面，更关乎到了她和清玄宗的颜面。 不行！ 那就干脆把测试石炸了，一了百了！ 想到这，龙烟儿轻抬手，正准备动手，却让慕青湮发现了她这个小动作。 “行了，别耽搁我们的时间了，秦小姐你就快点！”慕青湮抢先一步上前去，抓住秦妍两只手，分别放在了前两块测试石上。 “你！” 秦妍瞪大双目，气得说不出话。 叮！叮！ 两块测试石同时闪烁，第一块上面显示：后天境，小成！ 第二块显示青色，意为风属性。 这样的天赋，放在一众学员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可惜，她的测试顺序，恰好在夜染和扶玉后面。 这样一对比，除了等级略强点外，属性和天赋是远远不及前面二人的！ 当然，秦妍的等级优势也并不大。 因为她已十八岁，而夜染和扶玉都才十四岁，以他们二人的天赋，十六岁之前突破后天境，绝对不成问题！ 这么一比较下来，秦妍显得黯淡无光。 周遭的议论声，也略显失望： “我还以为这尊者的徒儿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啊。” “咳咳，其实已经不错了，只是跟那两个妖孽比起来，还差的远。” “真让人失望啊。” “是啊……” “清玄宗尊者的徒弟，也不过如此。” 一系列嘲讽、奚落，听得秦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越发恨了。 “至少，本小姐的等级在你们之上！”秦妍趾高气昂道，“等入了学院，别让本小姐碰到你们，否则，就是你们遭殃的时候！” 丢下这句话，她低着头，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龙烟儿也觉得面子过不去，方才的傲气全无，也灰溜溜地离开了。 罢了。 这口气，回头再挣回来就是！ “呵，都丢人现眼了，还这么趾高气昂。”望着两人的背影，慕青湮不屑一顾，“就算进了学院，也是你遭殃！” …… 测试结束后，获得入院资格的学员，次日将在这里进行入院测试。 于是，当晚，夜染一行人便在附近找了家暂且客栈落脚。 顺便，也看看这南城的风光。 夜晚，集市上沸反盈天、灯火阑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摊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行人的声音，交织错杂在一起。 倒是一种独特的风景线。 繁华盛世，不过如此。 准确来说……是夜染亲手创下繁华盛世，如今虽跟了别人姓，但看见此处的百姓依旧安居乐业，夜染也算欣慰。 第198章 我不生染染的气 第198章我不生染染的气 “没想到，缥缈城竟还有这么热闹的集市。”慕青湮抱着紫云，喟叹道。 虽然跟帝城比起来，差远了。 但普通城能这般繁盛，已经不错了。 他抱着紫云，四处闲逛，对于外界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十分感兴趣。 紫云待在他怀里，无奈嘀咕道：“果然，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耐心陪着他。 集市上的人流很大，扶玉便始终跟在夜染身后，一言不发，好似怕她走丢了。 视线，几乎未从她身上移开一秒钟。 但也不敢靠她太近。 纠结，而又复杂。 倏地，夜染转过身，将一只刚买来的糖人递至他面门，唇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个给你。” 扶玉微微一怔，叹气道：“染染，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总是给我买这种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不知为何。 他不喜欢染染将他当做小孩子。 夜染笑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叛逆期，半大不大的，都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 罢了…… “好好好。”夜染无可奈何道，“我们家扶玉长大了，不是那个只喜欢吃糖的小奶娃了。” “不是……”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小奶娃。 他明明都十四岁了，明明与染染一样大。 可染染，还总将他当孩子。 夜染摸了摸他的脑袋，宠溺道：“走，我去给你买别的好吃的。” 扶玉冰唇微勾。 他不喜欢被人摸头，但如果是染染的话，他倒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接着，还没等扶玉开口，夜染顺势拉着他的手腕，往另一边去了。 扶玉心生欣喜，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腕，注视着她，便已心满意足了。 夜染很宠他，只要是他多看一眼的东西，连价格都不问，便挥挥手全买了。 逛了一圈集市下来，买了许多东西，大半个储戒都快塞不下了。 但夜染乐意。 哪怕只是换他一笑，这钱也花的值得。 终于，扶玉有些受宠若惊了：“染染，不用买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无妨，也没要你吃完。”夜染却不在意，“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 “那……”夜染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生我的气了？” 扶玉：“生什么气？” 他有生过气吗？ “你醉酒那夜之后，可不就不理我了？”夜染直言解释道，“不是生气是什么？” 虽然她也不明白，扶玉为何会生气。 还偏偏，只生她一人的气。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 “没有。”扶玉急忙否认，“我……我不是生气。” 眼神略微有些躲闪。 看样子，染染像是误会了什么。 “真的吗？可是你……” “我永远也不会生染染的气。”扶玉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声音十分认真。 夜染知道，这孩子不会撒谎，至少不会在她面前撒谎。 听他亲口这么说，也就放宽心了：“那就好。” 他没生气就好。 反倒是扶玉，心里忐忑了起来，担心她会在意那夜的事。 在意那个吻，还有他说过的话。 算了…… 染染也没计较这么多，他怎么反而……还诚惶诚恐起来了？ 不行。 这件事，还是开诚布公地说出来。 否则，就是个永远的心结。 不，死结！ 于是，扶玉支支吾吾道：“那你呢……” 第199章 我接受 第199章我接受 谁知，夜染恰好没听见他这句话，注意力，恰好落在了对面的摊位上。 是一家卖首饰的摊位。 夜染走近了些，纤细的玉手拿起一支晶莹剔透的白玉发簪，在掌心掂了掂。 与皇宫那些珍品相比，是差了些，但与普通的玉石比，已是上品了。 “咳咳。” 摊贩一看是个小姑娘，提醒道：“这支要五千玄灵石，不买可别乱摸啊！” 这丫头，看着也不像是能随手拿出五千玄灵石。 结果，下一秒…… 啪！ 夜染丢给他一枚储戒，面不改色：“五千玄灵石，自己点。” 摊贩接过储戒，打开一看，里面琳琅满目装的全是玄灵石，当场傻眼。 好多玄灵石！ 怎么……怎么这么多玄灵石？ “是，客官。”态度一下子变为了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果然，这缥缈城随便一个不起眼的人，都能一掷千金。 是他狗眼看人低了。 夜染没再理会摊贩，将白玉发簪递给了扶玉：“送给你。” 扶玉顿时受宠若惊：“给我吗？” “嗯。” “不，不行。”扶玉轻摇了摇头，“我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心跳骤然加速。 夜染淡淡道：“五千玄灵石，还谈不上贵重。” “不是……” 扶玉倒不是觉得价格贵重。 只是…… 在民间，是不能随意送人发簪的。 一般情况下，女子会送发簪给心爱的男子，表示想跟他结发为夫妻。 这其中的寓意，很贵重。 也不知染染懂不懂。 见他不接，夜染继续道：“这个就当做我们的和解礼物，如果你接受，就收下它。” 接受…… “我……”扶玉越发紧张了。 染染这是在问自己，愿不愿意接受她吗？ 耳根的红晕，已窜到了脸颊上，既兴奋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认真的吗？ 见他还是不说话，夜染开始不安了。 这小家伙，怎么了？ 难道不愿意接受她的道歉，还是……对她挑的这礼物不满意？ “咳，我也不太会挑男子喜欢的款式。”夜染只好又改了口，“你若是觉得不好看，那这个扔了，我再重新……” 说话间，她就要扔发簪。 “不，不要！”扶玉连忙抓住她的手腕，“我、我接受！” 他没有不喜欢。 只要是染染送的，他都喜欢。 况且，还是这种意义非凡的礼物。 他怎会不接受？ “不用勉强。”夜染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买一个……” “不，我喜欢。”扶玉看着她的眼睛，“很喜欢。” 这话，更像是对她说的。 他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她。 夜染这才面露笑意：“来，我给你戴上。” “嗯……” 扶玉乖乖低下头，夜染还踮了垫脚，将白玉簪轻轻插入了他的发冠。 “嗯。”随即，她满意点了点头，“我们家扶玉的气质，衬得这发簪更好看了。” 扶玉笑而不语，心里乐开了花。 “好了。”夜染半开玩笑道，“这下不准再跟我生气了？” 第200章 喜欢而不自知 第200章喜欢而不自知 “嗯。” 望着远处的灯火热闹，夜染转移了话题：“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好。” 扶玉说完，鼓起勇气，主动牵住了夜染的小手：“我们走。” 夜染：“……” 突如其来的触碰，她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牵她的手？ 她这才突然发现，平日里，她对扶玉竟然也没有太多的避讳。 她经常会牵扶玉的手腕，而且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下，到了扶玉主动牵她，她竟然……心生些许悸动的波澜。 排斥，绝对没有。 莫名的，还很喜欢这种感觉。 该死！ 她这是中了什么蛊？ 在一个小屁孩面前，竟也能失态…… 九尘藏在凤鸾剑中，无意间，恰好看见了这一幕，百感交集。 染染，你就别不承认了。 其实，你已经喜欢这个“小屁孩”了。 只是喜欢，而不自知。 但愿他这个直女徒儿，能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思。 扶玉牵着夜染，又逛了许多店铺，心情大好，心里还边琢磨着什么。 这时，步入一家玉器店，扶玉的视线，被柜台上那对红玛瑙耳坠吸引了过去。 夜染注意到了他的眼神，问道：“你喜欢这个？” 以前的凤鸣国，男子以柔为美，通常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无需做什么体力活。 因而，男子搽胭脂水粉，乃是常态，戴珠宝首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不。”扶玉否认道，“你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得回礼才行。” 夜染略微诧异：“送我？” 原来，是要送给她的。 “嗯。” “跟我客气什么？还回礼？” “也不算回礼。”扶玉却很坚持，“你就当是我想送你。” 没什么理由。 他想送…… 听到这，夜染心生触动。 前世她为女帝时，进贡给她的珠玉珍宝无数，她早已麻木了。 可从来没有哪个人，以个人的名义，真心实意为她挑选一件礼物。 不为给她贺寿或是别的。 只因为他想送。 这份心意，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染染，你耳坠很衬你，你喜欢吗？”扶玉温柔问了她这么一句。 “嗯。”夜染表示赞同，“你眼光还不错。” 看见她满意点头，扶玉才开口道：“老板，我要这个。” “好嘞。” 店小二正要包起来，这时，一道嚣张的女声呵住了他：“这耳坠，本小姐要了！” 跋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转身，只见秦妍一袭紫裙，扬长而来，倨傲的神情似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店小二赔礼一笑：“抱歉，小姐，这对耳坠，刚刚已被这位小公子买下了。” 秦妍不屑一顾瞥了扶玉一眼：“本小姐出双倍的价格，给本小姐包起来！” 一个男宠，也配跟她争？ 谁知，扶玉清冷出口：“三倍。” “你……”被当众打脸，秦妍惊诧地瞪着扶玉，“贱奴，本小姐都说了，这耳坠本小姐甚是喜欢，你还要跟本小姐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话间，耳光就挥了过去。 第202章 脸都给她抽肿 第202章脸都给她抽肿 夜染：“……” 小屁孩，都敢命令她了？ 她哭笑不得，索性也不争了，轻轻拍了拍扶玉的肩头：“好，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 小家伙想动手，就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赢不赢不要紧。 反正她夜染脸皮厚，不怕丢人。 只要扶玉别受伤就行。 输了，她一会再加倍打回来就是。 “嗯。” 扶玉应声，眼神又落在秦妍身上，原本的柔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如铁。 “你来？”秦妍只觉得可笑，“也行，反正你们二人半斤八两，我教训完你，再教训她！” “小畜生，受死！” 说完，她一个箭步朝扶玉面门袭击而来，蓄力已久的一掌轰然出手。 刷—— 不好！ 夜染眸色微微一凝。 扶玉擅暗器与刺杀，秦妍突然贴脸而来，对扶玉恐怕更不利。 不过。 她相信扶玉有应对之策！ 果然，扶玉面不改色，左手掌心迅速幻化出两道光影。 水龙吟，青灵！ 水龙吟，赤灵！ 青灵增加自身速度，赤灵增加攻击，两道光影几乎同时落下。 下一秒，扶玉恰好与秦妍的掌风擦过，反手一掌正面轰了出去。 砰—— 瞬间的爆发，几乎已突破他本身的力量！ “啊……” 秦妍一招落空的同时，胸口中了一掌，猝不及防便被震退了出去。 几乎是瞬息之间，毫无反应的机会！ 砰！ 秦妍种种砸在身后的柜子上，砸翻了一排药材，摔了个四脚朝天：“哎哟！” 狼狈至极。 “你……”秦妍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喉咙里传来一阵甜腥，“咳咳！” 随即，吐了口血。 “小畜生，你为什么不躲？”秦妍恼怒至极。 方才，她计算好了扶玉必会躲闪的方位，且将其它的后路全部阻断。 结果，他竟然没有躲闪！ 这样一来，秦妍的计划和出手全乱了，加上她也没料到，扶玉的速度竟也如此快。 也就……在他手中吃了亏。 她不甘心。 她可是后天境小成啊！ 怎么能输给一个先天境低手，而且，还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男宠。 她不甘心！ 夜染看在眼里，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意。 果然，扶玉一开始就战术清晰。 他知道自己和秦妍的等级差距，也知道，他不可能在躲避对方攻势的同时，反击。 这样不仅分心，而且风险大。 如此，索性不躲，选择硬接！ 秦妍就更可笑了。 她以为扶玉要躲，才习惯性预判出手，结果扶玉岿然不动，她灵技华丽丽地落空了。 说起来，还真有点滑稽。 若说扶玉只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想靠着投机取巧赌一把，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搞不好，就重伤了。 但他还用了青灵！ 用青灵，增幅了自身的速度。 如此，就算秦妍没有预判出手，他借用青灵后，攻势会变快，出手也会比秦妍略快那么一点点，哪怕一动不动，他的灵力，还是会比秦妍的灵技先一点点落下。 结果，还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小家伙心思还真是缜密啊。 第203章 绣球 第203章绣球 一招结束，扶玉懒得再理会秦妍，将那对红玛瑙耳坠买下，亲手给夜染戴上后，便和她一同离开了这店铺。 临走之前，夜染还回过头，嘱咐一句：“秦小姐，别忘了赔钱啊。” 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秦妍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夜染，你给我等着。”她恨恨瞪着两人的背影，“我要杀了你们，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这笔账，她记着了。 她与夜染，不共戴天！ 这次是她大意了。 下次认真起来，她绝不会让夜染好过！ 耳畔的嘲笑声，快让秦妍抬不起头来了。 无地自容…… 这一切耻辱，都是拜夜染所赐！ 她灰溜溜从地上爬起来，丢下一堆玄灵石，低着头落荒而逃了。 …… 出了店铺，扶玉侧目，忍不住偷偷看夜染几眼，看着她娇俏明媚的容颜，看着她朱红的樱唇，飘摇的裙摆，心绪荡漾。 一不留神，就入了迷。 “扶玉，刚刚表现不错，没让我失望。”夜染夸赞他道，“不过你这战术，与她周旋一两个回合还行，真动起手来，会很快被破解，下次可别再用了啊。” “嗯。”扶玉回过神，点了点头，“我也只会耍这些小聪明，上不了台面的。” “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就别掺和了，我来就好。”夜染出言道。 “嗯……”扶玉没答应她，“对付秦妍这种级别的对手，用不着你来。” 他也不想让染染脏了手。 “瞧你这语气，又想保护我了？”夜染笑了笑。 “我们不是说过了吗，要相互保护。”扶玉的语调认真了几分。 他当然想保护染染。 甚至希望，自己强大到可以做她的庇护，让她从此无所顾忌。 “嗯，好。”夜染应声，“相互保护。” 扶玉清浅一笑，随即道：“染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客栈与他们会合？” “好。” 他们入住的客栈，位于集市那头，两人便再次从街道穿梭过去。 不知怎的，街道上越来越热闹，许多行人堵成一团，也不知在围观什么。 不知不觉，两人便被挤入了人群，水泄不通之下，想出都出不去。 夜染拉紧了扶玉的手，对他道：“跟紧我，别走丢了。” “嗯。” 这时，突然从头顶上飞来一个东西，逼近他们面门，速度极快。 根本看不清是什么。 夜染眼疾手快：“扶玉，小心！” 她上前挡在扶玉面门，“刷”的，一把接住了飞来的不明物体。 定睛一看，竟是一团刺金红绣球。 绣球？ 众人看见绣球有了着落，开始欢呼： “大家快看啊，砸中了，砸中了！” “是她！” “哪家姑娘运气这么好？竟能被言家小公子选中做娘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啊！” 言家，可是缥缈城三大家族之一。 “是啊……” “就算入赘进了言家，下半辈子也不愁吃喝了。” 一个个对夜染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夜染：“……” 从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里，夜染大致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这是，被言家公子的绣球砸中了？ 真是荒唐……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路，走来一位身形瘦弱的青衫少年，丰神如玉，精致的五官带着几分异域风，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 在夜染看来，扶玉已经足够清瘦了，可眼前这位少年，比扶玉还要消瘦几分。 弱柳扶风，弱不胜衣。 瘦弱到风一吹，就随时可能会倒下。 “公子。”少年身旁的家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夜染，笑笑道，“这位，就是你刚刚绣球抛中的姑娘。” 第204章 言卿 第204章言卿 夜染：“……” 闻声，少年抬眸打量了夜染一眼，看着眼前亭亭玉立、姿态飒爽的红裙少女，瞳孔一凝，像是见到了什么光亮。 惊鸿一瞥，便刻骨铭心。 他启唇道：“姑娘……” “抱歉，小公子，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被人群给挤进来了。”夜染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并非有意接了这绣球，所以……不能算数。” 少年微微变了脸色：“原来如此……” 眼底掠过一丝失落。 抛绣球，是父亲为他安排的，为的也是草草将他嫁出去，或是招个上门娘子。 原本他也敷衍了事，没抱多大希望，想着完成任务就行。 没想到，一下子就抛中了让他瞬间心动的姑娘。 可惜啊…… 这姑娘并非有意要接。 阴差阳错啊。 扶玉接过夜染手中的绣球，丢给了少年，脸色铁青道：“还给你！” 眉宇间，全是警惕。 生怕还晚了，染染就被别的男人给纠缠上了。 还完了绣球，扶玉拉起夜染的小手，一刻也不想多留：“染染，我们走。” “嗯。” 少年望着她的背影，略微出神。 守卫似乎看出了公子的情绪，看得出，公子对那小姑娘很喜欢。 不行…… 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 于是，守卫对着夜染的背影道：“姑娘，咱们公子是缥缈城三大家族之一言家的小公子，言卿，地位极高，不妨你考虑考虑，嫁入言家！” 要知道，缥缈城想嫁入言家的人，不论男女，三条街都排不完呢！ 夜染转过头来：“刚刚我已经解释过了，这只是个误会，只能跟言小公子说声冒犯了。” “没关系。”言卿淡然一笑，“王伯，本公子是选妻，自然要两厢情愿。” 虽然，他看见夜染的第一眼就十分喜欢。 但也深知两情所愿这个道理。 他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今日我与姑娘也算有缘，可惜有缘无分，强扭的瓜也不甜。”说到这，言卿看了夜染一眼，“给姑娘添麻烦了。” “你客气了。”夜染没放在心上。 这小公子，还算懂规矩。 她接着道：“不过，嫁娶乃是终身大事，草率不得，男子啊，无论嫁人还是娶人都需谨慎，公子这样抛绣球，无异于大海捞针，很难遇到心爱之人。” “若你真心想寻一个两情相悦的有缘人，耐心等缘来就好。” 这是她的肺腑之言。 毕竟，男子若是嫁错了人，以后遇到的糟心事还多了去了。 这孩子，太草率了。 言卿愣了愣。 他虽生在名门家族，但一些因素，还是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身边没一个可信任的人。 所有的人，对他不是虚情假意，就是冷嘲热讽。 可今日，竟然会有人这样嘱咐他，说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真可笑。 他好不容易感知到的一点温情，竟是个陌生人给的。 言卿回以一笑：“受教了，多谢姑娘提点。” “不谢，祝你早日遇到真心待你之人。”夜染丢下这句话，回过头来对扶玉道，“我们走。” “嗯。” “姑……”言卿还有问题想问，未问出口，那抹红色背影却已经走远了。 好似印刻在心尖的朱砂痣。 抹不掉，忘不了。 言卿怅然自语道：“我还没问，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但愿日后，有缘再见。 第205章 吃点苦头就乖了 第205章吃点苦头就乖了 翌日清晨，所有报名通过的学员，被带去了学院外临时搭建的一座决斗场。 进行入院测试。 通过测试石测试的学员，都已获得了进入天策学院的资格。 这入院测试，则是决定能入内院，还是留在外院。 毕竟，内院的资源，所接触到的人脉，都不是外院能比的。 所有学员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入内院。 然而，每年内院的名额都有限，便需要竞争！ 通过第一轮测试的学员，一共有两百多名，但内院名额只有十个，需入院测试前十名才能获得。 另外，入院测试头筹者，奖励后天丹一颗，可让先天境巅峰强者直接突破后天境。 这后天丹，才是夜染的主要目的！ 两百多名学员，被安排了简陋了位子，坐在了擂台四周的观看席。 擂台正中，放着一座巨大的玄铁牢笼，笼中关着一只足有三米多高，浑身坚硬如铁的巨石兽。 这是…… 石魔！ 夜染轻描淡写扫了一眼，便认出了笼子里那个大家伙。 她还记得，当年，石魔一族遭遇灭顶之灾，被敌国入侵，她曾派兵去支援过，化解了这种族的燃眉之急。 后来，石魔一族为表感谢，还帮她在边关效过力。 一来二去，他跟石魔一族关系还不错。 这一只巨石兽，像是被抓来的。 一会，想法将它放了。 人都到齐了，长老开始阐述比赛规则。 测试顺序，按抽签来定。 学员根据抽签顺序，对战巨石兽。 “玄铁笼中的巨石兽，为凡等五阶，相当于金丹境的实力，在座的各位学员，想要战胜它是绝无可能的，所以此次入院测试，咱们按照坚持的回合数来排名。” “前十名，且坚持三个回合以上者，便能得到进入内院的资格！” 规则，十分简单。 在巨石兽手中坚持的回合越多，就越有可能得到内院的名额。 不过，夜染一开始就只是冲着头筹来的。 除头筹外，第二名也不算什么！ 听完后，众学员不由得屏住呼吸： “一来就给我们上金丹境级别的妖兽，这……这也太狠了？” 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实力都在先天境左右，别说三个回合，就是在巨石兽手中撑一个回合，都很困难。 “是啊，而且那巨石兽还是凶兽，血性十足，这是铁了心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唉……听天由命。” 众学员心里，都开始没了底。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个个上去抽了签，虽然没什么信心，但为了内院名额，也要拼死一争！ “第三。”慕青湮摊开自己的签，笑道，“小爷我运气好，抽了个这么靠前的签，万一表现太好了，让后面的人情何以堪啊。” 说罢，还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紫云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如何？让我看看！”他开始好奇夜染和扶玉的签，便凑过去一看，“扶玉，你第四，夜染，你……你第五！不是，我们三人的签，竟然是连着的，这也太凑巧了！” “该不会是故意的？” 而且，都这么靠前。 第206章 当然是故意的了 第206章当然是故意的了 夜染勾唇冷然一笑。 如此凑巧的事，概率太小，当然是故意的了！ 巨石兽的体力，是不断在消耗的，一开始精力充沛，哪怕是后天境的强者，在其手中没准都撑不过几个回合。 而到了两百多号的时候，巨石兽精疲力尽，后面的学员再对战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哪怕是先天境小成，只要沉下心，接下三个回合不成问题。 一共两百多个学员，他们被安排这么靠前，巨石兽先虐了两个实力一般的学员，刚好热完身，状态正好的时候，就被他们三人给碰上了。 还真是妙啊！ 夜染的余光，瞥向高台上坐着的两位长老，果不其然，两位长老露出阴狠、讥讽的笑： “让那三个小家伙吃点苦头，自然就乖了。” “哈哈哈，别说吃什么苦头了，他们能在巨石兽口中活着下来，就不错了。” “唉，也是三个资质不错的天才，若就这么死了，还真可惜。” “可惜什么？资质再好，不愿入咱们麾下，也是白搭。”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还是死了，死了好！” 既然他们得不到夜染。 那，死了更好！ 夜染不屑一顾，冷冷笑了笑。 可惜，这两个长老恐怕不会如愿，甚至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先上的吃亏，后上的捡便宜。”慕青湮不悦道，“咱们这也太吃亏了。” 连着三个号，说不是被恶意安排的，他都不信！ “先上的学员，才是要拼真本事的。”夜染淡然道，“我夜家人，何需占这种便宜？” “我……” “别未战先怯，看着。”说话间，夜染洋洋洒洒拍了拍他的肩头。 似鼓励，似安慰。 “你说的也对。”慕青湮点了点头，“小爷我不要这个便宜，也能得这名额！” 他的语气，自信到了极点。 “嗯，这还差不多。”夜染欣慰一挑唇，“先看看前两个学员如何应对，再查漏补缺。” “好。” 慕青湮说罢，注意力转移到了擂台上。 第一个上的，是个先天境大成的男学员，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上了擂台后，玄铁笼“咔嚓”打开。 眼看着庞然大物靠近过来，他越来越紧张，额头冒出冷汗，还下意识后退了一两步。 毕竟，他要面对的是一个金丹境级别的对手，很难一丝不乱。 “夜染。”慕青湮好奇问道，“你说他能坚持几个回合？” “他跟你实力差不多。”夜染云淡风轻地开口道，“这样的实力，只要心态稳定，在巨石兽手下坚持个回合，问题不大。” “当真？”慕青湮眼前一亮，“他跟我实力差不多，他能坚持个回合，也就是说，我也能坚持个回合了？” 三个回合便已及格了。 夜染这算是，在变相肯定他吗？ 沾沾自喜…… “嗯。”夜染没否认，边看着擂台上的战局，边解释道，“不过看来，他心态一般，有点悬……” 对战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心态很重要。 否则，只会输得更难看。 果不其然，夜染一语成谶，那男学员心态太乱，从巨石兽出笼就开始惶恐。 然后……不到两个回合，就被巨石兽一掌拍成重伤，浑身是血地被搀扶下去了。 众人看得连连倒吸凉气： “这巨石兽也太凶猛了，先天境大成高手，竟然还撑不过它两个回合。” “唉，我们恐怕是更悬了。” “都不用比了……” 大多数人，都被吓到了。 第207章 顶多一个回合 第207章顶多一个回合 慕青湮摇了摇头，却吐槽道：“她太紧张了，唯唯诺诺的又不敢出手，若是放手一搏，还是有胜算的，唉，真是笨！” “要是小爷我，我肯定不会这般。” “哟。”夜染轻笑道，“不错嘛，还会在别人身上总结经验了。” 真是孺子可教啊。 “那是。”慕青湮不置可否。 扶玉在旁边坐着，偶尔偷看他们一眼，也想插话，但看他们聊得如此开心，又插不上话。 只好一直沉默着。 看着第二位女学员上了擂台，夜染出言道：“青湮，那你猜猜，她能坚持几个回合。” “她啊……” 慕青湮仔细盯着擂台，只见那女学员挥舞着长刀，目光凌厉，主动向巨石兽攻击过去。 便猜测道：“她还算勇猛，也是先天境大成的实力，三个回合总归没问题？” 说完，还看了夜染一眼：“你觉得呢？” 夜染摇了摇头。 “你觉得她撑不过三个回合？” “嗯。” “那你……” “一个回合。”夜染脱口而出。 “不可能。”慕青湮不太相信，“这丫头比刚刚那个少年勇猛多了，实力也不弱，怎么可能才一个回合呢？” 夜染分析道：“她太过有勇无谋，只一股脑扑上去，压根没考虑自己跟对方的实力差距，不懂擅用巧力，不懂战术，自然……容易败的更快。” 砰—— 夜染的话刚落，擂台上的少女便因躲闪不及，被巨石兽一尾巴扫下了擂台。 “哎哟！” 重重落地，灰头土脸。 果然，刚好勉强撑了一个回合，不多不少！ 慕青湮不由得心生些许钦佩，对夜染道：“看不出，你还挺有眼力劲的。” 这丫头，究竟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技能？ “那是。”紫云暗暗接茬，“也不看看她是谁！” 第二个学员也以失败告终，众学员都不敢再懈怠，知道了这巨石兽的厉害。 台上的裁决者，叫到了慕青湮的名字：“第三位挑战者，慕青湮！” 慕青湮从座位上起了身。 夜染对他道：“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 “放心。”慕青湮拍了拍胸脯，“小爷我可不是一般人，不撑他十个八个回合，绝不下来！” 刷—— 说罢，便纵身轻跃上了擂台。 一袭红衣，引人注目。 他正对着巨石兽，抽出绝尘刀，眸子里全是坚毅与认真。 巨石兽怒吼一声，朝他正面冲撞过来。 慕青湮握着绝尘刀，一个空翻躲过去。 砰—— 巨石兽一拳落空，将地面砸出一道深深的沟壑，青烟直冒。 这一次，慕青湮的打法跟之前有所不同。 他听了夜染的话，收敛了许多，没有一股脑横冲直撞，将重心放在如何能跟巨石兽周旋更久上。 不过……他打法一向激烈，尽管刻意收敛，还是会时不时着急上头。 不紧不慢下，撑过了三个回合，还在继续周旋着，台下的人却开始沸腾了： “没想到，美人打架也这么猛啊。” “嗯……这太不淑男了，跟个女人一样粗犷，我还是喜欢温柔可人一点的男子。” “哼，我喜欢就行，这美人太别具一格了。” “我也喜欢……” “是啊，娶个又漂亮又能打架的美男回去，岂不是美哉？” “没错。” 听着那群少女的杂言碎语，夜染嗤之以鼻，淡漠吐槽道：“喜欢也轮不到你们。” 一群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 第208章 口是心非的丫头 第208章口是心非的丫头 看着慕青湮的出手，虽也有许多瑕疵，但比之前收敛谨慎了许多，夜染露出欣慰一笑。 这孩子，成长了许多。 最终，慕青湮接下巨石兽六个回合，气喘吁吁地下了擂台，还有些不甘心。 他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道：“是我大话说的太早，还是让你失望了。” 他对自己，也有点失望。 “你已经表现很好了，勿要妄自菲薄。”夜染却是一阵夸赞。 得了夸赞，慕青湮满心欢喜。 “来，我看看。”夜染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刚刚对战的时候，手受伤了？” “嗯。” “止血散给你，接着。” “谢了。” 两人的对话，极其和谐，在扶玉听来，心里却觉得酸酸的。 这时，擂台上的裁决者继续喊道：“第四位挑战者，扶玉！” 被叫到了名字，扶玉起身。 上去之前，夜染叮嘱道：“小心点，别受伤。” 简短几个字，却宛如清泉流入扶玉心底。 扶玉瞬间心情大好，应声道：“嗯。” 染染在关心他呢。 随即，便转身上了擂台。 望着扶玉的背影，慕青湮顿时不满了：“夜染，你双标啊？跟我就说好好表现，别让你失望，怎么到扶玉这，你就跟他说了句小心？” “怎么，扶玉的安危比我的安危重要啊？你刚刚怎么不让我小心呢？” 说完，便偷偷观察夜染的神情，唇角挂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笑意。 其实他倒也不是生气。 只是故意这般引导夜染，想让夜染早日看清她自己的内心。 不然，这个直女老不开窍，他看着都着急。 闻声，夜染没好气道：“你这么人高马大的，我自然不担心，可扶玉……” “扶玉怎么了？”慕青湮打断她道，“扶玉又比我矮不了多少，他实力还在我之上呢，怎么在你口中，他就这么特殊呢？” 还在竭力引导。 “没有。”夜染一口否认。 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实有点前后不一。 以前，她虽是女帝，但也经常亲自率兵，驰骋沙场，对于自己手下、暗卫的要求极其高，最看重的就是人品和实力。 她十分要强，也始终觉得，自己的军队无论何时都只能是第一名。 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刚刚，看见扶玉上了擂台，她第一次觉得，输赢没那么重要，只要他相安无事就好。 倒不是不相信扶玉的实力。 只是纯粹的……不想他受伤。 若是小家伙受了伤，她会心疼。 夜染注视着扶玉的背影，看着那飘摇的一袭白影，心跳变得紊乱了几分。 不断在加速。 完了…… 她都在想些什么？ 夜染摇了摇头，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只是个比试，她怎么越想越远，越想……注意力越只在扶玉的脸蛋和身子上了？ 罪过，罪过啊。 慕青湮偷看着夜染的神情变化，暗暗一笑。 染染，你都把关心写到脸上了，还说没有。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丫头！ 第209章 真是个小醋坛子 第209章真是个小醋坛子 扶玉上了擂台，再次引起一众少女的关注： “你们快看，又来了个小美男。” “嗯……和刚刚那个小公子，还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呢，不过我都喜欢。” “别小看他，听说这小美男可是个先天境巅峰，实力不容小觑啊！” “也许只是空有等级呢。” “是啊，那种靠着嗑药提升等级，但空有等级不会打架的美人多了去了，我见多了。” “你看他那么清瘦，一巴掌下去就给拍骨折了，哪有什么力气跟妖兽对战。” “哎哟，若是被巨石兽给伤了，我看着都觉得心疼呢。” “是啊……” 擂台下的议论纷纷，扶玉充耳不闻，轻盈侧身避开了巨石兽两次强攻。 他没选择跟巨石兽正面对战，而是边躲闪，边找时机远程反攻。 有水龙吟这个辅助技能在，偶尔还能控制下巨石兽的行动，容错率更高。 即使偶尔失误，也能很快弥补回来。 夜染的注意力，始终在扶玉身上，看着他游刃有余的模样，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果然，扶玉不会让她失望。 台下的众人，一开始是不屑一顾，但后来，却被扶玉的身手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从未见过，一个柔弱少年能有如此矫健、轻快的身手。 就算是女子，也不一定能及啊！ 看来，不能以貌取人。 长得像小白花的小美人，不一定就是朵小白花，更可能是会刺人的娇艳玫瑰！ 众人注视下，很快，扶玉便在巨石兽手下，撑过了七个回合。 他毫发未伤。 明显可以继续下去的。 然而，撑过了第七个回合后，扶玉便收起冰魄钉，飞身掠下了擂台。 众人：“……” 前面几个学员，都是拼了命多接几招，想争取一个更好的成绩。 结果他倒好，打了一半自己懒得打，下去了。 这对那些心里压力极大，不停在分析战术的学员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尤其是秦妍，看得都黑了脸。 如果她想艳压群雄，一会……至少得接下巨石兽八个回合才行。 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都怪那个死男宠！ 慕青湮瞥了扶玉一眼，嘀咕道：“至于吗？我接了六个回合，你还非得接七个回合才下来。” 扶玉这行为，明显只是不想在夜染面前输给他。 要不然，以扶玉那不爱出风头的性子，肯定随便接三四个回合就下来了。 真是个小醋坛子！ 受伤的是他啊。 扶玉重新入了座后，偷偷看了夜染一眼，似是也在期盼着，染染对他的表现评价一番。 只要跟他说两句话就好…… 不然，慕青湮那个话痨，总是拉着染染说话，他都插不上嘴了。 抬眸，夜染恰好也在看他，再次四目相对，夜染率先移开了视线。 不知怎的，心跳竟有些不稳了。 “扶玉。”夜染问他，“你不舒服吗，怎么打一半就下来了，是不是受伤了？” 扶玉温声应道：“我没事，只是不想打了，便下来了。” 慕青湮：“……” 好家伙，他还真任性啊！ 随随便便打了几下，成绩还压他一头。 再次被刺激到了，慕青湮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刻苦修炼，绝不能被他们甩太远。 擂台上再次传来裁决者的声音：“第五位挑战者，夜染！” 终于到她了。 夜染转身往擂台而去，刚走一步，就被扶玉叫住了。 “染染。” 第210章 女帝气场 第210章女帝气场 听见他的声音，夜染停住脚步，回眸看了看他，不知怎的，就连要面对金丹境级别的对手，她都是毫无波澜。 可此时此刻，面对一个小屁孩，她竟然……有点紧张。 该死！ 这是什么心理？ “小心点。”扶玉柔声叮嘱了她一句。 夜染笑了。 这孩子还挺关心他。 “知道。” 欣然丢下两个字，夜染脚尖轻点地面，飞跃上了擂台。 擂台下的众人，也并不看好夜染。 “她刚刚，好像就测了个天赋，结果啊那测试石都炸了。” “也不知是真正的红色天赋，还是测试石出了故障。” “还用问吗？肯定是测试石出故障了啊！” “别说是缥缈城了，就咱们凤鸣国，也没有一个红色天赋的天才啊。” “是啊……” “这丫头看着瘦瘦弱弱的，等级估计也不怎么样，肯定又是一个回合结束了。” 他们都等着看好戏。 坐在前排秦妍，偷偷打开一个玉瓶，扇了扇风，将玉瓶中的烟雾对准了巨石兽。 刷—— 烟雾气息，一点点被巨石兽吸入。 秦妍阴狠一笑。 吸了这毒烟，巨石兽会很快陷入狂暴，实力将会提升十倍不止，且一出手，就是杀戮。 她等着看，夜染被巨石兽一巴掌拍死！ 巨石兽伫立在夜染对面，吸入毒烟之后，它瞳仁血红，瞬间失控。 它怒吼了一声，露出狰狞的眼神，直朝夜染面门冲撞了过去。 那恐怖的架势，明显动了杀心。 夜染瞬间感知到不对劲，但依旧冷静，侧身轻盈躲闪了过去。 砰砰！ 巨石兽一击落空，直接将那白玉铸造的擂台击穿，发出巨响。 连擂台下的众人也唏嘘，也发现，巨石兽好像跟刚刚不一样了。 “怎么回事？” “巨石兽好像狂暴起来了。” 刚刚跟前四个学员对战，巨石兽并未拼尽全力，下手也比较轻。 可这下，对上了夜染，怎么一下子失控了？ 高台上的两位长老，同样也发现了端倪，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他们反而想让这丫头吃点苦头，受点教训。 否则，便永远不知天高地厚！ 扶玉秀眉微蹙，腾然起身，一眼便看出，巨石兽被下了毒烟，才会突然兴奋，实力大涨。 染染有危险！ 他一秒钟也坐不住了，正打算上去救人。 谁知这时，夜染轻落在巨石兽跟前，“刷”的一声，凤鸾剑出手，横在了自己面门。 那凌厉的眼神，好似在说：连孤的凤印都不认得了吗？ 凤鸾剑锋芒出，巨石兽举在她头顶上的拳头，突然停了下来。 悬浮在了半空中。 这气息…… 明明就是凤印的气息啊！ 见凤印，如见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可是他们石魔一族的恩人啊！ 莫名的威压、恐惧感溢上心头，巨石兽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直接在夜染跟前跪了下来。 众人震惊。 巨石兽这是……给夜染跪下了！ 他们没看花眼？ 那可是堂堂五阶妖兽啊，怎么可能轻易对人臣服？ 况且，还是对一个黄毛丫头！ 像是被威慑住了，动都不敢动。 吃错药了吗？ 第211章 臣服 第211章臣服 连秦妍都不由得起身，风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瓶。 是暴灵散，没错啊。 可巨石兽，怎的才狂暴了一会，虚张声势了一会，就平静下来了。 还给一个野丫头跪下磕头？ 疯了！ 众人再看了看夜染，明明只是一副少女模样，那一袭红裙迎风飞舞，更显身形纤细。 但周身，却环绕着清冷强大的气场，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连与她对视，都觉得惶恐。 如同帝王！ 高台上的两位长老，也面面相觑，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看不出来么？”慕青湮解释道，“巨石兽已臣服于我们家主了。” “这……” “我看啊，后面的也不用比了，今日啊，我们家主就是这测试的头筹了。”慕青湮面带笑意。 真没想到啊。 刚刚巨石兽陷入狂暴时，他跟扶玉还担心着，夜染会不会受伤。 结果…… 是他们想多了。 果然，夜染从不需要他们担心。 两位长老又揉了揉眼睛，大概都觉得，巨石兽这举动只是巧合。 座位上的秦妍坐不住了，起身指着擂台：“夜染，你是不是给它下了什么蛊？” 不然，这妖兽怎么像吃错药了一样？ 夜染挑眉轻瞥了她一眼，没否认：“是啊，它好像是被下了什么药。” 这语气，像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秦妍怔了怔。 越发怀疑，自己刚刚给巨石兽下错药了。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玉瓶，一头雾水，半信半疑地飞身上了擂台，打算去看个清楚。 她刚刚……到底下了什么药？ “师父，我懂些医术，我去一探究竟，便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秦妍主动请缨。 她要当众拆穿这个阴毒的丫头！ “嗯。” 龙烟儿点了点头，默许了。 闻声，夜染唇角微勾，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意味深长。 好似在等着猎物上钩。 秦妍缓缓走近巨石兽，边嗅了嗅手中的玉瓶，疑惑地靠近过去。 谁知…… 当她刚行至巨石兽跟前，原本平静的巨石兽又突然发了疯，怒吼一声：“啊……” 啪！ 一个沉重的甩尾，直接扫在秦妍身上，将她凌空掀翻了出去。 砰—— “啊！” 秦妍摔了个四脚朝天，重重落地，吐出一口鲜血，便双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衣裙上，沾满了血迹。 “秦妍！”龙烟儿急了眼，连忙飞身上了擂台，抱起浑身是血的秦妍，“秦妍，你怎么样了？” 两位长老相对视一眼，也怒了：“孽畜，胆敢伤人！” 话落，两人飞身落下擂台，欲出手制服那有些失控的巨石兽。 下一秒…… 巨石兽又一个甩尾，带着劲力，猝不及防朝两人轰了过去。 砰砰！ “小心！” 两位长老无从防备，双双被震退数米，才稳住脚步，脸色却已漆黑如炭了。 众人唏嘘。 原来这巨石兽还疯着。 不是不伤人。 只是不伤夜染罢了！ 怎么会这样？ 难道，巨石兽当真认夜染为主了？ “孽畜，当死！” 女长老越发气愤，攥紧拳头，冲上前去。 夜染余光扫了她一眼，迅速上前一步，挡在了巨石兽跟前：“两位长老，以及在座诸位，稍安勿躁，它并不是在发疯，刚刚伤了秦小姐，也不过是自卫，给自己报个仇、出口气罢了！” 胸有成竹的语气，已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第212章 当众撕白莲花 第212章当众撕白莲花 话落，擂台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给自己报仇？” “秦小姐……对它做过什么吗？” “是啊，报什么仇？” “没做什么。”夜染漫不经心道，“也就在我刚刚上来时，给巨石兽下了点暴灵散。” 暴灵散…… “暴、暴灵散？” 就算不懂医术的许多人也知道，暴灵散可让人或妖兽变得狂暴、失控，从而战斗力大增。 若秦妍真给巨石兽下了暴灵散，还偏偏是在夜染与巨石兽对战时。 那，不明摆着要害夜染吗？ 要知道，巨石兽可是金丹境级别的实力，倘若一个金丹境强者下手没轻重，以夜染的实力和身板，是必死无疑的！ 秦妍这是打算，置夜染于死地啊？ 龙烟儿怒目圆睁：“你别胡说……” 倏地，夜染已在她面门蹲下，在众人注视之下，从秦妍手中抽出那只玉瓶。 装着暴灵散的玉瓶！ 晃了晃。 里面还有些没用完的呢。 龙烟儿黑了脸，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夜染，你……” “口说无凭。”夜染对着众人道，“哪个懂医术的上来确认一下，便知这暴灵散是真是假。” 她今日就让秦妍尝尝，害她会有怎样的下场 见势，扶玉起身，正按捺不住想上去，却被慕青湮一把拉住了。 “喂，你上去干嘛？”慕青湮劝阻道，“你上去，肯定会被当成咱们自己人。” “我……” 他是关心则乱。 “行了，看着。”慕青湮把他拉了回来，“夜染一个人能搞定，无需我们操心。” 也是奇怪。 以前的扶玉，遇事比他冷静多了，怎么一跟夜染有关的事，扶玉的冷静就全然不在了？ 真是奇妙啊。 “嗯……” 扶玉这才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目光却始终移不开擂台上的红裙少女。 过了一会，上去了两三个懂医术的大夫，和熟知丹药的炼丹师。 他们从夜染手中接过玉瓶，仔细确认了一下，便都认出是暴灵散。 接着，又看了看巨石兽，看着妖兽凶悍的模样，皆诚惶诚恐不敢靠近。 夜染见势，摸了摸巨石兽的尾巴，安抚道：“别怕，他们是来帮你的。” 夜染的话，像是有魔力。 原本凶恶警惕的巨石兽，眼神都突然柔和了下来，也没再一脸警备。 而是乖乖待在原地，任由他们检查。 几位大夫、炼丹师这才敢上前，便也一眼看出了端倪：“它、它当真被下了暴灵散啊！” “是暴灵散，没错！” “而且，据我推算，巨石兽中毒的时间，果真跟夜染上来的时间差不多。” “是啊……” 一系列矛头，都指向秦妍。 她给巨石兽下了暴灵散，不仅不顾及妖兽的安危，还想借刀杀了夜染！ 细思极恐…… “大家可都看清楚了。”夜染扬声解释道，“巨石兽并未暴虐伤人，只是被下毒后突然失控，说来，秦小姐被伤，也是她作茧自缚！” 擂台下的众学员，也纷纷扰扰地议论着： “真是秦小姐下的暴灵散啊！” “没想到，秦小姐看起来温润尔雅，竟是个如此心肠歹毒之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 “贱婢，你还真是伶牙俐齿！”龙烟儿听不下去了，放下不省人事的秦妍，指着夜染面门，“可惜，本尊可不听你那巧舌如簧的诡辩，伤了本尊的徒儿，你们就得拿命来偿！” 第214章 还有这种人 第214章还有这种人？ 就这样，巨石兽铁了心认了夜染，连长老也奈何不了。 只能默认，巨石兽是看中了有眼缘的主人。 如此，便算是夜染收服了巨石兽。 也就名正言顺，得到了此次入院测试的头筹，拿到了后天丹。 临走之前，夜染三人被通知，两个月内去天策学院报道即可。 之前的时间，可以自行安排。 夜染一开始就是冲着后天丹来的，并没有进学院的打算。 但她来南城时，感知到天策学院有她的神武气息，所以还是打算，到时候去一趟。 只为拿回她的神武——炽绫！ …… 入院测试结束已是傍晚，南城最晚的一行灵舟，也已停运了。 想要离开，得等第二日。 他们只好先回了客栈落脚。 夜染想着，明日，他们三人要早起赶路回北城，不如，现在去跟林晚他们提前道个别。 于是，夜染先去了林晚和洛枫的房间，相互道别之后，又去找上官澈。 上官澈的房间，在最上面的角落处，几乎是最不起眼的地方。 她刚靠近房门，还没来得及敲门，便发现门内的气息有些不对劲。 不对…… 感知着这动静，里面除了上官澈，应该还有好几个人。 可是，为何一点声音都没有？ 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夜染没有马上敲门，而是异常谨慎，在门上戳开一个小窟窿。 先看看情况！ 刷—— 窟窿打开，视线通明，只见门内明晃晃贴着一张消音符。 原来是有消音符。 难怪，气息都这么明显了，还一点声音也没有！ 有这消音符在，哪怕里面天大的动静，外面的人也一声都听不见。 夜染随手撕了那道消音符。 顿时，拉扯声、挣扎声，伴随着东西被砸碎的声音，混杂响起。 只见上官澈瘫倒在床上，被两个女人按着，衣衫凌乱，浑身是伤。 他平日里那优雅、淡漠疏离的气场，一下子被践踏入了泥土。 被踩碎，玷污。 上官澈衣衫被撕扯了大半，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 床边，还围了七八个女人。 为首的，正是龙烟儿！ “龙烟儿。”上官澈抬首看着她，恳求道，“这是在外面，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吗？” 想挣扎，却又挣扎不得。 手脚，都被捆上了灵索，手腕、脚踝处都勒出了鲜血，明显是拼命反抗过了的。 “少废话。”龙烟儿不耐烦道，“识相点，自己把衣服给我脱了，今儿的，本尊心情本来就不好，你若是伺候不好本尊，我要你好看！” 趾高气昂的语气，每个字都是凌辱。 “你放开我……” 上官澈动了动手脚，想反抗，却又被几个女人按了回去。 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龙烟儿，你放开我，放过我……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啪！ “闭嘴！” 龙烟儿恼怒，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你以为，你有跟本尊谈条件的资格？” 上官澈白皙的脸庞，霎时间肿了半边，唇角溢出些许鲜血来。 我见犹怜。 但眼神依旧倔强不屈。 龙烟儿俯身，玉手托起上官澈的下巴，露出阴狠垂涎的笑意：“上官澈，虽然你这人贱了点，但姿色还算不错，本尊可惦记许久了。” 第215章 人，她救定了！ 第215章人，她救定了！ “你……放开我！”上官澈咬牙切齿吐出这几个字。 只觉得一阵恶心。 “你若是乖乖听话，本尊自会好好疼你，绝不亏待，可是，你怎么就这么倔强呢？”龙烟儿轻挑但。 “呸！” 上官澈越发反胃，对着她吐了口口水。 “啊……贱种！” 啪！ 龙烟儿恼怒万分，又一个耳光将他抡翻，怒火已升腾到了极致。 上官澈嘴角溢血，依旧冷冷瞪着龙烟儿，一个屈服的字也说不出来。 他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于她！ “上官澈，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本尊不客气了。”龙烟儿挥了挥手，直接下令，“别跟他废话，把他衣服给本尊扒干净了！” “是！” 那几个女人得令，便毫不留情，将上官澈的手脚按住，开始拉扯他的衣服。 “不要，不要……” “你们快住手，快住手！” 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绝望，仿佛坠入深渊。 如果注定，他要被这几个女人羞辱、玷污，那他宁可一死。 夜染在门外看着，心生怒火。 堂堂清玄宗统领，竟然做出这等霸凌、龌龊的事情，来欺辱男人。 她最见不得男人被欺辱了！ 不行。 今日这人，她救定了！ 想到这，夜染重新将门内的消音符贴好，迅速将门上的小窟窿填上。 将一切恢复原状后，她才佯装刚到，故作急匆匆，敲了敲房门：“上官统领，你睡了吗？上官统领……江湖救急啊！” 闻声，上官澈、龙烟儿皆惊慌，那些还在动手扒衣服的女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龙烟儿气急败坏，暗暗骂道：“该死，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打什么岔？” 简直坏她的兴致！ 龙烟儿捏着上官澈的下巴，命令道：“跟她说你已经歇息了，让她明天再来！” “我……” “快点！”龙烟儿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谁知，还没等上官澈说话，夜染又道：“上官统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还没睡，那我进来了！” 龙烟儿：“……” 这个丫头，真是下贱，竟然不经过同意就随便进他人房间！ 她该不会发现了什么端倪？ 刷—— 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龙烟儿脸色骤黑，虽然怒火中烧，但也不愿，自己对上官澈做的事被他人知道。 于是，急忙吩咐那群人：“快躲起来。” 刷刷刷！ 接着，她们纷纷翻跃上了头顶上的横梁。 “最好别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否则你就等死！”龙烟儿警告完上官澈，也马上飞身上了横梁。 刷—— 下一秒，夜染恰好推门而入，上官澈已匆忙穿好了衣服，又披上一件外衣，从床上起身：“夜……夜家主。” 夜染的余光，扫了眼横梁上藏着的那几个人，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随即，注意力放在了上官澈身上：“上官统领，你睡了啊？抱歉，我……” “没关系。”上官澈拢了拢自己的外衣，应道，“我正准备歇息，你有什么事吗？” 此刻，天知道他心里有多感谢夜染。 不管夜染是不是故意闯进来的，但也算是……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夜染眸色微凝。 龙烟儿她们就藏在身上，若是自己轻易走了，上官澈这孩子，怕是会继续落入虎口。 得想办法，把他拉走。 于是，夜染佯装一脸急切，冲过去拉住上官澈的衣袖：“上官统领，扶玉刚刚被人下毒了，危在旦夕，你精通毒术，快跟我去看看他！” 先找个借口，带他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第216章 他又来了！ 第216章他又来了！ 上官澈秒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来给自己解围的，便点了点头，配合道：“好，带我去看看。” “上官统领，跟我来。” 夜染刻不容缓，在前面带着路，上官澈跟在她身后，两人匆匆离开了房间。 横梁上的龙烟儿，脸色越发难看了：“夜染，你敢坏我好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就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如愿以偿，睡到了她梦寐以求的那个男人。 可惜…… 全让夜染那个晦气的丫头给破坏了！ 龙烟儿不甚甘心，轻盈跃下横梁，跟着那两人的背影出了房间。 夜染能感知到，后背一道威压的气息，在不断向他们二人逼近。 看来，这场戏得继续演下去了。 否则难以收场！ “上官统领，快跟我进来！”夜染拉住上官澈的衣袖，径直推门入了扶玉的房间。 哧—— 房间内烟雾缭绕，扶玉刚沐浴完，身上刚披上一件薄薄的单衣。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从外面闯进来两个人。 他错愕一秒钟，慌了神，捂住袒露而出的衣领，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恰巧不巧，脑袋撞上了身后的柱子：“啊……” 双目一黑，昏昏沉沉。 一进门，夜染便见他欲栽倒，连忙奔过去扶住了他：“扶玉，你没事？” 下一秒，扶玉又睁开眼，原本清澈如水的眸子，多了几分冰冷的疏离感，漠然如铁，深邃如渊，好似多对视一秒钟，就会被拉进去。 沦陷。 永久沦陷，堕落…… 不对。 他又精神分裂，分裂出另一个人格来了！ 扶玉冰霜般的余光，扫过被夜染带进来的上官澈，发丝、衣衫凌乱，身上、脖子上、脸上全是伤痕、淤青，简直不堪入目。 再想想自己……刚出浴，只随意披了一袭单衣，墨发半散着，衣领袒露着，四舍五入等于衣服都没穿。 丢人…… 他何时丢过这种人？ 这个女人，大半夜带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未经允许就闯入另一个男子的房间，她到底想干什么？ 与夜染视线对上的瞬间，扶玉冷言命令道：“出去！” 刷—— 刚说完，夜染正对着他，迅速封住了他经脉。 “你……” 顿时，他动都动不了了，阴沉的目光落在夜染身上，仿佛随时能将人冻死。 她好大的胆子！ 夜染知道他精神分裂了，便也马上换了种态度，低声道：“情况紧急，一会再跟你解释，现在要你帮个忙，冒犯了。” 接着，她将扶玉扶上了床榻。 完全无视扶玉已漆黑如炭的脸色，转过身对上官澈道：“上官统领，你快过来看看，扶玉他情况不容乐观！” 故意扬起声调，是为了说给外面的人听。 她知道，龙烟儿就在门外。 既然是演戏，那就把戏给做足了！ 扶玉：“……” 不仅随便闯入他房间，还咒他快死了！ 好，很好。 这个女人，很有想法。 “别急，我来看看。”上官澈也配合着，上前去坐在了床边，一顿装模作样。 扶玉始终冷着脸，没什么好脸色。 见势，上官澈还低声问了一句：“夜家主，扶玉小公子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不开心？” 扶玉：“……” 废话，把你经脉封了按在床上你开心？ 第217章 把我当三岁小孩打发 第217章把我当三岁小孩打发？ “咳咳……”夜染竟不知如何回答，“没事，一会再哄。” 扶玉瞪了她一眼。 一会再哄？ 这个女人，把他当三岁小孩打发？ 简直是侮辱！ 夜染回瞪了他一眼。 瞪什么瞪？ 我哄的也是扶玉，不是你这个精神分裂的冰山脸。 “夜染。”扶玉躺在床上，冷冷警告她，“你不要太过分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染捂住了嘴巴，小声提醒道：“你别说话。” “你……” “别出声！”见他不情不愿，夜染压低了声音，“再说话，我把你嗓子给毒哑了，让你永远安静！” 一会要是让龙烟儿听见，他这么中气十足，肯定会怀疑的。 扶玉：“……” 不知死活的丫头，敢这么跟他说话！ 快被她气昏头的情况下，扶玉还保持着一丝理智，觉察到门外有人影。 原来是有人盯着他们。 所以，他们才故意演戏？ 上官澈装模作样给扶玉把了把脉，叹息道：“他中毒太深，需要施针。” 说完，就被扶玉瞪了一眼。 本君肯纡尊降贵，配合你们演这种无聊的戏也就算了，你还要扎本君？ 夜染：“施针？” “嗯。”上官澈点了点头，“夜家主，你在旁侧给我护法，今夜，我恐怕都得守在这了。” 这话，也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那就拜托上官统领了。” 夜染后退了几步，灵力凝聚掌心，在床榻周遭设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门外的龙烟儿，看见这一幕，听着他们的对话，气急败坏。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算了…… 今天是她倒霉，碰上了夜染这么一个晦气丫头，坏了她的事。 眼下情况复杂，若是为了睡一个男人，弄得沸沸扬扬，实在不划算。 罢了。 等下次。 反正以后，她有的是机会睡这个男人！ 龙烟儿冷哼一声，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拂袖转身离开了。 许久，确认外面没了动静，夜染才收起灵力。 暂且安全了。 上官澈也起身，随即，“噗通”一声在夜染跟前跪了下来：“多谢夜家主救命之恩！” “上官统领，客气了。”夜染伸手将他扶起，“起来。” 被搀扶起来，上官澈低眸淡然一笑，略微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让你见笑了。” 这事，说起来挺丢人的。 可以说，是他内心深处最难以启齿，最羞愤、最难以释怀的一件事。 今日，这块遮羞布被撕开。 他无地自容。 夜染平静问道：“你身上这些伤，也都是拜她们所赐？” 淡漠、小心的语气，只是试探一问。 若上官澈不愿说，她不会再继续问下去。 毕竟这种事，放在哪个男子身上，都是不愿说出口的。 但那不是什么耻辱。 明明受害者是他，被凌辱践踏的人是他，却还要被以“名声”、“贞洁”为威胁，让他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或者说，是羞于说出口。 以前不知道，不了解。 现在看来，这样的男子恐怕还有许多。 同样在外谋事，身为男子，的确都许多不便，许多容易吃亏的地方。 男子，都不容易啊。 上官澈颔首，没说话，默认了。 倔强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平日里难以见到的怅然，情绪，像是一直都在隐忍着，不敢爆发。 第218章 上官澈的身世 第218章上官澈的身世 夜染微微叹息。 明明是天赋绝佳、鲜衣怒马的少年，却被一个肮脏龌龊的女人，毁了一生！ 自此，心里恐怕都留下了阴影。 像他这样的男子，世间恐怕还有很多。 感觉到他对自己并没有太多防备，夜染看着他，才继续出言：“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将你的经历说与我听。” “我……” “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夜染信誓旦旦。 上官澈看了看榻上的扶玉。 夜染大概猜到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扶玉也绝不是多嘴之人，你要是不放心，我先把他给打晕了！” 正好，把扶玉给拍回来。 扶玉：“你敢！” 她还得寸进尺了吗？ 上官澈无奈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愿说的，这种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夜染瞳孔微微一缩。 不是第一次了！ 也就是说，上官澈以前就被他们玷污过？ 心痛之意，顿生。 “她，不止一次这样对你？” “嗯。”上官澈没有否认，便开始与她阐述从前的事，“说来话长……”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点点说出了口。 原来，上官澈乃缥缈城三大家族之一，上官家族的少主。 但他，却从未享受过什么少主的待遇。 反被家族当作质子，放在了清玄宗。 上官家族依靠清玄宗的提携，才得以和龙家、言家并列，为缥缈城三大家族。 实则，上官家族的综合实力，根本比不上龙家和言家，是三大家族中最弱的。 而上官澈之所以有资格成为质子，也是因为他对清玄宗有价值。 得益于，他的特殊体质。 他的体质，百毒不侵，且鲜血做药引可以解大部分毒，直接饮下，还能提升人的修为。 这样的体质，才让他得到了清玄宗的青睐。 宗主要他每个月割血三碗，以提升修为。 此时，清玄宗统领以上的强者都知道，所以也都看不起他，觉得他下贱，觉得他不过是来卖血的。 靠着卖血、卖身，才能当上清玄宗统领。 没人认可过他的努力。 哪怕他刻苦修炼，实力已经达到了清玄宗统领的水平，也没一个人认可过他。 其它统领、长老、尊者都处处欺凌他。 龙烟儿很早就看上他的容貌，提出要娶他，他受宠若惊，直接拒绝了。 龙烟儿却不死心，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上官澈依旧不从。 被拒绝了几次，龙烟儿恼羞成怒，经常公报私仇，借口处罚了上官澈许多次。 但从始至终，上官澈没屈服过一次，哪怕被打得浑身是伤，也不愿脱一件衣服。 龙烟儿得不到，就变本加厉，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拿他出气。 并且还警告他，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就败坏他名声，让众人知道，他是个水性杨花，被许多女人睡过的男人。 虽然上官澈没做过。 但许多事，是禁不住流言蜚语的。 毕竟，三人成虎。 他惶恐，又忌惮龙烟儿背后的势力，只能一直隐忍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些年，我真的受够了！”上官澈面露悲愤，悲愤中夹杂着几分绝望。 “你来清玄宗，多久了？”夜染问。 第219章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第219章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快不记得了……”上官澈出神道，“我刚来清玄宗那年，才十一岁。” 那时，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本以为是来拜师入宗门的。 结果一来……他就被关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手脚都被铁链锁着。 没有人。 除了每日给他送饭的弟子外，没有一个人。 后来，每个月会有弟子过来，暂且放他一会，他开心极了，以为自己得了自由。 谁知，放开他的手脚，也只是为了放血方便。 放完血后，他就又被锁了回去。 他独自度过了无数漆黑的夜晚，惶恐、害怕，无论怎么哭怎么闹，都没人理。 之后他学乖了，越来越愿意配合宗门，也表现出愿意为宗主付出的态度。 逆来顺受，像个傀儡。 但也正因为他收起了锋芒，磨平了棱角，也总算一点点恢复了自由。 也只是相对的自由。 到现在，已经快十年了。 他被困在这个牢笼里，快十年了。 这种度日如年的日子，生不如死，他有过无数次的轻生念头。 却都一一打消了。 整个家族荣辱都在他身上，他若是死了，上官家族就没了依靠。 他不能死。 于是，就开始盼着每年，父亲和母亲来探望他的日子。 他期盼到了极点。 想将自己所有的委屈，都说给家人听。 可结果……家人来看过他几次，都是敷衍，脸上没了爱意，只有冷漠。 每次只是叮嘱他，让他好好表现，讨好宗主，为上官家族争光。 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磨灭。 原来他在家人眼里，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一个工具罢了。 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连他认为最亲的人，也是一样，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筹码罢了。 他什么都不是。 没人在意他！ 听到这里，夜染喟叹：“清玄宗有这么一个残暴的宗主，变得乌烟瘴气，不稀奇，我只是没想到，上官家也真不是东西，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上官澈，你何必还要委屈自己给他们卖命，何不离开清玄宗，远走高飞？” 她都为上官澈不值。 这种家族，还有什么好护的？ “呵呵呵。”上官澈自嘲笑了笑，“因为我恨，我恨他们，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在我心间捅了最深、最冷的一把刀子！” “你……” “所以我不走，我要留下来，变得更强大，强大到终有一日屠了清玄宗，灭了上官家族。”上官澈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我要让这些衣冠禽兽，统统付出代价！” 夜染秀眉微蹙，沉默了。 第一眼见上官澈，就觉得他气质沉郁、阴鸷，像是个有很多故事的人。 表面看起来不起眼，人畜无害，可他那深邃的眸子里，藏满了未知。 果真如此…… “上官澈，我理解你的心情。”夜染淡淡道，“可你也不必为了复仇，将自己深陷于此，你这么做，不值得！” “我当然知道不值得了。”上官澈心灰意冷，“可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觉得我还走的了吗？” 他也想远离这是是非非。 可他已经泥足深陷，身上牵扯了太多利益，谁又会放过他呢？ 无论是清玄宗还是上官家族，都不会放过他！ 他所能做的，只有在清玄宗卧薪尝胆，逐渐变强大，然后逆反。 除此之外，他没得选了！ “为何不可？” 他摇了摇头：“不，我觉得我一辈子都被关在那了，我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除非我死！” “那就死一次给他们看看！”夜染脱口而出。 上官澈怔了怔，不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 夜染是……要他死一次？ 第220章 那就死一次 第220章那就死一次 “你想出来吗？”夜染认真问道。 “想。” 做梦都想。 “我可以帮你全身而退，离开清玄宗，但你出来后，得留在夜家为我夜家效力。”夜染开始跟他讲条件了，“我可给你不低于清玄宗的修炼、机缘，将你培养成顶级强者，今后你若想报仇，只要不牵连夜家，不牵连无辜，我也绝不会干涉你。” “这样的交换条件，上官统领觉得如何？” 她是真心想收这个毒师。 条件嘛，好商量。 “这……” 听完，上官澈脑海中一片空白，还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当真？” “信不信，自然由你。” 上官澈挣扎了一下，激动万分地看着夜染，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 一个实力远远不如他的少女，说可以帮他从清玄宗全身而退，还许给他不低于清玄宗的修炼资源。 这样的话，若是放在一般情况下，他只当笑话，绝不会信的。 可不知为何。 眼前这个少女，给他一种独特的气场，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安全感。 一种……能让人无条件相信她的安全感。 于是，上官澈没再多问，一口答应了下来，低身对夜染作揖：“悉听尊便！” 只要能让他解脱，他什么都听夜染的。 扶玉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黑着脸，心里还揣着散不去的怒火。 这两个人聊的可真入迷。 完全把他给忘了！ “好。”见上官澈如此爽快，夜染也爽快起来了，“告诉我，你下次放血是几时？” “半月之后。”上官澈如实回答，“半月之内……我便不得不回清玄宗了。” 黯淡的眼神，如同噩梦临身。 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再回那个地方。 “半个月，足够了。”夜染思忖片刻，道，“这样，你借故再跟林晚、洛枫他们在外历练几日，回清玄宗之日，假装被暗杀。” “你要我假死？” “嗯。”夜染接着解释，“这半月，正好够我炼制出一具假的尸体，保管天衣无缝，保管他们也看不出真伪！” “这……” “然后我会给你易容，你换个身份继续在夜家待着，你看怎样？” 她的计划，很简单。 倘若上官澈是逃出清玄宗，一定会被无休止地追杀，麻烦只会接连不断。 但若让清玄宗知道，上官澈已经死了，只会觉得惋惜，会就此作罢。 一劳永逸，不会再有其他麻烦。 “可……”上官澈还是有所怀疑，“我身上还有上官家族的家主印，倘若假死，恐怕会露馅！” “你身上的家主印，我可设法暂压。”夜染早已想好了，“只是，你需吃点苦头。” 以她现在的实力，可用凤印将他身上的家主印强行封印住。 这样……上官家族的人也会误以为，他死了。 只不过，这强行封印的法子，可不只是时不时刺一剑那么简单了。 上官澈一口答应：“只要能离开清玄宗，什么苦我都吃的！” 他已尝过人间百苦了。 还怕吃更多的苦吗？ 只要能将他拉出深渊，吃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好。” 上官澈这孩子，还真有魄力。 不错，她欣赏！ “夜家主，我都听你的安排！”他表明了决心。 “嗯，你先回房间去。”夜染淡然道，“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嗯。” “传音符收着。”夜染给了他一块传音符，“一切听我指示行事。” “知道了。”将传音符收好，上官澈又露出一个感谢的眼神，便转身出去了。 但愿这一次，他能彻底解脱。 刷—— 房门被上官澈顺手带上，夜染才回过神。 耳畔，传来了某人极其不悦的声音：“聊够了？” 是扶玉…… 不对，是精神分裂版的扶玉。 夜染的视线回到榻上，扶玉又冷冷启唇：“把本君放了！” 命令的语气，带着怒火。 第221章 这个男人有病！ 第221章这个男人有病！ “抱歉，差点把你忘了。”夜染走近了些，解了他被封住的经脉。 “你好大的胆子！” “咳咳，仙君请息怒。”夜染后退了些，“方才情况特殊，无意叨扰，实在抱歉，我在这跟你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宽恕我这一次！” 扶玉的脸色依旧阴沉，悬浮在半空中那只手，却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冰唇轻启：“出去！” 见他怒火消散了些，夜染也不往火坑上撞：“我这就走，不扰您清净了……” 她起身刚走一步，背后又传来扶玉冷漠的声音：“站住！” 夜染：“……” 这人是不是有病？ 一会叫她滚，一会叫她站住。 但还是努力保持着一丝礼貌的微笑，转过身，对着扶玉：“仙君还有什么吩咐？” “没事。” 夜染嘴角抽搐了一下。 没事你叫我站住？ 有病！ “只是好奇。”扶玉垂眸，漫不经心道，“前几次也没见你这么听话，今日倒还乖，叫你出去你就出去了。” 夜染听完，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尬笑道：“这是您的房间，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不合适，我还不是顾及您的名声，担心让他人误会。” 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她怕什么？ 她只在乎他们家扶玉的名声罢了。 “哦？” 这丫头，竟说要保全他的名声。 有点意思。 “还有。”夜染故意调侃他，“仙君，您今日的废话也格外多，莫不是与我相处了几次，看上了我，舍不得我走了？” 扶玉脸色骤黑：“本君最讨厌自作多情的女人。” 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好似，被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心事。 “那就好。”夜染求之不得。 被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冰山看上，才有的她哭的了。 扶玉：“……” 这女人什么意思？ 被他看上，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成？ 他还能吃了她？ “你过来，给本君更衣。”扶玉语气漠然。 夜染瞪了他一眼：“我？” 她？ 她堂堂女帝，从来只有别人给她更衣的份，这个冰山竟然命令自己给他更衣？ “嗯。”扶玉一只手慵懒撑着脑袋，点了点头，“你自己说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成体统，本君穿成这样与你聊天，实在不妥。”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语气。 却让夜染听出几分打趣…… 呵呵！ 这若是在前世，她早下令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了！ 但现在…… 看着自己刚刚欠他一个人情、以及他顶着扶玉的脸份上，就……不跟他计较。 “行。” 夜染强忍着不痛快，从柜子里取了套干净衣物出来，黑着脸走近床边：“起来！” 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突然被一把拉起，扶玉险些没站稳。 他脸色一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小姑娘处事待人不得太粗暴？” 这丫头，当真没一点淑女形象！ 夜染不以为然：“您来错地方了，我们这是女尊男卑的国家，女子就这么粗暴！” “你……” “抬手！” 夜染没好气将他手抬起，不情不愿地给他一件件穿上衣服。 扶玉冷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 被讥讽了，夜染不怒反笑：“过奖。” 扶玉：“……” 脸皮真厚，谁夸她了？ “你嘴上功夫如此了得，却犯蠢收留一个满身血雨腥风的人，就不怕引火上身，得罪清玄宗？”扶玉佯装漠不关心，随口一问。 夜染愣了愣。 随即调侃问他：“仙君哥哥这是在关心我？” 第222章 他才不是嫉妒 第222章他才不是嫉妒 她没听错。 冰山脸也会关心人？ 扶玉的脸色更黑了。 像是被一语命中心事，马上装作若无其事：“本君现在跟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死了不要紧，可别连累本君。” 说完他就后悔了。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跟她解释吗？ 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跟一个凡人，有什么好废话的？ 真是中了邪了。 夜染嘲讽道：“行了，还是别解释了，越解释，越容易让我误会。” “你是想试试外面的风有多大？” “咳咳……”夜染马上改了口，“放心，就是我死，也不会让我们家扶玉跟着受累的。” 这冰山脸，真是阴晴不定，一言不合，就要把她丢出去。 行…… 好女不逞一时之勇。 惹不起，她躲得起！ 我们家扶玉…… 听见这个称呼，扶玉微微蹙眉，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不痛快。 扶玉面不改色道：“本君还是个十四岁的少年，别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带坏了本君！” 他就是扶玉，小扶玉的经历也是他的经历，所有的经历、感受，他都是感同身受的。 但这个女人，总是把他当做两个人看，待他，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凭什么他前世的记忆一回来，这女人对他就开始不耐烦了？ 他嫉妒了…… 夜染故意面露嫌弃：“我要护的是扶玉，又不是你，你自作多情什么？” “你出去！”他瞬间变了脸色。 夜染：“……” 说变脸就变脸。 还真是阴晴不定！ 夜染又多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把扶玉还给我？” 她不想看见这张冰山脸了。 还是他们家扶玉可爱。 “我就是扶玉！”扶玉再次纠正道。 她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不是他！” “本君在，你很不满意？” “嗯。” “呵。”扶玉被他气笑了，“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他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以后，他终究还是我。” 闻声，夜染的态度马上变了，将剩下几件衣服往他身上一丢。 “你……” “你自己穿！”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房间。 扶玉注视着她的背影，气得头晕。 这丫头，翻脸比翻书还快！ 每次他恢复前世记忆时，夜染都会对他生疏许多，甚至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可，他明明就是扶玉。 他和小扶玉，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只是一个有前世记忆，一个没有前世记忆罢了。 今世的经历，都是他亲身体会过的，所有的感情，也是与小扶玉差不多的。 可她……为何是这种态度？ 想到这，扶玉摇了摇头，努力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 该死。 他怎么能在意一个凡人的看法？ 在天玄大陆这一世，不过是他历劫一世的经历，与他活过的数万年相比，不过沧海一粟。 一个女人罢了。 有什么值得惦念的？ 他不应该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感情。 不…… 他倒是可以控制心智，但他历劫这一世，尚且还是少年，禁不住诱惑。 没准哪天，就中了那个女人的邪！ 不，不行。 他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扶玉掀开袖口，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一颗红豆模样的印记。 口中淡淡默念着：“相思蛊……” 这相思蛊，似乎还抑制不住小扶玉的心智。 呵！ 他拂袖，解除了相思蛊，又重新给自己种下了一株断情蛊。 这两种毒蛊，有所区别。 相思蛊，顾名思义，若他是单相思，会毒发，但若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毒就会不攻自破。 但这不是扶玉想要的！ 一旦哪天，小扶玉不再毒发，便必定会坚信，夜染喜欢他。 然后，两情相悦在一起…… 不行！ 这断情蛊则简单粗暴，只要他动情，无论对方喜不喜欢他，都会毒发。 但小扶玉会将只误认为相思蛊，毒发时，便会一直确定，夜染是不喜欢他的。 这样，他就不会被那个女人拐骗了！ 完美！ 他才不是嫉妒。 才不是嫉妒夜染对小扶玉的喜欢。 只是……不想少不经事的自己，被一个凡人给拐骗了。 种下断情蛊后，扶玉唇角微勾，呢喃自语道：“以后，你就乖乖走正道。” 阖上双目，脑海中，却依旧是挥散不去的记忆片段。 第223章 是为他才去的 第223章是为他才去的 翌日，清晨。 按照原计划，上官澈带着林晚、洛枫，继续去其他地方游历了。 暗中，和夜染随时保持着联络。 夜染三人回了北城夜家。 回了夜家，夜染便将后天丹给了扶玉：“这个给你。” 扶玉看着递过来的后天丹，错愕怔了怔，没接：“染染，你……” 温柔如水的眼神、语气，显然已恢复了正常。 “我本已快突破后天境，这后天丹于我而言，用途不大。”夜染淡淡解释道，“你比较需要它。” 扶玉心里一暖。 原来，染染竟是为他才去参加入院测试。 他心生感动。 随即，立马拒绝道：“不用……” “我给你你就收下，不准拒绝！”夜染打断了他的话，强硬道。 扶玉淡然一笑，不想浪费了染染这一片好心，便接过了后天丹：“谢谢你。” 表面上还算镇定，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她是为他而去的。 染染对他可真好啊…… 夜染又看了慕青湮一眼：“还是跟上次一样，在你先天境巅峰之前，我给你炼一颗后天丹来。” 不能厚此薄彼了。 况且，以青湮的修炼速度和天赋，想要突破先天境巅峰，至少还得一年半载。 她还有充足的时间。 “好啊。”慕青湮也很开心，接着问道，“不过夜染，咱们不是只冲着后天丹，才去参加那入院测试吗？” “嗯。” “可为何昨日，长老让咱们两月之内去报道，你没拒绝他？”慕青湮不解。 难不成，她真的想进天策学院？ “嗯……”夜染也没掩饰什么，“我还有一目的，须得去天策学院一趟，便默认了。” “原来如此啊。”慕青湮点了点头，“也好，反正你去哪我们就去哪。” 虽然他平时嘴上不承认。 心里，早已将夜染当做家主，偶尔……还会对她有些依赖之心。 他也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何……会比一个小自己三四岁的丫头生出依赖感。 但只要有夜染在，他就会安全感十足。 “不急。”夜染看了他们一眼，“还有两月期限呢，这段时日，你们继续安心修炼，过些天我有个别的计划，还需你们帮我去实行。” “别的计划……”慕青湮眼前一亮，“又有什么好玩的吗？” “到时候就知道了。”夜染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先去修炼，还是跟以前一样，我隔日会亲自考核你们的进度。” “咳咳，好。” 扶玉和慕青湮走了后，九尘才从凤鸾剑中钻出来，叹息道：“染染，你怎么给他了？我还以为……” “我突破后天境，只差半步，而扶玉尚在瓶颈，这丹药给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何乐而不为？”夜染不以为然，“况且，我也不需要这种丹药，来揠苗助长。” 这种提升实力的丹药，她向来不用。 也不屑用。 九尘无奈笑了笑。 不得不说，染染还真有魄力，不愧是他的好徒儿。 夜染回过神，挥了挥衣袖，将巨石兽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刷—— 巨石兽落地，夜染淡漠问它：“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第224章 突破 第224章突破 方才回来时，她问扶玉讨了暴灵散的解药，给巨石兽服下了。 这会，它应该相安无事了。 巨石兽好似听懂了她的话，轻轻摇了摇头，一脸乖巧，在夜染跟前匍匐了下来。 圆溜溜的大眼睛转着，友好地看着夜染。 夜染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石魔一族远在帝城边陲，距此地太远，你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如果愿意的话，你就暂且留在我身边。” 待她杀回帝城那日，再把巨石兽送回家去。 巨石兽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似乎十分乐意，还用脑袋蹭了蹭她。 虽然它也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女皇陛下。 但她有凤印在手，对自己也并无恶意，一定不是坏人的。 “嗯，乖。”夜染满意一笑。 这巨石兽憨态可掬，且实力强大，若加以调教，日后定也是七阶以上的高阶妖兽。 放在宅子里做个镇宅吉祥物，挺好。 …… 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五六天，除了炼制尸体外，剩下的时间，夜染整日闭关。 终于，突破了后天境小成。 刷—— 突破瓶颈，夜染只觉体内的灵力，又充沛了几十上百倍不止。 睁开眼，只见放在一旁的凤鸾剑，也被一股强盛暴涌的灵力环绕着。 滋滋滋！ 发出躁动不安的声音。 接着，所有灵力被吸收入其中，凤鸾剑的光芒，似乎又凌厉了几分。 凤鸾剑，突破第一道封印了！ 刷—— 这时，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夜染明显感觉到，他的力量也变强了许多。 “师父……” “染染，恭喜你，终于突破了后天境。”九尘心情大好，“为师为沾了你的光，实力恢复至造化境小成了！” 他是凤印的守护者，而染染是凤印的主人。 他的灵力跟凤印息息相关，自然，也跟染染息息相关。 凤印，一共有九道封印。 之前的凤鸾剑，九道封印都还没解开，他的实力，到顶也只能恢复到金丹境小成。 一直卡在金丹境小成，无法再精进。 如今，凤印的第一道封印解开，他的灵力就恢复至了造化境小成。 倘若第二道封印解开，他灵力可恢复至洞虚境小成，第三道封印解开，他灵力可恢复至真元境小成。 以此类推…… 而这九道封印，需要夜染来解开。 夜染突破后天境，便可解开凤印第一道封印，夜染突破金丹境，便可解开凤印第二道封印。 也是以此类推。 简而言之，是因染染突破了后天境，凤鸾剑才得以解开第一道封印，而他的灵力，也进一步恢复到了造化境小成。 说起来，他也算是沾光了。 真好啊…… “染染。”九尘调侃着，“为师等着，沾你的光躺着升级，你可别让为师等太久啊。” “不会太久的。”夜染正色道。 要不了多久，她会恢复巅峰实力，杀回皇宫，亲手斩了那个乱臣贼子。 快了。 那一天，会越来越近的！ 轰！轰轰！ 这时，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苍穹之中闪现出一道道异象。 “染染，你看啊！” 顺着九尘示意的方向，夜染看向窗外：“这是，神武出世的异象！” 当年她得到炽绫时，也是同样的场面。 又有什么神武要出现了？ 倏地，夜染只觉耳畔一片嘈杂，闭上眼睛，心底深处有一道声音，在不断呼唤着她。 心跳加速。 这声音，好熟悉。 “染染。”九尘看出了不对劲，“不是神武出世，是你的神武感知到了你的灵力，要重现于世了！” 第225章 炽绫，回来！ 第225章炽绫，回来！ 夜染瞳仁一缩。 没错…… 这明明就是炽绫的力量！ 炽绫，要出现了？ 天雷闪烁、风雨交加，天际之上，一道刺目的极光闪过，发出震天动地的巨响。 砰—— 神武的力量刺破云层，划过长空，迎风直下。 刷刷刷！ 夜染只见，一道璀璨夺目的赤色光芒迎面而来，她起身，灼热滚烫的灵力凝聚掌心，正面迎了上去。 “炽绫，回来！” 哧！ 赤红色的飘带，仿佛受了主人的召唤，原本的锋芒、戾气全然收敛，落入了夜染掌心。 还泛着淡淡的光芒。 平静着，却隐藏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炽绫……”夜染眸色一亮。 她的炽绫，回来了！ 之前，她等级太低，哪怕升级了也不足以解开凤印的封印，所以，炽绫感觉不到她的力量。 刚刚，她突破了后天境。 这神武，应该也是趁着她突破后天境的气息，自己找过来的。 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她倒是不用再去什么天策学院了。 她攥着炽绫，轻轻挥动，“刷”的一声，带着劲力落在对面的铜鼎上。 试试，还好不好用！ 砰—— 炽绫落下，坚硬的铜鼎瞬间迸裂，炸成粉碎。 锋利如初！ “炽绫的威力，还是与以前一样。”九尘感叹道，“不过，天策学院那边，该乱套了。” 炽绫藏匿在天策学院。 这下神武没了，天策学院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染染，你可得低调些。”九尘好意提醒道，“天策学院丢了炽绫，就怕他们哪一天，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来了。” 虽然，炽绫本来就是染染的东西。 “知道。”夜染淡漠应声。 虽然她不怕事。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至少在缥缈城，她不会轻易使用炽绫。 …… 果不其然，天策学院那边，已乱成了一锅粥。 炽绫，原本藏匿在学院修炼塔之下。 虽然没人知道这神武的存在，但正因为有神武，支撑着整个修炼塔。 在塔中修炼，事半功倍。 这修炼塔，可以说是学院最尊贵、最钟灵毓秀的地方，只有内院弟子才有资格进去。 可这下，炽绫没了，修炼塔的灵力一夜间全然消失，变成一座普通的废塔。 学院众长老聚集在一起，仔细查看才发现，修炼塔的核心力量被偷取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天策学院，本来有一座修炼塔的，在修炼塔里修炼也能提升修炼速度。 但自从两年多前，一道神秘的力量，落在修炼塔对面的废塔上后，他们发现，那座废塔的灵力，是之前修炼塔的几十上百倍不止。 于是，就重新修葺了废塔，做了新的修炼塔。 两年多了，一直没出什么岔子。 那道力量……怎么突然就没了？ 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这事，直接惊动了院长。 院长大发雷霆，下令封锁了整个学院，却也没能找到那个偷取核心力量的人。 怒火中烧下，众长老愤愤发誓，一定要抓到这个偷他们核心力量的盗贼。 院长下令，通缉整个缥缈城，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盗贼抓到！ 第226章 撮合 第226章撮合 虽然夜染将后天丹给了扶玉，但扶玉收下后天丹后，如获珍宝，根本舍不得吃。 毕竟，这可是染染送他的。 吃了，就没了。 让人意外的是，扶玉并未服下后天丹，却也在十多日之后，破天荒突破了后天境小成！ 刷—— 慕青湮推开房门，看着扶玉周身萦绕的浑厚灵力，又看了眼桌案上放着的后天丹，不由得一惊。 后天境！ 可是，不对啊…… “扶玉。”慕青湮惊诧道，“你不是没吃后天丹吗，怎么就后天境小成了？” 没吃后天丹的情况下，竟然，跟夜染差不多时间突破了后天境！ 他是妖怪吗？ 扶玉睁开眼，不冷不热地看了看他：“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 言语中，带着几分嫌弃。 “咳咳，咱们这关系，还需要如此客套吗？”慕青湮满脸堆笑。 扶玉：“……” 谁跟他是咱们了？ 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扶玉。”慕青湮的注意力，全然在桌案上的丹药上，“既然你都突破后天境了，留着后天丹也没用了，不如给我？我需要……” “不给！” 扶玉一口回绝，随即，将桌案上的后天丹小心收起。 这是染染赠他的东西。 他才不要给别人。 谁也不给！ “你……”慕青湮脸色一变，“你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扶玉秀眉微蹙：“这颗，不行，我可以给你炼一颗新的。” 慕青湮眼珠子转了转。 原来不是舍不得给。 只是舍不得夜染送的东西啊。 啧啧啧…… 这小屁孩，心思还挺多。 于是，慕青湮故意道：“可你连炼丹术都不会，说要给我炼一颗新的，岂不是空口承诺？” “我可以学。” “嗯，我也正有此意。”慕青湮点了点头，“你看，夜染的炼丹术炉火纯青，她是个现成的师父，你若真心要允诺后天丹给我，不如啊，去求夜染教你炼丹术呗。” 不放过任何一个撮合他们的机会。 听到这，扶玉眸色微微一凝。 这倒是个好主意。 让染染教他炼丹术，这样，他就能多些时间跟染染待在一起了。 嗯……还不错。 …… 于是，翌日，扶玉就鼓起勇气，主动去找了夜染，厚着脸皮要她教自己炼丹术。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夜染道：“既然你已突破后天境，便将后天丹给他就是。” “那颗，我……弄丢了。”扶玉支支吾吾地搪塞道。 “丢了？” “嗯。”扶玉点了点头，“我已答应了青湮，这颗后天丹是我欠他的，但丢都丢了，我也只能……炼一颗新的给他了。” “一颗丹药罢了，你别自责。”夜染抚慰道，“我给他炼就是，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扶玉：“……” 这话，让他不知道怎么接啊。 “不行。” “为何？” “答应了他人的事，就要言而有信。”扶玉故作一本正经，“既是我欠他的，一定要亲手炼制出来，才算诚心诚意。” 不管怎么编，反正……死皮赖脸不走就是了。 第227章 不解风情的夜染 第227章不解风情的夜染 夜染微微一怔：“青湮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他不会怪你的，丹药我来炼，你回去安心修炼，别放在心上。” 扶玉：“……” 九尘：“……” 帝君都这么暗示染染了，明显不是为了什么丹药，是想跟染染单独待着。 可惜，他的宝贝直女徒儿，有点不解风情。 “染染……” 夜染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这孩子，从进来起就别别扭扭的，像是藏着什么心事，如鲠在喉，又说不出口。 扶玉叹了口气，索性也不绕弯子了，直言道：“你就教教我。” 四目相对，夜染呆滞了一秒钟。 她走近了些：“我知道了，原来你……” “我……没有。”扶玉咬了咬下唇，以为被发现了心事，紧张的耳根都红了。 染染该不会，看出他故意找借口不想走了？ 就在扶玉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化解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 夜染却说：“你是想学炼丹术，对不对？” 九尘：“……” 染染，你真是直的没救了！ 扶玉这才松了口气。 便顺势点点头，默认了。 “想学炼丹术早说嘛。”夜染答应，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来，我教你。” 肌肤相碰，冰凉如触电。 扶玉心里又紧张了一下，出神的片刻，就被夜染拉着在她身边坐下了。 “炼制后天丹的药材，十分珍稀，需一段时间才能搜集完。”夜染解释道，“不过没关系，在此之前，我先教你基本的炼丹术。” 就算以扶玉的天赋，想炼制出后天丹这种级别的丹药，至少也需一两年。 让青湮等那么久，显然不太道义。 不过，既然扶玉想学炼丹术，她就愿意教。 不管是为了什么。 夜染从储戒中取出一尊炼丹炉，落在两人跟前，对扶玉道：“我先教你控火，来，把手掌摊开。” 扶玉一言不发，乖乖摊开了手掌。 夜染继续指示他：“用火属性灵力，召唤灵火。” 她想着，扶玉虽然是全属性，但之前却只激发了冰、水两种属性。 火属性，他从未用过。 第一次用，他应该也不知道如何召唤灵火。 想到这，夜染握住了他的手掌：“我帮你。” 她柔软的小手握上来，看着她贴近过来的绝尘小脸，扶玉瞬间有点仓惶。 近的，连她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刷—— 须臾，夜染松开手掌，他的掌心中，多了一团缭绕的赤色火焰。 “我们先从一阶凝血散开始炼制。”夜染的话，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 扶玉回过神，似是恍惚了一下，手掌一颤抖，掌心倏地被火焰灼烧了一下：“呃……” 他隐忍吃痛出声。 “小心！” 夜染拂袖熄灭了灵火，再看他掌心，多了道被灵火灼出的伤痕。 与白皙的肌肤相比，格格不入。 “染染，没事，一点小伤。” “别动。”她心生疼惜，“这小伤搞不好会留疤的，我给你涂点药。” 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若是留了疤，多可惜。 第228章 哪里出了问题 第228章哪里出了问题？ 扶玉便没再反抗，乖乖让她给自己包扎伤口。 这次，夜染的手法和力道，明显比上一次娴熟了很多。 一看便知，她私底下练过许多次。 他静静注视着夜染，看着她认真的神态，娇艳可人的小脸，越看越移不开视线。 魂不守舍…… “好了。” 倏地，包扎好了，夜染温声道：“你这手伤了，过两日再学。” “没关系，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他还不想走呢。 “听话。”夜染坚持道，“乖乖养伤，不准任性，今日你就先看着我炼。” “好。”他答应了。 只要染染不赶他走，怎么都行。 看着她也行。 看着她，就够了。 夜染转过身来，召出玄凰帝焰，对着旁边另一座炼丹炉，继续炼制了起来。 给上官澈炼制的替代尸体，今日就能收尾了。 眼看着，半个月期限快到。 她得加快进度了！ 夜染继续炼制尸体，扶玉也怕打扰她，只静静在旁边看着。 偶尔间，夜染会给他讲解，如何操控火焰，如何掌握火候。 扶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时常会失了神，不知她在说什么。 夜染就问他：“扶玉，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扶玉回过神来。 “刚刚教你的，都听清了没？” “记住了。” “好，明天炼给我看。”她倒是丝毫不怀疑。 以扶玉的天赋，这种最基本的控火技巧，估计不用她教，自己摸两次就会了。 “嗯。” “扶玉，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嗯……没有。”他语气有些傲娇。 “没有？”夜染摸了摸自己的脸，“该不是因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好了。”扶玉笑了，“你专心致志炼制尸体，不要分心，教我呢，还有的是时间，炼制尸体的时间，可所剩不多了。” “嗯。” 夜染听了他的话，注意力回到了炼丹炉上，神色也认真了好几分。 扶玉依旧一言不发，坐在她身边，这样静静陪着她，便已经满足了。 有些话藏在心里。 始终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口。 突然间…… 心尖传来一阵刺痛，扶玉轻捂住胸口，便能感觉到，体内的相思蛊蠢蠢欲动。 不对…… 怎么回事？ 染染明明已经接受了他，已经喜欢他的，这相思蛊，应该不攻而破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还是会发作？ 难道…… 不！ 兴许，兴许只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见一声隐忍的吃痛，夜染转过头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扶玉松开手，佯装一脸平静，“刚刚，不小心被浓烟呛了一下。” “呛着了？” “不要紧的，已经没事了。”扶玉故作淡然，“不用管我，专心点。” “好。” 见他脸色并无异样，夜染便也没多想，继续专心炼制起了尸体。 扶玉眼睑低垂，闪过些许复杂的失落。 相思蛊在单相思时，才会毒发。 若他相思之人也喜欢他，他们彼此两情相悦，相思蛊也就不破而解了。 他本以为是这样的。 可是，并没有。 染染…… 你的心思，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越来越猜不到了。 藏在凤鸾剑中的九尘，目睹了这一幕，也觉得很奇怪。 不对啊。 染染明明已经喜欢帝君了，帝君体内的相思蛊，为何还是会发作？ 问题，可能出在相思蛊上了。 第229章 威胁 第229章威胁 缥缈城北城，荒郊。 莫千语掐着林晚的脖子，居高临下打量着对面的上官澈，威胁道：“别过来！” “林晚！” “娘子！” 一时之间，上官澈和洛枫都不敢再上前去。 上官澈紧攥着指骨，强压着怒火道：“莫千语，你要干什么？” “莫统领，别伤害我娘子！” 两个时辰前，为了锻炼林晚和洛枫，他们分头去猎杀妖兽。 可谁知，他就不在一会，林晚为了保护洛枫，就落入了莫千语手中。 莫千语与他一样，也是清玄宗的统领，但因师出龙烟儿门下，地位比他高。 宗门的弟子都默认，他，上官澈，是清玄宗地位最低的统领。 在任何统领面前，他都是没有人权的。 “上官澈。”莫千语不屑一顾道，“废话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去杀了夜染，拿夜染的脑袋来换你徒儿的命！” 她只要夜染的命！ 上官澈冷言：“是龙烟儿让你来的？” “是又如何？”莫千语冷哼一声，“要么乖乖去杀人，要么就亲眼看你徒儿死！” “师父，不要，咳咳！”林晚着急了，“别管我，不要伤害夜染他们，别管我，咳咳……” “闭嘴！”莫千语加重的掌心的力道，“何时轮得到你来说话了？” “咳……” 林晚被掐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有话好好说。”上官澈只能忍着怒气，“别伤害无辜的人！” “好啊。”莫千语点了点头，“或许你现在给夜染传信，要她过来救你！” 夜染一旦来了，就是天罗地网等着她！ 这一点，上官澈心知肚明。 于是故作冷漠：“我跟他们根本不熟，她不可能来救我的！” “得了，别开玩笑了。”莫千语讥诮一笑，“我都听尊者说了，那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别血口喷人！” “我怎么就血口喷人了？”莫千语继续挑衅，“上官澈，你也别激动，反正你本来就已经不干净了，还在乎多被几个女人睡？” 羞辱意味十足。 “你……” 上官澈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心头的盛怒已经快压不住了。 “你别侮辱我师父！”连洛枫都听不下去了。 “侮辱？”莫千语只觉得可笑，“他有多浪荡，你们这两个做徒弟的，还不知道？” “你……” “够了，别说了！”上官澈打断了她。 “那就快点。”莫千语也没了耐心，“当着我的面，给夜染传信，让她来救你，最好利索点，你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好。”上官澈从袖口中取出一只传音符，“传音符在这，我传，你别杀她。” 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师父，别管我……” “别管我！” “不要啊！” 林晚拼命摇头，十分不情愿。 “丢过来让我看看！”莫千语还心存怀疑。 不亲眼看看，她也无法确定，这是跟夜染联络的传音符。 “好。”上官澈点了点头，“那……你可接好了！” 刷—— 莫千语抬眸才看见，飞过来的不是传音符，是暗器。 不好！ 第230章 她不能不讲道义 第230章她不能不讲道义 突如其来的暗器，来势汹汹，猝不及防，莫千语一时之间来不及防备，只好被迫松开手，侧身躲闪了一下。 刷—— 暗器落空，上官澈化作一道残影，已闪掠逼近过去，一把拉过林晚的手臂。 “你敢出尔反尔！”莫千语眸色一沉，反手一掌轰了出去，“去死！” 莫千语这一掌，是在逼上官澈松手。 只要上官澈松开林晚，放弃救人，以他的实力，绝对可以轻盈躲开。 然而，他不愿！ 一旦他松手，林晚必死无疑。 他不能！ 于是，上官澈早已料想到了后果，将林晚往自己面门一拉，转身后背挡了上去。 砰—— 下一秒，莫千语的掌风落在他后背，将他震退数米，落地，险些没站稳，一口鲜血呛出。 “师父！” “师父，你没事？” “无妨。”上官澈松开林晚，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走。” “可是，你……” “别管我。”上官澈满是血迹的手，将传音符交给了林晚，“快走啊！” 这是夜染给他的传音符。 再不走，就一个也走不了了。 “师父……” 刷—— “快走！”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上官澈一把推开。 接着，上官澈转过身，继续跟莫千语缠斗起来，不可开交。 莫千语是金丹境巅峰，上官澈是金丹境大成，方才还被一掌重伤。 交手起来，他显然有些吃不消，须臾片刻，便处处落了下风。 莫千语招招紧逼，上官澈节节败退，根本找不到一个反击的机会。 金丹境级别的圈子，林晚和洛枫更是连靠近都难，在原地看着，急切万分。 “怎么办……师父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林晚紧握着拳头，再也按捺不住了：“我去偷袭她。” “娘子……” 林晚刚走一步，突然，掌心的传音符有了动静，透着微弱的光芒。 是夜染。 夜染传音过来了！ 传音符接通，夜染正打算告诉上官澈，替身尸体她已经炼好了。 谁知，却听见一阵嘈杂。 不对…… “你那边打起来了？”夜染问道，“怎么回事？” “夜染……”林晚和洛枫急得语无伦次，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而且，莫千语灵力强悍，并非夜染他们能对付的，若是将夜染叫来，岂不是陷她于危难之中？ 不行…… 夜染帮了他们许多次，她不能不讲道义。 林晚不说话，夜染心里，越发有种不详的预感。 便直接追问：“你们现在在哪？” “快说！” “林晚你听着，我跟你们，现在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上官澈也是我的人，你们若是说晚了，耽搁了我救人，这笔账，我也要算到你们头上来！” 认真的语气。 “夜染你别生气，我说……”那头不再纠结，急匆匆说了个地址。 “先稳住阵脚，等我来。”丢下这句话，夜染暂且挂断了传音符。 “染染，出什么事了？”见她脸色微变，扶玉便也能猜到，大致发生了些什么。 “上官澈那边遇到了点麻烦。” “那……” “走，你跟我去一趟即可。” “好！” 第231章 真不让人省心 第231章真不让人省心 两道白影，在荒林中斗了几个时辰。 上官澈已满身伤痕，精疲力竭，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撑不住了。 林晚和洛枫也负了伤，倒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他一点点劣势。 却无能为力…… 砰！ 又一掌落下，上官澈被掀翻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四肢已快脱了力，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上官澈，别负隅顽抗了。” 莫千语陈胜追击，紫色的雷电凝聚掌心，劈头盖脸朝他轰了过来。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看着雷电逼近，势不可挡，上官澈却无力再躲，坚毅的眼神露出一丝不甘。 难道，他今日注定要死在此地？ 雷电自头顶而落，上官澈做好了必死无疑的准备，紧紧攥着拳头。 刷—— 结果，就在雷电距他头顶只差分毫时，一道金色屏障凌空而落。 这是……水龙吟？ 砰！ 雷电撞击在屏障上，两股力量相碰撞而上，恰好抵消，皆粉碎成渣。 与此同时，两朵灼热滚烫的红莲，迅速出现在莫千语后背，偷袭而去。 刷刷！ 两朵红莲同时飞出，自莫千语后背穿过她胸腔。 “啊……” 莫千语惨叫出声。 谁？ 胆敢偷袭她！ 这两朵红莲，夜染故意偏了一分，没有正中要害，为的就是故意给莫千语留口气。 给她一点……回光返照的机会。 果然，莫千语怒目圆睁，疯了般回过头：“夜染，我杀了你！” 砰—— 她拼尽全力，雷电环绕的一掌破风抛出，正对夜染面门，下了杀手。 杀了她！ 夜染眉唇微微一挑。 来的正好！ 她不慌不忙，也没打算闪躲，从储戒中召出那具炼制好的尸体，挡了上去。 砰！ 掌风恰好穿透尸体要害。 夜染的目的达成，便也不再废话，凤鸾剑自掌心化出，轻抛出，“刷”的一声穿透莫千语的心脏。 “啊……” 又一阵惨烈的叫声，莫千语内丹碎裂，从上空摔落下去，吐血，身亡。 双目始终瞪大着，死不瞑目。 莫千语毙命，林晚和洛枫惊诧万分，愣了愣，连忙爬起来去扶上官澈。 “师父！” “师父……” 扶玉，则匆匆奔向夜染：“染染，你也受伤了。” 方才，为了让尸体被莫千语击中，且正中要害，夜染不惜以身涉险。 那金丹境级别的掌风穿透尸体后，余力便落在了夜染手臂上。 看着她血流不止的手臂，扶玉满目都是心疼。 夜染强忍着筋骨断裂的剧痛，反安慰他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扶玉拉住她：“别动，我先给你止血。” 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血止住！ 他掌心凝起水属性灵力，温温柔柔，顷刻便将她伤口处的血液凝固。 正准备仔细检查一番，夜染却推辞道：“一会回去再看。” 眼下，办正事要紧。 “夜染……” 扶玉担心万分，却被她轻轻推开。 看她云步轻移，向上官澈三人靠近而去，扶玉无奈叹了一口气。 真不让人省心！ 第232章 你还挺聪明 第232章你还挺聪明 见夜染迎面走来，上官澈被洛枫搀扶着起身，颤颤巍巍跪了下来：“多谢……夜家主救命之恩。” 今日，若非夜染和扶玉来的及时，他们师徒三人，恐怕都要交代在这了。 “不必多礼。”夜染直入正题，“今日之事虽然凶险，但现在尚在意料之中，正好，我们趁这个时机制造假死，还能顺便将这几个杂碎拉下水。” 微微勾起的唇角，挂着一丝阴狠的浅笑。 若即若离。 上官澈怔了怔，似乎秒懂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将我的死，归咎到莫千语和龙烟儿头上？” “你还挺聪明。”夜染点了点头。 虽然清玄宗宗主并不待见上官澈，但好歹也依赖上官澈的血，来增加修为。 倘若……上官澈这么个宝贝被龙烟儿杀了。 可想而知。 宗主该如何降罪于龙烟儿。 她很期待看好戏呢。 “夜家主，这倒是个好主意。”上官澈也表示赞同，“不过，还不够！” 随即，他起身，在莫千语的尸体前蹲下来，从袖口中弹出一把匕首。 将莫千语身上，那被红莲咒灼伤的腐肉，一块块全割了下来。 如此血腥的画风，林晚急忙捂住洛枫的眼睛，担心他被吓着了。 夜染和扶玉相对视一眼，眼睛都没眨一下。 割完了腐肉，上官澈仇恨怒视了莫千语一眼，仿佛在自言自语：“这只是个开始，我要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砰—— 说罢，他掌风落下，在林晚的伤口处补上了一掌，造成了一道新的伤口。 连林晚都有些吓到了。 平日里，师父待人温和随性，就算被得罪了，也不会轻易发脾气。 没想到，师父动起真格来，像是换了个人格般，令人心生寒意。 夜染明白。 上官澈这么做，是不想让这件事牵扯到她，牵扯到夜家。 留下他的掌风，也是为了留下他临死之前，奋力反抗的证据。 这孩子话虽然少，但还挺讲道义。 “好了。”上官澈低声道，“今日，就当我与莫千语同归于尽了。” 他松了口气，只觉得无比轻松。 夜染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上官澈，快，把衣服脱了，将你身上的家主印露出来！” 上官澈身上，还有上官家族的家主印。 只有人亡，家主印才会熄灭，上官家主才无法感应到上官澈的存在。 所以，她必须马上封印上官澈身上的家主印，让上官家主也相信，上官澈已经死了。 “好。” 上官澈也没犹豫，转过身，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肩头上那道烙印的家主印。 刷—— 夜染握紧凤鸾剑：“上官澈，我要暂封你身上的家主印，这痛苦非常人能忍受，你忍着点！” 当初，她为慕青湮压制家主印，只为压制，只需不深不浅刺一刀就行了。 可这次情况不同。 这次，她要封印家主印的气息，让上官家主也感应不到这印记的存在！ 就不只是刺一刀那样简单了。 上官澈苦涩一笑：“来。” 再苦的日子他都度过了，还怕这一点皮肉之苦不成吗？ 第233章 一箭双雕 第233章一箭双雕 “好。” 夜染将凤鸾剑握紧了些，赤红色的灵力灌入其中，暴涌、肆虐。 刷—— 凤鸾剑刺入上官澈肩头，鲜血喷涌，骨头碎裂的声音“咔嚓”作响。 上官澈身形颤了颤，没吭声，额头上已密密麻麻布满了冷汗。 家主印是埋在经脉之中的，想要暂封，便得先挑断他的经脉。 刷刷！ 血流如注，凤鸾剑的力量仿佛带着威慑力，将那印记覆上一层金光。 将印记暂且封印、凝固住了。 好了！ 夜染收起凤鸾剑，上官澈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终于，透支了身体最后一丝气力，两眼一黑，昏迷栽倒了过去。 “师父……” “师父！” “先把他带回夜家疗伤。”夜染吩咐道。 “嗯。” 他们匆匆离开，将那具假的尸体丢在原地，与莫千语的尸体放在一块。 为了能让清玄宗早些找来，回了夜家后，夜染马上匿名在佣兵工会发了任务。 任务很简单。 要雇佣兵，在缥缈城传开一个舆论：清玄宗尊者龙烟儿，对上官统领公报私仇不成，便派莫千语欲杀之，结果，二人同归于尽在北城荒林。 清玄宗本就是缥缈城唯二的一个三等宗门，威望、关注度极高。 此消息一传出，一夜之间就开始漫天飞，议论的人不计其数。 很快就传遍了缥缈城。 自然……也传到了清玄宗。 又过了一天，清玄宗找到了莫千语和上官澈的尸体，并从伤口确定，他们是同归于尽，两人身上没有其他人的灵技。 应该也没有其他人插手过。 舆论发酵的太快，龙烟儿根本来不及压，得知上官澈死了后，更是慌了神。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她没想要杀上官澈的。 她要杀的是夜染，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下上官澈。 上官澈可是宗主的血人。 她怎么敢杀上官澈呢？ “师父。”秦妍担心道，“莫统领是您麾下的人，现在外面的舆论又传，是您指示莫统领杀上官澈的，咱们可怎么办啊？” 这消息要是传到宗主耳朵里，她们该怎么解释？ 这没办法解释啊！ 龙烟儿恶狠狠道：“我明明叮嘱过莫千语，让她别对上官澈下杀手，这件事……为师一定是被人给阴了！” “谁敢跟您玩阴的啊？”秦妍不解。 龙烟儿冷哼一声：“为师此次要杀的是夜染，除了她，还能是谁？” “夜染，又是她！”听见这个名字，秦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师父派莫统领去教训上官澈，杀夜染，这计划该是万无一失的。 可谁知，她们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这时，门外来了位弟子：“尊者，宗主要您去一趟大殿。” 这话对龙烟儿来说，宛如晴天霹雳。 她脸色煞白。 完了…… 宗主这么快知道了此事，恐怕是，要把她叫去兴师问罪了。 龙烟儿深吸一口气：“知道了，本尊马上就过去。” 心里却已经乱了套。 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糊弄过去了。 第234章 我会心疼的 第234章我会心疼的 夜家，内殿。 扶玉站在夜染跟前，眉目低敛，正一丝不苟给她手臂上的伤口上药。 看着那一片血肉模糊，隐约露出森森白骨，清灵的瞳仁里全是疼惜。 染染为了让假尸体沾上莫千语的灵技，制造证据，不惜以身饲敌。 她这么做，就做好了必定会受伤的准备。 可莫千语毕竟是金丹境巅峰，比她快足足高两个大阶。 稍有不慎，染染可能就身亡了。 早知道这么危险，他宁愿是他来。 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夜染开口道：“好了，不用包扎这么仔细，再过两日就痊愈了。” “别开玩笑了。”扶玉却没心思，“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是痊愈不了的。” “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否则我会担心，会……心疼。” “哦？”夜染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你要怎么心疼我？” “我……”扶玉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紧张，“我不太会疼人，所以，你自己省心点，别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傲娇，而又支支吾吾。 明明很在意，却还要故作无所无谓，像是生怕被看穿了他那点少男心事。 夜染不由得嗤笑出声。 他越发紧张了：“你、你笑什么？” 夜染摇了摇头：“我们家扶玉又温柔又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说到这，她忍不住捏了捏扶玉的下巴：“你说，你要是都不算会疼人的话，还有谁会疼人？” 被捏了下巴，扶玉又慌乱又欣喜。 还要故作傲娇，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别动手动脚的，怪不正经的。” 口是心非，不敢看她的眼睛。 心里，乐开了花。 夜染笑而不语。 怎么还突然娇羞上了？ 扶玉故意转移话题：“咳咳，不跟你开玩笑了，你可记住了，这条手臂暂且不能沾水，还有……这些天都不要再拿剑了。” 夜染漫不经心点了点头。 没说好，也没说不。 那态度，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扶玉着急了：“染染！” “我听着呢……” 他看着夜染的眼睛，“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若不在意这伤，万一到时候没恢复好落下什么病根，你就等着后悔去！” 他显然还有点生气。 夜染哭笑不得：“你在教育我？” “我不是教育你。”扶玉否认道，“我是大夫，你是病人，病人就得好好听大夫的话！” 夜染无奈笑了笑。 教育起她来，竟然还一板一眼的。 奶凶奶凶的，还挺可爱。 “夜染，我是认真的，没跟你开玩笑。”扶玉义正辞严道，“你能不能认真点？” “好好好。” 夜染马上妥协了：“我听你的，都听你的，你要我不修炼，我绝不再沾剑就是了！” 求生欲满满。 扶玉嘀咕道：“这还差不多。” “家主。”倏地，外面进来了一个家丁，禀报道，“偏殿那位苏公子醒了。” 苏公子，苏凉，是夜染给上官澈取的化名。 为了掩人耳目，上官澈的存在，她只告诉了扶玉、青湮和紫云。 其他人都不知，苏凉就是上官澈。 “知道了。”夜染的回答很平静。 去看看他。 第235章 龙烟儿遭报应 第235章龙烟儿遭报应 清玄宗，大殿。 龙烟儿跪在殿下，低着头，捏着拳头，被训斥地狗血淋头。 眼眶，微微通红。 不仅委屈，也是不服！ 正座上的女人，约摸中年模样，一袭紫黑色长袍，面容挂满了怒火。 正是清玄宗宗主，夏侯云。 “龙烟儿，你不仅败坏我清玄宗的名声，还残害同门，你简直就是个毒妇！” 啪！ 说罢，一掌将龙烟儿掀翻。 “啊……” 龙烟儿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至极地爬起来：“宗主，属下没有啊！” “宗主。”秦妍奔上前去，扶起龙烟儿，跪在殿下求情道，“宗主手下留情，是上官澈挑衅在先，而且，上官澈是莫统领杀的，不是师父……” “闭嘴！”夏侯云一个字也听不下去。 “宗主……” “再求情，本宗主治你同罪！” 听到这，秦妍终于怕了，轻轻松开了龙烟儿，往后退了退，不敢再吱声。 “莫千语是你的徒弟，不是受你唆使，还能如何？”夏侯云冷呵道。 “宗主，不是。”龙烟儿连连否认，“属下什么都不知情，宗主，您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蜚语啊，属下……属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无风不起浪，你那点心思，本宗主还不知道？”夏侯云打断了她。 “宗主……” “再者，连上官澈的两个徒儿都亲口承认，说莫千语是受你指示，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夏侯云怒不可遏。 “林晚，洛枫……”龙烟儿咬牙切齿。 这两个贱奴，也敢污蔑她！ 夏侯云冷哼一声，下令道：“龙烟儿残害同门，心狠手辣，现剥夺其尊者一职，禁闭三年！” 他能这般心慈手软，也是给足了龙家面子。 否则，若是换了别人，杀了他提升修为的血人，他必定要让其不得好死！ 龙烟儿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反抗，只好勉强叩首谢恩了。 …… 就这样，龙烟儿在众人注视之下，受尽了屈辱，被剥夺了一切权力，还被关了禁闭。 可以说，是颜面扫地。 秦妍去看望她时，师徒二人皆一口笃定，他们是被人陷害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他们！ “夜染一定帮他们了，可为何……莫千语的尸体上，没有夜染的灵技！”龙烟儿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丫头的手段，还真高明！” 秦妍摇了摇头：“师父，之前，上官澈和夜染走的挺近，夜染和林晚也是老朋友，此局，怕是她故意泼脏水给您的！” “呵。”龙烟儿冷笑，“为了对付本尊，不惜牺牲上官澈，她可真心狠手辣！” 一定是夜染害的。 她沦落到今日的下场，都是夜染害的！ “该死！” 啪—— 怒气冲天之下，龙烟儿砸碎了一排瓷器。 没想到，她竟然败在一个野丫头手上了！ “师父息怒啊。”秦妍劝慰道，“您放心，徒儿会帮你杀了夜染和林晚夫妻，替您报仇！只是……徒儿现在力量甚微，许多事情，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她这么说，是想从龙烟儿手中得到更多东西。 权力或是功法、灵器，都可以！ 果然，龙烟儿从储戒中取出一堆卷轴：“这些功法和灵技，你先拿去修炼，可快速提升你的实力！” 秦妍欣喜若狂：“多谢师父。” 接着，龙烟儿又给了她一块令牌。 “师父，这是……” “这是龙家的令牌。”龙烟儿解释道，“若有什么搞不定的事，去龙家搬救兵，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会帮衬你的！” “那……那就多谢师父了！”秦妍喜不胜收，急忙收起了令牌，生怕她后悔了。 龙家，可是缥缈城三大家族之首。 有了龙家这个靠山撑腰，杀一个小小的夜染，还不是轻而易举。 秦妍信誓旦旦：“师父，您放心，徒儿定不辱使命，杀了夜染，为您申冤！” 夜染，等着。 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第236章 收获毒师一个 第236章收获毒师一个 夜家，偏殿。 听闻门外渐近的脚步声，上官澈随手披了件外衣，下了床。 为了隐瞒上官澈的存在，他还戴着面具，内殿中，只有夜染平日里最信任的一个贴身奴才在。 十分静谧。 见夜染入了殿，上官澈急忙上前去行礼。 “不必行礼！”夜染叫住了他，“你还有伤在身，快回床上歇着。” 经上次一战，上官澈受了许多伤，不然，也不会昏迷好几日才苏醒。 不过，醒来后，他脸色恢复了许多，也觉自己的伤势恢复许多。 上官澈再次出言道谢：“夜家主，是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在下孑然一身，只有贱命一条，但以后也任凭家主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的态度，十分坚定。 他所拥有的东西不多，只有这条命，还可以为她拼命，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好了。”夜染都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了，再为我赴汤蹈火。” “扶玉，扶他起来。” “嗯。”扶玉便上前去，将上官澈搀扶了起来。 夜染出言道：“以后就把这当做自己的家，不必拘谨，也不用跟我太客气，叫我夜染即可。” “好……” 上官澈心生感触。 家主不仅将他救出深渊，收留他，还愿将他当做自己人。 从没有人这样真心待过他。 如此，他这条命从今往后就属于夜染，属于夜家了！ “对了，这是易容丹。”夜染将刚炼好的易容丹递给他，“丹药会有些副作用，所以……等你伤势痊愈了再服下它。” “好。” 上官澈悉心收好了易容丹。 “不打扰你休息了。”夜染主动请离，“有什么事，随时让人告知于我。” “嗯。” “扶玉，我们走。” “好。” 上官澈停在原地，出神看着那抹红色的飒爽背影，莫名的心安。 嗯…… 今后，他会将此处当做自己的家，誓死守护。 至于清玄宗和上官家，这笔恩怨，他迟早有一天会都讨回来！ …… 夜染本打算留下林晚和洛枫，但上官澈毕竟刚死，他们又是上官澈的徒儿，难免……会跟这件事牵扯上关系。 如果他们留在夜家，会给夜家带来麻烦。 想到这，林晚和洛枫婉拒了夜染，并打算入学天策学院。 这样，他们既不用回清玄宗，也有个不错的落脚地，可继续提升修为。 也好有朝一日，助师父报仇。 夜染明白他们的心思，便没久留，只告诉他们，没事可以多来坐坐。 七八日后，上官澈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服下易容丹后，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易容之后的上官澈，五官虽然没了原来的精致，但也算清秀好看。 夜染对他道：“从今以后，你叫苏凉。” “苏凉……” 上官澈重复了一遍，转而轻笑：“这个名字不错，我很喜欢。” 只要是家主亲口取的名字，他都喜欢。 日后，缥缈城再无上官澈，他将改头换面，继续在这世间活下去。 夜染补充道：“以后，你就是我夜家的首席毒师。” 第237章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第237章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首席毒师？”苏凉受宠若惊，“这四个字，我恐怕担不起。” “既是我亲封的，我自然觉得你担得起。”夜染淡漠道，“勿要妄自菲薄。” “好。” 苏凉也就不再推脱：“既然家主对我寄予厚望，我便不能让家主失望了。” 那他，就做好这个首席毒师。 “我在毒术上没有什么太大领悟，懂的都是些皮毛外行，便将这个给你。”夜染说罢，取出一卷卷轴，递到了他面前。 接过卷轴，苏凉摊开一看，惊诧：“毒，毒谱！” 再一看署名：容华。 苏凉眼睛都瞪直了。 容华，凤鸣国第一毒师，先女帝亲封的，并命其为皇宫首席毒师。 容华前辈的毒术，响彻凤鸣国五湖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亲自攥写出的《毒谱》，更是汇集万千奇异毒术。 “夜染，是我听说过的那个毒谱吗？”苏凉略微激动，“当真是出自容华前辈之手？” 容华前辈，是他最钦佩的毒师，也一直在心底将之当作目标。 “嗯，应该。”夜染点了点头。 容华嘛，算她半个手下，半个姐妹。 当初费了好大的工夫，她才将生性洒脱，不愿被拘束的容华请入宫里，做了首席毒师。 但也因此，许了容华很大的自由，容她不必上早朝，不必行礼，若倦了宫里的日子，也可时常回宅子休养一段时日。 她给予容华足够的尊重，后来，容华也誓死效忠于她，以真心回馈。 她与容华，也算是半个知己了。 听到这，苏凉倒吸一口凉气：“毒谱的抄本，整个凤鸣国都不超过十本，夜染，如此珍贵的东西，你是从何而来的？” 只有那千挑万选，能入皇宫毒医阁的毒师，经过容华前辈再筛选后，才能有幸学习《毒谱》上的毒术。 《毒谱》的抄本，整个凤鸣国都不到十本！ 就算不是真本，一册抄本，也是价值连城，随便放在一个城，就能引起城里所有强者的注意。 若能学会、参透《毒谱》上的所有内容，也至少能入帝城，做个一等一的毒师了。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本抄本，就足够买下整个北城了！ “嗯……一次偶遇得来的。”夜染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过，这不是什么抄本。 而是容华亲手书的真本呢。 “夜染，我此生最大的目标，就是成为像容华前辈那样的毒师。”苏凉双目放光，“你能偶然得到她的毒谱抄本，真乃幸运。” 夜染轻勾唇：“不要给自己设什么限，你就是你，以后也只会成为更好的你自己，而不是第二个谁。” “你，也是独一无二的。” “是吗？” “嗯。”夜染语气诚恳，“你现在还年轻，前途无量，至少我也看好你，只要你苦下功夫，日后的造诣绝不会低于容华就是。” 她看中的人，就绝不会有差的。 “多谢家主。”一句鼓励，使得苏凉又多了几分信心，“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你将这毒谱拿去，好好钻研。”夜染叮嘱道，“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也不懂的，你就暂且圈出来，先放着。” 等他们哪天回了帝城，她再带着苏凉，亲自去请教容华就是。 “好。”苏凉应声。 家主这么信任他，看重他，甚至将《毒谱》抄本这么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他。 他一定要学好毒术，效忠家主。 第238章 挑事的秦妍 第238章挑事的秦妍 之后，苏凉就潜心闭了关，修炼毒术，夜染给了他一堆灵技。 因以往的经历，苏凉性情沉郁，不爱说话，但夜染看得出，有时候看见青湮他们打打闹闹的时候，苏凉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也渴望与人交好的。 为了让苏凉一点点打开心结，夜染便让苏凉跟青湮、扶玉一同修炼。 有时候指派任务，也让苏凉参与进去，给他一些与人交流的机会。 久而久之，苏凉的性子开朗了许多，也不会总是一个人待着。 看见这样的转变，夜染便心安了。 他，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而秦妍那边，眼看着夜家坊市，发展得越来越风生水起，她眼红无比。 但以她现在的实力，不敢跟夜染硬碰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也不能调动清玄宗、龙家的人去讨伐夜家。 不然，清玄宗和龙家，会落一个欺凌弱小的罪名。 但她还是不甘心！ 于是想到了，造谣污蔑。 她将夜家编纂成霸凌周边小家族、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霸主，将夜染刻画的冷血、残暴，并故意将这舆论，传去了天策学院。 秦妍的目的很明显。 她要让夜染带着一身污名，被天策学院除名！ 这对谁来说，都是天大的侮辱。 天策学院之前的两位长老，本来就对夜染心生不满。 便不管对错，不论真假，主观先信了这舆论，向院长奏请，将夜染三人从天策学院除名。 …… 果不其然。 又过了几日，那两位长老亲临夜家，趾高气昂地瞥了管家秦晔一眼：“我们乃天策学院长老，还不快快让你们家主出来迎接？” 秦晔翻了他们一个白眼。 天策学院的长老？ 好大的架子！ 秦晔虽然平日里胆子小，但看他们对家主如此不客气，便也没什么好脸色：“抱歉，咱们家主在闭关修炼，近日不见外人。” “大胆！”一位随行的弟子呵斥道，“你知不知道，咱们长老是什么身份？” 区区一个七等家族的管家，也敢对他们管家不敬？ 真是胆大包天！ “你们长老是什么身份，恕我一个无知粗人，并不感兴趣。”秦晔不卑不亢，“但此处是夜家，若是宾客登门，那也要对我们家主客客气气，否则，一律不接待。” 对他们家主有恶意的，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这可是夜家的地盘！ 他们凭什么跑来耍横？ 两位长老相对视一眼，纷纷黑了脸：“呵，不愧是夜染手下的管家，当真跟你们家主一样嚣张。” 秦晔变了脸色：“我们家主的态度，取决于别人对她的态度，若是长老们以礼相待，家主自然也不会失礼。” 言外之意是，你们先反省反省自己！ “行了。”女长老听不下去了，“废话不多说，快让你们家主出来听命。” 秦晔被这句话气到了。 家主又不是他们的奴婢，凭什么要用“听命”二字，还用这种命令的语气？ 他们配吗？ 平时好脾气的秦晔，都变了脸：“抱歉，家主没空见你们，你们请回！啊……” 砰—— “聒噪！” 话刚说完，就被女长老身旁的弟子掀翻，跌倒在地上，嘴角溢血。 弟子请示道：“长老，别跟这个磨磨唧唧的男人废话，咱们把门撞开，将院长的话带到就走，不跟他们浪费时间。” “嗯。” 两位长老点头，默许了。 于是，身后那一排弟子便抽出刀剑，冲上前去，欲将夜家大门直接破开。 第239章 有家主给你撑腰 第239章有家主给你撑腰 秦晔见势，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挡在门前：“你们这是干什么？堂堂天策学院长老，要强闯民宅不成吗？” “少废话！” “给我让开！” 秦晔半步不让：“不让，又如何？” 砰—— “啊……”说完，又被长老一掌掀翻，秦晔吐血，眸子里全是坚毅。 “不要……”秦晔伸手，想去拉住他们的衣袂，想阻止，手却被一脚踩住，“啊！” 筋骨断裂的声音，“咔嚓”作响。 “不知好歹的晦气东西，滚一边去！” “别碍眼……” “你们，别乱来。”秦晔摇了摇头，无力挣扎，只能恳求着。 然而，却没人理会他。 “把门砸开了！” “快！” 砰！砰砰！ 几次撞击，那坚硬的大门开始松动，几个弟子相对视一眼，打算一鼓作气。 砸了这门！ 砰—— 下一秒，大门破开，那些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强悍的剑气震退出去。 砰砰砰！ “啊……” “哎哟！” “哎哟哟……” 顷刻间，十几个弟子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谁啊？” 两位长老脸一黑，抬眸只见，红色裙摆随风飘摇，少女蹲下身，扶起受伤的秦晔。 慕青湮跟在她身后，盯着那群始作俑者，没什么好心情。 柔声问道：“哪里受伤了？” “家主，我没事……” 夜染看了眼他嘴角的血迹，血肉模糊的手，略微心疼：“难为你了。” 秦晔那么胆小怕事，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拼死护着家门。 他成长了不少。 “谁打了你？”她问。 “这……” “没事，你尽管指。”夜染低声抚慰道，“有家主给你撑腰。” 她的话，莫名给了秦晔安全感，便伸出手，指了指三四个弟子。 夜染侧目，冷冷扫过那群弟子，阴沉深邃的瞳仁里，霎时间覆了层冰霜。 她紧握着凤鸾剑，走近过去，那群弟子面露惊恐，像是见到了阎王爷，连连往后退。 那被指中了几个弟子，更是吓得六神无主了。 如此大的动静，引来了更多路人围观，人群中议论纷纷。 女长老上前一步：“夜染，你好大的胆子，连我天策学院的弟子也敢打！” 夜染停住脚步，似乎没打算动手，不冷不热道：“我管家都指人了，这事呢……本家主也不想闹大，毕竟是你们砸门闹事在先，不如，长老就自己动手，公事公办了？” 她的态度，不卑，也不亢。 若非她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跟这两个长老硬碰硬，她根本不会废话。 定是直接打人了！ 两个长老愣了愣：“自己动手？” “嗯。”夜染淡漠点了点头，“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长老却派人砸我夜家大门，伤我管家，这笔账，长老不该给本家主一个说法？” “这……” “难道，就因你们天策学院势大力大，便可不用给我一个小家族人权？就算伤了人，也不用赔喽？”夜染唇角挂着嘲讽的笑。 此言一出，引起围观群众许多争议： “是天策学院的人先砸门打人的啊？” “是啊，我来的早，我可亲眼看见了。”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这……这没道理啊。” “是啊……” 听着人群的议论，两个长老都觉得无地自容。 不行…… 他们恼羞成怒倒没什么。 但倘若因此败坏了学院的名声，将事情闹大了，他们二人回去了也得受罚。 女长老恶狠狠瞪了夜染一眼。 这个丫头，倒是挺会卖惨！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慕青湮扬声道，“你手下的弟子打了人，不该付出代价吗？” 一群仗势欺人的狗罢了。 见舆论风向过不去，女长老勉强赔了个笑：“夜家主别生气，刚刚是这群弟子不懂事，用错了方式，才误伤了你们管家。” 夜染冷笑。 开始甩锅给弟子了？ 好一个德高望重、大义凛然的长老啊！ 第240章 道歉就完事了 第240章道歉就完事了？ “夜家主，本来也只是个误会，本长老替不懂事的弟子，给你们道个歉……” “长老，我不是来听你们道歉的。”夜染打断了她的话，“我的人受了伤，我要给他讨回公道，就这么简单。” 这群人能是真心道歉？ 真是笑话！ 她今日，还非得在肉体上给秦晔讨回公道。 要不然，只会让这群杂碎觉得，他们夜家的人都是好欺负的。 两位长老涨红了脸：“那，夜家主想如何？” 夜染提起凤鸾剑，指了指秦晔刚刚点到的四个弟子：“让他们过来。” 命令的语气。 “这……” “长老，不要啊。”那几个弟子连连摇头，“我们，我们不是故意伤他的，我们不是故意的。” “是啊，明明是他自己找死。” “行了，闭嘴。”男长老黑着脸，“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么多人看着呢。 他们怎么就，承认自己打人了？ 这不是给自己挖坑跳吗？ “长老……” “你们先过去。”女长老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弟子上前去。 这件事，他们毕竟不占理。 不能在旁人面前，让他们天策学院落了话柄。 几个弟子哭丧着脸：“长老？” 这不是要他们过去送死吗？ “快去给夜家主道歉！”女长老不耐烦道，“怎么，本长老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是……” 他们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勉强迈着步子，上前去，低着头对夜染道：“对不起，夜家主。” 眼睛都不肯直视她。 “嘁。”慕青湮不屑一顾，“装模作样都不会。” 夜染眸色一冷，轻盈的身形闪掠过去，穿梭在四人之间。 砰！砰砰！ 凌厉几招，四个弟子发出哀嚎声的同时，一一跪在，正好面对着秦晔。 “夜染，你……” “教教你们，什么才是正确的道歉姿势。”夜染声音清冷，“不用谢。” 讥诮的一句话，气死人不偿命。 “怎么，是哑巴了还是懵圈了。”见他们煞白着脸，不说话，夜染又道，“不知道这声对不起，应该对着谁说？” 道歉，总得有个道歉的样子！ 四个弟子忍着怒火，抬起头来，皮笑肉不笑对着秦晔道：“对不起！”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秦晔冷哼一声。 虚情假意罢了！ 四个弟子跪得腿都酸了，却也不敢动。 他们都已经诚恳道歉了，这个夜染，怎么还不让他们起来呢？ 女长老紧攥着拳头，对夜染道：“夜染，他们已经为伤人的事道歉了，你看，要不……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算了？” 夜染只觉得这话很可笑：“我的人负了伤，受了皮肉之苦，需花玄灵石、需停工养伤，他又何辜？” “你……” “长老可真会替人大度。” “那你还想怎么样？”他们快没耐心了。 真是得寸进尺！ 夜染冷眸又扫了他们一眼：“我们家小管家的手，是谁踩伤的？” 四个弟子惊恐万分： “不，不是我，不是我……” “是他，是他！” 三个弟子求生欲满满，不约而同地指着剩下那个弟子。 被指着的弟子心虚了：“不是我，不是我！啊……” 咔嚓—— 说话间，夜染的脚已踩在他手上，“刷”的一声，凤鸾剑手起剑落。 “啊……” 鲜血溅射，那弟子的小拇指被一剑砍了下来，惨叫不断。 第241章 你们被逐出学院了 第241章你们被逐出学院了 其它弟子和围观的群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丫头，可真狠啊！ 身后的夜家家丁，只觉得大快人心，暗暗骂着那弟子活该。 两位长老敢怒不敢言。 很好。 虽然他们有错在先，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竟然当着他们的面，伤他们弟子。 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笔账，他们今日记下了。 这个丫头，不管最后会不会入天策学院，他们都绝不会放过！ 夜染收起未沾染一丝血迹的兵刃，面不改色：“这件事就此了结。” 她夜染向来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事说事，不会瞻前思后、磨磨唧唧。 事情解决了，便不再提了。 转而夜染抬眸，视线落在两位长老身上：“两位长老亲自登门造访，所为何事，说？” 终于，回归了正题。 夜染都转移话题了，倘若他们再计较，倒是显得他们太过小肚鸡肠。 女长老挥了挥手，示意将那个被砍了手指的弟子拉下去。 男长老瞪了夜染一眼：“学院收到多人举报，称你夜家霸凌弱小，作恶多端，天策学院不收无德之人，特下令，将你、扶玉、慕青湮三人逐出天策学院，且永不得再入！” 话落，众人震惊。 逐出天策学院？ 对于一个天策学院的学员来说，被冠上这样的污名，逐出学院，乃奇耻大辱。 被逐出学院的名单，会全城通报，到时候，他们三个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样的处分，比死还难受！ 换了谁，就算不被舆论的唾沫星子淹死，也会蒙羞而死的。 可是……不对啊。 “咱们就住在夜家附近，也没见过夜家主霸凌过谁啊？” “而且，夜家还搭建了三个粥棚，每日给乞丐施舍粥菜，这可是咱们都知道的。” “是啊，要是说夜家主霸凌，反正我是第一个不同意，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啊！” “就是……” 自从孟家没落后，夜家就是这一块威望最盛的一个家族。 不仅没像以前的孟家那样，恃强凌弱，各种剥削，还时常会救助他们这些小家族。 这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怎么可能会有霸凌！ 开什么玩笑？ 眼看着群众的议论风向有点不对，女长老有些着急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夜家若是没问题，为何会被那么多人举报？” “一派胡言！”慕青湮忍不住骂道，“举报？好啊，你们倒是说说，究竟是哪些人举报的夜家，倒是点名指姓说清楚啊？” “既然是声张正义，为何连举报都要畏畏缩缩，见不得人？” “你……”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信口雌黄，狗屁不通！”慕青湮越说越生气。 女长老气得脸色通红：“我在跟你们家主说话，这没你说话的份，一边去！” “怎么，这是我自家门口，你要污蔑、要除名的是我们三个人，小爷我怎么就不能说句话了？”慕青湮不以为然，“难道不说话，任由你们泼脏水？” “够了，你闭嘴！” “就不闭嘴，又如何？” “你……” 女长老气不过，便只好看了眼夜染：“夜染，管好你的狗腿子！” 这家伙，太没礼貌了！ “本家主的人要如何管教，还轮不到长老您来教我。”夜染冷冷一笑。 她的人，何时轮得到别人来说教？ 他们配吗？ “好，夜染，反正你今日再怎么嘴硬，也一样改变不了事实。”女长老快要气昏头了，“你们三人犯下恶行，现已被逐出天策学院，还不快跪下领命？” 居高临下，不可一世。 还带着几分凌辱之意。 今日，她就是要践踏这个丫头的尊严！ 第242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242章身正不怕影子斜 “跪？”夜染挑眉道，“我夜染上不跪三尺神明，下不跪地狱阎王，我这一跪，你受得起吗？” “你……” “两位长老所称的霸凌之事，纯属空穴来风。”夜染接着道，“我夜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愧于天地，自然……也无惧所谓造谣生事。” “我本以为，天策学院作为缥缈城最有威望的学府，定会明事理，谁曾想，也是未调查清楚就随意抹黑学员的糊涂存在。” “你在说什么？”男长老瞪大双目，“你敢说学院的不是？” 哪怕是诸如清玄宗这样的大宗门，也不敢随意对天策学院指指点点。 她好大的胆子！ 夜染唇角微勾，冷嘲热讽一笑：“至于你们刚刚所说，要将我们三人逐出学院。” “没错，我与扶玉、青湮是通过了入院测试，便不算你天策学院的学员，又何来被逐出学院一说？” 两位长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家主想说。”夜染看着他们的眼睛，正色，“我们还不是天策学院的学员，学院没资格逐我们，是我们看不上你那破烂学院，不屑再去！” 一针见血，毫无掩饰。 区区天策学院，还没资格来逐他们。 至于那些子虚乌有的造谣，不必太过在意，反正，这周边家族、住户，几乎没有一家未受过夜家的恩惠。 夜家是怎样的存在，大家心里清楚。 她根本无需浪费口舌解释。 就让这群跳梁小丑，自己去舞。 男长老吼道：“你放肆！” “夜染，想入我天策学院的大有人在，你竟然说你不屑？”女长老不信，“怕是不甘心被逐，在拼命给自己挽回面子？” “长老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夜染懒得跟他们争论，“若是事情说完了，请便？” “你……” “来人，送客！” 冷冷吐出这四个字，夜染拂袖转身，叫上秦晔和慕青湮。 走之前，夜染回头补充道：“对了，别以为天策学院势力广大，便可随意踩在一个小家族头上，人都是会成长的，指不定多少年后，你天策学院给我夜家提鞋都不配了呢。” “你……” “走。” 夜染没再搭理，头也不回地入了夜府。 砰—— 大门关上的声音，格外刺耳，仿佛在下逐客令。 配合着围观众人的议论声，指点声，议论着……他们为何要给夜家扣罪名： “反正我不信，夜家处处施善，何时做过什么霸凌的事？” “是啊，上个月我们家喂的鸡全被狼咬死了，一年收入全部泡汤，还是靠着夜家的救济呢。” “前几日我夫君外出，遭遇打劫，还是夜家的慕公子出手相救。” “我们家也受过夜家的恩惠。” “是啊……” “平白无故，天策学院凭什么逐夜家主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群众之中，甚至被激起了怒火。 两个长老越发觉得无地自容。 其实他们也知道，夜家的传言，可能是半真半假，但就是看不惯夜染，索性当真了！ 他们没想到…… 夜家在当地的威望，竟已如此之高。 高到，当地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些谣言，甚至觉得可笑。 虽然他们今日达到了目的，将夜染三人从天策学院除名。 可这过程，不怎么爽啊。 他们不甘心！ “呵，不过是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罢了。”女长老气不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夜染能收买人心，他们也可以颠倒黑白，让舆论满天飞，让夜家身败名裂。 “夜染，你等着。”男长老盯着紧闭的大门，“不久之后，你就会声名狼藉了！” 第243章 她无愧于心 第243章她无愧于心 两位长老回学院后，称夜染不可一世，不愿认罪，被强行逐出了学院。 对此，院长和几位长老也大发雷霆，觉得这丫头冥顽不灵。 于是，将夜染记在了学院的黑名榜上，昭告全城，让所有学员引以为戒。 当然，对于那些毫无证据的流言，夜染丝毫没放在心上。 她是个怎样的人，了解她的人不用她解释，不了解她的人，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一切随意。 她无愧于心就行。 但这笔账，她会记着。 也暗暗发誓，终有一日，会让天策学院臣服在自己脚下，让那些诽谤自己、瞧不起自己的人，都匍匐在自己脚下。 那一日，不会太远！ …… 又平静了一阵子，秦妍和天策学院的人，并没有继续来找茬。 夜染知道，他们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 也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 她要韬光养晦，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壮大，有朝一日，能与天策学院、与清玄宗抗衡！ 这日，大堂内，夜染正在与苏凉探讨《毒谱》，正痴迷着。 “夜染，我回来了。” 这时，慕青湮从殿外进来，看了看苏凉：“苏兄，你也在啊。” 苏凉回以淡淡一笑，表示打过了招呼。 这些天，他们相处下来还算融洽。 多了这么个能陪他喝酒、修炼的新朋友，慕青湮求之不得。 “我要的东西呢？”夜染问他。 “在这呢。”慕青湮将买好的药材放在桌案上，“不过……” 夜染扫了一眼药材，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千萝草我要三百株，怎么才这么点？” 这么一小堆，怎么看也不像才三百株。 千萝草只是普通的二阶药材，满大街可见，总不至于买不到？ “别提了，一提我就来气。” “怎么？” “你是不知道，最近啊，城里要饭的乞丐越来越多了。”慕青湮解释道，“天天堵在那，水泄不通的，我脸皮又薄，实在不好意思视而不见，一人施舍了几块玄灵石，就……没多少玄灵石买药材了。” 夜染：“……” 原来，是打发了乞丐。 嗯，不错，这孩子还挺有善心的。 不过…… “乞丐能堵得路都走不通？”这句话，她有点不相信，“那得有多少乞丐啊？” “毫不夸张。”慕青湮接茬道，“而且，大多数都是男子，被迫出来谋生，又没姿色，又没什么谋生技能，只能来讨饭了。” “不信啊，你可以打开大门出去看看，保管随便一条街，都能看见十多个乞丐。” 夜染：“……” 苏凉：“……” 真有这么夸张？ 夜染还真不信，便去开了夜家大门，谁知……门口竟就蹲着个乞丐。 刷—— 一见大门打开，几个乞丐像是见到了救世主，急忙捧着破碗围上来。 “大人行行好，给口饭吃。” “大人，咱们家已经三天揭不开锅了……” “大人，求求你了！” 夜染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还真如他所说…… 而且，个乞丐都是男子。 “你们打算这样要一辈子饭吗？”夜染扬声，对那些乞丐道，“不想办法自己谋生，这样下去，迟早还是饿死的下场。” “说的容易，我们上哪去学啊？” “大人，现在明令禁止，市场上给女子的职位，只能是男子的十分之一，咱们的妻主都丢了工作，我们又没什么谋生本事。” “是啊，咱们家以前靠着娘子还能过，现在娘子也没有做工的资格了，眼看着……这个家就快要撑不下去了啊。” “这可怎么办啊？” “有点姿色的，还能去醉仙楼赚钱，咱们这种长相平庸的男人，醉仙楼也不要啊！” “除了要饭，我们还能怎么办？” 一两个感性点的乞丐，甚至都哭起来了。 慕青湮：“……” 夜染：“……” 长得好看的男子，都跑去醉仙楼赚钱了，这不是在作践自己吗？ 这个楚陌，简直是在作孽！ 第244章 我打算创办一座学院 第244章我打算创办一座学院 而这些长得普通的男人，以前都是养在家中，没做过什么重活。 就算让他们做苦力，也是有心无力。 他们……也只能要饭了。 “什么都可以学。”夜染还算耐心，“如果你们不想自暴自弃，一辈子如此，想学点谋生技能，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听到这，他们只觉不可思议：“真的吗？” “我们……可以吗？” 他们甚至不太相信自己。 或者说，是自卑。 “当然可以。”夜染点了点头，“十日之后，你们来夜家，我教你们谋生技能！” 几个乞丐面面相觑，转而纷纷道谢：“多谢夜家主，多谢夜家主！” 他们都明白，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 若他们学会了谋生技能，以后，便能在这缥缈城生存下去了。 他们当然求之不得！ 夜染丢给他们一袋玄灵石：“这个拿着。” 接过玄灵石，几个乞丐越发兴奋：“夜家主，多谢……” “不必谢我，这玄灵石，不是本家主施舍给你们的。”夜染依旧冷漠，“是要你们替我办件事。” “家主请吩咐？” “把这个消息，散播给其他乞丐。”夜染脱口而出，“十日后，你们多带些人来夜家，事成的话，我会再给你们一袋玄灵石。” 算是，报酬。 “小事一桩，家主你客气了。” “包在我们身上，没问题！” “十天之内，我们一定让这个消息，传播至整个北城的要饭圈。” 夜染：“……” 要饭还有圈子？ 她真是长见识了。 送走了那群乞丐，慕青湮不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夜家可不是做慈善的，哪里能收留那么多人？” “你要是把缥缈城的乞丐都收留了，要不了一个月，咱们夜家就被吃垮了！” 这行为，不太符合她的作风啊。 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不是白收留。”夜染正色道，“教他们谋生技能，都是有偿的。” “什么？” “楚陌那昏君，脑子不太好使，苦了这一群黎民百姓。”若不是心疼她的百姓，这破烂摊子，她根本懒得管！ 夜染接着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培养他们的谋生能力，所以，我打算创办一座学院！” “创、创办学院！” 苏凉和慕青湮，都为之一惊：“你没开玩笑？” 学院岂是说开就能开的？ “家主，是不是因为，咱们刚被天策学院逐出来，你受刺激了，才有这想法？”苏凉问道。 “跟他们无关，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夜染摇了摇头。 “那行啊。”慕青湮来劲了，“我早就看不惯那群长老的嘴脸了，咱们建个更厉害的学院，把天策学院给踩在脚下！” 想想都觉得带劲呢。 “青湮。”夜染严肃了一分，“我建立学院的初衷，是为了救济这些无业游民，助他们融入社会，而不是用来报复谁。” 再者。 区区一个天策学院，也不配她花这么大代价，去报复。 她与天策学院、与清玄宗，都是些私人恩怨，就是要报仇，也是她自己来报，不会拉着无辜的人也卷入是非。 “咳咳，知道了，我就是随口一说。”慕青湮笑了笑，“那你如何打算？” “此事，需从长计议。” 得把人都召集过来，商议商议。 夜染回过神，四周打量了一番，问他们：“对了，青湮，扶玉呢？” 今日一大早，她就没见到扶玉。 小家伙又跑哪去了？ “这才几时啊？”慕青湮轻笑，“估摸着得等午时，他才能醒。” “什么？”夜染脸色一变，“你们昨晚，拉着他喝酒了？” 见夜染面露愠怒，慕青湮秒怂，眼珠子转着：“就一小杯，不多的。” 谁知道他那么不能喝。 连紫云这只猫，都比他能喝！ 苏凉只点了点头，也不太敢接茬。 夜染被他们气笑了：“你们两个酒逢知己也就算了，还非得灌灌别人？” “我……” “行了，下不为例，自己到正堂给我反省去，我一会再来跟你们算账！”夜染懒得多言，瞥了慕青湮一眼后，匆匆往扶玉住处去了。 “是……” 慕青湮撇了撇嘴，有苦说不出。 第245章 被她欺负了多丢人 第245章被她欺负了多丢人？ 刷—— 夜染推开房门，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连檀香的气息都被掩盖住了。 酒味这么大，这该是喝了多少？ 踏入房间，只见一袭白衣迷迷糊糊躺在贵妃榻上，脸颊微微泛粉。 长长的睫毛翕动着，配上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朱红的冰唇，翘挺的鼻梁。 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让人忍不住，想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轻轻咬上一口。 多看一眼，便连魂都会被勾去了。 不过，此刻，夜染却没什么心思欣赏他的容颜，俯下身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划过指尖。 好烫！ 这孩子，有点发烧。 “家主……”这时，外面进来了一位丫鬟，手中端着碗醒酒汤，侯在后面。 “我来。”夜染转身，接过她手中的醒酒汤，“你退下。” “是。” 丫鬟便不声不响退了出去。 夜染坐在贵妃榻边，汤匙搅动着碗里的汤，吹冷了一些，才喂到了扶玉唇边。 汤匙，轻轻撬开他的冰唇，将醒酒汤送了进去。 “嗯……” 晕乎乎中，扶玉抿了抿唇，喉咙动了动，无意识将送入口的汤全咽了下去。 指骨动了一下。 意识，也在被一点点拉回来。 又一口汤汁入唇，扶玉秀眉微蹙，被呛了一下：“咳咳……” 下一秒，他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抹红色身影。 以及他所熟知的，淡淡的少女体香。 是……她？ 扶玉轻揉了揉眉心，意识半迷乱半清醒，脑袋还是沉沉的，像是灌了千斤铁，随时可能会爆炸。 该死！ 他从来是一杯就倒，在神灵界时，鬼神都不敢这么灌他。 昨天，他竟然被两个小兔崽子灌了！ 真是胆大包天。 这若是在神灵界，那两个小崽子，已经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扶玉。”见他睁开眼，夜染放下手中碗，温声问他道，“扶玉，你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温柔的声音，宛如一泓清泉，淌入他心间。 使得扶玉原本震怒的心情，一瞬间平复许多，这才隐约看清面门那张小脸。 臻首娥眉、唇红齿白。 是她。 真的是她…… 以往他恢复前世记忆时，夜染对他始终是冷言冷语，没什么好脸色。 可这次，与往常不同的是，那一双狭长的美目温柔如水，眸子里全是柔情与关切。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他没有前世记忆时，夜染一直都待他这么温柔，可现在，他带着前世记忆，突然被这么温柔对待，竟有些受宠若惊。 连心跳，都慢了一拍。 甚至……对这样的她有一点点心动。 夜染应该以为，此刻的他，应该是没有前世记忆的他。 要不然，态度铁定不是这样的。 只有他前世记忆不在，比较单纯的时候，夜染才是温柔的。 “扶玉？”见他不说话，夜染又追问。 扶玉回过神来，他现在昏昏沉沉的，多说一个字都费力，便索性……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好似无辜地与夜染对视着。 罢了…… 他现在酒还没醒，也没力气跟这个女人互怼，万一怼不过，被她欺负了多丢人？ 第246章 小场面，别慌啊 第246章小场面，别慌啊 九尘藏在凤鸾剑里，隐隐感觉到，这个小帝君气息有点不对劲。 不对啊…… 看眼神看举止，像是小扶玉，可他身上的气息，明明就是帝君本君啊！ 帝君他……在演戏？ 不是。 这也太幼稚了。 “把这个喝了，就会好很多。”夜染端起一旁的汤碗，对他道。 “嗯……” 扶玉淡淡应了一个字。 “来，我喂你。”夜染说罢，汤匙已经送到了他唇边。 突然被这么对待，扶玉心里都有点不安，但……竟还有些喜欢这感觉。 他没说话，乖乖张开了嘴。 余光偷偷注视着夜染，看着她悉心将醒酒汤吹冷了，才一口口喂给他。 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上扬弧度。 喜色，全藏于心底。 须臾，喂完了醒酒汤，夜染又摸了下他额头，面露些许担忧：“还是这么烫。” 不行。 得想办法让他尽快退烧，不然这样下去，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扶玉，我得给你降降温，来……”夜染说话间，便伸手扶他起身。 刷—— 扶玉刚起身，四肢就脱了力，顺势正面倒在了夜染肩头上。 夜染怔了怔：“你……没力气了吗？” “嗯。” 他现在确实没几分力气，晕乎乎的，就连眼前的人影也是天旋地转。 只能软软靠在她身上。 鼻尖，传来少女的淡淡体香，一丝一缕，都在撩拨他的心弦。 夜染无奈叹了口气：“那你在我身上靠一会。” “好。” 他答应得云淡风轻。 九尘：“……” 帝君，你这是什么意思？ 装傻白甜骗我们家染染吗？ 太过分了！ 夜染接着出言：“扶玉，我要把你衣服脱了，才好降温。” 九尘愣住了。 染染，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别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别玩火啊！ 扶玉：“嗯……不用。” 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衣冠不整的，成何体统？ 他不要面子的？ “乖，别任性。”夜染只当他在耍小孩子脾气，“我帮你脱，来。” 说罢，便拉住了他的衣袖。 “说了，不用……”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急忙捂住衣领。 眼底掠过一丝，前所未有的慌乱。 夜染：“别动。” “你……给我住手！” “夜染！” 扶玉在炸毛的边缘徘徊，却只剩下说话的力气，半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随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被脱下来，欲哭无泪。 作孽啊…… 他的身子何时给女人看过？ 而且，还是十四岁时的身子，毛都还没长齐！ 扶玉无奈叹气，低着头，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夜染的动作，有些生疏。 毕竟，她又没给男人脱过衣服。 如今贴近的距离，时不时的肌肤接触，扶玉心里多了些紧张。 不仅是夜染…… 他，也从未跟女人这样亲密接触过。 本以为他大场面见太多了，无论何时，就算天要塌下来了，他也波澜不惊、坐怀不乱。 可现在……只是脱个衣服。 这等“小场面”，他竟然慌了。 脸颊越发滚烫。 该死，这是什么危险的想法？ 他的情绪……怎能随意被一个黄毛丫头挑动？ 第247章 抱着的时候是最乖的 第247章抱着的时候是最乖的 刷—— 最后，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夜染轻抬手，冰蓝色灵力凝聚掌心。 用冰属性灵力给他降温，应该是最快的。 扶玉坐在榻上，一动不动靠在她肩头上，胸膛贴着胸膛，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给的温情，天上没有。 这种不近不远，又略微朦胧的距离，更让他……心生躁动。 越是躁动，便越是不安，心跳加速下，他越发想强行磨灭这个念头。 于是黑着脸：“你……把衣服给我穿上！” 命令的语气。 夜染：“……” 这小家伙，每次喝醉酒之后，跟她说话都没大没小的，这回，甚至都敢命令她了。 “穿上？” “快！” “我在给你降温呢。” “我冷！” 夜染握住他的手：“你的手也不冰啊？” 还是滚烫的呢。 怎么就冷了？ “咳咳，冰。” “不冰啊，挺烫的。” 扶玉：“……” 这话，他没办法接下去了。 只好换了个口吻：“可是我……身体冷。” “身体冷？” “嗯。” 轻轻点了点头，那明媚清澈的眼眸，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谁知，夜染却万般不解风情地来了一句：“身体冷就对了。” 扶玉险些吐血：“……” 他只是想穿个衣服而已！ “身体冷下来，就表示你要退烧了。”夜染继续解释道，“你忍一忍。” 扶玉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女人，是个木头吗？ 他叹了口气，心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本来已经放弃了，结果这时…… 夜染伸出小手，主动抱住了他，声音温柔道：“这样还冷吗？” 被突然这么一抱，扶玉心生悸动，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慌乱得没边了。 她……这是干什么？ 这小丫头，脑回路还挺清奇，他说他冷，不过是想把衣服要回来，可她…… 她给人取暖的方式，还真特别。 特别到，他以前从未见过。 心间宛如流淌过一泓清泉，温热，平静，仿佛能将他所有的不安尽数抚平。 只剩静水流深。 忍不住，想向她多汲取一点温暖。 他动了动，没再挣扎，也没什么力气挣扎。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淡淡吐出三个字：“好多了。” 他没被人抱过的。 生于天地，无父无母，神灵界的人都对他万般恭敬，连靠近都不敢。 更何况，是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也有洁癖，向来不喜被触碰。 没想到，被人抱的感觉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他真想留住这片刻的、稍纵即逝的温暖。 以及，予他温暖的人。 扶玉薄唇轻启，又问她：“不过，这样会不会影响你施法？” “你不动就不会。” “嗯……我不动。”扶玉说罢，双目轻阖，任由她抱着，岿然不动地靠在她肩头。 如此，便心满意足了。 夜染笑了。 果然，抱着的时候是最乖的，平日里是，醉了酒也是一样。 扶玉俯在她肩头，鼻尖传来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只觉心旷神怡。 夜染她不爱焚香的，但身上却有一股独特的、沁人心脾的体香，且浓淡恰到好处。 浓一分太艳，淡一分太寡。 他前世记忆不在时，偶尔与这丫头靠近些，便能闻得见，且很熟悉、很喜欢这味道。 平静了片刻，突然…… 心间传来阵阵刺痛，仿佛剥开皮肉，直入他经脉、骨髓。 “呃……” 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吃痛闷哼了一声。 这是……断情蛊？ 第248章 帝君，你做个人吧 第248章帝君，你做个人 这断情蛊，他本是用来提醒历劫的自己，勿要沦陷入女色。 没想到，竟是恢复记忆的他先毒发。 说来还真可笑…… “扶玉，你怎么了？”觉察到他身形颤抖了一下，夜染问道。 “没事，头疼。”他冷然搪塞。 修长白皙的指骨，紧捂着胸口，强忍着一阵强过一阵的毒发，不吭声。 他的断情蛊一旦种下，三年之后才能解开，三年期限不到，连他自己也无法解开。 该死。 疼死了…… 一想到这种痛苦还要忍受三年，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 他真是个作茧自缚的蠢货！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罢了…… 自己挖的坑，还已经跳了，他还能怎么样？ 其实，他自己一直不承认。 没有前世记忆状态的自己，已经喜欢上夜染了，这一世记忆，本就是他的。 他的感觉，又怎会不一样呢？ 只是他不承认罢了。 九尘徘徊在凤鸾剑中，辗转反侧，坐立不安。 嘀咕着：“染染，你可别相信他，他就是个大尾巴狼啊！” 虽然染染也不是吃素的，可就她那二十多年的阅历，顶了天也斗不过帝君啊。 九尘提心吊胆着。 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宝贝徒儿被帝君给拐骗走了。 不，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如何在不惊动帝君的情况下，提醒染染，小扶玉又精神分裂了？ 想到这，九尘挪动身体，试图从凤鸾剑出去。 反正现在帝君还醉着。 他偷偷钻出去，偷偷提醒染染一句，提醒完了马上回来。 帝君肯定不会发现的！ 九尘鼓起勇气，正准备出去，倏地！ 扶玉瞬间觉察到了什么，深邃阴沉的眼神，冷冷落在了桌案上的凤鸾剑上。 似乎在警告他。 九尘被这么一瞪，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接着，扶玉暗中一道劲力落在凤鸾剑上。 “刷”的一声，将九尘封印在了里面。 九尘：“……” 想出也出不去了。 帝君，你做个人。 放过我们家染染！ 放过我！ 他欲哭无泪…… “怎么感觉有人在说话？”夜染左顾右盼的一圈，却又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奇怪了。 是她幻听了吗？ “没事，没人说话。”扶玉一脸淡然，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九尘：“……”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染染，快救我啊！ 因为封印的缘故，夜染感知不到凤鸾剑的异样，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回过神，继续用灵力给他降温。 扶玉阖上双目，一声不响，继续体会着这片刻的安宁与温存。 准确来说……痛，并快乐着。 九尘被迫待在凤鸾剑里，默默面壁，心里不知暗暗骂了扶玉多少次。 不知过了多久，慕青湮和苏凉来了，踏入房门，便看见这惊眼的一幕。 只见两人皆坐在榻上，扶玉只着一袭单衣，墨发半披散而下，脑袋靠在夜染肩头，夜染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背。 那姿态，极其亲密。 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苍天啊。 就算他知道，夜染和扶玉关系不一般，但也没想到，他们进展竟然这么快。 已经到上床这一步了吗？ 听见脚步声，夜染转过头：“你们……” 第249章 睚眦必报的帝君 第249章睚眦必报的帝君 “咳咳。”慕青湮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们刚来，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你们……继续。” 说完，他拉起苏凉的手就走：“我们走！” 不能坏了他们的好事啊。 夜染：“……” 叫他们继续，继续什么？ 本来是很纯洁的事，怎么被青湮这么一说，像是她在偷腥一样？ 于是她叫住了两人：“站住！” 闻声，两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夜染收起灵力，边给扶玉披上一件外衣，边出言道：“青湮，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进别人房间之前，要先敲门？” 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随意闯入别人的房间也就罢了，还要误会他们在偷腥。 这孩子，想法很危险。 回头得好好教育一顿！ “记得，下次一定记得。”慕青湮不好意思笑了笑，态度倒是极好，“我跟苏凉，是特地来跟扶玉道歉的！” 随即，他先入为主，目光看向扶玉：“扶玉，对不起，昨晚不该灌你那么多酒，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尽兴，糊涂了。” 苏凉也接茬道：“我也有错，我该拦着青湮才是。” 扶玉一脸大度：“我已无大碍，你们无需自责，进来坐。” 酒醒了许多，他气力也恢复了许多。 慕青湮这才安心了些：“扶玉，我就知道你大人有大量，不会这么小肚鸡肠的。” 他拉着苏凉踏入房间，顺势往椅子上坐下去。 见势，扶玉云淡风轻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狡黠，暗中抛出一道劲力。 哐啷—— 慕青湮坐下去的一瞬间，椅子碎裂肢解，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砰！ “哎哟！” 屁股着地，摔得又肿又疼：“这什么破椅子？怎么突然就……” 扶玉淡淡道：“这椅子坏了，要不你换一把？” 不知怎的，扶玉明明唇角挂着浅笑。 这笑意……却莫名让慕青湮脊梁骨一阵阴寒。 “不了。”他一口拒绝，“我站着。” 总觉得他笑里藏刀！ 换一把，继续摔吗？ 不要！ “嗯。”扶玉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委屈你站着了。” 慕青湮：“……”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苏凉也松了口气，暗暗在心里庆幸，庆幸着，还好自己刚刚没坐。 慕青湮和苏凉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夜染。 大概觉得，今天的扶玉有点不对劲。 像是，又精神分裂了！ 所以在纠结着，要不要在这跟夜染继续议论学院的事。 毕竟，精神分裂的扶玉，也算是半个外人。 气氛，有些凝固。 “染染。”扶玉将身上的外衣拢了拢，起身，“他们好像还有话跟你说，我回避。” “不用！” 夜染一把将他搂了回来：“这就是你的房间，你回避什么？” 又是一阵亲密的肢体接触，扶玉垂眸，眼神躲闪着，心里莫名又开始慌乱。 夜染接着道：“而且你也是我们夜家的一份子，这件事，本也是要让你听的。” “好，那我就不走了。”他顺势道。 小丫头，对他还挺好。 第250章 还远远不够 第250章还远远不够 “好了，言归正传。”夜染也不多废话，“咱们说说创办学院的事。” “创办学院？”扶玉略微惊诧。 “嗯。”慕青湮替她回答道，“夜染打算创办学院，普渡缥缈城的穷人呢，咱们可是在干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呢！” 他的语调，带着些许调侃。 “还没开始干呢，先别说这种大话。”夜染打住了他，“先听听专业人士怎么说。” “专业人士？” 还有专业人士？ 夜染不说话，轻拂袖，动了动桌案上的凤鸾剑，欲把九尘放出来。 刷—— 试了两次，竟没动静，夜染愣了愣：“师父？” 扶玉丢出一道灵力，偷偷解了凤鸾剑的封印，下一秒，九尘才从剑中钻了出来。 刷！ 呈魂魄状，出现在他们面前。 九尘扫了他们一眼，忌惮而又惶恐地看了看扶玉，尬笑道：“今日怎么这么热闹，你们都在呢。” 下意识离扶玉远了些。 夜染出言道：“师父，我记得你说过，你曾帮人创建过学院，正好，也给我们传授些经验。” 有师父在，他们能少走许多弯路。 “咳咳，这。”九尘有些为难，“染染啊，不是我说，能在缥缈城这种地方创建学院的，至少要是四等以上家族，才能这个能力。” “就缥缈城的天策学院分院，那实力，也是跟三等家族平起平坐的，咱们夜家现在的实力，顶多跟一个六等家族差不多，你说，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比？” 他的言外之意很简单。 虽然他相信染染的能力，但夜染现在的状况，想要创建学院，根本是天方夜谭！ 各方面，都不可能。 “我没打算跟任何人比。”夜染态度坚决。 “唉。”九尘叹气道，“不说别的，创建一座学院，咱们需要买地皮，需要建修炼场、建藏书阁、藏宝阁，还需各种资源开销。” “况且，就拿天策学院来说，他们是为学员提供食宿的，咱们这么穷，若是白养着一群学院，资金哪里够啊！” 他很认真在分析问题。 不说多的。 光资金这一项，夜家就远远不够！ “天策学院能给的修炼、教学资源，我绝不会少给。”夜染正色道。 “那食宿呢？”九尘追问，“你要知道，他们可都是一群难民，相比较什么教学资源，他们更在意的是衣食住行啊！” “师父，咱们学院的宗旨，是教会他们独立生存，而不是做一个纯粹的慈善机构，来一个养一个。”夜染语气认真道，“学院与学员应当相对互利，既入学院，就要交学费！” “没错。”苏凉接着她的话道，“天策学院招生尚有门槛，能进去的都是人中龙凤，就算提供食宿，能进去的那也是凤毛麟角，又有几人能成为这些凤毛麟角？” “嗯。”夜染点了点头，“咱们学院并无门槛，交了学费便能入院。” 慕青湮蹙眉道：“不过，夜染，他们都穷到要饭了，哪里还付得起什么学费？” 况且，对于那些穷人来说，身上若还剩点钱，买两个肉包子它不香吗？ 还交什么学费？ 第252章 我会做饭 第252章我会做饭 到了苏凉，他不卑不亢：“我可教人识药、诊脉、炼毒，男工……也会一些。” 说到男工，有点难为情。 在凤鸣国，男工便等同于其它帝国的“女工”，叫法不同，性质是一样的。 只不过在凤鸣国，这些活都是男人在做，索性就改成男工了。 “你竟还会男工。”夜染眸色一亮。 “略懂一二罢了……” 还不是以前在家中，被逼着学的。 “真是秀外慧中啊。”夜染不由得夸赞，“像你这样的男子，世间不可多得了！” 一般来说，修炼的男子都不屑于学男工的。 可他，既精通男工，修炼天赋又强于大多数女人，这男子，堪称完美啊。 有他在，简直都不给女人活路！ “过奖。”苏凉反倒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还有些惶恐的感动。 从未有人这样真心实意赏识、夸赞过他。 原本卑微到了尘埃里的自信，好似……又被她拉回来了一些。 原来，会男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呢。 最后，夜染的视线扫过扶玉：“扶玉，你呢？” “嗯……”扶玉晕乎乎睁开眼，随口答道，“做饭，算吗？” 在神灵界时，他有个死对头，整日斗生都死，皆不相上下。 他那死对头什么都好，唯独厨艺一团糟，而他恰好相反，厨艺堪比厨神。 这样一来，他终于找到了优越感。 什么战功、威名、神力，但凡赢不过他那死对头的，他都觉得没什么好吹嘘的。 于是，便习惯性逢人只吹，他厨艺好！ 夜染：“……” “当然算。”她顿了顿，“不过，你太谦虚了。” 这小家伙，明明礼乐射御书样样精通，却只不痛不痒说了个做饭。 然而……这在比较了解他的慕青湮眼中，就是在无形抽他们脸啊。 了解了他们的技能后，夜染总结道：“你们呢，还是以自身修炼为主，偶尔学院人手不够的时候，去帮帮忙就行了。” 他们几个，天赋都异于常人。 可不能因为学院乱七八糟的琐事，而耽误了他们的修炼进度。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嗯。” “都听染染的。”扶玉勾唇。 他很喜欢这么叫她。 但夜染知道他恢复前世记忆时，他不会这样叫，现在假装没记忆时，才这样喊。 九尘：“……” 帝君，你别这种语气说话。 我害怕！ 你的高冷呢，你的架子呢，被狗吃了吗？ 夜染没太在意：“好了，该说的我都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将我们的方案，一个个贯彻落实！” “嗯？” “首先，光几个乞丐，传播范围是远远不够的，咱们学院的招生，不能只局限于北城，是整个缥缈城。”夜染语气认真道，“所以……” 她吩咐家丁，拿来了纸笔，写下了一份学院的招募告示。 看着那字迹工整的告示，慕青湮问：“这……能行吗？” “嗯。”夜染将告示递给慕青湮，“青湮，你去召集家丁，连夜将这告示抄写一千份。” “一千份……” “暂且一千份，不过明日再加。”夜染还觉得不太够，“抄写完了后，你们替我雇佣些佣兵，在缥缈城各处张贴出去。” 这只是第一步。 她现在力量甚微，也只能尽可能，让缥缈城所有没有谋生技能的人，都能吃上饭。 日后，她的学院会在凤鸣国各大城开设分院，以救济更多的人！ “好。” 第253章 装小奶狗会上瘾 第253章装小奶狗会上瘾？ 对话刚结束，一位家丁在门外请示道：“家主，午膳已经备好了。” “知道了。”夜染看了他们一眼，“先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嗯。” 随即，夜染柔声对扶玉道：“扶玉，你既还头晕，就别起来了，一会我给你端些清淡的食物来。” 扶玉怔了怔。 这突然的温柔，在他没有前世记忆时，倒是习以为常了。 可现在，只觉得受宠若惊。 还……有些贪恋。 见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又不说话，夜染问道：“怎么，你想跟大家一起吃饭？” “不。”他收回目光，否认道，“我想……和你一起吃饭。” 眼神微微躲闪着。 若不是故作没有前世记忆，这样的话，他定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有些话，竟只能借着小扶玉的嘴巴来说。 “好。”夜染宠溺一笑，摸了摸他的脑袋，“那我把午膳端过来，陪你一起吃。” 那淡然一笑，眉眼弯弯的弧度，直勾他心魄。 扶玉：“……” 这女人胆敢摸他脑袋！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也不是很生气。 真是邪门…… “嗯。”扶玉点头。 九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连连叹气。 帝君，你还真是无师自通啊。 才一会工夫，装小奶狗就装的像模像样了，连被摸头都不炸毛了。 这还是帝君吗？ 夭寿了！ “等我。” 夜染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跟着另外两人一起出去了。 见势，九尘也追了上去：“染染，等等我，我也……” 话还没说完，就被扶玉一道劲力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九尘一惊。 他跟着染染出去，就是不想与帝君单独相处，可帝君偏偏要留他。 唉，这一劫是注定躲不过了。 夜染转过头来：“师父，你也要去？” 扶玉用来禁锢九尘的，是一道隐形灵力，夜染肉眼根本看不出。 九尘摇了摇头：“没事，你去，为师我也要回剑里睡觉了。” 帝君不让他走，他哪敢走啊？ “嗯。” 夜染也不多说什么，离开了原地。 偌大的房间，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扶玉和九尘两个人。 不，是一人一魂。 身上的灵力被松开，九尘转过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帝君。” 心里万般忐忑。 帝君把他留下，肯定没什么好事。 扶玉斜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撑着脑袋，姿态慵懒，语气也淡漠：“本君送你回一趟神灵界，你替本君去办件事。” “啊？” 回……神灵界？ “帝君。”九尘面露为难，“我得留在天玄大陆守护着染染呢，哪能随意擅离职守？” 天玄大陆和神灵界，中间隔着好几个位面呢，且，神灵界一天，其它所有下位面一年。 帝君现在只有一成的灵力，送他一去一回，少说也得一两天。 也就是一两年…… 他这一去，就得一两年啊。 可不是开玩笑的！ 扶玉：“本君准你暂且擅离职守。” 九尘：“……”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不答应也不行。 只好假笑着：“帝君请吩咐？” “本君前几日掐指一算，算到本君今世历劫的阳寿，只剩下三年。” “三……三年？” “嗯。”扶玉语气淡淡，“你去替本君问问鬼神，历劫前，生死簿上写的一清二楚，本君的阳寿明明是一百年，又为何……本君十七岁就得死？” 唯一的解释。 有人篡改了他的生死簿！ 若不调查清楚，三年之后他就会死，归位后，他会忘掉在天玄大陆历劫的所有记忆，而且，还会因命数的改变，影响整个下神界的命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第254章 只剩三年阳寿 第254章只剩三年阳寿 “这……”九尘一头雾水，“没有鬼神的应允，谁敢动您的生死簿啊？” 帝君位高权重，别说是篡改，旁人就是想看一眼他的生死簿，都绝无可能！ 除了鬼神。 扶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否认道：“他没这么大胆子。” 他与鬼神，虽然是死对头，但也是多年挚友，深知对方的秉性。 也深知，鬼神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其中，一定有其它蹊跷！ “那，帝君认为会是谁？”九尘越发猜不透了。 扶玉瞥了他一眼，不耐烦道：“本君若是知道，还需你去问？” 这不是废话吗？ 九尘：“……” 说的好像也是。 “咳咳。”九尘马上言归正传，“帝君，罪臣自甘为您效力，不过神灵界甚远，罪臣这一来一去，至少需要需一两载，搞不好两三载……” 再搞不好，他还没回来，帝君就死在十七岁了！ 扶玉道：“你在本君死之前回来即可。” “……是。” 三年期限，按理来说是绰绰有余，但也不排除各种意外发生。 他只能说，尽量。 “至于……夜染。”扶玉故作无意，还要最后才提到这个名字，“你不在这段时日，本君可勉为其难替你照料她。” 他在这下位面历劫，按理来说，是不可能像这样，时常恢复前世的记忆。 可他也不知为什么。 只要他自己或是夜染有危险时，他就会恢复前世记忆，以及前世一成的灵力。 这一成灵力，听起来少，但也足够在这下位面横行无阻了。 他会护着夜染。 无论九尘在不在，都会。 也不仅是为了神印…… “那就劳烦帝君了。”九尘低身谢过。 但他心知肚明，帝君嘴硬的很，嘴上说什么“勉为其难”，心里估计乐意的很。 呵！ 他就不当面拆穿了。 九尘起身，又道：“帝君，罪臣此去甚久，还望帝君容罪臣跟染染道个别，再上路。” 总不能不辞而别。 “嗯。”扶玉准了。 话音刚落，夜染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师父，你要去哪？” 不好…… 让染染听见了！ 只见夜染端着午膳，从门外进来，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她并非刻意偷听。 只是刚好走近，听到了一些内容。 扶玉和九尘前面的对话，她都没听到，只听见九尘要为扶玉去办事。 并且……称扶玉为帝君。 扶玉微微错愕。 他真是醉糊涂了，连一个凡人女子的脚步声，都未能觉察到。 九尘更是不知如何回答：“染染……” 神灵界的事，是不能随意透露给下位面的，且事情复杂，他也无法说给染染听啊。 这可如何是好？ 夜染云步轻移，步入房间，目光扫了扶玉一眼：“我师父刚刚叫你什么？帝君？” 扶玉：“……” “抱歉。”夜染淡然一笑，“虽然我知道，你精神分后的你身份不一般，却没想到，比我想象中更不一般。” 帝君…… 他到底是谁？ 扶玉下意识想解释：“不是……” “你不是帝君？” “是。” 夜染叹了一口气：“我师父只是一缕残魂，不宜奔波，他的使命任务，我替他去完成，恳请帝君应允！” 她微微颔首，态度还算诚恳。 第256章 她这是生气了 第256章她这是生气了？ 他轻拂袖，掌心环绕着一层金光，“刷”的落在九尘周身。 对着那光圈中心，逐渐消失的九尘，夜染轻启唇道：“师父，保重。” “嗯。” 应完，九尘的魂魄没入光圈，被淹没其中，最后一丝也不见踪迹了。 刷—— 送走了九尘，光圈一层层消散，殆尽。 夜染略出神，看着那逐渐消失不见的光圈，眼底掠过一丝怅然。 这一别，不知又是多久。 望着她略微失落的眼神，扶玉竟也有些不好受。 于是，想打破这一时的沉寂：“夜染。” 夜染回过神，抬眸看了看他，没说话。 扶玉假意平静，以掩饰心里的波澜，好似想跟她解释什么：“刚刚，醉酒醒来的也是本君，其实本君……” “别说了。” 夜染淡淡打断了他：“您是帝君，自然不需要事事都与我一个凡人解释。” “你……” 扶玉还没来得及接茬，她便转身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匆匆、渐行渐远的背影。 又看了眼桌案上留下的饭菜，还热腾腾的冒着白烟。 这丫头，明显是生气了。 连句解释的话都不听。 不对…… 呸呸呸！ 他跟一个凡人解释什么？ 可是，看着夜染刻意跟自己疏远，为何他心里会有点着急？ 真是中了邪了。 说起来，的确有许多事他并未跟夜染说清，若是想与那丫头交心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来历都与她坦白？ 然后，再勉为其难给她道个歉？ …… 离开了扶玉的房间，夜染的心情还有些沉重。 一方面，记挂着师父，不知师父回了上位面，会不会有危险。 另一方面，她倒也不算是生扶玉的气。 只是，那个人身份太过神秘，又时常精神分裂，时不时就蹦出来。 对于他的身世、背景，来天玄大陆的目的，和师父之间的关系，乃至所有一切，她都不知道。 这样一个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人，她又怎愿再与之接近？ 算了…… 暂且不想他了。 走在院落中，隔着院墙，听着墙外传来一阵阵哭泣、乞求的男声。 还带着接连不断的敲门声。 夜染秀眉微蹙，便问路过的家丁：“外面什么声音？” “奴才也不知。”家丁如实回答道，“可能是叫花子在外面喊，奴才这就出去看看。” 最近这些天，叫花子越来越多了。 “叫花子？” 之前那些讨饭的叫花子，也没这么大张旗鼓敲他们大门？ 想到这，夜染便亲自抛出去看了。 刷—— 夜府大门打开，只见门口跪着一位衣衫、发丝凌乱的瘦弱男人，脸上布满灰尘，眼眶含着泪，脖子上挂了个“卖身葬父”的牌子。 一见有人出来，男人马上从地上爬过来，跪在夜染跟前，拉着她的衣角：“家主，行行好，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奴家也没什么本事，只好……卖身以葬我那亡父。” 夜染：“……” 卖身葬父…… 这也能让她给碰见？ 夜染身旁的家丁蹙眉，眼看着家主的裙摆，都被那男人的手摸黑了，嫌弃道：“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们家主！” 正要一脚踹开，夜染抬起一只手，示意让他退下。 “家主，家主！”那男人见夜染没有拒绝，哭得更厉害了，“奴家很便宜的，你就买了奴家。” 夜染冷冷扫了他一眼。 余光，却偷偷瞥了瞥角落处，便看见了角落暗藏的那几道身影。 有人在盯着。 果然。 这个所谓“卖身葬父”的小白花，是有人派来监视她的卧底！ 第257章 当面拆穿 第257章当面拆穿 虽然她看不清，藏在暗处的人究竟是谁，但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那她，便将计就计。 夜染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并不走心的浅笑：“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贱命一条，没有大名，家主可以叫我小锦。” “小锦……”夜染若有所思重复了一遍，“嗯，看在你如此孝顺的份上，我就收下你了。” “啊？” 小锦受宠若惊，连连磕头道谢：“多谢主人，多谢主人，大恩大德报之不尽！” 夜染没扶他，态度冷淡：“跟我进来。” 说罢，便转身自顾自走在前面。 “是！” 小锦从地上爬起来，还挂着那个牌子，屁颠屁颠跟在夜染身后，入了夜府。 刷！ 亲眼看见府邸大门关上，躲在暗处的秦妍，露出阴狠而又满意的笑容。 “成了！”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 果然，夜染就是个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只要老弱病残摆在她面前，她就一定会救。 小锦是她身边的人，特地派去潜入夜府，获取一些夜家的信息。 然后，一举毒杀夜染！ “夜染。”秦妍冷笑道，“要不了多久，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中，你是斗不过我的，就等死！” 她拭目以待呢。 …… 夜染带着小锦，入了府邸，恰好，苏凉和慕青湮就从偏院迎了过来。 看见她身后多了个男人，双双愣住：“夜染，他是谁啊？” 他们家主，怎么带了个男人回来？ 夜染没说话，倒是家丁先替她解释了：“这位小公子要卖身葬父，家主便收留下他了。” 卖身葬父？ 苏凉的视线，落在小锦身上，瞳孔一缩，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不对…… 这张脸他见过。 他，他是清玄宗的人！ 苏凉心跳加速，脸色骤变，急忙对夜染道：“夜染，他……” 话说到一半，被小锦打断了：“家主，奴才以后住在哪啊？” 还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眼神。 苏凉越发不淡定了。 扮猪吃虎、装模作样！ “别急啊，本家主这就给你安排住处。”夜染吩咐家丁道，“来人啊……” 小锦满脸期待。 苏凉急了：“家主！” 他正要说什么，谁知，夜染眼神一变，横了小锦一眼：“把他给我绑起来，丢去牢房！” 小锦腿脚软了软，脸色瞬间煞白。 “这……” 家丁也懵逼了一下，但还是马上领命：“是！” 几个家丁上前去，左右押住小锦。 小锦挣扎着，眼眶里还闪烁着泪花：“家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奴家做错什么了吗，您……您为什么要绑奴家？” 下一秒，就被夜染捏住下巴。 她蔑视冷笑：“你演技还挺好，可惜，非要想不开去做秦妍的狗！” “你……” 小锦瞪大双目，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竟然，看出来了！ 怎么可能？ 明明，自己已做好了所有的伪装，有关清玄宗的一切特征，都已经隐藏住了。 哪怕是清玄宗弟子在这，没见过他的脸，根本不可能觉得，他跟清玄宗有任何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小锦企图解释，眼底的慌乱却掩饰不住。 第258章 要玩，她奉陪到底 第258章要玩，她奉陪到底 “行了，都露馅了就别继续演了，怪尴尬的。”夜染只觉得可笑。 “我没有……” 夜染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挥了挥手：“押下去！” “是！” “放开我，你们放手！”小锦急眼了，灵力暴涌而出。 砰砰！ 两个家丁被震退出去。 小锦欲翻墙，刚转过身，就被苏凉一把扣住肩头，动弹不得。 “啊，你……”小锦瞪了苏凉一眼。 这人的灵力，好熟悉。 像是，他们本宗门的功法，且比自己的实力还浑厚许多倍。 这样的力量，至少应该是统领级别。 可他，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个统领？ 苏凉掌心的灵力幻化成索，将小锦五花大绑，绑成了一只粽子。 砰！ 随手丢给了家丁：“押下去。” 他特地压低自己的嗓音，为的，是不让小锦听出熟悉的感觉。 毕竟他只是易了容，声音没变。 “是！” 于是，小锦被堵住嘴巴，在一阵挣扎中，被家丁押去了牢房。 “夜染。”苏凉好奇要饭问道，“你是如何看出了，他是秦妍的人？” 刚刚那个男人，身上的确没有清玄宗任何特征，若不是认脸，他都认不出来。 夜染淡淡启唇：“他身上的焚香。” “焚香？”苏凉越发百思不得其解，“清玄宗弟子的焚香，都是统一的，他身上焚香味道虽被刻意驱散了，淡了许多，但也不是清玄宗的焚香啊！” 以焚香辨认的话。 听起来，就更不靠谱了。 “嗯。”夜染轻轻勾了勾唇，“那是秦妍，两年前用过的焚香。” 她生来有种特殊异能。 对于任何味道，都是过鼻不忘。 还是两年前在星月县时，她偶然与秦妍接近过一次，闻见了秦妍身上这道劣质的、胡乱调制出来的焚香。 加上平日里，秦妍就喜欢将自己以前不要的，但又舍不得丢的东西，赏赐给下属。 恰好，她偏偏就记住了，两年前那个嗅过一次的焚香味道。 狐疑之下，又看见了暗处的身影。 便基本确定了是谁！ “两年前的焚香。”苏凉怔了怔。 两年前的焚香，家主都记得？ 他不由得心生佩服。 家主身上，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惊喜和秘密，总之，远比他想象中还要神秘。 回想起之前在星月县，他还再三想收夜染入麾下，现在看来，是他让人见笑了。 虽然夜染现在实力不如他，但毕竟才十四岁，年龄还小。 等夜染到了他这个年龄，实力一定是远远超过他的。 至于其它方面……他更是愧不及之了。 “夜染，你还有过香不忘的技能，我当真是小看你了。”慕青湮也惊诧不已。 这丫头，还有多少技能是他不知道的？ “雕虫小技罢了。”夜染没放在心上。 “秦妍那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慕青湮不悦道，“夜染，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拆穿，何不杀了那个卧底？” 干嘛还要留着给自己添堵？ “刚刚在外面，有人盯着。”她说。 “啊？” 原来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所以，你故意收留，就是为了关上门再打狗？” “也不全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慕青湮听得一头雾水。 “秦妍毕竟还背靠清玄宗和龙家，明着得罪，我们讨不到好处。”夜染解释道，“暂时让她认为，她的计划得逞了，至少能安生一阵子。” 慕青湮这才恍然大悟。 也有些道理！ “至于那个人质。”夜染想了想，“现在还有点用，就容他多活几日。” 秦妍，既然你都挑衅到我头上来了，我夜染，自然也会奉陪到底！ 第259章 我有急事 第259章我有急事 另一边，扶玉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想去找夜染解释清楚。 结果，找遍了整个夜府，都不见夜染踪影。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对他避而不见。 到了傍晚，才从秦晔口中得知，夜染和慕青湮一起出去租学堂了。 用来建学院的学堂。 “具体去了哪，我也不清楚。”秦晔开口道，“扶玉，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在家等着，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扶玉：“有急事。” 言语中透着几分不开心。 以往这种事，夜染都是叫他一起去，今日却叫了慕青湮一起去。 就算他现在暂且恢复了前世记忆，那……他好歹也是扶玉。 她怎么能带别的男人，不带他呢？ 而且，他想早些跟夜染解释清楚，早些了了她的心结，以免她越误会越深。 “那……”苏凉只好建议，“你去附近各个学堂转转，没准能找到他们。” 听完，扶玉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了。 望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秦晔摇了摇头：“什么急事，能这么着急？” …… 对于小锦，夜染没太放在心上，将人押入牢房后，就先惦记着建立学院的事了。 她让苏凉去负责张贴告示，将学院建立的消息传遍整个缥缈城。 毕竟，苏凉比他们更熟悉缥缈城。 而她，则带着慕青湮，抱着紫云去租学堂。 由商贩带着他们，看了好几处学堂，不是地价太贵，就是位置太偏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夜晚。 那个带他们租地的女商贩都没耐心了，最后，带他们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学堂。 放眼望去，那学堂布满了蜘蛛网，花草凋零枯萎，处处破落。 一看，便知肯定废弃已久了。 年代感十足…… 慕青湮抱着紫云，边打量边吐槽道：“这鬼地方，像是一百多年都没住过活人了。” 不仅破，还阴森！ 紫云都冷得打了个哆嗦，点点头，表示赞同。 女商贩：“差不多。” 夜染：“……” 慕青湮：“……” 当真一百多年没住过人了？ 苍天。 真是座古董啊！ 看他们不太满意，女商贩开始说好话了：“你们的预算有限，这座是性价比最高的了，一年只需二十万玄灵石的租金！” “二十万？” 慕青湮被吓到了：“不是，就这么一个破宅子，也要二十万玄灵石？” “嗯。” “你自己看看，这地方跟个鬼屋一样，都没人敢住，修缮起来，少说也要上百万玄灵石。”慕青湮指了指前面的荒凉之景，“不行，这不划算，家主，这太不划算了，我们走！” 说罢，就要拉着夜染走。 实则，是在等女商贩挽留他们。 果然，女商贩着急了：“别急着走啊，租金好商量，要不……十五万玄灵石一年，你看如何？” 急切的语气，生怕他们走了。 慕青湮停下脚步，眼珠子转了转。 她开始自己降价了。 不过，这还不够！ 慕青湮转过头，对那女商贩硬气道：“十五万玄灵石，两年！” 他和夜染，还是想要这个学堂的。 此地地理位置不错，学堂又宽敞，除了破旧点，其他方面还是挺不错的。 夜染：“……” 她以前买东西，从来不还价，没想到这小家伙还会讲价。 这若真讲成了，能给他们节省不少开支呢。 第260章 砍价小能手 第260章砍价小能手 “十五万玄灵石，两年……”女商贩犹豫了，“你这价格讲的有点过分了？” “要不这样，咱们各退一步，十万玄灵石一年，愿意就行，不愿意你们就走！” 她那表情，似乎已是亏本跳楼价。 “十五万玄灵石两年，不能再多了。”慕青湮态度无比坚决。 “那不行！”女商贩拒绝了，“这样我就亏死了，不行不行！” “不行算了。”慕青湮也故作惋惜，“夜染，我们走。” 夜染怔了怔。 其实，十万玄灵石一年的租金，还不错。 这个学堂她是想租的，就这么谈崩了，是不是有点可惜？ 于是，她倒是先沉不住气，拉住慕青湮，对那女商贩道：“那就……” “十五万玄灵石两年！”慕青湮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抢道，“多一分都没有。” “老板，能行就行，不能就算了！” 说完，还对夜染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你还真想十万玄灵石一年？ 是不是傻？ 夜染：“……” 再不答应，她不租了怎么办？ 谁知这下，女商贩“含泪”妥协了：“行行行，别说了，十五万玄灵石两年，我租给你们就是了！” 夜染瞪大双目，错愕看了看女商贩，又看了看慕青湮，一脸诧异。 这……这就成了？ 四目相对，慕青湮得意洋洋一笑，夜染无奈笑了笑，对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他们家青湮，真是个砍价小能手啊。 带他来，果然没错！ “说定了，那咱们今日就签订租赁契约。”女商贩将早准备好的契约拿了出来，递给慕青湮，“你过目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签了。” 慕青湮转手交给了夜染，强调道：“咳咳，她才是我们家主。” “她？她才是家主？”女商贩不可思议盯着夜染，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长得人畜无害。 若单单是外貌，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家主啊。 “怎么，不像啊？”慕青湮笑了笑。 这些天，夜染不管是跟他、跟扶玉还是跟苏凉，甚至跟秦晔一起出门，不认识的前提下，旁人都当另一人是家主，没人当她是家主过。 说来，也是滑稽。 怪她自己，长得楚楚可人，不凶人的时候毫无攻击性。 “不。”她摇了摇头，“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年轻的家主。” 转而，对夜染的态度也客气了起来：“小家主，是我眼拙，失敬了。” 正认真看着租赁契约的夜染，听到这，才抬起头来，随口道：“不必讲这个礼。” 说完，又继续认真看着契约。 她自己倒没在意过。 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家丁去检阅学院，查查有哪些问题。 “家主，你慢慢看。”慕青湮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去看看。” “嗯。” “走，咱们也去……”慕青湮抱着紫云，话还没说完，“喂？” 刷！ 紫云就从他怀里跳了下去，往那偌大的学堂欢快奔去了。 “等等我，紫云，别乱跑啊！”他马上追了上去。 夜染不动声色，仔细翻看着契约，每一个字都不漏下。 女商贩看在眼里，都有些不耐烦了：“小家主，这契约没什么太大问题，也只是租个地罢了，差不多就签了。” 第261章 夜染，抓紧我 第261章夜染，抓紧我 “再等一会。”夜染一点也不着急，“既是签订契约，总得让我先把这契约看完。” “好，那你慢慢看。”女商贩勉强笑了笑。 心里却没什么耐心了。 这小家主，长得像是一副好糊弄的模样，可交流起来，却不怎么好说话。 算了…… 谁让她是买家呢，就让她多看会。 “赵成……”看到了地契契主的名字，夜染微微蹙眉。 这听起来，像是个男名。 便问那女商贩：“这地契和房契，不是你的？” “那是我夫君的名字。”女商贩解释道，“地产和房产都在他名下。” 夜染嗤笑：“你倒是个好女人。” 愿意将财产都归到自己夫君名下，这女人，应该很疼她夫君。 “算不上，算不上。”女商贩连连否认。 夜染心里还存着些许疑问，正打算继续问，那边突然传来了惊叫声。 “紫云！” 是青湮的声音！ 出事了？ “青湮？”夜染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飞快朝着声音源头奔过去了。 “小家主，怎么了？”女商贩似乎不明所以，也马上追了上去。 夜染顺着声音源头，一路找了过去，脚步停在一口干枯的古井前。 那古井周遭，透着灵力波动，往下看去，像是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古井旁掉落的，是绝尘刀。 是青湮的绝尘刀！ 拾起绝尘刀，夜染往古井下看了一眼，能感知到，青湮和紫云的气息就是从这消失的。 青湮一定是为了救紫云，跳下去了。 这学堂，有问题！ 救人！ 夜染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与此同时，耳畔传来了扶玉的声音：“夜染，不要！” 刷—— 扶玉化作一道残影，迅速闪掠过去，趴在古井边上，恰好拉住夜染的手。 夜染一只手被他拉着，整个身子悬空在古井里，下面像是有一股强悍的力量，在拉扯、吸引着她，恨不得将她骨肉都撕扯碎了。 强大到，扶玉都有些拉不住她了。 夜染道：“扶玉，松手！” “夜染。”扶玉死死抓住她的手，“下面是幽冥间，你别乱来，抓紧我的手！” “青湮和紫云掉下去了，我得下去救人。”夜染出言解释着，“你松开我……” “别松手！” 感知到她在推自己的手，扶玉脸色煞白，心急如焚：“你抓紧我的手，你上来，我下去救人！” 那可是幽冥间。 比无间地狱还恐怖的地方。 一旦掉下去，她就是九死一生！ 他又将夜染抓紧了些，拼尽全力，想将她拉上来，可她还在一点点松开自己的手。 “夜染，别松手！” “夜染……” “谢谢你的好意。”夜染知道他还精神分裂着，不是小扶玉，便依旧是客气的态度，“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救，你别管！” 刷！ 说罢，她抽开了自己的手，掉了下去。 “夜染！” 没能抓住她，扶玉心态彻底炸了。 大脑一片空白，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静，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救人！ 他只知道，夜染不能有事，便一秒钟也没犹豫，一并跳入了古井。 第262章 本君是怕你死了 第262章本君是怕你死了 掉入古井，夜染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四肢轻飘飘的，全然不受控制。 漆黑，一片。 不断下坠，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视线终于恢复光亮时，周身的温度变得越来越高。 甚至滚烫！ 她要落地了？ 四肢恢复了些许知觉，垂眸一看，下面是一座巨大的油锅，足有汤池那么大。 许多活人被直接丢入，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不一会便被炸熟，没了声音。 油锅中，漂浮着许多尸骨。 岸边站着几只小鬼，手中拿着铁叉，不断搅拌着那偌大的油锅。 滚烫的热油，来回翻涌。 油锅！ 小鬼？ 难不成，她掉入了地狱？ 眼看着自己快要掉入那油锅，夜染广袖轻拂，柔软的红色飘带从袖子里飞了出来。 炽绫，出！ 刷刷刷—— 夜染瞥了眼上空跟着掉下来的扶玉，炽绫出手，轻盈缠绕住了他的腰身。 飘带另一头，带着强悍的劲力，点了点脚下方那沸腾的热油。 借力，将两人都送上了岸。 安全落地，毫发未损。 可谓是有惊无险…… 突然有两个大活人落地，那些小鬼感应到了，一个个狰狞着面目，靠近过来。 扶玉见势，取出一颗丹药喂给夜染。 夜染微微蹙眉，没张嘴，扶玉便小声道：“闭灵丹！” 她知道，岸上那些小鬼，都是最低级的鬼，他们没有听觉，没有视觉，唯独嗅觉灵敏，凭借着气味分辨同类和敌人，或者猎物。 现在，他们闻到了生灵气息。 对他们来说，活人就是猎物！ 而服下闭灵丹后，就可以将身上的生灵气息隐藏住，这样，那些小鬼就找不过来了！ 夜染便没再犹豫，张口将闭灵丹吞了下去。 果不其然。 他们二人服下闭灵丹后，那群小鬼瞬间断了小群，像一堆无头苍蝇，在原地打转。 安全了…… 夜染的目光回到扶玉身上，不安道：“你跟下来做什么，不怕死吗？” “本君是怕你死了！” 夜染：“……” “那我可谢谢你了。”笑着道谢罢，夜染也不多废话，松开炽绫，“既然来都来了，帮我一起找人，上去了我再好好答谢你。” “嗯。”扶玉故作无奈，“本君也是失足掉下来，既然你诚意求我，本君便尽举手之劳，勉为其难帮你救救人。” 一副傲娇的姿态。 夜染无奈摇了摇头，自顾自先去找人了。 转过身，她发现自己掉入一个独立空间，处处是游荡的厉鬼，巡逻的鬼差，以及……少数任人宰割的活人。 剩下的，全是尸体。 此处，更像是座惨无人道的修罗地狱。 扶玉伫立在夜染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冷峻的脸庞上，多了一分压制不住的隐忍。 “咳……” 他忍不住轻咳出声，修长葱白的玉手捂住胸口，喉咙里翻涌着浓烈的血腥味。 若非为了救夜染，他绝不会跳下幽冥间。 他虽是全属性，但所修炼的神力，皆是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气而成，与这幽冥间里的阴邪之力，恰好相冲。 若他灵力全盛，自然可以无视这阴邪之力。 但现在，他只剩全盛时的一成灵力，一旦入了地府或是幽冥间这种地方，不仅会灵力大减，且会无时无刻被阴邪之力侵噬。 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这幽冥间对他来说，多待一秒钟，都是裂魂碎骨的伤害。 第263章 幽冥间 第263章幽冥间 夜染收起已经失灵了的传音符，看着那来来往往的鬼魂，迷离的远景朦朦胧胧，什么也看不见，什么声音也听不清。 只觉得，气氛越来越诡异。 “扶玉。”夜染启唇问他，“刚刚在上面时，你说这地方叫什么来着？” 扶玉睁开眼，强忍着不适，淡漠应道：“幽冥间。” “幽冥间？” “嗯。” 他便开始阐述幽冥间的过往。 幽冥间，是独立于阴阳两间的一个空间，划分成百上千个地界，每个地界，都由一两个鬼王统领。 与地府不同的是，幽冥间里的鬼魂，都是无法再轮回转世的厉鬼，且受尽剥削。 “正常人身死后，魂魄会被鬼使收入地府，这幽冥间的厉鬼这么多，都是哪来的？”夜染不太明白。 “当然是活人所化。” “废话！” 她当然知道，活人死了后才会化作厉鬼。 扶玉知道她想问什么：“你所见到的那些活人，大多数……都是被丢下来的。” “被丢下来的？” “嗯。” 他又解释，幽冥间的鬼王，需要吸食活人的精气来提升修为。 幽冥间需要大量活人。 故而，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厉鬼在阳间的家属，可以对幽冥间投放活人，以换的厉鬼得到特殊照顾，丢的活人多了，甚至能让其厉鬼混得一官半职。 死了的人化作厉鬼，厉鬼的家属为了让厉鬼在幽冥间好过，继续投活人下来，以讨好鬼王，待厉鬼好一些。 如此往复，恶性循环。 这里的厉鬼，自然就越来越多了！ 听完，夜染倒吸一口凉气：“真是惨无人道！” 看着那些狰狞、无意识，无处可去，只能到处游荡的厉鬼，又气愤又心痛。 这些，都是她的子民啊！ 就算经历正常的生老病死后，魂归地狱，尚且还能投胎转世。 可入了这么一个地方，只能永生永世被桎梏在此，永世不得超生。 这简直比下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 夜染又问：“每天被丢下来的活人那么多，鬼王如何分辨，是哪个厉鬼的家属丢下来的？” “编号。” “编号？”听到这，夜染才细心发现，几乎每个厉鬼的身上，都有一个编号。 “厉鬼的家属，在活人身上贴标记，标记上厉鬼的编号，丢下来，便算是那位厉鬼孝敬鬼王的供奉。” “原来如此……” 刷！刷刷！ 说话间，夜染拂袖拨开层层迷雾，视线清晰，她瞥见对面出现一条阴森的河流。 河流上，都是渡河的灵舟，只见一个个活人、死人被鬼差押上灵舟。 那些活人像是奴隶，一批接着一批被运走。 在那边！ 她刚刚检查过了，青湮和紫云的生灵石还亮着，证明他们还活着。 既然他们没掉入油锅，那一定是被押上了灵舟，送去孝敬鬼王了！ 扶玉道：“走，跟上去看看。” “嗯。” 两人一前一后，奔向了岸边，恰好一只灵舟停泊，鬼差在将一个个被绑着的活人往上送。 负责押送的鬼差，只有听觉和嗅觉，而指挥的鬼差，则是五感俱全。 两个大活人一接近，几个指挥的鬼差就警惕起来，拧眉转过头：“谁？” 第264章 使唤他还挺顺手 第264章使唤他还挺顺手 刷——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扶玉一道劲力全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啊……” “该死的凡人……放开我们！” “放开！” 群魔乱舞，疯狂挣扎着，越发挣扎，就被扶玉的灵力禁锢得越发紧。 哀嚎声连天，都不管用。 鬼差皆被制服，夜染冷冷质问：“这灵舟是往哪开的？” 一位鬼差回答道：“地宫，地牢。” “地牢……”夜染眼珠子转了转，又扬声道，“你们，有没有在地牢当值过的？” 一排鬼差面面相觑，最后，有两三个应了声。 “我……” “我也……当值过几次。” “扶玉，把他们三个暂且松了。”夜染对扶玉道，“两个驾驶灵舟出发，一个过来画地牢地图。” 扶玉：“……” 在神灵界，敢这么使唤他的人不超过三个！ 这小丫头，使唤他使唤的还挺顺手。 真不客气呢。 “咳咳。”说完，夜染才想起他现在是帝君，“我自己松。” 刷！ 下一秒，扶玉将那三个鬼差松开，重重摔在灵舟上，摔得哀嚎连天。 “哎哟！” “啊……” 头顶上，传来扶玉冰冷的命令声：“滚去照做！” 声线明明一样，但扶玉语调更温柔，“变成”帝君时，他尾音会低沉一些。 浑身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凉薄。 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心知肚明，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虽然心里不爽，但也不敢反抗。 “是。” 两个被选中的鬼差，一声不响去了船头。 过了一会，灵舟划过水的声音，轻盈作响。 剩下的鬼差，都被桎梏在原地，大气不敢喘一个。 另一个被指中的鬼差，乖乖趴在地上，用灵力在空白羊皮卷上画着地图。 夜染注视着那一笔笔勾勒出的地图，出言道：“边画，边与我讲讲你们地宫的轮值规律。” 在到地宫之前，她一定要清楚那边的所有情况，且做好准备。 “是……” 鬼差不敢说不，只好硬着头皮，与她讲起了关于地宫的一些信息。 灵舟，暂且平静了下来。 扶玉坐在一旁，泛白的手掌节骨分明，紧抓着灵舟边的栏杆，略微在发颤，手臂青筋暴起，呼吸声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一道道阴冷的魂灵之力，刺入他体内，撕破他皮肉，直入经脉、骨髓。 出神注视着灵舟下流动的腐尸水，声响潺潺，一阵阵却有些刺耳。 须臾片刻，苍白的脸庞上覆上一层细碎的冷汗。 扶玉轻掀开袖口，手臂上多了几道狰狞的伤口，鲜血直流，还在不断腐蚀。 这幽冥间的阴邪之力太强，他现在这点神力，不知道能撑多久。 刷—— 挥手，将血液凝固住，扶玉一脸若无其事，继续看那浮骨千里的、流动的河水。 余光，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对面的夜染，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便忍不住想多驻目一会。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她过往的回忆。 准确来说，是没有帝君记忆时的他，与夜染的过往经历。 她耳垂那对红玛瑙耳坠，摇曳生辉，衬得少女越发清灵动人。 他送她的耳坠，她一直都戴着。 心头，微微悸动。 复杂、莫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也不知自己是中了邪，还是酒未醒。 第266章 快跟我走 第266章快跟我走 “扶玉，你把话说清楚！”慕青湮扒在结界外，“扶玉，你别走，你回来啊！” 喊了半天，嗓子都喊疼了，也无果。 叹了口气，慕青湮看了看冰睛白虎：“怎么办，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紫云摇身一变，变回了小白猫。 慕青湮：“怎么又变回来了？刚刚那样……不是挺威风吗？” “目标太大。” 慕青湮：“……” 说的也有道理。 “青湮。”紫云冷静下来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你躲起来，我去找找看，这地牢有没有其它出口。” 里面那么多鬼，主人和小扶玉不一定搞得定，她也不愿这么干坐着。 “好。” …… 刷刷刷！ 凤鸾剑挥动，斩断了几道鬼魂后，他们却很快又凝聚起来。 杀不死，且源源不断。 夜染被震退，身上多了好几处伤，眼看着鬼使越来越多，被逼到了角落，退无可退。 不行…… 除了凤鸾剑和红莲咒外，她其它的灵技根本无法对这些鬼造成任何伤害。 可她凤鸾剑才觉醒了一次，威力远远不及巅峰之时，红莲咒也才二重天，就算全力出手，也造成不了什么致命伤害。 再这么下去，她必死无疑。 “该死的人类，去死！” 铺天盖地的鬼使，从她四面八方攻击而来，鬼影重重，显然下了杀手。 夜染收起凤鸾剑，冰冷的瞳仁里燃烧起烈火，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火属性灵力攀升、肆虐，在她掌心绽放出了两朵红莲。 刷！ 接着，随着灵力不断疯涨，第三朵红莲也绽放出来，透着灼热滚烫的杀伤力。 周遭的温度，都随之升高。 厉鬼是最怕火的，感知到这刺目的温度越逼越近，一个个面露惊恐。 “火，是火！” “不好，危险，快跑啊！” “快跑！” 刷刷刷！ 他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滚滚烈火包围，红莲迸裂出强大的力量。 一道道钻入鬼魂体内。 “啊……” 厉鬼的惨叫声，无比凄厉。 夜染冷冷勾唇：“杀我？就凭你们一群恶鬼，还不配！” 掌心的灵力更盛几分。 红莲咒，三重天！ 烈火席卷上空，整个空间都被扭曲，伴随着厉鬼的惨叫声、求饶声。 “啊……” “啊！” 跑的跑，来不及跑的，皆灰飞烟灭了。 良久，红莲消散，原地一片平静，因动静太大，整个地牢都开始震荡起来。 上方的横梁，皆开始松动。 “夜染！”这时，扶玉恰好赶了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 “快跟我走！”扶玉拉着她的手臂就走。 再不走，这个鬼地方会马上坍塌，他们都会被埋在里面。 “你先走。”夜染松开了他的手，“我要先把那些人都放了。” 那些被关着的活人，都是她的子民啊。 她若是坐视不管，待这地牢坍塌，所有人都会被活埋在里面。 扶玉变了脸色：“你出去，我帮你救！” “不用。” 夜染没心思跟他多言，匆匆向牢房奔去，顺着一间间牢房，用凤鸾剑砍开一道道灵索。 里面的人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纷纷感谢： “多谢姑娘。”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多谢……” 扶玉无奈叹了口气，也马上去帮忙，用灵力轰开一排排灵索。 咔嚓！ 过了一会，所有牢房门被打开，里面的活人皆被放出来，人头攒动。 少说……也有上千人。 夜染秀眉微蹙，开始苦恼了。 地牢马上要坍塌了，密道狭窄，这么多人想跑出去，时间根本不够。 至少会伤亡一半。 当务之急，得马上找个地方让他们躲起来！ 第267章 被困 第267章被困 夜染正绞尽脑汁着。 扶玉却不动声色，双手结印，一道金色的灵力空间在半空中浮现。 夜染错愕，一眼认了出来：“空间之术……” 空间之术，是真元境以上强者才能用的，可徒手幻化空间。 大成者，甚至能承载万物。 前世的她已是地元境巅峰的实力，所凝结出的空间之术，也只能容纳百余人。 顶多，算个小成。 扶玉既有信心用空间之术藏这上千人，其空间之术，应是在大成以上了。 如此推算，他的实力，定已在天机境以上，甚至更高。 当然……夜染不知，这只是他一成神力的力量，且还是被阴邪之力压制下的一成神力。 看明白了，夜染便也召出灵力，在他旁侧给他护法。 扶玉一丝不苟地施着法，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 实则，在这幽冥间，他每动用一丝灵力，便只会让阴邪之力变本加厉，反噬他。 灵力，已经有些透支了。 若非还有夜染的灵力撑着，他这空间之术……恐怕随时会断掉。 轰！轰轰！ 地牢里震荡连连，无数横梁、石块从上空落下，许多地方已被砸成了废墟。 鬼魂四处乱窜。 毁灭。 终将全部毁灭！ 这时，上方掉落下来一块巨石，正对着扶玉头顶。 不好！ 夜染瞳孔一缩，眼疾手快地推开了他：“扶玉，快闪开！” 想都没想，只身挡了上去。 砰！ 下一秒，巨石不偏不倚砸落在夜染后背，她呛出一口鲜血，险些没站稳。 “咳咳……” 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扶玉睁开眼，掌心的空间之术未断，见她受伤吐血，瞬间担忧：“你干嘛救我？” 急切中，夹杂着几分心疼。 不知怎的，看见这小丫头受伤，他比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我不救你，谁救你？” “你……”扶玉心弦触动。 他曾是神灵界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战神，从来都是别人躲在他身后，倚仗他。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挡在他跟前，未将他当什么所谓的“战神”，只将他当做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受伤的正常人。 这种被在乎的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或者说，只有他是小扶玉的时候，才会有，而现在，当他前世记忆也在时，更是百感交集。 受宠若惊…… 感动的片刻，扶玉也没闲着，凝结好了空间，将那些活人都收入了其中。 转而回过神来，拉住夜染的手臂：“我们走。” 刚刚是他大意了。 从现在起，只要他在这，就绝不会再让这丫头伤着一根头发！ “嗯。” 夜染便任由他拉着自己，躲过重重落石，往密道出口方向去。 好不容易到了那出口，所见却一片黑暗。 没了吗？ 密道，已被堵成一堆废墟，不复存在了！ 砰砰砰！ 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上空传来一阵阵爆裂的坍塌，地动山摇。 要塌陷了！ “小心！” 扶玉将夜染往怀里一护，化作一道残影，闪掠躲开了那一道道坍塌。 轰轰！ 顷刻之间，原地也化作废墟。 第268章 你又不是我夫君 第268章你又不是我夫君 再次恢复平静时，已过去许久，夜染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只见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壁。 看见扶玉还在，暂且安心了些。 他们……这是被埋在废墟洞穴里了？ “帝君，我们得重新找出口了。” 这地牢玄青石所铸，玄青石十分坚硬，且可注入灵力，用其堆砌出的墙壁，坚不可摧。 刚刚那个密道，是他们在地牢外，找了处灵力最薄弱的地方，才挖进来的。 现在密道被堵了，他们被困在这，要重新找个灵力薄弱的地方，才能出去。 扶玉开口：“你坐下。” “干什么？” “你后背的伤需要处理一下。”扶玉薄唇轻启，“坐下，我闭目，你脱衣。” “不用，我们还是先……” 夜染话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他义正辞严道：“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大夫，病人就该乖乖听大夫的话！” 说完，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番话，自己之前也跟她说过。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些许回忆片段，每一幕都刻在心头，磨灭不去。 连带着对她的情愫，也被牵动了起来。 夜染：“……” 明明是同样的声线，同样的话，扶玉说出口时，奶凶奶凶的，他说……就只剩凶了！ 也不太对。 除了凶，还有一丝与扶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许是……温柔？ 不，不可能！ 她耳朵出问题了？ 这个冰山脸，怎么可能会温柔？ 一定是她听错了。 见夜染半晌不说话，扶玉黑着脸：“快！” 夜染便没再矫情，将衣服一件件解开，露出皎白如雪的后背，一片鲜血淋漓。 “好了。” 夜染解衣带时，扶玉便已履行承诺，闭上了双目。 待她发话，才轻抬手，掌心覆上一层温和的水属性灵力，拂过她伤口。 夜染乖乖待着不动。 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凝固，伤势也一点点好转了起来。 扶玉一边给她疗伤，边出言：“他们已经出去了，暂且是安全的。” 大概是知道，她会担心慕青湮和紫云的安危，才故作随口一说。 夜染还是心有顾虑：“万一他们再碰见……” “若再落入虎口，那就是他自己蠢了。”扶玉淡漠打断，“蠢东西，不救也罢。” 夜染嘴角抽搐了一下。 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 扶玉接着道：“虽然你教他们的东西很多，但，偶尔也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历练，不能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难道他们能跟着你一辈子？万一有一天，他们必须离开你，难道还不活了？” 劈头盖脸，一顿教育。 夜染不以为然：“只要他们愿意跟，一辈子就一辈子，我又不是养不起？” 听到这，扶玉心里莫名泛酸。 好一个一辈子。 她这给别人的承诺，给的也太轻易了？ 扶玉没好气道：“你以后还要嫁人生子，要与你心爱之人共度余生，总不可能，只跟朋友过一辈子，就不怕，你夫君不乐意？” 说话间，他眼神竟有些躲闪。 故作只是随口一问。 夜染故意调侃：“你又不是我夫君，你怎么知道他不乐意？” “要是我，我肯定不乐意！” 夜染：“那你放心，不会是你的。” 扶玉：“……” 这丫头，说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不对。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真是中了邪了！ 第269章 扶玉的影子 第269章扶玉的影子 “呃……” 须臾，还是夜染的隐忍吃痛声，才打破了一时的沉寂气氛。 扶玉没睁眼，却下意识放轻了手中的动作：“疼吗？” 冷冰冰的语气，竟让她听出几分关怀。 “没事……” “快好了，忍着点。”他声音较刚刚柔软了一些。 夜染受宠若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这个冰山脸，也会如此温柔地跟人说话？ 那语调、尾音，一般无二，甚至让她错以为，是她的小扶玉又回来了。 夜染忍不住转过头，借着旁边微弱的火光，看着他精致绝尘的脸庞，一丝不苟的神情，清冷中夹杂着化不开的淡淡温柔。 仿佛，让她看到了扶玉的影子。 忍不住多看几眼。 扶玉始终闭着目，并不知夜染在看他。 他强忍着越来越甚的反噬力，手掌止不住有些颤抖，依旧小心翼翼地涂着药。 夜染定睛，突然才看清，殷红的鲜血，顺着他袖口不断滴落而下。 血！ 他什么时候也受伤了？ “你受伤了？”夜染拉住他的衣袖，关切问道。 扶玉将她衣服拢上，恍然才睁开眼：“没事，别动手动脚的，松开。”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夜染却没有松手的意思，“过来，让我看看！” “都说了，没事。”扶玉后退了些许，“松手！咳咳……” 话落，舌尖的甜腥再也压不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接着，双目一黑，手脚麻木，失去了意识。 “扶玉！” 夜染急忙转身，接住他栽倒而下的身子，只见那袒露出的手腕上，有好几处伤口。 她掀开扶玉的袖口，只见他手臂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痕。 深一些的，已腐噬成了血洞。 胸口处雪白的衣衫，也被鲜血浸染得片片殷红。 怎么这么多血？ 夜染掀开他衣衫，脖子上、肩头上、胸前全是一道道伤口，皆鲜血淋漓。 怎么会这样？ 这些伤口，像是被什么力量侵蚀出来的。 夜染心生不安，抓住扶玉的手腕，把了把他的脉象。 她是炼丹师，虽然医术不精通，但也懂些皮毛。 摸了摸扶玉的脉象，她一眼看出端倪。 果然…… 她不知，扶玉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但这幽冥间的灵力，恰好与他的灵力相克。 入幽冥间，他灵力会大大削减，且受阴邪之力侵蚀。 他身上伤口这么多，定是刚入幽冥间就开始受之反噬，只是未吭声罢了。 这个傻子。 明知这秘境会要他的命，还不怕死地跳下来！ 是为了她…… 夜染又愧疚又心急。 若不尽快出去，要不了多久，他会化作一摊血水！ 想到这，她没有马上去找突破口，而是握住扶玉的手掌。 温热的灵力，自指尖渡入他体内。 这个鬼地方密不透风，就算找到了突破口，想出去也至少得五六个时辰。 有这时间，扶玉早就化作血水了。 所以，她必须先救人！ 夜染垂眸，又探了探他的脉象，发现他脉象变得平稳了些，眼前一亮。 她的灵力，有用！ 虽然她也不太明白，自己的灵力为何能压制阴邪之力，但也来不及想那么多，闭上眼，继续给扶玉渡着灵力。 但愿，但愿他相安无事。 第270章 你是帝君还是扶玉 第270章你是帝君还是扶玉？ 扶玉再次恢复意识时，是被耳畔“滋滋”作响的火堆声吵醒的。 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火堆，他依旧躺在漆黑的洞穴里，身上覆着一件披风。 披风上，是熟悉的少女体香。 是……她。 扶玉抬手，自己发现手臂上、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 体内流转着一股陌生而温热的灵力，反噬力减轻了七八成，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许多。 是她的灵力。 只见红裙少女蹲在不远处，背对着他，正施展灵力画着化石咒。 刷！刷刷！ 化石咒出，地上的两块石头暂且生出意识，听了她的召唤，纷纷行动起来，开始挖洞。 听见动静，夜染画完了化石咒，就转过头来：“你醒了？” “嗯。”扶玉平静应了一个字。 夜染对他道：“我刚刚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不过，还需要再挖几个时辰，咱们才能出去。” 扶玉轻轻点了点头，不语。 顿了顿，才又说：“谢谢你的灵力。” 若不是小丫头给他渡灵力，这会，他恐怕已经化作血水，交代在这了。 才短短几个时辰，夜染竟已经救了他两次。 除了感激外，还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染怔了怔，语气变了：“等等，你先告诉我，你现在是帝君还是扶玉？” 这温温柔柔的语气、态度，怎么像是扶玉？ 扶玉对她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本君说过多少次了？本君就是扶玉！” 夜染：“……” 都自称本君了，语气也正常回来了，那肯定还是帝君咯。 “行，看样子你还分裂着。”夜染失落叹了一口气，“不过，你这次精神分裂的时间，是不是有点长了？” 从醉酒醒来到现在，都快两日了。 扶玉冷笑：“不乐意，你再拿板砖拍本君？” 夜染呆滞：“您记性可真好。” 都两年多了，板砖这个仇他怎么还记着？他也太记仇了！ “不。”扶玉否认道，“本君记性向来很差，只是对与你有关的一切，记忆深刻。” 说罢，还若有所思看了夜染一眼。 他唇角明明挂着笑，那让人不明所以的笑意，夜染只觉脊梁骨一阵阴寒。 “您心眼可真小，只记得与我的仇了。”她忍着不悦，“怎么不记我点好呢？” “你对本君好过？” 哪次不是冷言冷语，就是板砖、点穴？ 夜染：“……” 这话，她没法接。 “嗯……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好。”扶玉悠悠看着她的眼睛，又改口，“刚刚你救本君，本君心里甚是感动，感动至深。” 虽然他语气洋洋洒洒。 但也故作不经意，说出了心里话。 夜染没好气道：“你这像是感激人的态度？” “你是要我如何报答你？” “不用了。”夜染拒绝道，“你以后少出来点就行，我还是比较想扶玉。” 说来，她都快两天没见到扶玉了。 心中甚是想念呢。 扶玉：“……” 明明都是他自己，他还是被精准气到了。 夜染回过神，语气略微缓和了些：“你明知道掉入幽冥间会受反噬，为何还要跳下来？” “本君……是不小心掉下来的。”扶玉故作波澜不惊，“始料未及。” 掉下来的？ 他一个天机境强者，会轻易失足掉入古井？ 打死她她也不信。 除非是蠢！ “哦。”夜染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调侃道，“原来是蠢，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救我才跳下来的，白感动了半天呢。” “你……” “是蠢的话，那我就没那么感动了。” “夜染，你还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第271章 道歉 第271章道歉 “帝君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夜染不怒反笑，“我一直是这样。” 扶玉又气又想笑。 这口才，不去说书真屈才了她！ “行了。”夜染懒得继续跟他斗嘴，“昏迷了这么久，饿了？” “这地方也没什么吃的，刚刚抓了两只小动物，就随手烤了，给你尝尝！” 她拿起架在火堆上，用树枝穿着的、黑黢黢的“烤肉”，在扶玉眼前晃了晃。 扶玉：“你抓的该不会是老鼠？” 这鬼地方，除了老鼠外，他可想不起还有什么别的小动物。 夜染勾唇笑了笑：“也有可能是烤蟑螂。” 闻声，扶玉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见他被唬住了，夜染笑得越发开心了：“逗你的。” 扶玉：“……” 有点想打人怎么回事？ “这是我刚刚画化石咒时，从废墟里刨出来一个鱼缸，里面养着的小鱼。”夜染解释道，“不知道能不能吃，好歹是肉，尚能果腹。” “你自己吃。” “那不行。”夜染摇了摇头，“这第一口，我想给你吃。” 扶玉心头顿生触动。 其实，她对自己还是挺温柔的。 看他不动声色，夜染又说：“怎么，是要我喂你？” “行。” 她主动喂了过去。 扶玉便不再扫她的面子，薄唇张开，轻咬了一口，咀嚼的动作十分优雅。 像是在嚼蕊饮泉。 夜染追问道：“好吃吗？” “勉为其难能吃。”他还是一脸傲娇。 “嗯，那我就放心吃了。”听他这么说，夜染才自己吃了一口。 扶玉脸色一黑。 原来，这丫头刚刚只是让她试个“毒”，害他还感动了半天。 真是够了…… 夜染将另一只烤鱼递给他：“那您，也勉为其难地多吃几口。” 扶玉无奈笑了笑。 方才堵在心头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火堆“滋滋”作响，气氛又安静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前所未有的和谐。 扶玉余光偷偷看了看夜染。 心里藏了许多话，到了她面前，却一个字也不会组织了。 心如乱麻。 还是夜染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你看着我做什么，还有话要跟我说？” “嗯……” “有话就说，别磨磨唧唧的！” 扶玉便没再纠结，直言：“之前的事，本君有错在先，本君……跟你道个歉。” 不管怎么样，先道个歉。 “什么？”夜染觉得不可思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愿意跟我道歉？” “做错了事，自是要道歉。”这是他的原则。 无论对谁。 夜染轻轻点了点头：“我以前还以为，帝君都是高高在上的，你这个帝君，倒是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对他的看法，莫名有了一些改观。 “那你是喜欢想象，还是现实？”扶玉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 四目相对，夜染无言以对。 这是什么鬼问题？ “我不喜欢太虚无缥缈的东西，无论是人还物。”她认真回答道。 “为何？” “因为，那些都离我太遥远了。” 比起一些不着边际的幻想、眷念，她宁愿花更多心思，珍惜眼前的一切，过好当下，走好当下的每一步，就够了。 “可本君明明就在你眼前！” “你啊……”夜染看着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如星空，恰如其分的好看。 她轻描淡写道：“其实说实话，你是扶玉的时候，我觉得你很真实，你是帝君的时候，我又觉得，你是个虚幻的存在。” 或许在她心里，扶玉和帝君最大的区别，就是如此。 听完，扶玉嗤笑出声。 他好像听明白了，又有点没听明白。 第272章 我就是他 第272章我就是他 他又说：“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想说的，会自己告诉我。”夜染是不愿意强人所难的。 扶玉喟叹，便主动说了：“其实，没有什么精神分裂，本君就是扶玉，扶玉就是本君，扶玉的经历也是本君的经历。” “可是……你们前后性格那么不一致，还说不是精神分裂？” 说他们是同一个人，夜染信。 但若说他不是精神分裂，打死夜染也不信！ “那是因为本君还小。”扶玉没好气解释道，“还未看懂人情世故，为人处世自然青涩了些。” 夜染听懂了：“你的意思是，等扶玉再长大一些了，就是你这样的性子？” “嗯……差不多。” 夜染：“……” 不要啊！ “昨日醉酒醒来后，你将我错认为小扶玉，我没否认，虽然我就是扶玉，但也算骗了你。”扶玉继续道歉，“抱歉……” 被他这么一说，夜染反而被绕晕了：“所以，你到底是谁？” 他们到底算不算一个人？ 扶玉恢复正色：“我乃神灵界临渊帝君。” “临渊帝君……” 神灵界三个字，夜染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不知，但也能猜到，一定是她现在无法触及到的上位面。 “嗯。”扶玉点了点头，“十四年前，本君转生在这天玄大陆，转世历劫。” 转世历劫！ 听到这，夜染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双目微瞪：“所以，扶玉是你转世历劫的一世，而扶玉的前世，是临渊帝君，也就是你！” 他，就是扶玉的前世。 “对了一半。”扶玉继续解释，“没有什么前世了，本君现在还是扶玉，是历劫转世之身，经年十四岁，只不过……会偶尔恢复前世的记忆，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我。” 其实，都是他。 夜染眨了眨眼睛：“既然是历劫转世，为何你还会时常想起前世的记忆？连……前世的灵力，都能恢复？” 这是什么逆天设定？ 算是作弊吗？ “我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总之，每当我遇到生命危险时，前世记忆和前世的一部分神力，就会恢复过来。” 以及，染染有危险的时候，也会这样。 只不过，他没好意思说。 夜染倒吸一口凉气，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他说的话，惊呆了。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精神分裂，扶玉就是扶玉，只不过偶尔有前世记忆，大多数时候没有前世记忆。 都是同一个人。 都是他！ 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夜染还接受不了。 这也太玄乎了！ “至于你师父。”扶玉又提到了九尘，“他只是受我指派，替我给神灵界的老朋友传个信，并无任何危险，你不必担心他。” “真的吗？” “你不信？” “不是不信。” 扶玉却认真起来了：“他若有闪失，本君这条命赔给你便是。” “好了。”夜染打断了他，“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做什么？别诅咒我师父。” 扶玉应声。 知道她口是心非，不想让他发这种毒誓。 “夜染，以后你不必提防着我。”终于，他这才说到了重点，“我与小扶玉的心思一般无二，他待你如何，我待你亦是如何，绝无二心！” 第273章 谁稀罕当你哥 第273章谁稀罕当你哥？ “堂堂帝君，肯与我解释这么多。”夜染故作无奈道，“我若是不信，岂不是不给你面子了？” 言外之意是，她信了。 扶玉松了口气，眉眼弯弯，笑了。 夜染的视线，凝固在他的笑容上，失神…… 这冰山脸不说话的时候，冷冰冰的，可笑起来，简直跟扶玉一模一样。 唇角的弧度，神态，以及眼眸中那不经意流转的柔情，如出一辙。 是她心里最记挂、最喜欢的样子。 “我是个爽快人，既然话都说开了，咱们的心结也就解开了。”夜染拍了拍他的肩头，“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我们化干戈为玉帛……” 她向扶玉伸出手。 扶玉心里紧张了一下，欲握上去，还在忐忑期待着，她会说些什么。 结果，她豪爽来了一句：“我夜染认你这个姐妹了，咱们今天就义结金兰！” 扶玉的笑容僵硬在唇角：“……” 他刚刚真心实意说了那么多心里话，就是为了跟她拜把子？ 拜个鬼个把子！ 脸色瞬间就变了，他下意识收回手，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悦。 见扶玉有些不愿，夜染爽快退了一步：“你是帝君，想来年岁应该比我大，也罢，大不了我让你做哥！” 扶玉：“不结！” “你……” “谁稀罕当你哥？” “那你稀罕当我什么？”夜染问。 “我……”扶玉语塞，被问到这，心绪莫名的又杂乱起来了。 只好闭口不答。 被无情拒绝，夜染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结就不结，你生什么气？” 果然，冰山就是冰山，总这么阴晴不定！ 她都退让肯当妹妹了，这冰山还是不愿意。 罢了…… 人家毕竟是帝君，看不起她一个凡人，也是情理之中的。 夜染也是一肚子怨气，坐下来，继续拨弄着面前的火堆。 这人，可真小气！ 小扶玉长大后，会不会也是这冰山模样？ 不行！ 趁着扶玉还小，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再给惯出这幅臭脾气！ 扶玉也在生闷气。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实在太清奇，完全不能按照正常思维去理解。 简直就是根木头！ 算了。 跟木头有什么好计较的？到头来，只会把他自己给气着。 算了算了…… 扶玉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转移了注意力，看了看对面正在辛勤挖洞的两块石头。 被下了化石咒的石头，机械化重复着一个刨土的动作，看起来甚是滑稽。 只不过……挖的也太慢了点。 这速度，他们何年何月才能出去？ 扶玉看不下去了，随即起身欲去帮忙。 “你坐下！”夜染拦住了他。 “为何？” 夜染神色严肃：“我给你渡的那点灵力，只够你撑两三个时辰不被反噬，你若再动用灵力，就破功了！” 她的声音，宛如一泓清泉流入扶玉心底。 “我……” “你在这坐着，别乱跑，我去帮它们。”夜染给了他一个小暖炉，便转身去帮忙了。 握着那淡淡焚香的暖炉，扶玉一瞬不瞬看着夜染的背影，又生悸动。 以前不肯承认。 现在，竟觉得这抹红色的背影越看越好看，越看，越不愿移开视线。 他好像，真的快要中邪了。 第274章 会合 第274章会合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时间本应当过得很慢，度秒如年的那般慢。 可不知怎的，几个时辰一瞬间就过去了。 夜染的密道，越挖越深，这时，她停下脚步，听见密道那道也传来声响。 这是…… 密道那头，竟也有人在挖。 这密道，快被挖断了！ 夜染后退半步，掌心的凤鸾剑捏紧了一些，瞳仁里掠过一丝警惕的杀意。 砰！ 下一秒，伴随着那头的声音，密道轰然被一掌炸开，透出光亮。 石块乱飞，视线迷乱之中，夜染的兵刃已架在了来者的脖子上。 刷—— “是、是我！”被冰冷的锋刃架住脖子，慕青湮举起手，连忙出声。 是青湮的声音！ 看清了那一抹红影，夜染收起凤鸾剑：“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他们两个，还真是不知危险。 “本来想着挖进来找你们，没想到，咱们竟然挖了一条密道。”青湮怀里的小白猫发话了，“主人，咱们真是心有灵犀。” 夜染淡然一笑，没有否认。 “你们都没受伤？”慕青湮关切问道。 刚刚，整个地牢都坍塌了，还爆炸了好几声，他在外面看着都快急死了。 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还好，他们看起来还算安然无恙。 夜染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 倏地，听见出口外传来动静，夜染眉目微凝，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有鬼来了，我们快走！” 密道已经通了，一会鬼使找过来，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嗯。” 三人一猫便刻不容缓，离开了原地。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群鬼使就追了过来。 那为首的鬼使统领，看着地上未燃尽的火堆，嗅着还未消散的生灵气息，气急败坏。 那些人，一定刚走不久！ 就差那么一点。 到头来，还是让那几个闯地牢的人给跑了！ 鬼使统领怒火中烧，冷言下令道：“追，翻遍整个地界，也要把那几个人给我抓回来，抽筋拔骨，丢入油锅炸他个上百遍！” “还有那些被他们就走的凡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那可是他们王上的大餐。 “是！” …… 夜染三人从密道出去，离开了地宫，却开始找不着方向了。 幽冥间之大，处处都是油锅、沼泽，处处都是枯萎之景，游荡的厉鬼无数。 终于，慕青湮停下脚步，四周环顾了一圈：“不对啊，我怎么感觉我们刚刚来过这？” “不用感觉。”紫云叹了口气，“我们的确又转回来了。” 慕青湮不耐烦道：“这鬼地方根本找不到出口，我们该从哪出去啊？” 虽然他以前就是路痴。 到这个地方的路，他更是一星半点也看不懂。 夜染摇了摇头：“我看，幽冥间根本就没有出口。” “嗯。”扶玉应声。 “嗯？”慕青湮瞪大双眼盯着他，“嗯是什么意思？这……这地方真没出口？” “嗯。” “那怎么办？”他着急起来了，“没有出口，我们岂不是永远也出不去，要被困在这一辈子？” 第275章 断头桥 第275章断头桥 扶玉淡淡启唇：“不过，我有一符阵，可将我们传送出去。” 符阵…… “扶玉，你有法子出去怎么不早说？”慕青湮哭笑不得，“还非得让我们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找半天？” 他可真行。 扶玉：“你们，也没问过我。” 慕青湮：“……” 好，是他输了，他无言以对。 “那你还废话什么？”慕青湮急切道，“还不快启动符阵，送我们出去！” 扶玉道：“我现在用不了灵力。” 慕青湮：“……” “那你说了不等于白说？” “听我说完。”扶玉淡漠扫了他一眼，“我可将符阵授与你们，但以你们几人的实力，动用这符阵有些困难，得选在阴邪之力最薄弱的地方，才有可能会成功。” 他的话，言简意赅。 “阴邪之力最薄弱的地方？”慕青湮听得一头雾水，又看了扶玉一眼，“不是，扶玉，你今日说话怎么神神叨叨的，净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他中邪了么？ “什么叫以你们的实力，你跟夜染不都是后天境小成吗？你……” “咳咳，好了，这不重要。”夜染出言打圆场了，转而又问扶玉，“那你知不知道，这幽冥间阴邪之力最薄弱的地方，在何处？” 她想，帝君一直在受阴邪之力的反噬，他一定能感觉到，哪里的阴邪之力最强，哪里的阴邪之力最弱。 扶玉的视线，落在了另一个方向：“那边。” 于是，他们顺着扶玉指的方向，去往了幽冥间的另一头。 走过一段路程，一座恢宏的断头桥横在他们面前，桥下是一片幽暗的沼泽。 沼泽中，挤满了挣扎的厉鬼。 厉鬼们拼了命往桥上爬，越是挣扎，却被沼泽越卷越深。 只好踩着其它厉鬼的身子，才勉强能往上爬一些。 它们相互厮杀、啃咬着，拼了命将其它厉鬼作为垫脚石，只为一线生机。 哀嚎遍野。 简直不堪入目。 想要过去，他们必须得经过这断头桥！ 哪怕是从桥上过，听着那厉鬼相残的厮杀声、惨叫声，看着一堆堆森森白骨，也得心理素质过硬，才能波澜不惊。 更别说，还时不时会有厉鬼爬上来。 刷—— 上了断头桥，夜染抽出凤鸾剑，叮嘱他们道：“小心点，这些厉鬼食人！” “嗯。” 断头桥很长，寒气凛冽，上空弥漫着重重鬼影，一眼望不到尽头。 时不时会有厉鬼从下面爬上来，他们见到了活人，垂涎欲滴，像是看见了猎物般，张开獠牙，便扑了上去。 刷刷！ 接着，便被斩于夜染的凤鸾剑下。 慕青湮和紫云走在后面，应对着左右而来的厉鬼，相互配合着，天衣无缝。 夜染和扶玉走在前面，她的凤鸾剑快如风驰电掣，处处护着扶玉，还未等扶玉来得及动手，贴近他面门的厉鬼已被凤鸾剑斩杀。 她大概没注意，扶玉的唇角挂着一丝若即若离的笑意。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这小丫头就不遗余力地喜欢保护他，好似已成了她的习惯。 哪怕他恢复灵力时，她也习惯如此。 以前都是他保护别人，如今……偶尔体会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甚至，想时间在这多停留一会，就这样静静看着她，也好。 第276章 那是人家的小娇夫 第276章那是人家的小娇夫 走在两人后面，这一幕，慕青湮是完完整整看在眼里，忍不住嘀咕道：“他又不是没手没脚，夜染真是要把他惯的没边了。” 连架都不让他自己打了。 这样下去，还得了？ 慕青湮突然想起，当初自己历练时，被符阵伤得满身血痕，就这样……夜染还要他自己站起来，要他勇敢点。 怎么能这么双标呢？ 紫云提醒道：“醒醒，你是朋友，人家是童养夫，你一个朋友能跟人小娇夫比吗？” 慕青湮：“……”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他们的议论声不大，但偏偏都被扶玉听到了。 若是以前，听见旁人用“童养夫”、“小娇夫”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他定会震怒。 甚至拔了他们的舌头。 但现在，他也不知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听着这称呼，不仅不怒，反而还勾唇清浅一笑： “童养夫……呵。” 听起来，还挺有意思。 刷刷！ 又击退了一波厉鬼，夜染发现，桥下那些厉鬼也在相互啃食、争斗。 一只被咬断腿的小女鬼，泪眼婆娑，在被拼命往下拽。 她哭喊着，对夜染投去求助的眼神：“姐姐，姐姐，救救我！” 略显稚嫩的声音，满是绝望。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看那惶恐的眼神，应该是刚被吸食了精元，化作厉鬼，被丢入了这沼泽之中。 “姐姐，姐姐救救我！” “救救我……” 仓惶的奶音，撕心裂肺。 夜染突然想起，那年闹饥荒，她亲自南下赈灾，也是诸如此类的一个场景。 民不聊生，百姓疯了般争着最后一点粮食，甚至失去理智，相互啃咬了起来。 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而一些弱者，或是不愿残杀同类的百姓，便只能被宰割、被欺压。 她记得，也是相似的一个场景。 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孩跪在地上，瘦骨嶙峋，拉着她的衣角恳求她：“姐姐，救救我。” “救救我……” 记忆中的声音，与那小女鬼的哭喊声重叠，有那么一瞬间，夜染动了恻隐之心。 忍不住动了动身，轻抬手，欲将那小女鬼从“水深火热”中抽身出来。 “别救她！”扶玉喝住了她。 夜染侧目，看了扶玉一眼，手掌悬浮在半空中，没动。 扶玉的语气，温和了几分：“你救不了她。” “我……” “除非，你能救这里所有厉鬼。” 扶玉的话刚说完，看见夜染有救鬼的打算，桥下其它的厉鬼，瞬间沸腾开了： “也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 “救我出去，这无间地狱，我真的待够了，真的不想再待了！” “求求你，救救我们……” 一时之间，从桥下爬上来的厉鬼，也纷纷匍匐在夜染脚下，拉着她的衣角，恳求着。 突然多了这么多恳求声，夜染怔了怔。 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的确救不了这么多，但他们中，也有许多是可怜人。” 夜染从不是什么圣母。 但她是帝王，对自己的子民有与生俱来的怜悯之心。 看见自己死去的子民，一个个身在无间地狱，她不可能丝毫不为所动。 第277章 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277章我一定会回来的 扶玉问她：“那你觉得，被丢下来的活人可怜不可怜？” “自然可怜。” 这些厉鬼，也都是活人所化，说起来，他们也都是被丢下来的。 虽然有一部分是恶鬼，不值得同情，就算是永生永世被禁锢在此，也是罪有应得。 但，并非所有厉鬼都是恶。 人都有好坏之分，更何况是鬼？ 扶玉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又道：“那你可知，如何救一个厉鬼出幽冥间？” “你说？” “需将一个活人，自后颈沿着脊柱生剖开皮，抽掉灵魂，再将厉鬼安置在活人肉体上，厉鬼借尸还魂，便可安然出去。” “这……”听到这，夜染和慕青湮都惊呆了。 脑海中，甚至有了血淋淋的画面。 原来如此…… 这么说的话，想救多少鬼，就要杀多少活人。 可是，活人又凭什么要给鬼换命？ 这些厉鬼生前，也不一定都是善类，又凭什么要活人给他们换命？ 难怪扶玉那么说。 如果不能彻底端了这幽冥间，不能救所有厉鬼，那她……便一个也救不了！ 扶玉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接着出言道：“说就算你能踏平这地界，杀了鬼王，将所有厉鬼强行放出去，可他们已是厉鬼，有好有坏，你怎能保证，他们上去会不会为祸人间，会不会杀人？” “我……” “况且，就算此地界被踏平，不出三日，其它地界会涌来无数新的厉鬼，会产生新的鬼王，幽冥间……并不会有任何改变，而涌入大量厉鬼的人间，则会乱了套，会民不聊生。”说到这，扶玉看了夜染一眼： “夜染，这些因果关系，你可都深思熟虑过？” 夜染叹了一口气。 原来有时候，救人也是需要深思熟虑的。 这堆厉鬼，她无法分出好坏来，也没办法保证，他们被放出去后会不会害人。 就算他们都不害人，就这样被放出去，也会扰乱了人间的秩序。 总之，没有什么两全之策。 除非，她能强大到渡化整个幽冥间，将幽冥间所有厉鬼都渡化。 否则，怎么做都是错！ 突然觉得，以前的她眼界太小，想着只要治国安邦，人民就能安居乐业。 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多苦难的地方，是她倾尽全力也无能为力的。 想要渡一切苦厄，让她的子民永远无灾无难，唯有她自己变得强大。 她要变得比以前更强大，才能彻底终结了幽冥间，终结这一切苦难！ 但现在，还差得远。 夜染深吸一口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对那群厉鬼道：“等我，终有一日，我会回来渡你们的！” 但不是现在。 现在她无能为力，便不该因意气用事，而将阳间的秩序也打破了。 扶玉看着夜染复杂、心痛的情绪，唇角微勾。 这丫头，应该是明白了。 “我们走。”夜染咬了咬下唇，狠下心来，不再去看一眼。 “救救我们……” “不要走，不要走啊！” “我们等你回来！” 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她只能当做没听见，叫上他们，匆匆离开了原地。 她暗暗自语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到，就一定做到。 第278章 够大胆，他喜欢！ 第278章够大胆，他喜欢！ 片刻，他们终于度过了那压抑的断头桥。 到了桥对岸，果然，夜染也能明显感觉到，阴邪之力淡薄了不少。 扶玉叫了她一声：“夜染，你过来。” 夜染走近过去。 他又说：“手摊开。” 她没问什么，摊开葱白如玉的手掌，放在他跟前，他的大手随即覆了上来。 冰冰凉凉的，如触电。 闭上眼睛，一连串陌生的心法，传入她脑海之中。 破魂阵！ 可冲破幽冥间与阳间的结界，回归阳间。 夜染惊诧。 这符阵，绝不是天玄大陆能有的东西！ 不过，她没表现出过多诧异，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继续认真记着心法。 慕青湮站在一旁，不可思议：“他到底是不是扶玉？” 以往，都是夜染教扶玉心法。 还有扶玉教她的时候？ 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我也觉得不太像。”紫云点了点头，“他该不会，又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后的扶玉，跟平日里的扶玉可是判若两人，两年前就能秒杀一个后天境强者，能有教夜染的本事，倒也不算太稀奇。 “什么？” 听到这，慕青湮按捺不住了：“那他会不会伤害夜染？” “不知道。” “不行，我得去……” “你别过去啊。”紫云咬住了他的衣袖。 “万一他失心疯起来，伤害夜染怎么办？”慕青湮心急如焚。 毕竟，扶玉每次精神分裂时，都六亲不认的，鬼知道会不会打人。 紫云倒是考虑周全：“人家在传心法呢，你去打断，染染会受伤的。” “可是……” “好了。”紫云打断他道，“目前看起来，他好像没什么恶意，我们先看着，别着急动手。” 万一误伤友军，后悔莫及啊！ “好。” 慕青湮便提高警惕，一瞬不瞬地盯着扶玉，随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过了一会，扶玉收手，夜染睁开眼。 他开口道：“一遍你可能记不住，我再……” “不用。”夜染正色道，“我已经记住了。” 扶玉面露些许惊诧。 这丫头的悟性，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高。 于是应声：“嗯，来。” 破魂阵并不算简单，以夜染的实力和天赋，三次之内应该能成功。 夜染不多废话，掌心的灵力凝聚而起，边回忆着刚刚记下的心法，边施法画着符阵。 刷！刷刷！ 灵力一道道出手，在上空编织出光圈，闪烁着，光芒绚烂。 她神色认真，一丝也不敢走神。 符阵，结得并不快。 扶玉看在眼里，心生错愕。 寻常修炼者学了新的符阵，前次，一般都是走马观花地使出来，先熟悉一番，因为前几次大概率是会失败的。 而她，是想一次成功！ 虽然速度慢了些，但只要一次就成，自然要比多试探几次快得多。 扶玉深邃清冷的瞳仁里，多了一丝欣慰之色。 这丫头，够大胆！ 他喜欢。 这时，断头桥那边追来了一排排鬼使：“他们在那边，快追！” “快，抓住他们！” 扶玉冷冽的余光扫过去，对慕青湮和紫云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靠近夜染！” 第279章 你们怎么上来的 第279章你们怎么上来的？ 刷刷！ 慕青湮抽出绝尘刀，紫云从他怀里跳出来，化作一只巨大的冰睛白虎。 一人一虎爆发出不同属性的灵力，拦截住了那迎面而来的鬼使。 缠斗了起来。 鬼使铺天盖地，越来越多，慕青湮只能勉强闪避着，找不到太多反攻的机会。 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岿然不动的扶玉，顿时不爽了：“喂，你不能光指挥啊，快过来帮忙！” 简直过分！ 扶玉面不改色：“刚刚都说了，我没灵力。” 他听不懂人话吗？ “我听懂了，扶玉，你没人性！” 慕青湮还是没太听懂，边骂骂咧咧，边继续应接不暇地跟鬼使周旋。 扶玉云淡风轻地看着，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打算，注意力都在夜染身上。 看夜染这架势，当真要一次成功不成？ 他以前只知这丫头天赋过人，为神印主人的不二选择，现在渐渐看来，这丫头的天赋，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恐怖。 哪怕放在神灵界，都毫不逊色。 上空的光圈，越来越大，灵力越来越盛。 破魂阵，启！ 夜染睁开眼，三千青丝随风飘摇，望着上空那浑然成行的符阵，眼前一亮。 成了！ 她急忙对他们道：“走！” 慕青湮推开一排鬼使，叹气：“好。” 苍天。 终于可以走了！ 紫云怒吼出声，以吞云吐雾之势，震退一圈鬼使，他们便顺势遁入了阵眼。 “快走。”夜染掩护在最后，见扶玉不动，一把拉住他的手，飞身跳入了阵眼。 鬼使见他们入阵后消失，纷纷着急了：“追！” “快追！” 然而，他们接近破魂阵而去，那符阵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刷刷！ “啊……” “啊！” 没入符阵，那些鬼魂被天生克制，伴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化作血水。 “不好。” “别过去！” 还没追上去的鬼使急忙停住脚步，惊恐地看着破魂阵，不敢再往前去。 接着，符阵逐渐消散在半空，殆尽，不见踪迹。 像是从未出现过。 …… 刷！ 再次睁开眼，恢复视线，三人一猫从幽冥间出来，出现在了古井边上。 再往古井下方一看，依旧是诡谲阴森、深不见底的黑洞。 仿佛能将一切都吸进去。 那女商贩被五花大绑着，丢在他们对面，还在拼命挣扎。 夜染看了看那被绑着的人，又看了看扶玉。 还没问出口，他就心照不宣地答道：“嗯……我绑的。” “这古井入口，跟她有关系？”夜染问。 扶玉没否认，也没正面回答：“你自己去问问，便知道了。” 夜染：“……” 还跟她卖起关子了？ 听见声响，女商贩抬首，见到他们三人，不由得瞪大眼睛。 他们竟然上来了。 这怎么可能？ 之前被她丢下幽冥间的十多人，没有一个能爬上来的啊。 是她眼花了吗？ “你们……”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们竟然还能上来，真让我大开眼界！” 满脸不可置信。 在她的认知里，一旦掉入幽冥间者，就没有一个上来的。 他们……怎么可能？ 夜染冷声问道：“是你？” 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我。”女商贩吞吞吐吐，开始否认，“我没有，我什么也没做……” “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心虚什么？”夜染打断了她的话。 越发相信，此事跟她有关了。 女商贩眼神躲闪着：“我……” “所以。”夜染恢复正色，“若不是昨日我们不小心掉下去，过些时日，等我学院招满了学生，掉下去的，就是成百上千人了？” “是不是？” 言语中，都是无法压抑的怒火。 第280章 她疯了 第280章她疯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女商贩无可辩驳，只好冷冷一笑：“呵呵，可惜，我的大好计划就这么让你们给破坏了。” 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我恨死你们了！啊……” 话没说完，就被夜染狠狠掐住脖颈，顿时喘不上气来：“咳咳……” “你简直丧心病狂！”夜染动怒了。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让他们早发现，就会有至少数百人在此丧命。 “你还是人吗？”慕青湮脸色铁青，“还打算拉多少人下去送死？” 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女商贩癫狂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 “说！”夜染质问道，“你，是为谁而献祭活人下去的？” 女商贩被掐得脸色痛苦，勉强挤出来几个字：“我、我夫君。” “你夫君？他死了？” “是。”女商贩含恨解释道，“我夫君，他……也是被迫害，被无辜丢下去的，我只是……想让他好过点，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啊？”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夫君啊！ “这也不是你戕害无辜的理由！”夜染不为所动，只觉得可笑，“你这么做，跟丢你夫君下去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如此往复，不过是个恶性循环！ 女商贩吼道：“那又怎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痛失夫君，应当也深知，失去至亲至爱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夜染瞪着她，“你明知这痛苦生不如死，却还要拉上无数无辜，跟你承受一样的痛苦。” “恕我直言，你跟幽冥间那些恶鬼，一样该永世不得轮回！” “呵呵。” 女商贩笑了笑：“旁人的性命，干我何事？我只是想要我夫君安好罢了，我有什么错？我没错！” 啪！ “你疯了！” 夜染一巴掌将她掀翻在地。 “真是执迷不悟！”慕青湮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疯了又如何，执迷不悟又如何？”女商贩跌倒在地，缓缓爬起来，“自从我夫君死后，我也没别的活着的意义了，我只能想方设法，为他做点什么，你们不会懂的。” “你们，是不会感同身受的！” 她的情绪，已接近疯狂。 夜染知道，再说什么她也听不下去了，便也不再浪费口舌。 叹气，挥了挥手道：“青湮，砍了。” 这个人，满身都是怨气和报复，且身上已背负了无数人命。 这么一死，算便宜了她！ “是！” 慕青湮抽出绝尘刀。 夜染转过身，背对着女商贩，欲离开。 那女商贩却失了控般，使出浑身解数，拼命从地上爬起来：“你有什么资格杀我？” “要死，也是你先死！”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拼尽全力向夜染后背冲撞而去。 “夜染！” “小心！” 慕青湮和扶玉的提醒声落下的同时，夜染也要有警惕，迅速转身往旁侧一闪。 “我杀了你！啊……” 女商贩扑空，径直一头栽入古井，整个身子都被黑洞吸了进去：“啊……” 惨烈的叫声，一点点消失在三人耳畔。 夜染瞥了眼古井，神色微变。 她想，或许对于那女商贩来说，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就让她留在幽冥间，赎罪！ “快过来！”扶玉一把将她拉住，拉着她远离了那危险的古井，眉宇间都是担心。 第281章 小奶狗回来了 第281章小奶狗回来了 扶玉松开她的手，上前一步，冰蓝色灵力凝聚掌心，暴涌而出。 这低阶大陆能掉入幽冥间的入口，他也不知还有多少。 但既然碰到了一个，封印上便是！ 夜染知道他要做什么，便后退了几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施法。 阴冷的光芒落下，在古井上方设了一道隐形的结界，将周遭的戾气也一并压住。 刷—— 半晌，封印了入口后，扶玉收回灵力，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的力量有些透支。 终于，他四肢脱力，双目一黑，意识逐渐游离，脚步也开始漂浮了。 快撑不住了…… “扶玉！” 夜染连忙上前扶住他，扶玉顺势倒在她肩头上，不省人事昏迷了过去。 她摸了摸扶玉的脉象，除了灵力透支外，并无太多异常，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还好，他无大碍。 下次醒来，应该就是她的小扶玉了。 …… 离开了学堂，夜染将从幽冥间救出的一千多人，全放了。 他们大多数都是缥缈城的人，也有少数，是从凤鸣国其它地方来的。 夜染放人后，便让他们尽快回家。 回了夜家，已是第二日清晨。 偏殿，夜染守在床边，看着榻上还未苏醒的少年，出神许久。 他睡着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肤若凝脂，唇若樱桃、眉若剑刃。 扶玉五官精致，如刀刻，硬朗而又凌厉，本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 但他身上，偏偏又夹着几分温柔如玉。 这种复杂的气质，放在他身上一点也不矛盾，反而更令人沉醉。 多看一会，夜染都会忍不住感叹，怎么会有人这么会长？ 不笑时如高岭之花、山间清雪，笑起来时，又似冬日暖阳，毫无攻击性。 驻目，流连。 这时，外面来了位家丁，打破了一时的宁静：“家主，那群得救的人都在夜府门前叩谢您大恩呢。” 夜染回过头：“不是让他们都走了吗？” “他们说，要当面感谢您。”家丁如实禀报着，“还给您带了许多谢礼过来。” 不仅如此，外面还有许多路人围观。 皆知道，夜家家主夜染，将一千多人从鬼门关前给拉回来了。 外面，正议论纷纷着呢。 他们家主，这是要彻底名声大噪了啊！ 对于外面那些纷扰，夜染却毫不在意：“就说我不在，他们的心意我领了，至于谢礼……就让他们拿回去。” 人是她自己要救的，便不会收什么谢礼。 “是！” 家丁领命，便出去了。 “嗯……” 家丁刚出去，榻上的人手指动了动，睫毛翕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扶玉，你醒了？嗯……” 她话刚说完，扶玉就起身抱住她，小脑袋扎入她怀里，像是受了什么惊吓： “染染……” 那迷茫、单纯无害的眼神，配上软糯的声音，一看便知是扶玉。 “你可醒了，可让我等了好久。”夜染语气温和了下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道，“怎么啦，做噩梦了？怎么还突然黏起人来了？” 不动声色，任由他靠在自己怀里。 第282章 那不是什么梦 第282章那不是什么梦 “嗯。”扶玉点了点头，“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怎么也醒不来，还以为……我再也醒不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的语气，有些惶恐。 “你梦到了什么？”夜染问。 “嗯……”扶玉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梦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与我掉入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方，那画面模模糊糊的，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有谁，我也记不清了。” 总之，这个梦很长很长，也很真实，真实到，那些事好似真的经历过一遍。 只是他不记得罢了。 夜染瞳孔一缩。 扶玉说的那个“很长的梦”，不就是帝君与她掉入幽冥间和的经历。 那不是什么梦。 若非还有顾虑，夜染一定会直接将实情告诉他。 但昨日，她与帝君一起被困在地牢时，帝君曾特地叮嘱她，等他前世记忆消失，变回小扶玉时，千万不要将前世记忆有关的一切告诉他。 因为，扶玉现在还在历劫。 若是前世记忆彻底恢复了，可能会改变一些行动轨迹，从而改变命数。 一旦命数改变，他会历劫失败，灰飞烟灭。 这都还不算什么。 他的命数一旦改变，整个神灵界的命数都会受影响，甚至，会引起神灵界动荡。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这两天的事情发生太多，想要完全隐瞒，在他面前只字不提，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夜染便只能避重就轻：“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不是梦，是现实呢？” “不是梦？”扶玉怔了怔，“是……当真发生过的事情？” “嗯。” “染染，我究竟昏迷了多久？”扶玉不安追问道。 他总感觉，自己沉睡了许久。 而沉睡的这几日，操控他身体的明明是他自己，又不像完全是他自己。 他凌乱了。 “一夜。”夜染如实相告，“只不过醒来后，你又像以前那样，精神分裂了。” 精神分裂。 果然……他又精神分裂了！ “你精神分裂醒来后，我们……”夜染便将之后的事情，一一说给了他听。 唯独没提“帝君”，没提所谓前世记忆。 她说话时，心里暗暗愧疚着。 对不起，扶玉，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你若知道了前世记忆的存在，这历劫就失败了。 等你历劫结束，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听完这几日的经历后，扶玉越发惴惴不安：“我，精神分裂了多久？” “两三日。” “两三日！”扶玉震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上一次精神分裂，还是两年前。 而且，前几次精神分裂，顶多维持一两个时辰就恢复了。 这一次，他竟然足足分裂了两三日。 怎么会这样？ “他，他到底想干什么？”扶玉仿佛在自言自语。 “扶玉，别乱想。”夜染低声道，“你就是你，没有第二个人，只不过有时候……另一个人格会蹦出来，占据你的思想。” “他想控制我……”扶玉摇了摇头，“他能控制我，而我，控制不了他！” 以前是一两个时辰，这一次是两三日，那下一次，下下次，又会是多久？ 会不会再过几年，他的意识和思想会被完全控制，完全不属于自己。 他不敢往下想了。 夜染否认道：“或许，他没想控制你，只是想帮你呢？” 第283章 你是不是喜欢他 第283章你是不是喜欢他？ “帮我？” “嗯，你想想看，只有你每次遇到生命危险时，他才会出现。”夜染耐心解释道，“或许那只是你的另一个人格，在默默守护着你罢了。” 另一个人格。 在默默守护着他？ 可是，那个人格从未问过他想不想要，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一切。 他没有任何主动权。 只能被迫接受。 这样被支配的无力感，他惶恐。 “染染。”扶玉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 夜染被之一惊，下意识否决：“别开玩笑，干嘛突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如果不是喜欢，为何，你要帮他说话？”扶玉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异样的情绪，“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他的。” 以前，染染对那个冰山的印象并不好。 这才相处了两三日，怎么……都开始帮那个冰山说话了？ 他心里酸酸的。 “我不是帮他说话。”见扶玉有小情绪了，夜染马上改口，“是不想让我们家扶玉多想。” “是吗？” “你不相信我？” “我信你……” 信是信。 就怕那个冰山出来太频繁，一来二去，将染染的魂给勾去了。 他会吃醋的！ 扶玉看着夜染的眼睛，认真道：“那以后，你不准跟他太亲密。” “好好好。”夜染一口答应，“我答应你。” 这小家伙狠起来，连自己的醋都吃啊。 扶玉这才放宽心了些。 “好了，扶玉。”夜染温声抚慰道，“你才刚醒，别想太多，我们不想这些了。” “嗯……” 她转移话题道：“正好，我刚煮了莲子羹，还是热的，给你端过来尝尝好不好？” 四目相对，扶玉应声：“好。” “乖，等我。” 夜染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出去了。 扶玉注视着夜染的背影，耳畔还回响着她的温柔细语，不由得摇了摇头。 试图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全部清除。 该死，他在想什么？ 染染待他这么好，他怎么能怀疑染染的话？ 不会的。 染染绝不会骗他！ 扶玉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里……却还是不受控制，总蹦出那些画面，还有夜染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陌生，却又熟悉，让他分不清孰真孰假了。 离开了偏殿，夜染特地去提醒了慕青湮和紫云、秦晔，以及府邸所有下人。 让他们也别说漏嘴，就当扶玉喝醉了酒，昏迷醒来后精神分裂了。 并且……也别问为什么。 这事太复杂，她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就这样暂时瞒着好了。 傍晚，夜染只身去了牢房，打算亲审小锦。 小锦灰头土脸跌倒在地上，手脚都被铁链锁着，衣衫凌乱，落魄的很。 听见牢房打开的声音，他激动万分。 抬头一看是夜染，急忙爬起身跪下来：“家主，家主，奴家知道错了，求家主开开恩，饶过奴家一条性命！” 他眼眶含着泪水，苦苦哀求：“奴才也是为秦妍卖命，也只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啊。” “哦？”夜染挑眉。 见她有所回应，小锦越发来劲了：“其实，其实奴家是不愿伤害家主您的。” 那态度，像是在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含情脉脉，眉眼对着夜染暗送秋波。 心想，这小家主再怎么厉害，也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定力能有多好？ 夜染勾唇冷笑。 这种纯情少女才会上当的把戏，她八百年前就见识过无数次。 都八百年过去了，竟还有人用到她头上来。 真让人贻笑大方。 第285章 我不想要 第285章我不想要 “那……” “自称我就行了！” “是。”小锦低着头，只好将自称改了过来，“我什么都听家主的。” 乖乖巧巧的，不敢乱动。 夜染心里早已想好了：“这段时间，你跟秦妍正常联络着，你们联络的一举一动，我都会派人盯着，她有任何计划，在清玄宗的任何行动，你须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是。” 一个秦妍，不算什么，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她也无需太过忌惮。 但以后，她要面对的、敌对的可能是龙烟儿，乃至整个清玄宗。 与其现在就除了小锦和秦妍，倒不如留下他们，还能替她打探清玄宗的信息。 日后，她与清玄宗对峙起来，也能得心应手许多。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 偏殿。 扶玉放下手中的墨笔，丝毫没有抄书的心思，那些若即若离的片段，始终萦绕在他脑海记忆深处，挥散不去。 似真，似幻。 他像是从未来过，又像是一直都在。 扶玉轻启唇，仿佛在自说自语：“如果你还在，就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比如，他到底是谁！ 这时，慕青湮恰好从房门外踏进来，听见他的声音，不由道：“你怎么了，怎么……还自言自语起来了？” 他环顾了一圈，也没看见这房间里有第二个人。 所以，扶玉刚刚在跟谁说话？ “没事。” “吓死我了。”慕青湮走近了些，“我还以为，你又精神分裂了呢。” 扶玉抬眸看着他，佯装随口一问：“我精神分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不记得吗？”他问。 扶玉摇了摇头：“告诉我。” 他很想知道。 “嗯……”慕青湮仔细回想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就是变得特别不近人情，话特别少，特别气人。”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每次精神分裂后，灵力就会变得特别强，还会许多连夜染都不会的东西！” 说话间，他露出惊诧、羡慕的眼神。 扶玉仔细听着他的描述，与此同时，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扎根在脑海深处，仿佛本就属于他。 却无论如何也拼凑不起来。 欲抽丝剥茧，往深处探究，便恍然断片，头疼欲裂。 “行了。”慕青湮马上打断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看啊，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我还很羡慕你呢，一言不合就实力暴涨，秒天秒地，或许，这是上天赋予你与生俱来的能力，留在你体内也不会伤害你，你就让它留着，就当做是底牌。” 他的话语，带着些许安慰。 扶玉神色没变：“这种来历不明的底牌，我不想要。”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偏殿。 “扶玉……”盯着扶玉的背影，慕青湮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两天怎么怪怪的？” 出了偏殿，扶玉还一直失神着。 他突然想到，染染说过，每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精神分裂。 另一个人格，就会出现 那…… 想到这里，转眼间，扶玉独身跃上了楼阁房檐，伫立在房檐边上，隔着高空，看着脚下的风景，毫无惧色。 倒是下面路过的几个家丁，看见他那样站着，都吓坏了。 “公子，危险，您快下来！” “扶、扶玉公子，人生苦短，有什么话好好说，千万别想不开啊。” “快，快去告诉家主！” 公子，这架势，是想不开要跳楼自尽啊？ 第286章 我就想荡个秋千 第286章我就想荡个秋千 楼阁很高，下面那些人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扶玉也听不清。 闭上双目，踏空跳了下去。 刷—— 下面的人瞬间沸腾了：“公子，不要！” “不要啊！” 与此同时，恰好路过此处的夜染，恰好看见这提心吊胆的一幕，变了脸色。 “扶玉！” 她迅速化作一道残影，飞身而起，稳稳接住了上空掉落下来的人。 两人平稳落地。 家丁们才松了一口气，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扶玉，你干什么？”夜染还惊魂未定，“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做这种傻事？” “我不是……” “不是？” “我，就是想看看风景，谁知就失足掉下来了。”怕她担心，扶玉也只能这么说，“纯属意外，染染，你别生气。” 其实，他心里早有计划。 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在危急关头，将自己另一个人格召唤出来。 就算最后失败了，以他现在的实力，从楼阁上这样摔下来，倒也摔不死。 顶多……也就断七八根骨头。 若非太想弄清楚这件事了，他断然不会这样玩命的。 夜染信了一半，嘱咐道：“以后，不准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好。” 跳楼失败，扶玉心里并未放弃这个念头。 傍晚，他系了一道白绫在房间横梁上，架着凳子，双手拉着白绫，脑袋放了上去。 欲试试，这法子行不行得通。 刷—— 这时，房门打开，奉命来送东西的秦晔，正好就看见这一幕，吓得脸色煞白。 “扶玉，不要啊！” 他扯着嗓子冲进去，情急之下，却……一脚直接将扶玉脚下的凳子踢开了。 “咳咳……” 双脚悬空，扶玉的脖子挂在白绫上，窒息感瞬间一涌而上。 无语凝噎…… 他没想真死，可是，这个秦晔，一进来就把他凳子踢了是几个意思？ 他没想踢凳子的，这个秦晔，究竟是来救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扶玉。”秦晔心如乱麻，扯着他的衣袂，“你别想不开，快下来，快下来啊！” 扶玉：“……” 还扯他，嫌他窒息得不够快吗？ 只好勉为其难张开唇，提醒他道：“你先把……白绫断了。” 秦晔这才停止哀嚎，冷静了一些，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该先救人。 刷刷！ 他抬手一道劲力砍断白绫，扶玉从半空摔落下去，雪白的脖颈都被勒出了一条红痕。 如释重负。 “扶玉。”秦晔还没缓过神来，“有什么深仇苦恨你千万别藏在心里，千万别想不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没事，别多想。” 扶玉松了口气，从袖口中取出一块手帕给他：“把眼泪擦擦。” 刚刚差点归西的人是他，他都还没哭呢，怎么反倒把秦晔给吓哭了？ 接过手帕，秦晔还在抽泣：“怎么可能没事？没事的话，你刚刚为何……” “我就想荡个秋千而已。” “荡秋千？” 有用脖子荡秋千的吗？ “好了，没事了。”扶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索性转移话题，“你忙你的去。” 继续解释，也只会解释不清。 上吊计划，失败…… 第287章 我只要我们家扶玉开心 第287章我只要我们家扶玉开心 扶玉还没死心。 夜晚，他沐浴更衣完，刚坐下，从袖口中取出一柄锋锐的匕首。 这次，干脆来个直截了当的方式。 他紧握住匕首，刚架上脖子，突然，房门被一道劲力打开。 “扶玉，住手！” “哐啷”一声，匕首被夜染的灵力击落在地，她从外面奔了进来。 “染染……” “扶玉，你这两天是怎么了？”夜染握住他的手，担忧道，“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可以告诉我，千万别伤害自己。” 他的想法，很危险！ “对不起，染染，是我让你担心了。”扶玉的语气有些愧疚。 “知道我会担心，你还……”她欲言又止。 扶玉便没再掩饰，说了实话：“其实，我只是想把他召出来。” “谁？”夜染猜测道，“你是说，你的另一段记忆？” “嗯。” 扶玉点头：“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傻瓜。”夜染无奈喟叹，“你跟他本就是一个人，你们是不可能对话的。” 自己，如何能跟自己对话？ 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染染。”扶玉眨着眼睛，“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 “他就是你啊。” “我想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扶玉的语气，认真了起来，“更好奇，他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和意义存在。” 这些，都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那也要顺其自然。”夜染一副劝慰的口吻，“总不能因此而伤害自己？” 他这么做，有点走极端了。 “你说得对……” “这样。”夜染替他出了个主意，“你想问他什么问题，都告诉我，下次你再精神分裂的时候，我代为转达给他就是了。” 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扶玉。 但其实，帝君有小扶玉的记忆和感受，只要扶玉恢复前世记忆，不用他说，他自然就清楚……小扶玉要问些什么。 “好。”扶玉答应。 “嗯，那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以后不准再剑走偏锋了，听到没？”她想听一个准话。 “我答应你。” “乖。”夜染马上露出笑容，“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家伙这几天，大概一直被所谓“前世记忆”困扰着，纠缠着。 得带他出去散散心，忘掉这些不愉快。 扶玉怔了怔：“这都大半夜了，大家都睡了。” 秦晔那个管家，鞠躬尽瘁，事事亲为，就连府邸里各种琐碎的小事，也要打理仔细。 就比如……亲自巡夜。 一来，确认府邸各处的安全，二来，也叮嘱大家早睡早起。 若是让秦晔看见他们大半夜未歇息，还到处跑，恐怕又是一顿唠叨了。 染染是家主，秦晔不好意思唠叨。 最后，肯定是他一个人被说教。 夜染知道他的顾虑，便附和着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那咱们不走正门，咱们偷偷翻墙出去，不会让他知道。” 扶玉轻笑：“你堂堂一个家主，不仅纵容私心，还陪着我翻墙，是不是太没面子了点？” “我要什么面子啊？”夜染嗤笑，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只要我们家扶玉开心。” 听着她的话，扶玉心生欢喜。 “我们走。”夜染话不多说，起身拉起他的手。 扶玉任由她拉着自己，视线一直都在她身上，满是难舍难分的宠溺爱意。 其实，他倒也不是真的纠结，自己所谓的第二人格，只是担心哪一日，自己的意识彻底被那第二人格侵占。 然后，再也不记得她了。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怎样都好。 第288章 真是什么人都有 第288章真是什么人都有 翌日，之前跟那些乞丐约定的“十日期限”，到了。 可她却没想到，慕名而来的乞丐，比她想象中还要多很多。 整个夜府大门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头攒动。 粗略看一眼，少说得有一千多人。 “苍天啊。”慕青湮惊呆了，“咱们就随便张贴了几张告示，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他也是没想到。 缥缈城，竟然能有这么多乞丐。 人群中，七八成都是男子，也有少部分女子，打扮得也是同样灰头土面： “夜家主，我们来了。” “我是看见告示，从南城那边来的。” “我们是来自东城的。” “还有我们……我们是从隔壁城来的！” 慕青湮嘴角抽搐了一下。 连隔壁城的乞丐，都来凑热闹了？ 可真热闹啊！ “染染。”扶玉低声道，“咱们昨日租的那学堂，容纳不下这么多人？” 夜染点点头：“嗯。” 昨日，她特地去租了一座新的、更大的学堂，能同时容纳三百多人。 想着，怎么着也该够了。 毕竟，他们这学堂刚开设起，没什么名气，不会有什么人来。 结果……是她错了。 对于无家可归、饥一餐饱一顿的乞丐来说，有一个容身之所，等同于天堂，他们可不会挑剔，这学院有没有名气。 她更没想到的是，缥缈城竟然有这么多乞丐。 这一千多人，应该才只是冰山一角！ 苍天……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 “夜家主，咱们人都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安排，您倒是发个话啊。” “是不是要先给咱们安排住宿？” “是啊……” “夜家主，只要夜家能教我一技之长傍身，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啊。” 他们大多数人穷得家徒四壁，甚至为了换点粮食，把小破宅都给卖了，只能风餐露宿。 所以，他们极其渴求一个住处。 渴求，能谋生的一技之长。 夜染理了理思绪，扬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本家主既然允诺，就一定会实现，只是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人。” “本家主租赁的那座学堂，可能是不够容纳了，不过没关系，你们若是愿意留下，我不收你们学费，咱们一起出力，先将学院建设起来。” “建成之后，学院提供食宿，但待你们习得技能后，需在夜家坊市或学院做工半年，作为……对学院的回报。” “学成之后，是去是留，你们可自行选择。” 一番话，将学院的大致规则，说给了他们听。 听完之后，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觉得，这种模式不错。 这样，他们并非是接受嗟来之食，而是暂时接受学院的帮助，等有能力后，再回报回去。 大多数人是情愿的。 但，也有人开始有意见了： “夜家主，你不是要做好事吗，怎么还要我们出劳力建设学院了？” “是啊。” “说好了教我们谋生技能，我还以为是夜家大发善心呢，原来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学院都还没建好，你叫我们来做什么，这学院不就是用来救济我们的吗？” “就是啊！” 有人起哄后，一批人有了怨言，觉得跟他们想象中有所不同。 “学费也不想给，劳力也不想付出，就想当大爷被学院白养着，你们这春秋大梦，做的还真是舒服啊。”慕青湮听不下去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 第289章 我不收留废物 第289章我不收留废物 他们不觉羞愧，反而还理直气壮： “你们夜家不一向乐善好施吗？夜家这么有钱，多养我们几个穷人怎么了？” “是啊，那么多钱，你们自己也花不完，分我们一点怎么了？” “就是……” 夜染的脸色，阴沉了一分：“倘若你们只一心来混吃等死，趁早走人，我要培养的，是将来能够独立生存的健全人，而不是有手有脚，却只会伸手要施舍的废物！” 此言一出，引起不少人赞同。 但那些刚刚提出异议的乞丐，却像是被戳到了肺管子，顿时炸了。 “夜染，你怎么说话的呢？” “你骂谁是废物呢？” 慕青湮翻了他们一个白眼：“谁听了最爱对号入座，谁就是呗。” 他们阴阳怪气起来了：“呵，本来还以为夜家是做善事，现在看来，不过是想要我们这些可怜人，给你们做劳动力，被你们剥削价值罢了！” “大家，不要上他们的当！” “是啊……” “我看，夜家根本就是虚情假意！” 一小撮人不满意，开始叫嚣了。 夜染越发觉得可笑：“你道我夜家是虚情假意，我夜染也不稀罕收你们这种废物，如此，滚！” 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她心知肚明，绝大多数乞丐是迫不得已，才流落至此。 但肯定有那么一部分人，哪怕身强力健，夜始终抱着靠人救济、混吃等死的心态。 这种人，无论生在何时何处，都是废物，注定只配要一辈子饭！ “好，好啊。”为首叫嚣的那个男人，被气得不轻，“夜染，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救济我们。” “大家都散了，这破学院没什么好待的。” “走走走！” 跟着那男人骂骂咧咧离开的乞丐，约摸也有一百多人，阵仗倒是不小。 等那些人都走了，夜染又道：“学院的规则，刚刚我已说得很清楚了，诸位有任何异议，可以提出来，若不满意或是只想接受救济，现在走，还来得及！” 虽然他们学院无门槛，但这些乞丐，还是得口头上筛选一遍。 省得到时候入了学院，再有不必要的麻烦。 又走了二三十人后，剩下的人依旧不少，纷纷表明了决心： “夜家主，我愿留下！” “既受了学院的恩惠，以劳力回馈也是理所应当的，家主，我也愿留下！” “还有我！” “还有我……” 看着他们斗志昂扬，夜染面露欣慰：“好，现在愿意留下的，我就当你们接受了学院的规则约束，以后，便是我天鸾学院的一份子。” “天鸾学院，这名字不错。”慕青湮赞叹看了夜染一眼，“你想的？” “嗯。” 慕青湮笑了笑：“这名字，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嗯？” “先女帝。”他脱口而出。 虽然猜到了答案，但听见他说出“先女帝”三个字，心里还是不由得泛起波澜。 “我记得，先女帝的寝宫就叫赤鸾殿，修得可气派了。”慕青湮阐述道，“只可惜守卫森严，我想进去玩玩，那些守卫都不让。” “后来，我偷偷翻墙溜进去玩，女皇陛下非但没有降罪于我，还让人给我拿吃的。” 自那以后，他便觉得，女皇陛下不似传闻中那样冷冰冰的，不近人情。 也就更喜欢赤鸾殿了。 “咳咳。”听到这，紫云心里有些不悦，“女皇陛下是你长辈，你说话客气点，怎么能用故人二字来称呼她呢？” 语调，酸酸的。 “故人怎么了？用故人不是更显亲切吗？”慕青湮倒是觉得挺好。 “你……” “我对女皇陛下一直都很尊敬。”慕青湮说着说着，叹息起来了，“可惜，她香消玉殒的太早，我也没机会再好好孝敬她了。” 第290章 故人也在庇佑你们 第290章故人也在庇佑你们 他的话，瞬间也挑动了扶玉的情绪。 青湮难过，他又何尝不痛惜？ 女皇陛下对他的大恩，他无法回报。 唯有不断强大自己，终有一日斩了那乱臣贼子，为陛下报仇雪恨。 他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夜染不动声色地笑了。 这俩孩子，怎么又伤感起来了？ 也不知，以后他们知道她就是女帝，且还好好活着，会不会激动死？ “夜染。”见她露出笑意，慕青湮没好气道，“我们在缅怀故人，你怎么还笑？” 她也太没心没肺了？ “没，没笑。”夜染马上收敛起了笑容。 “唉，也是。”慕青湮叹了一口气，“女皇陛下是我们的故人，但不是你的，你无法感同身受，也是理所应当的。” 能理解，能理解。 “可以缅怀，但你们不必太过伤感。”夜染安慰道，“或许，你们在缅怀故人的同时，故人也记挂着你们，且庇佑着你们。” “真有这种事？”慕青湮不太相信。 “嗯。”夜染无比诚恳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信，就会有。” 相信，就有有吗？ 扶玉看了眼望不到尽头的天际，出神。 那他选择相信。 相信……女皇陛下或许在另一个世界，或许就跟他在一个世界，活得好好的。 他不多求。 只愿陛下能安然喜乐一生。 …… 第二日起，夜染开始组织众人，扩建、修葺学堂，很快便安排好了分工。 夜染亲自动手画图纸，并挑选材料，组织学员、安排食宿的事，就交给了青湮他们。 刚开始看来，还挺和谐。 但才过去短短几日，就暴露出许多明显的问题，其中，最致命的就是——劳动力不足。 这种说法，还不太准确。 来报名的学员有一千多人，这么多人修建一座学院，按理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但，他们大多数没做过苦力，没什么力气，效率相对来说就很低。 再加上，他们也只能出一些微薄的苦力，关于各方面的专业知识，一窍不通。 没几个专业人士来指导，就算有这么多劳动力，也注定是一盘散沙。 就在夜染打算去雇佣些人时，学院突然涌入许多自愿帮忙的专业人士。 而他们大多，都是夜染从幽冥间救出来的人，或者他们的亲属。 态度热情，十分乐意接受帮助。 夜染便也没矫情，欣然答应，并称学院建好后，一定要请他们都来做做客。 有了专业人士的帮助，修建学院的进度快了许多，约摸是夜染画出一张建筑图纸，要不了半个月，就完美完工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虽然夜染在附近人脉还算广，但也不是所有家族都买她的账。 天鸾学院，自然招惹来了不少异议。 这日，一行天策学院的学员在游历中，无意间看到了天鸾学院的招生告示。 纷纷嘲笑：“夜染？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刚从咱们学院被逐出来的劣迹学员吗？” “没错，就是她，上了咱们学院黑名榜，永生不得入天策学院呢！” “她还是个家主呢。” “嘁，一个七等家族的家主，还是咱们学院不要的学生，竟然自立门户，开起学院来了，她也配？” 话落，其他学员也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是啊……” “反正咱们也快到北城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去一去这破烂学院，看看笑话，如何？” “好啊！” 他们倒要看看，区区一个七等家主，能建出什么破烂玩意来。 也顺便教训教训夜染，给他们长老出口气！ 第291章 贴心的小奶狗 第291章贴心的小奶狗 夜幕。 月明星稀，房间里烛影摇曳，夜染还拿着墨笔，画着图纸。 听着耳畔传来的低声研磨声，她抬起头来，对一旁的扶玉道：“很晚了，你先去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这孩子，还是长身体的年纪呢。 扶玉轻摇摇头：“你不睡，我也不睡。” 她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 “好了，染染。”扶玉柔声打断了她的话，“你看看你自己，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今日就到此为止。” “可是……” 夜染话没说完，手中的墨笔就被他拿了下来。 他接着道：“你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了，明日才能继续。” 染染已经好几日没合眼了，白天操劳着学院、坊市的时，晚上还要画图纸。 短短几日，就消瘦了不少。 再这样下去，他真担心染染身子吃不消。 毕竟小丫头也才十四五岁，也是正长身体的年纪呢。 “不行。”夜染认真道，“今日，我必须得把这张图纸画完。” “我替你画。” 夜染眼前一亮：“你什么时候会画图纸了？” 扶玉不置可否一笑：“天天看你画，照虎画猫也该会了。” “我不信，除非你画一个让我看看？”夜染说这句话时，其实已经相信了。 心里满是欣慰。 小家伙天赋还真是惊人，随便看几眼，竟然就轻轻松松学会了画图。 不愧是她的人。 “好，我画给你看。”扶玉答应，语气又一转道，“不过，你现在先去睡觉，明天早上才能给你看。” “你……” “乖，听话。” 说罢，扶玉双手搂着她肩头，搂着她入了内殿，轻按着她她坐在了榻上。 “睡觉。”淡淡的两个字，温柔到了骨子里。 夜染：“……” 他真是越来越爱管着自己了。 也罢…… 小男孩嘛，也是一片苦心，若是辜负了，会让他伤心的。 夜染便妥协了：“那，今日就辛苦你了。” “别跟我这么客气。”扶玉倒不习惯她这语气了。 “好好好。”夜染改了口，“不跟你客气，不过，你也记得早些歇息，别累着自己。” 不然，她也会心疼的。 “嗯。” 须臾，扶玉出了内殿，为了不让光线太晃眼，他只在外殿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 两人，只隔着一道门。 夜染躺在榻上，困乏得已经快睁不开眼了，但还是忍不住注视着外殿的火光。 内心的情感，有些复杂。 有种……说不上来，而又不自知的感觉。 …… 第二天清晨，夜染醒来，果然，桌案上放着一张画好的图纸。 还好热腾腾的粥和蟹粉包。 是扶玉给她准备的早膳，一如既往，每日如此。 只是不见他人。 夜染顺势坐下，仔细看了看那张精致的图纸，不由得暗生感叹。 扶玉不仅天赋过人，还与她心有灵犀。 就连画出来的图纸，也与她想法相似，相似到像是她自己画的。 这世间，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扶玉更懂她了。 见一个家丁进来焚香，夜染问道：“扶玉呢？” “扶玉公子啊。”那家丁回答道，“他一大早就去置办学院所需的物品了，走之前还特地叮嘱奴婢，要家主您多睡一会。” “知道了。”夜染笑了。 小奶狗年纪虽小，但还是挺贴心的呢。 “家主，家主，不好了！”一个气喘吁吁的家丁从外面进来，神色慌张。 “什么事？”她问 “学院……”家丁边喘着气，边指着外面，“有人来咱们学院闹事了！” 第292章 挑事 第292章挑事 还未建成的天鸾学院，位于北城郊区，以一座小学堂为基础，还在扩建、修葺中。 看上去，确实有些简陋。 学院里里外外，零散穿梭着相互协作的学员，以及自愿来帮忙的人。 今日人并不多。 但，格外热闹。 学院大门处，牌匾掉落在地，摔成两段，被一位青衫少女踩在脚下。 那少女气焰嚣张，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跟班，皆是天策学院的学员。 她身旁的跟班，按着一个满身灰尘的乞丐，那乞丐挣扎着：“你们干什么？堂堂江家千金，天策学院学员，要做出登门撒野这种事吗？” 啪！ “闭嘴！” 话落，就被青衫少女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那青衫少女正如他所说，乃北城第一五等家族，江家千金，江媛，也是天策学院的内院弟子。 论身份地位，论实力，都是天之骄女，一人踏平这破烂学院都不成问题。 她江媛，有狂傲的资本！ “你、你怎么还打人？”其他几个乞丐瞪着江媛，敢怒不敢言。 “打你们这群叫花子，本小姐还嫌脏了手呢。” 江媛不屑一顾，打量了下眼前的学院，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建筑、枯萎的花草、零零碎碎的地砖。 一个大写的“穷”字！ “呵。”她忍不住嘲笑，“一个荒废的学堂也能改造成学院，现在建立学院的门槛这么低吗？” “是啊，师姐。”她身后的弟子附和道，“而且据说，这学院招生竟然还不需要测试，想进就进呢。” “野鸡学院就是野鸡学院，收的，也都是些歪瓜裂枣的乞丐！” 讥讽声一片。 “不是的！”有人试图辩驳，“夜家主是为了帮助我们，教我们独立生存的能力，她……” “夜家主？”江媛冷笑，“就是被我们学院逐出去的那个夜染啊？” “呵呵呵，天策学院不要的人，区区一个七等家主，竟自己开起学院来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呢！” “不准侮辱我们院长！”有人怒了。 当初，他们将院长逐出天策学院的借口，本就是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 现在，院长不跟他们计较，自立门户，他们倒是自己贴上来嘲讽了。 真是欺人太甚！ 他们太过分了。 “哈哈哈。”江媛一行人又笑了，“你们口中所谓的院长，能力和实力，还不如咱们天策学院的普通学生呢。” “而你们，都是一群只能在外面要饭的渣滓，你们也配？” “哈哈哈。”哄堂大笑罢了，他们又戏谑，“我看你们也别学什么谋生技能了，多费劲啊，不如去我们南城要饭，咱们那边有钱人多，你们在那边要饭，还能多要一点呢。” “就是啊……” “呸！” 终于，那个被按在地上乞丐，怒火攀升到了极点，吐了江媛一脸口水。 “啊……你放肆！” 啪！ 江媛厌恶擦了擦脸，又一个响亮的耳光，将那乞丐抡倒在地：“臭叫花子，本小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竟敢冲着她吐口水。 那乞丐嘴角溢血，脸庞瞬间红肿起来，眼神依旧是倔强的：“虽然我们以前是靠女人养着的，但现在也想自力更生。” “我们也可以自力更生，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只能要饭？” 江媛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们这下贱学院，天生就是低人一等，就算你们院长来了，也一样只能跪在我脚下当狗！” 第293章 滚起来受死吧 第293章滚起来受死 “呵呵。”那乞丐笑了笑，“我看，你给我们院长都狗都不配！” “好，好啊！”江媛被这话气得不轻，“来人，把这叫花子的嘴给我撕烂了，看他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是！” 命令出，几个弟子围上来，将那乞丐死死按在地上。 周遭那些乞丐心急如焚，但他们一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大多数连灵力都没有。 如果是平常，他们人多势众，来人挑衅了，还能凭借着人多唬唬人。 可今日，他们大多数人都被派遣去购置物品了，学院所剩不过十人。 还都是弱男子…… 尚且没有反抗的能力，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只能苦苦哀求着： “江小姐，不要。” “江小姐，放过我们，我们……从未想跟天策学院争过什么，只是想有个安身之所罢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天鸾学院！” 刷刷刷—— 他们靠近过去，想救人，却被江媛一掌震退，纷纷倒地，皆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啊……” “啊！” “别急啊，本小姐教训完这个不懂规矩的贱奴后，再来收拾你们。”江媛说完，在那乞丐面前蹲下身来，指骨紧捏着他的下巴。 轻蔑一笑：“长得还算标志，可惜，是个冥顽不灵的废物！” “呸！” 他又是一口口水吐过去。 “啊……”江媛彻底怒了，“贱奴！” 啪！ 以她的身份地位，就算夜染见了也要卑躬屈膝，他一个小叫花子，凭什么敢如此放肆？ 简直该死！ “给我掌嘴，给本小姐打烂了他这张嘴，快！”她已经快被气得失去理智了。 “是！” 那乞丐被紧紧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着一个个耳光接近，只能叹息。 就在他以为，今日注定难逃此劫。 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砰—— 伴随着一道清冷的女声，那几个弟子被强悍的掌风凌空掀翻。 倒飞出去数米，重重落地。 “啊……” “啊……” 一个个摔得四仰八叉，极其狼狈。 红裙飘摇落地，将地上那乞丐扶了起来，乞丐们见了夜染，激动万分，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 “院长。” “夜家主，你来了……” 不知怎的，只要夜染来了，他们就会觉得，所有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根本不值得一提！ “夜染？” 江媛站在夜染对面，开始嘲讽：“哟，这不是我们天策学院被赶走的丧门犬吗？本小姐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原来……啊！” 话没说完，冰冷锋锐的凤鸾剑已逼面门砍来，毫不废话。 猝不及防，江媛被剑气震了一个激灵。 急忙后退两步，风属性灵力凝聚掌心，仓促迎了上去。 砰—— 剑气与掌风碰撞，对峙在半空，江媛略占下风，显然快撑不住了。 夜染则一脸云淡风轻，冷言道：“天策学院出来的学生，只会欺凌手无寸铁的弱男子？” “你……啊！” 砰！ 江媛来不及还嘴，就再次被震退出去，摔倒在地，喉咙里传来一丝甜腥。 头顶上，传来夜染轻挑的挑衅声：“不过，有这个狗胆来我的地盘上撒野，我欣赏你。 “行，你滚起来，我给你一个挑战本家主的机会。” 轻狂，蔑视。 还不如说：你滚起来受死！ 第294章 学两声狗叫听听 第294章学两声狗叫听听 江媛擦了擦嘴角的血：“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还要恃强凌弱吗？” “你我都是后天境小成，谈何恃强凌弱？”夜染只觉得可笑，“莫非，你一个上乘学院出来的后天境小成，还不如我一个野鸡学院的后天境小成？” 字里行间，都像是在反讽。 教出来的学生，还不如一个野鸡学院的同等级修炼者，这样的天策学院，岂不是连野鸡都不如？ 江媛的脸色，漆黑如炭：“你闭嘴！” 她从地上跳起来，带着怒火，长鞭出手，“刷”的划破长空向夜染挥去。 “夜染，那你就去死！” 她怎么可能会怕？ 她要杀了这个贱婢！ 夜染身形轻快，侧身闪掠过那带着劲力的灵鞭，斩灵刀趁虚而入，刺了过去。 刷！刷刷！ 招招紧逼，江媛陷入被动，节节败退，找不到一丝反击的机会。 几个回合下来，身上全是被剑划伤的血痕，或深或浅。 砰—— 胸口牢牢实实被踹了一脚，江媛口吐鲜血，再次倒地，那凌乱狼狈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大家千金的气质。 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大快人心，忍不住为夜染唏嘘欢呼。 虽然他们院长与江媛同等级，但真正动起手来，身形、力量、预判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们丝毫不怀疑，以夜染的力量，就算碰到一个后天境大成强者，也未必会输。 而江媛的表现，单看看不出什么问题，一与夜染对比，便能让人一眼看出，她实力虚浮。 等级，也八成是拿丹药堆上去的。 “师姐！” “师姐！” 天策学院的弟子连忙去扶，还未靠近，夜染便已一脚踩在了江媛背上。 “啊，你……”江媛怒目圆睁，瞪着夜染。 “跪着学两声狗叫，给我们大家乐乐。”夜染轻飘飘的声音，嘲讽至极。 江媛气得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夜染，士可杀不可辱！” 想起刚刚她夸下海口，说就算夜染来了也只能跪下给她当狗。 现在看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搞不定一个贱婢！ 是她低估夜染了。 “哦，这么有骨气啊？”夜染轻声一笑，“那本家主成全你。” 刷—— 凤鸾剑架在了她脖子上。 那就杀！ “别、别杀我！”江媛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仓皇失措，“别杀我，别杀我！” 众人都被逗乐了。 刚刚还说着“士可杀，不可辱”，没想到随便一吓，骨头都软了。 夜染：“叫来听听。” 阴沉的声音，似乎随时会失去耐心。 “夜染。”江媛十分难为情，“我好歹也是五等家族的千金，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总得给我点……” 刷—— “少废话！” 夜染没了耐心，凤鸾剑逼近，在她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鲜血直流。 “啊，不要不要！”江媛吓得脸色煞白，“别杀我，我叫，我叫就是了！” 保命比较重要。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也懒得在乎的。 夜染横了她一眼，似是在催促。 江媛不敢再耽搁，匍匐在地上，低着头，将所有的尊严都抛到了脑后：“汪……” “听不见，大点声！” 第295章 不惹事，也不怕事 第295章不惹事，也不怕事 江媛捏着拳头，但迫于威压，只好将声音放大了些：“汪，汪汪……” “再大点声！” “汪，汪汪……” “再大点！” “汪汪……” 连那几个天策学院的弟子，听见这滑稽的叫声，也不由得纷纷憋笑。 “汪汪……” 江媛只觉得屈辱万分，边乖乖叫着，边愤愤瞪着夜染，恨不得将她皮扒了。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她！ 杀了夜染！ 趁着夜染分神，江媛双目中闪过一丝阴狠，突然对她抛出一排暗器：“我杀了你！” “院长，小心！” “当心啊！” 夜染倒是不慌不乱，往后退了半步，蓄力已久的一掌迎了上去。 砰—— 掌风拦截下所有暗器，灵力驱使，反向江媛面门刺了回去。 嗖嗖嗖！ “啊……啊……” 一根根暗器入肉、入骨，江媛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如杀猪。 口吐鲜血，一头昏死了过去，那漂亮的青衫上，沾满血迹。 皆是暗器留下的刺伤。 不堪入目。 围观的众人，乃至天策学院的弟子，皆倒吸一口凉气。 夜染冷冽的目光扫过他们：“带着你们的天之骄女师姐滚。” 满目都是不屑一顾。 他们敢怒不敢言，一言不发，拖起不省人事的江媛，只想快点逃之夭夭。 这个少女，他们几个还得罪不起。 “哦对了。”夜染又叫住了他们。 他们惊慌失措地停下脚步，不敢回头，吓得冷汗直冒。 夜染淡漠出言：“我们学院没权没势，但不代表就好欺负，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子，奉劝你们天策学院，若还要名声，最好别将事情闹大！” 不管怎么说，是天策学院欺凌在先。 若为了一个野鸡学院，再让他们落得一个恃强凌弱的罪名，实在不怎么光荣。 “下次再敢来撒野，就不是戳几个血窟窿那么简单了。”警告完了，夜染语气一沉，“滚！” 他们冷哼一声，将怒火都记在心里，灰溜溜地逃了。 “院长。”一位乞丐担忧道，“他们虽不便明着欺压我们，但万一……他们故意不将事情闹大，只来阴的，以后，咱们的日子也不好受啊！”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夜染不以为意：“他们不将事情闹大，但我可以。” 众人：“……”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夜染接着道：“你们记着，天鸾学院的学生不得主动招惹事端，但遇事也不必怕，先避其锋芒，不要硬碰硬，天塌下来，有我给大家撑着！” 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这是她的原则！ “是。” 众人应声，仿佛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的底气。 有院长在，天塌下来他们也不怕。 …… 夜染也不愿将事情闹大，天策学院的学生来挑衅的事，便要目睹者都只字不提。 但，那些被夜染从幽冥间救出、主动来天鸾学院帮忙的人，还是零零碎碎听说了。 听说之后，他们愤愤不平，要求自主组建一支队伍，维系天鸾学院的安全。 家中有权有势的一些人，甚至恳请家族，每一家都派了一两个后天境实力以上的强者，称是作为学院守护者。 盛情难却，夜染并未推脱，留了二十位强者，作为学院的授课长老，负责教学修炼，并付给他们高于市场上双倍的报酬。 第296章 男人终究是男人 第296章男人终究是男人 从江媛带人挑衅那次起，夜染更加意识到实力的重要性。 天鸾学院想在缥缈城扎根，必须得有实力！ 于是，她打算让每个学生都修炼灵力，特别有天赋或者对修炼有兴趣的，重点培养。 剩下的那些学生，就算没有修炼天赋，或是没有修炼兴趣，也能当锻炼身体。 对此，大多数学生是愿意的。 夜染又去雇佣了一些老师，开设了许多技能课程，诸如纺织、木工、铁匠、炼丹、医术、经营等等，一共三十多个技能课程。 学生都可自行选择。 上到学院的建设、资源，下到学生的吃穿用度、零零碎碎，夜染几乎事事亲为，相处之中，也让众人看到了她的诚心。 学院建好后，一切都安定下来，一切，都在正常运行着。 …… 缥缈城，江家。 江家家主坐在正座上，愁容满面：“区区夜家，真有那个能耐，能让二十多个家族都派出强者，加入他们学院？” “是啊。”侍从点了点头，“这其中，还有两个从南城来的五等家族呢！” “什么？” 连南城的五等家族，都愿卖夜家的面子。 夜染她何德何能？ “父亲。”江媛对着家主道，“据说是因为前段时间，夜染无意间遁入一个秘境，救出了许多被困在秘境里的人，他们出来后，感恩戴德，连带着自己的家族也一并帮衬夜家。” “现在，夜家在北城的威望可高了！” 一直以来，他们江家是北城第一大五等家族，也是声名、威望最高的。 这毋庸置疑。 可现在，凭空冒出来一个夜家，一个天鸾学院，处处收留乞丐，搭粥棚扶贫，将威望都争了去，风头无二，直压他们江家。 现在，他们江家倒没多少存在感了。 江家主冷哼一声：“一个县城来的小家族，为了笼络人心的谄媚把戏罢了，也配跟我们江家比？” “父亲。” 江媛摇了摇头：“那夜染手段可高明了，也不知给那些人下了什么蛊，无论是乞丐还是家族，都乐意追随于她呢。” “再这样下去，咱们江家还能有立足之地吗？” “放心。”江家主根本没放在心上，“天鸾学院那种慈善模式，注定弊端连连，他们走不长远的，等着看，要不了半年，别说是学院，就连她夜家也得亏得老本都不剩了！” 夜家，还不足以让他忌惮。 他只管看好戏就是！ 江媛却心急如焚：“父亲……” “好了，别说了。”江家主打断了她，“有这个工夫，不如去多关注下咱们江家的坊市。” 他才不屑，将时间浪费在一个七等家族身上。 夜家，连当他们江家的对手都不配！ 江媛无奈叹了一口气，气得说不出来。 若是放任夜家这么发展，终有一日，他们江家的风头会被盖过。 罢了…… 男人终究是男人，眼光短浅！ 父亲不肯花精力对付夜家，那接下来，她只能撺掇撺掇，让天策学院来对付夜家了。 第297章 我们说了算 第297章我们说了算 平静了几日后，果不其然，天策学院的长老，又登门来找茬了。 正是与夜染有两次过节的那个女长老，倨傲地看着头顶上那“天鸾学院”的牌匾，轻蔑一笑。 转而，瞥了眼对面的夜染：“我乃天策学院，空息长老，今日来，并非为了挑事，只是告知你们一声，你们这学院不合规定，须马上关停！” 江媛跟在空息长老身后，笑得洋洋得意。 此言一出，引起周遭的学生唏嘘： “怎么会这样？” “不合规定，需要马上关停？” “咱们，哪里不合规定了？” 见到江媛也在，大多数人便猜到，他们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夜染面不改色道：“我早已向城主府申请了注册学院，这两日就会……” “不好意思。”空息长老打断了她的话，“申请失败了。” 慕青湮：“你说什么？” 只见空息长老拿出那张申请书，白纸黑字，落款写着：申请不予通过。 江媛轻笑：“缥缈城学院开设和规范，都由咱们天策学院说了算，天策学院不点头，你们这申请自然是通过不了了。” 慕青湮顿时怒了：“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江媛没有否认，继续嘲讽着：“所以啊，现在你们这学院就是个笑话，是不合规的，趁早原地解散了，省得让人笑掉大牙！” 解散…… 听见“解散”这两个字，众人沸腾起来了： “好端端的，凭什么要我们解散？” “是啊，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所，我可不想继续流落在外了。” “反正我不走。” “我也不走！” 虽然才短短一个多月，但这些天，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风餐露宿，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也十分融洽，多了许多朋友。 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们自己堆砌起来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自己栽种的。 他们的技能还没学会，怎么甘心就这么走了？ 而且，院长待他们不薄，事事亲力亲为，还时常亲自指导他们的修炼，关心他们的衣食住行。 最重要的是，院长尊重他们，不会一副施舍的姿态，而让他们用劳动换取一切报酬。 在这里，他们不再是只能伸手乞讨的乞丐，他们是有尊严的。 在这里，所有人都尊重他们。 甚至……他们有些人独身流落，无可归宿，学院对他们来说，是唯一的家。 他们还能上哪去？ “院长，我们不走。” “若是学院一定要被强制解散，那我们也跟着你，大不了追随你入夜家，做个普通的家丁！” “我也是！” “院长，我们愿追随着你！” 一个个都表明了决心，宁可被烙印上家主印，被牵制着，也不愿就这样解散。 这是他们一起、亲手建起来的学员。 他们，都热爱这地方。 听着众学生议论纷纷，夜染心生感动。 不会的。 有她在，就绝不会让天鸾学院解散。 空息长老和江媛越听越气，越听越着急，忍不住骂道：“一群井底之蛙！” 这群叫花子，受了点小恩小惠，就甘愿为人做牛做马了，真是肤浅、庸俗！ 夜染冷冷一笑：“堂堂天策学院，处处针对一个刚冒头的小学院，这点心眼，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啊。” 他们，也不怕丢人现眼！ 第298章 天策学院的战帖 第298章天策学院的战帖 空息长老态度傲慢：“咱们院长也发过话了，可以给你们一个生存的机会，不过，一方土地一方文化，不宜割裂，这缥缈城只能有一座学院。” 夜染瞳仁一闪：“你的意思是，天鸾学院想开下去，唯有取而代之你们？” 众人震惊。 将天策学院取而代之？ 随便一个人听了，都会觉得可笑。 天策学院底蕴深厚，其综合实力，可与三等家族相媲美。 哪怕他们学院潜力无限，哪怕再有十年二十年，乃至一百年时间，都不可能追赶上天策学院十之一二。 更别提……取而代之了。 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他们！ “好大的口气，取而代之这种话也敢说出口。”空息长老变相承认了，“就凭你们，也配？” 夜染也不多废话：“说，你们想怎么样？” “缥缈城的家族会试，三年一度，不如，我们也来个学院会试，就定在两年之后，与下一届家族会试只相差半年时间。”空息长老直言道： “如果你们学生的综合实力，能赢过天策的学生，天策学院解散，认你天鸾学院为缥缈城第一学院，反之，你们解散，也得认我天策学院为缥缈城第一学院！” “夜染，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她言语中，都是胸有成竹。 大概是觉得，哪怕天策学院闭着眼睛，也能秒杀这群臭要饭的！ 夜染不悦道：“学生，不是用来追名逐利的工具！” 什么缥缈城第一学院？ 这种虚名，她不在乎，也不屑！ 她只求无愧于心，一心一意将自己的学院治理好，将所有学生，都培养成材。 而不是指着他们去打架、去为学院争抢一些所谓的威名。 她不需要！ 空息长老嘲笑道：“不敢就不敢，现在乖乖认个输，乖乖把学院解散了，也就没事了，何必要死鸭子嘴硬呢？” 夜染正要说换一种比试方式，身后的学生却开始鼓舞她了： “院长，你应。” 夜染错愕：“你们……” “是你说的，不惹事但不能怕事，他们都挑衅到头上来了，我们岂有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是啊，院长，我们愿为学院争取荣耀！” “院长，你就应了！” 见他们一个个斗志昂扬，夜染万分欣慰：“好，既然你们这么有魄力，我身为院长，岂能退缩？” 说罢，冷眸瞥了空息长老一眼，问道：“我的学生赢了，天鸾学院便能继续开下去，是吗？” 她要一个准话。 “没错。”空息长老解释道，“不仅能继续开下去，还是这缥缈城唯一的、第一学院！” 江媛跟着讥讽：“不过，你们应该没那个本事。” 所谓的两年之后的战帖，不过是天策学院仁慈，给他们一个两年的缓刑罢了。 省得让外人觉得，他们天策学院欺凌弱小。 “好。”夜染爽快答应，“这个战帖我应了。” “不过，既然我已答应比试，这两年内，天策学院不得再无故欺凌我天鸾学院，咱们和平共处，各自发展。” 两年后，再好好打个翻身仗！ “好。”空息长老应声，“一言为定！” 两年后，来围观比试的人会数不胜数，到时候，他们要让夜染，让这下九流的学院当众出丑！天策学院的战帖 第299章 三成是天命 第299章三成是天命 片刻，空息长老和江媛走了。 临走之前，还趾高气昂道：“珍惜你们最后的好日子，两年之后，你们就等着无家可归，夜染，你也等着声名狼藉！” 笑盈盈说完，扬长而去。 夜染看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不语。 谁无家可归，谁声名狼藉，还不一定呢！ 原地恢复平静后，慕青湮着急起来了：“夜染，你刚刚应下战帖，是不是冲动了点？” 虽然他相信夜染的能力。 可天策学院数百年的底蕴在那，他们收的都是天赋过人的学子，学院里的老师、长老，也都是各大家族的强者。 不管硬实力还是软实力，他们天鸾学院，明显都比不过啊。 别说两年了，二十年也追不上的！ 夜染她刚刚，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青湮。”扶玉倒是格外冷静，“你何时见染染冲动过？” 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染染是绝不会做的。 “也对啊。” 慕青湮眼前一亮，好奇问道：“夜染，那你有几成把握，让咱们的学生在两年后的比试中，赢过天策学院的学生？” 难道，她藏了什么必杀技？ “三成。” “啊？才三成啊？”慕青湮忧心忡忡道，“那你干嘛答应那么爽快？” 这么说，他们还有七成把握会输。 输了，就得解散学院。 而且还是两年后。 天策学院之所以选在两年后才比试，一来，不愿让人觉得他们欺凌弱小。 二来，两年后，天鸾学院肯定有了一定规模，他们也对学院、对彼此之间有了更深厚的感情，投入了更多的心血。 那个时候，再强迫他们解散，远比现在解散还要残忍千百倍。 先给他们一点希望，让他们拼命抓住，结果……又看见希望一点点磨灭。 这样的折磨，比一开始就没希望还要来的痛苦。 天策学院这一出，真够狠！ “三成是天命。”夜染点了点头，“而我，可以再尽七成人事！” 教一群经过千挑万选、天赋过人的学生成为强者，可远不如教一群天赋平庸的普通人成为强者，而来的有挑战性。 偏偏，她夜染就喜欢有挑战的事情！ 慕青湮摇了摇头：“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既然你意已决，我们自然是全力支持。” 而且，他们也没得选了。 夜染看了看众人：“两年时间很长，你们也不是孤军奋战，你们还有朋友，有同窗，还有各位长老和老师，还有我……只要你们愿意，我可悉心栽培，将你们都培养成德才双全的强者！” 她有信心。 不知怎的，听了这话，众学生的信心也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我愿意……” “院长，我们相信你！” “我们愿一直跟随于院长！” 只要有院长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今日天策学院看不起他们，待他日，他们定要打肿天策学院的脸，为自己，也为院长争光！ 夜染笑了。 他们如此信任她，她也绝不辜负众望。 两年。 两年，她要天鸾学院成为这缥缈城第一学府。 说到，便会做到！ 第300章 磨合 第300章磨合 之后，夜染开始投入更多资源，给天鸾学院。 九尘临走之前给了她一些卷轴、功法，她一一投入了藏书阁。 此外，她脑海中记着的，前世有过印象的灵技功法，也全部默写下来，作为资源。 之前掘江瑞年坟地得来的一些珍宝，也终于都能派上用场。 这些资源，让各大家族派来的强者都震惊万分。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是极品灵器，地阶、天阶功法。 这种级别的资源，天策学院都不一定有！ 那些强者纷纷开始怀疑，夜染背后，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背景。 不过夜染说了，低调行事，苟且发育。 虽然带有前世记忆的她，能给学生们提供远强于天策学院的资源。 但他们其它的硬条件，还是差了些。 那些学生，大多数都从未修炼过，有的连凝聚灵力都不会，学起灵技来，更是一头雾水。 对此，不少长老无奈头疼。 夜染便两边安慰，一边安慰学生，说他们的进度已经很快了，不用着急。 一边安慰长老们，说学生们毕竟没修炼过，对他们有点耐心，循序渐进就行。 这样一来，两边相互磨合，久而久之，竟然真的见到了成效。 进步虽不明显，但终归是在进步的。 有时看见学生们态度消极，不自信，她便认真安慰道： “咱们学院大多数是男子，到时候要面对的对手是女子，不要因此而怯懦，或有心理压力，男女都一样，男子未必就不如女子，只要你们相信自己，就不会比他们差。” 说完这话，夜染才想起来，她身边所收的人，除了紫云外，竟然全都是男子。 不细想没注意，一细想吓一跳。 扶玉、青湮、苏凉、秦晔，他们都很棒，一点也不必她前世手下那些女子差。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想法开始转变了。 以前总觉得，男子就应该是被保护的对象，养在家中勤俭持家就好了。 可现在看来，她错了。 一个人的能力，不是由性别来下定论的，无论男女，都有佼佼者在，也都有人渣在。 没什么区别。 她前世的一些理论，现在……倒是要被她自己给推翻了。 不管在天鸾学院还是夜家，夜染不再看性别，只要是能者，皆会重点培养。 那些以前受尽奚落的男学生，在这终于得到了平等对待，不知有多感激夜染。 是夜染，给了他们尊严和新生。 偶尔，夜染会亲自去学院授课。 她会的东西很多，几乎没有不会的，每次去都收获一大堆迷弟迷妹。 夜染知道他们很多人缺乏自信，所以经常鼓励，以各种方法，帮他们建立自信。 一来二去，也颇有成效。 天鸾学院，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虽然偶有挑事的找上门，但有夜家和学院的强者在，也没出过什么大事。 至于家族那边，夜染也没落下。 毕竟夜家还只是个七等家族，放在缥缈城这种地方，毫不起眼。 想要接触到更多强者，跻身上流，夜家也必须晋升上去！ 第301章 被抢风头了 第301章被抢风头了 冬去春来，花谢花又开。 缥缈城的岁月，很快又过了一年半，北城那座原本寒酸、破败的学院，在不起眼中，变得越来越像座真正的学院了。 在一众家族眼里，天鸾学院不知从何时起，像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头。 只是这一年半的努力，他们都没看到罢了。 世人，往往都是只看结果的。 缥缈城，江家。 江媛匆匆跑入内堂，像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父亲，父亲，你听说了没？” “城主府，将夜家晋升为五等家族了！” “什么？”闻声，江秋石傻眼，“夜家不是前段时间，刚晋升了六等家族吗，这才没几个月，怎么……又晋升了？” 在缥缈城，家族晋升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通过三年一度的家族会试，挑战过其它家族的守护者，炼制出相对等级的家主印，便能晋升。 还有一种方式，则是表现特别突出，或是立了大功，便可被城主府提携。 但后者的几率，十分渺茫。 历练来，他们就没见过，有几个家族能被城主府破格提携。 而夜家，短短三个月内，竟然被提携了两次！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夜家凭什么？ 江媛坐了下来，纷纷道：“据说，是夜家的医师治好了城主女儿的怪症，城主一时欢喜，就破格提携了夜家！” 江秋石冷哼一声：“如果是这样，那城主府就是以公谋私了，夜家，也不过是吃软饭罢了！” “小人得志！”江媛气得咬牙切齿。 这一年半，她眼看着天鸾学院，眼看着夜家发展得越来越好，眼看着……夜家风头越来越盛，隐隐都快压过他们了。 之前，江家好歹在家族等级上，盖过夜家一头。 可闹这么一出，夜家也跻身成了五等家族，直接跟他们江家平起平坐了！ 这还得了？ 江秋石也忍不下去了：“是我之前小看了这只苍蝇，看来，夜家的确需要提防了！” 江家本是北城威名最盛的家族，可这一两年，风头几乎都被夜家抢去了。 他不能再忍了！ 江秋石又问：“近日，夜家都在做些什么？” 江媛黑着脸，回答道：“他们也在准备，明日去歧月秘境！” “歧月秘境……”江秋石笑了笑，“那千载难逢的神武秘境，肯定是缥缈城三大家族、两大宗门争夺的天下，没准，连帝城的强者都会慕名而来，哪里轮得到它区区一个七等家族？” 据说，歧月秘境是多年之前，先女帝南下赈灾时途径此地，恰好碰见凶兽作乱。 于是，先女帝留下她一把神武，镇压了所有凶兽，也顺手救了缥缈城所有子民。 神武力量强大，年后，神武之力凝结出的结界，便足以镇压凶兽。 到那个时候，秘境便会打开，哪怕神武被取出，凶兽也一样出不来。 而根据占星师预测，歧月秘境就在这两日开启。 神武现世，谁人不垂涎？ 虽然缥缈城封锁了消息，没让秘境开启的消息传出城外。 但就算城内的势力争夺，也是一场血雨腥风。 明日去歧月秘境的强者，肯定数不胜数！ “父亲，那就让女儿去。”江媛主动请命。 “你？” “就算得神武无望，但女儿也能借机，好好教训一下夜染！”江媛眼神里露出仇恨。 她是天策学院的天才学生，所认识的强者、大家族不在少数。 对付一个夜染，绰绰有余了！ “嗯。” 江秋石点了点头，准了：“必要的话，杀了也行！” “是，女儿尽力！” 第302章 十六岁的扶玉 第302章十六岁的扶玉 夜府，试炼场。 擂台上，两抹身影正轻快缠斗着，刀剑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 砰！砰砰！ 终于，慕青湮被一道剑气震退，勉强稳住脚步，略微不甘心地看了眼对面的少女： “夜染，你也太不手下留情了！” 下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三两下就把他给搞定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啊！ 对面的红裙少女，身姿婀娜修长，玲珑有致，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十六岁的夜染，五官长开了许多，越来越精致分明，吊梢眉浓淡恰好，一双勾魂勾魄的眸子，顾盼生辉，灵动而优雅。 轻挑唇一笑的弧度，便能将人迷得七荤八素。 可谓夭桃浓李、艳世绝色。 她启唇，声音盈盈动听：“你第一刀出手太慢了，导致后面的节奏，都跟着乱套，在想什么呢，出神了？” 她看得出来。 今日的青湮，有点不在状态。 “没有。”慕青湮一口否认，“跟你比试我可不得谨慎点，哪敢出神？方才，在想策略呢。” 只是想着想着，就乱套了。 “策略？”夜染轻笑。 “嗯。”慕青湮无比认真地回答道，“你等级在我之上，若不用策略，我如何能赢你？” 现在倒好，策略没想到，他自己先乱了阵脚，输得更惨了。 “要什么策略？” 夜染摇了摇头：“你的优势在于力量，从不在于策略，畏手畏脚，反而容易吃亏。” 为了策略，把他自身的优势都给丢了，这么做，得不偿失啊。 “嗯，我知道了。”慕青湮叹气道，“下次一定记住。” “不过，五个回合也算你合格了。”夜染紧接着安慰了一句，“你下去。” 她如今是金丹境巅峰，青湮是金丹境小成，等级差距放在这。 能在他手中撑五个回合，已经很不容易了。 慕青湮无奈一笑：“还不够，等着，下次我一定在你手中撑十个回合以上！” 海口就不夸了。 这点小目标，还是要有的。 夜染：“好，我等着。” 丢下那句话，慕青湮带着不甘心，还是纵身跃下了擂台。 夜染又道：“扶玉，到你了。”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擂台下，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位白衣少年。 少年低垂的一双眸子，深邃如星，又璀璨似锦，狭长的睫毛遮掩了一半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他唇瓣朱红，鼻梁翘挺，精致的下颌线越发棱角分明。 配上那一拢不染纤尘的白衣，更添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冷。 高岭之花的气质，越发明显。 但抬眸对夜染勾唇一笑，又像是冰雪消融，瞬间暖去心扉。 他拂袖起身，立如芝兰玉树，广袖随风摇曳间，便轻跃上了擂台。 十六岁的扶玉，褪去几分少年的稚嫩气息，多了些沉稳淡然，风轻云淡。 个头也高了不少，隐隐还要高过青湮小半头。 “咳咳。”还是擂台下的慕青湮先出声，打破了一时的宁静，“你刚刚对我和秦晔可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对扶玉也得一视同仁，可别怜香惜玉啊！” 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 说完，就被扶玉斜瞥了一眼：“就你话多。” 他声音低沉了些许，冷冷淡淡的、苏苏的，十分好听。 第303章 还真有默契 第303章还真有默契 慕青湮笑着闭上了嘴巴。 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呢。 “放心。”夜染出言道，“既是测试，当然是一视同仁。” 说罢，看了扶玉一眼：“来。” “嗯。” 话音落，直至看见对面的冰魄钉出手，一根根悬浮于半空，夜染才不慌不忙抽出凤鸾剑。 对峙了上去。 哐啷！ 顷刻眨眼之间，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已过数招，灵技出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不静心看，都看不清。 夜染和扶玉都是金丹境巅峰，因而，十几个回合下来，竟还分不出胜负。 招招紧扣的对战，挑人心弦，擂台下的众家丁看得热血沸腾。 慕青湮和秦晔，也都移不开视线。 他们刚刚都是在小打小闹，这一茬，才是势均力敌的强者对决啊。 慕青湮叹了一口气。 他，还是差得太远了。 刷—— 终于，擂台上的战局定格，凤鸾剑架在扶玉脖子上，没砍下去。 与此同时，扶玉的掌风，停落在夜染面门，也未落下。 这算是，平局吗？ “算你赢。”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口。 转而，相对视一笑，收起了兵刃与灵力。 夜染有些惊诧。 没想到，扶玉的天赋竟如此逆天，不仅等级，就连灵技和身法、力量，也能与她不相上下。 照着这个发展速度，倘若她不刻苦修炼，分分钟就被扶玉给赶超了。 前世今生，能让她受这种刺激的，也只有扶玉一人。 他……不愧是帝君。 看来，她得继续努力了。 看着那两人皆笑脸盈盈，慕青湮瞬间不爽了：“咳咳咳，你们打架就好好打架行不行？怎么弄得跟打情骂俏一样，还谦让起来了？” “闭嘴！” 两人又是同时出言。 慕青湮：“……” 还真有默契。 好，他一个人说不过人家小两口，他闭嘴，行了？ 他低眸，看了眼怀里的小白猫，低声吐槽着：“一座，你看啊，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 紫云摇了摇头：“行了，人家小两口的事，你就不要随便掺和了。” 慕青湮欲哭无泪。 他记住这个教训了。 “染染。”扶玉看了夜染一眼，淡淡道，“青湮说我们打假架，要不……我们重来一个回合？” “不用了。”夜染拒绝道。 再打一百个回合，也很难分出胜负的。 扶玉：“好。” “行了，别来了，再来我要饿死了。”慕青湮扯着嗓子对他们喊着，“赶快下来，都测试完了，咱们该开饭了！” 过了一会，夜染和扶玉下了擂台。 慕青湮又道：“正好，咱们家族刚晋升五等，今日咱们得好好庆祝一番！” “苏凉呢？”夜染视线扫了一圈，却没看见苏凉的影子。 她还打算趁着这家族测试的机会，与苏凉切磋一二呢。 “苏统领啊。”秦晔解释道，“他又带亲卫出任务历练去了，也不知明日之前能不能回来。” 苏凉入夜家大门时，实力就是他们中最强的，如今亦是，前不久，已破了造化境小成。 加上苏凉做过清玄宗统领，有统领与组织能力，夜染便命他做了夜家大统领，还在他麾下培养了一队亲卫。 亲卫人数不多，但也从一年半前的十几人，发展到了现在的两百多人。 每个亲卫，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无论天赋还是实力，都不弱。 这两百多个亲卫，则是夜家现在的势力。 人不多，但对抗一个同等级的五等家族，是绰绰有余了。 夜染点了点头：“苏统领他，辛苦了。” 第304章 醋精 第304章醋精 为了培养这些亲卫，苏凉时常带他们去做任务，四处历练，也是因此，那队亲卫才能才短短一年多内，就成长得如此快。 慕青湮打趣道：“我跟扶玉也很辛苦呢，你怎么不心疼下我们？” 如今的夜家，有了一定规模，府邸上上下下也有一百多个家丁了。 所以，分工也极其明确。 秦晔负责操劳府邸上下的事务，扶玉负责打理夜家现有的十五家坊市，而慕青湮，则主要负责天鸾学院的事务。 除此之外，每一块还有各种细致的分工、职位。 夜家能欣欣向荣地发展着，离不开他们每个人的付出。 “是是是，一样心疼。”夜染点了点头，手顺势往他肩头上一搭，“走，咱们去吃饭。” 虽然只是个随手的、不经意的动作，却瞬间扎了扶玉的眼。 扶玉脸色骤然一变，看着慕青湮肩头上那只刺眼的小手，心里就格外不舒服。 甚至，想把那只手扒拉下来。 夜染没注意，慕青湮却偷偷看到了扶玉的眼神，还故作调戏，对他投去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 扶玉的脸色更黑了。 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道：“染染，你身为一家之主，要有点家主的架子，这样与下属勾肩搭背，不成体统！” 慕青湮“噗嗤”笑出了声。 这是……一本正经地在吃醋？ “你说谁是下属？”他故意反驳道，“我跟染染，咱们是挚友，是高山流水的知己，没那么多规矩。” 还不忘看了看夜染：“对，染染？” 染染…… 这个称呼，越发让扶玉不悦了。 接着，夜染点了点头，表示承认了。 扶玉：“……” 她竟然还点头？ “我只是提议。”扶玉移开视线，“随你。” 傲娇、愠怒地丢下这句话，扶玉头也不回，自顾自走在前面去了。 夜染松开慕青湮，看着扶玉的背影，一头雾水：“他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这态度，这语气，清冷淡漠、阴晴不定的，怎么……越来越像帝君了？ 呸呸呸！ 想到这，夜染摇了摇头，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把自己给打醒了。 不可能，不存在的。 扶玉那么可爱，怎么可能变得越来越像帝君？错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 内堂。 餐桌上，夜染时不时偷看一眼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只埋头吃饭的扶玉。 气氛，有点沉闷。 扶玉他，怎么看起来还是闷闷不乐的？ 夜染想跟他搭搭话，于是夹了块红烧肉，放入了他碗中。 扶玉略错愕，抬首看了她一眼。 夜染道：“你太瘦了，别光吃青菜，多吃点肉。” 扶玉暗生欣喜，正要笑着说声“谢谢”，却又突然想起…… 染染刚刚给青湮夹了两块肉，为什么只给他夹一块？ 想到这，便又傲娇了起来，故作一脸冷淡：“我不爱吃红烧肉。” 夜染：“……” 是她记错了吗，她怎么记得，以前扶玉最爱吃这个了，怎么突然又说不爱吃了？ 男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慕青湮插话了：“你不爱吃给我，我爱吃。” 随即，筷子就伸进他碗里去夹。 下一秒，“咔嚓”一声，他的筷子被扶玉的筷子给夹住了。 慕青湮不悦道：“喂，你不吃也不让别人吃么？” 第305章 染染不可能喜欢他 第305章染染不可能喜欢他 “谁说我不吃了？” 这是染染给他夹的，就算他不吃，也不给别人。 谁都不给！ 扶玉面不改色，夹起碗里那块险些被抢走的肉，吃了。 慕青湮瞪着他，干瞪着眼看完了，哭笑不得。 口是心非的家伙！ 转眼间，扶玉又不动声色，将一只剥好的虾放入夜染碗中。 夜染正想说声“谢谢”，但一想，自己刚刚给扶玉夹菜，扶玉也没跟她说谢谢，要是自己说了，会不会显得太生分？ 内心，陷入了无限循环的纠结。 最后，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略尴尬的气氛中，慕青湮和秦晔对视一眼，又跟紫云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也太别扭了点。 用过午膳后，内堂只剩下慕青湮和紫云，两人便开始对话起来。 “紫云，你有没有觉得，夜染和扶玉的相处方式，实在太别扭了。” “扶玉喜欢染染，我看得出来。”紫云不太愿意相信，“你的意思是，难不成，染染也喜欢他？” “这不是很明显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相互喜欢，只是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之前他们还小，感情都是朦朦胧胧的，眼下夜染和扶玉都十六岁了，也不必藏着掖着，总将心思埋在心底了。 “不行！”紫云变了脸色，“不可能的。” 在她心里，没人能配得上染染，染染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尤其，还是比她小的男人。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不可能？”他不理解。 “染染他……”紫云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她喜欢成熟的男人。” 至少，不会喜欢年龄比她小的。 “夜染不也才十六岁吗，她喜欢多成熟的男人？大她十岁那种？”慕青湮更是一头雾水。 他琢磨着，夜染也不是很大啊。 “跟你说不清。”紫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之，这两个人绝无可能，就算染染知道了扶玉的心意，也十有八九不会接受的！” 她了解陛下的性子。 陛下肯定不会接受的，平日里，也只是将扶玉当做弟弟照顾罢了。 反正，肯定不是男女之情！ “行不行的，也不是你说了算。”慕青湮却不以为意，“我看啊，他们两个挺配的，若是心意相通，也算是皆大欢喜。” “别乱说，不会的！”紫云坚决反对。 在她心里，染染是万众仰视的存在，是无欲则刚的冷漠帝王。 她实在想象不出，染染花前月下，与男人谈情说爱的样子。 这完全不符合陛下的形象啊！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慕青湮问。 “我，就这么肯定！” “那要不然，咱们打个赌？”慕青湮较真上了。 “赌什么？” 慕青湮出言道：“就赌夜染和扶玉。” “我赌一年，一年之内，要是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反之，我就任意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看如何？” “那肯定是我行。”紫云胸有成竹。 别说一年了。 就算一百年，染染也不可能喜欢扶玉。 “好，那我们就走着看。”慕青湮也十分有自信。 这个赌注，他非赢不可！ 第306章 扶玉的小迷妹 第306章扶玉的小迷妹 离开了内堂，扶玉欲去趟坊市，便碰到一个家丁来报：“扶玉公子，外面有人求见家主。” “男的女的？”他问。 平日里，慕名来拜访染染的人就多不胜数，其中，也有许多上门求爱的男子。 因而，他得时刻提防着。 要不然，万一哪次疏忽，让染染被别人拐跑了，可怎么办？ 家丁汗颜，回答道：“来者是城主府三小姐，宫若离。” 城主府，三小姐…… 扶玉平静道：“知道了，你先去汇报于家主。” “是！” 说完，扶玉转身离开，打算先去府邸外见见这个城主府千金。 虽然宫若离也是女的，但身份不太一般，他得知道，宫若离找染染究竟所为何事。 哧—— 夜府大门打开。 看着迎面出来的少年，站在门外的紫裙少女先是一愣，转而马上变了脸色：“扶、扶玉公子，怎么是你啊？” 面带笑意，语气欣喜。 “嗯。”扶玉淡漠问道，“三小姐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特地来登门道谢的。”宫若离笑脸盈盈，“扶玉公子，上次你们走的匆忙，我还没当面好好感谢一下你的救命之恩呢！” 她从小患有怪症，每日一半时间都处于沉睡之中，寻遍缥缈城名医也不得而解。 直至前几日，夜染几人途径城主府，偶然听父亲说起她的怪症。 谁知，扶玉公子竟妙手回春，治好了她。 这恩情，她一直都记着。 宫若离说话间，欢喜、沉溺的眼神，就没从扶玉身上移开过。 上次，扶玉公子他们走的匆忙，她也没多看几眼。 今日仔细一看，公子不仅医术高明，生的也十分好看呢。 扶玉礼貌回应：“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宫若离摇摇头：“不，怎么能叫举手之劳呢，这可是救命之恩，是我永生难忘的。” 宫若离今年十五岁，她自小体弱多病，故而被母亲和父亲娇生惯养着。 她十岁出头时，新帝就登了基，整个凤鸣国变成了男尊女卑的局势，所以……母亲和父亲干脆也按照新局势，将她当做娇弱女子养。 她外貌看起来，便是一副娇俏、柔弱的小女子模样。 与街上那些豪迈、飒爽的女子，是截然不同的一种感觉。 扶玉依旧客气，语调不冷不热：“您言重了，救小姐也是奉家主之命，若小姐盛情要谢，便去谢我们家主。” 一如既往的疏离淡漠。 “你和夜姐姐都于我有恩。”宫若离倒是分得清，“所以啊，我都要好好谢过。” “扶玉公子，现在我身子好多了，可以到处活动，只是偶尔还会有些不适。”宫若离看着他，“不知公子是否方便，能再为我把个脉？” 瞳孔里满是期盼。 扶玉淡淡道：“你把手伸过来。” “好。” 宫若离掀起袖口，露出雪白瘦弱的手腕，放在了扶玉跟前。 扶玉垂眸，修长如玉的指骨轻探着她的脉象，神色认真，不言语。 宫若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偷看他，看着他精致绝尘的脸庞、认真的模样，视线停滞，好似沦陷泥潭，难以自拔。 时间，仿佛凝固。 正此时，刚赶来门前的夜染，就看见了这一幕，只见扶玉和宫若离相对而立着，他握着小姑娘的手腕，看起来格外亲密。 心头“咯噔”了一下。 虽然一秒钟之后，夜染马上冷静下来，猜到这应该是在把脉。 但还是打心底觉得，莫名扎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第307章 收留 第307章收留 听见了脚步声，扶玉看见了对面而来的红裙，下意识急忙松开了宫若离。 虽然不是心虚。 但这样的场景，也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让染染误会了什么。 接着，他佯装淡然对宫若离道：“你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积疾深久，根基脆弱，日后需静心调养。” 这话，也是变相在跟夜染解释，他在把脉，没干别的。 夜染松了口气。 “知道了。”宫若离对他笑了笑。 这时，她也看到了夜染，热情靠近过去：“夜姐姐，你来了！” “宫小姐，你……” “我是特地来登门感谢你们的。”宫若离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丫鬟呈上厚礼，“一点薄礼，，不仅是我的心意，也是那一百多人的心意，所以，夜姐姐你一定要收下！” 其实，夜家之所以晋封为五等家族，并不是因为扶玉救了宫若离的性命。 若只有这层因果在，夜家还不配。 夜染他们离开城主府后，恰好在附近荒郊，看见一百多人被抓，欲被丢入一个黑洞。 那黑洞，也是幽冥间的入口！ 于是，他们便出手救下了那些被抓的人，还将黑洞封印上了。 一百多人，免于一死，其中也有十多个城主府的弟子，所以此事，很快传入了城主耳中。 城主知道后，才下令晋封夜家！ “夜家已得晋升，若再收厚礼，岂不是本家主不仁不义了？”夜染轻笑。 “这……” “罢了，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城主的厚礼，我就不收了。”夜染语气温和道，“劳烦宫小姐，回去了也代我与城主问声好。” “夜姐姐，你客气了。”宫若离笑了笑，“而且这话，一时半会我可能没办法帮你带到了。” “为何？” “明日，城主府也要派人去歧月秘境，可我跟我那哥哥向来合不来，不想跟他一起去，就借故先走了。”宫若离也没隐瞒什么。 说到这，她看着夜染，恳求道：“夜姐姐，现在我也无处可去，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然后，让我明日跟着你们一同去歧月秘境啊？” 歧月秘境，她还是想去的。 虽然她柔弱，实力天赋也一般，但还是一直想证明给父亲看，她不比哥哥差。 所以，她不仅要去，还要自己去。 她要比哥哥拿到更多珍宝，甚至拿到神武，这样，就能改变父亲对她的看法了。 “这……” 夜染和扶玉相对视一眼，扶玉面无波澜，好似在说：你拿主意就好。 “若离，你这样不回家，一个人在外面跑，你父亲不会担心吗？”夜染还是有顾虑的。 这可是城主府千金，身份尊贵。 若是跟着他们，在秘境里磕磕碰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可负不起责任。 毕竟，他们是去闯秘境，不是去游玩。 宫若离似乎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信誓旦旦道：“夜姐姐，我保证乖乖听你们的话，保证不拖你们的后腿，你们就留下我。” “要不然，我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 接着，又将希望寄托在扶玉身上，对扶玉投去的恳求的眼神：“扶玉公子……” 夜染急忙上前一步，挡在扶玉跟前：“好，你留下。” 这一两年，她与城主府有过一些交集，城主还为天鸾学院提供过资源。 说来，城主对夜家是有恩的。 现在，恩人的女儿求收留，而且也只是暂且的收留，她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谢谢夜姐姐！”宫若离欣喜若狂。 能跟夜姐姐，跟扶玉公子待在一起，哪怕只是短短几日，她也是开心的。 第308章 你是不是喜欢扶玉 第308章你是不是喜欢扶玉？ 夜家，内堂。 夜染坐在一旁，看着狼吞虎咽吃着东西的宫若离，不由得提醒道：“慢点吃，当心噎着。” 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饭了？ “唔，好……” 宫若离咽了口汤下去，才缓过神来：“夜姐姐，你们府邸里的饭菜也太好吃了。” “那就多吃点，慢慢吃。” “嗯……” 慕青湮坐在对面，看了看夜染，小声嘀咕道：“你怎么把这个千金小姐给请来了？” 夜染摇了摇头。 千金小姐自己要留下的，她不好推脱啊。 “咳咳，若离。”慕青湮便试着跟宫若离搭话，“明日我们要去歧月秘境。” “我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那个地方很危险。”慕青湮好心劝道，“要不你就留在这府邸里，我让厨娘明日多给你做点吃的，怎么样？” “嗯……”宫若离不愿，“我想跟着你们。” 主要，是想跟着扶玉公子。 “那……你学过几个灵技，实战经验如何？”慕青湮继续问道。 他一眼能看出，宫若离的灵力在后天境巅峰，还未到金丹境，也就是说，连内丹都未凝出。 而且，她灵力虚浮，一看就没怎么修炼，就算有后天境的实力，恐怕也不会用。 宫若离回答道：“我没学过灵技，灵力嘛……都是吃丹药堆上来的。” 果然…… “那你……” “我只会使暗器。”宫若离抬起头来，“你们看。” 嗖！ 她抬手，带着劲力的一枚暗器破风而出，“哐啷”一声，对面的瓷器碎裂了一地。 慕青湮瞪大双目，惊呆。 就连夜染也有些吃惊。 宫若离固然灵力虚浮，不会灵技，但一手暗器，竟能使得出神入化。 这穿透的力道，简直比扶玉的冰魄钉还要强！ “你、你这暗器跟谁学的，这么厉害？”慕青湮说话都打结巴了。 宫若离淡定道：“没怎么学，天生就这样。” 她天生修炼天赋若，但观察敏锐，对于暗器的操控天赋，也远远异于常人。 不过，暗器终究是暗器，遇到实力悬殊的对手，依旧是无能为力。 所以，她不怎么打架，生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中，也不怎么需要打架。 慕青湮：“……” 瞬间感觉受到了打击。 “虽然我打人不行，但也有一些傍身的自保技能，不用你们刻意保护的。”宫若离也不想给人添麻烦，“青湮公子，夜姐姐，你们就让我一起去，也好让我见见世面！” 看她如此迫切，夜染也不好拒绝。 便勉强妥协了下来：“我们可以带你，但你既然跟着我去，明日不可擅自行动，一切听我安排，你可能做到？” “嗯嗯嗯。”宫若离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夜姐姐让她去，怎么都行。 夜染又吩咐道：“青湮，去让人给若离准备一间厢房。” “好。” 慕青湮应声。 他出去后，整个内堂只剩下宫若离和夜染二人，显得格外安静。 宫若离边吃饭，边问道：“对了，扶玉公子呢？” 怎么一会就不见扶玉他人了？ “他去坊市了。” “坊市？夜家的坊市吗？” “嗯。” “那我能不能去找他玩啊？”宫若离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不可以！”夜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何？” 夜染搪塞道：“因为……他还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玩，你想去坊市，改天我陪你去。” 说这么多，其实，她只是不想宫若离去单独找扶玉。 也不知为什么。 可能，就是私心。 “这样啊。”宫若离面露失落，“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着她的神色变化，夜染鼓起勇气，假装随口一问：“若离，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扶玉？” 表面上看着不在意，其实，她心里很想听听宫若离的答案。 第309章 你不能喜欢他 第309章你不能喜欢他 “是啊。” 本以为宫若离会含蓄一下，没想到，她竟爽朗地一口承认了。 夜染一惊：“啊？你真的……” “扶玉公子救了我的性命，人又好，长得也好看，我怎能不喜欢呢？”说到扶玉，宫若离面若桃花，笑意盈满。 眉目之间，都是爱意。 夜染瞬间着急起来了：“你不能喜欢他！” “为什么？” “因为，因为……”夜染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道，“他那个人冷冰冰的，不好相处。” 宫若离否认：“我觉得公子他挺温柔啊。” 夜染：“……”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不知怎的，她想马上断了宫若离这个念头，于是接着道：“那只是对身边的人。” “我跟他熟了，不就好了吗？” “但，他跟你想象中的，可能不太一样。”夜染铁了心要继续解释，“你看到的，都是他美好的一面，其实他也有许多缺点，所以，你……还是慎重考虑，千万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缺点？” “嗯，可多了。” “比如呢？” “比如，他脾气不太好，时常阴晴不定，而且他不爱说话，跟他相处起来，时间久了，你会觉得无趣。”夜染故作一本正经。 宫若离一只手撑着下巴，也一本正经地听着：“还有呢？” 像是个好奇的小男生，在期盼着听着八卦，两眼放光。 “还有，还有……”夜染快说不上来了，只好开始胡编乱造，“他、他长得太好看了，容易招蜂引蝶，放在家里不安全！” 宫若离嘴角抽搐了一下：“长得好看，也算是缺点吗？” “算，当然算了。”夜染胡诌道，“自古蓝颜多祸水，你放这么个宝贝祸水在家里，吃饭没心思，做工没心思，干什么都没心思，光顾着盯着他看了，可不是误你自己吗？” 编着编着，她自己都快觉得有道理了。 听完，宫若离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夜染以为她“开窍了”，松了口气。 谁知，宫若离来了一句：“这样醉生梦死，也挺好的。” 夜染：“……”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都白说了。 这丫头看起来，好像更沉醉了。 完了…… “夜姐姐，你说的扶玉公子这些缺点，我都喜欢。”宫若离笑道，“我连他的缺点都喜欢，看来，我对他一定是真爱了。” 夜染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不是…… 这不是她的本意啊！ “我这么喜欢扶玉公子，是不是也应该尽快让他知道？”宫若离越说越兴奋。 “不是……” “我这就去亲口告诉他！”宫若离乐不可支，沉醉在自己的爱河里，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说完，她丢下半只未啃完的鸡腿，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了。 “若离，站住，你回来！”夜染还来不及阻止，那人已经跑远了。 作孽啊…… 不知为何，一想到宫若离要跟扶玉表白，她就坐立不安，一秒钟也按捺不住。 不行！ 夜染二话不说，马上追了出去。 第310章 扶玉受伤 第310章扶玉受伤 外面天色已昏暗、漆黑。 坊市街头空旷，秋风萧瑟，吹洒凋零的落叶，平添几分凉意。 夜染只见，一拢飘飘若仙的白衣迎面而来，来者身形修长，葱白如玉的指骨，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臂。 扶玉…… 扶玉身后，横七竖八倒了一排江家家丁，哀嚎声还在此起彼伏。 唯独他，面无一丝情绪。 他这是，受伤了？ “扶玉！” 夜染心尖颤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急忙迈开步子奔了过去：“扶玉，你受伤了？” 鲜血，顺着他指缝淌流而出，雪白的衣袂也沾染上了一片殷红。 “没事。”扶玉声音淡淡。 这种小打小闹的摩擦，他不会惊动染染，通常是解决后才让人通知染染，让她知情即可。 方才他才派家丁去府邸报信，这才转瞬间，染染就匆匆赶来了。 原来……染染这么记挂他。 想到这，他忍不住心生欢喜。 随之跟过来的宫若离，也一脸担忧：“扶玉公子，你没事？” 满目鲜血，让她头皮发麻。 夜染的余光，落在扶玉身后那群模样狼狈的家丁身上，眸子里多了一丝狠厉的杀意。 一看穿着便知，是江家的人。 她冷声下令：“把他们都绑起来，让江秋石来登门道歉！” 伤了她的人。 这笔账，她跟江家没完！ “是！” 吩咐完，夜染无心再想其他，一心惦念着扶玉的伤势，拉着他的手腕：“我们走。” “嗯。” …… 回了夜府，夜染借口让宫若离早些休息，将她给遣走了。 内殿中，烛火跳动，光线微暗。 扶玉褪下衣袂，皎白无暇的肌肤袒露在外，瘦削但不瘦弱。 恰到好处的肌肉轮廓，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够完美。 他整只右臂都被兵刃刺穿，一片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些白骨。 夜染小心翼翼给他处理着伤口，他略煞白的脸庞覆上些冷汗，但始终一声不吭。 夜染柔声问他：“疼不疼？” “不疼的。” 夜染无奈叹了一口气：“下次可别这样不要命了，若是碰到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的，先拖着，让人来夜府搬救兵，可不要再硬碰硬了。” 不然，她会心疼的。 “知道了。”扶玉答应。 今日是江家挑衅在先，得寸进尺，他忍无可忍才直接出手。 然而……他还是让自己受伤了。 他并不想的。 不想让染染觉得，他连这点小事都搞定不了，还事事让她担心。 下一次，嗯……不会再有下次了。 扶玉佯装不经意一问：“染染，你今日来的如此着急，是在担心我？” 心里，很期盼她的回答。 “我……”夜染顿时愧疚了。 她出门时，来禀报消息的家丁还未到夜府，所以这件事，她是不知情了。 去找扶玉，也只是因为宫若离，怕宫若离在扶玉面前乱说话。 但看见扶玉受伤后，她就什么也不记得，什么都不想管了。 夜染迟疑了一下，才道：“算是。” 扶玉轻声嗤笑，心里像是抹了蜜。 果然，染染是在意他的。 第311章 她的心意 第311章她的心意 “好了。” 包扎好了伤口，夜染嘱咐道：“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这只手臂也暂且动用不了灵力，明日……” “染染是嫌我跟着会拖后腿了？”扶玉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不是。”夜染纠正道，“我是担心你。” 歧月秘境危险，他现在受了伤，就应当好好在家养伤，这样去涉险，只会加重伤势。 她不忍心。 扶玉轻轻勾唇：“我知道。” “知道就好。” 扶玉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我伤的只有一只手臂，还有另一只手能用。” 夜染：“……” 这是铁了心要跟他们去？ 扶玉性子虽然温和，但他决定了的事，旁人也很难改变。 于是夜染没再拒绝：“好，去也可以，明日……” “都听你的。”扶玉猜到了她的话。 说完，两人又是相对视一笑。 相处久了后，有时觉得，自己想说什么话、想做什么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知他者，非扶玉莫属了。 夜染起身，道：“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还有“正事”要做呢！ “嗯。” 扶玉看着夜染离开的背影，恍然失神，脑海中的思绪又不止飘向何处了。 刷—— 倏地，心尖处传来一阵刺痛，扶玉下意识捂住胸口，胸前里满是不安。 是相思蛊？ 其实他知道，他对染染的情意越来越深了，已扎根在心底，再难以磨灭。 相思蛊还发作，那是不是证明，他和染染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可是，不对啊。 他明明能感觉到，染染是在乎他的。 为何相思蛊还是会发作？ 不…… 这样度秒如年、思前想后的日子，他不想再继续了，他等不了了。 明日，他要去问问染染。 就算是毒发身亡，他也要知道染染的心意如何。 他不信什么相思蛊，只相信染染，只要是染染说的，他都信！ 月冷，风凉。 又是一夜无眠。 …… 也是夜半，江家府邸突遭偷袭，能抢的全被砸了个遍，还被燃了把火。 “着火了，着火了……” “快、快救火啊！” “江府有刺客，快抓刺客！” “别让他们跑了！” 一时之间，逃窜的逃窜，救火的救火，嚎叫的嚎叫，整个江府乱成了一锅粥。 红裙少女坐在墙头上，看着那漫天的火光，绚烂刺目，凤眸微挑，唇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这火，烧得可真好看啊！ 待江秋石和江媛从梦里醒来，匆匆穿好衣服，所见已是一片狼藉。 库房被烧了，书房被烧了。 连他藏匿了许多珍宝、卷轴的藏宝阁，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我的藏宝阁，我的藏宝阁啊！”江秋石俯在藏宝阁前，哭天抢地，心都在滴血。 “是谁？究竟是谁？” 父女二人气急败坏，追到府邸大门时，只见一抹红影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夜、夜染！”江媛咬牙切齿。 是她！ 夜染轻挑出言道：“老东西，今日这把火不过小惩大诫，待本家主空下来，再好好找你们仔细算算账！” 如今，夜家也是五等家族，江家奈何不了夜家，夜家也不能将江家如何。 但，既伤了她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这还远远不够。 迟早，她要亲手端了这家族！ 江秋石怒火中烧：“你给我站住……” “告辞！” 夜染却懒得纠缠，轻飘飘丢下这两个人，化作一道残影，扬长而去了。 砰！ 下一秒，江秋石一掌落空，强悍的劲力生生将墙壁击穿。 烟雾与动静散去，再不见夜染人影。 “夜染！”江秋石咬牙切齿，快被气疯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笔账，他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了。 第312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第312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翌日。 苏凉清晨就带亲卫回了夜家，但夜染念其奔波，就让他留在夜府了。 她带着扶玉、慕青湮、紫云，以及宫若离，一并上了路。 歧月秘境，位于缥缈城中部，距他们所住的北城不近不远，约摸五六个时辰的路程。 路上，宫若离找着机会，便开始关心起了扶玉：“扶玉公子，你的伤势没事了吗？” 她记得，昨日公子伤的不轻。 “无大碍。”扶玉言语冷淡。 “怎么会无大碍呢？”宫若离却放心不下，“你手臂肯定伤得很重，一会就跟在……” “若离。”夜染马上挡在了扶玉跟前，“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又对扶玉道：“扶玉，跟紧我。” 不知怎的，只是看宫若离跟扶玉搭话，她就会莫名紧张起来。 莫名，不想让宫若离接近扶玉。 不对…… 准确来说的话，任何人接近扶玉，她都会心生波澜。 她这是怎么了？ 只是该死的占有欲在作怪吗？ “嗯。” 扶玉应声了。 慕青湮摇了摇头，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情敌出现了，铁树也开始有危机感了吗？ 真有意思啊。 …… 接近歧月秘境境外，江媛和秦妍同行着，恰好看见了前面那堆人。 他们二人，都是天策学院的学生，两人的师父和清玄宗、学院的强者一起先进秘境了。 那些强者是冲着神武去的，才让他们这些小辈在外面逛逛，搜罗其它珍宝。 如此，分工明确。 夜染！ 看见夜染，江媛气得脸色通红，强压着怒火，指了指前方：“秦妍姐姐，你看，那不是夜染吗？她身边那个少女……” “那不是城主府千金，宫若离小姐吗？”秦妍也瞪大了双目。 “是啊。”江媛黑着脸，“堂堂城主府千金，怎么跟夜染那个贱婢混在一起了？” 昨日，她在北城街头碰到了宫若离，笑脸相迎、一顿巴结。 结果人家根本不搭理。 江媛灰头土脸碰了壁，不知有多尴尬。 不过她安慰自己，城主府千金嘛，人家位高权重，倨傲一点也是正常的。 可现在，看见宫若离跟夜染有说有笑，热情洋溢，她恨不得抠瞎自己的双眼！ 这真的是她，碰到的那个高冷千金吗？ 难怪昨夜，夜染敢那般嚣张，直接在她江府纵火，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她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秦妍也不甘心：“肯定是夜染给宫小姐下蛊了，要不然，宫小姐怎么会看得起他们？” 城主府的势力，绝不低于三等家族。 阶级不同的人，怎么可能玩到一块去？ 肯定是夜染倒贴的！ “秦妍姐姐。”江媛按捺不住了，“我们上去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城主府千金，是他们两个做梦都想巴结的。 可不能让夜染捷足先登了。 “嗯。” 两人便随后跟了上去，笑盈盈在后面打招呼：“夜家主。” “夜染。” 夜染回过头来，看着满脸堆笑的两人，一脸冷漠。 这两个人，吃错药了？ 明明之前还是不共戴天，一见面就咬牙切齿、分外眼红。 甚至，昨日还刚结了大仇。 可这一次，秦妍和江媛像是见到了故人一样，热情地跟夜染打招呼：“夜染，这么巧，咱们竟然在这碰上了。” “是啊，我们真是有缘分。”江媛面带笑意，故意提起昨夜的事，“夜染，我一直当你是朋友，可你昨夜……为何突然纵火烧我江家后院呢？我们江家哪里得罪你了吗？” 说着说着，都快哭出来了。 这话，是说给宫若离听的。 她就要让宫若离知道，夜染是个残暴、虚伪的小人，根本不值得结交！ 第313章 白莲花真会演戏 第313章白莲花真会演戏 知情昨夜之事的秦妍，还故作一唱一和：“什么，江媛，你们家后院昨夜出事了？” “是啊……”江媛一脸难过，“连藏宝阁都被烧了，丢失了许多灵器珍宝，这倒也没什么，可是，我们还有很多弟子受了伤。” 听完，慕青湮对夜染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小声道：“干得漂亮啊！” 不愧是他们家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来大的！ “啊？”听完了江媛的话，秦妍佯装惊诧，“夜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夜家主。”江媛接着附和，“如果你对我，对江家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说，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呢？” 拼命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余光，还偷偷观察着宫若离的神色。 夜染面不改色，静静看她们继续演戏。 “怎么回事？”终于，宫若离问话了。 江媛马上顺藤摸瓜，跟她打招呼：“宫小姐，你也在这啊？” “你是谁？”宫若离蹙眉。 她最讨厌自来熟了。 “我们昨日见过一面的，小姐你忘了吗？”江媛两眼放光。 宫若离依然冷漠：“不记得了。” 她每天见过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 “不记得也没关系。”江媛态度极好，“我们是夜家主的朋友。” 慕青湮：“……”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两个女人，为了跟城主府套近乎，都开始认贼作父了吗？ 咳咳咳…… 不是说夜染是贼的意思。 “说正事。”宫若离懒得跟他们掰扯，“你们刚刚说的纵火，是怎么回事？” 夜姐姐昨夜去做什么了，竟然不带她一起？ 她好奇，想知道。 江媛顿时又愁容满面：“宫小姐，我们江家并未招惹夜家，可昨夜，夜染平白无故带着一队亲卫，闯入我们江家，打砸烧抢，毁了我们的库房和藏宝阁。” “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话间，还伸手去擦眼泪，一副委屈的样子：“夜家主，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这太过分了。”秦妍也跟着谴责，“夜家主，就算是有深仇大恨，你也不能如此不道义！” “是啊……” 宫若离听明白了：“原来如此。” “宫小姐，今日你在这，您是城主府千金，可要为我江家主持一个公道啊。”江媛拉了拉宫若离的衣袖，恳求道。 慕青湮：“……” 又开始不要脸了。 被陌生人拉扯，宫若离面露厌恶，推开了江媛：“别碰我！” 她最讨厌自来熟了。 “宫小姐。”江媛满目期望，“夜家主夜闯民宅，伤人放火，这已触犯了缥缈城的律法，您是城主府千金，可一定要为我们江家讨个说法啊！” 开始道德绑架。 慕青湮冷哼一声：“江媛，为什么偷袭你江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江媛还在装无辜：“为什么啊？” 宫若离也问：“对啊，夜姐姐，你昨日为何要去江家放火？” 肯定是被什么事给气着了。 慕青湮：“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你说？” 他看了扶玉一眼，直言道：“因为，江家家丁昨日伤了扶玉。” 内心暗暗窃喜。 他看得出，宫若离喜欢扶玉，听了这个，还不得瞬间炸毛？ 果然，宫若离炸毛了：“什么？” 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宫若离：“昨夜，夜家坊市那群人，是你们江家的？” “我……” “是你们的人伤了扶玉公子？” “我也……啊！” 啪！ 江媛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宫若离呼了一耳光，怒骂道：“贱人！” 第314章 塑料姐妹 第314章塑料姐妹 连秦妍都为之震惊，诧异看了扶玉一眼。 这个小狐媚男宠，肯定又用他这张脸勾引宫小姐了！ 竟能让宫小姐为了他打人。 真是好手段啊！ 见风向不对，秦妍开始倒戈了：“江媛，是你先伤的人啊？” “我……”江媛瞪了她一眼。 这个秦妍，变脸速度还真快。 塑料姐妹吗？ “这可就是你的不对啊。”秦妍开始帮扶玉说话，“还不快给扶玉公子道歉啊！” “宫小姐……”江媛捂着红肿的脸，很气，却敢怒不敢言，“家族之间偶有摩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江家家丁只是一时失手，不小心伤了扶玉公子，可他们……” “闭嘴！”宫若离打断了她的话，“你听着，扶玉公子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你们跟他过不去，就是跟本小姐过不去！” “不不不。”江媛摇了摇头，连忙改口，“我们，我们不是故意伤他的。” 接着，视线落在扶玉身上，道歉：“扶玉公子，对不起，江家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 “滚开！” 夜染挡在扶玉跟前，推开了江媛想拉扶玉的那只脏手，连人一同推了出去：“离他远点！” 砰！ “哎哟。”江媛被一把推倒在地，气得头晕，“夜染，你不要得寸进尺！” 要不是看在宫若离的面子上，她根本不用对夜染赔笑，更不用给一个男宠道歉。 夜染这个贱婢，还给脸不要脸了吗？ “江媛。”宫若离瞪着她，“本小姐不想再看到你，给我滚远点，下一次，你再敢招惹扶玉公子，招惹我夜姐姐，别怪我要你夜家好看！” 警告的语气。 “好了，江媛。”秦妍也开始打圆场，“这件事是你有错在先，你就……” “还有你，也一样！”宫若离瞥了瞥秦妍，“跟她一起滚！” 秦妍：“……” 她可是学院的天之骄女，是清玄宗尊者的徒弟，竟被这样凌辱。 哪怕是城主府千金，她心里也不舒服。 然而，她不敢回怼城主府千金，只好勉强笑道：“你们慢慢逛，我先走了。” 说完，她撇下江媛，一个人先走了。 “秦妍，你什么意思，你等等我？”江媛又气又觉得可笑，追了上去。 “扶玉公子。”宫若离看着扶玉，“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是江家的人伤了你，刚刚就不会搭理他们。” “宫小姐，你言重了。”扶玉很客气。 “扶玉公子，你别怕。”宫若离靠近了些许，“如果下次，江家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口恶气！” “夜家和江家的纷争，也不是什么大事。”扶玉婉言拒绝，“就不劳宫小姐插手了。” 宫若离叹了口气。 扶玉公子可真温柔啊。 他自己都受了欺负，却还在考虑着，不想让别人跟着蹚浑水。 心里的喜欢之意，更甚。 虽然扶玉对宫若离态度冷淡，但宫若离的热切态度，还是让夜染心生波澜。 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太关心扶玉了点？ 她停住脚步，阴沉的目光剐了眼江媛的背影，怒意更盛：“你们先行一步，我还有事。” “什么事？”慕青湮怔了怔。 扶玉道：“我陪你。” “都走。”夜染轻轻推了推他，“这件事，我需一个人解决。” “那好……”扶玉不再勉强，“你自己小心！” “嗯。” 扶玉他们走了后，夜染紧捏住手中的凤鸾剑，跟着江媛的背影，追了上去。 过了一会，远处的丛林里传来一声惨叫。 江媛手臂被砍断了一只，捂着血流不止的肩头，跌倒在地，哀嚎连连： “夜染，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红影早已潇洒转身离开，无论刀剑还是衣袂，都未沾染上一丝血迹。 第315章 谄媚的秦妍 第315章谄媚的秦妍 江媛那个苍蝇解决了。 而秦妍早已跟江媛分开，且撇清关系，偷偷跟在夜染一行人身后。 怒火冲冲，不甘心到了极点。 夜染知道她跟在不远处，懒得搭理。 刷—— 紫云从慕青湮跳下来，跳入夜染怀中，小声跟她对话着：“染染，你记不记得，当年把浮生鼎封印在这秘境什么地方了？” 当年，染染留在此处的神武，名为浮生鼎，有吞云吐雾之力量。 虽然多年过去了，但她应该还有点印象。 夜染点头：“当然了。” 她自己的神武，她怎会不记得？ “那我们……” “不急。”夜染不慌不忙道，“以缥缈城这些强者的实力，就算找到了浮生鼎，也接近不了，我们先在秘境别处转转，搜罗下别的珍宝。” 至于浮生鼎。 该是她的，跑也跑不掉。 “嗯……你说的有道理。”紫云赞成道，“那咱们先去找找别的珍宝。” “好。” “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慕青湮靠近过来，“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能听吗？”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多问。”紫云翻了他一个白眼。 慕青湮：“……” 还把他当小孩子呢？ “我都已弱冠之年了，不是什么小孩子，请注意你的措辞！”他没好气地纠正道。 紫云小声嘀咕：“还不是小屁孩一个。” 在她眼里，有什么区别？ “你……”慕青湮被气得不轻。 他最不喜欢被当做小孩子了，尤其这话，还是从紫云口中说出来的。 “好了。”夜染出言打圆场，“打住，咱们已经入秘境了，小心些，可别光顾着拌嘴！” 慕青湮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紫云感应到了什么：“染染，我好像闻到了仙草的气息？” “在何处？” 小白猫甩了甩尾巴，指着一个方向：“那边！” 夜染：“我们过去看看。” “嗯。” 而江媛和秦妍，一听说有仙草，便也迫不及待地跟在他们后面。 穿过几片灌木丛，顺着越来越近的气息，听见了人声鼎沸。 只见不远处，是一片五彩斑斓的花海，花海尽头，则是仙草园，生长着各种各样的仙草。 刚入秘境的一些人，像是疯了般，疯狂往花海那边穿梭。 那可是仙草啊。 随便摘几株，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他们下半辈子都可以吃穿不愁了。 仙草园…… “果然有仙草！”慕青湮双目一亮，“我们快……” “等等！” 刚迈出一步，扶玉就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 “花海，种的是迷幻花。”扶玉声音淡然，“一旦接触，会迷失心智！” 迷幻花？ 果然，扶玉的话刚说完，已有零星几人还没穿过花海、抵达仙草园，就已经神志不清地倒地，口吐白沫了。 只是倒地的人并不多，没有引起太大注意，所有人还是朝着仙草园蜂蛹奔去。 像是着了魔！ 这时，秦妍走近过来，拿着她刚刚在路上摘的灵草，对夜染讨好一笑： “夜染，我们知道你是炼丹师，应该很缺灵草，这些灵草是我刚刚摘的。” 她们一脸乖巧，主要是想在宫若离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316章 二傻子一个 第316章二傻子一个 夜染嗤之以鼻。 这种级别的破烂灵草，她通常都是喂马，竟还有人当宝贝赠给她，还指望她感激涕零？ 真是丢人！ 夜染没接，慕青湮眼神示意了下对面的仙草园，道：“这些灵草没什么用，那边有仙草，不如你多摘点来，给我也分几株？” 仙草？ 秦妍抬眸一看，虽然不认识对面那郁郁葱葱的一片，但看见那么多人奔过去，便笃定，一定是好东西。 抢！ 秦妍愣了愣，二话不说就冲进去了。 “呵，二傻子一个。”慕青湮讥讽一笑。 越来越多的人跨过花海，想靠近那仙草园，可几乎没几个人注意到迷幻花。 须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了症状。 头晕、目眩、错乱，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在原地打转，甚至互殴了起来。 秦妍没入花海，也很快吸入了迷幻花的气息，和其他人相互扯着头发，在地上翻滚、撕扯着。 “你干嘛扯我衣服？放手！” “又不是我想的？你先松手……” “你先！” “放开我啊！” 秦妍意识半迷幻，半清醒，也意识到自己被坑了，嘴里还在反复骂骂咧咧： “慕、青、湮！” “夜染，我……杀了你！” “啊……” 不一会，秦妍脸上、肩头上被抓的满是血痕，画面一度惨烈。 不忍直视，不堪入目。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慕青湮捧腹大笑，乐不可支。 扶玉将解毒丹分给他们，四人服下后，才顺利穿过花海，往仙草园去。 路上，全是中了毒，意识不清、倒地厮打的修炼者，甚是壮观。 穿过花海，扑面而来的清香沁人心脾。 夜染看了看这些熟悉的草药，几乎都是她以前在帝城才见过的。 果真，都是极品仙草！ 这样级别的仙草，随便一株放在缥缈城，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他们便开始采摘，仙草，就连紫云也不忍不住扑向草地，帮他们摘。 整个缥缈城，恐怕都没这么多仙草。 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摘了几株后，夜染突然感觉到一丝熟悉的草木香味，注意力被挑起。 这是……仙灵花的气息？ 仙灵花，是一种恢复力极强的仙草，服用之，再重的外伤也可瞬间医治好。 惦记着扶玉手臂的伤，夜染对这平日里并不感兴趣的仙灵花，来了兴趣！ 她起身，丢下一句话：“你们先摘着。” “夜染，你去哪？” “我去那边看看！”说罢，夜染顺着仙灵花的气息，一路往深处去。 扶玉不甚安心，一言不发地跟了过去。 仙灵花的气息，越来越浓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漆黑、烟雾缭绕的山洞。 透着诡谲、冷然的气息。 刷！ 夜染指尖燃起一团火，照亮了视线，才一步步踏入了山洞，始终警惕着。 借着微弱的光亮，对面绽开着一朵紫色的花蕾，泛着灵力波动。 是仙灵花！ 夜染抽出凤鸾剑，闪掠上前，“咔嚓”一声便将仙灵花砍下，落入掌心。 这个地方有迷烟。 她转过身，瞬间一道迷烟障目，脑袋晕乎乎的，意识好似也被抽离了一半。 不好…… 仙灵花像是迷烟的开关，一被摘下，这迷烟越来越浓烈，刚刚扶玉给的解毒丹，已经不管用了。 得尽快出去！ 第317章 幻梦 第317章幻梦 “染染……” 随后踏入洞穴的扶玉，用灵力拨开层层迷烟，感知到了不对劲。 里面的迷烟，怎么越来越浓烈了？ 染染有危险！ 他冲入洞穴，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扶玉……” 是染染的声音！ 下一秒，视线昏暗下，迎面扑来的少女往他身上一倒。 “染染！” 扶玉顺势搂住她，熟悉的清香掠过鼻尖，少女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 刷—— 他指尖燃起火团，点亮了些许视线，抱着不省人事的少女，有些着急：“染染，醒醒，快醒醒！” 夜染像是熟睡过去了，眉头紧锁，额边还冒着冷汗。 她这是中了迷烟，陷入幻境了！ 扶玉也来不及思考，为何这洞穴内的迷烟对他没用，一心想着，要如何将她唤醒。 要不然，她会死在幻梦之中！ 对了…… 突然想起，曾经染染给他的一册功法中，记载着可遁入他人幻梦的禁术。 出于好奇，他偷学了一二。 现在，这禁术可以派上用场了！ 扶玉一手抱着夜染，阖上双目，脑海中回想着那略显陌生的心法。 一点一滴，回想起来。 刷！ 禁术启，扶玉只觉身子越来越轻，像是遁入了一层又一层幻境。 再次睁开眼时，是一片冰天雪地之景，空中飘着鹅毛大雪。 辇车停靠在路边，下来一位戴着凤冠、衣着华丽的女子，姿态优雅。 那背影，很熟悉。 是…… 是女皇陛下？ “陛下！” 扶玉顿时激动，朝着北离染奔了过去，所触碰却一空，触摸不到她。 他像是在局外人，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而他，只能旁观着。 扶玉瞳孔一缩，待北离染转过身来，看见她那绝世容颜，才肯定。 “陛下……” 是陛下，没错！ 他现在，不是身处染染的幻梦吗？ 染染的幻梦，应该都是她亲身经历，或者所想的一些事，总之，是该与染染有关的。 怎么会出现女皇陛下？ 再定睛一看，路边墙角里，蜷缩着一个快要冻僵了的小男孩，看起来也就八九岁的模样。 那是他！ 这个场景，那辆辇车，那顶凤冠，还有她的声音，他记得，他全都记得。 果真……与记忆中一样，女帝问随从要了条毯子，俯下身来，将地上那冷冰冰、脏兮兮的小孩一把抱了起来。 她轻叹：“谁家孩子，无依无靠的真可怜。” 怀里的小孩听见声音，恢复了一丝意识，勉强睁了睁眼睛，只能看见一道模糊的声音。 稚嫩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你要带我去哪？” 女帝收敛起平日杀伐果断的冰冷，眉宇间多了几分柔情：“孤是来带你回家的。” 有人要带他回家？ 可他，根本就没有家啊。 “真的吗？” “嗯。”女帝应声，“以后，皇宫就是你的家，孤会护你、疼你一辈子。” 这一诺，便是永久。 女帝抱着小孩，背影渐行渐远，扶玉伫立在原地，恍然傻眼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一年，他才九岁。 这是……七年前的场景。 一点也没变。 这是他的亲身经历啊。 可是这些画面，为什么会出现在染染的幻梦中？染染和女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其中，一定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难道…… 第320章 你娶我也行 第320章你娶我也行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险些被吓到。 连说话都结巴起来了：“你、你说什么？” 夜染抬起头来，面带浅笑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说，要娶你。” “嗯……或者你娶我也行。” 顿了顿，她见扶玉呆滞在原地，又道：“你还是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我……” “那我就再说一次。”夜染说完，抬首直接吻上了她的冰唇。 扶玉傻了。 大脑一片空白。 她，疯了吗？ 她吻得极其炙热、霸道，温热直达唇齿，搂着他的脖子，顺势将他扑倒在地。 热烈、躁动。 扶玉内心极其不安：“染染，我们……” 话还没说出口，她的食指就搭在扶玉唇上：“你愿意当我的人吗？” “不用回答，点头或者摇头。” 扶玉微微一怔，转而点了点头。 夜染轻笑，一吻落在了他雪白的脖颈上，温柔应道：“我也愿意。” 每一个字，都在瓦解他的意志。 他骤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相思蛊，这次竟然没再作动了。 所以…… 染染的心意，是真的！ 染染是喜欢他的。 想到这，扶玉激动万分，无处安放的手终于鼓起勇气，却只伸手轻轻抱了下她。 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唔……” 还没说话，少女又是热烈一吻落下，堵住他的唇。 这一次，扶玉没再抗拒，将所有顾虑、不安都抛在脑后，也主动吻了吻她。 痴缠…… 半晌，一吻作罢，扶玉将她搂入怀中：“染染，我们先出去。” 这幻梦之境，不能久留！ “嗯。” 夜染点了点头，牵住他的手，拂袖一挥，赤红色的灵力将幻梦之境撕扯开。 刷！ 顷刻，两人回到山洞内，夜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扶玉绝尘的脸庞。 “扶玉！”下意识拉住他的手，“你……没事？脸怎么这么红？” 她知道，自己刚刚陷入了幻梦。 幻梦中具体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些什么，她都不记得，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只记得，扶玉为了唤醒她，用禁术遁入她梦中去了。 她现在已被唤醒，应该是相安无事了。 扶玉轻笑：“你说呢？” 略微躲闪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夜染听的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她摸了摸扶玉的额头，担心道：“发烧了？” 扶玉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没有。” “没有？” “我没事。”扶玉眼睑低垂着，“只是刚刚在幻梦中，你……太突然了些，我还，有些不适应。” “啊？” 夜染愣了愣。 什么太突然了些？ 幻梦，通常会在幻境中，经历一些曾经，或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她现在是夜染，按理来说，入了幻梦，也只会经历夜染曾经和将来的事。 难道刚刚在幻梦中，自己欺负他了？ 夜染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些，下次我温柔点。” 扶玉越发乱了心弦：“好……” 心跳加速。 她，都在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呢？ 第321章 因为你好看 第321章因为你好看 夜染没太在意，注意力，又回到自己手中的仙灵花上。 还好，它还在！ 她将仙灵花递给扶玉：“对了，你快把这个服下，服下这个，你的伤就好了。” 这是……仙灵花？ 扶玉心生感动：“所以，你是为了摘这给我疗伤的仙草，才不惜涉险？” “也算不上涉险。”夜染没有否认，“我们这不是好好地出来了吗？” 她笑的时候，小梨涡浅浅，眉眼弯弯，看一眼，便足以沦陷至万劫不复。 他的染染，长得可真好看。 须臾，夜染倒是被他盯得不自在了：“咳咳，我让你吃药呢，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扶玉这才回过神来：“自然是因为，你好看。” 两种不同的、复杂的情绪交汇在心底，皆浓烈而深刻。 夜染：“……” 这孩子，嘴巴怎么突然就甜起来了？ “看在你夸我好看的份上，我喂你吃。”夜染嘴角依旧噙着笑意，“来，张嘴。” 温温柔柔的语气，如清泉。 扶玉冰唇微张，压抑着心中的欢喜情绪，乖乖服下了仙草。 脑海中，始终回想起方才在幻梦中的经历。 回想着，关于他们的七年。 嗯，是七年。 服下仙灵花，果然，他手臂处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直至痊愈。 连血痕，都消失不见了。 “扶玉，你……” “我没事了。” 见他伤势恢复，夜染也总算安心。 没事就好。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混混乱乱，像是打起来了。 想起青湮他们还在外面，夜染顿时恢复正色：“我们先出去。” “嗯。” …… 仙草园上空，出现一只长两米多的暗羽鹰，眸色幽暗阴鸷，周身黑雾环绕，充满戾气。 暗羽鹰掠过地面上的人群，失控，疯狂伤人。 中了迷幻花的众人，许多都清醒过来，但四肢还麻木着，灵力用不了，跑也跑不远。 只能惊慌失措、四处乱窜着。 “快跑，快跑……” “救命啊！” “啊……” 惨叫声、逃窜声，还有与暗羽鹰负隅顽抗的动静，混杂在一起。 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凌乱成一锅粥。 暗羽鹰悬浮于半空，口中叼着一只身材娇小的青衫少女。 正是宫若离。 她扑腾着双手，拼命挣扎着，小脸吓得惨白：“放开我，放开我！” 偶然从高空看着下面的景致，简直能吓破胆。 地面上，慕青湮已祭出绝尘刀，紫云化身冰睛白虎，一左一右，围攻向上空的暗羽鹰。 “把她放了！” 慕青湮话落，绝尘刀带着紫色的雷电，朝暗羽鹰面门轰去。 砰—— 雷电闪烁，划破长空，暗羽鹰轻盈闪过，沉重的翅膀一挥，恰好抵消了后背偷袭而来的冰睛白虎。 刷刷！ 那余力之强大，连带慕青湮一并被掀翻出去，摔落在地。 “哎哟！”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暗羽鹰已长驱直下，狠厉向他冲撞过来。 速度之快，如飞火流星。 不好！ 意识到来不及躲闪，慕青湮急忙起身，雷属性灵力疯狂凝聚。 躲不过，那就拼死一搏！ 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红影从眼前闪现而过：“快闪开！” 第322章 把它引开 第322章把它引开 夜染拉着他，往旁侧一闪，另一只手已凝聚出三朵红莲，正面迎上了暗羽鹰。 砰——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消散于半空，夜染被震退了几步。 这妖兽的力量，好强悍！ 暗羽鹰也被震退了些许，怒目圆睁，正打算追击夜染而去，这时。 扶玉自它身后出现，带着寒森劲力的冰魄钉出手。 嗖嗖嗖！ 突然被偷袭，暗羽鹰身形晃荡了一下，翅膀被冰魄钉擦出血痕。 吃痛怒吼一声，失控震怒挥动翅膀，周身震荡出一层强大的灵力波动。 被迫，松了口。 下一秒，宫若离从上空掉了下去。 “啊……” 惨叫声，几乎划破天际。 夜染迅速飞身而起，一把揽住宫若离，抱着她从空中稳稳落地。 落了地，宫若离还惊魂未定。 吓死了吓死了！ 差一点，她就要去见阎王爷了。 刷！ 扶玉距暗羽鹰太近，被他周身的灵力波动震退些许，很快稳住身形，也随之落地。 夜染松开宫若离，问他道：“受伤没？” “没事。” 上空中，暗羽鹰越发躁动，彻底被激怒，吞吐着气息，向地面冲撞而去。 血红的瞳仁，满是杀意。 杀光他们！ 看着来势汹汹的暗羽鹰，夜染拉着宫若离，地面上的几人皆反应极快，四散开来。 砰！ 暗羽鹰一击落空，强大的劲力砸在地上，将地面震出一道深坑来。 强攻扑空，暗羽鹰不依不饶，追着夜染继续攻击。 它疯了！ 见势，扶玉掌心快速凝结成印。 水龙吟，青灵！ 刷—— 青色的灵力落在暗羽鹰身上，它行动突然迟缓了几分。 夜染趁势躲闪而过，掠至暗羽鹰后背，飞身而起，环绕着烈火的凤鸾剑，直捅入它后背。 咔嚓—— 鲜血直流，暗羽鹰越发失控，一个甩翅震退后背偷袭而来的慕青湮和扶玉，又直逼夜染而去。 夜染连连后退，应付着暗羽鹰一道接一道强攻。 边冷静观察着对方的出手，边指挥道：“扶玉，水龙吟！” 刷刷刷！ 三道不同颜色的灵力落下，瞬间减幅了暗羽鹰的速度、攻击和防御。 “青湮，后退！” “紫云，跟上！” “别跟它硬碰硬，快躲开！” “扶玉，把它往那边引！” 几个回合过招下来，夜染大致猜测，这妖兽是凡等六阶妖兽。 相当于人类造化境巅峰的实力！ 他们一群金丹境，相差整整一个大阶，实力悬殊太大，硬碰硬，根本毫无胜算。 仙草园这边人多、密集，且都是实力一般的修炼者，放任暗羽鹰继续在这，只会大开杀戒，血流成河，他们……也别想脱身。 峡谷深处那边，封印着浮生鼎，进去的都是缥缈城的强者。 那些强者等级都不低，不会怕这妖兽。 等她入峡谷取了浮生鼎，再亲手杀了这妖兽！ “对，峡谷那边！” “快！” “若离，让路……” 听着夜染的命令，他们纷纷配合，吸引暗羽鹰的注意，将其往峡谷那边引。 暗羽鹰眼里只剩杀戮，只想杀了这几个坏它好事的人，便一路追入了峡谷。 第323章 浮生鼎 第323章浮生鼎 峡谷深处，钟灵毓秀，一行瀑布飞流直下，迷雾环绕，颇有几分朦胧仙气。 隔着瀑布，密洞里光芒闪烁、灵力环绕。 此处封印着神武——浮生鼎！ 砰—— “啊……” 又一位强者从瀑布中被弹出，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 第八个了…… 另一位强者挽起袖口，盯着那金光萦绕的密洞，摩拳擦掌：“我来！” 他就不信了。 区区一道密洞，能有多强的结界。 连他们这一群造化、洞虚境强者，都进不去。 不可能的！ 那强者化作一道残影，闪掠而上，正准备遁入密洞。 众人瞩目之下，突然横空飞来一只巨大的暗羽鹰，横在了瀑布前。 暗羽鹰来的太突然，强者的灵力与暗羽鹰碰撞了一下，被震退出去。 砰！ “哎哟！谁？” 那强者落地，气急败坏地瞪着暗羽鹰：“哪来的畜生，也胆敢坏本长老好事？” 暗羽鹰怒吼一声，也被他惹怒了，朝着对面那群强者攻击而去了。 慕青湮：“……” 这妖兽，注意力也太容易被转移了，这就不打他们了？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青湮，你们先出去，或找个地方躲起来！”夜染对他们道。 好不容易，暗羽鹰才不追着他们了。 是个脱身的好机会。 “那你呢？” 见夜染的视线落在密洞上，慕青湮着急了，一把拉住她手臂：“没看到刚刚那群强者都进不去受伤了吗？你别进去！” 她进得去才怪了！ “青湮，我……” “我不能让你涉险，你不准去，跟我们走。”慕青湮却极其坚持。 虽然知道慕青湮是为了她好，但他拉着夜染的那只手，在扶玉看来，还是有些扎眼。 扶玉将夜染拉了过来：“染染，我掩护你。” 浮生鼎本就是陛下的神武，是染染的。 染染拿回自己的东西，她自己设的结界，还敢阻她不成？ 慕青湮变了脸色：“扶玉，她胡闹也就算了，你怎么还纵容她胡闹？” “你们先躲起来！” “我不……” “好了，青湮。”紫云打圆场道，“我们一群人在这，一会会被注意到的，我们先躲起来，让他们去取神武就是了。” 紫云知道那是染染的东西，瀑布外面的结界，也是染染当年设下的。 她不担心。 “你怎么也……” “好了，在外面等我。”夜染正色道，“我答应你们，肯定完好无损地出来。” 慕青湮叹了口气。 虽然不甚放心，但也知道，夜染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只好被紫云叼着，先躲一边去了。 浮生鼎是神武，一旦落入谁手中，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引万人争抢。 所以，扶玉在主动护法在外，以灵力掩饰着夜染的身形。 对面那群强者，正在与暗羽鹰缠斗着，也就没注意到，有人已神不知鬼不觉入了密洞。 密洞外，凝结着一层浑厚的结界，透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仿佛靠近过去，就会顷刻灰飞烟灭。 夜染眸色清冷，将手中的凤鸾剑抛了出去：“孤在此，还不速速让路？” 刷！ 第324章 楚陌养的畜生啊 第324章楚陌养的畜生啊 凤鸾剑爆发出强大的威慑力，少女的声音如冰霜，覆着一层毋庸置疑的帝王气场。 震慑，威压！ 那结界感知到了熟悉的力量，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瞬间臣服、瓦解。 “破！” 哐啷—— 凤鸾剑刺穿那洞虚境强者都无法破的结界，结界碎裂成渣，不复存在。 夜染步入密洞，密洞中尘封已久的那股力量，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存在。 刷刷！ 金光越来越盛，迷乱人眼，夜染也能感应到，浮生鼎越来越近了。 那是她的第二把神武！ 浮生鼎，出！ 金光璀璨，浮生鼎受了夜染的灵力召唤，破开封印，横空而出。 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原本的归宿，光芒开始消散，坠落，坠落。 轻落入夜染掌心。 光芒，彻底收敛了去。 却蕴藏着，能毁灭整个歧月秘境的力量！ 那鼎巴掌大小，呈青铜色，三足、云雷纹，鼎中不断有灵力翻滚着。 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 浮生鼎。 她的神武，终于又物归原主了！ 收起浮生鼎，夜染一刻也没耽搁，借着扶玉掩饰身形的灵力，又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密洞。 刷！ 夜染落地，与他们会合，慕青湮关心道：“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没事。”夜染摇了摇头，又瞥了一眼对面那边的战局。 暗羽鹰已处劣势，被几个强者围攻着，浑身是伤，到了穷途末路。 她随即道：“我们走。” 既然已有人收拾暗羽鹰，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嗯。” “等等……”宫若离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慕青湮问她。 宫若离满目不安：“夜姐姐，那是当今圣上饲养的暗羽鹰，爆发力强悍，我父亲还在人堆里，我怕……我怕父亲会受伤。” 听完，夜染和扶玉瞳孔一缩。 这是……当今圣上饲养的妖兽？ “楚陌？”慕青湮随口骂道，“是楚陌那个狗贼养的畜生？” 紫云冷哼一声：“那就更该死了！” 听见这个名字，仇恨的回忆瞬间被拉回，夜染追问宫若离：“你怎么知道？” 迫切想知道，那妖兽的来路，以及跟楚陌的具体关系。 “我在城主府上空看到过。”宫若离解释道，“就是这种暗羽鹰，陛下养了很多只，用来巡逻凤鸣国各地，经常会有一两只在城主府上空巡逻，所以我能看见，不过……它怎么会出现在歧月秘境？” 夜染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波澜。 除了慕青湮外，夜染、扶玉、紫云心里皆已有了答案。 暗羽鹰，应该是被浮生鼎引过来的！ 紫云请示道：“染染，那只妖兽，我们……” “留！”夜染启唇。 那是跟楚陌联络传信的妖兽，若留在身边为她所用，哪怕她遥在缥缈城，也能通过暗羽鹰，知道有关楚陌和皇宫的消息。 这暗羽鹰用处大着，必须得留！ 再看对面的战局，暗羽鹰满身血迹，已被逼得走投无路，奄奄一息了。 救它！ 夜染一言不发，化作一道残影逼近战圈而去，用一道灵力掩饰着，启用袖口中的浮生鼎。 第325章 神武没了 第325章神武没了 赤红色的广袖飘摇，那英姿飒爽的背影，在扶玉脑海中，与记忆深处那道身影重合。 姿态、气场，并无半分变化。 是她，没错！ 浮生鼎的光辉从天而降，抢先一步挡在暗羽鹰周遭。 刷—— 震天动地的声响落下，暗羽鹰痛苦哀嚎一声，在金色的光圈中，在众人注视之下，魂飞魄散。 实则……是被偷偷救入了浮生鼎。 谁？ 最后一击被截了胡，众强者皆不甚甘心，转过头，所见却是一位红裙飘动的小姑娘。 这是……谁啊？ 大多数强者连印象都没有，只有几个天策学院的长老，和几个清玄宗、城主府的人认了出来。 “这不是，夜家那个小家主吗？” “就那个区区五等家族，却还要学人家创建学院的小家主？” “没错，就是她。” “呵，这小姑娘，能耐不大，倒是挺会抢风头的！” 几个大家族的强者，都对夜染投去了不同程度的仇视眼神。 能一击击杀一只造化境妖兽，这小姑娘不简单，日后，恐怕前途无量。 除了仇视外，还有些许忌惮。 夜染降落在地，无视他们仇恨的眼神，客气地打了个招呼：“露拙，让各位前辈见笑了。” 他们没发现浮生鼎，没发现端倪，看出暗羽鹰还活着，就足够了。 众人心里皆不爽，疯狂翻白眼。 风头都抢了，还来这一出！ 不过，夜染只是帮他们杀了只妖兽，也没触碰到他们的利益。 表面上，也只能客套着： “夜家主，入这峡谷来的，基本上都是四等家族以上的家主，你胆子可真大啊！” “呵，看你这话说的，胆子不大能想着自己创建学院吗？” “也是啊……” “年轻气盛就是好，无所畏惧。”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看似在平和地聊天，实则每一句都是冷嘲热讽。 夜染一笑而过，丝毫没放在心上：“诸位前辈慢慢聊，晚辈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转过身，对扶玉几人投去一个眼神示意，轻声言道：“走。” 反正浮生鼎都到手了。 让这几个傻叉慢慢聊，聊着聊着，就痛哭去！ 几人走了一会后，那些强者才不再议论，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神武上。 “你们看，密洞里的光芒，怎么没了？” “难道结界破了？” “神武……神武该不会被人取走了？” 他们着急起来了，纷纷飞身而起，掠过瀑布进了密洞，才发现…… 果然，结界破了！ 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是造化、洞虚境强者，方才联手行动了许多次，都没能破开这结界。 究竟是谁，能有这么大能耐？ “神、神武……神武没了！”率先入密洞的人发出惊呼。 神武没了？ 他们不敢相信，一股脑全冲了进去，只见那封印后一片空，什么也没有了。 神武的气息，也一丝不剩了。 众人傻眼。 浮生鼎，已经被取走了？ 他们刚刚打了个暗羽鹰的功夫，这神武……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是谁？是谁干的？ 众人面面相觑：“方才我们都在对付妖兽，除了我们，只有夜家那几个小崽子入了峡谷！” 难道，是他们？ 第326章 坦白 第326章坦白 “不可能。”一人出言反驳，“夜染区区一个金丹境低手，不可能有本事闯入这结界！” 他们都无法闯入结界，凭夜染，怎么可能？ 可不是夜染，还能是鬼？ “会不会，是哪位隐世强者出现，神不知鬼不觉拿走了神武？” “有可能……” “管他的呢，就算不是夜染，夜染他们肯定也亲眼目睹了神武是谁取走的，我们去夜家问问便知。” “嗯，去问问她！” …… 夜府。 扶玉给暗羽鹰疗完伤后，喂它服下了摄魂蛊，夜染便将暗羽鹰放走了。 看着空中渐行渐远的暗羽鹰，夜染神色漠然。 今后，这只暗羽鹰变成了她的眼线，会替她盯着皇宫里的一举一动，盯着楚陌。 处理完了暗羽鹰，夜染看了看宫若离：“若离，我派人送你回城主府。” 虽然没人看见她取浮生鼎，但峡谷里人少，难免那些强者不会怀疑过来。 她不想让城主府的人，也跟着受牵连。 “嗯……”宫若离摇了摇头，“我还不想回去呢，夜姐姐，你就让我在这多留几日，我可以帮你烧火做饭，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夜染，充满了恳求。 她是真心不想回城主府啊。 回去了，又要被条条框框束缚着，又要见她那个讨厌的哥哥。 想想都觉得头疼。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夜染也不好再拒绝：“好，不过……倘若你父亲找上门来，要你回去，你可不准再乱跑了。” “嗯嗯嗯。”宫若离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只要能继续留下，她什么都答应。 …… 傍晚。 内殿中，只有夜染和扶玉二人，相对而坐，正一起给仙草分类。 都是从歧月秘境得来的仙草。 分类之后，她打算分一些给学院去，再分一部分到坊市药铺去卖。 明明只是傍晚时分，夜染就这样平静坐着，却莫名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似乎回想起了一些片段。 一些……在幻梦中经历的片段。 寻常人的话，刚出幻梦就能记清自己在幻梦中所见、所经历的一切。 可她从幻梦出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到现在，才开始想起一点点。 不对…… 她竟然经历了些前世的事。 而扶玉就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 他、他看到了！ 想到这，夜染抬起头来，惊诧望着对面的扶玉，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扶玉也望着她：“你看我做什么？” 倏地，夜染的记忆更深刻了些。 没错。 扶玉都看见了。 看见了她身为女帝时的经历，看见了……她的真正身份。 天，这也太尴尬了。 一开始没有坦诚自己的身份，是为了避免麻烦，为了更好保护他们。 可现在，扶玉既然已经知道了，她再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就不太合适了。 于是，夜染开了口：“我有话跟你说。” “嗯？” 夜染叹了一口气，直入正题：“之前……对你们隐瞒身份，并非故意，只是想着，我已千金散尽、一无所有，尚且没有护你们周全的本事，所以……不如将这秘密先藏在心底。” 毕竟女帝这一身份，便是腥风血雨本身。 扶玉错愕：“你……” 第328章 是想占为己有的喜欢 第328章是想占为己有的喜欢 夜染不由得问：“你，不怕我？” “怕。”扶玉垂眸，声音低柔，“但太喜欢了，就不怕了。” 太喜欢了，就不怕了。 他太喜欢她了。 曾经，现在，都是。 “真的吗？” “嗯。” 扶玉点了点头，接着道：“但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夜染半开玩笑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女帝了，便不是你的信仰了？” “不。”扶玉纠正了她的话，“信仰还是信仰，只不过现在的我，妄念更多。” “妄念与我仰慕的人两心所向、白首不渝。” 两心所向，白首不渝！ 听到这八个字，夜染下意识往后退了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说什么？” “扶玉，你是不是晚上又喝酒了，才说这种胡话？” 她刚刚，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清醒着，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越发认真了，“染染，我是认真的。” 不知怎的，向来遇事冷静的夜染，竟开始心慌了起来。 说话都开始支支吾吾了：“你是认真的，是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一定是听错了。 一定是她刚刚听错了！ “我喜欢染染！”他脱口而出。 “你……” “不是对姐姐的那种喜欢，不是对家人的那种喜欢，也不是对陛下仰慕的那种喜欢。”扶玉鼓起了勇气，“是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喜欢！” “你别开玩笑了！”夜染听不下去了，急忙打断他的话。 “我没有开玩笑！” 夜染深吸一口气，只觉得信息量太大，一时之间还接受不过来。 他竟然说，喜欢她。 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疯了吗？ 他可是她弟弟啊！ 夜染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还小……” “若以前世年龄来算，我的确小于你，但我也过了婚娶年纪，想娶染染的心也是认真的，染染，你为何还总将我当小孩子看待？”他不明白。 “可你是我弟弟。”夜染还是没缓过神来，“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照顾，你却生出这样的心思来，扶玉，你这想法很放肆！” 在她心里，始终是将扶玉当小辈、当弟弟看待，照顾着他，疼爱着他。 也以为，扶玉对她是同样的依赖之情。 今天才发现，她想错了。 都错了！ 他的心思，根本不是那样的，他对她的喜欢，也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喜欢。 她想错了！ 扶玉不愿相信：“只是弟弟吗？” “是！”夜染慌了神，解释道，“在我心里，你跟青湮都是我最亲的人，你现在还小，不懂什么男女之情，我不想你误入歧途！” 尤其，这个歧途竟然是她。 苍天……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失落一笑：“原来在你心里，我跟青湮是一样的。” “扶玉，你在想什么？” “你骗我！” “我……我怎么骗你了？”她一头雾水。 “你明明对我和对青湮不同的。”扶玉摇摇头，不甘心，“我上擂台时，你会跟我说让我小心，这些话，你都不会跟青湮说，我受伤了，你也会亲手给我包扎，可是你不会亲手给青湮包扎的。” 他的嗓音，带着一丝哽咽：“你对他和对我明明不一样，为什么…” “扶玉！” 夜染耐心解释着：“我是很疼你，那是因为你年纪小，以前又吃了许多苦，我疼惜你，可我不喜欢你的，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 决绝的话，化作一根根利刃，剖开扶玉的心脏，一根根刺进去。 没有男女之情…… 不。 不是这样的。 那天，她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第329章 我没说过这些话 第329章我没说过这些话 夜染也乱了。 脑海中一团乱麻，麻木着，根本也不清楚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这是她下意识的想法。 可能下意识觉得……她绝不可能喜欢上扶玉这么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少年。 不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心会有点疼？ 扶玉眼眶泛上一抹通红，淡淡勾唇，强压着痛心疾首的情绪，平静问她：“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 夜染的“是”字说出口，扶玉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那……那天在幻梦里，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不作数的吗？”他的心态，已处在崩溃的边缘。 “什么幻梦？”夜染蹙眉。 在幻梦里，她对扶玉说过什么很过分的话，做过什么很过分的事吗？ 她只记得，她经历了一遍前世。 这还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至于剩下的，都没有印象了。 扶玉以为她在装傻，越发难过，声音也越发哽咽了：“明明是你说的，你说你喜欢我，你说要我不离开你，是你说的要娶我，你还……” “等等！”夜染打住了他，“你在说什么？这些话，都是我在幻梦中对你说过的？” 为何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亲口说过的话，也可以不承认吗？”扶玉怅然一笑。 “不，我没有印象了。”夜染摇了摇头，脑海中一片混乱，下意识否决，“扶玉，那只是幻梦，肯定……肯定是你记错了，我、我没跟你说过这些话！” 毫无印象的事，她不能随随便便承认。 她的话，再次刺痛了扶玉的心。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一个人在痴心妄想罢了。 幻梦而已，不做数的。 她也可以不承认，不当真。 她也没说过……喜欢他，她没做错什么。 错的是他。 是他执妄了。 见扶玉泪眼婆娑，一双眼睛红肿着，夜染心生疼惜：“好了，你先别哭……” 她伸手，欲去替扶玉擦眼泪。 扶玉却往后躲闪了些，垂眸，眼神也躲闪着：“没事……” 他修长的指骨紧蜷着，强压着早已溃不成军的情绪，还在佯装淡定。 淡然苦涩一笑：“是我闹笑话了。” 明明是笑着的，温热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从他眼眶落下。 “染染。”扶玉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那我……以后不会再与你提喜欢二字，也不会再做什么僭越之举。” “扶玉，你……” “今日我说的话，你就全当笑话，忘了。”扶玉始终没看她的眼睛。 说完，他转身离开。 “扶玉……” 不知为何，看见他的眼泪，看着他落寞、失魂的样子，她很难受很难受。 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扶玉转身，泪水决堤，体内的断情蛊霎时间爆发，疯狂肆虐，强压也压不住。 心脏好痛。 如万箭穿过，万虫啃过。 如凌迟，如剥皮、抽骨。 痛的快没知觉了。 是啊。 连相思蛊都在告诉他事实，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终于，在胸膛里翻滚的逆血一口喷出：“咳……” 他双目一黑，意识和四肢一并麻木，下一秒，便失去了所有知觉。 “扶玉，扶玉！” 第330章 什么是喜欢 第330章什么是喜欢 夜染奔向前，一把搂住了扶玉栽倒的身子，轻飘飘如纸。 他已不省人事，唇角还挂着血迹，脉象，紊乱成了一团。 “扶玉……” 这是怎么了？ 他的脉象，怎么会这么乱，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吐血？ 夜染大脑一片空白，着急了：“来人啊，来人，快叫大夫！” …… 过了一会，慕青湮和苏凉赶来，踏入内殿，便见两三个大夫正在为榻上的人把脉，看起来焦头烂额，一头雾水。 苏凉对大夫道：“退下，我来。” “是！” 那几个大夫像是见到了救星，纷纷四散退下，为苏凉让路。 苏凉顺势坐在床边，探上了扶玉的脉象，一言不发。 “苏凉，他怎么样了？”夜染有些惊慌。 “稍等片刻。” 他还需看过脉象后，才能下定论。 夜染紧张地握着拳头，心跳加速、坐立难安，视线一秒钟也没从扶玉身上移开过。 扶玉，你一定不能有事。 望着榻上脸色惨淡、呼吸微弱的人，慕青湮微微蹙眉，问夜染道：“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好端端的就……” 夜染摇了摇头：“他刚与我说完话，便吐血昏迷了。” 莫非，是被她哪句话给气的？ “啊？”慕青湮不太相信，“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把他刺激成这样？” 扶玉性子淡漠，喜怒皆平静，平日里他再怎么说骚话，也没见扶玉真正动怒过。 能挑动一个小冰块的情绪，夜染还真厉害。 该不会…… 果然，夜染出言道：“他刚刚，与我表明心意，说心悦于我。” 慕青湮瞪大眼。 扶玉他，竟然真的很夜染表明心意了。 不错，真有胆啊！ “所以，你拒绝了他？”他问。 “嗯。” 慕青湮：“……” 这结果，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不是，你怎么就……拒绝他了？” 夜染深吸了一口气，将刚刚所发生的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当然……除了女帝的身份那一部分。 听完后，慕青湮傻眼。 这个丫头，明明就是喜欢而不自知，傻乎乎把自己的爱人给拒绝了。 他看不下去了…… 不行！ 再让夜染这么迷糊下去，她跟扶玉就没戏了！ 慕青湮叹气道：“夜染，你平时不是很聪明的，怎么一到自己的感情上，就开始犯糊涂了？” 夜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慕青湮无奈笑了笑，“你该问问你自己，为何要拒绝扶玉。” “我不喜欢他，为何要答应他？”夜染蒙了。 “当真没一点喜欢？” “当真……” 回答这两个字时，不知怎的，夜染心里竟慌乱了一下。 慕青湮：“……” 他竟无言以对。 他便问道：“夜染，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夜染唇微张，想回答，却又答不上来。 是啊。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便是糙过来的，不懂男女之事，在感情懵懂时，中意过楚陌。 因为楚陌会讨他欢心，会关心她，和他投机、聊得来。 可后来才发现，楚陌与她的投机、聊得来都是装出来的，为了博取她的信任罢了。 那算是她的第一段感情。 懵懵懂懂，没有同床共枕、没有接吻，甚至连牵手都不超过三次，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开始，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她对楚陌恨之入骨。 那个男人，不值得她喜欢！ 自此，她对男女之情越发无感，只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上。 久而久之，对于感情二字，她也逐渐麻木，越发不知道是何物了。 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 一个从未得到过爱的人，又怎能分辨，自己究竟爱不爱。 她不明白啊…… “那我只问你。”慕青湮看着她的眼睛，“你对扶玉和我，是一样的感觉吗？” “我……” 第331章 他是独一无二的 第331章他是独一无二的 “扶玉受伤，你会亲手给他包扎伤口，而我受伤，你只会把疗伤药丢给我。”慕青湮开口解释道，“因为你喜欢接近他、照顾他，因为你喜欢他！” 夜染怔了怔：“你、你开什么玩笑？” 她，喜欢扶玉？ 怎么可能！ 但不知为何，她心跳开始加速。 像是内心深处埋葬的声音，得到了召唤，一并被挖了出来。 该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在想什么？ “你会关注扶玉的所有情绪，而我，或是苏凉、秦晔，你并不会那样细致入微，把我们放在一旁，你最记挂的也只有他。”慕青湮接着道，“因为在你心里，他已经是那个独一无二了。” 因为在你心里，他，扶玉……扶玉早已经是那个独一无二了。 一番话，宛如醍醐灌顶。 “我……” “夜染，你先别着急回答我。”慕青湮打断了她，“这是你该回答自己的问题，你想清楚，想清楚了，再给自己一个答案！” 她，得看清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否则，永远是死结。 夜染紧攥着指骨，杂乱的思绪打开，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她与扶玉的相处画面。 她给扶玉买过糖人，也只给扶玉买过，她会拉扶玉的手臂，也只牵过扶玉的手，他们一同逛集市、看花灯，互赠礼物。 这一切的一切，美好而又温馨。 是只属于他们二人的。 若是换了青湮、苏凉，乃至紫云，都不会那样美好了。 是啊…… 扶玉，他是独一无二的。 有些事，只能跟独一无二的人一起做，有些话，也只愿跟他说。 原来，她早就对扶玉有所不同了。 她偏袒扶玉。 从始至终，只偏袒扶玉一人。 只是她一直没发现。 这……是喜欢的感觉吗？ 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索取，不是因为谁和她聊得来，谁会讨她欢心，她就喜欢了。 那不是真正的喜欢。 真正的喜欢不是想索取，而是想付出，想掏心掏肺为他付出一切。 她究竟喜不喜欢扶玉，有多喜欢，她现在还不太明白，只知道，倘若扶玉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比死还难过。 不…… 她不要扶玉有事！ 想到这，夜染恍惚回神，靠近床榻，惴惴不安地问苏凉：“他怎么样了？” 苏凉松开扶玉的手腕：“是断情蛊。” “断情蛊？” “嗯。”苏凉解释，“断情蛊在，只要他动情，就会全身经脉逆流，且每次毒发都会比上一次更严重，直至经脉全断，身亡……” 夜染错愕。 怎么会这样。 他、他什么时候中毒的？ 为何她不知道？ “你有没有办法救他？”慕青湮问。 苏凉的脸色，不太好看：“扶玉体内的断情蛊，已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了。”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夜染想知道具体数字。 “至少，也有两三年了。”苏凉蹙着眉，“而且依据他的脉象来看，这两三年来，断情蛊至少已发作过十多次，才会越扎根越深。” “两三年……”夜染捏紧拳头，十分愧疚。 原来，早在两三年前，扶玉已对她心生情愫了。 只是他一直没说，或许是不敢说，独自忍受了两三年毒发的痛苦，甚至……宁可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也要跟她表明心意。 就像飞蛾扑火。 明知死路一条，却还义无反顾。 她急忙追问：“这毒要怎么解？” 第332章 是她伤了扶玉的心 第332章是她伤了扶玉的心 苏凉摇了摇头：“这毒蛊，我只在毒谱上见介绍过，并无记载的解法，况且现在去找解药，也无法解燃眉之急。” 扶玉的断情蛊，必须马上压制住。 否则，他会死的！ “那……” “家主，我的血可解百毒，虽然断情蛊凶险，但以我的鲜血做药引，可暂压他体内的毒。”苏凉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若非迫不得已，夜染是不愿让他割血的。 “没有。”苏凉倒没什么意见，“家主，我来夜家这些年，你和扶玉对我都照拂颇多，我割点血救他罢了，没什么，不会伤及身体的，你放心。” 救人要紧，夜染便没再推脱，低身作揖：“那就拜托你了。” 毕竟，扶玉是因她才会毒发的。 她什么也做不了，还要苏凉割血来救，她心里怎能过意得去？ “不用跟我客气。”苏凉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先回去，我来救人就好。” “嗯。” 虽然放心不下扶玉，但夜染更怕耽搁了苏凉救人，只好最后看了扶玉一眼，依依不舍地跟着慕青湮出去了。 出了内殿，她失魂落魄地伫立在门前，双目失焦，还在回忆着扶玉跟她说过的话。 脑海中，满是他通红的泪眼。 心如刀割。 她好像，真的伤了小家伙的心。 “夜染。”见他出神，慕青湮出言道，“这里有苏凉在，不必担心，很晚了，你……” 夜染摇了摇头：“你先回去休息。” 她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 慕青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罢了，她现在八成还乱着，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自己想清楚。 他就别打扰了。 慕青湮便没再说话，一声不响地先走了。 微风拂面，夜染神情依旧呆滞，回忆着她与扶玉的种种往事，以及……他说的的话。 “染染，我喜欢你，是想把你占为己有的那种喜欢！” “只是弟弟吗？” “可你……明明之前不是那样说的。” “是你说你喜欢我的，是你说的，你要娶我……亲口说过的话，也可以不承认了吗？” 亲口说过的话…… 这些话，都是她亲口说过的？ 倏地，脑海中突然闪回一些记忆画面。 是昨日在幻梦中，她尚未想起的后半段。 后来，扶玉入了她的幻梦，试图将她唤醒，将她从幻梦中拉回去。 然后……她，吻了扶玉！ 还说了一堆虎狼之词，搂着他，柔声道：“扶玉，出去了我们就成亲。” 这？ 夜染恍然睁开眼，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她想起来了。 出幻梦后，她记忆迷迷糊糊的，并不记得幻梦中发生了什么。 到现在，终于完完整整都想起来了。 原来扶玉没有骗她。 那些话，都是她亲口说的。 她亲口说了喜欢他、要娶他，要他一辈子都别再离开她。 是她说的，没错。 她的心不是钢铁，也是肉做的，她能感觉到的，它在疼…… 她喜欢他，没错！ 只是太后知后觉了。 可她刚刚……竟然那么果决地拒绝了扶玉。 扶玉一定伤心了。 是她，伤了扶玉的心！ 夜染又内疚又心急，转身推开了内殿门，直冲了进去：“扶玉！” 第333章 不会再有下次了 第333章不会再有下次了 刷！ 内殿门推开，苏凉刚救完人，正给自己手掌的刀口包扎着，便见她冲进来：“家主……” 夜染坐在床边，握着扶玉冰凉修长的大手，注视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眼眶一酸。 一颗热泪滴落下来。 自责，疼惜。 还有……心动。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患得患失，又割舍不掉。 可她，太后知后觉了。 如果她能早些知道，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会让扶玉伤心至此。 她太愚钝了…… 苏凉说话了：“他已无大碍，明早，应该就能安然醒来了。” 夜染回过头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平静道：“辛苦你了。” “家主客气了。” 她从储戒中取出一颗恢复气血的丹药，递给苏凉：“你回去歇息，这里有我。” “好。” 走之前，苏凉不忘叮嘱道：“对了，家主，扶玉他体内的断情蛊已入心脉，若再毒发一次，恐会有性命之忧，所以……” 听到这里，夜染下意识松开了扶玉的手。 毒蛊已入心脉。 意味着，危在旦夕，断情蛊留在他体内，是个随时会要他性命的不可控因素。 怪她…… 一定是因为她太愚钝了，所以上天才惩罚她，让她好不容易……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却不能再与他接近了。 这种触手可及，却又不得不失去的感觉，比凌迟还痛苦。 夜染淡漠应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绝不会再让扶玉毒发。 苏凉没说话，半信半疑地退了出去。 刷！ 房门阖上，内殿恢复平静。 借着幽暗的烛光，夜染看着扶玉精致的睡颜，启唇道：“扶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管再难，她也要解了这断情蛊！ 夜染起身，提起桌案上的墨笔，开始认认真真写起了书信。 信封上提着六个大字：容华太师，亲启。 她没有署名，也故意变换了笔迹，书信末尾，用了个以前只跟容华用过的暗号。 然后，将书信附在了灵鸽身上。 没错。 她这求救信，是写给容华的。 帝城第一毒师，她当年的手下，如今当朝太师，容华。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不会求助容华。 毕竟，这书信不一定能到容华手里，搞不好，还会暴露她的行踪和身份，甚至连累容华。 但现在，扶玉随时可能毒发身亡，放眼整个凤鸣国，唯有毒谱记载着断情蛊。 苏凉的毒术和扶玉的医术，放在缥缈城已是数一数二，连他们二人都无法解断情蛊，缥缈城也绝无他人能解。 除了容华，没人能救扶玉了。 她只能孤注一掷…… 附好了书信，夜染摸了摸灵鸽的小脑袋：“小家伙，扶玉的生死就看你了。” 刷！ 随即，将灵鸽放飞了出去。 这灵鸽是她灵力所化，一旦身死或者行程停滞，她会第一时间感应到。 所以，信有没有传到，她心里能有数。 只是……以她现在的实力，灵鸽去帝城，少说也要一两个月。 祈祷，扶玉能安然度过这一两个月。 “染染，染染……” 这时，耳畔传来了扶玉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第334章 我也喜欢你 第334章我也喜欢你 夜染回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少年，心尖刺痛了一下。 “这份感情尘封在心里如此之久，你一定很难受？”夜染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是我的错。” “一直以为你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到头来……不懂的原来是我。”她自嘲笑了笑，又道： “对不起，扶玉，是我迟钝，被你喜欢了这么多年，却从未感知过。” 他的喜欢，细致入微，润物细无声，可惜，她从未好好体会过。 “现在，我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我也喜欢你，像你喜欢我那样的喜欢，是想把你占为己有的喜欢，是非你不可的那种喜欢！” 说到这，她叹息道：“扶玉，我明白的太晚了，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给她一次道歉的机会，给他们一次相守的机会，往后，她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但如果，不能太贪心的话。 那她别无所求，只希望扶玉能好好活着。 就算再也不原谅她，甚至对她心灰意冷，与她形同陌路，甚至恨她也好。 只要他好好活着，就够了。 …… 担心扶玉会再因动情毒发，到了清晨，夜染就不声不响地先走了。 她走后不久，扶玉就醒了。 醒来，整个身子轻松了许多，鼻尖，传来淡淡的檀香味。 他还活着呢？ 昨日剧毒攻心，经脉逆流，他还以为他要死了。 在鬼门关踏了一遭的滋味，原来，也没那么可怕。 随手摸了摸自己的脉象，扶玉便一眼看出，他体内的相思蛊已入心脉。 若不出意外，再毒发一次，他就没命了。 刷！ 房门打开，家丁端来一碗汤碗，低声道：“公子，你醒了？把这药喝了。” 这药，是家主亲手煎的。 只不过，家主吩咐过，别说是她煎的，更不要提她昨夜在这。 扶玉视线在房间里流转了一圈，没有看见她的身影，略微失落。 “家主她……” “昨日，家主将苏统领叫来后，就匆匆赶去学院忙别的事了。”家丁回答道，“公子的伤，已被苏统领医好了，不必担心。” 是家主让他这么说的。 扶玉怔了怔，不甘心地继续问道：“那，家主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没有…… 什么也没有。 之前，扶玉一直不敢捅破窗户纸，不敢表明心意，也是怕染染拒绝他后，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会变得比以前还要生疏。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染染现在，连句关心的话都不愿留给他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他又不是染染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失落，又要什么资格，要求她一定要为自己担心？ 他不该期盼什么的。 染染，又不欠他。 况且他还记得，那日染染幻梦中最后一个场景，应该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如果按照幻梦里的剧情，未来不久，他会死。 极有可能，是毒发身亡。 如此，他已是个命不久矣之人，又怎能耽误染染呢？ 扶玉苦涩一笑，淡淡道：“知道了。” 第336章 真生气了 第336章真生气了？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为了躲避暗羽鹰的追杀，迫不得已才入峡谷。”夜染心平气和的解释着，“刚从险境脱身，尚惊魂未定，别的……就更没心思去注意了。” 宫成仔细想想，也有可能。 他们入峡谷后，夜染亲手斩杀了暗羽鹰后，他们几人就刻不容缓，马上又出去了。 年轻人嘛，爱出风头是正常的。 或许，是真没看见。 但也只是或许。 罢了…… 看清玄宗和朗星阁那边的调查情况后，再做决定。 不过，这个夜染不简单！ 若是能收为己用，就好了。 宫成笑了笑：“夜家主，你别紧张，本城主只是随便一问，并无逼问之意。” 慕青湮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你就差刨根问到底了，问完了，还说什么并无逼问之意？ 得了！ “既然你们并不知情，那本城主就不多问了。”宫成起身，礼貌道，“实在唐突，本城主就带着小女，先行告退了。” 夜染挽留道：“城主，干嘛这么着急，我已让人备酒菜，城主不妨用过午膳再走？” 浮生鼎的事不能说，但夜家和城主府的欢喜，还是要继续维持的。 宫成没推脱：“那，本城主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午时，宴厅。 午膳前，夜染叫来一位家丁，低声吩咐：“给扶玉公子送些午膳去，叮嘱他将中午的药也喝了，必须盯着他喝下去，知道吗？” “是。” 想了想，她补充道：“还有，别说是我吩咐的。” “是！” 家丁刚转过身，还未出去，一拢白衣便自殿外而来，风姿绝秀。 只是神态漠然，眉宇间都是化不开的冰霜。 扶玉…… 他来了？ 夜染心生牵挂，却假装不在意，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举动，被扶玉尽收眼底。 果然，她在刻意躲着自己，连眼神都躲着，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就。 扶玉收回视线，淡淡跟宫成打了个招呼：“见过宫城主。” “扶玉公子，不必客气。”宫成笑了笑。 这个小公子，救了他女儿性命，他言语中还是比较客气的。 “扶玉公子，你来了。” “扶玉。”慕青湮担忧道，“你还没好全，怎么自己来宴厅了？我还打算……” “我没事了。”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寻常，第一个关心他的人肯定是染染，可今日……染染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把他当空气般，一句话也没说。 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是故意的。 这样也好…… 话都说明白了，染染不喜欢他，趁早保持距离，对他们都好。 “扶玉公子。”宫若离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笑脸盈盈道，“过来坐。” 餐桌上，只有夜染和宫若离身旁还有空位。 “扶玉。”慕青湮便指了指夜染身边的位置，“要不你坐这。” “不用，我这就有空位。”宫若离挽留道，“扶玉公子，你就坐这。” 慕青湮看了夜染一眼：“夜染，你说呢？” “啊？” 夜染慌乱无比，还要故作不在意：“一个位子罢了，他想坐哪就坐哪。” 心里却无比期待，扶玉能坐过来。 扶玉微微叹息。 平常，他都是坐在夜染旁边，两人也习惯性的，每次都会给对方留空位。 可今日…… 扶玉偷偷看了眼夜染，夜染并未看他，若无其事地埋头吃着东西，一脸冷然。 看来，染染应该是不希望他坐她旁边。 扶玉也不会自讨没趣，便顺势在宫若离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 见势，夜染心生波澜，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怎么坐对面去了？ 看来他是真生气了，都不愿跟她坐一起了。 也罢…… 他们保持些距离也好。 在没有断情蛊的解药之前，扶玉对她，最好是心灰意冷。 这样，才能避免断情蛊发作！ 宫若离心里则乐开了花，主动给扶玉夹菜：“扶玉公子，你多吃点。” 第337章 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吗 第337章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吗 扶玉淡淡道了声谢，盘子里宫若离夹来的菜，却没动一筷子。 夜染看在眼里，不知为何，见别的女子给扶玉夹菜，心里便难以平静。 甚至，会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吗？ 酸酸涩涩的，恨不得将他拉过来，只坐在自己身边，只吃自己夹的菜。 于是，夜染端起她面门的那盘年糕，对着所有人道：“要不要尝尝我亲手炸的年糕？” “你亲手做的东西，能吃吗？”慕青湮小声吐槽。 确定不会把人毒死？ 说完，就被夜染斜了一眼。 他只好换了种语气：“咳咳，既是家主亲手做的，我当然想尝尝了。” 家主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吗？ “夜姐姐。”宫若离欣然道，“我也想尝尝。” “还有我。” 夜染便给他们一人夹了一块，最后，盘子端至扶玉面门，佯装随口一问：“你吃吗？” 终于，又紧张了起来。 扶玉抬了抬眸，掌心也紧张出了冷汗，不好意思与她对视。 便故作冷淡：“我不爱吃年糕。” 夜染：“……” 她记得，扶玉以前最爱吃年糕了，否则，也不会亲手下厨做这个。 怎么突然又不爱吃了？ 男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好。”夜染不再勉强。 扶玉也没再说话。 苏凉和慕青湮相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这两个人的相处方式，怎么比以前还别扭？ 不过，苏凉理解夜染。 扶玉的断情蛊已入心脉，一旦她表明心意，让扶玉再次心动，他随时会毒发身亡。 倒不如，先不给他希望。 她这么做，是在保护扶玉。 他们二人，明明相互喜欢，却又不能表达爱意，只能相互假装着不在意。 真是命途多舛啊…… 但愿，他们能很快苦尽甘来。 席间，宫成出言道：“夜家主，还有两个多月，你们与天策学院的两年之约就到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随时托人捎信给本城主。” 虽然这一年多，天鸾学院发展迅速，出类拔萃的学生也不计其数。 但毕竟才一年多，根基尚且不稳。 想跟背景雄厚的天策学院比，还差得远。 至少，他是不放心的。 “多谢城主抬爱。”夜染轻笑道，“只要您到时候能亲临，作为我们天鸾学院胜利的见证者，我已感激不尽了。” “哈哈哈。”宫成忍不住笑了笑，“夜染啊，本城主就喜欢你这不可一世的轻狂模样。” 这丫头年纪轻轻，倒还挺会说话。 “哦，是吗？”夜染接茬道，“那我可得敬城主一杯才行。” “你客气了。” 她举起酒盏，对着宫成：“城主，我先干为敬，您随意。” 宫成又是爽朗一笑，也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从一年前跟夜家交涉开始，他就十分喜欢这个丫头，又能干又懂事，还会持家。 还一直想着，若她能入宫家，嫁给他长子为妻，该有多好。 不过，现在说这话太早了。 这小家主，与他长子毕竟没见过几面，还是等熟悉之后，再提起这件事。 第338章 碰瓷的来了 第338章碰瓷的来了 午膳过后，夜染刚送走宫成父女二人，又有找茬的上门来了。 来者，是龙烟儿和秦妍师徒。 气焰嚣张地在府邸前，扯着嗓子：“我师父的东西在你们这丢了，快交出来！” 慕青湮伫立在门前，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们，冷笑道：“今天，又打算来唱哪一出？” 而苏凉面露憎恨，紧握着拳头，阴鸷的眼神盯着龙烟儿。 曾经他在清玄宗时，受尽了这个女人的凌辱、虐待。 他恨不得杀了她，挫骨扬灰！ 秦妍又重复了一遍：“刚刚都说了，我师父东西丢了，就在你们门前丢的，不是你们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慕青湮：“……”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能碰上瓷？ 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让他大开眼界啊！ “呵，龙烟儿，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跟着你这脑子不好使的徒儿来碰瓷，要不要脸了？”慕青湮满脸嫌恶。 “你骂谁？”龙烟儿黑了脸。 她才三十出头罢了，怎么就一大把年纪了？ “骂的就是你！” “你……”龙烟儿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反正今日，若不将本尊者的东西还来，本尊者就跟你们不死不休了！” 做出一副不打算走的架势。 慕青湮怒骂：“不要脸！” 始终没说话的夜染，还是一脸淡然，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将府邸大门关上。 刷—— 大门关上，慕青湮不理解：“夜染，你不应该先把她们轰出去吗？” 怎么把龙烟儿和秦妍，也给关进来了。 夜染声音慵懒：“关门，才好打狗。” 慕青湮怔了怔。 原来如此。 看来，家主有她自己的主意！ 慕青湮和苏凉站在夜染身后，没再说话，静观其变。 夜染瞥了龙烟儿一眼：“好，你们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东西丢在了我夜府？” 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她们要碰瓷什么。 果然，秦妍脱口而出：“神武！” “神武？” “没错。”秦妍义愤填膺道，“昨日在歧月秘境，我师父和几位长老配合，得到了神武，师父奉命将神武护送回清玄宗，可谁知路过夜家，神武就丢了，不是你们作祟还能是谁？” 她们只是猜测，夜染可能取走了神武，就算没取走，也一定知道些信息。 所以故意上门挑事。 若能因此拿到神武，那就太值得了！ 就算拿不到，也能在夜家搅和一番，让夜家不得安宁，她们也同样很开心。 慕青湮忍不住笑出了声：“龙烟儿，秦妍，就算要碰瓷，你们能不能也专业点？” “还有，你们能不能统一下口径，刚刚城主还说，你们一行强者都没碰到神武的边，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就变成神武是你们取走的了？” “你们这么扯，朗星阁答应吗，城主府答应吗，三大家族和学院答应吗？” 一顿炮轰，轰得两人面红耳赤！ “少废话。”龙烟儿呵斥道，“快把神武给本尊交出来，否则，本尊今日就踏平了你夜府！” 说不过，就直接威胁。 第339章 拿起来就归你 第339章拿起来就归你 慕青湮急了：“你……” 刚上前一步，就被夜染伸手拦住。 夜染不怒反笑：“这世上的神武也不止一把，你们要东西之前，至少先描述下，你们丢的神武大致长什么样子？” “这……如何描述？” 夜染开始故意引导，比划着：“比如，那神武有多长，有多锋利，呈什么光泽……” 龙烟儿：“是把刀！” 秦妍：“是把剑！”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相对视一眼，意识到口径不一致，又双双改口。 龙烟儿：“是把剑！” 秦妍：“是把刀！” 慕青湮：“……” 果然，满口胡言乱语。 “反正是刀是剑也差不多。”龙烟儿解释道，“就是把锋锐的长神武。” 她们之所以这么肯定，不是刀就是剑，一来是根据在歧月秘境时，诸位强者的推断，二来，是夜染刚刚的引导。 要是实在猜错了，就说她们记错了呗。 总之，赖着不走就是。 大不了明抢！ 夜染冷冷一笑：“那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 “刷”的一声，凤鸾剑召唤而出，强大、内敛的灵力波动环绕着。 未出鞘，便能一眼看出是极品！ 哪怕不是神武，也定是把极品灵器。 凤鸾剑出手时，夜染故意用灵力，改变了些凤鸾剑的外观。 毕竟，秦妍见过她的凤鸾剑。 若是穿帮，可就不好玩了。 秦妍露出了垂涎的眼神：“对，就是这个，快，你快把神武还给我们！” 说话间就要去抢。 夜染往旁侧躲闪了一下，攥紧凤鸾剑，让秦妍扑了一空。 “夜染，你……” “我只有这一把神武，你们说是你们的也行。”夜染漫不经心掂量着凤鸾剑，“只要你们能制服它，神武便归你们。” 咔嚓—— 凤鸾剑出鞘，被夜染一掌倒插在地上，就在龙烟儿和秦妍跟前。 龙烟儿微微蹙眉，担心是圈套，便吩咐道：“秦妍，你去试试！” “是，师父。” 秦妍只好上前去，握住剑柄，打算将凤鸾剑抽出来，结果…… 那剑好似被赋予了千斤之力，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尽灵力，也拔不出来。 “师父，我……不行啊！” “废物，让开我来！”见她并未受伤，龙烟儿推开秦妍，自己上了。 她掌心覆上一层灵力，紧握着剑柄，带着灵力的手掌拼命往外拔。 凤鸾剑，依旧纹丝不动。 无论她怎么使力，都没用。 “这……” 怎么回事？ 她可是造化境大成，哪怕碰上天阶灵器，也不可能连拿都拿不动。 难道，这把剑真的是神武？ 想到这，龙烟儿更兴奋了，对秦妍招了招手：“快过来，帮我一起拔。” “师父，我来了。” 秦妍再次上前去，攥着龙烟儿的衣服，死命扯着，脸色都涨得通红。 看着那两人卖力的滑稽模样，慕青湮掩着唇，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个蠢货！ “用点力。” “快点，快点……” “啊！” 终于，师徒二人双双脱力，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很狼狈。 刷！ 下一秒，凤鸾剑受了夜染的召唤，突然从地上飞起，划过秦妍面门。 “啊……别过来！” 第340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340章自作孽，不可活 猝不及防，秦妍肩头被划了一刀，待她反应过来起身时，又被夜染一掌轰翻在地。 口吐鲜血，肩头的衣袂都被划破了。 鲜血直流，肩头的皮肉上，已被凤鸾剑烙印上了凤印。 她自己还未觉察，只觉得手脚失控，突然握住半空中飞来的凤鸾剑。 秦妍瞪大双目：“我抓住它了，师父你看，我、我能操控这神武了！” 不、不对。 这神武，好像不太受她操控。 反而，在控制她啊！ 刷—— 秦妍挥动凤鸾剑，面向龙烟儿面门：“师父，我这就……把神武呈给你。” 不对…… 怎么连说话也不受控了？ 她刚刚那句话，像是被这把剑操控着，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龙烟儿下意识后退半步：“你能控制住它吗？快，把它给我。” 大概也觉得，她没能完全控制这神武。 “好。”秦妍点头，“师父，你过来，这神武力量太强了，我动不了了，你自己过来拿。” 龙烟儿便上前一步。 突然，秦妍失控，将手中的凤鸾剑握紧了一些，直捅入龙烟儿的胸膛。 刷！ “啊……” 龙烟儿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就被苏凉凌空一掌掀翻。 砰！ “你、你……” 重重摔落在地，龙烟儿捂着血流如注的胸膛，气急败坏。 她是造化境大成，足以在夜府畅行无阻，哪怕夜府所有强者联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从一进来就肆无忌惮。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种手段阴了一招。 呵，夜染。 “你给我，给我等着……” 最后，一句完整的话刚说出来，龙烟儿又吐了口血，昏死了过去。 “师父，师父！”秦妍也傻眼了，“怎么回事，你们、你们究竟给我下了什么蛊，为何、为何我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夜染，你快放开我，放开我！” 夜染轻挑勾唇：“你自作孽，不可活，可怪不得别人。” “你……” “时候到了，去死！” 夜染话落同时，眸色一冷，灵力操控着凤鸾剑。 “啊，不要……”秦妍顿时又失控，握着凤鸾剑，径直捅入了自己的心脏，“啊——” 血溅三尺。 秦妍倒地，颤颤巍巍地瞪了夜染一眼，满脸惊恐与不可思议。 甚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被何物控制，便断气了。 慕青湮兴奋不已：“夜染，干得漂亮！” 一年半前，小锦被关入牢房后，夜染其实就能借助小锦，杀了秦妍，甚至杀了龙烟儿。 但夜染深知，清玄宗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时常对夜家有敌意。 于是不动声色，将小锦留下来，通过小锦与秦妍师徒的交流，得知清玄宗的情况。 如今，清玄宗的内部构造、情况，已被夜染摸得差不多了。 这两条狗，也该宰了！ 众家丁倒吸一口凉气。 家主不愧是家主，一旦出手，就绝不会给人留后路。 夜染看了眼秦妍的尸体，面露厌恶：“处理了。” 关门杀狗，无人目睹。 就算清玄宗也不一定能找来，哪怕找来了，也没证据证明，人是他们杀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秦妍死在他们夜府，晦气！ “是。” 接着，夜染又看了看半死不活的龙烟儿，对苏凉道：“她就交给你处置了，不过……先给她留口气，兴许还有用。” 龙烟儿毕竟是清玄宗尊者，龙家千金，留着，以后总还有其它用途。 苏凉感激不已：“多谢家主！” 他的屈辱、仇恨，终于可以亲手还回去了！ 第341章 惩治龙烟儿 第341章惩治龙烟儿 龙烟儿再次醒来时，手脚都被铁锁禁锢着，发现自己身处幽暗、潮湿的牢房。 浑身无力，灵力也使不出几分。 她这是，成了阶下囚？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苏凉冷漠的脸庞，他正烧着烙铁，神色平静。 “你……” 龙烟儿挣扎了一下，反而被铁锁桎梏得更紧，气昏了头：“你胆敢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对付本尊，快放了本尊，否则……” “否则如何？”苏凉只觉得可笑。 “你……” “你都是个阶下囚了，还有什么资格与我叫嚣？”苏凉倨傲地看着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玄宗尊者？” 龙烟儿花容失色：“奉劝你一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最好不要跟本尊作对，否则，就是得罪清玄宗，小子，你不怕死吗？” 依旧是威胁的口吻。 “无冤无仇？” 苏凉冷嘲热讽一笑，随即，拂袖撤去了易容术，露出原本那张清冷的容颜。 变得更清秀、俊美了。 “你、你……” 龙烟儿吓得瞪大了眼，语无伦次了：“上官澈，怎么……会是你？” “你很意外？” 龙烟儿摇了摇头：“你竟然没死！” 非但没死，还一直在夜家卧薪尝胆，给夜染当了这么多年的狗。 夜染可真有本事啊！ 他原来，可是堂堂清玄宗统领啊。 “龙烟儿。”苏凉面露恨意，“你们所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屈辱，我都记着，这一年多，从未忘过，就等着有朝一日，讨回来！” 他隐忍着身份，连出门都小心翼翼，他拼命修炼，为的就是等这一天。 他恨不得将龙烟儿抽筋拔骨，将清玄宗屠尽，将你们倒挂在城墙上，鲜血放尽。 他要让龙烟儿，让夏侯云，让清玄宗所有人，都尝尝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痛苦！ “龙烟儿，这一天终于让我等来了！” 此刻，龙烟儿四肢被束缚，身受重伤，灵力也使不上，看着苏凉憎恨，甚至略微偏执、癫狂的眼神，有些怕了。 “你、你别杀我。”她知道怕了，开始求饶，“上官澈，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们也算同门一场的份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次……” 话没说完，就被苏凉掐住下巴：“龙烟儿，你那般羞辱我，一句对不起就想了事了？我以前也这样苦苦求过你，而你，可曾放过我一次，怜悯过我一回？” “不、不是。” “放心，我不会杀你。”苏凉冷言道，“我会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他将烙铁从炭盆中取出，滚烫的烙铁，烙在了龙烟儿胸膛上。 “啊……” 烙铁灼烧皮肉，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鲜血淋漓，伴随着划破天际的惨叫声、求饶声。 “不要，不要……” “上官澈，你放过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不要，啊……” 刷！ 烙铁再次落下，又在她胸膛上留下一道血窟窿，龙烟儿面目狰狞。 而苏凉，面不改色。 若不是答应家主，要留她一口气，今日，他一定会一刀一刀凌迟了这女人。 既然不能杀她，那就慢慢玩！ 第342章 扶玉阳寿已尽 第342章扶玉阳寿已尽 夜晚，月明星稀。 夜染站在扶玉房门外，问家丁道：“中午，他有没有好好喝药？” “家主，公子都喝了，你放心。” “嗯。”她这才安心了些，将煎好的药递给家丁，“记得盯着他喝下去。” “是。” “还有这些。”夜染又给了家丁一包桂花糖，“就说，是青湮买了分给大家的。” 这是扶玉最爱吃的桂花糖。 是她刚刚从集市买来的。 “家主。”那家丁忍不住问道，“你如此关心扶玉公子，何不告诉他呢？” 不仅经过他们之手，还不说是自己送的。 家主这做法，他实在难以理解。 “咳咳，勿要多问。”夜染也不知如何解释，“你只管照做就是。” “……是。” 家丁便进去了。 夜染站在门外，隔着窗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窗子里的人影。 亲眼看着他喝了药，才舒眉淡然一笑。 如果可以，她真想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可以亲口叮嘱他喝药，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他，朝朝暮暮，都是他。 可惜，她现在只能遥遥相望。 心如针扎。 多看了一会，只觉夜风都萧瑟了一些，终而苦涩一笑，转身欲离开。 这时，耳畔传来一道慵懒妖孽的男声：“啧啧啧，你在这感动你自己呢？倒是进去让他看见啊。” 似调侃，似戏谑。 “谁？” 夜染眸光一冷，回首。 对面满目绽放的梨花树上，斜坐着一袭红衣美男，姿态随意，面如冠玉、绝尘俊美，一双灵动的桃花眼微勾着。 风流韵致，蛊人心魄。 怎一个“妖孽”了得？ 此人的五官，比慕青湮还要精致许多，唇角明明微勾着，却给人一种疏离淡漠的距离感。 与青湮的气质，截然不同！ 夜染没什么心思欣赏美男，眉目一横，警惕心顿时拉满。 不请自来，神不知鬼不觉遁入她夜府，多半来者不善！ “下来说话！” 夜染出言的同时，凌厉如刀锋的炽绫从袖口飞出，电光火石般朝男子面门袭去。 炽绫飘摇，欲凝结成一团将他绑下来，谁知，落下的瞬间，男子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砰—— 炽绫一击落空，伴随着消音符一并落下，粗壮的梨花树拦腰倒下，并无动静。 反应还真快！ 夜染也迅速回过神，只见那一抹红影斜靠在对面亭台中，一手撑着脑袋。 慢悠悠道：“小姑娘家的，别整日打打杀杀，伤着你自己怎么办？” 目光冷不丁落在她身上，定格。 北离染。 说来，也算他半个故人了。 夜染冷眼相对，“刷”的一声收起炽绫，语气冷淡而又平静：“何方神圣？” 不知是气息熟悉还是怎的，她总觉得，这男人对她并无敌意。 但，他到底是谁？ “鬼神。”他应道。 “鬼神……”夜染呢喃重复了一遍。 她在古籍中听说过，掌管阴间的帝王，玄冥帝尊，简称鬼神。 莫非…… “阎王爷？”她问。 男人轻笑不语，默认了。 果然…… 夜染冷静下来，接着问道：“鬼神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本座来，取他性命。”男子的视线，落在了对面的房间上。 取他性命？ 扶玉？ 夜染下意识挡住他的视线，变了脸色：“鬼神也不能乱取人性命？” 她在这，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扶玉。 阎王爷来了也不行！ 鬼神轻启唇：“扶玉阳寿已尽。” 第343章 我更不想他死 第343章我更不想他死 扶玉，阳寿已尽？ 夜染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才十六岁，好端端的，阳寿怎么可能已到了尽头？” “自己看。”鬼神话落，掌心幻化出一册生死簿，凌空丢了过去。 刷—— 接过生死簿，摊开了那一页还有折痕，白纸黑字记载着扶玉的阳寿，只至十七岁！ 字迹清晰。 夜染小手颤抖了一下，又仔细浏览了一遍，再三确认，还是不愿接受。 扶玉的阳寿，只有十七年。 怎么会这样？ 她突然想起昨日的幻梦，最后一场画面，之前没有经历过，应该是未来要发生的事。 在那场画面中，扶玉死在了她怀里。 真真切切。 难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 她不要扶玉死！ 无论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 夜染轻摇了摇头：“就算按照生死簿上的记载，他阳寿还有一年之久，如今他才十六岁，鬼神大人今日还不能取他性命！” 她眼神坚毅，半步不让。 鬼神不紧不慢道：“本座今日恰好路过此地，就顺便收了，省得下次再跑一趟。” “你……” 这是什么鬼理由？ “鬼神大人。”夜染语调客气了些，求情道，“扶玉从未作过恶，一向行善积德，劳烦鬼神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一命！” “哦？”他眉目轻挑，似是试探问道，“你这么了解扶玉，扶玉是你什么人啊？” “他……”夜染怔了怔，毫不掩饰，“是我爱人。” “爱人？” “是。”夜染正色道，“若他功德尚未满，我可替他补过，大人可尽管吩咐。” 鬼神喟叹：“可惜这生死簿，不是本座想改就能改的，一切都是命数。” 命数…… 他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吗？ 停顿了一下，鬼神接着道：“不过你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倒也不是半点没救。” 一听说扶玉还有救，夜染眼前一亮：“鬼神大人请指点，只要你能救扶玉，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对那小屁孩，当真是一片真心？” “是。” 鬼神漫不经心问道：“那用你的阳寿换他的阳寿，你可愿意？” 用她的阳寿，换扶玉的阳寿？ 夜染犹豫了一秒钟，答应了：“好。” “何故犹豫？” “我这条命倒无所谓，只是想着，身上还背负着重任，不敢轻易去死。”夜染如实回答。 她还有大业，还有她的子民，还有她未完成的仇恨，以及亲人、朋友。 不愿轻易丢下他们。 “那何故又答应？” “因为，我更不想他死。” 闻声，鬼神静默了一下，又道：“你可想好了，置换了阳寿之后，他可以恢复七十年阳寿，而你，只能再活三年。” 三年…… 她，还能再活三年吗？ 夜染眼前一亮：“想好了。” 三年时间，足够她完成大业，报仇雪恨，安顿好这一切了！ 还能救扶玉，她求之不得。 他答应：“好，本座成全你。” “来。”夜染闭上了眼睛。 见她视死如归，鬼神微微叹息。 临渊啊临渊，遇上这么一个真心待你的女子，往后，你就好好珍惜。 他轻拂袖，一道阴冷森寒的灵力从天而落，落在夜染周身。 其实刚刚那话，是吓唬她的。 第344章 以命换命 第344章以命换命？ 或者说，半真半假。 扶玉的确只剩下一年阳寿，且迫在眉睫。 他也的确打算借夜染的阳寿，置换给扶玉救急，只不过……他只抽夜染一年阳寿。 夜染的阳寿，一共还剩七十年。 若不出意外，按照夜染的命格，她二十五岁前就会飞升上位面，得以永生。 所以，现在她少一年阳寿，根本无伤大雅。 但这一年对扶玉来说，可解燃眉之急！ 动用灵力前，鬼神最后对她道：“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 “别磨叽！”她只想赶快救扶玉。 鬼神：“……” 他便没再说话，森冷的灵力刺入夜染体内。 刷—— 如利刃划开皮肉，锥心刺骨。 夜染阖着双目，强忍着痛苦，一声不吭，额头上已渗出一层细碎的冷汗。 这就是……阳寿流逝的感觉吗？ 刷！ 终于，周遭的灵力收敛而去，夜染骤然睁开眼，险些没站稳，喉咙里传来一丝甜腥。 她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皮肤依旧皎白细嫩，如凝脂。 奇怪了。 倘若失去了所有阳寿，她该变得苍老许多，可为何，一点变化也没有？ 来不及细想，只觉四肢脱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夜染勉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拉着鬼神的衣袂，恳求道：“鬼神大人……” “好了。” “那就劳烦大人……一定要救扶玉。” “放心，他会没事的。” 听见鬼神的回答，夜染才安心，登时双目一黑，彻底不省人事倒了下去。 “染染！” 刷—— 这时，一道黑影飞来，九尘呈魂魄状落地，凝出一道灵力接住了夜染的身子。 看着她苍白惨淡的小脸，心生疼惜。 染染，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是这样的光景。 九尘叹了口气，看了看鬼神道：“鬼神大人，染染她……” “好着呢。” “那就好。”九尘这才松了口气。 鬼神深邃如星的眸子，冷不丁扫了夜染一眼：“这小姑娘很有意思，配临渊那么个无趣的老东西，倒是委屈她了。” 九尘：“……” 这天上地下，敢如此称呼帝君的，除了染染，也就鬼神大人了。 “行了。”鬼神回过神来，“你去把她安顿了。” “那您……” “这里交给本座。” “是。” 九尘将夜染抱走后，鬼神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似在自言自语：“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 外面被夜染贴了消音符，故而，刚刚传来的一些打斗动静，扶玉并未听见。 他正打算熄灭烛火，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而来。 有人来了？ 哧—— 房门被轻轻打开，夜风吹动飘摇的广袖，一抹红影出现在他跟前。 “你……” 扶玉顿时警惕，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鬼神一道劲力拍晕过去。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 待他再次晕乎乎睁开眼，眸子瞬间变得清冷、阴沉，好似换了个人。 他揉了揉自己还晕着的脑袋，注视着对面的红衣男子，冷言：“墨辞，你好大的胆子！” 一来就对他下手，还打这么重。 他什么意思？ “咳咳……”墨辞后退了半步，解释道，“帝君请息怒，我下手可轻了，是您老人家现在细皮嫩肉的，不经打。” 扶玉黑着脸，转移了话题：“说正事！” 一定是他的命数出问题了。 否则，墨辞不会亲自跑一趟。 第345章 是她自己情愿的 第345章是她自己情愿的 “什么正事？”墨辞故作不懂。 他只好出言：“本君这一世的阳寿，为何突然出现异常？” “异常？”墨辞怔了怔，“你本就处于异常状态，突然只能活一年，也没什么奇怪的。” 扶玉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说下去。 他接着道：“帝君，您想想看啊，你现在正历劫着，理应抛却前世所有，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与前世更不可能牵扯上任何瓜葛。” “可你现在……时不时恢复前世的记忆与灵力，这还不算异常吗？” 扶玉似乎听懂了：“你的意思是……” “没错。”墨辞恢复正色，“有人动了你的命格星盘，你这一世的命数被改，生死簿上的阳寿才自动更改，变成了现在这样。” 言外之意是，不是他干的。 “是谁？”他问。 “对方来路深不可测，我还在调查。” “本君只剩下一年阳寿。”扶玉心生些许不安，“你所能调查的时间，可不多！” 天玄大陆一年，等于上神界一天。 也就意味着，他们只有一天的时间，来调查清楚这件事，并且解决。 否则，一旦他提前历劫结束，提前归位，相当于历劫失败。 他的命数牵连甚多，若历劫失败，会给整个下神界带来灾难。 这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小事！ “知道。”墨辞轻点了点头，“本座会尽快调查清楚，你就继续安心历劫，陪你的小美人。” 说完，就被扶玉横了一眼：“你大老远跑来，应该不是只为跟本君说一句，安心历劫？” 这种废话，还用得着他亲自来说？ “当然不是。” “嗯？” “这个给你。”墨辞交给他一只锦盒，“你把这个服下，以备不时之需。” 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丹药。 “玄阳丹……” 扶玉一眼认出，是玄阳丹！ 玄阳丹，需取人阳寿炼制，吃下丹药，可延长他的阳寿。 不过，必须要一个真心与他相爱之人的阳寿来炼制，他服下后，才能延长阳寿。 这丹药周遭的气息，好生熟悉。 是……她？ 扶玉瞳孔一缩，心情一下子惴惴不安起来，瞬间动怒：“墨辞，你敢动她！” “别生气，帝君。”墨辞无奈无辜一笑，“只有那丫头的阳寿能救你，要不然，本座的阳寿给你，你也不敢要啊。” “别说了。”扶玉已经心乱如麻，打断道，“你把她的阳寿给我还回去。” “还回去？还回去你就死了！” “本君，还无需一个凡人女子的阳寿来续命！” 况且……他也不舍得。 这可是夜染的阳寿。 她现在还是个凡人，凡人的阳寿，至多不过百年，弹指而过。 他怎能忍心？ “还不了了。” 玄阳丹既成，便没有倒退、反悔的余地。 “你……” “放心。”墨辞温声解释道，“我只取了夜染一年阳寿，按命簿来算，她二十五岁就会得以永生，现在少一年阳寿，没什么事。” 扶玉依旧难以平静，愠怒：“墨辞，本君没让你自作主张！” 尤其，还是以伤害夜染为代价。 这跟永生不永生没关系。 他不愿！ 这些年的经历，他也一并体会着，与夜染朝夕相处着，对那个女人的情愫，早就不一般了。 那是他，想用命来疼的女人。 又怎么忍心伤害她？ 哪怕他死，也不愿。 墨辞喟叹道：“帝君，这是她自己情愿的。” 扶玉怔了怔。 这是她，自己情愿的？ 简短几个字，触动了扶玉的心弦，心疼和受宠若惊的情绪，一并涌上心头。 这丫头可真傻。 明知是以命换命，却还义无反顾。 这尘世间，竟还有这样一个，愿意为他豁出性命的女子。 除了夜染，再不会有第二个人那样待他了。 感动，还有心疼。 第346章 用余生来慢慢还吧 第346章用余生来慢慢还 “帝君啊，我知道您高风亮节，但也要为上神界考虑考虑。”墨辞面露难色。 “一日时间，不够？”扶玉蹙眉问道。 鬼神办事效率向来极高，他一日都无法查清的事，肯定非同一般。 难道，真的出大事了？ “此事关系重大，且棘手，一日根本不够用，帝君，你多通融我一日，我定替你调查清楚。”墨辞的语气也认真了起来，“至于这玄阳丹，既已成，你就收下，勿要辜负人家姑娘的一片心意。” “她……” “她可在你门外站了大半个时辰呢。” 听到这，扶玉又生悸动。 那丫头，嘴上拒绝着他，好像决绝无情，可行动却一点也不诚实。 她，一直都关心着他。 之所以刻意拉开距离，难道……担心引得他断情蛊发作？ 若如此，倒是夜染良苦用心了。 扶玉强忍着怒火，瞪着他：“两日之内，你最好给我一个结果。” “是，帝君。” “还有。”他冷冷嘱咐道，“再敢动她，我杀了你！” 若非他的命数牵挂着苍生安危，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接受这玄阳丹。 但眼下情况危急。 若不延长些寿命，到头来，没准连同整个天玄大陆，都会一并毁灭。 罢了…… 那他，就欠夜染一个人情。 “好好好，我知道了。”墨辞小声嘀咕道，“那丫头是你命根子么？看把你给心疼的。” 扶玉面色冷峻，不说话。 “有空啊，你还不如多心疼下自己，先想办法，把你身上那作茧自缚的断情蛊给解了！” 墨辞的言语中，都在忍着笑意：“或者帝君你求我，我让我娘子来给你解毒也行啊。” 扶玉：“……”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说够了？” “咳咳……没够。” “没够也给我闭嘴！” 墨辞：“……” 这个冰山脸，怎么能这么凶呢？ “滚回去，干你的正事！”扶玉的脸色，已经漆黑如炭，还死要面子。 “呵，本座还懒得跟你掰扯呢，走了。”走之前，墨辞还不忘加一句，“对了，那丫头不错，你可好好疼着她啊。” 刷—— 丢下这句话，他便化作残影，消散不见。 房间内恢复平静，扶玉注视着掌心那颗玄阳丹，出神。 她是在乎他的。 他能感觉到。 就像他也…… 不，不对。 他又在想什么？ 扶玉摇了摇头，将玄阳丹服下，阖上双目，丹药的灵力竟与他的灵力，没有半分相斥。 契合了。 只有两心相悦的二人，才能炼制玄阳丹，为对方置换阳寿，且不产生任何相斥。 这玄阳丹，悄无声息融入他灵力之中，并无任何异样。 没有相斥。 这也就意味着…… 不知怎的，他心里竟慌乱起来了。 罢了，承认。 其实他骗不过他自己。 他的心思，从来都和夜染是一样的。 “夜染……” 无论如何，这一年阳寿是他亏欠于夜染的，那……就用余生的温柔岁月，一点点补偿给她。 …… 翌日清晨。 扶玉再次醒来时，有关帝君的记忆消失，前夜跟墨辞的对话，也几乎都忘干净了。 唯独还记得两件事。 一，他服了玄阳丹，二，他还剩下两年阳寿。 这是帝君有意让他自己记着的。 第347章 染染昨夜来过 第347章染染昨夜来过？ 只剩下两年阳寿，他倒并不意外，大概是之前在染染的幻梦中，就提前预知过。 所以，早有了心理预期。 至于玄阳丹，他未曾在医书上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更不知道这丹药有什么用。 只隐约记得，是染染给他的。 染染…… 难道，染染昨夜来过？ 想到这，扶玉腾然起身，一刻也按捺不住，想去找夜染问个清楚。 须臾，他出了房门，只见庭院中那棵参天大树倒落在地，周遭还有零星的打斗痕迹。 怎么会有打斗气息。 昨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再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大多数他都没了记忆，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了。 难道？ 扶玉越发担心，匆匆往夜染的住处去了。 …… 夜染苏醒时，已是清晨，四肢终于恢复了气力，只是脑袋还有些晕。 她这是……还相安无事？ 睁开眼，便见九尘守在床边，夜染瞬间清醒了许多：“师父？” “是我……” 听见了真真切切的回答，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恍然起身，上下打量了九尘一眼：“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样子，九尘并无太大变化和异样。 他没事就好。 “昨夜。”九尘回答道。 “昨夜……”提到昨夜，夜染眼瞳转了转，思绪又回到了前一天夜晚。 那个从天而降，声称要取扶玉性命的鬼神。 后来，她虽然答应以阳寿换阳寿，但换完后，就彻底不省人事了。 至于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她不得而知。 所以，扶玉他现在……是生是死？ “染染。”九尘看着她，“一两年不见，师父可十分想念你，有许多话……” “师父，我一会再回来跟你叙旧。”夜染满脑子想的都是扶玉，起身，连外衣都来不及披，就急匆匆往门外去了。 她得先去看看扶玉。 九尘愣了愣：“染染，你去哪呢？” 夜染恍若未闻，心慌意乱地往外面去，刚踏出房门，恰好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照面。 刷！ 扶玉？ 她停下脚步，抬眸与扶玉四目相对，心跳加速。 “你没事？”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言。 转而，又同时应声道：“没事。” 夜染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看扶玉的脸庞已恢复了血色，应该是无大碍了。 扶玉垂眸，见她发丝披散着，只着一袭单衣，衬得身形越发瘦削。 平日里朱红如枫的唇，今日有些惨白。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较往日少了几分凌厉、薄凉，多了几分温柔缱绻。 总之，也是好看极了。 但扶玉的心思，并不在她的容颜上，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满目都是疼惜与柔情。 外面风冷，她怎么穿这么少？ 夜染没拒绝，感知到了他的温度，和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心中暗喜。 扶玉想握住她僵冷的小手，握在掌心替她暖暖，但一想到他们关系如此，便只能强压住关切，还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与她保持了些距离。 佯装不在意一问：“昨夜，夜府来了刺客？” 语气，还刻意的疏离淡漠。 第348章 你们分手了吗 第348章你们分手了吗 “算是。”夜染回答道，“不过已经解决了。” 他有许多话想问，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最后吐出苍白无力的几个字：“那就好。” 气氛，越发凝固。 连九尘都觉得尴尬，插话道：“咳咳，怎么一两年没见，你们两个反而越来越生疏了？” 是他耳朵出问题了吗。 这两个人说话，是不是太客气了点？ 闻声，扶玉才注意到了房间里的九尘，问候道：“九尘前辈，你何时回来的？” “刚刚。” “这一路，可否顺遂？” “一切都好，一切都好。”九尘走近了些，打量着已高出自家徒儿半个头的半大少年，笑了笑，“小扶玉，一年多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跟我们家染染站在一起，更般配了呢。” 听到这，扶玉的浅浅笑意僵硬在唇角，眸子里掠过一丝失落。 仿佛，还没愈合的伤口又被揭开了一次。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也急忙打断：“师父，别乱说！” 真是哪茬不行提哪茬啊。 “我……”九尘一头雾水。 他说错什么话了吗，怎么感觉他的话一说完，气氛更尴尬了？ 夜染无奈叹息，偷偷看了眼扶玉的神色。 扶玉眼神躲闪着，隐忍着情绪：“你们师徒二人许久不见，应该还有许多话要说。” “扶玉……” “如此，你们慢慢说，我先不打扰你们了。”丢下这句话，扶玉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夜染望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唇微张，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扶玉，对不起。 伤你的心，亏欠你的，日后，我会加倍补偿给你的。 “这、这是怎么了？”九尘越发看不懂了，“你们这是闹别扭，分手了吗？” 夜染缓缓回过神来，怅然若失道：“我们都没在一起过，何谈分手？” 他们，连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那，小扶玉怎么一脸黯然神伤，像是被欺负了一样。”九尘看着门外，半开玩笑对她道，“你也不去哄哄人家。” “不。”夜染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搭理他。” “为何？” “因为，断情蛊……”夜染看了九尘一眼，便将事情的经过，大致都说了一遍给他听。 听完后，九尘才回神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等等…… “不对啊。”九尘疑惑道，“小扶玉中的明明是相思蛊，什么时候变成断情蛊了？” 夜染略微惊诧：“所以，扶玉中毒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咳咳……” 他无言以对，只好用咳嗽来掩饰尴尬。 “相思蛊，又是什么？”夜染接着问道，“和断情蛊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九尘认真解释了起来，“若只是相思蛊，只要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毒蛊便不会发作，但若是断情蛊，只要他动情，不管他心爱之人喜不喜欢他，毒蛊都会发作！” 夜染叹气。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可扶玉中的是相思蛊。 可惜，扶玉中的是断情蛊，而且，已经到了毒入心脉的棘手阶段。 “这相思蛊，大概率是帝君历劫前，文昌星君给他下的。”九尘继续道，“至于为何会变成断情蛊，我看，你得去问问帝君。” “帝君？” 第349章 没有下次了，帝君 第349章没有下次了，帝君 “嗯。”九尘便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帝君他人家，自己就是上神界第一神医，这种毒蛊对他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就能化解。” 帝君自己下的毒。 可不得他自己解吗？ 他自己要是都解不了，那就放弃了，多半是没救了…… 就算毒发身亡，那也是帝君作茧自缚。 作的！ 帝君…… 一听说断情蛊有解，夜染瞬间坐不住了：“好，我这就去问问他。”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试试看！ 说完，转身就跑出去了。 “喂，染染。”九尘在后面喊着，“你倒是多穿两件衣服再跑出去啊。” “染染，别急着走啊。” “倒是先跟为师讲讲，为师不在的这一两年，都发生了什么吗？” “唉，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 夜染追去了扶玉的房间，扶玉正背对着她，亲手焚香。 她气喘吁吁地走近过去，对着扶玉的背影喊道：“扶玉！” 是……染染的声音？ 扶玉转过头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就被夜染凌空一掌拍在额头上。 “染染……” 双目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夜染闪掠上前去，抱住扶玉倒下的身子。 肌肤相近，看着扶玉的绝尘容颜，她心里反而一阵踏实。 最可怜的是，当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抱抱他。 若能定格瞬间，就好了。 苦涩一笑，夜染将扶玉抱上了榻，须臾，扶玉狭长的睫毛翕动着。 他要醒了！ 夜染松开手，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 但愿，但愿醒过来的是帝君。 扶玉揉了揉晕乎乎的脑袋，缓缓睁开眼，余光扫了扫旁边的少女。 夜染正要开口，问他是扶玉还是帝君。 他却先说话了，半阖着双眼，语气慵慵懒懒：“你没必要用这种方式将本君唤醒。” 强压着怒火。 也就这丫头，敢这么对她。 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他处死一百次了。 听这语气，应该是帝君了！ 夜染接茬道：“那帝君有没有更温柔的方式，教我一个？” “没有。” 夜染：“……” “抱歉，帝君。”她只好赔着笑，“这次是紧急情况，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不不不，没有下次了！” 求生欲满满。 “你说？”扶玉也懒得再计较。 夜染马上转入了正题：“关于，你体内的断情蛊。” 断情蛊…… 提到这三个字，扶玉有些心虚。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断情蛊的存在。 那她刚刚急匆匆跑过来，把他拍晕，原来……也是关心他。 想到这，扶玉心里好受多了。 但表面上，还要波澜不惊地装傻：“怎么了？” “断情蛊，到底是谁给你下的？”夜染追问他，“你可知何解？” 扶玉怔了怔。 原来，她还不知道断情蛊是他自己下的。 嗯……那还好。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一年之后会自动解开。” “一定要等一年吗？”夜染不甘心道，“你不是神医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第350章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第350章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没有。” 两年前他下断情蛊时，特地多设了道限制，三年之内，他自己是无法解开的。 所以，只有等咯。 也算是……他自讨苦吃。 夜染失落叹了一口气，眸光黯淡，像是刚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看来，只有等容华的消息了。 但她不会放弃的。 哪怕只有一线希望，她也绝不会放弃！ 扶玉偷偷看了夜染一眼。 她看起来，好像很失落。 是因为担心他？ 这种被人记挂担忧、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来珍惜，来回应她。 缄默了一会，扶玉平静问道：“倘若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会难过吗？” 像是不经意随口一问。 但他内心深处，很想知道夜染的答案。 迫切到，有些紧张。 夜染看了他一眼，情绪复杂。 扶玉，是她的爱人，是她历经千帆，好不容易才认清的内心。 她还没亲口承认爱意，还未跟他坦诚，还未许他一个名分。 他们，还有太多太多遗憾。 她真的不敢想，失去扶玉会如何。 她大概会疯。 深吸一口气，夜染回答：“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便转身欲出去。 “染染……”扶玉叫住了她。 夜染停下脚步，突如其来的温柔称呼，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转过头，看了看扶玉。 扶玉道：“谢谢你，肯舍阳寿救我性命。” 明明有千言万语，但对着她，却只剩下这么一句苍白的谢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夜染垂眸，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他的房间。 空荡的屋子里，只剩下缭绕的烟雾。 以及，无边的静默。 看着夜染消失的背影，扶玉唇角微勾，似是在自言自语：“为了你，我也会好好活着。” 以前，卫护苍生，他只想顺利历劫结束。 可如今，他多了一份俗世牵挂，便有了贪念，贪想在这烟火凡尘中多留些时日。 多些温柔岁月，只属于她一人。 …… 从扶玉的住处离开，夜染回了正堂后，家丁给她呈来了一封信笺： “家主，这是城主府的来信。” 城主府…… 不是容华的回信啊。 夜染略微有些失望，眸子里也没了期待，慢条斯理将信笺拆开。 打开书信一看，内容，是两个月后学院比试的规则。 天策学院与天鸾学院的比试，由城主府主持，这比试规则由城主府来定，也是最公平的。 她定睛仔细看了一遍，规则很简单，两方学院各派出十人，一对一进行擂台赛，再各派出五个炼丹师、五个符阵师，同台比试。 最后，按照获胜的人头数决定学院胜负。 此规则共分两份，分别交与两座学院的院长，收到传信后，十日之内，两位院长拟定参赛的二十人名单，回信给城主府。 届时，双方参赛者名单会提前公开。 名单一旦确定，不可更改。 二十人……其中十人分别比拼炼丹术、符阵术，这十人她倒是不担心。 但另外进行擂台赛的十人，比拼的是灵力。 天策学院的内院弟子，皆是天赋极强的学生，从中挑出十个金丹境以上的学生，轻而易举。 可他们天鸾学院的学生，几乎都是零基础起步，大部分只修炼了一年半。 现在，也只有两个金丹境小成。 所以，擂台赛保守一点，就赢两场。 一共二十场比试，他们的胜场在十一场以上，才能赢了天策学院。 如果擂台赛只能赢两场，那剩下十场技能比拼，他们最多只能输一场。 否则，会输。 学院里那几个出类拔萃的炼丹师、符阵师，几乎都是她亲手教出来的。 虽然夜染还算有信心，但如果想将大半希望都押在炼丹师、符阵师上，最后两个月，还得好好给他们专训专训！ 第351章 我暂住在学院了 第351章我暂住在学院了 天鸾学院。 发展了一年半后的天鸾学院，没了一开始的破旧、无秩序、寒酸。 处处楼阁林立，草木茂盛，池塘里的锦鲤欢快游着水，来往的学生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颔首、低眉顺眼，灰头土脸。 一个个，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走路带风，看起来自信了许多。 甚至，周身还有不同程度的灵力波动。 放眼望去，一派欣欣向荣。 经历一年半的发展后，这块地和宅子，也都被夜家全款买了下来。 今后，便完完整整属于他们。 夜染走在学院道路上，九尘跟在她身旁，呈魂魄状。 除了夜染，谁也看不见她。 路过的学生，皆毕恭毕敬地跟夜染打招呼，有的见夜染给“空气”介绍什么藏书阁、试炼场，还以为她在自言自语。 “那边是修炼塔，还有那边……是习字堂。” “那边是饭堂，嗯……咱们学院食堂的饭菜不错，可惜师父你不能亲口品尝。” “还有那个……” 九尘静静听着她的介绍，观摩着那些建筑、景致，惊诧而又欣慰。 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为师才离开一年半，学院竟已发展成如此光景，染染，你可真厉害。” 这发展速度，已经超过天策总院刚建立时，前五年的发展速度啊！ 夜染淡淡道：“学院能发展至此，并非我一人的功劳，都是大家的努力所至。” 九尘：“这一年半，过得并不容易？” 夜染沉默了一下。 不愧是师父，总是一语说入她心坎。 确实，在外人看来，天鸾学院像是一夜之间就冒了头，发展起来了。 而这其中的艰辛，只有他们知道。 学院建立后，他们遇到了诸多问题，比如资金周转不够，比如学生的天赋、心态，比如其它家族的暗中挑事，种种…… 很多次，都走到了绝境。 好在，终于是挺过来了。 他们这一年半的共同努力，是值得的。 “不容易也过来了。”夜染唇角微勾，“最难的时候都挺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九尘欣慰一笑：“好，好啊。” “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点。”夜染轻声叹息。 若再多给她一年时间，天鸾学院，必将能全方位碾压天策学院！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迎难而上了。 夜染将参赛的二十人名单拟定好。 除去放弃的那八场擂台赛，剩下十二人，被她召去了书房。 她与那十二人阐述了学院比试规则，且表明，她打算放弃八场擂台赛。 所以剩下十二场，最好都给她赢！ 听完后，那十二个学生士气高涨： “院长，你这么信任我们，我们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这两个月，我一定好好修炼！” 见他们如此积极，夜染也倍感欣慰：“从今日起，我就暂住在学院，对你们进行专训。” 一听院长要住在学院，他们越发兴奋了，纷纷露出迷弟的眼神： “真的吗？院长。” 以前，院长每个月来一两次学院，都能让学院里的众迷弟欢呼雀跃。 更别说，她要住在学院。 如此，他们就能日夜见到女神了。 这可是做梦都不敢想的。 院长都亲力亲为到这份上了，他们便更要争口气，打好这场翻身之战！ 第352章 为何不选我 第352章为何不选我？ 从那日起，十个学生搬进了同一个院子。 剩下两个参加擂台赛的学生，夜染直接丢给了苏凉，让苏凉拉着他们，跟着亲卫一起历练，以增加实战经验。 剩下五个炼丹师，五个符阵师，则由夜染亲自负责专训。 然而，第二日，就跑来一个学生，不甘心地问夜染道：“为何不选我？” 来者，是一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看起来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 夜染对他有零星印象。 陈迹，几个月前通过考核被长老招入学院的，入院时便是金丹境大成，实力和天赋都不弱。 至于夜染为何不选他参加比试，自然是有夜染自己的考究。 陈迹没好气道：“你选的那两个学生，都是金丹境小成，而我是金丹境大成，实力在他们之上，为何我就没有参加比赛的资格？” “院长，您选人的标准究竟是什么，莫非只是您的私心所为？” “大胆！”一位学生打断了他，“哪有这么跟院长说话的？” 进来不行礼、不通传也就算了，还这般趾高气昂。 这家伙，未免也太嚣张了！ “你闭嘴！”陈迹不以为然，瞥了那学生一眼。 “你……” “院长，这件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陈迹与夜染四目相对，“莫非，你是看不起我？” 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夜染搁下手中的墨笔，才漫不经心看了看他：“想让人看得起，你也要有那个资格。” “笑话。”陈迹只觉得可笑，“我的实力，是内院弟子中最强的，若连我都没那个资格的话，还有谁更有资格？” 夜染还没说话，有人听不下去了：“陈迹，你还好意思说？” “你自己说说，你来学院一共五个多月，正常的学生一四三到四节课程，而你，因经常顶撞长老，五个月加起来上了不到十节课程。” “你如此不稳定，让院长如何相信你？” “是啊，就是！” 这些话，在陈迹听来全是笑话：“学院里那些迂腐长老又没什么本事，能教我什么？” “你大胆……” “再说了，就算我不上他们的课，每月测试还是全院第一！”陈迹的语气，不可一世。 这话，让所有人都气得不轻。 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夜染葱白如玉的指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案，淡漠问他：“这么瞧不上天鸾学院，当初又何必要进来？” 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怀疑。 这个人，有点问题！ “我……”意识到自己刚刚过于激动，陈迹开始心虚了，“想来多学点本事，谁知道，学院里的长老、老师，到学生，都是一群草包！” 下意识，身子都往后挪了挪。 夜染抬眸，锋锐的眸色落在陈迹身上，唇角，挂着一丝若即若离的危险弧度：“学什么本事？” “自然是……” “听人墙角，埋人暗线的本事？”夜染冷言质问。 陈迹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变了。 完了，他这是暴露了吗？ 与夜染目光对上的瞬间，他感觉一股震慑力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算、算了，当我没说……” 慌了神之下，大脑一片空白，急忙转身往外去。 “站住！” 第353章 原来是个卧底 第353章原来是个卧底 夜染话落，身形已闪掠过去，“刷”的一声挡在了陈迹跟前。 赤红色掌风骤然出手。 陈迹往后退了半步，仓皇失措，只得抽出兵刃正面应对。 “都闪开！”夜染冷冷叮嘱旁侧的学生。 众人听令，皆往后退了退。 下一秒，刀剑相交，两人在原地过手数招，陈迹节节败退，全然乱了节奏。 心虚之下，终于越来越吃不消。 咔嚓—— “啊……” 陈迹手中的兵刃被挑飞，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重重摔落在地，吐血。 他没想到，自己在一个金丹境巅峰手下，竟毫无反抗之力。 刚起身，凤鸾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头顶，传来阴沉的女声：“谁派你来的？” 夜染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它学生也都听明白了。 难道，陈迹是其它宗门，甚至……是天策学院派来的卧底。 不然，又怎会一边看不起天鸾学院，一边还要在这待着？ 现在看来，有这个可能！ 陈迹怔了怔，装傻道：“院长，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说是？” 夜染没什么耐心，捏紧凤鸾剑，“刷”的一声刺入他肩头。 鲜血直流，骨头迸裂。 “啊……”陈迹惨叫出声，“你！别别别，别杀我，我说，我说就是了！” 夜染冷眸盯着他，不语。 示意他别废话！ “是……”陈迹低着头，为了保命，也只好实话实说了，“我是，言家的人。” 言家？ 言家，乃缥缈城三大家族之一，背靠天策学院。 难怪呢…… 本来，天策学院的确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这一年半，天鸾学院发展十分迅速，加上夜家还晋升了五等家族。 从而，还是引起了天策学院的关注。 夜染想，言家派陈迹来，本是想混入天鸾学院，获取一个参赛名额。 然后，打假赛！ 谁知夜染并未选他，导致他任务没法完成，着急了，也就暴露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啊！ “院长。”陈迹对夜染投去一个恳求的眼神，“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迫不得已，但无心害人，求你……就放过我！” 众人唏嘘。 “言家就是天策学院的狗腿子，跑到我们学院来，不是眼线是什么？” “这也太卑鄙了。” “堂堂三等家族，竟也用这等下流的手段！” “是啊……” 还好院长发现的及时，否则，让这样一个祸患留在他们身边，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想法不错，就是胆子大了点。”夜染勾唇冷笑，“今日舞到我面前来了，算你运气不好。” 话落，将陈迹一脚踹翻。 砰—— “啊……” 陈迹再次倒地，吐了口血，昏死了过去。 夜染下令道：“押下去！” “是。” 夜染神色冷峻，接着道：“之前允陈迹入学院的长老，一并撤职，逐出学院！” “是。” 她所定的规矩是，后来入院的学生，不仅要通过实力的考核，还要将之背景、人品都考核清楚，确认无误，才能招收。 如有存疑，禀报给她。 可这个陈迹，身上疑点明明这么多，还是被放进来了，考核的长老难辞其咎！ 说不定，其中还有利益关系。 这些年来，学院里大大小小的事，能亲力亲为的她绝不让人代劳。 可学院里毕竟一两千个学生，她没那么多精力，盯着每一个人。 现在看来，学院里已经混入内奸了。 而且，不止一个！ 还有两个月时间，她得好好彻查，亲自整顿整顿了！ 第355章 一回来就关心她的小娇夫 第355章一回来就关心她的小娇夫 前世，二十五岁的她，实力为地元境巅峰。 而现在，三年之后，十九岁的她至少要在地元境以上，才有可能杀回皇宫，夺回帝位。 这个目标，还很遥远。 她必须得更加刻苦修炼！ 夜染又跟九尘闲聊了几句，看着已深的夜色，打算离开后山，回去休息。 路上，寂静的后山中，传来些许动静。 走近了些，是一位黑衣男子在舞剑修炼，身形硕长，乐此不疲。 那身形，有点熟悉。 是…… “季铭。”九尘出言提醒她。 “嗯，我有印象。” 季铭，一年半之前，还是个家境贫寒，只能靠讨饭为生的柔弱男子。 不过……以前跟着他妻主修炼过一段时间，入学院时，只是个先天境低手。 入学院之后，天赋惊人，开始突飞猛进，成了天鸾学院唯二的一位金丹境强者。 其天赋，几乎能跟青湮相比了。 季铭平日里修炼很刻苦，就是心态不怎么好，如今临近比赛，更是废寝忘食地在修炼啊。 看见夜染迎面走来，季铭收起兵刃，低身行礼道：“院长。” 夜染瞥了眼上空的月亮：“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回去歇息？” “我……”季铭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担心后天会输，想多温习几遍苏统领教的灵技。” 他的语气，极其不自信。 毕竟他如今也只是个金丹境小成，可他要面对的对手，是金丹境大成。 没有压力，是假话。 “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我看好你，后天一定能赢的。”夜染笑了笑，“就算输了也无妨。” 十二个人中，季铭的天赋最强，但心态最差。 所以，夜染考虑到的最坏打算是，季铭会输，他们拿到十一个胜场，也能险胜。 季铭摇了摇头：“我不想给你们拖后腿。” “不会的。” “院长，你真的如此相信我吗？”季铭弱弱问她道，“万一我辜负你的信任，你……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他不想让院长失望。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我既然选了你，自然是因为相信你的能力，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我的选择，我都会接受！” 听她这么一说，季铭心里踏实多了。 “好了，不要多想。”夜染鼓励道，“你安心修炼，不过，还是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好。” 季铭目送着夜染离开，露出一丝笑意。 他，绝不能辜负了院长的信任和鼓励！ …… 夜染并无睡意，想着再过两日就是比试了，而这两个月，她没回过一次夜府。 便在早上就打算好，今日回去看看。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夜府门前，夜染下了车，只觉得无比亲切熟悉。 许久不回，甚是想念这里的一草一木呢。 不知何时，她对夜府也有归属感了。 府邸大门敞开，秦晔亲自在门前迎着，调侃道：“家主，你可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家了。” 真是稀客啊。 夜染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几日，扶玉他心情如何，食欲如何？” 秦晔：“……” 一回来就只关心她的小娇夫。 心里暗暗吐槽，嘴上乖乖回答：“扶玉他那个人，话一向很少，也不爱搭理人，这些天他除了打理坊市外，剩下的时间都在闭关修炼，谁也不见呢。”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就算扶玉不爱说话，平日里，也会跟青湮他们一起修炼的。 这样把自己关起来，显然是心情不好。 “他睡了吗？” 秦晔看了看天色，也不太确定：“都这么晚了，应该，睡了。” “知道了。”夜染便没再多问。 算了…… 睡不睡又能怎么样？ 她现在，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见扶玉，顶多，只能偷偷看他一眼。 刷刷！ 倏地，耳畔传来的阵阵动静，打断了她的思绪。 夜染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牢房方向：“那边出事了！” 第356章 浮生鼎的威力 第356章浮生鼎的威力 “啊？”秦晔顿时警惕，“家主，牢房那边，怎么突然这么大动静？” 夜染冷静道：“吩咐所有家丁警戒，勿要靠近过去。” “那你……” “我先去看看。”夜染话落，便独身往牢房去了。 靠近牢房，动静越来越大，守卫倒了一地，皆负了不同程度的伤。 难道，有人把龙烟儿给放了？ 夜府牢房里，除了龙烟儿，没人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映入眼帘的一片狼藉，让夜染捏紧了拳头，又气又恨。 踏入牢房，果然……龙烟儿已挣脱铁锁，发疯了般大开杀戒。 “都去死！” 砰—— 一道强悍的掌风轰出，正对对面那几个已重伤的守卫，下了杀手。 夜染迅速化作一道残影，闪掠上前去，挡在那几个守卫跟前。 刷！ 掌风出手，稳稳接住了龙烟儿的灵技。 “夜染！”龙烟儿怒目圆睁地瞪着她，“你也是来送死的？” 此刻的龙烟儿，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浑身都是深深浅浅的伤疤。 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妇。 她眼中，只剩下杀戮和恨意！ 说完那句话，狂暴的灵力凝聚掌心，朝夜染面门强攻而去。 夜染后退半步，掌风迎了上去。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峙着，不相上下。 凤鸾剑里，传来了九尘的声音：“染染，我帮你……” “不用！” 她已是造化境，对付一个同等级的对手，还需师父帮忙不成？ 九尘只好暗戳戳不出声了。 刷—— 下一秒，夜染灵力爆发，骤然将龙烟儿震退出去。 “啊，你……”龙烟儿倒地，吐血，没想到她的力量竟突然强大这么多。 刚抬头，还没来得及起身，金光环绕的浮生鼎已悬浮在了她头顶上。 这……这是什么灵器？ 威压之力，竟让她喘不过气来。 感觉到自己的行动被限制，灵力也被压制，龙烟儿先是惊诧，而后惊恐：“夜染，你……” “绑了你的手脚你还不老实，看来，本家主还是太仁慈了。”夜染冷冽打断了她的话。 操控着浮生鼎，灵力灌入其中。 刷—— “啊！”龙烟儿惨叫出声，惊呼，“我的灵力，我的灵力……” 怎么回事…… 她的灵力，怎么好像在被一点点抽离？ 浮生鼎，在吸她的灵力！ “你快放开我！”龙烟儿勉强爬起来，想挣脱，却被神武的力量死死压着，动弹不得。 灵力，疯狂流逝着。 完了…… 她动不了了！ 一番挣扎无果，仓皇失措之下，龙烟儿开始苦苦求饶：“夜染，你……你放了我，快放开我，放开我啊！” “不要，不要……啊！” 再这样下去，她的灵力会被吸尽！ 夜染恍若未闻，灵力稳稳操控着浮生鼎，龙烟儿的灵力，借着浮生鼎一点点被她吸收。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时，苏凉从外面赶来，看见那正在运转的浮生鼎，停住脚步。 他挥了挥手，命令道：“都别过去！” 那鼎的灵力极其强悍，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余力所伤。 连他，都莫名心生忌惮。 这就是神武的力量吗？ 家主她……灵力怎么越来越强了？ 第357章 好久不见 第357章好久不见 “啊……” 惨叫声中，龙烟儿的内丹彻底破碎。 最后一丝灵力被吸尽，她口吐鲜血，有气无力地倒了下去。 手臂、脖颈上长出皱纹，面容苍老了许多，连头发都变得一半花白。 “啊……啊！”龙烟儿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的灵力，全失了！ 刷—— 浮生鼎落，落入夜染掌心，夜染睁开眼，锋锐的眸色多了一丝清冷。 龙烟儿是造化境大成，方才，她借助浮生鼎吸收了龙烟儿的灵力后，实力猛涨。 造化境，巅峰！ 突如其来暴涨的灵力，还让夜染有些无所适从。 浮生鼎固然好用，但短时间内不可多用，否则，会反伤她的内丹。 “造化境，巅峰！”苏凉看出了她的实力变化，错愕在了原地。 神武……果然是神武。 苏凉勉强回过神来，低身请罪：“家主，是我疏忽，上次审讯时没留心，不小心让她钻了空子，才借力挣脱了铁锁。” 好在今日家主来的及时。 要不然，龙烟儿恐会大开杀戒，后果不堪设想。 夜染语调平静道：“下次注意就是了。” “是……” 随即，夜染斜瞥了地上的龙烟儿一眼。 四目相对，龙烟儿吓得连连后退：“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夜染懒得理会，下令道：“押回去，不准她死！” 她，留着还有用。 “是！” 守卫领命，一左一右架着龙烟儿，往牢房里拖。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放肆……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本尊者是谁？快放开我！” “啊……” 龙烟儿拼命反抗，却又使不上力。 她绝望万分，心态都炸了：“夜染，你不得好死！” “夜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唔……” 最后，被堵上嘴巴，扔回了牢房。 耳根子终于清净，这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见扶玉匆匆从外面赶来，停住脚步，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画面，又扫了苏凉和夜染一眼。 确定她毫发无伤，心里的大石头才落地。 佯装随口问道：“都、都没事？” 注意力，始终只在夜染一个人身上。 夜染：“没事。” 小家伙这么急切，是在担心她？ 想到这，夜染满心欢喜。 苏凉喟叹道：“是我疏忽，才让龙烟儿越狱伤人，好在家主来得及时。” “嗯，没事就好。”扶玉回答得很平静。 上午他就听家丁说，染染今日会回夜府，便一直等着、盼着。 等到了夜半，都没把染染等回来，他还以为，染染不会回来了。 直到刚刚，秦晔命所有家丁戒备，不得靠近牢房，还说染染去了牢房，他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牢房有危险，便马上冲了进来。 还好，她没事。 只是许久不见，消瘦了一些。 “没事了。”夜染出言道，“很晚了，你们……都回去歇息。” 这么晚了，小家伙还没睡觉。 他平时，也是这样吗？ 心疼之意顿生，却又没办法直接问他，只能将担心藏在心里。 苏凉：“家主，那你……” “你们先回去。”夜染语气淡漠。 她还得留下，安顿牢房，以及这些受伤的守卫。 扶玉主动道：“我帮你。” 苏凉张了张唇，将“我帮你”三个字咽了回去，还没等夜染拒绝，就率先道：“好，扶玉，你留在这帮他，我先走了。” 他们两个，也很久没见了，就算不谈感情，也不能这么一直僵着。 给他们一点独处空间，好好聊聊天。 “苏凉，你等等……”她来不及叫住苏凉，人已经走的没影了。 夜染：“……” 这不是存心把她置身尴尬之中吗？ 第358章 她是为了你 第358章她是为了你 苏凉走了后，气氛越发尴尬，两人相对视一眼，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空气，都凝固了。 夜染：“……” 苏凉啊，你还不如不走。 须臾，还是扶玉先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我去救人。” 他便转身去救伤者了。 夜染也没闲着，指挥着守卫，将被砸得一片狼藉的牢房重新整顿。 牢房里的秩序，在有条不紊地恢复着。 平静，如光。 给伤者包扎的空隙，扶玉偶然偷看夜染一眼，希望时间就这样定格着，也好。 只要她在，一切都好。 刷—— 突然间，狂风大作，透着窗口吹入几乎密闭的牢房，呼啸作响。 寒意凛冽，连空气都冷了好几个度。 一股阴冷而又强大的力量，顷刻之间逼近过来。 谁？ 扶玉转过头，发现牢房中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住了，除了他，连夜染也一动不动。 空间，仿佛被静止了。 “染染……” 扶玉心里一沉，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抢前一步挡在了夜染跟前。 刷！ 下一秒，一团黑影出现在扶玉面门，化作一位黑衣女子，五官凌厉冷漠，气场强大。 这模样，扶玉十分熟悉。 是……她！ “容华太师。”扶玉轻启唇。 语气平静，但心里还是有些诧异。 容华并未搭理他，视线落在夜染身上，原本冰冷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感知着熟悉的气息，她鼻头一酸，百感交集。 “陛下……” 是陛下的气息，没错。 她真的没死，而且，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如往昔。 “陛下，你可让容华好等啊，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容华将你盼回来了。” 她还在，真好。 扶玉问她道：“是染染召你来的？” “染染？”容华的思绪，被这个称呼打断了，冷笑盯着他道，“你区区一个低贱的乐师，也胆敢如此称呼女皇陛下？” 斥责，愠怒。 扶玉的语气依旧淡然，带着几分客气的请求：“太师，您先把她放了。” 容华太师，为何要将染染也一并定住？ “闭嘴！”容华冷哼一声。 对他投去一个并不友善的眼神：“没错，的确是陛下召我来的，可你猜猜看，她是为了什么？” “为何？” “为了你啊。” “为了我……”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陛下陨落后，我日夜为她痛心，不甘心着，想着如何联合她的心腹，手刃楚陌，为她报仇雪恨。”容华缓步走近了些，边出言道，“我们为她苦心孤诣，痛心疾首，可她呢，将自己还活着的秘密隐藏了四年多。” “若是为了韬光养晦，我自然也能理解，可现在，她竟然为了救你，才将这秘密告诉了我！” 陛下忍辱负重了四五年，最后，却宁可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也要喊她来救人。 为的……只是一个男人！ 这她怎么能忍？ 她甚至觉得，陛下脑子进水了！ “扶玉。”容华冷笑道，“能让陛下为你做到这份上，你倒是挺不简单！” 第359章 你今天非死不可 第359章你今天非死不可 听完，扶玉心生错愕。 染染竟是为了他，才将容华太师叫来。 是为了……给他解毒？ 他知道染染是在乎他的，却没想到，染染肯冒这么大的险来救他。 感动，万分…… 容华接着道：“救你的方法只有一个，用真心爱你之人的心头血炼成血魄珠，断情蛊迎刃而解。” 她说的轻描淡写。 “断情蛊？” 不对啊。 他中的不是相思蛊吗，什么时候变成断情蛊了？ “你中的是什么毒，自己都不知道吗？”容华正色道，“那我告诉你，你中的是断情绝爱的断情蛊，一旦动情，就会毒发！” 断情蛊…… 身为医师，相思蛊和断情蛊的区别，扶玉还是能区分的。 他给自己把脉了好几次，看出的都是相思蛊，太师为何说，他中的是断情蛊？ 难道……真的是他自己看错了？ 或者说，他所看到的，只是有人希望他看到的，并非就是事实！ 如果真的是断情蛊，那就并不能说明，染染心里一点也不在乎他！ “她喜不喜欢你，旁人都能一眼看出，你自己看不出来吗？”容华没好气道。 扶玉的手掌，紧紧攥在了一起。 是啊。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 他难道不应该……用心去感受吗？ 当着他的面，染染的确拒绝他，说不喜欢他，只当他是弟弟了。 可她所做的每一件事，又都是关心他的。 染染性子一向洒脱。 以染染的性子，就算拒绝了他，也不会扭扭咧咧，刻意跟他这样拉开距离。 没错，就是刻意。 她只是口是心非而已。 这样跟他保持距离，只是……怕他一时悸动，断情蛊发作。 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扶玉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 又惊喜又悔恨。 是这样的…… 染染所做的一切，明明都是为了他啊。 可他非但不领情，还要误会染染。 “染染，对不起。”扶玉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情绪。 他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是他愚钝，辜负了染染的一片良苦用心。 心如刀割…… “扶玉，你可能不知道。”容华继续道，“陛下的灵魂之力曾受过重创，倘若要割心头血，她……极有可能会没命！” “不，不……”扶玉摇了摇头。 若是如此，他宁可毒发身亡，也绝不愿让染染以这种方式来救他。 “陛下好不容易才得以重生，我可不会让她为救一个男人，而舍弃性命。”容华的态度，也很坚决。 她不会救的。 也绝不会让夜染救！ 扶玉平心静气下来：“那就劳烦太师，勿要将此事告诉染染，直言……无计可施。” 染染要救，他也不会接受的。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磕一下碰一下他都会心疼好久。 又怎会让她以命换命？ 死都不会的！ “呵。”容华并不领情，“别在这假惺惺的了！” “男色误国，为了不让陛下一错再错，我只能杀了你，永绝后患。” “扶玉，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 刷—— 出言间，长剑出手，带着阴冷的灵力，电光火石般向扶玉胸膛刺去。 为了陛下。 他，今天非死不可！ 容华出手极快，扶玉伫立在原地，岿然不动，也无心躲闪。 罢了…… 倘若真是他误了染染，倘若他的死，能让染染安心复仇，不再有顾虑。 他……死得其所。 扶玉闭上双目，视死如归。 千钧一发，就在兵刃快贴近他面门，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 “住手！” 第361章 他明白的太晚了 第361章他明白的太晚了 温热流转，夹杂着一丝血腥味道。 直至血魄珠被一点点送入他口中，夜染才安心释然，整个身子都轻了许多。 接着，便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染染，染染！” 扶玉一把抱住夜染，心慌意乱，泪不自禁。 他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 夜幕。 房间内，扶玉坐在床边，半抱着不省人事的红裙少女，冰蓝色灵力环绕周身。 正一丝不苟给她疗伤。 服下血魄珠后，他体内的断情蛊已消散不见，便安然无恙了。 这解药，是用染染的心头血换的。 是拿她性命换来的！ 如鲠在喉…… 若是染染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容华站在床边，看着扶玉掌心越来越盛的灵力，变了脸色。 这是…… “你要把你的灵魂力渡给她？”容华看出了不对劲，“你也疯了吗？” 灵魂力，等同于修炼者的精气，倘若全失，他灵力会逐渐衰退，直至散尽。 对于修炼者来说，灵力是与性命相连的，若灵力散尽，也就等同于没了半条命。 他怎会舍得？ 一个男人，竟也有如此魄力！ “这是我欠她的！”扶玉面不改色，掌心流转的灵力一刻也没停歇。 染染的灵魂力本就脆弱，此次割了心头血，灵魂力彻底碎裂。 倘若不救，她会死！ 他不能不救。 “你……”容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对她记忆里这个柔弱、胆小、没用的小乐师，生出了些不一样的看法。 也罢…… 本就是扶玉欠陛下的。 扶玉要救，那就让他救。 容华没再说话，没再阻止，轻拂袖，将房门“咔嚓”一声带上了。 少年温润急切的声音，回荡在房内： “染染，是你说的，等我相安无事了，还有很多很多话要跟我说。” “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可不能食言，你一定要撑过去啊。” “你看，容华太师也来了。” “她知道你还活着，很开心。” “你应该也很想跟她叙叙旧，染染……” “染染，是我太笨了，从前不懂你的心意，是因为我懂的太迟了，所以、所以你要这样惩罚我，对不对？” “我知道错了。” “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染染……” 烛火摇曳，房间里静谧如许。 扶玉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给她疗伤、把脉、喂药，几乎一秒钟也没合眼。 或者说，是不愿合眼。 时而，还会坐在床边与她说话，尽管知道她一个字也听不见。 还是乐此不疲。 容华也一直在，虽然心里仍对扶玉有怨恨，但想起夜染的叮嘱，又看在扶玉给夜染渡灵魂力的份上，暂且放下了杀他的念头。 毕竟，陛下十分宝贝这少年。 万一让她给杀了，回头陛下醒来，还不得跟她拼命？ 还是先忍着。 终于，沉睡了一天一夜后，夜染的意识在一点点被拉回。 身体似乎轻松了许多，灵魂力所受的创伤，竟已好了七七八八。 她这是……还没死吗？ 第362章 我喜欢扶玉 第362章我喜欢扶玉 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扶玉那张丰神如玉的脸庞。 见她苏醒，扶玉欣喜万分：“染染。” “扶玉，嗯……” 夜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把抱入怀中。 她能感觉到，扶玉的手掌在发抖，抱她很紧，生怕一松开，她就不见了。 夜染淡然一笑，小手也顺势搂住扶玉，反安慰他道：“没事的，扶玉，我已经没事了。” “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扶玉没松手，担惊受怕的语调里，夹着一丝哽咽。 再发生这样的事，他真的会吓死。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好，我答应你。”见他眼尾通红，泪眼晶莹，夜染顿时疼惜得替他擦了擦泪，“你别哭啊。” “我只是割了点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看把我们家扶玉心疼的，倒是我不好了。” 言语中，都是心疼。 “对不起。”扶玉看着她的眼睛，“是我的错，没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夜染轻笑，“以为我不要你了？” 扶玉没说话，眼角滚落下来的眼泪，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夜染边给他擦着眼泪，边柔声：“以前，我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觉，只觉得看见你，会让人心生保护欲，想保护你、疼你。” “可能，当我产生这些想法的时候，心意已经开始改变了，只是连我自己都没发现，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疼你，还是在爱你。” 扶玉微微一怔。 从染染口中听到“爱”这个字，弥足珍贵，甚至让他觉得虚无缥缈。 她在说，爱他？ 夜染以为他没听明白，于是认真道：“扶玉，是我愚笨，爱而不自知，但现在明白了，想补给你，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始终看着扶玉的眼睛，诚恳、真挚，生怕又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开玩笑。 可天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了这些话。 听完，扶玉受宠若惊：“你……是认真的吗？” 心里七上八下，紧张无比。 “那我就再认真地跟你说一遍。”夜染轻勾唇笑了笑，“看着我的眼睛。” 扶玉抬起头来，表面镇定，内心慌乱着，掌心都冒出了冷汗。 尽管已经猜到，她要说些什么了，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我喜欢扶玉，和扶玉对我的喜欢是一样的。”她字字真切，“不是对弟弟的喜欢，也不是对亲人的喜欢，是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的喜欢！” “扶玉，可以吗？” 她在问他，要不要接受她的道歉和心意。 若是以前，她北离染看上的男人，直接让人抬入宫闱就是，才不会这般……温温柔柔问一个男人，愿不愿意接受她的喜欢。 可自从遇到扶玉，她好像变了。 她开始学会尊重，开始明白，爱一人，要首先学会尊重这个人。 尊重他的心思，考虑他的感受。 把他，当作一个和自己平等的人来对待，不能颐指气使，也不能高高在上。 因为，她爱他。 第363章 不准离开我 第363章不准离开我 虽然知道染染会说些什么，但听完，扶玉心里的悸动还是难以平复。 他眼眸清澈如水，浅笑：“我受了染染的救命之恩，也无可回报，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如何呢？” 轻快、故作无奈的语气，听起来甜甜的。 下一秒，夜染如释重负。 他这是，答应了？ 开心激动之下，夜染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勾着他的脖子，一番热切。 “唔……” 起初，扶玉有些受宠若惊，但马上镇定下来，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温柔吻着。 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 只剩下两年阳寿…… 且他灵魂力全失，兴许要不了多久，就变成了一个灵力散尽的废人。 但，就算还剩下一刻，他也想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守护她。 而此刻，夜染也是同样的心情。 她以为自己只剩下三年阳寿，便更想好好珍惜剩下的日子，珍惜眼前人。 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要一起面对。 两人相拥而吻，热烈、痴缠，难舍难分，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肉血之中。 “扶玉。”她开口道，“不准离开我。” “好。” 生死不离，他说到做到。 恰好，容华端着汤药从门外进来，就看见这“刺激”的一幕。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苍天！ 有生之年，竟能让她看见陛下跟一个男人这样亲密。 她在这，好像有点点尴尬。 容华骤然停住脚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听见声响，夜染率先松开唇，脸色阴沉了一分，斜了容华一眼道：“给我滚进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这个时候，来打扰她的性质。 容华低着头，缓缓步入房间，“噗通”在夜染跟前跪了下来：“陛下，是属下有罪。” 夜染声音清冷：“这话你应该跟扶玉说，而不是我。” 容华只好又看了看扶玉：“抱歉，之前是我冲动，不该对你动手，我跟你道歉。” “太师勿要自责。”扶玉却没放在心上，反跟夜染求情，“染染，太师所做的一切，也是在为你考虑，你就别再责怪她了。”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 她家小扶玉，可真善良。 上一秒要杀他的人，他下一秒就原谅了。 只是因为，容华是她的人。 因为她…… 罢了！ 夜染凤眸冷冷瞥了瞥容华：“看在此次并未酿成大错，和扶玉求情的份上，这次暂且饶了你，你起来。” “谢陛下，谢……扶玉公子。” 道了谢，容华才起身。 扶玉道：“染染，你们许久未见，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先出去。” 让她们主仆二人，先好好叙个旧。 “嗯。” “等一下。”扶玉接过容华手中的药碗，“先把药喝了。” “好……” “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来！”她都多大人了，还要人喂，多丢人啊？ 况且，容华还在这盯着呢！ 然而，夜染还来不及抗拒，汤药吹冷，汤匙已经送到了她唇边。 算了…… 夜染没再拒绝，张开唇，乖乖喝了下去。 容华站在一旁，眼神刻意移开，时不时偷偷瞟一眼二人，都惊诧不已。 还是第一次，见陛下露出小女人的模样。 还真是稀奇啊！ 果然，不能让她跟男人在一起待久了，要不然，会玩物丧志。 第365章 那你打算何时娶我 第365章那你打算何时娶我 夜染的思绪被拉回，瞄了眼桌案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都是她爱吃的。 忍不住笑道：“娶你这么一个贤惠体贴的小夫君，我可真是赚大发了。” 她的小奶狗，还是这么会疼人。 扶玉半开玩笑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娶？” 她认真回答着：“待我重回帝位，就封你做皇后，如何啊？” 她的夫君，就得十里红妆明媒正娶，她要让全天下人都来恭贺。 可不能委屈了。 扶玉轻笑：“好。” 眼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答应，夜染问道：“怎么，你有些不愿？” 难道，是不想嫁给她？ “不。”扶玉连忙否认，“愿意。” 其实，他不在乎什么名号，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夜染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毕竟，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扶玉摇了摇头：“名分不名分的，不重要，只要能一直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只想一直陪着她，生死不离。 “要求这么低啊？”夜染调侃道，“你就不怕哪天我移情别恋，看上别的小男宠了？” 扶玉故作生气：“那我就把你绑在身边，让你哪也去不了。” 夜染“噗嗤”笑出了声。 “开玩笑的。”她马上改口道，“我们家扶玉长得这么好看，娶了你，外面的妖艳贱货、庸脂俗粉可都入不了我的眼了。” 一边逗他，一边看他故意端着不笑，夜染倒是更想笑了。 “扶玉……” 扶玉启唇：“染染的嘴巴甜是很甜，可说的，都是一些哄人的话。” “嗯。”夜染没有否认，“知道我在哄人，好歹也给个面子，笑一个嘛？” 扶玉只好笑了。 眉眼弯弯，唇角勾起的弧度，迷人醉心。 小家伙笑起来这么好看，要是以后能多笑笑，就好了。 扶玉开始说正事了：“这几日你好好养伤，至于比试的事情，我替你打理，你不必忧心。” 夜染：“不行，明日我得去看看！” 不然，她放心不下。 扶玉就知道，她会坐不住，叹息，只好退让了一步：“也可以，但你明日全程都得听我的，不准乱跑，不准打架！” 若伤口迸裂，指不定还要流多少血。 “明日是学生比试，我哪有机会打架？” “有机会，也不准打！”他很认真。 “好，我答应你。”先答应了再说，“这还没娶呢，你就开始管我了啊？” “我不管你，谁管你？” 夜染笑了。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好了，快吃饭。”扶玉将话题拉了回来。 再不吃，饭菜都要冷了。 “嗯。” …… 吃完饭，扶玉继续给夜染运功疗伤，转眼间，几个时辰过去，夜染的伤势又恢复许多。 望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她越来越坐不住，想去学院看一眼。 可……某人又不准她下床。 得想个办法，把他支开一会！ 于是，夜染出言：“扶玉，我突然想吃上次那家铺子的荷花酥了，你去给我买些来，如何？” “好。” 扶玉一口答应，随即将夜染的话，原封不动传给了门口的家丁。 夜染：“……” “扶玉，我想吃你亲手买的。” 他这样，是不是也太没诚意了点？ 扶玉看着她，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不是我亲手买的不好吃？” “不是，但……” “行了，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扶玉“无情”打断了她的话，“乖乖待着，哪也别去。” 夜染：“……” 竟然还开始教育她了？ 想她堂堂女帝，如今，竟要被一个小屁孩管着，哪也去不了。 也太没面子了！ 第366章 如她所说 第366章如她所说 “我能有什么心思？” “嗯？” “我不过是觉得，这里太冷清了。”夜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起来活动活动，跟大家一起用个晚膳罢了。” “是吗？” “嗯。”夜染应声道，“况且我已无大碍了，也要多活动一下才能好得更快，你说对吗？” “嗯，有道理。”扶玉轻轻点了点头。 “那……” “那我们去宴厅。” “好……”夜染刚说完一个字，就被他拦腰打横抱起，不由得道，“我自己能走。” 这样，成何体统啊？ “我想抱。” 夜染无言以对：“……” 好，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喜欢抱，那就让他抱。 …… 夜府，宴厅。 餐桌上，夜染和扶玉一直在相互夹菜，一来二去，他们都快看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这两人前段时间还冷战来着，怎么转眼间就这么腻歪了？ 不对劲啊。 “他们两个，这是吵架又和好了？”紫云歪着脑袋，小声道。 “什么叫吵架？”慕青湮纠正，“那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情趣，情趣懂吗？” “情趣你个头！” “咳咳。”慕青湮凑近紫云耳边，“紫云，我看啊，咱们上次打的那个赌，我要赢了！” 上次他跟紫云赌，赌夜染和扶玉会不会在一起。 现在看来，他赢面很大呢。 这两个人的气氛，明显不对劲啊！ “别开玩笑，不可能的。”紫云不肯相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现在你都亲眼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敢信的？”慕青湮笑了笑，“还是做好准备，答应我的条件。” 一想到他可以随意跟紫云提一个条件，心里就美滋滋的。 “不可能！” 紫云摇了摇头：“他们两个绝不可能。” “不可能？”慕青湮倒是很有自信，“那我帮你证实一下，你就知道可不可能了。” “好啊。” 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证实！ 慕青湮抬起头来，对扶玉道：“咳咳，你们两个，吃饭就好好吃饭，能不能别夹来夹去的？让苏凉这种孤寡人家看了，多心酸。” 苏凉：“……” 我就默默吃口饭，怎么还躺枪了？ 谁是孤寡人家了？ 苏凉连忙低声澄清：“家主，我可没这么想，都是他猜的。” 慕青湮：“……” 怎么一点都不配合呢？ “苏凉他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慕青湮看着夜染和扶玉，“所以啊，你们俩要有什么事，也别兜着，说出来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呗？”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直白到了极点。 夜染和扶玉，自然也是一听就懂。 两人相对视一眼，想着，这事反正迟早要说，干脆就别卖关子了。 于是夜染开口道：“没错，我是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剩下几人纷纷投去视线，满目期待。 夜染的目光，落在了扶玉身上：“今后，扶玉就是我的人了。” 淡然简短的一句话，震惊全场。 她、她说什么？ 几人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看向扶玉，仿佛在等当事人一个回答。 扶玉淡定道：“如她所说。” 如她所说…… 他这是，认了！ 第367章 铁树开花 第367章铁树开花 慕青湮几人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先是震惊，转而冷静下来。 纷纷出言恭贺： “如此，就恭喜你们了。” “家主，恭喜你！” “不容易啊。”慕青湮感叹道，“夜染，你可终于开窍了！” 虽然这话是他意料之中，想听到的。 但从夜染这么一个“千年铁树”口中说出来，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千年铁树开花了。 铁树的童养夫，转正了？ “染、染染，你在胡说些什么？”只有紫云，打死还不相信，“你是不是脑子摔坏了？” 染染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屁孩？ 不可能的。 她不能啊…… “好了好了。”慕青湮摸了摸她的头，以作安慰，“你就……” “别摸我！”紫云呵斥道。 她现在心里很乱。 还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怅然若失地坐在原地，耳朵耷拉着，怎么想也想不通。 怎么会！ 按照前世的年龄来算，染染心理年龄大扶玉十三岁啊。 染染上沙场征战、立功的时候，这小屁孩跟还在喝奶呢！ 她，她怎么会喜欢一个小孩呢？ 她不应该……不应该喜欢成熟内敛的男人吗？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苍天啊！ 她不能接受…… 慕青湮看着她怀疑人生的样子，笑了笑：“咱们家主可不是一般人，成熟内敛的男人看不上，兴许偏偏就好这一口呢？” 紫云欲哭无泪：“青湮，我感觉我失恋了！” 埋在他胸口里，失魂落魄。 心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慕青湮叹了一口气，顺了顺她的毛发：“不至于，不至于，你还有我呢。” 紫云哭得更厉害了。 她才不要男人，她要染染！ “扶玉，你可真厉害，连咱们家主都这么轻易拿下了，不行，我必须得敬你一杯。”慕青湮说罢，举起酒盏，对着扶玉面门。 不仅是为这两个开心，也为他自己开心。 他赌赢了！ 夜染横了他一眼，抢先一步将扶玉面门的酒盏端起。 “染染。”扶玉顿时紧张，“你还有伤在身，不能饮酒！给我……” “我不喝，你也不准喝。”夜染将酒盏捏紧了些。 慕青湮：“你……” “知道我们家扶玉不胜酒力，还故意欺负他是不是？”夜染没好气道。 一看就没安好心！ “咳咳，不是。” “这杯酒先欠着。”夜染倒也很直爽，“待我伤势好全了，十倍还你就是。” “啧啧啧。”慕青湮喟叹道，“夜染，你可不能老这么护着他，要不然，今后他如何独当一面啊？” 夜染不以为意：“我的人，不需要独当一面，有我就够了。” “这，不太好？” “嗯……”扶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他道，“你这种没人护的人，自然不能理解了。” 夜染轻笑不语，默认了。 暴击！ 慕青湮险些吐血。 要不要对他这么残忍？ 这小两口一唱一和，恩爱的很，他再插话就是自讨狗粮吃。 算了，算了…… 慕青湮叹了口气，只好不再说话，默默低着头继续吃饭。 每一口，都含着泪。 第368章 临时出事 第368章临时出事 气氛，一片融洽。 夜染原本打算着，用过晚膳之后，借口去学院一趟，安顿好明日比试的相关事宜。 谁知，一顿饭还没吃完，就传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家主，不好了。” “学院、学院那边出事了！” 出事了…… 听见这三个字，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详的预感。 待他们赶去学院，只见大夫正给季铭鲜血淋漓的手臂包扎。 那伤势，看起来十分严重。 整只手臂都被捅穿了，筋骨断裂，血流不止。 慕青湮叹息道：“苍天，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受伤了？” 十场擂台赛，夜染放弃了八场，但剩下的两场都是势在必得的。 现在季铭受了伤，等同于，他们要再多放弃一场擂台赛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悬了。 扶玉一言不发，云步轻移上前去，坐在床边，给季铭把了把脉。 众人乱成一锅粥，不知所措时，夜染的余光，偷偷瞥了眼暗处的一道黑影。 呵，有人在盯着他们呢。 扶玉也注意到了夜染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偷瞟到了暗处的身影。 有人盯着他们。 夜染淡漠问道：“发生了些什么？” 季铭一脸愤恨：“方才我出了趟门，便突然冒出几位强者偷袭，若非我跑得快，恐怕……都没命回来见你们了。” 他负了伤，倒是没什么。 可现在，他手臂都险些断了，无法再拿兵刃，更无法参加明日的比试。 这可如何是好？ 他不想给学院拖后腿啊！ 季铭对夜染投去一个奢望的眼神，开口道：“院长，明日……” “明日你就安心养伤。”夜染回答道，“比试的事，就不必再担忧了。” 毕竟，性命比比试重要。 听到这，季铭有些激动：“不，院长，我能行的，你还是让我如期参加比试！” 如果他也不参加比试，也就意味着，剩下十一人需要全胜，他们才能赢。 相当于，零容错率！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更不愿因为自己，而连累了整个学院。 这可是院长两年的希冀，是天鸾学院一千多人的共同努力，不能就这么毁于一旦啊！ 夜染余光扫过暗处那道身影，知道有人在视奸着他们。 于是，一副唏嘘感叹的神情：“若你执意要上，明日，你这条手臂就废了。” 季铭心凉半截：“不，不……” 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又看了看扶玉，恳求道：“扶玉公子，你医术高超，恳求你，救救我！” “救救我，扶玉公子！” 扶玉松开季铭的手腕，将实话都咽了下去，配合夜染道：“你这伤势需静养，明日，还是听染染的话，安心养伤。” 扶玉都这么说了，季铭心如死灰。 所以，真的没办法了。 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对吗？ “院长，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他懊恼而又悔恨。 夜染叹了口气：“这不怪你。” “是我的错，是我没用……”平日里不善言辞的季铭，此刻自责到了极点，哭得痛心疾首。 夜染看在眼里，只字不语，无奈摇了摇头。 暗处那道身影，完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满意一笑扬长而去了。 明日，他们天策学院稳赢了！ 第369章 反转 第369章反转 刷—— 上空远处的身影消失，夜染回眸：“走了。” “啊？”慕青湮没听懂她的意思，“什么走了，谁走了？” 她在说什么？ 夜染没理会他，扫了他们一眼，出言道：“你们都先出去。” “是！” 屋子里的大夫、学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夜染、慕青湮、扶玉、苏凉，还有季铭。 夜染又道：“你们，也出去。” “啊？”慕青湮一头雾水，“夜染，你又不是大夫，把我们都支出去了，谁给他疗伤啊？” “嗯……”夜染想了想，只好道，“那扶玉留下。” 慕青湮：“……” 他一言不发，气冲冲跟着苏凉一起出去了。 “院长，院长。”季铭还不愿放弃，拉着夜染的衣角恳求道，“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伤了一条手臂，明日，明日还是可以参加比试的！” 这是他们等待了两年的机会。 只要能扬眉吐气，为天鸾学院正名，哪怕是断了这条手臂，他也愿意！ 夜染语气变了：“放心，你会没事的。” 季铭怔了怔。 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刷！ 这时，房门打开。 容华戴着面具，从门外进来：“染染。” 是陛下刚刚给她传急信，让她来的，说是……救个人？ 若不是陛下的命令，她堂堂太师，可不会屈尊来这种小学院救人。 扶玉略微惊诧。 看来，染染早有准备，刚刚演戏的同时，已经给容华太师传信了。 夜染对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他的伤势。” “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全呢，就到处乱跑，还操心别人的伤了？”容华心生关切。 陛下，怎么总让人不省心呢？ “先别说题外话，干正事。”夜染没心思跟她说别的。 容华只好不再多言，低身给季铭把了把脉。 过了一会，季铭问道：“大夫，怎么样，我明日还能去参加比试吗？” 容华不语。 夜染问她：“你倒是说句话？” 她这才解释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筋骨断了，明早就能恢复如初了。” 闻声，季铭满目不可思议：“真的吗，可刚刚，那些大夫都说，我手臂都要保不住了。” “那群庸医能说什么好话？”容华翻了他一个白眼，“听他们的，你现在就截肢了！” 季铭摇了摇头：“不，我不想截肢。” “那就给我闭嘴！” 季铭：“……” 好，他不说话就是了。 扶玉心生惊诧。 以前只听说，容华太师毒术高超，举世无二，没想到，她医术竟也是一绝。 果然，染染身边的人，随便一个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人物。 他得更努力修炼了。 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配得上染染。 “染染。”容华向夜染禀报道，“给我两三个时辰，你们先回去休息。” 陛下还有伤在身呢。 “不了。”夜染一口回绝。 躺了一天一夜，四肢都快躺废了，她现在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容华无奈叹了一口气。 罢了，反正陛下也从来没听过她的话。 只好埋头，一言不发开始给季铭疗伤。 “染染。”扶玉问夜染道，“你可有看清刚刚的来者？” “大致看清了。”夜染眸色一冷。 一笔账，明日学院大赛上一并算了！ 第370章 他们是不敢来了吧 第370章他们是不敢来了 天策学院，某大殿。 深夜，一抹黑影遁入内殿，俯身跪在殿下：“空息长老，已按照您的吩咐做了。” 空息长老坐在正座上：“如何了？” “刚刚，夜染将夜府的大夫都调动了，还亲自去了趟学院。”暗卫如实禀报着，“属下听夜染亲口说的，那个叫季铭的学生，手臂差不多废了。” “总之明日，是绝不可能参加比试了！” 听到这里，空息长老得意洋洋一笑：“嗯，做的不错。” 天鸾学院总共也就三个金丹境高手，还有一个是他们派去的卧底。 现在，又被他们的人弄残废了一个。 也就只剩下最弱的一个金丹境小成了。 而他们天策学院，可派出了十个金丹境高手，个个都天赋过人。 天鸾学院，拿什么跟他们斗？ “长老英明。”暗卫笑了笑，“不过长老，其实天鸾学院的实力本就不如我们，长老何必还要多此一举，迫害他们的人呢？” 难不成，长老对他们自己没信心？ 有这个可能。 毕竟，最近天鸾学院势头有点猛啊。 “这你就不懂了。”空息长老斜瞥了他一眼，“本长老，这是为了挫败他们的士气！” 暗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经此一事，天鸾学院肯定士气大跌，明日的比试，咱们势在必得啊！” “嗯。”空息长老点了点头。 只能说，但愿。 其实她刚刚说的什么“挫败士气”，只是个死要面子的借口罢了。 两年前，天策学院上上下下，都没把天鸾学院放在眼里。 比试的请求，是他们几个长老奏请上去，院长随手就批准了。 本来，是坐等两年后的今天，狠狠抽他们的脸！ 可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天鸾学院的发展越来越快。 不仅带动了学院和夜家坊市的经济，还培养出了不少出类拔萃的强者。 甚至，连金丹境强者都有了！ 就算在天策学院，想培养出一个金丹境强者，也至少需要五年时间。 可他们，不到两年就做到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天鸾学院不容小觑，夜染这个丫头，不简单！ 明日的学院比试，缥缈城各大家族、宗门都会有人到场，若他们输了，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所以，他们只能赢，不能输！ “夜染。”空息长老冷笑道，“明日，就是你们这群跳梁小丑的死期！” 她不仅要让天策学院赢得漂亮。 还要杀了夜染！ …… 为了公平起见，学院比试被安排在城主府，位于缥缈城城东。 此处，是缥缈城地理位置最优越的地方，无论是集市还是宗门，都十分繁盛。 还不到辰时，城主府试炼场已是人山人海，各大家族、宗门都来捧场。 擂台周边，是一排排座位，按照家族、宗门的等级地位，早已划分好了。 天策学院的长老、院长，以及学院都到了场，座位已经坐满了。 可唯独，天鸾学院还没来人。 有人开始焦躁了：“都这个点了，天鸾学院的人怎么还没来？” “该不会是不想当众丢人，不敢来了？” “有这个可能。” “哈哈，还算他们有点自知之明。” 第371章 他们少一个人 第371章他们少一个人 “也是啊，一群歪瓜裂枣拼凑起的学院，怎么上得了台面？来了啊，只会更丢人。” “倒不如做缩头乌龟，能避则避过去算了。” “哈哈哈哈……” 渐渐的，都变成了讥讽，巴不得等着看天鸾学院的笑话。 就在热火朝天时，试炼场入口处有了动静。 “你们快看，夜染来了。” “他们、他们来了！” 放眼望去，那一袭红裙耀眼夺目，广袖飘摇，少女清冷的脸庞上，挂着淡漠自如，哪怕一言不发，也气场十足。 慕青湮、扶玉和苏凉都在，跟随在夜染身后的，除了参赛的十九个学生，还有一些前来围观的学生，和夜家人。 唯独……少了个季铭。 人群中又议论了起来：“快看啊，夜染竟然还敢来。” “他们学院，好像就两个金丹境高手，今天竟然少了一个。” “是啊，季铭没来。” “不是，本来只有两个高手，现在还缺席一个，他们是自暴自弃了吗？” “人都没来齐，也敢来比赛？真是笑话。” “这比赛都不用看了，毫无悬念啊！” 没看见季铭，天策学院的学生，以及空息长老，都松了口气，露出得意的笑容。 天鸾学院本就没几人可用，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了。 他们的胜算，更大了！ 虽然天鸾学院的地位，还远远比不上天策学院，但因这些年与城主府合作多次，深受城主府器重，所以，城主府给两方安排了同样档次、同样等级的位子。 对此，天策学院的来者来的时候就不爽了。 等夜染一行人给城主行过礼，入座后，望着对面的人，他们就越发心里不舒服。 区区一个破烂学院，也能跟他们平起平坐，凭什么？ 空息长老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哟，夜家主，你们可终于来了，本长老还以为，你们今日不来了呢。” 一个学生接茬道：“是不敢？” 立刻引得一片嘲笑：“哈哈哈……” 慕青湮脸色一黑。 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这些人，也不怕把自己舌头给闪了吗？ 正要骂人，夜染按住了他，余光瞥了瞥擂台上那座日晷，出言道：“这还刚到辰时呢，是你们来太早了？” 约定到场的时间，可是辰时。 “我……” 慕青湮笑了笑：“我们明明是按时到场，怎么就成缩头乌龟了？倒是你们，心虚的很，才早早就跑来等着了？” “怎么，是对你们自己没信心，所以想着，气势得先到位了？” 一番话，让空息长老脸色铁青，身后的弟子、学生也气得不行。 “呵。”连他们的院长，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空息长老皮笑肉不笑道：“别伶牙俐齿，一会擂台上见分晓，才知道是谁心虚。” 光会嘴上功夫，算什么？ 夜染懒得理会他们，直接请示高台正座上的城主：“城主，不知比赛何时开始？” 宫成回答：“你们准备片刻，一炷香后，比赛正式开始。” “是。” 第374章 夜染疯了吗 第374章夜染疯了吗 空息长老笑了笑，主动贴上去，指着天策学校那一方介绍：“太师，那边是咱们天策学院的学生，咱们天策学院，是缥缈城第一……” “本太师不想知道别的！”还没说完，就被容华无情打断了。 “是……” 空息长老只好尬笑着，退下了。 她身旁的羽林军，训斥道：“太师没问话，就旁边侯着，不要多嘴！” “是，是！” “本太师记得。”容华揉了揉眉心，故意装作想不起来，“那座学院，好像叫什么，天鸾……” “太师，我们在这呢！”慕青湮从人群中站起来，挥挥手，跟她打了个招呼。 青湮…… 容华自然一眼认出，这是慕雨将军的儿子，但那些羽林军都是楚陌新换的男丁，见了慕青湮，也是一脸陌生。 “大胆！”羽林军冷冷呵斥，“在太师面前不得无礼！来人啊……” 小城的人，就是没规矩。 容华抬手，示意羽林军闭嘴，随即起身，云步轻移，一步步走了过去。 她与慕青湮相对视一眼，唇角带笑。 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太师。”慕青湮指了指夜染，“这位就是咱们天鸾学院的院长，夜染。” 容华装作刚认识，打量了夜染一眼：“你，就是夜染？” 表面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平日里，她哪敢这么跟女皇陛下说话啊？ “是。”夜染低身颔首，行了一个礼，“在下，见过容华太师。” “不、不必多礼。”容华下意识慌了一下。 她笑着将夜染扶起，感叹道：“没想到，竟还是个小姑娘，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太师谬赞了。” “好，好，本太师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场比赛了。”容华点了点头，又轻拍了拍夜染的肩头，“好好表现，若是此次表现好了，本太师引荐你去帝城。” 天知道，那些宗门、家族的人听了这话，有多嫉妒，有多眼红。 就算是三等家族，就算是天策学院，也没那么容易能去帝城谋事。 就算是去了，也是最底层的存在，只有被打压被剥削的份。 如果能得到太师的引荐，这机会，可能是他们穷尽一生也得不到的！ 她夜染，凭什么啊？ 就在他们嫉妒到发狂的的时候，夜染却只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多谢太师。” 他们更是气不过了。 呵，这不是得了便宜还装清高么？ 容华满脸欢喜，看上去十分器重夜染：“夜染，本太师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十分有眼缘，走，你跟本太师去上面坐，也好跟我讲讲，你们学院的办学理念。” 他们快嫉妒疯了。 竟然还能跟太师坐在一起，这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寻常人还不得笑脸相迎，急忙抱紧这大腿！ 奈何，夜染却拒绝了：“多谢太师好意，但夜染还需在此指导学生，坐上去实在不方便，就不叨扰太师了。” 众人：“……” 她还敢拒绝，疯了吗？ 太师的请求也敢拒绝！ 最要命的是，容华太师竟然没动怒，不怒反笑道：“没关系。” “既然你如此体恤学生，那本太师就不强求了。” 第375章 心理博弈 第375章心理博弈 容华太师她，竟然没动怒？ 这若是他们，遇上个如此不知好歹的主，早就大发雷霆了。 夜染懒得理会那群叽叽歪歪的人，平静的眸子，目送容华回到了高台正座上。 容华入座后，天策学院院长谢鸣说话了：“容华太师。” 容华抬眸，漠然扫了他一眼。 “今日咱们这场比试，至关重要，且赌注很大，赌的是整个学院，太师今日既然来了，可要为我们做个见证啊。”谢鸣的语气，半开玩笑。 实则，是怕天鸾学院输了后，夜染会赖账。 “哦？”容华佯装诧异，“这么说，夜姑娘还真有勇气，竟跟你们下这么大的赌注。” “哈哈，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啊！”言语里，都透着欣慰。 谢鸣，以及天策学院一众长老，都黑了脸，却只能尴尬陪笑着。 什么勇气可嘉？ 分明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好。”容华轻拍了拍桌案，“那本太师，今日就做这个见证者，有本太师在这，你们任何一方输了，可都要愿赌服输！” “是。”谢鸣得意应声。 输？ 对于天策学院来说，是不可能的！ 接着，比赛拉开序幕，主持者也是城主府的人，先行宣布的规则。 此次比赛，双方分别派出十人，进行擂台赛，然后分别派出五位炼丹师，五位符阵师。 一共二十场比赛，率先获得十一个胜场，或者连胜十场的一方，获胜。 规则，十分简单。 首先开始的，是十场擂台赛。 早在十天前，他们就拿到了对面上场的名单，自然对对方的阵容，都很熟悉。 两方的名单再次公布，只见天鸾学院那一边，季铭依旧挂在名单上。 空息长老小声嘀咕着：“那小子不都身受重伤了吗，怎么还有他的名字？” “长老。”一旁的弟子小声道，“季铭到现在都还没来呢，我看，他们不过是虚张声势。” “是啊。”另一个弟子附和，“而且就算来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如何斗得过咱们的学生？” “就是……” “嗯。”空息长老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量他们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们没把季铭放在眼里，想着，留着一个最弱的，一会对付季铭就够了。 而夜染，怎会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她最擅长的，就是心理博弈。 擂台赛正式开始，两方同时派人，如此，两方的人上台之前，都不知道对方派的是谁。 谢鸣想着，第一场要先打出气势来，也给后面的学生鼓舞士气。 而且他猜，夜染定也这么想的！ 于是第一场，他派出一位金丹境巅峰实力的学生，打算让之大显身手。 结果…… 结果夜染只随意派了一人，让人一眼看出，只是个先天境小成的实力。 上了擂台后，马上就举了弃权旗。 众人懵逼…… 这、这就结束了？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可他们派出这样一位强者，没有大显身手，没有热血沸腾，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赢了。 那位天策学院的学生，气得牙痒痒，捏紧拳头，有些无地自容。 他瞪着对面的人：“做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动手啊？” 第376章 又被骗了 第376章又被骗了 天鸾学院的那位学生，早知道对方会这么说，不以为然。 将夜染事先教他的话，原封不动说了出来：“别，您是金丹境强者，赢我一个先天境低手，实在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输了赢了，都是您面子上过不去，咱们还是别动手了。” “你……”对面气得脸色通红。 确实。 赢一个先天境低手，也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 甚至还有点羞辱。 要是不小心输了，那更丢人。 “再说，我都弃权认输了，你还抓着不放，岂不是小心眼了？” “呵，好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天策学院的学生，只好冷笑着，将怒火都咽了下去，“倒变成我咄咄逼人了。” “罢了，那今日算你好运！” 说罢，气冲冲地转身下了擂台。 主持宣布比赛结果：“第一场，天策学院胜！” 尽管胜的不怎么热血，但好歹也是赢了，勉强算鼓舞了点士气。 只不过，谢鸣觉得还不够。 第二场，他又派了个金丹境巅峰上去，想畅快淋漓地打一场。 谁知……对面又是随便派了一人。 依旧是先天境低手，依旧是上了擂台后，直接举起了弃权旗。 天策学院的众人，险些气炸了！ “那破烂学院，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吗，派出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他们，不是还有两个金丹境学生吗？” “呵，一个不在场，还有一个不过才金丹境小成，能对我们有什么威胁？” “区区一个金丹境小成，也捏在手里当底牌，真是太好笑了。” “是啊。” “不如咱们第三场，也随便派个人？” 反正，他们这边的十个人，实力都在金丹境以上，只是金丹境巅峰，刚刚派出了两个，现在只剩一个了。 还是悠着点用。 “嗯……” 接着，从第三场开始，保守起见，天策学院也开始随便派人。 当然，他们随便派的人，也是金丹境大成的实力。 就这样，又过了五场，天鸾学院接连又弃权了五场，天策学院七连胜！ 这下，彻底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只要再连胜三场，他们就赢了，胜利就在眼前啊！ 到了第八场时，谢鸣漫不经心观察着对面的情况。 只见夜染将剩下两个学生召集过去，正一脸认真地交代着什么。 空息长老指了指对面：“院长，你看，他们这次迟迟不上人，还一脸严肃地在商量着什么。” “您说他们第八场，是不是要上底牌了？” “是啊，他们都输了七场了，再不上底牌稳定人心，就彻底输了。” “嗯。”谢鸣点了点头。 心里也觉得，这第八场很关键！ 季铭没来，天鸾学院那边只剩两个人了，一位是金丹境小成实力的钟合，还有一位，不知姓名，但好像……只是个筑基境低手。 谢鸣再次感到了羞辱。 连筑基境都写上名单了，夜染疯了？ 不是疯了，就是想羞辱他们！ 谢鸣想着，天鸾学院已连输七场，前七场，夜染的态度都无所无谓，到了第八场，却开始心急，商讨战术了。 那她第八个人，应该要派钟合了！ 他们都连胜七场了，如果到了第八场，连胜断了，实在太可惜。 不行…… 为了保险起见，他当机立断：“第八场，就让小宁上。” 谢鸣口中的小宁，则是天策学院这边，最后一个金丹境巅峰强者。 “是。” 空息长老将谢鸣的意思传达，小宁领命后，飞身上了擂台。 等着对面也上底牌。 结果……底牌没上，天鸾学院派上来的，竟是一位才刚筑基境的低手！ 一秒钟傻眼！ 第377章 九连败 第377章九连败 刷—— 还没开始打，那筑基境低手就举起弃权旗：“我也弃权了！” “你……”小宁指着他，脸色煞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对面的人，已经大摇大摆地下去了。 谢鸣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如果只是随便派个筑基低手来，夜染何必要如此严肃的，跟他们商量半天？ 唯一的解释：她装的！ 呵呵，这演戏天赋还真好啊。 这下倒好，骗了他们最后一个金丹境巅峰，把他们的顶级强者都骗光了。 小妮子，心思挺深啊！ 他脑门都快被气得冒烟了。 听见主持宣布“天策学院八连胜”，心里才稍微好受了些。 算了…… 反正他们都快赢了，淡定，淡定！ 到了第九场，终于，夜染派钟合上场了，而对面的对手，是个金丹境大成的女子。 打量了一眼对面的女子，夜染心里大概有些印象。 吴颜，天策学院内院学生，一年前就已突破金丹境大成，实战经验很丰富，擅长迂回战术。 等级上，钟合不占优势，加上钟合性情急躁，直来直去，很容易被算计。 想赢吴颜，有些困难。 胜算，两成左右！ 钟合上去之前，慕青湮叮嘱道：“钟合，咱们都输了半天了，你可得争口气，帮咱们学院赢一场回来啊。” “是啊，你可一定要赢他！” “嗯。”钟合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被寄予厚望，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他看了夜染一眼，夜染只说：“稳住心态，输赢不重要。” 钟合笑了笑：“是，院长。” 心里忽而舒坦了许多。 刷刷！ 两人都上了擂台，相对而立，吴颜的眸子里全是蔑视。 男人，她从来都不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还是一个出身低贱，实力并不如她的男人！ 她轻佻嘲讽道：“要不你也弃权，省得一会输了，哭都没地方哭呢。” “少废话！”钟合黑了脸，“来！” 刷！ 说话间，已抽出长剑。 “好，你不自量力那我也不客气了。”吴颜掌心凝聚起灵力，也迅速出手。 砰！砰砰！ 两股不同属性的灵力，在上空碰撞了好几下，钟合显然不占优势。 众人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刚刚弃权了半天，没一对是正经打架的，这一对终于打起来了。 不容易啊！ 七八个回合过去，吴颜招招紧逼，钟合越来越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气喘吁吁的样子，看起来，灵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天鸾学院众人看在眼里，纷纷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好像不是吴颜的对手啊。” “唉，毕竟等级差距在那，况且，对方还是女子……” “别乱说。”夜染打断了那学生的话，“跟男子女子没关系，是钟合的心态无法稳定罢了。” “这……” 钟合也知道他自己的弱点，急躁、冲动，所以想跟着吴颜的节奏，稍作改变。 却不曾想，改变之后的钟合，不仅丢了原本的勇猛，还被带入了吴颜的节奏，越来越被动，越来越劣势。 若他不尽快调整过来，不出三个回合，必定会输！ 砰—— 果然，下一秒，钟合被一掌震下了擂台，吐血，模样狼狈。 擂台边上的主持，宣布了结果：“吴颜，胜！” “天策学院，九连胜！” 第378章 这才是底牌吧 第378章这才是底牌 钟合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血迹，万般不甘心。 输了…… 他输了。 终究，还是他不争气。 听着天策学院那边的欢呼声，钟合垂头丧气回到了位子上，低着头：“院长，是我没用。”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无需自责。”夜染并未责怪，给了他一颗疗伤丹药。 “可是，我……” 钟合还是过意不去：“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还给他们贡献了九连胜。” 这下好了。 只要天策学院下一场再赢，完成十连胜，他们就提前输了。 都怪他…… 是他，在天鸾学院最需要士气的时候，让他们泄气了。 “又不是没希望了，你们丧气什么？”夜染显得格外平静。 可这下，天鸾学院这边的气压，低得可怕，那些跟来围观的学生，开始着急了。 季铭没来，对面已经九连胜，眼看着，就要十连胜了。 他们，真的还有希望吗？ “夜染。”空息长老直接对着她喊话，“你们名单上的十个人，只来了九个，这最后一场，是默认也弃权了？” “哈哈哈。” “要弃权就赶快点，比赛早点结束了，咱们也好早点算账啊！” “是啊……” 一番起哄，都是嘲讽、羞辱，他们得意忘形到了极点。 就在气氛低到了尘土里时，决斗场入口处，一抹黑影缓缓踏入而来。 那是…… “季、季铭，他怎么来了？”看见季铭，空息长老一秒变了脸色。 他不是手臂都废了吗，可这看起来，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不！ 这怎么可能？ 季铭步入决斗场，使得天鸾学院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他走近过去，低身给夜染行了个礼：“院长，抱歉，季铭来迟了。” “不迟，你来的正好。”夜染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去，不要让我失望。” “是。” 季铭转过身，飞身轻跃上了擂台。 那一刻，那身影落下的瞬间，才突然让谢鸣等人反应过来。 季铭，才是他们真正的底牌！ 他们以为季铭不来了，也没有专门留一个强者应付。 剩下的一人，只是个资质普通的金丹境大成，稍不注意，可能就断送了他们的十连胜啊！ 这一战，很关键！ 谢鸣望着那最后一人，嘱咐道：“只能赢，不能输，听到没？” “放心，院长。”那人倒是胸有成竹，“区区一个金丹境小成，就算来了，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他不屑一顾，飞身上了擂台。 盯着对面的季铭：“你不来还能输的体面，这一来，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他可不会体面结束。 季铭没放在心上：“来。” 刷刷！ 两人的掌风，几乎同时出手，在半空中来了个碰撞。 砰砰—— 地动山摇，两人分别抽出兵刃，顷刻间便在上空斗了好几个回合。 不相上下！ 这一次，两边都紧张到了极点。 如果天策学校输了，他们的十连胜中断，就算后面再赢，也赢得不舒畅了。 而对于天鸾学院来说，这一场，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一旦输了，也就彻底输了。 两年的努力，付之东流！ 第379章 转危为安 第379章转危为安 看着上空焦灼的战局，慕青湮都快坐不住了，轻念着：“大哥，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砰—— 刚说完，季铭被一掌掀翻出去，猝不及防，从上空倒飞下去。 眼看着，就要摔下擂台。 不好！ 众人屏住呼吸，一颗心跌入谷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完了完了！ 刷—— 谁知，千钧一发之际，季铭擦过擂台边上的栏杆，死命抓住。 他，他竟然抓住了！ 全场唏嘘。 季铭拼尽全力，重新爬上去，化作一道残影，恰好躲过对方的攻击。 转眼间，又出现在那人身后。 “不好！”空息长老急得起身，“危险，快、快闪开啊！” 然而，他的提醒声晚了一些。 砰—— “啊……” 话落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那学生已被季铭一掌掀翻了下去。 “你……” 重重摔下擂台，口吐鲜血。 完了…… 他们的十连胜，就这么被终结了吗！ 有种昨天上当了的感觉…… 主持傻眼了一会，才回过神：“季铭，胜。” 这关键的一场，天策学院竟然输了。 真是可惜啊！ 沉默了一秒钟，天鸾学院那边一片欢呼，季铭走下擂台，迎来一阵阵簇拥。 扬眉吐气！ 他们憋屈了这么久，连着输了九场比赛，这最关键的一场，终于赢回来了！ 总算争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还不能放松警惕。 还有十场比赛，剩下的十场比赛，他们要全胜才能获得胜利。 否则，一样是白搭！ 高台上的容华，露出欣慰一笑。 果然，陛下从不会让她失望，所做的决定，都是有绝对把握的。 接下来的两轮比赛，一定会更精彩！ 而天策学院那边，把刚刚那个失误的学生骂了一顿后，又开始自我安慰了： “罢了，没有十连胜也无妨，接下来，只要咱们随便赢两场就行。” “嗯。” 剩下的十场，他们不可能连两场都赢不了？ 只是没想到，对付这样一个破烂学院，还需费点心思。 此学院不能再留。 等结束了，他一定要将天鸾学院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十场擂台赛结束后，两方的五位炼丹师，都上了擂台，准备进行第二轮比试。 主持宣布了比赛规则：“第二轮为炼丹术比试，题为灵元丹，为时二十四个时辰，前五名炼制完成者，获得胜场，后五名为败！” 规则，一样简单明了。 灵元丹为四级丹药，玄阶中级炼丹师便可炼制出来。 而此次比试，不看丹药的品质，只比速度，对于他们这群等级都不太高的炼丹师来说，还算比较公平。 “染染。”扶玉开口道，“这比试还需许久，不如，我先带你去附近的客栈歇息一晚？” 染染还有伤在身，这样强撑着，他真担心她身子会吃不消。 “不用了。” “可是，你……” “这炼丹师比试，我虽胸有成竹，但也是最容易被做手脚的。”夜染淡淡解释道，“我须得亲自在这盯着。” 她，绝不会给天策学院动手脚的机会。 扶玉无奈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总是这样，从来没为她自己着想过。 “扶玉。”夜染回过头来，“你若是乏了，就先去歇息。” 天色，也快黑了。 “嗯……”扶玉轻轻摇了摇头，“我就想在这陪着你。” 夜染轻笑：“好。” 说完，扶玉拉过她的手，将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 一阵温热自指尖传来，夜染有些不适应：“你做什么？” “染染既不愿回客栈，那，就让我给你暖暖手。” 第380章 是我脸红了 第380章是我脸红了 夜染既感动又心虚，压低了声音：“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么腻腻歪歪的，是不是不太好？ “那又如何？”扶玉反握得更紧了些，傲娇道。 他才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只单纯，想给他心爱之人暖暖手罢了。 夜染半开玩笑：“你们小男孩，脸皮不应该都很薄的吗？” “这么说，染染还是个小女孩了？”扶玉不置可否一笑，“牵个手让别人见了，都会脸红？” 她这反差，一点也不像是见过大风大浪呢。 倒像是个……情窦未开的少女。 夜染脸色一变，反驳回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脸红了？” 她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种小场面也会脸红？ 开玩笑！ 可奇怪了…… 耳根子怎么火辣辣的烫？ “咳咳。”看着她脸颊顶着一抹红晕，却还要极力争辩的样子，扶玉笑了笑，越发觉得可爱。 便打圆场：“我脸红，是我脸红了。”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昏沉的光线落下扶玉绝尘的侧脸轮廓上，他脸颊一团红彤彤，如饮了一瓶桃花醉，好看极了。 他脸红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呢。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 他的皮肤，真是又软又嫩呢。 两人的对话声不大，动作也很小，但还是被慕青湮和紫云尽收眼底。 紫云还在痛惜叹气，慕青湮发出喟叹，嘀咕着：“这两个人，真是一点也不低调！” 擂台上的十个学生，都架好了炼丹炉，主持将药材分发下去。 沙漏启动，比试正式开始。 十人皆埋头炼丹，神情肃穆，一丝不苟，谁也没说一句话。 空息长老坐在正座上，观察着天鸾学院那边的五人，略微诧异。 这五个学生，以前都是要饭的，修行炼丹师顶多不过两年。 可他们那炼丹手法，炉火纯青，娴熟得像是受过五年以上的修炼！ 再对比他们那边的五个学生，明显，从手法到技巧，都逊色许多。 这可怎么办啊…… 她天策学校调教出来的佼佼者，竟然还比不过那几个叫花子！ 这怎么能行？ “长老，先别着急。”一位弟子在旁边道，“两年的功力，怎么可能比得上咱们的师姐师兄？我看他们都是群花架子，不中用的！” “嗯。”空息长老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 然而接下来，天策学院的五人进度越来越落后，两方差距越来越大时，他们才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 天鸾学院的炼丹师，这么厉害吗？ 比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终于，到了第二天晚上，距离比试结束还有三个多时辰。 天鸾学院的五个炼丹师，四个陆陆续续完成了炼制。 “完成了！” “我也完成了！” “还有我……” 刷刷刷！ 一座座炼丹炉揭开，浓郁的药香味飘荡而出，弥漫空中。 与此同时，天策学院只有一人完成了炼制。 城主府派了几个炼丹师去，分别检查了下那五个学生炼制的丹药。 皆合格。 就这样，第二轮比试，天鸾学院得到了四个胜场，天策学院只得到一个胜场。 “现在的比分，十比五。” 第381章 收买人心 第381章收买人心 天鸾学院那边，传来了欢呼声，仿佛看到了越来越多的希望。 扳回来了，快扳回来了！ 如果最后五场他们都赢了，比分就能被拉到十比十，就能跟天策学院平手。 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他们还有希望！ 但夜染并未放松警惕，一根弦还是绷着。 就算最后五场都赢了，他们也只能打个平手，还要进行加赛。 不过，只要还有一丝希望，她就绝不会放弃！ 反观天策学院那边，有了危机感。 “空息。”谢鸣黑着脸，质问空息长老，“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他们的人不仅来齐了，炼丹师还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炼丹师竟有这种本事啊。”空息长老也一脸急切。 “现在怎么办？” “怎、怎么办？”几个长老慌了阵脚。 “没、没事，一会第三轮开始，咱们只要能赢一场就够了！” “那万一……” “没有万一！” “不行，不能有万一，今日这么多族长宗主都在场，太师也在，天策学院丢不起这个脸！”谢鸣的拳头，紧紧攥在了一起。 虽然现在的局势，看似他们赢面很大，但最后赢了，也赢得不太轻松。 万一翻车，打了个平手，就更丢人了。 所以，他绝不允许意外发生！ 说完，谢鸣对空息长老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仿佛在下什么指令。 四目相对，空息长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我这就去办！” 随即起身，对擂台上的主持道：“比试了这么久了，大家都累了，要不中场休息一会？” “好。”主持答应了，“那就半个时辰后再开始第三轮，你们先下去休息！” “嗯。” “呵，搞什么中场休息，怕是输不起，想偷偷做点手脚？”慕青湮暗暗翻了个白眼。 夜染深邃的眸子，始终注视着对面，那深如潭水的瞳仁，仿佛能洞察一切。 在她眼皮子底下作祟？ 恐怕没那个机会！ …… 中场休息时，决斗场内的人都散开了，有的困乏，回去了，有的正看的热血沸腾，聚在一起讨论两边的战况。 更有甚者，都开始下赌局了。 决斗场内，一片热闹。 某个角落里，空息长老伫立着，对面是两个年轻的男子。 “考虑好了没有？”空息长老又问了一遍，“我知道，你们二人家里比较困难，还有个老母亲要赡养，只要你们此次配合，天策学院，可以给你们两百万玄灵石。” 刷—— 他掌心幻化出一枚储戒，递给对面的人：“这一百万玄灵石，是定金，只要事成，剩下的一百万玄灵石我会马上给你们。” “有了两百万玄灵石，你们也不必待在那破烂学院，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条件说完，空息长老信心十足。 对面的那两个男子，是兄弟俩，一个叫姚星，一个叫姚腾，都是天鸾学院的学生。 他们二人，都是第三轮符阵比试的参赛者！ 家中条件很差，经常揭不开锅。 所以，空息长老才从他们身上下手，想着，穷人应该更容易被收买。 这两个人，他买定了！ 果然，姚星颤颤巍巍接过储戒，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玄灵石，眼前一亮。 一、一百万！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玄灵石。 第382章 有内奸 第382章有内奸 而旁边的姚腾，却一脸纠结：“院长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能……” “哥，这可是一百万玄灵石啊！”姚星动摇了，“咱们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这么多！” “可是……” “天鸾学院这次输了，也损失不了什么，顶多就是解散。”姚星满目贪欲，劝说着，“可这些玄灵石，可以让咱们永远衣食无忧啊！” “到时候，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补偿院长就是了。” “哥，咱们就答应了！” 两百万玄灵石，相当于一个五等家族的家产，他怎么能不心动？ 可就是……有点对不住院长。 姚腾眼眸低垂着，似乎也开始心动了。 空息长老继续劝他们：“跟着夜染，你们能讨到什么好处？就算毕业了，也只能去给人做工，一辈子翻不了身罢了！” “可是。”姚腾还是纠结着，“如果我们离开了天鸾学院，往后也没地方去了。” 他们，可没有别的退路了。 “只要你们肯配合，本长老做主，可允诺你们入天策学院内院。” “真的吗？”他们半信半疑。 “当然。”空息长老拍了拍胸脯，“本长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怕他们不信，她从袖口中拿出两块令牌，递给兄弟二人。 “这是……” “这是天策学院的内院令牌。”她解释道，“有了这令牌，你们就获得了入内院的资格。” 听到这，兄弟俩将明晃晃的令牌牢牢握在掌心，激动万分。 天策学院的内院令牌！ 这令牌，缥缈城许多四等、五等家族抢破了头，都很难得到几块。 而这次，空息长老出手竟然如此阔绰，直接赠予他们两块。 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啊！ 姚星和姚腾相对视一眼，动摇之心越来越深，攥紧令牌的手，都不肯松开了。 空息长老得意一笑。 总归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叫花子，一点小恩小惠，就上当了。 这下，他们赢定了！ 然而，他们不知，角落远处，一抹飘摇的红裙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冷漠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情绪。 “好啊，姚星和姚腾这两个狗贼，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收买了。”慕青湮先急了，“夜染，咱们现在怎么办？那两个狗贼已经是对面的人了，不能让他们比赛了啊！” 否则，他们必输无疑！ “不着急。” 夜染樱唇微挑，挑起一抹淡然自若的笑，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慕青湮：“……”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不着急？ 比赛都快开始了，都火烧眉毛了啊！ …… 过了一会，所有人回到座位，第三轮比赛继续开始。 得知事情已经办妥了，谢鸣一脸轻松，心里有了底，也就无所畏惧了。 两边的五个符阵师，都上了场。 慕青湮盯着姚星、姚腾兄弟俩，始终没什么好脸色。 夜染怎么还是让他们上了？ 难道就不怕…… 他们现在的比分，是十比五，这剩下的五场比赛只要再输一场，就完蛋了啊。 他们的容错率，已经为零了，怎么还能做这么冒险的事？ 第383章 出乎意料 第383章出乎意料 想到这，慕青湮坐立不安，原地徘徊着，急得团团转。 “青湮。”还不知情的苏凉开口道，“你能不能坐一会？这么转，转的我都头晕了。” 慕青湮却没心思理会他，看了看夜染道：“夜染，我们……” “你先坐下。” “可是……” “坐下！” 慕青湮：“……” 无奈之下，他只好不反驳，坐下来后，惴惴不安地指着擂台： “夜染，你可想好了，只要咱们再输一场，这两年的心血，便全白费了！” 见慕青湮这般反应，扶玉和苏凉觉察到不对劲。 “怎么？青湮。”苏凉问他，“难道，那五个人中有内奸，会坑我们不成？” 那五位符阵师，几乎都是家主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还不算出类拔萃，但对付天策学院的符阵师，绰绰有余。 但青湮这么着急，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被收买了！ “是啊。”慕青湮点头，“刚刚我跟夜染都亲眼见到了，那兄弟俩收了空息长老的玄灵石，这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什么？” 苏凉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可不是小事啊！ “家主。”他担心地看了看夜染，“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他了解家主。 若没把握，她不会这样气定神闲。 夜染慢悠悠启唇：“咱们学院的学生能被收买，通常只有两种情况。” “什么？” 夜染：“一，他们的心不够坚定，二，我薄待他们，而对方给出的条件太丰厚。” 苏凉没太听明白：“所以呢？” “心态不定的人，染染是绝不会用的。”扶玉知道她想说什么。 夜染轻笑不语，默认了。 “那……”慕青湮听懂了，“那你的意思是，他们能被收买，是你薄待了他们？” “你说呢？” “我……”慕青湮怔住了。 不对。 夜染可从未亏待过任何一位学生，甚至还多次救济他们。 所以，她的意思是…… 难道？ 慕青湮没再多问，心里却踏实了很多，注意力又回到了擂台上。 符阵师的比试规则，也很简单。 两边各五位符阵师，也就分为五组比试，每组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一方守阵，一方破阵，守住为赢，被破则输。 而此刻，天策学院已经连输了三场，比分被拉到了十比八。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众人大概都没想到，天鸾学院竟然在如此劣势下，追上了比分。 甚至，还有翻盘的可能！ 简直太刺激了！ “当前比分，十比八！” 现在，天鸾学院那边，恰好只剩下姚星和姚腾两人还没上场。 谢鸣只觉得颜面扫地。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先派人收买了这两个学生。 不然，今日当真要下不来台了！ 比试只剩下最后两场，容华出言提议道：“今日天色很晚了，不如最后两组一起来，早些结束，咱们也好早些知道结果。” “是，太师。” 太师都发话了，他们哪敢不从。 主持便挥了挥手，让两边的四人都上了擂台，分别分成了两组。 抽签过后，决定是天策学院的两人设阵，姚星和姚腾两兄弟破阵。 空息长老阴险一笑。 如此，只要那兄弟俩假装破不开阵法，也就解决了，根本不需要太多演技。 慕青湮和苏凉，又开始紧张了。 这两个人，靠谱不？ 天策学院的两人站稳后，灵力凝聚，在半空中分别结出一道精密的阵法。 姚星和姚腾相对视一眼，那纠结的眼神，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两人掌心凝起劲力，出手。 砰！砰砰！ 下一秒，狂暴的掌风划破长空，将对面两道阵法轻松化解。 两道阵法瞬间碎裂，殆尽成灰土！ 破了！ 全场震惊，谢鸣和空息长老的心情，霎时间沉入了谷底。 怎么、怎么会这样？ 第384章 当场揭穿 第384章当场揭穿 “你们……”空息长老又气又无奈，“你们怎么可能破的开？” 显然还不甘心。 怎么回事，刚刚不是都商量好了吗？这两个人，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怎么？”慕青湮冷笑，故意扬起声调，“用卑劣的手段收买人心不成，长老倒是还生气上了？” 众人惊叹。 什么收买人心？ 难不成，空息长老收买姚星和姚腾，让他们故意输了比赛，结果失算了？ 面对众人的疑惑，空息长老急忙开始装蒜：“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搁这跟我装清白呢？”慕青湮只觉得可笑，“姚星，姚腾，你们自己说，刚刚中场休息时，空息长老都跟你们说了些什么！” 空息长老听到这，慌了。 果然，姚星指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将声音拉长：“你们大家看看，这就是缥缈城第一学院做出来的事，方才，空息长老以重金贿赂我和我兄长，让我二人故意打假赛！”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唏嘘。 贿赂，打假赛！ 这种事，竟是天策学院做出来的？ “你别血口喷人！”空息长老一口否决了，“本长老根本不认识你们。” 心跳加速到了极点。 这两个人，怎么开始反咬一口了？ 另一位长老接茬：“话可不能乱说啊，没有证据，你们这就叫诽谤！” 反正口说无凭，反正在众人眼中，天策学院威望极高，不会信这些空穴来风的话。 所以，只要他们不认就是了！ 高台上的容华，脸色微微一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成也傻眼了：“谢院长，空息长老，事实如何，您倒是快解释解释啊。” 又对姚星道：“姚星，若你们有证据，也尽快拿出来，可不能这样空口污蔑啊！” 证据？ “呵。”姚腾冷笑一笑，从怀里取出那块内院令牌，“大家看看，这是什么。” 明晃晃的镀金云纹令牌，出现在众人眼中，他们自然一眼认出，这是天策学院的内院令牌！ 空息长老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这不是天策学院的令牌吗？” “而且，还是内院令牌！” “这令牌，往年只有在家族会试上能争夺几块，他们不会轻易赠人的。” “那……他们的令牌是哪来的？” “自然，是空息长老亲手赠予的了。”姚星接茬道，“长老以入内院为条件，并允诺我兄弟二人两百万玄灵石，让我二人打假赛。” 说到这，他看了空息长老一眼：“长老，你们还真是破费了啊。” 是空息长老赠予他们的？ 接着，姚腾又拿出那枚储戒，对高台上的人说道：“这便是空息长老方才付给我们的定金，储戒上的气息还在，太师和城主若有兴趣，不妨亲眼验证一下，我所说是否属实？” 空息长老：“你……” “嗯。”容华应允。 她挥了挥手，随从领命，便下了擂台，接过姚腾手中的储戒和令牌，呈了上去。 容华只瞥了一眼：“呈给城主看看。” “是。” 随从呈给了宫成：“城主，请过目。” 第385章 杀人灭口，拉人下水 第385章杀人灭口，拉人下水 谢鸣等人的脸色都青了，心虚到了极点：“太、太师，要不……” “闭嘴！”容华冷声打断，“本太师还没让你们说话。” 他们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谢鸣恶狠狠瞪了空息长老一眼，大概在骂，她这件事办的太烂，竟让人抓住了把柄。 空息长老一脸无奈。 她也不知道，那两个叫花子会倒打一耙，当众指证啊。 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在演戏！ 宫成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开口：“不错，这的确是天策学院的内院令牌。” 至于那枚储戒上，还残存着空息长老的灵力，毋庸置疑！ 啪！ 宫成拍案而起：“你们胆子不小啊，在太师眼皮子底下，也胆敢做这种苟且之事！” 空息长老吓得一个激灵，大脑一片空白，“噗通”跪了下来。 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台下议论纷纷： “当真是空息长老给的？” “不会，天策学院竟然做这种事，真是有失身份！” “就是啊……” 宫成怒火中烧：“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谢鸣见势不妙，马上将矛头转向了空息长老，呵斥道，“畜生，我天策学院向来光明磊落，你竟敢做这种不齿之事，本院长平日里，是怎么嘱咐你们的？” 空息长老懵逼了。 这、这不是院长的指示吗？ 可她哪敢当众连坐院长，只得乖乖认错：“院长，是我一时糊涂，是我糊涂，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混账！” 砰！ 谢鸣佯装生气，一掌将之掀翻：“丢人现眼，心术不正，你简直罪不可恕！” “院长，我知错了，我知错了！”空息长老不断磕头认罪，“饶了我，饶了我！” 然而，谢鸣担心自己受牵连，一心想着杀人灭口，压根不理会她的求饶。 抽出兵刃，一道剑影轰了出去。 “本院长，绝不允许心术不正之人存在！” 刷—— “啊……” 手起剑落，只听见一阵惨叫声，空息长老血溅三尺，倒地身亡。 双目还瞪得浑圆，好似死不瞑目。 全场震惊。 有被吓到的，有钦佩谢鸣出手果决的，也有一少部分人，觉得他是心虚了。 “嘁。”慕青湮不屑道，“这么急着杀人灭口，看来是真的心虚了！” 杀完人后，谢鸣收起兵刃，转身在容华跟前跪了下来：“太师，在下最痛恨心术不正之人，方才稍有失态，还请太师原谅。” 容华笑了。 这人做戏做的还挺足，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差点就信以为真了。 可惜，她不吃这套！ “空息长老心术不正，那谢院长你，就没有半分罪过了？”冷冽的语气。 谢鸣吓了一个哆嗦，连忙认错：“在下，管教不力，罪过深重！” 还不忘拉着姚星和姚腾：“但，那兄弟二人竟然接受贿赂，在下认为，一样有罪！” 他不好过，也绝不能让夜染他们好过！ “这就开始拉人下水了。”终于，始终一言不发的夜染，讥诮出言，“那我就实话告诉你。”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第386章 平手了！ 第386章平手了！ 夜染的语调，漫不经心：“其实，空息长老与他二人的对话，我可都听见了。” “你……” “我天鸾学院的学生，向来骨气铮铮，我只不过是想揭穿空息长老的真面目，才让他们假意接受贿赂……” 说话间，她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得意，似嘲讽。 好像在说：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谢鸣石化在原地。 故意的！ 所以，他们两个是奉命演戏，然后再倒打一耙？ 呵，可真有本事啊！ 谢鸣气得头晕：“夜染，你说的这样振振有词，实则也在觊觎这一百万玄灵石？” “嗯，你说的对。” 谢鸣：“你……” 她还敢承认？ “谢院长也知道，我夜家向来很穷。”夜染慢悠悠道，“这一百万玄灵石对夜家来说，可算是一笔巨款了！” 谢鸣在心里暗暗骂她。 夜家和天鸾学院穷，那是两年前的事的，如今夜家的经济实力，已经能媲美四等家族了，她竟然还好意思哭穷。 要脸不？ 夜染继续道：“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明白什么钱该要，什么钱不该要。” “这笔贿赂之财，算是赃款，嗯……”她故意想了想，视线落在了容华身上，“今日多亏太师，咱们才能看清天策学院的真面目，这笔赃款就由太师处理，拿去救济贫苦之人。” 总之，不能再归还给天策学院！ 容华无奈笑了笑。 陛下她，真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她的子民呢。 人群中也是一片赞成，觉得这法子不错，既让天策学院受到惩罚，又救济了贫民。 谢鸣的脸色漆黑如炭，皮笑肉不笑：“呵呵，夜染，您可真会慷他人之慨呢。” 拿他的钱去做好事，她怎么这么能耐呢？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谢院长，此言差矣。”夜染轻摇了摇头，“我这是在帮你们积德，以抵消罪过呢，按理来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谢鸣：“……” 呵呵，我可谢谢你了！ 被气得不行，谢鸣又无话可反驳，只好暂时转移了话题：“罢了，人我已经惩治，这件事先告一段落，咱们还是先将注意力放在比赛上。” 夜染冷笑。 这次算他好运，有个白送的替罪羔羊，暂且躲过一劫。 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罢了…… 以后，她有的是机会对付。 今日就先比赛。 “主持。”夜染对那主持道，“第三轮比赛已结束，您是否该宣布结果了？” 主持终于回过神来：“现在比分，十比十，平手，两方将进行一场加赛，以定胜负！” 加赛来了…… 这个大家共同努力，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抓住！ 围观的众人，越发来了兴致。 他们原本以为，今日只会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用脚趾就能猜到结果。 谁知，天鸾学院竟能跟天策学院打个平手，将后者逼到这份上。 看来，这个不起眼，不被人看好的小学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这样一来，简直有看头多了。 谢鸣看了看天色：“夜染，你我都是院长，这加赛，不如就由你我二人定胜负？” 第388章 红莲咒，四重天！ 第388章红莲咒，四重天！ 连扶玉和慕青湮、苏凉几人，也纷纷为夜染捏了把汗。 热浪席卷而来，九尘暗暗跟她对话道：“染染别怕，为师来帮你。” “不用！” “可是……” “对付他还不用师父您出手。”夜染面不改色，自掌心绽放出一朵灵力环绕的红莲。 刷！刷刷！ 红莲分裂成两朵、三朵，四朵！ 整整四朵！ 九尘唏嘘惊叹：“染染，你的红莲咒，何时已突破四重天了？” 红莲咒每多升级一重天，会多一朵红莲，且每朵红莲威力会翻十倍。 四重天的威力，其等级虽然只等于玄阶高级灵技，但威力，相当于三重天的几十倍不止，绝不会低于地阶灵技！ 如果是正常状态下，染染用红莲咒四重天碾压谢鸣，绝对不成问题。 可她现在有伤在身，灵力还没完全恢复，就动用损耗如此大的灵技。 她……吃得消吗？ “染染，你……” 刷—— 九尘还没来得及阻止，火焰已在夜染周身疯狂攀升，连她的瞳仁都变得血红。 咔嚓！ 灵力翻涌，她明显感觉到，手臂、胸前还是体内的伤势，如数迸裂。 锥心刺骨的疼痛，霎时间传遍全身。 她单薄的身子只轻轻颤抖了一下，马上恢复正色，继续凝聚灵力。 无论如何…… 她只能赢，不能输！ “染染，不要……” 九尘提醒声落，两股强大的火属性灵力，在擂台正中来了个惊天对碰。 砰！砰砰！ 层层岩浆、烈火翻滚，迸发出能熔化一切的力量，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璀璨的红莲穿透烈火屏障，一道道重重砸在谢鸣胸膛上，将他掀翻出去。 “啊……” 倒飞十多米，才倒地吐血。 “院长！” “院、院长！” 台下的人，担心的担心，傻眼的傻眼，大概都不敢相信，一个金丹境低手，竟能将谢鸣一击打成重伤。 不，不对，不可能！ 若非差不多的等级，哪怕夜染有天阶灵技在手，也不可能讨到太多好处。 这么说，夜染也是造化境？ 这怎么可能？ 两年前，她不过才突破后天境，这两年是吃火箭了吗，实力攀升这么快？ 与此同时，夜染也被震退出去，趔趄中勉强稳住脚步，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出。 “染染！” 下一秒，扶玉迅速掠上擂台，一把扶住夜染虚晃的步伐。 看着她小脸惨白如纸，唇角挂着鲜血，眉宇间全是担忧和心疼：“染染，你怎么样了？” “没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夜染只退了数米，而谢鸣险些摔下了擂台。 孰强孰弱，肉眼可见！ 只是半晌都没人缓过神来，不敢相信，夜染的实力会精进这么多。 才短短两年而已啊。 两年前，夜染的实力，还不如天策学院一个普通学生。 两年过去，竟连谢院长都不是她对手了！ 她是开挂了吗？ 主持都傻眼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容华出言提醒：“主持，还不宣布结果？” 眼波流转，心里惴惴不安，还记挂着自家陛下的伤势。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拼。 “是……”主持马上回过神来，“夜染，胜！” 简短三个字，扬眉吐气，引得欢呼阵阵，也让夜染心情舒畅了许多。 能换来这个结果，哪怕是要她半条命，也值得了！ 第389章 夜染，胜 第389章夜染，胜 谢鸣在弟子的搀扶下，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听着那头的欢呼声，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可是天策学院院长，声名远扬，本是德高望重的存在，今日，却输给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 让整个学院，都跟着被看笑话。 他不甘心！ 刚刚、刚刚夜染只是运气好罢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怎会是他的对手？ 他不服！ “夜染。”谢鸣盯着夜染，“你是不是作弊了，你是不是，服用了增涨实力的丹药？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你作弊！” “刚刚那一招不算，咱们重来！”拳头已经捏得作响了。 闻声，扶玉抢前一步，挡在夜染跟前。 夜染拉住他的手臂，冷声道：“得了，谢院长，都已经结束了，我看您还是给自己留点面子，不要上赶着再丢一次人了！” “你……”谢鸣被她的话噎住了。 “你要当真不服，也罢。”夜染一副无所无谓的样子，对他勾了勾手，“再来！” 刷！ 话落，四朵滚烫的红莲在他周身环绕，蕴藏着能毁灭一切的力量。 其实扶玉也知道，刚刚那一击红莲咒，染染的灵力已耗尽。 这会不过是装装样子，吓唬谢鸣。 若真的再来一下，她绝不会是对手了，甚至只要他一松开手，染染就会倒下。 尽管已在虚脱的边缘，她依旧神态冷峻，好似胸有成竹，无所畏惧。 果然…… 红莲咒一出，回想起刚刚的对峙，谢鸣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他并不知那是什么变态灵技，但只知道，再来一下，他可能会没命。 算了算了，小命比较重要。 于是，谢鸣冷哼一声：“算了，本院长从不是会抵赖之人。” “谢院长的意思，是愿赌服输咯？”夜染问道。 “愿赌服输！”这四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要不是太师在，他今日索性就抵赖了。 可是……他不能啊。 只能暂时委曲求全，等风头过了，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丫头。 “嗯。”对于他的回答，夜染还算满意，“我给你七日时间，七日之内，天策学院如约，解散，并将所有资源交给我天鸾学院。” 说完，还故意问他：“大家都在场，相信谢院长不会抵赖的，对？” 谢鸣勉强笑着：“当然不会。” 心脏在滴血。 甚至后悔，当初为何要让他们下这种赌注，到头来，自己的脸被抽肿了。 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啊！ 不过没关系。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先答应，至于后面会不会履行承诺，还不是他说了算。 总之，绝不会便宜了夜染！ 结果这时，容华发话了：“嗯，那本太师今日就做这个见证，谢院长，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谢鸣：“……” 该死，太师怎么还要继续掺和？ 表面上恭恭敬敬一笑，应声：“是，太师。” 反正太师过两日就回帝城了，还管的到他头上来不成？ 第390章 帝君怎么变温柔了 第390章帝君怎么变温柔了 夜染自然也知道，谢鸣不会轻易履行承诺，但她自有法子。 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她也不愿再多留，低身给容华行过礼后，便出言道：“走。” 他们该走了。 “是。” 天鸾学院和夜家人，纷纷从座位上起身，跟在夜染身后，离开了试炼场。 夜染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的筋骨好似都散了架，连步伐都是漂浮的。 但她还是若无其事，轻轻推开了扶玉的手，直至自己走出了试炼场，那根紧绷的弦才终于松开了。 四肢脱力，双目一黑，自喉咙里呛出一口血，便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染染，染染！” 耳畔的呼喊声，越来越轻，直至听不见，她只隐约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 他们乘马车回夜家，从城主府到北城，马车约摸七八个时辰的路程。 静谧、狭小的马车里，只剩扶玉和夜染二人。 扶玉将少女瘦弱的身躯抱在怀里，轻扣着她的手指，灵力自指尖渡入她体内。 她原本苍白的脸庞，恢复了一丝血色，只还昏迷着。 少年的眼神，较刚刚多了几分深邃、沉郁，多了些许捉摸不透。 还有……疼惜。 忽而，他感知到马车外，一道道强悍、危险的力量逼近。 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 他一手抱着夜染，只听见“刷”的一声，九尘呈魂魄状，自凤鸾剑中钻了出来。 外面的强者，应该是谢鸣派来的人，想要杀他们灭口。 那他也不客气了！ 九尘正欲动手，扶玉薄唇轻启：“住手！” 他的嗓音，低沉浑厚。 九尘吓得后退了半步，瞬间辨认出：“帝、帝君，您又来了？” 这眼神，这语气，不是帝君还能是谁？ “怎么，本君不能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九尘连连摇头，“帝君，外面那群杂碎，小的替您……” “染染的灵力，不可再消耗了。”扶玉打断了他的话。 九尘是凤印的守护者，而染染是凤印的主人，因而，两人的灵力也是息息相关。 九尘动用灵力，染染的灵力也会有所消耗，尽管消耗很少，但刚刚在试炼场，她灵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倘若再透支，会加重她的伤势。 听到这，九尘愣了愣。 染染……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帝君叫出这个称呼，而且，帝君的语气莫名有点温柔。 真是要命啊！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听到帝君温柔细语，这简直比帝君杀人的时候还要恐怖。 “那，那……” 扶玉：“你退下！” “……是。”九尘不敢反驳，不敢质疑，只好又钻回凤鸾剑里了。 扶玉轻搂着夜染，腾出一只手来，宽袖轻拂，轻盈的劲力撩开车帘。 刷刷！ 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几道灵力甩出，穿透那藏身的灌木丛。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那些潜伏在暗处的强者，甚至还没看清，就被见血封喉。 待马车远去，原地只剩下一具具尸体，死状各异，皆惨烈。 第391章 先杀夜染 第391章先杀夜染 天策学院，某大殿。 “院、院长。”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爬进来，吊着最后一口气复命。 “怎么会这样？”谢鸣瞪大双眼，“长老们呢，他们人呢？” “都、都死了！”弟子说完这句话，吐了口血，也断气了。 “什么？”谢鸣不敢相信。 于是，他派人顺着原路去找，直至看见了那一具具尸体，才吓傻眼。 死了…… 果然都死了，一个不剩！ 他派出的长老，都是天策学院的顶级强者，甚至还有两位洞虚境强者。 倾巢出动，只为片甲不留。 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 毕竟，十多个造化境以上的强者，连一个三等家族都未必能招架住，这样的阵仗，足够连灭个四等家族。 可他们……竟然全死了！ 而且，看他们身上的伤痕，像是在不经意间被瞬间秒杀，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动手者，实力至少在洞虚境以上！ 洞虚境强者…… 有洞虚境强者在帮夜染？ 区区一个破烂学院，五等家族，怎么可能攀附上这等强者？ 是谁？ 究竟是谁，在背后帮他们？ 谢鸣绞尽脑汁，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容华太师！ 能有如此实力的，有作案动机的，只有容华太师一人了。 难道，真的是太师？ “院长，看来夜染有强者相助，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要这么屈服吗？” “不。”谢鸣恨得咬牙切齿，“我可不管她是太师还是谁，滥杀无辜，若上奏朝廷，你们说结果会如何？” “院长，难道您怀疑，咱们的强者是被容华太师所杀？”弟子问他。 “嗯。”谢鸣点头，“她是最有作案动机的。” 况且之前在试炼场上，容华对夜染青睐有加，出于私心帮她，也是不无可能。 “可是……”那弟子有所顾虑，“咱们派强者暗杀夜染，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被太师一并抖出，咱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况且，您也只是怀疑太师，没有证据，倘若错怪，咱们就被冠上污蔑太师之罪，这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太师，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污蔑的。 谢鸣越听越气，越听越不甘心：“你说得对，在得到确凿证据前，不能随意揣测太师！” 万一惹怒了太师，别说是几条人命，就是整个天策学院也不够赔。 “那我们怎么办？” 谢鸣道：“先杀夜染！” 太师不能得罪，他还不敢动夜染吗？ “可是，现在夜染身边有强者相助，咱们学院的强者都死的差不多了，又如何能杀她啊？”弟子们都很着急。 他们也憎恨夜染。 夜染不死，天策学院就要解散，他们要么散伙，要么只能被归于天鸾学院。 虽然有人愿意，但还是有人不愿意的！ 谢鸣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面露阴狠：“那，本院长就借刀杀人！” 缥缈城又不止他眼红、忌惮夜染。 想杀夜染的人多了去了，他只需煽风点火，就足以让夜染身陷囹圄，不得翻身！ 第392章 楚陌来了 第392章楚陌来了 回了夜家后，扶玉将夜染抱回房间，将家丁全部遣散下去，便继续给她疗伤。 房间里，静谧无声。 扶玉默不作声地给她渡灵力，目光却未从她身上移开片刻。 心尖，突然刺痛了一下。 他心生自责，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苦受累了。 以后只要他在，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另一边，正堂。 家丁就仓皇失措地来报：“大统领，陛下、陛下来访夜家了！” “陛下？” 苏凉、秦晔、慕青湮面面相觑：“等等，你说哪个陛下？” “自然，自然是咱们凤鸣国的陛下啊！” 凤鸣国的陛下？ 楚陌？ 楚陌他，跑到缥缈城来了？ 亲娘啊！ “楚陌！”紫云慵懒的瞳孔，瞬间凝固，覆上一层阴鸷的杀意。 竟然是那个狗男宠！ 慕青湮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他和紫云绝不能现身！ 当初，他是被楚陌贬去星月镇的，而紫云在楚陌眼中，已经死了。 要是让楚陌看见他们还好好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不行。 得先躲起来！ “咳咳。”他抱着紫云，拍了拍苏凉的肩膀，“你们先应付着，我跟那狗皇帝犯冲，就不见他了！” “你……” “没事的话让他赶紧走。”丢下这句话，慕青湮抱着紫云，躲进内殿里去了。 苏凉不知他为何这么慌张，但看起来，青湮和当今圣上有过一些交集？ 算了，一会再问。 毕竟是圣上，他们不敢得罪，连忙让殿内殿外的家丁站成两排，下跪迎接。 苏凉和秦晔，也跪了下来。 须臾，一排排士兵开路过来，正中的男子身形高大，一袭鎏金黑袍，束着金玉冠，装扮雍容华贵，生的也是清秀俊美。 两边的家丁叩拜行礼：“叩见陛下！” 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瞻仰圣容一眼。 毕竟，以他们这种身份，这辈子能有见陛下的机会，简直死而无憾。 只是他们没想到，陛下竟生的如此俊秀，容貌丝毫不逊色于那些男宠…… 呸呸呸！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容华随行楚陌身后，瞥了眼跪了一地的家丁，出言道：“陛下此次为微服出访，不愿太过招摇，你们不必紧张，都起来。” 众人：“……” 这羽林军的阵仗，像是微服出访？像是不愿太过招摇？ 再招摇一些，整个缥缈城都该知道了。 然而这些话，他们也不敢说。 “是。” 起身后，容华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楚陌在正座上坐了下来。 楚陌顺势坐下，嫌弃地看了看这破小的正殿。 看起来，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小家族罢了，当真能出天才少女？ 容华又道：“陛下听闻，天鸾学院取得了胜利，出于好奇，便也想来看看。” 原来是为了家主来的。 说来，他们家主可真了不得，连远在帝城的陛下都给惊动了。 楚陌漫不经心道：“你们家主呢？把她叫来，让朕给看看，这个奇女子长什么模样。” 天策学院的总院，隶属于朝廷管辖，其地位和实力可想而知。 那丫头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超越了天策分院，且，还完美解决了无业男子的就业问题。 这个少女，不简单啊！ 他一定要见见。 第393章 杀他 第393章杀他 “启禀陛下。”苏凉回答道，“家主在昨日的比试中身负重伤，现在还昏迷着，恐不能亲迎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无妨。”楚陌倒是不在意，起身，“她现在在哪，朕只去瞧她一眼。” “这……” 容华瞥了瞥迟疑的秦晔，呵斥道：“还不快给陛下带路？” “是，是。” 秦晔吓得一个激灵，便乖乖在前面带路：“陛下，这边请！” …… 喂完了最后一口药，扶玉将汤碗放在一旁，用手帕擦了擦她唇角的药汁。 再把了把夜染的脉象，感觉到她稳定许多，这才放心。 不出意外，今晚之前她就会苏醒了。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容华刻意让公公老远就通传，为的，也是提前提醒他们一下。 楚陌来了。 是他！ 扶玉眼底划过一丝肃杀，伸手，轻轻替夜染盖好了被褥。 “狗皇帝来了，我去。”九尘都被惊到了，从凤鸾剑里钻出来，“帝君，快，您赶快躲起来，不要让楚陌看见了！” 扶玉也是被楚陌流放至此的，若是被认出，定没什么好下场。 而扶玉却没有要躲藏的意思，反而一挥手，将九尘封印回了凤鸾剑：“聒噪。” 刷—— 九尘：“……” 看帝君周身气场那么低，难不成，他想杀了那个狗皇帝？ 刷！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羽林军簇着楚陌，缓缓踏入房间。 一见扶玉还在，容华脸色煞白，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怎么还没躲起来。 找死吗？ 羽林军见扶玉姿态倨傲地坐着，怒斥道：“大胆，见了陛下还不跪下行礼！” 楚陌这才抬起头来，冷不丁打量了扶玉一眼，这张熟悉无比的容貌，瞬间印刻在他心底，让他脑门一清醒。 “是你……” 楚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强悍的灵力吸过去，脖颈被大手狠狠掐住。 扶玉的身高，比如今的楚陌还要略高一些，修长的手掌紧紧掐着他的脖颈，楚陌四肢悬空，气都喘不上来。 “咳咳……” “你、你大胆，快放开朕！” 在场所有人懵逼。 一半人愤怒，一半人觉得扶玉疯了。 “放肆！” “拿下这个刺客！” 刷刷刷！ 羽林军抽出佩刀，刚上前一步，扶玉冷眸一扫，凛冽的寒光化作劲力，将他们如数禁锢在原地。 所有人的行动静止，意识静止，静止在原地，动弹不得。 仿佛被凝固了！ 感觉气氛有些诡异，楚陌又挣扎不得，开始怕了：“扶玉，是你！” 是四年前北离染身边那个小男宠，没错！ 只不过，以前这小男宠柔柔弱弱的，个头也没这么高。 怎么才四年不见，像是脱胎换骨了？ 他被人夺舍了吗？ 扶玉启唇，承认了：“既然你都认出了我，那我也留你不得了！” 杀了他，染染就不会再受累了。 那就杀！ “啊……”楚陌吓傻了，一身灵力在他面前却使不出半分，“不要，不要，别杀朕，别杀我！” 扶玉恍若未闻，加重的指骨的力道，杀心已决。 千钧一发之际，上空传来一道声音：“帝君，住手！” 第394章 你不能杀他 第394章你不能杀他 随之，一道森冷的劲力凌空而落，打断了扶玉的灵力。 砰—— “哎哟！” 得以解脱，楚陌就被丢垃圾一般，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刷！ 接着，便见衣袂飘摇的红衣男子落地，三千青丝半垂落，优雅的身形拦在扶玉跟前。 楚陌趴在地上，只能看见他的背影。 但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九天之上而来的神灵！ “帝君，别杀他！” 楚陌怔了怔。 这神灵大人，是来救他的？ 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伸手拉住墨辞的衣角：“神灵大人，救救我，救救我……” 墨辞：“……” 他最讨厌被男人碰了。 尤其是这种狗男人！ 侧目瞥了眼地上的人，墨辞嫌弃万分：“滚犊子！” 砰—— “啊！” 被一脚踹翻在地，楚陌再次摔了个狗啃泥，鼻青脸肿，还没爬起来，刚抬起头，就被墨辞一道灵力拍晕在地。 扶玉看了他一眼：“你让开！” “你还要杀他么？” “废话。” “不行，你不能杀他！”墨辞半步不让。 “为何？” “他阳寿未尽啊。” “本君要他何时死，他阳寿便是几何。”扶玉不以为然。 墨辞：“……” 你是阎王我是阎王？ “那也不行。”他死死拦在扶玉跟前，“按照原定的命数，这个狗皇帝该死在夜染手中，你现在把他杀了，会影响夜染的命数，没准……” “没准什么？” “没准还会害死她！”他十分认真。 听到这，扶玉瞬间冷静了许多，掌心凝起的灵力也消散大半。 会害死染染？ “帝君，你要杀他，顶多我提前收一个倒霉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墨辞继续劝道，“可这关系到你媳妇的安危，你可三思而后行。” 幸亏他还没走，要不然真让帝君杀了楚陌，后果不堪设想。 扶玉收回掌心的灵力，语气也缓和些许：“是我冲动了。” 墨辞笑了：“你也有冲动的时候。” 他记忆里的帝君，沉稳、淡漠，波澜不惊，运筹帷幄，没想到有一日，也能见到他不淡定、不沉稳的模样。 还是为了女人。 当初，是谁不近女色呢？ 啧啧啧！ 扶玉没心思跟他调侃，又问：“那我何时能杀他？” 若非担心影响染染，他现在就将这狗皇帝挫骨扬灰，让之永世不得轮回。 至于帝位，他也可以替染染夺回，要不了什么工夫。 倒不是不相信染染的实力。 相反，他很相信，终有一日染染会杀回皇宫，亲手斩杀了那个狗皇帝。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但……他不愿再让染染受苦，一点也不想。 墨辞：“……” 怎么还想着杀他呢？ “人家刚刚都说了，他最后的结局，是会死在夜染手中。”墨辞解释道，“你能不能对你的女人有点信心？别老是把她当朵小娇花，就不能相信她自己能解决这一切，无需你插手吗？” 扶玉没说话。 他接着说教：“你啊，不能事事包办，这样她如何能得到历练？” 说到底，是不愿让扶玉插手。 扶玉忍不住轻笑出声：“当初为了女人三番两次把命都赔上的，还不知是谁呢。” 谁都有资格跟他说教这些，唯独墨辞没有资格！ 至少，他可没为女人死三回呢。 墨辞被他气笑了：“你……” 帝君这历劫一趟，虽然“智商”下降，这嘴皮子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第395章 这么凶，有人要不 第395章这么凶，有人要不？ “临渊，我好心为你发愁，你非但不感谢我，还净说这种缺德话挖苦我。”他一副交友不慎的痛惜模样，“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关心则乱，到头来反害了你媳妇就好。” 别乱杀人，一切好说。 “你若说命数，那是不是，往后本君每杀一个人之前，还得跟你请示能不能杀？”扶玉瞥了瞥他，问道。 “嗯……至少，要杀关键人物，你须得先过问我。”他点了点头。 “关键人物……” 他哪里知道什么人关键，什么人不关键？这个界限，也太模糊了些。 这家伙，在逗他吗？ “我想，什么人关键，什么人不关键，以帝君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分辨出。”墨辞知道他想问什么，“嗯……那就这样了。” “你要是分不清，可以问九尘，实在不行您就别出来了，乖乖待在她身边做个小奶狗，不好吗？” 扶玉：“闭嘴！” 他就没几句话是正经的。 “咳咳，闭嘴就闭嘴。”墨辞没好气道。 这个冰山脸，不知道对人家小姑娘，是不是也跟对他这么凶？ 这么凶，人家姑娘要他不？ 算了…… 临走之前，墨辞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人，轻佻道：“这小白脸，长得倒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被女帝看上。” 扶玉的脸色，黑了一分。 墨辞小声嘀咕着，仿佛在跟楚陌对话：“乖乖当个小男宠，你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干嘛想不开跟你主子结梁子，这不自讨苦吃么？” 扶玉的脸色，更黑了：“你还不走？” 他废话可真多。 “咳咳……” 墨辞马上闭上嘴巴，挥手给楚陌，以及屋子里所有人，都施了道术法。 此术一下，他们刚刚进屋后的那段记忆，会被抹去！ “好了。”施完术法，墨辞才勉强放心，“你好自为之，我走了。” “嗯。” 刷—— 红影消散在空中，化为虚无，与此同时，楚陌被术法从地上扶起，回到了房间门口，屋子里的禁锢术解除。 所有人的行动和意识恢复，刚刚的事，却像是没发生过。 时间，仿佛倒退了一会。 禁锢术解除的瞬间，扶玉也用了障目术，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容貌。 这样，他的容貌在旁人眼中会改变，楚陌也就认不出他是扶玉了。 “皇上驾到！”剧情依旧。 盯着楚陌踏入房门，扶玉眸色漠然，强压着心头的杀意，微微颔首。 不语，表示行过礼了。 这一次，容华看到扶玉的容貌改变，松了口气，道：“陛下来看看夜染那丫头，你先退下。” 这孩子，看起来像是用了易容术，但陛下实力深厚，她担心易容术会被陛下识破。 还是避而远之比较好！ 扶玉一动不动：“她还没醒。” 楚陌绕过扶玉，行至床边，目光落在榻上昏迷的少女身上。 清秀绝尘的面容，吹弹可破的肌肤，樱唇朱红、睫羽狭长，活脱脱一个小美人胚子。 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第396章 这个名字不太好 第396章这个名字不太好 虽然楚陌登上皇位后，所见过的美人无数，却还是一眼被之吸引了。 没想到，她是个如此漂亮的丫头。 他殊不知，他注视夜染的时候，扶玉正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后背，那寒锋逼人，恨不得将他后背盯出一个洞来。 恰巧不巧，这时候，夜染的睫毛动了动，指骨轻颤，开始恢复意识。 接着，缓缓睁开双目。 她醒了？ 扶玉马上靠近过去，坐在床边。 夜染的脑袋还是沉沉的，睁开双目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扶玉的容颜。 “好些没？”他问。 “没事了……”夜染刚答完，忽而抬眸，就看见了站在对面的楚陌。 那张明晃晃的脸庞，十分俊美，此刻在她看来却只让人生呕。 楚陌。 是他！ 他怎么会在缥缈城，在夜家？ 余光扫在容华身上，夜染便马上猜到，他应该是随容华之后来的。 是听闻了学院会试之事？ 说起来，他们四年没见了。 楚陌鸠占鹊巢，在她的皇位上跋扈了四年，作威作福了四年，如今，当真是养得红光满面，越来越自信了。 呵，也罢。 猪养肥了再杀，更好！ 对上夜染阴沉的眼神，容华心尖一颤，生怕陛下没抑制住怒火，当场抽出凤鸾剑砍了楚陌。 不…… 现在，陛下还不是楚陌的对手，况且还有这么多羽林军呢。 冷静，要冷静！ 容华连忙开始活跃气氛：“夜染，陛下听闻了天鸾学院的办学理念和战绩，心生好奇，特地来看望你，还不快给陛下行礼？” 现在，他们还没能力跟楚陌硬碰硬。 夜染也深知这个道理，将怒火都藏匿心间，转而恢复平静的眼神。 她缓缓起身，颔首低身给楚陌行礼：“夜染，见过陛下。” 这一低首，不卑不亢，却让她放下所有傲骨，将屈辱都勉强暂咽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这一拜，并非是她畏惧楚陌，只为忍辱负重，有朝一日取他狗命！ 今日这屈辱，她会铭记永生，且要让这狗贼千百倍偿还！ 容华和扶玉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染染向来倨傲，能这样沉住气给不共戴天的仇人行礼，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夜染……”楚陌的注意力，却都在她的名字上，“你的名字。” “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楚陌轻笑。 人长得挺漂亮，可为何名字里非要带一个“染”字，一个他最讨厌的字？ 而且，这少女明明才十五六岁，生得人畜无害，周身却有种摄人的气场，让他莫名心生惧怕，不敢靠近。 甚至，这种惧怕的感觉有些熟悉。 像是…… 算了，不提北离染那个晦气女人！ 楚陌看着夜染的眼睛：“这个名字不太好，倒不如朕另赐你一字，可好？” 听似商量，实则命令。 容华冷汗都冒出来了。 楚陌这个狗皇帝，是在挑战陛下的忍耐极限，竟说要赐字给她。 一般情况下，能得皇帝赐字的，都是他的后妃或暖床宫人！ 这对寻常女人来说，荣幸不已，可对陛下来说，不是活生生的羞辱吗？ 她堂堂女帝，怎甘被羞辱为暖床宫人？ 可眼下这情景，楚陌才是皇帝，但愿……陛下一定要沉得住气啊。 第397章 博弈 第397章博弈 夜染冷笑。 她知道楚陌的意思。 无非是他命中克“染”，才会闻“染”色变，忌讳成这般模样。 赐字给她？ 他区区一个乐师，配吗？ 容华心惊胆战着，好怕夜染大发雷霆，一剑捅了这狗皇帝。 让人意外的是，夜染并未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装作一脸欣然：“小女子何等荣幸，能得以陛下亲自赐字。” 她竟然，没有生气？ 虽然以前的陛下行事就沉稳，但如今的陛下，倒是成长更多了。 楚陌笑盈盈地看着她：“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漂亮，如此，朕就赐你一个星字，以后，你就叫夜星儿了。” 居高临下的赏赐语气，像是在给她恩惠。 夜染袖口里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表面上还是露出笑意：“星儿，谢过陛下。” 那勉强扯出来的笑意，在容华看来，毛骨悚然。 容华毫不怀疑，下一秒，陛下可能会把这个狗皇帝的头拧下来。 赐完字后，楚陌随意在一旁坐下，对夜染挥了挥手：“星儿，你还有伤在身，不必这样一直站着，坐，坐！” “谢陛下！” 夜染也不跟他客气，扶玉便扶着她，让她坐在了床边。 楚陌开始说正事了：“刚刚朕从太师那，听说了你们学院的办学理念，觉得尚可，真没想到，小小的缥缈城也能有你这样的天之骄女。” “陛下，谬赞了。” “呵，你不必谦虚。”楚陌笑了笑，“朕也听说了你们两个学院比试的事，一个刚建立两年的学院，竟然能击败天策学院的分院，当真不简单啊。” 夜染笑而不语，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 “本来呢，按照约定，天策学院该解散，并入你们学院。”楚陌一点点转入正题，“但你也知道，这分院的总部，在帝城，隶属于朝廷管辖，就这么解散了也不合适。” “朕看，不如你们学院和这分院合并，一起并入帝城的天策总院，都归总院管，朕可允诺你为学院长老，你看如何啊？” 能被并入帝城的第一学院，还能当上学院长老，这样的条件，就凭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肯定不会拒绝。 所以，楚陌几乎没带商量语气！ 夜染却只觉得好笑。 让她的学院并入天策学院，然后给她一个长老当，好像给了她多大恩惠一样。 谁稀罕呢？ 但她了解楚陌的性子，他如今是九五之尊，若自己当众拒绝之，无论是直言直语还是婉拒，他都会大发雷霆，觉得她不知好歹。 甚至…… 但，她又实在不稀罕啊！ 斟酌了一下，夜染笑了笑，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道：“一个轻易输给下九流小学院的分院，陛下您也认吗？” “朕……” “况且，咱们两个学院本已约定好了，整个缥缈城都为见证，如果天策学院出尔反尔，败坏的可是总院的名声，这多不划算啊。”夜染故意问道，“陛下，您说是不是？” “这……”楚陌怔了怔。 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可不管怎么样，天策分院并入一个小学院，实在丢人，他丢不起这个人！ 第398章 一招险棋 第398章一招险棋 夜染当然知道，他丢不起这个人。 于是主动出主意：“要不这样，陛下，反正这种废物分院留着，也只会给您添堵，这边的事您就别掺和了，蹚浑水总归不讨好。” “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约定，缥缈城的天策学院，并入我天鸾学院，归我所管，而我，归陛下所管。” 楚陌听懂了。 她的意思是，天鸾学院保留下，直属他所管辖，为他所用。 其实，天策学院虽为凤鸣国第一学院，但也是当初北离染的旧势力，他终归无法放心，始终留了个心眼。 也想过，要创建一个自己的学院。 现在，夜星儿开创了一座潜力不错的学院，还并入了一座天策分院。 这样，不仅削弱了天策学院的总实力，他还得到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新学院势力！ 听起来，倒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要看夜星儿会不会对他忠心不二了！ 楚陌还有疑心的：“当真？” “当真。”她语气肯定。 楚陌看着她，认真问道：“那，你可愿受朕的王印？” 问声，容华微微错愕。 王印…… 这狗皇帝，要给陛下下王印？ 陛下若是被下了王印，行动会完全被楚陌控制，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就像她……曾是陛下的人，楚陌放心不下，给她下了王印，她才只能忍辱负重，继续待在楚陌身边为之效命。 她也就罢了，陛下不能啊！ 容华站在楚陌身后，神色微变，轻轻对夜染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别答应。 而夜染对她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好像在对她说：放心，我有分寸。 接着，夜染直视楚陌的双目，以表诚恳：“愿意。” “你……” “能被陛下授予王印，乃是小女子的荣幸，小女感谢陛下信任！”说完，她垂眸俯身，在楚陌跟前跪了下来。 她是凤印的主人，按照印的级别，凤印比王印高一个等级。 所以，王印施加在她身上，没用！ 楚陌无法用王印控制她！ 但她顺势答应下来，能让楚陌放松警惕，对她生出信任，还能让天策学院收起心思，乖乖并入天鸾学院。 一举两得，她何乐而不为？ 大女子，拿得起放得下。 是她错信于人，才会落魄至此，今日这屈辱就当是告诫、是鞭笞。 鞭笞她……早日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容华眼眶一酸。 陛下她那么高傲，如今却委曲求全，给贼人下跪，肯受贼人的王印。 她心里，一定是最难受的？ 不过没关系。 这一切，他们来日会加倍讨回来！ “嗯。”楚陌点了点头。 这丫头，还算听话。 刷—— 金灿灿的王印，召于掌心，楚陌将灵力灌入其中，金光落在夜染周身。 扶玉知道夜染不会受王印控制，便不太担心，只是还忍着一口怒气。 哧！ 须臾，夜染肩头多了道金色印记。 那是王印的标志！ 她深吸一口气，叩谢：“多谢陛下恩赐！” “嗯，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属下，朕不会亏待于你。” “是……” “起来！”楚陌还没伸手去扶她，她已自己起身了。 接着，楚陌又挥挥手，赏赐了她一堆珍宝、玄灵石以及卷轴，才扬长而去。 第399章 我会竭尽所能 第399章我会竭尽所能 夜染盯着楚陌离开的背影，满目仇恨，又看了眼面前那些赏赐物，都是她曾赏给楚陌，赏给北离月的。 心中的愤恨，几乎到了极点。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今日的凌辱铭记于心，他日必将百倍奉还！ 她出神了好一会，良久，还是扶玉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淡淡问她：“没事？” “没事。” 顿了顿，扶玉又道：“怎么不问我，刚刚何不杀了他？” 夜染知道他实力深不可测，若想杀楚陌，那狗皇帝刚刚根本无处可躲！ 可他没有动手。 “不必。”谁知，夜染倒不太在意，“这是我的仇恨，我自己解决，这个人，我要亲手杀！” 扶玉笑了。 “不过……”夜染抬目看了看他，“为何又是你？” 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和神态，夜染就能辨认出，他有没有恢复前世记忆。 现在在她面前的，明显是帝君。 扶玉默认了：“见到我，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没有。” 扶玉没再说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重新抱上了床榻。 “扶玉……” “别动。”扶玉说话间，温热的灵力凝聚掌心，继续给她疗伤。 夜染便没再动弹。 尽管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扶玉，也是帝君，但听见他这样温和的语气，心里……还是有点不适应。 他，吃错药了？ 平静了一会，扶玉边给她疗伤，边解释着：“楚陌的命数有定，我若现在杀他，会影响你的命数，所以……” “我知道。”夜染接茬道，“你何必跟我解释这么多？” 帝君今日有点不像帝君了。 话变多了。 说的，还都是废话。 他怎么了？ 扶玉眉目低垂，声音变小了些：“我怕，你觉得我不帮你。” 明明是淡漠的语气，却温柔如水。 “怎么会？”夜染否认道，“你不帮我，我又不会怪你，况且我也不需要你帮我。” 这点麻烦，她自己能解决，还要男人帮的话那就太丢脸了！ 扶玉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 他看着夜染的眼睛：“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许多事不要一个人扛着，可以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 不知从何时起，在夜染面前，他没再自称“本君”，而更喜欢用“我”。 仿佛这样，能跟她距离更近一些。 夜染受宠若惊：“不用的……” 明明有很多话，到了嗓子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扶玉微微叹了口气：“那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外人。” “不是。” “还是，如果我现在没有前世记忆，只是扶玉，你就会接受了。” 夜染：“……” 他这算是，自己吃自己的醋吗？ 但她很清楚，扶玉就是扶玉，只有一个，弥足珍贵，是她要用命疼惜的人。 “扶玉。”她语气认真了些，“我答应过你要保护你的，怎么能让你处处保护我呢？我可是个女人。” 哪有男人保护女人的道理？ 扶玉眉眼弯弯，笑了：“保护本君？” “嗯。” “就凭你？” 夜染：“……” 只能信誓旦旦：“我知道你是帝君，我这点实力在你面前，微不足道，但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受到丝毫伤害。” 她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才好更好保护她想保护的一切。 尤其……是他。 扶玉心生感动。 这小丫头，是第一个说要保护他的人，而且，她也真的做到了。 当他只是扶玉时，处处被她护着、照顾着，突然间才感觉到，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或者说……是被人在乎的感觉。 “我信你。”扶玉应道，“不过，我接受你的庇护，那你，也要接受我的保护。” “我……” “夜染，你也信我，只要不违背命数，往后，我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说到，就一定做到。 第400章 夜家只剩她一人了 第400章夜家只剩她一人了 夜染心里一暖，道：“我可舍不得我的男人为我拼命，为我流血受伤。” 她会心疼的。 我的男人…… 听见这个称呼，扶玉莫名心生欢喜，心里像是抹了一层蜜糖。 转而淡淡道：“不至于。” 他堂堂神灵界生之主宰，若连护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要费很大工夫，甚至拼死拼活，这样……那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就算至于，那你也不……” 扶玉：“那我也心甘情愿。” 倘若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那他还要这条命做什么？ 夜染笑了笑，没说话。 她不能改变扶玉的想法，唯一能做的，是庇护好自己，庇护好他，不让这种事发生。 …… 楚陌要在夜府留宿一晚，身为管家的秦晔，便亲自为之安排了厢房。 落脚，看着房间里简陋的陈设，楚陌明显有些嫌弃。 但，也只能先凑合了。 楚陌坐在座位上，姿态悠然随意，随口问秦晔道：“凤鸣国的新政策，早已实施下来，为何你们夜家还是女人当家？莫非，夜家是没有一个中用的男人了？” 这是他最不满意的一点。 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帝城，还有其它四大城，大点的家族和宗门，几乎都换成了男人当家，男人掌权做主。 可踏入缥缈城这个普通城，他才发现，五大城以外的地方，十成的掌权人中，竟然还有三四成是女人！ 看来，他的政策想彻底实施下来，没有十年八年，是很难了。 “启禀陛下。”秦晔低着头，“您有所不知，夜家香火稀薄，老家主多年前就已不在，到如今，只剩家主一人了。” 他也很聪明。 知道楚陌爱听什么，不爱听什么，索性避重就轻，称夜家没有男丁了。 果然，楚陌听了后，心里舒坦了一些，佯装叹了口气：“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那小姑娘一个女子，能将夜家发展成如今的模样，还开设学院，实属不易。 其实他心底承认，至少现阶段，能力强的女人远比能力强的男人多，而夜星儿，算是其中一个。 只是他自己也是男人，想要复兴男权，才下意识忽略了女人的作用！ 有用的女人，他下过王印才会重用，且不会给太高的职位。 他好不容易才杀了北离染。 这一次，绝不会再让女人踩在他头上！ 楚陌没多说什么，挥了挥手：“朕乏了，你下去。” “是，小的告退。” 再次行过礼后，秦晔低身退出去了。 另一边，苏凉亲自给容华安顿住处，从头到尾，他都十分紧张，话都不敢多说两句，也不敢直视太师的眼睛。 安顿好了后，他才开口：“夜府简陋，不比皇宫，就委屈太师一晚了。” 他身后随行的几个夜家家丁，也是大开眼界。 平日里，他们大统领冷漠如铁、不近人情，且杀伐果断。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统领规规矩矩，乖乖巧巧的样子，像是个小跟班。 这画面，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呢！ 第401章 可愿拜我为师 第401章可愿拜我为师？ “不碍事。”容华不太在意，“你下去。” “是……” 容华抬眸，见他迟迟还未退下，便问：“怎么，你还有话要与本太师说？” 此言一出，苏凉更紧张了：“没有……” 眼神都在躲闪。 容华瞥了他一眼，心想，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毒师。 她主动出言：“听闻你是夜家首席毒师，毒术高超……” “不敢当。”苏凉否认道，“与太师相比，不过是萤火之光罢了。” 他在太师眼中，不过是个小毒师，又怎么敢班门弄斧？ 容华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将他看透：“你好像很怕我？” “不……” “那你为何躲得远远的？”容华问他，“本太师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个男子，有点意思。 苏凉担心她会误会自己，便马上认真解释：“只是我自小喜欢炼毒，自然也早闻太师盛名，今日一见，太师的威仪果真让人心生钦佩，自惭形秽罢了。” “呵。”容华没太当真，“你倒是挺会说哄人的话，放在几年前，应该很讨女人喜欢。” 以前以女子为尊，女人都喜欢乖巧、贤惠的男人，可惜现在，男子当道，为一个家庭的顶梁柱，现在的女子，都更喜欢有能力的男人。 世道，都是会变的。 “不，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苏凉摇了摇头，一脸诚恳。 “是吗？” “是。” 容华太师是他最钦佩的人，他怎会在太师面前说半句假话？ 甚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太保守、太矜持了！ 容华注视着他，慢悠悠问道：“那……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 拜、拜她为师？ 苏凉瞳孔一凝，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受宠若惊：“您、您说什么？” “我说，你可愿拜我为师？”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我……”苏凉激动万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师说要收他为徒？ 开玩笑的？他不是在做梦？他梦寐以求的事，今日要成真了？ 真的假的？ 见他不说话，容华又问：“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当然愿意。”苏凉生怕她反悔，急忙答应，“太师愿意收我，乃是我的荣幸。” 他只是太激动了。 “嗯。”容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脑袋，道，“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本太师对徒弟很严格，如果你入我门下，日后偷懒或让我觉得天赋不够，我会将你逐出师门的！” 她性情倨傲，且对于男人本就没什么好感，压根看不上苏凉。 但，在这之前，夜染知道苏凉很喜欢容华，故而想完成苏凉一个心愿，在容华跟前力荐苏凉，夸赞他天赋有多卓越。 为的，是让容华能收他为徒。 陛下的请求，她自然不会拒绝，不过，苏凉能不能真正得到她的赏识，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是！”苏凉答应。 只要太师愿意收下他，他定会更加努力，绝不会丢了太师的颜面！ “嗯……” 这孩子的态度，倒还算恳切。 容华便没再为难：“还不跪下，行拜师礼？” 第402章 我教你 第402章我教你 苏凉一秒钟也没犹豫，俯身在她跟前跪下：“师父在上，受鄙徒一拜！” 郑重地行了一礼。 “今后，你就是本太师的入门弟子。”说完，容华伸手将他扶起，“起来。” “是。” 苏凉这才乖乖起身，不知有多开心。 “不必拘束，坐。”容华倒是很随意，示意他坐下即可。 “是……”苏凉便在她对面坐下了。 “灵鸩散，你可会炼制？”容华出言，突然将话题转移了。 “灵鸩散……” 这三个字，苏凉在《毒谱》上见过，有所耳闻，但并未参透过。 他应声道：“徒儿，只听闻过。” “哦，说来听听？” 苏凉将自己从毒谱上看来的信息，如数都说了出来：“灵鸩散，乃是一等一的毒药，入毒绝无失手，入药以毒攻毒可妙手回春，十分神奇，只是炼制方法复杂了些。” 《毒谱》上关于灵鸩散的记载，寥寥几笔，他也实在没办法参透那几句话。 容华轻轻一笑。 看来，《毒谱》他倒是读的很认真，一个字都没有记错呢。 “不复杂，只是繁琐了些。”容华道。 “是吗？” “嗯。”容华点了点头，“不信，你将炼制灵鸩散的药材找来，为师教你。” 炼制灵鸩散的法子，的确不复杂。 只是她在写《毒谱》的时候，写的太过简略，旁人看来自然会觉得深奥了。 正好，陛下的伤势还没痊愈，若以灵鸩散入药，定会恢复许多，所以，她才打算给陛下炼灵鸩散。 炼制灵鸩散不复杂，但步骤繁琐，她懒得亲自动手。 这会正好有个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果然，苏凉十分乐意：“是，我这就去准备药材。” 他乐呵呵走了，过了半个时辰，又乐呵呵地将药材准备好，回来了。 “师父，炼制灵鸩散所需的药材，都在这了。” “嗯。”看着那摆放整齐的药材，容华还算满意，“那就开始。” “好。” 接着，按照容华口述的步骤，苏凉开始炼制毒药，先将药材放入器皿中，用杵捣碎。 然后用灵力融合，再架炼丹炉，继续炼制，继续融合。 步骤并不复杂，但对于年轻、经验不足的毒师来说，还是比较困难。 然而，苏凉倒是一气呵成。 容华看在眼里，心里的偏见改观了一些。 看来，陛下不是在闭眼瞎夸，这男子的天赋的确要高于普通人。 是个可塑之才！ 夜色微凉，在等待灵液出炉的寂静中，苏凉又开始跟她搭话了：“师父。” “嗯？” “明日，你就要与陛下一同回帝城了？”平静的语气，有些不舍。 “是。”容华点头，“此去，兴许很长时间都没机会来看你们了。” “我会想你的……” “为师在帝城等你。”容华也鼓励道，“所以，你们可别让为师失望，要早些走出缥缈城，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当然，她最想见到的是陛下，不是苏凉。 “会的。”苏凉信誓旦旦。 从前他以报仇为目标，如今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他想着，等大仇得报，他一定要去更大的天地看看。 这样，才能追上师父的步伐。 第403章 太累了 第403章太累了？ 翌日，清晨。 苏凉炼制好灵鸩散后，容华便告诉他，用灵鸩散给夜染入药。 苏凉这才明白，原来太师炼制这灵鸩散，是为了给家主疗伤。 太师表面看起来冷漠，原来，也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呢。 想到这，他越发喜欢容华了。 心情大好，将汤药煮好后，便送去了夜染的住处。 咚咚咚！ 站在门外，他轻轻敲了敲门，请示道：“家主，我能进来吗？” “进来。” 得到了夜染的允许，苏凉才端着汤药，推门而入，动作很轻很轻。 刷—— 推开门，只见夜染坐在床边，小脸已恢复了原本的血色，精神似乎也好了许多。 看样子，家主的伤势好多了！ 再仔细一看，她怀里躺着位白衣少年，昏沉沉地睡着，脑袋轻埋在她双腿上。 窗外的阳光洒过他侧脸，睫羽翕动，光影斑驳，有种岁月静好的静谧感。 让人不忍心轻易打扰。 扶玉？ 扶玉他，该不会一整夜都没走？ 苏凉不由得问道：“怎么是他昏迷了？” 受伤的不是家主吗？ 夜染应道：“没事，应该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昨夜，为了给她疗伤，扶玉给她渡了许多灵力，直至灵力透支，昏迷。 这听起来很荒唐。 修炼者的灵力量，是与等级挂钩的，等级越高，灵力量越高。 以她的实力，身体吸收一定的灵力后，就会到承载极限，如果继续吸收，就会超荷载，甚至走火入魔。 帝君的实力，远在她之上，给一百个造化境修炼者渡满灵力，都绰绰有余。 可她的身体，好像并无界限，吸收了大量灵力都未超荷载，像个无底洞。 最后……连帝君都灵力透支了，她的灵力量还没盛满。 深不见底！ 不过，吸收了如此充沛的灵力，她外伤内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啊？”听到这，苏凉一惊。 太累了？ 家主果然是家主，这么折腾一夜，累的竟然是扶玉不是她。 夜染这个直女，自然还没发觉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会不会让人曲解。 她看了苏凉一眼，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汤碗上：“一大早来找我，有事？” “嗯。” 苏凉摇了摇头，摒弃了刚刚那些肮脏的猜测，回归正题：“我来给你送药。” “什么药？” 他将汤药端了过去：“将这药喝了，有助于你恢复伤势。” “这……” 夜染没接，却一眼嗅出灵鸩散的味道：“灵鸩散？” “是。” “苏凉，你悟性挺高啊，这么难的毒药都炼制出来了。”她忍不住夸赞。 “不，我可没这么好的悟性。”苏凉很谦虚，“都是太师教我的。” “太师？容华？”夜染略微惊诧。 容华那个臭脾气，竟然真愿意教男人？ 真是破天荒啊！ “嗯。” “那她有没有骂你，有没有很凶？”夜染还有点担心。 容华向来没什么耐心，尤其是对男人。 苏凉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小男孩嘛，自尊心都强，若是被那个暴脾气骂，该多伤自尊？ 第404章 他都记得 第404章他都记得 苏凉摇了摇头：“太师人很好，也很有耐心，怎么会骂我呢？” 人很好？很有耐心？ 呵，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容华吗？ 不错不错！ 活了三十年，她可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 “那就好，那就好。”对于容华的态度，夜染颇为满意。 苏凉面露欣喜：“而且，太师已收我为徒了。” “是吗？” 尽管是夜染跟容华打招呼，让她收下苏凉，但她还是故作诧异。 “嗯。” 夜染也为他开心：“看来，太师也很赏识你的天赋，那你可别让她失望啊。” “嗯，不会的。” 太师待他这么好，他一定也要成为顶级毒师，为太师争光，也为他自己争口气。 “家主。”容华又看了看手中的汤碗，回到了正题，“趁热把这药喝了。” 喝了这药，家主就相安无事了。 “嗯，谢谢。” 其实夜染的伤势已经痊愈，不需要这汤药了，但还是不愿浪费苏凉一片心意。 而且……扶玉现在比较需要这药。 “家主，跟我客气什么？” 将汤药送到她手上后，苏凉没多留，转身退出去了。 夜染搂着扶玉，一手端着汤药，一手用汤匙搅动着汤汁，薄唇浅尝了一口。 嗯……有点苦。 不行，这么苦的药，怎么能给扶玉喝？ 但她口袋里没有糖，只好找了几片薄荷叶和花瓣，放了进去。 再尝一口，果然，汤药的苦涩被掩盖不少。 她将汤药吹冷，用汤匙撬开扶玉的冰唇，一口口喂了进去。 “嗯……”喂到最后一口时，扶玉微微蹙眉，抿了抿唇，双目缓缓睁开。 他醒了。 “扶玉，你醒了？” “染染。”扶玉睁开眼，起身的瞬间，一把将夜染揽入怀中。 他身体略微冰冷，紧紧抱着她的双手，微微在发抖，甚至出了冷汗。 “你……” “染染，你怎么样了，伤势好点没？”温润如水的声音，显然是扶玉。 “我已经没事了。” 扶玉还半信半疑，亲手摸了摸她的脉象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 她没事就好。 “看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扶玉的声音很小。 “你在说什么？”夜染没听明白，“你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心里猜到了一二。 扶玉望着她的眼睛：“两日前，出了决斗场，我就开始昏昏沉沉了，后来……好像意识都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我自己了。” “只记得，我把你抱回来了，还给你疗伤，还险些杀了楚陌……” 那些画面，每一个镜头都是模糊的，但大致剧情他竟然都记得！ “你，你都记得？”夜染错愕。 之前，扶玉每次精神分裂，恢复帝君的记忆，所做的一些事，他苏醒后都绝不会记得半点。 而这一次，帝君做了什么，他竟然记的一清二楚！ 直觉告诉夜染，扶玉的前世今生，已经渐渐在趋于融合了。 “记得。”扶玉还有些惊魂未定，“他侵占我的身体，做的那些事……历历在目，像是我自己在经历，甚至，我都分不清他在做那些事时，是带着他的思想还是我的思想。” “我像是个参与者，可又不受控制，直至醒来……他又不见了。” “染染，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谁？” 扶玉的玉颜，惨白到了极点，快要分不清迷幻和现实了。 第405章 你喜欢他 第405章你喜欢他？ “扶玉，别怕。”夜染搂住他略微发抖的身子，柔声抚慰，“我想，他兴许只是你另一个人格，偶尔会出来罢了。” “可我控制不了他！” “那你觉得，他会伤害你吗？”她问。 “我……”这一问，把扶玉给问住了，垂眸，“他实力很强，挥手间便能覆灭天地，要杀一个我，易如反掌，可……” 可那个人，的确没有伤害他。 或者说，那个人根本就是与他一体，自然不会自己伤害自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思绪，像是进入了迷宫，绕成一团乱麻，解不开了。 “可他没有，证明他对你没有恶意，绝不会伤害你。”夜染温柔细语着，“不是吗？” 她现在无法告诉扶玉真相，这么说，希望能让他安心一些。 “是……”扶玉又问她，“染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总感觉，染染知道的事情很多。 “我……”夜染只好搪塞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跟他相处过几次，觉得他这个人还不错，不像是坏人。” 听到这，又回想起他精神分裂时，跟染染的亲密相处，扶玉心里的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 “你跟他，很亲近。” 夜染：“我……” 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总不能告诉扶玉：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说了，扶玉也不一定会信。 “染染，你是不是喜欢他？”扶玉终于问了出口，“胜过我的那种喜欢。” 平静深邃的眼眸里，却掠过一丝紧张，一丝黯然。 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不如他想象那样，让他心痛。 纠结，矛盾，复杂。 “别乱说。”夜染知道他不开心了，便换了种很认真的语气，“扶玉，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小家伙，这是吃醋了。 “真的吗？” “你不信我？” “我信。”只要是染染说的话，他都信。 他很清楚地记得，他精神分裂后抱了染染，还亲密相处，给她疗伤。 如果换做是别的男子，与染染这样亲密，他恐怕早就无法平静了。 他的情绪该是愤怒，而不只是吃醋。 可，不知为何…… 那些事迷迷糊糊的，好像就是他自己做的，所以即使记得，他下意识没有太愤怒。 顶多，有一点点吃醋。 怎么会这样？ “我只怕，有一日我会被他彻底控制，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扶玉的声音，有些失落。 “不会有这一天的。”夜染肯定道，“你是我的人，任何人也抢不走。” 扶玉冰唇微挑，笑了笑：“我也绝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 “好。”靠在扶玉肩头上，夜染的瞳孔里划过一丝黯淡。 两人不说话，却都心事重重。 扶玉深知，自己只剩下两年阳寿了，他不怕死，但想多一些岁月，陪在她身边。 他会拼命活下去的。 为了染染，也为了他自己。 这时，门外传来家丁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安静气氛：“家主，陛下和太师要启程回帝城了，您要不要亲自去送？” “知道了。” 第406章 变强，然后离开这里 第406章变强，然后离开这里 送他？ 她更想给楚陌送葬！ 收拾了一下，夜染更衣后，让扶玉留下，自己一人去送楚陌了。 夜府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羽林军驻守着，那阵仗，恨不得让全天下人知道，九五之尊就暂住在这。 还真不高调啊。 临行前，楚陌看了夜染一眼。 今日的她伤势痊愈，小脸恢复粉嫩，晶莹剔透，嘴巴朱红可人，像一只熟透了的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漂亮。 被他猥琐的目光盯着，夜染心里暗暗作呕，却只能勉强忍着。 容华也偷偷对楚陌投去鄙视的眼神。 这个人渣，果然是见一个爱一个！ 等她杀回皇宫，抓了楚陌，第一件事就先把这狗贼的眼珠子挖出来！ 看了好一会，楚陌才出言：“朕平日里政务繁忙，以后，应该是不会来这种小城了，你与朕下次见面，只能等你去帝城了，所以，还不知会是何时呢。” 高高在上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惋惜。 夜染冷笑。 谁稀罕与你再次见面？ 表面上，凤眸微眯，半开着玩笑：“那小女可要努力，早日去帝城了。” 楚陌赐给她“星”这个名字，她并不喜欢，所以宁可自称小女。 “嗯。”楚陌也给出了允诺，“待夜家晋升三等家族以上，朕允诺在帝城给你赐一块地，将你这府邸和学院，一同搬迁到帝城。” 这赏赐，已十分丰厚了。 但五等家族晋升三等家族，哪怕天时地利人和，也至少需要十年时间。 十年啊…… 十年后，这娇俏少女就该变成老女人，虚度了最好的年华，有点可惜。 那个时候，估计他也看不上了。 除非，她能在五年内就晋升三等家族，跻身入帝城。 能有那样的本事，才配得上他。 夜染再了解楚陌不过，知道他故意开出这个看起来“不可能”的条件，反正十年八年过去，那狗男人也看不上他了。 谁稀罕他看上呢？ 况且，对于她夜染来说，有什么不可能的？ 十年？五年？ 不需要！ 她只剩下三年阳寿了，她的目标，是三年内拨乱反正，夺回帝位，让天下太平！ 夜染假笑了笑，表面上十分感谢：“多谢陛下。” “走。” 楚陌拂袖，最后再看了夜染一眼，便转过身上了辇车。 容华也随行在后，一并离开了。 看着楚陌越来越远的背影，看着那声势浩大的羽林军，夜染满眼都是仇恨。 狗贼，等着。 你的死期也不远了！ 苏凉痴痴站在门前，盯着容华的马车，出神了好一会。 手里，攥着一枚精美的流苏剑佩。 是师父送给他的见面礼。 他视为珍宝。 慕青湮抱着紫云，坐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也愤愤地瞪着那离去的马车。 他们几人，各有心事。 但也都差不多。 变强，离开这里！ 出神间，一袭流云披风覆在夜染身上，她才感觉到天气凉了。 何时入的秋，她都不知道。 回过神，扶玉对她道：“回去吃饭。” “嗯。” 第407章 破罐破摔 第407章破罐破摔 天策学院，大殿。 今日这大殿里，热闹非常，谢鸣将各大家族、宗门的统治者，都召集了过来。 包括上官家、龙家、言家三大家族的家主，以及清玄宗和朗星阁的长老。 为的，是商议如何对付夜染！ 大殿正中，摆放着一箱箱奇珍异宝、卷轴丹药，皆是极品。 谢鸣挥了挥手：“诸位，这些珍宝，乃是我天策学院的所有财产。” 众人露出了垂涎的眼神。 没想到，天策学院的珍宝竟然这么多，随便分一部分出来，就够填满一个三等家族的宝库了。 “可惜。”谢鸣叹了一口气，“过了今日之后，这些珍宝就属于夜染了。” 这话，谁听了都会觉得痛惜。 如此多的珍宝，若尽数收入囊中，夜家的宝库能瞬间与三等家族媲美。 顺势，天鸾学院也会发展而起。 人的嫉妒心都是无穷的，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从前不如他们的人。 谢鸣继续煽动情绪：“本院长不愿让小人得志，宁可将这些珍宝献给诸位！” “谢院长，你……”他们果然犹豫了。 虽然想瓜分这些珍宝，可一旦收了，就是明面上跟夜家作对。 平白无故，明面上多了个仇敌，他们可做不出这种傻事来。 于是，几个家主开始谦让了： “谢院长，若是愿赌服输的话，这些珍宝的确该归天鸾学院所有，咱们不该收啊。” “是啊，您还是按照约定。” “这种不义之财，咱们可不敢收。” 收了这珍宝，也就等于接受了谢鸣的好意，默认跟他站在同一战线上，日后，是要帮他一起对付夜染的。 说白了，他们不愿卷入纷争。 就算他们也看不惯夜染，但也只想在暗处解决，不愿这么傻乎乎自爆。 “呵，不义之财？”谢鸣只觉得这话很可笑，“你们可想清楚了。” “明日，夜家接手天策学院后，有关天策学院的历史、经历，都会了解个一清二楚，哪天若是查到学院的交易来往，你们觉得会发生什么？” “谢鸣，你！” 此言一出，三大家族、两大宗门的人，还有一些大的家族，都被吓到了。 他们是怕的…… 这些年，他们与天策学院来往密切，一起暗中……赚了不少不义之财。 这些，都是有记录的。 如果天策学院被夜染接手，她哪天翻到了这些记录，等同于，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再上报朝廷，那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他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谢鸣，你可别乱来啊！” “这些事抖出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谢鸣得意洋洋一笑：“我都穷途末路了，最坏不过一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 谢鸣这是破罐破摔了？ 他们可不想受牵连！ “况且，其实你们也都把夜染当眼中钉。”谢鸣缓缓开口，“这几年，夜家成长十分迅速，若不扼杀在襁褓中，任其发展，再过几年，岂不是要踩在你们头上去了？” “今日是天策学院遭殃，他日，你们的下场也是一样，逃不掉的！” 第408章 这就是皇上的命令 第408章这就是皇上的命令 “呵，谢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清玄宗宗主夏侯云，冷嘲热讽道，“你已无路可退，所以，想把我们都拉下水，对不对？” 真是恶毒啊！ 谢鸣也没否认：“反正你们迟早会对夜家下手，何不提前动手呢？” 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们有把柄在我手里，只能跟我在一条绳上，别无选择了！ “你……” 他们被这话气得不轻。 可那些暗中交易记录，不能落入旁人手中，否则他们就玩完了。 现在看来，夜家必须亡！ 冷静下来后，一位家主问道：“你要我们怎么做？” 谢鸣得意一笑。 他们这是妥协了！ 正打算将自己的计划说出，这时，上空传来一道讥讽的男声：“哟，搁这商量什么大事呢，怎么不叫我们夜家啊？” 谁？ 这贱贱的声音，好生耳熟。 下一秒，红衣落地，翩翩少年容颜绝美如枫，英姿卓越。 “慕、青、湮！”谢鸣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恨不得将之活剥了、生吞了，“你来做什么？” 慕青湮云步轻移：“来看看，天策学院落魄成什么样了。” “你……” 一句话，气死人不偿命。 谢鸣冷笑道：“让你失望了，不会如你所愿的。” 慕青湮也懒得废话，顺势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像是来要债的：“七日期限已到，天策学院该履行承诺了。” “你……” 一说到承诺，谢鸣就不愿承认了：“慕青湮，你不要太咄咄逼人。” “我来要回属于天鸾学院的东西，怎么就是咄咄逼人了？”慕青湮笑了。 果然如家主所说。 这个老东西，不会轻易守诺。 “天策学院的总院，隶属于朝廷管辖，缥缈城虽然只是分院，但也是凤鸣国第一学院的分院，面子还是要有的。”谢鸣佯装讲道理，“若是被并入一个小学院，有损总院的名誉，甚至，是有损朝廷的名誉啊！” 慕青湮不屑一顾：“呵，谢鸣，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般厚颜无耻？” 把朝廷都搬出来了，吓唬谁呢？ 谢鸣脸色一黑，索性死皮赖脸了：“这天策学院的归属，谁说了都不算，除非啊，皇上亲自下旨！” 慕青湮：“……”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还好，还好他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看谢鸣还是一脸得意，慕青湮笑了笑：“可惜，这就是皇上的意思。” 众人都变了脸。 谢鸣怔了怔：“你说什么？” 刷—— 慕青湮起身，从袖口中抽出圣旨：“都跪下接旨！” 圣、圣旨？ 众人吓了个激灵，纷纷跪下身来，俯首贴在地上，战战兢兢。 见鬼了。 他哪来的圣旨？ 慕青湮摊开圣旨，眉头瞬间蹙成一团，小声吐槽道：“这什么鬼圣旨？” 楚陌这个狗皇帝，一看就没读几天书，这圣旨写的也太白话了点。 还有错别字。 他都不好意思念出来！ 算了…… “你们自己看！” “啪”的一声，慕青湮将圣旨丢在他们跟前，还不忘提醒：“当心点，摔坏、碰坏了圣旨，可是要杀头的！” 众人：“……” 不是你摔的吗，你怎么还碰起瓷来了？ 第409章 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第409章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谢鸣将圣旨拾起，几个家主凑过来，仔细过目了一遍。 大致意思是，让谢鸣遵守约定，天策学院如约并入天鸾学院，不得违抗！ 看完，他们也偷偷吐槽了下皇帝的文采。 这么错字连篇、语句不通的圣旨，除了陛下本人应该没人写得出来。 圣旨末尾，还有王印落款。 这圣旨，应该是真的了。 当真是陛下的意思。 谢鸣的心情瞬间复杂，宛如五雷轰顶落下！ “夜染这个贱婢。”他低声骂道，“不仅蛊惑太师，连皇上都蛊惑！” 前几天，他们是听闻陛下亲临缥缈城，小道消息传闻，是去了夜家。 只不过楚陌来去匆匆，他们没机会得以一见。 现在看来，兴许是真的！ 短短一日时间，夜染竟蛊惑了陛下，让陛下亲下圣旨为她撑腰。 可真有能耐啊！ “皇上圣旨在此，我想，谢院长应该不会抗旨不遵？”慕青湮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我……”谢鸣紧紧攥着拳头，敢怒不敢言。 “那就别废话了。”慕青湮嗤笑，“咱们家主呢，嫌你太磨磨唧唧了，所以，特地贴心地让我带了些学生来搬东西。” “咱们自己搬，你差个人带路！” 被骑到脸上的感觉，十分不好受，谢鸣的怒火明显快压不住了。 其他那些家主、宗主，也心虚了起来。 待夜染搬空天策学院，接手后，一定会先了解天策学院的所有情况。 到时候，他们的暗中交易一定会暴露。 不能，绝不能！ 他们面面相觑，纷纷对谢鸣投去眼神示意，像是在说：不如杀了他。 先杀了他，灭口再说！ 谢鸣轻轻点了点头，掌心已偷偷凝起灵力，恶狠狠斜视着慕青湮。 杀了他！ 慕青湮不耐烦了：“你快点……” 刷—— 话还没说完，谢鸣起身的瞬间，强悍的掌风直逼面门而来，猝不及防。 他偷袭！ 对面出手太快，慕青湮下意识后退半步，全然来不及抵抗。 不好…… 下一秒，一道灼热的火光从天而降，挡在慕青湮跟前，拦截下谢鸣的强攻。 砰！ 巨响落下，谢鸣被震退出去，喉咙里一丝甜腥翻涌，险些没站稳。 慕青湮眼前一亮：“夜染！” 她来的还真是时候。 接着，夜染轻落在慕青湮周身，冷不丁瞥了对面的人一眼，满目怒火：“谢鸣，你堂堂一院之主，不仅抗旨不遵，还杀人灭口，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死罪！” “夜染，你……” “还有你们。”夜染打断了他们的话，扫视一圈，道，“诸位最好想清楚再站队，勿要稀里糊涂就助纣为虐，否则就是同罪！” 他们被这句话吓住了。 皆瞪着夜染，一副要杀人灭口的眼神。 虽然如今的夜染，已是造化境巅峰的实力，可他们中还有几个洞虚境强者。 这丫头如此嚣张，不怕被杀吗？ 夜染又看了他们一眼，用脚趾头就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于是先把话说在前头：“哦对了，我的下属就在学院外面，若本家主和青湮一炷香内没出去，他们会立马禀报城主府，称本家主遇害。” 言外之意是，都别想动歪心思。 除非，他们命都不要了！ 第410章 安顿 第410章安顿 “呵，染染。”九尘在心里跟她对话着，“你也不必如此吓唬他们，有种他们就敢来杀你。” 有他在，谁动得了染染一根汗毛？ 见夜染淡然自若，唇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他们越慌乱了。 好像还没到非要破釜沉舟，在这拼个鱼死网破，杀了夜染的必要。 到头来，只会惹一身骚。 回头再想法子暗杀，岂不是更好？ 算了算了…… 他们急忙开始撇清关系：“夜染，你言重了，是谢院长叫我们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叫我们来做什么。” “是啊，人、人也是谢院长要杀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不关我们的事。” “你们、你们！”谢鸣瞪着他们，又气又无奈。 大难临头，他们不仅不帮自己一把，还要落井下石。 真是够了！ 他们开始找借口脱身了：“既然你们两个学院的事，你们慢慢聊。” “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谢院长，日后再会啊！” “等等，你们回来，回来！”无论谢鸣怎么挽留，他们还是一个个退场了。 一群软骨头，关键时刻就滑跪了！ 不一会，人都跑光了，只剩下天策学院的弟子，和夜染、慕青湮，以及两人带来的人。 场面，硝烟味十足。 “人都走了，他们靠不住，你也不用再挣扎了。”夜染不多废话，“识相点，带路。” 这句话，彻底点燃谢鸣心中的怒火。 “我先杀了你！”终于绷不住，谢鸣攥紧拳头，狂暴的掌风再次轰出。 杀了她！ 慕青湮：“家主，小心！” 夜染面不改色，蓄力已久的一掌迎了上去。 砰—— “啊……” 毫无悬念，谢鸣再次被掀翻出去，砸落在地上，吐血。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 “你……” 其实那天在城主府决斗场，他心知肚明，夜染带着重伤在跟他决斗。 因她身负重伤，他输的还不算太惨。 却没想到，今日……这丫头的全盛实力，他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刚刚那瞬间爆发的力量，太恐怖了。 甚至，夜染下手再重一分，他就当场身亡了！ 头顶上，传来少女清冷的声音：“可惜，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院长！” “院长，你没事？” 天策学院的弟子上前去，将谢鸣搀扶起来，却不敢去围攻夜染。 他们深知，这个少女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们能应付的了。 “青湮。”夜染下令。 “在。” “谢鸣抗旨不遵，罪不可恕，把他押下去，上奏总院院长，给予处置！” 天策学院的家务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是。” 慕青湮得令。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把我交给总院，不要！” 谢鸣再怎么挣扎，还是无济于事，被慕青湮差人押下去，关了起来。 夜染又吩咐跟来的学生，将天策学院占领抄空。 至于天策学院的学生，愿意归入天鸾学院者可留下，通过考核便可入院。 没通过考核、以及那些不愿留下的，便自行散伙，或按照圣旨，被分配去天策其它分院。 毕竟，虽然天策学院一部分学生，已被风气带坏，心术不正，但大部分学生是良善的，夜染也不愿一杆子打死。 了解清每个学生后，只将德才败坏、心术不正的那一部分，流放边关。 总归，都得到了不错的安顿。 第411章 有人给她的小奶狗提亲了 第411章有人给她的小奶狗提亲了 一番安顿后，天策学院有一半学生愿意留下，留下的一半学生中，只有五六成通过了天鸾学院的考核，归入了天鸾学院。 剩下没通过考核者，大多是欲故意混入天鸾学院，心怀不轨。 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安顿”。 夜染将天策学院的校区卖出，得到的玄灵石用于扩建天鸾学院。 此后，缥缈城天策学院再不存在，只剩下一座学院。 缥缈城各大家族，都知道夜染得到了皇上青睐，再加上天鸾学院吞并天策学院后，发展壮大，夜染再缥缈城的地位，直线上升。 甚至，与缥缈城三大家族、两大宗门可以平起平坐了。 有人仰视，有人嫉妒，自然也有人想暗中动手脚，使绊子。 半月后，夜染亲手灭了暗中使绊子的江家。 瞬间，缥缈城所有家族有了危机感，那些把柄在天策学院的家主，寝食难安。 生怕哪天，他们的把柄被夜染抖出去，上奏给朝廷了。 一开始，他们试图去巴结夜染，巴结夜家，夜染却都不买账。 后来时间长了，恼羞成怒，也担心夜长梦多，他们有了进一步的计划。 灭口！ 可现在，夜染实力不俗，又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还受城主府偏袒。 若没有一个借口，恐怕不好杀。 于是，他们又有了新的主意！ 而安定下来后，夜染也开始继续修炼。 再过不到半年就是家族会试了，那是夜家最快能晋升三等家族的条件。 外城的家族，只有晋升至三等家族以上，才有进入帝城的资格。 如果这次机会错过，就又要再等三年。 她绝不会错过！ …… 这日，缥缈城城主宫成登门夜家，宫若离也跟着一起来了。 夜染刚入正堂，就看见堂内摆放着一箱箱奇珍异宝，以及几斗玄灵石。 她懵圈了一秒钟：“城主，你这是……” “夜姐姐你来啦。”看见夜染，宫若离满心欢喜地跑了过去，拉住夜染的手臂，“我特地把父亲叫来，是来帮我提亲的。” “提亲？” “嗯。” “跟谁提亲？” 宫若离笑盈盈道：“扶玉公子啊。” 夜染：“……” 此刻，慕青湮、苏凉都在堂内，扶玉也坐在角落里，听到这，才微微一惊。 冷淡的神色，并无半分变化。 “你是来跟扶玉提亲的？”慕青湮饶有兴趣地又问了一遍。 “嗯。”宫若离天真无邪地点点头，对夜染道，“夜姐姐，你是一家之主，这门亲事我得向你提。” “我想娶扶玉公子，以后定会好好待他，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恳请家主答应！” 如此，算是正式提亲了。 慕青湮和苏凉屏住呼吸，相对视一眼，心想，这下有好戏看咯。 夜染一口回绝：“不行！” 宫若离的笑意，瞬间僵在唇角：“为什么啊？” 是她还不够诚恳吗？ “夜染。”宫成也帮女儿说话了，“如果你觉得这聘礼不够，城主府还可以再加，或者你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扶玉公子嫁到我城主府，绝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多谢城主和宫小姐厚爱，但不是聘礼的问题。”夜染还算客气。 “那是为何？”宫成不解。 她要拒绝，总该有个理由？ “因为。”夜染看向角落处的扶玉，淡淡道，“他是我的人。” 第412章 我心属染染 第412章我心属染染 “这……”宫成微微一愣，“夜家主，我知道你舍不得属下，但……” “城主，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夜染又完整解释了一遍，“我是说，扶玉是我要娶的人，我会跟他成亲，所以，他不能嫁给别人。” 言简意赅。 下一秒，空气凝固。 慕青湮暗暗在心里夸赞着：不错，他们这小家主真是越来越开窍了。 四目相对，扶玉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心生欢喜。 染染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跟他成亲，他很开心。 “你们、你们！”宫若离瞪大双目，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夜姐姐，你这话是认真的吗？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之前，她怎么就没看出，夜姐姐也喜欢扶玉公子呢？ 为什么会这样？ 夜染：“认真。” “若离，抱歉了，我和扶玉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一次性说清楚，省得留下麻烦。 宫若离眼眶微酸，还不太甘心：“夜姐姐，你可以替你自己做决定，可是……可是扶玉公子还没说话，你不能替他做决定啊，接不接受，也不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扶玉身上：“扶玉公子，你说呢？” 夜姐姐的话，不能代表扶玉公子的意思。 只有扶玉亲自说出的，她才信！ 扶玉抬眸扫了她一眼，平静出言：“我始终心属染染一人。” 平淡几个字，却让她心碎了。 难过的泪水一涌而出，宫若离咬着下唇：“原来，你们两个早就两情相悦，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原来，是她一直横插在中间。 其实，她早就该看出来的。 她早就应该看出，夜姐姐和扶玉公子对彼此不同，她早就该看出，他们二人一向很亲密。 是她太蠢了。 后知后觉，伤人伤己。 “若离……”宫成叹了口气，也很不好受。 扶玉公子嫁入城主府，他是万般满意的，可惜啊，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 实在太可惜了。 “是我唐突了，对不起。”宫若离心如刀割，眼眶里闪着泪花，“既然是这样，那我愿你们二人白头偕老。” 说完这句话，情绪再也绷不住，宫若离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若离，若离，你去哪！”宫成着急追了出去。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苏凉，你也追上去看看。”夜染不放心。 天都快黑了，若离实力又弱，这样一个人跑出去，要是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嗯。” 慕青湮摇了摇头，对扶玉道：“扶玉，你可真厉害啊，又伤了一个少女的心。” 扶玉却没心思跟他开玩笑。 …… 宫若离跑得太快，待宫成追出夜府后，已经不见她踪影了。 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他很着急，便派人分头去找。 找了好几个时辰，都没音讯。 宫成急切万分，但想着，城主府还有些棘手的事要今日处理，便吩咐手下继续找，自己先回了一趟城主府。 回去后，城主府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分别是上官家族的家主，上官喆，龙家家主，龙奚，还有言家家主，言毅。 “今天是什么日子，三位家主是约定好了，一同来拜访本城主？”宫成冷笑。 大晚上的来拜访，能有什么好事？ “城主，您刚从夜家回来？”上官喆问道。 “城主的行踪，也是你们能随随便便过问的？”宫成震怒。 第414章 拿得起放得下 第414章拿得起放得下 被他这么一说，宫若离眼眶更红了，马上道歉：“对不起。” 苏凉心软了一分。 “受伤没？”连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我没事……”宫若离低着脑袋，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情绪依旧低落着。 “还生气呢？” “我没有生气。”宫若离摇了摇头，“只是有点难过，为什么他不喜欢我。” “他不喜欢你，只能说你们不合适，而非你的问题。”苏凉淡淡安慰着。 “我……” “不必为了一个男人，跟自己过意不去。”苏凉看着她的眼睛，“在乎你的人还有很多，就像今晚，你这样跑出来，可曾想过，你父亲会担心会发了疯一样找你？” 父亲…… 宫若离心生内疚：“是我太任性了。” “苏凉公子，其实我没有跟谁置气，也没有生气的资格，我怪的是我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人罢了。” 苏凉唇角微扬：“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还不算太糊涂，所以……” “你放心。”宫若离勉强扯出一丝笑意，“虽然我真的很喜欢扶玉公子，但我宫若离，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既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后……我绝不会再去打扰他们了。” “嗯，你这样想是对的。”苏凉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想通了，回家去，别让你家人担心了。” “你说得对，苏凉公子，对不起，是我让你们担心了，我、我这就回去。” “我送你。” “谢谢。” 宫若离没有拒绝他，缓缓起身，却发现刚刚摔了那么一下，脚扭了。 “啊……” 脚步趔趄了一下，被苏凉扶住，接着，一言不发被他背了起来。 “苏凉公子，不用的。”她受宠若惊。 这多不好意思啊？ “家主让我务必护你安然回城主府，我只是奉命行事。”他的语调，不冷不热。 “好……” “嗯，抓紧我。” “嗯……” 宫若离轻轻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在他宽厚的后背上，温热而又安全。 …… 等苏凉送她回城主府，已是夜半，所见，却是火光漫天的地狱之景。 整个城主府被烧得七零八落，尸体满地，零星的弟子来来回回，在救火。 处处都是哀嚎声、惨叫声。 不堪入目！ 这…… “发生了什么？”宫若离被放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凉也瞳孔一缩。 城主府，竟然遭屠杀了！ 谁这么大胆子？ “爹爹，我爹爹还在里面。”宫若离十分担心，一股脑冲了进去，“爹爹！” “宫若离！” 苏凉没拉住她，只好绕过断壁残垣，跟着宫若离一同进去了。 处处都是尸体、残骸，以及受伤的城主府弟子，还有砸碎满地的珍宝。 宛如人间炼狱！ 尸体……都是尸体，为什么这么多尸体？ 她几乎看不到几个活人！ 苏凉护在宫若离身旁，替她挡开掉落下来的梁椽，两人逆着火光一路进去。 最后，看见一堆弟子俯身在宫成的尸体前哭，宫若离停下了脚步。 “城主……” “城主！” 那是，那是爹爹？ 第415章 又被栽赃 第415章又被栽赃 宫若离大脑一片空白，推开人群奔了过去，借着火光，能看清尸体的面容。 他的四肢，已经僵硬冰冷了。 “爹爹！”宫若离的哭喊声，撕心裂肺，“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姐。” “小姐……” “是谁，是谁？”她瞪大眼睛，问他们，“是谁杀了我爹爹？” “小姐，是夜染！”一位弟子愤愤道。 夜染？ “夜姐姐……” “不可能。”苏凉反驳道，“我们家主远在北城，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另一位弟子冷笑了笑，“你自己过来看看。” “你……” “你过来啊！” 苏凉靠近过去，在宫成的尸体前蹲下身来。 那弟子拉开宫成的衣袂，露出胸前那个狰狞的血窟窿：“小姐，你们自己看，城主……是被夜染的红莲咒一招毙命！” “这……” 宫若离和苏凉仔细一看，便辨认出，那的确是红莲咒造成的伤口。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啊！ “你们家主的灵技，你应该能认出？苏统领？” “不，不。”苏凉摇了摇头。 “小姐，灵技是不可能有假的，城主府是夜染率人屠的，城主是死于夜染之手。”那弟子吐出的每个字，都万分憎恨，“亲眼所见，你还不相信事实吗？” “不，不！”宫若离心态都快崩溃了。 这灵技，的确是如假包换。 可不对啊，夜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了解夜姐姐的，夜姐姐做不出这种事的。 “小姐，你……”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宫若离拼命摇头，“不是她，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那可未必。”苏凉说话了。 “你说什么？” “灵技，也是可以用幻术伪造的。”苏凉一语道破重点。 缥缈城最擅长幻术的，当属龙家！ 难道…… “小姐，你若不信，将夜染叫来对峙对峙，便真相大白了。” “好。”宫若离深吸一口气，“我这就给夜姐姐传信，我信她，我信她……不会伤害城主府的！” 她颤抖着手，将传信出去，心情却许久都无法平复下来。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 第二日。 夜染等人赶来城主府时，三大家族的家主，已在破旧的大殿坐着，等着她。 苏凉站在殿下，宫若离趴在宫成的尸体前，眼睛都哭肿了。 大殿内，还有驻守的城主府弟子，以及三大家族跟来的随从。 一见夜染几人进来，就投去愤恨的眼神，恨不得将之抽筋拔骨了！ 扫了眼眼前的局面，夜染冷静下来。 事情的经过，她在来的路上已经跟苏凉了解清楚了。 说白了，两件事。 一，城主府遭受了无妄之灾。 二，这些人要栽赃她！ 正座上坐着的，是龙家家主龙奚：“夜染，还不跪下伏罪？” “我何罪之有？” “呵。”上官喆训斥道，“你害得城主府死伤无数，罪该万死！” “夜染，城主向来器重你，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小小年纪，没想到你这么歹毒！”城主府弟子的恨意，瞬间都被调动起来。 他们恨不得杀了夜染。 第416章 栽赃也得用点心 第416章栽赃也得用点心 “证据呢？”夜染轻描淡写地问道。 言毅道：“城主身上的致命一击，为你的红莲咒所伤，屠杀城主府的杀手，还遗落了夜家的令牌，这证据还不够确凿吗？” 啪！ 说罢，他将那几块缴获来的令牌，都丢到了夜染跟前。 夜染淡漠瞥了一眼，扶玉掌心凝出一道灵力，将令牌拾了起来。 看都没看一眼，只是在掌心掂了一下，扶玉便启唇：“假的。” “什么假的？” “这令牌，是仿造。”扶玉重复了一遍。 上官喆变了脸：“你开什么玩笑？” 这令牌，明明是他们按照夜家的令牌，一对一仿造的。 其还原度，夜染本人都未必能辨认出来。 他怎么可能一眼看出？ “行，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仿造和真令牌的区别。”慕青湮接过扶玉手中的令牌，又取出自己的令牌。 啪啪！ 两块令牌同时丢在地上，他抽出绝尘刀，凌空一刀砍了下去。 咔嚓—— 带着灵力的一刀下去，连青石地板都碎裂了，那块仿造的令牌碎裂成渣，而真正的夜家令牌，一丝未损。 “这……” “看见没？”慕青湮拾起地上那一抔碎渣，“咱们夜家的令牌，虽然用的也是玄铁石，但，也是经过我们家主特殊锻造过的玄铁石，比普通玄铁石要坚硬百倍！” “所以这两块令牌看似一样，实则，硬度完全不同。” 三个家主傻眼了。 他们本以为，夜家的令牌材料普通，十分容易仿造，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还暗藏玄机。 “这……” “拜托，就算要仿造，你们也得用点心，好好琢磨琢磨再仿造，要不然多尴尬？”慕青湮都懒得嘲讽他们了。 他们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只好绕开令牌的话题，避重就轻：“那看来，兴许是有人要嫁祸你们。” 慕青湮笑了。 都这个份上了，你们还不承认呢？ “不过，令牌是假的，可灵技不可能造假。”上官喆又开始拿灵技说事，“夜染，城主身上的伤，你怎么解释？” 夜染：“假的。” 众人：“……” 这叫什么解释？ “总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夜家。”龙奚冷哼一声，“此事实在恶劣，我已经上奏朝廷，陛下知道此事后大发雷霆，已派遣钦差大人前来缥缈城调查。” “夜染，在钦差大人到缥缈城之前，你最好自己乖乖伏罪，兴许还能减轻些罪名！” 夜染冷战不语。 都开始贼喊捉贼了？ 这几个人如此沉不住气要杀她，甚至将钦差大人都给搬来了。 是担心，自己看见他们的把柄？ 可惜，她早就看见了。 装作还不知道，一直藏着，就等这么一日一网打尽了。 如此，省心省事。 “一派胡言！”慕青湮反驳道，“昨夜我们家主就在夜家，哪都没去呢！” “人证呢？”言毅问。 “我们都是人证！” “你们都是夜染的属下，自然包庇着自己的家主。”言毅轻蔑道，“所以，不算人证！” “你……” “夜染，你杀人放火的证据确凿，就不要再争辩了。”龙奚盯着她，“城主不在了，如今的缥缈城由我做主，在钦差大人没来之前，你，不准离开城主府半步！” “来人啊，带他们去客房休息！” 变相软禁罢了。 第417章 碰她的人，不行！ 第417章碰她的人，不行！ 刷刷刷！ “是。”大殿中的随从皆抽出刀剑，朝夜染周身围了上去。 扶玉将夜染护在身后，墨眸一冷：“你们敢！” 阴沉、冷峻的语气，颇有“过来一个死一个”的架势。 “扶玉。”夜染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这才冷静了一分。 “行。”夜染冲着上官喆一笑，“正好本家主饿了，准备点午膳来，本家主陪你们一起等。” 上官喆：“……” 都是阶下囚了，她还这么嚣张？ “好啊。”他索性满足这个阶下囚的夙愿，“反正一会就是你的死期，那本家主就大发慈悲，让你吃饱了再上路。” “把他们分开关着！” “是。” 倏地，眼看着几个随从要将扶玉拉开，夜染眼眸一沉：“别碰他！” 碰她可以，碰她的人，不行！ 砰—— “啊……” “啊——” 下一秒，那几个随从就被她一掌掀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夜染，你好大的胆子！” 夜染没理会他们，握着扶玉的手，声音一下子温和下来：“扶玉，你们先离开城主府。” “不行！” 此处的豺狼虎豹，皆想取染染性命，他怎么能丢染染一个人在这？ “我自有分寸。” “可是……” 话还没说完，夜染就一把抱了上来，与他告别道：“我若是出不去的话，照顾好自己。” 接着，又低声在他耳畔交代了几句话，还暗中塞给他一瓶灵液。 将灵液迅速藏入袖口，扶玉这才明白，这几句悄悄话，才是染染真正想跟他说的。 原来，她早已想好如何应对了。 说完后，夜染看了他一眼：“记住了吗？” “记住了……” 扶玉的神情，看起来放心许多。 叮嘱她：“那你自己小心。” “嗯。” 夜染转过头来，对正座上的三个人道：“我就在城主府，跑不了，把我属下都放了。” “不行！”上官喆不答应，“夜家的人，一个也别想走。” “都给我拿下！” “是。” 说不通，夜染也没了耐心，反手一掌推开殿门周围的守卫。 砰砰砰！ “啊……” “哎哟！” 破开一道出口，夜染道：“走！” 示意他们先走。 “不行。”慕青湮不肯走，“我们怎么能丢下你？喂，扶玉，你干嘛拉我？” “那是你的女人，你不管她了么？” “夜染，你放肆！” 三位家主被气昏了头，飞身而起，亲自追上去欲拦住他们。 一个也别想跑。 “师父，助我一臂之力。”三道洞虚级别的攻势，劈头盖脸而来，夜染冷着脸迎了上去。 她的人，谁也动不得！ “好。” 瞬间，九尘的灵力融入她掌心，她感觉四肢力量无穷，迅速在半空结出一道阵法。 刷刷刷！ 强大的屏障落下，拦截住三位家主的掌风，两边力量对峙着，不相上下。 扶玉拉着慕青湮，叫上苏凉和宫若离，霎时间撤离了城主府。 砰！ 下一秒，杀阵迸裂，夜染后退了半步，稳住阵脚，上官喆三人被震退出去。 三人，皆受了程度不同的伤，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夜染。 惊异，不敢相信。 如果他们没记错，这丫头的实力，只不过才造化境巅峰。 可刚刚表现出来的力量，远远不止。 他们三个洞虚境小成联手，竟在她手中讨不到半点好处。 她开挂了吗？ 龙奚气得脸色漆黑，下令道：“拿下她！” “不用，本家主自己会走。”夜染话落，在刀剑簇拥下，转身踏出了大殿。 那倨傲的姿态，半点也不像是阶下囚。 第418章 无条件相信他 第418章无条件相信他 出了城主府，慕青湮更是急不可耐：“扶玉！” 刷！ 甩开扶玉的手，他破口就是一顿怒骂：“夜染她平日里对你那么好，大难临头，你就丢下她不管了，你良心过得去吗？” “我今日可总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主！” “青湮。”苏凉插话道，“你冷静下，我看扶玉应该是另有打算，才会拉我们出来。” “另有打算？”慕青湮怔了怔，“什么打算？” 扶玉没理会他，反问宫若离：“宫小姐，你可知城主府的了望台在何处？” 目光，始终在四周搜寻着。 仿佛在找什么线索。 “了望台……”宫若离擦了擦眼泪，仔细回想了一下，“城主府一共有三个了望台，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 “主了望台。” “嗯……应该在那边。” “好，你带路。” “好。”宫若离不由得问，“扶玉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扶玉。”慕青湮也追问道，“你是不是有法子给夜染洗刷冤屈？” 扶玉来不及解释，只出言：“跟我来就知道了。” 随即，跟着宫若离往了望台方向去了。 慕青湮和苏凉相对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无条件相信扶玉就好。 便一言不发，都跟了上去。 …… 城主府的建筑，被一场大火烧了七七八八，所剩的轩榭楼台，无几。 夜染被软禁在一间偏僻的房间，门外守卫森严，生怕她跑了。 而她，丝毫没有要跑的打算。 反而把这当自己家，用过午膳后，怡然自得地斜坐在贵妃榻上，边品茶边阅书籍。 安静的，让外面那些守卫心里发慌，每过一炷香就要进来看看，她是不是跑了。 结果看了许多次，她都好好待着。 那些守卫越发不安，甚至在想，这丫头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到了晚膳时间，夜染把守卫叫进来，又点了一桌子丰盛的晚膳。 守卫都黑了脸：“这么多，你吃的完吗？”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她是个阶下囚，这姿态怎么跟个贵客一样？ 太放肆了！ 夜染：“我现在饿的头晕呢。” 守卫：“……” 你中午才吃了那么多山珍海味，才一会工夫，就饿得头晕了？ 他们不买账：“那你就饿着！” 一个阶下囚罢了，饿晕了、饿死了，又能如何？ 夜染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故意淡淡道：“若是钦差大人还没到，重要的犯人先给饿晕了，你们可担得起？” 守卫：“……” 被她这么一吓唬，有点怕了。 城主府这案子事关重大，如果夜染提前出事，他们定也会被治罪。 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们只好按照夜染的吩咐，乖乖又准备了晚膳。 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后，夜染盘坐在榻上，阖目，灵力在周身环绕，开始平心静气地修炼。 她的确不急。 按照帝城到缥缈城的距离，就算钦差大人快马兼程，也需一天一夜。 最迟，也是明日才会到了。 今晚她就先睡个好觉，耐心等着。 第419章 你不在，我睡不着 第419章你不在，我睡不着 夜幕，她收到了扶玉的传音符。 第一句话便问：“染染，你还好吗？” “我……” “他们有没有苛待你，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一连串的关切。 夜染嗤笑：“他们哪有让我受委屈的本事？” “真的吗？”他半信半疑。 “真的没事，放心。” “那就好……”沉默了一下，扶玉才接着道，“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 “嗯。”夜染安心了一分。 城主府的关键证据已找到，现在万事俱备，只待明日了！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心生疼惜：“都夜半三更了，你还没歇息呢？” “你不是也没睡吗？” “我在等你的传音啊。” 温柔如水的一句话，流淌入他心扉，莫名让他鼻尖微微一酸。 扶玉不说话，夜染道：“快，现在去找个客栈落脚，早些歇息。” “你不在，我睡不着。”低低的声音，有些别扭，有些傲娇，更多的是记挂。 夜染怔了怔。 怎么还撒起娇来了？ 她半开玩笑道：“嗯……那我这就偷偷溜出城主府，来陪你。” “不行不行！”扶玉却当真了，一口回绝，“染染，你还是好好待着。” 他想，染染门外一定守卫森严，若是贸然闯出去，她会很容易受伤的。 况且，现在这个节骨眼，那三大家族巴不得染染跑。 这样，便可道她是心虚了！ “不想我陪你了？” “想……但，更想你安然无恙。”这是他的心里话。 夜染有些感动，轻笑：“傻瓜。” “染染，你早些歇息，等我来救你。”最终，他将所有情绪都克制下去，只剩关心。 “嗯。”她轻声道，“如果想我了，就看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为何？”他问。 “因为……” 夜染望着窗外的繁星，以及那皎洁清冷的圆月，樱唇轻勾：“因为，我也一直看着它们。” 扶玉笑了。 抬头看看缱绻的月色，那颗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静谧了许多。 …… 翌日，午时左右。 房门打开，进来的守卫站成两排，催促道：“钦差大人到了，把她押去正堂候审！” “是。” 过了一会，夜染被带去了正堂。 正堂里里外外，侯着从皇宫而来的士兵，佩带着刀剑，站姿挺拔，气氛庄严肃穆。 正座上的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五官端正，身着云雁官袍，发冠由一支羊脂玉发簪束起，简单而不失典雅。 陈清…… 这男子她认得。 以前她当政时，朝内朝外，七八成官员都是女子，但也有一两成的男官。 而陈清，则是她曾经手下的文官之一，心有抱负，为人清廉，只是能力稍不足。 夜染当政时，他还是个正五品郎中。 可今日，看这衣袍打扮，他应该已晋升为正三品，看来，是得到了楚陌的重用。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从左右士兵的耳中，夜染才得知，陈清乃吏部侍郎，此次特封为钦差大臣，来调查缥缈城城主府一案。 上官喆、龙奚、言毅三人，则伴其左右，分别坐在次座上。 “见了钦差大人，还不快跪下行礼？”一旁的士兵呵斥道。 第420章 陈清 第420章陈清 说罢，他们欲上前去，将夜染强按在地上，却被她一个冷眸扫过，打了个哆嗦。 便不敢再动手。 夜染俯身在堂内跪了下来，开口：“民女，见过钦差大人。” 尽管是跪着，姿态、语气皆不卑不亢，王者气场浑然天成。 不知怎的，被她这么一跪，陈清如坐针毡，心里一阵毛骨悚然，慌乱万分。 强烈的不适感告诉他，这个少女的叩拜，他受不起！ 窒息…… 心跳得厉害，陈清只好挥挥手：“起来。” 大殿里的人皆懵圈。 钦差大人从来最注重礼数，今日，怎么对一个犯人如此客气？ “多谢大人。”夜染这才起身。 陈清直问：“你就是夜星儿？” “是。” 夜星儿，是楚陌“赐”给她的名字，尽管她不喜欢，也只能暂且忍着。 陈清打量着她：“陛下如此器重你，还亲口给你赐字，没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你简直太让陛下失望了！” 啪！ 说到这，他愤慨到拍案而起。 龙奚三人暗暗窃喜。 这下，夜染是必死无疑了！ 夜染故作听不懂：“钦差大人所说之事，所为何事？” “你还装蒜？”陈清更是震怒了，“杀害宫城主，屠戮城主府，导致缥缈城动荡不安，这桩桩件件，是不是你做的？” 质问，也是肯定句。 他已经笃定，这些事都是夜染做的了。 看来……在她来这大殿之前，三大家族应该给陈清洗脑了半天。 夜染否认：“不是。” “不是？” “大人您也说了，这等滔天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夜染十分冷静，“夜家，可没这个胆子。” “你还敢狡辩！”龙奚呵斥道。 “我看你胆子挺大的，证据确凿，还敢在本大人面前诡辩。”陈清也不信，“好，那你说说，城主府不是夜家所灭，那是被谁所灭？” 连城主府的弟子，都指控了夜星儿，种种证据也都指向夜星儿。 这丫头，竟然还敢反驳？ 真是胆大包天！ 夜染仍然毫无畏惧，正色道：“凶手，就坐在这。” 手指，指了指旁座上的三个人——龙奚，上官喆和言毅。 大殿中一片唏嘘震惊声。 上官喆急眼了：“夜染，你不要血口喷人！” “城主身上的伤口，为你灵技所致，种种证据都指向你，你还要拉人下水不成？” “钦差大人，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说。”龙奚也急忙解释，“这妖女一向忘恩负义，不过得了皇上的青睐，就恃宠而骄，野心勃勃，甚至忘了城主对她的恩情。” “夜染，你简直狼心狗肺。” 夜染忍不住笑了。 自己只不过随口说了句话，连证据都没摆上，就让他们如此狗急跳墙了？ 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呢。 “夜星儿，没有证据的事不得瞎说！”陈清呵斥道，“否则，本大人再加你一重污蔑之罪！” “大人说得对。”夜染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证据的事，小女自然不会乱说。” “这么说，你有证据？” “当然。” 第421章 唇舌之战 第421章唇舌之战 “证据在哪？”陈清问。 “证据嘛……在我几个属下手中。”夜染如实回答道，“他们几人，昨日被三位家主轰出城主府了，这会在城主府外侯着，烦请大人，派人将他们传召进来。” 上官喆：“……” 龙奚：“……” 言毅：“……” 昨天明明是你把他们放跑的，怎么今天还在大人面前倒打一耙？ 这个妖女，太恶毒了！ 不过，扶玉他们被放出去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会做些什么？ 顿时，他们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信口开河，一派胡言！”想到这，言毅马上掐断她的话，“钦差大人，别听这妖女妖言惑众，所有的证据，我三人已整理，且都让大人过目过，真相已水落石出，夜染就是凶手。” “所以，大人还是赶快下令，查封夜家，将这个妖女抓起来！” “嗯。”陈清点了点头，“来人啊……” “等等！” “夜星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您只听人一面之词便给我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夜染佯装不满。 “证据确凿！” “好，姑且先不说大人您信不信。”夜染试图说服他，“大人，您觉得，皇上如何看待城主府这案子？” “大胆，圣意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陈清又动怒了，“陛下政务繁忙，可没有闲心管区区缥缈城之事，此事，由本大人全权负责！” “是啊。”夜染接着道，“陛下派您来调查此事，可他若是一开始就坚信我是凶手，直接下令让您缉拿我不就成了，还调查什么？” “这……” “既然让您来调查，那说明，陛下也不确定我就是凶手。”夜染终于说到了重点，“若大人不彻查就下定论，便是违抗圣意！” “这……”陈清怔住了。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夜染，你大胆！”龙奚也拍案而起，“你这是在教大人做事吗？”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不敢，只是想着，大人深明大义，应该会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做定论。” “大人，您说呢？” 思忖片刻，陈清答应了：“宣。” 上官喆着急了：“大人，真相都已水落石出，没必要继续调查了？” “怎么？”陈清瞪了他一眼，“你在教我做事？” “不，不敢……” “宣！” “是。” 过了一会，慕青湮、苏凉、扶玉以及宫若离四人，被召入了大殿。 扶玉的视线，瞬间落在夜染身上，见她容光焕发，才安心了些。 看来，他们应该没为难染染。 四人低身行礼：“见过钦差大人！” 扶玉和慕青湮曾都是女帝的人，被夜染养在后宫，但极少抛头露面。 见过两人的宫人极少，至于陈清……从前官职不高，更不可能有进入后宫的机会，便压根没见过他们。 今日见到了，也是眼生的。 “你们，知道城主府一案的真凶是谁？”陈清直入正题，“说来听听！” “不过，如果说的是假话，欺骗钦差大臣，那可是杀头的死罪，所以你们想清楚再说！” 第422章 暗羽玄鸟 第422章暗羽玄鸟 慕青湮嗤之以鼻。 以为他是吓大的吗，还杀头呢？ 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慕青湮只能毕恭毕敬着，指了指龙奚三人： “启禀大人，是他们！” 言毅：“别胡说！” “你跟你们家主的指认，是一样的。”陈清审问他，“看来你们夜家有异议，那，你们就将证据拿出来，以证夜家的清白！”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口污蔑。 “当然有证据了，没证据我们也不会来啊。”慕青湮胸有成竹，看向了扶玉，“扶玉。” 扶玉挥了挥衣袖。 刷！ 从他袖口中，飞出一只金色的灵鸟，周身萦绕着浑厚的灵气。 这是…… 暗羽玄鸟！ “钦差大人。”夜染说话了，“我想，你应该认得这暗羽玄鸟？” 其实，她自己也是最近才认识。 上次在秘境碰到暗羽鹰，从若离口中得知，那暗羽鹰是楚陌饲养的监视灵宠后，夜染就开始对楚陌身边的人、事物，关心起来。 那次，她给一只暗羽鹰下了毒蛊，可随时注意着皇宫的动向。 也是从那只暗羽鹰口中，她了解了关于皇宫许多现状，也了解了楚陌身边的一些事。 就比如，这暗羽玄鸟！ “当然知道。”陈清回答道，“暗羽鹰和暗羽玄鸟，都为守护凤鸣国秩序，暗羽鹰负责传信，暗羽玄鸟则在暗处，会将凤鸣国各地要塞，所发生的画面记录下来。” 他们听懂了。 这暗羽玄鸟，相当于一个移动的监视镜，可将画面直接录下来。 比如，缥缈城城主府！ “不错。”夜染轻飘飘道，“这一只，就是缥缈城城主府上空的暗羽玄鸟。” 城主府上空的暗羽玄鸟？ “所以……” “嗯。”夜染接着解释，“小女不才，也是从书籍上看来的，暗羽玄鸟不是每日巡视，而是偶尔抽查，恰好前日，有这么一只抽查到了缥缈城，也恰好，记录下缥缈城昨夜发生的所有事！” 听到这，上官喆三人开始慌了。 不是！ 这么巧合的事，都让他们给碰到了？ 慕青湮也随之附和：“抓它费了老大工夫呢。” 陈清的脸色瞬间黑了：“大胆，圣鸟岂是你们随便能抓的？” 暗羽玄鸟可是陛下亲饲的圣鸟，他们抓就抓了，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真是不怕死！ “咳咳。”慕青湮马上改口，“这不是为了破案吗？” 其实，暗羽玄鸟不是抓来的。 虽然这只圣鸟前日在城主府上空，但昨日他们去了望台时，已经飞走了。 好在，夜染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提前给了扶玉一瓶灵液。 可以将暗羽玄鸟引回来的灵液。 当然，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可不能这么说。 给圣鸟下药，罪加一等…… 扶玉回归正题：“暗羽玄鸟所记载的画面，不会有假，大人，事实如何，一看便知。” 其它证据，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监控回放”，是铁证！ 龙奚、上官喆、言毅三人脸色瞬间铁青，心虚到了极点。 再看夜染，淡然如初，好似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在她的掌控中。 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第423章 王炸！ 第423章王炸！ 是啊…… 这妖女昨日展现出的实力，完全不惧怕他们，完全可以直接逃出城主府。 可她没有跑！ 祸到临头了还不愿跑，只有一个可能：她有十足的准备！ 如果逃跑，反而显得心虚，只会更说不清。 所以，她早已想到用暗羽玄鸟为证据，为的是今日倒打他们一耙！ 好啊…… 好一个夜染！ 表面上暂且吃亏屈服，实则是在盘算着，怎么弄死他们！ 他们还自以为是，以为这次夜染在劫难逃，却不曾想，反倒是他们自己，成了这个妖女的掌中之物，被玩弄得团团转。 完了…… 不能让暗羽玄鸟放出画面，不然事情败露，他们就死定了！ 上官喆故意找茬：“等等，谁知道你们是不是随便找了只灵鸟，就抓来充数，暗羽玄鸟也是你们能随便抓到的？” “是啊。”言毅马上接话，“钦差大人，夜星儿这个妖女，奸诈的很，小心思多的很，您可不要被她蒙骗了啊。” 夜染嘲讽一笑：“伪造圣鸟、欺骗钦差，乃是死罪，小女只有这一条命，可不敢以身犯险！” “嘁。”龙奚压低声音，“本来就死到临头了，破罐破摔呢。” “你咒谁呢？”慕青湮怼了回去，“要死也是你们死到临头了。” “你……” “钦差大人……” “好了。”陈清打住了他们，“本大人又不是眼瞎，这暗羽玄鸟是真是假，还是分得清的。” “大人……” “来人啊。”陈清直接下令，“施法，让暗羽玄鸟回忆前夜。” “是。” 陈清身边的随从得令，将暗羽玄鸟桎梏在空中，一道灵力轻抛了过去。 上官喆三人脸色更难看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钦差大人在这，他们又不敢造次。 就做好最坏的打算…… 刷！ 暗羽玄鸟鸣叫出声，周遭金光闪烁，光圈正中出现了画面。 嘈杂、凌乱、破碎。 画面的场景，正是缥缈城城主府，还未身亡的宫成出现。 “爹爹，爹爹！”见到宫成，宫若离激动万分，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接着，画面中出现上官喆、龙奚、言毅三个人的面孔。 宫若离咬了咬下唇。 他们三个，怎么会在这？ 爹爹的死肯定跟他们有关！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前夜的画面重现，他们亲眼看见，宫成是如何被那三个偷袭，直至倒在血泊中。 亲眼看见，三大家族的人伪装成夜家家丁，闯入城主府。 打砸烧抢，无恶不作！ 手段极其残忍…… 画面，变成了尸体满堆的人间地狱，血流成河，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求饶声，逃窜声。 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不要，不要……爹爹，不要！”宫若离看得痛心疾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止不住了。 慕青湮看不下去了：“简直丧尽天良！” 夜染的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她一个旁人看着，就觉得心痛，觉得气愤，更何况是若离？ 这对若离太残忍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耳畔不断。 “是你们，是你们！”目睹自己的至亲和族人惨死，宫若离的情绪失控，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们三人，“杀人凶手，你们是杀人凶手！” “我要杀了你们，给我爹爹报仇！” 第424章 三大家族的丑恶面目 第424章三大家族的丑恶面目 宫若离怒目圆睁，发疯般朝他们冲去，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算死，也要杀了他们！ “你别过来！”上官喆后退半步，慌了神之下掌风出手。 “小心！” 见势，苏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后背抱住宫若离，往旁侧一躲。 极限躲过了上官喆的掌风。 砰！ 那狂暴的掌风落空，将地面震出一道沟壑来。 “若离！” 夜染疾步跑过去：“若离，你没事？” 宫若离从苏凉怀里起身，摇了摇头，不说话，眼眶里还含着泪水。 带着恨意的眼神，始终瞪着那三人。 她恨自己…… 恨自己太弱，杀不了他们，也无法给爹爹、给她的族人报仇。 慕青湮指着上官喆的面门：“你们屠杀城主府，现在，连宫城主唯一的女儿也不放过，要杀人灭口吗？” “不是……” “丧心病狂的东西，你们简直太歹毒了！” 陈清唏嘘惊叹。 这种灭人性的事，竟然……竟然是缥缈城三大家族做出来的！ 凤鸣国，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表面风平浪静，国泰民安，这些人，却时时刻刻想着迫害自己的同族。 太可怕了…… 他们跟吃人饮血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上官喆三人已紧张到冒冷汗，脸色煞白，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如果夜染只是找来一堆证据，他们尚且还有辩驳的余地。 可谁知，她一来就丢张王炸。 这可是监视画面啊…… 他们怎么狡辩？ 死路一条！ 这个妖女，简直不给人活路啊！ 无话可说，他们只好跪下来：“大人，事情不是这样的，是有原……” “够了！” 陈清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大发雷霆：“一群混账东西，还要狡辩吗！” “大人……” “迫害城主，残害同族，还嫁祸于夜家。”陈清气得头昏，“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大人当真不相信，这是缥缈城三大家族做出来的事。” “我看，这缥缈城真是烂透了！” 钦差大人一发怒，大殿里的士兵都不敢吭声，气氛十分低沉。 城主府的弟子，将恨意转移到上官喆三人身上，却大多敢怒不敢言。 没想到，他们错怪夜家了。 可夜染心里明白，三大家族真正的眼中钉是夜家，是她。 城主府，只是他们用来陷害夜家的工具。 说白了，是无妄之灾！ 这件事，跟夜家始终脱不了干系。 夜染越发内疚了。 但内疚并不能挽回人命，她现在所能做的，是让真凶付出惨重的代价！ “钦差大人。”趁着陈清正动怒着，慕青湮便来火上浇油了，“您可不知，咱们缥缈城不比帝城那样有规章秩序，三大家族几乎一手遮天，还做了不少非人的勾当呢！” “慕青湮，你住嘴！”言毅急了。 “不要随便污蔑人！” 这家伙还想说什么？他还想怎么样，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吗？ 陈清却听进去了：“你说来听听？” 慕青湮打开储戒，取出几本账簿：“大人，这是近几年，天策学院与三大家族的一些暗中交易记录，至于合不合理，您过目便知！” 既然事情已经闹大，闹到了这个份上，那就把这几个杂碎往死里整！ 第425章 畏罪潜逃 第425章畏罪潜逃 准确来说，和天策学院有不正当交易的，还不止这三大家族。 今日，就一一牵扯出来！ 上官喆、龙奚、言毅彻底慌了神：“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他们知道，慕青湮要做什么。 如果这些交易记录被抖出，让钦差大人知道，那他们还有活路吗？ 大概是死路一条了。 不行……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了。 此地不宜久留了。 士兵将账簿呈给陈清，他粗略过目了一遍，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交易记录，阴暗、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甚至还因利益，牵扯了许多人命。 触目惊心…… 那些有权有势一些的家族、宗门，基本上没一个独善其身的。 不过，唯独没有清玄宗和朗星阁。 朗星阁是当真问心无愧，而清玄宗……的确有些本事，才能不留一丝把柄！ 看完之后，陈清不敢相信：“凤鸣国，竟还有如此黑暗的一座城！” 慕青湮嗤笑出声。 那是因为你太年轻、太天真，见过的太少罢了。 “大人。”夜染补充道，“至于谢鸣，现在就关在天策学院地牢，随时交由您处置。” 这一切罪恶的源头，是天策学院，而天策的总院在帝城，归朝廷所管！ 这说明什么？ 说明当今朝堂，也存在根本问题！ 当然。这些话陈清只能在心里想想，不敢乱说出口。 震怒下令：“来人，将这三个胆大包天的罪犯抓起来，择日处死，彻查缥缈城！” 不止是三大家族。 牵扯上的所有家族，都要查！ “是！” 上官喆三人已做好了准备，还没等被拿下，便一掌推开士兵。 刷刷！ “不好，犯人要畏罪潜逃了！” “快、快抓住他们！” “快，别让他们跑了！” 大殿中混乱成一片，陈清身边的两位随从亲自出手，只抓住了言毅一人。 身负重伤的言毅，被押了下去。 平静下来后，上官喆和龙奚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了。 “反了，他们当真是反了。”陈清气急败坏，“来人，去给我追，去追，不能放过他们！” “是。” 一队士兵追了出去。 三个罪魁祸首只落网一个，宫若离既气氛又难过，趴在自家父亲尸体旁，流下痛心的泪水。 陈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宫小姐，城主府罹难，本官也深感惋惜，如果你愿意的话，便跟随本官一同回帝城，朝廷会给你一个安身之所。” 城主，毕竟是朝廷亲封的官员。 城主府出事了，安顿其亲属、族人，也是他们该做的。 “多谢大人好意。”宫若离拒绝了，“但父亲尸骨未寒，小女不愿离开缥缈城。” 她怎么能留父亲一人在这？ 陈清叹了一口气：“放心，本官既来了，就绝不会让宫城主枉死。” 他会给城主府一个交代！ “多谢大人……” 接着，陈清又看了夜染一眼：“案子已调查清楚，此处没你们的事了，你们走。” “大人。”夜染没打算走，“这三个犯人，让您给放跑了两个，您这恐怕不好回去交差？” 第427章 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427章一个也不会放过 宫若离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夜染回过头来：“若离，城主府现在并不安全，你跟我们回夜家。” 城主府的无妄之灾，她也有责任。 哪怕是养若离一辈子，养城主府剩下的人一辈子，也不足以弥补。 但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宫若离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 “夜姐姐，我要给我父亲、给我的族人报仇，他们一日不落网，我一日死不瞑目。”宫若离满脸都是憎恨，“所以，我就不跟你们走了。” 夜染听懂了。 若离，是不想连累他们。 真是个傻丫头。 “若离，从今往后，你的仇恨就是我夜染的仇恨。”夜染看着她的眼睛道。 “可是……” “况且，三大家族给我泼脏水这笔账，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夜染这么说，想让她安心一些，“若离，虽然城主府不在了，但你还有我们，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所以，不要孤军奋战，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宫若离咬了咬下唇，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谢谢你们……” “三大家族是冲我而来，若非为了对付夜家，他们不会对城主府下手。”夜染有些愧疚，“若离，是夜家亏欠你。” 虽然难过，但宫若离还没不理智到，将过错都归咎在夜家。 “夜姐姐，勿要自责，这不关你们的事。”她平静道，“夜家也是无端受害罢了，我该恨的，是他们！” 上官家、龙家、言家，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 …… 果不其然，夜染派去封锁三大家族的暗卫，只抓到了一些下人。 大多数人，都已逃亡了。 回夜家后，夜染告知府邸、学院和坊市，上上下下全面戒备。 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毕竟敌在暗，他在明，处处都需谨慎。 抓获来的三大家族的人，夜染下令暂关起来，事后她再一一审讯。 “家主。”苏凉回来复命道，“虽然没抓到几个关键人物，不过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嗯。” “什么目的？”慕青湮好奇问道。 “接下来，他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知道行踪。”苏凉如实道。 “当真？”慕青湮眼前一亮，“为何，你们做了什么？难道……” “嗯。”苏凉点了点头，“家主派人去封锁三大家族，抓人是次要的。” “那，主要目的呢？” 苏凉的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再怎么抓，总会有漏网之鱼，所以，家主派了十二名暗卫，乔装成三大家族的人，随着他们的队伍，一同逃亡去了。” 什么？ 夜染竟然派了卧底！ “真有你的啊。”慕青湮笑了笑，“这么不讲武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真是绝了！ “那是。”紫云站在桌案上，“对付不讲武德的人，循规蹈矩你就输了。” 慕青湮：“……” 这话也有点道理呢。 苏凉又问：“家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等。” “等？” “等他们，先行动。” 第428章 忽悠 第428章忽悠 当天，夜染让宫若离以城主府的名义，书三大家族的罪名状。 宫若离主动要求，将暗羽玄鸟放在城主府上空，每日辰时，循环重复那晚，城主府遇害的血腥画面。 那是她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痛，本该只埋葬心底，再不提起。 可现在，她却愿主动撕开伤疤。 为了是揭发三大家族的丑恶面目，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都看清！ 第二天，陈清对外宣称，已启程回帝城，为的是让三大家族放松警惕。 实则，他秘密住在了夜家。 刚入夜家，就开始各种找茬…… 这日，夜染正在与他们议事，家丁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家主，家主！” “怎么了？” “钦差大人说府邸环境太差，要您……要您过去一趟呢。” “屁事真多，爱住不住。”慕青湮吐槽道。 “我去看看。” …… 夜染并未将陈清当贵客，只随意安排了一间普通厢房给他。 环境虽然比不上帝城，但也说不上差。 毕竟堂堂夜府，能有多差的住处？ 但对于住惯了奢华宅院的陈清来说，眼前这破落愿意，简直是叫花子住的。 一入院子，夜染就听见他的吐槽声：“这什么破烂地方，是人住的吗？” “大人……” “把夜星儿叫过来，本官要问问她，是不是故意的！” “是。” “大人，我在这。”夜染莲步轻移，缓缓踏入了庭院。 “夜星儿！” “怎么，大人。”夜染故意问道，“在夜府住的不习惯？” “废话。”陈清满心怒火，“你看看这院子，这房间、这家具，都破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住人？夜家就是这么接待贵客的吗？” 夜染面不改色。 其实，这间院子算是夜府中比较差的，环境一般也是正常。 但她故意避重就轻，叹息道：“钦差大人，应该很少与三等以下的家族接触过？” “你什么意思？”陈清虽然表面上生气，但也没否认什么。 的确，帝城最低等的家族，也是三等、四等，而且他平日里接触最多的，是二等以上的家族，连三等家族都没接触过。 更何况，是五等家族。 “夜家，只是个五等小家族，小家族就是这样的条件，只是您没见过罢了。”夜染的解释，好像很自然。 陈清愣了愣：“五等家族的条件，这么差？” “对我们这种平民来说，这等条件已很好了。”夜染点头。 “这……” 听到这，陈清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 对于五等家族来说，能有宅院住，应该已经算是条件好了？ 只是他没经历过，不理解罢了。 “缥缈城，还有许多连饭都吃不上的贫民，他们才是最可怜的，相比较而言，我已经很知足了。”夜染继续出言，“对我而言，吃穿不愁便已足够，节省下的玄灵石，还能多救济些贫民。” 这些可都是实话。 只不过，夜家的条件没她说的那么差。 陈清不敢相信：“五等家族的条件，都这么差吗？” “大人您莫见怪。”夜染默认了，“这间院子已是夜府中最奢华的住处了，奈何还是怠慢了大人，小女实在惭愧。” 她身后的家丁，都在憋笑。 家主，这明明是最差的院子，你良心过得去吗？ 再看陈清，竟然还为之动容了：“五等家族都是如此，更何况更低等的家族，他们过得，都该是些什么日子啊？” “嗯。”夜染继续忽悠，“那些小家族，坊市收入不好的时候，经常连饭都吃不上呢。” 第429章 把人忽悠感动了 第429章把人忽悠感动了 “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陈清愧疚道，“夜星儿，是本官见识短浅，错怪你了。” “这不怪大人。” “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五等家主，自己条件都这么差了，还心怀大义，帮助了那么多贫苦的人。”陈清彻底被之感动了，“夜星儿，难怪你能得到陛下的青睐。” 夜染被他说的都不好意思了：“不敢当，不敢当。”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感性，直爽，一根筋。 有做官的胸襟，却没有做官的能力。 真矛盾…… “不，夜星儿，你当的起，倒是本官不知民间疾苦，难为你了。”陈清对她的态度，一下子转变许多，“本官真是惭愧，这样……” “本官，捐赠一座宅子给夜家。” “啊？”夜染微微一愣，“不必了，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怎么说着说着，都要送宅子了？ “不，夜家如此清廉，这座宅子本官是一定要送的。”陈清坚持己见，“夜星儿，你必须收！” 夜染：“……” 刚刚还凶巴巴地叫嚣，这会突然变得如此热情，她还真不适应。 于是，在陈清感动后的坚持下，拿出了自己三年的俸禄，捐赠给夜家一座坊市。 夜染也快感动哭了。 虽然没有做官的资质，但他至少心系万民，比那些贪官强多了。 而另一边，已经逃亡的三大家族，听闻钦差大人回帝城的消息，喘了口气。 但现在，全城都是抓他们的通缉令，想装作相安无事是不可能的。 他们打算破罐破摔，下定决心要杀了夜染，并扬言不会放过夜家。 夜染让苏凉增派暗卫，驻守在坊市、学院。 这些暗卫，其中一半，都是陈清带来的士兵伪装成的。 陈清命令他们：一切听夜家差遣。 有卧底在，三大家族的大致行踪、计划，夜染都了如指掌。 每次他们有所行动，欲对夜家的坊市、天鸾学院下手前，夜染也提前得知。 故而……他们一次也没得逞。 次次行动失手，且还赔上许多人被俘虏。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 住在夜府的陈清，一开始觉得不习惯，但自从上次知道小家族的苦衷后，也没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家丁问夜染，要给陈清准备什么规格的膳食。 夜染随口道：“按照府邸里下人的正常吃穿用度就行。” 扶玉说了，他一眼看出陈清有疾病在身，那疾病，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导致的。 给点清淡的膳食，既省钱，还能缓解他的疾病，一举两得。 挺好…… “下、下人？”那家丁一脸冷汗，“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虽然夜府的下人吃的也不算差，但按这标准给钦差大人，明显有些怠慢啊。 “无妨。” “这……” “照我说的做就是。” “……是。” 于是这段时日，陈清就跟着夜府下人的饮食，粗茶淡饭，却没有半句怨言。 他想着，这五等小家族本就不易，能拿出这么可口的饭菜招待他，已经是慷慨了。 他们，不可太过为难。 第430章 再见言卿 第430章再见言卿 就这样，夜染和暗处的三大家族，明争暗斗了半个多月。 这日，正堂。 苏凉带回消息：“诸位，据眼线来报，三大家族将在三日后夜袭夜家。” “三日后？” “嗯，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很大。”苏凉神色很严肃，“是想破釜沉舟，拼死一搏了。” “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慕青湮冷哼一声，“看来是真的穷途末路了。” 扶玉看了夜染一眼：“染染，那我们……” “原计划行事。”她道。 “嗯。” 他们早已做好准备，就等着三大家族自投罗网，然后，一网打尽！ “对了，秦晔。”夜染关切道，“这两日，若离她心情如何？” “好一些了。”秦晔回答道，“虽然还是总郁郁寡欢，但总归愿意多吃点东西了。” “那就好。” 经历了那样的变数，失去所有至亲，她一时半会应该很难从苦痛中抽离。 也罢…… 就让她，先安安静静待在夜府。 “家主。”这时，又来了个家丁，“言家公子登门来了，说要见您。” “见我做什么？” “言公子恳请您，放过他父亲。” 原来是来求情的。 陈清假装回帝城后，城主府一案就交给了夜家全权处置。 落网的言毅，也就关在了夜家地牢。 夜染冷言道：“不见。” “家主。”那家丁补充道，“言小公子说，若您不答应，他就在府邸外长跪不起。” “他爱跪就让他跪。”夜染毫不关心。 都半个月过去了，这言家公子才想起来为父亲求情呢，早干嘛去了？ 一定有诈！ 所以，她打算先观望一会。 “……是。” 被拒之门外，言卿并未放弃，在夜府门外跪了整整一天。 到最后，腿都麻了，整个人飘飘浮浮的，也依旧不肯起身。 直至夜晚，秋风微冷。 宫若离身着水绿色长裙，缓缓踱步至府邸外，呆滞的眼神看着那地上跪着的人。 言卿本就瘦弱，加上跪了一整天，脸庞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孱弱的身形，摇摇欲坠。 “若离小姐。”跟随其后的家丁，上前去给她披上一件披风，“风冷了，您这是要去哪呢？” “没事。”宫若离低声道，“我来替夜姐姐看看，又是何人来拜访夜家了。” 她打量着言卿的眼神，满是仇恨。 言卿抬起头来，掩唇咳嗽几声，开口的声音有些喑哑：“宫小姐……” 城主府千金，宫若离。 他认识的。 “你就是言毅的幺子，言卿？”宫若离冷冷问他。 “是。” 言卿低着头，恳求道：“求你们，让我见见夜家主，放了我父亲。” “放了言毅？”宫若离冷笑，“那谁又能让我父亲，让我万千族人活过来？” “我……” “你们大开杀戒的时候，可有想过放过他们，可有生过一丝怜悯之心？”宫若离歇斯底里，情绪瞬间失控了。 “对不起，宫小姐。”言卿也愧疚万分，“我知道，言家罪不可恕，可言家真的不能没有父亲，只要你们肯放过他，我可以一命抵一命！” “那谁给我父亲抵命？”她不买账。 “宫小姐……” “你们都该死，没资格跟任何人求情。”宫若离听不进去，“我今日就先杀了你！” 刷！ 她袖口中弹出一把匕首，朝言卿捅了过去。 “若离，住手！” 哐啷—— 下一秒，她手中的匕首被击落在地，夜染出现在两人面前。 “夜姐姐……” 第431章 原来你就是夜染 第431章原来你就是夜染 夜染轻拉住宫若离的手腕，照面，低声在她耳边道：“有人盯着我们，别轻举妄动。” 宫若离这才恍然回神，冷静了些。 言卿的目光落在夜染身上，微微一惊。 是她…… 两年前，在南城大街那惊鸿一瞥，他记住了那个被自己绣球砸中的少女。 那时，她走的太匆忙的。 匆忙到像是一场梦，匆忙到……她甚至都来不及问起她的名字。 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没想到时隔两年，他们又碰面了。 这算是缘分吗？ 夜染看向言卿，也一眼认出。 并非是有多印象深刻。 只是她记忆力非同寻常，对任何人、任何事几乎都是过目不忘。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夜染一眼看出，言卿像是被控制了一部分行动，甚至被控制了语言，才被迫跪在这求情的。 一定是三大家族那群人！ “若离，别动怒，我来处理这个人。”夜染柔声安慰罢，拢了拢宫若离身上的披风，吩咐家丁，“带她先回去歇息。” 天气冷，她一会该着凉了。 “是。” 宫若离走了后，夜染的注意力才回到言卿身上，语气冷漠了几个度：“跪够了没？” “姑娘，求你……让我见见夜家主，求你让我见见她。” “夜染？” “是。” “我就是。” “你……”言卿顿时不可思议，“你就是夜家家主，夜染？” “是。” 言卿深吸一口气。 夜染的大名，如雷贯耳，是整个缥缈城都知道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是她。 “夜家主，我……” “求情？” “是。”言卿点点头，回归正题，“夜家主，求求你饶我父亲一命！” 那略僵硬的肢体、语言，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他是被人控制着。 夜染垂眸，轻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抬了起来。 故作打量了一番，轻佻勾唇：“不错，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言卿紧张了：“夜家主，你……” “要我放他也可以，但人不能白放，总归要付出点代价的。”夜染的话，意味深长。 这话，是说给暗处的人听的。 “可以。”言卿立马答应，“只要家主肯高抬贵手，放我父亲一马，要我什么都可以！” “好，你先跟我进来。”夜染佯装勉强答应。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 言卿激动地连磕两个头，才起身，却因为跪了太久，刚起来就双腿发软。 “啊……” 趔趄了一下，夜染伸手扶住他。 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言卿顿生慌乱，但并不排斥这感觉。 她的小手，好温暖。 …… 夜家，正堂。 扶玉和慕青湮刚从坊市回来，再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了。 今日白天，龙家的暗卫突袭坊市，好在他们提前得知，便早做了准备。 虽然相安无事，可惜……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还是让那几个杂碎跑了。”慕青湮十分惋惜。 “怪我，疏忽大意了。”扶玉主动揽锅。 “你们人没事就好。”苏凉淡淡道，“反正那些杂碎，早晚会全部落网。” “嗯。” “扶玉。”倏地，苏凉瞥见他淌血的肩头，“你怎么还受伤了？” “一点小伤，无碍。” “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我……”扶玉后退了一步，话却说晚了半分。 握上他手腕的瞬间，苏凉脸色的变了：“你的灵……” “咳咳。”扶玉故意咳嗽，打断了他。 第432章 不要告诉染染 第432章不要告诉染染 苏凉面露担忧。 他的灵魂力，怎么一丝也不剩？ 灵魂力是修炼者的根本，十分脆弱，哪怕受损都会伤及根本。 若是灵魂力全失，他的灵力会一点点消散，直至成一个废人。 怎么会这样…… 他的灵魂力，是如何全失的？ 扶玉与苏凉相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好似在说：替我保密。 慕青湮没发现这两人有啥端倪，没心没肺地继续聊天：“扶玉，我也觉得奇怪，以你的实力怎么就让他们跑了，你今日从头到尾都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你有心事？” “难不成，是跟家主吵架了？” 苏凉静静听着，不说话。 看扶玉的脉象，失去灵魂力应该有几日了，灵力在倒退，状态正常才奇怪。 扶玉云淡风轻：“是我走神了。” “那你以后可认真点。”慕青湮半信半疑，“人放跑了倒没关系，你自己受伤了，多不划算？” “嗯。”扶玉应声，“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染染，省得她多心。” 说完，还特意看了苏凉一眼：“拜托了。” 万一染染深究，发现他灵魂力消失，又该为他担心了。 “好。”苏凉无奈。 他不打算告诉家主，可这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日后又该如何解释呢？ 灵魂力，可不是能轻易恢复的。 今晚，他传信问问师父。 “但你这伤还需处理。”苏凉回过神来，“你等着，我去取些疗伤药来。” “不……” 扶玉还没来得及说“不用”，苏凉就出去了。 “你在这等苏凉，我还得去学院一趟。”慕青湮还记挂着学院。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还伤着，就好好在家待着。”慕青湮回绝道，“而且今日出门前，夜染不是说让你回来后去找她，说有事跟你说吗？” “我……” “行了，你去找她。”他笑了笑，“去晚了，她不高兴怎么办？” “不会。” “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知道了。” 慕青湮刚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熟悉的气息随之靠近。 染染来了？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挥手，将衣袂上血迹化作虚无。 “染染……” 他踱步过去，便见夜染入大殿而来，还扶着踉踉跄跄的言卿。 男子…… 扶玉眸色一凝，不悦的目光扫过言卿，也认出这个两年前见过一面的人。 他记性不算很好。 但跟染染有关的人，他都记得！ 这个人，是不是给染染抛过绣球？ 没错，就是他！ 看着夜染扶着言卿那只手，扶玉心里有些不舒服，便上前去扶住言卿：“我来。” 示意让她松手。 夜染松开手，道：“扶玉，言卿公子中毒了，你看看能不能解。” “哦。” 扶玉只应了一个字，心里幽幽怨怨的，却有了小九九。 白天还说让他跪着呢。 这会，发现是曾给她抛过绣球的小哥哥，就亲自给扶进来了？ 态度转变还真快。 “你怎么了？”觉察到扶玉不太高兴，夜染便问他，“谁欺负你了？” 第433章 吃醋 第433章吃醋 “没人欺负我。” “那你先看看他。” “哦。” 夜染：“……” 怎么还是这副不开心的语气？ 他肯定有心事。 “嗯。” 他扶着言卿坐下，面无表情地一甩手，“啪”的一声将言卿丢在了座椅上。 言卿：“啊……” 这人，怎么对他如此粗暴？ 夜染：“……” 小家伙，今天明显不高兴。 接着，扶玉蹲下身来，黑着脸，一言不发地把了把他的脉象。 良久，夜染问：“如何？” “是控制人言行的傀儡蛊。”扶玉回答道，“好在他中毒还不深，可解。” “给他解。” “好。” 扶玉取银针，扎入言卿身上几个穴位，不一会，紫黑色的毒血顺着银针被逼出。 滴落在地板上，将地板都腐蚀，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好恐怖的剧毒！ 扶玉又给言卿服下一颗丹药，吞下丹药后，他脸色恢复了许多。 神态、动作都变得自然了。 感觉一身轻松，言卿起身道谢：“夜家主，多谢救命之恩。” “两年前匆匆一别，不知姑娘姓名，没想到你就是夜家家主，在下久闻大名了。” 余光，忍不住偷偷看夜染两眼。 将兴奋、崇拜的情绪，都压在了心里，不敢妄言，不敢无礼。 夜染还没来得及说话，扶玉就翻了他一个白眼：“救你的人是我，你感谢她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 言卿又转过身来，诚恳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言卿铭记在心！” 扶玉冷哼一声，不买账。 夜染进入正题了：“他们派你来夜家的真正目的，不只是为你父亲求情？” “是。”言卿也没隐瞒什么，“为我父亲求情，只不过是噱头，他们想要我故意投诚，然后在夜家与他们里应外合，给你们引狼入室！” 夜染笑了：“你倒是挺实诚，把你们的计划都告诉我了，这……算是出卖你的家族？” 不过，她曾听宫城主说过，言家幺子言卿，因母亲身份低贱，又死的早，在家族中并不受待见。 言卿与言毅父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生疏，生疏到如同陌生人。 一个让他受尽欺负的家族，出卖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为他们做事，我也是被逼的。”言卿摇了摇头。 “哦？” “屠戮城主府，本就是他们的错，可他们非但不束手就擒，还不知悔改。”言卿说起来，有些气愤，“我不能助纣为虐！” “况且……况且宫城主，也于我有恩过，我、我对不起城主。” 说到这，言卿的眼眶红了，那条件反射般的反应，不像是演出来的。 “夜家主。”他看着夜染的眼睛，“我人微言轻，无力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你，兴许……还能保护夜家的安危。” 夜家和天鸾学院，也是无辜的啊！ 夜染的态度缓和了些：“好，你说。” 言卿一怔：“家主，你就这么信我的话吗？就不怕我跟你说的都是假话？” “说了，我才能辨认真假。” “好，我说。”言卿索性直言不讳了，“夜家主，你们快离开这里，今夜子时，三大家族要夜袭夜家！” 第434章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第434章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今夜子时，三大家族要夜袭夜家？ 不对啊…… 这跟从卧底口中得知的，不一样！ 卧底的传信分明是说，三日后的子时，三大家族会夜袭夜家。 时间怎么对不上？ 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今夜子时？”夜染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没有记错时间？” “我确定！”言卿一脸肯定，“这是我亲耳听见几位长老商议的。” 以为夜染不信，他反而着急了，马上发誓：“如有半句假话，我天打雷劈，五……” “好了。” “而且，现在我的命都在你们手上，哪敢说什么假话？”言卿很认真。 夜染陷入沉思了。 言卿说的话，大概是真的，但她派去的眼线都是她身边的死士，不可能叛变，不可能给她传递什么假消息。 两者，都有可能是真话。 还有可能，其中一个时间只是个烟雾弹，放出来混淆视听的。 所以…… “扶玉。”夜染侧目，“你觉得呢？” 扶玉摇了摇头：“不知。” 想了想，他又开口：“不过，今晚和三日后都做好准备，总归是万无一失的。” “嗯。” 夜染看了言卿一眼，清冷道：“如果有假，我要你的脑袋。” 言卿吓得唇色惨白：“好。” 说话声音弱弱的，都没底气了。 反正他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了，但愿……但愿他听到的都是真话。 言卿说的时间是今夜子时，距离现在也就只剩两三个时辰了。 事不宜迟，得提前做好准备！ 夜染下令，让家丁先将言卿带下去，软禁起来，回头再处置。 接着又吩咐家丁，将青湮、苏凉都叫来，商议一会的行动。 家丁刚走一会，苏凉便取药回来了：“扶玉，我来了，你……” “苏凉。”扶玉马上打住他的话，“你来的正好，染染正要叫你。” 他刻意不提刚刚的事。 “家主……”看见夜染，苏凉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你找我？” “计划有变。”扶玉抢先回答着，“今夜我们要提前行动。” 边说话，边偷偷给苏凉使眼色。 苏凉瞬间会意，将疗伤药藏于掌心，掩于袖口中，不让夜染看见。 “什么计划有变？”他问，“家主，发生了什么事？” 夜染言简意赅，几句话将刚刚发生的话，都告知了苏凉。 听完后，苏凉也懵圈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一开始定的是三日后夜袭，而现在，可能改成了今夜？” 夜染否认：“也可能相反。” 苏凉听明白了。 总之，这两个时间都可能是真的，家主才要他们做两手准备。 但听夜染的语气，她好像认为，三大家族今夜动手的可能性更大。 今夜，至关重要！ “夜星儿，夜星儿！”突然间，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这是……陈清的声音？ 只见陈清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衣衫凌乱，模样狼狈，身上还全是伤痕。 陈清：“夜星儿……” “你出去了？”夜染有种不详的预感，“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样子，像是刚逃难回来。 陈清点了点头：“方才，本官……本官想跟慕青湮一同去学院看看，却不想半路遭遇伏击，他为救本官，现在、现在还在杀阵里困着呢。” “夜星儿，你们快去救人，晚一些，他就没命了！” 第435章 石鳄阵 第435章石鳄阵 什么？ 青湮遇到危险了！ 苏凉脸色一黑，没好气瞪了陈清一眼：“你不好好在府邸里待着，没事跟去添什么乱？” 陈清是个文官，实力低下，走到哪都随时要人保护着。 这种特殊情况，夜染已经叮嘱他好多次了，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 可是，他还是当耳旁风了！ “我……”陈清倒是很委屈，“天天在夜府白吃白住，本官也不好意思，想出份力啊。” “你……” 听到这，苏凉无从骂起了。 夜染却连骂他的心思都没有，开口：“你们先按原计划行事，我去……” “染染，子时快到了，夜家这不能没有你。”扶玉打断了她的话，“我去救人。” 不用想就知道，青湮是被三大家族的陷阱所困。 专挑今晚，专挑这个时间，多半是为了调虎离山，将染染引开后，再对夜家动手。 如果染染这时候走了，就真上了他们的当。 这下，扶玉和夜染都更确定，他们今晚行动的可能性更大了。 “不行。”夜染秀眉微蹙，“你一个人不安全，让苏凉跟你一起去。” “苏凉得留下为你护法，旁人我信不过。”扶玉语气认真。 “可是……” “染染，我答应你，一定将他们安然带回，也一定……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你。” 虽然不太放心，但眼下时间不了多，她必须马上施法，否则整个夜家都会遭殃。 罢了…… 她只能叮嘱：“你自己小心，若有事端，随时传信给我。” “嗯。” 扶玉离开后，夜染和苏凉刻不容缓，开始按照原计划行动。 而扶玉，故意“配合”对方的调虎离山计，换上了一身红衣，戴上斗篷，那潇洒飘摇的背影，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夜染本人。 果不其然，从他出夜府大门开始，暗处就有眼线盯着。 那眼线见他匆匆出门，还兴高采烈地给人传信：“夜染中计了，她去了！” 另一头的人下令道：“嗯，再观察观察，准备动手。” “是。” 夜染不在，攻破夜家的难度，直线下降三倍都不止。 此时不行动，正待何时？ …… 北城，荒郊。 上空的天色灰蒙蒙，地面上笼罩着一层阴暗、诡谲的灵力。 十几只足有三米多高的石鳄，结成了无坚不摧的杀阵，置身杀阵之中，仿佛置身冰天雪地，连骨子里都透着寒意。 慕青湮，和化作冰睛白虎的紫云都在阵中，灵力对峙着迎面而来的石鳄。 刷！刷刷！ 与此同时，其它十几尊石鳄还在不断行动，转变方位，灵力也不断强盛。 眼看着，两人快要抵御不住了。 手掌都在发抖。 越来越微弱的灵力，撑着石鳄张开的大口，快要耗尽了。 快顶不住了…… 难道，他们今日要葬身在此？ 刷—— 这时，一袭红影从天而落，扶玉落在石鳄阵上空，拂袖轰出一道灵力。 水龙吟，赤灵！ 刷刷！ 两道赤灵出手，分别落在慕青湮和冰睛白虎身上，顿时两人感觉灵力充沛许多，力量也强盛了许多。 砰—— 下一秒，便将石鳄震开。 “小心！” 扶玉迅速闪掠入阵，拉住慕青湮的手臂，往地上一扑。 轰！ 石鳄的偷袭一击落空，将地面震出沟壑来。 有惊无险…… 第436章 夜家被破 第436章夜家被破 十几尊石鳄，将他们团团围住，又在原地缓缓变换阵型，蓄势待发。 慕青湮起身：“扶玉，是你！” 刚刚他看见一袭红影，还以为是家主来了，没想到是扶玉。 不过…… 扶玉穿的怎么是家主的衣服？ “小扶玉。”冰睛白虎开口道，“你入阵干嘛？” 这下好了，他们三个都被困其中，一个也别想出去了。 “救你们。” “救我们？”冰睛白虎无奈一笑，“凭我们三个的实力，恐怕出不去。” 若是以前，她哪里会把这种破杀阵放在眼里？ 可……她如今的实力，才恢复到了造化境小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扶玉粗略扫了一眼杀阵：“这石鳄阵，每隔一炷香会变换一次阵型，阵型交替只有短短几瞬，但却是阵法最脆弱、最容易攻破的时候！”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 染染教的…… 慕青湮眼前一亮：“那一会阵型交替，我们就趁机突破出去。” “不急。” “怎么又不急了？” “先耗着。” “耗着？” “嗯。” 让暗处的人以为他是夜染，自然会大费周章，派大半强者在这盯着。 这样，夜家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扶玉。”紫云似乎听明白了，“有人盯着我们？” “嗯。” 扶玉的余光，恰好看见暗处的身影。 他边应付着石鳄，边偷偷点燃传音符，打算先给夜染报个信。 哧！ 传音符启动，夜染的声音传来：“扶玉，你们怎么样了？” “暂且脱险了，别担心。”扶玉直接进入正题，“染染，他们应该要对夜家行动了。” “知道了。”夜染应声完，又叮嘱道，“你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了。” “嗯……你也是。” “好。” 传音符断了，扶玉回过神，继续跟他们一起应付着石鳄。 暗处的几个暗卫，见他们被困在杀阵中，久久不得脱困，甚是满意。 “都说夜染实力强大，今日看来，好像也不过如此啊。” “呵，这野丫头不过心思多一点，区区造化境，能跟我上官家斗？” “就是。” “好了，不说了，我们该动手了。” “今日，就是夜家灭亡之日！” …… 另一边，三大家族的人倾巢出动，直接破开夜府大门。 攻入其中，开始杀人放火，一时之间，夜家看上去像是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短短两个时辰，夜家被攻得毫无反抗之力，火光连天，宅子被砸的、烧了个遍，血流成河，地上的尸体堆积成山。 惊恐的呼喊声，不绝于耳：“三大家族的人来了，快跑，快跑！” “快跑啊……” 仿佛，又重现了城主府之景！ 几位统领站在庭院里，看着那乱成一团的夜家，得意一笑。 没有夜染的夜家，不过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罢了。 “统领，要不要将好消息禀报给家主？” “嗯。” 为首的统领点了点头：“让两位家主安心对付夜染，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是。” 随即，统领又挥了挥手：“继续进攻，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是。” 待他们抓了夜家所有人，攻陷了天鸾学院，还怕夜染不束手就擒？ 第437章 反调虎离山 第437章反调虎离山 北城，荒郊。 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扶玉注视着那即将交替的阵型，道：“是时候了。” “嗯？” “青湮，紫云。”扶玉声音低沉，“外面有人伏击我们，一会突破口打开，你们往东边去，我往西方去，先将他们分散，我们夜家见。” “好。” 商量好了后，只听见“咔嚓”一声，石鳄阵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 阵型交替了。 趁现在！ 紫云吐息，扶玉和慕青湮出手，三股强大的力量同时攻入阵眼。 砰！ 突破口打开，扶玉道：“快走。” 刷刷刷！ 三道身影钻了出去，扶玉嘱咐了一句：“不要回头。” 便戴上斗篷，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暗处的人见杀阵破碎，着急了：“夜染跑了，他们跑了，快追！” “快，追上他们！” 他们按照原计划，分别往两个方向跑。 三大家族的注意力，都在夜染身上，七八成兵力都去追扶玉了。 不一会，慕青湮和紫云脱险，安然往夜府方向去了。 而扶玉身后，是连绵不断的追兵，甩掉一波后，又会出来另一波。 终于，他在一处空旷之地落地。 嗖嗖嗖！ 下一秒，一批追兵从天而降，纷纷佩带着刀剑，将他团团围住。 上官喆和龙奚，都在。 为的就是万无一失，一举斩杀夜染。 “夜染，你无路可退了，受死！” “乖乖跪下来求我们，兴许本家主心情好了，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过来受死。” 扶玉始终垂着眸，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为所动。 伸手，轻摘下了斗篷，露出那张丰神如玉的绝美容颜。 众人震惊：“你……” 不是夜染！ “不好，我们上当了。” “夜染不在这，肯定往那边跑了，快、你们快回去追！” “快去追！” 夜染把他们骗到这来，她自己……指不定又去搞什么事了。 完了！ 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是先撤人，手忙脚乱开始撤退。 唯独上官喆一人留下，化作一团黑影，朝扶玉面门强攻过去。 扶玉，也要一并抓了！ 刷—— 掌风轰然而出，落在扶玉身上，将他身体一掌劈成两半。 上官喆这才反应过来。 不好，是幻影！ 砰！ “啊……” 还没来得及追击，后背就中了一掌，被扶玉一掌推入了撤离的人群。 “你……” “来了，就都别走了。”清冷的少年音启，他掌心结出一道杀阵。 刷刷！ 伴随着寒冽的灵力落下，杀阵仿佛自苍穹而来，笼罩在他们头顶上。 上官喆、龙奚，乃至随行他们的几十个精锐，皆被禁锢在符阵中。 “扶玉，你……” 他们怒火中烧，在里面不断攻击符阵，那符阵却坚不可摧。 扶玉缓缓踱步而近，面色冷漠：“别费力了。” 他虽然实力有限，但这符阵一旦成功结出，困他们一个时辰不成问题。 能给染染他们争取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上官喆怒视着扶玉，破口大骂：“小杂种，你敢阴我们！” 他们，竟让一个少年给骗了！ “快把符阵撤了，饶你不死！”命令的语气。 第438章 难道有诈 第438章难道有诈？ “都死到临头了，也配饶我？”扶玉嗤笑出声，嘲讽道。 “你……” “扶玉，我们要杀的是夜染，跟你无关，识相点你最好别跟我们作对！” “快，快把符阵给撤了！” “聒噪！” 扶玉只觉得吵，挥了挥手。 刷！ 带着灵力的毒瘴，遁入符阵中，瞬间，他们便觉得头晕眼花。 脑袋昏昏沉沉的。 “哎哟！” “扶玉，你、你给我们下了什么？” 不一会，一个个四肢瘫软，瘫倒在地。 不好了…… 这符阵虽然坚固，但只要他们联手，不出一个时辰铁定就能破开。 可没想到，扶玉竟然来这一出！ 这下，他们的灵力都被暂时瓦解，一丝一毫也使不出了。 这时，陈清带着官兵出现，看了眼符阵中困着的人：“扶玉，你都解决了。” 看来，他白跑了一趟。 扶玉问他：“夜府情况如何了？” “一切如常。” “嗯。”看来，事情的发展都在计划中，这样他就放心了。 “钦差大人！”上官喆和龙奚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还在？” 钦差大人他，不是半个月前就回帝城了吗？ 难道…… “本官一直都在。”陈清冷哼一声。 果然，他们上当了。 原来陈清从未离开过，一直潜伏在缥缈城，等着抓他们落网。 没准，还是跟夜染串通的。 “好啊。”上官喆指着他们，“扶玉，原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可能，从头到尾都被算计了。 “你们犯下滔天大罪时，就该想到会有今天。”陈清呵斥道，“罪有应得罢了！” “钦差大人……” “哈哈哈。”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龙奚也破罐破摔了，“你们不如担心担心夜家？” 陈清：“你说什么？” “这会，夜家应该快被攻陷了，人应该都死的差不多了。”龙奚得意一笑，“扶玉，你困住我们又如何，夜家还是难逃此劫！” 本以为他们会着急，会动怒。 谁知，扶玉和陈清都是一脸淡然：“好啊，那本官就看看，你们三大家族究竟有多大本事，能将夜家攻陷成何等模样。” “你……” 上官喆和龙奚，心里顿时没底了。 不对啊。 他们怎么如此平静，难道就不担心夜家被全屠，步城主府的后尘？ 难道，夜家那边也有诈？ 这件事，恐怕已经不在他们掌控之中了！ …… 夜家。 月黑风冷，气氛阴沉，整个夜府上空都笼罩着一层毁灭的压抑气氛。 火光没过天际，宅子里的惨叫声、杀戮声、逃亡声，一阵接一阵。 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尸体。 夜家的藏宝阁、书房、后山、决斗场，乃至每一座轩榭，都被攻占了。 几个首领指挥着，将藏宝阁里的宝物洗劫一空，将剩下的家丁全抓出来。 夜家，已经不剩几个活人了。 “怎么不见夜家的几位统领？”一位统领疑问道。 夜染不在，可苏凉、慕青湮他们几人，怎么也没见到？ 杀几个喽啰没用，至少也要把夜家的统领都抓了，才能威胁到夜染。 第439章 幻阵！ 第439章幻阵！ “启禀统领，没见到他们。” “继续搜！” “是。” 刷刷刷！ 突然间，半空中妖风阵阵，如刀子割过脸颊，风沙迷乱视线。 这风，吹的好生诡异！ 要变天了？ 不知怎的，莫名的寒意由心底而生，几个统领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于是催促道：“快，把人抓了就撤！” “是。” “啊……”这时，一个士兵像是撞了邪，惊叫出声。 “鬼叫什么？” “统、统领，你们看！”那士兵吓得脸色煞白，伸手指了指前面那堆尸体。 只见地上那一具具早已毙命的尸体，像是又恢复了生命体征。 一个个睁开眼，张开手，从地上缓缓爬起，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们。 死人又活了？ “这、这……”几个统领也吓傻了，连连后退，“这怎么回事？” 接着，四面八方的尸体都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而且，还是一群群恶鬼！ “妈呀！” “见鬼了，见鬼了啊！” 胆子小一点的，直接吓破胆或者吓晕了，他们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然后，一只“鬼”，呸呸呸，一只又活过来的尸体说话了：“拿命来，拿命来！” 那空灵的声音，吓得他们魂都没了。 “啊，鬼啊——” “快快快、快跑！” “鬼来了，鬼来了！”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跑，那群恶鬼袖口中飞出白绫。 刷刷刷！ 一道道，绞住士兵的脖颈、四肢，阴魂不散地向他们靠近过来。 “啊，救命……”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们！” “救命啊，救命啊！” 还没被束缚的，吓得四处逃窜，却都逃不过，被恶鬼一个个扑倒在地。 “啊……” 被重重按在地上，喉咙、肩膀、后脖颈被撕咬，甚至，能听见自己鲜血溅射的声音。 “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三大家族的人乱成一锅粥。 被绞死，或被啃断脖颈。 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那画面，宛如丧尸屠城，惨不忍睹，惨烈得有些不真实了。 画面，波动了一下。 嗯……没错，就是画面！ 再仔细一看，他们身处的并非真正的夜府，而是幻术所化！ 所有人，都在幻阵圈内。 而幻阵，悬浮在夜府大门上空。 夜染伫立在门前，掌心的灵力不断输入幻阵，以维持幻阵继续运行。 是幻境！ 她借用了师父的力量，才能用幻阵造出一个偌大的假夜府。 而刚刚，三大家族所屠的，都是幻境！ 真正的夜府，还是一片安宁祥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苏凉在夜染身后护法，看着那上空的幻阵里，已成了副“丧尸屠城”的画面，出言：“家主，差不多可以收阵了！” 里面的人，都被“丧尸”杀得差不多了。 “嗯。”夜染点头。 两人慢慢收回灵力，将那半空中的幻阵，一点点撤销、消散。 这时，一阵阵脚步声从后背传来： “妖女。” “夜染，我要杀了你！” 嗖嗖嗖！ 听见刀剑抽出，夜染瞳孔一凝，侧目，只见身后突然出现十几人。 刷刷刷！ 出手的瞬间，他们放倒了门前的两个夜家守卫，刀锋直逼夜染和苏凉。 不好！ 收阵途中不能中断，否则会伤了自己。 夜家的大半暗卫，都被她调去驻守学院了，眼下，这门前只剩她跟苏凉。 第440章 脱险 第440章脱险 眼看着危险逼近，夜染正打算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强行中断。 突然间…… “住手！” 带着雷电的刀影落下，将那十几个偷袭着震退出去。 砰砰砰！ “啊……” 下一秒，慕青湮抱着紫云落地，紧握着绝尘刀，顷刻间抹了他们的脖子。 十几人，倒在了血泊中。 与此同时，夜染和苏凉成功收阵。 幻阵消失，原地只剩一片尸体，被啃咬得面目全非，少数人还剩一口气，奄奄一息。 皆是三大家族的人。 “啊？”从幻阵出来，看着眼前真正的、完好无损的夜府，他们才反应过来，“是幻阵，居然是幻阵。” 他们刚刚砸的、烧的、杀的，竟然都是幻阵，是假的。 砸了个寂寞啊？ 顿时怀疑人生…… 但此刻，他们已精疲力竭，再无力反攻了。 “不是都被骗入幻阵了吗？”慕青湮指着地上那几个人，“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夜染轻轻摇了摇头。 刚刚那几个偷袭者，是从宅子左边来的，左边那道门，是陈清负责派人驻守的。 好……也难怪会出差池。 事后再追究。 夜染问慕青湮：“扶玉呢？” “扶玉？”慕青湮四周看了看，“我们分头跑的，他还没回来吗？” 紫云担心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夜染想，扶玉大概是怕陈清不靠谱，才亲自守在那边。 于是她下令：“你们清场，我去找他。” “喂，夜染，你一个人去吗……”慕青湮还没问完，人已经消失无影踪了。 慕青湮：“……” 一遇到跟她小娇夫有关的事，就跑的比风还快呢。 …… 北城，荒郊。 扶玉看了看昏沉的天色，估摸着，一个时辰差不多过去了。 不出意外，毒瘴已入他们肺腑，封住了他们的灵力，但符阵也该松动了。 以防万一的话…… 他得再加固下符阵！ 正要施法，陈清叫住了他：“不用多此一举了，本官直接抓了他们，来人啊……” 见陈清靠近符阵，扶玉多了个心眼：“先别过去！” 他提醒声刚落，符阵中昏迷的上官喆突然睁开眼，向陈清突袭过去。 危险！ “啊，你……” “快闪开！”千钧一发，扶玉闪掠过去，一把推开了陈清。 下一瞬，上官喆的掌风落在他胸膛上，将他掀翻了出去。 砰！ 扶玉倒飞出去数米，昏昏沉沉地摔落在地，一口鲜血呛了出来。 而逃过一劫的陈清，看着上官喆追击过去，着急了：“扶玉，小心！” “去死！” 上官喆周身灵力暴涌，飞身而起，向扶玉面门强攻过去。 杀不了夜染，那他就先杀这个坏事的男宠！ 扶玉捂着胸口，鲜血顺着他指缝流淌出，染红了他一片衣袂。 灵力涣散，四肢脱力。 他强撑着，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却无力凝聚灵力，无力闪躲。 “扶玉，快躲开！” 这个距离，这个速度，陈清等人想去救也来不及了。 不好了…… 就在上官喆的掌风距他面门咫尺，倏地，一道赤红色的劲力从天而降。 砰！ 第441章 染染来了 第441章染染来了 灼热滚烫的红莲落下，强将上官喆的掌风挡住，将他震退出去。 “啊……” 上官喆被震退数米，吐血，险些没站稳。 他勉强稳住脚步，恶狠狠瞪着对面的来者，拳头捏得作响：“夜染！” 这个妖女，来的还真是时候。 “扶玉！” 夜染蹲下身，略颤抖的小手扶起扶玉：“扶玉，扶玉你受伤了！” 看着他胸前血流不止的伤口，心如刀割。 好多血…… 他流了好多血！ 摸了摸他的脉象，经脉被震断了好几根，定受了内伤。 靠在她怀里，少女独有的清香与温度，侵入心扉。 染染来了…… 不知为何，只要染染在，他这颗心就会马上镇定下来，安全感十足。 轻飘飘吐了口血，扶玉终于绷不住，双目一黑，彻底不省人事了。 “扶玉，扶玉！”夜染抱着他，心急如焚。 而对面的上官喆，趁着夜染注意力不在他，身边，掉头就跑。 “想走？” 炽绫从夜染袖口里飞出，“刷刷刷”几声便将上官喆束缚住。 “啊，你……” “伤了你不该伤的人，是要拿命来偿的。”她的怒火，攀升到了极点。 “啊……” 上官喆越挣扎越紧，牢牢被绑在地上，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炽绫越缠越紧，他近乎窒息，只好求饶：“饶了我，饶了我，啊……” 惨叫声，回荡不断。 …… 已是深夜，夜府里里外外已全部清场，三大家族剩下的杂碎，包括家主、长老，皆已落网。 若不是还要给缥缈城一个交代，刚刚在荒郊，她已经徒手杀了上官喆。 算了…… 就让他多活一天。 夜家，终于恢复平静。 房间内。 苏凉坐在床边，正一言不发地给扶玉把脉，神色微微凝固。 伤势本不重，但他因失去了灵魂力，灵力在逐渐流失。 没了灵魂力护体，一分灵力能伤他两分！ “苏凉。”夜染担心道，“他的伤势如何？” 苏凉松开手：“受了点内伤，我开些药，疗养几日应该就无碍了。” “那他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这……” 夜染握着扶玉冰凉的手，担心受怕着：“苏凉，你跟我如实交代，不要隐瞒！” “应该是这几日太劳累了，才会如此。”苏凉怔了怔，“家主，你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 但愿…… 她眼眸中满是自责，低声自语道：“一离开我的视线你就受伤，看来以后，我得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了。” 小扶玉受伤，她比自己受伤还难受，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一切。 尽管心如乱麻，但该交代的事还得交代。 夜染转过头来：“青湮，明早张贴告示，告知缥缈城万众，此事已结案，犯人明日游街示众后，由钦差大人主持斩首。” 这是她跟陈清商议后，才决定的。 “是。”慕青湮应声，“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你安心照顾扶玉。” “嗯。” 慕青湮出去后，苏凉也很快开好了药，吩咐家丁去煎了。 “家主……” “你还有话要说？” 苏凉点了点头，请求道：“我能不能，去地牢见见上官喆？” 夜染应允：“去。” 她都快忘了，苏凉的原名叫“上官澈”，是上官喆的儿子，上官家的公子。 他们父子间的恩怨，是该做个了结。 这个了结，该由他自己来。 第442章 父子相见 第442章父子相见 夜家，地牢。 上官喆被关在单独的牢房中，手链绑着铁链，浑身伤痕。 那狼狈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家主风采？ 落魄至极…… 狱卒将牢房门打开后，苏凉吩咐道：“都退下。” “是。” 闻声，上官喆抬起头来，见到靠近而来的苏凉，瞳仁一缩：“你……” “上官家主，别来无恙啊。” “你，你是……” “看来上官家主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了。”苏凉冷冷一笑。 说罢，他拂袖撤去了易容术，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你……”上官喆将眼睛瞪大，不敢相信，“上、上官澈，是你！” “是我。” “你不是早在几年前就……” “我不是早在几年前，就死了？”上官澈知道他想说什么。 上官喆震惊。 原来，夜家大统领苏凉，就是他已经死了多年的儿子，上官澈。 上官澈和苏凉，是同一个人！ 他没死！ “澈儿，澈儿。”想到这，上官喆爬过去，拉住他的衣角，开始求情了，“你是夜家统领，你能救我的，你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苏凉冷冷一笑，不买账：“要我救你？” “父亲，当年我死了，你恐怕一滴眼泪也没掉过？” “不是……” “哦不。”苏凉打断他，“失去了一个能为你卖命的质子，你应该多少有点可惜。” “澈儿。”上官喆开始打感情牌了，“你怎么能这么想父亲呢？我终究是你父亲啊！” “父亲”这两个字，对于此时此刻的苏凉来说，无比嘲讽。 “当初，你把年幼的我送去清玄宗时，我任人宰割、任人糟蹋时，你这个父亲在哪？”苏凉质问他道，“我含冤惨死时，你又在哪？” “我……”他回答不上来。 “你不敢得罪清玄宗，不敢惹怒夏侯云，于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苏凉替他回答了，“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性命。” “甚至，倘若我死了能给上官家带来好处，你巴不得亲手斩了我，对不对？” 一番话，将心中的怒火都宣泄了出来。 “澈儿！”上官喆争辩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上官家族。” “不，你不是为了什么上官家族，你是为了你自己！”苏凉再了解他不过了，“为了你自己的尊位和颜面，你可以不择手段！” 上官喆沉默了一下。 转而，换上了阴沉的眼神：“所以，你这是要跟我反目成仇，帮着仇人对付你自己的父亲，对付你的族人吗？” “少跟我来这一套。”苏凉不接他的茬，“在我心里，你早就不是我的父亲了！” “你屠戮城主府，做尽伤天害理的人，如今我觉得，你甚至不配为人！” 上官喆变了脸：“你要大义灭亲吗？” “我做了你们十年的质子，在清玄宗忍辱负重十年，为上官家争取来的诸多利益，早已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苏凉问心无愧，“如今，你不再是我的父亲，我只是夜家统领，苏凉。” “我为我夜家铲除敌人，有何不对？” “白眼狼。”上官喆急眼，开始骂他了，“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帮着一个外人！” 苏凉只觉得这话很可笑：“伤我、凌辱我的，是我的至亲和族人，我所得到的温暖，都是与我毫无血缘的夜家给我的。” 说起来，还真荒唐可笑呢。 “澈儿。”上官喆心里很气，但还是被迫服软，“可我终究是你的父亲。” “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对他投去了恳求的眼神。 第443章 可以吗 第443章可以吗 苏凉笑了笑：“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明日我会亲自送你上路。” “你说什么？你这个逆子！”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应，怪不得任何人！”苏凉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不会为你痛惜，只会觉得大快人心。” “你……” “好好珍惜这最后一夜，你我就此别过，再无干系！”丢下这句话，苏凉觉得轻松了许多。 藏在心底的那件事，终于有了结果，他的心结也终于打开。 挣扎了一下，苏凉将那瓶毒药放回袖口，转身离开了地牢。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下毒手。 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今后，他再不必躲躲藏藏，易着容，终日活在见不得光的地方。 但他再也不是上官澈了。 从今以后，他只是苏凉，是他自己。 …… “嗯……” 吞咽下最后一口药后，扶玉咂了咂嘴巴，眉睫微微翕动了一下。 随之，意识恢复，双目轻轻睁开。 “扶玉，你醒了。”夜染放下药碗。 “染染……” “怎么样，你好些了吗？”她关心道。 “没事了。”扶玉的声音，明显还有些虚弱，“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他看了眼窗外，见夜色正深，心头的担忧还未散去：“外面……” “三大家族已被一网打尽，钦差大人下令，明日斩首示众。”夜染都告诉了他，“都没事了，你别担心。” 小家伙，操的心还挺多呢。 扶玉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你怎么跟个傻子一样，为了救一个不相干的人，险些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想起刚刚的事，夜染还惊魂未定。 “我……” “那可是个洞虚境强者，那一掌还好没落在你要害，否则，你已经没命了。” “我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夜染才不信，“你有分寸，还能让自己伤成这样？” “我看，我临走前交代给你的话，你一个字也没放在心上？” 意识到她有点生气，扶玉着急了，伸手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染染……” “松开我！”夜染抽开自己的衣袖，“别来这一套。” 还准备跟她撒娇不成？ 她才不吃这一套。 “对不起，染染。”扶玉眉目低敛，乖乖巧巧地道歉，“是我让你担心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温软软的声音，十分好听。 刚刚还说不吃“撒娇”这一套的夜染，听他这么半认真、半撒娇道了个歉，心一下子就软了。 唉…… 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没生你的气。”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她怎么舍得生扶玉的气？ 听这语气，就知道她气笑了，扶玉眉眼弯弯一笑：“我就知道，染染不会生我的气。” 夜染：“……” 又撒娇！ 扶玉的声线很清澈，平日里说话，会让人觉得清冷、不好接近。 可一旦他的声音稍微低一些、柔一些，就会变得软软糯糯。 也难怪，夜染总觉得他在跟自己撒娇。 可她，还就吃这一套呢。 “好了。”夜染也不跟他置气了，“现在很晚了，你睡，我在这守着你。” “我已经没事了。”扶玉温声道，“你也回去歇息。” 他可不忍心染染一夜不合眼。 “嗯……”夜染摇头道，“我就想看着你。” 哪怕就这样静静看着他，看着他的睡颜，什么也不做，她心里也满足了。 “不行，你会累的。” “不会。” “会的。” “嗯……”夜染思来想去，提议道，“那我跟你一起睡，如何？” 一起睡……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他们已经互相表明心意，但一个铁树直女，一个纯情少年，两人的来往总是懵懵懂懂、清清水水的。 拉拉手，吻吻唇，已经是极限了。 还从未同床共枕过。 扶玉掩饰住心里的慌乱，反问：“可以吗？” 第444章 相拥而眠 第444章相拥而眠 须臾片刻，夜染睡上床榻，扶玉替她盖好被褥，两人同在一个被褥之中。 天气已入了秋，可这样贴近的距离，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嗅着她身上的淡淡体香，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微热…… 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无意间的肌肤触碰，让夜染一惊。 “我……” 扶玉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她摸了摸额头。 “是不是发烧了？”她有些担心。 “没有，热的。”扶玉垂眸，视线躲开，紧张到不敢看她的眼睛。 热的？ 夜染也很耿直，没有多想：“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说完，伸手去拉他的衣袂。 “不、不用！”突如其来的肌肤触碰，如触电，扶玉拉紧自己的衣领，拒绝了。 染染越是靠近他，他心跳就越是快，越觉得燥热难耐。 他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热吗？”她问。 “脱了……会更热。”支支吾吾说完，扶玉的脑子里已乱成一团。 该死…… 他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 夜染的小手搂住他腰身，靠近了些，一个蜻蜓点水的冰吻，吻过他脸颊：“快睡。” 温柔一吻，却让他小鹿乱撞。 扶玉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呢喃着：“这要我如何睡得着？” 夜染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扶玉将话题绕开，也轻轻抱住了她，“睡。” “嗯。” 靠在他胸膛里，冰冷的温度入骨，让她忍不住贴近一些、再贴近一些，想将自己的温度再多分给他一些。 皎洁的月光，洒在相拥而眠的两道身影上，唯美、缱绻。 一夜无梦。 …… 翌日清晨。 上官喆、龙奚、言毅三人，以及三大家族几个主导的头目，皆被关在囚车里，被长长的士兵队伍围着，游街示众。 绕着缥缈城四大城，游一整圈。 之前，三大家族的恶行已被公示，大多数人看了暗羽玄鸟留下的画面，觉得触目惊心。 对这残忍、不择手段的三大家族，恨之入骨，也惧之入骨。 况且，他们许多人都受过城主府和夜家的恩惠。 三大家族残害城主府，嫁祸于夜家，这一举动直接引起民愤。 游街途中，围观的民众人山人海，唾骂声、讨伐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拿着臭鸡蛋、剩饭剩菜砸向囚车，恨不得他们死。 昔日威风凛凛、受尽爱戴尊敬的三大家族，此刻成了人人喊打的存在。 往昔，不复存在。 囚车里的犯人低着头，不敢跟任何人对视，只觉得颜面扫地。 但他们没有太多愧疚，只觉得后悔，觉得自己失策了。 若非夜家从中作梗，若不是夜染横插一脚，他们不会有这般下场。 说到底，都怪夜染！ 如果他们今日能逃过此劫，定要杀了夜染，如果逃不过，那他们就算是死，就算变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夜染。 缥缈城很大，囚车游街一圈后，回到了缥缈城东城的刑场。 来刑场围观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各大家族、宗门的人也到了场，而主持行刑的，正是坐在正座上的陈清。 陈清旁侧坐着的，则是城主府少主，宫若离，夜家家主，夜染，以及夜家几位统领。 第445章 斩首 第445章斩首 上官喆、龙奚、言毅三人，被押上了斩首台，被迫跪了下来。 低着头，满脸都写着不甘心。 盯着他们，宫若离眼眶还通红着，粉圈紧握，还是忍不住愤慨。 爹爹，杀害你的凶手终于落网了，也算给您、给万千族人一个交代。 可惜，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那就愿你们安好。 陈清开始审判：“龙奚，上官喆，言毅，你们设计屠戮城主府，伤及无辜，还嫁祸于人，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今日，撤销龙家、上官家、言家三等家族的名号，三位家主德不配位、手段残忍，贬为庶民，判处销售之刑，即刻行刑！” 啪！ 说罢，将令箭扔在了地上。 刽子手得令，饮一口烈酒，吐在刀锋上，举起手中大刀。 夜染伸出手，捂住宫若离的双目，掌心却感触到了她的泪水。 仿佛也设身处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 刷！ 再次松开手，三人已身首异处，外场围观的人纷纷叫好。 视线恢复，宫若离再也绷不住，泪如雨下，掩着唇低声抽泣了起来。 罪人都死了，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高兴不起来啊…… 她所想要的一切，再也回不来了。 苏凉移开视线，叹了口气，内心的情绪也是五味杂陈。 而另一边，坐在角落里的夏侯云，目睹这一切后，久久不能释怀。 夜家，最近真是出尽了风头啊。 三大家族没了，今后，缥缈城对清玄宗威胁最大的，不是朗星阁，而是夜家。 如果对付不了，那就想办法拉拢。 但最好，是能一口吞下！ 罪犯处理完了，陈清又开始传达圣意：“方才陛下口谕，拨玄灵石三百万，令城主府重建，夜家协助重建。” 夜染：“遵旨。” 宫若离：“多谢圣上。” 三百万玄灵石啊！ 听见这个数字，不少人眼红了，甚至还有提出疑问的：“钦差大人。” “这三百万玄灵石，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城主府的重建若都由夜家负责，那也请……夜家到时候出示所有明细，也好让我们放心啊。” “是啊……” “或者，夜家也不一定忙得过来，不如多派几个家族参与？” “宫城主对我们都有恩，若这三百万玄灵石落不到他头上，而被有心人私吞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的。” 夜染心知肚明，他们不是关心城主，不是关心什么城主府，只是想跟着分点玄灵石罢了。 呵。 人性啊，向来如此！ “城主府的重建，也有朝廷官员全权监督，诸位大可放心。”陈清解释道，“陛下既将协助的重任交给夜家，便是器重夜家，所以，诸位就不要有什么异议了。” 听到这，他们都不太甘心，但又不敢违抗圣意，只能勉强闭嘴了。 呵…… 凭什么，所有好处都让夜家独自占了，她夜染何德何能啊？ 也没关系，城主府重建的过程，他们会全程监督，总能抓到点把柄！ 夜染当然明白，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巴不得弄死她，让她跌入尘埃。 那她，就偏偏不让这些人如愿！ 第446章 尘埃落定 第446章尘埃落定 城主府安顿完了，陈清接着道：“陛下还称，城主府一案夜家有功，此次，特地赏赐夜家一个晋升名额。” 闻声，所有家族都羡慕了。 陈清却又转折了一下：“但，想要拿到这个名额，是有要求的。” “大人请讲？”慕青湮迫不及待了。 “也不难。”陈清直言道，“只要夜家主能在三个月之内，炼制出三等家主印，夜家便获得晋升三等家族的资格。” 这话，是陛下亲口说的。 三个月…… 越是高等级的家主印，越难以炼制，三等家族的家主印已是玄银印，其难度之大，哪怕是洞虚境强者，没个年是炼制不出的。 可陛下，竟然只给夜染三个月时间。 这是在开玩笑吗？ 或者，晋升名额只是一个客套话，设这么高的要求，明显没诚意啊！ 然而，慕青湮和苏凉却不这么认为。 当初，因为实力低微，夜染炼制七等家主印才花了一年半时间。 后来，家主的实力越来越强，炼制五等家主印的时候，只花了半年时间不到。 如今，夜染已是造化境巅峰，以她现在的实力，三个月内炼制出三等玄银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不知为何，他们无条件确信，这世上就没有家主做不到的事。 “多谢陛下。”夜染谢恩，“小女，定会抓住陛下赐予的机会。” 三个月，炼制三等玄银印，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没什么难度。 但炼制三等玄银印，需要一种极其珍贵材料——月魄玄银石。 夜家进驻缥缈城较晚，来的时候，缥缈城几座比较大的矿山，就已经被三大家族、两大宗门所占领的差不多了。 虽然后来她争夺了一些，但唯一产出月魄玄银石的两座矿山，属于清玄宗所有。 也就是说…… 缥缈城所有的月魄玄银石，都被清玄宗给垄断了，其它家族想要得到，途径极少。 以夜染的人脉，虽然能弄到一些材料，但炼制三等玄银印，需要大量的月魄玄银石，她所能弄到的那些，远远不够。 想要凑齐材料，还得跟清玄宗来往。 这一遭，是免不了了…… 果然，夏侯云听到这里，勾唇，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意。 夜家想从清玄宗得到材料，可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这倒是个制衡夜染的好办法！ 三大家族得以处置，几个参与的头目全部被斩首，或者流放。 一些无辜的下人，被分配到其它家族了。 除此之外，原天策学院院长谢鸣也被流放，与学院暗中勾结的所有家族、宗门，此次都被牵扯出来，一并受到了惩罚。 当然，清玄宗没有。 夜染也暗暗佩服，清玄宗竟然能半点证据不留，在这个大染缸中独善其身。 也是有点手段！ 不过，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经此一劫，缥缈城的格局大洗牌，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是：他们都知道夜染是陛下的属下，再不敢轻易招惹夜家了。 毕竟，没人会跟陛下的人过意不去。 巴结都来不及！ 至于言卿，陈清说他功过相抵，死罪免除，贬为庶人。 一切，都尘埃落定。 第448章 天造地设的一对 第448章天造地设的一对 晚上，夜家给陈清办了个简单的饯行宴。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清跟他们熟络了许多，倒是没有刚开始的架子。 突然要走，竟还有点不舍。 因为夜府很热闹，这种真正带有人情、烟火的热闹，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 他很喜欢。 可惜明日，他又要回冷冰冰的帝城，继续冷冰冰的日子了。 大堂中丝竹奏乐，轻缓悦耳。 夜染和扶玉坐在一起，埋着头，正一言不发地给他剥栗子。 “染染。”扶玉有些受宠若惊，“我又不是手断了，可以自己，唔……” 话没说完，一颗剥好的栗子送入他口中。 少女的声音淡淡，夹杂着一分笑意：“我乐意给你剥。” 扶玉也笑了，没说话。 夜染没心思欣赏什么丝竹管弦，一门心思给他投食。 “扶玉，你尝尝这个。” “还有这个。” 还吩咐下人，将扶玉面门的酒水换掉，换成了他喜欢的果汁。 一举一动，皆无微不至。 宫若离坐在两人对面，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些许失落之色。 夜姐姐对扶玉公子，可真好。 也只有跟夜姐姐在一起的时候，扶玉公子才会露出笑颜。 他们，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虽然还有点小难过，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祝福了。 “若离。”这时，陈清发话了，“本官当初说过的话，现在还作数，如果你愿意，本官可带你去帝城陈家抚养，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到时候啊，再给你许配一个好人家。” 要不然，小姑娘一个人怪可怜的。 “多谢大人好意。”宫若离再次婉拒，“但我，只想留在这陪着父亲，陪着我的族人。” “那倘若，以后你夜姐姐也走了……” “那我也不会离开。”宫若离语气坚定，“我能依附你们一时，但不能依附你们一世，以后的路，还是要我自己走的。” 其实，不愿离开缥缈城，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她要完成父亲未完成的心愿，将缥缈城建设得更强大，更繁荣。 她会穷极一生，以此为目标！ 夜染听了，很是欣慰。 她相信，若离能走好自己的路，也一定会完成自己的心愿。 “唉，好。”陈清无奈道，“没想到你这丫头看起来柔弱，性子倒是很倔强，如此，本官也只好不勉强你了。” 宫若离笑了笑：“大人的好意，若离铭记在心，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去帝城，必定会登门拜谢。” “哈哈哈。”陈清笑得很爽朗，“不必了，拜谢就不必了。” 这丫头，他很是欣赏，如果跟他去了陈家，他一定会将之当作亲妹妹，好生对待。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啊。 陈清轻端着酒盏，又看了看夜染，感叹：“夜星儿，不知明日一别，咱们何时还会相见。” 听得出，他有些不舍。 “有缘自会相见。” “哈哈。”陈清半开玩笑，“你的意思是，倘若无缘，咱们以后就见不到了？” 这句话，意味深长。 第449章 你可以嫁给我 第449章你可以嫁给我 “帝城，我是一定会去的。”夜染没有直接回答他，“如果大人在一两年之内，就有告老还乡的想法，那我们大概率、或许，不会再见了。” 陈清怔了怔，转而听懂了：“呵，小丫头片子，好大的口气。” 她的意思是，不出一两年，夜家就会晋升三等家族，入帝城。 而且，他们还会在朝中相见！ 陈清悠悠道：“魄力不小，只是不知，你是否有这个本事呢。” “废话。”慕青湮没好气道，“我们家主若没本事，能这么快抓获三大家族？” “咳咳。”夜染提醒道，“青湮，不得对钦差大人无礼！” 他怕是忘了，陈清还是个侍郎。 “无妨，无妨。”陈清倒一点也不在意。 一开始入夜府，他架子十足，处处端着，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后来跟他们熟络后，他们没大没小起来，反而舒服多了。 这样的相处，他更喜欢。 “大人是个有度量的人，才不会计较这些繁文缛节呢。”慕青湮故意打趣。 “对对对。”陈清附和道，“今日，你们就别把我当什么钦差大人，就把我当作你们的朋友，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一点架子也不剩了。 “好，冲着你这爽快劲，我得敬你一杯……”慕青湮端起酒盏。 “哈哈哈！”陈清也举起酒盏，一饮而尽了。 转而，他话又说回来：“不过说认真的，夜星儿，你有把握炼制三等家主印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陈清不太明白，“看来，你也没多大把握啊。” 夜染：“……” 你哪只耳朵听出，我没把握了？ “夜星儿。”见她不说话，陈清继续出言，“如果你只是为了去帝城，得到定居帝城的资格，不用这么麻烦，我呢，可以给你一个更简单的方法，要不要听一听？” “哦？说来听听。” 陈清面带笑意，怀着忐忑不安：“其实，本官的家族就是二等家族，只要……只要你嫁给本官，便算是二等家族的人，可直接在帝城定居。” “如此，不用你自己辛苦争取，多好啊，你说呢？” 表面上，陈清镇定自若，实则……他从小受的是女尊男卑的思想，尽管后来做了侍郎，骨子里的思想也不是一点不剩。 要他给一个女子当众表白，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内心，很期待她的答案。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他这是……在跟家主表白吗？ 扶玉的浅笑瞬间凝固在唇角，肉眼可见，脸色一刹那黑了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 他黑着脸，先一步替夜染拒绝了：“染染她不嫁人，也从来只靠自己，就不劳大人您费心了。”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悦。 慕青湮的余光，偷偷瞟了扶玉一眼，看着他黑透的脸色，忍不住笑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紫云先是皱了皱眉，接着摇了摇头。 区区二等家族的公子，也配娶她家染染？ 真是痴人说梦！ 果然，人还是要靠人衬托的。 这么一比较，染染还不如娶扶玉那个小奶狗，至少长得俊俏。 第450章 我想变得更好 第450章我想变得更好 “这……”陈清惴惴不安地问道，“不嫁人，难道孤独一生吗？” 扶玉冷声：“这不关你的事。” 陈清：“……” 好端端的，他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刺人？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本官关心本官的心上人……” “钦差大人。”扶玉听不下去了，“今日微风不燥，我看比明日更适合赶路，不如在下让人给您备马，今晚就出发回帝城？” “你……”陈清气得说不出话。 这是在给他下逐客令吗？ 好大的胆子！ “来人啊。”扶玉故意不理会他，直接吩咐，“备马车，晚宴结束送钦差大人离开。” 早点让他走，省得夜长梦多，他再惦记染染！ “是。” 陈清哭笑不得：“扶玉，你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呢。” 若不是念及扶玉救了他一命，这会，他应该已经当场翻脸了。 扶玉假装没看见，对夜染道：“染染，我吃饱了，走，我们出去看星星。” “好。” 夜染牵住他的手，在陈清的注视下，随扶玉一同离开了宴堂。 “唉。” 这下，陈清看明白了，暗自喟叹：“这丫头，还是阅历太浅啊。” 不谙世事的女子，才喜欢小奶狗。 等这丫头再长几岁，断不会再喜欢这样的小白脸了。 可惜，可惜啊。 …… 一个时辰后，晚宴结束，秦晔备好了马车，将陈清送出了夜府。 陈清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临走前还对慕青湮道：“替我转达夜星儿，本官说过的话一直都算数，如果哪天她想通了，也可以随时跟本官传信。” “咳咳咳，我们家主应该不太想得通，大人，您走。” “记得转达她啊。” “知道了……” 夜染和扶玉并肩坐在房顶上，平静看着马车队伍从夜府撤离。 远远就能听见陈清的话，扶玉的脸色更黑了。 还不死心？ “你还在生气呢？”夜染偷看了他一眼。 “没生气……” “放心，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没生任何人的气。”扶玉声音淡淡，“只是在想，染染这么优秀，爱慕你的男子都是名门世家，而我……自惭形愧。” 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 染染是九五之尊，而他出生低贱，时常会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所以，才想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好到……足够配得上他的染染。 夜染：“……” 你是帝君，你自惭形愧个鬼啊？ 她摇了摇头，很不认同：“你这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长得还好看，要是都自惭形愧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都不要活了。” 这孩子，太妄自菲薄了。 “现在的我，还不是最完美的我，但染染若愿意给我时间，我会很快成长起来，与你并肩。”扶玉这番话，很认真。 “好啊。” 夜染点头：“不过，在我心里，你已经很完美了，不需要再改变什么。” 她的男人，由她护着就好了，若还要自己去经历风雨挫折，她会心疼，会觉得自己没用。 当然，除非她死…… 只要她夜染活在这世上一日，就会拼尽性命护她心爱之人周全。 第451章 我帮你 第451章我帮你 扶玉心里很感动。 染染如此包容他、爱护他，那他更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也做她的庇护。 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扶玉问道：“对了，月魄玄银石的事，你可想好要如何解决？” 三个月时间紧迫，只勉强够炼制，若是在炼制材料上浪费太久，就不够了。 此事，得尽快解决。 “那也只能跟清玄宗交易了。”她答道。 若说从外城得到材料，可外城的月魄玄银石也都掌控在大家族手中，没有一定的人脉和势力，是很难得到的。 相对来说，从外城得到月魄玄银石，路子只会更难！ “清玄宗，恐怕不会轻易给我们材料。” “那就跟他们谈条件，总归是有办法了。”夜染倒是一点也不着急，“而且我猜，不必我们主动，清玄宗会先来夜府登门。” 清玄宗视夜家为眼中钉，此次定想好了，要用材料来要挟夜家。 就算不要挟，也会提出苛刻条件。 他们迫切想除掉夜家。 只要她耐心等着，要不了几日，清玄宗的人定会迫切登门来。 到时候，就见招拆招了！ “嗯……”扶玉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看染染的模样，应该是胸有成竹了，他听从指示行动即可。 刷！ 一阵冷风吹过，夜染回过神来：“不早了，我们回去睡觉。” “嗯。” …… 雾气缱绻，弥漫在汤池上空，烛火惨淡，昏暗的光线更显迷离，朦胧。 “染染。”扶玉瞥了眼汤池，问她，“你往水中放了什么？” “疗伤灵液。”夜染趴在汤池前，边用手试探着水温，边漫不经心道，“用这灵液疗伤，可很快恢复你的内伤。” “哦。” “好了。”水温适宜，夜染收回手，“可以下去了。” “嗯。” 夜染回过头，见他不动，眼珠子转了转。 话本上说，男子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但脸皮薄，所以要女子多主动一些。 尤其，在这种肢体接触的事上。 那她就……主动点？ 于是夜染出言：“还是，要我帮你脱？” “不用了。”扶玉被他的话吓到了，捂住衣领，极力掩饰住自己的紧张，“我……自己来。” 这多不好意思？ “好。”夜染不勉强他。 接着，扶玉半晌不动声色，捂着衣领，余光偷偷打量着夜染。 气氛，有些尴尬。 终于，夜染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他怎么不脱？ 扶玉支支吾吾地问道：“染染……不出去吗？” “我要帮你疗伤。” “不是有疗伤灵液吗？” “这灵液，需以灵力辅佐。” 扶玉：“……” 所以，他误解了？ 他刚刚以为，只是以灵液疗伤，却没想到，是灵液辅佐灵力疗伤。 是需要有她在的…… 见他眼神有些慌张，夜染轻笑：“我在这，你不好意思了？” 果然还是个纯情少年，脸皮薄。 “没有。”扶玉故作镇定。 他发誓，他没有半点不情愿，也绝对没有抵触染染，只是单纯的……不好意思。 夜染想着，再耽搁一会水要凉了，便道：“那我帮你脱，来……” “等等。”扶玉还没做好准备，紧张地往后退了半步，脚步虚浮了一下。 身体顿时失去重心。 “小心！” 夜染一把拉住他，然后……两个人一同失足，跌入了身后的汤池。 噗通！ 第452章 怕她不认账 第452章怕她不认账 落入汤池，不偏不倚，夜染跌入扶玉怀里，定格的画面极美。 衣衫瞬间湿透，夜染靠在他胸膛上，温热的体温贴近，连彼此急促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身上好烫，心跳好快。 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外面的家丁听见动静，敲了敲门：“家主，出什么事了？”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得正要动，被夜染一把按住。 “没事。” “要不要属下进来……” “不、不用了。”夜染都有点慌了，“东西掉水里了，没什么大事，你……退下。” “……是。”那家丁才退下。 松了口气，夜染的目光回到扶玉身上。 此刻在水中的他，浑身湿透，发冠掉落，三千墨发半散落而下，凌乱的衣领袒露，锁骨白皙，脸上、眉睫上都挂满了水珠。 他眼神略慌乱，无辜的大眼睛圆睁着，在氤氲的视线中，像是只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小鹿。 让人忍不住想推倒，想欺负的程度。 呸呸呸…… 这又是什么“禽兽”思想？ 犯规了，犯规了。 她打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关切道：“摔疼了没？” “没有，你呢？”扶玉垂着眸，极力克制着惊慌不安的情绪。 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夜染轻轻摇了摇头。 扶玉：“那就好。” 仓皇失措的眼神，四处流转，就是不敢看她一下。 “来。” 夜染缓缓起身，低着头，开始替他宽衣解带，动作十分温柔。 这一次，扶玉没再反抗，没再躲闪，乖巧的一动不动，任由她动手。 或者说，已经彻底不知所措了。 直到最后一件单衣褪下，他肌肤皎白若雪，蝴蝶骨、天鹅玉颈无不勾人。 虽然清瘦，但竟还有恰到好处的肌肉轮廓，一点也不显单薄。 这少年的身材，好到犯规。 若换一个定力稍弱的女人，早就把持不住，沦陷到谷底了。 好在夜染定力极强，虽然短暂心动了一下，但注意力，还是放在了他胸前那道淤青的掌印上，便只剩心疼了。 再抬起头来一看，扶玉绝尘的脸颊上，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泛上一抹绯红。 “你害羞了？”夜染嗤笑。 他害羞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没有，热的。”扶玉狡辩。 哈！ 狡辩嘴硬的样子，比害羞还可爱呢。 见她美目中笑意更盛，扶玉没好气道：“你还笑？” “我……” “你可知，脱了未出阁男子的衣服，该如何？”他佯装随口一问。 夜染怔了怔。 这是怕她不认账了啊？ “放心，就算没脱我也会对你负责的。”她声音温柔了几分。 “真的吗？” “当然。”夜染无比肯定，“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的身体也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听到这，扶玉心里暗暗窃喜。 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低声：“我也只会给你一个人看。” 说完，他脸颊更烫了。 夜染回应道：“而我，也一样。” 四目相对，水珠自她下颌滴落，女子的容颜如雾里一朵绚烂的曼陀罗。 既迷人，又危险。 但尽管危险，也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哪怕被毒死，也甘之如饴。 第454章 不许走 第454章不许走 听见“撒娇”两个字，扶玉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好像失态了。 因为年龄差，他一直害怕染染嫌他不够成熟，嫌他小孩子脾性。 比如，撒娇。 “对不起，是我……” 扶玉欲起身，夜染却搂住了他：“别怕，我喜欢你这样子。” 这是她的心里话。 以前她还是女帝时，身边的男子，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小乐师，都对她唯唯诺诺、恭恭敬敬。 他们规规矩矩的，太没意思。 见多了算计，勾心斗角和虚情假意，她厌倦了，也累了。 反倒是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爱撒娇、爱对她笑的少年，正中她的心扉。 他身上那纯情劲，独一无二。 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而扶玉的想法，全然不同。 扶玉觉得她是女帝，心底应该更喜欢成熟、稳重一些的男子。 所以，才时常想装的沉稳一些。 也尽量不太黏她，怕染染嫌他烦，烦他不够独立。 但其实，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染染，时时刻刻都能看着她。 喜欢是放肆，爱是克制。 大抵是如此。 “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自己。”夜染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我喜欢的，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如果你跟那些朝中大臣一样，反倒无趣了。” “好。”扶玉欣然答应。 染染对他可真好，所以……才能包容他所有的不足，喜欢他每个模样。 “很晚了，我该走了。” “等等。”扶玉拉住她的小手，“你去哪？”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扶玉眼睑低垂，有些失落：“染染今晚不陪我睡了？” 夜染怔了怔，还没转过弯来：“你的内伤，不都好得差不多了吗？我在这反会扰你清静。” 扶玉：“可我冷。” 冷？ “你从前不是不怕冷吗？”夜染先是一头雾水，转而担心，“是不是受风寒了？” 说罢，还摸了摸他的额头。 “染染，我没事。” “那你……” “从前是不怕，可染染昨夜陪我睡时，太温暖了，今夜再落差，便会觉得冷了。”他无比淡定地说完这番话。 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撩拨夜染的心弦。 夜染调侃道：“你一个男子说这种话，也不害臊？” 扶玉笑而不语，默认了。 那又如何？ 他的笑意，如春风、如酒酿，瞬间让夜染心间一软。 小家伙是想她陪，想黏着她呢。 她只好柔声解释：“扶玉，不是我不愿陪你睡，只是你我尚未成亲，我还没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若就同床共枕，传出去，有损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 扶玉的手，始终没松开她的衣袖。 夜染：“……” 这又撒上娇了？ 可她还就吃这套，一下子心软了：“好好好，我不走，我陪你睡就是了。” 她将扶玉拉上床，给他盖上了被子。 两人同在一个被窝里，夜染将他抱近了些：“我抱着你睡。” “好。” 扶玉开心万分，也拥住了他。 贴在他胸膛里，无意间看见他唇角挂着的淡淡笑意，夜染也不由得笑了。 乐的跟个小傻子一样。 笑得可真好看啊。 终于能理解，古代君王为博爱妃一笑，烽火戏诸侯。 扶玉一笑，她可以把整个江山都给他。 真想这样一直陪着他啊。 却不知道，能不能了。 这一夜，又是一夜无梦。 第455章 你们真睡一起了 第455章你们真睡一起了？ 第二日。 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耳畔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慕青湮的声音。 “家主，家主你在里面吗？”夜染睁了睁眼睛，苏醒了。 不对…… 这是扶玉的住处。 青湮怎么跑这来找她？ 还是一大早的。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家主，你在吗？” 夜染欲起身，身旁的小奶狗，动了动，将她抱紧了些。 口中还呢喃嘟囔道：“染染，别走。” 声音软软的，甜甜的。 夜染只好轻轻将他的手移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披上一件外衣，往门外去了。 “家主……” 刷！ 房门打开，看见青丝披散的夜染，慕青湮一惊：“夜染，你果然在这……” “嘘！” 话没说完，夜染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扶玉还没醒，别吵。” 慕青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苍天……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也就是说，他们昨晚真睡在一起了？ 这进展可真快啊！ “有什么事吗？”她问。 慕青湮压低了声音：“清玄宗宗主来拜访夜府了，说要见你，在你住处没找到你人，我就想着来扶玉的住处找找，没想到你真的在这。” 这两个人，简直是如胶似漆啊。 夜染：“……” 那他可真会找人呢。 夏侯云亲自来拜访，肯定是为了月魄玄银石的事。 她点头：“知道了。” “那你……” “我更衣罢就去正堂。”夜染刚转身，后背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染染。”扶玉只着一拢单衣，迎面而来。 “你们。”看他也衣衫不整，慕青湮惊呆了，“你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别瞎说。”夜染纠正他，“昨夜，我是在给扶玉疗伤。” 慕青湮半信半疑地笑了笑：“好了别狡辩了，我都信，你们快去换衣服。” 扶玉：“……” 夜染：“……” 她哪句话哪个字狡辩了？ …… 过了一会，换好衣服后，扶玉和夜染一起去了夜府正堂。 苏凉和慕青湮，都在正堂。 随行夏侯云的，还有清玄宗两位长老，以及几个内门弟子。 “夜家主，你来了。” “什么风，把夏侯宗主给吹来了？”夜染说话间，拉着扶玉在她身边坐下。 夏侯云也不拐弯抹角：“夜家主，本宗主是来跟你交易的。” “交易？” “炼制三等玄银印所需的月魄玄银石，整个缥缈城只有我清玄宗有。”一位长老解释道，“夜家主，这材料，清玄宗可以给你，但……” 说到这，他卖了个关子。 言外之意是，材料可以给你们，但不是白给，是要报酬的。 夜染怎会不明白，便也很爽快：“我可以出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大量收购！” 夏侯云笑了笑：“你也知道，月魄玄银石极其稀有，就算放在帝城，也是有价无市，可不是玄灵石能衡量的。” 他不要钱，要别的东西！ “或者说，宗主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听听？”夜染又问他。 夏侯云抬眸，指了指对面的苏凉：“我只要他！” 第456章 清玄宗的条件 第456章清玄宗的条件 如今的苏凉撤去易容术，一直都以真面目示人，两人相见，自然相互认出。 他曾是清玄宗的统领。 夏侯云，曾是他的主子。 他体质特殊，鲜血可解百毒，且以之修炼可功力大涨，因而以前，他就是给夏侯云割血的存在，在清玄宗，从来没什么人权。 自然，也憎恨清玄宗的一切。 尤其是夏侯云，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四目相对，苏凉脸色阴沉，仿佛下一秒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 夏侯云也没什么好脸色。 没想到上官澈还活着，没想到，他当初竟被这个小畜生蒙在鼓里了。 他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的人。 这小畜生不仅背叛他，还投靠夜家，为夜染卖命这么多年。 那就别想再跑。 他的功法，还指着上官澈的鲜血来练成！ 夏侯云冷笑着，假装客气打招呼：“上官统领，好久不见啊。” 苏凉冷着脸：“上官澈已经死了，我是夜家统领，苏凉。” “呵呵。”夏侯云只觉得无比可笑，“死了？谁允许你死的？” “上官澈，你身为我清玄宗统领，却背信弃义，本宗主现在既往不咎，只要你肯回到清玄宗，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而且，会亲手给夜家奉上月魄玄银石。” “本宗主这么做，可是仁义至极了！” 但夜染明白，他们都明白，夏侯云只是不想跟夜家硬碰硬，才故在这装假好人。 真是虚伪！ “夏侯宗主。”慕青湮听不下去了，“当年，上官统领对清玄宗一片忠心，可你们却凌虐、侮辱他，你的手下还想方设法要杀他，是清玄宗不仁不义在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仁义？” 在他看来，仁至义尽的是苏凉。 是清玄宗不做人！ 夏侯云冷哼一声，没了耐心：“这么说，夜家主是不想要月魄玄银石了？” 呵，威胁她？ 她夜染最不屑的，就是威胁！ “夏侯宗主。”夜染义正辞严，“苏凉是我夜家的一份子，不是拿来交换的物品，若你要人，那可真是强人所难了。” “宗主，不妨提提别的条件。” 夏侯云坚持道：“这是本宗主唯一的条件！” 夜染毫不犹豫：“恕难从命，如此，夏侯宗主请回。” 她是个人，她的心是肉做的，可做不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你……” 夏侯云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果断。 竟然会有人为了一个下人，放弃晋升三等家族的机会？ 这丫头，脑子恐怕不太好使！ 或许是还没转过弯来。 罢了…… 夏侯云起身：“本宗主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清楚了，随时来清玄宗找我。” “不必了。”夜染依然很果决，“我既拒绝了，就不会再考虑。” “你……”夏侯云气得不轻，愤愤拂袖，“我们走。” “是。” 等这个丫头走投无路了，自然会去清玄宗求着他的。 他等着夜染反悔！ 慕青湮对着夏侯云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以为都像他那样不做人？” 真是欺人太甚！ “家主。”苏凉开口道，“月魄玄银石珍贵，清玄宗恐怕是我们最近的路子了，其实……你即使要我回清玄宗，夏侯云也不会杀我的。” 第457章 不义之财不可取 第457章不义之财不可取 “瞎说什么？”夜染打断道，“我夜染是有骨气的人，用属下性命换来的家主印，是不义之财，我自己都会觉得丢人。” “可是……” “你给我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夜染很认真，“嗟来之食，夜家不需要！” 如果这个三等家族的名号，是靠着卖下属换来的，她脸上无光。 这是原则问题。 这等事，她做不来！ “好。”苏凉心里暖暖的，很感动。 家主总是这样，将自家人的安危放在首位，从不去计较得失利益。 也正是如此，他才甘死心塌地。 “可，月魄玄银石怎么办？”苏凉还是放心不下这个。 如果不跟清玄宗交易，想得到月魄玄银石，只会更困难。 扶玉启唇：“昨日我已命人，将缥缈城所有集市、拍卖场的月魄玄银石收购来，可能不多，但可以先用着。” 剩下的，只能再想办法了。 “苏凉。”夜染还是更关心人，“夏侯云已经知道你还活着，恐怕会不择手段要你回清玄宗，这些天你小心些，任务就暂时不要出了。” 她担心，清玄宗会对苏凉强硬出手。 “嗯。” “家主。”慕青湮还为她发愁，“时间紧迫，你今日就抓紧开始炼制家主印？” 只有三个月时间啊。 “还有三个月，不急。”果然，夜染丝毫没放在心上，“我今日先去趟城主府，对了，若离呢？” “她刚刚已经去城主府了。” “知道了。” …… 往日繁华绮丽的城主府，如今，只剩下一堆苍凉的废墟。 夜染到的时候，天上下着点淅淅沥沥的小雨，只见不远处那一抹瘦弱的少女身影，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指挥着弟子清理废墟。 干练的模样，倒真像是长大了。 “若离。” 听见呼喊声，宫若离转过头，满心欢喜地向她奔了过来：“夜姐姐，你来了。” 夜染看了看对面的建筑：“这些，都要拆了吗？” 那几座建筑，并未受损。 “嗯。”宫若离回应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既然要重建，那就全部换成新的，这样，才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也好。” 旧的建筑留下，也只会让她睹物思人。 “夜姐姐，城主府的事你就别管了，还是抓紧时间炼家主印。”宫若离还记挂着家主印的事，“毕竟，圣上只给了你三个月时间。” 三个月，一恍惚可就过去了！ “材料还没找齐呢，不急。”夜染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卷轴，“这个给你。” “这是……” 夜染解释道：“城主府的重建图纸，我已按照预算绘好，你让城主府几个统领过目一下。” 图纸…… “夜姐姐，你还会画图纸呢。”夜姐姐惊喜地打开卷轴，粗略看了一番。 起初是惊诧、赞叹，而后又觉得不对劲：“夜姐姐，若按照图纸来，单单是买建材，三百万玄灵石就不够。” “建材，我已差人采购好了。” “啊？”宫若离有点不好意思，“如此，你岂不是倒贴玄灵石了？” 至少要倒贴两百万！ 第458章 你会做到的 第458章你会做到的 “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你还跟我客气什么？”夜染笑了笑。 “可是……” “好了。”夜染握着她的手，“我于城主府有愧，这点杯水车薪的补偿，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一点心意罢了，你若想让我心里好受些，就收下。” “况且，我想见到的是一个更好的城主府，而非拮据的还不如从前。” “若离，你说呢？” 斟酌了一下，宫若离没再推脱：“好。” 父亲不在了。 今后，夜家就是她的家，夜姐姐就是她最亲的人，她得尽快成长起来，才能不拖夜姐姐的后腿。 “以后，我会亲自教你修炼。”夜染猜到她在想什么，“若是你想学毒术和医术，或者琴棋书画，也可以随时去请教扶玉和苏凉。” 宫若离故意开玩笑：“我去请教扶玉公子，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可没那么小心眼。” 夜染知道，若离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孩，若离都释怀了，她还介意什么？ “开玩笑的。”宫若离吐了吐舌头，“我会好好修炼，绝不会丢了夜家的脸。” “不过，三个月后，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帝城了。” 夜染：“你这么相信我啊？万一三个月后，我们去不了帝城呢？” “你一定可以的。”宫若离确信。 在她看来，没有夜姐姐做不到的事。 夜染语调温和：“你安心待在缥缈城，日后，我们也会经常回来看你。” 若离不愿离开缥缈城，她理解。 “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会去帝城拜访你们的。” “好。” 她们的目标有所不同，但，总归都是为了开拓更广阔的天地而努力。 这些或琐碎、或壮阔的心愿，所念所想，都会实现的。 …… 从那天起，她们开始忙着重建城主府。 扶玉东奔西走，四处收购月魄玄银石，也才搜刮来两百多块。 炼制三等玄银家主印，至少需要三千多块月魄玄银石。 这两百多块，显然是远远不够的，短短三天，就已用完了。 眼看着，三个月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 材料告急，迫在眉睫！ 夜染没太着急，反倒是夏侯云先急了，时刻关注着夜家的动向。 这日，夏侯云坐在大殿中，问殿下的弟子：“夜家今日还是没来？” “启禀宗主，没有。” 夏侯云一拍桌案：“三月期限只剩两个月了，他还真沉得住气啊。” 难道，夜家真不想晋升三等家族了？ 他都快等急了！ “宗主。”那弟子接着道，“这段时间，夜家一直在四处搜罗月魄玄银石，但这市场都被咱们垄断了，他们发动了天鸾学院的人脉，也好像没什么结果呢。” 整个缥缈城的月魄玄银石交易，大部分都掌握在清玄宗。 夜家再怎么有人脉，也无济于事啊。 “看来也不是不着急的。”夏侯云冷冷一笑。 “宗主，不必着急，夜染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要不了多久，定会来求咱们清玄宗的。”连弟子也是胸有成竹。 “嗯。” 他倒要看看，夜染要死鸭子嘴硬到什么时候去！ 第459章 不祥之兆 第459章不祥之兆 “宗主。”一位统领提议道，“咱们这样守株待兔，终归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主动出击？” “你说说看？” “夜染现在急需月魄玄银石，她只是表面不急罢了。”那统领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只要我们放点诱饵出去，还怕猎物不上钩？” 诱饵…… 夏侯云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就试试看。” “宗主。”另一位统领有所顾虑，“可夜染狡诈至极，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啊！” “夜染不上钩，她手下那么多人，本宗主就不信，他们一个也不会上钩。” …… 夜府，后院。 一袭白衣坐在海棠树下，抚着古琴，缥缈、悦耳的琴声，自他葱白如玉的指尖飘荡中，声声入耳，扣人心弦。 庭院中落花片片，偶尔几朵掉落在琴弦上，掉落在他发间、肩头，暗香留存。 远看，如一幅画卷。 而他，是画中仙。 夜染伫立在庭前，听着这动人心扉的曲子，一时间竟忘了神。 哧—— 倏地，琴弦忽断，曲子戛然而止，仿佛一瞬间从醉梦中醒来。 “扶玉。” 夜染瞳孔一缩，连忙上前去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没事？” 仔细一看，扶玉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被划伤，溢出些血珠。 “没事……” 刚出言，夜染低眸轻吻上他指尖，将他指尖的血吮吸干净。 看着她着急又认真的模样，指尖的刺痛都好似消散不见，心里只剩下暗喜。 心弦，再次被撩拨。 他给人止血的方式，还真特别呢。 “染染。”扶玉轻声道，“只是划了一下，不碍事的。” “嗯……”血止住了，夜染才松开唇，“下次小心点。” “嗯。”他点点头，“只可惜了这琴弦。” 当年，还是他们刚来缥缈城时，他和染染、青湮，一起去做佣兵任务。 那时，他们被暂困在峡谷之中，四面八方都是凶兽，十分凶险。 他们化险为夷，合力斩杀一只高阶凶兽，染染收了其麟羽，回去后，用兽骨做了琴身，用麟羽做了琴弦，送给了他。 这古琴于他而言，十分有意义。 可惜……琴弦就这么被他给弄断了。 “无妨，一根琴弦罢了。”夜染安慰道，“回头我再给你续一根。” “嗯。” “你怎么了？”见他心神不宁，夜染问道，“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没事。”扶玉摇摇头。 他只是不敢说。 琴弦断，向来是不祥之兆，且方才断弦时，他莫名心跳加速、心如乱麻，像是一团烈火卡在喉咙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让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但不吉利的话，他不愿说出口，尤其是当着染染的面。 “夜染，扶玉。”这时，慕青湮匆匆跑来，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你们在这啊，可让我好找。” 他风风火火的，像是有什么事。 “怎么了？” “快先别弹曲了。”慕青湮累得气喘吁吁，“跟我走，我有发现。” 夜染似乎猜到了：“月魄玄银石？” “是。” 第460章 圈套 第460章圈套 慕青湮喘了口气，解释道：“我今天就跟紫云随便出去转转，路过北城边郊，突然，紫云就感应到了月魄玄银石的气息，十分浑厚，然后我们顺着气息，发现了一座新的矿山。” “如不出所料，那新矿山里面，肯定有大量的月魄玄银石。” “所以，我就马上回来告诉你们了。” “快，我们现在就去开采，若是慢了，就要被人捷足先登了！” 听完，夜染却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 有大量月魄玄银石的新矿山，且……气息浑厚？ 怎么听，都有点像天上掉馅饼。 可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所以…… 扶玉也多了个心眼，平静道：“这么恰巧的事，只怕是个陷阱。” “嗯。”紫云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的，那月魄玄银石的气息，也太明显了，别说是我，就连普通妖兽也能感应到。” 这么容易被发现的气息，那新矿山，恐怕很多人都会发现。 它也是觉得不对劲，才拦着没让慕青湮马上去开采，而是先回来跟他们商量。 “若是个诱饵陷阱，兴许咱们去了，就死在里面了。”紫云疑心重重。 慕青湮却不甘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要是这次错过了，回头后悔都来不及呢！” “你就不怕有命得那材料，没命用？” “可是……” “好了。”夜染结束了他们的争论，“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还是得去一趟。” “为何？” 夜染云淡风轻地叹了口气：“你们也说了，月魄玄银石的气息很明显，这会……可能已经有我们的人进去了。” 这些天，连学院的统领、长老，都在发动自己家族的人脉，四处帮她找寻材料。 青湮和紫云是没进去。 只怕，已经有人上钩进去了。 …… 于是，他们匆匆赶去了北城边境矿山。 还在境地外，便看见，一位天鸾学院弟子打扮的男子，从里面出来了。 那弟子衣衫褴褛，浑身伤痕，一见他们，步伐颤颤巍巍地向他们靠近过来。 “院长、院长！”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吗？ “发生什么事了？”苏凉扶住那弟子，随即，扶玉给他喂了颗疗伤丹药。 看样子，事态不妙。 “院长。”弟子指了指身后的矿山，“我们本是冲着月魄玄银石而去，可不曾想……里面、里面有食人血的凶兽，兄弟几个被困在里面，我……我是出来报信的。” “院长，里面都是陷阱，是有人故意算计我们，你们千万不要进去啊！” 说完，他吐了口血，昏厥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 缥缈城的月魄玄银石，一直都被清玄宗垄断，能以大量月魄玄银石为诱饵的，除了清玄宗还能有谁？ 夜染来不及多想，下令道：“苏凉，你令暗卫将这矿山封锁起来，别让任何人再进去。” 先及时止损！ “是。” “扶玉，青湮。”她接着道，“你们两个跟我进去救人。” “嗯。” “是。” 第462章 砍不死的妖兽 第462章砍不死的妖兽 “救人！”夜染说话间，已将紫云丢下，炽热的灵力灌入凤鸾剑，飞身而起。 刷刷刷！ 手起刀落，将几只血灵蟒拦腰斩断，慕青湮和扶玉也随后跟上。 三下五除二，便斩杀了十几条血灵蟒，十几个弟子全部得救。 却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院长，你们快走，快走。”一位弟子惊慌道，“这些血灵蟒，是杀不完的，你们快走啊！” “嗯，走。” 他们刚转身，身后又出现无数条血灵蟒，自四面八方而来。 最让人咋舌的是，刚刚那些被砍断的血灵蟒，在地面上化作一滩血水，接着，血水又凝聚起来，重新复活成了血灵蟒。 慕青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双目，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鬼？ 这玩意，竟然真砍不死？ 夜染从前没见过这血灵蟒，但今日一见，便知道不好对付。 方才交手了一会，她清楚，这些血灵蟒约摸是凡等六阶，相当于人类造化境的实力，那只始终未动手的血灵蟒，应该是凡等七阶，相当于人类洞虚境的实力。 而且，这些畜生还砍不死！ 恐怕难对付了…… 提醒他们小心后，挥动手中的凤鸾剑，继续与血灵蟒缠斗起来。 那凶兽群中，有一只身形大于普通血灵蟒两倍，灵力也强盛数倍的血灵王，双目放光，像是在搜寻着猎物。 它是血灵王，普通的猎物，多的是血灵蟒送到它跟前。 而它，只猎杀最好的猎物！ 刷！刷刷！ 几个回合下来，血灵蟒越砍越多，化作血水后又复活，如此反复。 没完没了了…… 而且，夜染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些血灵蟒，执着于追着那些受伤的弟子，对他们三人，甚至是紫云，都不太感兴趣。 难道…… 它们是根据雪绝判断猎物的？ 砰！ 又震退一圈血灵蟒，夜染脑海中，响起了九尘的声音：“染染，血灵蟒虽不太强，但杀不死，它们吸食足够的人血，才会自动撤离。” “它们并非根据嗅觉判断猎物，它们也有视觉和听觉，只不过，若闻见鲜血的味道，会更疯狂攻击，不死不休！” 果然…… “原来如此。”夜染从储戒中找出几瓶止血散，丢给了那十几个弟子，“先把伤口处理下，否则会被重点攻击。” 接过止血散，再听院长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明白了：“好。” “好。” 刷—— 夜染拂袖设了道屏障，先将那些弟子护在其中。 然后，又用凤鸾剑划过自己手掌。 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 闻见血腥味道，那些血灵蟒垂涎欲滴，疯了般都向她涌了过去。 刷刷刷！ 劈头盖脸的血灵蟒逼近，夜染不慌不忙，将它们往远处引。 “染染！” “夜染，你做什么？” 扶玉、慕青湮和冰睛白虎着急，也纷纷追了上去，帮她一同对付血灵蟒。 “扶玉。”夜染转过头来，“你们先走，我殿后！” “慕青湮。”扶玉对慕青湮道，“你们先走，我跟染染殿后。” 慕青湮：“……” 怎么还谦让起来了？ “不行……” “快。”扶玉催促道，“再耽搁一会，我们一个也别想走了！” 慕青湮也知道，人越多这局只会越难破，血灵蟒也只会越来越多。 他们先分散开，也好。 于是便答应了：“好，那我们在那边等你和夜染，你们自己小心。” “嗯。” 慕青湮和紫云绕过血灵蟒阵，带着那十几个弟子，往反方向去了。 扶玉这才安心了些，反手抛出三枚冰魄钉。 嗖嗖嗖！ 凄厉的惨叫声落，三只血灵蟒被钉在地面上，化作血水。 骤然间，他看见那只身形高大的血灵王，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夜染背后，偷袭过去。 不好！ “快闪开！” 第463章 无计可施 第463章无计可施 扶玉迅速闪掠过去，一把将夜染推开。 砰！ 下一秒，沉重的蟒蛇尾落在他身上，他躲闪不及，被震退了出去。 摔落在地，吐血。 “碍事的人类。” 血灵王幽绿色的瞳孔里，写满了不耐烦的杀意，朝他冲撞过去。 那就先杀这个人！ 危险！ “扶玉！”夜染急忙化作一道残影，飞身挡在了扶玉跟前。 掌心已凝出四朵灼热的红莲。 扶玉从地上爬起来，飞快使出水龙吟，在夜染周身笼罩上一层灵力。 水龙吟，赤灵！ 砰——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夜染略微不敌，被震退些许，险些没站稳。 这血灵王，等同于人类洞虚境小成的实力，而夜染才造化境巅峰。 这等级差距，若没有扶玉及时出手的水龙吟，她现在已经重伤了。 夜染侧目，瞥见扶玉唇边的血迹，担心道：“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陪你。” 淡漠两个字，却似乎蕴藏着深厚的情意。 事已至此，夜染只好不多说什么，只柔声叮嘱了一句：“跟紧我。” “嗯。” 两人开始配合协作，偶尔借助一下九尘的力量，继续跟血灵王交手。 有了九尘相助，才两三个回合，血灵王就已不是对手。 那些血灵蟒，更是一剑一只。 奈何……它们会复活。 化作血水又凝固、复活，生生不息，越来越多，越来越砍不过来了。 两人被围困在圈阵中，无处可退。 可这样耗下去，最后，他们只会精疲力尽，然后被血灵蟒分食。 不行…… “师父。”夜染开始跟九尘对话，“除了吸食鲜血，还有什么办法让它们退散？” “这……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了吗？ 夜染叹了口气，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跑也跑不掉，杀也杀不完，看来，她只能铤而走险一次了！ 出神的片刻，夜染抬眸，见扶玉已被血灵王逼至角落，跌倒在地。 扶玉！ 血灵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自己的猎物，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少年的灵力不一般。 喝了他的血，一定能灵力大增！ 那血灵王一口咬下去，扶玉往旁侧躲闪了些许，却还是被一口咬住肩头。 “呃……”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鲜血染红了他肩头雪白的衣袂。 只差分毫，他被咬断的就是脖子。 尝到了鲜血的味道，血灵王十分满足。 这少年的血，可真甜！ “扶玉！” 夜染心急了，紧握着凤鸾剑砍了上去：“你放开他！” 刷！ 锋锐的剑刃捅入血灵王体内，它吃痛出声，却死死不肯松口。 “呜……” “放开他，快松口！” 刷！刷刷！ 夜染心急如焚，又狠狠在它要害捅了几剑，可血灵王根本杀不死，伤口很快愈合、恢复原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它震怒睁着眼，将扶玉的肩膀咬得更紧了些，骨头的断裂声不断。 “呃……” 扶玉脸色煞白，血流不止，却还记挂着她：“染染，快走，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无计可施，夜染紧握着凤鸾剑，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剑。 刺目的鲜血，流淌而出。 第464章 秒杀 第464章秒杀 他要干什么？ “染染，不要……”扶玉十分心疼。 “血灵王！”夜染扬起声调，“放了他，喝我的血，我的血给你喝。” “快，快放了他！” 若只是个寻常人，血灵王压根不会理会，毕竟，这少年的鲜血难得可贵。 然而，夜染的伤口一破，它骤然嗅到一种神秘、强大的气息。 这是…… 血灵王一个甩尾袭向夜染，为了转移它注意力，夜染没反抗，被它的长尾卷上半空。 “染染，不要。” “染染，你快走……” 抓到了夜染，血灵王骤然松口，又一口咬上了夜染的手臂。 啪！ 与此同时，扶玉被摔在地上，吐了口血，便不省人事了。 “扶玉！” 见扶玉昏迷，夜染又着急又生气，试图挣脱，手臂却被它咬得更紧。 咔嚓—— 骨头断裂，剧痛钻入心扉。 她事先吞下一颗毒药和解药，毒药会马上生效，解药在半个时辰后生效。 这毒药，可让她的鲜血变成剧毒。 沾染之，肠穿肚烂！ 所以，夜染不着急，强忍着手臂断裂的疼痛，盯着血灵王，等着它毒发。 这时，体内莫名出现一股奇特的，像是本不属于她的力量。 热浪，冲入五脏六腑。 好热…… 她体内，怎么凭空多了道一股力量？ 那股力量，几乎在顷刻间蔓延至他五脏六腑，连意识也被一点点吞没。 刷！ 再次睁开眼，夜染的瞳孔变成血红，那空洞无光的眼神，呆滞得像是个傀儡。 周身，却充满灵力。 手臂上鲜红的血，变成了赤金色，爆发出灼热滚烫的力量。 “啊……” 血灵王的嘴巴被烫了一下，吃痛出声。 夜染的鲜血被它吸食，吞下去，好似变成一团团能毁天灭地的烈火。 在它胸膛中肆虐、燃烧。 “啊……” 血灵王惊恐惨叫了一声，只是瞬间工夫，那团烈火从里到外，将他烧成了灰烬。 飘散，不复存在。 夜染已没了意识，睁着血红的眼眸，逆风伫立在光圈中。 赤金色的恐怖灵力，在她周遭疯狂攀升。 剩下那群血灵蟒，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它们首领是怎么死的。 总之，吓傻了。 只知道，再不跑死路一条！ 接着，便是万蟒逃窜的“盛景”，像见了阎王一般，急忙远离原地。 刷！刷刷！ 但它们大多还来不及逃窜，就被卷入热浪，宛如岩浆噬身。 “啊……” 接着，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就在一片惨叫声被焚成灰烬了。 灰飞烟灭！ 热浪朝天，整个矿山上空，都笼罩上一层火烧云，温度急剧升高。 “岩浆”所经之处，枯木化作灰土。 毁灭！ 藏在凤鸾剑里的九尘，也感受到了夜染身上，这股突然被激发出的力量。 骨子里，生出一丝恐惧。 这股热浪，像是藏着上古神力，连他都不敢贸然接近。 上古神力？ 这力量好熟悉！ 难道是…… 许久，血灵蟒都死得差不多了，热浪缓缓消散，夜染周身的金光也消失。 她闭上眼，四肢脱力地倒了下去。 “染染！”九尘迅速从凤鸾剑钻出来，正要用灵力接住她。 谁知，夜染已落入扶玉怀中。 扶玉？ 他刚刚不是昏迷了吗？ 定睛一看，扶玉抱着夜染，白色衣袂飘飘，肩头那一片血迹已然消失，脸庞也恢复血色，只多了一丝不近人情的冰冷。 不对。 这是帝君！ 第465章 凤凰真血 第465章凤凰真血 “帝君。”九尘靠近过去，毕恭毕敬地问道，“染染她怎么样了？” 扶玉没回答他，摸了摸夜染的脉象，手掌抚过她手臂上已干了的血迹。 是凤凰真血！ 难怪血灵蟒吸食不了染染的鲜血，反被之熔成了灰烬。 “凤、凤凰真血！”九尘恍然瞪大眼睛，也认出来了。 所以……染染是上古凤凰族后裔？ 这连他都不知道啊！ 也不知，帝君知不知道。 握着夜染的小手，扶玉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 “嗯……” 昏沉沉中，夜染秀眉微蹙，才一会，额头上便渗出许多冷汗。 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热，好热……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丝意识。 刷！ 赤金色的灵力自她体内冲出，扶摇直上，直破天际、云霄。 夜染的灵力，瞬间暴涨到了洞虚境小成，还在不断攀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染染的凤凰真灵，要觉醒了！ 不好…… 这动静太大，恐怕会马上惊动下神界，引起上位面强者的注意。 而且，倘若凤凰真灵全部觉醒，以染染现在的身子，根本操控不了。 还极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必须马上封印这股力量！ 想到这，扶玉掌心凝出一股力量，“刷”的一声，天际中的金光消散，被掩饰住。 他将凤凰真灵，暂且封印在了夜染体内。 好一会，才恢复平静。 接着，扶玉握着夜染的手，双目轻阖，用灵力医治好了她的内伤外伤。 须臾，夜染手臂上、身上的伤痕不见，连血迹都不剩了。 刷！ 收回灵力，扶玉松了口气，苍白的玉颜看上去有些虚弱。 喉咙里的甜腥味道翻涌上舌尖，终于，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他阳寿不多了。 现在，他很难再出现，而且每次出来一会，就会感觉头晕。 兴许下一次，他就再也出现不了了。 倒也没有别的牵挂…… 只是，染染身份如此特殊，他不在，以后谁来保护她啊？ 每次他出现，染染要么身处困境，要么昏迷，要么在受伤。 这个不省心的丫头，他怎么放得下？ 九尘看出他的异样，关切道：“帝君，你没事？” “无妨。”扶玉面不改色，叮嘱道，“凤凰真血的事，切勿声张。” 声张出去，会给染染招来杀身之祸！ “是。” 九尘又忍不住多嘴：“帝君，你这一世的阳寿，恐怕不多了。” “嗯……”扶玉只应了一个字。 他看了眼怀里的人，小心替夜染拭去唇角的血迹，满目都是疼惜和不舍。 许久，才启唇：“若本君有任何闪失，或今后再也不出现了，你……保护好她。” 淡淡的语气，情绪却有些复杂。 “帝君……” 九尘还没来得及回答，扶玉双目一黑，便昏迷了过去。 “帝君！” 九尘担心万分，凑近过去，用灵力试探了下扶玉的脉象。 果不其然…… 帝君的气息和脉象，虽然看起来没任何差别，但却到了行就将木的地步。 不出意外，他可能活不过十八岁。 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只但愿鬼神能尽快查清此事，救救帝君，也救救他们家染染。 不然，要是帝君死了，染染该会有多难过。 第466章 安然脱险 第466章安然脱险 不知过了多久，夜染仿佛从一场幻梦中抽离，手指动了动，意识开始恢复。 “染染，醒醒。” “夜染……” 在慕青湮和紫云的呼喊声中，夜染逐渐睁开双眼，苏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人一猫。 “青湮，紫云。”夜染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昏迷了多久？ 慕青湮将她扶了起来：“没事了，夜染，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她目光飘飘忽忽的，像是在寻找什么，“扶玉呢？” “扶玉，他在那……” 顺着紫云爪爪的方向，只见扶玉昏迷在侧，躺在荒地上。 “扶玉！”夜染奔了过去，抚上了他的手腕。 脉象平稳。 再看他身上的伤，也痊愈了，仔细检查了一番，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丝伤痕。 他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夜染松了口气，像是抱着宝贝般，将扶玉紧紧抱在怀里。 注意力才回到慕青湮和紫云身上：“你们都没受伤？” “没有。” “那些弟子呢？”她又问。 慕青湮出言道：“我跟紫云先把他们送出去了，不放心，所以就折返了回来，没想到你不仅没事，还反吸了血灵王的灵力，那些血灵蟒，也都无一幸免了，看来我又白担心了！” 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九尘施法让他记住的。 也不是刻意隐瞒。 只是凤凰真血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多，染染只会越危险。 听完，夜染怔住了。 她手臂被血灵王咬住后，就昏迷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全然不记得。 所以，她昏迷后还反吸了血灵王的灵力，杀了所有血灵蟒？ 双目微闭，她查看了下自己的灵力。 洞虚境小成！ 昏迷了一会，她醒来后不仅伤势痊愈，竟然还升级了？ 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师父，师父。”夜染叫了声九尘，在心里与他对话道，“你可有看清，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九尘思来想去，打算先不告诉她，于是道：“青湮不都告诉你了吗？” “真的是这样？”她有点怀疑。 “是啊。” 正当夜染略微沉思时，九尘转移了话题：“好了，染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先出去，这件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师父这么说，就是另有隐情了。 夜染不再多问，对他们道：“青湮，紫云，我们先出去。” “嗯。” 回头再好好问问师父！ …… 矿山外。 清玄宗长老抓了几个夜家暗卫，堂而皇之出现在苏凉面前。 两边，已对峙了好一会。 苏凉紧握着拳头，再次警告：“不想死，就把他们放了！” “苏统领。”那长老不慌不忙，“我刚刚都已经说了，要我放人质，拿你自己来换！” 他们这是铁了心，要抓苏凉回去。 那几个被抓的暗卫连连摇头：“大统领，别管我们，别管我们！” “大统领，杀了他们，不用管我们……” “闭嘴！” 啪！ 长老掌心的灵力化作灵鞭，抽在那几个多嘴的暗卫身上。 啪！啪啪！ “啊……” “啊——” 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别动手。”苏凉愤愤呵斥道，“放了他们！” “那你……” “把他们放了，我来当这个人质，我跟你们走就是。”苏凉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如果连自己的手下都无力相护，他还有什么颜面做夜家大统领？ “大统领，不要……” “不要啊！” “好啊，你把你的灵器丢了！”长老命令他。 哐啷—— 苏凉毫不犹豫，丢掉了手中的兵刃。 “哈哈哈，苏统领还算识相。”长老还挺满意，又对他勾了勾手，“你先过来！” “我过来，你就会放了他们？”苏凉问。 “是。” “好。” 第467章 来个了结 第467章来个了结 苏凉答应得很爽快，说罢，便一步步靠近过去，气氛格外凝固。 那几个被抓的暗卫，连连摇头：“大统领，不要，不要过来！” “大统领，不要啊……” 他们的命不值钱，折了也就折了，若因此连累了大统领，那才是罪该万死、得不偿失啊。 但在夜家，从来都是如此。 所有人的命都是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被视作珍宝的。 “快点！”长老不耐烦地催促道。 苏凉加快了些步伐，余光，却突然感受到长老背后的灵力气息。 来人了。 他不动声色地提高警惕，继续往前走，继续靠近，忽然间—— 刷刷！ “啊……” 灵力翻涌，那挟持人质的长老、弟子被后背而来的灵力突袭，一掌掌掀翻在地。 “啊……” “哎哟！” 红影落地的瞬间，凤鸾剑“刷刷”挥动，将人质身上的灵索如数斩断。 “家主！”苏凉眼前一亮。 他就知道，只有家主会来得这么及时。 “家主！”那些暗卫更像是看见了救星，纷纷跪下来磕头，“多谢家主救命之恩！” “多谢家主！” “受伤没？”夜染问苏凉道。 “没事。” 转而，夜染冷眸扫过地上已被她重伤的清玄宗长老、弟子。 冷冷命令道：“给你们宗主传信，就说，苏凉已抓获，但被夜染阻拦。” 既然动手了，但不妨都来。 这样，也好让她一网打尽！ “你……”那长老瞪大双目，“你想搞什么鬼？啊……” 哧—— 话没说完，锋锐的凤鸾剑已捅入他胸膛。 “再多废话一句，本家主的剑就深一寸。”冷冽的语气，满是不耐烦。 “不要，不要！”那长老又疼又怕，“我传、我传，我传就是了。” 他不敢再磨叽，颤颤巍巍地取出传信符，又问道：“传……传什么来着？啊——” 刷！ 夜染彻底没了耐心，反手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剩下的清玄宗弟子，吓得六神无主，腿软地瘫倒在地上，战战兢兢地低着头。 夜染瞥了他们一眼：“你们中，可有人记得本家主方才说了什么？” “记、记得……” “传！” “是、是。” 他们一阵手忙脚乱，将长老手边的传信符接过来，快速传信出去了。 “家主。”苏凉还有点不放心，“夏侯云可是洞虚境强者，不容小觑，您打算如何对付她？” 家主进矿石山的时候，才造化境巅峰，对上夏侯云，几乎无胜算。 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总感觉，家主从矿石山出来后，周身的灵力充沛、浑厚的许多。 难道，家主又升级了？ 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夜染心里早已有了主意，搂着不省人事的扶玉，开口道：“青湮，你先带扶玉回去。” 眼底，划过一丝疼惜之意。 “那你……” “你们都先回去。”夜染继续安排，“这里交给我即可。” 今日，她就来个了结。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慕青湮还是不放心，“我跟苏凉留下来陪你。” 那可是清玄宗宗主，洞虚境强者，就算倾尽夜家之力，都不一定会是对手。 更何况，只有她一个人。 第468章 洞虚境之战 第468章洞虚境之战 “不必了，我自有计划，留下的人太多反而容易误事。”夜染委婉拒绝了。 “可你……” “你们若是真的担心我，就马上回去，替我照顾好扶玉。”夜染认真起来了。 慕青湮和苏凉还有话要说，但仔细一想，没有把握的事情，夜染好像也从来都不会做。 罢了。 那就相信她这一次。 “好。”慕青湮答应，“你记得早些回来，打不过就跑，可别逞强啊！” “嗯。” …… 过了一会，夏侯云带着两位清玄宗长老，赶来了矿石山境外。 刚落地，就看见一抹红影背对着他们，轻握着凤鸾剑，衣袂、发带飘摇。 少女身形瘦弱，却周身都透着清冷、威慑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夜、染！” 夏侯云咬牙切齿喊出这个名字。 闻声，夜染才慢悠悠转过头来，只见夏侯云左顾右盼了一遭。 只见遍地清玄宗弟子的尸体，并未见到他想要的人。 瞬间，夏侯云越发动怒：“怎么只有你？本宗主要的人呢？” 夜染冷笑：“夏侯宗主好歹也是一宗之主，竟干些拐弯抹角的事，实在不磊落。” “你想说什么？” “本家主给你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杀了本家主，吞并了夜家，如此，夜家的人和物便全都是你的了。”夜染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洋洋洒洒。 夏侯云：“你……” 但想想，她的话好像也没错。 杀了夜染，灭了夜家，这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他便一顿冷嘲热讽：“夜染，怎么，你今日是一心求死吗？” 说话间，他观察了一下，夜染身后只有两个普通的夜家家丁。 暗处，也没有隐藏的杀手。 她疯了吗？ 以为自己突破造化境，就可以单打独斗，就算对上清玄宗也毫无忌惮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夜染薄唇微微一勾：“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刷—— 她懒得再废话，话落，凌厉的锋刃已破空挥舞出去，带着灼热滚烫的烈焰。 直逼夏侯云面门而去。 好快的身手！ 夏侯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丫头的身手怎么突然快了许多，迅速侧身一躲闪。 砰！ 灵力交锋，对方灵力极盛，猝不及防，将夏侯云震退了许些。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少女：“你，你什么时候也到了洞虚境？” 他记得，夜染此前还是造化境，怎么转眼间又突破了？ 那可是寻常修炼者五年、十年都突破不了的瓶颈啊！ 难怪…… 难怪这丫头有胆量与他较量。 砰—— 出神间，夏侯云又被震退。 该死…… 就算那丫头侥幸得到奇遇，突破了洞虚境，那也是才刚到洞虚境，根基不稳，这样的对手，对他来说依旧不在话下。 只是接下来，他需要认真了！ “宗主。”两个长老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要去帮忙，“我们……” “你们都退下！”夏侯云还是极度要面子，“对付区区一个丫头，本宗主一人就够了！” 若是对付这么一个柔弱少女，还需两位长老倾尽全力帮他，那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是……” 夜染冷笑一声。 都死到临头了，还把颜面看得这么重。 也罢…… 那她，就让这老东西死得快一些！ 第469章 凰灵真气 第469章凰灵真气 刷！ 剑影轰出，夏侯云也召出长刀，与之在空中对峙了几式。 他发现，夜染的灵力不仅不虚浮，反而深不见底，十多个回合下来，他竟然占不到什么优势。 甚至……开始隐隐处于下风。 夜染与人交手，从来都是如此，能秒杀的则一招秒杀，秒杀不了的，则能在悄无声息中，建立越来越大的优势。 然后，一招制敌！ 渐渐的，夏侯云开始落於下风，节节败退，完全处于被动状态。 哐啷—— 终于，手中的长刀被挑飞，夏侯云被反手一掌震退出去，吐血。 “咳……” 他惊诧万分地瞪着对面的人，神色中全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同样是洞虚境，他一个升级洞虚境多年的强者，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的战斗经验，老练得根本不像是个少女，精密到滴水不漏。 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来。 耳畔，传来她清冷的声音：“夏侯云，你加在我手下身上的痛苦，今日，也该一并还回来了。” 体内的凰灵真气疯狂流转，灌入灵力之中，顺着剑影一涌而出。 冷如霜的瞳仁，盛满杀意。 “宗主！” “宗主，危险！” 两个长老看不下去了，纷纷闪掠上前去，蓄力已久的掌风对上夜染的攻势。 有了两位洞虚境长老助阵，夏侯云多了一些信心，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灵力攀升，与两人的攻势一并迎了出去。 几乎是拼尽全力，那灰蒙蒙的攻势出，连地面都开始震荡了： “夜染，去死！” 今日，她必须死！ 狂风乱舞，强大的灵力威压迎面而来，连九尘都有些不放心。 “染染，我……” “不用！” 反倒是夜染，面不改色地拒绝了师父了帮忙，睁开眼，血红的瞳仁满是火焰，越发强盛的凰灵真气灌入凤鸾剑。 这个渣滓，还无需师父出手！ 天昏地暗，风卷残云，少女的脸庞在风沙中更显冷峻。 似是冷不丁，会露出一丝锋芒。 下一秒，剑影轰出。 砰—— 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上，两位长老的灵力瞬间被穿透。 强大的凰灵真气势不可挡，穿透三道洞虚境强者的屏障后，重重落在他们胸膛上。 砰砰砰！ “啊……” “啊……” “啊！” 三人狼狈落地，胸口多了道血窟窿，吐血，浑身灵力似都被瓦解了。 方才那瞬间爆炸的力量，极具威慑，甚至……让他们一丝灵力都再使不出。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 余悸，仍存心中。 倏地，夜染也轻盈落地，喉咙里传来一丝甜腥味道，小脸也苍白了一分。 刷！ 挥动凤鸾剑，架在了夏侯云脖子上。 倒不是被他们伤的。 这三个蝼蚁，分毫也没能伤她。 她没想到，自己体内那股不知名的力量，竟如此强大，强大到不可操控。 她拼尽全力，才勉强调动十之一二，便已有毁灭整个矿石山的力量。 且，用了一次，就几乎将她的灵力耗尽。 可想而知…… 倘若这股力量能完全被她掌控，熟练运用，该能发挥出怎样的力量。 恐怕，比她前世的力量还要强盛！ 第470章 你可以问问帝君 第470章你可以问问帝君 “夜染。”夏侯云开始假装服软了，“先别杀我，有话我们可以好好说。” “或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 话没说完，刀锋便捅入胸膛，带着灼热的灵力，在燃烧他的内丹。 “我的内丹，不要，不要……啊！” 咔嚓—— 内丹破碎，夏侯云吐出一口血，头发散落，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岁。 他的灵力被废了。 今后，是废人一个。 另外两个长老，更是吓得都不敢说话。 夜染不多废话，“刷”的一声，用灵索将三人捆绑起来，吩咐道：“押回去，交与大护法处理。” 苏凉与清玄宗仇恨颇深，这几人交给苏凉，再合适不过了。 “是！” 就这样，清玄宗被夜家侵占，夜染将月魄玄银石收入夜家家库，剩余缴获来的财物，全都划拨给了城主府。 炼制家主印的材料，总算到手了。 一回夜家，夜染便马上去看了看扶玉，他还没醒，但脉象平稳，一切安好。 她才稍安心了些，回了自己寝殿，将九尘叫了出来。 “师父。” “怎么？” 她开门见山问道：“你知道我体内的力量是从何而来的，对不对？” 当时在矿石山，场面一度混乱，她明明已生死一线，醒来后却化腐朽为神奇，将血灵王的灵力吸为己用了。 体内，还多出一道莫名的力量。 而且这股力量，并不想横空多出，更像是……本就存在于她体内的。 只是突然被激活了。 而且，还没有完全被激活！ “这……”九尘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都答应帝君了，染染的力量和身世关系重大，不可随意声张，否则会给染染引来杀身之祸。 但，帝君又没特地强调，他不能将这件事告诉染染啊。 遮遮掩掩的，她不知情，反而容易招惹视线。 知道了，她反而会小心谨慎。 算了…… 见自家徒儿一直盯着自己，洗耳恭听，他也被盯得心虚了，便不再隐瞒：“你也发现了。” “嗯。” 这么明显，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九尘也不再隐瞒了：“咳咳，没错，你体内的确有凰灵真气。” “凰灵真气……” “为师一时也很难解释，这是什么力量，但你只需记住，这力量是连下神界都会觊觎的。”九尘叮嘱道，“所以日后，你切记不要声张，切记隐藏凰灵真气，否则，若是将下神界那些心怀不轨的觊觎者引来，后果不堪设想。” 染染现在，还无法与上位面的人抗衡。 听完，夜染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她与下神界有所牵扯，至于是怎样的牵扯，师父现在也不便说。 甚至，师父也不太清楚。 所以，她还是先别问了，只需要记住，日后得好好掩饰自己体内的凰灵真气。 于是她应声：“嗯，我知道了。” 九尘又解释道：“不是师父不想告诉你，有关你在下神界的地位，为师也不知道啊，倘若你真想知道，可以下次问问帝君。” 只是不知道，帝君还能不能再出现。 第471章 扑朔迷离 第471章扑朔迷离 “嗯。” 帝君他该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前尘过往，若是想说，早就说了。 所以，这件事要么另有隐情，要么……便诡谲到连帝君都不完全知情！ 思绪正出神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染染，你在吗？”是扶玉的声音，温柔如水。 “进来。” “我先溜了，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九尘也很有眼力劲，马上钻回凤鸾剑了。 刷！ 扶玉推门而入，端着刚煮好的热汤进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扶玉，你醒了。”夜染上前去，“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拉过扶玉的手臂，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却还担心有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我没事，方才就醒了。”扶玉看了她一眼，“得知你今日损耗了许多灵力，便去煮了些补汤给你。” 刚刚，他知道染染在跟九尘说话，便自动退避三舍了。 “你……”夜染心生感动。 这小家伙，一苏醒就惦记着她呢。 “来尝尝。”见她不动声色，扶玉将汤吹冷了些，汤匙送到了她嘴边。 “唔……” “慢点。” “嗯。” “好喝吗？” “嗯，好喝。”夜染夸赞道，“我们家扶玉亲手煲的汤，怎么会不好喝呢？” 扶玉笑了，又多喂了她几口。 直至她不是很想喝了，才轻轻放下汤碗：“染染，手伸过来。” 夜染怔了怔，转而一言不发地伸出手。 随即，他那双骨节匀称的冰凉大手，轻轻探上了自己的脉象。 “我没受伤。”她说。 “嗯……”扶玉仔细查看了一番，“不过，你体内好像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他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力量，却也担心，这力量会伤害染染。 “这是……” 夜染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时，九尘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染染，这牵扯到下神界的事，你暂且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小扶玉。” 毕竟，兹事体大。 “嗯。” 夜染也怕扶玉会多心，于是搪塞：“没事，方才在矿石山，我吸收了血灵王的灵力，还未完全炼化，才会如此。” “还会完全炼化……”听到这，他更担心了。 未炼化的力量，往往就是潜藏的危险，定时炸弹般的存在。 不行…… 他主动道：“我帮你炼化。” “不用了。”夜染拒绝道，“我自己要不了多久便能炼化，你别紧张。” “我……” 直觉告诉扶玉，染染肯定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什么事……既然她不说，定有她的苦衷。 他，也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扶玉只好作罢：“嗯。” 等染染想说的时候，自会告诉他。 “天色不早了。”夜染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他，“今晚就在我这睡。” 被轻拉住衣袖，扶玉心生欢喜，却还故作矜持着：“染染，你怎么突然……” 平日里，她才不会主动要跟他说，都是他撒娇求来的。 今日，怎么破天荒了？ 夜染摇摇头：“我是女子，总不能让一个男子次次都主动。” “那……” “来，我给你宽衣。”夜染将他拉近了些，从后背去宽解他的腰带。 他受宠若惊：“这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的。”夜染按住了他，“乖，别动。” “我……” 扶玉没再动了，心脏却跳得厉害。 染染是女帝，在她的思想里，该是男人伺候女人宽衣解带。 而如今，她愿为他宽衣，显然是放下了女帝的身段，将他当作一个平等的伴侣。 他随口一问：“染染以前，可曾为别人宽过衣？” 第472章 三等家族 第472章三等家族 夜染：“从未。” 哪怕当年，她喜欢楚陌时，也只是将之当作男宠，日后的皇后对待。 断不会放下身段伺候他的。 但扶玉不一样。 眼前这个少年，她只想捧在手心里疼着，别说是宽衣，为他做什么都可以。 大概，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 将他衣服一件件褪下，最后，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单衣。 尽管隔着衣服，指尖触碰肌肤的触感，依旧让他心里痒痒的。 随即，夜染将他拉上床，将他发冠摘下，柔声道：“我去沐浴更衣便过来，若是困了，你可以先睡。” “嗯。” “嗯，乖。”她低眸，一个吻吻在扶玉侧脸上，便转身走了。 扶玉偷偷看了眼她的背影，抚了抚刚刚被她吻过的脸颊，耳根一阵滚烫。 她的吻，可真甜啊。 …… 清玄宗就此没落，月魄玄银石到手，距三月之约还有足足两个月。 因而，除了炼制家主印外，夜染每天还有许多闲暇时间，去帮忙重建城主府，去学院、坊市视察，去跟她的小奶狗谈恋爱。 总之，充实而又满足。 约摸两月过去，夜染如约炼成了三等玄银家主印，一时震惊全城。 第二天，帝城的圣旨就来了，正式晋夜家为三等家族，赐帝城一座宅子。 放眼整个凤鸣国，虽然三等家族并不少，放在帝城地位也很一般。 但能得到皇上圣旨亲封的三等家族，那可是绝无仅有的！ 通常来说，只有一等家族才有这待遇啊。 当晚，夜家一片欢呼。 欢呼过后，除了高兴外，马上要离开飘渺城了，他们还真有点舍不得。 怎么说，也是待了三四年的地方。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慕青湮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咱们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 “嗯，你说得对。”秦晔点点头。 “我已经想好了。”慕青湮兴奋道，“等去了帝城，咱们夜家定要换一座更气派的府邸，学院也要选在最显眼的位置，然后……” “我还是打算，将夜家和天鸾学院留在飘渺城。”夜染打断了他。 “啊？” 慕青湮怔了怔：“夜家和学院都不搬迁啊？那我们……” “夜家和学院的总部，留下飘渺城，待我们去了帝城，在帝城设分家和分院就好。”夜染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哦……”慕青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而扶玉，已经明白了夜染的意思。 染染是要复仇的。 既是复仇，就得藏纳锋芒，得养精蓄锐，保存实力。 若是一股脑将家族、学院都搬迁到帝城去，容易锋芒毕露。 山高皇帝远，没人盯得到小小的飘渺城来，这样，他们的势力可以在此肆意发展。 夜染道：“苏凉，明日，你调一千精锐随行我们去帝城即可。” “好。” 苏凉顿了顿，又主动请命：“若是家主需要，苏凉愿留在飘渺城，继续练兵，培养精锐。” 夜染笑了。 他的这些手下，相处时间久了，一个二个都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好。”她便爽快答应了，接着道，“如此，你留下，秦晔，你也留在夜家，也好跟大统领、若离有个照应，如何啊？” 商量的口吻。 “愿听家主安排。”秦晔一口答应了。 虽然他想跟着家主，但既然夜家需要他，他自然义不容辞。 “对了，还有一件事。”夜染扫了他们一眼，“扶玉，青湮，紫云，你们三个，曾都算是先女帝的旧党，当今圣上忌讳与先女帝有关的一切，如今咱们要去帝城，得委屈你们暂且隐藏身份。” 第473章 夜临渊 第473章夜临渊 毕竟，以后是在楚陌的眼皮子底下，没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若不隐藏身份，迟早会暴露。 说罢，递给他们二人一人一颗易容丹：“这是易容丹，你们服下。” 得委屈他们，过一段易容的日子了。 “嗯。” “好。” 两人接过易容丹，服下。 刷！ 转而，面容改变，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五官虽没之前那样惊为天人，却也十分好看。 坐在对面的秦晔和苏凉，看见易容后的两张脸，纷纷惊呆了：“你们……” 紫云也瞪大双眼：“你们！” 扶玉和慕青湮相对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茫然道：“怎么了？” 难道，是易容丹出现什么问题了。 “家主。”苏凉幽幽道，“这两人易容后，怎么长得一模一样了？” 眼睛、鼻子、嘴巴，甚至是睫毛，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样不会认错吗？ “嗯。”夜染应道，“以后你们二人就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你就叫夜青湮，你就叫……” 看向扶玉时，她思考了一下，才开口：“扶玉，以后你就叫夜临渊。” “夜临渊……”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扶玉只觉得无比陌生。 青湮只是改了姓氏，名并未变，而他…… 他只是想不通，在染染心里，“临渊”二字究竟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也没再多想，转而便马上坦然接受了：“嗯。” 染染的安排，肯定都是对的。 “夜青湮。”慕青湮没好气对她道，“罢了，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占下便宜。” “呵。”紫云翻了他一个白眼，“能跟家主同姓是你的荣幸，你还委屈上了！” 这小兔崽子，真是不知好歹。 “哼。” 慕青湮不以为然，他转过头看了看扶玉，余光又看了看夜染，突然玩心大发。 “夜染，你先把头转过去。” “做什么？” “你转过去就知道了。” 夜染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了。 慕青湮又出言：“家主，现在问题来了，假如我跟扶玉都不说话，你能分辨得出哪个是我，哪个是你的小娇夫吗？” 夜染：“……” 原来是想考她？ 这点小问题，也能难得倒她？ “为何不能？” “好啊。”慕青湮不信，笑笑道，“那你转过身来，认认看呗。” 夜染这才重新转过身，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已不知换了多少次位置。 而旁边的苏凉和秦晔、紫云，已经眼花了，小声嘀咕道：“不能说毫无关系，这简直是一模一样好不好？” 紫云想，就算是她姐妹慕雨复活，估计也认不出哪个是她亲儿子。 这也太难了…… 夜染只扫了他们一眼，唇角带着淡淡笑意，牵起了扶玉的手。 扶玉开心地笑了。 慕青湮错愕：“不可能，你瞎蒙的？” 明明他们五官长得一样，她怎么可能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夜染淡淡道：“扶玉比你高一点。” 慕青湮：“……” 扶玉：“……” 众人：“……” 这依据，是不是也太草率了点？ 慕青湮深吸一口气，有种被打击到的感觉。 第474章 上路 第474章上路 其实他身高并不低，甚至已是出类拔萃了，也不知道这几年，扶玉都吃了些什么，长这么快，不知不觉就高他半个头了。 也没吃多少东西啊…… 怎么就是比他长得高呢？ 越想越不平衡，慕青湮斜了扶玉一眼，满目都是怨气。 “咳咳，家主。”秦晔一本正经道，“你心里有扶玉，自然是不会认错，但有时候，难免其他人不会认错。” “嗯。” 夜染知道他想说什么，将扶玉拉近了些：“扶玉，你坐下。” 他便乖乖坐下了。 夜染俯身，在扶玉左眼眼角下，点了一颗泪痣：“好了。” “嗯。”慕青湮点了点头，称赞道，“还别说，你点的这泪痣还挺逼真的。” 这下，有个明显的标志在，就不怕分不清他们二人了。 …… 安顿好了府邸里的一切后，第二天，租了只飞行灵兽，一行人便从夜府出发了。 那只巨型飞行灵兽背上，有几百个房间，可容纳数千人，还储存了一些粮食。 容纳一千精锐，绰绰有余。 宫若离、秦晔、苏凉送他们离开。 走之前，信誓旦旦道：“家主，你们放心去，夜家，我们会好好打理的。” “家主，一路顺风啊！” “记得想我们！” 此行，从飘渺城到帝城，他们几乎横跨整个凤鸣国，哪怕是以飞行灵兽的速度，也至少需要七八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都得风餐露宿。 飞行灵兽行驶了一天一夜，本想找个城镇落脚，但路过沙漠上空，风沙越来越大，越来越阻碍了灵兽的视线。 夜染认出，此处是蛇人族领地，并不安全。 担心意外发生，她便挥了挥手，令灵兽找处空地降落了。 落地后，她让精锐们自行歇息、用饭。 带着扶玉和慕青湮下了飞行灵兽，打算去四周考察一下，这地方是否能安全过夜。 刚落地，还没走几步，夜染就感觉到，这附近有测他们灵力的符咒。 藏在暗处。 一般，这种测灵符被山贼窝子用得比较多，他们会先用符咒测试，看看来者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再决定要不要打劫。 呵，雕虫小技。 夜染都懒得动手，扶玉便也发现了异常，冷眸反手抛出一道冰魄钉。 砰—— 测灵符被震碎，消散成灰烬。 慕青湮这才注意到：“测、测灵符？不好，这附近有山贼窝子，你们在这等我，我去看看！” “不用了！”夜染叫住了他，“他们也不敢来了。” 方才，测灵符被震碎，已是震慑，除非那些山贼疯了，否则不会来撞南墙。 “可……”慕青湮怔了怔，“万一他们夜半偷袭，怎么办？” 与其防不胜防，倒不如先发制人，先给一网打尽了！ “青湮。”夜染正色道，“他们若敢来，再动手就是，何必要去自找麻烦？” 这里毕竟不是飘渺城了，而是一个他们都并不熟悉的地方。 一切，都得谨慎为上。 “嗯，好。”慕青湮乖乖听话了，“那我们去那边看看。” “嗯。” 他们四处转了转，并未发现什么危险，正打算打道回府。 这时，后背传来一阵呼救声：“救命，救命，快救救我啊！” 转过头，只见对面不远处，穿着锦袍的男子被一群蛇人围攻着，落魄狼狈地跌倒在地，浑身都是伤痕。 蛇人的刀剑，就架在男人脖子上。 夜染三人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那男人却不死心，扯着嗓子对他们喊着：“别走，你们快救救本王！” “本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煜亲王，救了本王，本王……本王可许你们一生荣华！” 本王…… 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煜亲王！ 那岂不是楚陌的亲弟弟了？ 第475章 煜亲王 第475章煜亲王 听见这些字眼，夜染冷眸扫过去，再仔细一看那身形，的确有些眼熟。 随即走近了些，看清了男人五官的大致轮廓，确认是楚陌的亲弟弟。 当今煜亲王，楚天烁！ 是他，没错。 说来可笑。 当年她还做女帝时，因怜惜楚陌，便将他老家穷困潦倒的唯一亲人——也就是楚天烁寻去了皇宫，且好生对待着，当贵公子一样养着。 那楚天烁有些痴傻，但极其好色。 嗯……虽是男子，也极其好色，甚至将她宫里的漂亮女侍卫给灌醉，睡了。 这种不守夫道，丢人现眼，且影响恶劣的事情，让她大发雷霆，严惩一百大板后，她将楚天烁轰出了皇宫。 轰出去时，楚天烁记恨在心。 而如今，楚陌继位后，竟将他这位痴傻弟弟接回了皇宫，还封了亲王。 以楚陌的性子，定不是为了什么亲情，大概是，这楚天烁对他还有什么用。 嗯…… 但凡跟楚陌有关的人，抓一个是一个！ 见夜染盯着那男人看了半天，扶玉出言道：“染染，这个人我们……” “嗯，救。” “嗯。” 扶玉一个人也没多问，化作一道残影闪掠上前去，掌心的冰魄钉已覆上冰雪之力。 嗖嗖嗖！ 如数抛出，那几个蛇人纷纷后退躲闪，所幸冰魄钉只为隔开它们，并未伤到一个蛇人。 蛇人族在前朝，乃是染染手下一个极其友好的番邦。 他不能伤害这些蛇人。 刷！ 下一秒，见扶玉出现在自己面前，楚天烁像是见了救命稻草。 一把拉住他衣角：“救救我，救救我！” 手掌在发抖，哭喊着的声音也在颤抖。 扶玉：“……” 一瞬间，嫌弃的情绪攀升到了极点，他反手一掌推开楚天烁。 “滚！” 他最讨厌被男人碰了。 砰—— “啊……” 被推开，楚天烁摔了个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白眼一翻，便不省人事地昏过去了。 夜染和慕青湮也跟上前来，瞥了眼地上昏迷着的人，慕青湮摇摇头：“废物！” 这德行，还能当上亲王呢？ 真是有辱他们凤鸣国的名声。 扶玉一眼看出，楚天烁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便蹲下身给他把脉，不语。 而夜染的眼神，已跟那几个被震退的蛇人对上了。 那几个蛇人怒火中烧：“不想死就快滚，别在这多管闲事！” 言外之意是，他们要杀的是楚天烁。 楚天烁…… 刚刚那傻子都再三强调自己是亲王了，也有令牌自证，蛇人族是凤鸣国番邦，应该不至于蠢到连亲王都分辨不出。 唯一的解释是，他们知道楚天烁的身份，要杀的还就是楚天烁。 看来，自楚陌继位后，与蛇人族的关系处的不是很好啊。 蛇人族性情直爽火爆，被打压久了，鱼死网破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可这样不行…… 若楚天烁真死在蛇人族手上，这整族的安危恐怕都不保了。 于是，夜染开始套话：“方才煜亲王已自报身份，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是要以下犯上吗？” 不知为何，明明是平和无比的语气，却让他们感知到几分威慑。 这个少女究竟是谁，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胆子大点的蛇人道：“反正那狗皇帝也从未将我们当作臣子，他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今日你要替那狗皇帝说话，也别怪我们无情！” 说罢，一群蛇人重新抄起家伙，做好了随时动手的打算。 呵…… 看来，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这几个蛇人，看起来都年轻气盛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被套话，被激怒。 夜染便接着套话：“陛下一向仁义宽厚，怎么就对不住你们了？” 第476章 蛇人族 第476章蛇人族 几个蛇人似也在气头上，愤恨道：“先女帝在位时，待我们蛇人族极好，我族对帝国也是忠贞不二，可自从楚陌那个狗皇帝继位后，便压根不将我们当番邦看了！” “为何？”慕青湮问。 “狗皇帝急需提升实力，而我们蛇人族的蛇丹入药，恰好可大大提升实力，他便动了歹心。”那蛇人咬牙切齿地说着，“要求蛇人族每月进贡一百族人，献祭蛇丹，月月如此。” 每月进贡一百族人，献祭蛇丹，月月如此…… 楚陌继位已过四年半，那岂不是已献祭了数千个蛇人？ 荒夜沙漠本就不大，蛇人族也是个小种族，这样的损耗，简直是灭顶之灾！ 蛇人怒火中烧道：“眼下，我们许多族人都已家破人亡，却还得看那狗皇帝脸色，到最后，只有灭绝整族一个下场。” “如此，你们满意了？” 听着蛇人愤慨的阐述，夜染深邃的眸色中盛满心痛与怒火。 她在位时，待这些小番邦从来宽厚，蛇人族也一向爽快仗义，次次都拼尽全力为她卖命，为帝国提供各种资源。 她小心呵护、尊重的番邦，到了楚陌手里，竟变成了只能卖命的畜生。 难怪他们就是冒着以下犯上的罪名，也要将狗皇帝的弟弟给千刀万剐了。 他们也是走投无路了啊。 这让她怎能不恨，怎能不心疼？ 是她没用，为帝者，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手下和番邦，让他们跟着受罪。 既然今日，蛇人族这事让她给撞见了，她就绝不会不管！ 扶玉和慕青湮听了，也是气愤无比，纷纷斥责楚陌的冷血与残暴。 而那几个蛇人，见他们无动于衷，道：“没跟他们废话了，先杀了这个狗贼！” “杀了他！” 刷刷刷！ 他们的注意力回到楚天烁身上，抽出刀剑，欲动手砍下去。 “且慢！”夜染上前一步，挡在了楚天烁跟前。 他们的刀剑停在夜染面门，凝固下来，气急败坏地嚷嚷道：“别多管闲事！” “让开，我们要杀的人是他！” “你们杀了他，顶多也只是泄恨，改变不了什么。”夜染出言道： “况且，与他随行的侍卫，定有一两个已回帝城通风报信了，倘若羽林军追究来了，正好皇帝能找个借口，将蛇人族全部收押入狱，到头来，你们的结果就是整族被连累。” 听到这，几个蛇人被吓到了， 方才见了楚天烁，他们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没有多想，也没有考虑后果。 现在平静下来想想，若真让羽林军追究过来，被连累的是整个蛇人族。 他们好像，是有些冲动了。 可是…… “这狗贼的人已经去通风报信了，无论我们再怎么做，待羽林军来了，还是能治我们罪。” “是啊，这帮人最无奈了。”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拉上这个狗贼垫背算了。” “是啊，杀了他！” 慕青湮：“……” 合着说了半天，他们一个字也不听呢。 见夜染还不肯退让，一位蛇人指着她道：“我说，你们一直在袒护这狗贼，该不会也是那狗皇帝的狗腿子？” 第477章 我是在救你们 第477章我是在救你们 扶玉脸色一黑。 以染染的性子，被当作楚陌的狗腿子，等同于对她最大的侮辱，他还以为，染染会生气。 连他都替染染生气了。 然而，夜染不怒反笑，索性顺着他们的话道：“是啊，我是途径此地的钦差大臣，你们身为臣子，胆敢对亲王动杀心，待本官上奏皇上，他日定屠了你们整族！” 这话，吓得几个蛇人一激灵。 “你、你……” 见他们一脸紧张，夜染又唇角带着浅笑，慢悠悠来了一句：“逗你们玩的。” 他们松了口气。 转而是气愤：“你、你敢耍我们！” “我只不过随便吓吓你们，你们便手足无措了，倘若羽林军当真来了，你们又该如何应付？”夜染正色问道。 这一问，将他们都给问住了。 “这……” 是啊。 倘若蛇人族当真被牵连降罪，待羽林军来抓人了，他们除了会动用蛮力负隅顽抗，反火上浇油外，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既沮丧又绝望。 难道，他们只能在这等死吗？ 他们盯着夜染，支支吾吾地问道：“所以今日，你们是非救他不可了？” “我要救的不是他，是你们。”夜染直言道。 “什么？” “你、你要救我们？”他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一个人类，会这么好心？” 从蛇人的眼神里，夜染看到了警惕，也看到了渴求与期盼。 心里很不是滋味…… 楚陌那个狗皇帝，把他们对人类的信任都透支光了，才会让他们这样诚惶诚恐。 哪怕遇到善意，也不敢轻易去相信。 “你就是为了救煜亲王？”他们继续怀疑着。 “别开玩笑了。”慕青湮只觉得他们的话好笑，“救煜亲王？你们就是把他的头砍下来当球踢，我也没什么意见，还会给你们拍手就好。” 说罢，还踹了踹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为了这么个废物人渣，搭上你们整族的安危，你们是不是傻啊？” 但凡有点理智，也不会如此。 “你、你说谁傻呢？” “废话，说的不就是……” “青湮，别乱说。”夜染喝住了他。 慕青湮没好气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了。 夜染对他们道：“若你们心存怀疑，可以先把楚天烁给抓了做人质，待我解决了蛇人族的忧患，你们再放人，如何？” 她敢先交人质，一方面是并不在乎楚天烁的生死，另一方面，是清楚蛇人族直爽、仗义，不会出尔反尔的秉性。 众蛇人傻了：“……” 对方这一系列操作，让他们分辨不清究竟是友军还是敌军了。 “如何？”夜染又问了一遍。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你、你想搞什么鬼？” “人质都在你们手中，我和我两个弟子只身入你们蛇人族，势单力薄，能搞什么鬼？”夜染云淡风轻道。 “你……当真能让我们蛇人族免于灾难？” “能。”肯定的一个字。 “好。”他们不再犹豫，挥挥手，将昏迷的楚天烁五花大绑了起来。 然后对夜染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位客人，这边请。” 他们好歹是为帮蛇人族而去的，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万一真能让蛇人族摆脱献祭苦海，他们当真是要感激不尽了。 第478章 我这小夫君黏人的很 第478章我这小夫君黏人的很 夜染转过头来，看了慕青湮一眼：“青湮，你留下安顿精锐，扶玉，你跟我去就行了。” 其实这场面，她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但想着，他的小娇夫定又要为她提心吊胆的，倒不如一并带着好了。 “你们两个？”慕青湮不太情愿，“不是，那蛇人族也不是吃素的，万一你俩栽里头了，我跟紫云回头再来救……” “别乌鸦嘴。”扶玉没好气道，“回去安顿好我们的人即可。” 有染染在，其余的也无需他操心了。 夜染补充了一句：“自己注意安全。” 慕青湮无奈叹了口气：“那你们可也小心点，别在人家的地盘上硬碰硬啊，要不然……” “知道了。” …… 随即，夜染和扶玉被带去了蛇人族王宫。 所谓王宫，实则就是一座沙漠岩洞，破落幽暗，丝毫没有宫殿的气派。 得知有人能拯救蛇人族，蛇人族女王星璇亲自召见了他们。 入了大殿，只见正座上坐着一位半人身、蛇尾，身材姣好，面容艳丽的女蛇人，头上、胳膊上都戴着华丽的首饰。 夜染认得。 这是蛇人族首领，星璇女王，也是她曾经番邦部落的小首领。 星璇心高气傲，表面上看起来不易接近，实则性格直爽，为人仗义。 她挥了挥手，令人将楚天烁押去了地牢。 清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不仅是星璇，大殿中的蛇人族众长老，对夜染也是半信半疑。 “三日后，就是我族本月要进贡蛇丹的日子。”星璇冷然开口道，“明日，皇宫就会派军队来押送人质，圣命不可违，且时间紧迫，你当真能护我所有族人周全？” 他们蛇人族力量甚微，四年多来被践踏凌辱，毫无还手之力。 逃也逃不了，反抗也无力反抗。 总之，是毫无对策……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竟说能让他们整族周全，一个也不用死。 这话，她多少有些不信。 但还是抱着希望的。 倘若有一人能救蛇人族于水深火热之中，那他族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夜染：“嗯。” “不过兹事体大，这里人多嘴杂的，小女子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言外之意是，让她将闲杂人等全部遣散。 星璇自然是听得懂，便将大殿中的侍卫、宫人全部遣散，只留下四位长老。 她看了看夜染身旁那位白衣少年，命令道：“你也下去。” 他们谈正事，不需要有男人在。 “哎。” 夜染搂住扶玉的腰，将他牢牢揽住，对正座上的人道：“我这小夫君黏人的很，一会见不着我就得委屈上了。” 扶玉微微垂眸，哭笑不得。 他哪有染染说的这么黏人呢？ 更多的是开心。 星璇：“你……” “女王放心，他是自己人，听见的话也一个字都不会乱说的。”夜染替他保证道。 如今的蛇人族，十分仇恨人类，这小家伙若是在外面等着，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难免会被那群蛇人奚落、欺负。 那也不行。 她可舍不得让她的人受一点委屈，一个白眼也不行。 第480章 解救蛇人族 第480章解救蛇人族 蛇人族王宫，地牢。 楚天烁戴着镣铐，昏迷在牢房里，像是睡着了的死猪一样。 刷—— 牢房门打开，夜染和扶玉被请了进去，看着那睡相四仰八叉的男人，她摇了摇头。 这男人，放在以前是绝对嫁不出去的。 “我来。”扶玉让她退后了些。 他不想让染染离别的男人太近，别说是肢体接触，碰一下也不行。 扶玉上前去，嫌弃着，蹲下身来，一把拉起楚天烁的手臂。 将之稳稳背了起来。 “哎哟……”迷迷糊糊中，楚天烁叫了一声。 扶玉没理会他，对夜染道：“走。” “嗯。” 就这样，两人带着楚天烁离开了蛇人族王宫，刚到了境外，夜染就停下脚步。 “好了，把他放下来弄醒！” 这么沉，一会把扶玉累坏了怎么办？ 啪！ 扶玉也丝毫不客气，将之一把丢在了地上。 “哎哟！” 屁股朝地，楚天烁这才清醒过来，揉着臀，映入眼帘的就是他们二人：“是你们。” “那些蛇人，都被你们吓跑了，对不对？” 夜染启唇道：“他们知道你是煜亲王后，十分后悔，道歉了半天，还说过两日要去帝城给你登门道谢。” 她这么说，是为了让蛇人族少点麻烦。 “哼。”楚天烁冷哼一声，“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这下知道怕了？” 只要他亮出身份，这凤鸣国就没人敢招惹他！ “行了。”夜染马上转移话题，“你堂堂亲王，也倒不必跟一群蛮夷斤斤计较，还是想想办法要如何回家。” “嗯……” 楚天烁四处打量了下：“这、这黑灯瞎火的，本王可怎么回去啊？” 接着，对夜染、扶玉投去了恳求的眼神：“不如，你们送本王回去？” “王爷是要回帝城王府？”夜染明知故问。 “是。” “那正好，我们也是往帝城去的，王爷若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路。” “真的吗？”楚天烁兴奋不已，“你们也是帝城的人吗？” “算是。” “告诉本王，你们是哪个家族的。”楚天烁豪爽道，“你们救了本王的性命，待回了王府，本王定要好好感谢你们！” “区区一个三等家族，不足挂齿。”夜染一笑而过。 “三等家族……”楚天烁想了想，“这帝城的三等家族多了去了，你们就是说了，本王也不知道是哪个三等家族啊。” “罢了，不如告诉本王，你们叫什么名字？” “在下夜染。”夜染也毫不避讳，介绍道，“这是我心上人，夜临渊。” “夜染、夜临渊……”楚天烁重复了一遍，确实没听说过什么夜家。 看来，只是个不出名的小家族。 罢了…… 就算是小家伙，他也不会亏欠了救命之恩。 “天色不早了。”夜染佯装看了眼天色，“我们该上路了。” “嗯。” 远处，星璇目送三人的背影远去，掌心攥着一瓶夜染白天给她的毒液，有些出神。 她不太清楚，这个夜家小家主是什么立场，但可以确定，绝不是站在楚陌那边的。 方才在楚天烁面前，夜染甚至没说蛇人族半句坏话，没提蛇人族囚禁楚天烁的事，甚至还在隐隐维护蛇人族。 她，究竟是什么立场？ 不管了。 不论什么立场，夜家这个大恩，她记住了，日后一定加倍报答。 第481章 解脱 第481章解脱 第二天，蛇人族大面积爆发瘟疫。 皇宫派人来了后，一开始还不相信，结果许多侍卫也很快被染上了瘟疫。 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封锁了整个荒野沙漠。 然后发现…… 这瘟疫恐怖到封锁也没用，像是发疯一般肆意蔓延，短短几个时辰，隔着一些距离的上百个官兵，也一并染上了瘟疫。 这瘟疫，远比他们想象中眼中百倍。 此事上奏后，无计可施。 楚陌只好下令，将染上瘟疫的侍卫和蛇人族，一并驱逐出境，且再不准踏入。 虽然他舍不得蛇丹。 但若是将这个毒瘤留着，要不了多久整个凤鸣国都会遭殃。 屠族的话，动静太大，难免会引起非议。 索性直接驱逐出去，对外宣称已经派官兵和大夫去救治了。 再过段时间，宣布蛇人族全部死于瘟疫就行。 就这样，蛇人族也妥协了，他们借着夜染出的这个主意，成功被驱逐出凤鸣国。 从此，获得了自由。 嗯…… 瘟疫虽然是真的，但夜染在走之前，早已给他们配好了解药。 所以，整个蛇人族相安无事，且全身而退，得到了永远的自由。 今后，他们将在境外重新建立部落。 …… 另一边，夜染等人还在赶最后一段路，只差一座山便要到帝城了。 楚天烁同行的这几天，几乎天天抱怨饭菜难吃，还吵着要吃山珍海味。 “今天怎么又是馒头？”看着手里的馒头，极其不悦，“就没有点别的吗？” 说完，就被慕青湮翻了个白眼。 “喂，你不吃就饿着，反正咱们还有两三天就到了，两三天你也饿不死，你不吃给我吃。”说着，他伸手抢过楚天烁手里的馒头。 “你……” 唯一的食物被抢，还被慕青湮咬了一口，他顿时急了：“谁说我不吃的？还给我！” “你自己说的。” “还给我……” “不还又怎样？” “给我！” 一番争斗，楚天烁抢回还剩一小口的馒头，还是狼吞虎咽地吃了。 紫云嫌弃地摇了摇头。 还是青湮有办法，专治各种矫情病。 不过，一个男人吃东西这么难看，也不怕日后嫁不出去。 啧啧啧！ 楚天烁边嚼着馒头，边看着前方，无奈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他堂堂亲王，养尊处优，如今却要过这种吃糠咽菜的日子。 仿佛回到了北离染那个魔鬼在位，虐待他的时候。 唉…… 吃完了，他又眼巴巴问慕青湮：“还有吗？” “没了。” “可，可本王还没吃饱呢。” “你不是要吃山珍海味吗？”慕青湮白眼连连，又是一顿冷嘲热讽，“咱们这只有粗茶淡饭，配不上您尊贵的身份，您还是别吃了，留着肚子回去吃大鱼大肉。” “喂，夜青湮，你什么意思？” “馒头不配。” “你……” “你什么你？” “可本王饿了。”楚天烁命令道，“立马再去给本王拿点吃的来。” “那你想吃什么？” “烤鸭，猪蹄，凤爪……包子，实在不行，再给我俩馒头也好。” 听到这，慕青湮拿出两个热腾腾、香喷喷的烧饼，在他眼前晃了晃。 “烧饼！”楚天烁两眼放光，“给我……” 正要去接，慕青湮却收回手：“这烧饼可是我千辛万苦得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我可以卖给你。” 眼底掠过一丝狡黠。 现成的大肥羊，不好好宰一顿怎么能行？ 第482章 留着当嫁妆吧 第482章留着当嫁妆 “没问题。” 楚天烁都快饿晕了，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叠银票，拍在他面前。 “就这点啊？”慕青湮还不乐意。 楚天烁道：“本王这些银票，够买一车烧饼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物以稀为贵，我手中这烧饼，可不是以正常的价值来衡量的。”慕青湮还卖关子。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银票，我要玄灵石。”他倒是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银票是身外之物，在这大陆上，玄灵石才是最有用的东西。 “你要多少？”楚天烁问。 慕青湮伸出五根手指头。 楚天烁：“五千？” 他摇摇头。 楚天烁：“五万？” 慕青湮：“五十万玄灵石，一个。” “你怎么不去抢呢？”楚天烁瞬间怒了。 “我又没强迫你买，你不愿意的话，那可不就算了吗？”慕青湮佯装毫不在意，“那我就只好自己吃了。” 说罢，便自己啃起烧饼来了。 香味飘远，楚天烁垂涎欲滴：“喂喂喂，别啊，你怎么还自己吃上了？” “嗯，真香。” “好好好，五十万，五十万就五十万。”楚天烁还是架不住诱惑，答应了，“本王花一百万玄灵石，买你两个烧饼！” 反正他有的是钱，一百万也算不了什么。 慕青湮道：“只剩一个半了。” “一个半也行，这是欠条，等回了王府本王一定还你。”楚天烁将快速写好的欠条给他，“一百万玄灵石，成交！” 说完，将烧饼抢了回来，大快朵颐。 慕青湮看着手中的欠条，又想笑又无语。 楚陌要是知道，他摊上了这么一个败家弟弟，估计得气心梗。 管他呢。 反正他们赚了。 慕青湮对对面的夜染笑了笑，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欠条。 那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在说：家主你快看，咱们又多了一座宅子。 夜染无奈一笑：“这玄灵石你留着，给自个当嫁妆。” 嫁妆？ 听到这，慕青湮不知有多开心：“谢谢家主，家主你真好。” 垂眸对怀里的白猫道：“咳咳，紫云，你听见没，这就是我以后给你的嫁妆，或者聘礼也行。” “什么聘礼，就凭你也想娶我？”紫云一盆冷水浇下去。 这个小屁孩，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好好好，那就嫁妆。” “嫁妆也不行，我可还没说要娶你。”紫云看起来一脸傲娇。 实则，听见“嫁妆”两个字，竟然有点兴奋。 慕青湮死皮赖脸的，好声好气道：“那你看在我嫁妆这么多的份上，不如就考虑考虑，勉为其难收了我？” 摸了摸她的毛发，像是在撒娇。 “一百万罢了，等你存够一千万玄灵石，我再考虑考虑。”紫云随口一说。 而慕青湮却当真了：“真的吗？” “嗯……” “好，紫云，你等着！” 为了上赶着嫁人，他一定要尽快存够一千万玄灵石。 扶玉和夜染坐在一边，将对面一人一猫的打情骂俏，都看在眼里。 夜染唇角微勾，甚是为他们高兴。 她转过头，见扶玉在出神，便问道：“在想什么呢？” 扶玉轻笑道：“我在想，要如何为自己筹够嫁妆，才配嫁给你。” 紫云将军都要一千万玄灵石嫁妆，染染是女帝，怎么也得十倍。 第483章 帝城 第483章帝城 夜染笑了：“你人嫁给我就好，嫁妆这么庸俗的东西，我可不要。” “可是……” “可是什么？” “别人有的，我也想给你。”他眼眸澄澈，话语单纯而又真挚。 夜染心生感动。 小家伙有这个心，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笑着，轻轻捏了捏扶玉的脸蛋：“别人哪像我，有这么个漂亮贤惠又可爱的未婚夫，我还要什么嫁妆啊？” 这孩子，真是对他自己的美貌毫无认知。 扶玉被她的话逗笑了。 但心里还是想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才配得上他的心上人，他的光。 …… 日夜兼程下，两天后，他们终于到了帝城，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依旧是繁华连天，不输往日，只是街道上的男男女女，职责好像已完全反过来了。 男尊女卑的准则，在天子脚下的帝城，贯彻的最到位。 街上出来吆喝、赚钱的，都是男子，且一个个精明能干，能力都不弱。 看不到多少女人的影子了。 这一次，夜染竟破天荒的没有太失落，反而以欣赏的眼光看着那些男人。 虽然楚陌是个狗皇帝。 但其实，她也曾有狭隘的地方。 曾经她以女子为尊，认为男人的能力不如女人，乖乖在家里相妻教子就好。 而渐渐的，她的想法改变了。 有能力的男人，多不胜数，有些男人的能力甚至不输给女人，只是以前少了许多展头露面的机会。 着实可惜了…… 今日，看见男人从业养家，能力得以发挥的盛景，她甚是赏识。 只是，当今的女人要苦了。 其实就这一观念来看，她与楚陌都太过偏激，若能综合一下，不看性别，只以才德取人，是她现在理想的盛世。 终有一日，会实现的。 夜染让精锐头领带领一千精锐，先去皇上赐的宅子安顿下来。 她与扶玉、慕青湮送楚天烁回了煜亲王府。 这新建起来没几年的王府，气派奢华，的确是排场十足。 门外的守卫行礼后，急匆匆跑进去报信：“快，快告诉王妃，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踏入煜亲王府，很快，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带着侍女，亲自来迎接了。 “妾身，恭迎王爷回府。” 低身行礼，似十分娴熟，冷淡的声音却瞬间让夜染感觉到耳熟。 这是……她的声音。 待王妃抬起头来，夜染与之四目相对，瞳孔一缩，呆滞在了原地。 慕青湮和紫云，也惊呆了，支支吾吾地小声嘀咕道：“君，君颜！” 怎么会是君颜？ 夜染在位时，手下有四位实力逆天的将军。 按照实力强弱排序，分别是君颜、慕雨、紫云和南宫凝。 四位战神，皆是夜染曾经的左膀右臂。 而其中，君颜的实力和胆识最为过人，且做事冷静果断，而后被封了正一品安北候，与太师齐名，共为她的左右手。 君颜，是她最信任的人。 夜染记忆里的君颜，是个铁血冷腕，傲骨铮铮的人物。 虽然她此前就听容华说，君颜被楚陌赐婚下嫁，一度心痛。 可今日亲眼一见，见到往日驰骋沙场、飒爽英姿的英雄，如今穿上罗裙，涂上粉黛，戴满绫罗珠翠来取悦男人，心里更不是滋味。 那可是凤鸣国曾经的英雄，是受万人敬仰的大将军啊！ 隔着些距离，夜染粗略一看，便觉君颜身体虚弱的很，灵力也折损得惨不忍睹。 形容枯槁，消瘦得不成样子，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正是如今男子喜欢的类型。 大概……是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巅峰模样了。 这算是英雄迟暮吗？ 第484章 煜王妃，君颜 第484章煜王妃，君颜 直觉告诉她，君颜不开心。 定是被逼走投无路，才忍辱负重，甘心下嫁与男人。 亲王又如何？ 这世上，没人配得上她的君颜！ 夜染深吸一口气，袖口中的小手紧紧攥在一起，才勉强压住了自己的情绪。 夜染看着君颜的时候，君颜也在看着她，注视了她许久。 这个少女，身上怎么会有凤印的气息？ 而且，那双冷若冰霜的眉眼，那神态，竟像极了记忆里那个轮廓。 像……陛下？ 她到底是谁？ 接着，君颜又看见了慕青湮怀里的紫云，始终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划过一丝惊诧。 紫云！ 紫云她，还活着？ 身上有凤印的气息，还跟紫云在一起，这个少女定跟陛下有关！ 空气凝固了许久。 还是楚天烁的话，打破了一时的平静：“王妃，这是夜姑娘，夜染，这两位是她的家人，本王前几日不慎在外遇险，多亏了他们几个，本王才得以安然回来。” “夜染……”君颜出神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竟也带着一个“染”字！ 君颜心跳微微加速。 而慕青湮和紫云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觉得，君颜将军是认出他们俩了。 听完楚天烁的话，君颜轻轻点点头，对他们三人作揖：“多谢三位救命之恩。” “王妃，不客气。”夜染看着她的眼睛，每一个字吐出口，都是百感交集。 君颜挽留道：“既是贵客，岂能怠慢，不妨在煜亲王府用过午膳再走？” 说话间，她也始终盯着夜染的眼睛，想将这位少女看穿，却又看不穿。 夜染答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想，一会若有机会，君颜定会想法子与她单独见一面。 这也是她所想的。 君颜将他们带去了偏殿，让他们稍作歇息。 转而借口道：“按照煜亲王府的规矩，你们救了王爷的性命，王府当允诺你们一个要求。” 夜染婉拒道：“多谢王妃好意，但举手之劳的事，就不必特意谢过了。” “是啊。”慕青湮附和道。 他没想到，曾经舞刀弄枪、常年征战沙场的君颜姐姐，竟也有如此温柔柔弱的一面。 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这么一看，君颜姐姐还真漂亮呢。 君颜故作思虑，道：“那不如，小家主随本宫去一趟藏宝阁，自行挑选一样珍宝，就当还了你夜家这个人情。 夜染当然听出来了。 君颜这是在找借口，想与她单独相处。 于是，也装作再三推脱，才勉强答应：“好。” “随本宫来。” “嗯。” …… 煜亲王府，藏宝阁。 入了藏宝阁，君颜将所有下人都遣了出去，还偷偷在门楣上贴了道消音符。 尽管是偷偷…… 但还是被夜染一眼发现，看破不说破。 君颜还是跟以前一样，行事小心谨慎，几乎滴水不漏。 看这阵仗，她故开玩笑道：“王妃就这么想跟我说悄悄话啊？” “是啊。”君颜转过身，在前面带着路，边漫不经心与她对话着，“自本宫嫁入煜亲王府，整日闲闷的很，若有一两人陪本宫说说话，便好了。” 她语气听起来很淡然放松。 但背对着夜染，却时刻提防着自己后背，提防着夜染。 第485章 你到底是谁 第485章你到底是谁 夜染继续跟她调侃：“那您看，今后我经常来陪王妃解闷，如何？” “好啊。” 君颜停住脚步，淡淡应声后转过身来，冷不丁瞥她一眼，像是随口一问：“你叫夜染，是？” 夜染没有否认：“或者，王妃可以叫皇上赐我的名字，夜星儿。” “夜星儿……”君颜冷哼一声。 跟她原来的名字相比，真是庸俗了不少。 “怎么？” “没什么。”君颜恢复正色，“只是觉得，你与本宫一个故人很像。” 呵…… 还用问吗，这个故人明显是她啊。 于是，夜染加大了试探力度，直言：“王妃可是在思念先女帝？” 君颜心里“咯噔”了一下，斜了她一眼。 面庞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逝者已矣，没什么可思念的。” 凉薄的语气，好似什么也不在意。 转瞬即逝的神色变化，还是被夜染捕捉到了，刻意注视着她的眼睛。 接着出言：“早闻王妃曾是先女帝心腹，与先帝感情应该很深厚，先女帝陨落后，王妃也从沙场落魄至宅院，如此，你可恨她……” “住口！”君颜呵斥道，“本宫与任何人的关系，还轮不到你来揣测，本宫喜欢沙场还是宅院，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夜染暗暗笑了。 反应这么大，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对她的心思一般无二。 “这么说，王妃是喜欢宅院了？”她又问。 “是。”君颜移开眼神，“做王妃，整日只需吃喝玩乐，一生荣华享不尽，有何不好？” 君颜在旁人面前，从来都是贵气端庄，做事情找不出一丝破绽。 而在她面前，则会有一点小性子。 比如……君颜每次在她面前说谎时，眼神都会微微躲闪。 看这反应，君颜大概已经有点怀疑她是谁了。 “王妃言之有理。” “至于以前的人和事，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吗？”夜染问她，“那倘若先女帝就站在你面前，你会如何？嗯……” 话没说完，就被君颜紧紧捏住下巴。 她气场都冷了几分，质问夜染道：“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 手上却又不敢太用力。 生怕眼前这个人，就是…… 不，不太可能啊！ 夜染没说话，冲她笑了笑。 那一笑，眉目神态像极了记忆里的陛下，让君颜恍惚失了神，下意识松开手。 不，不可能。 陛下是不会用刚刚那样的语气跟她说话的，绝对不会的！ 君颜抬眸，见夜染靠近一步过来，冷眸一扫，突然掠过一丝杀意。 刷—— 狂暴的灵力自周遭攀升，凌空禁锢住夜染的四肢，将她禁锢在原地。 “先把凤印给我交出来！”命令的语气。 君颜的瞬间出手，让夜染惊诧。 方才在外面时，她所能看到君颜的实力，只有洞虚境小成，与四五年前相比已远远大打折扣。 而此刻君颜的出手，让她感觉到，君颜的灵力至少在真元境以上。 难道，她隐藏实力了？ 夜染异常兴奋，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便故意装傻：“什么凤印？” 哪怕已被强者限制了行动，依然镇定自若，不卑不亢。 仿佛天生的王者。 果然，君颜没了耐心：“少跟我装蒜！” 瞳仁一冷，灵力更盛。 刷—— 第486章 主仆相认 第486章主仆相认 不断攀升的灵力，让躲藏在暗处的九尘都感觉到了压力。 他低声道：“染染，不用试了，这小妮子实力一点也没弱，还是地元境啊！” “嗯。” 夜染满意一勾唇，挑眉的瞬间，将金光闪烁的凤鸾剑召出。 刷—— 凤鸾剑爆发出强大的震慑力量，发出巨响，将君颜震退了几步。 灵力中断。 君颜不可思议地看过去，那少女不动如山，带有凤印气息的凤鸾剑，在她面门环绕着，露出炙热的锋芒。 这剑……就是凤印？ 刷！ 接着，凤鸾剑又被夜染召回，收敛起了灵力。 怎么会…… 方才夜染收剑、收敛凤印灵力的手法，这世间绝无其二。 还有刚刚那少女的灵力气息，实在太熟悉了。 是陛下…… 是陛下吗？ 正当君颜略微懵逼时，夜染先说话了：“君颜，可以啊，蛰伏四五年依旧宝刀未老。” 这腔调，这语气，简直就是…… 这次，君颜几乎百分百确定，激动之下，“噗通”在她跟前跪了下来：“陛下……” “陛下，是你吗？” 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多是不敢相信。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 “你说呢？” 淡淡三个字，击溃了君颜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她眼眶一酸，激动万分，看着夜染道：“方才冒犯陛下，臣罪该万死！” 这几个字，太过沉重。 她无比荣幸，没想到今生还能说出这句话，还能再次见到陛下。 陛下她没死，就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毫发无损。 她没事…… 君颜的眼眶，不由得便湿润了。 夜染心尖刺痛了一下。 君颜那么刚毅，就算被敌军抓做俘虏，受尽酷刑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而今日…… 她们主仆之间的感情，抑或是姐妹之间的感情，其实早已超越生死了。 夜染忍住感动：“快起来，来。” 伸手将君颜扶起，眼眶不由自主也红了。 “陛下。”君颜的心情还没平复，又是懊恼又是童心，“对不起，臣不知道您还活着，如果早知道，臣早就……” “怎么？”夜染问道，“你还打算抛下这一切，去追随我？” 夜染所说的一切，是她所理解的，君颜心中想复国的重任， 而君颜以为她说的“一切”，是指王府里的荣华富贵。 登时，君颜有些慌了，连忙为自己解释：“不，不，陛下，臣下嫁王府，实属被逼无奈，是为保存实力，一朝复国做准备。” “陛下，您相信臣，臣绝不是贪生怕死，绝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啊……” “我知道。”夜染平静打断了她。 淡淡三个字，却让君颜心安许多。 是啊…… 陛下对她们几个心腹，从来都是无条件、无底线的信任，又怎会怀疑？ 可惜，陛下唯一不该给楚陌那个狗贼信任，否则也不会…… 唉！ “别紧张。”见她有些紧张，夜染索性转移了话题，“是我没用，连累你们一同受苦。” 君颜摇摇头：“陛下，您别这么说……” “嗯，不过我想，你我今日的相见，已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夜染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所以不必有遗憾。” “嗯。”君颜笑了笑。 陛下回来了，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遗憾呢？ 她都快高兴疯了！ 冷静下来了一些，君颜问她：“陛下，你怎么会在这，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陛下的容颜不是从来的容颜的，但她的气息，她的语气、行为，都是陛下。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这些年，陛下在外受苦了。 第487章 屈辱 第487章屈辱 夜染微微叹息：“此事说来话长……” 君颜和容华，是她最最信任的人，就像信任扶玉那般信任。 所以夜染毫无保留，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都告诉了君颜。 听完后，君颜痛心万分：“短短四五年，陛下竟吃了这么多苦。” “苦难皆是浮云。”夜染毫不在意，“只要有朝一日能手刃仇人，接管回我的子民，受再多苦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君颜既心疼又佩服，佩服陛下，能靠着那样恶劣的条件，成长到如此模样。 “陛下的天赋，比前世强了许多。”君颜不可思议道，“不到五年，竟已是洞虚境了！” “还差的远呢……” 若要跟楚陌抗衡，她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况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绝不会懈怠一丝一毫的。 “陛下。”君颜接着问，“如此说来，紫云与青湮一直都与你在一起了？” 这是除了陛下还没死外，她今日听到的最好的好消息了。 “嗯。” “太好了。”君颜不知有多开心，“没事就好，他们没事就好，我和容华本来还以为他们都……” 曾经，她们四位将军十分要好，共同为陛下守卫江山。 后来，慕雨战死，紫云被追杀致死，南宫凝被贬，而她……被下嫁给男人，处处受限。 她本感叹着，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如今，得知紫云还活着，慕雨的独子也成长为优秀将领了。 这简直是在做梦…… 梦里都不敢想的！ 好像找到了几分曾经的感觉。 容华…… 从君颜口中听见“容华”的名字，让夜染觉得无比奇妙。 因为在前朝时，君颜和容华理念不同，时有分歧，从来都是不和的，更不会相互提起。 夜染问她：“我陨落后，你与容华还会时常联系？” 君颜：“算是。” 她便也开始阐述自己的经历。 据君颜说，夜染陨落后，她身边重用的大臣几乎被杀了个尽。 杀不了的，楚陌也想方设法贬了。 君颜、容华、南宫凝三人能活命，已算是侥幸中的万幸。 但明面上，她们三人决裂了。 那时候，夜染刚陨落没多久，楚陌就夺了帝位。 楚陌登记那天，南宫凝大闹皇宫，大骂楚陌是无情无义的狗杂种。 就这样……南宫凝险些被处死，还是太师出面，保全了她，将之贬为了副将。 现在，南宫凝依旧在军营里，打打杀杀的，跟以前差不多，倒也自在。 而君颜，她是四位将军中，实力最强、功勋最多，最有心思，对先女帝最忠心的。 楚陌没理由杀，也不收为己用。 这样的女人，他操控不了，万一玩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楚陌才想了个主意，美其名曰称君颜太辛苦了，让她享享清福，所以将她嫁给煜亲王。 煜亲王可是圣上的亲弟弟。 让她做王妃，等于提升了她的地位，并不算亏待，不会落人话柄。 为了表现自己爱戴前朝元勋，楚陌还斥巨资给君颜、楚天烁办了一场盛世婚礼，全城皆知。 这么安排，不仅得了美名，也让所有女人看见，其实女人不必辛苦在外打拼，只需要嫁人后享清福就好了。 那场盛世婚礼，改变了不少女人的想法。 第488章 凝聚 第488章凝聚 不只是改变。 可以说是荼毒了…… 但事实，君颜又幸福吗？ 并不。 楚陌太忌惮君颜了，哪怕将之下嫁，哪怕对其施加王印，也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他让楚天烁给君颜喝慢性毒药，每天一碗。 长久喝下去，君颜的实力会逐渐下降，这样的话，她就是有心策反也没那个能力了。 君颜为了让楚陌放松警惕，也装作日日服毒，表面上看起来，身体越来越虚弱。 实则，她在养精蓄锐！ 听到这，夜染心疼她们的不容易，道：“所以，你日日喝下毒药却都相安无事，是与容华有关？” 君颜淡淡一笑：“什么事也瞒不过陛下您。” 若不是容华给她送解药，如今的她，可能真的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虽然她以前跟容华有所不合，但在家国大义面前，那点不合都不算什么。 “我与太师都为复国，所以现在，已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君颜继续解释，“我倒是没什么，在王府里伪装伪装即可，太师才是最辛苦的。” 太师现在还在皇帝身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一不留神就可能被怀疑，甚至丢了命。 但之所以这么危险，还要选择留在皇帝身边，容华也是为了获取信息。 为复国大计，做最好的筹谋！ 夜染心生愧疚：“你们受罪了。” 她就知道，她不只是一个人在斗争，她远在帝城的属下，也早已为她铺了许多路。 为了她，吃尽苦头。 若不重回巅峰，她怎对得起这么多人的努力？ 她一定会的！ 君颜摇了摇头：“能将陛下您盼回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曾经她们计划，拼了命也要拉楚陌下台，以复国，复属下她们陛下的盛世。 而现在，陛下都回来了，她们则只需全心全意辅佐，助她重夺帝位！ 君颜似乎看到了希望：“陛下，既然您都回来了，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便更好进行了。” “嗯。” 夜染正色道：“你们就先当我不存在，继续执行你们的计划，时常与我汇报就行，时机成熟，再听我吩咐行事。” 君颜她们有她们自己的计划，而且，定已经进行到了某个环节。 她担心自己的突然出现，反而会打乱她们的计划。 目前这个局面，以及她的能力，还不宜跟容华、君颜她们交涉太多，以免提前暴露。 君颜懂她的用意，答应了：“好。” 借着陛下对楚天烁的救命之恩，以后，她也能跟陛下偶尔来往。 如此，已经足够了。 其实她们还做了很多准备，还有很多秘密和东西，都需要慢慢跟陛下说。 不急…… 来日方长，她们往后的日子多了去了。 “好了。”夜染言归正传，“我们二人进来很久了，是时候该出去了。” 王府里肯定有楚陌派来，专门盯着君颜的眼线。 她们单独相处太久，难免会引起怀疑。 “嗯。” “我们走。” “不过……”君颜拉住了她，“陛下是否该挑一件珍宝再出去？” 这白捡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第489章 你才肾虚 第489章你才肾虚 “嗯。” 夜染也是这么想的，淡漠的目光，开始在柜阁中流转起来。 神武，她现在有三把，并不需要。 灵技功法，她脑海中有许多地阶、天阶的，自然看不上这里的。 说来，她如今最缺乏的是珍贵药材，用以炼制各种高阶丹药。 所以…… 半晌，见夜染还没找到满意的，君颜倒也很懂她：“陛下，不如你就要这个。” “什么？” “你等等，属下拿给你。”君颜凭着记忆到了柜阁角落处，俯下身来。 在一个不起眼的旮旯里，取出一只崭新的锦盒。 她想，这东西该是陛下最需要的。 君颜走近过去，在夜染面前打开锦盒：“陛下，你看。” 刷—— 碧绿色的光芒透出，只见锦盒中，躺着三株成色极品的仙草。 “宁神草……”夜染眸色一亮。 宁神草千年才发芽，千年才成熟，是这世间千百年难得一求、有价无市的极品药材。 此仙草，是炼制真元丹和地元丹的必需品，若有真元丹，可让洞虚境巅峰的修炼者免去突破过程，直接晋升真元境。 地元丹，则能让真元境巅峰修炼者免去突破过程，直升地元境。 所以说，一丹难求。 哪怕是皇家贵胄，整个家族可能都没有一两株宁神草。 君颜点头道：“嗯，这是府邸前两日刚得来的，贵不可求，属下想，比起那些灵器、卷轴，陛下现在更需要这个。” 夜染轻笑：“知我者，莫非君颜也。” 君颜也笑了笑。 顿了顿，夜染问道：“那我能不能……将这三株都拿走？” 如此珍贵的药材，若是换个人早就拒绝了。 君颜却很大方：“陛下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不必与属下客气。” 她想，陛下要三株仙草，应该是为了给青湮他们。 她与慕雨情同手足，怎么说青湮也算她半个儿子，给干儿子一点见面礼，算得了什么？ 然而，待他们回到偏殿，楚天烁看见夜染挑的是宁神草，无比肉疼。 “本王都藏得这么隐秘了，你怎么找出来的？” 瞥了瞥楚天烁的眼神，夜染故意道：“王爷是舍不得这宁神草了？” “不、不是。”他一口否认，心在滴血。 这不是废话吗？这三株宁神草可是他花了极大的工夫，雇佣了三百多位佣兵，好不容易才从五湖四海寻来的药材。 当然……楚天烁比较不学无术，修为很低，所以也没人告诉他宁神草的作用。 宁神草除了炼制真元丹外，入药，有壮阳之奇效。 要不然，楚天烁也不会…… 楚天烁想不通，夜染要这仙草做什么，于是幽幽问她：“夜小家主，你……肾虚吗？” 夜染微微一怔。 扶玉瞬间变了脸色，冷言道：“你才肾虚！” “我……”楚天烁脸色一黑，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气急败坏道，“喂，说话就好好说话，你怎么还骂人呢？” 慕青湮暗暗憋着笑。 楚天烁这反应，肯定是被说中了呗。 夜染上前一步，将扶玉护在身后：“他开玩笑的，王爷勿要放在心上。” “咳咳……”慕青湮缓和气氛道，“好了，我们先用膳，先用膳。” “哼。” 楚天烁冷哼一声，怒火还没消散：“夜染，你这小夫君太没规矩了，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他！” 要不是看在他们救了自己性命，他早就下令割了这小白脸的舌头！ 第490章 陛下又有男人了 第490章陛下又有男人了？ 小夫君？ 闻声，君颜惊诧看了扶玉一眼。 而夜染眸色一冷，有些不悦：“我们家临渊向来乖巧懂事，不需要管教，也没人有资格管教他。” 这家伙，凭什么对她的人指手画脚？ 他不配！ “说的好听。”楚天烁却不以为然，“有句话叫祸从口出，万一他哪天惹出什么乱子……” “有我兜着。”夜染面不改色，“王爷，就不必操不该操的心了。” “你……”楚天烁无言以对，勉强一笑，“好，是本王多管闲事了。” 等哪天让他抓到那小白脸的把柄，他们怕是哭都来不及了！ 饭桌上，君颜甚至来不及关注慕青湮和紫云，视线都被扶玉吸引了过去。 这个少年是谁？ 陛下又是给他解围，又是给他夹菜的，跟他的说话声音也比平常温柔。 还坐那么近，还喂他喝水。 天呐…… 若不是刚刚当面验证过，要不然，君颜绝不会相信，对面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女，是他们家冷血不苟言笑的陛下。 就算是以前的楚陌，也没把陛下蛊成这个样子？ 这个少年，一定不简单！ 越来越好奇，君颜便佯装随口一问：“夜小家主，这两位小兄弟怎么长得如此相似，可是双胞胎兄弟？” 先找个切入点，慢慢试探。 “是啊。”慕青湮抢着回答道，“我叫夜青湮，这是我弟弟，夜临渊。” “夜青湮……” 听见这个名字，再听他的语气，君颜便确定，眼前的“夜青湮”，就是易容后的慕青湮，是她大侄子呢。 可夜临渊，又是谁？ 她脑海中实在没印象了。 “临渊……”君颜若有所思一笑，“可真是个好名字啊。” 楚天烁边吃饭边道：“王妃若是喜欢，本王给你纳了做偏房。” 这夫妻二人的关系，倒是很和谐，相互貌似都不会太吃醋。 “不了。”君颜拒绝了“不是什么男人都入得了本宫的眼，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本宫是向来看不上的。” 这话，明显是在说扶玉。 四年半前，陛下就是沉溺于男色，信了男人的鬼话，到头来栽在了男人手里。 没想到都死过一次了，陛下竟不长记性，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小白脸。 她自然不喜欢。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陛下重蹈覆辙！ 扶玉微微一愣，感觉到了君颜的敌意，神色并无半分变化。 夜染却听不下去了：“王妃，我的人，我视若珍宝，就算王妃不屑一顾，也不该恶语相向，毕竟，以貌取人是最愚蠢的判断方式，您说呢？” 听似商量的语气，带着几分怒火。 陛下生气了…… 陛下竟然为一个男人，训斥她？ 君颜心有幽怨，但还是不敢再顶嘴：“抱歉，方才是本宫口无遮拦了。” “来，临渊小兄弟。”她说话间，举着酒杯对着扶玉道，“本宫敬你一杯，给你赔个不是了。” 扶玉刚端起酒杯，夜染就将酒杯从他手中抢过来，对君颜道：“临渊不能饮酒，这杯酒我替他喝了。” “染染……” 扶玉还没说什么，她已一饮而尽了。 “呵。”喝完酒，君颜不由得一笑。 连一口酒都喝不了，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能帮得了陛下什么？ 苍天…… 就算陛下喜欢的是青湮，她都不会如此难接受。 第491章 不能再重蹈覆辙 第491章不能再重蹈覆辙 “好了，我吃饱了。”见气氛有些凝固，夜染也不愿再待下去了，“你们慢慢吃。” “临渊，我们走。” 说完起身，拉着扶玉的衣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喂，等等，等等我啊！”慕青湮又干了几口饭，才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君颜掌心的酒杯攥紧，很不是滋味。 她知道，陛下生气了。 却也没想到，陛下竟为了一个男人对她动怒。 一个男人而已啊。 她刚刚……也许的确太过分了点，可她那么做，都是为了陛下啊。 不！ 误会她也好，生气也好。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绝不能再让陛下的江山大业，被一个男人所牵绊！ 算了…… 过几天，登门去跟陛下道个歉。 “怎么都走了？”楚天烁还一头雾水，“可惜了这么多菜。” 他看了看君颜：“王妃，我们接着……” “你自己吃。”君颜已经毫无食欲，放下筷子便自顾自走了。 “这……”楚天烁石化在原地。 这些人可真没意思，好端端吃个饭，还没吃饱呢，都走光了。 罢了。 他自己吃！ …… 出了煜亲王府，夜染才停下脚步：“扶玉，我代王妃跟你道个歉，刚刚那些话……” “染染，你不用道什么歉。”谁知，扶玉的反应却很平和，“我也并没有生气。” “可是……” “前世你为男色所害，王妃处处看我不爽，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扶玉看着她的眼睛，“我能理解她，又怎会生气呢？” 只要是对染染的人，他就讨厌不起来。 “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夜染叹息道，“君颜只是还不了解情况，待抽个空我与她好好介绍介绍你，她会喜欢你的。” 扶玉半开玩笑道：“染染这语气，怎么像是带我去见家长一般？” “君颜她们与我情同手足，你见她们，也差不多是见家长了。” “那我……可还有好多家长都没见呢。”想想都觉得刺激。 “不急，日后会有机会都见到的。” “嗯。” “你看着还挺开心的。”夜染捏了捏他的脸，“就不紧张，不怕她们不喜欢你吗？” 说起来，她那些属下，的确是一个比一个难搞定呢。 扶玉到时候想过她们那么多关，肯定难。 不过没关系，有她在。 扶玉轻轻摇摇头，认真道：“那我就努力让她们都喜欢我。” “好。” 不愧是她的人，还真有魄力呢。 夜染拉着他的手，“刚刚没吃饱？走，我带去吃好吃的。” “嗯。” 两人跑远了，慕青湮才追过来，继续追着他们的背影：“等等我，你们别把我忘了啊！” 在集市上转了一圈，买了许多零食，三人才回了夜府。 准确来说，是皇上赐给他们在帝城的宅子。 地理位置还算繁华，宅院从外面看起来挺气派，明晃晃悬挂着“夜府”二字。 看那矫若惊龙的字迹，夜染便一眼认出，这是太师亲手题的牌匾。 以后，这里就是他们新的落脚处了。 第492章 宣紫 第492章宣紫 宅院外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毛病。 结果进去后……发现宅子还没建好，许多家丁都在帮忙。 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工头”，吊儿郎当地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慵懒指挥着家丁做事，时不时还打个哈欠。 慕青湮：“……” 亲娘啊，这个指挥速度，难怪他们都到帝城了，宅子还没完工。 而夜染仔细一看，认出了那个白衣女工头：“宣紫……” 慕青湮揉了揉眼睛：“还真是宣大人啊。” 宣紫，曾经夜染手下的工部侍郎，没太多突出的功绩，中规中矩，也没什么让人印象深刻的记忆点。 所以现在，她只是被贬做了工部一个小小的外郎，做小包工头，倒也自在。 所有人都认为，宣紫没什么才能本事，能做上侍郎那真是破天荒。 但只有夜染知道，宣紫精通各种奇门机关，整个皇宫的地下机关，都在她一人的掌控中。 这个人，是最不容小觑的！ “行了。”宣紫看了眼快暗下来的天色，对着家丁道，“今天的活都差不多了，你们回去，明日辰时再来。” 慕青湮：“……” 这太阳还没下山呢，就收工了？还明日辰时再来？咋不日上三竿了再来呢？ “喂喂喂。”慕青湮走近过去，“这宅子还没建完呢，我们怎么住啊？” 宣紫冷不丁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只在夜染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马上移开，随口问道：“你们，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 “是。” “哦，宅子还没建完呢，要不，你们先去找家客栈凑合一两个月？” “凑合……一两个月。”慕青湮瞬间血压上升，“就这么个小宅子，咱们家丁都有几百人，需要一两个月吗？” “需要。” “你……”慕青湮深吸一口气，“不是，这宅子是皇上赐给我们夜家的，按理来说，是该在我们来帝城前就修建好了，你怎么还拖延上了呢？” 拖延几日还好说。 这一拖就是几个月，那不明显偷懒惯了吗？ 太过分了！ 没想到，宣紫反而理直气壮：“就给这么点玄灵石，还想多快？给你弄好就不错了。” “弄好？”慕青湮无奈笑了笑，“好，那请大人您自己看看。” 接着，他去检查了下宅子，刚走进去，旁边那面今日才砌好的墙就倒了。 轰—— 慕青湮吓得一个激灵，夜染和扶玉看得直摇头。 接着又检查道路，是坑坑洼洼的，房间漏水，屋檐一飞上去直接塌了。 花草树木，枯萎了一地。 检查完了，这宅子里的建筑几乎一无是处。 “大人，您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是给人住的地方吗？”慕青湮忍着怒火，质问宣紫。 宣紫还是满脸不在乎：“怎么不能住人了？” “你这不是缺了个大德吗？”慕青湮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要不是念及旧情，他已经打人了。 “预算有限，只能如此。”宣紫不以为然，“实在看不下去，你们可以自掏腰包再给些玄灵石。” “你……” “你什么你？”宣紫瞥了他一眼，“没钱就别在这废话，浪费本官的时间。” 转过头，叫上自己带来的两个徒弟：“我们走。” 第493章 机关大师 第493章机关大师 “你也太过分了。”慕青湮快气炸了，正打算继续跟宣紫评理，夜染却拉住了他。 “家主，这是个贪官无赖。”他指着宣紫，“你别拦着我，我要……” “你先退下。”夜染道。 “我……” “怎么，家主的话你又不听了？” “是。”慕青湮狠狠瞪了宣紫一眼，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了退。 他倒要看看，家主如何治治这个无赖。 被夜染挡住了去路，宣紫不耐烦道：“要么给钱，要么……” “怎么？”夜染故激将道，“你们女人办事都这么不靠谱吗？” 果然……她深懂自己属下的痛处。 此言一出，宣紫立马瞪眼，反驳道：“怎么说话的？你自己不是女人吗，还看不起女人了？” 自楚陌继位后，女人的价值被压到了谷底，几乎都是怀才不遇。 为此，她不知道有多恨，索性比以前还慵懒，开始自我堕落了。 但她最讨厌听这种话，最讨厌别人否定女人的能力！ “我告诉你。”宣紫义正辞严道，“这个帝国本就是女人当家，只不过现在……” “只不过什么？”夜染继续道，“只不过男人才当政五年不到，堂堂工部侍郎，连个小宅子也做不好了，说出去还真是让人笑话。” “呵，笑话！”宣紫不服气了。 “怎么？” “今日你们就站在这，给本官睁大眼睛，好好看着。”宣紫索性赌上气了。 丢下这句话，转过身继续指挥家丁行动，这一次，显然认真了许多。 众人都看蒙了。 紫云幽幽道：“染染，还是你有办法啊。” “罢了。”夜染喟叹道，“我们先去找个客栈，暂且落脚几日。” 就算再快，这宅子也至少还要五六日工期。 “嗯。” …… 然而，夜染想错了。 短短三天，宣紫就完成了所有工期，并让他们回来收验。 这回，三人亲自将宅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几乎挑不出任何破绽。 和三天前的模样，判若两宅。 慕青湮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宣紫：“你该不是找人待你做宅子了？” “你说什么废话呢？”宣紫横了他一眼，“区区一个宅院，还需找人？” “我这不开玩笑吗？” “呵。” 但只有夜染知道，这才是宣紫的真正水平。 “行了，小家主，宅子我已经完成了，”宣紫看着夜染，“看见没？女人从不比男人差，以后可别再看不起女人了。” 说完，叫上徒弟就要走。 “宣大人，等等……” “怎么。”宣紫停住脚步，“觉得过意不去，打算给本官多加点钱？” 慕青湮不乐意了：“喂，你延误了好几天工期，我们不找你赔钱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厚颜无耻地要加钱呢？”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青湮。” “咳咳。”慕青湮这才闭上嘴。 夜染道：“宣大人，不如你辞官？” “辞、辞官？”宣紫以为她在开玩笑。 夜染却是认真的：“今后我给你在朝十倍的俸禄，只求你留在夜家，为我建设学院和坊市，大人以为如何？” 她需要一个建造师，不仅是为了建设学院，更为了建设地下军营和机关阵法。 这个人，她必须收下！ 第494章 收买 第494章收买 十倍的俸禄…… 只用给夜家建建房子就好了，还不用受约束，有这等好事？ 早就有辞官心思的宣紫，一瞬间就动心了。 但还是故意端着，没有马上答应：“咳咳，让本官考虑考虑。” 虽然她也不是什么大官，但辞官也不是什么小事，她得回去跟夫君商量商量。 “好。”夜染爽快答应，“宣大人，夜染在这等您的回复，随时恭候。” “告辞了。”宣紫不多说什么，怀揣着心思，离开了夜家。 “家主。”慕青湮蹙眉道，“我记得这个宣大人在位时，能力就很平庸，花十倍的价钱雇佣她给我们建学院，是不是太不值了？” “不。”夜染否认道，“宣大人的能力，远远不止你们看到的这么点。” “当真？” “嗯。” “那，那她要是如此有本事，不愿意来夜家怎么办？”被她这么一说，慕青湮反而着急了，“要不，要不我去把她叫回来？” 虽然他看不出宣紫有什么才能。 但以以往的经验来看，家主看中的人，从来不会有错的。 “不用了。”夜染叫住慕青湮，胸有成竹道，“她会回来的。” “要是不回来呢？” “不回来也在朝堂，跑不了。”她夜染要招募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跑不了的。 …… 果不其然。 一个月后，宣紫那个财迷还是没骨气地来了夜家，一身轻松道：“小家主，我已经辞官，今后是个自由人了。” “想通了？” “嗯。”宣紫还有点郁闷。 她这种天才建筑师，寻常门户应该排队求她、供奉着她才对。 本来还以为，夜染还三顾茅庐请她来夜家的，然后她就眼巴巴地等了一个月，等着夜染来开出更高的报酬。 然而，都没有…… 又过了几天，宣紫反而急了，担心那个有眼无珠的小家主找了别的建筑师，不要她了。 所以她只好放下面子，自己来了。 “不过……”宣紫强调道，“我在朝每月俸禄一万玄灵石，说好的十倍俸禄，可不准反悔啊！” “我每月给你二十万。”夜染出言。 “二、二十万？”宣紫一双小眼睛都在放光，“每个月吗？” “嗯。” “好。”宣紫兴奋不已，“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家主！” 每月二十万玄灵石，这俸禄，比她以前当侍郎的时候还要多呢。 不走了！ 就算狗皇帝哭喊着要她做回工部侍郎，做尚书，她都不回去了！ “那……”宣紫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以后，我负责做什么？” 夜染想过了。 前朝她虽然也还比较器重宣紫，但宣紫远远不算她的心腹。 在得到宣紫的完全信任前，所谓地下军营之类的，还是不要提的好。 夜染开口道：“我要建一个分院。” “学院分院？” “嗯。” “规模？” “规模嘛……跟天策总院差不多就行了。” “天策总院？小家主，你在异想天开呢？”宣紫笑了。 “怎么异想天开？” “那可是我凤鸣国第一学院，你一个分院要跟人家总院差不多规模，疯了？”宣紫绝不是在故意打击，说的都是实话，“光玄灵石，估计就得一个天文数字。” 第495章 你比以前有人情味 第495章你比以前有人情味 “玄灵石不用你操心。”夜染平静道，“你只需按照我的要求画好图纸，将学院建好即可。” 画图纸，是宣紫在在行的事了，说来，她画图纸的本事都是当年跟宣紫请教来的。 宣紫：“……” 一个三等家族，这么豪气的吗？ 罢了，反正玄灵石又不用她出，她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宣紫拍了拍胸膛：“包在属下身上了。” “工期预计多久？” “嗯，不紧不慢三个月。”宣紫说了一个保守的时间，“你也知道，这是个大工程。” “长了。” “长了？不是……” “一个月。”夜染给出了要求，“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若能完成，再给你一百万玄灵石作为报酬。” 宣紫想都没想：“成交！” 她就喜欢这么爽快的家主。 “嗯。”夜染也很满意。 现在看来，只要有足够的玄灵石，便能满足宣紫为自己效力。 待以后，他们再慢慢建立信任。 吩咐宣紫下去后，蜷缩在一旁姿态悠闲的紫云说话了：“染染，我觉得宣紫不太靠谱。” 这个宣紫，前朝就没做出什么亮眼的功绩来，如今更加自甘堕落，她想不通，染染为何要收下宣紫。 夜染却没改变态度：“我用过的人，我自己当然知道靠谱不靠谱。” 她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了宣紫，便会无条件信任。 “可是……” “放心，大不了还有我盯着，一切依旧按计划行事。”夜染信心十足。 紫云叹了口气，便没再多说什么。 好…… 染染这么选择，肯定有她的道理，自己这个做臣子的还是不要胡乱揣测了。 “好了。”夜染一把将紫云抱起，“走，我们去叫扶玉和青湮接任务。” 落脚帝城后，日常的任务、修炼她从未落下过，也是颇为看重的。 “等等等等。”紫云似乎有话要说，“染染，你这些天怎么光顾着修炼，不想想别的……也比较重要的事情吗？” “修炼还不算重要吗？”她不懂。 “修炼当然重要了，但除了修炼外，你是不是也应该，就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唉。”紫云索性直言了，“都一个多月了，君颜不跟咱们来往，你也不跟她来往，你说她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那就再让她冷静冷静。” “不是。”紫云劝说道，“染染，其实你应该也明白，君颜都是为了你好。” “明白。” “要不，你就别生气了。”紫云弱弱道，“改天君颜要是来跟你道歉，你就原谅她。”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气了？”夜染没好气道。 生气的明明是君颜，怎么这会，紫云反倒来说她的不是了？ 真没道理。 “你没生气就好，没生气就好。”紫云这才松了口气。 夜染一脸傲娇，道：“找个机会，我会跟她解释清楚的。” 解释…… 这两个字，竟然是从染染口中说出来的，她耳朵没出问题？ “染染。”紫云笑笑道，“我觉得，你跟以前好像真的不太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夜染问。 紫云想了好久，才想出了形容词：“你比以前……温柔了许多。” 夜染：“温柔？” 在一个女尊男卑的国度，说一个女人温柔算是在贬低人。 紫云她是认真的吗？ “你别误会，不是那种温柔。”见她变了脸色，紫云连忙解释，“就是，以前的你果断冷酷，不爱听取别人的意见，但现在，也慢慢懂得将心比心地去顾及他人的感受了。” “简而言之，你多了许多人情味。” 说起来，染染能变成如今这样，大半都是扶玉的功劳。 第496章 孱弱 第496章孱弱 夜染眨了眨眼睛：“我以前，很不讲道理？” 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紫云点了点头，又立马摇了摇头。 “染染，你现在这样很好。”说话间，往她身上蹭了蹭，“不过，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夜染笑了：“跟青湮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是越来越会花言巧语了。” “哪有，我这可都是大实话。” “好了，不跟你瞎聊了，我们去找青湮和扶玉。” “嗯。” …… 房间内，房门禁闭。 扶玉盘坐在榻上，四周环绕着冰蓝色灵力，却隐隐有些虚浮。 他双目紧阖，清秀惨白的面庞上，渗出些许冷汗来。 刷—— 倏地，睁开眼，灵力一并收敛而起，甜腥味在他喉咙里疯狂翻滚。 “咳……” 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胸腔里、丹田处皆空荡荡的，灵力十分虚浮。 这些天，他跟青湮都已突破了造化境小成。 但他缺失灵魂力，灵力一直在变弱，这般程度，恐怕也很难继续再升级。 甚至，灵力越来越稀薄，越来越虚弱，直至变成废人一个。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结果注定如此，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若不是各种丹药维持着，那一天……恐怕早就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灵力会越来越弱，这些天便苦练医术和炼丹术。 就算有一天他变成了废人，也不想连累染染。 如果他的存在，以后只能给染染带去拖累，那他宁可一死了之。 如今，他恨这岁月太快，恨自己所能陪伴她的时间太短。 但还拥有的每分每秒，他都会格外珍惜。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夜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扶玉，你在吗？” 扶玉擦干了唇边的血迹，语气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进来。” 刷—— 得到了他的允许，夜染才推门而入。 “扶玉。”慕青湮就跟在后面，“每个时辰一起去接任务，你是不是给忘了？” 扶玉起身，恰与夜染四目相对。 注视着他略无血色的脸庞，夜染心里骤然“咯噔”了一下。 “扶玉，你怎么了？”小手轻抚上他的脸，“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病了？” “没事。”扶玉启唇道，“可能是昨夜修炼太晚，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吗？ “那今日，你就好生在家休息。”夜染握着他的手，关切道。 “没什么大碍的，不必……” “不行，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夜染拉着他，让他在床边坐下，“今日你哪都不准去，就在家休息，嗯……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叫大夫过来给你把个脉。” 扶玉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人已经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慕青湮和扶玉，慕青湮看了他一眼，问道：“是不是又因为灵魂力？” “没事……” 扶玉说话间，慕青湮已拉住他手腕，脸色顿时铁青：“你灵力都虚浮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扶玉不说话。 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扶玉。”慕青湮认真起来了，“你这么瞒着她，也总不是办法，难道你打算无动于衷地等死，等着变成一个废人吗？” 第497章 我不管你谁管你 第497章我不管你谁管你 扶玉的眼神空洞了一秒钟，转而恢复平静，只道：“我自有分寸。” “分寸？什么分寸？”慕青湮冷笑道，“你的分寸，是打算隐瞒到死？这么做，你难道就不怕夜染会伤心吗？” “若终究一死，也是难料的事。”扶玉的回答淡如水，却仿佛蕴藏着万千波澜，“我会死的远远的，断不会惹她难过。” 慕青湮：“……” 连死都想好了？ “可若找不到你，她会的更难过，会疯的，扶玉，你忍心不告而别吗？” 听到这里，扶玉微微喟叹，良久，应道：“青湮，为了她，我会拼命活下去的。” 但如果注定拼尽全力也无济于事的话，他心里……也早做好了最坏打算。 听着他的话，慕青湮莫名很难过，叹了口气。 他正想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应是夜染回来了。 扶玉对他道：“染染来了，一会在她面前，你可别乱说话。” 慕青湮自然明白，他希望自己说什么，不说什么，只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不动声色中，扶玉已服下掩盖灵魂力的丹药，又以灵力遮掩。 刷—— 房门推开，夜染吩咐大夫给扶玉把了把脉。 大夫便开始认真把脉，一丝不苟。 良久，夜染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他情况如何了？” “这……”大夫如实回答道，“临渊公子是太劳累了，并无大碍，我给开些安神汤，歇息一会便相安无事了。” 有丹药掩饰，他看不出扶玉灵魂力的异常，只能看出他是劳累至此。 而扶玉，也隐隐松了口气。 “知道了。”夜染这才心安了一些，对大夫挥了挥手，“去。” “是。” 大夫暂且退下了。 “我都说了，并无大碍。”扶玉对她轻笑道，“瞧你吓成这样了。” 夜染拉着他的手，眸子里满是疼惜：“从今日起，不许再彻夜修炼了。” 虽然修炼也很重要，但相比起来，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扶玉点头：“好。” “现在就给我睡觉。” “好。” 随即，她拉着扶玉的手，让他躺下，还顺势替他盖好了被子。 “好。” 他唇角轻轻勾起的弧度，仿佛能融化冰雪。 房间里的气氛，格外温馨，突然让慕青湮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他弱弱道：“那我走？” “青湮，你先跟紫云去接任务。”夜染转过头来，“改日，我们再……” “染染。”扶玉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不用管我的。”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了染染原本的计划。 夜染摇摇头：“我不管你谁管你？” “可是……” “好了。”夜染的声音格外温柔，“你不在，我做别的事情也没心思，你就让我留在这陪你。” 她此刻的心思都在扶玉身上，让她去做别的事，她也没心情。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扶玉也不好再继续，只好应声：“嗯。” 他当然希望，染染时刻都在他身边。 可染染是女帝，身负大任，她的世界和目光里，不能只有他一个人。 就这一次…… 就让他自私一次，多贪恋一些她的温度。 也许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第499章 昏君！ 第499章昏君！ “青湮。”夜染也提醒道，“不可妄自揣测圣意。” 当然，她的想法跟青湮是一样的。 楚陌刚愎自用，不知轻重，留着精血炼丹也不肯拿来解燃眉之急。 这昏君的愚蠢行为，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 不过，罢了。 现在讨论那个昏君也无济于事。 还是先解决问题。 方才，那佣兵说到“极品精血”，便让夜染想到了自己的凤凰真血。 恰好，九尘又暗暗跟她对话：“染染，你该不会想用凤凰真血？” “可以吗？”她在心里问道。 “别闹，你以为凤凰真血是什么？这样会伤你精元的！” “这么说，是可以了。” 九尘：“你……” 这小妮子，听话还挺会挑重点听。 与此同时，紫云也在想，她现在灵魂在位，但肉体不在，不知道这样，割出来的血还算不算是神兽精血。 不过，也可以试试。 “而且。”那佣兵还是一脸凝重，“就算有神兽精血，也只能引来八九成，剩下的一两成赤阴蝙蝠，要不了半个月，就会繁殖得比原来还多。” “除非能在半个月之内，将剩下的赤阴蝙蝠也除尽，否则只会没完没了的。” “所以，你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后再行动，不然徒劳无功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昨日就有几个佣兵团接了这任务，结果非但没能解决，还死伤一片，你们可得小心了。” 从那佣兵的表情就能看出，这件事很棘手，不是一般法子就能应对的。 实在不行的话，最后只能发动大量人马，全城猎杀妖兽了。 “嗯。” 夜染听完了，正色道：“这个任务我们接了。” 她的语气，胸有成竹。 “好。”佣兵将任务令牌交给他们，叮嘱道，“切记不要逞强，安全第一。” 毕竟，已有许多佣兵死于这任务中了。 “放心。”慕青湮拍了拍胸脯，“这任务落在我们手上，保证给你们完成，你们啊，还是让雇主赶快把玄灵石准备好。” 佣兵：“……” 像他这么嚣张的佣兵，昨日不计其数，最后都是脸被打肿了。 看样子，又是几个不靠谱的人啊。 三人正打算离开佣兵工会，这时，外面一道清脆的男声叫住他们：“等等，等等！” 转过头一看，迎面而来的一位紫衣少年，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唇红齿白，身材高挑，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清澈。 对上那少年的第一眼，夜染瞳仁微微一缩，便看出异样。 这少年身上，怎会有月卿的灵力气息？ 冷月卿……也是她曾经的心腹之一，而眼前的人，定跟冷月卿有关。 少年扫了三人一眼：“你们三个，是要接这个一等任务吗？” “我们接我们的任务，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慕青湮淡漠问道，“你是谁啊？” 这人，怎么一上来就自来熟？ “可不可以带我一个？”少年直言道，“让我加入你们佣兵团，与你们一同去执行任务，如何？” 墨黑的眸子里，满是希冀与恳求。 “你……” “我保证任劳任怨，事事都听你们的话，绝不擅自行动！”少年怕他们不答应，先信誓旦旦地做了一堆保证。 第500章 顾星 第500章顾星 “不行！”慕青湮一口回绝，“我们跟你不熟，你要接任务，自己去拿任务令牌。” 这少年来历不明，还一上来就套近乎，得提防着点。 “我就想跟着你们，也好有个照应嘛。” “不行……” “求求你们了。”见他不答应，少年伸手拉了拉他衣袂，“就让我跟着，我不会拖后腿的。” “有话好好说，别扒拉我。”慕青湮顿时急了，一把将他推开，“松手！” 被推开，少年楚楚可怜的眼神，又落到了夜染和扶玉身上。 慕青湮掸了掸衣服，正要动怒，扶玉却先他开口了：“青湮，等等。” 又小声问夜染：“染染，是你的故人？” 方才，他见染染盯着这少年看了半天，半分不像是打量陌生人的眼神。 夜染：“不，有点眼熟。” “那证明我们有眼缘。”少年对她笑了笑，“既然这么有缘分，你就留下我。” 扶玉看了眼夜染，看她的反应，似乎是想留下这个少年的。 再扫过那紫衣少年，扶玉一眼便能看出，对方竟是洞虚境大成的实力，比染染等级还高一些！ 他现在是造化境小成，远比这少年等级低，按理来说，遇到比自己等级高的修炼者，一般都是看不穿对方实力的。 可他不太一样…… 无论遇上谁，哪怕是重生前的染染，哪怕是等级再高的强者，他也能一眼看出等级。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慕青湮有些不耐烦了，这时，夜染却答应收下了他：“好。” 眼前这位少年，看起来比青湮还小一两岁，却已是洞虚境。 但青湮是从十六岁才开始修炼的，如此看来，两人的天赋是差不多的。 这样的天才少年，难得可贵。 况且她还想弄清楚，这少年跟冷月卿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便收了。 “家主。”慕青湮不解道，“我们就别再带着一个拖油瓶了？” 他也看不穿对方的实力，但看这少年文文弱弱的，便猜定是个拖油瓶。 “我、我不会连累你们的。”少年着急了，又对夜染投去眼神求助，“你们相信我……” “好了，青湮。”夜染道，“人多力量大，多一个人搭把手也好。” 慕青湮：“……” 家主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见这少年长得漂亮，就不忍心拒绝了？ 不是。 难道他跟扶玉长得就不漂亮了吗？ 真是没天理。 当然，慕青湮并没有什么发言权，就算心里抗议，也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 少年兴高采烈地跟在他们后面，话更多了：“对了，姑娘，我叫顾星，你们可以叫我星星，姑娘你呢？” 砰—— 贴近过去，顾星一头撞在挡在夜染背后的扶玉身上：“哎哟！” 头顶上，传来扶玉清冷的声音：“既然你已入我夜家佣兵团，日后，就该对家主恭敬些，不可没大没小。” 他挡在夜染和顾星之间，半步也不肯移开。 “家主？”顾星眼珠子转了转，指着夜染，只觉不可思议，“这位姑娘才是家主啊？” 他还以为…… 扶玉冷冷道：“不可用手指着家主。” 果然…… “怎么。”慕青湮翻了他一个白眼，“夜染是咱们家主，你很意外？” “不是。”顾星摇摇头，“只是现在都是男人当道了，没想到今日，竟让我见到了一个女家主，还这么年轻。” 当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位姑娘，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在这男人社会中脱颖而出。 想到这，他看向夜染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 第501章 多了个小迷弟 第501章多了个小迷弟 “你不必诧异。”夜染转过头来，“以后见多了，便会习惯了。” “是吗？” “嗯。” 顾星边跟在后面，边继续跟他们聊天：“可日后，新律法只会执行得越来越彻底，女子出头的机会，只怕也会越来越少了。” 还能坚持到如今的女家主、女宗主们，已算是很不错了。 夜染没有接话，顾星继续道：“不过我想，万事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五年前，谁也不会想到，凤鸣国竟会变成男人当政……” “星星！”夜染叫住了他，“不可乱议论政事。” 这孩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口无遮拦，也不怕被有心人听去了，定他个死罪。 “是，家主。”顾星马上捂住嘴巴，不敢再乱说了。 接着，他们离开佣兵工会，开始商量解决赤阴蝙蝠的对策。 “夜染，你打算怎么办？”慕青湮问道，“要引出赤阴蝙蝠，难道，我们还得先去抓一只神兽来放精血吗？” 这代价，好像也太大了点。 夜染摇了摇头：“极品神兽的血求不来，但我可以炼出与神兽精血气息、味道相同的灵液，来以假乱真。” “这倒是个好主意。”顾星眼前一亮，“家主，还是你有办法。” 然而，扶玉却疑惑了：“灵液？” 他医术强于染染，对于灵液的调配也远比染染要熟悉，能以灵液仿造神兽精血的气味……这难度之大，连他都做不到。 染染又如何能做到？ 果然，夜染的眼神躲闪了一秒，转移话题：“嗯，你们看，那边有个酒楼，正好我们找个雅阁落脚一会，你们吃点东西，我来炼制灵液。” 她打算用自己的凤凰真血，但师父又特地叮嘱过，关于凤凰真血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所以，她才胡诌说自己能炼制灵液。 可刚刚……好像被扶玉给识破了。 不管了！ “走。”夜染不给扶玉说话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往酒楼方向去了。 入了酒楼，四人被安顿入了一间环境清幽的雅阁。 见顾星始终现在外面，背对着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进来。 夜染喊道：“星星，进来。” “不了。”顾星拒绝道，“我不饿，你们吃，我在外面等你们。” 言语中，有些唯唯诺诺。 夜染定睛一看，这少年面无血色，衣袂看着也有些破旧，定是一个人在外不就，过得落魄，身上也没有多少玄灵石。 故而，才连酒楼都不愿意进。 于是她故意吓唬道：“不吃饱，一会拖我们后腿，我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啊？” 谁知，这少年是个不经吓的，被她这么一说，吓得脸色惨白：“别别别！” “那还不快进来？” “好好好！”最终，还是乖乖妥协了。 入了雅阁，夜染轻让顾星坐下，对他们道：“你们先吃，我去炼灵液。” “染染，我帮你……” 扶玉的话还没说完，夜染就已转身进了里屋。 刷！ 里屋的门，也随即关上了。 扶玉望着眼前那扇禁闭的门，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些不舒坦。 不行，他得进去看看！ 第502章 你很想见到帝君 第502章你很想见到帝君？ 门刚关上，九尘的声音就响起了：“染染，可别做傻事伤害自己啊。” “赤阴蝙蝠不除，帝城终将罹难。”夜染的态度，却很坚决。 再不斩草除根，只会枉死更多无辜的人。 那都是她的子民啊！ 她怎能见死不救？ “那、那你一次可不要放太多。”九尘还是放心不下，“不然，真的会伤你精元的！” 这个傻丫头，满脑子都是她的子民，却从未为她自己考虑过。 “知道。” 夜染说话间，已将凤鸾剑召于掌心，“哧”的割破了手腕。 带着赤金色灵力的鲜血，略微滚烫，一滴滴淌落入玉瓶之中，仿佛蕴藏着强大的能量。 这就是凤凰真血的力量吗？ 才几滴，便让她觉得不可控，可想而知，若她真能将这股力量炼化收为己用，便是拥有能毁天灭地的力量了。 滴！滴滴！ 几滴滴落下来，九尘不安道：“够了！” 刷—— 他挥出一道灵力，将夜染手腕处的血勉强止住。 倏地，夜染只觉脑袋越来越晕，视线模糊，脚步也虚虚浮浮的，宛如脱了力。 好累…… 才失了几滴精血，为何会这么累？ 夜染将玉瓶小心封好，转过身来，脚下突然一个踉跄，软绵绵倒下去。 刷—— 恰好被一只大手稳稳扶住：“染染！” 夜染让自己冷静了一些，抬眸，恰与扶玉四目相对：“扶玉……” “染染，你没事？”他满目都是担忧与惊慌。 转而，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伤口上，扶玉心如刀割。 “没事。”虽然夜染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但说话间，语气还是有些虚弱，“你怎么进来了？” “快坐下。”扶玉扶她坐在了床边。 “我真的没事，唔……”话说了一半，一颗丹药轻轻喂入她口中。 夜染阖上眼，小手被他轻扣在掌心，一股温凉的水属性灵力，自掌心渡入体内。 原本亏空的灵力，似在一点点恢复，身子也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扶玉，你……” “别动，我先给你疗伤。”扶玉按住了她，尽管是清冷的语气，但依旧关切满满。 夜染便没再动了，乖乖盘坐在榻上，体内的灵力缓缓流转。 过了许久，她面庞恢复了血色，手腕上的伤也被悉心包扎好了。 扶玉才松了口气，愠怒道：“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了。” “我没有……” “听见没？” 夜染：“……”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了？ 该不会？ 她伸手，在扶玉眼前晃了晃：“你是扶玉还是帝……” “怎么，你很想见到帝君？” 夜染：“……” 这话，应该是扶玉没错了，可这语气……怎么跟帝君越来越像了？ 要命的是，她竟然有点怂了，连忙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跟你说认真的。”扶玉却没心情跟她开玩笑，“下次你若再这样伤害自己，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不管你了！” “你舍得不管我吗？”她笑笑。 “你还跟我开玩笑？”扶玉脸色一黑，“难道不知，刚刚若稍不留神，你就会丢了命吗？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被教育了一番，夜染懵逼了一下，却破天荒的又不敢直接反驳。 难道是因为心虚？ 也不是…… 而扶玉，关心则乱地说完刚刚那番话，见夜染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心尖一软，骤然感觉到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了。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第503章 小奶狗真好哄 第503章小奶狗真好哄 “不不不。”夜染反而慌了，“你说的都对，是我不爱惜身体，是我不对，我……我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 他不是生气，是关心，是担惊受怕。 扶玉的语气，温和了一些：“你以前也这么答应过我，却说话不算话。” 温和中，带着几分嗔怪。 “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夜染伸出两根手指，做发誓状态，“我发誓……” “好了。”扶玉忙拉住她的手，心疼道，“不准诅咒自己。” 夜染笑了。 其实，无论是扶玉还是帝君那个冰块，都是个死傲娇，前一秒还生气，后一秒只要说两句好话，立马都哄好了。 “好好好。”夜染反扣住他的手，“不说这个了，你还没吃东西？走，我们出去吃饭。” …… 离开酒楼，四人到了灵霞山脉后，已是傍晚，天色暗了许多。 不过，赤阴蝙蝠向来是晚上、夜间出没，这个时间入山脉，刚刚好。 进入山脉，视线一片灰蒙蒙，远处，隐约能听见妖兽的叫声。 刷—— 慕青湮漫不经心地走着，突然间，一只手从后背抓住了他的手臂。 “啊……” 忽然被这么一抓，慕青湮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险些跳了起来。 接着，才听见了顾星弱弱的声音：“青湮兄，别怕，是我。” 慕青湮：“……” 转过头，才发现顾星正攥着自己的衣襟，嫌弃地抽开衣袖：“你干什么？” “我，怕黑。”他低着头。 慕青湮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是，既然怕黑，你还做什么佣兵？” “我就有一点点怕，但只要身边有人在，就会好很多的。”顾星低声解释道，“你别生气，青湮兄，你要是不喜欢，我不抓你就是了。” 慕青湮无奈叹了口气。 一个弱男子，怕黑也是正常的。 算了…… 他勉强收起鄙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扶玉：“那你别抓我，去抓他。” “他？”顾星看了看扶玉，与那双冷若冰霜、深邃不见底的瞳仁对视上，便立马移开，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虽然青湮和临渊是双胞胎兄弟，可这两人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青湮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熟络后还挺好相处。 反观临渊，平日里话不多，周身却都透着疏离淡漠的清冷气质，让人不敢靠近。 他不敢…… 于是，顾星只好将目光放在夜染身上，正打算问夜染，自己能不能抓着她。 刚靠近一步，小冰块马上挡了过来，冷着脸对他道：“你抓我。” 虽然他有洁癖。 但也不能让人碰染染，衣服也不行！ “临渊兄，你真好。”顾星顿时喜笑颜开，轻轻拉住了他衣角。 原来，临渊兄也是面冷心热啊。 他心里对夜家，又多了一分好感。 扶玉强忍着洁癖，一言不发地在前面走着，面色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进入山脉后，天色虽然越来越黑，但路上，他们还是遇到一些零星在猎杀妖兽，或寻找仙草的佣兵团。 越往里面去，就越安静。 安静到，妖兽气息越来越近，细微的灵力波动，他们老远就觉察到了。 “赤阴蝙蝠来了。”顾星咬了咬下唇，提醒道，“大家小心！” 第504章 深藏不露的顾星 第504章深藏不露的顾星 刷刷刷！ 兵刃抽出的瞬间，上空已被黑压压一片蝙蝠笼罩，昏暗的光线，只能看见一双双血红、带着杀意的眼睛。 “保护好自己。”夜染上前一步，“嗖嗖嗖”从掌心接连召出四朵红莲。 红莲咒，四重天！ 砰—— 绚烂的火焰爆裂而出，顷刻之间，打散了妖兽群的阵型。 伴随着惨烈的叫声，一排排赤阴蝙蝠被熔成灰烬，飘洒空中。 慕青湮、扶玉、顾星三人也召出兵刃，眨眼的工夫便斩杀无数妖兽。 约摸不到一会，数千只赤阴蝙蝠被如数斩杀，尸体满地。 收回绝尘刀，慕青湮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星：“顾星，你到底什么实力？” 这少年看着不起眼，瘦弱、胆小，说话还唯唯诺诺的。 却没想到，刚刚出手间招招亮眼，甚至替他和扶玉解围了许多次。 甚至，还直接冲入兽群，随手一个灵技，便歼灭了成百上千只赤阴蝙蝠。 此人的实力，绝不低于他！ 顾星随口回答道：“前些日子刚突破洞虚境大成罢了。” “什么？”慕青湮傻眼了，“洞虚境大成……罢了？” 这人，确定不是在凡尔赛吗？ “怎么？”顾星还一脸茫然。 “你这实力，就能放在一等家族，也能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就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呢？”慕青湮实在想不通。 “我……”顾星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可能，我对这世间的规则还不太熟知。” 慕青湮：“……” 是个涉世未深的天才少年！ 难怪家主刚刚愿意收了他，原来是早就慧眼识珠了。 是他眼瞎。 见慕青湮叹了口气，顾星问：“青湮兄，你叹气做什么？” “没什么。”慕青湮嘀咕道，“比我年纪小的都洞虚境了，我还得继续努力。” 否则，他这一辈都不可能达到母亲那样的巅峰，更不可能接替母亲的位置。 他绝不会放弃的。 夜染安慰道：“你十四岁才开始修炼，能有如今的成就，已是人中龙凤，不必妄自菲薄。” “真的吗？” “嗯。” “我会继续努力的。”慕青湮的心情这才好了些，但也越发下定了决心。 夜染又对顾星道：“刚刚表现不错，但这赤阴蝙蝠身携剧毒，一会再遇见，可要小心谨慎，万不可直接冲入兽群冒险了。” 顾星的天赋和实力，的确不俗，但方才对付赤阴蝙蝠时，她特地观察了一下顾星的打法。 总结来说，就是毫无章法和头脑，大概是没受过专门的指导。 刚刚出现的赤阴蝙蝠，数量不多，一股脑硬碰硬还行得通。 但若是数量多了，顾星那样的打法，只会容易落入陷阱，作茧自缚。 不过嘛…… 这样的天赋，只要加以指导，定会发挥出今日十倍的战斗力。 “知道了，家主。”顾星乖巧点了点头。 “嗯。” 不仅有天赋，还很听话呢。 这个少年，她很看好！ “不过。”顾星幽幽道，“我们刚刚，是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 “早着呢。”慕青湮打断他，“赤阴蝙蝠在帝城肆虐半个多月了，它们繁殖速度那么快，少说也该有数十万只，这才哪跟哪呢？” 第505章 都引过来 第505章都引过来 “嗯。”顾星仔细一想，明白了，“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慕青湮：“……” 废话！ “那我们现在……” “我们找个空旷的地方，布阵把它们都吸引来。”夜染吩咐道。 “全、全部引来？”慕青湮有些不安，“就我们四个，会不会有点冒险？” 就算有杀阵，他们四个人，应付几十万只吸血妖兽，很难全身而退。 “不会。” 夜染的语气，极其肯定。 刚刚亲身试探了下赤阴蝙蝠的实力，以及它们的袭击策略、阵型。 夜染发现，这群妖兽的优势在于数量多、突袭快，但相互之间并无太多配合。 那么庞大的队伍，也没有一个指挥中心。 再通俗一点，就是一群精虫上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妖兽。 哪怕一次性来几十万只，也是散沙般的几十万，极易攻破，无需慌张。 今日，她要一网打尽！ …… 须臾片刻，他们找了一片空旷的荒林，夜染吩咐他们开始布杀阵。 有顾星帮忙，他们速度很快，短短半个时辰，杀阵便成了。 从远处望去，一片透明，什么也看不见，殊不知，这里面深藏危险。 “好了，大功告成。”慕青湮拍了拍手，又拍了拍顾星，“顾星，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教你布阵也一学就会，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这天赋，也就比他差那么一丁点。 被他这么一夸，顾星都不好意思了，尴尬笑了笑：“是家主教得好。” “好了，你们先退出去。”夜染出言，“待我将赤阴蝙蝠引来，你们守好三个阵眼！” 这极地杀阵，就是用来绞杀数量多的妖兽，阵眼越多，杀阵威力越大。 若不出意外，对付那些赤阴蝙蝠，四个阵眼绝对绰绰有余了！ “嗯。” “是，家主。” 三人便退出了杀阵，蓄势待发。 夜染蹲下身来，从袖口中取出那只装着精血的玉瓶，打开。 玉瓶放在地面上，她起身，赤红色的灵力包裹周遭，将精血气息挥发而出。 刷—— 气息挥散，逐渐蔓延笼罩至上空，不一会，果不其然，四面八方都传来了动静。 震天动地的阵仗，像是吸引来了许多妖兽，大概都想品尝一下神兽精血的滋味。 “妖兽要来了。”夜染退后了一些，“大家小心，准备启阵！” “嗯。” “是。” 哧—— 瞬间，天际越发黑压压，一群群赤阴蝙蝠宛如蝗虫过境，突袭而来。 风卷残云，铺天盖地。 夜染飞身而起，闪掠至极地阵外，以灵力守住第四个，也是最正中的那一个阵眼。 咔嚓！ 杀阵启动，那些赤阴蝙蝠都疯了般，争先恐后地飞入杀阵。 就算有一两只稍微聪明点，发现了点端倪的赤阴蝙蝠，也被强大的杀阵强硬吸了进去。 刷刷刷！ 场面一度混乱失控，源源不断的赤阴蝙蝠被吸进去，钻进去，抑或是跟进去。 一个个，都失去了理智。 狂风乱舞，风沙迷离视线，慕青湮艰难地睁开眼，忍不住吐槽：“这也太多了？” 这阵仗，若是有脑子一点，联合起来，一日之内能将整个帝城都给冲了。 难怪……连羽林军都镇压不住。 四人皆不断往杀阵中输灵力，以维持那有些撑不住的杀阵。 第507章 突破 第507章突破 “嗯。”夜染淡淡解释着，“这几百只赤阴蝙蝠已中剧毒，此毒会传播，且中毒三日后才会毒发身亡，赤阴蝙蝠热爱交欢，剩下那些未落网的赤阴蝙蝠，与这些中毒的蝙蝠交欢后，便也会身中剧毒，如此……” 如此传播，要不了三日，剩下的赤阴蝙蝠都会毒发身亡。 然后这几日，她再向佣兵工会要些佣兵，查漏补缺，几乎可保证万无一失。 “哦。”听完后，顾星恍然大悟。 这是以毒攻毒，用魔法打败魔法啊！ “好了。”看着最后一只赤阴蝙蝠飞出来，夜染接着道，“你们都入阵！” “嗯。” 三人没多怀疑她的话，重新入了杀阵，瞬间感知，这杀阵中灵力充沛到了极点。 不对…… 这不是一般的极地阵，是被夜染改造过的！ 刚刚那些赤阴蝙蝠入了阵后，杀阵先将它们的灵力吸取，再绞杀。 所以此刻，极地阵中充盈着灵力。 可惜，这些灵力都极具攻击性，要不然，可以被他们收为己用。 刷！ 浮生鼎召唤而出，悬浮在夜染面门，她操控着神武，将赤阴蝙蝠的灵力都吸入神武中，再一点点重新渡入杀阵。 重新渡入杀阵的灵力，十分纯净，已不剩半点攻击性。 这是…… 良久，最后一丝灵力渡入杀阵，突然间，杀阵之中光芒万丈，迷离视线。 刷！ 接着，源源不断的灵力渡入四人体内，体内的灵力开始疯涨。 慕青湮和顾星惊呆了。 做任务，还附送一个升级大礼包啊！ 灵力攀升，突破了一个个临界点，四人的灵力都疯狂增涨。 被神武净化之后的灵力，可直接被他们吸收，且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刷—— 视线恢复，光芒散去，杀阵中的四个人，都宛如脱胎换骨了一遭。 夜染和顾星，都突破到了洞虚境巅峰。 慕青湮仔细查看了下自己的灵力，惊呼：“我、我竟然突破洞虚境了！” 从造化境小成到洞虚境小成，才用了不到一炷香时间！ 他不是在做梦？ 慕青湮兴奋不已，又去跟顾星、夜染炫耀了一番，发现他们两个都突破了洞虚境巅，只差分毫便能突破真元境，顿时又受了打击。 唉…… 他这速度，要何时才能追上家主了？ 微微叹了口气，慕青湮又抬眸，视线落在了角落处的扶玉身上：“扶玉，你呢？你突破到什么等级了，让我看看……” 扶玉后退了半步，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拉住手臂。 他似乎心虚了，马上抽开了自己的手臂。 “我竟然看不出你的实力。”慕青湮叹息道，“看来，你的等级也在我之上了。” 打击更深一层…… 闻声，夜染的目光也回到扶玉身上。 不对…… 连她也看不穿扶玉的实力了。 扶玉本与青湮实力相仿，就算是吸收灵力升级，也该跟青湮差不多，就算他经脉骨骼清奇，也总不至于，连她也看不穿。 莫不是帝君出来了？ 夜染幽幽问道：“帝……君？” 第509章 他到底是谁 第509章他到底是谁？ 他的体内，不止住着另一段记忆，还住着一股极其恐怖，恐怖到他无法掌控的力量。 而那股力量，仅仅才恢复了十分之一不到，便让他觉得难以掌控。 究竟…… 他究竟是谁？ 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些零碎的、杂乱的记忆片段，充斥着记忆。 心里乱糟糟的，分不清孰真孰假。 神殿，神灵桥，封印。 这些，都是他的记忆吗？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些记忆？这些经历……既熟悉又陌生。 都是他的经历吗？ 不…… 另一边，战局乱成一团，三人已斩杀、震退了好几只裂岩鳄，剩下的妖兽却依旧源源不断，锲而不舍。 刷！刷刷！ 凤鸾剑轻盈挥动，已是洞虚境巅峰实力的夜染，与三只裂岩鳄正面周旋，轻而易举。 然而，顾星和慕青湮那边，就有些力不从心了，被几只妖兽逼到了角落。 眼看着，就要无处可退了。 慕青湮无奈瞥了眼地面上正出神、不动声色的扶玉。 暗暗骂骂咧咧：“扶玉，你在搞什么？这个节骨眼不来帮忙。” 夜染侧目，将手中的凤鸾剑凌空抛出。 哧—— 凤鸾剑划破长空，一剑斩杀慕青湮跟前的裂岩鳄，将之化险为夷。 慕青湮暗暗松了口气。 随即，夜染催动红莲咒，继续与三只裂岩鳄周旋着。 凤鸾剑在空中飞舞，还未回到她手中之前，后背一只裂岩鳄朝她偷袭而去。 那速度之快，猝不及防。 慕青湮瞪大双目：“家主，小心！” 顾星：“家主，当心背后！” 听见风声逼近夜染，扶玉骤然睁开眼，便见那裂岩鳄已接近她后背。 危险！ 千钧一发，他迅速化作一道白影，闪现至夜染身旁，一把揽住她的腰身，侧身闪掠的同时，带着灵力的冰魄钉反手抛出。 嗖嗖嗖！ 霎时间，冰魄钉所经之处千里冰封，凌厉的暗器穿透剩下那七八只裂岩鳄，直击要害。 刷刷！ 惨叫声此起彼伏，暗器入体，冰冷、寒霜的灵力轰然爆裂开来。 砰—— 扶玉搂着夜染，另一只护在夜染眼前，以为她挡住风沙。 夜染耳畔，传来了震天动地的爆炸声。 尘土飞扬，几只裂岩鳄瞬间爆体而亡，粉碎成渣，飘散空中。 慕青湮和顾星随尘埃落地，傻眼，甚至都没看清，那几只妖兽是怎么死的。 这就……灰飞烟灭了？ 那可是一群洞虚境级别的妖兽啊，哪怕是家主，也不可能这么徒手秒杀。 竟然是扶玉杀的？ 松开手，夜染恢复视线，已只剩漫天尘土，先前覆盖的冰雪已经散去。 虽然刚刚被捂着双目，她没看清，但那瞬间爆炸的灵力波动，让她都为之一惊。 扶玉这力量…… 定是远远在她之上的！ 扶玉深吸一口气，勉强将不安的情绪压下去，转头关切问她：“受伤没？” “没事。”夜染摇摇头，转而问道，“扶玉，你已突破真元境了？” “嗯。” 他只应了一个字，声音很小。 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竟突然间变得这么强了。 这就是真元境的力量吗？ 可他明显感觉，封印在自己体内的那股力量，只融化、解封了十之一二。 怎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谁？ 第510章 这才九牛一毛呢 第510章这才九牛一毛呢 “真元境？”慕青湮呆滞住了，“明明我们本来都是造化境小成，怎么我才升至洞虚境小成，你直接就真元境了？” 他们吸收的，难道不是同一片天空下的灵力吗？ 也太没天理了！ 扶玉薄唇轻抿成一条线，不说话，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从他的神情中，夜染看出了不安。 若只是吸收赤阴蝙蝠的灵力，根本不足以让扶玉连跳两个大阶。 所以夜染猜想，也许刚刚，扶玉得到了一部分帝君的力量，实力才会突飞猛进。 出于担心，她在心里问道：“是这样的吗，师父？” “嗯。”九尘回答道，“不过，这才九牛一毛呢，之后，帝君的力量会逐渐恢复巅峰。” “那，帝君还会出现吗？” 九尘怔了怔：“染染，你在说笑吗？小扶玉不就是帝君吗？” 他没想到，染染竟突然问到这个，难道真是心有灵犀的直觉？ “我是说，帝君的记忆。” “这……”九尘变得吞吞吐吐，“帝君想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了。” 以现在这架势，小扶玉会逐渐拥有帝君的力量，而帝君的记忆，也许再也不会出现了，除非能破除帝君当前的命格，让他活下来。 否则，小扶玉也活不过半年了。 夜染秀眉微蹙。 总感觉师父的话怪怪的，心里还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是从何而来。 扶玉，他藏着许多心事？ 夜染正欲继续说话，这时，后背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转头，只见顾星已昏迷在地，不省人事。 “顾星？” 三人靠近过去，扶玉蹲下身来，掀开顾星袖口，探了探他的脉象。 须臾，他脸色一变，条件反射般轻轻松开手，呆滞在了原地，一言不发。 仿佛受到了惊吓。 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呢？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夜染自己摸了摸顾星的脉象。 骤然…… 她脸色也变了，松开手，眼底掠过一丝错愕。 慕青湮：“怎么了？” 怎么都这个反应，莫不是病入膏肓了？ 出于好奇，慕青湮也去试探顾星的脉象，探上去，又松开手：“不是，我也看不懂脉象，你们别卖关子了，快说他到底哪里受伤了。” “莫不是升级太快，经脉俱断了？” 扶玉摇摇头：“他没事，只是……” 欲言又止。 “只是怎么了？”他越是不说，慕青湮就越想知道，“难不成还能是喜脉？” “嗯。” “嗯？”慕青湮一惊，“真是喜脉？” “嗯。” 慕青湮：“……” 信息量太大，一时半会，他竟有些凌乱：“不是，扶玉，你别开玩笑，这可是个男人，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喜脉？” 扶玉淡淡道：“或许，是饮了灵秀泉水。” 凤鸣国的男人，和其他帝国、位面的男人没什么区别，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但只要喝了帝城外灵秀泉的水，男人则在一年内拥有生育能力，在这一年内与女人交欢，男人便可怀孕，且几率比女人怀上更大。 第511章 喜脉 第511章喜脉 “也不对啊。”慕青湮摇摇头，“众所周知，早在三年前，狗皇帝就下令封锁了灵秀泉，并勒令男子不得饮用灵秀泉水，违者杀！” 灵秀泉已被围堵，且加了几道结界，怎么还会有人喝到灵秀泉水呢？ 但不喝灵秀泉水的男人，是不可能怀孕的！ 夜染淡漠道：“如今市面上的灵秀泉水，应该都是从黑市交易来的。” “黑市卖这玩意，这不是玩火吗？”慕青湮不解道，“那狗皇帝推崇男尊女卑，以那灵秀泉为耻，若让他发现还有男人在饮用此水，这些男人……恐怕都是死路一条。” 这是在玩命啊！ 慕青湮又看了眼昏迷着的少年，嘀咕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在狗皇帝眼皮子底下玩命？” 正当三人都一头雾水时，顾星狭长的睫毛动了动，唇微启。 迷迷糊糊中，口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夜染贴近了些，才听清他的声音：“月卿，月卿……” 月卿？ 夜染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名字，是她的好属下，冷月卿。 顾星身上有冷月卿的名字，梦中，还反复呼喊着“月卿”，他口中的人，应该就是冷月卿？ 听到这里，夜染已七八分确定了。 而顾星还继续呢喃着：“冷月卿……” 这一次，他叫出了全名，断断续续的声音软软的，夹杂着失落之意：“冷月卿，我和孩子你都不要了吗？” 一颗热泪从他眼角滑落：“你怎么这么狠心？” 三人惊呆。 “冷月卿……他妻子？”慕青湮愤愤道，“这个女人也太过分了，竟然抛夫弃子！” “咳咳。”夜染被他这话呛了一下。 冷月卿是她属下，其性子她再了解不过，绝不会做出抛夫弃子这种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罢了。”夜染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带他回夜府。” 他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月卿的孩子，既是月卿的孩子，她不能不管。 至于事情的来龙去脉，回去了再问。 “嗯。” …… 回了夜府，顾星被安顿在偏殿厢房，夜染让扶玉去开些安胎药来，并叮嘱他们，不要声张此事。 毕竟，男子怀孕若传出去，是死罪。 扶玉去了草药房，亲自抓了些药，打算低调离开，转身便碰上了一个大夫。 “临渊公子。”那男大夫望着他手中竹篓里的草药，忍不住八卦道，“这安胎药是给谁抓的，家主吗？” 家主什么时候有身孕了？ 扶玉：“……” 一上来就问这么过分的问题。 “不，不是。” “那……” “是家主身边的丫鬟，小桃。”扶玉早就想好了搪塞的说辞。 “小桃？” “嗯。”扶玉漫不经心解释道，“她上个月不是出嫁了吗？昨日回夜府探亲，有了身孕，家主便让我给她开几副安胎药。” “原来如此啊。” “嗯。”扶玉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下，算解释清楚了？ “唉。”那大夫面露惋惜，“我还以为是家主有了身孕呢，真是可惜啊。” 扶玉脸色铁青：“勿要乱说，家主还未娶夫，哪来的身孕？” 大夫对他笑了笑：“那公子您可要加把劲，赶快将家主娶了，咱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见他如此祝福自己和染染，扶玉心里美滋滋的，欣然应声：“多谢。” 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也只是希望罢了。 第512章 孩子的娘亲是谁 第512章孩子的娘亲是谁 顾星醒来时，已是夜幕，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映入眼帘的人便是夜染。 “家主……” “你醒了？”夜染将刚煎好的药递给他，“来，把这药喝了。” “多谢家主。”他傻乎乎的，也没问是什么药，便垂眸轻轻喝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一涌而上。 “唔……”顾星蹙眉，“这是什么药？” “安胎药。” “安胎药……”顾星瞪大双目，瞬间心虚地移开视线，装傻道，“你给我喝这玩意做什么？” 心脏怦怦跳。 他虽然涉世未深，但也知道，灵秀泉早已被封，男子饮用灵秀泉水且有身孕，是死罪。 他还不想死呢。 夜染没回答他的问题，波澜不惊道：“你昏迷后，说了不少梦话。” “啊，什么梦话？”顾星更紧张了，“你、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我听到了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冷月卿。” 听见这三个字，顾星的脸色顿时惨白，端着药碗的双手轻轻捏紧，心跳加速。 看他这反应，定是跟冷月卿有瓜葛了。 夜染出言：“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我不认识她！” “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 “我……” “别怕。”夜染的语气，温和了几分，“你既入了我们的佣兵团，便算是半个夜家人，你所说的一切，绝不会传出夜府。” “真的吗？” 顾星偷偷望了她一眼，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惶恐，半信半疑。 “嗯。”夜染应声，开门见山地问道，“顾星，你怀的是冷月卿的孩子，对不对？” 听到这，顾星眼眶一红，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配上那清秀、精致的五官，更显楚楚可怜。 他低声道：“她连我都不会认，又怎么会认这个孩子？如此，这孩子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略带哽咽的一番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落在夜染心头。 他这是承认了？ 所以，这个孩子当真是月卿的。 造孽啊！ 夜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一些，见他已泪眼朦胧，有些无措。 她最怕男人哭了。 男人一哭，就软硬不吃，她就无计可施。 “你、你先别哭。”夜染安慰道，“顾星，如果你信得过我，且并无什么难以启齿，便告诉我，那女人究竟如何负了你，我会替你做主的。” “家主，谢谢你的好意。” 顾星轻摇了摇头：“但没用的，那可是冷月卿，暗月阁大护法，你又能奈她何呢？” 暗月阁，是凤鸣国第一杀手组织，凤鸣国杀手榜前十，七个都出自于暗月阁。 暗月阁接的单子，就没有失手的，暗月阁想杀的人，皇上也保不住。 这是夜染曾经秘密建立的杀手组织，她是女帝，也是暗月阁阁主。 但除了君颜和容华外，她身边的人，乃至凤鸣国上上下下，无一人知道，那赫赫有名的凤鸣国第一杀手，暗月阁阁主，就是他们的女帝。 夜染猜测道：“你，曾也是暗月阁的杀手？” 这个人，她以前并没有什么印象，而且年龄不大，应该是她不在的五年间入暗月阁的。 顾星自嘲自笑：“我若是，就好了。” “可她从来就看不起我，从我入暗月阁那天起，便什么也不让我做。” 夜染：“也许，她这是爱护你呢？” 顾星叹息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的，后来才发现，是我想错了。” 第513章 顾星的身世 第513章顾星的身世 顾星便开始讲述他的经历。 他说，他曾是帝城一等家族顾家的公子。 他们顾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女帝，后来新帝继位后，大肆铲除女帝旧党，顾家受牵连，被随意找了个罪名，满门抄斩。 而他的命，是他母亲和父亲践踏尊严，四处求人才勉强留下的。 他成了顾家的遗孤，流落在外，从一开始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日子，变成了饥一顿饱一顿，时常受欺负的日子。 听到这里，夜染无比内疚。 因为她的陨落，不知多少家族、宗门乃至无辜百姓，都遭受牵连。 待她斩了楚陌那个狗贼，重归帝位，定要将这笔账一一讨回来。 顾星接着讲述。 他流浪了半年，做过乐师，做过乞丐，被驱逐、被欺负过。 后来走投无路时，是冷月卿收留了他，将他带回了暗月阁抚养。 那大概是四年前，他才十四岁。 闻声，夜染自然明白，冷月卿收养顾星，是因为顾家曾效忠于她。 然而，顾星却以为，自己遇到了大好人，无条件对他好的大好人。 被领回暗月阁后，冷月卿待他极其照顾，嘘寒问暖，教他灵力，教他修炼，以防身。 他很感激。 一开始是单纯的感激，后来朝夕相处，他对月卿的感情就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开始，渴望更多。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想黏着月卿，与月卿在一起，想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给她，甚至……可以将自己的性命都给她。 后来他不小心知道，月卿和他的心思是一样的，他开心极了。 然后，他们就在一起了。 他无意间得知月卿生育能力弱，便瞒着月卿，偷偷饮下了灵秀泉水。 他爱月卿，愿意为月卿付出一切，就像月卿爱他那样。 “等等。”夜染问他道，“这灵秀泉水，你是从何而来的？” “黑市上买的。”顾星委屈巴巴地嘟囔道，“还不便宜呢。” 夜染：“……” 果然…… 这孩子也真够单纯，都不知这水是真是假，有没有毒，喝了后下场会如何，就喝了。 她无奈道：“以后可别再乱喝东西了，尤其是来路不明的东西。” “嗯，知道了。”顾星乖巧点头。 “那后来呢？” “后来啊……” 他本来以为，他和月卿可以长相厮守的。 可自从那一夜相欢后，醒来时，他就被月卿关去了地牢。 月卿的贴身侍卫骂他不守男德、行为放荡，勾引他们大护法。 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月卿的本意。 他三番两次请求去见月卿，却都没被召见，就这样，被冷落了一个月，他在地牢里受尽欺负，月卿也没来看他一眼。 又过了几天，他被放出去了。 一出去，就满心欢喜地去见月卿，却在大殿门外，听见月卿与几位长老的谈话。 她亲口说的：“我对顾星从未有过半点男女之情，留他在身边，是看这孩子可怜，无去处罢了。” 那一瞬间，他心态都崩了。 心灰意冷之下，他离开了暗月阁，不告而别了。 他好像清醒过来了。 月卿是暗月阁大护法，身份尊贵，而他只是个孤儿，又怎么配得上月卿？ 终究是他不配。 以前月卿与他说过的话，许过的诺言，也许只是逗他开心，也许早就忘了。 离开暗月阁后，他入了帝城佣兵工会。 他想证明给月卿看，他也能做一个顶级佣兵，就算离了暗月阁，离了她，他也能养活自己和孩子。 听完后，夜染平静道：“也许你是想证明，终有一日你能配得上她。” 第515章 冷月卿 第515章冷月卿 “那你就带上我。”扶玉也不多说什么了。 知道这个黏人精不放心自己，夜染也只好答应了：“好。” 夜晚，两人一同到了一片宁静荒郊，周遭因为常有妖兽出没，人烟稀少。 此处，也是前世她经常跟月卿见面的地方。 两人到时，冷月卿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一袭青衫，背对着两人。 直至听见脚步声，才转过头来，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容颜。 虽然此时的夜染，与前世容貌截然不同，但那神情气场，以及隐隐的凤印气息，便让她瞬间确认，这是他们家阁主。 马上上前去，跪下身行礼：“属下恭迎阁主！” 其实，早在夜染入帝城时，就一直跟冷月卿在暗中联系。 但毕竟多年不见，冷月卿十分兴奋。 “起来。” “多谢阁主。” “阁主……”扶玉微微错愕，“染染，没想到你竟是暗月阁阁主。” 他此前压根不知道，染染还有这一层身份。 “嗯。”夜染应道，“说来话长，你想听，回去了我跟你慢慢解释。” 对于扶玉，她可以毫无隐瞒。 “好。” 冷月卿起身，见到夜染身旁那明眸皓齿的小公子，眸色一亮：“哪来的小白脸？长得可真漂亮啊！” 说罢，便伸手要去捏他的脸。 “别动手动脚的！”见势，夜染急忙上前一步，将扶玉护在身后，“这是我的人。” “您、您的人啊？”冷月卿吓得马上收回手，心跳加速。 还好没碰到。 要不然，阁主还不得剁了她的手？ “阁主。”冷月卿换了种语气，“您眼光可真好，跟属下说说呗。” “说什么？” 冷月卿笑道：“说说，您打算何时，将这小公子纳入后宫啊？” 这小公子长得如此好看，就冲这张脸，怎么着也得封个贵妃。 夜染：“……” 看着扶玉略微铁青的脸色，她真想将月卿的嘴巴封上，再好好跟他解释解释。 扶玉也是诧异。 传闻中，杀手榜排名第五的冷面杀手，冷月卿，竟然……跟他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 “行了！”夜染脸色一变，“你看我大半夜特地将你叫来，是为了跟你闲聊的？” 这个月卿，还是跟以前一样，死不正经。 “咳咳。”冷月卿马上恢复正色，“阁主有事请吩咐？” 夜染：“你先给我跪下！” 冷月卿面露委屈，咬了咬唇道：“阁主，是您刚刚让人家起来的。” “跪下！” 噗通—— 秒怂，低着头在她跟前跪了下来：“阁主，属下是做错了什么吗？” “说说。”夜染直入正题，“是不是抛夫弃子了？” “什么抛夫弃子？”冷月卿一脸懵逼，“属下还没成亲呢，哪来的孩子？” 她要抛夫弃子，也没这个条件啊。 夜染问她：“那顾星是谁？” 顾星…… 听到这个名字，冷月卿脸色瞬间煞白，将不正经的神色全然收起，变得凝重起来。 “顾星。”冷月卿抬起头来，“阁主，你怎么知道顾星，你是不是碰见他了？” “嗯。” “阁主，他在哪？” 看她的神情，似是很关心“顾星”这个名字。 夜染故意问：“你不是不要他了吗，这会怎么又关心上了？” 第516章 是误会 第516章是误会 “不要他了？”冷月卿摇摇头，“阁主，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星星是他的未婚夫，是她这辈子唯一想保护的人，她怎么可能不要呢？ “阁主，我找了星星很久，你告诉我他在哪？”冷月卿恳求道，“这些天，他还好吗？” 星星自小养尊处优，去了暗月阁后，她也是时刻捧在手心里宠着。 现在，他一个弱男子流落在外，一两月都杳无音信，她怎么能放心？ 她担心，星星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夜染应道：“如果我说不好呢？” “他怎么了？”冷月卿着急了，“阁主，您快告诉我！”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便不再卖关子：“昨日我们在佣兵工会相遇……” 她将遇见顾星的过程，以及后来发生的事，一一都说给了冷月卿听。 包括，顾星后来跟她说的那些话。 听完来龙去脉，冷月卿惊诧道：“你是说，星星怀了我的孩子？” “是。” 她来不及开心，只觉心如刀割，内疚之意又深了一分：“看来，星星是真的误会我了。” “误会？” “那夜，我们互定终生，一夜相欢后，我第二日一大早就碰见了棘手的任务，需要去亲自执行，见他睡得熟，便留了张字条先走了。” “字条……”夜染无奈一笑，“你留的字条，兴许早已被有心人销毁了。” 这种伎俩，她以前在宫中见过太多。 听她这么一说，冷月卿也确信，自己留的字条星星根本没看见。 要不然，星星不会误会她的。 “顾星被囚禁在地牢一个月，也不是你的意思？”夜染又问。 “不。”冷月卿摇摇头，“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关他？一定是大长老。” “大长老？” “星星来暗月阁后，大长老从来不待见他，后来我与星星在一起后，他也带头极力反对。”冷月卿解释道，“一定是他！” 夜染无奈喟叹。 这个月卿，还是把大长老想得太正人君子了，才会…… “事态棘手，我去了一个月才回来，回来后星星就不见了，我很着急，几乎将帝城翻了个遍，后来才知道，星星在大长老手里，大长老拿星星的性命威胁我，让我在你的画像前发誓。” “发誓什么？” “她要我说，我对星星没有男女之情，以后，现在，都不会有，我只好做了。”冷月卿越说越着急，“没想到，这话全被星星听见了。” 原来，星星是因为这个才不告而别。 是她的错…… 这几个月，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她不敢想象。 “原来是这样。”听了冷月卿的解释，夜染大致明白了。 说来，都是阴差阳错的误会。 夜染出言道：“但看起来，他这段时日的确吃了许多苦头，最重要的是，他以为你不要他了，哀莫大于心死。” “不，我怎么会呢？”冷月卿心急如焚，“即是要我放弃暗月阁，我也不会不要他的。” 夜染安慰她道：“不过顾星心思单纯，既是误会，只要你与他好好解释清楚，想必他会相信你的。” “对，对，我要去跟他解释。”冷月卿忙问道，“阁主，他现在在哪？” “夜府。” “夜府……” “随我来。”夜染不多废话，“但你身份特殊，出入夜府不得惊动任何人，知道吗？” 这点要求，对冷月卿这个顶级杀手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了。 “是。” 第517章 和好 第517章和好 冷月卿灵力强大，且身手轻盈，在没有夜染放水的情况下，便避开夜府所有眼线，悄无声息地混进去了。 刷—— 她出现在偏殿中，目光，瞬间被榻上已熟睡的清秀少年吸引过去。 鼻尖突然一酸：“星星。” 靠近过去，她坐在床边，手掌忍不住轻轻抚过顾星的脸颊。 数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是她没保护好他。 “月卿，月卿……” 睡梦中，顾星重复呼喊着她的名字，眼角早已被泪水湿润了。 冷月卿心尖刺痛了一下，低声道：“星星，是我对不起你。” “等你醒来，我就带你回暗月阁，日后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和孩子，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她发誓，一定会说到做到。 “嗯……” 许是听见了动静，顾星从梦中惊醒，第一眼便见到了冷月卿的容颜。 骤然一惊。 月卿…… 他应该又是在做梦？ 这些天，午夜梦回，常能梦见她的声音、她的柔情，醒来却都如虚影，消散不见。 “星星。”冷月卿似有点紧张，“是我。” “你……” 听到了她的声音，真真切切，才让顾星有了一些真实感。 真的是她吗？ “星星，你怎么不说话，我……” “你别碰我！”顾星推开她，“你还来做什么？” 明明很想她，可到了嘴边，却只剩下赌气、委屈的话。 说完这句话，他又后悔了。 后悔自己这么凶，月卿会生气，会头也不回地又走了。 他怕…… “我，我当然是为了你而来的。” 顾星依旧不看她，冷笑道：“劳驾大护法专程跑一趟，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阴阳怪气的。 “别生气。”冷月卿只好接着解释，“那天的话，都是被他们逼着说的，并非我本意，那些话都是不算数的！” “你是大护法，也能有人逼你做什么吗？”顾星将信将疑。 “他们威胁我。” “有什么是能威胁到你的？” “你啊。” 简短两个字，挑动顾星心弦，突然间，万般思绪都被勾了起来。 为了他…… 是为了他，才说出那些话吗？ “真、真的吗？”顾星还不敢相信，“是为了我，你才这么说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我？” “可我被关在地牢一个月，暗无天日的时候，你又在哪？”他眼眶已经红了。 “那夜过后，我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任务了，一去就是一个月。”冷月卿认真解释着，“回来之后，就发现你落在了他们手中，他们拿你的性命威胁我，要我当着阁主的面与你断绝关系，谁知阴差阳错，让你误会了。” “对不起，星星，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哪都不会去的。” 顾星虽然不看她的眼睛，但她说的话，每一个字都认真听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 原来说那些话是迫不得已，原来将他关入地牢，不是月卿的意思，甚至这件事月卿都不知道，原来月卿不是不愿见他，只是这一个月，都不在暗月阁罢了。 是这样的，对吗？ 是他误会了吗？ 顾星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没有不要我？”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冷月卿的话刚说完，顾星就抱了上来，紧紧抱着她的腰身，脑袋轻靠在她肩头，泪如雨下，也如释重负了。 第519章 进宫面圣 第519章进宫面圣 “咳咳，星星，不用解释。”冷月卿打断了他的话，“刚刚我在城内贴寻人启事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夜家主，她告诉我你在夜家，就把我带来了。” 说完，还故意对夜染感谢道：“夜家主，多谢你，要不然我还不知何时能找到星星。” “不谢。”夜染淡漠道，“以后对你未婚夫和未出世的孩子好点。” “知道了。” “回去好好过日子。”夜染接着道，“至于那些多管闲事的长老，该治罪的治罪。” “嗯。”冷月卿点头。 顾星心里有些惊诧。 月卿怎么这么听家主的话？家主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 她平日里，好像不是这性子。 兴许，是家主气场太强了。 “家主。”顾星看着夜染，“其实，我很想留在夜家为你效力。” 可惜，这世间往往没有两全法。 虽然他与夜家结交的时间不长，但不管是家主、临渊还是青湮，甚至是紫云，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要走了，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日后有缘自会相见。”夜染开口。 “真的吗？” 夜染点了点头：“嗯，你若是想我们了，随时回夜家看看也可。” “好，那一言为定。”顾星求之不得，“我跟月卿定会常回来拜访你们的。” 夜染半开玩笑道：“你可以经常回来，月卿若是要来，还是低调点。” 毕竟她身份特殊，不宜露面太多。 顾星和冷月卿相对视一眼，笑了。 “那在下就不打扰家主安宁了。”冷月卿拉起顾星的手，“我们走。” 顾星：“家主，日后有缘再见。” “嗯。” 夜风微冷，两道身影消失在夜空中，庭院里落叶沙沙作响，略显萧瑟。 耳畔传来扶玉暗暗的叹息声。 夜染转过头来：“怎么了？” “没什么。”扶玉平静道，“只是感叹，误会真是害人，他们二人算是运气不错，运气差的那些人，也许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夜染笑了。 这孩子，怎么突然悲春伤秋起来了？ 夜染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啊，无论以后发生我们，我们都不许不告而别。” 能当面说清，是再好不过，若不好好珍惜眼前人，哪天就真的永远错过了。 “好。”扶玉答应。 心里却在忐忑着。 他的阳寿只剩短短几个月了，真不知那时，又该如何跟染染道别。 …… 之后的半个月，帝城再无出没一只赤阴蝙蝠，妖兽之患彻底解决。 不仅是佣兵工会，连朝廷都没想到，困扰他们许久的问题，竟被一支佣兵团轻易解决了。 领了奖励后，发任务的佣兵告诉他们，皇上十分满意，并召见他们明日进宫觐见。 第二日，夜染便带着扶玉、慕青湮，进宫面圣了。 入了金銮殿，三人低身行礼：“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看清了夜染的脸，正座上的楚陌突然有了印象：“是你啊。” 他见过的人很多，尤其是女人，不知为何，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才第二次见面，但他能记得住。 仔细想了想，楚陌还想起了她的名字：“夜……星儿？” 夜染淡漠勾唇：“承蒙圣上抬爱，竟还记得小女子。” “好啊。”楚陌笑了，“没想到时隔不到一年，你竟又让朕惊艳了一次，真是个奇女子啊。” 约摸半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这少女有几分姿色，甚至动了纳入后宫的想法。 但那时一想，区区一个五等小家主，实在配不上他，就作罢了，给了一个晋升三等家族的考核。 想着，如果夜星儿通过考核，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少女，生得更加水灵动人，且已是三等家族的家主，天鸾学院院长，这样的身份，还算勉强能给他当妃嫔。 第521章 当殿比试 第521章当殿比试 “皇上要如何试探？” “傅承，你过来。”楚陌招了招手，叫了位年轻的武臣过来。 “陛下。”傅承低声行了个礼。 楚陌介绍道：“这是凤鸣国前年的武状元，傅承，天赋极佳，十八岁时就已突破造化境，如今已是真元境小成。” “我看这位小兄弟年少，便不叫那些大将，要他与这新晋的武状元切磋切磋，如何啊？” 说完，还看了扶玉一眼。 真元境小成…… 这样的对手，对现在的扶玉来说，不过是一招秒杀的事情。 但扶玉断然懂得收敛锋芒，便道：“陛下，在这大殿上舞刀弄枪，恐惊圣驾。” “无妨。”楚陌毫不在意，“让朕看看，你的能力是否像星儿说的那样，能胜任一等家主。” 夜染的能力，他已经清楚了，这次就是想测测夜染身边手下的能力。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扶玉也再没拒绝的理由：“是。” 于是，大殿中的侍卫纷纷退散至两边，让出一块空地来。 傅承打量着对面的少年，不屑一顾。 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也有资格跟他比试？ 这样的小白脸，他一拳能打死十个。 慕青湮和夜染在一旁看着，他万分不安：“家主，那可是真元境强者啊。” “安心看着。”夜染淡淡道，“相信他。” 她心知肚明，自从那天灵霞山脉回来后，扶玉的实力就已攀升到了真元境。 对上傅承，毫无压力。 只是…… 罢了，看他自己怎么做。 傅承召出一柄大刀，对着扶玉面门：“小兄弟，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刀剑不长眼，万一一会误伤了你，你可别找你们家主哭诉啊。” 说完，还发出嘲讽的笑声。 大殿中的众侍卫，也跟着嘲笑起来，大概都觉得，这弱柳扶风的小白脸肯定不经打。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慕青湮小声骂道，“一会非得抽肿他们的脸！” 劈头盖脸的嘲讽声，扶玉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有点不耐烦了：“说完了吗？” “你……” “那开始。” 傅承：“小兔崽子，一会你就猖狂不起来了。” 话落，带着劲力的长刀砍了出去，来势汹汹，刀影震荡。 刷—— 扶玉不慌不忙，轻盈的身影侧身一闪，刀影瞬间落空。 哐啷！ 地面被震出一道沟壑来，傅承继续追击，扶玉闪身后退的同时，召出七八支玄钉，悬浮在面门，直迎刀锋而上。 砰砰砰！ 机械碰撞的声音，清脆作响，几个回合下来，两人竟不相上下。 准确来说，傅承略微占上风。 这让楚陌有点诧异。 那小白脸看着柔弱，没想到，竟已经在傅承手中接下五个回合了。 看来，实力定也在真元境之上！ 而夜染看在眼里，却看出了端倪。 对付傅承，扶玉根本无需费力，甚至不必动用任何暗器，就能徒手制胜。 但他没有。 在皇帝面前锋芒毕露，是大忌，尤其是他们如今的处境，更不宜太引人注目。 所以，扶玉故作跟他有来有回，最后再故作吃力地以微弱优势获胜。 这样的表现，既不锋芒毕露，也在狗皇帝面前崭露了头角。 这孩子，是在耍猴玩呢。 砰—— 果然，傅承被震退数米，手中的长刀被挑飞出去，倒插在了柱子上。 众人唏嘘。 扶玉平稳落地，作揖道：“承让。” 第522章 狗皇帝要纳她为妃 第522章狗皇帝要纳她为妃 傅承极其不甘心：“再来！” 刚刚要不是那小白脸运气好，他根本不会露出破绽，也不会失手。 他不服！ “行了。”楚陌阻止道，“输了就输了，还要与一个少年斤斤计较不成吗？” “皇上教训的是。”傅承只好不甘心地退下了。 退下之前，还恶狠狠瞪了扶玉一眼，狠狠记住了这张脸。 楚陌再次看了看扶玉，这一次，一改之前的轻蔑、不相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叫……夜临渊？” “是。” “今年多大了？” “十七。” “十七岁便有如此天赋，将来的成就必定一鸣惊人啊。”楚陌赞不绝口，“好，好，等你继位夜家家主后，朕也授与你王印。” 能被他下王印，实乃荣幸。 然而听到这，夜染紧张起来了，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愤怒。 狗皇帝，休想动她的人！ 扶玉马上谢恩：“多谢皇上。” “不客气。”楚陌又问，“星儿啊，不知你打算何时将家主之位让出？” 虽然他已经继位五年，身边也有许多文武双全的大臣，但他野心很大，想要继续扩张疆土，所以，眼下身边极其缺人。 夜星儿虽然好，终究是女人，他不敢将太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来做。 但这个少年不错。 等夜临渊继位家主后，他顺势给个一官半职，也好让这少年为自己所用。 培养起来，日后也是将相之才。 夜染暗暗冷笑：“……” 呵，还想跟他抢人？ 门都没有！ 但表面上，还得笑着回答道：“临渊还小，等我教会他处理府邸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便可以退居二线了。” “好，好。”楚陌越看越满意，“星儿，你可真是个慧眼识珠的伯乐啊。” 如此天赋绝佳的少年，他怎么就碰不到？ 好在，以后也算是为他所用了。 “皇上过奖了。”夜染自然是皮笑肉不笑。 “好了。”楚陌继续道，“你们都先下去，朕有话要单独与星儿说。” 听完，扶玉的脸色就变了。 “是。”夜染生怕他出言怼圣上，急忙抢话，“临渊，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 “是，家主。” 依依不舍看了她一眼，小声叮嘱她自己小心后，扶玉才跟慕青湮一同出去了。 随即，夜染跟楚陌入了内殿，楚陌将殿中的侍卫都遣了出去。 寂静的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不…… 准确来说，暗处还有暗卫盯着，贴身护着这狗皇帝的周全。 “不知皇上单独召小女子进来，所为何事？”夜染先开口了。 楚陌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星儿，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坐。” “多谢皇上。” 夜染也没客气，坐了下来。 “星儿啊。”楚陌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其实，朕在见你第一眼时，就挺喜欢你的。” 夜染：“……” 这语气，显然有点不对劲了。 果然，楚陌直奔正题了：“反正你日后是要嫁人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朕可以封你为妃。” 第523章 拒绝 第523章拒绝 夜染：“……” 瞳孔条件反射般放大了一些，险些跳起来给他一个大耳光。 “咳咳。”九尘在暗处道，“这狗皇帝真是不要脸，竟然看上你了。” 唉，谁让他们家染染魅力大呢？ 夜染强忍着愤怒，故意装作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回答道：“皇上，您……” 还故意吓得站了起来。 “朕是认真的。”楚陌重复了一遍，还不忘偷偷看一眼夜染的表情。 见她又惊又喜，心里不知道有多得意。 终究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给她这么大恩惠，她该感动死了？ 谁又能拒绝九五之尊呢？ 谁知，夜染委婉拒绝道：“皇上的厚爱，小女惶恐，也万分感谢，但小女与临渊两情相悦，只能辜负皇上一片心意了。” 说话间，她始终低着头，装作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楚陌听着听着，心都碎了。 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这个小丫头，竟然拒绝他？ 他可是真龙天子，可是九五之尊，可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她竟敢…… 好，很好。 这个丫头，果然有意思。 莫名的占有欲和征服欲，几乎一下子拉满，楚陌表面还是温和一笑：“没想到，星儿还是个痴情的女子呢。” 夜染尬笑着，不说话。 看着楚陌对他露出油腻的笑容，她恨不得一拳打肿这张猪脸。 她以前是瞎了吗，竟然会喜欢这种狗男人？ 但，戏还是要演的。 趁着空气凝固，夜染再次表明忠心：“况且，在小女子心中，陛下是九五之尊的存在，小女不敢亵渎，只想为陛下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好了，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死啊死的。”楚陌温和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要是不会动了，多可惜啊。” 他说着，伸手想去摸夜染的脸颊。 可抬眸对上夜染瞳孔的一瞬间，虽然她神色平静，那深邃墨黑的瞳仁，如宛如深不见底的黑洞，让人心生忌惮。 还没等夜染躲开，他就下意识收回了手。 怎么回事…… 这个丫头的眼睛，不能对视，一对视，他就能想起那个恐怖的女人。 他怎么会在夜星儿身上，看到一丝北离染的影子？ 不，不！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正当楚陌心慌意乱时，外面传来了与侍卫争吵的女声。 “狗奴才，连本宫也敢拦，你是活腻了？”那女声趾高气昂。 “皇后娘娘息怒啊，陛下正在面见夜姑娘，特地交代了，不准任何人……” “滚开！” “皇后娘娘……”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夜染的眸色冷了下来。 北离月。 当年，她这个好妹妹吃里扒外，串通楚陌，为这狗皇帝的策反提供了不少信息和帮助。 就连她的弱点，也是被北离月告诉楚陌的。 这个好妹妹她一直记着，从未忘过，今日可终于要再见面了。 砰—— 这时，殿门被一把推开，只见北离月身着一袭金色凤袍，戴着凤冠、珠翠，妆容明艳，虽然贵气，但她本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长相，如此打扮，反而显得俗气。 北离月满脸怒火，气冲冲地进来，用能把人生吞了的眼神瞪着夜染。 第524章 又见北离月 第524章又见北离月 刚才她在宫里得知，皇上召见一个三等女家主，聊了半天，还有意将之收入后宫。 所以才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想看看，勾引皇上的狐狸精长什么样子。 看起来，的确有点姿色，而且……好像怎么才十六七岁？ 楚陌这个老畜生，定是嫌她年老色驰，开始啃嫩草了！ 这时，夜染也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那深如潭水的瞳仁，突然让北离染心生些许忌惮，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该死…… 她竟然在这个小狐狸精身上，看到了那个女人的残影。 错觉，肯定是错觉！ 夜染轻蔑一笑，不语。 倒是楚陌先不耐烦了：“在谈正事呢，你进来做什么？” “皇上。”北离月拉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您不是说今日要陪臣妾去赏花吗，怎么忘了呢？” 那语气，娇嗔至极，像极了那些争风吃醋的小男孩。 夜染眼中满是厌恶和鄙视。 丢人现眼！ “朕记着呢。”楚陌虽然答应着，但还是皱着眉甩开了她的手。 看样子，狗皇帝也开始喜新厌旧，逐渐对这个皇后冷落了。 北离月还不放弃：“那我们走。” “现在？” “嗯。”北离月嘟着嘴巴，“一会天都黑了，咱们就现在去看嘛！” 若是以前北离月撒娇，楚陌只觉得可爱，但现在一看见她撒娇，只觉得厌恶。 敷衍了事地答道：“好好好。” 又不舍地看了夜染一眼。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又年轻，身材又好，若是能纳入后宫该有多好。 这个小美人，他非得到不可！ 楚陌被北离月拉了起来，北离月路过夜染面门，故意装作才看见她：“哟，这是……” “夜星儿。”楚陌介绍道，“就是这个丫头，前些天解决了帝城赤阴蝙蝠之患。” “哦。” 北离月翻了她一个白眼。 谈起夜星儿来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魂都快被这狐狸精给勾去了！ “唉。”北离月阴阳怪气道，“可惜啊，一个女子这么能干没什么用，星儿妹妹啊，你还是早点找个男人嫁了。” 每一个字，都在嘲讽。 九尘：“……” 这个北离月，每句话都在疯狂撩染染动怒啊？ 真想杀人…… 而夜染不怒反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奈何小女子贱命一条，可不像皇后娘娘，年纪轻轻便享齐人之福，安度余生。” 齐人之福…… 北离月脸色马上黑了。 呵呵！ 从她当上皇后这近五年来，那狗皇帝都纳了一百多个妃嫔了。 这四个字，确定不是在嘲讽她？ 安度余生…… 是余生都在独守空房？ “夜星儿，你什么意思？”北离月动怒了。 “皇后娘娘别动怒，小女子是给皇后娘娘最真挚的祝福啊。”夜染语气幽幽，那唇角噙着的淡淡笑意，好不嘲讽。 北离月越发生气了：“你……” “好了，离月。”楚陌倒是为夜染说话了，“星儿是一片好心，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如此不讲道理呢？” 听得出，他有点生气。 以及……心疼袒护夜星儿。 第525章 天阶灵技 第525章天阶灵技 北离月极其不爽：“一片好心？呵！” “皇上，皇后娘娘，请息怒，切勿因为小女子而争吵。”夜染倒是很识相，“小女这就告退，不打扰皇上与皇后的安宁了。” 说罢，低身行礼后，就退出去了。 “星儿……”楚陌痴痴地望着夜染的背影，良久都没缓过神来。 心里叹息着：还是星儿懂事啊。 再偷偷看了眼北离月，再不似往日的温柔体贴，变得暴躁、易怒，不讲道理，活生生一个深宫怨妇。 见到她，心情就不好。 真是晦气…… 若不是北离月手中掌握着一定兵权，这个糟糠之妻，他早就换掉了。 而北离月，始终注意着楚陌的眼神，见他对夜星儿依依不舍，快要气炸了。 冷哼一声，甩开楚陌的手，气冲冲地自顾自往外去了。 “你……你又怎么了？”虽然不耐烦，但楚陌还是硬着头皮哄，“月儿，月儿，别生气啊。” 极其敷衍又娴熟地迈着步子，追了出去。 …… 另一边，夜染、扶玉、慕青湮三人，坐着楚陌亲赐的马车出宫，好不风光。 一路上，吸引来许多羡慕、崇拜的围观眼神。 然而，坐在这样的马车里，对于夜染来说，是一种耻辱。 唯一让人开心的，这一次，她总算在楚陌眼前混了个眼熟。 接下来，就要开始一步步打入敌人内部了。 坐在马车上，夜染对他们道：“扶玉，青湮，你们如今的实力提升了许多，从明天起，我开始教你们天阶灵技。” “天阶灵技？”慕青湮眼睛都直了，“家主，你还有天阶灵技呢？” “当然。” “藏藏掖掖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早就有了，只不过……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才勉强够修炼天阶灵技。” “啊？” “当心。”夜染正色道，“但凡是我有的，定毫无保留全给你们。” 慕青湮笑了笑：“家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回去后，夜染整理了一下灵技卷轴，许多都不是原迹，而是她过目后记在了脑海中，又一字不漏地默写出来了。 扶玉跟她一样，是全属性，但他作战时大局观很不错，擅长作为指挥与辅助。 先主修冰、水二属性最好。 夜染给他挑了一卷冰属性的冰魄天元诀，和水属性的潮汐令，都是天阶灵技。 至于慕青湮，他喜欢冲锋陷阵，勇猛无畏，适合作为团队中的强攻。 夜染便根据他的属性，给了他两卷雷属性卷轴：混元极光刃，陨星破。 都是天阶灵技，且威力极强。 将卷轴交给他们后，夜染叮嘱：“好好修炼，在学院建成之前，我要检查。” 而她，只需要将前世已修炼过的那些灵技，再温习、熟知一遍就好。 整整半个月，夜染的大多数时间都用来闭关修炼，温习了将个天阶灵技。 分别是火属性的流星火雨阵，和地属性的虚空破月。 这两个灵技，皆是她前世的杀手锏，重新修炼起来，轻车熟路，十分容易。 只是碍于现在的实力，她还不能发挥到前世那般威力。 红莲咒，也修炼到了六重天，威力相当于天阶中级灵技。 这半个月的成果，她还算满意。 修炼的闲暇，除了与她各个属下联络外，剩下的时间，她还炼制了两颗真元丹，一颗地元丹。 服下真元丹后，她突破真元境小成，而扶玉则突破了地元境小成。 慕青湮望着手里尚还无用武之地的丹药，欲哭无泪：“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第526章 真元境 第526章真元境 前两天突破了洞虚境大成，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天赋过人。 结果一看扶玉和夜染，又受打击了。 这两个变态的升级速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比的。 “青湮，你的升级速度已经很快了。”夜染鼓励他道，“加把劲，早日突破洞虚境巅峰，便可以直升真元境了。” “好。”慕青湮叹息道，“我会加把劲的。” 半个月的修炼、疗养，紫云的灵力也恢复不少，约摸恢复到了真元境以上。 慕青湮更受打击了。 他何时才能追上这些人啊？ “夜染，紫云，你们两个也就算了，我就是想不通，扶玉怎么突然就地元境了？”慕青湮还是摸不着头脑。 他们两个，原来明明差不多的。 怎么就…… 真是太没天理了！ 夜染开玩笑道：“可能极地阵出了点问题，让我们家扶玉多吸了点灵力。” “啊？” 慕青湮嘟囔道：“怎么不让我多吸点呢？” 是他长得不好看吗？ “扶玉。”夜染看了看扶玉，“这半个月，灵技都修炼得如何了？” 扶玉：“勉强入门。” “来，让我试探试探。” 扶玉：“那，咱们点到为止。” 夜染怔了怔，这才重新想起，扶玉现在等级比她还高，测试，定也不像以前那样的测试了。 “家主。”慕青湮好意提醒着，“扶玉可不是以前的扶玉了，他现在等级比你高，你这回可得小心点啊。” “知道。”夜染应声，又对扶玉温和一笑，“来。”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拉开距离，不同属性的灵力，分别攀升而起。 刷刷！ 凤鸾剑与冰魄钉，几乎同时而出，“叮叮当当”地碰撞了上去。 兵刃清脆作响。 两人在半空交手两三个回合 在一个地元境强者手中，夜染竟也有条不紊，丝毫不乱地接下了好几招。 刷—— 再次拉开距离，铺天盖地的飞火流星，自夜染周身召唤而出。 流星火雨阵！ 绚烂的阵仗，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扶玉不慌不忙地往后退了退，水属性灵力环绕周身，直迎而上。 潮汐令！ 砰—— 一水一火碰撞而上，发出震天动地的声响，消散在空中，化作尘埃。 随即，两人同时落地。 夜染微微勾唇，欣慰一笑：“不错，短短半个月，你便将这潮汐令掌握得炉火纯青了。” 小家伙的天赋，还真有点惊人。 而且…… 刚刚在切磋途中，扶玉并未尽全力，否则，相差一个大阶，她根本不可能周旋这么久。 再看对面那道白影，已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精致的五官轮廓更加清晰、勾人。 突然觉得，她的小奶狗好像长大了。 扶玉也收起冰魄钉：“没受伤？” “没事。”夜染笑道，“你下手这么温柔，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染染的战斗经验，依旧是我不能比的。”扶玉认真道。 虽然染染等级不如她，但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他若是不小心谨慎，输的可能性很大。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相互吹来吹去了。”慕青湮插话道，“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扶玉：“……” 夜染：“……” “咳咳。”紫云在一旁小声道，“青湮，你在这的确有点多余了。” 慕青湮：“……” 人艰不拆，好吗？ 夜染正打算继续测试慕青湮，这时，外面急匆匆来了位家丁。 “家主，两位公子。”那家丁出言道，“宣紫小姐说，学院已经建好了，但出了点小意外。” 意外…… 什么意外？ 第527章 地下宫殿 第527章地下宫殿 新建的天鸾学院分院，坐落于帝城北部郊区，面积之大，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建筑看上去，宁静、低调而奢华，颇有天之学府的韵味。 气派程度，丝毫不比天策总院差。 然而…… 夜染三人来到了学院大门前，只见宣紫被困在大门内的玄关里，出不来了。 外面的学生打算把大门拆了。 宣紫连连阻止：“别别别，拆了大门，这玄关就毁了！” 这是她亲手建的玄关，到时候每个学生手中发一枚玄铁令牌，只有令牌才能打开玄关进去，以防御不让外人进入。 若没有令牌，直闯进去，玄关就会变为机关，将她困在里面。 本来，如果有人被困机关之中，只要拿三块门禁令牌拼在一起，就能打开，将机关里的人救出来，且机关完好无损。 她在建造机关的时候，脑子抽风，忘了一个步骤。 导致这机关启动后，无法用令牌打开，唯一的方法……只有拆了。 真是造了个大孽啊。 听完一旁学生的描述，慕青湮嘴角抽搐了一下，吐槽道：“这也太粗心了。” 虽然声音小，还是被宣紫听见了。 宣紫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道：“怎么，我想试试这机关的强度，不行吗？” 众人：“……” 还嘴硬呢？ “算了。”扶玉出言道，“还是先想办法，将人救出来。” 让她一直在里面，也不是办法。 夜染无奈摇了摇头：“我来。” 她问学生要了工具，蹲下身来，掀起袖子，开始徒手拆卸机关。 “喂喂喂，不行！”宣紫着急了，“拆机关会碰坏材料，这材料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旦碰坏，可就没有了。” “家主……” “家主，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别吵。”夜染边拆着机关，边道，“要不然影响我发挥，不小心把哪个机关弄乱了，当心你被设成刺猬。” 宣紫脸色一白，马上闭嘴了。 心里依旧在骂骂咧咧的，看着机关一道道被拆下来，心在滴血。 她的材料啊…… 然而，越看越不对劲。 不对啊！ 这小家主拆卸机关的手法，看似随意，实则万般娴熟，竟然没碰坏一个零件，而且，是顺着机关的齿轮一件件拆下来的。 咔嚓—— 终于，最后一个零件拆下，机关打开，宣紫被放了出来。 她盯着地上那堆完好无损的零件：“小家主，你还会这个啊。” 而且手法看起来有点熟悉。 像是……师出于她？ 不，不可能！ 她可不记得，自己曾教过这么一个学生。 夜染拍了拍手：“嗯，刚刚你在里面，不方便拆，现在我拆好了，这重新装回去的工作，还是交给你了。” “没问题。” “这回可别再冒冒失失的，把自己关进去了。”慕青湮没好气道。 “要你管？”宣紫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 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 “有本事，你来装啊。”宣紫索性跟他怼上了，“光会嘴皮子功夫，算什么？” “呵。”慕青湮不悦道，“我要是会干这个，夜家就不需要你啊，你今天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还能在这跟小爷我抬杠……” “好了，青湮。”夜染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不准吵架了。” “我才不跟傻子一家人。”宣紫倒不乐意了。 慕青湮瞪她道：“你说谁傻子呢？”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激动什么？”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不说……” “你站住！” 两人的吵闹声，此起彼伏，夜染和扶玉相对视一眼，无奈摇了摇头。 又来了个会吵架的。 以后，他们夜家该更热闹咯。 第528章 开始筹划复国 第528章开始筹划复国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吵完了，宣紫回来一看，大门的机关已被夜染和扶玉重新装好了。 “你们装的？”宣紫不可思议道。 “嗯。” “等等，我再试试。”这回，宣紫很小心翼翼，叫了三个学生，让他们闯进去。 慕青湮骂骂咧咧道：“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不敢亲身实验了？” 宣紫转过头来，又瞪了他一眼。 便没再理会，让学生进入机关后，将三块玄铁令牌拼在一起。 啪！ 机关打开了。 宣紫面露惊诧：“家主，没想到你竟还懂机关阵法，可真让在下大开眼界啊！” 夜染很谦虚：“不敢，在你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说起来，她的机关阵法术，有很多都是从宣紫那请教来的呢。 大门的问题解决了，宣紫带着他们，到建好的学院里转了转。 庭院、藏书阁、修炼塔，以及各种各样的学堂，各种设施一应俱全。 最后，宣紫带他们到了地下宫殿：“家主，这是你要的地下宫殿，请验收。” “地下宫殿。”慕青湮傻眼了，“家主，你建地下宫殿做什么？” “放东西啊。”夜染解释道。 然而，她不说扶玉也猜到了，这地下宫殿，是用来储存军火和资源的秘密地方。 此处，极为重要！ 步入地下宫殿，一座座空殿映入眼帘，虽然空荡，却处处都是玄关、暗关。 一路看下来，精妙绝伦。 “这地下宫殿可真不错。”慕青湮幽幽道，“就是……” “就是什么？”夜染问。 “这么精妙的玄关，若只是拿来当一个仓库，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慕青湮越看越觉得可惜。 夜染和扶玉对视一眼，笑了笑。 看来，青湮也不是很傻。 快了。 眼下时机已经成熟了，青湮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也该知道真相了。 等再过一段时间，时间成熟了点，她会告诉青湮真相的。 如今，她心里已有了一系列的复国计划，地下宫殿的建成，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她要全面行动了！ 逛完了地下宫殿，夜染让宣紫去忙了，将扶玉和慕青湮叫去了一间房间。 刷—— 房间门关上，外面听不见半点声音。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还非得把我们叫来密室说？”慕青湮问道。 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吗？ 夜染：“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 “坐。”夜染让他坐下，给他斟上酒。 “还有酒呢？” 夜染轻笑：“知道你爱喝这一家的酒，特意给你买的。” “家主，你真好。”慕青湮心生欢喜。 “说起来，我们认识都快五年了。”夜染抬眸道，“我想知道，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慕青湮眼珠子转了转。 气氛有点凝固啊…… “你，干嘛突然问这么认真的问题？”他悻悻笑笑，有点不自在。 “随便问问。”夜染解释道，“没关系，你随便说，咱们就日常聊聊天罢了。” 她也很想知道，自己在青湮心中的形象，究竟是怎样的。 顺便也想想，要如何告诉青湮，她其实就是北离染。 第529章 慕青湮的心思 第529章慕青湮的心思 慕青湮轻笑出声，似是漫不经心道：“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假话有什么好听的？ “嗯……”慕青湮便也认真了起来，看着夜染道，“说实话，第一眼见到你，觉得就是个弱不禁风的黄毛小丫头，区区一个小丫头还想调戏我，我很不爽，对你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夜染：“……” 第一次在青楼见面，她和扶玉明明是去救人，这孩子，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 “然后呢？”她问。 慕青湮接着道：“完了你还是夜家家主，我就想，一个小丫头也配当家主，再看夜家，哦……原来就是个破烂九等家族。” 夜染：“……” “当初在星月县，我见到夜家那破落小院子时，大概死也不会想到，一个没落的九等小家族，能发展到如今这般。”说到这，慕青湮顿了顿，仿佛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 说完，他回过神来：“扯远了，反正当时刚被你拐去夜家，我浑身不自在，要不是有扶玉在，我就跑了。”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还挺好的，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救我，你还教我修炼，教我灵技，我就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又不想走了。” “慢慢的相处久了，现在嘛……我还是挺喜欢你的。”说到这，慕青湮急忙又补充一句，“不是那种喜欢啊。” 生怕被某人误会了。 “家主。”慕青湮越说越投入了，“其实，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你说谁？” 慕青湮：“女皇陛下。” 夜染微微一怔。 青湮这是……在说她吗？ 慕青湮解释道：“女皇也是那样，无论怎样的困难，在她那好像都不算什么，她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不怕，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庇护着自己的子民，她……一直是我最崇拜的人。” 一说起女帝，他满眼都是光。 夜染认真听着他的话，笑了。 原来，她在青湮心中是这样的印象。 “家主，你是除了我娘亲，除了女皇陛下外，第三个让我崇拜的人。”慕青湮的目光，回到了夜染身上，“你跟她一样，永远能解决所有麻烦，只要有你在，我们心里便都很踏实。” 她，就是夜家的顶梁柱。 “哎呀。”越说越说，他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夜染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 倒是和她想的有点不一样呢。 “当然。” “咳咳，我说完了。”慕青湮反问，“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问我什么呢？” 他总觉得，家主有话跟他说。 “青湮。”夜染便试着转入正题，“如今我们的学院已经建成了，我打算，将天鸾学院院长之位交给你来做。” “我……院长？”慕青湮愣了一下。 “嗯。” “不是，我不行的。”他想都没想，一口拒绝了，“家主，这院长只能由你来做，再不然……扶玉也行啊。” 怎么偏偏将这重任交给他呢？ “过几日，我和扶玉打算去天策总院学习学习，无暇顾及这边。”夜染直言道，“天鸾学院，就只能交给你了。” 第530章 分歧 第530章分歧 “天策总院？”慕青湮脸色微变，“可，那个学院现在都是狗皇帝的人，你们去了，岂不是时时刻刻都被他们盯着？” “既已入帝城，在天子脚下，咱们便已时常都被眼线盯着。”夜染倒是不在意，“在什么地方，并无太大分别。” 慕青湮眉目低垂，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青湮，你有什么顾虑吗？”夜染看出了他的犹豫，问道。 他想了想，开口：“家主，其实我本就打算，等夜家根基再稳一点了，就去参军。” “参军？” 另外两人一猫微微一惊。 慕青湮认真了起来：“我要为女帝报仇，也想完成母亲未完成的心愿，替女皇陛下继续守护疆土，只属于她的疆土。”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从楚陌篡位那一刻起，就深埋在心底了。 “所以家主，我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我不能留下当这个院长。” 在他心里，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大仇未报，他岂能善罢甘休？ 紫云偷笑，甚是欣慰。 这小子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没想到还这么有抱负。 嗯……孺子可教啊。 她想，要是青湮知道染染就是女帝，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复国，肯定屁颠屁颠的，什么话都愿意听了。 夜染淡淡道：“但我希望你留下，学院和夜家需要你，我们也都需要你。” 试图再挽留一下。 听到这，慕青湮的脸色又暗了一分，压抑在心底已久的情绪，快藏不住了。 学院需要他…… 哪个学院？ 天鸾学院是他们多年的心血，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地步，越来越大了。 他起初还高兴着呢。 可家主呢…… 把他们的心血丢给他一个人，自己跑去给那狗皇帝的学院效力了。 他真的不太理解，家主是什么意思。 这两年，家主连续两次立功，受到了狗皇帝的器重，尝到甜头了，想为朝廷效力了？ 他如鲠在喉。 如果家主真是那样想的，那他……恐怕无法在夜家继续待下去了。 “家主。”慕青湮深吸一口气，出言，“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们建立这个学院的初衷是什么？” 夜染反问：“你觉得呢？” “我当然还记得。”他正色道，“咱们当初建立天鸾学院，是想收留那些流离失所、无法自己养活自己的男人，教他们谋生技能，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他抬眸看着夜染：“我、扶玉、紫云、苏凉，还有秦晔，我们的初心都还在，从未忘，家主，可你呢？” “我……” “我觉得，你的初衷好像已经变了。” 夜染故作不懂：“何出此言？” 慕青湮有些生气。 自己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她还听不出自己在说什么吗？ 于是，索性直接质问：“你为什么要对楚陌投诚？为什么甘愿被他下王印，为什么对他那么卑躬屈膝？” 略带愠怒的话，一股脑而出，仿佛将藏在心里已久的怨气，如数发泄了出来。 他误会了…… “青湮。”扶玉想替夜染解释，“不是……” “我在跟家主说话，你先别插嘴！”慕青湮打断了他，依旧盯着夜染，“家主，回答我，为什么这么做？” 第531章 冲突 第531章冲突 “家主，我记得你说过，你最崇拜的人也是女皇陛下。”慕青湮继续道，“所以……这话是假的对不对？你明知道楚陌是什么人。” 他指着房门处，压抑着怒火：“是他杀了女皇陛下，杀了我亲眷、友人，我跟他不共戴天，我每次见到他都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跟他同归于尽！”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家主，我知道，我、扶玉、紫云，我们都是女皇陛下的人，而你不是。”慕青湮叹息道，“你没办法跟我们感同身受，我不怪你，但我也受不了你总这样……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我不想对楚陌低眉顺眼，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所有同党为女皇陛下报仇，为我死去的亲眷报仇雪恨，你明白吗？” 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将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怨气、不理解，全都直说了出来。 说完后，心里还是堵得慌。 他想，或许家主不明白。 毕竟，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感同身受。 “青湮，别生气。”紫云打圆场道，“你误会染染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这么做，不也为了保全我们夜家吗？” “是。”慕青湮点点头，“当初被下王印，是走投无路、没得选择，也就罢了，可家主，你现在你又主动投诚，还为他建立学院，培养人才，你现在还要我做院长，这可是天鸾学院，是我们多年来共同的心血啊，你为了跟狗皇帝投诚，连我们的心血都不要了吗？” “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心血，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夜染：“不是。” “抱歉。”慕青湮微微侧目，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一些，眼眶还通红着，“我可能情不自禁了点，说话多有得罪。” “家主，夜染，我也不是怪你，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你认定了要效忠楚陌，那我们以后注定要形同陌路了。” 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番话说出口。 他已经没有亲人、没有家了，对他而言，夜家就是他的家，家主、紫云、扶玉，还有苏凉、秦晔他们，都是他最亲的家人。 他死也不会割舍的…… 但原则问题，他不能妥协。 若是家主一定要为狗皇帝效命，他不会仇恨家主，但他会离开夜家。 这是他的原则。 “对不起，青湮。”夜染道歉了，“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 她自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但青湮并不知道，她也从来没有解释过，从来……都把他蒙在鼓里。 也从未想过，他会不会多想，会不会有意见。 是她不好……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慕青湮无奈一笑，“家主若要我做别的，我这条命都可以是你的，但唯独这件事不行！” “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已没了我们当年的初衷。” 他不明白家主的想法，更不知道，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理解…… 夜染微微勾唇，露出欣慰一笑：“我们的青湮，终于长大了。” 原来，这孩子心里有这么多想法和抱负，且一直坚持本心，从未放弃过。 青湮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他，的确可以知道这一切真相了。 “什么意思？”他听不懂。 “好了，染染。”紫云都着急了，“差不多可以了，你就别卖关子了。” 再这么下去，误会更深，只会让青湮更生气的。 第532章 马甲掉了 第532章马甲掉了 “你们在说什么？”慕青湮扫了他们一眼，一头雾水，“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青湮。”夜染开口，“你看这是什么。” 刷—— 话落，凤鸾剑被一道劲力召唤而出，轻盈的剑身悬浮在半空中。 慕青湮眨了眨眼睛：“凤鸾剑啊。” 家主拿凤鸾剑出来做什么，难不成他不答应做院长，还要把他打服为止吗？ 刷！ 夜染用灵力撤去凤鸾剑周遭的封印，封印撤去，浑厚的凤印气息迎面而来。 慕青湮瞪大双目，顿时惊异。 这是…… “不对。”他摇摇头，“这不是凤鸾剑吗，凤鸾剑怎么会有凤印气息？” 紫云：“……” 凤印气息就是凤印的象征，别的灵器不可能有，这孩子的脑子，是不是有点笨，反射弧是不是长了点？ 紫云忍不住提醒：“这就是凤印啊。” “什么？”慕青湮望着空中的凤鸾剑，再次确认了下气息，眸子里依旧全是不可置信，“凤鸾剑就是……凤印？” “是。” 没错…… 凤印气息是伪造不出来的，就算是神器也做不到的。 既有如此身后的凤印气息，便是凤印。 凤鸾剑就是凤印！ 慕青湮不可思议地看着夜染：“也就是说，这些年，凤印一直都在你身上？” “不，不对啊，这是女皇陛下的凤印，怎么会一直在你身上？家主，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女皇陛下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认识？” 紫云：“……” 都提示得这么明显了，这孩子的脑子，显然也太不好使了。 “也不对啊。”慕青湮微微蹙眉，还是想不通，“凤印只认女皇陛下一个主人啊，怎么会……” 紫云只好继续提醒：“是啊，除了咱们女皇陛下，凤印绝不会认第二个主人！” 慕青湮一惊：“……” 除了女皇陛下，凤印不会认第二个主人。 可凤鸾剑是家主的神器，这些年，一直都只守家主一人驱使。 所以，她的意思是…… 慕青湮瞪大双眼，以一种惊恐、错愕的眼神，缓缓看向夜染：“家主，你、你是，你就是……” 激动到说不出完整的话。 “青湮。”紫云纠正道，“什么你你你的，还不快跪下给女皇陛下行礼？” 女皇陛下！ 夜染？ 慕青湮大脑一片空白，信息量太大，他还没反应过来。 凤鸾剑就是凤印，凤印只认家主一个，那……那家主不就是女皇陛下吗？ 苍天啊！ 夜染就是女皇陛下？ “噗通”一声，下意识在夜染跟前跪了下来，还不确定地问道：“女皇陛下，你不是……你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怎么会……” “咳咳。”紫云脸色一黑，“不可诅咒女皇陛下，还不快行礼？” 慕青湮深吸一口气。 如果他们只是嘴上说说，他还不信，可凤印就在眼前，紫云扶玉都对夜染这么恭敬，这还能有假不成？ 妈呀！ 女皇陛下还没死！ 他激动得心跳加速，眼泪都出来了，跪在夜染面前：“女皇陛下，真的是你吗？我脑子不好使，你别骗我。” 略带哽咽的声音，听起来竟有点好笑。 第533章 就他不知道 第533章就他不知道 夜染被他的话逗笑了。 慕青湮却已经信了，扑上去抱住夜染的衣袂，泪如雨下：“陛下。” 原来，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人，一直都在他身边，护他周全成长，只是他不曾发现罢了。 难怪他一开始还想不通，无亲无故，夜染为何要对他和扶玉那么好，那样耐心教他们，他们生病了、受伤了，她就急如星火。 如果不是夜染，他们不可能成长至此，甚至，甚至都活不到今日。 原来一直是她…… 是女皇陛下啊。 女皇陛下，一直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他们、呵护着他们。 “青湮。”夜染柔声道，“这些年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我对不起你母亲。” “嗯……”慕青湮摇摇头，“若不是你，我根本活不到今日，家主，陛下，你的大恩，青湮万死也难以回报。” “好了，别哭。”夜染给他擦了擦眼泪，双手将他搀扶起来，“快起来。” “怎么、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慕青湮咬着下唇，泣不成声。 他泪眼看了看扶玉，又看了看紫云：“扶玉，紫云，我们的女皇陛下，没死，她就在眼前，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你们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呢？” 突然，他反应过来了：“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就我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们不说话，默认了。 果然…… 果然，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们太过分了。”慕青湮哭笑不得，又气又兴奋，“我也是傻，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你看着很熟悉，给人的感觉也很熟悉，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我就是没猜出来。” 他恨自己，怎么就是没猜到呢？ “你现在知道就好了。”夜染轻笑，“对不起，我无意隐瞒，只是……” “陛下，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我理解你。”慕青湮十分理解，“我不懂事，还莽莽撞撞的不让你省心，不告诉我才是明智的选择。” 紫云：“……” 真不愧是女帝的小迷弟，反正就……女帝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咯。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这会，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 男人啊…… 夜染抚了抚他的肩膀：“我们家青湮现在可懂事了，一心记挂着家国大义，这样的话，我也放心把学院交给你了。” “学院……”慕青湮沉吟片刻，还是不太理解，“不是，女皇陛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像女皇的作风啊。 “染染是女帝，那个鸠占鹊巢的狗皇帝迟早要滚蛋。”紫云没好气地解释道，“染染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复国啊。” 复国！ 听见这两个字，慕青湮眼睛都亮了：“陛下，你来帝城，入天策总院，是为了复国？” “嗯。”夜染平静解释着，“天鸾学院，实则是咱们的秘密军营，招募来的学员，将会选取一部分培养成精锐士兵，当然……这里只是分院。” “所以。”他听懂了，“咱们最大的军营还不在这，是在飘渺城？” “嗯。” 卧槽！ 慕青湮顿时震惊：“你们背着我干了一票这么大的啊？” 第534章 扶玉又双标 第534章扶玉又双标 扶玉接着与他道：“染染已陆续和太师、王妃他们碰过面，已商量了一套完整的复国计划，目前第一步，我们需要不断蓄力势力，这第二步，我与染染打算打入敌人内部，将楚陌的势力一步步瓦解。” “所以，你们才要去天策总院？”慕青湮激动起来了，“才要获取狗皇帝的信任？” “嗯。” “所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国，不不不，你们早就在计划复国了？” “嗯。” 慕青湮喟叹，小声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像个大傻子。” 他们早已制定了精密的计划，且已经快走到关键的一步了，他这才知情。 真是个傻子…… “等等等等。”慕青湮又问，“陛下，你刚刚说，咱们最大的秘密军营在飘渺城，那岂不是……苏凉也知道您的身份了？” “嗯。” 早在他们离开飘渺城时，夜染就告诉了苏凉真相，并让他继续蛰伏练兵。 慕青湮脸一黑：“所以，就我这个傻子最后才知情了呗，你们也太不厚道了！” 告诉大统领都不告诉他！ “青湮。”夜染又转入了正题，“我和扶玉还有其他事要做，这学院的秘密军营和人才招募，还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负责。” 她看着慕青湮的眼睛：“现在，我最信得过的人就是你们几个了，所以希望……” “我做，我做！”她还没说完，慕青湮就爽快答应了，“别说做院长了，只要能复国，要我做卧底去给狗皇帝端茶送水，我也能忍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陛下这么信任他，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定不辱使命。 他日，亲手杀了那狗皇帝！ “嗯。”夜染恢复正色，认真了起来，“慕青湮，接院长令牌。” 慕青湮低身跪了下来，颔首，态度恭敬，双手从夜染手中接过了院长令牌。 仪式感顿生。 这沉甸甸的令牌，是责任和使命。 接过这令牌，以后，他就是天鸾学院院长，也要为复国培养新鲜血液和人才。 任重道远。 他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夜染低眸，见慕青湮眼眶湿了，不由道：“怎么还哭呢？快起来……” 下一秒，慕青湮起身，一把抱住她，激动兴奋之意，复杂难以言喻。 扶玉骤然变脸，冷着脸，一把将慕青湮给拉开了。 “扶玉，你……” “不得对陛下不敬。”他冷言道。 慕青湮：“……” 这个死醋坛子，就不能让他伤感一下吗？ 真是大煞风景！ “你吃醋了。” “没有。” “肯定吃了。” “没有。” “嘁，死鸭子嘴硬。” 明明就是吃醋，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说什么不得对陛下大不敬。 说的好像他自己恭敬过陛下。 死双标！ 算了…… 不跟醋坛子计较。 “好了。”夜染主动打圆场，“青湮，还有许多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说。” “好。”慕青湮坐下了，“陛下……” “你还是叫我家主。”突然被他这么一叫，夜染都不适应了。 万一出去后不小心叫错了，让别人听见了，那可就麻烦了。 第535章 朝中势力 第535章朝中势力 “好好好。”慕青湮笑了，大概也觉得刚刚那样叫太别扭，“家主，先说说，接下来咱们的具体计划是怎样的。” 他现在也是复国大部队的一份子了，有知情权。 “正好，扶玉和紫云你们也听听。”夜染便出言道，“这些天，我从陈清那得到了朝廷任职官员名单，对楚陌手中的主要势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陈清。”慕青湮想起这个人来了，“关键时刻，这人竟然还有点用。” “染染，说来听听？” 夜染便开始阐述了。 首先，是楚陌最信任的丞相，曹松，此人曾是邻国国师与开国元勋，可惜……邻国前些年因为资源受各方势力打压，亡国了。 曹松逃难到了凤鸣国，被楚陌所救，并且愿意赏识他做丞相。 楚陌对曹松有救命、知遇之恩，故而，曹松对楚陌死心塌地。 其次是太师，容华。 女帝陨落后，容华就内心筹谋着复国大计，所以忍辱负重，故意与楚陌投诚，给楚陌出了许多良好建议，一步步取得了楚陌的信任。 然而楚陌不知道，容华是他们的人。 这个就不算了…… 楚陌手中，有一位镇国大将军，和三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实力皆在地元境之上。 这四位武将，其中有一位曾是女帝旧部，南宫凝，也算是他们的人。 其余三位，也都十分难对付。 六部尚书、羽林军，以及帝城府尹，也都换成了楚陌信任的大臣。 这些重要大臣，都不容小觑！ 说完，夜染又道：“朝中势力，兵权和财政大权，几乎都掌握在他手中，而我剩下的那些手下，大多被发配到了不重要的职位上，或是……贬去天策总院教导男人了。” “呵，真是个狗皇帝！”慕青湮怒骂出声。 夜染：“这些朝中势力，尚且还在我们的掌控中，但除此之外，楚陌在继位后，还建立了一个宗门，名为尘夕阁。” “尘夕阁……”扶玉咬了咬下唇，“众所周知，尘夕阁已经取代夜鸾宗，成为凤鸣国第一大宗门了，就算有朝廷的帮助，这宗门能在短短五年崛起，也十分蹊跷。” “没错。”夜染跟他的想法一样，“我想着尘夕阁背后，定有高人指点相助。” “高人，什么高人？”慕青湮不明白，“比楚陌还难对付吗？” 夜染点头：“嗯。” “啊？” “我让月卿去调查过，竟然连她都查不清这尘夕阁的底细。”夜染面露凝重，“这宗门的实力深不可测，甚至……宗门里一部分人，都不一定是这个位面的人。” “上位面的人？”慕青湮惊了，“那我们怎么玩得过他们？” “我只是怀疑。”夜染语气认真，“上次我入宫时，就发现有强者在暗中保护着楚陌，那强者灵力深不可测。” “有多深不可测？” “连我师父，都说不一定能搞定。” 九尘…… 九尘前辈已经突破天机境了，这样的实力，放在南大陆都找不出几个对手来。 竟然都搞不定…… 那强者，究竟是什么来头？ 十有八九是上位面的人。 第536章 狗皇帝背后还有人 第536章狗皇帝背后还有人 慕青湮叹了口气：“还好上次进宫，我克制住想暗杀那狗皇帝的念头了。” 要不然，他们这会恐怕都已经去见阎王了。 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还好没冲动…… 想想也是，楚陌只是一个弱男子，虽然天赋强大，但势单力薄。 如果背后没有强者支撑，又如何能在染染手中夺下皇位？ 如此，楚陌背后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究竟会是谁？ 细思极恐。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也不必太惧怕。”夜染安慰道，“复国一事强取不得，但我们可以另辟蹊径！” 至于尘夕阁的背景和幕后推手，她会让暗月阁继续调查。 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 “嗯。”扶玉表示同意，“况且若发动战争，流离失所的、被无辜牵连的，是凤鸣国的百姓。” 他想，这不是染染想看到的。 以暴制暴，是下下策。 扶玉说话间，夜染一直看着他，唇角不由自主便勾起浅浅笑意。 她的人，果然最懂她的心思。 “嗯。”慕青湮点了点头，“以后我不会再冲动了，一切行动都听你的。” 他会收敛起自己的性子，为复国大计做出更多贡献。 随即，慕青湮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夜染：“家主，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方才我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 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过分话，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可是…… 谁能想到，家主就是女皇陛下啊！ 这剧情，实在太玄幻了。 “你如此记挂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夜染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慕青湮笑了笑。 他不用离开夜家了，家主在，紫云、扶玉他们都在，陛下也在。 真好啊。 如果娘亲还在，就皆大欢喜了。 不过没关系，娘亲的未完成的心愿，他来完成，娘亲未守护完的江山，他来守护。 …… 第二天，夜染上书，称自己能力不足，难以胜任天鸾学院院长。 因而，她将院长之位交给夜青湮。 她自请去天策总院学习经验，并且……也把临渊带去学习学习。 楚陌十分满意。 以星儿的能力，去总院教学，定能给他培养出许多优秀的学生。 而天鸾学院，竟然被她主动交给男人了。 之前夜星儿答应他，将夜家家主交给夜临渊，他还半信半疑。 而今日星儿这行为，不就是在跟他表忠心，意为他愿意说到做到吗？ 好，好啊！ “这个夜星儿，真是太懂事了。” 楚陌龙颜大悦，马上允了她的请求，欣喜之下，还封夜染做了天策总院长老。 毕竟是他器重的人，如果是以学生的身份进去，太寒酸了。 他的人，就得有排面！ 至于夜临渊…… 亲眼见识过那次殿试后，楚陌觉得他天资卓越，是个可塑之才，而且还算听话，想把他培养成将才，日后未己所用。 他便特许夜临渊直接进入内院，让几位长老亲自教导军法知识。 如此，也是进一步考核他的能力。 就这样，两人顺利获得进入天策总院的资格，不费吹灰之力。 第537章 单独面圣 第537章单独面圣 在夜染去天策总院的前一天，楚陌再次将她召进了皇宫，大概是有事交代。 到了寝殿，随行的扶玉被拦在外面：“皇上说了，单独召见夜姑娘，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扶玉显然有些不开心。 夜染对他道：“你在外面等我，还有……我让你做的事，别忘了。” “记得。”扶玉叮嘱道，“自己小心，有事叫我。” “知道了。” 夜染便独身进去了。 偌大、气派的内殿中，除了门口两三个侍卫外，只有楚陌一人，穿着常服，闲雅地坐在对面，手中端着一盏酒杯。 夜染一进来，便感觉到藏在暗处的暗卫。 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低身行礼：“见过皇上。” “星儿，不必拘束。”楚陌想要跟她拉近距离，挥了挥手道，“来，过来坐。” “小女不敢。”她故作惶恐。 实则，是不愿离这狗皇帝太近，哪怕坐在他对面，她都会觉得恶心。 “无妨。”楚陌面带笑意，“今日朕叫你过来，就是聊聊家常罢了，这里也只有你和朕，不必拘君臣之礼。” 心想着，这小丫头还挺懂规矩。 夜染假笑着：“那小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忍着恶心，在楚陌对面坐下了，楚陌让侍女给她斟了一杯酒。 那酒水看起来，和普通酒水没半点区别，但隐隐飘散出的香气，让她瞬间看出端倪。 迷情散…… 这个狗皇帝，果然心思不纯，还好她提前料到，早做了别的准备。 “星儿。”楚陌先开口了，“此次朕将你派遣去天策总院，你的任务可重了。” “陛下请吩咐？” “唉。”楚陌叹了口气，“说来，如今天策总院的风气，实在让人头疼。” 他开始阐述学院现状。 天策学院院长秦笙，是个女子，曾受过先女帝多次提点和恩惠，楚陌继位后，将学院高层都大换血，重要职位都换成了男人。 对此，秦笙很是不爽，开始消极应付差事。 学院还有三位长老，都是男人，其中，大长老早在五六年前女帝在位时，就凭着自己的努力登上了长老之位。 虽然大长老不怎么喜欢女帝，但也不太喜欢楚陌。 而二长老和三长老，是楚陌派去的人，美名其曰是为了辅佐院长，整顿学院风气。 奈何这两个长老能力一般，烂泥扶不上墙。 如此一来，整个学院都不太受楚陌控制，一个个消极无比，不好好教导学生，导致整个学院的风气和实力直线下滑。 天策总院，已不复当年了。 “所以，朕希望能有这么一个人，替朕好好整顿整顿学院的风气，让几位长老和院长都团结起来，好为凤鸣国培养更多人才啊。”楚陌说出来的话，都十分好听。 夜染却嗤之以鼻。 说的冠冕堂皇，倒不如直接说，他想集权到他手中，让整个学院都受他控制。 “星儿，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楚陌看着她，“朕相信你能做到的。” 夜染更想笑了。 自己搞定不了，就把烂摊子丢给她，最后再自己坐收渔利。 妙啊！ 表面上，还表现出受宠若惊，急忙站起来低身作揖：“皇上如此信任小女，小女定不辱使命，让院长和几位长老、老师们团结起来，好好为陛下，为凤鸣国效力。” 第539章 帝后间隙 第539章帝后间隙 “喝多了？”北离月冷冷一笑，“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该不会是这个狐狸精故意装醉，想借此机会爬上龙床，飞上枝头变凤凰？” 扶玉怒了：“你闭嘴！” “让本宫看看。”北离月已在气头上了，欲去查看夜染是不是真的醉了。 刚靠近过去，扶玉和楚陌同时开口：“你别碰她！” 砰—— “哎哟！” 话落，北离月被扶玉一道劲力掀翻，摔了个四脚朝天。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快起来。” 在侍卫的搀扶下，北离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瞪着扶玉：“狗奴才，你敢……” “够了！”楚陌怒声呵斥，“你这个疯婆娘，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去？” 北离月怔了怔，顿时冷静下来，眼眶含着泪，又委屈又恨地站在原地。 扶玉抱着夜染，说了句“草民先行告退”后，就抱着夜染匆匆离开了内殿。 楚陌望着两人的背影，依依不舍道：“临渊，回去了好好照顾星儿啊。” 没有回应，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楚陌无奈叹了口气，还有些不甘心。 若不是北离月这个疯婆娘，这会，他已经跟星儿享受鱼水之欢了。 这婆娘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真晦气啊…… “你。”楚陌瞪了北离月一眼，“早不来晚不来，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怎么，本宫这个时候来，坏了皇上您的好事对不对？”北离月冷笑道。 “你在说什么？” “臣妾说得难道不对吗？”北离月委屈了，“当初您说只爱臣妾一人，可如今了？煜亲王妃给您送来的美人，您照单全收，如今后宫佳丽三千人，怕是早忘了臣妾的存在了。” “朕是帝王。”楚陌还振振有词，“历代，哪个帝王不是佳丽万千？” 他这才一百多个嫔妃罢了，算什么？ “呵。”北离月气得头晕，“王妃送来的那些秀女，尚且都是大家闺秀，名门贵族，可夜星儿出身低贱，她凭什么……” “星儿她有能力。”楚陌辩驳道，“朕想娶星儿，也是为了凤鸣国！” 这理由真好啊！ “那我呢？”北离月指着自己，质问道，“臣妾当初为了给您集结势力、夺皇位，东奔西走，到处求人，这些您是不是都忘了？若不是臣妾，您今日恐怕都坐不上这个……” “你说够了没？”楚陌彻底怒了。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靠着女人上位”、“他曾经是先女帝男宠”这些话。 那些过往，对他来说都是耻辱。 “北离月。”楚陌瞪着她，“朕本以为，你会是个温柔贤淑的好皇后，却不曾想，你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 “臣妾……” “你给朕滚回去，面壁思过三天！”楚陌指着殿门，命令道。 “皇上！” “滚！” 见楚陌已经发怒了，北离月也不敢再火上浇油，气冲冲地哭着跑出去了。 这一切，都是夜星儿造成的。 如果不是夜星儿的出现，就不会把皇上迷的七荤八素，甚至为了那个贱婢，跟她吵架。 夜星儿，该死！ 她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第540章 他想多陪陪染染 第540章他想多陪陪染染 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夜染苏醒过来了。 刚刚在内殿，她是装晕的。 扶玉很担心：“你没事？刚刚，刚刚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夜染：“没事。” 早在来之前，扶玉就放心不下，觉得那狗皇帝对染染图谋不轨。 大晚上的单独相见，就怕…… 于是，他出了个主意，在染染进去后，就马上旁敲侧击，让侍卫将染染单独进皇上寝宫的事传出去，传到北离月耳朵里。 所以…… 北离月才会那么碰巧去抓奸。 如此，不仅让夜染化险为夷，也间接挑拨了他们帝后本来就微妙的关系。 想到这，夜染不由得夸他：“扶玉，你这一计可真是太妙了。” 扶玉却还惊魂未定，一把抱住夜染，抱着她，不肯松手。 “怎么了？”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去冒险了。”他的语气，自责而担惊受怕。 “好了。”夜染反安慰他道，“冒险是必然的，但我不会让自己受欺负的，放心。” 就算明知道做了准备，方才在抱住她那一刻，小家伙脸色都吓白了。 扶玉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对楚陌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他恨自己，还不够强大，强大到他的女人根本无需去冒这种险。 不是信不过染染。 是心疼。 染染从小肩负重任，可别人都忘了，她也是个小姑娘，是个需要人疼爱的小姑娘。 他以后，以后由他来疼爱染染，为她遮风挡雨，挡下一切灾难。 希望，他可以多活几日。 夜染在马车里贴了消音符，才开口：“我看，楚陌是打算把你培养成将才，为他所用，这次让你入学院，是为了让你进修，也是考核。” “嗯。”扶玉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进了学院，他一定会锋芒毕露的。 夜染笑了。 她现在跟扶玉的默契，到了哪怕不用多说，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的地步。 这样，真好。 倏地，喉咙里传来一丝甜腥味道，扶玉急忙压了下去，却还是不禁咳了几声：“咳咳。” “怎么了？”夜染担心道。 “没事。”扶玉淡淡解释，“天凉了，偶感风寒罢了。” 这些天，虽然灵力一直在增涨，但他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 真不知，还能撑多久。 但愿久一些…… 他还想多陪陪染染。 夜染握住他的手，冰凉刺骨的温度传来，她微微一惊：“怎么这么冰？” 说话间，将他冰凉的大手放在自己两只手中，小心翼翼地暖着。 眸子里，写满了心疼。 “对不起，扶玉。”夜染疼惜道，“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疏忽了对你的关心。” 扶玉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你时刻盯着不成吗？” 夜染靠她近了一些：“等这一切平定下来了，我一定好好疼你。” “好。” 希望，他可以撑到那一天，亲眼看见这太平盛世重回到染染手中。 这样，也好安心了。 他一把将夜染揽入怀中，脑袋轻靠在她肩头上，就这样静静抱着，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她问。 “我……”扶玉故意借口，“我冷。” “你冷吗？” “嗯。”他点点头，“所以……你别推开我嘛。” 软软的声音，甜入她心底，好似撒娇。 “好。”夜染也顺势抱住了他。 望着马车外飘零的片片飞雪，她微微出神，不由得将他抱紧了些。 冬天会过去的。 等春天来了，就好了。 第542章 来自学生的挑衅 第542章来自学生的挑衅 “是啊。”那小弟摆谱道，“来了我天策学院，就要遵守我院的规矩，这保护费，是必不可少的！” “哦？”夜染故问，“那不交会如何？” “不交？”他冷哼一声，“不交，那你们就试试，还能在这学院里安然待多久。” 明晃晃的威胁。 不交保护费，他们从入这学院开始，就会被排挤，直至待不下去为止。 夜染又问：“你们要多少？” “不多，一人二十万玄灵石。”他们直言道，“你们两个一共四十万玄灵石，交了这四十万，以后在这天策学院，有我们傅风师兄罩着你们。” 那为首名叫“傅风”的公子哥，摆出一副天策学院唯他独尊的架势。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我只收你们一人十万玄灵石，今后这天策学院，我罩着你们，如何？” 众人脸一黑：“……” 这丫头，是不是疯了？ “大胆！” “死丫头，你是不是活腻了？”一位学生怒骂出声，“敢这么出言不逊，知不知道傅师兄是谁？他可是当今武状元傅承将军的亲弟弟，傅家二公子，傅风！” 傅承的弟弟…… 傅承？ 那不是他们家扶玉的手下败将吗？ 哦…… 原来是手下败将的弟弟啊。 夜染依旧不紧不慢：“我看你们人多，不如这样，你们一起交，我可以给你们少一点。” 众人：“……” “口出狂言的疯丫头。”傅风怒火中烧道，“去，给她点教训尝尝！” 他见过许多这样狂妄的新学生，不肯交保护费，甚至在他面前挑衅。 那些人无一例外，都被他打服了。 “是！” 几个弟子得令，也按捺不住了，不同属性的灵力同时向两人轰去。 刷刷！ 夜染上前一步，将扶玉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凝聚掌风，轰然而出。 砰砰—— 看似轻盈的掌风，一瞬间攻破众学生的灵力，将他们一个个掀翻出去。 “啊！” “哎哟！” “一群废物！”傅风按捺不住，飞身而起，蓄力已久的掌风也强攻出去。 刷！ 夜染不慌不忙地后退半步，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砰—— 灵力对碰，傅风的灵技顿时被瓦解，胸口中了一掌，凌空倒飞出去。 “哎哟！” 重重摔落在地，他口吐鲜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萦绕心头。 刚刚，与那丫头对峙的瞬间，他只觉对方的力量深不可测。 深邃到……他远远不是对手。 不对。 这丫头不是新来的学生吗，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几个人滚成一团，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傅风也是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 傅风刚起身，又被夜染一脚踹翻：“哎哟！” 脖颈被掐着的瞬间，他瞪大眼睛，知道怕了，连连求饶道：“饶命，饶命啊！” 先女帝陨落后，学院的风气越来越乱，打砸烧抢的事时常发生，也不太会有人管。 他惶恐…… “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收保护费？”夜染淡漠嘲讽道。 傅风摇摇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放过我，放过我们，你敢伤我的话，我兄长……他绝不会放过你的！” 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威胁。 第543章 她竟然是长老！ 第543章她竟然是长老？！ 然而，夜染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不动声色加重了掌心的力道。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作响，傅风哀嚎连连，感觉手臂都快断了：“你、你……” “那我倒是想试试，杀了你，傅大人会把我怎么样。”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却莫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别别别，不要不要啊！”傅风被吓到了，“别杀我，别动我，有话好好说，你要保护费，我交，我们交就是了！” 如今这个弱肉强食的学院，实力和身份才是王道，这是真理。 但偏偏有一些头铁的人，他们性情暴躁，才不怕什么达官显贵，下手也没个轻重。 若是被查起来了，就称是正常切磋，到头来也治不了什么罪。 他怕…… 他不敢冒这个险。 该认怂的时候，就得认怂啊。 扶玉：“那就别废话了。” “快，快。”傅风转过头来，吩咐他们，“拿玄灵石来，一人十万，快拿过来！” “……是。” 他们不情不愿地开始凑玄灵石。 傅风还有些不甘愿，抬眸看了夜染一眼，弱弱问道：“交了这保护费，以后……您就会罩着我们吗？” “当然。” 她心想，她是学院长老，罩着每一个学生是天经地义的事。 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傅风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那些学生交了保护费后，又问傅风：“傅师兄，你的……” “怎么？”傅风不高兴了，“不就十万玄灵石吗？你们一人凑一点帮我交了不就好了？” “这……” 他们黑着脸，正打算忍辱负重答应，夜染却强调道：“各自交各自的，才算诚意。” 说罢，冷然扫了傅风一眼。 傅风哆嗦了一下：“……” 忍着怒火，颤颤巍巍交出一枚储戒，心脏好像都在滴血。 十万玄灵石，就这么没了。 接过一只只储戒，夜染掂量了一下，约摸也有七八十万玄灵石了。 不错…… 才刚来天策学院，就得了这么一笔意外之财，就当是孝敬她了。 她心安理得地将储戒收了起来，松开手，像丢垃圾一般将傅风丢开。 还很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他们几个刚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秦笙带着三位长老来了。 “院长到，三位长老到！” 众学生连忙让出一条道路来，低着头，皆不敢大声说话。 今天是什么日子，院长和三位长老……这是要同时出去吗？ 秦笙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三位中年长老，神情肃穆。 虽然提前见过夜染的画像，但秦笙看见对面那个瘦弱、长相人畜无害的红衣少女后，心里依旧落差很大。 这就是……他们学院的新长老？ 就是个小屁孩啊！ 他们走近过去，秦笙上下打量了夜染一道，礼貌询问道：“你是夜星儿姑娘？” “是。” 夜、星、儿！ 旁边的学生，包括傅风一行人，听见这个名字后，一个个都傻眼了。 夜星儿这个名字，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前些天刚治理赤阴蝙蝠的功臣，皇上身边的新宠，他们学院即将空降的长老，夜星儿！ 就是……这个小丫头？ 他们不可置信地瞪着夜染，虽然刚刚见识过这丫头与容颜不符的实力。 但…… 她看上去，比他们学院许多学生都要小，分明只是个少女啊。 小小年纪，竟然来当他们长老，跟其他三位长老站一起，像他们孙女。 这画面，想想都觉得有点滑稽。 第544章 两个关系户 第544章两个关系户 如此年轻的小长老，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不稳重，没有经验和能力。 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惊讶，第二反应是嗤之以鼻。 这丫头肯定又是个关系户！ 傅风更是心脏扑腾跳，低着头，脸红到了耳根，又惊又怕。 完了完了…… 他刚刚竟然得罪了他们新来的长老，还收什么保护费。 这丫头看起来像个学生，鬼知道她竟然是…… 他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天知道……这丫头以后要怎么报复他。 作孽啊！ 秦笙呵斥旁边的学生道：“这是咱们天策总院新来的长老，夜星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夜长老行礼啊。” 他们这才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纷纷行礼：“见过夜长老！” “见过夜长老！” 夜染：“不客气，起来。” “也夜姑娘。”秦笙还故意客套，“这些学生方才还不认识你，怠慢了些，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院长言重了，这天策学院的学生，还是挺懂规矩的。”夜染温和出言，又对他们道，“放心，本长老以后会罩着你们的。” 说到这，还故意看了傅风一眼。 傅风尴尬笑着，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苍天啊…… 这个“罩着”，听起来好像别有用意。 “呵呵。”秦笙也笑了笑，“不过，夜姑娘，在下实在是想不通，您是在您自己的学院玩腻了吗，要跑来我们天策学院玩点不一样的？” 虽然她是在笑，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极具嘲讽。 好在夜染脸皮不薄，不怒反笑：“之前创立的学院，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哪能跟天策学院比？在下自知能力不足，此次来天策学院，也是为了与诸位学习学习经验。” 这态度，有够谦卑了。 秦笙和三位长老笑着，心里却在狂翻白眼。 什么学习经验？ 分明是来给天鸾学院当卧底，给狗皇帝当眼线，来盯着他们的。 “好，好。”秦笙的目光，转而落在扶玉身上，没什么好脸色，“这位小兄弟，就是……” “这是我未婚夫，夜临渊。”夜染介绍道，“也是夜家未来的家主。” 扶玉微微颔首，表示跟他们行过礼了。 夜临渊…… 人群中再次炸开锅。 “傅风师兄，这个小白脸……呸呸呸，这位小公子，就是前些天殿试赢了你兄长的夜临渊啊？” “是他啊……” “他看起来，怎么也就才十六七岁？” “是啊。” 傅承只能附和着尬笑，此时此刻，却冷汗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们新来的长老，一个是击败他兄长、一战成名的天才少年。 他刚刚……竟然管这两个人收保护费。 真是不想活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临渊小兄弟啊。”秦笙还是不屑一顾，“早闻大名，本以为会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才俊，今日一见，怎么和本院长所想不一样啊？” 虽然她十分讨厌傅承。 但有一说一，这小白脸弱不禁风的，也能是傅承的对手？ 这还不被傅承一拳捶死？ 傅承放水了！ 一定是这样…… 还夜家未来的家主。 夜家这是打算原地解散了吗？ “是啊。”傅风暗暗嘀咕着，“这样的资质，能进外院都够呛，若不是关系户，怎么可能一来就进内院了？” 还击败他兄长？ 天方夜谭呢！ 他兄长可是真元境强者，而这个小白脸，周身灵力稀薄，看起来也就后天境的样子。 开玩笑。 第545章 都想弄死她 第545章都想弄死她 面对诸多质疑，扶玉始终云淡风轻，一个字也没往心里去。 他淡漠启唇：“看来，是临渊让院长失望了。” “不，当然不是。”秦笙阴阳怪气道，“我内院多一个学生，也没什么，只是……如今的夜家好歹是一等家族，家主人选可要慎重……” “嗯。”夜染点点头，“我们家扶玉，是圣上亲点的夜家家主。” 一句话，啪啪打脸。 秦笙的脸都黑了。 这个夜星儿，身为女人，却甘愿将自己一手建立的家族交给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小白脸。 这种事，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见他们不说话，夜染接着道：“对了，临渊此次跟我来学院，是为了在学院学习军法知识，今后呢，诸位长老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客气，该严格就得严格点。” “不过先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不可体罚他，要不然我会心疼的。” 秦笙和三位长老听着，敢怒不敢言，笑意都在唇角僵硬着：“好。” “既然夜姑娘都这么说了，本院长一定嘱咐那些授课老师，好好教导夜公子。” 夜染轻笑：“多谢。” “来人啊。”秦笙下令，“先将这位小公子带去内院，给他安排住处。” “是。” 一位学生上前来，对扶玉道：“夜公子，跟我来。” 那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 “去。”走之前，夜染叮嘱道，“好好听老师们的话，好好修炼，别偷懒啊。” “嗯。” 恋恋不舍地多看了夜染一眼，扶玉才转过头，先行离开了。 随即，夜染跟着几位长老、秦笙，到了早早给她安排的住所。 是一座很小的庭院，破落，荒凉，偏僻，总之，一点也不像是长老的住处。 秦笙敷衍说：“我们学院的长老都比较节俭，住的都是这种庭院，你就凑合一下，实在住不惯，也可以回你的夜家去。” 心里巴不得她玩够了赶快走。 夜染知道她在扯淡，但还算满意：“这院子僻静，还不错。” 她这样的身份来天策学院，能被待见、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就暂且知足。 安顿好了住处，接着，夜染跟他们去了正殿议事大殿。 在这，院长要与她交代一些工作。 为了迎接新长老，秦笙将内外院一百多位老师都召集了过来。 那一百多位老师，七八成都是女人，而且……都是曾经在朝的官员。 一大半，都是夜染眼熟的。 当年，他们驰骋朝政，挥斥方遒，如今却只能在这一隅之地当个老师，一身才能无用武之地，还得帮狗皇帝培养男人。 她们岂能甘愿？ 而且夜染听说，当年，让她们来学院当老师，是容华太师的意思。 她当然猜到，容华这么做是为了保全他们性命，然而，她们却并不理解，还因此记恨太师，觉得太师已跟狗皇帝沆瀣一气了。 那些老师知道夜染是楚陌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给她行了礼：“见过夜长老。” 一个个却都在想，怎么弄死她。 第546章 分歧 第546章分歧 “不必客气。”夜染客气道，“说起来，我初来乍到，以后，也许还有许多不懂的事要跟你们请教，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也都提出来。” “哪怎么敢啊？”一个老师出言道，“您可是皇上的人啊。” “是啊……” “您是长老，我们只是普通老师，您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们哪敢有异议啊？” “好了。”秦笙还故意劝阻，“不得对长老无礼。” “无妨。” 夜染早就料到了，她们会是这样的态度，对待楚陌身边的人，也是恨之入骨。 所以，她并没有多生气。 将夜染介绍给他们认识后，他们便被遣了出去，整个议事殿，只剩下秦笙和四位长老。 秦笙想着，是时候该“为难为难”这个新来的小长老了。 “夜长老啊。”秦笙出言，“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最近咱们正在商议给学院建新试炼场的事，一时分歧，拿不定主意，你那么冰雪聪明，不如也和我们一起参谋参谋？” “院长请讲？” 夜染想，建个小小的试炼场都能有分歧，说明这学院当真是士气低迷，人心散乱。 快没救了。 秦笙认真开始阐述。 建立新的试炼场是皇上的旨意，想着，这样能更好为朝廷培养人才。 为此，朝廷还拨了一些玄灵石，用以建立新试炼场的资金。 但建立试炼场需要买材料，需要买许多高级灵器、卷轴，这种种花费，都不是小数目。 这样一对比，朝廷的拨款根本不够用，可以说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 对比，院长和三位长老大有分歧。 二长老和三长老说，干脆就建个小的场地，把原来试炼场的灵器搬一点过去。 一切从简，完美解决。 可秦笙却觉得，这么做还不如不建，学院里的灵器大多都很古老了，高阶的灵器也不多，还要分一部分去新试炼场。 这么做，无异于拆东墙补西墙。 夜染问：“朝廷拨款多少？” 秦笙：“一百万玄灵石。” 一百万玄灵石…… 这不是个小数目，但想建立一个大型试炼场，是远远不够的。 大长老吐槽道：“就这么点钱，建个茅厕还差不多能够，剩下的钱，倒不如拿去给学生们改善下伙食，也不错。” 反正他们学院风气已经这样了，让学生吃好喝好得了。 夜染：“……” 都这么破罐破摔了吗？ “夜长老。”秦笙道，“我和几位长老拿不定主意，但也一致认为这拨款太少了，试炼场肯定是建不了了，你觉得呢？” 将难题抛给她，一来是刁难，二来，也是想考验一下这丫头的能力。 夜染沉吟片刻，道：“皇上既然给了这么多预算，自然是觉得够的。” 四人嗤之以鼻。 明明就是抠，这条狗还在为狗皇帝开脱呢，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夜染继续道：“试炼场的灵器是最重要的，绝不能省！” “说的好听啊。”大长老笑着，“我听说，现在夜家的坊市在帝城开的不错，还建了个大学院，可有钱了，要不夜长老考虑考虑，让夜家捐赠点玄灵石给咱们学院购置灵器？”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第547章 交给我吧 第547章交给我 夜染不置可否一笑，没答应也没拒绝：“那不妨，院长将朝廷拨款交给我，我全权负责这件事，如何啊？”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案。 大长老冷笑：“怎么，就一百万玄灵石，你也要贪污吗？” 夜染淡淡出言：“我夜家虽不是什么大门大户，但也不至于连一百万都要觊觎。” 这话不中听，却也是实话。 四人眼珠子转了转。 一百万玄灵石，对于如今的夜家坊市，不过是半个月的收入罢了。 夜星儿的确没必要为了一百万玄灵石费心，完成不好朝廷的任务，还会被皇上怪罪。 他们不说话，夜染又开口：“任务若在我手上，完不完的成、能不能好好完成，都是我一个人的事，赏罚都归我，诸位还可落得一个省心，何乐而不为啊？” “好啊。”秦笙巴不得把这烫手山芋丢出去，“既然夜长老如此积极，这任务就全权交给你来负责，本院长也就放心了。” 拿一百万玄灵石来修试炼场，精益求精，他们得自己倒贴钱，修不好，被皇上降罪。 怎么着都是费力不讨好。 算了…… 夜星儿新官上任，迫切想在皇上面前出风头，就让她来。 正好，他们也不用承担责任了。 求之不得。 …… 就这样，夜染接下了这个棘手的任务。 在学院众人看来，她就是个笑话，迫切想在皇上面前立功，而打肿脸充胖子。 他们，等着看笑话。 夜染却不慌不忙。 虽然她想在学院收拢人心，想得到楚陌的信任，但也不想倒贴钱。 也不至于…… 一百万玄灵石虽然少，但在她手里，却能发挥出一千万的价值来！ 她思考过了，一百万玄灵石，只够建场地。 但如果做好预算，合理分配，可以节省下来一半开支。 于是，夜染亲自画了图纸，请了夜家自己的施工团队来施工。 施工报酬，加上建场地所需要的材料，一共支出五十万玄灵石。 对此，秦笙和三位长老又暗地里狠狠骂了夜染一顿。 找自家施工队，那不是明显想贪污吗？ 但其实，夜家收这五十万，只刚好够给施工团队报酬，和建造的材料费用。 可以说，是为爱发电了。 不过嘛，她的施工团队也算增涨了经验，不亏。 也罢…… 一分钱一分货，等场地建好了，他们亲眼所见，便会相信这场地远远不止值五十万了。 剩下五十万玄灵石，如果拿来购置灵器的话，只够买三四把玄阶灵器。 实在太少…… 这么做，显然是不可取的。 所以，夜染让学生去采购了一些炼器材料，然后，以长老的名义开设炼器课。 她想，自己毕竟是新来的，没有什么威信，便特地强调：内院外院的学生都可以去听课。 内院的学生不屑一顾，觉得这小长老太掉价，竟然连外院学生都肯教，肯定没什么本事，便都不愿意去。 而外院学生就不一样了。 在天策学院，长老只偶尔给内院授课，外院学生想听长老的课，只有拼了命进入内院。 否则，几率渺茫。 这下，新来的长老竟然愿意授课给内院，他们自然求之不得，也顾不上思考，这长老的能力究竟如何，都想去听听。 夜染第一天授课，来了将近两百个学生，几乎都是外院学生，且都是因为好奇才来的。 这人数，她十分满意。 第548章 吃闷醋 第548章吃闷醋 第一天授课，夜染指着那一堆炼器材料道：“从今日起，我教你们炼器术，学院提供炼器材料，你们每炼制出三把灵器来，可以自行挑选一把带走，作为学院对你们的奖励。” 此言一出，众学生十分乐意。 可以跟长老学炼器术，学院提供材料，炼成了的灵器，还可以归自己所有。 还有这等好事？ 他们兴致勃勃，学起炼器术来很有劲头，夜染也很负责，遇到一窍不通，但又对炼器术充满兴趣的学生，便一个个手把手地教。 一堂课下来，她发现几个天赋不错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女人。 夜染发现，她们的炼器术、实力都已经达到了可以进入内院的资格。 可偏偏没有…… 就因为他们是女人，就算比男人优秀，也只有男人十分之一进入内院、被重点培养的机会。 真是可悲。 夜染突然开始反思，自己当初在位时，是否也对男人这样苛刻。 第一堂课下来，那些稍微懂点炼器术的学生都能看出，这个小长老炼器术很厉害，会的东西很多，且深藏不露。 甚至，不输给学院任何一个炼器老师。 第一堂课进行了两天，氛围极其好，将近两百个学生，一共炼制出了一百多把灵器。 有些天赋过人的，甚至已经炼制出三把以上，并挑选了一把带走了。 剩下那些还没炼满三把的，也以此为目标，像打了鸡血般，不停问夜染，下一堂课是什么时候。 夜染回答：“后天。” 这个工程的工期是三个月，但她觉得太久了，想要尽快完成。 那天结束后，夜染给来听课的学生，都发了一块听课牌。 有了听课牌，以后，她的课可以优先来听。 第一堂课圆满完成，约摸七八个学生拿到了自己炼制的灵器。 如此，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学院，有羡慕的，有不可置信的，有想去看热闹的。 两天后，到了夜染的第二堂课，果不其然……慕名来听课的人增加了好几倍。 其中，竟然也有两三成的内院学生。 夜染知道，那些内院学生多半是好奇，来观望观望的。 所以第二堂课，她又教了许多新东西，让内院学生也看到了她的能力。 突然觉得，这个小长老还不错。 教堂外，扶玉身着一袭素雅白衣，伫立在窗外，看着教堂里正一丝不苟、手把手教别人炼器的红衣少女。 染染认真的时候，真好看。 只不过…… 见她偶然握住男学生的手，哪怕是女学生的手，扶玉便觉得心里酸酸的。 吃了会闷醋，却还是默默在外面等着，看着她，生怕自己打扰了她。 须臾，待夜染指点完了一个学生，抬起头来，恰好看见窗外那抹清瘦的身影。 扶玉？ 夜染眼前一亮，扶玉见她已经看见自己了，便云步轻移，进来了。 “这个点，你不该在上课吗，怎么，想我了？”夜染唇角微微勾起。 “嗯……”扶玉傲娇道，“那边的课太枯燥了，就想过来换换口味，听听别的课，没想到是你，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夜染怔了怔。 应该不是因为课太枯燥，兴许是受了排挤，根本进不去教堂。 毕竟扶玉是她的未婚夫，还受了狗皇帝的特权直接进了内院，不受排挤才怪。 她唇微动，关心的话到了嘴巴，又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 小男孩也是要尊严的，既然不说，定是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 她相信，这点小问题扶玉能解决，就暂且先别过问。 “嗯。”夜染拉着他的手，“那今天，你就留在这听我的课。” 第549章 他这是在吃醋 第549章他这是在吃醋？ “好。” 夜染拉着他，给他分配了一只炼器炉，道：“你就在这。” “等等。”扶玉叫住了她。 夜染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怎么了？” 扶玉轻咬了咬下唇，佯装随口一说：“听闻夜长老会手把手教学生炼器，我这个新学生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你怎么不手把手教我呢？” 温温软软的语气，有些幽怨。 夜染怔了怔。 不对啊…… 扶玉和青湮的炼器术都是她教的，学的也都不错，他怎么说他什么也不懂呢？ 跟她开玩笑吗？ “咳咳，染染。”九尘忍不住出言提醒这个钢铁直女，“小家伙这是在吃醋呢。” 吃醋？ 夜染这才反应过来，偷偷看了一眼扶玉的神情，那双深邃动人的瞳孔里，有期待、有渴望，还带着几分嗔怪。 这是在吃什么醋呢？ 虽然不知道扶玉为什么吃醋，但……她小未婚夫吃醋的样子，还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她怎么舍得晾着呢？ “好。”夜染便又回来了，从身后握住他的手，在他耳畔柔声道，“那我就手把手教你。” “嗯。” 扶玉眉目低垂，偷偷笑了。 “看好了。”夜染讲解道，“先将这块玄铁给熔了，小心烫，然后……” 夜染讲解得很认真，扶玉却心不在焉的，一直侧目注视着她，薄薄的朱唇始终挂着一抹浅笑，耳根尖泛起些许微红。 教堂里的学生，马上注意到了这一幕，暗中讨论起来了： “你们快看啊，夜长老在手把手教临渊师弟呢。” “长老不是手把手教每一个吗？” “那不一样，那是人家未婚夫，你看，他们那距离是不是也太亲密了点？” “嗯。” “未婚夫啊！” “夜长老的未婚夫，长得可真好看。” “我前些天碰到临渊师弟了，冷冷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冰块脸，不会笑呢，没想到，他笑起来也这么好看啊。” “唉，师弟的笑只给他的未婚妻啊，我等……也就只能沾光看看了。” 大多数人是祝福，也有的是羡慕，羡慕这对神仙眷侣。 讲解了半天，夜染抬起头来，恍然看见扶玉正侧目注视着她出神，不由得道：“临渊，你有没有在好好听课？” 扶玉回过神来：“有啊。” “有吗？”夜染秀眉微蹙，“我怎么觉得，你刚刚一直在出神？” “嗯……就一会会。” “那你听清了吗？没听清的话……” “听清了。” “那你炼一次给我看看。”夜染还不信。 “嗯。” 扶玉应声，回过头来，开始熔化玄铁，按照步骤一步步炼器。 虽然只听了一遍，但他手法十分娴熟，不出两个时辰，一把精致的匕首便炼制完成了。 那凌厉的锋芒，和藏不住的灵力波动，至少是玄阶中级灵器。 这样等级的灵器，哪怕是学院里的炼器老师，也要一天才能炼制出来。 他竟然两个时辰就完成了！ 夜染挑不出毛病来，夸赞道：“嗯，我们家临渊果然不让人失望。” “自然是与染染比不了的。” “切勿妄自菲薄。”夜染摇摇头，“你这般天赋，日后的成就绝不会低于我的，更何况……” 更何况，他还是帝君呢。 “更何况什么？”扶玉问。 “更何况……”夜染当然不能说实话，只好半开玩笑，“更何况，你是我未婚夫，以后有我养你，你不必事事都定要精通的。” 她不想让她的人太累了。 第551章 傅风的叫嚣 第551章傅风的叫嚣 惊诧之余，秦笙不解地问夜染道：“你对天策学院如此尽心尽力，就不怕你自己的学院被比下去了吗？” 这个“卧底”，肯定还留了一手！ 夜染却不以为意：“良性竞争可以促进两院进步，我欣慰还来不及。” 能将天策学院的风气调动起来，还能给天鸾学院一些压力，简直是两全其美。 反正以后，都是她的。 秦笙冷笑一声。 说的好听，希望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 天策总院，内院。 学堂外，一袭飘摇白衣静默伫立着，淡然瞥了眼已经开课的学堂。 一言不发地在外面听着。 说起来，他来天策总院已快一个月了，却屡次被各个老师拒之门外，找各种借口理由，总之，就是不让他听课。 但他也无所谓。 听课只是走个过场罢了，那些老师教的军法知识，他早就自己学习过，已经熟络于心了。 但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不能一开始就表现出什么都懂，而是应该表现出天赋过人，一听就融会贯通的样子。 便……假装在门外听听。 “哟。”倏地，背后传来一道嘲讽的男声，“临渊师弟，这是又被赶出来了？” 扶玉微微侧目，迎面而来的人正是傅风，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跟班。 他神情淡漠，一秒钟便移开了视线，不予理会。 “人啊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你若是从外院慢慢考核进来，兴许，老师长老们还能愿意看你一眼。”傅风继续冷嘲热讽，“可惜，你是靠女人上位来的，没人会正眼看你的。” 扶玉还是不理会他。 傅风却来了劲，缓缓走近：“虽然我兄长是武状元，但我好歹也是凭自己实力进的内院，凭什么你可以直接进来？凭你未婚妻是长老吗？” “哈哈哈哈。” 说罢，周遭一阵讥讽的哄堂大笑。 扶玉只觉得吵闹，冷然启唇：“凭你兄长还不够格。” “你……” 一句话，将傅风给噎住了。 丢下这句话，扶玉抱着手里的几本书，转身就走，不想再理会这只苍蝇。 傅风追了上去：“夜临渊，我兄长可是当朝武状元，你胆敢非议朝廷重臣，就不怕……” 刷—— 挡在扶玉面前，他被迫停住脚步。 “那不妨，你现在就去上奏告我。”扶玉的语气，从容而又冷冽。 傅风干瞪眼：“我……” 告他…… 以什么理由告？ 夜临渊说他兄长不够格，他觉得够格，能借兄长这层关系就让他进内院？ 这不是找死吗？ 傅风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火，只好转移了话题：“夜临渊，不要以为有夜星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嚣张。” “没了女人，你什么都不是。” 扶玉早已懒得理他，全然无视他的身形、声音，绕过他就走。 “夜临渊，你敢不敢和我比试比试？”傅风不甘心地叫嚣道。 扶玉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呵。”傅风冷笑着，“果然是缩头乌龟一个，还不承认自己是借女人上位的，这学院里，谁不知道你跟夜长老有一腿？要不是你出卖了肉身给夜长老，你还能……” 听到这，扶玉眸光一冷，阴沉到了极点，转过头打断他：“一炷香后，试炼场见。” 淡淡的声音，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场。 说他可以。 诽谤染染，他绝不善罢甘休。 波澜不惊丢下这句话，那抹白影便逐渐消失了。 第552章 脸被打肿了 第552章脸被打肿了 学院，藏书阁。 夜染像平日里一样，得了空闲就窝在藏书阁里，翻阅卷轴，以了解天策总院的历史，以及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件。 这时，外面进来一位学生：“夜长老，夜长老，不好了。” “怎么了？”她面容平静。 “夜长老。”那学生气喘吁吁，像是从别处刚跑来的，“临渊师弟和傅师兄在试炼场打起来了。” “什么？” “傅师兄可是洞虚境巅峰强者，临渊师弟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啊。”那学生有点着急，“夜长老，您快去看看。” 虽然扶玉此前在皇宫一战成名，在真元境现成实力武状元面前，都略胜一筹。 但亲眼见殿试的人，毕竟是少数。 所以他们第一次见到扶玉，觉得殿试的事可能是夸大其词了，不太相信他的实力。 “我去看看。”夜染马上起身离开了。 她不是担心扶玉，而是担心傅风。 以扶玉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动手，除非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而扶玉一旦出手，那就……有可能杀人。 她得赶快去看看。 夜染一路狂奔到了试炼场，此时，擂台周遭已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来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果不其然…… 擂台上的傅风，手足无措、节节败退，在扶玉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反观扶玉，游刃有余，身姿轻盈而气质吸引视线。 而且…… 扶玉已是地元境小成，对上一个洞虚境巅峰实力的对手，三四成灵力就能一招秒杀了。 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偏偏没有。 而是慢慢玩弄，让傅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尽了丑，极尽了狼狈。 夜染停住了脚步，见扶玉的出手并无杀人之意，便站在台下饶有兴趣地看着。 欣赏着自家未婚夫的完美身段，以及那意气风发的姿态。 刷！刷刷！ 几个回合下来，傅风已狼狈不堪，身上被冰魄钉划了、刺了无数伤痕，深深浅浅。 他快无地自容了。 为了教训夜临渊，让这小白脸滚出内院，他还特地叫了很多学生来围观。 结果，小丑竟是他自己。 夜临渊的出手，看似轻飘飘，实则一招一式都力道十足，滴水不漏。 那深不见底的灵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让傅风终于相信，兄长曾是他的手下败将了。 可这下，覆水难收了。 怎么办？ 刷—— “哎哟！”再次被震退些许，傅风险些没站稳。 他对对面的扶玉投去一个认怂的眼神：“别打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夜临渊，我……我给你十万玄灵石，你故意输给我，给我留点面子，如何？” 他的实力，在内院排名前十，从来是被当做重点培养对象。 可现在，竟让一个新学生打得无法还手，这让他的脸往哪搁啊？ 不行…… 绝对不行！ 扶玉若恍若未闻，冰蓝色的灵力凝聚掌心，再次强攻而来。 “喂？”傅风边后退边恳求，“我刚刚的话你听到没？十万玄灵石，只要你……啊！” 砰—— 话还没说完，胸口就被重重踹了一脚，肋骨断裂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倒飞出去十多米，飞下了擂台，狠狠砸落在地，口吐鲜血。 第553章 害羞了 第553章害羞了？ 哐啷—— 随之，傅风的灵器碎裂成一段一段的。 他气急败坏，啐了一口血，起身，正与扶玉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对上。 一时之间，心尖一颤。 不知为何，莫名的忌惮涌上心头。 他忍着怒火：“夜临渊，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弟，你怎能下如此狠手？” 扶玉只冷漠扫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恐脏了自己的眼睛：“下次再口出狂言污蔑我未婚妻，就不是断几根骨头这么简单了。” 傅风心里一惊。 脸色煞白，不敢接话。 接着，就见扶玉的背影转身离开，直奔人群中的夜染而去了。 人头攒动，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围观的众人一片唏嘘： “没想到，临渊师弟当真有真元境的实力啊。” “是啊，我之前还以为，那殿试只是开玩笑呢，现在看来没准是真的。” “这小师弟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没想到如此能打……” “咱们内院，也只有五位真元境小成的师兄，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上，临渊师弟日后的成就，恐怕无可估量啊！” “是啊！” “这小师弟长得也标致，若是能娶回家……” 某个花痴女学生刚开口，就被夜染冷冷斜瞥了一眼。 顿时闭嘴。 “呸呸呸，别乱说，那是夜长老的人！” “嘘……” “你别说，临渊师弟和夜长老还挺配的。” “唉！” 有人心碎，也有人祝福。 夜染拉住扶玉的手，关切道：“没受伤？” 扶玉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 “嗯。” 扶玉轻将她小手握住，十指紧扣，转过身。 傅风却极其不甘心，捏着拳头，血红的眼睛瞪大，狂暴的灵力朝扶玉背后轰了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 砰—— “小心！” 夜染反应极快，将扶玉往旁边一拉，反手一掌迎了上去。 砰！ 傅风再次被掀翻在地，吐血：“啊！你……” 夜染的脸色已阴沉下来，冷冽瞥着地上偷袭未遂的人，怒火中烧：“输了便输了，还胆敢用如此卑劣手段偷袭人！” “夜长老。”傅风不情愿道，“夜临渊出手伤害同门，残忍恶劣，你怎能因为偏心，而不为学生主持公道？” 他不甘心罢了。 扶玉侧目，冷眸扫过他，傅风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生怕这个小白脸一动怒，把他剩下几根肋骨也给敲断了。 夜染出言：“试炼场本就是公平竞技，一切后果自己承担，你技不如人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回去继续好好修炼。” 傅风脸都黑了，再听旁边学生的议论声、嘲讽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他在学院的威望，今日这一战，都给败光了。 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傅风恶狠狠瞪着两人的背影，咬牙切齿：“夜临渊，你给我等着！” 今日的耻辱，他一定要加倍讨回来。 …… 夜染送扶玉回他的住处，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引起不少学生围观。 “你看啊，那不是夜长老和临渊师弟吗？” “他们两个……” “你还不知道？临渊师弟是夜长老的未婚夫，听说还是童养夫呢。” “不是？”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点高调啊？” “不过郎才女貌，还是挺配的。” “嘘，小声点。” 被一路围观，扶玉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微微低着头。 想松开手，却被夜染攥得更紧了。 “害羞了？”她调侃道。 “没有。” 他故作一本正经，耳根却泛起一抹红晕。 哈？ 明明就是害羞了，还不承认。 余光瞥见夜染的笑颜，扶玉越发心跳加速了，转移话题道：“染染，我们快走。” “好。” 夜染的视线，始终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双慌乱无措，如小鹿般的眼神，心生欢喜。 第554章 被排挤了 第554章被排挤了 天策学院的住宿条件不错，尤其是内院。 内院的学生宿舍，一共分院东西两个院落，东边住男学生，一边住着女学生。 东院大而气派，西院……小而荒凉。 国策原因，女学生要比男学生努力十倍，优秀百倍，才能进入内院。 所以，内院几乎没有多少女学生。 路过西院的时候，夜染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心里似已想到了什么。 到了东院前，扶玉停下脚步，对她道：“好了，送到这你就回去。” 他知道，染染最近忙得很，定还有许多她自己的事情。 况且…… 他也不太想让染染，看见自己的住处。 夜染却没打算走：“都送到大门口了，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吗？” “可是……”扶玉借口道，“东院是男生宿舍，你一个女子进去，不合适。” “无妨，现在大白天的，学生们都去上课了，碰不到几个人的。” “可是……” “好了，你就让我送你到家。”夜染坚持道，“说起来，咱们来学院快一个月了，我还一次都没去过你的住处呢。” 扶玉越是犹豫，他越觉得有问题。 难道…… 夜染走在前面，扶玉也不好再拒绝，只好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内院学生，都是有单独房间的。 到了东院角落，入了一座破落庭院，里面只有一间小柴房，看起来很破。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 顿时，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染染……” 扶玉还没来得及阻止，夜染已经推开简陋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房间，狭小、潮湿、破落。 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桌子，房顶透入天光，还在漏水…… 她脸色一变。 这地方，也能住人吗？ 她顿时有点生气：“是三长老亲自给你安排的？” 内院学生都有单独房间，虽然不是豪华住宅，但至少干净整洁。 总之，不似这般！ 扶玉：“是。”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内疚之意顿生。 是她不好，刚入学院就忙里忙外的，唯独忽略了扶玉。 明知道他会被排挤，却不早来看一眼。 没想到…… 算了！ “扶玉。”夜染压着怒火道，“我们把东西收拾一下，今日你就搬去我那住。” 说罢，她开始帮扶玉收拾东西。 “不用了。”扶玉拉住了她。 “不行，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染染。”扶玉解释道，“你是长老，我搬去你那住不合适。” 他此次来学院，就是要锋芒毕露，让所有人注意，让狗皇帝注意到。 但他是想靠自己，而不是以这样特殊招摇的方式，人尽皆知。 他倒不是怕嘲笑。 只要能跟染染在一起，旁人的眼光他都不在意。 狗皇帝在考察他，定暗中派人盯着他。 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这样的他，是不会被狗皇帝看得起的。 夜染愣了愣。 她明白扶玉的心思。 今日在试炼场，小家伙好不容易向众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若是搬去跟她同住，定又会陷入“吃软饭”的非议中。 好…… 虽然心疼，但她还是放弃了：“那我帮你修葺打扫屋子。” 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扶玉轻笑：“好。” 第555章 他越来越好看了 第555章他越来越好看了 于是，两人开始一起动手，修葺房顶，打扫、整理屋子。 一番收拾后，房间看起来温馨了许多。 搞定了！ 夜染拍了拍手，从横梁上跳了下来，故而，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小心！” 扶玉伸手去抱她时，晚了一些，直接被她压倒在了身后的床榻上。 刷—— 扶玉直躺在榻上，抱着夜染，衣衫微微袒露，露出白皙清瘦的锁骨。 夜染不偏不倚压在他身上，四目相对，空气凝固，心跳也不由自主开始加速了。 脸颊的温度，滚烫。 虽然扶玉一直易着容，但那双深邃的墨眸，依然清澈如水，勾人心魄。 让夜染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忍不住垂眸吻了吻他的唇。 弯弯的眉眼中，盛满欢喜笑意。 蜻蜓点水的一吻，撩拨得扶玉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搂住她肩头，又主动一吻上去。 “嗯……”夜染低眸微微一笑。 小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时间定格。 虽然他们是一起入学院的，但都这一个月来，各自忙碌，几乎没有多少相处的时间。 更没有时间像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距离贴近，感受着他的气息和体温。 她的扶玉，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呢？ 真想把他就地正法了啊。 呸呸呸…… 她又是想什么不该想的？ 夜染摇了摇头，打消了刚刚在心底一晃而过的“禽兽”念头。 欲起身，扶玉搂住了她的肩头，低声道：“我都不想让你走了。” 软软的声音，将她心里刚拼命压下去的火焰，再次点燃了。 夜染笑了：“那我就在这陪你，哪也不去。” 该死…… 对着这么一张绝世的脸蛋，她实在无法继续做正人君子了。 罢了！ 心底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彻底掐灭，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欲望。 “好，嗯……” 扶玉话音刚落，又是一吻落下，樱桃小唇吻过他面庞、眼角、嘴唇，吻过脖颈。 痒痒的，麻麻的。 内心的躁动，蠢蠢欲动。 随即，不动声色中，他外衣已被轻轻脱下，冰凉的吻吻过肩头。 扶玉有些仓惶：“染染……” “别怕。”夜染低眸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我会好好疼你的。” 房间里静谧的，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扶玉既紧张又暗暗开心，便一动不动，任由衣衫被一件件脱下。 搂着她，也将她衣袂轻轻拉下，露出白皙的肌肤。 天色微暗，一夜旖旎。 以后……染染就真的是他的人了？ …… 结果第二天，腰酸背痛，宛如被马车碾过的反倒是夜染。 她这才意识到，她的小奶狗看着清瘦，实则如此身强力壮。 扶玉是真的长大了。 苦的是她啊…… 第二天上课时，她全程只能坐着，时不时揉一揉快要断了的腰。 作孽啊。 她这算不算是作茧自缚？ “夜长老。”这时，一位路过的学生看着她，“你的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啊？” 夜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大概意识到，昨晚留下的草莓印还在脖颈上。 急忙下意识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没事，没事。” 内心尴尬到了极点。 “夜长老，你是不是生病了，今天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累？”那学生关心道。 第557章 步入正轨 第557章步入正轨 扶玉淡然自若地走近过去，脑海中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思路。 当年，凤鸣国最大的劣势是人数少，故而，染染借助了天气、地势的优势，避重就轻，不跟敌军正面作战。 从而，将劣势一点点扳了回来。 可那天正下雷雨，也恰好，染染对此处地势十分熟悉，才会极快作出反应，改变战局。 染染的法子，太过铤而走险，也只能她用，一般的将领失利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普通天气的话，更是不可行。 所以…… 在人少的情况下，可以借助机关阵法，以及各种工具来挽留局势。 刷！刷刷！ 扶玉很快在沙盘上摆弄阵法，将阵容变换、分散开，重新布局。 一开始，他的布局没人看得懂，渐渐的，女老师看出了门道。 这阵法，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接着，士兵突破层层围攻，化险为夷，重见天日了！ 扶玉开口：“露拙了。” 众学生震惊。 那位女老师一瞬不瞬地看着，也惊呆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这少年面对四面楚歌，有条不紊、思路清晰，冷静而又大胆，以损失最小的方式，将这九死一生的局给破了。 “好，好。”女老师忍不住夸赞，“这阵法，倒是比十年前的先女帝还要略胜一筹。” 扶玉：“不敢当。” 十年前的染染，刚继帝位，在用兵打仗方面还算比较稚嫩。 但现在的染染，可不是他能比的。 女老师此前的偏见，在这一刻烟消云散，看着扶玉的眼神只剩下赞赏：“以后，你就学堂听我的课。” 这少年不是什么花瓶，当真是个可塑之才，可惜了，是狗皇帝的人。 这样的璞玉若是埋没，太可惜了。 她们虽然恨狗皇帝，但不能因为自己的恩怨，而让一颗明珠蒙尘。 退一步想，就算是狗皇帝的人，日后做了将军，守护的也是他们女帝的国土。 罢了，罢了。 “多谢。”扶玉道谢。 历时一个月，他才终于入了学堂，时间虽然长了点，好歹也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接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 扶玉那边步入正轨，而夜染这边，也逐渐在学院得到了许多威望。 渐渐的，有些老师坐不住了。 这天，夜染刚来上课，就开了个中年模样的女老师。 女老师进了学堂，看了看夜染，故作惊诧，问道：“夜长老，今日本该在下在此上课的，您怎么亲自来了？” 心里却在暗暗鄙视她。 这个新来的小长老，精力充沛的很，这一个月开的课，比剩下三位长老五年来开的课都多。 他们这些老师，大多消极怠工，很多课也被夜星儿包揽去了。 更要命的是，夜星儿会的东西太多了，炼器、炼丹、阵法、经营、建造等等。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她不会的。 她能代所有老师的课，且一点也不显得业余。 老师们一开始觉得轻松，后来，发现夜星儿越来越受学生喜欢，开始着急了。 “吴老师是？”夜染回答道，“我听说你不怎么上课，所以就替你上呗。” 吴老师的笑意，僵硬在了唇角：“那，那也不需要长老您来替啊。” 这个小长老，还挺会越俎代庖。 分明是想收拢人心！ 第558章 明目张胆地挖人 第558章明目张胆地挖人 “那可不行。”夜染认真道，“我既是长老，就要对学院里的学生负责。” 吴老师叹气：“这群学生烂泥扶不上墙，不值得您如此……” “在我这，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夜染却十分坚定。 吴老师又尬笑了一声。 呵，做作！ “吴老师，你觉得天策学院的学生都是朽木，何必还要委屈自己，继续待在这呢？”夜染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我给你指条明路。” “什么？” “你可以跳去隔壁的天鸾学院，那边风气很好，学生也积极向上，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歧视男女，您去了也能有晋升空间。” 夜染侃侃而谈，吴老师却默默脸黑了。 这么公然挖人，她竟然一点也不脸红，这个夜星儿，脸皮真厚。 把天鸾学院吹嘘的那么好，良心不痛吗？ 她才不信！ 吴老师冷哼一声：“不了，多谢长老的建议，长老，要不您走，这堂课还是由我来上，您每日劳累，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是在委婉下逐客令。 听到这，旁边那些学生开始暗暗发牢骚了。 他们更想听夜长老的课。 “好。”夜染爽快答应了，“吴老师如此体贴，那我就先走了。” “夜长老，等等！”有学生叫住了她。 “夜长老，您今日的课取消了吗？” “今日该是吴老师给你们上课。”夜染只好这样解释。 “那您今日还上课吗？” “您要去哪上课？我们跟着你。” “还有我……” “还有我！” 吴老师的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炭，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就在这，这些学生却要跟着夜星儿走，一点都不给她面子啊！ 夜染也顾及到了她的面子：“吴老师都来了，你们自要听完课再走。” “可……” “嗯，正好我也留下，听听吴老师的课，学习学习下经验。”夜染说着，便在学堂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样，算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了。 吴老师感激了夜染一秒，转而马上觉得，她只是假惺惺罢了。 这节课是炼丹课，吴老师是一位炼丹师。 她的炼丹术不错，但太长时间没开过课了，加上想在夜星儿面前表现一番，越发紧张。 一堂课，讲的坑坑巴巴。 时不时，还有学生提出各种各样的疑问，她也答不上来。 无比尴尬…… 久而久之，学堂里的学生觉得无趣，觉得她讲的不怎么样，也都不太认真听了。 下面的学生，一半都快睡着了，还有一半提前离场了。 失败…… 简直太失败了。 半堂课过去，学生们如坐针毡，吴老师也觉得度秒如年。 实在撑不住了，道：“要不，还是让夜长老来讲？” 对夜染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夜染叹息。 吴老师曾也是她朝廷大臣，可惜……在这学院里待久了，没了抱负，能力也下滑了许多。 不行。 她要改变这个局面。 夜染慢悠悠道：“这堂课是您的，我怎么能越俎代庖呢？” 吴老师：“……” 阴阳怪气的，这是记上仇了？ 她只好拉下面子来认错：“抱歉，夜长老，我太久没上课了，太生疏，还请……” “嗯，能理解。”夜染轻轻点了点头，起身，“你下来。” 还是她来。 第560章 把他废了 第560章把他废了 夜晚。 房间里，扶玉盘坐在榻上，脸色惨白如纸，清秀绝尘的面庞上，满是隐忍。 唇边，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突然间，逆血上涌，他睁开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软软的身子瘫倒在榻上。 灵力溃散，脑海中一片杂乱，浮现出无数零碎、熟悉又陌生的记忆画面。 他仿佛看到了仙境，看见了一座神灵桥，以及飘摇在脚下的九座神殿。 那是……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他，到底是谁？ 他知道自己身子越来越差了，恍惚间，经常能看见一些奇怪的画面。 一些他明明没见过，却又觉得见过的画面。 圣洁，神圣不可侵犯。 难道是因为他的生命快到了尽头，所以……才会提前见到天堂的模样？ 或许。 意识迷离，最后一点点瓦解、消失，像前几次那样，躯体越来越冰冷，双目漆黑，一点点……终于失去了意识。 恰逢此夜，那三个男学生鬼鬼祟祟出现在外面，蹑手蹑脚的，打算废了扶玉。 其中，为首的是三长老的亲眷，宋显，也是此次大赛副将的最佳人选。 宋显本已是真元境小成，快要突破真元境大成了，实力不俗，且家世显赫，年龄嘛……也才二十三岁。 若此次拔得大赛头筹，荣升副将，将给他们家族带去更多荣誉。 所以，他必须得赢！ 另外两个男学生，也是真元境小成的实力，没有宋家家大业大，和宋显比试……也一次都没有赢过。 他们两个是冲着第二、三名，冲着领兵的位置去的。 但领兵也只有两个。 所以，现在他们三人的共同眼中钉，就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夜临渊。 夜临渊一废，他们就毫无悬念了。 三人偷偷摸摸在外面转着，左顾右盼了一番，宋显才从袖口中拿出迷药，放进了扶玉的房间。 另外两人也格外小心。 但他们殊不知，院落尽头，秦笙恰好今日来此巡视，恰好看见了这偷偷摸摸的三人。 瞪大眼，嘀咕道：“这是在做什么？” 她是个女人，对于这些凭借家业便嚣张跋扈的男学生，心里多少没什么好感。 于是，暗暗跟了进去。 过了一会，迷药在房间里蔓延开，三人在门上戳开一个洞，看见里面的人已经昏迷在榻上，才小声道：“好了。” 砰—— 这才一掌将房门推开，闯了进去。 扶玉早已昏迷了，倒在床榻上，唇角残留着血迹，再加上刚刚吸了许多迷药，这会更是昏沉，半点意识也没有。 自然也不知，自己身处危险之中。 “就是这个小白脸？”宋显打量了他一眼，满脸不屑，“看上去弱不禁风的。” “宋师兄，您可别小看他。”另一位学生道，“他轻易击败了傅风和傅承将军，想必，实力一定不在我们之下。” 这个对手，对他们威胁太大了。 必须得解决！ “那又如何？”宋显冷哼一声，“我现在就挑断他的手脚筋，把他内丹给废了！” 刷—— 第561章 扶玉遇险 第561章扶玉遇险 长剑出手，正要捅下去，身后传来一道凌厉的女声：“给我住手！” 不好…… 这是院长的声音！ 宋显吓得六神无主，急忙丢下兵刃，三个人一溜烟化作残影，从窗口逃之夭夭了。 秦笙看清了那三道身影，懒得去追，注意力先放在了救人上。 她上前去，看着榻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少年，摸了摸他的脉象。 一片紊乱。 “夜临渊，临渊！” 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 过了一会，夜染得知消息后，马上匆匆赶来了东院。 看见床上昏迷、憔悴的人，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临渊！” 靠近过去，握住扶玉冰凉的大手，检查了下他的伤和脉象。 并无内伤外伤，脉象……乱乱的，但又看不出什么明显的问题。 好像，还中了点迷药。 旁边的秦笙开口道：“他就是中了点迷药，并无大碍。” 听到这，夜染才安心了些。 接过秦笙手中的药碗：“我来。” 她将扶玉半抱起，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握着汤匙，轻轻将汤药吹温了。 才一口一口喂给他。 注视着扶玉枯槁的冰唇，她心如刀割，来不及动怒追责，一时半会，只剩下心疼。 “唔……” 温热入口，扶玉泛白的指尖动了动，意识恢复，恍然睁开了眼。 映入眼帘的，是他最想见到的人。 “染染……” “临渊，你醒了。”夜染关切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淡淡的声音，显然还有点虚弱，“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自己像往常一样，一多用灵力，灵魂力就会透支，然后昏迷不遂。 可这次…… 没想到，醒来就能见到染染。 不过，他每日都服用遮掩灵魂力破碎的药，想必染染是看不出端倪的。 “临渊。”夜染看着他，“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差点遭人暗算了？” 遭人暗算？ 兴许在这之前，他已经昏迷了。 “我……” “幸亏秦院长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夜染都不敢往下想。 听到这，扶玉马上跟秦笙道谢：“多谢秦院长出手相救。” “不必多谢。”秦笙冷哼一声，“学生的安危，本就是我的职责。” 狗皇帝的人的感谢，她才不屑！ “秦院长。”夜染询问道，“不知你可看清，是谁对临渊下毒手？” 她的眸色，阴沉了一分。 “呵。”秦笙没有直接回答，“是谁干的，本院长不说你也应该知道。” 宋显算是狗皇帝的人，夜星儿、夜临渊也是狗皇帝的人，她都不想偏袒。 就让他们自己扯皮去。 夜染沉吟片刻…… 月底就是三年一度的大赛了，这个节骨眼想暗伤扶玉的，想必也就那几个人了。 具体是那几人中的谁，扶玉没有亲眼看见，秦笙也不肯说，不好判断。 罢了…… 那就暂且留着那条命。 距离大赛还有半个月，这半个月，那人定还会继续对扶玉下手。 她不会直接杀。 她要等扶玉在大赛上风风光光地赢了他们，再狠狠处决。 夜染抬眸，对秦笙低身作揖：“秦院长，多谢。” “你会感谢我？”秦笙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发自内心的？” “自然。” 若不是秦笙，扶玉恐怕就没命了。 这个恩情，她记着了。 “罢了，你要是真感谢我，就别再事事跟我作对了。” 第562章 我怕你掉下去 第562章我怕你掉下去 “我……” “好了。”秦笙打断了她，起身，“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夜染深吸一口气，暗暗记住了这笔账，并在心底发誓：决不罢休！ 转而，她目光回到扶玉身上，眼神和语气都温柔了许多：“明日起，搬到我那去住。” 虽然扶玉的实力，在这天策学院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盯着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她真的放心不下。 扶玉摇了摇头。 夜染：“那我就搬过来跟你一起住。” “染染，不行。” “你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被人暗算了。”扶玉平静解释道。 “可是……” “那染染是想让别人非议我，觉得我是靠你才上位的吗？”扶玉问她。 “不是！” “我不是在意别人的看法。”扶玉继续解释着，“只是，只有靠我自己的能力脱颖而出，才能让皇上满意，以进行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功亏一篑，让皇上低看啊。” “染染，我答应你，以后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所以，你就不要再说让我搬去与你同住这种话了，好吗？” 明明是恳求的语气，却满是坚定，似乎谁也说服不了他。 夜染无奈喟叹：“你说得对，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扶玉摇摇头。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夜染妥协了，“以后，我也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扶玉轻笑，“染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时刻记挂着。” 染染每天都要和暗月阁，和太师、王妃、大统领、青湮他们暗中联系、策划。 她很忙，事情很多。 所以，他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多为染染分忧一些，而不是让她分心，拖她后腿。 他不希望，自己是累赘。 “好好好。”夜染点头，喂完最后一口药，轻声问他，“头还晕吗？” 他摇摇头。 夜染：“那我先……” “嗯。”见她要走，扶玉轻拉住她手臂，故作傲娇道，“现在好像有点晕了。” 夜染无奈一笑，道：“我只是先去洗个碗，没说要走。” 扶玉都这样了，她怎么能安心走？ “放那，我来洗。”他依旧没松手。 夜染：“那可不行。” 他们家临渊的手那么漂亮，怎么能沾水做这种活呢？ 扶玉笑着，却还是不松开她的手臂。 夜染无奈，没再起身，伸手替扶玉盖好被子。 “你不去了？”他问。 “等你睡着了，我再去。” 扶玉故意嘟囔：“你不陪我睡，我可睡不着。” 夜染：“……” 小家伙，还知道得寸进尺了？ 刷—— 还没答应，就被他一把拉上床榻，被子顺势盖好，鼻尖传来他身上的淡淡清香。 一只大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肢，夜染哭笑不得，却也没反抗。 刚刚还虚弱无力的，这会……怎么突然又能一只手把她拉上床了？ 四目相对，扶玉那双无辜的眼睛，清澈如水，含着浅笑望着她，狡辩道：“我这床有些小，我怕你掉下去了。” 言外之意是，不是要故意抱她的。 夜染嗤笑出声：“好了，睡觉。” “嗯。”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563章 有人要杀你的小娇夫 第563章有人要杀你的小娇夫 第一次下手失利后，宋显三人很不甘心，加上院长竟然没有惩罚他们。 于是，第二次动了歹心。 他们觉得自己动手风险太大，还不一定成功，于是，打算雇佣个顶级杀手。 就……找上了暗月阁。 暗月阁是凤鸣国第一大杀手组织，从来没有立场，拿钱办事。 宋显给暗月阁写了委托信，并愿意出一百万玄灵石的佣金，杀夜临渊。 若能换得副将的职位，这一百万玄灵石，是绝对值得的。 问题就出在暗月阁了…… 没人知道，暗月阁阁主就是夜染。 当冷月卿接到这封委托信时，笑了笑，自言自语道：“阁主，有人要杀你的小娇夫呢。” 那小男孩的命还挺值钱，一百万呢。 而且，雇主还特地要求，在大赛开始的前一夜杀了他。 杀人诛心。 真是恶毒啊…… “有人要杀临渊吗？”顾星听课，脸色煞白，“月卿，那你可一定要救救他！” “放心。”冷月卿回过头来，“阁主的人，我哪里敢动啊？” 这笔钱本来是囊中之物的，可惜啊…… 随即，她给夜染传了信，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夜染。 夜染收到委托信后，震怒。 她不歧视男人。 但无论男女，这种只会用下作手段来谋取胜利、利益的人，向来是她最看不起的。 这三个人，显然不在她“挖人”的名单内。 而且，既对她的人动了杀心，宋显三人，她自然是留不得了。 冷月卿在传音符里请示：“阁主，要不要杀了这三个雇主？将这委托信公开？” “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公开？” “大赛后。” “好，那大赛之前……” 夜染叮嘱道：“你派两个强者过来，暗中保护着扶玉，注意别让他发现。” 这种意外，不能再发生了。 冷月卿笑了：“是。” 阁主真是越来越会疼男人了，不仅会疼，还会照顾人家小男孩的自尊心呢。 …… 就这样，半个月平静过去，除了收拢人心外，夜染还在暗戳戳谋划着一件事。 转眼间，明日就是内院大赛了。 这天晚上，夜染将扶玉叫来自己的住处，亲手给他做了一桌子菜。 有些不好意思道：“卖相可能不怎么好看，但应该能吃。” 这些菜，都是她学了好久才会的。 在这方面，她实在没什么天赋。 “来，尝尝这个。”说罢，一块鱼已经夹入了他的碗里。 扶玉很感动：“染染，你真好。” “明天就是内院大赛了，听说皇上兴许也会到场。”夜染问他道，“紧张吗？” 扶玉唇角微勾：“你在下面看着就有点。” 紧张是因为她，不是因为别人。 “啊？”夜染开玩笑道，“这么说，那我明天还是不要去看了。” “那不行。”扶玉不乐意道。 “你不是说，我在会让你紧张吗？” 扶玉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不在，我就得魂不守舍，发挥失常了。” 夜染：“……” 这么说，她还是在比较好。 “开玩笑的，我当然要去了。”夜染恢复正色，“不过，以你现在呢实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不必锋芒毕露，留一手，到了军营还有用。” “嗯。” 这话不用她说，扶玉心里也清楚。 “来，多吃点。”夜染继续给他夹菜，“尝尝这个，还有这个。” 扶玉尴尬一笑：“染染，你少吃点。” “为何？” 第564章 内院大赛 第564章内院大赛 夜染怔了怔，突然反应过来，吃了口碗里的菜，一言难尽的味道涌上舌尖。 “咳咳……”她险些吐出来，蹙眉道，“这也太难吃了？” 见扶玉还在慢悠悠吃着，夜染急忙阻止他：“快别吃了。” 生怕他吃中毒了。 扶玉笑着：“染染亲手做的晚膳，我可舍不得不吃。” 说完，又喝了一口汤。 夜染的神色更难看了：“对不起，我本是想亲手给你做一顿晚膳，奈何……” 奈何她厨艺不够啊。 扶玉摇摇头：“染染能在百忙间抽空记挂我，还亲自给我下厨，我已经很开心了。” “再说，这菜也不是那么难吃，只是……还有进步的空间罢了。” 和某人做的“黑暗料理”比起来，这算什么？ 等等…… 某人，是谁？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记忆片段，只隐隐记得一袭红衣，一双明媚的桃花眼。 那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他脑海中，像是故人，细想，又什么也记不起来。 但那些记忆片段，却挥散不去。 见他出神，夜染拉了拉他衣袖：“扶玉，你怎么了？” 扶玉这才回过神来：“没事。” 也许，只是他的幻觉。 …… 用过晚膳后，夜染将扶玉送去了东院。 送到门口，扶玉转过身来：“很晚了，你也快回去歇息。” “嗯。”夜染应声，“明天见。” “明天见。” 刷—— 入了房间，关上房门，听见脚步声走远了、消失了，扶玉才松了口气。 接着，呛出一口鲜血来。 他隐忍了许久…… 这些天，不知怎的，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五脏六腑，乃至身体每一处机能，都在退化、枯竭。 接着，那些奇怪的记忆碎片，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恍如昨日。 恍如，他前尘的经历。 许多次昏迷过去，他都觉得身体很轻，似乎回到了另一个位面。 好像，他就是从那个位面而来的。 他应该……时日不多了。 陨落了，就会回去吗？ 那个时候，他还会记得染染吗？ 他怕…… 染染，青湮，紫云，苏凉等等，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他一个也不想忘。 可他的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咳咳！” 扶玉再次吐血，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体内的灵力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热…… 好热。 他真不知，自己明天还撑不撑得住。 视线一点点模糊，最终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下坠。 …… 第二日，三年一度的内院大赛举行，院长和四位长老都在。 比试是以守擂方式，最后一位守擂人，便拔得头筹，被提拔为副将，进入北大营。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楚陌才来，带了一对羽林军，排场很大。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将之请入上座。 楚陌坐下后，对着偏座的夜染笑了笑，一时之间心情大好。 多日不见，星儿怎么又漂亮了许多？ 这个女人，总有一日是他的！ 夜染却心不在焉。 因为，比赛都进行一半了，扶玉还没来。 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第565章 公然挖人 第565章公然挖人 宋显三人都还没上场，擂台赛进行得很无聊，都是一些菜鸡互啄。 看着看着，几位长老都困了。 坐在下面围观的外院女弟子，都看不下去了，最后鼓起勇气，去跟四位长老请命。 “长老。”女弟子出言，“请给我等一个机会，参加这大赛！” “胡闹！”夜染呵斥道，“这大赛向来只能由内院弟子参加！” 这话，是故意说给楚陌听的。 女弟子有些不满意：“我等实力根本不输内院弟子，只是没机会入内院罢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坐在正座上的楚陌，脸已经黑了。 这群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女人，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吗？ 楚陌冷声：“放肆！” “皇上请息怒。”二长老很会看眼色，“来人啊，把这几个不懂规矩的野丫头，拉下去杖毙了！” “是。” “等等。”夜染叫住了他们，“她们只是不懂规矩，说错了几句话，惩罚一下就好，咱们圣上仁义无双，你怎能说杀就杀？” 二长老：“……” 他狠狠瞪了夜染一眼。 不仅惺惺作态，还道德绑架他，这个女人，真能耐呢。 “嗯。”楚陌点头，“星儿说得对，既然这几个丫头不懂规矩，逐出学院就好，不可随意杀人。” 虽然他的确残暴。 但还得在臣子面前，树立一个仁义、德高望重的形象。 如果跟几个女人斤斤计较，有失尊严。 “皇上。”夜染低身请命道，“您请息怒啊，星儿看啊，她们就是没有受过礼仪训练，粗鄙了些，您不要放在心上。” “哼。”楚陌无奈道，“女人就得在家好好享清福，来学院受罪做什么？” 此言一出，那几个女学生气得不行。 说的好听是享清福，不过是为了剥夺她们的权力，让他们仰男人鼻息活着。 狗皇帝！ “皇上说得对。”夜染点了点头，“其实星儿有一个法子，可以妥善安顿这些女子。” “你说？” 夜染盈盈一笑：“天鸾学院最近新开了女工、舞蹈、乐器一系列课程，不妨让这些女学生转去天鸾学院，好好学习礼仪和琴棋书画，将来，也好嫁一个好人家啊。” 话落，众女学生愤怒到了极点。 楚陌眼前一亮：“女工课程？” “是。” “星儿，你真是太懂朕了。”楚陌连连赞成，“这个主意，朕看不错！” 女子嘛，就该好好学习琴棋书画，到时候挑几个好看的，还能给他送进宫去。 想想都觉得美滋滋呢。 好，好啊！ 星儿真是懂事。 一群女学生脸都黑了，敢怒不敢言。 楚陌下令：“那就按星儿说的做，明日起，天策学院的女学生，全部转去天鸾学院。” “是。” 想了想，楚陌身边的容华补充道：“对了，既要学习礼仪，身段要轻，这些女学生今后可不能再修炼了。” 说罢，她嘱咐夜染：“夜星儿，这些女学生入院前，都得先废掉内丹。” 夜染：“是，太师。” 楚陌满意点了点头。 太师真不愧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秦笙和三位长老听了，都变了脸。 三位长老都觉得这个夜星儿真有手段，身为女子，竟然这样作践女子。 简直丧心病狂！ 但秦笙却恍然一愣。 夜星儿嫌弃女子吗？ 不…… 她偷偷听过夜星儿几次课，无论男女，夜星儿都是一视同仁，耐心教导。 她绝不会歧视女子，甚至更重视。 而且她精明着呢。 如今，凤鸣国改朝换代才刚五年，学院里的女学生，整体实力要比男学生强很多，只是被打压，出不了头罢了。 废掉内丹，正好打消了楚陌的警惕和顾虑。 那倘若……夜星儿只是嘴上答应，背地里并没有废那些女学生呢？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566章 他还没来 第566章他还没来 极度不情愿下，那些女学生被带下去了，满心记恨着夜星儿。 夜染却不慌不忙。 等她们去了天鸾学院，解脱了，会反过来感谢她的。 一个小插曲后，比赛继续进行着。 那些男学生要么实力弱，要么畏手畏脚的，有看点的没几个。 直至五个真元境学生上场后，才变得热闹起来，战局打得不可开交。 从天亮到天暗，四五个时辰过去了。 可是…… 扶玉还没来，给他的传信也没回。 夜染心里越来越不安了，起身，打算去东院看看情况。 这个时候，宋显已经站在擂台上，击败了最后一个对手。 没看见夜临渊，他很开心。 看来，他雇佣的杀手如约在昨夜就杀了夜临渊，夜临渊是来不了了。 副将的位置，非他莫属！ 宋显是二长老的亲眷，二长老见此状况，开口道：“还有没有学生要挑战？” “没有的话，今年的大赛就此结束了！” “等等。”夜染出言道，“诸位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叫临渊过来。” “不用了。”二长老道，“比赛都结束了，临渊恐怕是不会来的，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说完，他命令裁判员：“快宣布结果！” “比赛规定时间还没结束。”夜染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了，“给我一炷香时间，我去去就来。” 她心跳加速。 担心扶玉的安危。 他们昨晚就约定好了，为了避嫌，今天早上不一起来试炼场，省得扶玉被非议，非议长老给他开后门放水。 可谁知…… 早知道如此，她就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扶玉。 “行了，夜长老。”二长老不悦道，“我们都知道，夜临渊是你未婚夫，但他迟迟未到，便是消极应对比赛，这样的人就是赢了，皇上恐也不放心将副将之位交给他来做。” “是啊。” “况且，就算夜临渊来了，也肯定不是宋显的对手，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呢？” “就是……” “那就这样。”二长老还是心虚，“今日的比赛，就此……” “慢着。”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男声响起。 众人抬眸，只见一袭白衣步入试炼场，剑眉星目，清瘦但气宇轩昂。 周身，都透着疏离淡漠的冷冽气质。 扶玉！ 且，扶玉还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那黑衣人看起来，不似善类。 二长老和宋显，皆黑了脸。 他、他怎么还活着？ 不可能啊！ 扶玉低身行礼：“临渊见过皇上、院长，诸位长老，让诸位久等了，临渊十分抱歉！” “免礼。”楚陌挥了挥手，询问道，“怎么这个点才来？这两个人……” 看面相，怎么有点像敌国的蛮夷？ “启禀圣上。”扶玉如实回答，“辰时来试炼场的路上，临渊发现这两人在龙辇附近鬼鬼祟祟，怀疑他们对圣上居心不轨，便将他们抓来了，耽搁了些时间。”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容华下令，让人将那两个刺客带上来，发现果然是敌国暗卫。 容华挥挥手：“砍了。” “是。” 刷刷—— 两声，人头落地。 楚陌对扶玉投去欣慰的眼神：“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警觉。” 顿时觉得，他身边那些暗卫都是废物。 “圣上的安危，是凤鸣国所有子民的牵挂。”扶玉倒是挺会说话。 “哈哈哈，好。”楚陌笑了，“不愧是星儿的未婚夫，倒是跟星儿一样懂事。” 夜染勾唇，欣慰一笑。 她就知道，扶玉不需要她担心。 不过，看他脸色有点苍白，眼神……变得跟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多了分凌厉。 隐约中，让她看见了帝君的影子。 第567章 对决 第567章对决 二长老和宋显的脸都黑了。 夜临渊不仅没死，不仅没被责怪，还在皇上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 真是够了…… “咳咳。”二长老连忙转移话题，“夜临渊，既然来了，赶快过来比赛，就差你一个了。” “是。” 扶玉领命罢，便纵身飞跃上了擂台，狭长的眼睫在面庞扫下一道阴影，波澜不惊。 宋显召出兵刃，低声叫嚣道：“就算你活着来了，也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况且，比赛规定时间是六个时辰，眼下沙漏已经快滴尽了，夜临渊只剩不到半炷香时间。 也就是说，倘若三个回合内搞不定宋显，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这太困难了。 就算是同等级的对手，三个回合之内，也绝对战胜不了对方。 只要宋显稳住就行了。 怕是没悬念了…… “夜临渊，去死！” 刷—— 宋显周身灵力疯狂攀升，攀升到了真元境小成，还没停下来。 台下的众人震惊：“宋师兄他，难度已经突破真元境大成了？” “是啊，宋师兄突破真元境小成，已经快两年了，也该大成了？” “会不会是嗑药才……” “嘘，别乱说！” 最后，宋显的灵力飙升到了真元境大成，才勉强停了下来。 夜染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嗑药，才将实力暂且提升到了真元境大成。 在狗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嗑药，胆子真大！ 不过，这对扶玉来说不算什么威胁。 与此同时，扶玉的灵力也在暴涌、攀升，越来越浑厚。 攀升到真元境小成，真元境大成，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全场震惊：“真、真元境巅峰！” 他们凤鸣国当朝四大将领，其中有一位，也不过才真元境巅峰。 夜临渊这实力，该做什么副将？直接可以去做将军了！ 楚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好。” 十七岁就有如此天赋，今后的成就，一定不会比镇国大将军差。 这样的天才少年，不可多得啊。 “呵。”宋显不屑一顾，“学院怎么可能会有真元境巅峰的学生？” 不可能。 他一定是嗑药提升的实力。 既是虚浮的，没什么好怕的！ 宋显紧握着长剑，灵力翻涌而上，飞身而起的瞬间，铺天盖地朝扶玉面门砍去。 那攻势，显然下了杀手。 扶玉不慌不忙，甚至兵刃都未出手，徒手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冰刃。 刷—— 冰刃轻松划破宋显的攻势，余力之强，重重撞在宋显的胸膛上。 砰！ “啊……” 宋显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多米，体内的灵力瞬间溃散，摔下擂台，口吐鲜血。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震碎了。 一招秒杀！ 众人傻眼了，先是没反应过来，转而，整个试炼场都被唏嘘声包围了。 刚刚他们还在担心，觉得时间不多了，夜临渊肯定没机会赢了。 没想到…… 一眨眼就结束了。 宋显师兄，他们学院实力最强的学生，竟然被夜临渊一招秒杀了！ 连三位长老都搜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但刚刚，夜临渊瞬间爆发出的灵力，的确是真元境巅峰以上，没有半点水分。 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竟然已经真元境巅峰了！ 许多老师都自叹不如。 宋显捂着胸口，抬头，看向扶玉的眼神多了一丝惊恐。 刚刚那片刻交手，他丝毫不怀疑，夜临渊杀他比杀一只鸡还简单。 那灵力，深如黑洞…… 令人毛骨悚然。 他，真的才真元境巅峰吗？ 此刻，那长相清纯无害的少年，在他看来，宛如冷漠残暴的神灵。 让人不敢靠近。 愣了好一会，夜染起身带头鼓掌，台下的掌声才越来越响亮，欢呼声连天。 裁判员这才反应过来，宣布结果：“夜临渊，胜，此次……” “等、等等！”宋显不甘心地从地上爬起来。 裁判员问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不算。”宋显指着扶玉，“他迟到太久，已超出比赛时间，这比赛结果不算数！” “夜临渊的成绩，应当取消！” 第568章 算账 第568章算账 夜染冷不丁瞥了眼擂台上空的沙漏：“比赛时间为六个时辰，这沙漏在你掉下擂台后才滴尽，临渊的成绩算数。” “不可能……” “行了，输了就是输了，再无理取闹就更显得丢人了。”夜染冷言道，“大赛结果大家有目共睹，倒是你……” “我……” “今日，我跟临渊还有一笔账要跟你算！” 听到这里，宋显心虚了。 莫不是说……他一再暗杀夜临渊的事？ 反正也没有直接目睹者，没有证据，只要他死不承认就行了。 想到这，宋显故作淡定：“什么事？” 夜染也不卖关子，直接质问：“算算，你屡次要暗杀我未婚夫的账。” 果然…… 但众人听了，有些震惊。 宋显师兄一向嚣张跋扈，没想到，竟然还做出残害同门的事。 真的假的？ “怎么回事？”楚陌没听明白，“星儿，你说清楚，是谁要暗杀临渊，说出来，今日朕在这，朕给你们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宋显吓得脸色煞白。 完了…… 夜星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夜临渊今日表现出色，也深受皇上喜爱。 这副将的位置，他是争不到了，那暗杀的事，也绝对不能宣扬。 否则，他就死定了！ 面对非议，宋显只好厚着脸皮：“皇上，在下冤枉，也绝不会做出残害同门的事。” “是啊，陛下。”二长老也帮他说话了，“显儿宅心仁厚，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接着还瞥了夜染一眼：“夜长老，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随意诽谤啊！” 反正没有证据，随她怎么说。 夜染笑了笑。 就知道他们会死皮赖脸，可惜，她今日偏偏就是有备而来的。 她从袖口中取出那封宋显写给暗月阁的雇佣信，吩咐扶玉：“去，给皇上呈上去。” “是。” 扶玉接过雇佣信，转过走向正座方向，双手将雇佣信呈了上去：“陛下，这是宋显师兄买凶杀人的证据，您请过目。” 贴身侍从接过雇佣信，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机关没有毒，才转交给了楚陌。 “这……”宋显傻眼了。 他的雇佣信，怎么会在夜星儿手中。 宋显急忙问：“夜长老，凭空伪造一封信，就可以污蔑我吗？” “嗯……”夜染顿了顿，“当然，这信不是你一个人写的，还有你两个小弟。” “给暗月阁的雇佣信，都需要实名，所以呢，你们三人留下了自己的签名，如若你非要说那不是你的笔迹，可以现场用灵兽验一验气息！” 宋显被吓到了。 她这是有备而来啊！ “皇上。”夜染继续道，“众所周知，若暗月阁接任务，便会在委托信末尾盖章印，暗月阁的印绝无仅有，是不可能作假的，那委托信末尾的印是真是假，皇上应当能分辨出。” 宋显吓得腿都软了。 完了…… 而楚陌的脸色也黑了下来，心里却还有个疑问：“这委托信和印都是真的，没错，只不过，星儿，委托信怎会在你手中？” 夜染早就知道，她会这么问了。 “小女运气好，那天正好送临渊送住处，就碰到了暗月阁来的杀手，所幸他们派来的杀手不强，我和临渊便顺手解决了。”夜染挥了挥手，吩咐身后的学生，“来人，把尸体抬上来看看。” 这尸体，是暗月阁抓的俘虏，早就起了，拿来充数的。 “是。” 第569章 废了吧 第569章废了 过了一会，学生抬上来几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楚陌起身：“朕亲自去看看。” 他对这个案子不感兴趣，但对于暗月阁，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陛下，当心。”容华马上随行之。 下了高台，楚陌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尸体旁边。 容华吩咐侍卫验尸。 很快，他们从尸体身上搜出了暗月阁的令牌和信物，确认他们是暗月阁的人没错。 这下，实锤了。 楚陌震怒瞪着宋显三人：“好啊，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同门都敢残害！” 要不是临渊实力强，要不是有星儿在，他就损失了一名大将啊。 这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皇上！” 宋显三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六神无主：“小的，小的冤枉……” “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好冤枉的？”楚陌直接下令，“来人啊，废了这三个心思恶毒的学生，逐出天策学院，自生自灭！” 虽然这三人天赋都不差，是可造之材。 但…… 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日后指不定还会对他生出异心，他绝不能用！ “是！” “皇上，不要，不要！”三人痛哭流涕地边磕头边求饶，“我们不是故意的。” “我们没有害人之心啊。” “皇上，饶了我们！” 任由他们怎么哭喊，还是被拉了下去，手起刀落的声音传来。 刷刷刷！ “啊……” 惨烈的叫声响起，宋显三人当众被废了内丹，成了普通人，被丢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夜染还算满意。 省得她亲自动手了。 也好！ 处置完了三人后，楚陌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扶玉身上。 他开口问道：“夜临渊，我听学院里的长老说，你军法天赋极高，短短两个月，便学全了你的师兄们年还没精通的军法知识，可是真的？” 扶玉谦卑道：“是各位长老谬赞了。” “哈哈。” “皇上。”夜染装作一副开玩笑的口吻，“长老们可不敢跟您说假话啊，反正临渊今日留在这，您尽管考考他就是。” 胸有成竹，有恃无恐。 “你们的话，朕还信不过吗？”楚陌笑了笑，“考核就不用了。” 虽然他也心存怀疑，但这样当众考核，反而显得他多疑、不近人情了。 表面形象，还是要维持的。 接着，楚陌恢复正色：“好了，临渊，还不快跪下受封？” 闻声，扶玉跪下身来。 楚陌亲口道：“夜临渊拔得内院大赛头筹，册封为从三品副将，入北大营，十日后授将令、王印，正式入军营。” 之所以故意拖延十日，是因为楚陌疑心病太重，对于夜临渊，乃至夜星儿，还是不敢完全信任。 星儿的出现，为他解决一个个难题，贴心懂事，还给他培养出如此天赋绝佳的一个副将。 这样的好事，实在太突然了。 突然得……有些不现实。 他还是有点怀疑，这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少年，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十天，正好去查查夜临渊的底细。 如果夜临渊身世没问题，真如星儿说的那样，是个无父无母、没有立场的孤儿，那是绝对可以为他所用的。 第570章 神秘女人 第570章神秘女人 “多谢圣上恩典。”扶玉神色淡然。 这一跪拜，他记住了，将来不久，要狗皇帝十倍百倍偿还回来。 “爱卿，请起。” “是。” 扶玉起身后，学院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谢皇上恩典，见过副将大人！” 秦笙是天策学院院长，地位与正二品官员差不多。 除秦笙外，所有人皆对扶玉行了礼。 他们天策学院，终于又出了一位副将，可惜是个男子。 那些女老师，多半都不太甘心。 听完楚陌的话，他的意图，夜染心知肚明，不由得暗暗冷笑一声。 查。 最后结果，会让他“满意”的。 …… 宋显三人被废了内丹后，成了三个废人，身负重伤，被丢出了学院。 之后昏迷了许久，再次醒来时，他们已不在学院外，而在一处荒林。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戴着银白面具的黑衣女人，瞳仁冷漠而又神秘。 刷—— 见他们苏醒，黑衣女人收起了灵力。 宋显缓缓起身，感觉自己的伤势，竟然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是这个女人救了他们！ 愣了愣，三人连忙跪下身道谢：“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若不是这恩人，他们这会……恐怕已在荒郊野外喂妖兽了。 “不用感谢我。”女人声音清冷，“我们要杀的人，是一样的。” “您……” “恩公，你也想杀夜临渊？” 女人没有否认：“但我无法亲自动手，需要有人来替我做这把刀。” 他们听了，愤慨一下子被激起：“恩人，我们愿为您效劳，只是，我们现在已被废了内丹，恐怕是有欣慰了……” 说起来，有心无力啊。 女人瞥了他们一眼：“你们若愿为我所用，我可让你们重新修炼。” “真的吗？”三人眼前一亮，不敢相信。 内丹既废，他们便是废人一个，不太可能再有重新修炼的机会了。 但，他们还是不愿放弃幻想。 刷—— 女人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三颗药丸：“把这个服下，你们便能重新修炼。” 三人分别对视了一番，半信半疑。 见他们面露怀疑，女人冷笑：“我要杀你们，还不必如此麻烦。” 也是…… 他们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没了内丹，余生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 倒不如，搏一把！ 反正走投无路了，就死马当作活马医。 想到这，他们三人接过丹药，鼓起勇气，同时服了下去。 下一秒，丹田开始发热，一股阴沉邪恶的力量自丹田疯狂蔓延、攀升。 血脉喷张。 “啊……” 三人的面目瞬间狰狞，一股邪祟力量扎根体内，注入经脉中。 不对……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血脉，似乎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最后，生出妖兽的血脉。 妖兽…… 他们这是，变成妖兽了？ 恢复平静，再闭上眼一查看，他们的灵力已恢复许多，不同的是，原本的人类血脉被覆盖，变成了妖兽血脉。 “恩人，这……” “从今往后，你们皆听从我的命令。”女人冷言道，“皆为我尘夕阁所用。” 她的仇人，是临渊帝君！ 但倘若那个叫“夜染”的丫头，要来碍她的事，那就顺便一起杀了。 她要在下位面杀人，就算鬼神来了也没用，因为鬼神也不能直接干涉下位面。 临渊的命，她要定了！ 第571章 你知道我是帝君 第571章你知道我是帝君？ 回东院的路上，扶玉的脸色一直很差，连步伐都变得踉踉跄跄。 夜染扶着他，关切道：“扶玉，你怎么了，刚刚受伤了吗？” “无妨……” 不知为何，扶玉说话的瞬间，他的眼神、语气，都跟之前有些不一样。 像是……帝君。 不仅如此，扶玉今日入试炼场的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帝君的影子。 难道…… 于是，夜染试探问他：“帝君……” “你叫我帝君？” 夜染：“……” 这个口吻，应该是小扶玉才对，可语调怎么有点不一样？ 夜染不说话，扶玉平静道：“你知道我是临渊帝君，所以才给我取名夜临渊，对不对？”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临渊，你是不是记起什么来了？” 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扶玉：“一星半点。” 他只隐约想起“临渊帝君”这个称号，脑海中有了一些零碎的画面。 剩下的，都不太清楚。 夜染沉默了一下，扶玉又问她：“染染，其实你是知情的，对不对？” 夜染叹了口气：“是，但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只是……” “我知道。”扶玉打断道，“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我不会强求于你。” 染染不愿说的，他也不会多问。 夜染正想解释什么，倏地，耳畔传来扶玉的咳血声：“咳咳……” 殷红的鲜血，自她唇角溢出。 “好了，临渊，你先别说话了。”夜染秀眉微蹙，担忧之意更甚。 将他扶回了住处，让他坐在床边，接着，仔细给他把了把脉。 脸色凝重。 从脉象看来，他好像只是劳累过度，积劳成疾才会如此。 没有伤势，也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 “染染，我没事。”他声音不太大。 夜染松开手：“这些天你修炼太辛苦了，以后不准再这么不顾身体了！” 看来，染染应该没看出太多端倪。 扶玉这才放心了些，轻轻松了口气，答应道：“好。” 夜染起身：“我去给你煎药，你先歇息会。” “嗯。” 扶玉依依不舍松开她的手，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视线越来越模糊。 脑袋晕乎乎的。 最后不知何时，就昏睡了过去。 …… 另一边，楚陌派人调查了好几日，将扶玉，乃至夜星儿的底细，给查了个遍。 最后也没查出什么来。 暗卫在殿下复命道：“启禀圣上，调查表明，夜临渊身世清白，出身贫寒，与夜星儿一样，无父无母，而后被卖到了星月县，被夜星儿收养，夜星儿逐渐发现这少年天赋过人，便悉心培养。” “还有呢？”楚陌问。 “没有了。” “嗯……”楚陌点了点头。 身世越简单的人，往往是越容易控制的，现在看来，夜临渊暂且没什么异心。 “星儿真是善良啊。”他感叹道。 也正是因为星儿的善良，才得到回馈，碰到了这样一个极品天才。 不错，不错！ 这两个人，暂时是能用的。 但夜临渊和星儿，是他想重用的人，他会一直派人深入调查。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任何人，都不是百分之百能相信的！ 第572章 我没那么娇气 第572章我没那么娇气 扶玉再次苏醒，是三天后。 醒来时，夜染就坐在床边，端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药，满目担忧。 见他醒来，夜染关心道：“你醒了。” “染染……” 能第一眼就见到染染，他欢喜不已：“我昏睡多久了？” “三天了。”夜染喟叹道，“来，让我再看看你的脉象。” 她握上了扶玉的手腕。 扶玉没有挣扎，淡淡道：“我没事，兴许是太累了才会如此。” 嗯…… 脉象平稳。 夜染却还没完全安心：“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有点担心，所以特地上书，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为由，申请和你一起去军营。” “这下，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扶玉怔了怔，受宠若惊道：“染染，我没那么娇气。” 夜染摇摇头：“学院这边也打理地差不多了，就算不跟你去军营，我也该走了。” “再说，我可舍不得跟你分开。” 她手下四大将军之一的南宫凝，如今就在北大营做副将，她也正好去看看。 见扶玉神色有些不对劲，夜染打趣问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去啊？” 扶玉笑了：“当然不是。” 染染要去，他求之不得。 就是……万一让她目睹自己的另一面，之前在她面前树立的乖巧形象，会不会全毁了？ 这样，不太好。 夜染似乎猜到了他那点小心思：“放心，我未婚夫什么样我都喜欢。” 又不是没见过，见什么外呢？ 扶玉：“……” 心知肚明就行了，怎么还非得拆穿呢？ 气氛正陷入尴尬，这时……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学生的声音：“夜长老，您在这吗？” 他们在夜染的住处没找到人，于是直接跑到东院来了。 果然…… 夜染开口道：“有事？” “夜长老，院长要你去见她一下。”那学生也没卖什么关子。 “知道了。”夜染应道，“你先下去，就说我一会便来。” “是。” 外面没了动静后，扶玉不安道：“染染，我看……院长可能怀疑你身份了。” 毕竟，染染在学院里两个多月的所作所为，和那天大赛的所作所为，看起来差不多，但仔细观察，细节上有许多不同。 秦笙院长不傻，不可能半点不怀疑。 “嗯。”夜染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 “放心，她算半个自己人。”夜染并不太在意，心里早已有了应对法子。 起身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叮嘱道：“记得把药喝了。” “嗯。” …… 夜染被带去了秦笙的住处，被请进去后，房门“刷”的一下关上了。 她能感觉到，房间里上了结界，只剩下她和秦笙两人。 这是不打算让她活着出去了？ 夜染微微勾唇：“院长有话就直说，不必大费周章把门关这么严实。” 秦笙坐在正座上，看着她的眼神满是警惕：“对你，不得不防。” 夜染笑了笑：“都是一家人，您防我做什么？” “少跟我套近乎。”秦笙不买账，“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些年，我一直努力说服自己，对男女学生都该一视同仁。” “可在你心里，男子依旧还是不如女子，不是吗？”夜染反问道。 秦笙没回答。 不可否认，是这样的。 因为楚陌，她对男人一直带着偏见，对于男学生也不怎么喜欢。 “临渊倒是让我大开眼界，也让我清醒了些，知道自己被影响了情绪。”秦笙无奈笑了笑，“可你，也不能厚此薄彼。” “院长想说什么？” “你对临渊如此器重，可却要挖了那些女学生的内丹，让她们去学礼仪，学女工！”说到这，秦笙就来气，“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573章 对峙 第573章对峙 “还是，在你心里，女人从来都不如男人，只配为取悦男人活着。”秦笙拍案而起，“夜星儿，别忘了你也是个女人！” “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夜染还了解秦笙。 秦笙脾气十分火爆，若搁在以前，大赛那天的事，她没准当场翻脸、顶撞圣上了。 就算忍气吞声，不骂那狗皇帝，今天把她叫来，也绝不会先质问，会直接动手。 而秦笙却没有直接动手。 说明秦笙虽然愤怒，但对这件事有所怀疑，质问，是为了试探她。 夜染不紧不慢道：“那是为了保全她们性命。” “你……” “再说，女子在天策学院能分配到的资源，实在少得可怜，与其在这蹉跎年华，倒不如转院去学点别的，这样不好吗？” 秦笙深吸一口气。 她这话没毛病，就是有点侮辱人。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觉得这些女人只配学女工，那为什么，之前还要煞费苦心，手把手教她们修炼，教她们阵法，教她们炼丹、炼器？”秦笙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是假惺惺的，装模作样给我看，还是为了什么？” 夜染：“教着玩玩。” “你说谎！”秦笙不相信，“你一开始是想培养她们的，对不对？” 真心假意，她看得出来。 她偷偷去听过夜星儿几次课，无论男女，都是尽心尽力，从没有过歧视谁的眼神。 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所以她坚信，夜星儿的目的不一般。 夜染笑了。 秦笙不愧是秦笙，连楚陌派来的眼线都没看出端倪，看她，竟能出细枝末节中找出线索。 夜染故意叹气：“可惜她们太不懂事了，错失了这个机会，我也没办法。” 果然…… 她这是，承认了？ 秦笙看着她的眼睛：“你会就这么放弃了？” 夜染半开玩笑：“说的跟你很了解我一样？” 秦笙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她擅长洞察人心，试图从夜星儿口中套点话出来，可不知为何，话虽然套出来了一点，却都不是什么重点。 眼前这个少女，她看不穿。 “行了，不跟你卖关子了。”秦笙只好放弃套话了，直言道，“说实话，你到底是谁的旧党，有什么目的？” 跟这少女绕来绕去没用，还是直接质问。 夜染怔了怔，装傻道：“你说什么？” “别废话。”秦笙正色道，“今日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踏出这道门。” “院长觉得您拦得住我？”夜染漫不经心道。 呵，如此挑衅，看来是一点也不惧她。 可惜，她秦笙最不怕的就是挑衅了。 “那就试试看。”秦笙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下筋骨，灵力开始在掌心蓄积。 今日，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夜染波澜不惊地站在原地，凤鸾剑出手，赤金色的光芒迎了上去。 砰—— 灵力碰撞，秦笙被震退了些许，稳住脚步，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刚才那交手瞬间，夜星儿爆发出来的力量，怎么……怎么会如此熟悉？ 她，到底是谁？ 第574章 态度转变 第574章态度转变 院长住处外。 扶玉匆匆赶来，却被守卫拦在了外面：“夜师弟，抱歉，院长正在与夜长老单独谈话，不见任何人，您先在外等候片刻。” 扶玉七天后才会被正是授副将令，在此之前，他们还是称之为“夜师弟”。 但明显，态度恭敬了许多。 “我有急事禀报院长。”扶玉借口道。 他一眼看出，房间内被设了结界，担心染染在里面有什么危险。 “有什么急事，也一会再说。” 扶玉却脸色一沉，抬眸瞥了眼眼前的房门，修长的手掌紧攥着，指尖泛白。 正打算强闯进去，突然，门打开了。 刷—— “染染……” 房门打开，扶玉上前去一步，却见夜染和秦笙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看得出，秦笙瞳仁里有一丝恭敬和忌惮。 那笑意，也是发自内心的。 不对…… 看来，院长已经知道染染身份了，不然今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院长。”夜染笑道，“再过几日，我就要跟临渊一起去军营了，往后，这学院里少了个给你添麻烦的，你可清净了。” “不不不。”秦笙连连否认，“夜长老，你可帮了我不少忙呢，怎么能叫添麻烦呢？” “院长客气了。” “不不不，不是客气。”秦笙认真道，“夜长老，虽然你只在天策学院做了不到三个月的长老，但学生、老师们都很喜欢你，以后你可以随时回来，也永远都是我院的长老。” “多谢院长。” “不客气。” 两人相对视一笑，仿佛很有默契。 刚才，秦笙已经知道了一切。 女皇陛下曾对她有恩。 她，乃至整个天策学院，都会配合女皇陛下，提前为复国做好准备。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扶玉的脚步慢了些，听见这番和谐的对话，也总算放心了。 “临渊。”夜染转过头，这才看见了他，“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扶玉搪塞道，“想着过几日就要走了，也来跟院长道个别。” “都是做副将的人了，不用这么客气。”秦笙笑脸相迎。 之前看夜星儿和这个小白脸，怎么看都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 可知道真相后，再看这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顺眼极了。 这是她的错觉吗？ 扶玉：“……” 突如其来的客气，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夜长老啊。”秦笙跟她开玩笑着，“临渊如今都是副将了，你可也要加把劲，做好贤内助。” “知道，知道。” 秦笙继续出言：“哪天成亲，可别忘了请本院长去喝喜酒啊。” 夜染连忙打住：“院长，你扯远了。” 心里却美滋滋的。 再看扶玉，已满眼都是欢喜笑意了，答应得倒是很快：“一定。” 夜染：“……” 这孩子，以前被人调侃还会害羞一下，怎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不过，这也是她所想的。 “夜长老，临渊，北大营条件艰苦，你们去了可要多多保重。”秦笙悉心叮嘱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我说，别客气。” “嗯。”夜染点头，“院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尽管吩咐。” 气氛，其乐融融。 旁边的守卫见了，都惊呆了。 夜长老可太神奇了，一开始不被待见，现在……竟然连院长都对她笑脸相迎，还说出“女人就应该当贤内助”这样的话。 嗯，皇上应该会很满意。 第575章 凤印对他无效 第575章凤印对他无效 七日后，在入北大营之前，扶玉先被召去了皇宫，授官职与王印。 十七岁的少年，便坐上了副将的职位，何等风光，何等意气风发。 嫉恨羡慕的，不计其数。 金銮殿暗处，一位戴着银白面具的黑衣女子藏匿着，淡漠看着这一切。 冷声道：“临渊，你害我轮回几世为奴为牲口，我要你不得好死。” 快了，临渊的死期也不远了！ 她是上位面的人，如若直接动手干涉下位面的事，会遭受天惩。 所以，她不能出手。 所以，即使她知道扶玉的身份，也没有直接告诉楚陌。 她不能。 况且，她也并不知夜染就是北离染。 再者，若楚陌连转世为凡人的帝君都搞不定，也不配做她的棋子了。 …… 回到夜家后，夜染马上将扶玉拉入房间：“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压制王印。” 若非迫不得已，她绝不会忍心让扶玉深入虎口，被下王印的。 不过快了。 很快，她会抢下楚陌手中的王印，还扶玉自由，还容华、君颜他们自由。 扶玉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任由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 仔细端详了一下，两个肩头都没有王印，她索性将扶玉的上衣全部拉下来。 刷—— 后背，胸膛上竟然也没有！ 怎么回事？ “扶玉……” “染染。”扶玉云淡风轻地解释道，“这王印，好像也对我无效。” 夜染略微错愕：“无效？” “嗯。”扶玉点点头，“王印在我身上留下了痕迹，但一炷香后，又全然消失了。” 所以，没有一个人发现有问题，包括楚陌，都以为扶玉也受王印控制了。 谁知道…… 夜染愣了愣，转而仔细一想，他是帝君，免疫一个王印应该也是正常的。 没准，连她的凤印都免疫呢。 “扶玉。”夜染看着他的眼睛，“王印对你无效，你不觉得惊讶吗？” 他只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是……”扶玉顿了顿，“但也都是些杂乱的记忆片段。” 说到这，他也看着夜染：“如果我说，当年在皇宫时，你给我下凤印之后，也是不到一炷香便消失了，你信吗？” 夜染：“我信。”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信，但她现在知道，扶玉身份不凡。 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帝君，是神灵！ 神灵身上发生什么，都不稀奇。 扶玉低声喟叹。 果然，染染什么都知道。 “染染。”他问道，“如果我变成了帝君，还会有现在的记忆吗？” 最重要的，是对他的记忆。 他不想忘了染染。 “当然会。”夜染回答道，“我也不许你忘了我，倒是你……” “倒是什么？” 她倒是希望，扶玉可以慢一点回去做帝君，等等她，她争取努力飞升，争取终有一日，能有资格与帝君并肩而立。 但这些话，夜染并未说出口，只是一笑而过：“没什么。” “扶玉，现在还不是时候，终有一日，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嗯。”扶玉没多问什么。 他相信染染，染染既然不说，那一定也是为了他好。 第578章 安北候，你露馅了 第578章安北候，你露馅了 天玄大陆上的国家，也是有等级的。 最高级别的是帝国，帝王持有帝印或凤印，其次是王国，帝王持有王印。 再次就是一些番邦、小国家，首领往往只有更低级别的玄金印，那些首领都是没资格称“帝”的，顶多只能自称为王。 玄金印放在帝国，只能为一等家族的家主，连四大家族、一宗一阁的边都够不着。 偌大的天玄大陆上，番邦、小国数量很多，王国的数量，南大陆也有十来个。 但帝国的数量，屈指可数。 南大陆更是只有三大帝国。 凤鸣国，则是南大陆三大帝国之一，也是天玄大陆唯一的女尊国。 曾经何等风光，受万国尊敬、进宫，可现在，区区王国都敢来蹬鼻子上脸了。 都是那个废物狗皇帝造成的！ 君颜接着解释：“现在，南大陆十二个王国中，西临国是发展最好的，加上现在，狗皇帝只有王印，没有帝印，更没底气，倘若我们交战输了，西临国上不上位臣不确定，但，凤鸣国一定会被降级为王国。” 其实，她和太师还是很着急的，哪怕没见到陛下前，也一样着急。 毕竟，这是陛下的帝国，是她们一手打下的江山，怎甘心眼睁睁看它没落呢？ “嗯……”夜染想了想，才开口，“那你就去做你的，扶玉进扶玉的北大营，我们双管齐下，不冲突。” “……好。”犹豫了一下，君颜答应了，“那我们就双管齐下，一起行动。” 北大营维系着整个帝城、皇宫的安危，若能拿下，逼宫轻而易举，边关的兵马更多，且要抵御外敌，一样很重要。 既然陛下说了，那就都要！ 两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扶玉才说话：“王妃既然来了，临渊亲自下厨款待，咱们有话去偏殿慢慢聊，如何？” “好，好。”君颜点了点头，看向扶玉的眼神多了分满意，“这小男孩还挺贤惠。” 夜染：“……” 扶玉：“……” 他不喜欢被叫做小男孩，尤其在染染面前，而且，他明明都比染染高那么多了！ 算了…… 沉默了一下，三人便和和气气地出去了。 …… 方才，在君颜和扶玉交手时，在皇宫歇息的楚陌，突然感觉王印波动了。 这…… 王印的波动表明，在被他王印控制的那些人中，有一位地元境巅峰强者出手了。 其实，不管是王印还是帝印，都并没有监控被控制者灵力、出手的功能。 这功能，是尘夕阁阁主帮他加上的。 他手下也有地元境巅峰强者，但刚刚那股力量，实在太熟悉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君颜！ “好啊。”楚陌眸色一沉，“好你个君颜，蛰伏这么久，终于还是露出锋芒了！” 那些让她灵力衰退的药，她都没喝！ 真是小看那个女人了。 毕竟是安北候，心思缜密过人，怎会填入他的圈套中了？ 可惜，君颜应该不知道，他的王印有着帝印都没有的功能。 “安北候，你露馅了！” 第579章 入北大营 第579章入北大营 楚陌把王府的眼线叫了过来，得知君颜过两日要去出游，冷哼一声。 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事？ 他将楚天烁传唤进宫，叮嘱道：“此次王妃出游，你就跟着，记得，要寸步不离地保护王妃安全，她要去哪就让她去，你不要说跟着，偷偷与眼线一起跟着就是。” 这次，他要抓个正着！ “是！” …… 第二天，君颜上路了，借口出游，实则是打算易容混入边关。 尘夕阁的眼线，一直偷偷跟着。 不过，好在夜染多了个心眼，担心君颜被盯着，暗中从暗月阁派了几个杀手，暗中保护着。 果不其然…… 那些眼线很快被暗月阁发现，他们没有杀人，而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夜染。 夜染说：“先不动，我会给君颜传信，让她自己小心。” 君颜这次出行，已经被那狗皇帝盯上了。 而且，就以尘夕阁眼线出动的架势，好像还挺紧张了。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夜染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但直觉告诉她，君颜若按照原计划行事，恐怕会出事。 于是她马上给君颜传信，要君颜暂且改变计划，先装作去游玩。 观察观察情况，再决定何时行动。 与此同时，夜染和扶玉一起到了北大营。 从外面看，北大营还是原来的模样，守卫森严，只是全换成了男守卫，一个个看上去，也没之前那样纪律严格了。 到了军营入口，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拦在门前，身后跟着一群女兵。 那泼辣模样，不是南宫凝是谁？ 南宫凝，夜染曾经的四大将军之一，如今被贬为副将，来辅佐男将。 虽然凄惨，但也算是……四大将军中命最好的一个了。 她握着长枪，瞥了瞥夜染边上的扶玉，冷冷问道：“小白脸，你就是新来的副将？” “在下夜临渊。” “呵，不用报名字，我认得你。”南宫凝丝毫不买账，“虽然你是狗……呸呸呸，你是皇上亲封的副将，但进咱们北大营有个规矩，本事得过得去。” “来。”南宫凝丢掉手中的兵刃，对他勾了勾手，“让本副将试试你的身手！” 她看不中的副将，留在军中也是废物。 况且还是个男人，文文弱弱的男人，也不知经不经得住她一拳。 就不用灵器欺负人了。 扶玉丝毫没推脱，平静道：“那便要得罪南宫副将了。” 他知道，南宫凝是染染的人，自然不会和染染的人生气较真。 但既然对方挑衅在先，他更没有退缩的打算。 夜染后退了半步，做看戏状。 五年前，南宫凝还是真元境巅峰，短短五年过去，竟然已经地元境大成了。 想必这几年成长不少。 正好，她也想看看，南宫凝如今的身手怎样。 南宫凝也笑了：“小子，有胆量！” 冲着这胆量，第一印象还不错。 刷！ 她飞身而起，雷属性灵力在周遭攀升、上涌，赤手空拳逼近过去。 扶玉不慌不忙，水属性灵力出手，迎了上去。 砰—— 两股强大的力量对碰而上，狂风吹舞，地面都随之颤动了一下。 围观的众女兵逆着风，震惊了：“这新来的副将，竟然也是地元境大成！” 他们的大将军和副将，也才地元境大成，这刚来的副将，实力竟然一点也不被他们压。 看起来，不过是个少年而已啊！ 第580章 平手 第580章平手 几番周旋，南宫凝发现自己根本占据不了主动权，甚至……那少年根本没费什么力，若认真些，她可能就输了。 砰！ 最后一掌落下，尘土飞扬，两人皆被震退了些许，平手了。 但夜染知道，扶玉的实力不止如此。 能跟君颜打平手，扶玉是可以一招秒杀南宫凝的，他还是藏了许多锋芒。 不过，听着那些女兵的欢呼声，刚来就露出这些锋芒，足够了！ 扶玉客气道：“南宫副将，承让。” “小白……夜副将，这第一关算你过了。”南宫凝还算满意，上前去拍了拍扶玉的肩头，“你这本事，还不赖。” 余光还对夜染笑了笑。 扶玉怔了怔。 南宫将军向来直爽，一贯奉行用实力说话，这的确不错。 但，是绝不可能对他这个“楚陌”的人有半点好脸色，除非…… 看来，跟他想的一样。 发现扶玉看着自己，南宫凝盯着夜染，问道：“你是谁啊？” “夜星儿。” “夜星儿？”南宫凝冷笑一声，“就是那个把家主之位让给男人的夜星儿？” 夜染：“……” 这话，她没法接。 “嘁，你的实力明明也不差，为何就甘愿给男人当狗呢？”南宫凝满脸不屑。 夜染马上戏精上身：“如今这世道，女人就该好好持家，安心做个贤内助就好了。” 南宫凝越发鄙视：“行了，既然要做贤内助，你来军营做什么？” 合理质问一下。 夜染没解释，只道：“皇上应允了。” 南宫凝：“……” 这理由，也太简单直白了？ “行，一起进来。”南宫凝挥了挥手，勉强答应了，低声吩咐一旁的士兵，“吩咐下去，准备迎接新副将了。” “是。” 大将军今日不在军营，便由南宫凝来主持宴会，迎接新副将。 南宫凝坐在正座上，让人给扶玉斟了酒，才端起手中的酒碗。 豪迈道：“喝，别客气！” 夜染见状，阻止道：“临渊，你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南宫凝豪爽道，“入了我北大营，以后都是姐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用拘谨客气！” 随即看了看扶玉：“夜副将，我先干了，你随意！” 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夜染：“……” 这么多人看着，倘若新来的副将连口酒都不会喝，势必要让人笑话。 丢的，也是狗皇帝的人。 这个南宫凝，真是…… 夜染正要替他解围，扶玉却面不改色，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了。 夜染瞪大双目：“临渊……” “无妨。” 将酒水饮尽，扶玉只觉头晕眼花，晕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 接着，便一头栽倒了下去。 众人：“……” 他们新来的副将，刚刚还那么厉害，竟然是个一杯倒啊。 唉，可惜了。 南宫凝失望地挥了挥手：“来人，夜副将喝醉了，带他下去休息。” 男人终究是男人，喝不了酒也是正常，能理解，能理解。 “是。” “我来。”夜染示意让士兵退下，自己将烂醉的扶玉扶起。 第581章 还是一杯倒 第581章还是一杯倒 然而，扶玉太高了，比她高出大半个头，虽然她力气不小，但扶着扶玉，两个人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踉跄起来了。 南宫凝故意上前去帮忙：“夜姑娘，小心！” “没事。” 夜染搀扶着扶玉，南宫凝跟在身后，入了一旁的营帐。 将扶玉安顿在床上后，夜染转过身来，只见南宫凝已在营帐内贴上了消音符。 然后，南宫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了下来，抱住了夜染的腿。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陛下！” 早在陛下来军营的前一天，他们就私下见过一面，也得知了陛下的处境和一些情况。 刚刚故意质问、刁难，都是演戏，为了不让楚陌看出端倪。 尽管已经见过，尽管她一夜未眠，花了一夜时间告诉自己，陛下还活着。 但今日再见，还是很激动！ 陛下真的没事，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和自己说话。 真好啊！ 夜染活跃气氛道：“昨天晚上还没哭够吗，怎么又哭上了？” 南宫凝摇了摇头，激动得难以言喻。 “快起来！”夜染伸手将她扶起。 南宫凝的眼神，一刻也没从她身上移开过：“陛下，我不是在做梦？” “一晚上梦还能醒呢？”夜染笑了。 她喜极而泣：“我只是太激动了，本来万念俱灰，没想到……” 陛下的重新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 “陛下。”南宫凝擦了擦眼角的泪，收拾了一下心情，“你回来了真好，今后，属下一定赴汤蹈火，辅佐你夺回帝位！” 以前，她活着的唯一目标，是继续守护女皇陛下的江山。 而如今，她又多了一个目标！ 有种打鸡血的感觉。 夜染欣慰一笑，没说话。 “可惜。”高兴了一会，南宫凝又伤感起来了，“慕雨早死，紫云陨落，君颜那个没骨气的，自甘堕落，当初的四大将军，今日也只剩下我一人了。” 但她庆幸，自己还在苦苦坚守着，否则也见不到陛下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 夜染笑意更甚。 如果南宫凝知道，紫云还活着，君颜是卧薪尝胆，慕雨的儿子如今已经能顶天立地了，应该会很高兴。 “陛下。”南宫凝止不住地诉苦，“您有所不知，最过分的就是容华那个狗玩意，她认贼作父，竟然乐呵呵地给狗皇帝卖命，还给狗皇帝提议，把我们贬的贬，杀的杀，你说可气不可气？” 如果可以，她不仅要手刃了狗皇帝，也要杀了容华那个墙头草！ 夜染解释：“你误会容华和君颜了。” “怎么误会了？”她怔了怔，“当初那狗皇帝篡位，要不是容华拦着，我就杀进金銮殿剁了那个狗皇帝了，她……” “要不是她拦着，你现在已经没命了。”夜染纠正道。 “这……为何？”南宫凝不懂。 “楚陌身边有绝世强者，你一旦近身，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真的吗？” “嗯。” “这么说，是我误会容华了？” “当年她将你拦下，训斥你，提议将你贬为副将，是为了保全你。”夜染继续解释，“容华得罪了所有大臣，是为了保你们性命，而君颜是为卧薪尝胆，才选择以妥协自保。” 第582章 南宫凝 第582章南宫凝 听完后，南宫凝傻眼了。 当年，容华斥责她、贬他们，恶语相向，想想都觉得生气。 但仔细一想，也正是因为太师的提议，他们才得以活到今日。 南宫凝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吗？” “嗯。” “是我误会她们了。”南宫凝叹息，“我本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坚守，却不曾想，被蒙在鼓里的只有我一个。” 容华，君颜，她们……都跟她一样，为守护陛下的帝国、臣子忍辱负重着。 只是她以前不知道罢了。 “至于紫云……”说到这，夜染轻抬手，将袖口中的小白猫放了出来。 刷！ “你……”南宫凝瞪大眼睛，一下子就认出了白猫身上的气息，“紫云？” 紫云：“小凝子，好久不见啊。” 这语气，这声音。 简直…… 南宫凝激动万分，急忙奔过去抱住小白猫：“紫云，你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你还希望我死了不成？” “不，当然不一样。”她摇摇头，眼睛都哭红了，“不过，你的实力怎么……” “我肉身现在在皇宫，实力还未恢复。”紫云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南宫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愤愤道，“没事，改天姐妹闯入皇宫，把你的肉身拿回来。” 这样，她们又能回到以前了。 紫云也心情大好。 顿了顿，主动出言：“对了，小凝子，你可能不知，慕雨……” “不是？”南宫凝不敢相信，“慕雨也还活着？” 慕雨早在陛下在位时就战死了，这也能复活？ “我可没说慕雨还活着。”紫云连忙纠正，“我是说，慕雨的儿子，青湮，青湮你还记得吗？” “青湮！”南宫凝眼前一亮。 她们四大将军，三个光棍，唯独慕雨娶了夫君，还有了个漂亮的小公子。 以前在军营，青湮就是她们四个的团宠，她们争着当干娘，可宝贝着呢。 只可惜……狗皇帝不做人，把青湮也给流放到小村镇为婢为妾了。 南宫凝喟叹：“青湮那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活不下去。” 而且，小家伙那么要面子，若让他为妾，他恐怕宁可自杀。 不敢想…… “当然活得下来！”紫云听不下去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南宫凝激动起来了，“难道你们见过青湮？” “不仅见过，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一提起青湮，紫云的话就各位多，“如今，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天鸾院长了。” “院、院长。”南宫凝眨了眨眼睛，“天鸾学院院长，是青湮？” “嗯。” 她倒吸一口凉气：“陛下，您真是教导有方啊，竟能将一个小毛头调教成如此！” 那孩子，当初柔柔弱弱的，现在也能顶天立地了，真是不可思议。 想到这，南宫凝又道：“改天，我一定要去天鸾学院拜访下我们的小院长。” “随时恭候。” “我今天真是高兴惨了。”南宫凝都快哭了，“原来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原来，她们都在呢。 这下，她复国劲头更足了！ 两人一猫聊得正起劲，外面传来了士兵的声音：“南宫副将，玉麟将军来看望夜副将了！” 玉麟将军？ 楚陌扶持的狗来了！ 第583章 楚陌的疑心 第583章楚陌的疑心 夜染陨落后，楚陌瓦解了四大将军的兵权，扶持了几位自己的将军。 玉麟，就是其中一位。 北大营总统领，镇国大将军，实则……实力跟原本四大将军中最弱的南宫凝相当，且也是有勇无谋的莽夫。 楚陌实在不放心，才留下南宫凝辅佐。 “玉将军到！” 随着通传声，紫云躲入了夜染袖口，从营帐外进来一位中年模样的男人。 穿着轻甲，佩着剑，人高马大，倒是有几分勇士的气场。 夜染低身行礼：“见过玉将军。” 眼底，却满是冷漠。 南宫凝翻了玉麟一个白眼，头也没低，不情不愿道：“见过玉麟将军。” “嗯。” 玉麟只应了一个字，视线落在了榻上脸色通红、昏睡不醒的少年身上。 说话道：“夜副将怎么了？” “他啊，喝醉了。”南宫凝直言道。 “呵。”玉麟不屑一顾一笑。 这小白脸，果然中看不中用，连酒都不会喝，看来，对他威胁应该不大。 那他就暂且放心了。 表面上，玉麟客套道：“路途遥远，让夜副将休息一会也好，南宫凝，那你派人好好照顾夜副将，可别让他受凉了。” “知道了。”南宫凝语气还是啊很不耐烦。 狗男人，勇谋明明都不如她，若不是比她多长了条腿，也轮不到他坐上这个位置！ “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丢下这句话，玉麟就先离开了。 南宫凝松了口气。 “小凝子。”夜染开口，“正好你在，跟我讲讲这军营中的情况。” 虽然她之前从容华、君颜，从各方面了解过北大营，但有些事，还是问南宫凝比较清楚。 “好。” 南宫凝便开始跟她讲起来了。 …… 另一边。 扶玉在北大营前被南宫副将为难，并且跟南宫副将打成平手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帝城，第二天就传入了楚陌耳中。 楚陌独自坐在床边，掂量着王印，面露疑惑。 不对啊…… 南宫凝是地元境大成，能跟他平手，说明夜临渊也是地元境大成。 南宫凝和夜临渊，都被他下了王印。 按理来说，昨日他们交手，自己可以感应到两股地元境大成的力量。 可是，不对。 只有一股…… 昨天，他只感应到了南宫凝的力量，并未感应到夜临渊半点灵力！ 究竟怎么回事？ 难道，夜临渊不受他王印控制？ 楚陌顿时有点慌了，吩咐道：“来人啊……” “皇上，有何吩咐？”殿内的侍卫跪下。 楚陌将剩下的话咽下去。 不行…… 若是直接将夜临渊召来问，等同于打草惊蛇，倒不如亲自证实一下。 他改口：“没事了，都退下。” “是！” 殿中的侍卫都退出去后，楚陌转动掌心的王印，一股灵力灌了进去。 若夜临渊受他王印控制，只要他以王印施法，可控制夜临渊的一切行动。 那他现在就试试，能不能用王印将夜临渊召来皇宫。 如果能，那就是他多虑了。 如果不能…… 那就有意思了。 第585章 蒙混过关 第585章蒙混过关 扶玉临场反应，打算假装有旧伤在身，长剑脱手。 夜染看出了他的意图，有些着急。 不行…… 这么做，狗皇帝会怀疑的。 必须天衣无缝！ 夜染迅速、暗中抛出一道劲力，稳住扶玉手中的长剑，往自己面门一拉。 “染染……” 哧—— 下一秒，长剑捅入她胸膛，鲜血四溅，四肢瞬间冰冷了起来。 “咳……”她咳出一口鲜血，双目一黑，便软绵绵倒了下去。 “染染！” 扶玉丢掉手中的长剑，一把抱住她轻如纸片的身子，心疼万分：“染染！” 刷—— 血…… 染染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扶玉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颤抖着，水属性灵力凝聚掌心，慌乱给她止血。 心态瞬间就崩了。 “星儿！”楚陌也急切起身。 真刺了！ 要么是夜临渊对星儿无情，要么，可能真的是他多虑了。 罢了。 那就暂且相信，夜临渊是被他误会了。 “坏了坏了。”楚陌一脸懊恼，“朕本来是想让你劈星儿身后那座鼎，没想到竟然误伤了她。” “来人啊，快，快叫御医来！” “是，皇上！” 大殿中唏嘘声起扶玉充耳不闻，轻抱着夜染，边给她疗伤，瞥着楚陌的余光，多了一丝恨之入骨的杀意。 冰冷，阴鸷。 怒火上涌，恨不得无视暗处那几位强者，冲上去宰了那狗皇帝。 不对…… 如果没记错，曾经在飘渺城时，他差点一把掐死楚陌，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 过了一会，夜染被安顿在了偏殿，经过扶玉救治后，御医检查说：“若那把剑再刺深半寸，就直入心脉了，好在有惊无险。” “不过还需好好静养，可不能疏忽了。” “嗯。”楚陌坐在一旁，面无表情道，“你下去开药。” “是！” 御医退出去了。 楚陌抬眸，只见扶玉坐在床边，轻握着夜染的手，还在用灵力给她疗伤。 眉宇间，都是疼惜关切。 突然间有点吃醋。 楚陌故意问他：“朕不小心让你误伤了你未婚妻，你可怨恨朕？” 扶玉不动声色，拳头攥紧，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恨啊。 恨不得将他一刀斩了，抽筋拔骨。 扶玉并未失态，努力让怒火压在心间，心平气和道：“陛下并非故意，臣又怎敢怨恨？” 嗯…… 这个回答，楚陌还算满意。 便点了点头：“是朕大意了，作为补偿，星儿就留在宫里养伤。” 扶玉变脸。 这算哪门子补偿？ 面上还得淡定：“我未婚妻伤势有些重，就不留在宫中麻烦陛下了。” “不麻烦，不麻烦。”楚陌求之不得，“再者，宫中的御医医术高明，环境也好，星儿留在宫中，伤势才得以尽快恢复。” 顺便，还能跟他培养下感情。 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扶玉脸都黑了，自然能猜到这老色批的心思，委婉回绝：“她留在这不合适。” 楚陌有些不悦：“朕说合适就合适，怎么，你有什么异议吗？” 四目相对，扶玉漆黑的墨眸深如潭水，埋着越来越压不住的怒火。 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浮现上来，源源不断的灵力在体内攀升。 攀升到了天花板，都停不下来。 是他自己的力量…… 越来越盛。 扶玉毫不怀疑，眼前这个狗皇帝，还有暗处保护楚陌的暗线，他能一掌碾为灰烬。 瞳仁，血红。 第586章 留下吧 第586章留下 怒火，一触即发，扶玉修长白皙的骨节泛白，捏得“咔嚓”作响。 正要动手，突然—— “皇后娘娘驾到！” 楚陌顿时笑不出来了。 那个老女人，怎么又来了？ 北离月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皇上，臣妾听说星儿妹妹受伤了，特地来看看。” 楚陌冷哼。 假惺惺！ “哎呀。”北离月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星儿妹妹这是怎么了？” 心里却高兴极了。 听说，夜星儿被误捅了。 怎么就没把这个女狐狸精给捅死呢？ “御医说已无大碍了。”楚陌斜视她道，“怎么，皇上还有别的事吗？” “皇上，你和夜副将刚刚的对话，臣妾都听见了。”北离月笑了笑，“臣妾知道您记挂星儿妹妹的安危，可如今，星儿妹妹是夜副将的未婚妻，留在后宫实在不妥，有损她的名声。” “皇上，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夜星儿不在宫里，皇上的魂都要被勾去了，若让她留在宫里，那还得了？ 不行，绝对不行！ 楚陌却不在意：“朕想留就留！” 大不了给她一个名分就是了，正合他意。 北离月气得脸色通红：“你……” “咳咳，咳咳……”正此时，耳畔传来虚弱的咳嗽声，夜染睁开眼，苏醒了。 “染染！” “星儿！” 扶玉和楚陌一并去关切。 北离月快被气死了。 真是个女狐狸精，不知道学了什么蛊术，能让男人都围着他转。 凭什么！ 她不就是年轻一点吗？ “染染，别动，当心牵动伤口。”扶玉搂着她，温柔细语地叮嘱着。 “嗯……我没事。”见他眼眶通红，夜染倒是心疼了。 这孩子，怎么着急成这样了？ 扶玉强忍着难过，搂过她肩头：“走，我带你回去。” “等等！”夜染和楚陌同时开口。 北离月：“……” 这两个人，怎么还挺有默契？ “怎么了？”扶玉轻声问。 “我……”夜染余光看见了北离月，便不紧不慢道，“我现在动不了。” 楚陌马上出言：“那就留下！” 扶玉狠狠剐了他一眼。 北离月也不开心了，在心里暗暗骂夜染“装腔作势”，“绿茶成精”。 北离月越是气不过，夜染心情就越愉快。 想着，她留在宫中可以打探消息，还可以去将紫云的肉身拿回来。 嗯……待两天也可以。 于是，故意道：“皇上，那星儿就恭敬不如从命，要在宫里叨扰几日了。” 还极其绿茶地问北离月道：“皇后娘娘，您不会介意？” 北离月一秒气炸。 呵呵，我介意，我介意的很，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丢出去浸猪笼了！ 但皇上在这，她只能皮笑肉不笑：“怎么会呢？” 接着对楚陌道：“皇上，不如就让星儿妹妹留在臣妾宫中，让臣妾来好好照料她，你看怎么样啊？” “照料”这两个字，别有用意。 “好，朕看好。”楚陌答应得很快，“如此，你们可要和睦相处啊！” 其实楚陌不傻。 知道女人跟男人一样，也会嫉妒。 但星儿是他看中的人，他寄予厚望，倘若星儿连北离月这个疯婆娘都应付不来，那也不配做他的贤内助了。 就让她们自个斗斗！ “临渊。”夜染看着扶玉，“我在宫里待几日，等伤势好了，再去北大营照料你的起居，今日你就先回北大营。” 他一个男子，留在都是女人的后宫，显然是不太合适的。 “我……”扶玉十分不舍，也很放心不下她，但他知道，染染留下来有她自己的打算，便也不愿过多干涉。 只好缓慢应声：“好。” 第587章 狗皇帝害的 第587章狗皇帝害的 随即，扶玉将自己刚刚就已开好的药方、配好的药材，交给身后的御医。 并叮嘱道：“这个，还有这个，一日三次，务必叮嘱她按时喝药。” “知道了，夜副将。” 扶玉又看了看夜染，声音轻柔如羽：“好好照顾几日，若在这宫中玩腻了，随时与我传信，我接你回夜家去。” “嗯。”夜染应声。 他还真贴心了，就是……怎么变得有点啰嗦了？ 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啰嗦。 “好了，时候不早了。”夜染对他道，“你快回北大营去。” “嗯，保重。” 扶玉这才缓缓松开她的手，澄澈的眸子里满是依依不舍。 艰难地挪动步伐，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夜染心里第一次有了空虚的感觉。 有种，恨不得将他绑在身边，永不分离的冲动。 但理智还是让她清醒了回来，收回视线，神情也恢复了平静。 快了。 再过不久，待她完成大业，便再也不用与她心爱之人分离。 扶玉走了，夜染便越发不愿多看楚陌和北离月一眼，只觉得他们碍眼、聒噪。 便佯装闭目养神：“皇上，皇后娘娘，小女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不如……皇上与娘娘也去忙你们自己的。” 这对狗男女在，只会大煞风景。 “好。”北离月求之不得，笑笑道，“星儿妹妹，本宫这就让人给你准备院子，明日就搬来本宫这长住，至于今日，就不打扰你了。” “你好好休息，皇上，我们走！”说话间，她牵起了楚陌的手腕。 “等等，你……” 楚陌也不能多说什么，更没有留下来的借口，只好不情不愿，一边被北离月拉出去，一边笑脸道：“星儿，你好好歇息，朕晚上再来看你。” 北离月脸一黑。 死渣男，还想晚上再来？ 她狠狠剐了夜染一眼，将所有的怨气怒火，都发泄在了那个女“狐狸精”身上。 等着。 既然夜星儿入了宫，暂住在后宫，那就是在她的地盘上，以后可有的受。 蛊惑皇上这笔账，她要跟夜星儿慢慢算！ 过了好一会，脚步声远了，房间里的御医、侍卫也退了出去。 终于恢复了安静。 “呼～”紫云从夜染袖口中钻出来，呼吸了口新鲜空气，舒服多了。 不过，她还紧张着，关切道：“染染，你没事？” 方才在大殿上那惊险一刻，她差点都被吓出来阻止扶玉了。 现在好了…… 染染还是受伤了。 都是那个狗皇帝害的！ “我没事。”夜染淡淡启唇，“正好，也该进一步留在宫中，与那狗皇帝进一步拉近关系了。” 留在宫中，她是有目的的。 哪怕她表现出色，善解人意，可楚陌疑心病太重了，迄今为止，恐怕也没有完全信任她。 所以，她还得再努力努力。 并且，她还要调查调查，君颜突然莫名其妙被怀疑，究竟是什么原因。 “嗯。”紫云点了点头。 “当然。”她看着紫云，“此次入宫最重要的，还是要替你找回肉身。” 第588章 任务深重 第588章任务深重 紫云本是紫瞳云翼虎，极品神兽，如今却只能屈尊在一只小猫身体里，着实委屈，灵魂肉体分离久了，灵力也会衰退。 它的肉身，自然是越快找到越好。 “染染，肉身的事急不得，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你自己。”紫云认真道，“你是没看到，刚刚那狗皇帝看你的眼神，就恨不得把你就地正法，当场吃干抹净了。” 说着说着，她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谩骂道：“那个狗男人，一点也不知检点，真是不要脸！” 在前朝，那样盯着女人看的男人，是要被唾弃浸猪笼的，更何况，那狗男人盯的还是他们家女皇陛下。 简直不能忍…… 别说扶玉了，她都忍不了。 “好了。”夜染反倒来慰藉它，“不必为狗皇帝动怒。” “嗯。” 为一个狗男人大动肝火，的确不值当。 它要化悲愤为力量，早日杀了那个狗皇帝，如此的话……确实要尽快找回肉身了。 “染染。”紫云弱弱提出请求，“除了找回肉身外，你能不能再帮我炼制一副人身啊？” 当年，她是有肉身的，平常上朝，在府邸，与人相处的时候，都是以人身示人，只有行军打仗时才会化作原身。 后来一次战役中，她的人身牺牲了。 那次，染染答应再帮她炼制一副新的人身，结果……还没炼完，就陨落了。 也算是一个遗憾。 所以，夜染也很想完成这个遗憾：“好，不过你后来不是说，当人太麻烦了，不想要人身了吗？怎么又突然想了？” “嗯，就是突然想了呗。”紫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变成人了，青湮那小子就再也不敢摸她头了！ 看着紫云瞳仁里的光亮，以及那白猫嘴角挂着的浅浅笑意，夜染也能猜到她的心思了。 便笑了笑，答应了：“好。” 她向来是有成人之美品质的，又怎么会拒绝这请求呢？ …… 金銮殿。 容华独自步入大殿，低身给正座上的人请了个安：“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请起。” “是！” “皇上这个时辰召臣过来，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容华关心问道。 但心里已经有了点底。 昨日，君颜被狗皇帝怀疑了，她还没调查清，楚陌究竟是因何而怀疑君颜。 很有可能因此，她也会被一并怀疑。 果然，楚陌张口就问：“太师啊，这些年，如果朕没记错的话，这些年给王妃调理身体的药，都是你负责调配，送去王府的。” 容华：“是。” 虽然明面上，她跟君颜已经决裂了，但是这些年，让君颜灵力衰退的药，都是她一手调配，让人送去的。 是假药…… 所以，君颜的灵力才并未衰退。 莫非，楚陌是怀疑这汤药的真假性了？ 见楚陌神色不对劲，容华故作猜测：“怎么，是汤药出了问题，还是王妃喝出了问题？” 楚陌冷不丁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端起手中的药碗。 碗里，正是容华调配的药。 淡漠道：“太师的药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有人在这其中动了手脚。” 楚陌还在怀疑，动手脚的人就是容华的人，但不敢确定，便先试探一下。 第589章 容华被怀疑 第589章容华被怀疑 容华怔了怔。 她配的药，的确是能让灵力衰退的药。 而解药，是早早给了君颜，君颜喝毒药前就服下解药，便会相安无事了。 这样，就算狗皇帝哪天怀疑，抽查这汤药是否有问题，也绝对挑不出毛病。 现在，他竟然说汤药有问题？ 不是自己演戏，就是在试探她！ “什么？”容华装作一脸震惊，“可否让微臣查看一下这汤药？” “嗯。” 得了应允，容华才上前去，将那碗汤药端了下去，仔细端详了一番。 并无问题。 于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皇上，这汤药并未被动过手脚啊。” “是吗？” “那为何王妃喝了，却不管用？” “这……”容华瞪大眼睛，震惊，“您的意思是，王妃的灵力并未衰退？” “没错。” “怎么会如此？”容华装作不可思议，“究竟是谁在从中作梗？” 楚陌笑了笑：“太师医毒双绝，放眼凤鸣国都无人能及，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那人也当真有本事呢。” 容华听得出，楚陌这语气明显已经在怀疑她了。 便只能继续做戏，一脸严肃地请命道：“皇上，容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定彻查此事！” “不用了。”楚陌打断道，“事已至此，再查下去也没意义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王妃实力明明半点也未减退，却瞒过了我们所有人。”楚陌看向容华，“太师，您看，这说明什么？” “说明，王妃对您有异心。” “哈哈哈，有异心的恐怕不止王妃一个。”楚陌仰天大笑，话里有话。 容华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依旧平静不语。 话越多，只会显得越心虚。 “君颜乃前朝元勋，朕将她嫁给煜亲王，已是仁至义尽，可她却生出了谋逆之心，这个人，朕是留不得了！”楚陌眼中有了杀意。 这话，似也别有用意。 容华马上跪了下来：“若皇上信得过，这反贼由微臣来杀！” “好！”楚陌就等着这句话。 若太师真跟君颜是同党，演这么多年的戏也当真需要本事和毅力。 罢了…… 那就再给容华一个机会。 倘若容华通过了这最后的考验，他就暂且相信容华的忠心。 楚陌下令道：“约摸半月后，王妃和天烁会经过九天城，背靠边关，朕会让天烁引王妃入局，人呢，就由太师亲手来杀。” “朕，在此等候太师的好消息！” 容华领命：“定不辱命。” 心里却波澜阵阵。 不好了…… 楚陌让她动手杀君颜，大概是给她最后的考验，杀与不杀，她跟君颜都没什么好结果。 冷静。 得想个万全之策，应付此事。 …… 第二天，夜染住进了皇后的凤仪宫，被安顿在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 北离月吩咐她派来的两个丫鬟：“好生伺候星儿妹妹，听见没？” “是。” 夜染嗤之以鼻。 所谓的丫鬟，应该是来监视她的眼线。 北离月对夜染露出热情的笑容：“星儿妹妹，就把凤仪宫当自己家，需要什么别客气，尽管吩咐她们就是。” 夜染微微挑唇：“多谢皇后娘娘。” “不客气。”北离月吩咐身后的丫鬟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先把庭院打扫干净了！” “是。” 一行人进去打扫了。 院门前，只剩下北离月和夜染两人，气氛变得凝固起来。 北离月收敛起人前的笑意，面目变得阴沉冷漠下来，斜瞥着夜染，低声道：“夜星儿，本宫知道你浪荡，先给你提个醒，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 第590章 做戏要做全套 第590章做戏要做全套 呵…… 这变脸速度还真是快。 “皇后娘娘。”夜染也懒得演戏了，微笑着，“连皇上都知道您越来越泼妇了，何必还要在一群下人面前装腔作势？” 言语间，都是嘲笑。 北离月的脸色瞬间黑了，瞪着她：“夜星儿，你说什么？” “是我不懂皇后娘娘想说什么。” “呵，别装蒜了。”北离月冷笑，“本宫给你好脸色，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皇上现在年轻气盛，经常被女人迷了心窍也是正常，但你……” 夜染不动声色地听着。 然而，北离月说到这里，夜染看见，楚陌已经出现在北离月身后，黑着脸。 应该是……听见了北离月吐槽他的那些话。 夜染没说话。 北离月背对着楚陌，并未看见他，接着吐槽着：“夜星儿，皇上自控力差，又见一个爱一个，本宫警告你，最好别在本宫面前犯狐媚。” “也许皇上一时兴起，宠爱你几日，但劲头过了，待你被打入冷宫，你应该能想到后果！” 楚陌：“……” 这个死婆娘，竟然在星儿面前说他坏话！ 谁自控力差，说谁见一个爱一个呢？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夜染笑了，开始茶言茶语：“皇后娘娘请息怒，星儿从未有过歹心，只是想陪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分忧呢。” 楚陌略微满意一笑。 嗯，还是星儿比较懂事。 “够了！”北离月怒了，“别惺惺作态了，过两日伤好了就给我滚出宫去！” “两日？”夜染还要故意刺激她，“我伤的有点重，两日可好不了……” “贱人！” 北离月实在忍不住了，怒火上涌，气急败坏的一耳光扇了出去。 夜染没躲没闪，任由那一巴掌落在脸上。 啪！ “星儿！” 踉跄了一下，楚陌急忙奔上前去扶住她：“星儿，你没事？” 北离月傻眼了：“皇上，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完了…… 皇上刚刚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做戏要做全套。 夜染捂着红肿的脸，装作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看着北离月：“皇后娘娘，星儿说错了什么话吗？您为何要如此动怒？” “夜星儿，你别乱说！”北离月着急了，上前去想解释。 楚陌以为她还要动手，护着夜染，反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够了！” 啪！ “啊……” 北离月被一巴掌抡倒在地，气得喘不过气来，捂着脸瞪着楚陌：“楚陌，你这个狗男人，竟敢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朕打的就是你。”被直呼名讳，楚陌就更生气了，“你这个不识抬举的泼妇，再敢动星儿一下，朕要你好看！” 泪水，在北离月眼眶里打转。 夜染拉了拉楚陌的衣袖：“皇上息怒，星儿不疼的，可别为了星儿跟皇后娘娘闹不愉快啊。” 紫云在暗处拍手叫好。 染染，你这戏可真是太足了！ “星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楚陌听到这，越发心疼她。 看见她红肿的脸颊和唇角的溢血，既疼惜，又恨不得杀了北离月那个泼妇。 第591章 茶言茶语 第591章茶言茶语 北离月差点当场被气出脑溢血：“夜星儿，你还在这……” “闭嘴！”楚陌呵斥道，“滚回凤仪宫，面壁思过一个月！” 她还不甘心：“皇上……” “滚！” 北离月泪如雨下，吓得打了个哆嗦，只好将怒火强压下去，气鼓鼓地转身走了。 夜星儿，她记住了！ 泼妇走了，楚陌觉得世界都清净了，注意力回到了夜染身上。 他看着夜染红肿的脸颊，心疼道：“疼不疼？” 说罢，就要伸手去抚摸。 夜染往后躲闪了些许，躲过了他的咸猪手：“没事，劳烦皇上关心了。” 楚陌只好收回了手，无奈道：“皇后那个疯婆娘就那样，胡搅蛮缠，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啊？” “星儿哪敢跟皇后娘娘计较。” “不。”楚陌摇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有朕在，就绝不会再让她欺负你！” 夜染清浅一笑：“多谢皇上。” 转而，又开始暗戳戳挑拨离间：“不过，皇上，您政务那样繁忙，皇后娘娘平日里都不体贴您的吗？” 楚陌叹息：“呵！体贴？不给朕添堵，朕已经谢天谢地了。” “是吗？”夜染对他投去同情的眼神，“星儿好心疼皇上呢。” 九尘和紫云，差点笑喷出来。 可以了…… 再这么做作，他们俩要吐了。 楚陌却偏偏就吃这一套，心都化了：“唉，星儿，朕与你相见恨晚啊。” 若是早几年相遇，星儿还没有未婚夫，他就有机会了。 呸呸呸…… 现在，也一样有机会。 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他想得到的人，还有得不到的吗？ “不过星儿，只要有你在朕身边，朕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夜染假笑着：“能为皇上分忧，是星儿的荣幸。” “好了。”楚陌看了眼天色，“外面风大，你伤还没好，快进去歇息。” “嗯。” “走……” 楚陌想伸手去扶夜染，夜染却假装没看见，自顾自走在前面。 楚陌的手悬浮在半空，呆滞地看着夜染，跟在她身后，心里痒痒的。 恨不得立马就得到这个可望不可即的人。 不，急不得。 他要用魅力征服星儿，要让星儿心服口服，入自己的后宫！ 两人进了庭院。 殊不知，北离月并没有走，就在庭院外不远处，将那两人刚刚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果然不出所料，夜星儿趁她不在，就在皇上面前挑拨离间，刷存在感。 虽然这几年，她跟皇上的感情越来越差，但表面上还是和谐了。 但……自从夜星儿出现，皇上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差，他们每一次吵架，几乎都是因为夜星儿。 夜星儿，就是她的灾星。 不行…… 这颗灾星，必须马上铲除了！ “夜星儿。”北离月愤愤自语道，“是你要跟本宫抢男人的，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为了这个男人，当年她连亲姐姐都害死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她要夜星儿死无全尸！ 第592章 得不到的才最好 第592章得不到的才最好 入了庭院房间，楚陌坐在贵妃榻上，看了眼这简陋的房间，直皱眉。 “这也太简陋了点。”他明显很不满意，“北离月是安的什么心，让你住在这么小这么破的院子里？朕这就……” “好了，皇上。”夜染叫住了他，“这房间僻静，我挺喜欢，您就别再因此责怪皇后娘娘了。” “唉。” 星儿就是太懂事了，容易吃亏。 想了想，楚陌提议：“这样，你搬去朕那住，朕那里比较宽敞。” 九尘和紫云同时在暗处骂：“不要碧莲！” 夜染委婉拒绝：“不了。” “没关系……” “皇上，你我男女有别。”夜染却很认真，“您是想让星儿名誉扫地吗？” 楚陌愣了愣。 看不出，星儿竟还是男尊女卑的思想，作为女子，还挺注重自己的名誉。 嗯，不错！ 楚陌便不再勉强：“好，星儿这么自爱，那朕就尊重你的意见。” 接着，他从太监手中接过几袋配好的药。 开始对夜染献殷勤：“星儿，这是朕特地去太师那，让太师给你对症下药配的疗伤药，比你未婚夫开的好，临渊的药你就丢了，喝这个！” 语气，还有点吃醋的意味。 夜染不屑，却还是强忍着接过来了：“多谢皇上好意。” “只有你跟朕两个人的时候，不用这么客气，也不用太拘谨。”楚陌笑了笑。 细节决定成败，他打算用这些细致入微的小事，来一点点攻陷星儿的心。 迟早有一天，将她征服！ 夜染就更拘谨了：“皇上说笑了，君臣有别，星儿怎能在皇上面前没大没小呢？” “哈哈哈。”楚陌笑了，“星儿，朕就喜欢你在朕面前娇羞的样子。” 星儿还真有分寸感，不错，日后，一定会是个好的贤内助。 夜染：“……” 她差点忍不住一拳打肿这狗男人的猪脸！ 又寒暄了几句，夜染借口说自己累了，才终于把楚陌给打发走了。 楚陌前脚踏出房门，夜染后脚就变了脸，将狗皇帝刚刚送来的药往地上一丢。 啪！ 语气里全是厌恶：“紫云，拿去都烧了！” 这个狗男人送的药，也能跟他们家扶玉给她开的药比？ 真晦气！ 紫云：“是。” …… 过了一会，北离月派来的下人们，还在敷衍了事地打扫庭院。 夜染实在看不下去了，站在门口对她们道：“你们都下去，我自己来。” “是。” 她们求之不得，退出去了，守在门外、庭院外，以便盯着夜染，给北离月汇报情况。 夜染自然知道她们在外面，视若无睹，在贵妃榻上盘坐了下来。 刷—— 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悬浮在半空，灵力出手，继续给夜染疗伤。 “九尘前辈。”紫云跳上了桌子，“我来帮你。” “不用了。”夜染睁开眼，“你马上要魂魄归体了，这些天还是多蓄积点灵力。” 若灵力不足，到时候还不一定能归体呢。 “可是……” “好了。”夜染指了指桌子上的册子，“你要是没事做，去看看图册，挑一张喜欢的脸和身形。” 趁她还没给紫云炼制人身之前，还有的选。 让一只猫帮忙打扫屋子，实在是……有点为难它了。 “好好好！”紫云两眼放光，马上去了。 她要挑一个青湮喜欢的。 夜染看着它乐滋滋的样子，笑着摇摇头，闭上眼继续疗伤。 第593章 计划 第593章计划 有九尘和扶玉留下的药，夜染的伤势恢复很快，才一天一夜，便恢复了六七成。 晚上，容华奉命来给夜染诊脉：“正想着要如何来见你一面，皇上就派我来了。” 刷—— 夜染贴好了消音符，才开口：“皇上怀疑你了？” 容华无奈一笑。 知她者，非陛下也。 她没说废话，将昨日楚陌召见她的全过程，完整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紫云按捺不住了：“狗皇帝竟然要你去杀君颜！” 这种试探方式，真的太残忍了。 夜染瞳仁里也满是怒火，勉强平静下来，先解决问题：“与君颜传信了吗？” “嗯。” “那就演一场戏。” “臣也是这么想的。”容华点点头，与她想到一处去了。 夜染：“小心点，自保为上。” 楚陌心思缜密，若露出半点破绽，她们两个恐怕都有危险。 此行，非常冒险！ “嗯。” “也做好最坏打算。”夜染开口。 时间还有一个月，楚陌定做好了各种准备，到时候，肯定有许多突发情况。 很有可能，就不可控了。 “嗯。” 最坏……不过是跟狗皇帝撕破脸，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但若是计划失败，提前撕破脸，他们现在的势力跟楚陌手中的军队相比，依旧是劣势。 那她，必须在一个月内找回紫云肉身，让紫云恢复灵力，扶玉那边……也得在一个月内崭露头角，获得战功。 这时间，显然是不够用的。 容华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开始提出一个个解决方案：“我早派人调查过了，紫云的肉身就在明玉殿，跟皇上寝殿只隔两个殿，里面关押了很多妖兽，重兵把守。” “并且，楚陌早用王印在明玉殿留下符印，一旦有人闯入明玉殿，就算能避开所有眼线，楚陌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总之，想要去明玉殿硬取，难如登天。 “算了，这太冒险了。”紫云否决了，“我倒不如勤奋修炼，也能……” 夜染：“不行！” 紫云原本的实力，是地元境大成，而今没了肉身，实力才恢复到洞虚境。 就算这一个月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修炼到地元境去。 这肉身，必须拿回来！ 容华问：“陛下可是有主意了？” “嗯。” 夜染凑近了一些，在一人一猫耳畔，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听完后，紫云表示赞成：“虽然铤而走险了点，但也算最好的法子了。” “嗯。” “至于扶玉。”容华沉吟片刻，“眼下边关虽然不算安定，但一时半会打不起来……” 扶玉在短时间内，恐怕没有能立战功的机会啊。 “这还不简单吗？”紫云提议道，“没有机会，我们就创造机会，让他立功！” 容华笑了：“你说的没错。” 心里，突然又打起了好算盘。 正好，凤鸣国与西临国这两年颇有摩擦，制造点混乱出来，分散狗皇帝的注意力，一举复国。 这是个好时机！ 容华有主意了：“陛下，你在这安心疗伤，剩下的事臣来做便是。” “你自己小心。”夜染答应。 交给容华来做，她很放心。 “是。” 她们的复国大业，就在眼前了！ 第594章 融入后宫 第594章融入后宫 之后几天，夜染就留在房间里疗伤，若非必要绝不出门。 两日后，她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拿出早早准备好的材料，开始给紫云炼制肉身。 在炼制肉身的过程中，消耗大量灵力，也算是历练，她像是丹田被打开了一样，短短半月就突破了真元境大成。 体内那股凰灵真气，越来越强盛了。 扶玉每日都会给她传信三次，提醒她服药，问候她，然后寒暄。 后来她伤好了，也要每天晚上都传信一次，哄她入睡。 再后来，好像成了习惯，夜染每天晚上都要听着他的声音，才能安然入梦。 那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有他在，便是岁月静好。 虽然夜染按兵不动，但却随时与君颜、容华、秦笙、慕青湮他们联系，熟知各处的情况。 然后就是……楚陌每天都会来看她。 被北离月的眼线看见了，传到北离月耳朵里，又是气得不行。 过了几天，实在忍不住了，北离月跑来夜染的住处大闹了一场。 结果，可想而知…… 楚陌罚北离月继续禁足，半年不得踏出凤仪宫半步，北离月心口不服，像是被囚禁着。 帝后关系越来越僵，许多大臣劝说也无用，北离月想杀夜染的心，也越来越迫切了。 挑拨帝后关系，进一步获取楚陌信任，这就是夜染的目的之一。 她快达到了。 半个多月，她陪楚陌下棋、作画、吟诗，偶尔还会讨论兵法符阵，或是为他抚琴、起舞，把这狗皇帝迷得不要不要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睡不到。 睡不到夜染，楚陌心里痒痒，不痛快，想要发泄欲望，便频繁召嫔妃侍寝。 后宫那些貌美如花的嫔妃，许多是容华、君颜暗中安排进来的。 可想而知…… 楚陌心里空虚，纵欲过度，身体越来越虚，北离月屡次劝说，他也不听，觉得这个疯婆娘是想垄断后宫，只是嫉妒。 终于有一天，狗皇帝昏迷了。 容华亲自把脉，神色看起来有点凝重。 北离月着急问道：“太师，陛下他怎么样了，他身体没事？” “唉。” 容华只是叹了口气，故作玄虚。 “说话啊，到底怎么样了？”北离月激动万分，拉着她衣袂。 “皇后娘娘。”容华出言道，“陛下并无性命之忧，您别担心，只是，陛下的身体亏空得厉害，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亏空的厉害…… 北离月又气又着急：“都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可本宫的话，皇上就是不听！” “皇上不听，本宫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并不年轻了，以色侍人，是做不到了。 她要怎么做，才能留住皇上的心啊？ “咳咳。”容华接着道，“微臣可以开药给皇上补补身子，只不过，需要一味特殊药材。” “你说？” “神虎肉。” “神虎肉？”北离月笑了，“皇宫就那么几只神兽，皇上都当宝贝一样供着，稀罕的很，神虎……更是没有了。” “倘若是普通灵虎肉入药，药效会大打折扣。”容华认真道，“要不皇后娘娘再想想办法？或者……” “等等。”北离月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活的、死的神虎肉，都可以吗？” “是。” “那个叛国贼紫云的肉身，不是还扔在明玉殿吗？”北离月果然被启发到了，“就用它的肉身入药，也算让它将功补过、死得其所了。” 反正那个晦气玩意只剩下尸体，留在明玉殿也没用了。 第595章 陷入两难 第595章陷入两难 “咳咳，咳咳咳……”这时，榻上传来楚陌的咳嗽声。 “皇上！”北离月立马靠近过去，“皇上，你怎么样了？” “方才你们的对话，朕都听见了。” “那……” “开放明玉殿，就用那叛臣的尸体入药。”楚陌想都没想，竟然答应了。 容华多了个心眼。 总感觉…… 狗皇帝好像又在试探他。 不管了，先找回紫云的肉身要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就这样，明玉殿开放，容华不费吹灰之力，拿回了紫云的肉身。 借着夜染去御花园散步的空档，容华偷偷与之在一处隐蔽暗殿见面。 暗殿门关上，设了结界和消音符，再三检查，确定安全才放心了些许。 刷—— 容华拂袖，将刚得到的肉身放了出来。 那是一具紫瞳云翼虎的躯体，身形高大，麟羽威武，此刻闭着眼睛，像是英雄落幕了。 再次见到自己的肉身，陌生而熟悉，惊喜的泪水从紫云眼眶中掉出。 她几乎从不掉眼泪的。 可这一刻，却绷不住了。 五年了，她终于可以回来了。 夜染开口道：“紫云，这些天你修炼、适应得差不多了，应该可以直接归体，来，试试。” 他们的紫云大将军，要回来了。 “嗯。” 紫云点点头，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闭上眼睛，灵力开始攀升。 她要回来了…… 像以前那样，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五年，她也成长了许多。 回来了。 终于可以回来了！ 等青湮见到了她的真身，肯定不敢再嘲笑她了？ 想想都觉得开心。 容华站在一旁，也打心底为它高兴。 就在紫云打算试着归体时，突然间，夜染感应到那具肉身上，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不对，那是…… 王印！ 紫云的肉身上，竟然也被标记了王印！ 夜染惊然开口：“等等！” 刷—— 灵力打断，紫云睁开眼：“染染，怎么了？” 容华也发现了不对劲：“陛下，紫云，这肉身也被楚陌下了王印！” 紫云：“什么？” 这副肉身有王印在，倘若有灵魂之类的想要侵占、占用这幅肉身，或者是本魂归体，楚陌的王印都能感应到。 将这肉身屠宰、毁灭，楚陌的王印也能感应到。 不行…… 紫云现在不能归体，否则会瞬间暴露。 而且，容华将这具肉身要来的借口，是毁灭入药，倘若没有那样做……也会暴露。 也就是说，两个选择。 要么杀了紫云，要么，容华和紫云一起暴露！ 一下子，事态陷入两难了。 果然，这个狗皇帝心思太深了！ 紫云咬着下唇，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容华，你快想办法，将这肉身归还回去。” “归还？” “就说，是你弄错了药方。” “没用了。”容华微微喟叹，“事已至此，我若归还肉身，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会加重楚陌对她的怀疑。 紫云脸色变了：“那我们怎么办？” 容华今晚就要煎药给楚陌，只剩短短两三个时辰了，她们还能怎么做，才能万全？ 第596章 暴露 第596章暴露 “先别着急。”夜染冷静了一下，马上拿定了另一个主意，“倒也不必你们二人都暴露。” “那……” 夜染点头：“事已至此，就铤而走险一次。” 紫云和容华相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夜染，心里似乎也有了点底。 她们计划，可能要提前一些了。 …… 傍晚十分，复活的紫瞳云翼虎出现在皇宫上空，姿态凌人。 一时间，苍穹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云层中覆上一层黑压压。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江水受神兽召唤，淹没宫殿，紫瞳云翼虎肆意毁灭宫殿，直闯金銮殿而去。 顷刻，皇宫乱了套。 “不好了，紫云大将军复活了！” “紫云将军来给先女帝复仇了，快跑，快跑啊……” “不对啊，那畜生的尸体，不是被太师拿去入药了吗？” “太师被那畜生抓了，现在生死不明呢！” “什么？” “羽林军，羽林军呢？” “不好了，前朝反贼要谋权篡位了！” “快，快杀了这畜生！” “救太师，救太师啊！” 过了一会，羽林军出动镇压，却死伤无数，宫殿一座座倾塌、毁灭。 容华被紫瞳云翼虎抓了去，满身伤痕，被桎梏在上空，看起来很是狼狈。 紫云气焰嚣张，冲破层层羽林军防守：“让楚陌那个狗男人出来受死！” 低沉冷漠的声音，震慑人心。 羽林军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武臣们也纷纷败下阵来，不是对手。 那几乎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羽林军统领，惊慌失措地蜷缩在角落。 叫喊道：“快、快去北大营搬救兵！” 若非北大营的军队和强者来，这畜生……恐怕是很难镇压住了。 “是、是！” 紫云灵魂归体后，实力恢复到了地元境大成。 在宫中，几乎无一对手，无人能阻拦，长驱直入闯进了金銮殿。 此刻，楚陌就在金銮殿中，且已经知道了事态发展。 他脸色煞白地坐在正座上，掌心出了冷汗，不断询问着外面的情况。 “怎么样了，抓住了吗？” “你们都是饭桶吗？” “废物，一群废物东西，滚出去！” “快去北大营叫援兵来，快去！” 尽管正座周围，围满了佩戴刀剑的侍卫、杀手，他还是心神不宁。 怎么办…… 鬼知道，那个畜生竟突然诈尸，还不怕死地直接闯入金銮殿了？ 他自身是地元境小成的实力，并不弱，但这些天灵力亏空，实力也虚浮得很，对上紫云那畜生，肯定毫无胜算。 也不敢自己去冒这个险…… 而他身边的强者，现在又都不在宫中，连太师都被抓了。 看来，是时候求助尘夕阁了。 楚陌的视线，落在暗处的暗线身上，投去一个恳求的眼神。 再不出手相救，他要死了！ 而暗处的强者，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蹲守着，大概觉得，这局面还不算太危急。 唉…… 这些人，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呢？ 砰—— 倏地，金銮殿大门被撞破，一道紫黑色的劲力飞袭而来。 “保护皇上！” 刷刷刷！ “啊……” 瞬间，雷霆之力掀翻一排侍卫，死的死伤的伤，紫瞳云翼虎通红着眼睛，朝楚陌面门撞去：“狗皇帝，受死！” 第597章 舍一救一 第597章舍一救一 “你、你别过来！”楚陌吓得腿脚发软，急忙往后退，“救命，救命啊！” 暗处那几个强者也按捺不住，打算出手了。 算了…… 本来还打算等临渊来了，一并杀了，现在看来，这废物皇帝根本撑不到临渊来。 算了，算了！ 正当他们准备出手，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皇上小心！” 刷—— 一袭红衣迅速掠过，拉住楚陌的手臂，一把将他扑倒在地。 砰！ 与此同时，紫瞳云翼虎一击落空，将地面震荡出沟壑来。 楚陌抬眸一看，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皇上，你没事？” 倏地，心弦微微一动：“星儿……” 再看她手臂擦出伤痕，心疼道：“星儿，你受伤了？” 是为了救他才受伤的。 “我没事。”夜染将他扶起，“皇上受惊了？” “无妨。”楚陌佯装淡定。 另一边，暗中那两个强者出手，与紫瞳云翼虎周旋了几招。 最后救下了容华，让紫云跑了。 “一群废物，快去追，快去追啊！”楚陌着急了，急忙下令，“不要让它跑了！” 放跑那个畜生，等同于放虎归山，指不定哪天又杀回来了。 他恐怕睡都睡不着啊！ “是！” “快、快追！” 手忙脚乱追了好一会，最终无果，楚陌大发雷霆：“废物，都是废物！” 而这时候，北大营的援军才来，扶玉、南宫凝匆匆入了大殿。 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夜染身上。 看见夜染手臂上有伤痕，扶玉心尖刺痛，马上上前去扶住了她：“你受伤了？” “没事。”夜染摇摇头。 今日这大闹皇宫的计划，扶玉是知情的，但夜染并未让扶玉早点来救场，而是选择事情结束了，让他们再来。 为的是……不让他们掺和这件事。 如此，哪怕楚陌怀疑了他们所有人，至少，扶玉和南宫凝还能独善其身。 扶玉轻拂袖，温和的水属性抚过夜染的伤痕，伤口凝固、恢复。 他这才安心了些，转过身：“皇上，末将救驾来迟了！” 南宫凝也不甘愿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罢了，罢了。”楚陌现在心里又惶恐又乱，挥了挥手，“快，立即下令，全城通缉紫云那个叛贼，抓获者重重有赏！” 这才是当务之急。 “是！” 见楚陌靠夜染很近，扶玉心里甚是厌恶，便出言：““来人啊，皇上受了惊吓，快带皇上去寝殿把脉疗伤。” “是！” “等等……”楚陌拉住夜染的衣袖，“星儿，朕要你陪着朕。” 不知怎的，只有星儿陪在他身边，他心里才能踏实着。 虽然只是拉扯衣袖，但扶玉的眸色还是瞬间阴沉，手掌骨节泛白。 “好，好。”夜染松开了他的手，“皇上，星儿一直都在，就在你身边陪你，哪也不去。” “嗯。” “临渊，你们先清场。”夜染看了扶玉一眼，“也叫御医来给太师疗伤，皇上有我照顾便好。” “是……”扶玉应声。 望着夜染和楚陌入内殿的背影，出神好一会，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秒杀了那狗皇帝。 这样，就再不会碰他的人了。 第598章 分阵营 第598章分阵营 到了内殿，御医给楚陌把了会脉，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皇上。”夜染端着煎好的汤药，亲自喂他，“我来喂你喝药。” “嗯……” 楚陌心生暗喜，喝了口汤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越看越欢喜。 方才那生死关头，这小丫头竟然肯舍命救他，心里一定是在乎他的。 “皇上。”气氛安静下来，夜染开始装作随意搭话了，“您为何如此害怕先女帝的人？” “呵。” 楚陌愣了愣，开始胡诌：“说来你可能不信，我跟北离染，还有过一段感情。” “真的吗？” “嗯。”楚陌点点头，“当时，朕还是个身份低微的乐师，但对她也是一心一意，可她却看不起朕，认为朕配不上她。” 九尘暗中吐槽：“狗皇帝，自己劈腿还倒打一耙，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夜染一笑而过：“如今您已是九五之尊，倒是她北离染高攀不上您了。” “是啊。”楚陌冷然笑笑，“北离染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身边那个不起眼的乐师，可以将她取而代之。” 是啊…… 楚陌也做梦都不会想到，她北离染又回来了！ “算了。”楚陌微微叹了口气，“前尘往事，朕不想再提起了。” 他看着夜染：“往后，只要有你陪在朕身边，便足够了。” “好啊。”夜染若有所思一笑，“那，星儿就陪在你身边。” 直到你死！ …… 夜染他们的计划，慕青湮知道一些，但宫里传来紫云袭击金銮殿的消息，以及那满大街张贴的通缉令，让他惶恐起来了。 他担心紫云的安危。 按照原计划，他负责派人接应紫云，给之提供藏身之地。 可一整天过去了，也没见到紫云的影子。 亲自找了一整天，几乎跑遍了整个帝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夜半，慕青湮拖着疲惫的身子，独身一人在荒郊中寻找着，心急如焚。 他听说，今日皇宫的情况很危机，不仅是羽林军，连北大营都出动了。 紫云她……该不会受伤？ 她们这做法，也实在是太冒险了！ 暴露紫云一人，暂且保住太师，是为了继续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可是…… 倘若紫云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打算换个地方继续找，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慕青湮！”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是…… 紫云的声音？ “紫云？”慕青湮恍然一转过头来，只见对面走来一位唇红齿白的白衣女子，长裙飘摇，五官精巧，十分好看。 明明唇角挂着浅笑，周身，却隐隐透着一丝淡漠疏离的气质。 但她的淡漠疏离，并非是给他的。 这是…… 慕青湮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第一反应是陌生，陌生中又有点眼熟。 “你是……”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白衣女子笑笑，“我是紫云啊。” “紫、紫云？”慕青湮惊诧。 “嗯。” “真的是你？” “你说呢？” 下一秒，慕青湮大脑一片空白，冲动下奔过去一把搂住紫云。 心跳加速，激动万分。 没错，是她。 她身上的气息，不会有错！ 他抱得有点紧，抱得紫云都有些不适应了：“怎么了？” 第599章 摩擦 第599章摩擦 “没什么。”慕青湮有点不好意思表达，支支吾吾道，“我……担心了你一整天。” 紫云忍不住笑了。 竟然还知道担心她呢？还算有点良心。 “你没事，有没有受伤？”慕青湮问。 “我怎么可能有事。”紫云笑道，“倒是那个狗皇帝，若非暗中有人护着，今天，本将军已经把他脑袋拧下来了！” “那就好。”慕青湮松了口气。 这才松开手，看着她：“不过，你怎么突然化作人形了？” 紫云心里有小九九，却不愿意承认，借口道：“还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 “怎么，我这样不好看吗？”她不安地问道，“你不喜欢吗？” “不。”慕青湮立马否认道，“你这样很漂亮，我很喜欢。” 这是他的心里话。 从未想过，紫云有一天会化作人形，出现在自己身边，真真切切地抱着。 这种感觉，还不错。 紫云这才满意，心里美滋滋的，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发丝，憋住笑：“好了，不准没大没小的。” 慕青湮：“……” 不夸她不行，夸了也是没大没小？ 他也太难了！ “我们回学院。”紫云转移了话题，“陛下吩咐过了，今后我就隐藏身份留在学院，跟你一起操练兵马。” “好，好啊。”慕青湮巴不得如此，“不过，隐藏身份还是挺难受的。”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呢。 “没关系。”紫云不以为然，“反正也隐藏不了多久了。” 慕青湮怔了怔。 她的意思是，离复国不远了？ 还真有点激动呢！ …… 死里逃生后，楚陌疑心病越发重了，虽然问候了容华的伤势，但对容华还是半信半疑。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这是他的准则！ 为了保险起见，楚陌以容华失职放出叛臣为借口，将她革职查办。 美其名曰，想让她回太师府好好养伤。 这对她们是不利的。 容华在朝中，可以随时观察朝中的局势变化，获得重要线索。 这样一来的话…… 她们的计划，得进一步加快速度了。 于是，夜染吩咐各个手下，将之前的计划提前执行。 这天，楚陌刚下朝，边关就传来了战报：“皇上，边境与西临国发生摩擦，调解无效，恐怕……要开战了。” 晴天霹雳落下。 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呢？ 焦头烂额…… 楚陌并不知道，所谓跟西临国的“摩擦”，是夜染特意安排的。 为的，是让扶玉有机会立战功。 边关开战后，因为是西临国先出的兵，凤鸣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出师不利，士气大减，后面的几场战争，都吃了不小的亏。 边关连夜传信，请求援兵。 于是……如夜染所愿，楚陌派南宫凝和扶玉出征边关，以增援。 至于玉麟大将军，还是留在帝城，维护帝城和皇宫的安危。 毕竟，他怕…… 两位副将率兵去支援后，短短几日，便力挽狂澜，虽然没有取得太大优势，但好歹追平了劣势，将局面暂时稳住了。 楚陌终于松了口气。 这两位副将，还算有点用。 边关局势稳住后，楚陌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抓内奸上。 和容华约定的一个月，也差不多到了。 这天，楚天烁回信，称他和君颜已接近边关，也准备好了杀阵，困住君颜。 就等容华亲自动手了！ 第600章 他急了 第600章他急了 容华奉命，出发去了边关，她到边关三日后，便传回了煜亲王妃的死讯。 楚陌很满意，夜染也很满意。 但不知为何，楚陌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处，算计他，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不安之下，他将尘夕阁阁主请入了宫，单独一见。 内殿密闭静谧，侍卫都被遣了出去。 一位身着黑衣、戴着银白面具的冷面女子，坐在正座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楚陌见了她，一改平日里的倨傲，态度竟然十分恭敬：“风阁主。” “叫本阁主来，有事？”清冷的声音。 “风阁主，北离染那个女人的旧党，最近好像又死灰复燃了。” “嗯……”风阁主闭目养神，神色淡然。 楚陌越发着急：“他们要害朕啊！现在他们在暗处，朕在明处，指不定哪一天就中了他们的暗箭，加上边关动荡，驻守帝城的强者并不多，风阁主，您可要帮帮朕啊！” 迫切的眸子里，满是恳求。 他担心到了那一天，一切都来不及了，所以还是要未雨绸缪一下。 风阁主挑眉：“你急什么？” “风阁主。”楚陌保证道，“只要你保住朕的皇位，你要的凤印给你，你要临渊的命，也给你！” 他只要皇位！ 有了皇位，就拥有了一切。 “行了。”风阁主冷哼一声，“早些年就承诺给我凤印，可现在呢？连凤印的下落都没有，这五年来，你都是干什么吃的？” 楚陌低着头：“再给朕一点时间，朕会很快找到凤印，双手奉上给你。” 他对凤印的执着，其实要小于对帝位的执着。 虽然他有点小聪明，也有点本事和自己的势力，但凭他自己当年的力量，想跟北离染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所以，他求助了风阁主。 用凤印的承诺来换帝位，值了！ “行。”风阁主勉强答应，“我再给你两个月时间，若再没有凤印的消息，就别怪我不念及旧情了。” “好，那……” “这两个月，本阁主会帮你。”她答应了，“再不济，本阁主会亲自出手！” “多谢风阁主，多谢！”楚陌激动不已。 风阁主是上位面来的神，只要有她在，别说是紫云大将军，就是北离染从棺材里爬出来了，也一样奈何不了他的地位！ 风阁主再次强调：“但我一定要凤印，和夜临渊的命！” “没问题！”楚陌爽快答应。 其实，他很想器重夜临渊，觉得杀这么一个天才少年太可惜了。 但能换得他万世千秋，一名大将也不算什么。 楚陌想了想，道：“等跟西临国的战争结束，朕就召夜临渊回来，任您处置！” “我要你杀他！”风阁主纠正道。 她不能直接出手干涉下位面的事，要不然……早就自己动手了，还用得着那么麻烦？ “好。”楚陌点头，“朕杀！” 只要保住他的帝位，别说是杀夜临渊，就算是杀北离月，甚至杀星儿，他都舍得。 第601章 复国不远了 第601章复国不远了 凤仪宫，偏院。 房间里，传音符开着，扶玉正在跟夜染汇报那边的情况：“君颜将军已易容混入军营了，没被人注意，染染可以放心。” “与西临国的战事，也是按照计划进行，就等你们行动了。” “嗯。”听完了汇报，夜染满意一笑，“有你和君颜在那，我放心。” “不过，扶玉，你这两日是着凉了吗，怎么咳嗽了好几声？” “嗯……”扶玉回答道，“边关风大，不小心受凉了。” “喝药了没？” “喝了。” “照顾好自己，多穿点衣服。” “好。”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丢在那，让你受委屈了。”夜染心里满满是自责。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会照顾好自己。”扶玉轻笑，“倒是你，一个人在宫中，我也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欺负。” “放心。” “嗯……染染，等等我。”他声音温柔似水，“再过不久，我来接你回夜家。” “一言为定啊？” “嗯，一言为定！” 刷—— 对话结束，传音符消散在夜染掌心，她看着窗外，天色不早了，该去给狗皇帝送药了。 这些天，凤鸣国内忧外患，楚陌紧张得很，便越发纵欲。 醉生梦死。 身体，也亏空得越来越厉害了。 夜染入了金銮殿内殿，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简直冲鼻子。 只见楚陌斜靠在榻上，模样虚弱，旁边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嫔妃伺候着。 这就是所谓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呵！ “星儿，你来了。”楚陌抬了抬眸，看见她便十分兴奋，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 他要单独和星儿相处。 “是，皇上！” 夜染端着汤药，莲步轻移过去，在楚陌身旁坐下：“皇上其实可以留下各位娘娘，一并照顾皇上的。” 楚陌看着她：“星儿不会吃醋吗？” 夜染：“……” 吃醋？你想多了！ 她佯装大度一笑：“皇上是真龙天子，自然不能拘泥于小情小爱，雨露均沾，开枝散叶，也是为了皇室的血脉延续着想！” “哦？” “所以啊，皇上可不要只来来回回宠爱这一些娘娘，要雨露均沾！” 这四个字，她还特地加重了语调。 楚陌笑了：“朕是问你吃不吃醋，你倒是时时刻刻都在为朕着想。” 星儿真是太懂事了。 夜染低着头：“皇上的龙体，自是凤鸣国每个子民都记挂的。” 楚陌正视着她，视线越发移不开了，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可是，朕只想专宠你一人。”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气氛凝固。 方才推门而入的北离月，恰好听见了这番话，看见夜染躲开了楚陌的手。 情绪，一瞬间炸了！ 专宠…… “专宠夜星儿一个人？”北离月冷笑，“楚陌，当初，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狗男人，骗子！ 楚陌下意识缩回手，心虚地瞪着北离月：“皇后，你来做什么？” 这个疯婆娘，又想来跟他吵架了？ 真是头疼…… “臣妾来看看，您如今都被女人迷蛊成什么样了？”北离月走近了些。 “你大胆……” “臣妾说的不对吗？”北离月怒吼道，“您的身体已经不行了，需要调养，不能再继续宠幸召见嫔妃了，夜星儿却还要你雨露均沾，她安的什么心，您应该……” “够了！”楚陌动怒，“谁说朕不行了？” 第602章 内忧外患 第602章内忧外患 内殿里还有太监丫鬟，这疯婆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还说他不行。 让他的脸往哪放？ 简直丢人！ “臣妾……” “是朕有段时间没去你凤仪宫了，你不满意了对吗？”楚陌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北离月反驳道，“臣妾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呵。”楚陌对她已经有偏见了，自然半个字也听不进去，“什么为了朕好？你要是真的为了朕好，就应该学学星儿！” “学她？”北离月指着夜染，只觉得好笑，“学她天天给你进贡美人，荼毒你的身体？臣妾告诉你，那样你就完了……” “住口！”楚陌震怒，“你可以跟朕胡搅蛮缠，但朕不允许你污蔑星儿！” “没错，星儿给朕送来的这些美人，朕很喜欢，星儿懂事体贴，从不争风吃醋，你这个当皇后的应该好好学学！” “你……”北离月瞪大双目，气得不行。 好啊…… 这个妖女道行不浅，短短几个月，竟然能让皇上这样出言维护她。 她凭什么？ “你下去。”楚陌懒得跟她多言，“继续面壁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来！” “好，你就继续鬼迷心窍。”北离月索性也破罐破摔了，“你会后悔的！” 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出去了。 “咳咳……”楚陌止不住咳嗽，气愤道，“这个北离月，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等边关战局稳定，他就换了那个老女人，让星儿入主后宫！ “皇上，息怒。”夜染拍了拍他的背，“保重龙体重要。” “你说得对。”楚陌嗤笑。 为那个疯婆娘生气，不值当！ “皇上。”夜染好心劝说，“其实星儿觉得，也许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 “她会为了朕？”楚陌马上听不进去了，“她现在估计也恨死朕了！” “可是……” “星儿，朕知道你善良，但也不必再为那个女人说话了。”楚陌看着她，“是朕不好，还得依赖于北离月手中掌握的兵权，所以就算再厌恶，也不能当即就废了她。” 果然…… 当初，北离月为了帮楚陌篡位，笼络了一批自己的势力。 她手中的兵权，只怕还不少。 要不然，楚陌也不会忌惮成这样，宁可忍辱负重也不废后。 “皇上，大局为重。”夜染还帮着说好话，“眼下凤鸣国正处战争，多是用得着兵马的时候，您可切勿别太得罪皇后娘娘。” “知道。”楚陌不情不愿道，“星儿，还是你懂事啊。” 他一定要废了北离月，娶星儿为后！ …… 然而，接下来一个月的战局，陷入僵持之中，两军割据不下。 战争每天都需消耗大量粮草，久而久之，国库都有点承担不起了。 楚陌也越来越着急了。 大臣提议让玉麟将军去助阵，楚陌却死都不肯放人。 他必须留一个人在帝城，保护他的安全。 之后，跟大臣之间有了些矛盾，楚陌觉得那些大臣都反了，开始消极上朝。 他越来越听不进别人的话，几乎只有夜染的话，才能听进去一些。 之后，因为战事时间拉得长，边关粮草消耗太快，连国库都快耗不起了。 楚陌一声令下：“增加赋税。” 顿时，凤鸣国子民们苦不堪言。 第603章 逆民心 第603章逆民心 粮草供应上后，扶玉又屡立战功，边关时而传来捷报，说快拿下西临国了，然而……粮草又开始缺失了。 能拿下一个王国，这对凤鸣国来说，是极大的势力扩张。 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楚陌又怎会放过？ 一时财迷心窍，楚陌禁不住这样的诱惑，连忙又下令：“再次增加赋税！” 他想着，这个节骨眼不能出差池，子民苦一点就苦一点，等拿下西临国，就苦尽甘来了。 可百姓们却不是这么想的。 短短一个月内，增加赋税两次，许多不是很富裕的家庭，已经快要家破人亡了。 连富裕一些的家庭，都快撑不住了。 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其实本来，这样的事情出来，只要朝廷出面多加安抚，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然而……被革职的容华正好闲的没事干，开始暗戳戳派人煽动言论，说楚陌是昏君，不体恤百姓，要把他们往死里压榨。 结合实时，顿时炸锅了。 是啊…… 可不是压榨他们的血汗钱吗？ 然后，舆论进一步传播：先女帝在的时候，时常减少赋税，从不会让大家吃不饱饭。 这一言论，马上得到了认同。 一开始，提先女帝的人不多，羽林军、禁卫军都是听见一个杀一个。 如此做法，反而引起民众反抗，后来说的人多了，也没法一个个都杀了。 容华实时监控舆论，想着发酵得差不多了，又派人组织游街示众。 结果，加入游街抗议的民众，多不胜数，都想发泄压抑已久的怒火。 第一天帝城游街，约摸一百多人，禁卫军镇压了一下，差不多就散了。 第二天帝城游街，人数多了数百人。 第三天，上千人集结帝城闹市，游街示众：“昏君，早日下台！” “昏君，早日下台！” 第四天、第五天，游街的队伍越来越壮大，禁卫军都快压不住了。 本以为是小打小闹，镇压就可以解决问题，可现在，事态好像有些不妙了。 比他们想象中，严重百倍。 禁卫军、羽林军统领本想着，就是民众闹闹，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以来也没惊动皇上。 现在…… 若是禀报上去，定会被皇上怪罪，不禀报的话，总有一日纸包不住火。 完了！ 游街示众的民众，与日俱增，越来越多，后来，禁卫军根本镇压不住，他们从集市闹到了皇宫，直接在皇宫前喧哗。 领头闹事的人，是容华派来的，很会煽动情绪。 在皇宫门前，也带头喊着口感：“昏君退位！” 后面的民众跟着喊：“昏君退位！” “昏君退位！” 愤怒的呐喊声，响彻宫门，不绝于耳，几乎要冲破云霄。 若是没有羽林军阻拦着，那些民众甚至要冲破宫门，直接逼宫。 而外面的舆论消息，楚陌也只听见了一些风声，觉得只是一些普通民众，没太放在心上。 结果…… 这日他恰好要出宫，辇车到了宫门口，就看见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 愤怒的民众拉着条幅，条幅上面写着：昏君楚陌退位！ 楚陌瞳孔一缩：“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都没王法了吗？” 第604章 场面失控 第604章场面失控 “皇上。”随行的侍卫也吓傻了，“他们、他们好像……是冲着您来的。” “真是放肆！”楚陌怒了，“羽林军，快把他们都轰出去！” 这样在宫门前撒野，成何体统？ “是！” 然而，羽林军数量相比较来说太少，根本招架不住这样的来势汹汹。 见皇上的辇车出来了，他们像是疯了般，不断喊着：“昏君！” “昏君，退位！” 羽林军拼命镇压，他们却失去理智般，不断往宫门里冲：“昏君，别跑！” “你屡次增加赋税，增加百姓负担，以扩充军火，你根本不配为帝！” “安北候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要知道原委！” “前朝功勋无故惨死，这其中定有原因，昏君，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给九泉之下的先女帝一个交代！” “昏君退位！” “把皇位还给先女帝！” 听到这，楚陌骤然变脸了。 骂他是昏君，骂他压榨百姓，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 唯独…… “先女帝”三个字，如一根鲠刺，扎在他心尖，将心里的怒火一瞬间全部挑起。 先女帝？ “放肆，朕还没死呢，你们竟然在朕面前回忆起先女帝了！”楚陌气得头昏，“好，好啊，来人啊，让这些回忆先女帝的忠民，一起入地狱去陪先女帝！” “是。” 刷刷刷—— 得令，羽林军也不再客气，抽出刀剑，手起刀落，鲜血溅射。 几个带头叫嚣的人被杀。 “啊……” “杀人了，杀人了！” 人群中轰然大乱，跑的跑，喊叫的喊叫，还有一些不怕死的继续呼喊： “杀人了，暴君杀人了！” “暴君杀人了，大家别怕，我们要反抗起来，不能做暴君的奴隶！” 不反抗，就得死！ “杀了暴君，杀了暴君！” “暴君，退位！” 虽然一小撮胆小的百姓，已经逃之夭夭了，但大多数人继续被煽动情绪。 怒火攀升，开始冲撞宫门。 砰！砰砰！ “冲进去，让暴君退位！” “无论如何，今日这暴君都得退位！” “冲进去！” 砰砰—— 不同属性的灵力交汇着，一次次冲撞宫门，那本坚不可摧的宫门，也变得越来越脆弱。 好似不堪一击。 羽林军围成的人墙，也越来越撑不住了。 喧嚣声，连天。 楚陌见势不妙，想着，看这架势，今天他是很难出去了。 算了…… 连忙吩咐辇车，调转回头。 走之前吩咐羽林军：“全部抓起来，这些反贼，全部都给朕抓起来！” “是！” 嗖嗖嗖！ 谁知，辇车调头的瞬间，从空中飞来四五之箭支，直入辇车而去。 “皇上小心！” “啊……” 楚陌侧身躲闪，只听见“刷刷刷”几声，那几支箭不偏不倚，就插在楚陌头顶上方。 差一点……就穿透他的脑袋和喉咙了。 楚陌心跳加速，听见越来越逼近的灵力波动和脚步声，慌了。 外面的侍卫也纷纷抽出刀剑：“有刺客，快，保护皇上！” “抓刺客，抓刺客！啊……” 他们还没做好准备，就被从天而降的几个黑衣杀手划破喉咙，毙命。 这几个暗月阁的杀手，是跟着游街示众的人群，浑水摸鱼而来的。 就算杀不死楚陌，也能制造混乱和恐慌。 砰！ 长刀砍开辇车，将之一分为二，辇车里的狗皇帝却已经逃之夭夭了。 一身黑衣，戴着面罩的冷月卿抬起头，瞥见拼了命往宫里跑的楚陌，冷言下令：“追。” “是！” 一行杀手追了上去。 今天，那狗皇帝注定无处可逃！ 第605章 她还活着 第605章她还活着？ 楚陌捂住手臂上的伤口，没了命往里面跑，随行护送的羽林军，一个个被杀。 直觉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有人要他的命！ 他心急如焚，感觉那杀手越来越近，慌乱之下，急忙向暗处的人求助：“大人，几位大人，你们别看戏了，快救救朕。” “朕要是死了，别说是凤印，你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了啊！” 砰—— “哎哟！” 话落，他脚下一绊，摔了一跤，慌乱爬起来，只见那几个黑衣杀手已经追了上来。 完了，完了！ 正打算一鼓作气、拼死一搏，这时，暗处的人化作残影，挡了上去。 砰砰！ 冷月卿几人的灵力，对上那几个暗线的灵力，交手瞬间，竟然势均力敌。 果然……狗皇帝身边的强者不少！ 趁着他们交手，楚陌大脑一片空白，忍着腿脚发软，被羽林军搀扶了起来。 “皇上，您没事？” “没事，走，快走！”楚陌也顾不上别的了，甩开羽林军的手就跑。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跑了一路，甩掉了几个杀手，却总还有一两个跟随着自己。 没完没了了…… 就在走投无路时，楚陌已浑身伤痕，瘫倒在地，满目绝望。 这时，玉麟将军从天而降，手持长刀，一刀震退了对面追来的两个杀手。 “爱卿。”见到他，楚陌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爱卿你来了！” 有救了，这下他终于有救了！ “皇上。”玉麟将楚陌拉起，“皇宫里进了许多刺客，已经不太平了，臣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暂避，再亲手抓了那些刺客！” “好，好。” 接着，玉麟便护着楚陌回金銮殿，恰好路过一处宫门，只见许多宫女、太监被宫门处的机关堵在里面，出不去了。 两人皆傻眼：“皇宫宫门处，何时多了这些机关阵法？” 这些机关都是从哪来的？ 为什么，他都不知道？ 心里更加慌了。 这么说……他们都要被困在宫里，出不去了，有人要把他们困在这，一网打尽？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皇上莫急。”玉麟安抚道，“臣先护送您回金銮殿，稍后再来一探究竟。” “好，好。”楚陌快傻了。 他现在觉得，除了自己的寝殿外，没有一处地方是安全的。 在外面，随时都有可能被暗杀了。 不行，他得赶快回去！ 两人转过身，倏地，凌空而落一道白色身影，伴着赤色灵力，劈头盖脸而下。 “皇上，小心！”玉麟上前一步，带着灵力的长刀迎了上去。 砰—— 雷火碰撞，玉麟被震退些许，稳住脚步后，警惕地护在楚陌跟前。 与此同时，对面手持长剑的女子落地，神情漠然，眉宇冷冽。 飘摇的白裙，更添几分清冷气质。 那飒爽的英姿，不是君颜还能是谁？ 楚陌眼睛瞪大，往后退了退，都语无伦次了：“君、君颜，是你？”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会…… 怎么会还活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容华亲手刺穿了君颜的心脉，这是他通过幻世镜，亲眼看见的，怎会有假？ 他被算计了！ 第607章 傻眼 第607章傻眼 扶玉冷然不语。 “你就是，北离染身边那个小男宠。”楚陌吓得一个激灵。 他记得这个少年！ 当年在宫闱时，北离染宫里的乐师不少，但她独独最疼爱这个少年。 为了争宠夺权，那时候，楚陌多次冒领扶玉的功劳，将扶玉亲手做的桃花羹拿去给北离染献殷勤，以争得宠爱。 他成功了，让北离染对他有了好感。 “扶玉。”楚陌往后退了退，“朕待你不薄，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刷！ 话落，凌空而来的几根冰魄钉，已经悬浮在了他的周身 危险，千钧一发！ 扑面而来的敌意，楚陌也感知到了。 他记得，这少年很是痴情，在北离染陨落后，坚持为她守灵。 他觉得烦，随手发配去了村镇。 那时候觉得，一个柔弱少年罢了，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如果早知道，扶玉能成长为如此模样，他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 悔…… 悔不该当初啊！ 这么看来，扶玉是回来给北离染报仇的？ 对，对了。 他还有王印，还可以控制这反贼，不用怕，不用害怕他！ 楚陌催动王印，灵力汇入其中。 下一秒，君颜隐忍出声，额头上渗出冷汗来，反倒是扶玉，一动不动。 “君颜将军。”扶玉搀扶住君颜，面露担忧，转而冷声威胁楚陌，“把王印交出来！” “刷！” “你别动！”冰魄钉收拢的瞬间，楚陌握着王印威胁道，“你若杀朕，我要她，要容华，要你一个个同党给朕陪葬！” 说罢，越来越盛的灵力灌入王印。 “呃……”君颜越发痛苦了，却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扶玉，别管我，杀……杀了他！” “你把冰魄钉撤了。”楚陌边后退边威胁，“否则，我要她现在就死！” 局面，凝固。 扶玉没再动作。 冰魄钉在楚陌周身，伤他要害所需要的时间，恐怕比他催动王印杀君颜将军的时间，要长许多，这么冒险，不太可取。 “好。”他便先妥协，想让楚陌放松警惕，“我撤灵器，你交王印，我们一物换一物！” 楚陌也答应了，“你先撤！” 刷—— 扶玉很爽快，瞬间撤了所有冰魄钉。 楚陌还不满意：“把你灵力暂封了，过来，用你的命换君颜的命。” 君颜：“你出尔反尔……” “别废话！”楚陌紧攥着王印，灵力翻涌，顿时，君颜又口吐鲜血。 “快点，再磨叽，她就死了！” “好。”扶玉一瞬不瞬地答应了，水蓝色的灵力凝聚掌心。 刷刷！ 没多犹豫，封住了自己的灵力。 之所以这样妥协……因为，他和君颜的余光，都看见了靠近楚陌后背而来的夜染。 暂且妥协，是为了让楚陌放松警惕。 楚陌冷哼一声，命令他：“过来受死！” 君颜还要演下戏，假装急切：“扶玉，不要，别管我，别过去！” 扶玉恍若未闻，迈动步子，缓缓一步步靠近过去，瞳仁深邃不见底。 余光，时而与夜染相对视一眼。 确认扶玉已封了自己的灵力，玉麟随手拾起一把兵刃，灵力暴涌，朝他面门砍了过去。 刷！ 刀锋晃眼，楚陌得意一笑，眼看着狂暴的刀刃逼近扶玉胸膛，无比舒心。 死！ 第608章 绝地反击 第608章绝地反击 暂且松懈的瞬间，一道赤影故而掠过，“刷”的一声，他掌心的王印便被抢夺而去。 顷刻之间，不动声色。 楚陌变了脸：“朕的王印！” 咔嚓—— 与此同时，就在玉麟的兵刃快要贴近扶玉心口，只差分毫，一朵炽热红莲重重砸在他后背，穿透他胸膛。 “啊……” 烈火焚身，将玉麟掀翻在地，再次重伤。 待楚陌回过神来时，夜染已出现在扶玉身边，掌心握着刚抢去的王印。 “朕的王印！”楚陌着急了，“星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把王印给朕！” 怎么回事？ 星儿怎么站到君颜、扶玉旁边去了，还抢走了他的王印？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只是不想相信，不敢确认罢了。 星儿竟然…… 她怎么能？ 夜染的注意力，都在扶玉身上，语调温柔了几分：“受伤没？” 许久未见，她甚是想念。 扶玉：“我没事。” “你们、你们……”楚陌指着他们，还摸不着头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夜染冷冷出言，“他，是我未婚夫。” “星儿，别胡闹，他不是夜临渊，他是扶玉，他是北离染的男人！”楚陌乱套了，“你怎么能娶先女帝的男人为夫？” 不，不对。 所以，星儿和扶玉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难道，星儿也是先女帝旧党？ 可想而知了…… 不，星儿不是这样的。 他记忆里的星儿，温柔、体贴，笑起来很好看，会给他排忧解难，听他诉衷肠。 他曾一度觉得，星儿是这世上最温柔，最懂他的人了。 可眼前的星儿，这个少女，第一次让他感觉到陌生，甚至是杀意。 他的星儿，要杀他？ 楚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星儿。”他露出笑意，企图跟夜染拉近关系，回到以前那样，“星儿，你把王印给朕，听话，只要你把王印还给朕，朕就封你做皇后……” “让孤给你做皇后？”夜染只觉得可笑，“你也配？” 孤…… 这称呼，这语气，实在太熟悉了。 熟悉到，让楚陌条件反射般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地望着她：“你、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少女，冷漠得他已经不认识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认识。 像是……他曾经最忌惮的人。 是她吗？ 夜染：“楚陌，五年了。” “什么五年？”他无比心虚。 因为他比谁都记得清楚，那个恐怖女人，差不多已经死了整整五年了。 没错。 刚好是五年。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夜染瞳仁一冷：“时辰到了，你占这帝位整整五年，也是时候该还给孤了！” 刷—— 说话间，凤鸾剑出手，赤红色的滚烫灵力翻涌，铺天盖地，环绕在楚陌周身。 霸道、蛮横，禁锢着他的行动。 强大的凤印气息，暴露而出！ 这是…… “凤印？”楚陌快吓傻了，用一种极其不可能的眼神盯着夜染。 那少女红衣如枫，随墨发飘摇空中，又美又飒，与之前那温顺模样，判若两人。 她瞳孔嗜血，周身都透着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场，让人喘不过气。 是她…… 她的气场，她太熟悉了。 是她，没错！ “北、离、染！”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第609章 北离染！ 第609章北离染！ 北离染…… 那个十二岁上战场，十五岁就立战功，二十岁就登上帝位的天才少女。 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举手投足，就能引起凤鸣国血雨腥风的铁血帝王。 那个曾经，他最惧怕，也偶尔……动过一丝情愫的传奇女子。 好久不见了。 五年前她陨落时，其实他有一点难过，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却不曾想，他们又见面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她伪装成温顺的小猫，出现在他身边，获取他的信任，偷走了她的心，然后再撕下伪装，给他当头一棒。 他最信任的人，竟是他最恨的人。 哈哈哈……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离谱的事啊？ “所以。”楚陌还不敢相信，“你一直处心积虑接近朕，就是为了杀朕？” “你还不算太傻。” 短短七个字，让他的情绪跌入了谷底。 星儿真的要杀他。 他最信任的人，还是背叛他了！ 夜染不多废话，侧目道：“扶玉，你们后退，你先给君颜疗伤。” 方才，为了让楚陌放松警惕，扶玉自封了灵力，要半个时辰后才能恢复。 这会……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若离战圈太近，实在太危险了。 扶玉：“嗯。” 叮嘱完了，夜染握着凤鸾剑，闪掠过去，剑刃随即横劈而出。 刷！ 楚陌侧身闪掠而过，迫于无奈，只好跟夜染周旋了起来。 刷！刷刷！ 刀锋碰撞，引起风沙乱舞、地面震荡。 赶来的那些羽林军大多实力不济，根本无法靠近战圈，只能干看着。 “皇上，皇上！” “快，快去搬救兵，救皇上啊！” “快去搬救兵！” 许是心虚，许是心不在焉，楚陌节节败退，毫无反击之力。 夜染带着怒火，游刃有余，凌厉的刀锋一刀刀划过去。 刷刷！ 几个回合下来，楚陌已是一身伤痕，精疲力竭地跌落在了地上。 完了…… 难道这一次，他当真要死在星儿手中了吗？ 他不甘心！ 这时，匆匆赶来的风阁主藏身在暗处，欲望满目地望着凤鸾剑。 凤印！ 有了凤印，她就可以回神灵界了。 好，好啊！ 看来，还得她亲自出马。 迫切想要得到凤印，风阁主化作残影，一溜烟钻入了楚陌体内。 霎时间，楚陌感觉经脉扩张，浑身都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与此同时，夜染的凤鸾剑自面门而来，烈火流星迎面而来，猝不及防。 楚陌眼神一变，像是变了个人，强悍一掌挡了上去。 砰—— 震天巨响，夜染的灵力竟被瓦解，整个身子后退了些许。 她心生诧异…… 楚陌的力量，怎么一下子变强了那么多，像是被人附体了！ 砰！ “染染！” 被震退落地，夜染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唇角溢出些许鲜血。 落地的瞬间，被占据灵魂的“楚陌”陈胜追击，从袖口中飞出一支赤金色的箭矢。 屠灵箭！ 灰飞烟灭！ 只有夜染死了，永世不得超生，凤印才会变得无主，重新认主。 这样，凤印就是她的了！ 扶玉美目圆睁，不知为何，觉得这箭矢十分眼熟，脑海中多了些记忆。 屠灵箭，上位面神器，凡人一旦沾染之，哪怕被碰到，都会瞬间魂飞魄散，且永世不得轮回。 就连九尘，对上这屠灵箭的力量，灵力也被凝固了一下。 恍神一秒钟，夜染便已陷入了危险。 不好！ 第610章 扶玉，受伤 第610章扶玉，受伤 “染染，快闪开！” 扶玉大脑一片空白，使出浑身解数，借着刚恢复的半点灵力，化作残影遁入战圈，掠至夜染身旁，将她腰肢一搂，往怀里一护。 转身。 哧—— 下一秒，凌厉的箭矢自后背穿透他胸膛，骨头崩裂，溅射而出的鲜血，将衣袂染红一片。 “呃……” 扶玉呛出一口鲜血，绝尘的玉颜瞬间惨白如纸，骨节泛白的手掌颤抖了一下，依旧牢牢护着怀里的少女。 “扶玉！”夜染仓惶回神，搂住他虚晃的身形，手掌摸到了一滩鲜血，“扶玉……你流了好多血。” 血…… 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须臾间，他额角已布满冷汗，方才还温热的手掌，很快便冷却了下来，枯槁的薄唇浸染一层殷红，长长的睫羽翕动着，隐忍着痛苦。 却一个字还未出口，便双目一黑，又吐了口血，软绵绵倒在了夜染怀里。 “扶玉，扶玉！”夜染搂着他冰冷的身躯，心如刀割，担忧到了极点。 “碍事的东西！” 一次失利，风阁主尚不甘心，借着楚陌的身体，再次向夜染强攻而去。 那她就两个一起杀！ 君颜见势，忙奔过去：“陛下，小心！” 夜染一手搂着扶玉，抬起头来，看向“楚陌”的眼神，多了一层阴鸷的血红。 是它伤了扶玉！ 体内的凰灵真气，腾然办法，灌入经脉四肢，怒火中烧的一掌轰出。 “给我死！” 对方灵力突然暴涨几十倍，风阁主也是始料未及，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那狂暴一掌砸在胸口，倒飞出去十多米。 “啊……” 再次落地，风阁主吐血重伤。 不对…… 这少女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力量，她到底是谁？ 不行！ 她深知情况对她不妙，便只好暂时放弃凤印的念头，丢下楚陌在原地，“刷”的一声离开楚陌的身体，自己跑了。 “啊……” 楚陌再次摔落在地，昏死过去了。 此刻，夜染也没心思再追击穷寇，摸着扶玉虚弱的脉象，心急如焚。 他的脉象，微弱得快要断了。 夜染搂着他，惊慌失措地对君颜道，“君颜，容华在哪，容华在哪？快把容华叫过来！” “陛下，你别着急。”君颜道，“我已经给容华传信了，她片刻就到。” 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颤抖的手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暖着他冰凉的大手，想给他一些温度。 温热的灵力，自指尖渡入他体内。 然而，他面庞依旧毫无血色，秀眉紧蹙，呼吸声微弱，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 夜染心疼万分，仓惶低声着，好似在自言自语：“扶玉，你坚持一会，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抱得很紧，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不见了，离自己而去了。 第一次……如此害怕失去一个人。 君颜无奈叹气。 曾经，她还对扶玉有过偏见，可现在看来，一个愿意为陛下豁出性命的男人，一定……是真心爱她的。 这样的少年，难怪陛下也如此珍惜。 但愿，他没事。 等待容华的空档，君颜吩咐属下将楚陌抓起来，押入大牢。 然后，简单清了下场。 第611章 危 第611章危 楚陌落网，皇宫沦陷了，但北离月带着神兽和一些大臣逃走了。 虽然这些年夜染练了许多兵马，但跟楚陌、北离月手中所掌握的比，数量远远不占优势。 况且，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尘夕阁。 事态，还远远没结束！ 接下来他们所要面临的挑战，甚至是战争，只会更难。 …… 皇宫，某偏殿。 夜染无心亲自去安顿皇宫，一颗心悬挂到了嗓子眼，担心着扶玉的伤势。 内殿中，夜染坐在床边，半抱着昏迷不醒的扶玉，扶玉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地轻靠在她肩头上，冷汗连连，气息虚弱。 唇边，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宛如瓷娃娃，一碰就碎。 容华正给他把着脉，脸色凝重：“这箭矢，不像是天玄大陆的东西！” 夜染微微一怔。 也就是说，是上位面的东西？ “容华，扶玉他怎么样了？”夜染迫切问道。 屠灵箭伤了扶玉的心脉，方才，她和容华、君颜合力用灵力暂且护住了扶玉的心脉，但这伤势太重，作用不大。 容华摇摇头：“扶玉他并非凡体，本来，这屠灵箭要不了他的性命，可现在，他没了灵魂力，伤势难愈，就难说了……” “你说什么？”夜染瞳孔一凝，“没了灵魂力，是什么意思？” 容华欲言又止：“这……” “唉，行了！”慕青湮听不下去了，“太师，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夜染看着他：“青湮，你说什么，为什么他会没有灵魂力？为何我看不出？” “那是因为，他时常用丹药掩饰，不想让你担心罢了。” 一句话，宛如晴天霹雳落在她心头。 “怎么会……” “咳咳，好了，青湮。”容华见局势不对，急忙叫住他，“先别说了。” “等等。”夜染却想弄个清楚，看着慕青湮，认真问道，“当年在飘渺城，我受伤灵魂力破损，是扶玉将他的灵魂力渡给我了，对不对？” 慕青湮：“是。” 是…… 真的是这样。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不对。 当年，她灵魂力明明受损严重，醒来后，却意外痊愈了。 本以为是扶玉医术高明的。 现在想来，她真是太蠢了。 怎么当初……她就没多一个心眼呢？ 这些年，为了不让她担心，他时常服用掩饰灵魂力的丹药，为了不给她拖后腿，忍受灵魂力缺失的痛苦，一声不吭。 从未与她诉过一个字…… 可她，怎么就从未觉察过呢？ 没了灵魂力，是修炼者的根本与屏障，没了这道屏障，修炼者身体会变得虚弱，灵力会衰退，倘若不慎受伤，体内没了屏障，会受到异于常人十倍的伤害。 哪怕他是帝君，是神体，可今世转世为人，一半是凡人之躯，且是为神器所伤。 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内疚、心疼的泪水，自夜染眼角滴落而下。 她是个从不掉眼泪的人，可此刻，却有种痛到极致的无力感。 不…… 她不想让扶玉有事，她要让扶玉好好活着！ 第612章 他已命不久矣 第612章他已命不久矣 “有什么办法能救他？”尽管猜到了答案，夜染还是不死心地问容华。 容华只是叹气：“他并非凡体，气息应该还能再留几日，若他醒来，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不，不！” 夜染的情绪瞬间失控：“你别乱说，你都还没救，怎么知道他就没救了呢？” 惶恐的声音，撕心裂肺。 容华也很难过。 她一生救死扶伤无数，就没有她医治不了的病人，可这上位面的神器……太过强悍，加上扶玉本就命不久矣。 这样复杂的情况，她实在无能为力。 内殿中的君颜、慕青湮、紫云、南宫凝等人，心里也都很不是滋味。 他们从未见陛下如此伤心、失态过。 若扶玉真的死了，陛下该有多难过啊？ “师父，师父！”夜染不愿放弃，呼唤九尘道，“师父，我求求你，救救他！” 刷—— 闻声，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看着她怀里已呼吸微浅的少年，喟叹。 “师父。”夜染满目希冀，“师父，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染染……”九尘不好意思道，“其实，他性命本来就已走到了尽头，就算费大功夫救回来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按时间来算，帝君活不过一个月了。 救不救区别不大…… 只要这中间不出什么意外，帝君死后就会归位，回到神灵界。 那时候……就算神灵界因为帝君的历劫失败而大乱，帝君和鬼神也会想法子应对。 这事，不是他们凡人能操心的。 尽力而为就够了。 “这么做，你知道该怎么救他？”夜染着急追问道，“快告诉我！” “好。”九尘点点头，又扫了众人一眼，“你们先出去，我单独跟染染说。” 有关上位面的事，以及帝君、染染的身份，还不能让他们知道。 “九尘前辈，你真的有办法吗？”慕青湮还不放心。 “当然了。”九尘催促道，“你们快先出去，我们要抓紧时间救人，耽搁不得！” “好，好。” 一听要“抓紧时间救人”，他们也不敢多留，马上都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九尘才开口：“染染，以你的凤凰精血入药，可以治好他的伤。” “我这就……”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九尘接着道，“光有凤凰真血还不够，还缺一味药材。” 他刚刚不愿让染染救扶玉，是不想让染染再失精血，伤了元气。 反正帝君已经活不久了，救了，也只是多维持一个月的性命。 何必呢？ 可他想，就算只能维持一个月性命，染染也愿意割血。 罢了…… “您说？”夜染心急道，“还需要什么药材，我这就让人去找！” “玉麒麟精血！” “玉麒麟精血……”夜染呢喃重复了一遍。 凤鸣国唯一一只玉麒麟，是尘夕阁赠予楚陌的，方才已经被北离月带走了。 所以…… “我知道了。”夜染当机立断，“我这就下令张贴告示，让北离月拿玉麒麟来换楚陌！” 顺便，也做好随时出兵强攻的准备。 夜染马上叫人进来，吩咐下来，并要他们多派些人手，要让告示马上传遍帝城。 北离月一定还没跑远，她那么喜欢楚陌，一定不会拒绝的！ 第613章 北离月应战 第613章北离月应战 北离月带着神兽和一群大臣，落荒而逃，从皇宫逃离出去了。 出了宫，发现外面的世界都变天了。 到处都是楚陌落网、倒台的消息，百姓们一片欢呼，像是盼望许久。 昏君终于下台了。 人群中，百姓们在讨论着：“听说先女帝回来了，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 “不是，先女帝不都陨落五年之久了吗，难不成还能诈尸？” “不知道，反正那昏君已经落网了，策反的是先女帝同党，还据说先女帝也在。” “唉……我还是怀念先女帝在的时候，若是女帝真能回来，就太好了。” “是啊……” 夜染还没正式宣布回归，但舆论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帝城。 他们知道，凤鸣国变天了。 即将有一个新帝王登基。 至于是谁，他们就不知道了。 北离月路过集市，听着路人们的讨论，气得心脏都在滴血。 呵…… 北离染可真沉得住气啊，卧薪尝胆策划了整整五年，就等这一刻。 楚陌那个蠢货，轻信了他人，到头来，终于还是遭报应了。 可她不甘心，也不能。 若不反抗，终有一日，北离染会把她抓回去，碎尸万段了。 她要把楚陌救出来，让楚陌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他的！ 想到这，北离月打算去笼络一些楚陌的旧势力，她先去了趟天策学院，却发现……天策学院已经挂起了先女帝的旗帜。 策反了…… 这学院，什么时候策反的？ 北离月傻眼了，压根不敢进去，又去天鸾学院一看，整个人彻底傻了。 等等…… 是她眼花了吗？ 好端端的学院，怎么变成了军营？里面，竟然还在操练兵马！ 接着，北离月去拜访了帝城三大家族，发现有两大家族已经倒戈了北离染。 以及许多一等、二等家族，都早已被北离染收买了人心。 完了…… 她跟楚陌，好像彻头彻尾都被算计了。 转了一圈，北离月也没笼络到多少人，灰溜溜带着自己的旧势力，驻扎在了帝城荒郊外。 但她很不甘心！ 她清点了一下手中的兵马，约摸五十万，还好，数量不少。 至少，是南宫凝、扶玉手中兵马的三倍。 还有机会的！ 北离月的旧党，在帝城外驻扎好了军营，打算绝地反击回去。 然而当天，就收到了北离染的来信：我只要玉麒麟，拿玉麒麟来换楚陌狗命，今夜子时一刻，宫门相见，逾时不候！ 从字迹都能看出，北离染有点急切。 北离月将信揉成一团，嘀咕着：“她要玉麒麟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一旁的将领提议道，“甭管北离染是要干什么，但这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我们不妨先答应了，假装求和，然后暗中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嗯。”北离月点点头。 她也是这个意思。 “那……” “替本宫回信，就说，今夜子时一刻，本宫会准时到的。” “是！” 传令下去后，北离月怒目圆睁，一道灵力将掌心的信焚成了灰烬：“北离染，你回来了又能怎样？本宫还可以再杀你一次！” 她得去看看风阁主的伤势，顺便商量对策，准备埋伏反击了。 这一战，她势在必得！ 第614章 护你，天经地义 第614章护你，天经地义 夜晚。 内殿中光线昏暗，烛影摇曳，倒映着屏风上纹绣的图案，虚晃在白玉地面上。 青烟缭绕上空，静谧得……连少年微弱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染独身守在床边，注视着少年的绝美容颜，如一件稀罕的珍品。 而此刻，她没有呵护好这件珍品，眼看着它一点点破碎。 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 握着他僵冷的手掌，却明明感知……自己快要抓不住他了。 就算握紧一些，也给不了他更多的温度。 泪水，一颗颗从眼角淌落，每一滴，都痛入心扉，万劫不复。 听师父说，她的阳寿并非是她想的那样，只剩下三年了。 当年，鬼神只抽了她一年阳寿，渡给了扶玉，而如今，扶玉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不知道还能撑几日。 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悔恨。 倘若自己在复国之余，多分一些关心给他，事态就不会发展至此。 这些年，尤其是到了帝城这半年来，她对扶玉的关心实在太少了。 是她的错。 她已经知道错了，也希望上天能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不要一下子对她这么残忍。 她承受不了…… 低低的抽泣声入耳，手背上，恍然滴落一颗滚烫的泪，意识骤然被拉回了些许。 “扶玉？”觉察他手掌动了动，夜染抬眸，只见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双目。 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她通红的眼眶和晶莹的泪花。 她……哭了？ 他的染染，以前从来不会哭的。 心尖刺痛了一下，扶玉想起身抱抱她，却没什么力气。 只好艰难地抬了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 “扶玉，你别动。”夜染反握住他的手，眉宇间都是担心。 他冰唇轻启：“我没事……” “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逞强吗？”夜染打断了他的话。 “我……” “对不起。”夜染轻叹，“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把灵魂力渡给了我。” 若早知会有今日，当年她宁可选择死。 扶玉微微一怔：“青湮告诉你的？” 要不然，有丹药掩饰，染染是发现不了他灵魂力的异常。 “谁告诉我的不重要。”夜染看着他，“可我，从不希望你这样伤害自己。” 哪怕是为了她。 “扶玉，你是男子，我是你的女人，其实……你不必在我面前这么强撑的。” “是啊。”他看着夜染的眼睛，声音温柔，“你是我的女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 这语气…… 虽然还是温温柔柔的，但怎么听，都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像是……帝君跟她说话的口吻。 也不对。 反正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长，扶玉的行为、气质总越来越像帝君了。 “扶玉。”夜染便问他，“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什么？” “嗯。”他没否认，“在军营这段时日，我时常会梦到一些零碎的画面，而且也知道……那些画面，都是我曾经历过的。” “你是说，你梦到了回忆？” “大抵。” 夜染也不知该怎么接茬，只好道：“等你好起来了，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想起的或是没想起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的。” 第615章 我不想重蹈覆辙 第615章我不想重蹈覆辙 昏暗的烛光，将他容颜衬得越发柔和，不似小扶玉那般柔弱胆怯、毫无锋芒，也不似帝君那样，冷冰若霜，生人勿近。 这样奇妙的中和，好像比扶玉和帝君都要完美。 让人舒坦的完美。 她想，大概连造物主都造不出如此完美的人。 “所以。”夜染顿了顿，接着道，“扶玉，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别担心。”扶玉反安慰她，好似在半开玩笑，“我是帝君，死了……顶多不过是归位神灵界，结束历劫罢了。” “就是不知道，我归位后还记不记得你。” 他不怕死，怕的是遗忘和被遗忘。 夜染摇摇头：“你要是不记得，我就去神灵界找你，一直缠着你，直到你记得我为止！” 信誓旦旦。 扶玉哑然失笑，眼眶却不由的湿润了。 “呸呸呸。”说完，夜染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纠正过来，“不对，你不会死的，扶玉，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 扶玉将她小手握紧了些，忽而，神情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悲怆：“染染，我不想忘了你。” 一滴热泪，从他眼角掉落。 以前，他是万神之神，责任和使命是守护三界安宁，从而，一直奉行无欲则刚。 数万年来，都是无情无欲。 看惯了沧海桑田，经历了三界大战、灭亡，重建，看过太过生离死别，云起云落，早就将这世间一切情爱淡于心间了。 原来流泪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心痛比天雷加身还要痛苦千万倍。 他好像，并不完全是无情无欲的。 这种感觉，很熟悉，像是曾经经历过，可他因三界安危，把他的女孩弄丢了。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再也不想了…… 夜染：“不会的！” “真的吗？” “嗯。” “这可是你说的。”扶玉的语气有些虚弱，“若有一日我真的归位了，忘了你，你可千万不要放弃我，你一定要把我找回来，一遍又一遍提醒我，直到我想起你为止。”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夜染摇摇头，“扶玉，帝君，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吗？ 希望如此。 “咳咳……”倏地，逆血上涌，屠灵箭的灵力在他体内流转，撕开经脉，刺入骨髓，肆虐。 喉头一甜，恍然吐血。 “扶玉！”夜染仓皇失措，替他擦干了唇边的血迹，“好了，你先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 “那你呢？” 听她的语气，好像并不想睡。 “我要出去一趟，去取疗伤药回来。”夜染也没隐瞒什么，“你在家等我。” 子时快到了，她要去赴约了。 “等等。”扶玉轻轻拉住了她衣袖，“你要去哪？一个人吗？” 夜染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道：“自然不是我一个人，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他手掌松了一些，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拉着：“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佯装平静的语气，有些傲娇。 “一会就回来。” “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继续挽留，反而显得他矫情了。 他只好答应，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装作若无其事：“我等你。” 第616章 六月飞雪 第616章六月飞雪 “嗯。” “保护好自己。”扶玉还不忘叮嘱，“你的安危比任何事都重要，千万不要为了……” “好，我知道了。”夜染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股脑全答应了，“你好好在家睡一觉，醒来的时候便能见到我了。” “……好。” “嗯，乖。”夜染垂眸吻了吻他的脸颊，温柔替他盖好了被子，“我走了。” “嗯。” 扶玉侧目，目送她背影离开内殿，直至消失，心里空落落的。 彻骨的冰冷，蔓延全身。 冷…… 据说极冷极热，便是要身归混沌了，所以，他这是快死了吗？ 头好疼。 两世的记忆，在慢慢交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记忆画面。 有她。 果然，他跟染染前世就有过纠缠。 闭上眼，漆黑过后的画面，忽然回到了神灵界，那个钟灵毓秀却冰冷的地方。 而今日的神灵界，却不如往日那样冷清、寂静，竟乱成了一锅粥。 星君、神官们皆乱了。 神帝封印松动，神灵桥畔，回荡着惊呼声：“不好了，神帝封印松动了！” 神灵界大乱，下神界以及各个下位面，也开始出现各种毁灭般的异象。 封印松了…… 不好！ 当年，他是以自己的神灵之躯，才封印了和他同等实力的神帝。 历劫，也是为了增长实力，以加固封印，保三界万世昌平。 所以，他绝对不能出岔子。 一旦他历劫失败，灵力受损，封印就会松动，整个三界都会随之大乱。 若神灵界出事，所有下位面都会毁灭，也包括这天玄大陆。 现在看来，情况不妙了。 他得想法子阻止这场浩劫发生！ …… 此时还是六月天，可夜染整理兵马时，天空中所飞起了鹅毛大雪。 引起众人唏嘘：“快看，下雪了！” “阳春六月，怎么会飞雪呢？” “六月飞雪……”夜染小声嘀咕着，心脏怦怦跳，有种不详的预感。 好端端的，怎么会六月飞雪？ “陛下，陛下！”这时候，慕青湮从外面跑进来，指着天际，“北大营那端上空，盘旋着一群乌鸦，而且那群乌鸦，每一只都有三尺长！” “这……” 容华微微蹙眉：“这异象诡异，又是突然来临，恐不是什么祥瑞之兆。” 夜染的眼皮子，也挑动起来了。 霎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吹动她衣裙随风飘摇。 气氛，越来越阴沉了。 她当即下令：“南宫凝，你分几队人马出去，巡逻帝城以及其他城，告知百姓们，天灾暴动可能要来临了，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这几日尽量不要出门！” 这异象，还只是预告，真正的暴动既然还没来临，他们就提前做好防护。 到时候，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 “是！” 南宫凝便马上行动下去了。 “陛下，你是不是多虑了啊？”慕青湮却不太赞同，“马上就要出兵了，咱们兵马本就没有敌军一半多，您又分这么多兵力出去，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如此，他们胜算会更渺茫的。 第617章 不讲武德 第617章不讲武德 “不，还是防范于未然。”夜染却很谨慎，“飘渺城的援军也快到了，咱们还有底牌，无妨。” 北离月是她妹妹，她妹妹的秉性和作战方式，她了如指掌。 就算以少敌多，她也不惧。 “好。”慕青湮眸色一沉，“今夜，就跟北离月来个了断！” …… 北离月和夜染，约定在皇宫外荒郊，约好的是单独见面，和平谈判。 然而北离月爽约了，带了兵马，夜染就知道北离月会爽约，便也带了兵马。 于是……双方兵马相见，浩浩汤汤，颇有要开战的架势了。 望着对面那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兵马，北离月怒火中烧，瞪着夜染：“北离染，说好了一个人来的，你竟然出尔反尔！” “喂，北离月，你怎么不要脸呢？”慕青湮没好气骂道，“你自己都没遵守约定，还想让我们陛下乖乖守约不成？” 对付不讲武德的人，还需要讲什么武德？ “你！”北离月气得脸色通红。 算了…… 反正迟早是要开战的，看北离染身后那些人马，恐怕还不足十万。 跟她这三十万大军，以及随时来援助的二十万大军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 那就一网打尽。 夜染那边，浑身伤痕、五花大绑的楚陌，被几个将领押着。 这是，人质。 夜染故意嘲讽他：“楚陌，听见没，你的皇后为了杀我，可连你的安危都不顾了，根本不怕我恼羞成怒杀了你！” “呵。”楚陌听了，不知道有多气，“北离月，朕真是看透你了！” 看着对面狼狈的楚陌，北离月有些心疼，无奈叹了口气。 这个傻皇帝，怎么就不明白，在她心里，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之所以直接出兵，是想着，北离染肯定不会遵守约定。 她对着楚陌喊道：“皇上，你等着，臣妾马上就来救你！” “呵，朕看你就是想谋杀朕！”楚陌丝毫不买账，“你滚！” 北离月：“……” 还蹬鼻子上脸了？ “听见没，北离月？”夜染继续嘲笑，“皇上可不买你的好意，我看，要不你也别大费周章动兵了，这样，咱们还是按照原来说的，玉麒麟换楚陌的命，如何？” 一旦开战，他们两边兵力几十万，这样规模的战役，没个三天三夜都结束不了。 可她等不及了。 她想尽快拿到玉麒麟，救扶玉。 所以想着，能不打就不打，非要打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 “呵。”北离月冷笑一声，“北离染，你是我姐姐，我本来敬你爱你，也从来没想过，我们姐妹俩有一天会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但既然这样，我们……也只有各凭本事了！” 言外之意，这一仗非打不可。 楚陌固然重要，可她还要攻回皇宫，还要拿回帝位和后位。 她想要的，不是只有一个楚陌。 “好。”夜染也不多废话，“那就各凭本事。” 北离月冷着脸，喊着：“出兵！” 砰！砰砰！ 擂鼓敲响，号角起，两边的旗帜在狂风中飞舞中，蓄势待发。 随即，随着呐喊声双双出兵。 第618章 交战 第618章交战 “喂，喂！”没人理楚陌，他急了，看着那连绵不断的军队，对着对面吼道，“北离月，疯婆娘，你倒是先救朕啊！” “北离月，你听见没？” “快来救朕啊！” 那个疯婆娘，口口声声说是来救他，结果来了，就忙着打架去了。 虚伪，真是虚伪！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实在太薄弱了！ “北离月……啊！” 啪！ “闭嘴！” 夜染实在听不下去了，一脚将这个聒噪的人踹翻在地，厌恶道。 “星……北离染。”楚陌看着她，“朕对你一片真心，可你竟然处心积虑算计朕，朕真的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夜染斜瞥了他一眼：“也让你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她又何尝不是？ 当年，她当楚陌是知己，是爱人，是想要与之共度余生，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的人。 可结果，又换来了什么？ 这个践踏她真心和信任的男人，她可不会轻易就放过了。 “星儿……” “来人！”夜染根本不想听见他的声音，“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着。” “是。” 夜染派了个将领，先将楚陌押下去了，然后开始指挥作战。 荒郊地势略高，且广阔，容纳几十万兵马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地盘就在天子脚下，夜染再熟悉不过。 作战之前，她已命人疏散周围的居民，以免被战争误伤。 就这样，两军开始激烈交战。 夜染坐镇中军，亲自指挥，有君颜、慕青湮和紫云三位大将在，几乎是有条不紊。 最让人意外的是慕青湮，初次上战场，心态极稳，与君颜、紫云配合完好。 虽然他们兵马比对方少几倍，但配合下来，局面勉强是稳住了。 北离月却着急起来了：“加快攻势！” 他们人多，明明可以速战速决的，可却被这样拖着，根本不是办法。 为免夜长梦多，必须尽快结束！ “是！” 敌军加大攻势，也拨来了一些援军，夜染便马上下令，变换阵型，暂且防守。 一时之间，北离月的军队略占优势。 本来以为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时，苏凉带着飘渺城的援兵来了。 铺天盖地，阵仗很大。 望着上而来的军队，北离月脸都黑了：“她、她怎么还有兵马？” 这些兵，都是从哪来的？ 更要命的是，这些援兵来的突然，成群，乘着飞行灵兽，在空中投掷火箭、暗器、滚石。 砰！砰砰！ 猝不及防的偷袭，让敌军毫无准备，很快被冲散了阵型，手忙脚乱。 “不好，快撤退！” “快，把他们都射下来！” 待敌军慌乱准备好弓箭手进攻时，已经损失了一大片军队。 将领瞪着上空的飞行灵兽，一声令下：“放箭！” 刷刷刷！ 令下，万箭齐发，空中的飞行灵兽闪躲着，或吐息凝结成屏障。 将射来的箭支如数反弹回去。 刷刷刷！ “啊……” “啊……” 箭雨反弹回了地面，反杀不少敌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加上落石、火箭混杂着，彻底乱了套。 刷！ 苏凉从天而落，落在夜染跟前，跪下道：“陛下，臣来迟了。” 半年不见，他比之前更多了些沉稳。 夜染：“不迟，你来得正好。” 终于可以开始反击了！ 第620章 杀一个，废一个 第620章杀一个，废一个 “啊……” 北离月血溅当场，一旁的楚陌吓得哆嗦，腿脚也随之软了下来。 死了…… 这下，是不是没人救他了？ 完了！ 不，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尘夕阁呢？为什么都没看见风阁主，为什么尘夕阁的杀手都没来？ 关键时刻，他们都跑哪去了？ 能不能来个人救救他？ 现在看来，他好像也只能自救了。 倏地，夜染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楚陌吓得往后退了退：“别、别杀我，别杀我！” “北离染，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朕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看在……看在朕对你还算一片痴情的份上，你就……啊！” 话还没说完，滚烫的灵力刺入胸膛，钻入骨头和经脉。 内丹，再被烈火燃烧。 钻心刺骨。 “啊——”杀猪般的惨叫声，划破天际，顷刻，楚陌内丹破碎，吐血，软软倒在地上。 他身形颤抖，惶恐地看着夜染，恐惧之意越来越深：“别，你别过来……” “放心，你想就这么死了，孤还不答应。”夜染勾唇冷笑，“孤要你活着，受尽折磨疾苦，在苦痛中慢慢死去！” 每一个字，都刺入他心扉。 “不，不要。”楚陌惶恐地摇了摇头，“你还是杀了我，你还是杀了我！” 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倒不如一死，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或许…… 他还能等到风阁主来救他？ 夜染听不进他的话，下令道：“来人，押入天牢，好生伺候着！” “是！” 楚陌在哭喊声中，被拖下去了。 战事告捷，君颜、南宫凝、慕青湮、紫云以及那些兵将，纷纷跪下。 “恭喜陛下，凯旋而归！” “恭喜陛下，凯旋而归！” 那些被俘虏的敌军，看见这齐刷刷的一幕，都吓得不知所措。 皇后娘娘死了，皇上成了废人一个，三军被破，他们是彻底穷途末路了。 彻底完了…… 夜染扬声出言，对众人道：“罪臣楚陌，不仅欺灭主子，为政多年，不为百姓谋福，反残暴不仁，该当万死，今日，孤当替天行道，重回帝位，尔等若有不服，可为楚陌殉葬！” 是去是留，他们自己选择。 不过…… 去是去地狱。 追随楚陌的，她一个活口也不会留。 话落，人群中有几个不怕死的“勇士”站了出来：“我愿追随楚帝！” “还有我，我愿追随楚帝！” “我等，宣紫追随楚帝！” 夜染斜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启唇：“砍了。” “是。” 刷！刷刷！ 将领、士兵手起刀落，将那些愿意给楚陌殉葬的“勇士”，一一砍了。 剩下的大半残兵，急忙跪下表忠心：“我等，愿追随女皇陛下！” “我等，愿誓死效忠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万岁！” 齐刷刷的行礼，有种让夜染回到五年前的错觉，也是这样的盛景。 这个得而复失的帝位，今后她会更加珍惜，努力为百姓谋福。 夜染抬手：“众爱卿，请起！” “谢万岁！” 齐刷刷的起身，依然浩荡。 夜染接着道：“你们为复国尽心尽力，孤铭记在心，他日典礼，定一一封赏。” “好了。”慕青湮催促道，“跟我们就不用说这么多客套话了，这里有我们清场就够了，你赶快回去救扶玉。” 救人，才是最当务之急的事！ 第621章 我们青湮长大了 第621章我们青湮长大了 “多谢。”夜染道了声谢，便带着玉麒麟，匆匆先回宫去了。 扶玉，等我。 我这就来救你了！ 望着夜染急匆匆的背影，南宫凝摇摇头：“陛下蛰伏五年回来，还真是性情大变了。” 慕青湮：“怎么变了？” “她以前处事冷静，从不会慌乱分寸。”南宫凝低声道，“现在……”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陛下她，竟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时常失去分寸。 那少年，的确与众不同啊。 “那是。”慕青湮吹嘘道，“我们家扶玉可不是一般男子。” 南宫凝笑了，拍了拍慕青湮的肩膀：“青湮，你也很不一般，倒是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被她这么一夸，慕青湮开始沾沾自喜了：“当然了，我可跟你们不一样，我可是陛下手把手亲自调教出来的！” 言语中，骄傲之意溢于言表。 “嗯。”君颜也表示满意，“看得出来，这些年陛下对你下了不少功夫。” 慕雨在天之灵知道她儿子这么有出息，应该会很开心。 “唉。”南宫凝打量着慕青湮，感叹道，“五年不见，你竟然都长这么高了，我还时常想着，你小时候，可是被我们几个抱大的。” 提到小时候，慕青湮脸色一红，有点尴尬：“咳咳，以前的事就别再提了，我现在是成年人了，已经长大了！” 他最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觉得这样……也是在变相怀疑他的能力。 他现在，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娘亲也可以放心了。 “好好好。”南宫凝马上改口，“我不说就是了，不过你也跟我们说说。” “说什么呢？” “你跟紫云，究竟什么情况？” “我……” 听到这，慕青湮语无伦次，和紫云相对视一眼，皆说不出话来。 这可怎么解释。 紫云是他娘亲的战友和姐妹，按照辈分来说，他还得叫紫云一声姨娘。 可现在…… 要跟他们说，他跟姨娘在一起了，成了眷侣的关系？ 这解释不清，还不得被打死！ “你们先别聊天了。”还是紫云机智，马上转移了话题，“先清场。” “可是……” “一会回去再说，一会再说！”紫云急忙开始指挥他们，“南宫凝，你去那边看看，青湮，你跟我去那边看看。” “好。” 慕青湮跟她对视一眼，默契一笑，两人便一溜烟地逃离了拷问现场。 留下南宫凝和君颜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摇头：“不正常，这两个人绝对不正常！” 一会回去了，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 另一边，夜染匆匆回到皇宫，还没踏入寝殿，就从寝殿冲出来两个侍卫。 急切道：“不好了，陛下！” 不好了…… 夜染心头惊悸了一下，忙问：“怎么了？” 是扶玉出事了吗？ 临行前，为了保险起见，她让容华在外殿侯着，亲自照看扶玉。 所以……还是出事了吗？ 那侍卫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 夜染更急了：“他怎么了？说话啊！” 侍卫不说话，夜染没再问，直接往内殿狂奔过去了。 一路狂奔到了殿门，只见容华着急地从内殿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容华，扶玉他……” “陛下，扶玉不见了。” 第622章 失踪 第622章失踪 不见了…… 心间，仿佛落下一阵巨雷。 “扶玉，扶玉！”夜染还不敢相信，绕过容华跑入了内殿。 内殿中的熏香，还未燃尽。 屏风后的床榻上，却空空如也，偌大的内殿也是空荡荡，不见一个人影。 扶玉…… 扶玉不在这？ “不。”夜染有些慌了，“他若是离开，应该……应该会给我留信。” 想到这，她连忙翻墙倒柜，颤抖着手将整个内殿翻了个遍，也没有书信。 没有…… 他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来人，来人啊！”夜染着急得趔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陛下！”容华急忙上前去扶住她。 这时，外面来了一队侍卫。 夜染吩咐道：“即刻传我令，召集所有羽林军，去宫里各处找找看。” “是。” “宫外也去找找！”夜染补充道。 “是！” “陛下，陛下你别着急。”容华安慰道，“我一个时辰前才发现他失踪了，他还有伤在身，一个人应该跑不远，臣这就派人去皇宫附近找找。” “好。”夜染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平静下来，“我跟你去，我知道他平时爱去哪些地方，我跟你去！” 她真的没办法平静。 如果扶玉是有事离开，一定会给她留书信，绝不会让她担心的。 况且，他伤的那么重，一个人能去什么地方？ 所以极有可能，是遇到了危险。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所有羽林军出动，开始在皇宫里，夜家，两个学院以及各个地方搜索。 很快，军队也加入其中。 几乎是倾巢而动。 夜染先是在皇宫里找，找遍了所有宫殿，包括冷宫、后院、柴房、辛者库，等等。 一切可能会有人出现的地方，她都没放过。 却无果。 心慌意乱之下，夜染甚至命人打捞宫里所有的池塘和井。 担心，扶玉是被人所害。 几个时辰过去，池塘和水井、枯井都被打捞了个遍，什么也没有。 没有…… 看来，扶玉已经离开皇宫了。 可能还是被人抓去的。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深了。 夜染又去了北大营，去了夜家，去了学院，去了他们一起去过的每个地方。 就连九尘，也帮忙寻找扶玉的气息。 疯了一样，到处找他。 她心乱如麻，一颗心始终吊着，默念着：什么时候找到他不要紧，只要他平平安安，相安无事就足够了。 但还是……尽快让她找到扶玉。 “扶玉，我回来救你了，你不要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 “我没那么聪明，你不给我一点提示的话，我找不到你的。” “你说好了，要等我回来的。”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扶玉……” 一夜之间，搜遍了整个皇宫，搜遍了所有扶玉可能会去的地方，却都无果。 刷—— 奔波了一天一夜，夜染的身子像是被抽空了般，腿脚一软，跌倒在了地上。 “扶玉，你到底在哪啊？”绝望而又痛苦。 “陛下。”容华上前去扶她。 看着她膝盖间摔伤的痕迹，已渗出鲜血，心疼道：“陛下，你没事？” 第623章 杳无音信 第623章杳无音信 这时，闻讯而来的慕青湮和紫云，赶来了荒郊，也急忙奔过来。 “陛下。” “陛下，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夜染轻轻推开容华，问他们，“青湮，紫云，你们可有扶玉的消息？” 两人叹息，不说话。 夜染心里一空，原本那双灵动的双目，此刻只剩下悲痛和麻木。 没有…… 怎么会呢？ “不，不可能。”夜染摇头道，“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他伤的那么重，他一个人……一个人能去什么地方？” 心急、悲恸的泪水，一涌而出。 已经一整天过去了。 她不知道扶玉一个人在外面冷不冷，饿不饿，会不会被人伤害。 可她现在，又什么也做不了。 她根本找不到他！ 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陛下。”慕青湮将她扶了起来，慰藉道，“羽林军已经在全城搜索了，一会我再多派些人手，去更偏僻的地方找找看，你别太担心，我想很快会有结果的。” “陛下，你累了，先回去歇息，等我们的消息。” 陛下才刚经历三天三夜的苦战，又不眠不休四处奔波，找了扶玉整整一天一夜， 铁打的人，也该累了。 “我没事。”夜染现在心里是乱的，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问九尘道，“师父，你说扶玉他会不会是回了上位面？”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不可能！”九尘一口否决了，“他的气息还在天玄大陆，并未离开。” “气息？”夜染骤然眼前一亮，“师父，你感应到扶玉的气息了？” “咳咳……可我也只是感应到，他气息在天玄大陆，具体在哪，我也感应不到啊。”九尘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一番话，将夜染刚刚燃起的希望，又磨灭了。 不过好在…… “你能感应到他的气息，那证明他还活着。”她安慰着自己，好像重新振作起来了，起身。 “染染，你去哪？” “我再去集市找找看。”夜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想马不停蹄去下一个地方找人。 扶玉…… 等我，我一定会尽快找到你的！ 慕青湮、君颜、容华停留在原地，面面相觑，转而马上都追了上去。 其实，自从那天战争开始，天玄大陆频频出现异象，和不同程度的自然灾害。 这几天，一点都不太平。 异象的出现，可能是上位面的动荡，如此下去，下位面可能会灭亡。 恰好这时……扶玉又失踪了，两件十万火急的事交杂在一起。 陛下她，一定都焦头烂额了。 算了…… 不管怎样，先把人找到再说。 找到了扶玉，他们再好好商量对策，应对这突如而来的天灾。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顶着异象连连，他们四处张贴告示。 夜染跑遍帝城，几乎夜夜无眠，还是没有扶玉的身影。 他好像一场幻梦，只是短暂来过，便人间蒸发，又像是从未来过。 可她接受不了…… 她快要急疯了。 这天，像往常一样，夜染独身在帝城那荒唐热闹的集市穿梭着、流转着。 暗处，一道黑影一直盯着她。 正是风阁主。 第624章 没有他的消息 第624章没有他的消息 风阁主只是静静在远处看着，没有接近，也没有打算杀她。 临渊失踪好久了。 只要跟着夜染，就能找到临渊。 “阁主。”风阁主身旁的暗线道，“您何不杀了夜染，直接抢夺凤印呢。” 风阁主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我也想啊。” 她的实力，是远在夜染之上的，那天在皇宫，夜染是突然爆发了一股奇特力量，才让她吃了亏，受了不轻的伤。 吓得她谨慎许多，很多天都不敢再去招惹。 可后来发现……夜染不过是一个真元境低手，连地元境都还没突破。 那天的灵力爆发，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当风阁主鼓起勇气打算动手时，才发现……临渊离开前，在夜染周身设了道隐形的保护结界，而且是专门针对她的。 只要她靠近夜染，就会被伤。 她骂骂咧咧地放弃了。 这样，她动不了夜染，也只能想办法先把临渊杀了，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也就……只能先跟着夜染了。 “阁主。”那属下提出疑问，“您说，临渊帝君会不会回上位面去了？” 近日，下位面异象连连，一定是上面出了什么事，倘若神界出事，临渊能不管吗？ 很有可能，临渊已经回去了。 “不。”风阁主摇摇头，“他的魂魄气息，明明还在天玄大陆的。” “可是……” “嗯，倒也不一定。”风阁主点点头，“但我们现在暂且回不去神灵界，先在下位面找找看。” 就算临渊回去了，应该也会很快回来，他不会让夜染等太久他。 跟着她，总没错。 她现在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 自从扶玉失踪后，夜染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分不清昼夜，她的时间好像成了一片空荡，什么也不存在了。 这天，又是如行尸走肉般回了宫，双目无神，形容枯槁麻木。 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 恰好，慕青湮他们也刚回来，来赤鸾殿看望夜染。 见他们来了，夜染眸色一亮：“怎么样了，你们有他的线索了吗？” 慕青湮和苏凉，都无奈摇了摇头。 君颜几人也不说话。 夜染一颗心落到了地狱，刚闪烁的一抹光亮，瞬间黯淡下来了。 没有…… 他们，都没有扶玉的消息。 “陛下。”苏凉慰藉道，“或许扶玉是去别处疗伤了，你不必太过……” “不。”夜染却不相信，“就算是去别处疗伤，他、他也不会与我不告而别的！” “陛下……” “他一定还在帝城，还没走远。”夜染思绪混乱，还是坐不住，“我再去找找看，我再去找找。” “陛下！” 刷—— 夜染转过身，突然双目一黑，便失去意识，四肢瘫软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陛下！” 一群人急了，紫云连忙上前一步，将夜染接住，望着她苍白无血色的容颜，既担忧也心疼：“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这些天，陛下几乎茶饭不思，肉眼可见瘦了许多，再这样下去，扶玉还没找回来，陛下的身体倒是要先垮了。 这怎么能行？ 第625章 吵起来了 第625章吵起来了 容华给夜染把了把脉：“还好，只是劳累过度，歇息几日就没事了。” 但……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君颜叹气：“自从扶玉失踪了，陛下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没有一夜是能安心合眼的，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了！”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慕青湮叹气：“我、陛下、扶玉我们也算患难多年的感情了，扶玉现在生死未卜，我这个兄弟都是寝食难安，更何况是陛下。” 陛下，应该是这世上最在乎扶玉的人了。 可想而知，她该有多难过啊？ “你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君颜打断道，“已经失踪了一个也就罢了，是无法挽回的事，不能让陛下也因此将身体搞垮了，还是先……” “什么叫也就罢了，无法挽回？”听她这么说，慕青湮有点不乐意了，“扶玉是我兄弟，他一天不回来，我一天合不了眼，他和陛下的感情更是你无法感同身受的。” “你……” “君颜姑姑，对你来说轻描淡写，可能也就罢了，但你也考虑一下陛下的感受，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 “好了。”意识到气氛不对劲，紫云马上打圆场，“青湮，不得顶撞长辈！” 这小子，一点礼貌也没有。 “难过有什么用？”君颜也丝毫不让，看着慕青湮道，“能解决问题吗？” “你……” “是，我的确没跟你们经历那么多，理解不了，但我只担心陛下的身体。”君颜也是言之凿凿，“退一万步讲，我们都努力过，但已经一个月了，希望渺茫得已经沉入谷底，其实你们都知道，扶玉十有八九已经出意外了，难道陛下就要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沉沦下去，沉沦在幻想和回忆里，不管她的国家和子民了吗？” “青湮，你别忘了，她可是女帝啊！” “够了！”慕青湮彻底听不下去了，“你巴不得扶玉出意外？” 这话，实在太冷血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慕青湮质问道，“以为这么做，显得你自己很冷静吗？” “君颜，我没想到你这么冷血！” “好了，好了……”容华和南宫凝也想劝架，却完全融入不进去。 “呵。”君颜冷笑一声，“不要一叶障目了，你们也看得到，现在外面不太平，每天都有自然灾害，末日不知道哪天就要来了，我们几个整天在商议如何救人，建避难所，还要帮陛下找人，照顾陛下的情绪，万一哪一天……” “你说够了没？”慕青湮更生气了，“怎么，你都开始责怪陛下了吗？” “陛下若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身为臣子指出，也没什么不妥的。”君颜没否认。 如今的陛下，就是在意气用事，甚至因此连自己的子民都不管了。 这样的一国之主，像话吗？ 她不能让陛下继续这样了啊！ “我看你脑子坏了。”慕青湮气得脸黑，“你未婚夫要是生死不明，你能有心情在这……” “自然能！”君颜正色道，“家国大义面前，情情爱爱的事都应该放在一边，这是作为一个君王最基本的觉悟。” “你这是在教训陛下？” “没有。” “你……” 就在这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要打起来时，耳畔传来一道平静、清冷的女声：“行了，别吵了。” 这是……陛下的声音？ 第627章 不会放弃他的 第627章不会放弃他的 “扶玉。”夜染将耳坠紧紧攥在掌心，似是在自言自语，“只要让我找到你就行，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我现在只求你相安无事。” 只要她知道扶玉还好好活着，哪怕……就算再也不回到她身边来了，也可以。 但她不会放弃的。 只要她夜染活着一日，哪怕踏遍天玄大陆，上天入地，也要把扶玉找回来。 “扶玉，我想你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也想我……” 她双目微阖，眼眶酸涩，心痛入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着。 不过，当夜，夜染很快振作起来，亲自制定了对抗天灾，安顿百姓的方案。 人要找，凤鸣国也不能不管啊。 她调遣军队，安排去了凤鸣国大大小小的各城，并集思广益，采纳一些大臣的良好建议，来应付着突如其来的灾难。 安顿好了一切后，她打算离开帝城了。 临走前，容华等人还有意挽留：“陛下，我们的人，包括暗月阁，都一直在各地寻人，其实，您不必亲自去的。” 陛下说她要去其它城，甚至是其它国家转转，他们都明白，是为了寻找扶玉。 也不太想让她走。 “师父已经感应到扶玉的气息了，他就在这片土地等我。”夜染的立场，却坚定不移，“我要去找他，我不想让他等我太久。” 略带光亮的眸子里，多了些憧憬。 “可是……” “放心。”夜染又道，“我会一直跟你们保持联络，以后每日大臣呈上来的奏折，也都会按时批阅，让你们代为传达。” 异象变化，以及凤鸣国的动向，她会随时关注，若凤鸣国有难，她也会第一时间回来。 这是她的责任，她不能丢也不会丢。 “唉。”知道劝不动她，慕青湮叹气道，“你真要走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他也想去找扶玉。 紫云接茬：“那我也一起！” 苏凉：“带上我。” 南宫凝：“还有我，还有我！” 一时之间，他们都积极起来了，一方面是记挂扶玉，一方面是放不下夜染。 见他们这般，夜染心生感动：“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找人的话，我一个人带两个侍从便够了，你们就安心留在皇宫。” 这是她自己的事，不想太兴师动众。 眼下她刚重新登基，甚至还没有举行登基仪式，自然灾害也是频频发生，他们……还有更重要的是去做。 他们明白，夜染决定了的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只好道：“那你一路小心。” “嗯。” “至于凤鸣国，我们会帮你守好的。” “谢谢你们。”夜染扫了他们一眼，由衷感谢。 她夜染能认识这么一群人，也算是她此生最大的荣幸了。 待她回来，定会一一回报。 于是，夜染便出发去外城了，暗中，几乎每天都会跟容华他们联系。 朝廷，乃至凤鸣国的动向，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事路过一个地方，也会顺手解决了此地面临的自然灾难。 她相信，扶玉一定也在等她。 所以她绝不会放弃。 第628章 三界动荡 第628章三界动荡 夜染殊不知，那夜她与扶玉短暂告别，竟是最后一面。 同样，扶玉也没料想到。 那夜，夜染走后，他头痛欲裂，看见了许多上位面的情景。 山崩、海啸、地裂、岩浆，以及雪崩，各种各样的灾难，几乎要吞噬整个神界。 而他体内的灵力，像是被觉醒了般，不断攀升，他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不受控制，好像迫切想回到神灵界去。 然后，他就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行动不受自己控制，又太快，他来不及给夜染留封书信。 只好在临行前，留下自己一魄在天玄大陆，告诉染染，他还好好活着，没死。 也算……给她一个定心剂。 等他处理完上面的事情，就会马上回去，回到染染身边去。 然而…… 神灵界一天，下位面一年。 神界，分为上神界和下神界，上神界也成为神灵界，掌管三界各个位面的秩序，能登上神灵界者，都是至高无上的神。 而下神界，则是一些实力已经飞升到了一定境界，但与神还是有差别的修炼者。 这里分为九荒，没有一个集权的势力，九荒几乎各自为营，比较混乱。 相对于神灵界来说，也比较自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 这天，下神界不似往日。 因为神灵界封印松动，下神界首当其冲受影响，出现各种灭顶之灾。 天崩地裂，海啸连连，淹没一座又一座城，逃亡的人无数。 雪崩过后，原地尸骸无数。 惨不忍睹…… 要不了多久，下神界便该面临灭亡了。 一道飘摇的白影悬浮在上空，周身赤金色的灵力闪烁，正抵御着那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岩浆，欲将火山爆发的出口封印住。 白衣神尊下方的土地，得以片刻安宁。 扶玉维持着灵力，清澈的眼眸坚毅，额头上却冒出许多冷汗。 嘴角，还挂着鲜血。 若是他灵力全盛，用灵力来覆灭这所有异象，不过是拂袖之间的事。 可现在……他尚未归位，灵力不足全盛时期的十之一二，还身负重伤。 面对这异象，显然有些吃力。 不过…… 他还是强忍着痛苦，不顾胸膛前的伤口淌血不断，越来越盛的灵力灌入掌心。 收！ 刷—— 出口被灵力封印住，再无岩浆倾泻而出，周遭大地的温度，也冷却了许多。 地面上得救的众人，纷纷跪下叩谢：“多谢神官大人救命之恩！” “多谢神官救命之恩！” 扶玉面不改色，抬眸，看着那苍穹中翻滚的雷电，瞳仁微微一凝。 天雷…… 倘若天雷降临于下神界，甚至降临到了下位面，恐怕无一生还。 刷！ 想到这，扶玉反手在地面上设了道屏障，冷冷丢下三个字：“别出来”。 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了。 他得马上去加固封印！ 须臾片刻，扶玉上了神灵界，在神灵桥畔，可看见下神界的苦难、混乱场面。 心如刀割…… “帝君。”这时，一行神官前来迎接，作揖行礼，毕恭毕敬，“帝君，您可算回来了！” 帝君回来了。 这下，三界有救了！ 第629章 负她，或负三界 第629章负她，或负三界 扶玉负手而立，漠然的视线依旧在下神界的画面上，冷然启唇：“三界异象暴动，是因本君造成的？” 平静中，满是自责。 因为他即将历劫失败，灵力减弱，整个三界都受到了惩罚。 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唉。”一位星君叹了口气，不敢责怪帝君，只能旁敲侧击道，“帝君，天玄大陆这一世，已是您百世历劫的最后一世了，若是度过此劫，您可顺利归位，且实力大增。” “可现在，这最后一劫的出现，影响阻碍了您的命数，导致您将提前历劫结束，您的神灵之躯封印着神帝，您的命数牵扯三界，这下您命数变动，导致封印松动。” “三界……会因此乱套，要不了多久下神界会毁灭，所有下位面都会毁灭！” 这一连串的牵扯，十分严重，但句句属实，绝不是耸人听闻。 扶玉自然也明白。 他的历劫，关乎整个三界的安危。 便问道：“此劫何为？” 心里却似乎有了答案。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自己这最后一世的劫难，跟染染有关。 他不太敢往下想了。 果然，神官脱口而出：“北离染。” 听见这个名字，他心里本该没多少意外的，却还是“咯噔”了一下。 “帝君。”一位星君解释道，“北离染就是您这一世的情劫，且是您的生死结，倘若此劫不了结您，可能会因此魂飞魄散，三界也会因此受影响。” 这些，都是他们跟随鬼神查过帝君的命格星盘来，得出的结果。 生死劫，可不是开玩笑的。 扶玉：“何解？” “需要您自己来解。” “如何？” “杀了她！” 扶玉怔了怔，薄唇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骤然堵得慌。 杀了她…… 其实他也猜到了。 所谓生死劫，想要破除也很简单，只要他亲手杀之，一切迎刃而解。 简单吗？ 他要亲手杀了他的爱人啊！ 见扶玉不说话，神官有些着急了：“帝君，您还不明白吗？北离染就是您的灾难，您的命中本没有这一人的，她的突然出现，影响了您本来的命数，导致三界命数也跟着混乱，所以现在……” “所以现在，本君须得斩断情根。”扶玉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没错。”神官点点头，“您亲手杀了这个女人，了断情劫，便能顺利历劫结束，归位神灵界，下位面、神灵界的动荡，就可瞬间结束！” 可以说，眼下这三界的安危，都掌握在帝君一个人手中了。 快火烧眉毛了啊！ 只是，这代价还真是不小。 扶玉怅然失神，修长白皙的手掌紧蜷着，骨节泛白。 杀了她，三界安宁。 不杀……三界灭亡成灰烬。 开什么玩笑？ 几千年前，他去过一次下神界，也跟前世的染染有过感情。 但具体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好像早就模糊在他脑海中了。 他只记得他们很恩爱，那时候还不明白，为何那么恩爱的两个人，最后潦草收场，生离死别。 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原来，染染是他的命中劫，自己注定跟她无法善终。 像是中了诅咒般…… 可悲，可笑。 其实，与其说染染是他的劫，倒不如说他才是染染的劫难。 前世，染染因他而死，而这一世，他必须要亲手杀了染染，杀了他最爱的人，才能拯救三界。 多可笑？ 他是上古神，无父无母，也无情无欲，从前他心中只有大义。 如果今日，是要他一死换三界安宁，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便舍生取义。 可若要用染染的命来换他活着，换来三界太平，他做不到！ 哪怕是要杀一个普通人来换，他也做不到。 第630章 别无他法 第630章别无他法 每一个生灵，都不是理所当然要为所谓的大义牺牲的。 他从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每个生灵都是他要守护的人，而不是拿来利用的。 更何况，是她。 扶玉冷淡问道：“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星君继续劝着，“帝君啊，只是一个女子罢了，她不死，整个三界都得死无葬身之地，她死了，等下一世您再好好补偿……” “不必糊弄本君。”扶玉冷言打断他，“若要破除此劫，本君需灭她三魂六魄。” 也就意味着，她将永世不得超生，永坠无间地狱，轮回折磨。 他心爱的女人，哪怕受一点伤害他都会心疼死，又怎会亲手推她入深渊？ 他做不到！ “这……” 谎言露馅，几个神官也无比尴尬，更多的是急切不安。 下位面都乱套了，快要末日了，他们得赶紧说服帝君解决问题啊。 他们开始转变思路：“这……是有点可惜，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是啊，帝君。” “舍小取大，夜姑娘也算死得其所，我们可以追封她为救世神……” “不需要！”扶玉冷着脸否决。 救世神？ 这三个字听起来，真讽刺。 她明明是无辜的，也有自己的日子。 她才刚复国，正欢喜着，明明可以过完轰轰烈烈的一生。 日后勤加修炼，飞升后做个自在散仙，逍遥快活，若她愿意，也可为神界征战，灭魔除妖，过着肆意无拘束的日子。 她本来前途无量啊…… 可现在，却要为了所谓大义，所谓她根本不知道、根本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三界永坠地狱。 三界固然要救。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众神官看得出，帝君好像犹豫了，都惊呆了。 他们向来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帝君竟然因为一个女人……犹豫了？ 夭寿了！ 他们越发着急了：“帝君，这事犹豫不得了，您看看，下位面的灾难，已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了啊！” 刷—— 他们用灵力幻化出一面幻世镜，悬浮在上空。 幻世镜打开，出现的是各个下位面的场景，皆在遭受严重、大型的自然灾难。 瘟疫、海啸，山崩，火山爆发，各种各样。 一座座宫殿、集市被淹没，无数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还有许多年幼的孩子，趴在满身鲜血的尸体上，惶恐哭喊着：“爹爹，娘亲，不要……你们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夫君，你死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啊？” “老天爷啊，我愿用永堕地狱来换得帝国安宁，求求您……不要再继续惩罚我们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要……” 生离死别，撕心裂肺，一幕幕场景，都让也切身体会过凡人生活的扶玉，心尖一痛。 人间疾苦…… 而这些苦难，都是他造成的。 “帝君啊。”神官看不下去了，请命道，“这浩劫再不结束，三界都得玩完……” “帝君，您何时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您是三界主宰，维系三界太平是您的责任，切勿因小失大。” “若是三界覆灭，您的心上人也得死啊！” 第631章 帝君的抉择 第631章帝君的抉择 “他们身处水深火热，你多犹豫一秒钟，就会多死千千万万个人，他们的命可都捏在您手里，您可想清楚了！” “您不动手，鬼神大人也会逼您动手的。” “帝君，如果您狠不下心，属下可以代劳把她抓来蒙着眼睛，不会让她知道她是被您……” “够了！”扶玉打断了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溢出了冷汗，闭上眼，满目都是血腥，与妇孺少年绝望的哭喊声，以及……那一座座倒塌的房子。 众生皆苦。 他所要守护的众生，此刻皆在苦难中，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可染染……同样是他想守护的人。 他们，一个都不能死。 扶玉睁开眼，薄唇轻启：“我临渊还没有这么无能，要靠杀一个女人来维系三界和平，保自己安虞。” 声音不大，气场十足。 “帝君……” “三界得以今日之灾，乃本君一人只过，本君一力承担。”扶玉话落，周身灵力翻涌，一把赤金色的神剑被召唤而来。 这三界他要守，染染，他也一样要守！ 众神官傻眼。 这是……帝君的神剑！ 帝君要做什么？ 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扶玉那双骨节匀称的大手握住神剑，面不改色，捅入了自己胸膛。 哧—— 血肉模糊，骨头崩裂。 众人震惊：“帝、帝君！” “帝君，你要做什么？快住手！” “咳……” 刀刃入骨，扶玉咳出一口鲜血，身形颤抖了一下，冷汗连连却还是一声不吭。 灵力，在不断攀升着。 环绕在他周身。 他要救人！ 救染染，救三界，也是解救他自己！ “帝君，你……”有神官欲靠近，却被扶玉周身的灵力波动，压得喘不过气。 有星君看出端倪了：“不好了，帝君他在自挖神骨！” “什么？” 自挖神骨！ 现在只有一个选择。 帝君亲手杀了夜染，历劫顺利结束，帝君归位，实力大增，封印加固，三界恢复平静。 皆大欢喜。 一个凡人的命，也不算什么。 但问题出在：现在帝君心慈手软，舍不得杀夜染，情劫过不去，他就算死了，归位了，也算是历劫失败，修为反会大大折损。 而神帝，是帝君神灵之躯封印的。 帝君修为越深厚，封印越牢固，眼下封印已经动荡，若此次帝君实力折损，封印就会彻底崩裂，神帝重新出世，引起三界大乱。 后果，不是一般的严重。 帝君要拯救三界众生，也不忍心伤害夜染，所以，打算铤而走险，用第二种解决方式。 自挖神骨！ 他自挖神骨，将自己与神灵之躯剥离，与他剥离的神灵之躯不会受他历劫失败影响，化作神力，可继续封印着神帝。 这样，下位面的灾难也会结束，枉死的人会被神力福泽复活，一切都会恢复安定。 听起来，也挺好的。 可失去神灵之躯……帝君会变成一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凡人，失去神骨，他会死！ 帝君是三界主宰，他的命比夜染那个凡人的命重要多了。 现在……帝君是等同于要用他的命，来换一个凡人的命。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第632章 染染，等我啊 第632章染染，等我啊 神官也快疯了，呼喊道：“帝君，你快住手，你疯了吗？” “帝君，不可啊！” “快，快阻止帝君，不能让他自断神骨！” “快阻止他！” 一行神官吓傻了，还没遇到如此失控的局面，急忙飞过去阻止。 砰！砰砰！ 谁知，还没靠近过去，就被帝君周遭那圈金光震退出去。 “啊……” “哎哟！” 一个个被震退十多米，险些没站稳，越发着急了：“帝君，你……” “尔等退下！”扶玉冷言。 “帝君！”神官快哭了，“您是三界主宰，您不能不顾自己性命啊……” “一个凡人的命，哪有您的命重要啊？” 扶玉紧握着神剑，再次捅入自己胸膛，却义正辞严：“这三界，本君守得，她，本君一样守得！” 在他心里，染染比一切都重要。 刷—— 锋利的刀刃将神骨挖出，他玉颜已苍白到了极点，却还苦苦撑着。 痛…… 痛入骨髓。 连鲜血，都是冰凉的。 神骨，一块块与自己肉体剥离。 灵力……也在迅速挥散。 一块，两块，三块…… 每个神灵都有九块神骨，哪怕失一块，都会修为大损，若失去八块，会灵力尽失，九块神骨皆失，会……殒命。 但此刻，大义在前，他的苍生在水深火热之间，他心爱之人被架在道德制高点。 他好像不那么怕死了。 好冷啊…… 原来，灵力一点点流失，是这样的感觉，连四肢都是无力的。 他以后，不能再保护染染了。 那就……最后再为她做一件事。 不，也不算为她。 是为他自己！ “咳……” 九块神骨离体，他紧握着神剑的手掌，沾满鲜血，纯白的衣袂被血红染了透。 略显单薄的身体在空中，墨发飘散，薄唇沾血，精致绝尘的五官，了无血色，如破碎的瓷娃娃，又如跌入尘埃的谪仙。 “帝君！” “帝君……你这是何苦啊？” 他们能感觉到，神灵界在一点点变安宁，原本震荡连连的封印，逐渐消停了。 下神界、下位面的异象，也慢慢开始结束，恢复本来的模样。 便知道……帝君的神灵之躯和神力，已经完全与他剥离了。 神官们心急如焚：“帝君，你……” 扶玉捂着血流不止的胸膛，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快要落入地狱了。 他出言：“即日起，本君只是一介凡人，你们也不必再以帝君相称了。” “帝君……”他们痛心疾首。 这么多年来，帝君为守护三界鞠躬尽瘁，几乎牺牲了他自己的所有利益。 而如今，甚至不惜堕神，也要两全。 这就是他要的两全吗？ 值得吗？ 扶玉微微动动的薄唇，沾染着血迹：“封印已固，今后，你们不可再去为难她……” 他的声音，虚弱至极。 他从前的使命是守护三界，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但从来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如今他变成凡人一个，却觉得一身轻松。 这是他为三界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往后……他可能时日无多了。 但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至于神灵界，他生活了将近两万年的神灵界，有缘再见。 也许，是永别了。 喉咙一甜，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扶玉闭上眼，意识一点点沦陷。 从神灵桥往下位面，一点点坠落下去，坠落，坠落…… 染染，我回来了。 等我啊。 第633章 但愿他平安无事 第633章但愿他平安无事 神灵桥上，云烟缭绕，直至那道白影坠落下去，众神官才看清。 “帝君，帝君！” 急忙追上前，扒在神灵桥上，一个个都开始心神不宁了：“帝君！” 怎么办…… 他们现在，该做什么？ 正打算追下去，这时，一抹赤红色的身影从他们上空掠过。 “临渊！ 刷—— 红衣落地，明媚刺目，那妖孽美男平日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阴沉的怒火。 怔怔地望着神灵桥下方。 “临渊……” 正是鬼神，墨辞。 方才，他还在加固封印，眼看着封印快要破裂了，正打算剥离自己的神灵之躯加固封印，这时……封印竟自动恢复了。 可想而知，这是临渊做的。 于是他匆匆赶来，不见帝君他人，原地却残留着帝君的气息。 现在看来，好像还是来晚了一步。 “鬼神！”众神官又跪下行礼。 墨辞冷冷问道：“帝君呢？” “他……” “鬼神。”一位星君低着头，战战兢兢道，“帝君他不听劝，不愿杀那个女人，可事态迫在眉睫，他、他……” “他怎么了？”墨辞急了。 “帝君他自断九块神骨，以固封印！” 一番话，宛如晴天霹雳落在墨辞心头，心态瞬间就炸了。 自断九块神骨…… 他疯了！ “鬼神，是帝君自己……” “混账！” 砰—— 话还没说完，就被怒火中烧的一掌掀翻。 “啊！” 几位神官重重落地，吐血，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在鬼神跟前：“鬼神大人饶命！” 他们知道，他们闯祸了。 他们……逼得帝君自断了神骨。 墨辞袖口中修长的手掌，捏得“咔嚓”作响，满目都是压不住的怒火：“本座都说了，北离染是无辜的，这件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还有别的办法，本座再三叮嘱过你们，不要让帝君为难，你们为什么要把他逼到这份上？” 他动怒，不是因为怕帝君会因此误解他，觉得这都是他的指令，他的意思。 他是担心临渊…… 九块神骨皆断，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临渊命不久矣了。 那些神官低着头，大多都知道错了：“鬼神大人，是我们的错。” 也有些反驳道：“可，这是帝君自己的意思……” “够了！”墨辞一句废话都不想听，“我看你们一个个胆子大的很，未经会意，胆敢逼迫帝君行事，事出突然，本座今日无暇跟你们算账。” “你们，先给本座滚去领罚。”他愠怒道，“本座的话先说在前面，倘若帝君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给本座滚去葬头河喂厉鬼！” “是、是！” 他们吓得腿脚发软，几乎是匍匐在地上，边发抖边认罪。 虽然鬼神平日里对人嘻嘻哈哈的，但遇到原则问题，从不会手软。 他们这下，好像真的闯大祸。 自求多福。 再次抬起头来，墨辞已化作一道残影，追入下位面去了。 “鬼神大人。”一位神官起身，“您怎么也……” “罢了，就让鬼神去。”另一位神官拉住他，“咱们别给鬼神添乱了，还是先安顿好神灵界，然后祈祷帝君平安无事。” 要不然，等鬼神回来，还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丢油锅里炸了。 “唉，好。” 除了恐惧，他们更多的是内疚。 鬼神大人说得对，如果不是他们咄咄相逼，帝君也不会剑走偏锋。 是他们害了帝君。 但愿，帝君能平安无事。 第634章 凡人 第634章凡人 意识涣散间，轻飘飘的身子不断坠落、坠落，好像永无止境。 也不知，会坠入哪一方地狱。 他这是快死了吗？ 冷—— 锥心刺骨的冰冷，深入血液，扎根入身体每一处角落，越来越深。 人将死之前，身体会陷入无边无际的寒冷，身子会越来越轻。 看来，他不能再见染染一面了。 那日匆匆一别，竟是永别。 可他不甘心…… 他还想活着，回到她身边去，他再不是什么帝君，就像以前一样，只是扶玉。 是她的扶玉。 扶玉这个名字，是染染给他取的。 因为初见时，夜染便觉他清澈的瞳孔如星辰大海，日后，定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便为他取名，扶玉。 他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可是，也许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他了。 染染，对不起。 我可能没有力气再去找你了。 但我现在，是完完整整……只属于你一个人了。 脑海中，全是她的笑颜与声音，恍然变成泪眼，四处寻着他的踪迹： “扶玉，扶玉！” “扶玉，帝君，你不要离开我！”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声声刺痛他的心，想要靠近，抓紧，却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染染…… 染染，别难过啊。 下沉、堕落，视线越来越黑，身子越来越轻，直至最后一丝意识消失。 黑夜，无止境。 不知昏迷了多久，似乎过去了许久许久，然后，枯木逢春般，意识在一点点恢复。 耳畔，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这一批抓来的，也就这个小白脸有点姿色，其他的都杀了，别污了寨主的眼睛。” “是。” “一会把他洗干净了，教教规矩，过几日献给寨主。” “是。” 骤然，扶玉艰难地、缓缓睁开双目，微微一动，便扯动身上的伤口，崩裂，痛不欲生。 冷汗，瞬间从额头间渗出。 再一动，他才发现，自己手脚竟都被麻绳绑着，动弹不得。 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应该是一间潮湿的小柴房，他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地上，面门，恰好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 这是…… “哟，小白脸，你醒了啊。”一个刀疤脸男人说话了，还蹲下身来去托扶玉的下巴，“正好收拾收拾，明日去给咱们寨主侍寝……” 扶玉脸色一黑，震怒：“放肆！” 砰—— 话落，胸口被结结实实踹了一脚，摔倒在地，逆血在胸腔中翻涌。 “咳咳……” 鲜血，从唇角溢出。 伤口崩裂，血流不止。 扶玉这才恍然回过神，发现没了神骨的自己，就连普通的麻绳也挣脱不开。 区区两个后天境低手，轻易出手，就能让他受伤吐血。 他竟……孱弱到了如此地步。 一时之间，他还难以接受这样弱不禁风的自己，落寞之余，也有些庆幸。 起码，他还活着。 只要活着，便还有机会再见到染染， 他不能死…… 他还要去找她，与她报平安，告诉她，自己还好好的，要她别再担心了。 “哎哟。”另一个男人着急道，“可别打脸啊，这小白脸姿色不错，献给寨主，寨主一定会习惯了，脸打坏了可就不好了。” “知道。” “我没打脸，放心。” 第635章 前所未有的屈辱 第635章前所未有的屈辱 从他们简短的对话中，扶玉可以听出，他应该是被抓来了一个山贼寨子。 而这个寨子的女寨主，喜好美男，才会时常抓一些男子来。 真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这若是让墨辞知道，他被抓进山贼窝子被迫当“压寨夫人”，少说得笑话他一年。 罢了…… 当务之急，还是想法子脱身。 扶玉强忍着痛苦，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抬眸望着那几人，启唇：“大人，我想喝水。” 这次，声音低了许多。 “呵，这会怎么知道客气了？”刀疤脸冷笑，“看来真是不打不听话啊！” “哈哈哈，还真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若是换了从前，他早就将这几人的脑袋拧下来了，哪里可能会忍气吞声？ 但现在，也没办法了。 只好继续低声下气，平静出言道：“大人，赏我口水喝。” “呵。” “算了算了，把他渴死了我们也不好交代，去，端点水来。” “是。” 片刻，一碗水被端到了扶玉面前。 扶玉故意示意了下手上的束缚：“大人，你们不给我解开，我怎么喝？” “少耍花样！”他们不买账，“嘴张开。” 喂他…… 好！ 扶玉只好张开薄唇，装作不小心往前倾了倾，瞬间让对方手掌一空。 哐啷—— 水碗摔在地上，碎裂成渣。 “这……” “小白脸，你能不能小心点？” “抱歉，大人。”扶玉故作抱歉，“这水已经洒了，劳烦大人，可否再赏我一碗？” 他们气得脸色漆黑，万般不耐烦。 又担心这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万一渴死了，无法跟寨主交代。 只好骂骂咧咧，让人再去倒了。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骂骂咧咧出神的时候，扶玉已偷偷拾起一块碎瓷片，迅速割断了自己身上的麻绳。 刷！刷刷！ 不过马上，他们就回过神来，看见扶玉身上的绳子已经断了，惊诧：“小白脸，你……” 刷—— 话还没说出口，扶玉抬手洒出一把迷魂香，他们视线一晕，便纷纷倒地了。 看着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山贼，扶玉微微松了口气。 赶快跑。 他捂着还血流不止的伤口，踉踉跄跄地起身，隔着窗口，看了眼外面的情况。 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很难飞出去。 他现在灵力尽失，还有伤在身，想出去，看来得想想办法了。 有了。 …… 正入盛夏，荒林间，偶尔传来几声蝉鸣，茂盛的枝叶在烈日下，遮挡出层层光影。 静谧得，没有一只妖兽。 荒林路上，一位红裙少女佩着剑，独行着，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麻木失落。 不是夜染还能是谁。 十八岁的夜染，较一年前，容颜没有太多变化，美艳的浓颜哪怕只是略施粉黛，还是明艳动人，蛊人心魂。 她着一袭普通红色束腰长裙，金色发冠束起一半墨发，另一半随风垂落而下，只由两支普通银簪装饰着。 这样的打扮，朴素到……甚至连五等家族的小姐都不如。 然而，简单的装束在她身上，却大放异彩，更衬她不食人间烟火般清冷。 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变得更成熟稳重了，那双深如潭水的眸子，好似藏着许多故事。 第636章 一年了 第636章一年了 神灵界一天，下位面一年。 虽然扶玉只去了一天，但对于夜染来说，却度过了日夜难眠的一年。 一年了。 扶玉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她走了很多地方，将凤鸣国找了个遍后，还离开凤鸣国，去了别的国家。 一路寻人，一路历练，她经历了很多，增长了许多见识，实力也强大了很多。 如今，她的灵力已突破了地元境小成，放在南大陆，也算是一方强者了。 可就是没有见到他。 见到那个，她最想见到的人。 唯一值得庆幸的，她跟师父上个月在凤鸣国北边境外，找到了扶玉的一魄。 她坚信，扶玉就在这附近，所以一直在北边境周围停留。 一年了，终于有这么一天，让她感觉到，她好像离扶玉越来越近了。 快了…… 只要她不放弃，她一定会找到扶玉的！ 而今天，来这荒林，也是刚接了拯救山贼掳走的二十多个美男的任务。 这一年来，她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接些佣兵任务，一来为了赚路费，二来，做任务可以熟悉当地的情况和地方。 也就更便于找人了。 她刚来北边境这个小县城，就听说，附近的山脉里，有一座横行霸道的寨子。 寨主偏爱美男，每天都会抓一些美男去宠幸，被抓去的美男，都是有来无回。 有幸逃出来的，也都成了尸体。 这一举动引起了众怒，那些失去孩子、夫君的家族纷纷联合起来，众筹要雇佣佣兵，端了这个为非作歹的寨子，救出他们的家人。 北边境……也是在凤鸣国管辖范围内的，算是夜染的国土。 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国土下发生这种事。 加上佣金不低，就顺手接了。 “染染。”九尘指了指前面，“流云寨应该就在前面，没错了。” “那女寨主喜欢强娶豪夺，拐了不少美少年，令人发指，咱们现在就可以行动了。” 事不宜迟啊。 多耽搁一会，就会多一个美少年失贞，想想都觉得很可惜。 夜染瞥了眼快暗下来的天色：“嗯，师父，你先等我一会。” 天快黑了，现在是个好时机。 但她要先做下准备。 “怎么？” 过了一会，夜染换上一身男装，红色发带半束发，摇着折扇，那气宇轩昂的样子，真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公子。 她的长相偏浓颜，五官精巧、无暇。 女装时英姿飒爽，换上男装，反像是楚楚可人的小白脸，配上略显单薄的小身板，很难不让女人生出保护欲来。 总之，各有风情。 “啧啧啧。”九尘赞叹，“想不到，我们家染染男装也这么飒。” “那女寨主见到你，一定会喜欢的，没准当场就要封你我做了压寨夫人。” 原来，染染是打算用男装混入内部，这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啊。 真行，不愧是他的好徒儿。 啪！ 夜染合上折扇，刻意将声音也压得低沉了一些：“师父，我们走。” 她要去解救那群美少年了。 “好。” 第638章 还差一个 第638章还差一个 那些少年得救后，激动万分，纷纷跪下来道谢：“多谢姑娘。” “姑娘，多谢出手相救！” 若不是这位姑娘，他们这一辈子，恐怕都要作践在此地了。 更有甚者，激动跪在夜染跟前，拉着她的衣角道：“姑娘，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 夜染：“……” 略微往后退了退，解释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有家室。” “这……” “今日路过，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夜染接着道，“你们回去。” 这样的报恩方式，她可受不起啊。 那少年神情有些沮丧，但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烂打：“姑娘真是心善。” 救了他们，还这样不求回报。 “啧啧，染染。”九尘暗暗调侃道，“伤了这少年的心，你好意思吗？” 他们家染染还是跟以前一样，不管走到哪，都会留下一堆风流债。 作孽啊。 夜染翻他一个白眼：“别乱说！” “咳咳。” 明明是实话，还不让人说了。 夜染转移话题，对他们道：“你们家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夜深了，荒郊野岭的，他们一群小男生，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谢谢姑娘。”他们欢喜不已。 这姑娘，太贴心了。 夜染正打算组织他们跟着自己，临行前清点了一遍，发现不对劲。 等等…… 刚刚她拷问过山贼，一共被抓了二十五个少年，可这里怎么只有二十四个。 还有一个呢？ 夜染低眸，又质问地上那个被绑着的山贼：“你确定是二十五人？” “是。”那山贼求生欲满满地点点头，“加上您，一共二十六人。” 如此看来，是真少了个人。 不行…… 夜染沉吟片刻，对他们道：“少了个人，我去找，你们先去屋子里坐坐，等我回来。” “好。” 她送那些少年进了屋子，为了保险起见，还在屋子外面设了道结界，才放心去找人。 离开房间，她看见对面不远处的柴房外，有一滩蜿蜒的血迹。 九尘也看见了：“染染，血……” 那血迹一路蜿蜒，往寨子外面去，想必是有位少年自己逃出去了。 看起来，应该还受了伤。 不行，她得赶快追上去看看，晚了，那少年指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夜染便顺着血迹滴落的痕迹，追上去了。 …… 另一边，逃出流云寨后，扶玉的脚步虚晃无力，修长的大手捂着胸口，依旧止不住血。 鲜血，顺着他指缝滴落而下，四肢也越来越没力气了。 “呃……” 砰—— 突然，后背中了一掌，脚下一绊，扶玉软绵绵摔倒在地。 身后的山贼瞬间追来，将他团团围住。 绝尘的下颌线，淌落冷汗，坚毅的瞳仁里，夹杂着隐忍的痛苦。 无路可去了…… 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 “小白脸，看你还往哪跑！”那些山贼还不知，他们寨子已经被端了，更不知道，他们寨主已经死在了夜染剑下。 他们追了半个时辰，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追上这个小白脸。 得赶快抓回去，伺候寨主！ 第639章 阴差阳错 第639章阴差阳错 扶玉一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一手撑着地面，有气无力地缓缓爬起来。 毫无惧色的眸色，盯着他们。 走投无路了吗？ 那就殊死一搏。 “别废话了。”山贼们不耐烦了，“把他抓起来，带回去！” “是。” “快！” 话落，不同属性的灵力翻涌而出，朝扶玉面门袭击而去。 他却再无力反抗，指骨捏得“咔嚓”作响。 千钧一发，危难当头之际，就在他们的攻势已经贴近了扶玉面门。 只差分毫。 突然间。 嗖嗖嗖—— 几根凌厉的琴弦抛出，如电光火石，见血封喉。 那几个山贼甚至不知是谁出的手，如何出的手，来不及惨叫，便一一倒地毙命了。 刷！ 红衣落地，古琴消散在墨辞手中，他急忙奔上前去：“帝君！” “墨辞……” “帝君。”墨辞蹲下身来将他扶起，见他脸色已苍白如纸，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你没事？” 扶玉：“你说呢？” 他都这样了，能没事吗？ “你的神骨……”探上扶玉手腕的一瞬，墨辞变了脸色，“临渊，你是不是疯了？” 难道他不知道，失去九块神骨会是怎样的后果？ 这个疯子，不要命了！ “我们明明还有别的办法，你……” “你所说的别的办法，不过是再牺牲你的神灵之躯加固封印。”扶玉看着他，淡漠一笑，“对不对？” 墨辞沉默了一下，默认了。 顿了顿，才道：“就算是，那也好过你这样豁出性命……” 他可是帝君啊。 至高无上的三界主宰，从来不食人间烟火，受万界朝拜敬仰，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跌尘埃，散去一切浮华。 这么做，值得吗？ 也许…… 如果换了他是帝君，他其实也是这么做的。 只是痛心罢了。 他这么高傲的上古神，就算勉强救过来了，也只是一具脆弱的凡体，只能痛苦地活着。 他应该很爱北离染。 扶玉笑而不语。 他的性命，原来也还有人在乎。 “临渊。”墨辞正色道，“三界的重任不是只要你一个人来扛，我可以帮你分担。” “好了。”扶玉声音有些虚弱，“事已至此，咳咳……” 话未说完，便又咳血。 刷！ 墨辞马上封住他经脉，以止血，将他扶稳了一些：“罢了，先不说这个了，找个安静的地方，我先给你疗伤。” 神灵若失去九块神骨，不出几日就会全身经脉断裂而死。 惨不忍睹，痛不欲生。 他，不能让临渊死！ 也不想…… “嗯。” 扶玉刚起身，四肢又一软，脚下趔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时又被搂住。 “小心！” 见状，墨辞一手搂住他，另一只手轻抬，顺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你……” 这样的肢体接触，扶玉第一反应是抗拒，却又全身无力，双目一黑，便不省人事地倒在了他肩窝里。 枯槁的薄唇上，血迹还未干。 妈的，这冰块看起来瘦得弱不禁风，抱起来还真有点沉。 要不是看在这家伙快死了的份上，他现在立马把这男人丢地上。 算了…… 还是先带他找个清净的地方疗伤。 墨辞稳稳抱着他，并无半分吃力，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第640章 北夜城 第640章北夜城 墨辞前脚刚离开，夜染就追上来了。 停住脚步，蜿蜒的血迹已在这消失了，原地只剩下几具山贼的尸体。 夜染蹲下身来，查看了下尸体，发现连伤痕都找不到。 那少年出手高深莫测，杀人不见血，定是个实力远远在她之上的强者。 也不对啊…… “师父。”夜染分析道，“如此强者，怎会被一个小寨子抓了去？” “嗯。”九尘想了想，“或许，是有强者出现，救了那个走投无路的少年。” “嗯。” 这个想法，倒是真说得通。 “染染，血迹在这消失了，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救走了，反正也没线索了，我们走。” “好。” 夜染起身，想着再多停留也没意义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的气息，竟让她有些熟悉。 那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转瞬即逝。 出神了一会，她摇摇头，提醒自己，自己肯定是出现幻觉了。 就像这一年来，时常午夜梦回，梦见的他的容颜，他的气息，他的笑容。 镜花水月，一场空罢了。 罢了…… 夜染转身离开了原地，回寨子去了，那背影凄凉而又落寞。 还是盛夏，夜深，风冷。 …… 回了寨子后，夜染抓了所有山贼，全部丢给官府处置了。 然后，将那些少年一个个送回家里，那些少年像看救世主一样，对她万般感谢。 只差跪下来以身相许了。 当然，的确也有想以身相许的，都被夜染以“已有家室”为借口，拒绝了。 好不容易把他们都安顿了，交了任务，赚了一大笔玄灵石。 有够好几个月的开支了。 九尘问她：“染染，我们现在去哪？” 夜染：“北夜城。” “北夜城？” “嗯。” 他们现在身处凤鸣国边境一个小城，而边境最大的城，北夜城，人流量比这里大很多。 去看看、问问，没准能有线索。 北夜城，为凤鸣国五大城之一，但山高皇帝远，所以……此处的管辖十分宽松，黑市密集。 走在路上，都有被打劫的可能。 到了北夜城后，集市繁华，夜染先找了家酒楼用些午膳。 恰好，听见旁边桌子上的人在大声议论：“快吃，炼丹师大赛就快开始了，今日可是决赛，咱们正好去看看！” 另一个人不屑道：“嘁，有什么好看的？丢人现眼罢了。” “是啊，我们凤鸣国的炼丹师，跟龙懿帝国的炼丹师相比，实在是差远了，这次是两国联赛，主场还在咱们凤鸣国，结果……咱们的炼丹师从初赛被吊打到了决赛。” “你说，咱们还要去看他们丢人吗？” “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是啊。” “还是去看看。” “别泄气啊，咱们凤鸣国还是有一个天才少年炼丹师入围了，还有希望。” “龙懿帝国入围了三人，咱们凤鸣国就入围一人，一打三怎么可能赢？” “希望今天能扳回一局。” “炼丹师大赛……”隔着帘幕，夜染听着，淡淡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 九尘：“怎么，染染，你也对那炼丹师大赛感兴趣啊？” “没有。”夜染摇摇头，“只是感叹，曾经的凤鸣国是炼丹大国，炼丹术为南大陆最强，怎的如今，没落到这般田地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啊。” “师父，我们去看看。” “什么？” “炼丹师大赛。” “好。” 正好，炼丹师大赛人多，兴许能找到关于扶玉的线索。 第642章 两国联赛 第642章两国联赛 台下的众人松了口气，看见向痕吃瘪，纷纷心里暗爽，却也为夜染捏了把汗。 这位勇士……得罪了龙懿帝国皇子，八成，怕是不好过了啊。 “哪来的死丫头。”向痕恶狠狠瞪着她。 夜染恍若未闻，继续跟言卿寒暄：“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的炼丹术竟已有如此造诣，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呢。” 言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您相比，我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呵。”向痕嘲讽道，“凤鸣国的炼丹师是有多不行啊？就言卿这水平，也值得被你这么夸？看来，你们凤鸣国的炼丹师，普通不行了！” 言语中，都是优越感。 夜染波澜不惊：“这大赛还没结束？” “怎么？”向痕轻蔑道，“你想让他跟本王重赛一场？” “不是本王打击你们，实话说，就算重赛十次也是一样的结果，他技不如人，你们还是别浪费本王的时间了，把他的手砍了，这件事就算完了！” 咄咄逼人，丝毫不让。 他还就要言卿的一只手！ “是重赛不错。”夜染开口道，“不过不是他，是我跟你。” “你？” “嗯。” “别开玩笑了。”向痕越发看不起他们了，“言卿是北夜城的天才炼丹师，远近闻名，连他都是本王的手下败将，你又是哪号人物？你配跟本王比试吗？” 夜染：“你敢不敢？” 向痕：“……” 这女人，竟然还敢挑衅他。 好，很好！ “有什么不敢的？”向痕答应了，“不过先说好了，若是你输了，你跟这个小白脸一同剁手。” “那倘若你输了呢？”夜染问。 “本王？本王不可能会输的。”向痕只觉得这话很可笑，“本王要是输了，就饶过这小白脸，还任由你们处置，如何？” 显然，他不觉得自己会输。 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看起来都弱不禁风的小丫头。 夜染应声：“一言为定。” “好，那就开始。” “姑娘，小姑娘啊。”一位长老上前来，小声对夜染道，“你有这个心意就够了，不必再为这件事冒险啊，还是快走。” 要不然，一会又得多伤一个人。 “长老，放心。”夜染正色道，“凤鸣国输掉的荣誉，我替你们加倍赢回来。” 赢一个向痕，绰绰有余。 不知为何，她明明是个少女，明明声音不大，每一个字，却都有安定人心的功效。 那长老便不再阻拦了：“那姑娘小心为上。” “嗯。” 过了一会，两座炼丹炉准备好，长老们商议后出了考题：护灵丹，七级丹药，需要地阶中级以上的炼丹师，才有可能炼制出。 若想要成功率九成以上，至少得是地阶高级炼丹师。 恰好，向痕就是地阶高级炼丹师。 面对这样的考题，毫无压力：“呵，十二个时辰足以。” 台下的人皆震惊。 “十二个时辰？” “就算咱们长老，也至少需要二十个时辰，他竟然只需要十二个时辰，不是在开玩笑？” “看来，那位姑娘输定了。” “唉，既然注定要输，何必上去丢人现眼呢？下来算了。” “就是啊……” 第643章 是我跟你比 第643章是我跟你比 听见台下的嘲讽声，夜染丝毫不受影响。 倒是向痕，也跟着嘲讽起来了：“小丫头，这考题难度有点大，要不我看算了，也别浪费时间了，你们直接认输。” 台下的龙懿帝国围观者，一阵轰笑。 言卿也很担心，拉了拉夜染的衣袖：“陛下，我看要不算了？我跟你道个歉。” 他如今是地阶中级炼丹师，炼这护灵丹都不一定有把握，更何况是夜染。 “无妨。”夜染道，“在旁边看着。” 言卿微微叹了口气。 夜染瞥了向痕一眼：“可以开始了吗？” 向痕脸色一黑：“好，好丫头，一会你可就嚣张不起来了。” 裁决员宣布道：“比赛开始！” 一声令下后，两人开始整理药材，控火，熔化、炼制。 言卿忐忑不安，在一旁看着，但看着看着，发现夜染的手法十分娴熟。 嗖—— 向痕灵火出手，气焰很盛，又让众人大开眼界。 “这可是极品灵火啊！” “看来，向痕赢定了！” 灵火也有品质，且可以决定炼丹速度和丹药的品质，用极品灵火来炼制丹药，不仅比一般灵火快，成功率高，炼制出的品质也会好很多。 这下，悬殊更大了。 哧—— 这时，夜染不紧不慢召出玄凰帝焰，那赤金色的火苗，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众人惊诧：“这是什么火？” “看这品质，像是极品灵火，可是……又没有灵火的气息。” 更多的，是灵力气息。 只有一种火，灵力气息会盖过火焰气息。 本命火！ “这姑娘用的，是本命火！” “本命火，真的是本命火啊！” 本命火，是由火属性修炼者用自身灵力炼制出来的，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火焰。 这种火焰比灵火威力更大，炼丹更佳，但也很难炼制出。 寻常炼丹师哪怕十年八年，也炼制不出属于自己的本命火。 有本命火的炼丹师，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连这北夜城炼丹工会，也只有会长经过三十多年，才炼制出一团本命火。 夜染，她还这么年轻，她怎么可能？ “本命火？”向痕也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眼神，“假的？” 他都没有本命火，这丫头怎么可能会有？ 再一看夜染的炼丹进度，竟然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 卧槽—— 才过去一炷香，她怎么这么快？ 向痕顿时慌了，甚至来不及思考什么本不本命火的，急忙加快速度炼丹。 然而，肉眼可见，夜染的速度极快，表面上看起来不慌不忙、云淡风轻，实则手脚极其麻利，一个步骤接着一个步骤。 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台下的人，也震惊住了：“她好快！” “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可看着……像是至少有二十年炼丹经验了啊！” “是啊。”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们快看啊，那姑娘已经第三个步骤了，向痕第一个步骤还没完呢。” “这个速度下去，那姑娘四五个时辰就能炼完了。” 看着夜染越来越快，向痕的压力越来越大，逐渐乱了阵脚。 终于。 刷—— 炼丹炉打开，丹药飘香四溢。 护灵丹，成了！ 夜染：“好了。” 第644章 强势打脸 第644章强势打脸 众人不敢相信：“好、好了？” 护灵丹一共五个步骤，向痕才刚完成第一个步骤，她这就完事了。 这才一个时辰而已啊！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见他们愣住了，夜染提醒：“长老，不过来检验检验吗？” “哦，哦。” 长老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检验，出于好奇，向痕也围了过去。 不可能…… 他还是觉得不可能。 除非是天阶炼丹师，要不然，怎么可能一个时辰就炼完了护灵丹？ 然而，看见那颗晶莹剔透、药香浓郁、色泽上乘的护灵丹后。 啪啪，打脸。 傻眼了。 这…… 一个时辰炼出来的护灵丹，品质竟然还是上乘。 这怎么可能？ 向痕瞪着夜染：“你该不会作弊？” 夜染勾唇冷冷一笑：“我可没那本事。” “这怎么可能……” “你的眼光这般狭隘，自然觉得什么都不可能了。”夜染打断他，“向痕，你输了，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了？” “我……”向痕摇摇头。 突然间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以前，他觉得自己天赋过人，二十五岁就成了地阶炼丹师，三十岁就成了地阶高级炼丹师，总觉得，自己已经无人能敌了。 没想到……天外有天。 突然遭受这样的打击，他不敢相信，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了。 长老们傻眼了一会后，回过神来，询问夜染：“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染。” “染姑娘，获胜！” 就这样，头筹落在了夜染身上，言卿也打心底为她高兴，更多的是崇拜。 虽然这些年他觉得自己够努力了，可再次遇见陛下，才发现，自己还是差了一大截。 他需要继续努力了。 台下一片欢呼。 染姑娘，为他们凤鸣国扳回了一局啊！ 夜染居高临下打量着向痕：“愿赌服输，把你这只手剁了。” “你……”向痕怕了，“都是炼丹师，你不必这么歹毒？两国联赛，本就是友谊赛，你就不能放过我一马吗？啊——” 刷！ 夜染才懒得听废话，手起刀落，鲜血溅射，将他右手砍了下来。 血肉模糊。 清冷的女声，在向痕头顶上响起：“方才，你可没打算放过言卿。” 对敌人宽恕，就是对自己残忍。 “啊……你给我等着，本王不会放过你的，本王绝不会放过你的！”向痕被他的属下拖下去了，一路骂骂咧咧。 他记住这个人，这张脸了。 今日输给染，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终有一日，他要漂漂亮亮地赢回来！ 让这丫头，匍匐在自己脚下颤抖！ 聒噪声结束后，几个长老对夜染也是笑脸相迎：“染姑娘，您年纪轻轻却天赋过人，不知师出何处啊。” “北离染。” “女、女皇陛下？” “嗯，北离染，是我师父。”夜染随口胡诌道。 众人又唏嘘。 女皇陛下的亲传弟子！ 难怪……难怪如此鹤立鸡群。 他们只差跪下了。 长老的态度更好了，笑着：“姑娘真是深藏不露，是我们怠慢了。” “无妨。”她不在意，“无意路过，随便玩玩罢了。” 随便玩玩…… 她这随便玩玩，直接挽回了凤鸣国的尊严啊。 第645章 言卿的成长 第645章言卿的成长 “染姑娘。”另一位长老道，“按照大赛规定，此次头筹的奖励是可以被咱们首席炼丹师收为徒弟，但您既是女皇陛下的徒弟，就……” “等等。”夜染问道，“你们首席炼丹师，可是皇甫霖，皇甫前辈？” “是，正是。” “不过，您既是女皇陛下的徒弟，咱们皇甫前辈自然也不够格做您的师父的，不如……” “那，我就去拜访拜访皇甫前辈。”夜染道。 皇甫霖，还是她母亲身边的一位老臣。 且跟她一样，炼丹术皆受过母亲指导，说起来……虽然皇甫霖已经年过五十，但还算是她的师弟呢。 正好多年不见了，就去拜访拜访这位“师弟”。 “好，好。”长老们自然求之不得。 “染姑娘，您这边请。” “劳烦。”夜染客气地道了声谢，转头对言卿投去眼神示意，让他也跟着。 言卿马上跟了上去。 两人被请入了炼丹工会，带到了一座偏殿，长老道：“染姑娘，皇甫前辈正在与龙懿帝国的来使议事，你们二人且在这稍候片刻。” “嗯。” 说完，几个长老便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夜染和言卿两人了。 言卿这才开始跟她聊天：“陛下……” “出门在外，还是叫我夜家主。”夜染淡淡纠正道。 这么叫……太高调了。 “是，夜家主。”言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找人。” “找人？谁啊？” “扶玉。” “扶玉将军吗？” “嗯……你认识扶玉将军？” “当然认识。”言卿点点头，“当年，西临国倭寇来犯，是扶玉将军力挽狂澜，击退敌军，整个北夜城的百姓，谁不认识扶玉将军啊？” 夜染欣慰一笑，笑意到最后却有点苦涩。 看来，扶玉在这边关留下不少盛名。 可惜…… “夜家主。”言卿接着道，“扶玉将军失踪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城主也很着急，这一年多，一直派人在四处搜索呢。” 夜染心里微微感动。 北夜城的民心，是扶玉自己得来的，她为扶玉感到欣慰。 只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夜染启唇：“谢谢你们。” “扶玉将军为守边关鞠躬尽瘁，保我们安宁，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言卿摇摇头，“你也放心，将军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终有一日，会回到您身边来的。” 这算是，安慰。 扶玉将军都失踪一年了，实话说……已经不太可能回来了。 但他不希望陛下难过。 也希望，扶玉将军能相安无事，平安回来，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嗯。”夜染苦笑应了一个字。 知道是安慰。 但她也希望，是这样。 夜染抬眸，视线落在窗外暗下来的天色上，眸子里划过一丝失落黯淡。 扶玉，天黑了。 你不告而别一年了。 这一年，我辗转难眠，总是能梦到你，醒来时便哭湿了枕头。 我好想你啊。 你在外面这么久了，也该玩够了，如果累了，就快回来。 我会一直等你的。 一直…… 第646章 我要还你的命 第646章我要还你的命 北夜城，荒郊。 简陋的木屋外，设了一层隐形屏障，就算高阶妖兽来了，也不敢靠近半分。 木屋里，燃着凝神静气的香。 墨辞伫立在床边，灵力凝聚周身，正一丝不苟地给榻上的人疗伤。 浑厚的灵力，一点点渡入他体内。 但他神骨全断，且已失去神灵之躯。 这渡入体内的灵力，只能让他伤势恢复一些，却吸收不了半点。 气息微浅，面如白纸。 他快魂飞魄散了…… 失去神骨和神灵之躯的神灵，只会连凡人都不如，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不能。 当初，帝君是为了成全他才被迫历劫的，他绝不能让帝君出事。 可现在…… 扶玉的情况本就危急，又被屠灵箭所伤，且灵魂力已无，恐怕活不过今夜了。 不行！ 想到这，墨辞收回灵力，“刷”的一声，在手腕划了道口子。 刺目的鲜血，溢了出来。 眼下事态紧迫，他也没有神灵之躯可以渡给帝君……只能将自己的灵魂力渡给帝君，这样，至少能保住帝君的性命。 刷！ 强大温和的灵魂力，缓缓渡入扶玉体内，他额头上渗满了冷汗，眉头紧蹙，修长的手掌紧紧攥着，强忍着痛苦。 但总算，开始恢复微弱的呼吸了。 再看墨辞，面色一点点惨白，手掌微微颤抖，强压着体内的不适。 天旋地转。 “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冷汗，已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另一只手撑住床边，才勉强站稳。 力气，好似一下子被抽尽了。 但还是颤抖着手，继续给扶玉渡灵魂力，脚下快要站不稳了。 “嗯……” 倏地，扶玉长长的睫毛翕动了一下，睁开眼，便见墨辞那张绝尘的脸，唇角挂着血迹。 墨辞…… 怎么是他？ 感知到灵魂力在一点点入自己体内，扶玉瞬间猜到了什么。 骤然一惊：“墨辞，你……做什么？疯了吗？快停手！” 他要把灵魂力渡给自己。 不想活了吗？ “帝君，别动！”墨辞用灵力按住他。 “你……” “不想死，就别动！” “快停手，墨辞……本君不需要你救。”扶玉想阻止他，却动弹不得，“停手啊！” 这个人，真是疯了！ “帝君。”墨辞边给他渡灵魂力，边出言，“当年本该是我封印神帝，可你为了成全我跟璃儿，以身为印，才会被迫历劫，我欠你一条命，今日就先还你半条。” “不用，咳……” 终于，最后一丝灵魂力渡入体内，扶玉喉咙一甜，鲜血呛出？ 墨辞才收回灵力，捂住胸口，脚步趔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也吐了口鲜血。 但他顾不上别的，一只手扶着床边，急忙给扶玉把了把脉。 脉象平稳了许多…… 虽然他伤势还很重，但有了灵魂力，这条命也总算是保住了。 扶玉闭上双目，一动便牵动全身伤口，但觉身子轻松了许多。 他这心生，是墨辞给的…… 愧疚、担忧之意，油然而生：“你没事？”他拉住墨辞的手臂。 墨辞半开玩笑一笑：“担心我了？” 扶玉松开手：“你不必如此的。” “说了，我要还你的命。” 扶玉听了，心里一阵感动。 第647章 没人会怜悯他 第647章没人会怜悯他 众神都把他当作至高无上的救世主，敬仰他，依靠他，觉得他可以解决一切。 只有跟墨辞相处的时候，他觉得轻松，因为……这个小他七千多岁的鬼神，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救世主看待。 而是，把他当做一个平等的对象。 甚至与他做了朋友。 他如今灵力散尽，也只有墨辞心急如焚，从神灵界追来下位面，不惜渡灵魂力救他。 这恩情，无以回报了。 他已受了墨辞的灵魂力，没办法再归还回去，再说推脱的话也是矫情。 顿了顿，只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无比沉重。 墨辞笑道：“帝君，我没听错，你何时跟我这么客气了？” 扶玉沉默着，不说话。 他已是一介凡人了，以后……三界的重任就要落在鬼神神上，他心里有愧。 但他，一定会努力回去的。 “帝君，为一个女人堕神成人，值得吗？”墨辞问他。 “值得。” 况且，不仅是为了染染，也是为了三界，为了他自己。 就算再来一次，他也是一样的选择。 值得。 愿意。 墨辞无奈一笑，笑意有些苦涩，但也理解扶玉的心思。 毕竟，他也是过来人。 “好了好了，不跟你煽情了。”见气氛有点不对，墨辞马上转移了话题，“虽然你已成了凡人，但这条命总算保住了，这样，我就能放心把你交给北离染了。” 帝君已成了凡人，现在是回不去神灵界了，在下位面的话……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还身负重伤。 一个人，多危险啊。 万一遇到流云寨那样的，还不得被吃干抹净一百次了？ 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交给北离染最安全，帝君应该也会很乐意。 而他，回去再想想办法，看如何让帝君恢复灵力，重返神灵界。 现在，也只能先委屈他一下了。 扶玉：“你要把我交给染染？” “不然呢？”墨辞没好气道，“难不成我继续留在这保护您老人家？” “不要……” “为何？”墨辞不明白，“你不想她，不想见她吗？” “我……” 想啊，当然想。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到染染身边去。 只是…… 他知道，离开染染，才是对染染最大的伤害，他本来以为，挖了自己的神骨，强行结束历劫，他跟染染的情劫就断了， 可回来后发现，这段情劫还藕断丝连，一时半会没办法完全了断。 这很危险。 也就是说，至少一两年内，如果他与染染亲密接触，染染会受劫难反噬，暴毙而亡。 他不能…… 所以纵然思念入骨，也只能埋在心底，只能暂且远远看着她。 不过，他会马上给染染传信报平安，让她别为自己担心。 扶玉垂眸，淡淡道：“等本君伤势痊愈了，再回去见她。” 顿时，墨辞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只好妥协，“算了，那本座就勉为其难，在这下位面多留几日，等你伤势痊愈为止。” 帝君，再不能出任何岔子了。 正好，他要把沉雪那个搅屎棍抓出来，将之灰飞烟灭了，省得继续祸害帝君。 “不用……”扶玉拒绝了。 神灵界，还需要他。 “不行！”墨辞坚持道，“放心，神灵界一日，下位面一年，我就算在这待一年，上面也不过才一日，况且还有我娘子在呢，上面乱不了，你就别操心了。” 这帝君，都是凡人了，还要操心神灵界的安危，真是…… 说起来，倒是可怜又可悲。 众人奉帝君为神，好像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帝君，好像是无坚不摧的。 可是，没一个人会怜悯他们的神。 他们不知道，神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受伤难过，也会痛…… 没人会怜悯他啊。 第648章 很想她 第648章很想她 “可是……” “总之，我得亲手把你交给北离染，才能放心离开！”墨辞心意已决，“只是不知道，北离染现在在哪呢。” 扶玉问：“我们现在在哪？” “凤鸣国，北夜城。” “北夜城……” 曾在边境作战数月的扶玉，对于北夜城还是很熟悉的。 此处，离帝城很远很远。 他想要见到染染，还有很远的路程。 “好了。”墨辞打断了他的思绪，“帝君，您安心在这养伤，我得去药铺给你抓点药来，一个人别乱跑，等我啊。” 叮嘱完，他匆匆离开了。 扶玉望着墨辞逐渐远去的背影，视线失焦，意识在一点点沉沦。 四肢沉重得，动一下都很困难。 迷迷糊糊中，眼前浮现的画面，皆是她的盈盈笑意，她的呼喊声。 “扶玉，扶玉……” 接着，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染染，等我。 …… 等候片刻，夜染被皇甫霖单独召见，言卿则在外殿等候着。 入了内殿，见到夜染的瞬间，皇甫霖整个人都傻了，忙将所有下人遣散出去。 然后在她跟前跪下：“老臣，叩见陛下！” 夜染重新登基后，皇甫霖没有与她见面过，但也见过画像，加上陛下身上的灵力气息，绝不会有错的。 竟是陛下！ “皇甫伯伯，请起。”夜染抬手。 “谢陛下。”皇甫霖这才起身，“陛下，您怎么有空莅临这小小的北夜城呢？” “找人。” “陛下要找的，是扶玉将军？” “嗯。” “唉。”提到这里，皇甫霖也叹了口气，“这些年，老夫也一直派人在找将军，可惜啊，一直都没什么线索。” 夜染垂眸，略微落寞。 “不过陛下，您也别放弃，我们都不会放弃，相信扶玉将军很快会有消息的。” “承你吉言。”她无奈笑了笑。 每个人都这样安慰她，她也这样安慰这样，可是这样日复一日，希望也会被磨灭的。 她真的快承受不了了…… 但想着，今日是来拜访皇甫伯伯的，不该将负面情绪带给他。 夜染马上换上笑颜：“先不说这个了，皇甫伯伯，不用跟我客气，您坐。” “多谢陛下。”皇甫霖行了个礼，才坐下。 夜染正要继续寒暄，突然间，看见了皇甫霖发黑的印堂。 她脸色一变：“皇甫伯伯，您脸色不太好，可是生病了？” “没事。”皇甫霖搪塞道，似有些心虚。 夜染不放心，上前去给他把了把脉，瞬间傻眼了：“断心鸩！” 这可是剧毒，断心鸩！ “皇甫伯伯，谁给你下此毒手？” “这……没事的。” “皇甫伯伯，您的脉象看来，毒已入经脉，再不解决会危及性命。”夜染却不放心，见他脸色为难，便猜到了一二，“是龙懿帝国的人给你下的毒，对不对？” 皇甫霖不说话，默认了。 该死…… 夜染心生怒火。 龙懿帝国当真是蹬鼻子上脸了，改天好好打一顿，就好了。 当务之急，得赶快给皇甫伯伯解毒。 第649章 寻铃兰草 第649章寻铃兰草 刷！ 夜染取出传音符，给容华传了信。 不一会，那头传来了容华的声音：“陛下，您怎么了？” “容华，我现在在北夜城，皇甫伯伯中了断心鸩，你可知此毒何解？” “断心鸩？” 听见这三个字，容华的语气都变凝重了：“皇甫前辈中毒多久？” “约摸三日。” “时间不多了，得赶快救人。”容华急切道，“我给您报药方，您去抓药回来炼丹。” “好。” 接着，容华报了一系列药方，说完后，还特地叮嘱道：“陛下，务必让皇甫前辈一日之内服下解药，否则就是臣来，也回天无力了。” “知道了。” 传音符消散，那些药材，都记在了夜染的脑海之中。 她将药方写下来，交给炼丹工会的下人，结果东拼西凑，还差一味药材——铃兰草。 且，还是最关键的药引。 没了这药引，解药无效，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于是，夜染跑遍了整个北夜城的药铺，竟然都买不到这珍贵药材。 直到去了最后一家药铺。 那药铺老板娘道：“哎呀，姑娘，你来晚了一些，咱们药铺本来刚到一批铃兰草，好巧不巧，刚刚全被一位公子买去了。” “什么？”夜染脑海中一片轰鸣。 这也太巧了…… 铃兰草半毒半药，只能少量用作药方，多了反而是杀人的毒药。 谁买这么多铃兰草，是要去毒人吗？ “姑娘，要不你再等等。”那老板娘道，“您留个住处给我，等下一批铃兰草到了，我再派人通知你。” “下一批，大概多久？” “也就，个月。” 夜染：“……” 个月，皇甫伯伯的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有铃兰草的药铺，夜染不愿就这么放弃了。 其它药铺都被她跑空了，拍卖场也没有，这个药铺，或许可以再争取一下。 于是，夜染不甘心地问道：“那位买铃兰草的公子，是何来头？” 铃兰草是高阶药材，有价无市，能一下子买得起那么多铃兰草的，想必也是大户人家。 她找到那位公子，再花更高价买来就是了。 “不知道。”老板娘摇摇头，“是位长得很漂亮的红衣公子，生着一双桃花眼，看一眼便不会忘的绝世美人……” 那老板娘说着说着，已经变成了花痴脸，流连忘返，意犹未尽。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尤物。 “咳咳，好了。”夜染懒得听这些，直接问道，“他走了多久？” 生着一双桃花眼，红衣，妖孽美男子，这外貌特征够招人眼了。 应该很好找。 她找过去，花高价问那公子买两株铃兰草，也不是不可以的。 “刚走。”老板娘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大概是往那边去了，你现在去追，说不定能追上呢。” “知道了。” 夜染像是看到了希望，丢下这句话，马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追过去了。 “唉，姑娘，你慢点，别摔着了！”老板娘望着她急切的背影，笑了。 果然啊。 小姑娘，都抵挡不了美人。 第650章 是你 第650章是你 夜染随着那老板娘指的方向，一路追了过去，直至追到了郊野。 不远处，有一抹瘦削、高挑的红衣背影，墨发随红色发带垂落，尽管只是背影，那仙人般的仪态也令人可望不可即。 这方圆百里，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气质这样出众的红衣妖孽美男了。 是他，没错了。 只是…… 这会，美男被五六个彪形大汉围着。 那几个大汉抄着家伙，龇牙咧嘴地威胁着，一个个凶神恶煞。 看起来，美男遇到危险了。 嗯…… 她现在冲过去救人，出于感谢，那美男应该不会拒绝卖他一两株铃兰草。 抬眸，那群劫匪晃着手里的刀枪棍棒，厉声威胁着：“小白脸，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 “没有值钱的东西？” “那行，兄弟们，把他绑了，这姿色，卖去醉红楼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把他绑了！” 一行人正要动手，这时，凌空而来一道赤红色灵力，将几人震退。 清冷的女声响起：“都给我住手！” 砰砰砰！ “哎哟！” “哎哟，谁啊？” 几个壮汉被推翻出去，摔得四仰八叉，哀嚎声不绝于耳。 他们抬起头来，红裙少女出现在他们面前，顿时气得面红耳赤。 “野丫头，别多管闲事！” 哪来的野丫头，敢管他们的闲事？ “别跟她废话，先……” 刷—— “哎哟！” 他们话还没说完，再次被一个个掀翻，有的跪倒在地上，被迫匍匐下来，摔得满口鲜血，牙齿碎了一地，有的四脚朝天，半天爬不起来。 一个比一个狼狈。 夜染：“滚！” 那冷若冰霜的语气，大概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杀人了。 他们深知这少女灵力深厚，便不敢多嘴什么，急忙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 “小白脸，今天算你好运！” “快，快走！” “快走，快走！” 战战兢兢地逃之夭夭了。 而墨辞，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看着夜染出现在自己面前，出手相救，教训劫匪。 他始终不动声色，桃花眼微弯，唇角挂上一丝浅浅的笑意。 饶有兴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劫匪都落荒而逃了，夜染才转过身来，为了药材而“关心”道：“你没事？” 然而，目光落在墨辞脸上的一瞬，她愣住了。 不是这张祸水脸有多惊艳勾人，只是……太熟悉了。 夜染具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当年在飘渺城一见，按理来说会永远记得这张脸。 可那次，墨辞略施神法，自他消失后，他的容颜就一天天在夜染脑海中模糊。 渐渐的，夜染记得请那天发生的事，可早就不记得，墨辞长什么样子了。 所以，没有一眼认出来。 但四目相对，还是无比熟悉，仿佛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他，是谁？ “没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墨辞的嗓音，苏苏的又软软的，十分好听。 北离染。 还是跟以前一样，仗义豪爽，就是时常会让人觉得，她不像个女人。 加上种种原因。 要不然，当年在下神界，他们的婚约也不至于黄的那么荒唐。 第651章 扶玉的消息 第651章扶玉的消息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夜染随口回答着，却始终盯着他手中那一沓沓药。 铃兰草，应该也在这其中。 于是，她主动献殷勤：“公子，你拿这么多东西手一定酸了？” “无妨……” “来，我帮你拿。”夜染才不顾他的回答，将他手中的药材都抢……呸呸呸，都拿了过来。 到手了！ 没想到，这么简单。 墨辞：“……” 无事献殷勤，她想干什么？ 然而，接过药材，夜染脑海中的画面一晃，再看墨辞，突然瞪大双目：“不对，你是……” 墨辞：“……” 她怎么忽然又认出自己来了？ “你是鬼神！”夜染的语气，几乎确定。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墨辞也不可能再假装不认识了，笑道：“北离染，你今天的反应是不是有点慢？” “果然是你。”夜染眸色一凝，“好啊，当年我信了你的鬼话，才以为自己只能活三年，以为扶玉就会相安无事了，结果，一切都是你在骗我！” 她根本没事。 有事的，是扶玉。 可鬼神却一顿忽悠…… 她忍好久了！ “鬼神大人？”夜染没好气地质问道，“敢问您安的什么心？” “本座能安什么心，你……” 刷—— 话音刚落，凤鸾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刀锋冰冷，距划开他皮肉，只差轻轻一动。 这个女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暴躁。 墨辞却毫无惧色。 九尘那个剑灵敢动他一下试试？ 不过嘛，他之前的确没解释清楚，让这丫头误会大了，小姑娘生气也是正常的。 算了…… 不跟小姑娘一般计较。 夜染冷冷问道：“扶玉失踪是不是跟你有关，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咳咳，染染。”暗处的九尘看着，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客气点，这可是鬼神。” 他都不敢招惹的大佛，这丫头……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别生气啊。”墨辞看着她，面露委屈，“你剑这么快，万一杀了我，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夫君了。” 夫君…… 夜染心里一“咯噔”，手中的凤鸾剑随即掉落在地：“你，你说什么？” 墨辞：“你聋了？” 他刚刚声音也不小。 “鬼神，你知道扶玉在哪，你知道他在哪的，对不对？”夜染急切追问道。 “嗯，知道。” 言简意赅的三个字，让夜染的心情一下子到了喉咙眼：“那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鬼神大人，你告诉我他在哪……” “好了。”墨辞打住她，“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你别激动啊。” 夜染深吸一口气，还是无法平静下来，眼眶通红道：“他现在还好吗？” 墨辞：“不好。” 不好…… 夜染心急如焚，拉着他的衣袖：“求你带我去见他。” 墨辞内心挣扎了一下。 帝君说了，不想让夜染看见他现在的模样，也不想让她担心自责，觉得这一切过错……都是因她而起的。 但其实，作为一个过来人，他明白，帝君现在应该很希望夜染能陪在她身边。 藏藏掖掖，反而两个人都痛苦。 那他就自作主张，忤逆帝君这一次。 第652章 我曾是你未婚夫呢 第652章我曾是你未婚夫呢 墨辞启唇：“跟我来。” “多谢。” 他便转身在前面带路，刚走一步，看了看夜染手中抱得紧紧的药。 夜染解释：“我帮你拿着，一会就还你。” “好。” 墨辞轻拂袖，淡然自若地在前面走着，夜染抱着一堆药材，在后面跟着。 此处距木屋，还有些远。 路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夜染便开始主动找话题了：“鬼神大人，这些药，你是买给谁的？” 想办法，把铃兰草买过来。 “我……”墨辞想说实话，又想着帝君不愿让她担心，只好改口，“自己想买。” “自己想买？” “嗯。” “你看起来，也不像受伤了。” “没看见人家手破皮了吗？” 夜染：“……” 手破皮需要服铃兰草吗？ 瞎扯淡！ “北离染。”墨辞看出她有话想说，“有话直说，不必与本座拐弯抹角地客气，倒显生疏，说起来，我还曾是你未婚夫呢，只是当年，我没看上你罢了。” 半开玩笑的语气，还有些傲娇。 未、婚、夫？ 虽然这妖孽的确有点姿色，但也没有他们家扶玉好看，还是个登徒子。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这么个未婚夫？ 还看不上她？ 呵！ 夜染冷笑：“放心，我也看不上你。” 墨辞：“……” 被怼得哑口无言，他勉强将这口气咽下去，安慰自己，北离染以前就是这样的。 在下神界时，也就是夜染的前世，他们一个出生龙族，一个出生凤凰族，是妖族最高贵的两大血统，故而被安排联姻。 本来，无论从容貌、身世还是实力，都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他们两人的性格实在太像了，又强势又不服输，第一次见面就打起来了。 后来更是一言不合就开怼、打架，打着打着打成了朋友，也相互欣赏。 但就是……没办法做爱人。 就，退婚了。 总之，性格完全不合，只适合做朋友，毫无杂念，纯纯的那种友谊。 “呵。”墨辞没好气道，“那幸好当年本座退婚了，你这种女人啊，也只有临渊镇得住你。” 其实，当年是他被北离染退婚的。 只是碍于面子，才这么说的。 夜染问他道：“你跟扶玉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兄弟。”墨辞回答道，“我们的交情上万年了，可不是你能比的。” “兄弟？”夜染还半信半疑，“我们家扶玉，会跟你这么不老实的人交朋友？” 墨辞：“……”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他跟临渊算是忘年交，他们认识的时候，他才一千多岁，临渊那时已将近万岁了。 临渊行事严谨，雷厉风行，而他性情随和，行事风格迥异，时常让临渊觉得不靠谱。 一开始，临渊也是处处看他不爽。 这倒是实话…… 但这话从北离染口中说出来，莫名让他有点不爽。 但……算了。 他又不敢动这个女人。 要不然，临渊不得要了他的命？ 算了算了。 第653章 他不能 第653章他不能 木屋。 白衣少年坐在桌案前，白皙修长的大手握着墨笔，微微颤抖着，看起来虚晃无力。 平日里那张丰神如玉的面庞，此刻只剩下苍白，而他给心爱的女子写信时，垂眸间，眉目中皆是温柔缱绻。 一封信，也是改了又改，斟酌字句，生怕哪个字让她多想： 久等了，染染。 神灵界一日，下位面一年，虽然我才离开一日，但于你而言却是三百六十五个日夜，三百六十五个……不确定我安危的日夜。 对不起啊。 我离开的时候太匆忙了，匆忙到甚至来不及与你告别，让你担心了。 想跟你说一声，我没事，这些日子，我对你的想念也从未断过，但暂时还回不来，等我忙完了手中的事便会马上回到你身边来。 所以啊，好好照顾自己，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还有…… “咳，咳咳……”兴许是体力有些不支，还未写完，扶玉便掩唇轻咳。 雪白的绢帕，被染得殷红。 虽然他手掌都在颤抖，脸颊上已冒出冷汗，但字迹依旧是清秀而铿锵有力。 他轻轻擦拭干了唇边的血迹，正打算继续写，倏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以及，熟悉的对话声： “扶玉在里面吗？” “嗯……一会见到他，不要多问，他想说的自会与你解释。” “嗯。” 这是……染染的声音？ 虽然才分开短短几日，但少女的声音响起，如清泉流入心间。 冰凉，如触电。 染染来了…… 久别重逢，刚捡回一条命，他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好好抱抱她。 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可是，不行。 他不能！ 扶玉撑着床边，挣扎着勉强爬了起来，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急如焚。 染染。 我怕一见面，就再也不想松开你了，我怕你也一样，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不见你，可我不能啊。 不能…… 刷！ 须臾片刻，千钧一发之际，房门被推开，墨辞开口：“临渊……” 结果，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床榻，空荡荡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 傻眼，愣了愣。 人呢？ 不过，一个神灵的感知力是极强的，墨辞还是瞬间感知到了扶玉的气息。 嗯，就在房间里。 余光扫过角落里的柜子，隔着细小的缝隙，能隐隐看见，里面藏着一个人。 帝君…… 他正要张口叫帝君，柜子里的人横眉冷瞪了他一眼，好似警告。 墨辞秒怂，马上闭上嘴巴。 “扶玉呢？”夜染问他。 看见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失落。 他不在…… 没有他。 “咳咳，那个。”墨辞又被扶玉瞪了一眼，只好支支吾吾道，“那个冰块他脾气不好，可能离家出走了，要不然你过两天再来？” 本来，他是想撮合帝君和北离染的。 可现在，帝君不想让北离染看见这样的他，为他担心，那就……给他留点尊严。 而且，按理来说，他们两个现在的确不能长时间相处，否则只会害了北离染。 罢了。 等回头他说服了帝君，跟帝君协商好了，再把北离染叫来也行。 墨辞说话间，已偷偷抛出一道灵力，替扶玉做了掩饰。 这下，夜染就更不可能看见扶玉了。 “不……”夜染摇摇头。 第654章 近在咫尺 第654章近在咫尺 这房间里，明明有扶玉的气息，就算很微弱，她也认得出来。 是他的气息，没错。 他一定在这！ “扶玉，扶玉！” 夜染不甘心，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而扶玉则隔着柜子的缝隙，看着她着急的身影，心如刀割。 “扶玉，扶玉！”她边找边喊着他名字，突然间，看见桌案上那封未写完的信。 是扶玉的字迹，没错！ 扶玉见势，骤然一惊。 不好了……方才他乱了分寸，藏身太快，忘了将这书信收起来了。 夜染看着那清秀有力的字迹，墨痕还未干，应该是刚书写不久的。 他说，他在。 他一直都在，不是不告而别，不是真的想离开她的。 每一个字，都在拨动她的心弦，不由自主中，泪水便滴落在白纸上，晕染了黑墨。 发抖的小手轻攥着书信，夜染越发不甘心了，四处张望着：“扶玉。” “扶玉，你在的，对不对？” “扶玉……” 桌子下、柜子后、床底，几乎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她都找了个遍。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刷—— 终于，夜染打开了柜子，而那柜子早被墨辞下了灵力，所以尽管面对面，近在咫尺，夜染也看不见藏在柜子里的人。 “扶玉。”夜染茫然地环顾着四周，“有什么话，你出来当面跟我说，留封书信给我算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跟我当面告别？” “扶玉，我知道你在，你别躲着我，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她的哭声，刺痛了扶玉的心。 四目相对，热泪从扶玉眼角滑落，他抬手，想抚摸一下她柔软的脸颊。 安慰她，别难过。 告诉她，他在。 颤抖的手掌悬浮在半空中，却缓缓不敢落下。 是不敢…… 以前，夜染少年时便驰骋沙场，摸爬滚打，受伤，被俘虏、被鞭刑、被训斥了，都从不会掉一滴眼泪。 可在他面前，眼泪好像变得不值钱了。 才知，以前是尚未到伤心处。 夜染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着，盼望着能得到他一些回应。 许久，没有任何回应，她自嘲笑了笑，依旧呆若木鸡得站在柜子前。 也殊不知，她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只是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 却看不见，摸不到。 夜染擦了擦泪水：“扶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才要与我不告而别，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关心太少了，你才要离开我，甚至不愿意见我一面。” “没关系，有时候我的确做的不太好，不太会关心人，我没照顾好你，你怨我不怪你，你不愿见我的话，那我……就在这跟你说说话，你可以不理我，只要好好听着就好。” 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 她看不见，也并不知，扶玉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未从她身上移开分毫。 也与她一样，泪眼相对。 气氛有些低沉，墨辞倒是马上意识到自己在这有点多余，便不声不响退出去了。 让他们单独说会话。 第655章 远在天边 第655章远在天边 刷！ 不动声色中，房门被轻轻关上了，略昏暗的光线打在她明艳的脸颊上，少了几分冷冽锋芒，多的是无尽温柔。 只有对他……才会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 她说话，他在安静、认真地听。 “扶玉，我们一年没见了，可能对你来说只是一日，或者……你是神仙，一年时间对于神仙来说，只是弹指一瞬罢了。” “可是你知道吗，你消失的那一日，我差点疯了，恨不得把整个帝城翻个遍。” “我以为你只是跟我开玩笑，躲起来了，或者你遇到危险被抓走了，或者你有急事，匆匆离开了，所有好的坏的可能，我都想了个遍。” “这一年来，我到处找你，几乎踏遍了整个天玄大陆。”夜染说话间，泪水一颗颗往下掉，“一开始我每天都是崩溃的，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你，寝食难安，见不到你我合不了眼。” “我不敢想象，如果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日后该怎么活下去。” 她的嗓音像是受凉所致，有些嘶哑，还带着些许哭腔。 字字句句，都在凌迟扶玉的心。 他又何尝不是呢？ 那日他拉着染染的手，说“我等你回来”，却没想到，一消失就是一年。 他的话，染染当然是坚信不疑啊。 却被他爽约了…… 她该多担心，多难受？ 这一年，她一个人是如何熬过来的？ 是他愧对染染。 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夜染又擦了擦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可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的，永远不会不告而别，永远不会让我找不到你，所以我从未放弃过。” “我知道你在，一直都在，肯定是迫不得已才暂时离开了我一会，只要我一直找，总有一天……一定能找到你的。” “再后来，我和师父找到了你的一魄，那个时候我高兴坏了，觉得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近了，或者，那一魄是你特意留下的，让我知道你没事，你心里是一直有我，对不对？” 是…… 他心里的所有想法，都逃不过染染的眼睛。 “所以那天我甚至想开了，就算我暂时找不到你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让我晚一点找到你也没关系的。” 夜染纤细的指骨泛白，隐忍着泪水：“扶玉，我知道我不是个称职的未婚妻，不称职到……以至于你都病成那样了，灵魂力已抽尽了，我却只关心自己的复国大业……” 说到这，她忍不住抽泣了一声。 现在想想，以前她有太多时候，都疏忽了对扶玉的关心。 她对不起他…… “扶玉，你一定也怨我。” 扶玉望着她通红的泪眼，很想告诉她，自己从未怨过她。 反而恨自己……给她带去那么多麻烦。 染染从未亏待过他啊。 夜染接着道：“如果你恨我，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不要不理我。” “扶玉，我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会好好陪在你身边，再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了，扶玉……扶玉，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要不理我了，好吗？” 第656章 别再离开我了 第656章别再离开我了 两人面对着面，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扶玉难过万分，恨不得不顾一切将她拉入怀中。 可他不能害染染。 至少，现在不能。 没有得到回应，夜染叹息：“扶玉，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对吗？” “其实我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既然你都不要我了，那我就在你面前以死谢罪！” 刷！ 话落，凤鸾剑抽出，锐利的刀刃迅速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扶玉眸色一凝，瞬间吓坏了：“不要！” 刷—— 他大脑一片空白，马上现身冲上前去，紧紧握住夜染的刀锋。 哧！ 刀锋擦过他手掌，鲜血染红了银白色的剑身，滴滴淌落而下。 见扶玉出现在自己面前，四目相对，夜染略微傻眼，呆滞在了原地。 她承认，自己刚刚有试探的成分。 没想到…… 没想到他真的出现了。 她就知道，她的扶玉不会离开她的。 夜染视线垂落，只见他手掌紧握着剑刃，鲜血随指缝溢出，顿时心疼。 “快，快松手！” 她将扶玉的手拉开，“哐啷”一声，将凤鸾剑丢在了地上。 “染染……” 扶玉还没开口，她就抱了上来，抱得紧紧的，生怕一松手，他便又不见了。 生怕，这只是虚梦一场。 “扶玉。”夜染紧抱着他，脚尖踮一些，脑袋恰好能靠在他肩头上。 连声音都有些微颤：“扶玉，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不告而别了，好不好？” 同样的痛苦，她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好。” 扶玉疼惜地擦了擦她的泪，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品般，小心呵护着，不敢太用力，也生怕……因情劫未断干净，让她被反噬受伤。 既心痛，又提心吊胆着。 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他才柔声开口道：“但在此之前，我要离开一年。” 这一年内，他会想办法尽快解决情劫，也许不到一年……便可以回到染染身边了。 否则，若是现在不管不顾，染染与他在一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他不能这么自私。 听到这里，夜染怔了怔。 一年…… 他说，他又要离开一年。 她问：“你要去哪？我跟你……” “我要回神灵界处理一些琐事。”扶玉避开她的眼神，回答道，“大概一日左右，神灵界一日，下位面一年，所以，需得一年后才能回来了。” 情劫的事他会自己解决，不想让染染知道了，又担心又内疚的。 他刚刚便服下丹药掩饰，故而这会，染染看不出他已灵力尽散了。 夜染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琐事…… 帝君口中的“琐事”，怕是十分棘手的事，否则又怎需他亲自出马。 沉默了一会，夜染问他：“事情处理完了，你就会回来吗？” “是。”他的回答，十分肯定。 “好。”夜染答应了，“我等你回来。” 他是帝君，三界苍生都系在心上，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扶玉。 她现在身处下位面，实力虽在下位面已是强者，但去了神灵界，并不能帮得上他什么，反而……反而可能会给他添麻烦。 她不能只想着自己。 只想着……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虽然她真的很想这样。 第657章 扶玉的打算 第657章扶玉的打算 对她来说，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有没有期限、有没有结果的等待。 她可以等，没关系，只要这等待是有期限有结果的，都可以。 这一次，至少她知道，扶玉会回来。 这就足够了。 顿了顿，夜染又问他：“什么时候走？” 扶玉：“一会就走。”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勉强挤出来的一丝笑意，也消散在了唇角。 “那别松手。”她将眼前人抱紧了些，低声道，“让我多抱一会。” 扶玉没再动了，夜染抬眸吻上他的唇，他没有拒绝，搂着夜染低身轻吻。 痴缠了好一会，直至耳畔传来一阵隐忍低沉的声音，夜染才松开手。 担忧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说话时，便伸手去摸他的脉象。 “没事。”扶玉强作镇定，反轻轻握住她的手，淡淡解释道，“一路奔波，有些累罢了。” 甜腥味道，在胸腔中翻涌，他佯装若无其事，只是面容看起来还有些苍白。 夜染不瞎，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兴许是受伤了，些许是病了。 正打算继续问。 扶玉先转移了话题，看着她道：“此处虽在边境，但也是北夜城，人较多，我需出了城再回神灵界去，可北夜城城区我不是很熟，染染，一会你送我出城。” 他要这么做，是为了骗过墨辞。 只有让墨辞看见他安然回到染染身边，才会放心回神灵界去。 三界才刚恢复平静，神灵界这会定还乱着，他不想让墨辞再为他操心，而误了大事。 闻声，夜染神色忽然一变，马上又恢复平静：“好。” 过了一会，两人出了房间。 墨辞见他们一起出来，手牵着手，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样子，这是又好了？ 墨辞笑笑，调侃道：“哟，这么快就和好了？我正打算打个地铺，在外面等上三天三夜呢。” “帝君，恭喜啊。” 看见这画面，他就放心了。 扶玉却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我要和染染一起离开北夜城，你先走。” 故意说出一种“别打扰我们两个”的言外之意。 墨辞立马就听懂了：“呵，未婚妻一回来，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就被扶玉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猜到了一二，但这是下位面，帝君现在是个凡人，下位面的许多事，不是他强硬插手就能解决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一劫，还得他们自己挺过去。 况且…… 神灵界这会恐怕正混乱着，他担心娘子一个人应付不来，是该尽快回去了。 有北离染在帝君身边，他总归是放心的。 于是，墨辞的视线落在夜染身上，客气道，“我有话要与帝君单独说……” “我回避片刻。”夜染很识相，说完，便转身先进屋子里去了。 她离开了好一会，扶玉才将目光收回来，淡漠对墨辞道：“上位面的事，先不要让她知道。” 本质上，上位面的事是跟染染无关的，她只是无辜的牺牲者，没义务去救上位面，比她地位还高的那些神仙。 但，若以染染的性子，她知道事实后，定会义无反顾，定会内疚。 事情已经解决了，往后的日子，他只想让染染安然踏实度日。 第658章 他只要她安然 第658章他只要她安然 墨辞笑笑：“帝君，你若要撒这个谎，便需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圆，往后，只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您可想清楚了。” 顿了顿，看见扶玉神色微变，他喟叹：“不过，您现在的确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知道，帝君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北离染，毕竟知道的越少，身上的负担就会越少。 扶玉恍然垂眸：“待事情彻底解决，我会与她坦白一切。”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罢了。”墨辞转移话题，“你意如此，便好自为之，您恢复灵魂力后，灵力也会恢复一些，但可能不太够用，这三张空灵符你收着，关键时刻可救您性命。” 他掌心幻化出三张空白灵符，交给扶玉。 扶玉接过灵符，启唇：“多谢。” 其实，他各个位面的手下不计其数，遇到棘手的事，随便叫两个来相助即可。 但这空灵符，他也许……正好还有别的用处，就先留着。 他对墨辞道：“本君不在的这段时日，三界暂且交由你照看了。” 暂且？ 所以说，帝君还打算回去？ 听见这两个字，墨辞唇角微扬：“好，那我可等你回来，不能食言啊。” 扶玉：“嗯。” 他会拼命活下去，恢复灵力，回去。 为了……也为了他自己。 扶玉：“嗯。” “你们两个好好相处，有话好好说，别吵架。”走之前，墨辞叮嘱道，“还有……” “知道了。” 墨辞：“……” 这么快就嫌他啰嗦了？ 呵，男人！ “嗯。”他便不再多说什么，“本座过两年再来看你们，先告辞了。” 刷！ 话落，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不见了。 扶玉望着那上空残影消失的方向，略微出神，瞳仁中蕴藏着落寞、愧疚、不舍的复杂情绪，一一都又被他压了下去。 这三界苍生，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 简单收拾了一下，夜染和扶玉同乘马车，离开北夜城。 共坐在马车里，夜染沉默着，扶玉则始终注视着她，有许多话想说，却总欲言又止。 想问她，这一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怕勾起她的伤心过往，再把她惹哭了。 以前，他从未被什么事情为难过。 可现在…… 面对这丫头，他竟束手无策。 虽然墨辞给他渡了灵魂力，但他神骨没了，伤势太重。 兴许，还活不过一个普通人。 不过他会拼命好好活着的！ 似乎意识到他在看自己，夜染转过头来，扶玉已慌张移开了视线。 微微喟叹。 染染，待我彻底解除情劫，回到你身边，定再也不松开你的手了。 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 但或许，若你实在等不住了，或是喜欢上了别人，这样也好。 到城外还要一段路程，但不知怎的，两人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都有许多话，却都藏在这里。 夜染想着，自己只是个凡人，有些事问了也帮不到他，再者，扶玉身为帝君，也许也并不喜欢被人问东问西。 而扶玉……一直在沉默、纠结、内疚中度过，无比煎熬。 却又想让马车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便能跟她多待一会了。 第659章 暂别 第659章暂别 终于，到了城外。 时间好像一下子就过去了。 下马车的时候，夜染恍惚了一下，出神的瞬间脚下突然踩空。 刷—— “小心。”扶玉急忙拉住她手臂，搂住她腰肢，揽入怀中。 夜染这才稳住了身子，被他紧紧圈在怀里，眼前的人，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来拥抱她，他胸膛是冰凉的，却也温热如光。 让她半晌也不想推开。 “没事？”他担心道。 “没事。” 夜染说完，扶玉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她也没有从扶玉怀里出来的意思。 也伸出双手，搂住了眼前人。 扶玉心尖一颤，感动之意在心底扎根，看着她开口道：“好好照顾自己。” “嗯。”夜染点头，也叮嘱他，“一年我都等了，再多等一年也没什么，你也一样，可千万不要想急着回来见我，便匆匆行事，让自己受伤，要不然，我会难过的。” “好。”扶玉道，“若是想念我了，可以与我传信。” “可以吗？” “嗯。” “好。”夜染轻笑，“松手，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不要耽搁了上面的事。” 说完，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扶玉伸手想将她抱回来，手掌悬浮在半空，仅剩的一点理智让他没抱过去。 不能…… 给她的念想越深，对她的伤害只会越大。 便收回视线，眼尾依旧是红着的：“上次是我不告而别的，这一次我看着你走。” “好。” 夜染释然一笑，对他挥了挥手：“回头见。” 便好似潇洒转身，离开。 扶玉一瞬不瞬看着那抹红色的背影，落寞、迟疑，还有不舍。 说起来真可笑。 他明明是三界主宰，可偏偏，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无法留在身边。 等度过这一劫，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突然间，胸膛中逆血翻涌，再也止不住了，他捂住胸口，吐血。 刺目的殷红，沾染冰唇。 眼看着那红衣少女越走越远，直至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她始终没回过一次头。 直至消失…… 扶玉还出神着，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墨眸黯然失色，麻木、寂灭。 脑海中一阵轰鸣，无数画面闪过，皆是与她的种种过往，铭心刻骨。 磨灭不去了。 良久，他才转过身，步履略微蹒跚地往反方向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虚浮的步子，似乎随时会栽倒。 而他殊不知，在他转过头来，那刚刚明明已经走远的红衣少女，又出现了。 夜染盯着扶玉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怎么了？ 走起路来，好像很累很累，又像是受了伤，可刚刚给他把脉，又什么也没看出来。 “染染。”九尘暗暗提醒道，“你有没有发觉，最近这几日没有飘雪了？” “是啊……” 过去的一年，自然灾害频繁发生，各种异象不断，像如今当值六月，前段时间还是大雪纷飞，可这几日，竟然停了。 夜染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扶玉离开的这一日，是去解决天玄大陆的异象？” 第660章 用凤印换他的命 第660章用凤印换他的命 不。 准确来说，遭受灾害、异象的，肯定远远不止她所处这一个大陆。 灾害和异象停止，恢复平静，这一切，大概都跟扶玉有关？ 九尘：“嗯。” “那他……” “以帝君的本事，解决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九尘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今日帝君看起来，不太对劲。” 他也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 总之，就是很不对劲。 思绪正出神时，身后传来了言卿的声音：“陛下，我来了。” “陛下，您把我叫来，有何吩咐吗？” 夜染转过头，将手中铃兰草连同药方一并交给了他：“言卿，你把铃兰草带回炼丹师工会去，按照我的药方给皇甫前辈炼制解药。” 以言卿的炼丹实力，绝对没问题。 “没问题。”言卿一口答应，“不过陛下，您不回炼丹师工会了吗？” 夜染：“我还有些事。” 她要跟着扶玉。 因为，扶玉在跟她说谎。 扶玉曾以副将身份增援过边境，而这些天，夜染多次听北夜城的百姓提到过，扶玉将军时常亲自给北夜城发放粮食，救人。 所以，扶玉不可能对北夜城不熟！ 他在说谎…… 他说要回神灵界，明明是摇身一瞬间的事，可偏偏为何要步行离开？ 也许，他根本不是去神灵界。 方才扶玉与她的对话，与墨辞的对话，也都让她觉得怪怪的。 夜染不知道他要去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但相信扶玉这么做，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她不放心。 “啊？”顺着夜染的视线，言卿瞥见远处那抹摇摇晃晃的白影，猜到了些许，“陛下，何不叫上那位公子，一起回炼丹师工会？” “我的事你不要多过问。”夜染不想多说，“你去。” “……是。” 言卿心里有些小失落，再偷偷看了夜染一眼，不舍地走了。 这时，远处那一抹白影故而倒落在地。 夜染一惊：“扶玉！” 她仓皇失措，连忙以最快速度向扶玉奔了过去，心急如焚。 谁知还未接近过去，扶玉上空便出现一团黑影，几个黑衣杀手降落在地，恰好挡在夜染跟前，手中的刀剑架在了扶玉脖子上。 地上的人已不省人事，面庞惨白，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若不是能听见轻微的喘息声，会真让人觉得，他已经…… 夜染瞬间怒了：“别碰他！” 炽热的灵力凝聚掌心，还没出手，那为首的黑衣人动了动兵刃，威胁道：“别动！” “除非，你想看他死！” 夜染的脚步停落在原地，指骨捏得“咔嚓”作响，掌心的火焰通红，瞳仁通红。 “敢动他一根汗毛，我杀了你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而其实，此时此刻，她心跳加速，慌乱到了极点，生怕他们手一抖，弄伤了扶玉。 看起来，扶玉好像已经受伤了。 这些人身上的气息，灵力属性、波动，以及腰间的令牌，可以分辨出，是尘夕阁。 风阁主的人！ “呵。”他们不屑一顾，“你夫君在我们手上，你还敢这么嚣张跟我们说话？” “是不是做女帝做久了，所以不知道，求人应该要低声下气一点吗？” “你……” “乖乖在那别动。”他们故意挑衅道，“你敢动一下，我们杀了他！” 人质在手，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第661章 她不敢用他赌 第661章她不敢用他赌 夜染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退，将怒火勉强压了下去，直接问：“你们要什么？” 那个风阁主是想杀扶玉的，如果不是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大可直接杀了扶玉，而不会浪费时间来威胁她。 大概是，凤印。 果然，他们开口：“拿凤印换他的命！” “好啊。” 夜染甚至都没有犹豫一下，“刷”的一声召出凤鸾剑，反握在手，对着他们：“凤印就在这，你们放人！” 他们轻蔑道：“一手交人，一手交印！” “好。” 夜染格外冷静，反握着凤鸾剑，一步步靠近过去，气氛格外紧张。 其实她可以全身而退，杀人救下扶玉，但她不敢拿扶玉的性命赌。 所以…… 保险起见，她打算先舍凤印救扶玉，再杀这些人！ 对面那几个杀手，也做好了两个人一起杀的准备，已暗暗开始蓄力了。 紧张到了极点时，夜染正要丢下凤鸾剑冲过去，霎时间。 刷刷刷！ 三个黑衣人皆被冰魄钉穿心而过，甚至来不及哀嚎，便一一倒地了。 冰魄钉…… 扶玉？ 扶玉勉强苏醒过来，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胸口，又喷出一口鲜血：“咳……” 他是神灵，就算九块神骨没了，由于以前灵力太浑厚，现在……体内多少还会残存一些灵力。 杀这些喽啰，至少够用。 只是…… 他已身负重伤，刚失了神灵之躯，这个时候强行用灵力，等同于伤上加伤。 顷刻，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一片。 夜染吓得脸色煞白，奔过去：“扶玉！” 扶玉再也撑不住了，软绵绵倒了下去，恰好被夜染接住。 “扶玉，扶玉！” 这一次，再探上扶玉的脉象，微弱至极，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之前他脉象平稳，是服丹药伪装出来的？ 夜染越发担惊受怕，掀开扶玉的衣袂，胸前的伤口一片血肉模糊。 淌血不断，不忍入目。 手臂、肩头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 “怎么会这样？”夜染既心疼又担心，“他怎么会伤成这样？” 这跟之前，跟她看到的不一样啊！ 止血…… 得马上给他疗伤！ 温热的灵力凝聚掌心，夜染搂着扶玉，一言不发开始给他疗伤。 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来，悬浮在半空中，看着扶玉，心生些许疑惑。 帝君的气息和灵力，怎么有些不对劲？ 但他没来得及思考，迅速凝聚灵力，帮夜染一起给扶玉疗伤。 不知道为什么。 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帝君一定还有许多事瞒着染染。 而且，还是万般棘手的事。 “咳……”这时，夜染的脑袋突然晕了一下，脸颊上淌下些许冷汗。 原本红润明媚的小脸，也惨白了一分。 “染染，你怎么了？”九尘关切道。 夜染：“没事……” 她当然并不知，她是因为靠扶玉太近，受还未断的情劫反噬，才会不适。 依旧岿然不动，给扶玉疗伤。 接着……脑袋越来越疼了，像灌了铁，千斤重，太阳穴处嗡嗡作响，仿佛随时会炸开，连带着视线也一并开始模糊。 沉甸甸…… 第662章 反噬 第662章反噬 怎么会这样？ 心慌意乱，四肢麻木。 她这是……怎么了？ 终于，直至感觉扶玉的伤势恢复了些，夜染才缓缓收回灵力。 身子似乎瞬间被抽空了般，喉咙里甜腥翻涌，昏昏沉沉。 “染染。”九尘越发看出不对劲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她摇摇头，注意力始终在扶玉身上，“他……” “他暂且没事了，放心。” “嗯。” 听见扶玉暂且没事，她就安心了，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如释重负。 接着双目一黑，在九尘的呼喊声中，逐渐失去意识，昏迷在地。 “染染，染染！” …… 扶玉再苏醒时，躺在简陋的榻上，晕乎乎睁开眼，摇摇晃晃的视线中，只见九尘漂浮在半空中，给对面贵妃榻上躺着的少女疗伤。 那是…… “染染！”他大脑一片空白，不顾胸前的伤口还没愈合，连忙奔了过去。 九尘怔了怔：“帝君，你醒了？” 扶玉无暇回答他，坐在贵妃榻边，摸了摸夜染的脉象，顿时失色。 果然。 染染一定是方才与他接触太近，受情劫反噬，伤了心脉。 想到这，扶玉惶恐松开她的小手，生怕自己再给她带去一点伤害。 痛入心扉，如刀割。 他马上起身，将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灵力，如数凝聚掌心，在手掌中凝出一道水蓝色的符咒，抚过夜染面门。 水愈诀！ 九尘瞪大双目，一眼就认出了帝君的灵技：“帝君，您伤势未愈，强用这水愈诀恐会……” 扶玉：“退下！” “……是。”九尘只好往后退了退。 而且，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灵力，帝君的灵力似乎比之前还要弱许多。 是他的错觉吗？ “帝君。”九尘弱弱提出疑问，“属下斗胆问一句，染染突然这样……是不是，跟您有关？” 这是他猜的。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太大胆了，连忙又低身：“属下知罪，不该……” “是。” 谁知，扶玉只淡淡应了这一个字。 是…… 染染突然昏厥，心脉受伤，果然是跟帝君有关联，他没猜错！ 刷—— 这时，扶玉收回灵力，脚步踉跄了一下，捂住胸口，险些没站稳。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九尘愣了愣：“帝君……” “无妨。” 扶玉示意他无需靠近，蹲下身来，又重新给夜染把了把脉。 心脉已恢复正常，伤势痊愈。 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她苍白的小脸恢复了些血色，看着她微蹙的眉头，额边的冷汗，以及口中患得患失的偶尔呢喃，心疼万分。 想抱抱她，手微微伸出，还是停落在了半空中，颤抖着，不敢抱下去。 内心苦苦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换了种平静的语气，对九尘道：“照顾好她。” 现在碰她，只会给她造成伤害。 他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将危险留在她身边。 不能…… “是。”九尘应声，又问，“帝君，您要去哪呢？” “回神灵界。” 回神灵界？ 这个答案，九尘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扶玉望着榻上的人，眉目中都是温柔爱意：“等她醒来后，就说我已相安无事。” 第663章 理智告诉他，抱紧她 第663章理智告诉他，抱紧她 九尘不敢多言，答应了：“好。” 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看样子，只要帝君靠近染染，就会给染染带来伤害。 所以，帝君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 有可能。 若这般，就太可惜了。 扶玉最后看了眼还未醒的人，良久，才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脚下仿佛千斤重。 缓缓，才迈开第一步。 这时，夜染的小手轻轻攥住他衣袂，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扶玉，别走……”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头来，她已睁开眼，手紧紧拉着他衣袖，不愿放开。 是怕…… 怕一松手，他又丢了。 他又何尝不是呢？ 扶玉心尖一软，连忙关切：“头还疼吗？” 虽然没靠近过去，却又不忍心推开她，眸子里写满了担心。 “我没事了。”夜染摇摇头，问他，“你呢？” “没事。” 沉默了好一会，夜染一直轻拉着他衣袂，扶玉也站在原地，没有推开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许久，还是夜染先说话了：“扶玉，我知道你有你的重任在身，我不该这么自私，只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有时候……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也好像，有些理解以前的你了，以前我总想着复国大业，时常忽略你。” “没有。”扶玉马上否认，“你没有对我不好过。” “但我怨我自己，没有早些对你多关心些。”夜染看着他的眼睛。 她声音不大。 扶玉也始终一动不动，认真听着，眼尾不由自主已泛起一抹红晕。 “对不起啊扶玉……”说到这，她嗓音里竟带了一丝哭腔，“以后再也不会了。” “可能、可能我说的有点多，扶玉……你可别嫌我废话多啊。” “其实也怪我自己太弱，我会努力修炼飞升，去上位面……与你并肩，这样、这样你就再也甩不掉我了。” “扶玉……我再也不会让你甩掉我了。” 软软的声音入耳，钻入心间，一颗热泪不由地从扶玉眼角滑落。 袖口，被她抓得越来越紧，他不敢动，努力克制住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理智，快要被淹没了。 眼前这个人，好像不是他认识的染染了。 她记忆里的染染，是倨傲的君王，从不会向任何人示弱流泪。 可眼前的她，少了平日里冷静、淡漠的模样，那小心翼翼挽留的样子，像个丢了玩具，刚失而复得的孩子。 让人心生疼惜。 她，真的为他改变了许多，打破了许多原则，他又怎能…… “帝君。”九尘听不下去了，“您有苦衷，也许离开染染是为了她好，但只是您认为这样是为她好，但您觉得……她真的会开心吗？” 一番话，刺痛了扶玉的心。 是啊。 他自以为的为染染好，真的能让染染开心吗？ 不能…… 只会让她更难过。 他这么做，对染染太残忍了。 “扶玉。”夜染接着道，“你走，我会等你，一直等着你……” 她知道，他不是回神灵界。 没关系。 无论他去哪，去多久，她都会等他回来，或者去找他也好。 但现在，该松手了。 她不该成为他的束缚。 她松开手的那一瞬，扶玉最后一丝理智土崩瓦解，惊慌失措，急忙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温热由肌肤入骨，便再不想放开她了。 理智告诉他，抱紧她。 不要松开她。 第664章 那就给她朝夕 第664章那就给她朝夕 “不走了。”扶玉将她搂在怀里，一只手轻拍着她后背，抚慰道，“我哪也不去了，就在你身边。” 他丝毫不怀疑。 哪怕坠入深渊，染染也会选择拥抱他。 所以，他怎能让心爱之人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不怕相思之苦噬心入骨，只怕他走后，她心爱之人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凄入肝脾，惶惶不可终日，又不肯轻易以脆弱示人。 便只能……独自淹没在无边的失落中。 他舍不得。 不管了…… 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他也不想再让染染多难过一次了。 她要的是朝夕。 那他就给她朝夕！ 夜染破涕为笑，还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 “嗯。” “说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嗯，唔……”扶玉话音刚落，樱桃小唇就主动吻了上来。 甘甜的气息入口，由舌尖蔓延入心底，痴缠、缱绻。 九尘忽而放心了许多，马上捂住自己双目，以最快速度钻回凤鸾剑了。 不该看的，他还是不要看了。 水愈诀尚能护夜染片刻不受反噬，但时间太短，扶玉依然惶恐着。 只抱了一会，便依依不舍地松开了。 “扶玉……” “染染。”扶玉道，“你把眼睛闭上。” 还是先解决正事。 夜染怔了怔：“闭上眼做什么？” “你为了救我，伤了心脉，我要给你疗伤。”他只能这么解释。 “不用了，我没事……” “不行。”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 “无妨的。”扶玉看着她，温柔细语地哄道，“乖，把眼睛闭上。” 这一次，夜染无奈叹了口气，只好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扶玉恢复正色，“刷”的一声，从袖口中取出一张空灵符。 空灵符…… 从凤鸾剑探头的九尘，一眼就认了出来。 空灵符等同于灵力，关键时刻借用之，可以短暂增幅力量。 但还有个更厉害的功效。 灵符有很多种，不同灵符的符文、咒语等皆大不相同。 而空灵符跟普通灵符最大的区别是，它是一张空符，使用者也可用灵力，在空符上画上不同的符文，从而产生不同的功效。 且，在空灵符上画符文，几乎无需消耗灵力。 简单来说，是张万能符！ 这“万能符”的创造者，正是帝君本人，但他自己却很少用。 毕竟……帝君不缺那点灵力，直接画他所需要的灵符即可。 这般拐弯抹角，如同花拳绣腿，只会浪费时间，中看不中用。 空灵符，通常是赠予没什么灵力的人保命用。 可现在……九尘想不通，帝君要用这空灵符对染染做什么？ 给她疗伤？ 用空灵符疗伤？ 未免小题大做了点。 他想不太明白。 刷刷！ 空灵符悬浮于半空，扶玉用灵力娴熟画下符文，附于空灵符之上。 刷—— 瞬间，空灵符爆发出更刺目的光芒，灵力气息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这是。 “星移符？”九尘愣住了。 顾名思义，使用者可将对方所中的毒，以这符咒转移至自己身上。 所以，帝君画星移符做什么。 他要干什么？ 第666章 圆谎 第666章圆谎 扶玉低声道：“我的灵力，没剩几分了。” 灵力？ 夜染脸色一变，马上拉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象，果然…… 他的灵力，竟然所剩无几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夜染既担心又不明白，“扶玉，到底发生了什么？” 扶玉才去一日，这短短一日，他怎么会突然失去了几乎所有灵力？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别担心。”扶玉解释道，“我呢，历劫出了点问题，好在问题解决，这一世便可继续过完，继续留在在你身边了，但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我发现太晚，解决不及时，险些影响三界受难，忽而遭受天惩，这一世灵力被封印，日后……恐也再难修炼了。”他说的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一样。 说完，满心都是自责。 对不起，染染，我不想让你卷入风波，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 待我解决，定会与你坦白一切的。 夜染有些心痛，又问：“那……你这一世历劫结束，归位后，灵力还会恢复吗？” “嗯。”扶玉只能继续圆谎，“当然会。” “当真？” “当真。”怕她问的越多越怀疑，扶玉开始转移话题，“虽然我所剩灵力不多，但平日里自保够用了，只是墨辞说了，我需有人照看，所以……” 说到这，他似是可怜兮兮地看了夜染一眼。 与此同时，远在神灵界的墨辞打了个喷嚏，像是背了莫须有的锅。 夜染淡淡一笑。 这话是他自己想说的？还扯什么别人？ 傲娇呢？ 轻握着他的手：“好啊，那以后，你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可不能再说走就走了。” “嗯。” 扶玉话落，又将她揽入怀中，似乎怎么抱也抱不够。 轻靠在她肩头上，鼻尖传来少女的淡淡体香，阵阵令人心生欢喜。 他出言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说那样的话了。” 每一个字，都十分认真。 “嗯。”夜染点点头，“我也一样，以后再也不会忽略你的感受了。” 若说分离的意义，大概是……让她更懂得珍惜眼前人的道理。 失而复得，是上天予她的馈赠，她便要对得起这份馈赠。 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两人相拥着，贴近的距离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或深或浅。 其实他也一样，早就离不开这个丫头了，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刷—— 倏地，脑袋中一片轰鸣，头痛欲裂，胸腔里逆血翻滚不断，钻心刺骨的剧痛，不出顷刻便钻入全身每一寸经脉。 这是……情劫的反噬之力吗？ 可想而知，方才与他接触时，染染该有多难受。 他手掌止不住微颤了一下，强忍着不适，面庞还是平静如水。 然而，夜染还是觉察到，他掌心出了冷汗，便松开手抬眸：“你怎么了？” 尽管极力以灵力掩饰，他的脸色，依旧比刚刚惨白了几分。 “没事，只是有点累。” “一定是伤还没好。”夜染越发担忧，“快躺下。” 说话间，扶玉便被她，躺在了榻上，还未开口，一只小手便要去解他的衣带。 他骤然有些紧张：“染染……” “我看看你的伤。” 轻柔一句话，能融化冰雪。 第667章 送命题 第667章送命题 这一次，扶玉没再动弹，袖口中的手掌紧蜷着，强压着反噬的痛苦，乖乖一动不动，任由夜染给他检查伤口。 刷—— 衣袂掀开，露出胸前那几道还未愈合的血窟窿，包扎处隐隐渗血。 屠灵箭留下的伤口，也在。 夜染心里一疼，许多话在唇边噎住，最后，还是勉强都咽了下去。 扶玉抬手，心疼得擦了擦她眼角的泪，反安慰她道：“染染，没事。” “这点伤势于我而言，过几日便痊愈了，你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可别再哭了。” 染染所以的眼泪，都是他带来的。 他有罪…… “以后，不想再让你去涉险了。”这是她的心里话，其实，也只说了一半。 剩下一半是：她想变得更强大，强大到也可以做他的依靠与铠甲。 扶玉愣了愣，转而感动。 三界都奉他为守护神，而染染，却只在意他一人的安危。 扶玉回答道：“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好。”夜染将他衣袂拉上，替他盖好被子，趴在床前，轻趴在他身上。 静静注视着他，唇角不由自主，便挂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他问。 “没什么。”夜染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现在，算是有完整记忆的扶玉吗？” “嗯。” “那我是叫你帝君呢，还是继续叫你扶玉？” 扶玉没回答，反将这问题抛给她了：“染染喜欢叫我什么？” “我……”夜染正打算回答，却又马上打住。 不对。 这又是个坑！ 虽然她深知，扶玉就是帝君，帝君就是扶玉，只是不同阶段的记忆罢了。 但…… 以前也经常经历过，他自己吃自己醋的现象，这怎么叫，还真不好说呢。 万一说错话了，他又生气怎么办？ 走投无路之下，夜染暗暗在心里跟九尘求救：“咳咳，师父，江湖救急。” “什么？什么江湖救急？” “我该怎么回答他？” “刚刚……刚刚你们说了什么？为师没出来，没听到啊。” “他问我，喜欢叫他扶玉还是帝君。” 九尘：“……” 这鬼问题，根本是送命题好？ 九尘马上提醒：“咳咳，这死亡问题你可别直接回答他。” “那我该怎么说？” “你就说，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够了。”九尘十分沉浸地解答着，“这样帝君应该会很感动，便忘了问题的根本了。” 夜染：“嗯，有道理。” 接着，她对扶玉笑笑，开始背台词：“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就够了？”扶玉替她说完了。 “你怎么知道？”夜染怔了怔，“你……” 刚刚，她跟师父暗暗商量的那番话，都被扶玉听见了？ 抬起头来，与扶玉四目相对，扶玉淡然一笑，仿佛在说：嗯，听见了。 夜染：“……” 这也太尴尬了？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扶玉，那个，我不是……” “以后，你还是叫我扶玉。”扶玉主动道，“要不然叫我帝君，挺生疏的。” “你不会生气吗？” 第668章 扶玉爱你 第668章扶玉爱你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不叫你帝君啊。” 扶玉哭笑不得：“我那么容易生气吗？” “也不是，嗯……”夜染还没解释完，就被扶玉一把拉过去，抱在了怀里。 温热的心跳声，在她怀中流转。 他的声音，低低的、苏苏的，在她耳畔轻轻响起：“那我就先跟你说说我。” “嗯。”她安静听着。 “扶玉爱你，而本君……是扶玉。”简单几个字，言简意赅。 夜染微微错愕。 好像懂了，又好像没太懂。 她柔声道：“我也一样。” “那染染觉得，我现在更像扶玉，还是更像帝君？”他像是随口一问。 “嗯……”她想了想，“都有点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你不像扶玉那样黏人爱吃醋，也不像帝君那样傲娇了。”夜染对他笑着，“像是牛奶与烈酒中和了一下。” 这个傻丫头现在还太年轻，大概是不知道，他现在既像扶玉那样黏人爱吃醋，又像帝君那样傲娇。 还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但不论是什么模样，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喜欢。” 她爱的是眼前这个人。 扶玉也好，帝君也好，都是他的过往经历，也都像她爱着他一样，深爱着她。 扶玉笑了。 “你知道吗，扶玉，自从你失踪以来，直至今日，我第一次心里感觉到踏实，就这样静静看着你，我就别无所求了。” 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曾对她来说是奢求，是午夜梦回后的绝望。 而如今，竟触手可及了。 那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那不行。”扶玉半开玩笑，“你还有帝国，还有子民，怎能因男色误事？” 夜染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还有三界呢，不一样也因我误事了？” “我是个昏君，染染可学不得。” “嗯……”夜染摇摇头，认真了一分，“倘若有一日，我与三界两难，我也希望你不要管我，你是帝君，要以三界安危为重。” 扶玉：“我不管你谁管你？” 夜染笑了：“那这样，以后我来替你守这三界，你来守护我，如何？” 这话若让别人听了，定会觉得这丫头猖狂，口气不小。 但扶玉却全然不那么觉得。 染染亦是神灵之躯，且天赋才能过人，原是他选择的“三界主宰”培养人。 可现在，他后悔了。 权利越大，危险与责任也就越大，他不想让染染陷入危险中。 罢了…… 这是以后的事，现在说起来还太久远了。 其实，当初古神赋予他“临渊”二字，早就决定了他这一生的命运。 三界和染染，都是他要穷尽一生去守护的。 为了这些他想守护的人，或者东西，他不能一蹶不振，自暴自弃。 没有足够的实力，谁也护不住。 他会重新登回巅峰的。 …… 过了一会，兴许是太累了，扶玉很快入了梦，夜染才将九尘叫了出来。 “师父，你出来一下。” 刷—— 九尘从凤鸾剑中钻出：“染染，怎么了？” “师父。”夜染看了眼榻上的人，直入正题，“你说，帝君的灵力是被封印了，还是没了？” 第669章 风阁主的身份 第669章风阁主的身份 九尘略微惊诧，压低了点自己的声音：“染染，原来你也怀疑这个啊。” 他刚刚就怀疑这个问题了，只是不敢插帝君的话罢了。 夜染点头道：“嗯。” 昨日她与扶玉重逢时，也给他把了下脉，却看不出扶玉的灵力情况。 扶玉昏迷后，她给扶玉疗伤把脉时，也没看出他灵力有任何异样。 怎么偏偏……刚刚随便一把脉，才看出他灵力所剩无几了？ 所以她怀疑，之前扶玉是服了掩饰灵力的药，不想让她担心。 可现在…… 他究竟还瞒了自己多少？ 九尘猜测道：“我看帝君上次回去，恐怕发生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不会突然离开，甚至来不及给你留书信，更不会还故意要赶你走。” “嗯。” “他也许遇到什么麻烦了，想自己慢慢解决，不想让你卷入纷争，所以没告诉你。”九尘说出了自己的全部想法，说完后，还不忘加了一句，“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言外之意是，要是哪里猜错了，误解了，他可一概不负责啊！ 夜染却听得很认真：“师父，你说的有道理。” “染染。”九尘叹息道，“帝君他从来是这样，他疼惜苍生，能自己解决的麻烦，便不愿多一个人卷入，既然他不愿说，便是心底已想好了解决的法子，染染，你不必太过忧心。” “那倘若他一个人解决不了呢？” “那怎么可能？” 在他心里，在三界众神心里，就没有帝君解决不了的麻烦。 夜染无奈笑笑。 是啊…… 在他们心里，帝君就是神灵，神灵怎么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呢？ 可是，神灵也有累的时候啊。 至少……她见过。 “染染。”九尘接着道，“他现在不说，也许是有苦衷，咱们直接追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也许过几日问题解决了，他自然就告诉你了，所以……” “我知道了。”夜染的回答，很平静。 扶玉不说，她不会强求，只是担心扶玉的身子和他所要面对的麻烦。 她若是再强大一点就好了。 这样，就能替他排忧解难了。 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陪在扶玉身边，然后，一点点变得更强大。 …… 凤鸣国边境，尘夕阁。 大殿中，宗门弟子都被疏散开，正中，黑衣银白面具的风阁主跪在地上，手脚被锁链束缚住，浑身都是伤痕。 大殿外的上空，天际昏暗，乌云密布。 轰！ 忽而，一道刺目的天雷凌空而下，落在风阁主身上，穿透她的身体。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风阁主拼命挣扎，却都无果，愤愤地望着上空：“本神是司神，你们、你们没有权力对本神处刑！” 当年，她曾是神灵界五神之一，司神，掌管三界律法。 因为犯了点小错，被临渊那家伙贬去神格，永生永世为畜生道。 这个仇，她一直记得。 她已在这些肮脏的下位面蹉跎万年，受了万年的苦难了。 这一世，她辅佐楚陌上位，其实是为了杀转世历劫的临渊，加上取得神印，借助神印，她可以找回神格重回神灵界。 为神帝报仇，更为她自己报仇！ 这一世，她出生在下神界，天玄大陆对于她来说，是下位面。 她一年前，亲自出手插手了下位面的战事，故而，现在受到了天罚。 区区下神界敢这样罚她，她当然不服！ 第670章 什么封后大典 第670章什么封后大典？ 轰轰—— 又一道天雷落下，风阁主皮开肉绽，气急败坏地吐了口血：“你们给本神等着，待本神回来，定要将你们一个个抽皮拨筋！” “啊……” “临渊……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她能有今日，都是拜临渊所赐。 她一定要杀了临渊，碎尸万段！ 轰！轰轰！ 百般煎熬中，风阁主撑过了天雷之刑，奄奄一息，浑身血肉模糊。 风阁主昏迷了数日，才终于醒过来了。 她苏醒后，愤愤召了几个暗卫进了寝殿。 “阁主！” 几个黑衣暗卫跪在寝殿里，浑身透着黑压压的、邪恶的妖气。 尘夕阁的手下，大多都是她挑选来一些身负血海深仇，或是亡命之徒，给予他们强大的力量，让他们基因重组成为妖兽。 从而，为她卖命。 注入妖兽的血脉后，这些暗卫会变得更加冷血、残暴，除了对这个主人忠心以外，眼里只有杀戮。 “启禀阁主。”一位暗卫道，“夜染和扶玉，他们这几日似乎在北夜城。” 那暗卫，正是当年被贬出天策学院的宋显，对于夜染、扶玉，更是恨之入骨了。 “好，很好。” “可是，阁主，您不能再亲自动手了。”宋显主动请命，“就让属下来替您杀扶玉。” “不着急。”风阁主瞥了他一眼，“硬碰硬，你们现在未必是那丫头的对手。” 更何况，那丫头身边还有许多强者，更何况……还有帝君在。 就算她从下神界得知，帝君已失去了神灵之躯，但只要还是临渊，哪怕手无缚鸡之力，她还是会条件反射般忌惮一二。 “那就连她一起杀了！” 风阁主不慌不忙：“本阁主倒是想了个法子，比直接动手要更残忍。” “您说？” 风阁主冷冷一笑，心里已有了数。 临渊，我不仅要你死，还要让你受尽折磨，死无全尸！ 至于夜染那个碍事的丫头，要不，也一起杀了算了，省得闹心。 嗯，就这么办了！ 风阁主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宋显等人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学院之仇，他要临渊，要夜染加倍奉还！ …… 接下来几日，夜染和扶玉暂且住在木屋。 平日里，扶玉负责做饭，夜染则给他打下手，打扫屋子，给他疗伤。 五六日过去，扶玉的伤看着好像是好多了，就是灵力没了，有些虚弱。 这天，木屋里气氛热闹，桌案上的传音符那边，传来了慕青湮、紫云等人的声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过，陛下啊，咱们在宫里为您忙前忙后，您在这跟小娇夫逍遥快活，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夜染：“过分吗？” “当然过分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咱们正忙活着，给你筹备登基大典呢，正好连封后大典一起举行算了。” “别闹！”夜染纠正道，“什么封后大典？” “咳咳……我就说说罢了。”慕青湮笑了笑，“唉，玩够了就赶快回来，我们都想你们了。” “嗯。”夜染答应，“过几日等扶玉彻底好了，我们就上路回帝城。” “好，一言为定。” 传音符断了，夜染转过头，见扶玉不仅没为刚刚那“封后大典”四个字生气，薄薄的冰唇，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她急忙解释：“别听他们胡说，没有什么封……” “染染是不想封我做皇后了？”扶玉打趣道。 第672章 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672章没有选择的余地 扶玉：“我答应你。” 他会完成承诺，与染染一起安度余生，这个心愿，一定会实现的。 夜染笑而不语。 其实，她刚刚的话没有说完，虽然她的心愿如此，但无论扶玉的前路是崎岖还是坎坷，她都会给他一起走完。 扶玉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气氛静谧了一会。 扶玉侧目，看见了外面突然下起来的雨，恰好转移话题，以调节气氛。 他起身：“下雨了，我去收衣服。” “等等。”夜染拉住他衣袖，“你别去，我去。” 他的伤还没好全，若是淋雨了又病了，就得不偿失了。 扶玉不置可否一笑，转身去拿了把伞，撑开伞挡在她头顶上，与她一起出去了。 两人一同撑伞、收衣服的背影，唯美而温馨，倒真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妻。 烟雨朦胧，痴影成双。 …… 晚上，烛火昏暗。 两人围着小桌子一起吃饭，桌案上的饭菜，却都是色香味俱全。 夜染不由得再次感叹，谁娶了扶玉这么贤惠的夫君，真是三生有幸。 除了感叹外，她好奇问了一句：“扶玉，你做帝君的时候，身边没什么人伺候吗？” 扶玉淡然回答道：“我不喜吵闹，身边只留神使。” 堂堂三界主宰，身边时常只留神使，听起来着实有点寒酸了。 “那没人给你做饭吗？”她又问。 “有。” “那你做饭还这么好吃，像是经常练过。”夜染想不太明白。 扶玉淡定地回答道：“他们做得太难吃了。” 夜染：“……” 这理由，还真是清新脱俗到她无言反驳，好像也还挺有道理。 “原来如此。”她有点意外，“我还以为，像你这样活了几万年的神仙，都比较波澜不惊，什么也不在意，却不曾想，你还是个热爱生活的帝君。” 跟她想象中的帝君，不太一样。 扶玉被她的话弄笑了：“无趣的苦中作乐罢了。” 无趣的苦中作乐。 这点评虽然简短，但也精辟。 夜染愣了愣，佯装不经意一问：“如果再让你选择一次，你是愿意做帝君，还是更愿意做一个普通人？” 被问到这，扶玉停顿了一下。 夜染以为自己问错了话，立马改口：“我就随口一问，你不必太认真……” 扶玉这才回答：“有些人可以选择，但有些人，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平静的一番话，又好似千斤重。 那双清澈的墨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落寞，转瞬即逝。 那日堕神，他如释重负，从未如此轻松过，想着，如果能过完平凡的一生就好了。 可众生皆苦，皆需渡。 他心爱之人，也是众生中的一人，他又怎能放得下？ 就算想放下，可他早就受了桎梏，无法与三界安危分开了，除非他死。 他不能死…… 以前，他为守护三界而生，但如今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好像，有了点为自己而活的理由。 他没得选择。 那就全都要。 她与苍生，皆可贵。 第673章 我需要的是你 第673章我需要的是你 “扶玉。”见他出神，夜染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问了不该问的？” “无妨。”扶玉并未放在心上，“染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再问。” “那……”夜染仔细想了想，说，“我现在最想知道，你究竟还会多少菜。” 他做什么都好吃，就算以后不做帝君了，做厨子也绝不会把他自己饿死。 咳咳…… 这脑回路，怎么奇奇怪怪的？ “好。”扶玉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欣然答应，“这个问题，需以后慢慢告诉你。” 一时半会，还做不完呢。 “嗯。”夜染满意一笑。 他们的以后，还有很长很长。 小屋子不似皇宫那些奢华，可这几日，夜染却过得充实又开心。 原来，做个普通人也这么幸福。 不过…… 普通百姓得以幸福，是因为家国安宁，没有负担，所以……她暂且沉浸在这平静日子里也就罢了，收拾收拾心情，总归还是要回去的。 她是女帝，她还有责任在身，不能只顾着自己玩乐。 饭间，夜染还没来得及提回帝城，扶玉就先提了：“我的伤已痊愈，这两日便可启程回帝城了。” 其实，他的伤还没好全。 但不想让染染为自己分出太多精力，从而疏忽了朝政。 “嗯……那我们三日后出发。”夜染应声。 她猜得到，扶玉的伤势大概并未痊愈，但也好了许多，回了皇宫，那边的环境和条件，更合适他继续养伤。 这样，也好。 “扶玉。” “嗯？” “倘若要你与我待在深宫后院，这样的话，你愿意吗？”她不安地问道。 扶玉云淡风轻地答道：“有人养着我，吃喝不愁，为何不愿？” 夜染笑了。 怎么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总是往好的方向想，往积极那一面想。 并非不是他不会考虑弊端，只是这些弊端和她比，都显微不足道。 她忽然有点感动：“可如果这样的话，也许以后，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自由了。” 扶玉：“我不需要自由。” 我需要的，是你。 当然……后半句话，卡在他喉咙里，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来。 夜染懂了。 他是帝君，从来无人拘束，常年四海为家，比起自由的日子，他更渴望的，是一个安定的安全感。 她只回了一个字：“好。” 今后，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刷—— 这时，怀里的传音符突然有了动静，夜染打开传音符，那头传来了言卿的声音。 “陛下，我是言卿。”听起来有点着急。 “嗯，有事？” 言卿…… 听见这个名字，扶玉脸色微微一黑。 这个人，扶玉是记得的。 不就是拿绣球砸染染，还要死缠烂打的那个男人吗？不是……他什么时候又勾搭上染染了？ 虽然很生气，但考虑到要保持帝君的稳重形象，他没说话。 只是黑着脸，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 “陛下，不好了。”言卿很急，“北夜城城中出现不明瘟疫。” “什么？” 听见“瘟疫”二字，夜染、扶玉脸色都变得，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会突然出现瘟疫？ 第674章 无魂蛊 第674章无魂蛊 “此瘟疫蔓延速度极快，感染者十二个时辰便失去意识，且失控乱咬人。”言卿解释道，“现在，城中……城中已是一片混乱了，皇甫前辈和几位长老，也都中了毒！” 从传音符可以听见，那头热火朝天，显然已经乱了套。 “别着急。”夜染努力冷静下来，安抚他道，“军队会安排士兵疏散人群，先……” “没有士兵了。” “什么？” “龙懿帝国昨夜突然出兵，像是跟这瘟疫商量好的，城中的士兵都赶去边关前线了。”言卿都快急哭了，“无暇顾及城中啊。” 现在，他们被两面夹击，瘟疫的事焦头烂额，边境的战局也并无优势。 四面楚歌，惨不忍睹。 从言卿的叙述，夜染便能想象到，现在的情况很危机。 她出言道：“这样，言卿，你代我传令，调动府衙巡逻先疏散人群，将中毒者安置住，等我一会，我马上来城中！” 之前她将铃兰草给言卿时，也给了言卿一块令牌，以便言卿代“女帝”传达一些指令。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言卿：“好，我这就去办。” “嗯。” 传音符断了，夜染和扶玉一起去了城中。 果不其然，街上不复往日的热闹、喧嚣，街上的店铺、小摊被砸得稀巴烂。 街道上，游荡着一个个中毒失控者，他们瞳孔放大无神，瞳仁血红，指甲通红，对着未中毒者疯狂追逐、撕咬。 被撕咬后的人，很快也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然后，慢慢开始失控。 失控的中毒者和逃难的人群，淹没了整个城中，连天际都变得黑压压。 所幸，府衙巡逻很快出来疏散，才让局面稍微……不那么混乱了一点。 两人先回了炼丹师工会。 被言卿带了进去，只见皇甫霖和几位长老，都面无血色地躺着，瞳仁发红，看上去，中毒至少好几个时辰了。 “陛……”看见他们，皇甫霖欲言又止，“染姑娘，你来了，扶、扶玉将军，你也在？” 见到扶玉，他们都很意外。 “嗯。” 扶玉低声应了一个字，便一言不发地蹲下身来，开始给他们把脉。 骤然，他神色不太好看：“无魂蛊。” 竟然是无魂蛊！ “无魂蛊？”哪怕是读过医书无数的夜染，也没听说过这一毒蛊。 各位长老，以及言卿，也是一脸茫然，像是听都没听说过。 只有九尘一惊，暗暗道：“染染，这是上位面的毒蛊，咱们这低级位面，恐怕无药可解，连炼制解药的草药都没有啊。” 一盆冷水浇下来。 上位面的毒蛊？ 这么说，是上位面的人下的毒手！ 尘夕阁？ 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尘夕阁，尤其是那个风阁主。 一年前复国后，尘夕阁就消失在帝城了，这一年来她派人到处搜寻，也没什么结果。 果然，还是留下了后患。 扶玉面不改色地起身：“染染，这毒蛊也可能通过空气传播，你们先出去，我来救人！” 这几位长老，中毒已经十几个时辰了，只是凭借着还算深厚的灵力，还没有失去意识乱咬人，但再不救，就危险了。 必须马上救人。 第675章 开放灵秀泉 第675章开放灵秀泉 夜染微微错愕：“你知道怎么解毒？” “嗯。” “好。”她想着，扶玉是帝君，且最精通的就是医毒，这种毒蛊对他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那她，就别在这添乱了。 叮嘱了扶玉一句：“自己小心。”夜染便叫着言卿，以及其他没有中毒的弟子出去了。 出了外殿，夜染问言卿：“几位长老是如何中无魂蛊的？” 先想办法弄清楚毒蛊来源，知道了源头，才能更好从根源解决问题。 言卿摇摇头：“几位长老只是喝了点水，就中毒了。” “水……”夜染陷入沉思。 言卿点点头：“没错，我刚刚跟着救治了几个中毒者，几乎也是饮水后中毒的，水里有毒……难怪中毒的人一下子多了这么多。” 这样下去，瘟疫传播速度会极其可怕！ 夜染叹息：“北夜城百姓喝的是月泉水，从未出过问题，想必是有人故意在水中投毒，这月泉水不能喝了！” 否则，只会传播更快。 “可是……”言卿却有顾虑，“北夜城荒凉，只有月泉供水，断了月泉水，就没有直接水源了，从别城供应过来，既困难也来不及。” 切断水源，实乃下策啊。 夜染当机立断：“无妨，那就开放灵秀泉供水！” 一位弟子表示赞成：“对啊，灵秀泉贯穿大半个凤鸣国，经过咱们北夜城，先用它来供水，把毒源封起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可以开放灵秀泉！” 灵秀泉贯穿大半个凤鸣国，是凤鸣国主要供水，后来灵秀泉被封后，凤鸣国的供水一直都挺拮据的，只是勉强够用。 夜染此前没有马上开放灵秀泉，也是担心灵秀泉被动手脚，花了一年时间派人检查、清理水质，现在，已经可以直接启用了。 “可是……”另一位弟子苦恼了，“只有陛下有权力下令开放灵秀泉，咱们只能先上书。” “这时间，恐怕有点来不及啊。” “我去城主府劝说。”言卿出言道，“说动城主府大人，紧急情况可以破格先行！” 当然，他有女帝特赐的令牌在手，自然不是去劝说，直接去下令就好。 “好。” “言卿兄弟，北夜城的安危就靠你了！” “嗯。” 言卿走了后，夜染也不愿闲着，叫了一些懂医术的炼丹师，去街上救治人了。 …… 北夜城，城中。 混乱的人群中，一位白衣神官从天而降，拂袖一掌推开了一群中毒者。 刷！ 屏障落下，将中毒者和普通百姓隔开，那白衣神官就挡在其中。 魑魅魍魉，皆不敢靠近过去了。 百姓们怔了怔，转而惊呼：“神仙下凡，神仙下凡来救我们了！” 接着，一个个跪了下来，磕头感谢：“神仙大人，救救我们，救救北夜城！” “我们还不想死啊！” “不必多礼。”那神官叹了口气，“本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救得了你们所有人。” “啊？”他们惊呼。 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们，那他们凤鸣国，岂不是要等死了？ “但……”神官话锋一转，“凤鸣国有一人能救你们。” “大人，请指示？” 神官：“扶玉。” 第676章 只有他能救 第676章只有他能救 “扶、扶玉将军？” “没错。”神官解释道，“你们北夜城所中的毒蛊，乃是上位面的毒蛊，你们可曾想过，为何上位面的毒蛊会来招惹你们？” 这个问题，把他们问住了。 “是啊……” “莫非，是谁得罪了上位面的人？” “其实，你们口中的扶玉将军，是神灵转世。”那神官直说了，“此次北夜城的灾难，也算是……因他而起。” “什么？” “扶玉将军，是、是神灵转世？” “北夜城遭受瘟疫，是因为扶玉将军？” “不可能，扶玉将军为百姓冲锋陷阵，他绝不会害我们了！” “嗯。”神官继续解释，“扶玉将军自不会有心害你，只是无心之失罢了，而且现在，也只有他救得了你们。” “此话怎讲？” “因为，此毒蛊，只有神灵之血能解！” “真的假的？” “本官从不骗人。”神官还在煽动情绪，“扶玉将军现在就在炼丹师工会，你们去找他，他如此体恤爱民，定会救你们的。” 炼丹师工会…… 扶玉将军，在炼丹师工会？ “是真是假，我们去看看就是了，也好过这样坐以待毙。” “扶玉将军那么好，他一定会用血救我们的。” “嗯，我们去看看！” 大概是相信，如果能救，扶玉将军一定会救他们，哪怕豁出性命。 豁出一人的性命，能救整个凤鸣国，扶玉将军定也不会拒绝的。 于是，一溜烟往炼丹师工会去了。 神官看着他们的背影，勾唇冷笑：“愚蠢的凡人，都去！” 要么他们杀了临渊，要么夜染拼死相护，也连带着被凤鸣国百姓唾弃。 总之，都可以达到阁主的目的。 他们尘夕阁，等着看好戏！ …… 安置了一些人后，夜染刚回炼丹师工会，言卿也正好回来。 “陛……夜家主。”言卿汇报道，“城主已命人封锁月泉，开放灵秀泉了。” “嗯，辛苦了。” “不过家主，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外面来了好多百姓，兴许是来求助的。” “求助……” 那些百姓，不该去医馆，去城主府求助吗，怎么跑到炼丹师工会来了？ 定有蹊跷。 夜染道：“我们出去看看。” “好。” 出去后，只见炼丹师工会外面，已经围满了百姓，一小半没有中毒，大部分都中了无魂蛊，但还没过十二个时辰，还没失去意识。 所以，他们的求生欲很强。 夜染一出来，前面一位男子直接跪下，在人群中大喊道：“叩见女皇陛下！” 接着，男子身后的几人，也跟着他一同跪了下来：“叩见女皇陛下！” 那位神官不仅透露，夜染就在炼丹师工会，还派了几个尘夕阁弟子，来浑水摸鱼，直接当众曝光了夜染的身份。 这样，他们的计划才能继续。 夜染先是一愣，转而马上意识到，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目的，恐怕还不简单！ “染染。”九尘暗暗提醒道，“那群跪下的人都是妖兽变的，应该是尘夕阁的人！” 尘夕阁…… 果然。 有人带了头，所有百姓纷纷跪下，浩浩荡荡地行了礼：“草民，叩见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救救我们！” 第677章 被逼迫 第677章被逼迫 夜染身旁的几个弟子都懵逼了，愣了愣，也很识相地跟着跪了下来。 “您、您是女皇陛下？” 再看眼前明眸皓齿的红衣少女，无论是淡漠冷静的气场，还是眉宇间暗藏的锋芒，都像极了他们耳中传闻的女帝。 且，她的名字单一个“染”字，还让皇甫前辈也对她如此客气。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她是女帝啊！ 事已至此，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了，夜染索性冷静承认：“诸位请起。” “谢女皇陛下！” “大家放心。”夜染出言，“孤与大家同在，瘟疫和战争都会平息。” “女皇陛下，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 “陛下，救救我们！” “陛下，您快把扶玉将军放出来救我们，再耽搁一会，大家都要毒发身亡了！” 夜染瞬间变脸：“你们说什么？” 他们怎么知道，扶玉在这？ 心里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人群中继续起哄：“陛下，您有所不知，扶玉将军是神灵转世，只有他的神灵之血能解瘟疫，你快让他出来救人！” 夜染脸色一白：“什么？” 她听清楚了。 扶玉是神灵之躯，只有神灵之血可以解这瘟疫，是这样，没听错。 这些，他们都是怎么知道的？ 像是设计好的预谋。 有人开始附和了：“陛下，扶玉将军是神灵之躯，他的神灵之血可解瘟疫！” “我们知道扶玉将军在这，您快让他出来救人！” “眼下，只有扶玉将军能救我们了！” “够了！”夜染越听越生气，打断了他们，“你们疯了吗？中毒者那么多，你们是打算抽干扶玉将军的血吗？” “这……” “是啊。”还是有许多有良心的人，“我们这么多人，扶玉将军一人哪里救得来？” “是啊……” 但还有一部分人，只一心想着自己活命，便在人群中联合起哄： “可是，扶玉将军若是不救的话，我们都别想活命了啊。” “扶玉将军心怀大义，肯定也是愿意救我们的！” “没错。” “陛下，一个人的性命和一群人的性命，孰轻孰重，您心里该有抉择！” 夜染淡然自嘲一笑。 这不，抉择就来了？ 她没退让：“孤会想别的办法救你们，你们先去安……” “来不及了，没有时间了。”他们很着急，“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被毒蛊控制，不受控乱杀人，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啊。” “陛下，您多犹豫一会，北夜城就会多死无数个百姓！” “陛下，您三思啊！” “陛下，我们还不想死，您快让扶玉将军出来救人啊！” “陛下……” “都给孤闭嘴！”夜染冷冷呵斥住他们，“扶玉将军曾为了你们出生入死、赴汤蹈火，你们不但不知感恩，还心安理得要他的命来救你们，你们心里过得去吗？” 听到这，大多数百姓是过意不去的，奈何有一部分，还在被煽动着。 夜染冷言道：“没错，理性来说，千万条人命是比一个人的命更重，但在孤眼里，谁的命都是命，谁也没义务被你们架到道德制高点，为所谓的苍生舍生取义！” “陛下。”有人急了，继续挑动是非，“您真是糊涂，为了一个男宠竟开始徇私枉……啊！” “你这种刁民，不配让扶玉将军救！” 刷——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凌空抛出的凤鸾剑穿心而过，吐血毙命。 第678章 我救 第678章我救 百姓们吓坏了，纷纷往后退了退。 凤鸾剑未沾染一丝鲜血，回到夜染手中，她瞳仁漠然，藏着怒火。 剩下几个尘夕阁的添乱者，不甘心地起哄：“杀人了，陛下杀……啊！” 砰—— 话说了一半，就被赤红色的红莲穿过心脉，死状极其惨烈。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女帝的声音，澄澈清冷：“孤杀的就是你们这种忘恩负义、不识好歹的刁民。” “这……” “谁再敢提要用什么神灵之血，过来说，孤亲手来清刁民！” 夜染此言一出，外面哑然无言，都被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都给孤滚回去，听城主府安排！” 他们不敢再有异议，可近在咫尺的活命机会，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人群中嘀咕道：“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是啊，扶玉将军救我们多次，我们怎能还要他来以命相救呢？” “可是，我也不想死啊……” 纠结之下，一些人乖乖走了，还有一些怕死的或者不甘心的人，受了挑拨，一股脑在外面跪了下来。 苦苦哀求：“陛下，我们不想死，求求您，救救我们。” “陛下，我们给您磕头了！” “请陛下三思！” 夜染顿时火冒三丈：“你们……” “我救。”清冽如水的男声响起。 是……扶玉的声音？ 夜染转过头来，只见扶玉一袭云锦白衣，缓步从里屋出来。 皇甫霖和一干长老，紧随其后，看起来脸色正常，像是已经……解毒了？ 这么快？ 再仔细一看，扶玉的左手腕缠着绷带，伤口处微微渗血。 脸色，也比进去时惨白了一些。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神灵之血真的可以救人？ 这时，皇甫霖恰好开口：“陛下，是扶玉将军的血救了我们性命。” 夜染：“……” 这个风口浪尖，恨不得让他闭嘴。 果然，听到这，众人沸腾了：“听见没？扶玉将军的神灵之血，当真可以解毒！” 见到扶玉出来，他们像见到了救世主：“扶玉将军，您真的在这！” “扶玉将军，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们了！” 夜染拉住扶玉：“扶玉，不要……” “好。”谁知，扶玉沉声答应。 “扶玉……” 夜染要出言阻止，扶玉对她投去一个温和的眼神，好似在说：我来解决。 不知为何，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扶玉对人群正色道：“要本将军救人也可，有个条件。” “扶玉将军，您说？” “只要您能救我们性命，不管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你！” “是啊……” 扶玉薄唇微启：“凡受本将军救治者，须得自割一碗鲜血留下。”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 有人犹豫了：“扶、扶玉将军，您救人就救人，还要我们割血做什么？” 一旁的言卿猜到了：“当然是用你们痊愈后的血，来救治更多中毒者。” 中毒痊愈者的血，已对无魂蛊产生抗体，用以入药，可解无魂蛊。 至少，在扶玉看来是可解的。 要不然，北夜城那么多中毒者，就算把扶玉将军的血放光了，也救不完。 “这……”他们开始犹豫了，“将军，您一个人救不行吗，何必拉上更多人受累？” 第679章 别无他法 第679章别无他法 当然，也有有良心的：“别乱说，我们这么多人，扶玉将军一人哪里救得来？” “是啊。” “扶玉将军也没义务救我们。” “可是，咱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又没有亲眼所见，扶玉将军的血真的能救人。” “这……可信吗？” 夜染冷冷一笑，只觉得讽刺。 听闻消息时，他们不管真假，蜂拥而至来要血，可一听见要他们的血，一个个都犹豫了，甚至开始怀疑了。 人性啊，从来禁不住考验。 “怎么，扶玉将军的话，你们都不信了吗？反正我信。”终于，一位女子主动上前来。 她低身跪下：“扶玉将军，恳请您救治草民，草民也愿割血救更多人！” 扶玉：“你过来。” “是。” 那女子起身，入了正堂，在扶玉跟前跪了下来，以表恭敬。 扶玉抽出匕首，正打算割破自己另一只手腕，夜染拉住了他：“扶玉。” “染染，暂且别无他法。”扶玉温声解释。 “可你……” “我没那么娇弱，失一点鲜血，还伤不了我。”他说的很轻松，“不必担心。” 但九尘知道，神灵之血是神灵之精血，哪怕失去一两滴都会伤元神，更何况…… 这下，帝君真是豁出去了。 “扶玉将军。”皇甫霖插话道，“老夫已经痊愈了，就用老夫的血！” 另外几位长老也上前来：“还有我！” “还有我，用我的血！” “多谢各位好意。”扶玉淡漠解释道，“不过，你们痊愈一日后，鲜血才能启用，眼下这节骨眼……暂且是用不上了。” 有些濒死的中毒者，已经等不得了。 “这……” “还要等一日啊？” 无魂蛊从毒发到死亡，只有三日左右，多等一日，也就意味着会多死数千人。 扶玉松开了扶玉的手，对她道：“染染，城中还有许多百姓没得救，你去安顿他们。” “……好。”这次，夜染没再多说什么，“你切勿不要再失太多血。” 再多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好。” 扶玉开始一个个救人，经他鲜血救治的中毒者，马上就恢复健康了。 纷纷感恩戴德，也愿献出自己的血。 然而，他们当然不知道，他们割的只是凡血，过几日就补回来了。 可帝君，他割的是神灵之血，伤了元神，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无魂蛊发作周期太快，就算扶玉让上位面的人送药材来，现场配制解药，也至少需要一两日。 耽搁这一两日，会死更多人。 这第一天，只能靠他一人了。 尽管解毒所需的神灵之血不多，但人数太多，尽管皇甫霖吩咐，让濒死者先接受救治，暂且无事的第二天再救治。 可第一天下来，扶玉还是救了数百人，最后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夜染回来再见到他时，四肢都是冰冷僵硬的。 瘦削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气息微浅。 发抖的掌心里，攥着一张字条，皇甫霖告诉她：“陛下，扶玉将军说了，这是无魂蛊的解药配方和炼制步骤。” 夜染恍然鼻尖一酸。 他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解药呢。 第680章 解救北夜城 第680章解救北夜城 夜染险些吓死，不眠不休守了他一整夜，渡灵力、喂药，直至第二天早上，才恢复一些气息，勉强保住了性命。 她知道，对于扶玉来说，今时不同往日。 哪怕是以前的扶玉，失去这么多神灵之血，都会凶多吉少，更何况……他现在灵力所剩无几，且大病初愈，哪里能受这样的伤害？ 她也明白，扶玉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她，为了守护她的子民和疆土。 要不然，他根本不必如此。 望着榻上虚弱、破碎的少年，她既心疼又内疚，也更加笃定了要变强的决心。 不能了…… 帝君保护她太多次了。 以后，该她来保护帝君了。 第二日起，那些获得救助，痊愈的中毒者献出鲜血，以入药继续救人。 第三天，第四天，救治队伍越来越强大，从一开始的一支变成了十支、一百多支。 炼丹师工会的人，极其积极参与。 大概是，受了女帝和扶玉将军的影响。 龙懿帝国与边关还在交战，夜染想着，不要惊动军队为好，于是协调衙门的巡逻军，去解救被困百姓，控制住已经失控的中毒者。 然后给他们一一解毒。 很快，五天时间过去，北夜城混乱结束，恢复了之前的安宁。 只是……边关的战争劣势明显。 但有她在，这几日可以先顶着，等过两日帝城的援兵来了，再翻盘不迟！ …… 炼丹师工会。 夜晚，夜染将热腾腾的补汤端至床边，示意榻上的人道：“你别动，我喂你。” “唔……” 扶玉正想出言，吹温了的汤已入口。 “好喝吗？”她问。 “好喝。”扶玉开口道，“不过，我还没这么娇弱，不必……咳咳……” 话说一半，便止不住轻咳，甜腥味道在喉咙里翻涌，被他强压了下去。 “都这样，还说没事？”夜染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轻拍了拍他的背。 她秀眉微蹙，眉宇间都是心疼。 扶玉：“咳咳……无妨。” 他的声音，不由自主有些轻飘飘。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见过如此虚弱的自己，宛如蝼蚁尘土，一碰就碎。 是他以前，最不屑的蝼蚁尘土。 可如今…… 他也变成了最低微的尘土，也算……亲身体会一下普通凡人的生活？ 如此自慰，也好。 “好了，你先别说话了。”夜染打住了他，“现在，无魂蛊的解药已够用，接下来的安顿救人事宜交给我们，你不必再忧心。” “嗯。” “那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夜染模棱两可地说“有些事”，并未说清。 其实这些天，除了救治病人外，她还时常奔走北境军营，协调、指挥作战。 战争已形势严峻，她不想让扶玉担心太多，便只口未提。 “好。” “嗯……”夜染刚走一步，又被他拉了回去，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他没有直视夜染，语气还有些傲娇， 夜染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了，俯身在他脸颊上浅浅一吻。 真是黏人啊…… 不过，她喜欢这样。 顿时，扶玉心生喜悦，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去。” 这还差不多。 铁树调教调教，也许还是能开花的。 “嗯，等我回来。” 第681章 遭刺杀 第681章遭刺杀 夜染离开后，扶玉的目光，落在床边桌案上那碗补汤上。 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虽然，那一言难尽的味道现在还在他舌尖翻滚，难以忘怀。 可……这是染染亲手煮的汤。 是染染亲手煮给他的。 想到这，扶玉将汤碗端起，十分开心地全喝了，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好像也没那么难喝。 就是把糖当作盐放了，当成糖水喝的话……好像也不错。 不愧是染染煮的汤。 既特别，又好喝。 夜已深，扶玉躺在榻上，毫无睡意，又似在等待着什么。 只是，刚阖上眼假寐，耳畔就传来了细微动静，以及逐渐逼近的灵力波动。 是从窗外传来的。 果然，她还是耐不住性子了。 鼻尖传来了迷魂香的气味，脑袋突然昏昏沉沉的，四肢都脱了力。 扶玉不动声色，闭着眼佯装已经熟睡，实则，一直在注意着窗外的动向。 窗外，风阁主戴着银白面具，出现在炼丹师工会对面屋顶上。 她睥睨着脚下的土地，一脸不屑。 望着对面的建筑，透着窗口，能隐隐看见扶玉的身影。 眼神中，满是杀意。 “临渊！”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她从上位面取毒蛊，在北夜城投毒，本来是为了达到两个目的。 要么夜染为临渊失去民心，要么，临渊抽干神灵之血救人。 没想到，是后者。 也不完全是…… 临渊的神灵之血并未抽干，竟利用血清来滚雪球，几乎救了全城的人。 不过，她也不算是失算了。 就算只失去了一半神灵之血，临渊现在的身体状况，定连个废人都不如了。 现在，夜染不在，炼丹师工会也没有其它强者守着。 正好，是个很合适的动手时机！ 进去之前，风阁主点了许多迷魂香，看着扶玉彻底昏睡过去了，才化作一道残影，从窗口钻入了扶玉房间。 榻上的人，已昏睡过去，呼吸均匀且浅，绝尘苍白的面庞上，满是虚弱。 风阁主面目变得狰狞：“临渊，去死！” 刷—— 灵器抽出，朝扶玉面门刺去，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势必下了杀手。 势必，要让他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刀刃凌厉擦去。 就在刀尖快要贴近扶玉面门时，那中药昏迷的少年，忽然睁开眼，露出一双阴沉深邃的墨眸。 醒了！ “啊……” 风阁主吓得魂都没了，惊叫出声。 她条件反射般手抖了一下，往后退了退。 手中的刀刃，却被一股力量禁锢在扶玉面门前，动弹不得。 连带着她，也只能握着刀柄，动弹不得。 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对上扶玉那冷然的双目，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主宰三界生死、浮沉的临渊帝君。 他、他怎么会突然醒了。 迷魂香不管用了吗，不可能啊，他看起来，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 她甚至不敢直视眼前人，连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临渊，你、你……” 第682章 反杀 第682章反杀 “孽畜，当死！”冰冷的声音落下，宛如地狱而来的审判之音。 风阁主心头一惊，想抽身却已来不及，整个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禁锢着，握着刀柄，动一下都很困难。 不好…… 不好了！ 那锋锐的刀刃指着扶玉面门，他却静默如水，绝美的面容挂上一丝震怒。 风阁主侧目，这才发现，一位黑衣神官就在自己身后。 那是……地神？ 刷—— 扶玉一声令下，黑衣神官手中的长斧出手，“刷”的自后背穿过风阁主胸膛。 “啊……” 伴随着惨烈的叫声，风阁主觉察到自己心脉粉碎，魂魄开始消散。 她又惊又气，怒目圆睁地瞪着眼前人：“临渊，别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你也会不得好死的，你所守护的三界苍生，都将跌入地狱。” 说话间，她魂魄一点点消散，扶玉一眼看出了不对劲。 不对…… 这只是她的一魄罢了。 她的真身，大概还在下神界！ 魂魄湮灭前，风阁主丢下一句：“临渊，咱们下神界见，不过，你恐怕也活不到下神界了，放心……我会让你的苍生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让你死不瞑目。” “临渊，你给我等着！” “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失算了。 本来今日可以杀了临渊和夜染，抢夺凤印，一举完成大业。 没想到啊…… 虽然只是损失了一魄，可这一魄的修为，需要千年才能弥补回来。 也没关系。 她还有后招，这天玄大陆还有她的人，临渊终究是难逃一死，凤印终究是她的。 说完，风阁主一阵仰天大笑，最后一缕残魄被风吹散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宁。 扶玉始终面不改色，却因刚刚动用灵符，甜腥味在舌尖打转。 突然后悔，当年就算逆了古神的夙愿，也该杀了那孽畜。 天玄大陆，定还有那孽畜安插的人，且……恐怕并不好对付。 他们不仅冲着自己，也是冲着染染去的。 染染往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了。 平静后，那黑衣神官才上前来，在扶玉跟前跪下来，毕恭毕敬地谢罪：“罪臣衡羽，救驾来迟，还请帝君恕罪！” “救驾？” 扶玉只觉得这两个字有些嘲讽，余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身为天玄大陆地神，疏忽职守，放任这孽畜扰乱下位面秩序，倘若今日不是要来给本君救驾，是不是打算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他说话间，衡羽的脑袋已经匍匐在地，吓得冷汗直冒。 哆哆嗦嗦地开口：“帝君，帝君息怒……” 天玄大陆，属于低级位面。 像这样的低级位面，每个位面都会有一位地神，地神，乃是这片大陆的秩序管理者。 但，地神无权插手大陆内部的战争、摩擦之类的事，只能维护大体秩序。 比如……那从上位面来的风阁主，在这下位面混得风生水起，处处扰乱秩序，这就是他地神失职了。 衡羽无话可说，只能认罪：“属下知罪，还请帝君处罚！” 其实他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啊。 那风阁主原是五大神之一，哪怕被贬后，实力也比他这样的小地神强大许多，兴风作浪起来……他抓也抓不到，打也打不过。 这次，若是没有帝君的符咒相助，他甚至连风阁主的分身都杀不了。 他也很无奈啊…… 第683章 地神，衡羽 第683章地神，衡羽 认罪速度倒是快，就是废物了点。 扶玉的怒火勉强消了些，直入正题：“天玄大陆定还有风沉雪乱党。” 衡羽明白他的意思：“是，帝君，小的这就派人全面追查！” 风沉雪的真身在下神界，他现在尚且够不着，也只能先缉拿其旧党了。 扶玉冷不丁扫了他一眼：“此事最好妥善解决，也是你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 虽然他用了“最好”这两个字，听上去还比较友善，实则……是命令的口吻。 不容反驳的那种。 “是。”衡羽领命，“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至于你……” “帝君还有何吩咐？”他心跳突然加速了。 扶玉出言：“这段时日，你暂且留在本君身边，听候差遣。” “啊？”衡羽一惊。 “不愿？” “不不不，不是。”衡羽连忙解释，“只是，小的只是一个小仙官，笨手笨脚的，实力也比不上您身边的侍从，怕在您面前碍眼。” 不仅是惶恐，他也并不知道，帝君已失去了神骨和神灵之躯。 “无妨。”扶玉佯装大度，“本君给你一个进步的机会。” 他有预感，凤鸣国，甚至整个天玄大陆要有大事发生了，而且是冲着染染去的。 他现在灵力微弱，微弱到还不足先天境，救人辅助的灵技，偶尔还能勉强用一下，用完就得又喘息又吐血的，逃命都赶不上热乎的。 虽然，他也有神武傍身，但现在，神武对他来说……是拿都拿不起来了。 他身边，必须留一个可用之人 区区地神，虽然灵力低微，但放在天玄大陆还是无人能敌的。 就凑合用一下。 而衡羽听了，以为帝君有意提拔自己，兴奋不已：“能为帝君差遣是属下的荣幸。” 在帝君面前好好表现，没准就提拔他去下神界，甚至神灵界做事了。 多好的机会啊！ 这条大腿，一定得抱稳了。 …… 北夜城边境，军营。 慕青湮和苏凉二人赶到时，已是凌晨，军营里气氛紧张，明显是刚经历完一场大战。 驻守边关的南宫凝看着他们：“你们可算是来了，不过战争已经结束了。” “知道。”苏凉叹息道，“我们在路上便已听说，北境军大败……” 慕青湮关心道：“陛下她怎么样了，没受伤？” 这场战役，是陛下亲自指挥的。 “她没事。”南宫凝如实道，“陛下刚刚召集所有将领，做完了复盘，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心情不是很好，你们要不……” “我们先进去看看。”慕青湮丢下这句话，迫不及待地进营帐了。 “喂，等等……”南宫凝还没来得及阻止，苏凉夜跟进去了。 营帐里只剩下夜染一人，还未卸下轻甲，对着面门的沙盘出神着，思考着。 听见动静，她的思绪才被拉回来，转过头，便见到了慕青湮和苏凉：“你们来了。” 两人一并作揖低身行礼：“陛下。” “陛下。”慕青湮微微蹙眉，担忧道，“都凌晨了，怎么还不歇息呢？” “睡不着。” 第685章 战略试探 第685章战略试探 “陛下，这些年，凤鸣国与龙懿帝国也曾摩擦过，但无论兵力、粮草和将领，龙懿帝国从来都是不如凤鸣国的。”苏凉接着分析： “尤其是在您重新登基后，以他们兵力，和那几个咱们早就知根知底的将领，昨日，不可能发挥出那样的水平，陛下，您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的士兵，像是每个人都突然开窍了，像是，有高人在指点。” 不是有高人指点，就是有暗中援助。 “你说得没错。”夜染赞同，“我也觉得龙懿帝国背后有人，且势力不弱，而且，此前凤鸣国与龙懿帝国虽有摩擦，但不至于兵戎相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这次突然出兵，怕是早有预谋的！” “是。” “苏凉，青湮。”夜染看了看外面，问道，“月卿来了没？” “来了。”苏凉解释道，“冷阁主暗中随我们一起来的，但暗月阁处境特殊，现在外面都是士兵，她也无法光明正大来见您。” 冷月卿和暗月阁，是替陛下处理暗中任务的，不露面最佳。 “嗯……”夜染吩咐道，“一会替我转达，这件事就交给她来调查了。” “是。”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慕青湮不服气道，“都被欺负到这个份上了，当然要打回去。” 说完，还愤愤自告奋勇：“陛下，下一战让我来打头阵！” “青湮，你先别急。”夜染却很冷静，“此次瘟疫过后，北夜城本就伤亡损失惨重，若是战争持续，只会雪上加霜。” “那。”慕青湮听懂了，“你的意思是，不打了？我们不想打，可龙懿帝国想打怎么办？” 有些事，不是他们能决定的啊。 “做好两手准备。”夜染早就想好了，“青湮，你去跟他们谈谈求和条件。” 这个节骨眼，她是真的不想再打仗了，打起来……受伤害的都是平民百姓。 她是真心想要求和，也试探试探，龙懿帝国会提出怎样的条件。 就算求和谈不拢，也能试探出一些信息来。 “是。” 慕青湮领命后，转身离开了。 待他走远了一些，夜染又对苏凉道：“苏凉，你也跟着一起去。” 苏凉怔了怔：“陛下，您是否还有其他指示？” 应该是对他的单独指示。 要不然，为何刚刚青湮在的时候，没有一块下达指示了？ “嗯。”夜染示意他过来一些，凑到他耳畔，低声说了一些话。 认真听完后，苏凉恍然大悟：“保证完成任务！” …… 翌日清晨。 夜染回了炼丹师工会，回到了扶玉房间，看着他身边多出来一个打扮奇怪，像是江湖神棍的人，警惕地打量了好一会。 气氛，也尴尬了好一会。 终于，扶玉先说话了：“染染，介绍一下，这是天玄大陆地神，衡羽。” 天玄大陆地神？ 地神！ 她当然知道，每个下位面都有一个地神，是这片大陆最高的监管者，也是这低等大陆上，大多数人穷极一生，最有可能见到的、唯一一个神。 其地位之尊贵，可想而知。 扶玉把这尊大佛请来干嘛？ 夜染来不及想那么多，第一反应是行礼：“小女见过地……” “不不不！”衡羽连忙冲过去，拦住她，“帝……夜姑娘，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这可是帝君的女人，是他们三界以后的帝后，此等大礼，他哪里受得起？ 第686章 师父的身份 第686章师父的身份 “那怎么能行？”夜染还是很有原则的，“您可是地神……” “不不不，别别别！”衡羽拉着她不让她低身，脸色吓得煞白，“我给您跪下了……” “地神大人，使不得！” 九尘刚从凤鸾剑中出来，就看见两人一顿谦让，无奈道：“行了，你们两个别谦让来谦让去了，怪尴尬的。” 刚刚进来时，染染让他出来欲给扶玉把脉，谁知道，就看见了这一幕。 两人这才勉强停住。 听见熟悉的声音，衡羽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九尘：“狱司大人，您也在？” 狱司大人…… 这应该是师父在上位面的称号，而且，地神对师父的语气很恭敬，看样子，师父的地位比地神还要高许多。 只是，从来没听师父仔细讲过。 师父好像对那段过往，也是难以启齿。 对上衡羽的视线，九尘自嘲笑笑：“早就不是狱司了，你叫我九尘即可。” “九尘……” 衡羽的声音，略微感慨。 没想到，当初风光无限的狱司大人，如今竟沦落到了低级大陆。 可惜，太可惜了啊。 知道师父并不想提起往事，夜染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不知地神大人来拜访，所为何事？” 应该跟帝君有关。 衡羽：“小神来护……” “他现在是我的贴身侍从。”扶玉直接替他回答了。 这四个字，让衡羽兴奋不已，虚荣心瞬间爆棚，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贴身侍从。 帝君竟然说自己，是他老人家的贴身侍从？ 这可是神灵界的神官，都不一定能有的称号，他是何其有幸，能被帝君这样赏识？ 太感动了！ 他一定要为帝君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哦。”夜染嘀咕道，“这侍从看起来，挺可靠的。” 应该能保护扶玉的安危。 衡羽笑了：“多谢夸赞。” 心里越发美滋滋。 帝后还觉得他可靠，以后，他可要好好表现，可不能辜负了帝君和帝后的信任。 九尘：“……” 就这点出息。 衡羽又重新介绍自己：“小神现在是帝君的贴身侍从，兼天玄大陆地神，对于大陆各处的状况，大多了如指掌，以后您想了解这大陆上的什么事，可以询问小神。” “不过……您不要直接询问我，最好将您想询问的问题转达给帝君，让他老人家来问我。” 夜染眨了眨眼睛，没太听懂：“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衡羽一本正经地解释，“小神直接跟你说是泄露天机，要受罚的，如果是帝君问的，出了事帝君背锅。” 说完他才想起来帝君还在，急忙捂住嘴巴。 夜染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来如此…… 扶玉的脸色，已经漆黑如炭了。 九尘：“……” 这么实在的地神，放神灵界早把所有神得罪个遍了。 “咳咳。”夜染掩饰尴尬，认真问道，“那我能不能问问龙懿帝国？” “龙懿帝国，南大陆三大帝国之一，这个帝国小神知道。”衡羽想了想，“昨日好像打了场胜仗，是跟另一个帝国，好像叫，叫……” 他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叫什么来着……” 夜染：“凤鸣国。” “没错，凤鸣国。”衡羽惊诧看了她一眼，还没反应过来，“不是，你怎么知道？” 夜染对他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地神的。 她开口道：“您现在就在凤鸣国，凤鸣国女帝就在你跟前。” “啊？是……”衡羽这才回过神来，“太多了，小神记混了。” 夜染：“……” 九尘：“……” 天玄大陆一共才八个帝国，这地神是路痴吗，连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帝国都不知道，连自己在凤鸣国也不知道？ 人才…… 第687章 我跟你去吧 第687章我跟你去 然而，扶玉听到这，脸色霎时间变了。 凤鸣国战败了？ 他马上下床，上前去拉住夜染的手臂，满目都是担惊受怕：“你受伤没？让我看看……” “我没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你还有伤在身，不想让你再为别的事担忧了，所以，想着自己解决。”夜染无奈一笑，“可惜，我自己却搞砸了。” 打了败仗，她很愧疚。 扶玉拉着她坐下，柔声安慰：“别自责，你亲自出马都能输给龙懿的话，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果然，还没说他就猜到了。 夜染也没掩饰：“没错，北境军这次输的很蹊跷，敌军突然间就战力暴涨，像是集体吃了药或是受了高人帮助。” 听着夜染的描述，扶玉眸中划过些许异样，仔细想了想，再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以及……迫不及待想要刺杀他的风沉雪。 这些事，都有所关联！ 说到这，夜染问衡羽：“地神大人，你可知，究竟是谁在对龙懿帝国推波助澜？” 尽管，她心里有个大致的答案。 “这……”衡羽不知道怎么回答，“小神只管这大陆秩序，你们帝国与帝国之间天天发生了哪些摩擦，小神从不关心，也不得干涉。” 帝国间的战争，对于下位面来说是毁天灭地，可对他一个地神来说，无聊至极。 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见他半晌不说话，夜染问：“扶玉，你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 扶玉只道：“你带我跟你去军营看看。” 光凭推断，不好下定论。 “好。” 当天，两人一同去了边境军营，衡羽也屁颠屁颠地跟去了。 军营里的士兵，只有一半左右认识夜染，还是这几日认识的，但几乎多数都认识扶玉。 刚经历过一场恶战的军营，看起来平静、萧条，士气还有些低。 踏入军营，看见第一个士兵开始，扶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些士兵，看起来精神正常，可他们周身的气息……不同寻常。 不远处，南宫凝正召集一群士兵，给他们发酒喝，然后开始鼓舞士气：“将士们，陛下知道大家都很自责，便要本将军来给你们发酒，让你们勿要太过自责。” “自省够了，接下来，便该将注意力放在后面的战事上。” “别忘了，你们是千千万百姓的希望，倘若你们气馁，百姓们怎么办？要凤鸣国怎么办？” “陛下在，下一次咱们肯定赢回来！” 南宫凝和青湮一样，都是很擅长调动气氛的人，或者说……小时候，青湮也是南宫凝带大的，把她的豪迈、嘴炮技能，学到了精髓。 这不，老师在这。 一番激励人心的话说完，士兵们士气高涨，也都纷纷发誓下一战要打回来。 他举着酒碗：“我南宫凝，今日就在这与你们同生共死，干了这一碗酒，往后咱们只往前看，一雪前耻，来，我敬你们一碗！” 说罢，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众将士也连连叫好。 这时，慕青湮恰好看见了对面不远处的三人，兴奋地对他们招了招手：“陛下，扶玉！” 第688章 他的朋友 第688章他的朋友 刷—— 他冲出人群，直接上去打招呼，奔上前便给了扶玉一个拥抱。 衡羽瞪大双目。 听闻帝君有洁癖，凡碰到他的人都要被剁手，尤其是女人。 这女人……真不怕死。 心里为南宫凝默哀一秒钟。 然而，剁手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扶玉只是愣了愣。 以前要有凡人这么碰他，手已经被剁了，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低级大陆待久了，他的洁癖好像没那么严重了。 不过，只对朋友如此。 嗯，是朋友。 曾经他一度认为，自己不需要朋友，也不可能有几个真心朋友。 来了一趟下位面，却意外得到了神灵界没有的东西。 真挚，且纯粹。 “扶玉。”抱了好一会，南宫凝才松开手，“你瘦了许多，这段时日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要说她跟扶玉的渊源，还得从一年多前，扶玉以夜临渊的身份，刚进北大营开始。 那时候，扶玉是副将，她也是副将。 她当然不服这个新来的，看起来跟小白脸一样，还能跟她平起平坐的“副将”，就算是陛下派来的，也还是怀疑过他的能力。 可后来，扶玉一次次表现出色，让她大开眼界，两人从对头逐渐成了协作伙伴。 渐渐的，她竟然……对一个男人心服口服了，愿意与之做朋友。 这是她以前打死也不敢想的。 果然，陛下的眼光不会错。 扶玉很好。 至少，连她也认可了。 “我没事。”扶玉云淡风轻地回答道，“而且，我已经回来了。” “回来就好。”南宫凝暗暗叹息，“你不知道，你失踪的那段日子里，陛下为了你彻夜难眠……” “好了。”夜染打住了他，不愿再提之前的事让扶玉内疚，“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扶玉已经回来了。” 过去如何，也都不重要了。 “好，那不提不开心的事了。”南宫凝也马上转变过来，对身后的士兵道，“姐妹们，看见没，扶玉将军也在，咱们很快就能大获全胜了！” 士兵们一片欢呼。 无论接下来是求和还是继续战，他们都义无反顾，只听陛下的安排。 “行啊。”夜染笑了笑，“昨夜看他们还垂头丧气的，今日又被你给说回来了。” 嘴皮子功夫，还是得靠她和青湮。 “嘿嘿，小菜一碟罢了。”南宫凝沾沾自喜，“陛下，要不要也去跟将士们说几句话？” “不用了。” “那，我们进去说正事。” “好。” 正此时，一个路过提着满满一桶水的士兵，脚下突然晃荡了一下。 还没站稳，直接栽倒了过去。 刷—— “当心！” 只有扶玉看见了，欲伸手去扶那士兵，谁知还没扶住，连人带桶直接撞在他身上。 砰！ 脚步一晃，他那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被这重量径直撞倒在地。 嗯，倒了。 水桶摔了个稀巴烂，桶里的人一半洒在地上，另一半全洒在了扶玉。 衣袂湿了大片。 “咳咳……” “帝君！” 第689章 还有别的蹊跷 第689章还有别的蹊跷 “扶玉。”夜染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扶玉，你没事？” “咳咳……” 耳畔，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 那士兵吓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谢罪：“陛下饶命，扶玉将军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咳咳，不碍事……”扶玉掩唇轻咳，正好看见那士兵发黑的印堂，启唇，“这位小兄弟看起来是病了，先……咳咳，先下去歇息。” 心里，已经猜到了什么。 “多谢扶玉将军，小的告退！”那士兵又磕了一个头，才战战兢兢地走了。 刷—— 一袭披风覆在扶玉身上，摸着他迅速冰冷的手掌，夜染担心道：“我们去换衣服。” 他衣袂湿了大片，若不换，一会该受风寒了。 扶玉：“等等……” 夜染也停住脚步：“扶玉，你有话要说？” “嗯。”扶玉随手将披风拢紧了一些，抬眸问对面的士兵，“昨夜交战时，你们可否有人出现轻微头晕目眩的感觉？” 这个问题，把他们问住了。 一两个士兵马上回忆起来：“刚开始没有，后期战争快结束的时候，我有些头晕。” “我也是后期，头晕目眩。” “我也一样……” “没错，之前还没注意，被扶玉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就跟刚刚那个小兄弟一样，时而站不稳。” “对……” 个人出言后，剩下的士兵也开始仔细回忆，几乎都是一样的回答： 昨夜与龙懿帝国交战，一开始相安无事，战局过半，便感头晕不止。 一人两人尚且是巧合，如果大多数人都出现了这样的症状，只能说明…… “原来如此。”南宫凝也懂了，“所以，龙懿帝国给我们的人下毒，以影响我军的状态和发挥，是这样的吗？” 夜染也陷入了沉思。 她精通炼丹术，倘若敌军下这么大范围的毒，她不会一点感知都没有。 除非……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蹊跷！ 扶玉从储戒中寻出几株香菱草，吩咐衡羽，分发给这些士兵，让士兵们闻一闻香菱草的味道。 结果： “不行，我一闻见这草药的味道，就觉得头昏脑涨的。” “我也一样……” “怎么会这样？” 扶玉淡淡问道：“昨夜，是否就与现在的感受一样？” 一语点破。 “没错，就是这样的感觉，昏昏欲睡，严重点还有些站不稳。” “扶玉将军，这是什么草药啊？该不会是毒草？” 扶玉：“香菱草。” “香菱草？” 香菱草，在他们凤鸣国挺常见的，是降火的良药，他们可从未听说过，香菱草能代替迷香，让人分散意识啊。 这到底怎么回事？ 衡羽解释：“那是因为，你们中的迷香，根本就不是天玄大陆的东西！” “啊？” “不是这个大陆的东西？” “难不成，是其他大陆的人要害我们？这、这不至于？” 他们大多数人的认知，就是天玄大陆，顶多知道，天玄大陆之上还有上位面。 可上位面，都是他们一生都很难探索到，只能遥遥相望的存在。 没想到…… 他们竟然接触到了上位面的迷香。 第690章 你怎么没事 第690章你怎么没事？ 衡羽继续跟他们解释：“这种迷香是一种慢性迷香，且夜晚才会发作，所以你们白天没事，而香菱草，恰好可催发迷香提前生效。” 所以他们闻了香菱草的味道，会立刻毒发！ 夜染也略微震惊：“因为是上位面的迷香，所以随行军医，乃至于我，都觉察不到这迷香的存在？” “没错。”衡羽点点头。 夜染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以前，她自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天玄大陆的过往历史、人文地理，以及各类药材，偏门杂症都了如指掌。 可现在看来，她只是个井底之蛙。 低级大陆所存在的东西，是有限的，这也就决定了，她的认知注定有限。 才会……一次次吃亏。 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看来，她得尽力往高处爬，去往更广阔的世界，多长长见识才行。 毕竟，她现在所要面临的一些敌人，根本就不是这个位面的！ “迷香，应该是影响战局的一个重要因素。”南宫凝接话道，“也说明，倘若龙懿帝国下次要出兵，多半会是夜晚行动了。” 只有夜晚，他们的迷香才会发作。 还好…… 还好提前发现了问题，否则，不管他们士兵状态如何，再上战场，迷香发作后，也会因为状态低迷输得一塌糊涂。 “欸，不对啊？”南宫凝又看了看夜染，“他们都有事，为什么你没事？” 刚刚，香菱草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试炼场，所有士兵、将领都有反应。 唯独她没有！ 夜染：“嗯，没有。” “不可能啊。”南宫凝不敢相信，“陛下，你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说出来，别强撑着。” 说罢，要伸手去摸夜染的额头。 扶玉眼疾手快，挡在了夜染跟前：“她身体好，所以没事。” 南宫凝：“……” 好牵强的解释啊。 这个小扶玉，连女子的醋也要吃，是不是也太过分了点？ 夜染这会却没心思开玩笑，问扶玉道：“扶玉，你可知这毒何解？” “嗯。” 衡羽弱弱接茬：“再放一次神灵之血就好了。” “不行！”夜染一口回绝，“既是慢性毒，那我们就想办法先拖延战局，再炼解药就是。” 因为无魂蛊，扶玉已割了许多鲜血，元气大伤，但现在都还虚弱着，若是再割神灵之躯，他的身子一定会吃不消的。 “还有别的办法吗？”南宫凝问。 扶玉：“有。” 他压低了些声音：“不过，我要人送解药过来，也至少需要一两日时间。” 从上位面送解药来。 也就意味着，这一两日，必须拖延住不再与龙懿帝国交战，否则，就以士兵们这样的状态，再加上迷香，必输无疑。 “没问题。”夜染一口答应，“一两日没问题！” 扶玉不能再受伤了！ “好。” 衡羽也很有眼色：“我这就去传信。” “喂。”南宫凝不放心，“那位兄弟，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匆匆追了上去。 “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起，夜染回过头来：“走，我们先去换衣服。” “嗯。” 第691章 染染没有对不起我 第691章染染没有对不起我 两人入了营帐，夜染给扶玉换了套干净衣服，然而，他还是咳嗽不止。 “咳……咳咳……”喉咙里像是卡了刀片，每一声都令人心惊胆战。 心肝肺，都要咳出来了。 然后，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撑着床边的手掌软绵绵的，没有几分力气。 他现在这幅身体，真是太没用了。 夜染将煮好的姜汤端过来，用汤匙搅了搅，吹冷了喂到他唇边。 “唔……” “慢点喝。” “咳咳……”扶玉掩住唇，轻咳了一声，枯槁惨白的唇轻启，“染染，我的手没断，可以自己喝的。” 这样，好像显得他太矫情了点。 夜染却道：“我喜欢喂你。” 闻声，扶玉心里如同抹了蜜般：“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没用？” “所以，我就更不能离开你了。” 扶玉被她的话逗笑了：“你这小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以前不甜吗？” “嗯，也甜。” “我比较直，以前可能有许多做的不好的地方，你都可以……” “没有。”扶玉马上打住，“我开玩笑的，咳咳……你别放在心上。” 他从来没有怨过染染，染染也没有半点对不起他的地方。 “那怎么能行？关于你的事，我当然要放在心上了。”夜染却认真道。 以前她以为，爱一个人，只要无条件宠他爱他，把最好的一切给他就行了。 可现在才逐渐明白，真正的爱去尊重，去用心去琢磨他每一个喜好。 她会努力做到的。 “扶玉。”许久，她又开口。 “嗯？” “倘若不是我，你也不会为区区帝国之间的战争费心？”她平静问道。 扶玉是帝君，在三界浮沉数万年，对于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战乱苦痛，早已体会透彻，早已在心间看淡，波澜不惊。 自然，也不会想着去插手。 扶玉：“也会。” “也会？” “嗯。”扶玉解释道，“因为，此事从某种意义上因我而起。” 在他看来，死生各有定数，不可强求。 如果是以前，他绝不会插手凡尘。 但这次不同。 风沉雪的分身死之前，发誓要让下位面不得安宁，发誓要报复他，这迷香又是来自上位面，战争和瘟疫几乎又是同一时间段发生。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 这一系列，多半都是风沉雪的棋局，龙懿帝国只是其一颗棋子。 说起来，凤鸣国遭受无妄之灾，也是间接被他所害，他要弥补，也要惩戒扰乱下位面的所有乱臣贼子！ “因你而起？”夜染没太明白，“为何这么说。” “此事说来话长……”扶玉无奈叹了口一气，正打算好好解释。 这时…… “陛下，陛下！”一位士兵急从外面进来，“慕将军从敌营回来了！” 是位女士兵，且匆匆闯入。 夜染见势，急忙扯过床上的毛毯，覆在了扶玉身上，恰好能遮掩住他袒露而出的锁骨。 “陛下，慕将军从龙懿军营回来了。”那士兵跪在地上，脸色显然不好看。 “出什么事了？”夜染问，“苏凉将军呢，也一起回来了吗？” 昨日，他派青湮和苏凉去龙懿军营求和，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但看起来，不太顺利。 第693章 杀回去 第693章杀回去 南宫凝擦了擦泪，也无比心疼他：“青湮，现在自责也无力回天了，走，我们先回去疗伤。” “陛下……”慕青湮不肯走，泪眼望着夜染，满是恳求。 “你说？” “陛下，不能放过他们！”他咬牙切齿道，“绝不能放过他们！” “放心。”夜染深吸一口气，“我定会为苏凉讨回公道，要他们付出代价！” 听到这，慕青湮勉强安心了些，吐了口鲜血，便脱力昏迷过去了。 南宫凝：“青湮，青湮！” 夜染：“青湮……” 扶玉推开人群，蹲下身给慕青湮把了把脉，启唇道：“他只受了点皮外伤，勿要担心。” 接着吩咐一旁的士兵：“来人，带慕将军下去医治。” “是！” 夜染似乎很乱，立马清点了一队人，自己轻盈跳上了马背：“你们，随我去。” “陛下，我去。”扶玉叫住了她。 他知道，染染应该是要去寻找、清理苏凉的尸体，哪怕是遗物。 但她这样去太危险了，谁知道……那路线上还有没有敌军的埋伏。 “你别添乱，回营帐休息去。”夜染斩钉截铁。 那边太危险了，她不能让扶玉去涉险。 “你……” “这是命令！” 扶玉：“……” 三界还没人敢这么命令他，这小丫头，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想去追的时候，骏马已经飞驰而去了，扶玉刚追两步，瞬间又胸闷气短，逆血翻滚。 “咳咳……” 该死。 这幅身体，跟废物没什么区别了。 罢了…… 想着自己去了也是拖后腿，扶玉暂且放弃，派了几个精锐士兵去追夜染了。 …… 夜染带着一队人马，顺着慕青湮回来的路线，一路折返回去。 路上，处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吁——” 缰绳紧紧一拉，骏马停住，夜染轻跳下了马，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零落的残破轻甲。 以及……血迹。 “陛下。”一位士兵惊叹，“这是苏凉将军的铠甲！” “苏凉将军……” 沉痛，沉重。 夜染蹲下身，小心翼翼将那残破的战甲，一片一片地拾起来。 后面的士兵，都泣不成声了。 此仇，她要龙懿帝国付出百倍代价！ 嗖嗖嗖—— 倏地，周遭的埋伏都有了动静，蹲守已久的龙懿士兵，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将他们一群人团团围住。 而那一队精锐，刚刚在路上就已被夜染提醒，这里会有埋伏。 故而并不意外。 不慌不忙地抽出兵刃，对着他们。 龙懿军队的首领冷笑着，叫嚣道：“北离染，你凤鸣国以女子为帝，便注定，还是差了那么点谋略和远见！” “今日，你也算死个明白了！” 本来他们埋伏在这，只是想埋伏凤鸣国一些士兵、将领，没想到，竟让他们将女帝给蹲来了。 果然，女人就是感情用事，为了一个将军，不惜自己冒着性命危险，亲自来寻。 可笑啊！ 他们今日若能取了北离染首级，那可是立了大功。 夜染丝毫不乱，握着凤鸾剑，淡淡对身后的精锐道：“对面一共一百二十一人，漏一个，你们通通给孤领罚。” 凤眸微眯，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都得死！ “是！” 第694章 陛下不对劲 第694章陛下不对劲 龙懿首领一声令下：“杀，先杀北离染！” “是。” 刷！刷刷！ 他们冲过来的瞬间，夜染这边十几个精锐飞身而起，从原地散开。 接着，一个个亮出兵刃，穿梭在敌军之中，手起刀落，杀伐极快。 刷刷！ 两边的士兵，体能、灵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几个回合下来，敌军一排排倒地。 “啊……” “哎哟！” 几乎都是一招倒地，不出十个回合，敌军一百多人无一幸免，人头落地。 那首领一见局势不对，急忙掉头就跑。 谁知还没跑几步，就被后背一掌重重击落在地：“哎哟！” 抬起头来，那张清冷绝美的少女脸，正握着凤鸾剑，居高临下打量着自己。 如同死神的凝视。 他吓得六神无主：“不要，不要……啊！” 刷！ 最后，还是被一剑封喉，死状极其惨烈。 另外那些精锐上前来，跪下复命：“帝君一百二十一人，皆已歼灭。” 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 尽管…… 罢了。 夜染抬眸，只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还有几团黑影。 她捏紧了掌心的凤鸾剑，冷声：“追！” “是。” 一行人御风追了出去。 …… 凤鸣国北境军营。 营帐里，南宫凝着急道：“都说穷寇莫追，我看陛下多半是疯了，追那些残兵都追出境去了，杀那几百个兵根本没什么意义，万一被帝君埋伏，就得不偿失了。” “扶玉，你说她这不是闹着玩吗？” “唉。”另一位将领叹息，“我军诚心求和，他们竟对我军将军痛下杀手，一死一伤，陛下心里有怒火也是能理解的。” “可陛下以前不是这样的。”南宫凝很不安，“可能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也累了。” “若是以前的陛下，的确不会这么意气用事。”那将领也很不理解，“看来，苏凉将军的惨死，对陛下打击很大。” “扶玉，你说呢？” 扶玉始终坐在角落里，骨节匀称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桌案。 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不是染染的作风。” 染染既然这么做了，一定有她的原因。 难道…… “扶玉将军，南宫将军。”倏地，突然闯入的士兵，打断了他们的思绪，“陛下回来了！” 闻声，扶玉和南宫凝皆一言不发，马上冲出去迎接了。 夜染去时带着十七个士兵，加上扶玉后来派去的十个精锐，一共二十七人。 回来时还是二十七人，一个不少。 夜染怀里抱着一个木盒，木盒中装着刚寻回的苏凉的遗物。 她低着头，心情看起来很低落。 “陛下。”南宫凝率先冲上去，“陛下，你可算回来了，你、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 她没抬头，将手中的木盒交给了迎面而来的扶玉，声音淡淡：“这是苏凉的遗物。” 众人唏嘘。 陛下都亲眼确认了，看来，苏凉将军真的已经陨落了。 还是无法接受这消息。 扶玉接过木盒，微沉，他看了眼面前的红衣少女，她眼底的情绪很复杂，除了悲痛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感。 是他的错觉吗？ 第695章 丧葬 第695章丧葬 夜染避开扶玉的视线，轻声道：“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后，为苏凉将军举行丧葬。” 扶玉：“嗯。” 南宫凝：“陛下，那你……” “孤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会。”夜染与她擦身而过，往营帐方向去了。 扶玉转过头，望着夜染落寞的背影，眸中划过些许异样情绪。 ……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黑了。 军营练兵场，场地很大，除了轮值士兵，几乎所有士兵都被召集过来。 苏凉死无全尸，故而……只能将他的遗物和铠甲火化了，入葬。 望着那正中燃烧的熊熊大火，不少士兵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年前，复国大战，是苏凉将军最后出现，才力挽狂澜、绝境翻盘。 他们认识苏凉将军的时间不长，但这一年内，将军也是驻守四方，鞠躬尽瘁。 他们，早就感情深厚了。 本以为来日方长。 没想到…… 在军营，果然还是世事无常。 “将士们。”夜染扬声道，“我凤鸣国大将军惨死于倭寇之手，此仇铭记于骨，非报不可，定要龙懿帝国付出代价！” “定要倭寇付出代价！” “定要倭寇付出代价！” 众士兵士气高涨，怒火几乎已到了临界点，恨不得找一个宣泄口。 此仇不报，堪比国耻。 绝不能放过龙懿帝国！ 许久，人都散了，遗物也燃烧尽了，练兵场的风显得格外冷。 慕青湮坐在练兵场中，依旧泪如雨下，不敢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没有了…… 原来，人死了这么简单。 一抔黄土，便掩埋了。 可是，苏凉什么都没做错，明明是他莽撞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该死的人是他，可为什么，最后是苏凉替他死了？ 他心里有罪。 夜染和扶玉远远看着他，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夜染走近过去。 在慕青湮跟前蹲下身来，给他披了件披风，淡淡道：“青湮，风冷了，回去歇息。” “一雪前耻有用吗？”慕青湮抬起头来，看着她。 “你……” “我问你，一雪前耻有用吗？”慕青湮心态都崩了，“苏凉会因此活过来吗？” 苏凉是他们的兄弟，现在苏凉死了，可陛下……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悲痛，反而一心想着，怎么继续打回去。 可是，有用吗？ 打回去了，苏凉就能活过来吗？ 不能！ “你在你悲春伤秋有用吗？”夜染冷声道，“苏凉能因此活过来吗……” “你怎么这么冷血啊？”慕青湮听不下去了。 说完，两人对视沉默了几秒钟，慕青湮通红的眼眶里还含着泪水。 夜染心头一软，伸手擦了擦他的泪，语气也温和了一些：“青湮，我跟你一样难过，可你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有发泄情绪的资格。” “我……” “你是将军。”夜染轻拍着他的肩头，“你肩上还有千万子民的期望，任重道远，若因为同伴的死而一蹶不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依靠你、仰仗你的百姓，他们该怎么办？” “你都倒下了，他们该去依靠谁仰仗谁？” 第696章 还用猜吗 第696章还用猜吗？ 慕青湮认真听着她的话，怒火消散了，眼泪却止不住往下掉：“你，你说得没错。” 当年他母亲战死后，君颜、紫云、南宫凝，还有陛下，他们都很悲痛。 但那个时候战局紧张，她们也是忍痛取得了后面的胜利。 因为她们知道，还有千万百姓需要她们守护，她们没有资格哭。 现在，他也一样。 想到这，慕青湮擦了擦自己的泪：“对不起，是我犯糊涂了。”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从不相信眼泪。”夜染正色道，“你要做且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眼泪和脆弱收起来，让那些欺辱家国的倭寇付出代价，让那些还活着的百姓，继续过上安宁的日子。” “陛下，你教训的是。”慕青湮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感情用事，再也不异想天开了。”他越说越内疚，“陛下我根本就不配做将军，你现在就卸了我的职！” 他不配！ “那不可行。”夜染还不答应，“你还要将功补过，想就这么当甩手掌柜，没门！” 慕青湮破涕为笑。 他知道，陛下这是在给他机会，在鼓励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转而答应：“好，陛下，我一定会将功补过，再不会让你失望了。” “嗯，这才像你。” 扶玉站在一旁，看着她悉心安慰、教导弟弟，唇角挂上一丝欣慰的笑意。 还有……一星半点的嫉妒。 染染是个好皇帝，日后，也一定有能力做一个好的三界主宰。 可他不希望如此。 望着那火焰燃烧尽的地方，慕青湮举起酒碗：“兄弟，我会为你报仇雪恨的！” 说罢，一饮而尽。 哐啷！ 酒碗摔碎在地，他刚起身，也许是喝太多了头晕，脚步踉跄了一下，又昏迷过去。 夜染：“青湮！” 扶玉连忙去扶他，谁知……慕青湮虽然清瘦，但好歹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沉甸甸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四肢顿时没了力量，险些摔倒。 “我来！”夜染马上将人接了过去，拉过慕青湮的手臂，轻轻一挽，轻松将之背了起来。 扶玉怔了怔：“……” 他现在弱到……还没有一个女子力气大吗？ 突然间有点尴尬。 只好提醒道：“你小心点，别扭着腰了。” “没事，他又不沉。” 扶玉：“……” 再次被打击到了。 “我们先把青湮送进去。” “好。” 扶玉跟在她身旁，夜染背着熟睡的慕青湮，夜空冷清，不见几颗星星。 忽而，扶玉开口：“你安排苏凉假死，是有其它任务给他？” 夜染愣了一下。 这个扶玉，都不先确认一下，直接用肯定的语气来询问她了。 她笑了笑：“什么不瞒不过你的眼睛。” 扶玉半开玩笑：“你演技那么拙劣，也只能骗骗青湮他们了？” 骗他，还是有点不够的。 “有那么拙劣吗？”夜染不满道，“还好。” 扶玉点了点头：“嗯……反正也演不了多久，够用就行。” “听你这语气，是已经猜到我的计划了？”夜染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她。 扶玉：“还用猜吗？” 这种他一万年前就玩过的小把戏，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 还用猜？ 第697章 扬眉吐气 第697章扬眉吐气 两人相对视会心一笑，他又道：“迷香的解药明日就到。” 而今日的时间，算是苏凉和青湮起头，染染再以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给他们争取来的。 迷香夜晚才会发作，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也就是说，他们度过了危险期。 等明天解药一到，哪怕敌军最晚明晚出兵，他们也是可以应付的。 “染染想好怎么做了吗？” “当然。”没想好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大胆，破釜沉舟。 …… 龙懿帝国军营。 营地中，众将士士气大涨： “凤鸣国也就那点能耐，倒贴派两位将军来求和，谁能想到，我们根本不买账。” 同样是帝国，他们派两位将军来求和，可谓是非常诚意了。 然而，他们才不想求和，还让对方的将军一死一伤。 这对凤鸣国来说，是何等耻辱？ “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北离染都被气得失去理智了，竟然亲自追着我们的残兵，追了十多里，险些就被咱们埋伏了。” “就这心性，也配当女帝啊？” “毕竟是个女人嘛。” “唉，可惜了，早知道那小女帝会亲自追上来，咱们就应该多点人去埋伏，没准啊，昨日已斩获她的人头了。” “是啊，咱们昨日追那小女帝浪费不少时间，要不然，就趁着他们痛失大将，昨晚出兵，定让他们溃不成军！” “谁知道呢……就差那么一点，咱们就直接杀了那小女帝了。” “可惜啊！” “没关系，他们刚损失一员大将，咱们今夜可连夜出兵，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嗯。” “报！”倏地，外面进来了一位哨兵，“前线来报，敌军士气受损，北离染下令连夜退守三十里，好像……好像已经全撤退了。” “什么？” 这会，已经过午时了。 “他们退守了？” “看来是真的怕了，也没几个可用之人了。” “将军，我们……” “今晚就行动！”主将下令，“你们，先带些人去探探虚实。” “是！” 为了保险起见，龙懿军队先派人去探了探，确认凤鸣国的北境军是真的退守了，才终于放松了警惕。 夜晚，直接乘胜追击。 结果……就在北境军已经撤退的旧营处，遭受了铺天盖地的埋伏。 处处都是杀阵，都是埋伏！ 这才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北境军退守是假，反间他们才是真！ “不好，有埋伏。” “那边、那边也有杀阵，小心！” “快，快撤退！” 他们仓皇而逃，这时，埋伏在暗处的十多万北境军，从四面八方出现了。 这下，插翅难逃。 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作战，因为不太熟悉地势，处处被埋伏，处处受限。 北境军则有地势优势，且已解了毒，加上痛失大将的仇恨，几乎是一鼓作气，士气高涨。 这一战，龙懿帝国损失将近十万兵力，大败，退守，还丢了一座城池。 不过……那座城池本就是凤鸣国的，他们也只是夺回了自己的领地。 凤鸣国此战，扬眉吐气。 第698章 局势不利 第698章局势不利 夜晚，北境军营地设宴。 几位将领激动不已，再三感谢衡羽和扶玉：“扶玉将军，还有这位兄弟，多亏了你们的解药，我们才得以挽回战局！” “多谢这位兄弟！” 衡羽都不好意思了：“不客气，还得归功于各位将士的共同努力。” 这人类的战争，看起来还真有意思啊。 明明那么渺小，可聚起来的时候，竟然能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有点意思。 “青湮。”南宫凝夸赞对面的人道，“你今日连斩敌军两将，可谓是立了头功啊！” “唉。”慕青湮微微叹了一口气，“小爷我还觉得没发挥好呢。” 不过，也总算是出了口气。 众人：“……” 这是在变相凡尔赛吗？ 不过，慕将军虽然年轻，还是男子，倒是真有当年慕雨大将军的风范了。 日后，前途不可估量啊！ “而且。”慕青湮的视线落在了夜染身上，“最大的功臣，还是咱们陛下，若非陛下这一招空城计，咱们也不会赢得如此痛快！” 最重要的是，倘若没有陛下的开导，他今日可能还沉浸在悲痛中。 陛下是对的。 他，的确还不够成熟。 “大家都很好。”夜染说话了，“不过，目前的战局只是稳定下来了，敌军的底牌还没亮出，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是。” “我们吃过一次亏了，下次会吸取教训的。” “本来该开个庆功宴的，但苏凉将军尸骨未寒，加上最近资源紧张，这庆功宴就先不开了。”夜染接着道，“还是留着玄灵石，给将士们改善改善伙食。” “嗯，陛下英明。” 苏凉将军不在，他们的确没心情开什么庆功宴。 “还有。”顿了顿，夜染认真了起来，“孤刚刚得到消息，龙懿帝国已经倒戈北大陆了。” 是暗月阁调查来的消息。 “什么？” “北大陆……” “这，咱们南大陆整体实力本就不如北大陆，本就才三个帝国，这就倒戈了一个，那……” “那岂不是说明，北大陆要对我们南大陆动手了？” “嗯，百年和平约定已过，北大陆恐怕早就在谋划，要吞并咱们南大陆了。” “这情势，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峻啊。” “唉……” 这已经不是跟龙懿帝国的战争了，他们所要面临的，远远不止一个帝国。 天玄大陆，分为南北大陆，百年前，还是南北拉锯的局面。 后来，北大陆大力开采资源，培养人才，逐渐拉开了与南大陆之间的差距。 百年之后的今天，才有了南弱北强的局面。 如今，北大陆一共五个帝国，五足鼎立，每一个帝国都很强大。 随便一个拉出来，综合实力就碾压凤鸣国。 百年前，南北大陆签订百年休战协议，而明年，这个百年协议恰好到期，作废。 到那个时候，以南大陆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与北大陆抗衡，分分钟被侵占。 龙懿帝国倒戈……也能理解，毕竟，他们也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子民。 南大陆只有三个帝国，现在倒戈了一个，只剩凤鸣国和麒夜国了。 局势，对他们大为不利。 第699章 龙懿帝国来使 第699章龙懿帝国来使 夜染的神色，凝重了几分：“现在的局面，不是我们赢了龙懿帝国就能解决的，整个南大陆已成共同体，而这个共同体，恐要面临灭顶之灾了，所以……” 这关系到整个南大陆的安危。 “所以，若南大陆大大小小的帝国、王国、番邦联合起来，共御外敌，才是唯一的法子。”南宫凝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嗯。”夜染赞同，“孤私下已给麒夜国皇帝递了联合书，等结果。” “这……” “百年合约还有一年到期，我提前提醒大家，是为了让大家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但也不必太过担心。”夜染又慰藉道，“此事得一步步来。” “接下来，我们先应付龙懿帝国就好，至于与北大陆的交涉，交给我。” “嗯。” “陛下。”慕青湮沉吟片刻，道，“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倘若还有一年时间，尚且还能提前准备，但若是北大陆言而无信，提前行动呢？”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要脸的。 此言一出，全场沉默了。 其实，不是万一，是极有可能…… 如今南大陆实力远远不如北大陆，可资源却与北大陆差不多，觊觎南大陆的资源，北大陆一定会提前行动的。 “你说得没错。”夜染点头，“只是……容孤再想想。” 实力差距过大的话，是很难弥补的。 但只要她北离染活着一日，就绝不会丢一寸土地，绝不让她的子民流离失所。 “陛下。”外面来了位哨兵，“启禀陛下，启禀各位将军，龙懿帝国来使求见。” 龙懿帝国来使…… 是来劝他们归顺的？ 夜染：“宣。” “是。” 过了一会，龙懿帝国的来使被叫了进来，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乌纱帽，进来的时候趾高气昂，蔑视他们所有人。 当然，夜染也没给他赐座。 来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凤鸣国就是这等待客之道，连座位都不肯赐一个？” “呵。”慕青湮回怼道，“咱们都打成这样了，你还来我们的地盘上摆谱？” “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就滚！”慕青湮毫不客气，“还是你想我们把你的脑袋送回去？” 一番话，将来使气得面红耳赤，只能愤愤骂他们道：“粗鄙，太粗鄙了！” “行了。”夜染也懒得浪费时间，“你有话快说。” 若不是需要验证一下，她根本不会废话，直接杀了这个狗贼。 果不其然，那来使见他们不买账，只好步入正题了：“咱们两国打了这么久，我看，要不也别打了，不如你们也归顺北大陆。” 在场的众人震惊。 果然，龙懿帝国已经归顺北大陆了！ 来使说的眉飞色舞：“你们也知道，北大陆实力远远高于我们，跟他们作对没什么好处，现在乖乖归顺，明年免受皮肉之苦，免于战争，也是为了你们的百姓安宁。” 那自信十足的语气，似乎笃定了，他们一定不会拒绝的。 南大陆众国，没人能与北大陆抗衡，就算是凤鸣国也做不到！ 第700章 斩了 第700章斩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夜染觉得可笑至极。 说完了，来使又问：“陛下，你说呢？” “我说？”夜染冷冷一笑，“你们龙懿帝国自己选择做狗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我凤鸣国，一起当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 这四个字，极其侮辱。 “你，你怎么说话的？”来使气急败坏，“我这是善意提醒，到时候北大陆真的攻占过来，你以为你们凤鸣国能有什么好下场？” “真是天堂有路你们不走，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个小女帝，还是太天真了。 夜染还是不屑一顾：“拉拢我凤鸣国归顺，北大陆给你们多少好处？” “你……”来使又被她的话噎住了，“别管是谁要你们归顺，可这也是你们凤鸣国的唯一选择，不归顺，就得死！” “哟。”慕青湮不悦道，“我们凤鸣国的命数，何时轮得到你一句话就能决定了？” “你们……” “都给别人做看门狗了，那就滚回你们的北大陆去，别来南大陆丢人现眼了。”慕青湮骂起人来毫不含糊，“不是每个人都想当狗的！” 字字珠玑，一针见血。 那来使的脸，由白变绿再变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他明显着急了：“死鸭子嘴硬，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好处。” “哦对了。”夜染淡淡道，“孤还想知道，倘若没说服我们归顺，你们龙懿帝国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一语命中那来使心坎：“这……” 没错。 虽然龙懿帝国归顺了北大陆，获得了安宁，但也失去了自由和话语权。 只有被打压的份。 来使低着头：“龙懿帝国被下了最后通牒，倘若能摆平凤鸣国，则可保留我们帝国等级不变，否则……将降为他们的番邦国。” 从帝国变成番邦国，这对任何一个帝国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孤还以为你们得了多大好处呢，原来眼巴巴滚去北大陆，就是为了给人当番邦国啊。”夜染话语中皆是嘲讽，“如此，孤还真看不起你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就没想过回头吗？”夜染试探问道。 “不可能。”来使一口否决，“我们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待在南大陆，国土资源有限，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发展上限了。” “这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了！” 听完后，夜染叹气。 看来，龙懿帝国归顺北大陆虽有被逼无奈，但也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倘若如此……想拉回来是很难了。 罢了。 “既然谈崩了，那算了。”夜染立马结束话题。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 “来人。”夜染下令，“拉下去，斩了。” “是。” “你……”来使被这话吓到了，“放开我，我可是龙懿帝国来使，你们胆敢动我，放开我，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刷！ “啊……” 手起刀落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声，接着，是人头落地的声音。 寂静了。 第701章 当然要打 第701章当然要打 耳根终于清净了。 众人只觉得大快人心。 就喜欢陛下这干脆利落、不磨叽的劲儿。 “陛下。”这时，一位将领提出了疑问，“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龙懿帝国打？” 不打的话，肯定受欺负。 打赢了……北大陆定会派更难搞定的援兵来，到时候，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没完没了了。 夜染：“当然要打。” “可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帝国了。” “嗯。”夜染还是淡定自若，“他们有帮手，我们也不至于会孤立无援。” “这……” 陛下的意思是，凤鸣国也会有帮手？ 难道，陛下已经安排好了什么？ “陛下说得对。”慕青湮附和道，“不管对手有多强大，我们都非打不可，逆来顺受，只会让人觉得我们好欺负！” “嗯。”马上有人赞同了，“青湮，你说的有道理。” “不管了，反正微臣都听陛下的。” “微臣也是。” “一切听陛下差遣。” 虽然夜染才复国一年，但她在位时大得人心，重新归位后，人心很快就聚起，就像以前那样，坚不可摧。 只要人心所向，夜染便再无畏。 …… 来使被斩，龙懿军营那边都慌了，既生气又不知所措。 “北离染她是不是疯了？以为打了场胜仗，就可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真是异想天开！” “更何况，我们背后的势力可是北大陆，他们凭什么还敢这么嚣张？” 简直不可忍！ “将军，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位将领请命，“咱们一定要给他们点教训看看，让那个小女帝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可是……”另一位将领有顾虑，“昨夜那场战争，我们损失了十多万兵马，现在元气大伤，还是不要贸然行动的好。” 不仅损失兵马，还丢了一座城池和许多资源。 “呵，我们元气大伤，凤鸣国也好不到哪去，怕什么？” 凤鸣国复国不久，又刚经历瘟疫，一定也会面临资源短缺的情况。 所以，他们没什么好怕的。 “还是等等。”正座上的将军，一脸冷静，“北离染诡计多端，谁知道会不会又设了什么局，等我们去上钩。”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等不及了，“咱们吃了大亏，来使也被斩，这口恶气……” 他们实在咽不下去啊。 将军也是一肚子怒火，但只能忍着：“先汇报给北大陆，要他们派点援兵来。” “可是，将军，我们要援军的话，他们会不会觉得，我们龙懿帝国很没用？”他们担心的事还真不少。 “不然，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将军扫了他们一眼，“说来听听？” 下面的将领都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之前，真的太轻敌了。 谁知道凤鸣国那么难对付啊？ “那就这么定了。”将军直接做了决定，“援军来之前，尽量先不要发动大规模战争，若凤鸣国主动进攻，也尽量不要正面作战。” “是。” 第702章 是我母皇 第702章是我母皇 夜晚，营帐。 扶玉盘坐在榻上，阖目，周身灵力流转，衡羽就站在一旁，用灵力给他疗伤。 夜色，已深了。 刷—— 倏地，衡羽收回灵力，扶玉睁开眼，唇角溢出了些许鲜血。 枯槁的面容，较刚刚又多了分惨白。 衡羽关心道：“帝君，您没事？” “无妨。” 情劫的反噬之力，他已压制住了，以后，他再不会一靠近染染就受反噬，但这反噬力……大概每隔一两个月还是会发作一次。 这反噬力无法用外力化解，唯一的破除法，是等它自己慢慢淡化。 只是不知，需多久才能淡化，直至消失。 罢了…… 反正暂时死不了。 只要死不了，就够了。 扶玉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已经很晚了，染染怎么还没回来？ 他随手披上了一件外衣，示意衡羽不必跟着，独身出了营帐。 在军营中转了一圈，只有零星几队士兵点着灯笼在巡逻，格外寂静。 终于，在军营某个角落处，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蹲着的身影。 是她。 夜染背对着他，身着一袭普通红裙，身上的轻甲还未卸去，独自蹲在火堆前，身旁放着的，是一叠叠纸钱。 这是…… 只见她一张张地烧着纸钱，对着那烧得“滋滋”作响的火堆，久久出神。 她这是在祭祀谁？ 今夜，她的背影在风中显得几分凄凉，凄凉得……让他想好好抱抱她，却不忍心去打扰。 正打算小心翼翼走开，夜染率先听见了动静，转过头来：“扶玉。” 扶玉停住脚步：“打扰到你了？” “没事。”夜染面色平静，还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么晚了，还不睡呢？” “你不也一样？” “你过来。” 闻声，扶玉才靠近过去，随手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良久，才问她：“你在祭祀朋友？” “不，是我母皇。” “你母皇？” “嗯。”夜染点了点头，也没隐瞒什么，“我不到五岁的时候，我父后就病死了，那时，后宫中只有北离月的父妃膝下有女，母皇就纳了他做了新的皇后。” 听到这，扶玉略微惊诧：“这么说，原太后并非是你的生父。” “嗯。” “我本来还以为，你与北离月是亲姐妹的。” “许多人都这么以为的。”夜染淡漠苦涩一笑，“但我与北离月，我们的境遇从来不同，母皇很疼爱她，却从小对我严厉苛刻。” “刚开始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妹妹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必随时注意仪态，不必勤修苦练，而我不能，后来才知道，因为我是储君。” 听着夜染的话，扶玉十分能感同身受，也心疼起了她以前的遭遇。 轻声问她：“那你恨过你母皇吗？” “要听实话吗？” “当然。” 夜染便直言：“刚开始恨过，但现在我理解她，也挺感谢她，没有她的严厉要求，也不会有今日的北离染。” 说话间，她抬眸望着天上的星星，眸中的目光不知是思念，还是缅怀。 扶玉心尖一疼。 可……不会有人不渴望被爱的。 第703章 染染的母皇 第703章染染的母皇 看着眼前的染染，他好像看到了数万年前的自己。 没有温情，没有爱，所有人对他寄予厚望，要他坚强，要他独当一面。 她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 扶玉看着她，想说什么，却担心自己的话语出口，让她误会。 最后只好都咽了回去，只温柔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脑勺。 心里暗暗发誓，染染从前所缺失的一切，他都要加倍补给她。 见扶玉不说话，夜染反问他：“正常人听到这，不都该好奇问问我，我母皇是怎么死的吗？你怎么不问我？” “我……” 他怕戳到了染染的痛处，便小心试探道：“我能知道吗？” 他想知道关于染染的一切，但并非是好奇，只是想了解她更多。 “这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夜染笑笑，“当年，我母皇的死的确很蹊跷。” “如何蹊跷？” “那一年我二十岁，还是储君，恰逢凤鸣国内忧外患，战争不断。”夜染开始讲述了，“因为缺失矿石资源，母皇亲自带人去了凌狱峰，结果，真的发现了很多资源。” “凌狱峰……” “就在凤鸣国北边境附近。”夜染解释道，“不过，已经被封锁多年了。” “为何？” “这就说来话长了。”夜染叹息道，“那次，母皇一行人寻到了许多矿石资源，本是件好事，可最后……只有母皇一个人活着出来了，母皇出来后，也没说清楚，随行她的那些侍从都是怎么死的，死在谁手中了。” 这一点，一直都让她疑惑。 扶玉仔细听着，不说话。 夜染接着道：“母皇带回矿石资源后，凤鸣国战局好转，母皇出来之后，也莫名实力大增，像是变了个人。” “有了矿石资源，以及母皇突然飙升的实力，我军连下敌军十座城池。” 许多矿石资源，突然的实力暴涨，还只有先女帝一人活着出来了。 扶玉越听越觉得，这一切都有关联。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夜染的脸色都变了：“可好景不长，突然有一次战争，母皇也发挥出了强大实力，却变得六亲不认，杀了许多自己的士兵，甚至还……杀了我一位才十四岁的皇妹，她的亲女儿。” “那次，凤鸣国惨败，母皇内疚崩溃，她受了伤，从那日起就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便驾崩了，时年，我二十岁。” 说到这里，她语气很低落。 “你母皇临终前，可有说过什么？”扶玉越发觉得不对劲了，“或是什么异常？” 想了想，夜染点头：“有。” “你说？” “母皇快陨落那几日，已虚弱得下不了床，滴水不进了，但临终前一夜，却像回光返照般，亲自将所有大臣召来下令。” “什么命令？” “她下令，立即封锁凌狱峰，命凤鸣国子子孙孙都不得再踏入之，违者，斩！” 凌狱峰…… 果然，就是凌狱峰的问题。 夜染也是同样的想法：“凌狱峰一定有问题，害死了我母皇，当年我继位后，觉得那个地方很邪门，担心会害更多人，便严格执行了母皇的命令，不得任何人踏入。” “但是现在，我想去一趟。” 扶玉怔了怔：“你想去一趟凌狱峰？” “是。” 第704章 她也许没死 第704章她也许没死 夜染与他解释：“一来，楚陌在位时浪费了太多矿石资源，现在所剩本来就不多，加上战事连连，以后还会有持久战，必须开采新的资源，二来，我也想弄清楚母皇的真正死因。” “好。”扶玉没再多问，“我跟你去。” 夜染拒绝道：“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现在没什么灵力，我带青湮一起去好了。” 扶玉：“……” 带青湮都不带他？ “染染这是嫌我碍事了？”那傲娇的语气，像是打翻了十坛陈醋。 “不是。” 扶玉没好气道：“军营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需要青湮，我留在这只会碍事。” 言外之意是，只能跟着你了。 “什么，谁敢嫌你碍事？”他开玩笑撒娇的话，被夜染当真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扶玉：“……” “我让衡羽随行。” 夜染无奈道：“扶玉，我不是不想带你去凌狱峰，只是那边危险重重，你的伤还没痊愈，我担心你的身子会吃不消。” 毕竟，凌狱峰那个地方，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活着出来。 她担心，自己保护不了扶玉。 而且她知道，地神虽然神通广大，但也不能随意出手干涉下位面的事。 “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 “嗯。” “可是……” “染染还是要丢下我？” “不是……”看着他狭长的眼睫，微微翕动着，配上那对澄澈似水的双目，好似瞬间温柔人心，便再也拒绝不得他半个字了。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算了…… “好。”夜染再不忍心拒绝。 见她答应，扶玉才露出笑意，心生欢喜。 随即，他也恢复正色，给先女帝烧了几张纸钱，行了一礼。 先女帝，你安心去。 染染，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忽而，他感知到一丝生灵气息波动，转瞬即逝，却又真真切切。 怎么会…… 看来，先女帝不一定真的陨落了。 待他将事情调查清楚了，再告诉染染，以免给了她希望，最后又让她失望。 …… 夜深了。 待枕边人熟睡过去，扶玉才点了一盏烛台，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起身，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头晕眼花，四肢无力的。 不对啊…… 他怎么会散架？ 这不该是染染事后的感受吗？ 当然，他也没多想，披上外衣后轻轻推门出去了，衡羽就在外面等着他。 “帝君。”见扶玉出来，衡羽忍着瞌睡，起身，恭恭敬敬地站着。 “查清楚没？” “属下将天玄大陆的黑白无常叫来了，您自己过问便知。”衡羽低着头道。 “嗯。” 衡羽侧目：“出来。” 刷刷！ 一声令下，黑白无常出现，分别穿着黑白长袍，戴着高帽子，拿着长镰刀和锁链，脸色惨白惨白的，一看便能猜到是阴间来的索命鬼。 见了帝君，两鬼纷纷跪下行礼： “小黑见过临渊帝君。” “小白见过临渊帝君。” 扶玉不多废话：“替本君查查北离歌的阳寿，以及生死。” 北离歌，正是染染的母皇。 他怀疑北离歌没死。 第705章 帮我查个人 第705章帮我查个人 “是。” 黑白无常领命，幻化出十多本厚厚的生死簿，开始飞快翻阅起来。 刷刷刷！ 一目千行，很快，翻阅完后，黑无常道：“帝君，生死簿上没有北离歌的名字。” “没有？” “是。” 没有北离歌的名字，那只有一个可能，她飞升去了上位面，或是去了别的位面。 扶玉接着下令：“再翻翻下神界的生死簿。” “这……”黑白无常为难了，“帝君，我们两个，只是黑白无常在天玄大陆的分身，只管这一块大陆，无权翻阅上位面的生死簿啊。” “要不，您去找我们神上。” 上位面的生死簿，只有鬼神能翻阅。 “嗯。”扶玉点了点头，“替本君给你们神上传信问问。” 白无常又是一脸为难：“小的，没那个本事。” 他们只是下位面的黑白无常，传信也传不到上位面去，更何况传到神上手中。 扶玉看了看衡羽：“地神……” “小的也没那个本事啊。”衡羽也很为难。 扶玉：“……” 以前他从未在下位面待过，所以不知……原来下位面如此不便。 连传个信也这么麻烦。 算了…… “罢了。”扶玉挥了挥手，只好放弃，“没你们的事了，都回去。” 还得他自己来啊。 “是。” 黑白无常摇身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刷！ 扶玉从袖口中取出最后那张空灵符，轻抛空中，迅速用灵力刻上符文。 衡羽揉了揉眼睛：“隔、隔空传音符？” 不是……拿空灵符画成传音符，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了？ 就算是隔空传音符，也有点亏啊。 他看着都心疼。 刷！ 传音符启，很快，那头传来了墨辞的声音：“临渊，本座给你三张空灵符是保命用的，不是让你改成传音符跟我用着玩的！” 他老人家是不是……太任性了点？ “有事问你。” “你说？” “帮我查个人。” “谁？” “北离歌。” “就为了这点破事，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还来扰我清梦？是不是有点……” “少废话。”扶玉不悦道，“传音符一炷香就断，你最好别让我再浪费第二张。” 他也没有第二张了…… “好好好。”墨辞不敢再多废话了，“我查，我马上就查！” 那头，传来生死簿翻阅的声音，“哗啦”作响。 片刻，墨辞回复他：“神灵界的生死簿，没有北离歌这个名字，一会我再让人查查下神界和其它位面，再传信给你答复。” 神灵界一天，下位面一年，就算墨辞动作再快，他至少也要等好几个月了。 罢了…… “好。” “没事那我挂了。” “等等。”扶玉叫住他，“空灵符用完了，再给我隔空传几张来。” 命令的语气。 “什么？”墨辞一秒钟变了脸，“我给了你三张空灵符呢，你这就用完了？” “嗯。” “嗯？” 这个“嗯”字，气定神闲，心安理得，把墨辞气得够呛。 “不是，帝君，您能不能心疼一下我？”他没好气道，“您现在是个凡人，我给你空灵符也等于插手下位面的事，要受天惩的，给你一张空灵符我要挨一道天雷，你忍心吗？” 上次挨的三道天雷，现在还没好呢。 他倒好，一溜烟就给用完了，转头就心安理得又来要。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第706章 你怎么不吃东西 第706章你怎么不吃东西 扶玉心里有些愧疚，嘴上还是悠悠道：“那就只要一张。” “你……” 扶玉：“你是神灵，一道天雷估计连你的皮都擦不破，就当强身健体了。” 墨辞：“……” 强忍住想骂临渊的冲动，冷笑出声道：“那我可谢谢您了！” 不过，帝君这个嘴硬的家伙还是心软了，要不然也不会只要一张。 算了。 想来，临渊在下位面一定过得不太顺，还得处处提防沉雪的暗杀，也不容易。 想到这，墨辞隔空将传音符丢过去了。 刷刷刷！ 下一秒，三张空灵符隔空落在扶玉掌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感动道：“谢了。” 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如果他孑然一身的话，绝不会再开口问墨辞要空灵符。 可现在不一样。 沉雪的眼线还在暗处，他们不仅是冲着他，也是冲着染染的凤印来的。 他必须捏着一些杀牌，以备不时之需。 “别谢谢我。”墨辞受宠若惊，“以后别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好了好了，不说了。” 哧—— 传音符断了，扶玉将三张空灵符收好，转身入营帐去了。 …… 第二日。 清晨苏醒后，扶玉还像前一天那样，腰酸背疼，头晕目眩。 坐在餐桌前，看着那丰盛的早餐，也没有一丝食欲。 几位将领都在。 趁着早膳时间，开始跟夜染搭话：“陛下，听说您要去凌狱峰？” “嗯，一会就去。” “凌狱峰？”慕青湮瞪大双目，“就是那个，害死了先帝的鬼地方？陛下，您去那干嘛？” “里面有许多矿石资源。” “虽然但是。”南宫凝也觉得不安全，“那地方太危险了，而且先帝不是下令，要凤鸣国的子孙后代都不得踏入吗？” “现在是迫不得已。”夜染轻摇了摇头，“前线资源吃紧，丹药、装备都不够，倘若凌狱峰能开采，便可化解燃眉之急。” “我想，就算是母皇在天之灵，也更希望能先解决资源问题。” 这最好的机会，她不想放弃了。 就违背一次母皇的夙愿。 “可……” “今天我跟扶玉先去探探路，若是没问题，再多派些人去。” “就你们两个，是不是太危险了？”慕青湮不放心，“要不也带上我。” 毕竟，那个鬼地方连先帝都忌惮。 陛下胆子可真大…… 不过，如果带上他的话，他还是很好奇很想去看看的。 “边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们都不能走开，还是我跟扶玉先去。”夜染顾虑甚多，“放心，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 更何况，还有师父和地神在呢。 南宫凝和慕青湮相对视一眼，无奈叹了口气。 虽然不放心，但陛下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他们也不好再劝阻了。 但愿别出岔子。 “扶玉。”这时，夜染才注意到了扶玉，“你怎么不吃东西？” “我……吃饱了。” “我刚刚明明看见，你一口都没吃呢。”她关切道，“是这早膳不合胃口吗？” 第707章 凌狱峰 第707章凌狱峰 “不是。” “那就吃两口。”夜染没等他开口，就将包子喂到了他唇边，“来，我喂你。” “嗯……” 夜染亲手喂的食物，他当然不忍心拒绝，薄唇微启，轻轻咬了一口。 不知为何，恶心的味道一直萦绕在喉咙里、舌尖，乃至胸腔，挥散不去。 忍着恶心，勉强吃了几口。 用过早膳后，慕青湮和南宫凝送他们出军营，并叮嘱他们一路小心。 慕青湮还想争取一下，苦苦哀求道：“你这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怎么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呢？” “那可是凌狱峰，你不怕啊？”夜染开玩笑道。 “有什么好怕的？”慕青湮冷哼一声，“多刺激啊。” 不是刺激的地方，他还不想去呢。 夜染：“……” 刺激？ 那是吓人，不是刺激。 夜染只好故作惋惜：“边关的战士和北夜城的百姓们需要你，你得留在这，下次。” “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可不能食言。”知道自己还有重任在身，慕青湮只好哭着答应了。 “嗯，绝不食言。” 慕青湮和南宫凝站在军营外，看着两人逐渐远去，出神了好一会。 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 凌狱峰，位于凤鸣国北边境以北，群山环绕、地势险峻，上空烟雾缭绕。 一眼望不到尽头。 凌狱峰境地外的守卫，都被夜染遣散了下来，可境地之外，还有一层赤金色的结界。 九尘正欲动手，被夜染阻止了：“师父，我来。” 这结界，是她前世二十岁时设下的。 她倒是想看看，如今十八岁的自己，能否破开自己当年十八岁设的封印。 九尘便收回了灵力，饶有兴趣地看着。 夜染退后些许，红莲凝聚掌心，灼热滚烫的灵力轻盈抛出。 刷—— 结界瞬间破碎，毫无悬念。 “染染。”九尘夸赞道，“你今世的成就，早已经超过前世了。” 这还远远不够呢。 日后的染染，成就定让他都大开眼界。 夜染微微勾唇：“我们进去。” “嗯。” 九尘钻回了凤鸾剑中，夜染走在最前面，突然，被一道光圈震退了些许。 “小心。”扶玉伸手扶住她，“没事？” “没事。” 两人相对视一眼，看了看这光圈，顿时看出了些许端倪。 “哦。”衡羽也看出来了，“这凌狱峰，竟然还限制灵力，真元境以下的修炼者都进不去。” 地元境以下的修炼者，都进不去…… 这么说，当年随母皇入凌狱峰的，都是真元境以上的强者，却一一惨死。 可想而知，这里面有多危险。 这一次，夜染格外小心，轻扣住了扶玉的手，赤红色的灵力环绕在周身。 还侧目叮嘱他：“抓紧我。” “嗯。” “夜姑娘，你多虑了。”衡羽笑笑，“这结界挡不住帝君的，不用这么……” 话没说完，就被扶玉横了一眼。 马上闭嘴了。 好……这两个人铁定就只是想牵手呗，他还是别在这大煞风景了。 第708章 太丢人了 第708章太丢人了 夜染牵着扶玉的手，有灵力相护，两人顺利踏入了凌狱峰境地。 衡羽也马上跟了上去，自觉走在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去打扰他们。 三人步入了凌狱峰。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阴森幽暗的森林，枝叶繁盛，偶尔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可这里面的光线，竟要比外面足足暗几个度，明明还是大白天，入了凌狱峰，天色一下子变成了傍晚。 连风，都冷得刺骨。 压抑的气氛，多待一秒钟都会让人觉得窒息，想要逃离。 夜染紧握着扶玉的手，护在他前面，柔声叮嘱道：“跟紧我。” “没事。” “你不怕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扶玉的声音淡然自若，说话间，已与她并排走了。 他只是没了灵力，又不是连胆子也没了。 然而，抬眸之间，对面不知从哪钻出一群拳头大小的五毒蜘蛛 吐着丝，从四面八方靠近而来。 蜘、蜘蛛？ 见到蜘蛛，扶玉的脸色一秒钟煞白，吓得条件反射般往后一退，夜染恰好接住他，他顺势抱住了夜染。 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夜染也伸手搂住他，另一只手召出凤鸾剑，不动声色地挥动剑刃。 刷刷！ 炽热的灵力出手，那一群蜘蛛无一幸免，皆被燃烧成了灰烬。 夜染抬眸对他道：“没事了。” 声音温柔如水。 不知怎的，他能感觉到，扶玉心跳加速，手掌冰冷，掌心都吓出冷汗来了。 刚刚还说没什么好怕的…… 这打脸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帝君怕蜘蛛？ 这反差萌，真有点大…… 而衡羽，见他们平日里驰骋三界、斩妖除魔的帝君，被几只蜘蛛吓得躲进小姑娘怀里，先是石化在了原地。 帝君……怕蜘蛛？ 真是活久见啊。 转而，忍不住嗤笑出声。 得知安全了，扶玉这才回过神来，马上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 他轻轻松手，神色恢复平静，还要装作漫不经心地解释：“我……不是怕，是有洁癖……” “噗嗤。”衡羽忍不住笑出了声。 又被瞪了一眼，这才捂住嘴巴，转身到一边笑去了。 扶玉：“……” 抚了抚额头，此时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太丢人了…… 这事若是传到神灵界去，他一世英名就毁了。 “扶玉，你不怕就好。”夜染指了指前面，“前面好像都是毒蜘蛛。” “啊？”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树上，枝叶上，石头上，地上，处处爬满了毒蜘蛛。 每一只，都是拳头大小。 密密麻麻的，令人心生恶心。 扶玉怔了怔：“……” 瞬间，有种血压升高的感觉。 “不过这蜘蛛是挺脏的。”夜染秀眉微蹙，“不如你在外面等我？我先去……” “不，不脏的。”扶玉马上拒绝了，“我们快进去，别耽搁时间了。” 他平生，就没什么怕的东西。 蜘蛛是个例外。 可眼下情况紧急，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耽搁了事，就……克服一下心理障碍。 第709章 阴影 第709章阴影 扶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恢复若无其事，缓步跟上。 然而……看着那堆密密麻麻的毒蜘蛛，脊梁骨还是不由得一阵发凉，惊慌下，颤抖、冰冷的手掌，不断溢出生理性的冷汗。 不受控…… 嗯。 他对于蜘蛛似是生来恐惧，这种恐惧印刻在骨子里，宛如梦魇，挥散不去。 甚至，能打破他的冷静。 刷！刷刷！ 夜染和衡羽都抽出兵刃，衡羽走在两人前面，砍杀毒蜘蛛，夜染则跟在扶玉左右，贴身护着他，应付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毒物。 扶玉如同失了神般，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地轻阖上双目。 脑海中，浮现出一万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幼年，牙牙学语，什么也不懂，一觉醒来，他的种族被屠戮了。 那天他睁开眼，看见的不是往日平和、安宁的村镇，而是遍地尸骨。 建筑倒塌、血流成河，哥哥腐朽的尸体上爬满了恶心的毒蜘蛛，咬烂了哥哥脸，分食着哥哥的肉体，他无论怎么驱赶也驱赶不完。 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过境，转瞬间，只剩下狰狞的白骨和一滩血。 还在蹒跚学步的他对着漫天的血光哭喊，却什么也挽回不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朋友，一个个被啃噬成白骨，什么也不剩。 什么也不剩了…… 他那时太小了，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怎么也驱赶不走的、铺天盖地的毒蜘蛛，自此在心头留下阴影。 他永远记得那个夜，原本祥和的部落被毒蜘蛛布满，满目疮痍。 哪怕后来他慢慢记事，那深入骨髓的阴影，也从未消除过。 后来他渐渐懂事，意识到了战争的可怕。 他对天起誓，要让洪荒变成一片祥和，让以后的人再不受苦难。 希望……这三界再无灾祸。 不知怎的，混乱的脑子里，不断重复播放着一万多年前，那鲜血淋漓的画面。 历历在目，恍如昨日光景。 刷刷！ 又砍杀了一群毒蜘蛛，夜染回过头来，视线落在扶玉苍白无血色的面庞上，看着他失神、黯然的眸色，心尖骤然抽疼了一下。 “扶玉……” 她从未见帝君如此仓惶过，大概是对这东西打心底里恐慌，或是……有其它缘故。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索性将他留在一旁的安全处，反手在他周身设了道保护屏障。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四面八方而来的毒蜘蛛，仿佛没有源头，杀了一批，又来了一批。 斩不尽…… 夜染后退了半步，赤红色的灵力凝于掌心，灌入凤鸾剑之中。 嗖嗖嗖！ 流星火雨阵凌空而落，所经之处，片甲不留，连草木都被焚烧成荒芜。 刷—— 如风卷残云，将靠近而来的毒蜘蛛一排排焚烧而光，成灰烬。 和衡羽配合起来，也快了许多。 终于，眼看着毒蜘蛛快要清理尽了，一道诡异的气息，却缓缓将扶玉的意识唤回。 有危险…… 他回过神来，便见一只足有两米高的巨型冰璃蜘蛛，闪烁着凶狠的眼神，朝着夜染后背偷袭而去。 悄无声息，猝不及防。 正在清理毒蜘蛛的夜染，显然没注意到后背而来的危险。 不好！ 扶玉瞳仁一缩，想都没想便拼命冲了过去：“染染，闪开！” 第711章 他更怕失去她 第711章他更怕失去她 “啊……” 还没反应过来，衡羽也马上跟上，轰出一道禁锢力，将冰璃蜘蛛桎梏在原地。 “你们，你们……”冰璃蜘蛛拼命挣扎，“你们敢偷袭我？” “不想死，就快把解药交出来！”扶玉冷然出声，似乎没了耐心。 冰璃蜘蛛也不太怕：“不想她死，就最好别动我，否则……” 咔嚓！ “别说废话！”衡羽加重了掌心的力道。 “啊……”冰璃蜘蛛吃痛出声，也怂了一些，“别、别杀我，我没有解药。” “你说什么？” “要解她身上的毒，只有、只有一个办法。”她黑着脸，道，“我的那些孩子们，都身携奇毒，但毒不致死，你们把她……丢进冰潭，以毒解毒。” 以毒解毒…… 这方法，实在太凶险了。 衡羽蹙眉，质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这是唯一的办法。”冰璃蜘蛛摇了摇头，“信不信由你，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她一炷香后就会毙命。” 听到这，夜染动了动唇：“扶玉……” “染染，你在这等我一会。”扶玉温声罢了，轻轻将她松开。 接着，转身往冰潭而去。 “扶玉，你去哪？”夜染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一把拉住了他衣角。 “取解药。”他声音很温柔，“乖乖等我，我一会就来救你。” 说完，他依依不舍再次松开了夜染的手，对衡羽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像是在说：看好她。 然后，毅然转身往冰潭而去。 望着那密密麻麻、八条腿的恶心爬行动物，虽然头皮发麻。 但此时此刻，想救染染的迫切心情，已……死死压住了他恐惧情绪。 他并未迟疑半分，闭上眼睛跳入了冰潭。 “扶玉，扶玉……不要！”夜染瞬间惊慌，连忙撑着无力的四肢，要冲过去阻拦。 刷—— 谁知，刚动弹一下，四肢越发脱力。 不好…… 方才扶玉松开她之前，封了她的灵穴，她现在根本无法动弹。 “扶玉，扶玉！”望着陷入险境的扶玉，她心急如焚，“扶玉，快回来，不要啊！” “扶玉，不要！” “帝君，你快上来！”衡羽也急眼了，迅速冲过去，耳边却传来了帝君的呵斥声。 “退下！” “帝君……”衡羽被吓得一个激灵，只好停住脚步，没再往前去。 他知道。 虽然那冰潭里的毒蜘蛛，毒不致命，但帝后已经身中剧毒了，若是入冰潭再中一种毒，虽也许能以毒解毒，但……她身子不一定能撑得住。 最重要的是，帝君不愿让她受苦。 所以……他宁可自己跳入冰潭被毒蜘蛛啃咬，再用他的毒血给她解药。 一定是这样的…… 这太危险了！ “扶玉，扶玉，不要，你快回来啊！”夜染仓惶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扶玉，回来！” 身躯沉入冰潭，那些毒蜘蛛像发了疯般，一窝蜂将之包围其中，爬上他的身体、四肢，撕咬着他的皮肉，吸食着他的鲜血。 滋！滋滋！ 切肤之痛，痛入骨髓，他闭着眼睛也能感知到，无数毒蜘蛛爬过他的身体。 痛…… 撕心裂肺，无边无际。 听着皮肉撕裂的声音，鲜血淋漓的声音，他似已陷入麻木。 此刻，只想尽快让毒侵入自己体内，以能尽快……给染染解毒。 他好像不怕了。 比起皮肉之苦，比起在他心底一万多年阴影的东西，他更怕染染受伤。 更怕失去她…… 第712章 恍若重现 第712章恍若重现 原本他是神灵之躯，且灵力深厚，这不致命的毒对他来说，不过挠痒痒。 可现在…… 现在，他已经是具凡人之躯了。 片刻的功夫，便已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睡。 一旦睡过去，便再也醒不来了，染染……便也没救了。 不能！ 指骨几乎嵌入肉中，鲜血淌落，只为让自己保持哪怕一丝的清醒。 脑海中，闪过一个陌生的声音：临渊，你想救这个女人？好啊，万妖灵我可以给你，但要有交换条件，我这些子孙需要神灵之血滋养飞升，你把他们喂饱了，我就给你想要的东西。 这…… 那声音，像是远古而来，像是数万年前他的亲身经历，却又无比模糊。 记忆里那些零碎的片刻，竟与他今日的境遇差不多。 也许是活了太久了，连他自己都忘了，他第一次克服对蜘蛛的心理障碍，竟是一万多年前那个容颜模糊的少女。 怎么会…… 他记忆里那个拼了命想去守护、渡化的少女，究竟是谁？ 为何既熟悉又陌生，为何……那少女如此重要，他却都记不清了？ 他意识越来越沦陷，记忆里少女的呼喊声，与耳畔染染的呼喊声，交织重叠在一起： “临渊，回来！” “扶玉，扶玉……不要！” 恍惚间，竟像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似真似幻，然后他快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听不清了。 觉察到毒已入体，他撑着最后一丝意识，颤动的手掌轻轻摸到了冰潭岸边。 那双修长白皙的大手，沾满血迹。 “帝君！”衡羽趴在岸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扶玉动了动唇：“救她……” 虚弱吐出这两个字，几乎耗尽了剩下的所有力气，便昏迷过去了。 “帝君，帝君！” …… 须臾片刻，夜染服下扶玉的血，剧毒得解。 扶玉已被衡羽捞上了岸，依旧不省人事地倒在一边，白色衣袂皆被鲜血浸染透。 脖颈、肩头上、四肢、身体上满是被撕咬的伤口，深深浅浅。 他面庞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到快要听不见了，唯独那微微翕动的睫羽，还勉强表示着……他还未断气。 好一会，夜染才亲手给他处理好了伤口，望着怀里面无血色、冷汗不断的虚弱少年，心如刀割。 她抬眸冷声问冰璃蜘蛛：“他怎么还不醒？” 心里不知有多担心。 扶玉已经没有灵力了，本该是自己保护他，可到头来，自己却还要他来保护。 他本不必如此的…… 冰璃蜘蛛被衡羽控制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说实话：“他不是中毒了吗？” “这毒，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夜染追问。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冰璃蜘蛛解释，“我养的那群孩子，是幻毒蜘蛛，被它们咬了后，这小白脸会中幻术进入幻梦。” “如何才能让他醒来？” “这就得看他自己的意志了。”冰璃蜘蛛冷声一笑，“幻梦所至，通常是幻梦者最不愿面对，或是内心最阴暗的事情，倘若他能克服这一心理难关，醒来就没事了。” “那……” “若醒不来，也就一个时辰的事了。”冰璃蜘蛛如实道，“一个时辰后，他会灰飞烟灭！” 所以，这幻毒说不致命，但可能也会致命，只是因人而异罢了。 第713章 少年时 第713章少年时 “啊？”衡羽慌了，“帝君都昏迷快半个时辰了，那岂不是快没救了？” “衡羽。”夜染按捺不住了，匆忙道，“我入扶玉幻梦一趟，你在外面给我护法。” “帝后，太危险了，我来！”衡羽可不敢让她再冒险。 “不用，你在外面守着！”夜染拒绝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 她不能让地神随意动用灵力，否则地神会受天谴，而且……将扶玉从幻梦中唤醒这件事，还是她来做比较合适。 哧—— 话落，她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借着灵力，钻入了扶玉的幻梦。 四肢悬空。 漂浮了好一会，视线才重新恢复，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苍凉洪荒。 天地之间，几乎并无宫殿，并无建筑，有的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大海、荒林。 处处，都透着血腥的味道。 如果夜染猜得不错的话，眼前之景，应该是许多年前的景象。 至于是哪个位面，她就不知道了。 不远处是妖族部落，部落前，是一座巨大的深坑，里面爬满了恶心的毒蜘蛛。 妖族族长化作人身，坐在一旁，对深坑那头的少年道：“你要救那个女人是？万妖灵我可以给你，但要有交换条件。” “你说。”接话的白衣少年，正是扶玉。 他不像别的少年那样意气风发，虽然生着一张像是没受过苦的绝美容颜，那凝重的神情里、阴沉的眸色中，有种超乎同龄人的沉重和压抑。 以及，世人少有的纯粹。 妖族族长指着满是毒物的深坑，趾高气昂道：“我这些子孙需要神灵之血，以滋养飞升，你把他们喂饱，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听到这，夜染变了脸色。 这…… 妖族族长所说的话，跟方才冰璃蜘蛛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怎会如此？ “好。” 少年还是一样的毅然，几乎一秒钟也没有考虑，便闭上眼睛，强压着心理压力。 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扶玉，不要啊！”夜染想上前去阻止，却发现，自己跟那深坑相隔甚远。 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 只能眼看着他坠入深坑，眼看着霎时间，无数毒蜘蛛撕咬上去，皮开肉绽。 少年却岿然不动。 被撕咬、被吸血啃肉，被啃噬得全身都是伤，被那八条腿的生物恶心得紧闭双目、冷汗直淌，也一动不动。 他当然怕了…… 从小到大，这是他唯一惧怕的东西。 可这次，他不能怕。 等他拿到万妖灵，就可以帮她洗去心魔，渡她成神。 这样，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永远在一起…… 那是将近两万年前的事，那时……他才一千多岁，换算成人类的年龄，一个一千多岁的神，等同于人类十五六岁的少年。 也许是太久远了。 后来，他也渐渐想不起，那个他拼命想要救赎的少女是谁，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了。 甚至，连这段记忆也全部消失了，就像是被人抹去了一样。 毫无踪影。 若不是今日遇上同样的场景，差不多的抉择，他大概一点也回想不起来。 可现在，他好像在慢慢记起了。 当初他历经万难，收集各种珍贵药材，替他心爱之人净化了心魔，以为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时，她还是被迫害了。 至于是怎么被迫害，被谁迫害……这段记忆，实在太模糊了。 根本想不起来。 第714章 她就是你 第714章她就是你 刷—— 画面一转，夜染再次睁开眼时，见扶玉抱着一位满身鲜血的红衣少女，哭得撕心裂肺。 她没听清扶玉口中呼喊的名字，也自诩，自己是个通情达理、不爱吃醋的人。 但这样看着他抱着另一个女人，为她流泪、为她跳入兽潭，甘愿被自己最恐惧的生物撕咬，为她痛心疾首…… 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但她好像没有难过的资格。 扶玉是帝君，在这三界浮沉了数万年，他有他的过去，他也曾有过挚爱，有过生离死别，只不过后来……都被沧海桑田所冲淡了罢了。 但就算再淡，也永远是他的心结。 要不然，他怎么又会梦见？怎会在这幻梦中，迟迟也不肯出去？ 而她呢…… 或许她在扶玉数万年的生命里，只是轻描淡写，比较不重要的那么一笔。 少年抱着已在他怀里冰凉冷透的尸体，眼眶通红，心如死灰。 “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刷—— 他抽出兵刃，对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扶玉，不要！”夜染着急了，反手一道灵力抛了出去。 哐啷—— 将他刀刃击落在地，夜染迅速冲过去，拉住扶玉的手臂：“扶玉，你冷静一下，她早就死了！” 听见声音，扶玉恍然抬眸，对上她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顿时失神。 “染染！” 是她…… 扶玉先是惊诧，又瞬间苏醒过来，恢复了清醒的意识。 不对…… 他这是在幻梦里。 夜染觉得他眼神奇怪，低头看了眼扶玉怀里那具尸体，忽然一惊。 那已经断气的红衣少女，竟然、竟然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刷—— 扶玉意识恢复，闭上眼，幻梦断，夜染也觉得天旋地转。 过了一会，便和扶玉一块从他幻梦中出来，睁开眼，便见扶玉也苏醒了。 “扶玉，你醒了……”夜染安心了一些，但想到刚刚在幻梦中发生的事，兴许是有些敏感，她下意识松开了扶玉的手。 这一举动让扶玉收归眼底，急忙反拉住她手腕：“染染。” 方才的幻梦，染染定是误会了什么。 “你……” “如果我说她就是你，你相信吗？”生怕她误会、多想，扶玉开门见山地解释道。 夜染怔了怔：“你说什么？” 扶玉深吸一口气，打算将自己刚记起来的一些过往，毫无保留都说给她听。 解释之前，他瞥了衡羽一眼，衡羽倒也很识相，转身回避了。 九尘也钻回了凤鸾剑中，不敢偷听帝君的墙角。 扶玉轻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解释道：“染染，方才幻梦中，那个在我怀里失去气息的红衣少女，就是前世的你。” “当真？” “如有假话，我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好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别这么诅咒自己。”夜染听不下去了，“我信。” 刚刚，在幻梦里看清那少女的正脸时，她并没有想太多。 因为她知道，那是数千年、数万年前的事，那少女不可能是她。 可又想不通，世界上怎会又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扶玉这么一解释，她懂了。 第715章 兜兜转转，还是她 第715章兜兜转转，还是她 虽然这说法毫无依据，但她相信扶玉：“也就是说，刚刚幻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曾经的经历？” “嗯。” “那你为何从没与我提起过？”夜染不明白，“既然多年前我就是你的爱人，为何在星月县第一次见面，你又不认我？” 方才在幻梦里，扶玉与那少女缠绵悱恻，那少女死了，他撕心裂肺。 若说感情淡了，不记得了，是不太可能的。 如此这般，扶玉又为何不认她？ “因为我不记得了。”扶玉实话实说，“若非幻梦，一万多年前这段记忆，我恐怕……可能再也记不起来了。” 他也是刚记起来的？ 原来是这样…… 夜染心中的疑虑打消了：“你活了这么久，也难免会忘记一些事。” “不。”扶玉否认道，“凡我所经历，皆在脑海中，从未忘过，唯独这段记忆……” 如此重要的回忆，如此重要的人，怎么能是说忘就忘的？ 这段记忆，消失得很蹊跷，像是…… 像是被刻意消除了。 “没事。”夜染拉着他的手，对他笑笑，“反正现在我们都已记起来了，况且过去已成为过去，都不重要了。” “嗯。”扶玉反将她小手握在掌心，“所幸上天又把你送回到我身边来了。” 兜兜转转，还是她。 真好。 “这次，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扶玉语气温和，手却握得很紧很紧。 夜染勾唇：“我也一样。” “这么信我？”扶玉半开玩笑，“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吗？” 夜染点点头：“你说的我都信。” 扶玉嗤笑出声。 这傻丫头，对旁人警惕心十足，可到了他这，就是他说什么，她信什么。 真傻。 所以，他可不能辜负了染染的信任。 扶玉恢复认真：“至于这件事情的细节，许多我自己也没想起来，等我回忆起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好。”夜染应声。 她能感觉到，扶玉很怕，怕她误会，更怕她会因此伤心，所以才这样迫切地解释，恨不得将细枝末节都与她说清。 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是她刚刚感情用事了……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有些赌气。 以后再也不会了。 “倒是你。”夜染的视线回到他身上，心疼道，“让自己伤成这样，你可知我心里有多担心，有多过意不去？” 刚刚她趴在岸边，眼看自己的心爱之人受皮肉之苦，却动弹不了，无能为力。 她恨自己…… 她宁可死，也不想要扶玉用这样的方式来救她。 “没事了。”扶玉故缓解气氛，“我反而该感谢染染，又让我克服了一次对蜘蛛的厌恶。” 像是在跟她开玩笑。 夜染鼻尖一酸，却笑不出来，疼惜、感动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不准哭。”扶玉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痕，“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夜染从来不哭的。 可在他这，眼泪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值钱了。 夜染收起了眼泪，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你还是第一个 “是啊。”扶玉自嘲笑笑，“若我还有以前的本事，便不会让自己如此窘迫，更不会让染染陷入危难之中，归根结底……”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染解释道，“我是说，你现在这样，我本就很担心了，带你来凌狱峰……是放不下你，而非要你这样拼命保护我。” 如果扶玉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恐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扶玉心里“咯噔”了一下，甚是感动。 他淡淡道：“放心，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不许说死这个字！”她变脸了。 “好，我不说。”扶玉马上捂住嘴巴，改口，“时候不早了，我们该继续出发了。” 过一会，该天黑了。 夜染还没应声，这时，耳畔传来了震天动地的打斗声。 转过头，是从丛林深处传来的。 两人相对视一眼，连忙起身一起入了丛林，便见到已毙命倒地的冰璃蜘蛛。 是衡羽动的手。 “没事了。”衡羽收起兵刃，“这畜生不自量力，想造反罢了。” 接着又关切道：“帝君，夜姑娘，你们都没事了？” “嗯。” “那我们继续赶路。” “嗯。” …… 三人又行了一段路程，只觉气氛越来越诡异，空气越来越阴冷。 不知走了多久，才看见不远处的前方，有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周遭，有矿石气息！ “帝君，那边有矿石！”衡羽眼前一亮，正要上前去，就被扶玉叫住了。 “等等！”扶玉脸色漠然，“前面有埋伏。” 衡羽吓得停住了脚步。 夜染定睛一看，也感应到了……那山洞前方挡着一座隐形的杀阵。 看上去，这符杀阵刚布下不到半个月。 这凌狱峰，难道常年有人驻守？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新的杀阵？ 试试看。 夜染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那阵眼方向精准抛了出去。 砰—— 石块触碰阵眼，瞬间万箭齐发。 嗖嗖嗖！ 箭雨倾泻而出，轻快猛烈。 衡羽摇了摇头。 这若是个地元境以下的低手过去，这会，恐怕已经被射成刺猬了。 许久，箭雨才终于停下。 三人还未往前去，半空中就传来了一道冷冷的男声：“何方妖孽，胆敢闯入凌狱峰？受死！” 哧—— 凌厉的鹰声响起，上空出现两只巨大的紫玄鹰，凶狠朝三人俯冲而来。 不好！ 夜染上前一步，将扶玉护在身后，扶玉和衡羽则都凝起掌风，准备动手。 可谁知，两人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两只紫玄鹰还未接近夜染，便被她周身那压制般的气息吓得一个激灵。 哧—— 两只神兽像是受到了血脉压制，在空中盘旋一圈，往后退了许多。 惶恐，心悸。 扶玉微微一愣。 大概没想到，染染的凰灵真气，竟已经觉醒到……能让神兽觉察并忌惮的地步了。 看来，要想办法帮她隐藏这力量了。 刷！ 两只紫玄鹰后退后，它们跟前出现了一位白袍老者，看起来仙风道骨。 那老者注视着夜染：“小丫头，这些年能破凌狱峰最后一关的强者，也有几位凤毛麟角，但能毫发无伤震退我这两只神兽者，你还是第一个。” 这丫头，定并非凡人！ 第716章 血丹 第716章血丹 “前辈。”夜染倒也谦逊，“我是来求矿石资源的，你可提交换条件。” 谦逊中，带着些许警惕。 直觉告诉她，这老者不一定是什么好人，毕竟……她母皇就是在此处惨死的。 扶玉冷眸望着那老者，眸色阴沉，似也看出这老者的不对劲。 他是…… “好啊。”老者爽快答应，“不过老夫不要你交换什么，老夫要的是你这个人。” 三人脸色都骤然一变。 扶玉黑着脸问他：“你是什么人？” 老者笑笑回答道：“老夫乃天玄大陆地神贴身下属。” 天玄大陆低身的贴身下属。 衡羽的贴身下属？ 扶玉和衡羽相对视一眼，衡羽轻摇了摇头，表情怪异。 他可没这号手下。 还贴身下属？ 哪来的江湖骗子呢？ 要是今天他不在，帝君和帝后没准就被这老东西给糊弄了。 夜染也看破不戳破，故问：“哦？” 老者以为他们信了，接着道：“我们家地神大人马上就要功德圆满，飞升去上位面了。” 衡羽瞪大双目。 他这么快就功德圆满，可以去上位面了吗？还有这等好事？ “在飞升之前，地神大人打算提拔一些属下，随他一起去，便设下此处为考核，能入这最后一关，击败两只紫玄鹰，算考核通过。”老者一番话将事情讲明了。 原来如此…… 那老者背后的山洞，十有八九藏有矿石资源，当初，母皇一定也找到这里来了。 这老者，会不会知道当年她母皇的死因，甚至跟那件事有关？ 迫切想要套话，夜染便顺着他的话：“那，前辈看我如何，有没有资格随地神大人一起飞升？” “嗯……”老者微微点了点头，“尚可。” “真的啊？”夜染假装激动，“那我要怎么样才能和地神大人一起去？” 老者冷笑。 小女孩果然是小女孩，稍微给点嘴上的甜头，又上钩了。 这女孩虽然天真了点，但资质不错，日后在他们组织里，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傀儡！ 老者取出一颗血色的丹药：“服下这颗丹药，你就是我们地神宫的人了。” 扶玉一眼看出，他手上拿的是血丹，以血蛊炼制，多用来操控傀儡。 这个老头，究竟是什么人？ 夜染虽不认识血丹，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表面上一脸天真地问道：“前辈，这是什么丹药啊？” “这是仙丹。”老者忽悠她，“是地神对考核通过者的馈赠，服下这仙丹后，你会灵力大增，老夫会让你进去，你拿着里面那些矿石出去，待我们地神飞升时，自然会叫上你一起。” 扶玉脸色变了变。 既然是用来操控傀儡的丹药，为何不是马上生效，还要放她出去一段时间？ 难道…… “不过。”老者语气严肃了几分，“这仙丹只给你一人，且属于天机，不可泄露。” “您的意思是……” 老者扫了一眼她身后两个男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了他们！ 夜染刚接过血丹，就愣住了。 仙丹…… 将所有同伴杀了灭口。 当初，跟随母皇入凌狱峰的二十多个强者，也是没有一个活着出去，当初母皇出去后，也是突然灵力大增，性情大变。 难道，当初母皇也是服下了这丹药？ 她紧紧将血丹攥在掌心，冰冷的小手发抖着，心痛万分。 衡羽和扶玉对视着，迟迟没有动手，是想看这老头还能说出什么惊人的话。 “小丫头。”见夜染似乎有些害怕，老者催促道，“快啊，杀了他们，你便会拥有至高无上、无人能及的力量，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你，将成为这下位面飞升的第一人，能去下神界，可比你在下位面做皇帝要舒坦多了！” “快啊，动手啊！” 他循循善诱地洗脑：“丫头啊，你要是害怕，不敢动手，老夫也可以替你动手。” 第717章 谁派你来的 第717章谁派你来的 “等等。”夜染想从他口中多获取些信息，便接着道，“前辈……” “怎么，你还是下不了手？”那老者的脸色略微一变，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优柔寡断的人，是不行的！ “前辈。”夜染回眸看了看扶玉和衡羽，“我这两个朋友资质也不错，要不然您也恳求地神大人，带上他们一起飞升？” 还故意装出一个渴望的眼神。 老者冷笑。 果然，没人能抵挡住飞升的诱惑，这丫头还很贪心，想把同伴也带上呢。 “不行。”那老者正色道，“这飞升名额可是有限的，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老夫能够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你就别耽搁时间了。” 言外之意，让她快动手。 夜染争取道：“前辈，我这两个朋友的资质都远比我厉害，杀了他们你会后悔的。” “当真？” 可这两个男子除了长得好看点，实在平平无奇，难道他们是隐藏了实力？ 老者半信半疑。 “嗯。”夜染点点头，“前辈若是不信的话，可自行来查看他们二人的实力和资质。” 说话间，掌心在偷偷凝聚灵力。 “……好。”斟酌了一下，老者答应了。 罢了。 听老大说，他们的组织现在正缺人，若是能同时碰到几个资质过人的傀儡，带回去，老大一定会重重赏赐他的。 那就看看！ 老者便降落在地，朝三人走近过去，谁知还没贴近，夜染的掌风就贴面而来。 夜染知道，她不是这老者的对手，出手瞬间借助了九尘的力量。 砰！ 猝不及防，那老者被掀翻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吐血。 大概没想到，那丫头竟有如此力量。 “你，你……啊……”还没爬起来，就被狠狠一脚踩在背上。 骨头断裂。 “死丫头，你要造反了吗？”那老者恼怒道，“老夫可是地神大人身边下属，你……” “要造反的是你？”衡羽插话，“本地神可从来没收过你这种下属。” 闻声，老者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盯着衡羽：“你、你说什么？你是地神？” “怎么，你不是自称是地神贴身下属，连自家主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衡羽冷冷一笑。 老者懵了。 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你是地神？呵，别开玩笑了，你要是地神，我还是帝君呢！” 啪！ “哎哟！” 话刚说完，就被一掌抡翻，衡羽质问他：“少废话，说，到底是谁唆使你在这坑蒙拐骗？” 被衡羽的灵力按在地上，老者动都动不了，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这不可能…… 他是天机境的实力，虽然这样的实力放在下神界，简直微弱如蝼蚁，可在这天玄大陆，是绝对找不出五个对手的。 这对少年少女，还有那个黑衣年轻男子，看起来都十分普通，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老者有些惶恐了：“别杀我，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少废话。”夜染不耐烦道，“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什么问题？”他开始装傻。 虽然他知道的并不多，但若是透露了组织的秘密，他就是死路一条了。 第719章 收获颇丰 第719章收获颇丰 “你们在这等着。”夜染迫不及待道，“我这就去叫人来帮忙搬。” “夜姑娘，不用这么麻烦！”衡羽叫住了她。 夜染停下脚步。 衡羽说：“下官叫些帮手来帮忙。” 说完，他闭上眼睛，双手施法，倏地，原地出现了十多个黑衣暗卫。 暗卫纷纷在他跟前跪下，恭敬道：“地神大人，有何吩咐？” 这些，才是真“地神”下属。 因为早知帝君的身份不能暴露，衡羽便没让他们给帝君行礼。 直入正题地指着那堆矿石：“搬东西，把那些矿石搬入储戒，两个时辰内交给我。” “是！” 十几人马上行动起来，很快，矿石装了满满十个储戒，尽数交到了夜染手上。 衡羽对他们说了声“辛苦了”，便将他们遣散到大陆四处了。 夜染三人乘着夜色，离开凌狱峰。 皎洁的月色，清冷如霜。 没了妖兽、杀阵的阻拦，回去的路要轻松许多，只不过……凌狱峰毕竟还是山峰，地势崎岖。 夜染和衡羽倒还好。 但扶玉……他突然变成凡躯，还未适应，加上又负伤在身，很快便体力不支。 没走一会，就走不动了，但又不能拖累夜染，只好强忍着，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原来当凡人是这种感觉。 第一次感觉到，走路都这么累。 听见身后传来隐忍的喘息声，夜染转过头来，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在他跟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扶玉愣了愣：“不用。” 他是男子，怎能……要一个小姑娘背？这成何体统啊？ 这么丢人的事，他可不干！ 夜染拉着他的手臂，催促道：“上来。” “真不用……”扶玉不好意思地拒绝道，“我没事，歇息片刻便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四肢一软，脚下踉跄了一下，便双目漆黑，直勾勾地倒了下去。 “扶玉！”夜染连忙接住他，担忧之色始终在眉目中，化不开。 “帝君……”衡羽却心生疑惑。 就毒蜘蛛那点程度的伤……对帝君来说应该是不痛不痒，更何况还是下位面的毒蜘蛛，那点伤，该眨眼的功夫就痊愈了才对。 可帝君看起来，怎的还如此虚弱？ 他可是神灵啊。 怎么……跟他想象中的神灵有点不一样？ “夜姑娘。”衡羽问她道，“帝君是不是还受了别的重伤？” 要不然怎么会伤这么重？ 夜染想，扶玉大概也没把他的所有情况告诉衡羽，应该是为了防止人心动荡。 她便也没多言：“他只是旧伤未愈，并无大碍，你别太担心。” “哦。”衡羽勉强相信了。 旧伤未愈？ 帝君果然还有旧伤。 原来神灵也跟他们普通神一样啊，受了伤不会马上痊愈，也需疗伤。 是他少见多怪了。 夜染看了眼怀里脸色煞白的少年，心如刀割般的疼，忍不住将他抱紧了些。 是她没保护好扶玉。 早知道，就不该带他来涉险。 转而她微微叹了口气，垂眸道：“我们先回去。” “好。” 第720章 别人我不放心 第720章别人我不放心 回了军营，夜染将扶玉安顿在营帐内的榻上。 肉眼可见，扶玉的脸色越来越差，身上的伤口也在多处渗血。 额头滚烫，身体却冰凉。 夜染坐在床边，正要将他衣服拉开，重新给他包扎伤口，这时……榻上的少年却迷迷糊糊恢复了些意识。 他轻拉住夜染的小手，艰难地睁了睁眸子：“你不懂医术，让……军医来。” 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不想让染染看见自己这一身伤。 夜染反将他的手轻轻握住：“你忘了，你以前受了伤都是我给你包扎的。” “不、不用了……” “扶玉。”夜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我面前，你不用如此逞强的，这样的我心里只会更难过，会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她声音很小，满是愧疚。 无论是小扶玉的时候，还是现在的帝君，他总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她……不希望他这样的。 “别难过。”扶玉抚慰她道，“是我自己拖后腿，跟你没关系。” “不准这么说。”夜染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你救我，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呢。” 若不是扶玉，受伤的就是她了。 “当然能了。”扶玉摇摇头，“染染福大命大，可不许这样说自己。” “嗯。”夜染应声，“我只是想说，你从未给任何人拖过后腿，只是以后，我再也不想带你去涉险了……” “染染。”扶玉却有些着急，“虽然这次有些凶险，但跟你在一起，我总归还是开心的，以后我会慢慢让自己变强，争取不再拖你后腿，所以……你也不要说丢下我这种话了，好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了？”她哭笑不得。 扶玉小声嘟囔道：“你刚刚说，以后再也不带我去涉险了，可不就是……” 可不就是想丢下他吗？ “好好好。”夜染只好顺着他的话，“那你可要好好疗伤，尽快让自己好起来，这样，我才能带你去很多地方。” “我当然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扶玉轻笑，“你这语气，怎么跟哄小孩子似的。” “什么哄小孩？”夜染半开玩笑道，“我在哄我未婚夫呢。” 扶玉被她的话逗笑了。 听见“未婚夫”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夜染没再说什么，伸手欲继续脱他衣服，扶玉却还有话要说：“染染……” “还是我来。”她似乎猜到了扶玉想说什么，“别人来我不放心。” 别人来我不放心。 简单的几个字，温柔似水，在他心间流淌着，将内心最后一丝恐慌消除。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扶玉若是再拒绝，便显得矫情了。 他便松开手，任由夜染将他衣袂掀开，那皎白如玉的肌肤上，全是或深或浅的伤口，淌着血，那些伤口在他细嫩的皮肤上，十分违和。 如璞玉受损，万般可惜。 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不及性命，虽然已经看过了一次，但夜染还是瞬间酸了眼眶。 第721章 一切都在计划中 第721章一切都在计划中 “染染，等等。” “嗯？” “我……”扶玉佯装漫不经心，“有些困乏，但又睡不着，你能不能先把我迷晕了，再给我疗伤？” 那躲闪的眼神，一点也看不出慌乱。 嗯…… 一点也看不出。 夜染先是一愣，转而马上明白了。 他这是……又怕疼又傲娇啊？ 跟她想象中的帝君，还真有点不一样。 罢了。 她看破不说破，点头答应了：“好，那你就先安心睡一觉。” “嗯。” …… 疗完伤后，夜染守了扶玉一夜，第二日她需亲自去整顿军队，才让衡羽继续守着。 她将军队整了一番，命北境军暂且休养。 完事后，将领们都散去了，唯独慕青湮留了下来，似还有话要说。 “青湮，你还有事？” “陛下，你让将士们暂且休养，就不怕敌军突然出兵吗？”慕青湮很担心这个问题。 现在，可不是能放松警惕的时候。 “我们的士兵现在需要休养。”夜染解释道，“休养生息，也不代表就要松懈。” 果然。 他就知道，陛下一定还有别的对策。 慕青湮眼前一亮，好奇问道：“那，你是不是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夜染没否认，也没承认，只说：“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做。” “你说？” 夜染直言道：“你派些人，去与边境比较近的几个城镇，安排那些城镇的百姓，一个月内迁移出去，并给他们安顿好落脚处。” 安顿边境居民…… 陛下这举动，显然是做好了随时打仗的准备，而且还是大阵仗啊！ 慕青湮这就放心了，乖乖领命：“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陛下果然从不让他失望！ “嗯，去。” “对了。”慕青湮还有话要问，“扶玉他怎么样了，没事？” 昨天扶玉回来时，不省人事，浑身是血，他到现在还担心着。 “暂无大碍了。”夜染回答时，眼神黯淡了一分，“不必担心。” “嗯……那就好。”慕青湮还想继续问，但看她情绪有些低落，便欲言又止。 陛下心情不太好，明显是不想多言，那他还是先别问了。 “陛下，属下先行告退。” “嗯。” 慕青湮退下后，夜染收到了一封传信，打开传信符一看，是苏凉传来的： 陛下，属下已成功到达，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并且附带了一些信息。 刷！ 夜染收起了传信符，心里便更踏实了。 眼下天玄大陆这样的局面，显然是有人在操控，意图挑动全面的战争。 战争，是难以避免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若不出意外，她将全力以赴应对这接下来的恶战。 从那天起，夜染就一直在军营里忙活、整顿，制定计划。 实在太倦了，就躺在外面歇息片刻，便又打起精神继续处理军务。 不知不觉，两天两夜也没合眼。 第三日晚上，扶玉才苏醒，得知夜染还在处理军务，便马上出去寻人了。 此刻，夜已深，军营里处处点着篝火，巡逻的士兵来来往往，脚步声轻。 静谧，而又肃穆。 第722章 以身试毒 第722章以身试毒 扶玉在军营里转了一圈，才看见，某个角落里，红衣少女的小身子蜷缩成一团，正小憩着，那姿势大概是有些冷。 他心尖刺痛了一下，轻手轻脚地靠近过去，俯身小心将少女打横抱了起来，随即，宽厚的披风覆在了她身上。 她面颊脏兮兮的，却掩不住疲惫与困乏，小手被寒风冻得冰凉。 听士兵说，染染两天没合眼了。 大概是最近的军中事务不少，加上要准备应付北大陆的随时偷袭。 要不然……也不会这样沾地就睡。 不由得心生疼惜，他抱着夜染回了营帐，将之放在了榻上，盖好了被子。 注视着她的安静睡颜，出神许久。 这时，外面来了一位士兵：“陛下，这里还有一些……” 话没说完，扶玉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士兵马上捂住嘴巴，转而，几乎将声音压到了最小：“扶玉将军，这里还有些比较紧急的军务，需要陛下处理。” 若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大晚上来打扰陛下。 “放那。”扶玉轻声道，“让陛下先歇息会，一个时辰后我再叫醒她来处理。” “是。” 士兵便将一堆待处理的军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身退出去了。 扶玉在床边点了一支安神香，淡淡的烟雾缭绕上空，沁人心脾。 这香，可让她一觉睡到天明。 又多看了她几眼，扶玉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在桌案前坐下，将士兵送来的奏章打开，模仿她的字迹，一件件处理了起来。 桌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外，只有一盏火烛，烛光照映在他绝尘的脸庞上，朦朦胧胧，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 翌日。 夜染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这么多天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只觉浑身舒坦。 睁开眼，却发现不对劲了。 她怎么在床上？ 抬眸，瞥见床边放着的一碗热粥，心里便猜到了一二。 是扶玉抱她回来的？ 他人呢？ 夜染随意披了一件外衣，下床，推开床前的屏风，只见扶玉还坐在桌案前。 处理完的军务已整齐放在一旁，而他，修长如玉的指尖捏着那颗血丹，仿佛思忖了一会，便云淡风轻将血丹喂入自己口中。 夜染骤然一惊。 他吃血丹做什么？疯了吗？ “扶玉，不要！”夜染急忙冲过去阻止。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冲过去时，血丹已被扶玉吞了下去。 “染染，你醒了……” 夜染却无暇跟他闲聊，着急道：“你快把血丹吐出来，快吐出来！” “咳……”吞下血丹后，扶玉的身体已有了些反应，却还是极力压住，佯装若无其事，“染染，没事，这血丹……控制不了我。” “可你……” “我只是想试试这药性，好对症下药，以……研制解药。”扶玉淡淡道。 夜染担忧道：“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无妨……”怕她放心不下，扶玉耐心解释，“这血丹无法控制我。” 他是神灵之血，血丹无法控制他，但……中毒者的所有症状，他都会亲身体验一遍，然后……毒会自动解开。 扶玉又道：“所以，别担心。” 总之，威胁不到他的性命。 第723章 没有一个人会善终 第723章没有一个人会善终 夜染不由得心里一疼。 他……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那可是血丹，是控制人心魄的剧毒！ 怎么可能会没事？ “我怎么能不担心？”夜染摇摇头，“你何必要用这种方式来研究解药？我们现在还不需要这个解药，可以慢慢……” “染染，你听我说。”扶玉的语气，变得认真了几分，“我之前不是告诉你，北大陆被上位面所操控了吗？” “嗯。” “这件事，就跟血丹有关。” “什么意思？” 扶玉正色道：“此前，我让衡羽派人去调查北大陆，今而得知，北大陆五大帝国，很多强者都已被这血丹控制了。” “原来是这样。”夜染顿时明白了，“难怪，北大陆从来合不到一起去的五大帝国，竟然能联合起来征战南大陆。” 要知道，北大陆五大帝国，每一个都强大到独当一面，故而都是自命清高，听不进去其它帝国的意见，也无法与其它帝国联合。 简单来说：北大陆强则强，但散。 能把那几个帝国聚在一起的，也只有血丹了。 “他们征战南大陆，并非为了一己私欲，只是为人傀儡。”扶玉继续道。 夜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占领南大陆后，他们五大帝国会合并，或者……是整个天玄大陆还合并，一并为上位面的幕后指使所用。” “差不多。”扶玉微微点头，“而上面那个幕后指使，曾经是我的罪臣。” 罪臣…… 竟然跟扶玉有关！ 难怪扶玉之前说，就算不是为了她，也要管这下位面的事。 此事，多少是跟他有关的。 扶玉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凝重：“那罪臣冥顽不灵，对我的报复之心迁怒至三界，若让她得到这么强大的一批傀儡，必定会祸害天玄大陆，乃至下神界。” 听到这，夜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本来以为，这战争只是帝国与帝国之间的资源斗争，顶多是南北大陆的资源斗争，却没想到，这背后还有如此大的阴谋。 天玄大陆，就像是被人操控的一盘棋局，而他们，都是棋子。 输赢，都不会善终。 没有一个人会善终…… 若如此，输赢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现在，他们必须拯救北大陆。 因为天玄大陆已是个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救北大陆，也是救他们自己。 夜染也终于能理解，扶玉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研究血丹的解药了。 北大陆，他们非救不可。 夜染的目光回到扶玉身上，见他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关切道：“你现在感觉如何了？没事？” 就算血丹控制不了他，要不了他的性命，可毕竟也是毒药啊。 “无大碍……”扶玉双目微阖，只觉四肢麻木、头晕目眩。 这应该是血丹的初步症状。 “还说没事？”夜染着急了，“我叫医师来给你看看……” “染染。”扶玉轻轻拉住她，“别担心，现在……只是血丹的初始症状，我需再观察几天，就不必叫医师来了。” 夜染知道，他需亲身体会过血丹的所有症状，才能作为参考来研究解药。 她还是难以安心，摇摇头道：“你现在把血丹吐出来，让我来试！” 扶玉还有伤在身，怎还禁得起血丹折磨？ 第724章 化险为夷 第724章化险为夷 “没用的。”扶玉一口否决了，“我是神灵之血，不受这血丹控制，而你不行。” 其实他知道，染染也是神灵之躯，拥有神灵之血，尽管这血丹无法溶解神灵之血，伤不了她的性命，但也不想让她受苦。 “我……” “这血丹，只能由我来服。”扶玉一本正经道。 夜染微微叹息，有些失落。 突然恨自己，什么也帮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涉险。 “染染。”扶玉看出了她的心思，反抚慰她道，“我答应你，绝不会让自己出事。” “……好。”夜染无奈答应了下来，“如果接下来你觉得何处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 一个时辰内催吐，或许还有救。 “嗯。” 接下来几日，扶玉便开始亲身感应症状，为了尽快感应所有中毒症状，他还特地服下了催动毒发的丹药。 这样，他的毒发过程、周期会比一般的中毒者要短十倍。 若常人毒发要十天，他只需一天。 夜染几乎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 一开始，他只是头疼、四肢软麻，过了几天，四肢瘫软得有点不受控制，头晕眼花的症状增强，时常会把夜染看错。 这时的毒蛊，已到了中期。 在这期间，虽然身体总是不适，但扶玉还是强撑着，根据症状慢慢研究解药。 又过了七八日，精神恍惚，什么人也认不清，且高烧不退。 据衡羽调查的一些信息来看，这应该是中了血丹最后的症状。 再过几天，就会彻底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这日，夜染坐在床边，看着榻上昏迷不醒、面无血色的少年，内心刺痛。 既心疼，又内疚。 早知扶玉还是会受苦，她那天就该逼着他把血丹吐出来。 可现在，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她想起前几日，扶玉对她说，如果他哪天彻底失去意识，那就是到了最后的症状，快变成行尸走肉了。 若是这般，就把他十个指头割破，放出毒血，他便会相安无事了。 夜染看了看掌心锋锐的匕首，没再踌躇，轻轻握住扶玉的大手。 刷！刷刷！ 葱白如玉的手指，每一根都被割破，紫黑色的毒血流淌而出。 滴答答，落在地面上，将泥土地腐蚀出许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来。 若不是有神灵之血，这毒恐怕早就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扶玉才醒，夜染摸了摸他的脉象，确定毒已经解了。 这才安心了些。 尽管血丹的毒已全解，但他新伤旧疾交织，又没有几分灵力护体，脉象依然很虚弱。 她眉宇间，皆是化不开的疼惜。 “染染。”扶玉伸手将她轻揽入怀里，柔声道，“我都没事了，你怎么还难过呢？” 这丫头，一定是担心坏了。 夜染勉强一笑：“没事就好。” 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又暗暗埋在心底。 “再给我一月时间，我把解药交给你。”扶玉转入了整体，“这段时间，那凌狱峰的老者会随时跟我们汇报情况，如果有你母皇的下落，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一个月，足够他研制出解药，并大量生产了。 第725章 后宫不得干政 第725章后宫不得干政 “嗯。”夜染靠在他怀里，“虽然这些事很棘手，但你的安危也一样重要，所以你一定要先好好养伤，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好啊。” “我跟你说认真的。” “嗯……”扶玉点点头，“染染若是不放心，以后亲自监督我就是了？” “好。”夜染叹气。 他这么不让人省心，以后，她也只能时时刻刻盯着了。 “染染真好。”他轻笑。 “知道我好，以后就别再让我提心吊胆了。”夜染没好气道。 “嗯……” “那……你再歇息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来。”夜染起身。 她想，昏迷了这么久，扶玉该饿了。 “你差人送来就好，不必亲自再跑一趟。”扶玉温声道。 他知道，染染还有军务在身。 “好。” …… 之后几日，扶玉就留在营帐里闭关，专心研制血丹的解药，顺便疗伤。 夜染忙于军务，也只能晚上与他见一面，有时候又累又困，沾了枕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睡到自然醒时，扶玉已经帮她批阅完了清晨送来的军务。 夜染甚是感激，却担心他分身乏术，便道：“这些军务你放着，等我来处理即可。” 她一点也不介意扶玉的行为，只怕……他会累着罢了。 扶玉：“没事，举手之劳。” 夜染开玩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后宫不得干政？” 扶玉嗤笑出声，反问她：“那若是后宫干政，后果如何？” “杀无赦。” 说完，扶玉沉默了一下。 夜染才又道：“不过，念及你是初犯，只要你知错能改，以前的事朕就不跟你计较了。” 扶玉又被她的话逗笑了。 却似乎没被唬到，第二天、第三天，还是帮夜染处理了许多来不及处理的军务。 并解释说：“若论罪处置，我已经欠染染十几条命了，染染可以随时来取。” 夜染哭笑不得。 明知道她舍不得，这是恃宠而骄呢？ 算了…… 这天夜晚，夜染将军务处理完了。 正打算回营帐时，来了个行色匆匆的士兵：“陛下，出事了！” “什么事？” “昨夜……”士兵跪下来，指着军营库房方向，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刚入库不久的那批矿石，一夜间被盗了半数！” “什么？”夜染脸色一变。 她军中警备森严，谁这么大本事，竟能闯入她军营中偷盗矿石，还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 夜染便随士兵去了库房。 刷—— 库房门打开，昨晚本已经堆满的各种矿石，肉眼可见少了一半。 地上，还散落着许多残缺矿石，像是被啃咬剩下的。 画面，一片狼藉。 夜染身后的士兵，还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这是遭贼洗劫了啊？” “咱们军营处处是巡逻，日夜更替，怎么会对明晃晃的贼视而不见呢？” “这个贼，真有点本事……” “等等！”夜染抬起手，示意他们先闭嘴，竖起耳朵听着库房里的动静，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原地肃静下来，他们这才听见，库房角落处连续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 像是……啃食声。 谁？ 众士兵屏住呼吸，瞪大眼睛。 难不成那盗贼还没走，就藏在这一屋子的矿石下面？ 第726章 吞石灵兽 第726章吞石灵兽 而夜染，则隐约感知到了生灵气息，顺着感知力，一点点往里面去。 “陛下。”一将领上前道，“这太危险了，让属下们来！” 万一那盗贼突然跳出，偷袭伤了陛下，他们可万死难辞其咎。 “不用。”夜染示意他们退后，“你们退下，我来。” 她边说边往前去，声音很轻，脚步声也很轻，觉察到那生灵气息越来越近。 视线，落在了眼前那堆矿石上。 就在这，没错了！ 刷—— 灵力出手，将一堆矿石掀开，只见地上匍匐着一只雪白、毛茸茸的小狐狸，正缩着身子，像饿死鬼一样吃着地上的矿石。 众人震惊。 小、小狐狸？ 听见声响，那小狐狸就停止进食了，偷偷瞟了夜染一眼，还没等她出手，就一溜烟蹿了出去。 刷—— 一团雪白飞速从眼前消失，夜染命令堵在门口那群士兵：“拦住它！” “是！” 众士兵听令，纷纷行动起来，那雪团子却十分灵活，轻轻一跃便绕过了他们，跳出营帐，在外面的旗杆上咬了一口。 咔嚓！ 旗杆被拦腰折断，几个士兵扑上去，却一扑空，什么也没抓到。 “抓、抓……抓住它！” “快，别让它跑了。” “它在那边，在那边，快追啊！” 小雪球在军营里到处乱窜，所经之处，皆被啃咬得乱七八糟。 它身后一群士兵在追，却总是比之慢一步，被戏耍得团团转。 不一会，整个军营都乱了。 几支巡逻军倾巢出动，忙得晕头转向，却抓不到一只小狐狸。 几圈下来，累傻了好几批人。 刷—— 终于，夜染一把提起从她面前蹿过的狐狸尾巴，那小狐狸四脚悬空，倒挂在空中扑腾着，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东西。”夜染慢悠悠道，“你还准备往哪跑呢？” “呜呜呜……”那小狐狸嘟囔了一下，倒过身子来，圆溜溜的眸子对上了夜染的眼睛。 四目相对，它突然眸色一亮，像是看见了亲近的故人般，不再挣扎，而是轻轻贴入夜染怀里，在她胸膛里蹭着。 激动着摇着尾巴，像是看见了自己主人的小狗，口中一直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夜染微微一愣。 这小狐狸，是在跟她示好吗？ 不知怎的，直觉告诉她，这只小狐狸也许以前跟她认识，或是有什么缘分。 “陛下。”这时，身后追来了一队士兵，望着贴在自家陛下的那只畜生，请命道，“陛下您受惊了，让属下们来处置这畜生就行。” “来人啊，把这畜生给我……” “不用了。”夜染打断道，“一只小动物罢了，我自己处置即可，你们下去。” “是。” 他们不敢多言，都退下去了。 人都走了，那小狐狸越发不跟夜染见外，欢喜地往她怀里钻。 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仿佛在讨抚摸。 夜染垂眸望着怀里的小雪球，纵然方才还在震怒中，可望着这么软绵绵一只萌物，又实在不忍心发怒了。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这小狐狸有些眼熟？ 可在她的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么一只小家伙，又或是……那是她曾丢失的一段记忆？ 夜染问它：“你以前认识我？” 第727章 小狐狸的逆天技能 第727章小狐狸的逆天技能 小狐狸“呜呜”了两声。 它不会说人话…… 开化、或灵力增涨到一定程度的妖兽，会开口说人话，与人交流。 眼前这只小狐狸，显然还没到那个程度。 “染染。”这时，刚从凤鸾剑钻出的九尘说话了，“这小狐狸哪来的？” “刚刚抓的。” “它跟你这么亲近，不是把你当主人，就是以前跟你认识。”九尘一语道破。 这…… 出于好奇，夜染让士兵送来了几只会说话的灵兽，以给她翻译小狐狸所说的兽语。 然而，小狐狸“咿咿呀呀”地说了半天，那几只灵兽一脸懵逼。 它们摇摇头：“陛下，抱歉，我们没听懂它说的什么。” “我也听不懂……” “它说的不是你们妖族的语言吗，你们怎么会听不懂？”夜染不明白。 “不知道啊。”一只灵兽也很奇怪，“它说的兽语跟我们的兽语不太一样啊。” 夜染：“兽语还有不一样的？” “那当然了。”九尘小声道，“每个位面的兽语，都是不太一样的。” 夜染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师父的意思是，它有可能不是这个位面的灵兽？” “嗯，有可能。”九尘也不敢肯定，“但它身上气息有些模糊，为师也看不太准，一会等帝君醒了，你去问问帝君。” 帝君绝不会看走眼的。 “嗯。”夜染只好暂且作罢了。 这时，它怀里的小狐狸突然“哇”一声，口中吐出了一块矿石。 啪！ 矿石掉落在地上，呈金黄色。 夜染诧异。 它怎么又把矿石吐出来了？ 而且…… 矿石也是分上品、中品、次品的，可以根据光泽、颜色的不同来划分。 她记的很清楚，他们从凌狱峰带回来的这批矿石，都是青色、橙色的中品或中上品，绝对没有一块上品矿石。 而金色，代表上品！ 这小家伙，怎么会吐出一块上品矿石来？ 正当她还在纠结，“一块矿石”可能是巧合时，那小狐狸又张开嘴巴：哗啦哗啦～ 一块块金黄色的矿石，接连不断从它口中吐出，众人都看傻眼了。 过了一会，慕青湮、南宫凝也前来围观了，眼看着小狐狸吐出一大堆金色矿石。 与他们失窃的数量，相差无几。 “这……”若不是亲眼所见，慕青湮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吃了又吐出来了？而且，吐出来的矿石，成色质量还都变好了？” 还能有这种事？ 这是什么神兽啊？ 吐完后，小狐狸乖乖坐在夜染跟前，眨巴着眼睛摇着尾巴，似乎在求夸奖。 像是在说：你看，我还是有用途的，你就让我留下。 夜染摸了摸它的小脑袋，那小狐狸瞬间欢天喜地，面露笑意。 “这小家伙有点本事啊。”慕青湮感叹道，“陛下，你是从来抓来这么个宝贝？” 同样的一个机甲、阵法，若是用中品矿石，可能需要一百块，但若是用上品矿石，可能只需要五十块、三十块。 这个宝贝灵兽，能将次品、中品矿石转化为上品，大大给他们节省了材料。 原本这堆矿石只够他们用一两年，但现在，至少够他们用年了。 这不是宝贝是什么？ 第728章 必须把这宝贝留下 第728章必须把这宝贝留下 夜染也不太清楚：“可能它一直在矿石堆里，就被顺便一起搬了回来。” “那咱们可真是走了大运了，捡了这么一个宝贝。”慕青湮欣喜，“陛下，你可不能让这个宝贝走了，一定要好吃好喝把它留下。” 南宫凝点点头，表示赞成。 有这么个宝贝在，他们能源匮乏的问题可大大缓解，如此，就算再面临大规模战争，也不用为了能源发愁了。 “嗯。” “小家伙。”慕青湮蹲下身来，“没想到你也是深藏不露啊……” 说罢，要伸手去摸小狐狸的脑袋。 谁知，方才还是乖巧无比的小狐狸，急忙躲开了他的手，还对他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 仿佛在说：别碰我，滚啊！ 慕青湮顿时郁闷了：“小家伙，你还不让小爷我碰了？小爷我还非要碰你。” “咦……” 小狐狸边躲他边靠近，两人打闹成一团，南宫凝在旁边看着，无奈摇了摇头。 就这样，小狐狸被夜染留下了，她吩咐人给小狐狸准备了跟军营中灵宠一样的吃食，有肉有菜有汤有骨头。 结果，那小家伙却不肯吃，非要巴巴地跟在夜染后面，寸步不离，跟着她上了人的饭桌。 夜染喂了它一块肉，它开开心心地吃了。 众人石化。 “它该不会上辈子是个人？”慕青湮怀疑，“要上人吃饭的桌子，还只吃人吃的东西？” “嗯，有可能。” 不过，那小狐狸十分懂规矩，没有直接爬上桌子乱吃，而是眼巴巴对着夜染示意，告诉她自己想吃什么。 然后，夜染再用筷子一口口喂它。 “这小家伙明明很通人性，看起来等级也不低，为何不会说人话吗？”南宫凝想不通。 慕青湮猜道：“可能没怎么跟人接触过，没人教它说人话。” “陛下。”南宫凝问道，“你有没有让九尘前辈看看，这小狐狸是何来头？” 她总觉得，这妖兽来历不简单。 “师父也看的不太准，一会我去问问衡羽和扶玉。”夜染随口回答道。 “等等。”慕青湮不明白了，“你和九尘前辈都看不准，扶玉能看出什么来？” “我……”夜染这才意识到，她多言了。 他们还并不知道，扶玉是帝君。 “多给几个人看看。”夜染转移话题道，“总有人能看出端倪来。” “是吗？” “嗯。” “可是……” “好了，先吃饭。”夜染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继续喂小狐狸吃东西。 慕青湮摇摇头。 陛下平日里说话都是落落大方，可每次提到扶玉的时候，都怪怪的。 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扶玉他，到底是什么人？ 从星月县到现在，这个疑问在他心里越来越久，也越来越深了。 之前有传闻，扶玉是神灵之躯，拥有神灵之血，这就更加让他觉得，扶玉的身份和来历不一般。 而且，或许陛下也知道一些。 算了。 扶玉不说肯定有不说的道理，他还是不要刨根问到底了。 慕青湮不再说话，埋头继续吃饭了。 第729章 原来是帝君的灵宠 第729章原来是帝君的灵宠 午间，听闻士兵说扶玉醒了，夜染便抱着小狐狸，带着午膳回营帐去。 入了营帐，扶玉已经苏醒了，一眼望见夜染怀里那团毛茸茸的生物。 骤然一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雪球……” 听见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声，小“雪球”抬起头来，与扶玉四目相对，也愣住了。 那小家伙的眼神变得通红，瞪着扶玉的目光里，只有无边无际的恨意。 哧—— 下一秒，它从夜染怀里跳下去，张开尖锐的獠牙和爪子，朝扶玉狂扑过去。 “扶玉，小心！” 夜染出言时，扶玉已冷静下来，掌心凝起一团微薄的灵力。 刷！ 雪球还没碰到扶玉，就被那力量禁锢在原地，却还是张牙舞爪地对着扶玉，怒吼。 “雪球。”扶玉主动靠近过去，温柔将雪球一把抱入怀中，“你不记得……” 哧！ 话说一半，雪球就一口狠狠咬在他手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扶玉吃痛手掌颤抖了一下，没吭声，也没松手，还是将它轻轻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毛发，试图安抚。 “扶玉！”夜染却心急如焚，一把扒拉开雪球，“雪球，快松口！” “唔……” 雪球被迫松口，被夜染抱在怀里，情绪这才勉强安定了一些。 但还是愤愤盯着扶玉，像是看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夜染将雪球紧紧抱在怀里，急忙拉起扶玉被咬伤的手，鲜血淋漓。 “没事……” “别动，我给你包扎一下。” “嗯。”扶玉没有推脱，乖乖一动不动，任由她替自己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口。 心情，却有点复杂。 包扎好了，夜染才问：“你认识雪球？” “是。”扶玉淡淡解释，“数千年前，它曾是我座下一只吞天兽。” “原来是神灵界的灵宠啊。”夜染恍然大悟，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着，“难怪不会说下位面的兽语呢。” “你说什么？”扶玉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夜染转入正题，又问，“你的灵宠怎么会跟你分离这么久？” 看样子，这只灵宠像是丢失了，而非他丢弃下来的。 “说来，也是我的错。”提到这里，扶玉面露些许自责，“它爱乱吃东西，有一次，偷吃了我用来救人命的丹药，我罚它禁闭，结果它赌气跑了，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他怪自己，若是没有对雪球动怒，也不会跟雪球分离这么久。 “啊？”夜染听懂了，“原来是离家出走啊。” 这小家伙脾气还挺大的，做错了事非但不认错，还要赌气出走。 是得好好教育一下！ “不。”扶玉却否认了，“雪球它虽然贪吃，但脾性极好，绝不会做出离家出走这种事。” “你的意思是……” “当它出走时，我就有所怀疑，这些年一直在到处找它，也无果。”扶玉眸子里划过一丝黯淡，“今日终于……” 他露出一个庆幸的神色，目光，落在她怀里那个瞳孔依旧血红的小狐狸身上。 轻声道：“染染，你把它抱过来跟我说说话？” 有许多话，他要跟雪球说。 夜染怔了怔：“它不会说话。” “什么？” 第730章 它被动手脚了 第730章它被动手脚了 “我白天抓到它的时候，它就不会说人话，也不会说下位面的兽语。”夜染与他解释，“听师父说，每个位面的兽语都不一样，可能它只会说神灵界的兽语。” 扶玉瞳孔一缩：“不。” “有什么问题吗？”夜染问。 扶玉摇摇头，不敢相信：“它自小就会说人话，会与人交流。” “不可能。”夜染也不信，“我试了半天，它不会说人话也听不懂人话。” “这……” “扶玉。”夜染抱着雪球道，“你看清楚，这只真的是你的雪球吗？会不会认错了？” 雪球跟着帝君那么多说，如帝君所说，性情温和，不可能见了他这个主人，反而还恨意满满。 要么是认错了，要么…… “染染。”扶玉也有所怀疑了，伸出手，“你让我看看它。” “它会咬你的。”夜染不敢松开。 “无妨，你松手就是。” “嗯。”夜染只好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还是警惕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 一得到自由，雪球又张开口向扶玉扑过去，扶玉不慌不忙，轻抬手。 刷—— 迷烟出手，雪球迎风而倒，恰好倒在了扶玉怀里，昏迷了过去。 扶玉仔细查看了下雪球的脉象和气息，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直觉告诉夜染，事情不简单。 过了好一会，她才问：“雪球被人下了手脚？” “嗯。”扶玉应声，“它经脉、修为皆被毁，且被人下了毒药，使它无法再开口说话。” “这……” “最重要的是。”扶玉微微叹了口气，补充道，“这毒药好像还乱了它的心智。” 愤恨的语气中，夹杂着心疼。 这些年，雪球竟然遭受了这么多迫害，甚至连心智都被控制了。 难怪不记得他这个主人了，反而……受毒蛊控制，恨他，要杀他。 不是雪球要恨他，是毒蛊唆使雪球恨他。 “这下手者也太狠毒了。”夜染蹙着眉，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嗯。” 扶玉想，下手者不会平白无故冲着一只灵宠，定是冲着他来的，要么就是…… 他心中已有了几种不同的猜想。 算了…… 还是先救雪球。 扶玉马上回过神来，将雪球小心抱在怀里，继续查看着它的脉象。 “扶玉，这毒你可能解？”夜染问。 “能，但……” “需要什么药材，告诉我，我去给你找来。”夜染倒是很积极。 “此毒无解药，需借助术法化解。”扶玉便跟她解释，“但我现在灵力微弱，可能……要问染染借点灵力，才能动用术法。” 原来是差灵力…… 夜染却有顾及：“可你的伤还没好，若强行借用太多灵力，只会对你的伤势雪上加霜。” 她担心扶玉的身体。 想了想，夜染又道：“要不你把这术法教给我，我来？” “这术法比较复杂，就算以你的资质，也要个月才能学会。”扶玉婉拒道，“雪球它……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所说的术法，其实是神灵界一种古老的禁术，习之，会伤身体，且每次动用这术法，都会有被反噬的危险。 这么凶险的术法，他不能让染染学。 “那好。”也是担心雪球，夜染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嗯，来。” 第731章 救雪球 第731章救雪球 “那你可不要强撑着。”夜染率先叮嘱，“若有不适，随时跟我说。” “好。” 于是，夜染站在扶玉身后，赤红色的灵力凝聚掌心，一点点渡入他体内。 体内突然注入一股强盛的灵力，经脉宛如瞬间被撕裂开，扶玉闭上双目，强忍着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让灵力融入自己体内。 止不住的冷汗，从额头上淌落而下。 “扶玉……” “无妨，不要停。” 术法突然中断，染染可能也会受伤的。 夜染只好也闭上眼睛，掌心的灵力越来越盛，尽数注入他体内。 热…… 扶玉越来越热，脆弱的经脉，快要撑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强盛灵力。 他还是勉强撑着，面上若无其事，颤抖的手将符咒画完。 刷！ 符咒落在了小雪球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雪球体内的剧毒被一点点逼了出来。 扶玉冷汗连连，发抖的手掌快要没力气了。 甚至，连收回灵力的力气也不剩几分，收回的瞬间，眼看那符咒爆发出一阵反噬力，朝他面门冲撞而来。 砰！ 不好！ “扶玉小心！”夜染连忙中断，一把将扶玉拉过来的同时，反手抛出一道灵力。 砰—— 灵力与那反噬力碰撞，消散在空中。 还好，有惊无险。 “咳……”收回灵力，扶玉压在喉咙里的那口鲜血，喷涌而出。 “扶玉！”夜染这才意识到，这术法是有危险的。 “我没事……”扶玉轻声应道，转而，摸了摸雪球的脉象，“它应该也没事了。” 夜染的脸色，却依旧煞白：“扶玉，你不知道这是禁术吗？”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用？”夜染不淡定了，“你不要命了吗？” 如果早知道是禁术，她绝不会给扶玉渡灵力，让他冒这个险。 刚刚，他险些就…… 不敢想。 扶玉出言：“但雪球跟随我数千年，我是一定要救的。” “是啊。”夜染自嘲笑了笑，“你养了几千年的灵宠要救，你周身受苦的百姓要救，你守护了数万年的三界要救，人人都要你救，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她一股脑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除了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对不起，染染……” “我不要你跟我说对不起。”夜染打断了他的话，“我只要你相安无事地活着。” 自私一点的话，她希望帝君在兼顾三界安危是，也能偶尔为他自己考虑一下。 他是帝君，也是她未婚夫，是她最爱的人，她只要她爱的人好好的。 如此简单的要求而已…… 可对她来说，却好像难如登天。 “染染，别生气。”扶玉将她的小手拉过来，“我知道，自己独独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 言语中，都是愧疚。 以前，他这条命都是三界的，为三界而生，为三界而死。 可现在，灵魂和躯体都要分一半给她。 倘若真有一日，他要为三界而殉，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染染。 他，也想好好活着。 第732章 以后不要了 第732章以后不要了 说完，夜染便一把抱住他，小脑袋埋在他胸口里，语气也软了下来：“我不是冲你生气，我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他声音温柔如水，“是我不好，总让染染为我提心吊胆、辗转难安。” 夜染摇摇头：“以后，不要再用这样凶险的禁术了。” 她明白，帝君有他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也总不能阻止他放弃他的守护。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可以为他分担一切。 扶玉：“好。” 夜染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雪球我帮你照顾，这两日，你继续待在营帐里疗伤。” 最近事情太多，又是血丹又是禁术，才致他的伤一直痊愈不了，反而越来越严重。 如此下去，会留下顽疾。 “没关系。”扶玉看了雪球一眼，“它可能要昏迷几日，放在我这就好。染染军务繁忙，还是不要因此分心了。” “不分心。”夜染倒很乐意，“我也很喜欢雪球，而且，它还是我们的大功臣呢。” “功臣？” “是啊。”夜染解释道，“它将那堆中品、次品的矿石吃下去后，又吐出了一堆上品矿石，如此，可以为我们节省许多能源呢。” 不愧是帝君的灵宠，这样的灵宠若是放在天玄大陆，定是各大帝国争抢的宝贝。 扶玉笑了：“那等它醒了，我们一起照顾它。” “好。” 夜染说罢，突然想到自己忘了什么：“好了，不说了，再说一会，饭菜都该凉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来监督扶玉好好吃饭的，打开手中的饭盒：“我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水煮鱼，你尝尝。” 扶玉顿生感动：“染染，军中粮食本就匮乏，大鱼大肉你还是先紧着将士们……” “嗯，扶玉将军，你不也是将士吗？”夜染对他笑笑，道。 “可……” “再说了。”夜染悠悠道，“再说了，你在军中威望那么高，若让其它将领知道我苛待你，给你吃糠咽菜，他们还不得骂死我？” 扶玉笑了：“他们哪敢？” “敢，当然敢了。”夜染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所以，你可一定要把这些菜都吃光，这样我和将士们才能安心。” “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既感动又想笑，哪里还敢回绝？ “嗯，我喂你。” “染染。”扶玉半开玩笑，“你这么体贴，我真担心再过几日，我都要失去自理能力了。” “哪有这么夸张？” “有啊。” “放心。”夜染顺藤摸瓜道，“就算你失去自理能力了，我也养着你。” 停顿了一下，觉得这话不太对，她又改口：“而且，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扶玉又笑了，笑起来时唇角勾起、眉眼弯弯，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夜染笑脸盈盈，将食物吹冷了喂到了他嘴边。 扶玉薄唇轻启，连吃东西都十分优雅。 奇怪的是，这些菜明明都是他平时爱吃的，可今日入口，却味同嚼蜡。 甚至，有些恶心。 “怎么了？”见扶玉一瞬间的表情有些奇怪，夜染问他，“不好吃吗？” “不，挺好吃的。”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第733章 食欲不振 第733章 食欲不振 夜染还是看出了端倪：“看来你现在没什么胃口，要不，先吃点甜点开开胃？” “我……” 扶玉还没来得及拒绝，色泽精美的糕点已经喂到了他嘴边，他只好咬了一口。 其实，他一直不是很爱吃甜食，但也不至于排斥，可今天…… 甜腻的味道入喉，有些反胃。 “好吃吗？”夜染问。 虽然难以下咽，一想到……这些饭菜都是染染特地为他准备的。 实在不忍心浪费染染一片苦心，他只好强颜欢笑：“好吃。” “那就再多吃点。” “好。” 好在食物并不多，加上扶玉也的确饿了好几日了，便强忍着生理性的反胃，都吃完了。 喂完他了后，夜染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出去处理军务了。 …… 翌日。 夜染端着还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入了营帐：“扶玉，吃饭了。” 扶玉只着了一件薄衣，正坐在案前，云淡风轻地研究着那颗血丹。 听见她的声音，才抬起头来，问她道：“染染用过午膳没？” “我吃过了。” 扶玉应声道：“如此，你不用管我，放在这，一会我自己吃。” 他知道，染染这两日忙于军务，本来就已是分身乏术了。 况且…… “可是一会饭菜就冷了。”夜染不太想走，“我得盯着你吃，要不……我来喂你吃。” 扶玉还没来得及拒绝，夜染就已坐在了他跟前，亲手喂他。 那温柔的笑意，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扶玉便回以一笑，启唇勉强吃了一口，恶心的味道由舌尖掠入喉咙。 面庞上，还是淡淡的笑意。 “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吗？”夜染觉察到了他的异常，问道。 这些，明明都是他平时最爱吃的菜了，难不成吃腻了？ 扶玉否认：“没有。” 夜染又问：“或者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再叫人去给你做。” “不用了。”扶玉越发受宠若惊了，搪塞道，“我没有觉得不好吃，只是……被你这样喂，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原来是害羞了…… “哦，那……” “我没那么娇气，可以自己吃饭的。”扶玉温声解释道，“听闻你今日还要分配军队，赶快去。”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她总觉得，今日的扶玉有些不正常。 平日里，不都暗戳戳黏着他吗？今日突然不黏人了，她还有点不习惯呢。 “没有赶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 扶玉薄薄的唇角微勾，开玩笑道：“只是，我想当个贤后。” “啊？” “你是陛下，陛下当以朝政为主，我这个未婚夫……也该懂事一些，若陛下因我而不理朝政军务，我岂不是整个凤鸣国的罪人了？”他还故作一本正经。 听完这番话，夜染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贤后？ 亏他想的出来。 “别笑。”扶玉也憋着笑，“我是认真的。” “好。”夜染点了点头，也附和着扶玉，一秒入戏道，“皇后如此识大体，孤怎么能辜负皇后一片苦心呢？” 她是不从命都不行啊。 “嗯……陛下英明。” 第734章 他好像中招了 第734章 他好像中招了 “那我晚些再回来。”夜染也不开玩笑了，“你记得不要饿肚子。” 她的确还有些事要处理。 扶玉：“嗯。” 然后，静坐在原地，静默注视着她背影离开，直至消失，眼底还有未消散的笑意。 若能一直这样守着她，也挺好的。 待夜染的脚步声消失了，扶玉的面色恢复一丝惨白，这才匆忙冲入外屋，俯身在水池边，翻江倒海地吐了起来。 方才他没吃两口东西，却也一并尽数吐出，胃里始终翻腾不断。 恶心的味道，在喉头挥散不去。 他也不知为何，最近食欲不振，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 可能是血丹的副作用还没散去。 起初，他是这么想的，也没太放在心上，注意力都放在了解药上。 然而……之后的几日也一样，吃多少吐多少，看见吃的也想吐。 但为了不让本就军务缠身的夜染担心，便让士兵告诉染染，他一直都在好好吃饭。 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这日，午时，士兵来给扶玉送午膳，刚入营帐，一阵阵隐忍的干呕声传来。 那士兵走近过去：“扶玉将军……” “拿走。”缓了好一会，扶玉才说出话来，语气有些虚弱。 “可是你不吃饭的话会……” “不用了。”他现在一看见吃的就想吐，低声淡淡道，“给我倒杯水来。” “是，将军您等我一会。”那士兵领命，却是跑到了营帐外。 好一会，他把水端回来事，扶玉又吐了一会了，玉颜又苍白了好几分。 “扶玉将军。”士兵将水呈了过去，担心道，“您没事？” 扶玉喝了口水，勉强将心底的恶心压下去几分，启唇：“无碍。” 士兵小声道：“您最近如此食欲不振，还时常会恶心，该不会……是有身孕了？” “咳……” 听到这，扶玉险些被一口水呛住：“别乱说，不可能。” 他是男子。 “小的失言，将军恕罪。”那士兵低着头，马上乖乖认罪了。 “你下去。” “是。”走之前，见他手中的水没喝完，士兵好心解释道，“将军，军中、城中最近用水较多，所以比较缺水，喝的水也只能凑合，您忍忍，毕竟现在只有灵秀泉供水，等过两日瘟疫彻底结束，月泉重新开放，就好了。” “你说什么？”扶玉骤然一愣，“灵秀泉？” 小士兵刚刚那番话，信息量有点大，他一时之间还没接受过来。 “嗯。” 扶玉怔了怔，问道：“灵秀泉……是什么时候开放的？” 他怎么不记得，灵秀泉开放了？ “早前城中瘟疫，月泉水受污染，断了水源，陛下就下令开放灵秀泉了，这几个月，咱们一直都喝灵秀泉供水呢，扶玉将军，您不知道吗？”小士兵的话，如晴天霹雳，落在他心头。 还指着他手中的水杯，不痛不痒地补充了一句：“您现在喝的，就是灵秀泉的水呢。” 哐啷—— 话落的同时，扶玉手中的水杯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只觉得天旋地转，方才才消失的恶心感瞬间又疯狂上涌。 他重新俯身在水池边上，吐得更厉害了。 他好像……中招了。 第735章 我都不在乎 第735章 我都不在乎 许久过后。 扶玉独自坐在床边，静默着，出神着，还不太相信地重新给自己把了把脉。 怎么会这样…… 起初他还不信，毕竟他是男子，若非喝了灵秀泉水，绝无怀孕的可能。 所以尽管他近日的症状明显，且久久不消退，他也没怀疑过什么。 直到刚刚……听说灵秀泉已经开放了几个月了，那一瞬间他就信了。 也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打算。 可一摸脉象，并没有。 竟然没有…… 不可能啊，他的症状明明都那么明显了，怎么会不是喜脉。 或许是月份太小了，看不出来，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 另一边，夜染刚分配完士兵，转过头，恰好看见士兵将原封不动的饭菜，从扶玉的营帐里端出来。 “等等！”她叫住了那士兵，询问道，“扶玉他怎么没吃东西？” 那饭菜，几乎是一口没动。 士兵回答：“将军说他没胃口。” “没胃口？”夜染又追问道，“他是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平白无故，怎么会没胃口？ 不吃东西的话，身子怎么受得了。 “扶玉将军一切都好，陛下别担心。”士兵如实相告，“只是最近这段时日，总是食欲不好，勉强吃了些也会吐。” “这……”夜染咬了咬下唇，小声嘀咕着，“他该不会是有身孕了？” 这只是她的猜测。 虽然声音很小，那士兵还是听见了，点了点头，低声应和道：“有这个可能，陛下，您让医师去给扶玉将军诊下脉，便知了。” “知道了，你退下。”夜染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暂且退下。 内心的情绪，一半欣喜，一半慌乱。 其实，以前的凤鸣国就并未限制，繁衍后代一事该是男子还是女子来完成，通常是谁怀上，就留下，顺其自然。 可是…… 可扶玉严格意义上来讲，并不属于凤鸣国，他从小到大的三界秩序中，也从来没有男子繁衍后代这一说。 他的观念，可不一定会接受自己怀孕这件事。 怪她…… 是她糊涂了，忘了现在他们喝的都是灵秀泉水，疏忽大意了。 还是先去看看。 夜染马上让人去叫医师，自己先回了营帐。 此刻，扶玉还在继续研制解药，见夜染急匆匆进来，错愕。 “染染，怎么了？” “扶玉。”夜染直言道，“这个孩子，我们……我们还是不要了。” 扶玉愣了一下。 染染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孩子的事？ 且第一句话，竟是不要…… 扶玉轻轻动了动唇：“你……不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吗？” 言语间，都有点忐忑。 “不，我当然想要了。”夜染否认道，“只是我现在还没给你一个名分，这样只会败坏你的清誉。” 她抬头看着眼前人：“况且你是男子，我不能要你强行接受我们这的世界观，所以……” “染染。”听到这，扶玉心里有些感动，“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你……真不在乎？” 第736章 我心甘情愿 第736章 我心甘情愿 扶玉看着她的眼睛：“虽然男人怀孕生子，与我自小接触的世界观是相悖的，但若这个孩子是为你生的，我心甘情愿。” 每一个字，都十分认真。 “所以，染染，无论现在还是以后，你都千万不要再说不要孩子这种话。”扶玉正色道，“这是我们的孩子。” 夜染咬了咬下唇，心生感动。 哪怕是普通男子，也未必能接受怀孕生子，更何况他是来自上位面的神，是三界主宰，是这天地间身份最尊贵的男人。 却能说出“不在乎”这三个字。 这不只是纡尊降贵，是连根深蒂固的三观都可以为她改变。 对他来说，该要突破怎样的心理防线，才能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是为了她…… 是为了她，才可以不在乎的。 可她不能这么自私。 夜染摇摇头，开口：“我不要……” “染染，别着急，你先听我说完。”扶玉耐心温声道，“我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与态度，都说给你听，不过只可惜……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 “你说什么？” 他的话，夜染好像听明白了一些，一把将他手腕拉过来。 扶玉并未反抗，未出言。 他知道，染染当然是打心底也希望……他们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看见这丫头又期待又忐忑，想着若是发现他并非喜脉，也许会有点失落，想到这，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希望这喜脉是真的。 他不想要染染失落。 夜染再三查看了他的脉象，却发现……竟然不是喜脉。 “怎么可能？”她还不敢相信。 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手腕贴近了一瞬，触碰到了夜染的气息和脉象，扶玉突然脸色一变。 像是有了什么大发现。 “等等。”扶玉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扶玉。”夜染不明白，“怎么了？” 扶玉仔细查看了一番她的脉象，一言不发，神情越来越错愕。 “扶玉，我……” “染染，你有身孕了。”他出言。 夜染瞳仁一凝：“你、你说什么？” 是她有身孕了？ 饶是平日里对自己的医术毫不怀疑，扶玉还是又再三确认了下。 没错…… 是她有身孕了。 他有点懵，淡淡点头道：“是，你已有两月身孕。” 说出口，自己都还有点不相信。 “我……” “染染，你先坐下，让我再看看。”扶玉觉得这事蹊跷，便扶她坐下。 在她跟前蹲下身，继续查看她的脉象。 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夜染不说话，乖乖让他给自己把脉，心里也觉得这事情有些玄乎。 至于哪里玄乎，她也说不上来。 刷—— 将夜染全身经脉都查看了一遍，扶玉终于发现了端倪所在。 果然，是星移符的作用！ 星移符的作用，是把情劫的反噬转移到他身上，但这符咒会有副作用，也可能，随机将染染的一些感受转移到他身上。 比如……怀孕， 所以，虽然已有两月身孕的人是染染，染染却并无半点感知。 有反应的人……反而是他。 第738章 雪球苏醒 第738章 雪球苏醒 翌日。 夜染醒来后，发现都快过辰时了，匆忙开始穿衣服，边嗔怪道：“扶玉，你给我下安神香了？” 她本来要卯时起来练兵的，这下好了……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 真是误事啊。 “睡好了吗？”扶玉说话间，将还是温热的粥端来她面前。 “嗯……”夜染愤愤应了一个字。 睡了这么久，能不好吗？ “反正晚都晚了，先吃点东西。”扶玉吹着热粥，边出言道。 “不行，我还要……” “放心。”见她还是固执，扶玉伸手将她按了回去，“今早的兵我已经帮你练过了。” “你……” “你是一国之主，又不是将军，凡事不必这样亲力亲为。”扶玉劝她道，“还有青湮和南宫将军，你该多给他们一些历练机会。” “扶玉，谢谢你。” “你要是真的想谢我，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让我安心点。”说完，扶玉将吹冷的粥送到了她唇边。 夜染张开嘴，乖乖吃了，感动的情绪涌上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扶玉也是……为她操碎了心。 “扶玉。”夜染看着他，“你不必如此，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不能。” “我……” “染染。”扶玉认真了几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你面前不必太逞强，这话……同样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她是女帝，但也是个小女孩，需要人疼爱的小女孩，她并非是无坚不摧的。 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心疼自己，那就由他来。 “好。”夜染淡然一笑。 扶玉喂她吃完了粥，又悉心叮嘱了几句，才让她离开营帐了。 夜染刚走，里屋就传来一阵“吱吱吱”的声音。 是……雪球？ 扶玉转过身去，只见小床上的雪球苏醒了。 “唔……”它慵慵懒懒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扶玉那张熟悉的脸庞。 小雪球两眼放光，先前的凶煞全然消失，只剩惊喜与激动。 开口说话了：“主人！” 刷—— 它轻轻跳进扶玉怀里，熟悉的气息贴近，还是让它不敢相信：“主人，怎么是你啊？” “呜呜呜～主人，雪球找了你好久，可算是找到你了。” 见它哭得这么伤心，扶玉叹息抚慰道：“没事了。” “主人。”雪球依旧哽咽着，“雪球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果然…… 听这语气，雪球绝不会是离家出走的。 “我从来没有不要你。”扶玉低声道，“告诉我，当初你是如何离开神灵界的？” 这一定不是雪球的本意。 “我……”雪球想了想，“我不是要故意离开主人的，我好像是，被丢下神灵界的。” 雪球顺着自己不太清晰的记忆，讲述着：那天它被扶玉罚禁闭后，其实已经知道错了。 而扶玉所谓的禁闭……也只是让她待在内殿，并没有下禁锢。 雪球为了让主人消消气，就真的乖乖待着，直到后来独自太饿了，才忍不住偷偷跑出去，想找一点吃的就回去。 结果，它就被一群神使发现了，那群神使把它打成了重伤，将之放逐去了下位面。 放逐前还告诉它：这都是帝君的命令。 第739章 你是我主人的什么人 第739章 你是我主人的什么人？ “不过。”雪球看着扶玉道，“我知道主人一向疼我，绝不是主人让他们这么做的。” 它正是一直坚信这一点，才撑着重伤，勉强活了下来。 相信……主人一定会接它回去的。 然而，它重伤昏迷了许久，不知是被动了手脚还是怎样，对于主人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时间久远后，它忘了主人的名字和容貌，忘了神灵界，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只还隐约记得……它是有主人的，主人总有一天会来接它的。 怕主人来了找不到它，所以，哪怕它记忆已经完全模糊了，还是数千年如一日的，在凌狱峰守着，也就是它掉下来的地方。 听雪球说完后，扶玉又愠怒又心疼。 “我……从来没下过那样的命令。”他声音极其温和。 如一泓清泉，让雪球安心了许多。 扶玉却没办法平静了。 雪球是他的灵宠，神灵界也有几个他不合的神，但也不敢明面上残害他的灵宠。 他们，一定有非杀雪球的原因。 扶玉问它：“你还记不记得，那些人为何把你抓起来伤害你？” “我也不知道。”雪球摇摇头，“好像也没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重点。 很有可能！ 扶玉追问：“你听到了什么？” 雪球一定是听见了其它神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被这样处置。 “让我想想……”雪球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段记忆。 它被贬至下位面时，之前的记忆几乎是一点也不剩了，但主人用禁术给它解毒后，它什么都想起来了。 唯独记不起来……它当年究竟听到了什么。 那一小段记忆，仿佛被用了强大的术法，强行抹去了。 只好沮丧道：“主人，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了…… 雪球的毒明明都解了，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偏偏就那一点记忆记不起。 看来，给雪球下术法的神，实力不低。 雪球一定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或许甚至……跟三界安危有关。 得想想别的办法，让它记起来。 …… 傍晚，夜染回了营帐，发现雪球已经醒了，眼前一亮：“扶玉，它醒了啊。” “嗯。” “姐姐你好。”雪球乖巧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你……”夜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扶玉，它怎么会说话了？” “我一直都会说话啊。”雪球笑笑，“只不过之前被下了毒，才无法开口。” “没事就好。” “姐姐。”雪球笑脸盈盈地看着她，“我得好好感谢你呢。” “救你的是你主人，不用感谢我。” “不，要感谢。”雪球认真道，“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这么快跟我主人团聚呢。” 刷！ 说话时，雪球已经跳了过去，小爪子扒拉了一下夜染的衣袂。 眼睛睁得圆溜溜，好奇问道：“姐姐，你是我主人的什么人啊？” “咳咳。”扶玉沉声道，“雪球，不得放肆！” 雪球：“嘤嘤嘤……” “无妨，我告诉你。”夜染倒是不太在意，“我是扶玉的未婚妻。” “啊？真的啊？”雪球震惊地看着扶玉，“主、主人，你这个孤寡老人，什么时候连未婚妻都有了？” 它主人向来独来独往，如一朵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以前它就一直担心，主人这性子……会不会孤独一辈子。 没想到啊…… 他竟然连未婚妻都有了！ 它还是小看了主人。 扶玉：“……” 在染染面前用“孤寡老人”来形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不要面子的吗？ 第740章 以后雪球守着你们 第740章 以后雪球守着你们 夜染又忍不住笑了。 不过，以帝君的真实年龄来看，的确称得上是“孤寡老人”了。 “染染，兽言无忌，别放在心上。”扶玉还一本正经地挽回面子。 “嗯。”夜染点点头。 “姐姐，主人有你陪着真好。”雪球还是挺开心的，“以后，由雪球来守着你们。” 主人不用孤独终老了。 真好啊！ 它一定要多讨好这个姐姐，把她看好了，可不能让她走了。 就这样，雪球恢复了语言功能，内伤也在慢慢调养痊愈，唯独那一小段记忆，还无法回忆起。 待在军营里，有吃有喝，十分自在。 又过了几天，扶玉研制出了解药，将药方和样品交给了夜染。 夜染十分开心：“扶玉，你这解药来的太及时了，正好能派上用场。” “那……” “我们先炼二十颗出来。”夜染心里，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嗯。”扶玉答应，“你歇着，我来。” 夜染哭笑不得：“只是炼个丹药罢了，我没那么娇气的。” 况且，自她有身孕以来，身体也从未有过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想，大概是这个宝宝比较懂事，才乖乖待在她肚子里不闹腾。 “嗯……反正我也是闲着。”扶玉故作轻松，“你都忙活了一天了，就在旁边看着。” 夜染无奈叹了一口气，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在他旁边帮忙。 雪球躺在地上，望着那亲密无间的二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太好了…… 以后，当真又多一个人陪着主人了。 二十颗解药，对于扶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两天就尽数完成了。 而这时，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便更多时间在军营走动，帮夜染处理军务。 闲暇时，再研究让雪球彻底恢复记忆的丹药。 日子，过得还算充实。 终于有一天，慕青湮忍不住问扶玉：“扶玉，你最近怎么了，怎么突然对陛下这么照顾？” 夜染插话：“他以前对我不照顾吗？” “不是。”慕青湮摇摇头，“那是两码事，他近日……对你也太关心过头了？” 扶玉待陛下一直都很好，他当然知道，只是以前也不至于……连一碗汤都不让陛下端？ 陛下一没受伤，二没残疾的。 他不能理解。 “扶玉。”慕青湮接着问，“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心虚了，才这么献殷勤补偿她？” 扶玉：“……” 这家伙，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吗？ 这时，南宫凝幽幽地插了一句嘴：“扶玉，听说你怀孕了。” 此言一出，顿时，原地十米开外的士兵都惊诧地回过头来，想围观一眼。 扶玉将军，怀孕了？ 那一定是陛下的孩子！ “卧槽。”慕青湮瞪大双目，“真的假的？” 扶玉：“假的。” “假的？” “好了，别听一些空穴来风的传言。”夜染主动解释，“其实，是我有身孕了。” 她说完，众人越发惊得合不拢嘴了。 陛下有孕了？ 第741章 当然要打 第741章 当然要打 “陛、陛下。”南宫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您有身孕了？” “嗯。” “这孩子，是扶玉的？”慕青湮问。 “嗯。” 再次亲口确认了一遍，他们终于信了，士兵们纷纷跪下来道贺： “恭喜陛下，恭喜扶玉将军。” “恭喜陛下……” 他们凤鸣国，终于要有皇女、皇子诞生了，陛下若是一胎得女，那就是他们凤鸣国日后的女帝或者亲王啊！ 这是一件举国同庆的大事。 “陛下，您既已有身孕，日后，断不可再像之前那样操劳了。” 慕青湮拍了拍胸膛：“有什么琐事，尽管丢给我就是了。” “多谢各位将士。”夜染也不再掩饰什么，扬声道，“孤腹中这个孩子是扶玉的，孤与扶玉也早有夫妻之实，等战争结束回宫后，我会给他一个正式的仪式，今日大家都在场，作为见证，孤既出言，绝不食言。” 这是……给扶玉一个交代。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扶玉心生感动。 染染是真心在意他，才会毫不掩饰，主动说出了孩子的事，还当众说要补偿给他一个仪式。 那他也一样…… 等他回了神灵界，定也要补给染染一个盛大的婚事，让整个三界都知道。 午间。 还是跟之前一样，将士们坐在一起吃饭。 扶玉细心地给夜染挑着鱼刺、夹菜，还时而喂雪球吃两口东西。 “扶玉，你也多吃点。”夜染给他夹了一筷子菜，道，“不必一直给我夹菜。” “嗯。” 扶玉勉强吃了几口，说了声“我吃饱了”，就匆匆先出去了。 夜染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他一定又是没胃口了。 说来也是奇怪。 明明有身孕的是她，可她这段日子半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扶玉的症状……才像是她该有的。 怎么会这么玄乎？ 真的只是巧合吗…… 想到这，夜染也没了食欲，便起身偷偷去追扶玉了。 还没追上，外面就来了两个行色匆匆的勘察兵：“陛下！” “前面、前面有情况！” “怎么了？”她问。 “前线情报，龙懿帝国突然出兵，好像……还带了不少援兵！” “那些援兵，可能都是从北大陆来的，一个个实力都不俗，且人数不少，凭我们的军队，恐怕抵挡不住啊！” “陛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本以为可以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龙懿帝国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准确来说，是北大陆按捺不住了。 但表面上还得遵守百年约定，所以……索性给龙懿帝国增派援兵。 这一次，他们定是有备而来了。 夜染也是有所准备的：“别着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正好，她也懒得拖持久战了！ 见陛下胸有成竹，他们也没刚刚那么慌了：“那陛下，我们要迎战吗？” 北边境现在只有三十万兵力，若对方倾巢出动，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夜染：“当然要打。” 她开始下令：“传我命，令慕将军和南宫将军各领一军，准备迎战。” 她将兵马分成几队，分别安排出动。 最后道：“剩下那支兵马，就随我……” “不行。”这时，耳畔传来扶玉清冷的声音。 “扶玉……” 只见扶玉走近过来：“我替你去。” 第742章 等鱼儿上钩 第742章 等鱼儿上钩 夜染摇摇头：“你也不准去。” 寻常战争，她只是坐镇中军，指挥三军，当然……经常手痒了也会亲自上阵。 扶玉去了，顶多也只是替她指挥三军，就算不用灵力也没关系。 但，危险小不代表没危险。 她不能让扶玉去。 “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扶玉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以这丫头的性子，真能沉得住气？ “谁说我要自己去了。”夜染淡淡一笑，“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罢，拉着他的手跑去了营帐。 刷—— 营帐打开，里面放着一座等人高的铁人，是由机关组装而成的。 这是…… 扶玉似乎猜到了什么。 只见夜染一挥袖，那铁人变成了和她一般模样，四肢还能机械般地动几下。 除了神情有些木讷，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真假来。 “虽然不能当真人用，但狐假虎威一下，也能挫挫敌军的士气。”夜染摸着那铁人，问扶玉，“你看怎么样？” 扶玉轻笑：“真有你的。” 陛下动不动手不重要，但只要陛下在阵，便足以震慑敌军。 看来，染染把他的话听进去了，愿意顾及她自己的身体了。 “我答应你不去，那你也不许去。”夜染拉住他的手，“乖乖跟我待在军营，等着鱼儿上钩。” “嗯。” 一切就绪，该结束了。 …… 其实，今日这一战，夜染早几天就预料到了，只是比她的猜测早了几天。 但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龙懿帝国的军队，加上北大陆的援军，在数量上碾压他们。 不过很快……北境军就稳住了阵脚，与敌军打得不可开交。 谁知，龙懿帝国还有第二支援军。 第二天晚上，第二支援军到了，北境军略处劣势，战局再次僵持不下。 这场大战，持续了五天五夜，战场成片的废墟、尸体，血流成河。 好在，附近的居民早已被夜染转移出去，才没有额外的损失。 苦战将近六天，龙懿帝国的第三支援军到了，北境军也慢慢撑不住了。 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着，局势快要定了。 龙懿帝国那头，看着对面差不多沦陷了，便下令，让剩余兵力也出动。 打算一鼓作气，歼灭了凤鸣国！ 龙懿帝国的军队追击出去，那领头的将军得意洋洋，对对面的北境军道：“现在投降，可以从轻发落。” “我看，你们就不要负隅顽抗了！” 刷！刷刷！ 慕青湮又砍了三四个敌军，对那跋扈的将军勾了勾手：“有种滚下来一战！” “呵，本将军怕你不成？”那将军也不甘示弱，持着兵刃飞身下去了。 砰！ 两人兵刃碰撞，在原地恶战起来，暮色又至，天际都被昏暗所掩埋。 气氛，十分压抑。 最后，慕青湮生擒了敌军两个将军，然而，因为兵力的差异，北境军还是抵挡不住，眼看着快要败北了。 这时，远方浩浩汤汤来了一大批军队，举着旗子，像是来增援了。 慕青湮和南宫凝都转过头来，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该不会……他们还有第四支援军？ 如果敌军还来人，那他们的北境军，就要彻底撑不住了。 第743章 反击 第743章 反击 军队中，也开始议论起来： “看啊，那边是不是又来援军了？” “嗯，是咱们的援军。” “你们看，挥动的旗子不止一个，前来援助的王国定也不止一个！” “快看，你们快看，麒夜国的援军也来了，那边是麒夜国的军队！” 麒夜国、龙懿帝国、凤鸣国并列为南大陆三大帝国，如今，龙懿帝国和凤鸣国交战，若那第三大帝国肯帮哪一边，哪一边必定能大优势。 这下，连麒夜国都来帮他们龙懿帝国了，看来大局已定啊！ “哈哈哈，看来是天助我龙懿帝国！” 今日一战，他们赢定了。 龙懿帝国将军回过头，对慕青湮和南宫凝叫嚣道：“麒夜国已选择了他们的立场，我看，你们还是别再固执下去了。” “现在乖乖投降，还能少点损失！” “痴人说梦！”慕青湮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挥手下令道，“上，来一个杀一个！” 别说是一群王国，别说是麒夜国，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别想折辱他们凤鸣国一分尊严。 南宫凝也正色道：“今夜，北境军不死不归！” 就算是拼尽性命，就算北境军全军覆没，也不可能怕了他们！ “不死不归！” “北境军不死不归！” 北境军士气高涨，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纷纷冲锋陷阵。 龙懿帝国那边，不屑一顾：“真是不知死活。” 那远处大部队的援军，越来越近，龙懿帝国本以为，他们最后的援军到了。 谁知……那援军一到，竟帮起了北境军。 他们这才意识到，那十多个王国和麒夜国来的援军，是……凤鸣国的援军！ 一时之间，措手不及，龙懿帝国的将军急忙下令撤退，却发现，退路已经被封死了。 刚刚为了将凤鸣国一网打尽，他们连剩下的兵力也出动了，可现在……龙懿帝国所有兵力都被困于此。 他们这是中计了啊？ 果然，十几个王国加上麒夜国的兵力，与北境军联合在一起，龙懿帝国根本不是对手，又无处可逃，很快乱成了一锅粥。 慕青湮和南宫凝起初还想不通，麒夜国和这些王国，怎么会平白无故来帮他们。 直到他们看见，那援军的主帅正是苏凉。 “苏、苏凉。”战场上，与苏凉面对面，慕青湮瞬间红了眼眶，“怎么是你？你不是……” “我没事。”苏凉解释道，“那次，陛下叫我诈死，便可神不知鬼不觉摆脱龙懿帝国的眼线，然后挨个去说个各个王国，成立联盟军。” 两人相对视一眼，震惊。 诈死…… 成立联盟军！ 这行事风格，的确跟她所了解的陛下很像。 原来，这一切都是陛下的主意。 当真是好大一盘棋。 南宫凝欣慰一笑：“所以，你今日带着这些联盟军回来了？” 这小子，当真有点本事啊。 陛下的眼光果然没错。 苏凉不置可否一笑，道：“原本还有两个王国没完全说服，还得几日，但这战争匆忙，我也只好先赶回来了。” “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第745章 南大陆联盟军成立 第745章 南大陆联盟军成立 这一幕被慕青湮看在眼里，忍不住偷笑一声，小声对苏凉道：“苏凉，你看，咱们陛下可真是个夫管严呢。” 平日里那么威风，一到扶玉面前，连喝喝酒都不成了，可真委屈啊。 “咳咳。”苏凉羡慕一笑，“别乱说，当心陛下听见了不高兴。” “女皇陛下。”云麒再次举起酒杯，“您救了我麒夜国的命数，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麒夜国愿加入南大陆联盟军，共抵御北大陆侵犯！” 剩下那些王国的使者，也齐刷刷应和：“我王国愿加入南大陆联盟军！” “我王国，愿加入南大陆联盟军！” “好。”夜染很满意，“诸位，夜染有一言，还请诸位认真听。” “龙懿帝国这条走狗死了，北大陆会很快听见风声，他们与我们的百年合约还没到期，但龙懿帝国的沦亡，也正好给他们了一个出兵的借口，所以……” 所以接下来，势必是恶战连连。 这刀一刀出鞘，就很难再收回去了。 夜染言语认真：“且……愿你们相信，北大陆诸多国家也跟我们一样，喜欢和平，许多只是被血丹控制了，变得残暴。” “所以，我们既要打回去，也要帮他们，共建天玄大陆和谐秩序。” “今日，南大陆联盟军正式成立。” 众人举起酒杯，共敬夜染，饮下酒，也是下定决心，团结一致。 饮完了酒，云麒道：“联盟军既已成立，便不可群龙无首，正好今天大家都在这，不如就举荐一个联盟军首领？” 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有人开始提议了：“此次拿下龙懿帝国，女皇陛下的功劳最大，这联盟军首领，非女皇陛下莫属，你们说呢？” “嗯，我觉得也是。” “不过，女皇陛下毕竟太年轻了，我看，云麒陛下倒是可以胜任。” “嗯，麒夜国的兵力也不弱于凤鸣国，云麒陛下更能胜任这首领。” “我同意……” 一番讨论之下，夜染和云麒的呼声不相上下，皆有许多支持者。 这就为难了。 论综合国力，凤鸣国略胜一筹，论年龄资质，云麒陛下要更好。 这首领，该由谁来当比较好？ “诸位。”云麒说话了，“我们此次的目的，是守护南大陆和平，必须团结一致，便不能让一个首领之位伤了和气，我看这样，既然你们觉得，我与女皇陛下都适合做这联盟军首领，那，我就与她公平比试一次。” 这样，最不容易有争议，无论输赢，所有人看在眼里，自然也是心服口服的。 说完，还看了看夜染：“女皇陛下，你以为如何啊？” 夜染淡淡应声：“好。” 她无心争斗，但既然云麒要比，她奉陪到底就是了。 “染染。”扶玉微微蹙眉，“不行！” 这丫头，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孕在身，还要与人比试？ 夜染淡淡一笑：“放心，我有分寸。” 云麒爽朗一笑：“哈哈哈，女皇陛下果然是爽快人。” 他笑眼望着那英姿飒爽的红裙少女，既欣赏又欣喜，以至于，视线都舍不得移开了。 可惜，她是一国之帝。 要不然…… 殊不知，扶玉冷冷横了他一眼，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挖出来。 云麒笑着问道：“比什么？” 夜染：“你定。” 第746章 三局两胜 第746章 三局两胜 过了一会，所有人来到了空旷的场地，以围观这两个帝王的比试。 “为表公平，咱们的比试就按三局两胜制。”云麒笑着望了望夜染，“您是女子，就由您来决定这第一场比试什么？” 此言一出，引起凤鸣国不少将领、士兵的不悦和吐槽： “这小皇帝什么意思，女子就低人一等，还需要他们谦让不成吗？” “说的跟咱们陛下占他们便宜一样。” “就是……” “对，咱们女子才不需他们谦让！” 听见那些议论声，云麒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惹众怒了。 急忙解释：“诸位别生气，朕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看不起女子，只是……想将这主动权交给女皇陛下罢了。” “您不用客气。”夜染淡然一笑，“此处是我凤鸣国军营，作为东道主，该谦让的人是我。” “那……” “云麒陛下，您轻便。”那波澜不惊的语气，好似比什么都无所谓。 反正，她什么都不会输。 “好。”话都说到这了，云麒只好不再推脱，“既然女皇陛下客气，那便由在下提议，在下看，咱们第一场就比帝印，你觉得如何？” 帝印…… 每个帝国的帝王，都持有帝印，有的是传承先帝的帝印而来，有的是自己炼制。 云麒的帝印，是传承他父皇而来，但凤鸣国士兵都知道，他们女皇陛下的凤印，是自己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 这其中，可是千差万别的！ 自己炼制的帝印虽然意义重大，但往往……还不如传承来的帝印厉害。 毕竟，传承的帝印，是集结了祖上几代的力量。 而且说到底，帝印代表着一个君主的综合实力，比试帝印，是再公平不过的方式了。 众围观者也表示公平。 夜染答应：“好。” 凤鸣国军营中，临时搭建起一个简易的擂台，供二人比试用。 上擂台前，扶玉再三叮嘱道：“不要逞强，你的安危更重要。” “嗯。”夜染点头。 “陛下，加油。”慕青湮欣然呼喊道，“你一定会赢的！” “嗯。” 刷—— 说罢，她飞身上了擂台，站在云麒对面。 此刻正值晌午，灼热的太阳照射大地，刺得人睁不开眼，却还偶有微风，吹动她赤红色的裙摆，迎风而舞，明艳动人。 有那么一瞬间，云麒甚至……舍不得对这个瘦弱的少女动手了。 但，首领之位是一定要争的。 他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云麒召出帝印，金色的帝印光芒闪烁，召于掌心，藏着强大的力量。 刷！ 与此同时，夜染也召出凤鸾剑，赤金色的光芒环绕在剑身周遭。 云麒变了脸：“夜染，咱们要比的是帝印，你拿灵器做什么？” “这就是我的凤印！”夜染轻挥动凤鸾剑，爆发出强盛的力量。 哧—— 云麒这才感知到，那兵刃竟然真有帝印的力量，不由得一惊。 叹息着摇了摇头：“帝印这么珍贵的东西，您怎么……拿来炼灵器了？” 真是暴殄天物啊。 第747章 那不是帝印吧 第747章 那不是帝印 夜染：“嗯，炼着玩。” 云麒：“……” 炼着玩？ 这让那些穷尽一生都炼不出帝印的王国君主听了，该要吐血了。 云麒叹了口气：“开始。” 嘴上功夫谁都会，他倒要看看，这丫头的实力是否也跟她嘴皮子一样厉害。 刷—— 两道帝印分别悬浮于半空中，注入不同属性的灵力。 云麒和夜染都是地元境巅峰，实力相当，所以，就看这两个帝印的差别如何。 两道帝印的力量，越来越强盛，越来越贴近，在空中来了一个惊天对撞。 砰—— 声响连天的瞬间，云麒的帝印光芒消散，连带着云麒也被震退出去。 瞬间秒杀！ 众人惊呼，更多的，甚至都没看清过程，云麒已经输了。 这、这怎么可能？ 帝印与帝印之间虽然会有差距，但在两人灵力相当的情况下，不至于有一方会被秒杀。 除非……两人的印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云麒收回帝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的少女。 他这是输了？ 不知道为何，方才对上凤鸾剑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一股压制性的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压得他帝印都毫无施展空间。 打心底生出恐惧感。 她手中的，当真只是帝印？ 不…… 可级别最高的印，也就是帝印了，还能有比帝印等级更高的印存在？ 反正，他是没听说过。 凤鸣国那边欢呼一片，剩下的围观者，却是议论纷纷： “我怎么感觉，两位陛下的帝印不太一样？” “嗯……女皇陛下的帝印，气息和灵力明显强很多啊。” “都是帝印，这怎么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女皇陛下手中的印，不是帝印？” “呵，还有比帝印更厉害的印吗？” “也是啊……” 扶玉只是静静看着，面无波澜，大概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这下位面级别最高的印，是帝印，不代表上位面没有更厉害的印。 染染手中的，是神印。 帝印在这低级位面很珍贵，但放在下神界，根本不值钱，而神印……放眼整个三界，也只有三枚而已。 染染会输才奇怪。 云麒还是不敢相信：“女皇陛下，你这手中的……当真是帝印？” “嗯。” 叹了口气，云麒低着头：“在下愿赌服输。” 本以为他的帝印可以略胜一筹，却没想到，输得这么惨烈。 算了。 可能只是他运气不好。 还有两个回合，再扳回来就是。 “承让。”夜染启唇，“这第二个回合，依旧由您来定。” 省得让人觉得，她欺负人家。 “好。”云麒有点着急，便也不客气了，“那第二场，我们就不打打杀杀了，我们比抚琴，如何？” “抚琴？”南宫凝黑了脸，“云麒，“整个南大陆都知道你琴艺高超，你还真会挑。” 重要的是，染染根本不会抚琴。 而且……在凤鸣国，抚琴起舞都是男人的专长，让陛下做这些，简直是在侮辱她！ 麒夜国那边的士兵，表示支持：“第一回合比武，第二回合比文，没毛病！” “就比抚琴，十分公正！” 反观凤鸣国这边，都很气不过，纷纷让夜染拒绝这一比试。 这根本是欺人太甚。 “云麒。”慕青湮也骂道，“你想当首领，可以直接跟我们陛下说，我们陛下让给你当就是了，不必这么欺负人！” 第748章 临时抱佛脚 第748章 临时抱佛脚 “胡说！”云麒也生气了，“朕方才都说了，公平竞争，且朕只是提议比试抚琴，若女皇陛下不答应，咱们换一个就是了。” 若是换做以前的夜染，铁定就生气了。 但这次，她淡然一笑：“好。” 既是她让云麒决定比什么，那就算是她不擅长的，也得认了。 她的世界里，就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哈哈哈哈，女皇陛下，我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啊。”云麒笑了笑，“咱们中场休息一炷香，期间，你也可以直接认输。” 其实，他并不知夜染不会抚琴，反而觉得，这是每个女子都该擅长的。 但也对他自己的琴艺信心十足。 留一炷香的休息时间，让夜染思考，是不想让她输得太难看。 夜染：“好，一炷香后见。” 慕青湮和南宫凝相对视一眼，愁容满面。 陛下就这么答应了，难不成是故意送一分，让云麒输得好看点？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 离开了擂台，夜染将扶玉拉到了无人的地方，对他道：“扶玉，还有一炷香时间，快，现在教我还来得及。” 扶玉愣了愣：“我还以为，你打算让他一分。” “都说了公平竞争，若我轻易让分，才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夜染不置可否一笑。 比试抚琴，她没什么把握能赢，但也会全力以赴。 扶玉欣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他的染染，成长了不少。 夜染：“没时间了，快开始。” “嗯。” 于是，扶玉，取出一把古琴，将曲谱都教给夜染后，问她：“记住了吗？” “差不多。” “那，弹一遍给我听听。” “好。” 一点点回忆脑海中的曲谱，夜染的指尖拨动琴弦，琴声响起，略有停顿、缓慢。 对她来说，乖乖坐在这抚琴，的确要比战场厮杀为难多了。 随即，扶玉在她身旁坐下，轻握住她的小手，重新拨动了琴弦。 随着他的指尖，完整的曲子呈现出来，欢快动听，接着，曲调变慢了一些，欢快中，还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愫。 夜染也不由得沉浸其中。 须臾片刻，一曲作罢，夜染问他：“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如梦令。” “如梦令……”夜染仔细分析道，“听起来欢快又喜悦，如小鹿乱撞，我想，这首曲子像是写给心上人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扶玉：“扶玉，这么好听的曲子是谁写的？” “嗯……” “难道是你自己写的？” “嗯。”他没否认。 夜染怔了怔，又问：“那这首曲子的立意，是否和我想象的有所出入？” “不。”扶玉看着她的眼睛，“相差无几。” 这曲如梦令，写的是他的心上人。 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明明是平静如水的声音，却好似无意间撩拨了她的心扉。 四目相对，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了。”还是扶玉先打断了她，“虽然曲谱你已熟记，但对这古琴并不熟悉，你再完整弹一遍给我听听。” 没多少时间了。 “好。”夜染不再说话，垂眸，开始独自认真抚琴。 悦耳动听的琴声，飘荡在风中，丝丝钻入扶玉心底。 他微微扬着唇，听着这曲意义特殊的《如梦令》，视线一秒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 第750章 合，平手 第750章 第二回合，平手 “不敢当。”夜染直言道，“若论琴艺，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哈哈哈。”云麒笑了笑，“这第二回合再争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如此，便算你我平手，如何啊？” 麒夜国的士兵震惊。 在琴艺方面，他们陛下可从未跟任何人认输过，包括平手。 今日，竟然主动认了…… 还是对一个新手琴师。 凤鸣国这位女帝，的确有些本事。 “好。”夜染也认同这个结果。 他们原本的规定是三局两胜，现在比试进行了两个回合，夜染胜一局，平一局。 也就是说，云麒必须赢了第三回合，才能跟夜染完全平手。 第三局，无论夜染是赢还是平手，都赢定了。 云麒开始紧张起来了，中场休息时，看见夜染一脸轻松，心里更不是滋味。 最后的机会，他一定要争取到。 说什么也不能输给女人！ 过了一会，第三个回合要开始了，夜染问云麒道：“陛下想好了没，第三个回合比什么？”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云麒已经想到了：“天色都快黑了，这第三个回合，咱们就比些简单的。” “悉听尊便。” 云麒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抬上来两把沉重的弓箭，放在两人脚下。 夜染问他：“陛下是要比射箭？” 云麒：“正是。” “呵，不自量力。”慕青湮听了，只觉得可笑，“咱们陛下的箭术就没输给谁过。” 那麒夜国的皇帝，是自讨苦吃吗？ 苏凉和扶玉都没有说话，认真看着，大概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云麒讲述规则道：“女皇陛下，我们加点筹码，各自为对方挑选一人，作为靶子，如何？” 活人靶…… 这样的玩法，是极其冒险的，但对箭术高超的人不算什么。 慕青湮也没放在心上。 想当初在缥缈城，陛下也是神来一箭，既让扶玉毫发无伤，也赢了赌注。 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夜染：“好。” 她转过头，在麒夜国的军队里随便挑了个士兵：“就你了。” 规则，是为对方挑选活人靶子。 那被挑中的士兵哆嗦了一下，跪下来，低着头领命了：“是。” 夜染顿时觉得奇怪。 云麒的箭术不差，就算是对着活人靶子，穿透靶心，且让人毫发无伤，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可这小士兵，怎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轮到云麒挑人了。 他扫了一眼凤鸣国那边的士兵，目光一下子锁定在扶玉身上。 友好一笑，他指着扶玉：“就你了。” 他选扶玉，也有那么一点私心。 前两个回合的时候，他就看见夜染和扶玉亲密无间，肯定关系不浅。 用夜染在乎的人为活靶子，哪怕她箭术再强，心态再稳，也多少会受点影响。 当然，如果夜染一点也不被之影响，那他……也输得心服口服了。 “咳咳。”慕青湮打断道，“那个，扶玉他伤还没好，要不我来？” 苏凉和南宫凝也出言：“我来！” 云麒笑了：“既是挑人，便不是你们自己能决定的，还是，你们要违反规则？” 这不是闹着玩吗？ 慕青湮：“你这是……” “青湮。”扶玉叫住了他，答应了，“既是规则，扶玉从命即是。” 说话间，他肉眼早已看穿了那灵弓的端倪。 第751章 决战 第751章 决战 夜染微微蹙眉：“扶玉……” “女皇陛下。”云麒接茬道，“听闻女皇陛下箭术精湛，如此，谁做靶子都一样会相安无事，你又何必担心呢？” 果然，这个少年对夜染的意义不一样，还没开始，就让她有点心慌了。 夜染摇摇头：“我只是不想……” “陛下。”扶玉看着她，“扶玉信你。” 简短几个字，仿佛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便轻轻点了点头。 扶玉这么信得过她，她也绝不会让扶玉失望。 于是，两方的活人靶子都做好了准备，身上挂了个圆心靶子。 靶心，正处活人靶子心脏处。 也就是说，哪怕正中靶心，也要会控制力道，力道轻了会脱靶，力道重了……会死人。 夜染低首，打算先试试这把弓箭，谁知……弓箭的重量有些惊人。 以至于，她没有一下子拿起来。 云麒见势，好意提醒道：“女皇陛下，忘了告诉你，这是我麒夜国特制的灵弓，足有百斤重，一般人可能连拉都拉不开。” “我也知道，女子的力气一般都不大，所以你可千万别逞强，伤了自己啊。” 在他眼里，夜染这么漂亮清冷的少女，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哦，养在宫闱里。 可她……却偏偏要驰骋沙场，做帝王。 真是太可惜了。 女人和男人，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就在云麒以为，夜染连弓箭都拿不起来时。 刷—— 夜染这才认真使了点力，单手握起弓箭，还放在掌心掂了掂。 看起来，十分轻松。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呆了。 云麒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这女人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实则就是个假男人。 裁决者出言：“准备开始。” 两人一同拉动弓箭。 面对向对面的靶子，那个麒夜国士兵吓得脸色煞白，反观扶玉，镇定自若。 哧—— 弓弦，绷得很紧。 然而，在拉开弓的瞬间，夜染就感应到，这弓箭蕴藏着一股特殊的力量。 不对…… 这弓箭带着灵力，且灵力煞气极重，别说是刚好正中靶心，哪怕是碰到靶子，扶玉也会被这灵力所伤。 更何况，靶心在他心脏处。 这和缥缈城那次的情况不一样，这次，无论怎样都会伤到扶玉。 不行！ 箭离弦的一瞬间，夜染不愿意冒这个不确定的险，手掌一偏，往旁边射了。 哧—— 飞袭而出的箭支，射在扶玉旁边的地面上，入土三分。 与此同时，云麒射出的箭正中靶心，那强盛的灵力爆发而出，连带士兵倒飞出数米。 “啊……” 刷刷！ 心脏处，涌出许多鲜血。 众人震惊。 “女皇陛下她、她怎么脱靶了，不应该是这样啊？”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那弓箭自带灵力，但凡碰到就会伤人。” “原来，陛下是为了不伤扶玉将军……” “呵，傻不傻？那小白脸又不会死，顶多受点伤，夜染是脑子进水了？” “女人果然是女人，优柔寡断，难成大事啊。” “就是……” “虽然有些残忍，但，还是云麒陛下赢了，比试场上真刀真枪，可不容犹豫。” “嗯，为帝王者就该无所顾忌！” “喂喂喂，那可是自己人，对自己人手下留情有什么错？我们女皇陛下哪里做错了？” “她没错，只不过……还是云麒陛下更适合做这个首领。” 第752章 平手 第752章平手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慕青湮不屑一顾：“明明是他们陛下心狠手辣，还说我们陛下优柔寡断，真是不要脸！” 而夜染全然无视了那些议论声，第一反应就是丢下弓箭，朝扶玉冲了过去。 将他身上的草靶取下来，出言：“没事？” 扶玉：“没事。” 尽管许多人认为夜染太心软，因小失大，但扶玉是打心底欣赏她的决定。 为帝王者，该要有所顾忌，有所不顾忌。 染染做得很对。 云麒挥了挥手，示意大夫将那士兵带下去医治，面上挂了一丝浅笑。 他看着夜染，开口道：“女皇陛下，你可明白你输在哪了？” 夜染：“不明白。” “其实论箭术，你肯定不输给我，只是，你缺乏了作为帝王的气魄。”云麒认真分析道，“身为帝王，便不该有软肋，因为一旦心软，就会误事，女皇陛下，你还年轻，气魄与格局，以后还是可以慢慢成长的。” 听完，慕青湮小声嘀咕：“胡扯八道！” 夜染淡然一笑：“这一局我认输，但……我不认同你的观点。” “这……”云麒无言以对。 但一想，这丫头毕竟还很年轻，不理解他的话也是正常的。 “比完了，也有点饿了。”夜染拉起扶玉的手，“走，我们该回去吃饭了。” “嗯。” “等等。”云麒叫住了两人，“女皇陛下，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今日的比试，咱们各自一胜一平，算是平手，如此，就共为联盟军首领，如何？” 夜染点头：“好。” 然后，便与扶玉一起离开了。 云麒望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出神了好一会，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回了营帐，慕青湮、南宫凝、苏凉也跟了上来，却都是一肚子气。 “陛下。”慕青湮越想越不甘心，“你明明可以赢的，为什么要主动放弃啊？” “青湮。”南宫凝解释，“你还不知道吗？那弓箭是带灵力，会伤人的。” “我当然知道了。”慕青湮愤愤道，“云麒那家伙太阴险了，利用你不会伤害扶玉，赢下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局。” 他只是不甘心。 明明他们陛下各方面都更出众，却还要跟那个云麒平起平坐。 凭什么？ 苏凉摇摇头：“阴险倒也不至于，只是他，有点不近人情了。” 慕青湮看了看夜染：“反正不管怎样，在我心里，还是你赢了。” 夜染勾唇一笑：“那就好。” 反正输赢她也不太在乎，想争取首领的位置，只是为了更好地团结联盟军，更早……让天玄大陆的百姓们脱离水深火热。 但若因此让她伤害扶玉，她做不到。 “陛下，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慕青湮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你说？” “如果今天是我当靶子，你还会为了我放弃胜局吗？”慕青湮认真问道。 扶玉是她未婚夫，她要护着，那如果只是他这个普通朋友，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 南宫凝笑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扶玉是陛下什么人，你是陛下什么人？” 问这种问题，不是找虐吗？ 慕青湮突然被打击到了。 谁知，夜染却认真回答：“会。” “真的吗？”慕青湮眼前一亮。 看来在陛下心里，他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不管是扶玉，是你，是苏凉，或者是任何一个普通士兵，我依然是一样的选择。”夜染的语气，十分肯定。 第753章 团聚 第753章 团聚 慕青湮笑了：“虽然结果如此，但在我这，你就是唯一的首领！” 夜染摇摇头，纠正他：“南大陆现在是一个整体，一切以安定协作为主，切勿搞小团体，切勿带私人情绪。” 相对比北大陆，他们南大陆各方面本就很弱，若是再不团结，必定死路一条。 “好，知道了。”慕青湮很是无奈，嘀咕道，“我不就是嘴上说说嘛？” 那个云麒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好出风头了一点罢了。 在天玄大陆安定之前，他忍。 …… 第二天，他们开始筹划建立联盟军营，首当其冲，便是选址的问题。 恰好，早被召来边境的宣紫到了，紫云和君颜也一并来了。 随夜染一起去迎接的慕青湮，见紫云也在，像是看到了意外惊喜：“宣紫，君颜，紫云……你们怎么也来了？” 紫云冲他一笑：“怎么，不想见到我们？” “想，当然想了。”慕青湮开心还来不及，“日思夜想呢。” 刷—— 说罢，紫云就抱了上来，慕青湮也伸手抱住她，感觉到了真切的温度。 这段时日，他在北边境，紫云在南边境，分隔两地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在，他们终于又见面了。 “你才来北边境不到半年，怎么好像瘦了？”紫云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心疼。 北边境的伙食，一定不算好，青湮在这……一定吃苦了。 “嗯……不过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瘦一点也值得。”慕青湮倒不在意，“再说了，兄弟们同甘共苦，也不是我一个人在吃苦。” 紫云欣慰点了点头：“你可算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 君颜轻笑：“看来，是该让你多跟着陛下，也只有陛下能让你这么听话。” 他们许久未见，见面便是一顿寒暄，说着这几个月的经历。 唯独苏凉，出神地望着远处，眼神期待又失落。 君颜的余光扫过苏凉，怔了怔，对他道：“太师要镇守帝城，暂且来不了。” 苏凉顿时紧张：“君颜将军，你误会了，我不是……” “好了，你不必这么遮掩。”慕青湮搭上他的肩膀，“太师没来，你一定很失望？” “无论是我还是太师，当然……都要以大局为重。”苏凉的眼神有些躲闪。 当然，失落也是有一点的。 “明明就……” “青湮，行了。”夜染打断了慕青湮的话，不让他再去戳人痛处。 慕青湮吐了吐舌头，只好闭上了嘴巴。 “陛下。”紫云拉着夜染的手，“听说你有身孕了，是真的吗？” 夜染：“嗯。” 宣紫、君颜、紫云三人皆震惊。 苍天啊，这才多久不见，扶玉和陛下竟然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扶玉可真有本事啊。 被夜染亲口证实，君颜的心情有些复杂。 想了想，还是说：“陛下，日后还是多多保重凤体，其余的事由我们来分担就好。” “嗯。”夜染答应道，“有你们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好了，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南宫凝催促他们道，“今日，咱们要商量建立联盟军营事宜，麒夜国和那些王国的皇帝、将领已经去议事了，我们也赶快去。” 毕竟，他们凤鸣国做东。 “好。” 第754章 只需十天 第754章 只需十天 军营中，各大王国的帝王、使者都在，正座一共两个位置，云麒位于其左。 见夜染来了，云麒客气一笑：“女皇陛下，快请入座。” 夜染回以一笑，拉着扶玉的手，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云麒有些意外。 这位小女帝，性子倒是不争不抢，若是再温柔一些就更好了。 “女皇陛下。”云麒提议道，“若便于集结兵力，这联盟军营建在麒夜国附近，最为合适，毕竟，麒夜国位于南大陆正中啊。” “嗯。” “朕只是提出建议，不知女皇陛下意为如何？”云麒询问她的意见。 “我认为，建在龙懿帝国附近较好。”夜染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 “是啊。”慕青湮插话了，“龙懿帝国与北大陆接壤，现在也已沦陷，百姓们大多都被疏散、集中到了一个地方，大片空地无用武之地，那个地方建立联盟军营，再合适不过了！” 听完，也有不少人表示应和。 云麒无奈一笑：“虽有道理，但龙懿帝国位置较偏，恐怕不易集结兵力啊。” 说话间，他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夜染也看出来了。 其实除了龙懿帝国外，麒夜国附近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云麒极力坚持己见，也是有他的私心。 联盟军营建在哪个帝国附近，就更便于这个帝国集权、收买人心。 “那简单。”夜染出言道，“待军营成立后，每个王国皆留守一部分兵力，即可。” “这……”这下，云麒无言以对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成：“嗯，我也觉得建在龙懿帝国附近最好。” “这样，也便于我们注意北大陆的动向。” “没错……” 云麒无奈叹了一口气，也只好不再说什么：“那就依女皇陛下所言。” 接着，云麒神情严肃，话音一转：“但现在情况紧急，我们的时间不多，这军营，必须在一个月内建成。” “用不着一个月。”一直在埋头吃东西的宣紫，终于说话了，“十天。” “你……” 闻声，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突然被这么多人围观，她两咬了一口的鸡腿放下，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十天？”云麒不敢相信，“这位姑娘，你这话可是认真的？” 十天能建成一个大型军营？ 开玩笑。 “嗯，军营又不是什么复杂建筑，十天一个……有什么难的？”宣紫的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云麒半信半疑：“你……” “云麒。”夜染解释道，“我这手下说话直白了点，但从不妄言，你们若是不信，不如让她试试？” “好。”云麒也同意，指着宣紫道，“这联盟军营的建设，就交给你来负责。” 宣紫起身，行了个礼：“在下定不辱命。” …… 十天后，一座气派恢宏、防御精密的军营，在龙懿帝国边境坐落下。 各王国的君主去参观，望着那精致、坚固的建筑，只觉得不可思议。 云麒也傻眼了：“这、这当真只花了十天时间？” 宣紫翻他一个白眼：“不然呢。” 云麒摇摇头：“只是不敢相信。” 若是在他们麒夜国，这样的大规模工程，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啊。 夜染手下的人，果然都有两把刷子。 第755章 联盟军营 第755章 联盟军营 “云麒陛下。”夜染出言道，“宣紫一向都是这个速度，日后你习惯了，便好了。” 云麒：“……” 她真的不是在炫耀吗？ 麒夜国要有这般效率的建筑师，也不至于修炼个行宫都要拖三年。 “咳咳。”夜染又开口，“诸位，让我和宣紫先带你们参观、熟悉下这军营的暗关。” “还有暗关？” “嗯。” 随即，宣紫在前面带路，带他们参观了望塔、仓库、暗阵、玄关等。 皆精密无疏忽。 别说是作为军营了，就算是将此地作为行宫，都绰绰有余。 参观完后，所有人都万般满意，连连称好。 云麒不可思议地看着宣紫：“没想到，凤鸣国还有你这等深藏不露的人才。” 跟他想象中的女尊国，不太一样啊。 宣紫笑笑：“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不算什么。” 这小皇帝，真是见识短浅。 云麒尴尬一笑，倒也没生气：“是、是我少见多怪，让女皇陛下看笑话了。” 夜染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夜染客套道：“我这臣子说话没大没小，云麒陛下，你勿要见怪。” “不不不。”云麒连连否认，“此次，宣大人为我们争取了许多时间，我怎么会怪罪她呢？” 宣紫得意洋洋一笑。 虽然见识短，但这小皇帝还算识相。 这时，匆匆来了个士兵，跪在众人跟前，呈上一封书信：“报，北大陆联盟军来信。” 北大陆，联盟军…… 北大陆这么快也有联盟军了？ 夜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接过信件，摊开一看，大致内容是要他们归顺。 并承诺，只要南大陆归顺，北大陆可不出兵，一切可和平解决。 说的当然挺好听。 但谁都清楚，归顺的结果……就是亡国，成为他们的阶下囚。 “想不费一兵一卒收了我们，北大陆是在做春秋大梦！”慕青湮看着就来气，“陛下，我看，他们就是欠收拾，打几顿就好了！” “慕将军，冷静。”云麒劝说道，“北大陆的兵力，可不是我们目前能比的。” 他们南大陆联盟军，对抗北大陆任何一个帝国，都不会落於下风。 可现在…… 北大陆也成了联盟军。 那本就强大的五个帝国，联合在一起，可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 事态越来越棘手了。 云麒有点怕了，看着夜染道：“女皇陛下，你看，若我们现在求和，北大陆联盟军，会不会……会不会就放过我们了？” 北大陆五大帝国联合，这样的对手，他们的联盟军再壮大十倍，也打不过啊。 这不是在送死吗？ “你觉得呢？”夜染反问他。 云麒：“我……” 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沉默了一会，夜染道：“我们现在已无退路可言，搏一把，兴许还能险中求胜，但若还没开始就跪地求饶，下场只会更凄惨。” 毕竟，北大陆那几个帝国，大概也看不起软骨头的国度。 “嗯，女皇陛下，你说的有道理。” 夜染对众人道：“南大陆联盟军本就是自发成立，自愿加入，若现在有不愿为战的王国，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先将这话说在前面。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破釜沉舟一次。” “反正我东夜国不退！” “我们也不退！” 许多王国、番邦国的君主出言表态了，大多数心里都憋了一口气。 先前，他们几乎都受过龙懿帝国的迫害，而龙懿帝国，就是北大陆的棋子。 不破，不立。 没有别的选择了！ “好。”夜染甚感欣慰，“既然如此，今后若有临阵退缩者，一律按叛军处置！” 第756章 毒发 第756章 毒发 夜晚，联盟军军营。 天色已黑，夜染还未归，偌大的营帐中，只剩下扶玉一人。 隔着屏风，能听见隐忍痛苦的喘息声。 扶玉俯身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捂着胸口，颤抖的手腕青筋暴起，冷汗淋漓，面庞惨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强撑着，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是情劫反噬…… 他虽用灵力将那反噬力压制下去，虽不会一靠近染染就被反噬，但那股反噬力，每隔几月还是会爆发一次。 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利刃划开胸膛，割开经脉，将他心脏一道道凌迟。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主人。”雪球心急如焚，“主人你没事？你怎么样了？” 主人在神灵界时，都从未受过这么重的伤，究竟是谁，能有本事给主人下毒？ 它现在，该怎么办？ “咳……”鲜血自他唇角喷涌而出，无论如何也压不住那道力量。 枯槁的冰唇，被染得通红。 “雪球。”扶玉轻声出言，声音有些颤抖，“若是……染染回来了，便告诉她我已经睡了，要她……去旁边的营帐歇息。” 若染染见到他毒发，定会多心的。 “可是你……” 雪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衣少年已经昏迷不省人事，倒在了床边。 “主人，主人！” 而这一夜，夜染忙于联盟军的事宜，又是一夜没合眼。 到了第二天，才回到营帐。 回了营帐，里面的气氛格外安静，连焚香燃烧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刷刷！ 屏风后，扶玉听见了脚步声，心跳加速了许多。 一定是染染回来了。 他欲起身，四肢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索性躺在榻上，将被子往身上一盖，连脑袋都埋了进去。 “扶玉。”夜染绕过屏风，见到了榻上的人，顿时担忧，“扶玉你怎么了？” 她靠近过去，坐在床边。 “没事。”扶玉捂着被子，低声道，“我我昨夜……失眠了，想多睡一会。” 竭力掩饰虚弱，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失眠……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眠呢？”夜染柔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扶玉只好编纂道，“你一夜未归，我担心你，又想你，所以一夜未眠。” “啊？” 原来是因为她。 听到这，夜染心里无比愧疚。 扶玉的声音不大，却隐约中……让她听见他嗓音有些沙哑。 手掌被她的小手轻轻握着，肢体触碰，让他本快压下去的反噬力，又重新疯狂肆虐，凌迟着他的每一寸经脉。 胸腔中，逆血翻涌。 痛…… 他手掌下意识颤抖了一下，虽然天旋地转，依旧不舍甩开她的手。 “扶玉。”感觉到他掌心出了冷汗，夜染关切道，“你该不会是风寒了？” 他的掌心，怎么突然冒了这么多冷汗？ “没有……” 扶玉还没否认，夜染就摸上了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掠过指尖。 好烫！ “你额头这么烫，是发烧了。”夜染越发着急了。 营帐里没有点火烛，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见他面色憔悴。 第757章 挟持 第757章 挟持 “咳咳……”扶玉轻咳了一声，“或许是因为，昨夜吹了些风，才偶感风寒，喝点药……便没事了，别担心。” 他只想快把染染打发走。 要不然，染染那么聪明，一旦仔细查看他的脉象，定能看出异常。 “不行，你烧得这么厉害，喝药恐怕也没用。”夜染摇摇头道，“我得用灵力把你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这是退烧最快的法子。 “咳咳……” 扶玉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扶起，一股灼热的灵力自后背渡入体内。 冰凉的躯体，得以些许温热。 但她突然如此贴近，越发催动扶玉体内的反噬力，肆虐不断。 疯狂在他经脉中流转、攀升。 “咳……” 夜染意识到，他身子颤抖了一下。 怎么回事…… 扶玉体内的寒气明明被逼出了许多，可他的脸色却变得更差了。 吐血的症状，也并未缓解。 她继续将灵力凝聚掌心，手掌贴上扶玉后颈的瞬间，他隐忍闷哼了一声。 转而，又马上恢复平静，面庞枯槁着，不吭声，更像是在强撑。 怎么会这样？ 夜染突然发现，自己越靠近他，他就会越痛苦，甚至…… 是她的原因吗？ 想到这，夜染急忙收回灵力，松开手，扶玉如释重负地倒在榻上。 唇边，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 但脸色竟然比刚刚好了许多。 果然是这样。 夜染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一时之间还不知为什么。 却不敢再靠近扶玉了。 难道，是他体内的相思蛊还在？ “染染……” “扶玉。”担心自己再伤到他，夜染下意识后退了些许，“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煎点药来。” 说完，便转身退出去了。 她只是不敢再靠近，有些不知所措，退出去后，缓步在营帐外停了下来。 只见扶玉有气无力地撑着床边，修长如玉的手掌捂着胸膛，双目轻阖，喘息声此起彼伏。 像是毒发的症状。 他中毒了？ 夜染心生担忧，正打算去叫大夫来，突然间，一道黑影从她眼前划过。 刷！ 不好…… 意识到有刺客，夜染急忙飞身进去欲阻拦，那黑影出现在扶玉跟前，兵刃架在了扶玉脖子上： “别过来！” 扶玉瘫软在榻上，横眉冷瞥了一眼那黑衣人，瞬间认出是谁派来的。 却毫无反抗之力。 夜染才被迫停住了脚步，瞪着那黑衣人，冷声命令道：“放了他！” 黑衣人也不卖关子：“好啊，那就拿凤印来换他的命。” 原来是冲着凤印来的。 “染染。”扶玉摇摇头，“别过来，快走……” “好。”夜染却一口答应了。 “染染……” “扶玉，别怕，我这就来救你。”夜染说罢，轻抬手，“刷”的一声将凤鸾剑召于掌心： “凤印就在这，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印。” 黑衣人答应：“好。” 刷！ 凤鸾剑被她的灵力悬浮于空中，缓缓往黑衣人面门送去，黑衣人掌心也凝聚灵力，将凤鸾剑一寸寸取过来。 气氛紧张，夜染暗暗道：“师父，助我一臂之力。” “好嘞。” 第758章 夜染的发现 第758章 夜染的发现 凤鸾剑即将送到黑衣人面前时，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其中。 刷—— 凤鸾剑瞬间失控，瞬破黑衣人的灵力，那黑衣人急忙后退躲闪，却避之不及，被锋锐的利刃穿透胸膛，身子倒飞出去。 穿透黑衣人胸膛的凤鸾剑，又刺入对面的柱子，将他整个人钉在柱子上。 “啊……” 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黑衣人惊慌失措地瞪着夜染：“你、你究竟是什么实力？” 这丫头的力量，明明不止地元境！ 夜染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将凤鸾剑收紧，紧紧将他禁锢在柱子上。 “啊——” 耳畔，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夜染挠了挠耳朵，质问：“谁派你来的？” “是、是我们神上。”黑衣人答道。 “你们神上是谁？” “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了你也不认识啊，啊……” 话落，凤鸾剑继续收缩，他胸膛血流不止，吃痛下只好屈服了：“我说、我说就是了……” “我们神上，乃是神灵界上神，沉雪……” “沉雪。”夜染思忖了一下，突然想起扶玉跟她提到过这个人。 准确来说，这是个罪臣。 砰—— 出神的一秒钟，那黑衣人周身灵力暴涌，将凤鸾剑震荡而开。 刷刷！ 强大的灵力幻化做兵刃，朝夜染面门偷袭而去，猝不及防。 九尘急忙提醒：“染染，快后退！” 夜染往后退了退，迅速召回凤鸾剑，欲迎上对面的攻击，却发现有点来不及。 咔嚓—— 她握紧凤鸾剑，打算殊死一搏时，那黑衣人突然停滞在半空中。 吐了口血，从空中摔落在地，后背，被灵符灼烧出一个血窟窿，毙命。 是扶玉出的手。 动用完了灵符，扶玉最后一丝力气也不剩了，翻涌的逆血一口吐出。 接着，便倒地昏迷了。 “扶玉，扶玉！”夜染立马奔了过去，将扶玉轻轻抱起，摸了摸他的脉象。 极其虚弱…… 除此之外，他体内好像还有一道符咒，在不断伤害着他。 而她靠近扶玉，便觉那道符咒暴动更甚，以至于……她体内也有一些感知。 不对…… 她体内，怎么好像也有一道符咒？ 究竟是什么东西？ 直觉告诉她，那符咒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会危及扶玉性命。 试试看！ 她凝聚灵力，闭上眼，试图将自己体内那道符咒逼出。 刷—— 谁知，试探了好几次，那道符咒都纹丝不动，倒是扶玉体内的符咒，像是受到了连锁反应，越发翻江倒海。 昏迷间，他额头已布满了冷汗。 九尘：“染染，快住手，别乱来！” 刷！ 夜染暂且停手，轻将扶玉松开，让他躺在榻上，然后……明显发现，他先前紧蹙的眉头，竟然慢慢舒展了一些。 果然。 只要她一靠近扶玉，扶玉就会被那道符咒所伤。 “师父。”夜染问九尘，“你知道这符咒是什么东西，对不对？” 刚刚师父让她“别乱来”，语气急切，像是知道这符咒的存在一样。 “我……” “告诉我。” “知道是知道。”九尘有些为难，“可帝君他老人家，不让我说啊。” 第759章 是星移符 第759章 是星移符 当初，帝君给染染下星移符，就是想保护染染，替她承受情劫反噬的伤害。 若是说了，不但帝君的好意功亏一篑，染染和帝君也会被迫分开。 因为……以染染这具凡躯，根本经受不了情劫的反噬。 若不分开，她会死。 总之，进退两难。 夜染微微喟叹：“师父，你果然知道。” “不是……” “人命关天的事，你就告诉我。”夜染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我保证，不会让扶玉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这符咒，她今天一定要弄清楚！ 踌躇了好一会，见她放心不下的样子，九尘也于心不忍了：“唉，罢了。”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总归是要暴露，染染想知道，那就告诉她。 大不了，分开就是了…… “染染，你可听说过星移符？” “星移符……”夜染低声重复了一遍。 有。 很多年前，她在古籍上听说过这一早就失传的符咒，画星移符，一分为二，分别种在两人体内，其中一人可为另一人承受伤害。 是这样的吗？ 时间太过久远，而且，只是她少年时在一本破旧的书上，看见的寥寥几笔。 记的不是很清楚了。 那就试试！ 为了证实她心中的猜想，夜染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轻轻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痕。 刷—— 鲜血溢出后，那伤口竟然很快凝固，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了。 痊愈了…… 夜染坐在床边，拉起扶玉的手，只见他掌心，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与她刚刚划自己的位置，分毫不差。 是真的…… 扶玉果真给她下了星移符，这样，她所受的一切伤害，都会转移到扶玉身上。 难怪她还奇怪，为何自己已有两月身孕，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反而是扶玉，症状明显。 原来是因为星移符…… 不，她不要这样！ 她不想让扶玉替她受苦。 夜染咬了咬下唇，既心疼又内疚：“师父，你可知这星移符何解？” “星移符是帝君种的，只有帝君能解。”九尘如实回答道。 只有扶玉能解…… 不，她不相信！ 夜染掌风凝聚，灵力轻注入扶玉体内，试图将他体内的星移符取出。 刷—— 下一秒，凌空而落的一道白光，打断了夜染的灵力，将她震退出去。 “染染，小心！”九尘上前去，一道灵力稳住了夜染的身子。 夜染稳住脚步，抬眸，只见一位白衣神官现身在床边，挡在扶玉跟前。 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夜染：“你……” “别碰帝君！”冷漠开口道：“夜染，你还嫌帝君被你害得不够惨吗？” 夜染怔了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魂魄状态的九尘，一眼就认出了那神官，低身请安：“见过宿夜神官！” 这时，匆匆从外面赶来救驾的衡羽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 看见了宿夜，衡羽虽不认识，但从衣着气场，也能看出，这是个上位面的神官。 连忙跪下行礼：“下神，见过神官大人！” 九尘小声提醒夜染道：“染染，这是帝君的贴身护法，宿夜神官，还不快行礼？” 扶玉身边的人…… 夜染这才解除了警惕，也低首行了礼：“见过宿夜神官。” 宿夜神官不屑一顾，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可别，我可承受不起你的大礼。” 这人说话，明显阴阳怪气的。 第760章 得知真相 第760章 得知真相 “宿夜神官。”夜染没跟他计较，“不知小女做错了什么，惹得神官大人动怒？” 大概率跟扶玉有关。 “你当然没什么错。”宿夜冷笑，“一切，都是我们家帝君自愿的罢了。” 夜染眨了下眼睛：“什么意思？扶……帝君他到底怎么了？” 这件事，恐怕不简单。 九尘急得脸色煞白，想打圆场。 宿夜却已先开口：“他怎么了？他已灵力散尽成了废人一个，你看不出来吗？” “我……”夜染出言道，“帝君告诉我，他只是这一世灵力被封，等他归位，等他归位后……他的灵力就会恢复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已经觉得，这些话都是假的。 是扶玉为了不让她担心罢了。 “所以……到底是怎样？”夜染着急了，“他的灵力，是不是再也……” “帝君连神骨都没了，又何谈归位？”宿夜冷冷一笑，“夜染，你还真是天真。” 神骨没了…… 神骨没了，意味着什么？ 对于上位面，神界，以及众神们，她也只在古籍中了解过一些。 拥有神骨的神，至少都是半神境以上。 神骨乃上神之根本，若失去神骨，灵力散尽是小，还会……死得极其惨烈。 是她所知道的那样吗？ 夜染大脑一片空白，问宿夜：“他是因我而没了神骨？” 这是她猜的。 直觉。 宿夜：“是。” 一个字，宛如晴天霹雳落下。 真的是因为她…… 这件事情的隐情，恐怕还有很多。 夜染不想继续被蒙在鼓里了，更迫切想知道扶玉的情况，追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宿夜也没掩饰：“因为你是他的情劫！” “情劫……” “数千年前，帝君至下位面历劫，而在天玄大陆这一世，也是他百世历劫的最后一世。”宿夜解释道，“本来，他老人家可以功德圆满，瞬间结束历劫，归位神灵界，可惜……” “可惜偏偏，你横空出现，在命数之外。” “命数之外。”夜染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我本不该出现？”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宿夜冷哼一声，“帝君的命数与三界相连，你的出现，导致帝君历劫失败，致三界大乱，所有位面动荡。” 所有位面动荡…… 听到这，夜染想起了一年半前。 那时，天玄大陆时常六月飞雪，常年自然灾害不断，异象不断，像是走到了末日。 难道，宿夜口中的“三界大乱，所有位面动荡”，指的就是一年半前？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她就是罪魁祸首，不仅害了扶玉，还害了整个三界。 “那场浩劫，最后是如何结束的？”夜染想知道结果。 一年半前，有一段时间，她经常觉得这片大陆快要迎来末日了。 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灾害、异象突然全部消失，大陆恢复平静。 像是得到了救赎。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宿夜接着道：“本来，只要帝君亲手杀了你，斩断情劫，顺利历劫结束，便可恢复三界秩序，可他却舍不得动你。” 宿夜深吸一口气，每一个字都很沉重：“一头是三界安危险一头是他心爱之人，他只好自挖神骨，舍弃神灵之躯来强断情劫，加固封印，三界……才得以暂且安定。” 但帝君……若不是得以鬼神及时救治，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打心底为帝君感到不值。 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第761章 只能你能救他 第761章 只能你能救他 听完，夜染脑子里嗡嗡作响，心口如同卡满了玻璃渣，很不是滋味。 为她与三界两全，所以……自挖神骨，强断情劫，舍弃神灵之躯，舍弃万千浮华。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她竟然什么也不知道，还傻乎乎地想着，等扶玉归位了，她正好飞升。 这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可现在，没有了…… 他再也无法归位了。 衡羽和九尘，也颇为震惊。 大概没想到，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三界主宰，竟也会为绕指柔折膝。 甚至，愿意舍弃一切。 帝君对染染，也可谓一片真心。 “帝君现在已是凡人一个。”宿夜微微叹息，“但三界尚不稳定，还等着他去救，他……必须回去。” 夜染眼前一亮：“神官大人，你有办法能让帝君恢复神灵之躯吗？” “有。”宿夜点头，“不过，如果需要你帮忙的话，你可否愿意？” 夜染：“你尽管吩咐？” “哪怕要你的命，你也愿意？”他又问。 夜染犹豫了一下，回答：“愿意。” 她不怕死，之所以迟疑了一秒钟，是想着……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是她和扶玉的孩子。 但她不能这么自私，拘泥于自己的小情小爱，让扶玉从云端跌入地狱，让他永远变成百年后就会化作枯骨的凡人，让无主的三界，继续身在水深火热之中。 扶玉，她是一定要救的！ 夜染又问道：“我能做什么吗？” “很简单。”宿夜便不卖关子了，“你是帝君藕断丝连的情劫，是他老人家唯一的阻碍，只要你让帝君彻底对你死心，死心到亲手杀了你，便得以历劫成功，重新归位。” “啊？” 衡羽和九尘都被吓到了。 说来说去……还是要帝君亲手杀了染染？ 这对他们二人来说，都太残忍了！ 夜染深吸一口气，问他：“神官大人，这是唯一的法子？” 宿夜：“是。” 想了想，宿夜又补充道：“还得提醒你一句，帝君失去神骨，本该早就身归混沌，是靠着鬼神的续命才勉强撑着，至于还能撑多久……” “我知道了。”夜染知道他想说什么。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嗯。”宿夜勉强满意，“夜染，三界的安危都捏在你手中，你可不要再存什么私心……” “够了！”终于，九尘听不下去了，“三界的命是命，我们家染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放肆！”宿夜变了脸，“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有错吗？”九尘也不客气了，“虽然帝君救了染染，我也很感激，但神官大人，你可别忘了，染染不欠你们任何人，她也本不该死！” 她的死可以换得千万人安然，所以……她就真该去死了吗？ 可她，也没有义务救任何人啊。 除了帝君，染染谁也不欠！ “好了，师父。”夜染劝解道，“是我害帝君无法继续戍守三界，那我……该替他来守护他的三界。” 这是她的心里话。 “可是，你……” “神官大人。”夜染看着宿夜，“你交代的事，我会尽快完成的。” “三个月。”宿夜也给了一个明确的期限，“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 刷—— 丢下这句话，还没等夜染答应，他就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视线中。 “宿夜，你给我站住，你别走……”九尘对着那消失的背影，动了怒，“宿夜，你冲着一个凡人来算什么本事？” “你站住……” “有我在，染染就绝不会死！” 最后，还是看他身影消失，无能为力。 第762章 我意已决 第762章 我意已决 宿夜走了后，九尘又对夜染道：“染染，你不要听他的，我们……” “师父！” “你疯了吗？”九尘不愿接受，“你还有那么多抱负没完成，你当真要把自己的性命搭上吗？” “我别无选择。” “你……” 夜染的声音很平静：“我不想他死，也不要他守护万年的三界……生灵涂炭。” 九尘叹息。 “师父。”夜染淡淡道，“若不是我的存在，帝君也不会陷入险境，进退两难，归根结底……我才是那个祸端，我该……” “不，你谁也不欠，也从未做错过什么。”九尘却不赞同，“至少、至少你要先等这个孩子出生，这可是你的孩子……” “我不在了，这个孩子留下来也只会受苦，只会让他徒增伤心。”夜染想的很明白，“更何况，我既要让帝君彻底死心，又怎能留下念想？” 她不想这个孩子生来就没有母亲，且至亲反目成仇，也不想……让他余生活在悲痛中。 这个孩子，不该留。 “染染！” “我意已决。”夜染语气坚决，“师父，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好一会，衡羽在一旁也插不上话。 帝君和夜姑娘待彼此都一片真心，奈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可惜，可叹。 九尘的心情仿佛跌落谷底。 若早知如此，他宁愿染染从未认识过帝君，宁愿这两人从未有过交集。 帝君纵然身处困境，可染染又做错了什么？ 她不过是遇到了一个想共度余生的人，想在劫后重生后，与他共白首的人。 却也被无端卷入劫难。 “师父。”夜染看着他，正色道，“是徒儿不肖，还未能在师父面前尽孝，便……若有来生，即是当牛做马，夜染也会好好报答师父，今日，只求师父替我保守秘密。” “噗通”一声，她跪了下来。 “你、你……”九尘又气又心疼。 染染从来没有这样求过他，平日里，就算是受尽挫折也不会掉一滴眼泪，不会与任何人求救，不轻易言败。 可为了一个男人，尊严也愿折，泪也快流干了。 值得吗？ 九尘于心不忍：“地上凉，你先起来……” “师父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 “你……你这是要气死为师吗？”九尘用灵力去扶她，“快、快起来！” “师父不答应，徒儿就不起来……” “你。”九尘无奈，只好先行答应，“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你先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小徒儿一向固执，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罢了…… 不管染染做什么决定，是生是死，他都会一直陪着染染。 夜染起身，看着对面满脸愁容、担忧的师父，好似一夜间苍老了几分，眼眶不由得一酸。 她对不起师父的教导和栽培，恐……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 她是不想死的。 这世间花红柳绿，她有师父、有朋友、有爱人相陪，怎舍得离去？ 但为了扶玉，为了三界众生，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在她陨落之前，一定要将那具躯体炼制完成，让师父得以自由。 这是她唯一能为师父做的了。 往后，只能各自保重。 第763章 我有话跟你说 第763章 我有话跟你说 夜晚。 营帐中静谧无声，夜染坐在床边，静静守着昏迷已久的少年。 望着他的绝美容颜，出神。 她恨自己，现在才知道星移符的存在，更恨……自己无法消除这符咒。 这段时日，扶玉该替他承受了许多苦痛，而她都浑然不知。 不过快了。 快结束了…… 等他回到神灵界去，一切又会像以前那样，他还是那个人间妄想般的神邸。 而她……就随记忆一起葬入尘土，就当从未来过。 夜染抬首，目光，落在桌案上那碗早已准备好的落胎药上。 抚了抚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 虽然如今正处战乱，这个孩子来的不算是时候，但既然来了，她和扶玉都无比珍惜，想小心翼翼把它留下来。 这些天，她无数次幻想过，孩子叫什么名字，会像她多一些还是像扶玉多一些，等孩子出生了，长大了，要如何教导它。 兴奋之意，难以言喻。 却不曾想，这么快便幻灭了。 夜染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低声自言自语：“宝宝，是娘亲对不起你。” “你别怕，娘亲很快就会去陪你了……” 她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手将之端起，咬咬牙，闭着眼，狠下心…… 这时，耳畔传来些许动静，床榻上的人恰好醒了：“染染……” “扶玉？”夜染才暂且放下药碗。 “染染，你没受伤？”醒来的第一眼，见她脸色不太好看，扶玉忧心忡忡。 “我没事。”夜染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倒是你，自己都受伤了，还关心我呢？” 扶玉还不太放心，沉默不语地给她把了把脉，确认她脉象平稳，才安心。 “没事就好……”忽而，扶玉看了看她手中的药碗。 被盯住，夜染下意识要掩饰，扶玉却先开口了：“染染，这是你给我煮的药吗？” “这……”夜染怔了怔，没勇气直接坦白，也不能，只好说，“是。” 刷—— 下一秒，扶玉接过她手中的药碗。 “扶玉……” 夜染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已将汤药一饮而尽。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担心被他看出端倪，紧张着，想着若是他尝出这药对不起，自己该以怎样的借口蒙混过关。 还是，实话实说？ 罢了…… 迟早是要坦白的，大不了就开门见山。 “染染。”扶玉放下药碗，注视着她，“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随即，摸了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夜染搪塞道，“只是这联盟军营刚成立，事务繁多，有些乏。” “那你上来。”扶玉拉着她的手臂，“我守着你，你好好睡一会。” “不、不用。”夜染松开了他的手，“扶玉，我有话跟你说。” 她的声音，很认真。 让扶玉的情绪也僵在唇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怎么了？ 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扶玉：“你说？” “我们……”夜染咬着下唇，想着，长痛不如短痛，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做绝，跟他一刀两断，让他对自己死心。 第764章 还是没有勇气 第764章 还是没有勇气 明明许多已经想好的狠心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放弃了：“算了。” “染染……” “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夜染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 “染染……” 扶玉还没接话，人就头也不回地跑了，转眼间无影无踪。 不。 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 “染染，染染！”想到这，扶玉迅速下了床，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主人，等等我啊！”雪球也追了上去。 出了营帐，夜染失魂落魄穿梭在军营里，双目失焦，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噗！ 倏地，一团毛茸茸的小动物从面门撞入怀中：“染染～” 雪球的声音，软绵绵的。 “雪球？” “染染，你要去哪呢，雪球找了好一圈才找到你。”被她抱着，雪球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主人也一直在找你呢。” 扶玉…… 雪球说罢，夜染就听见，不远处，扶玉边寻找边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心乱如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扶玉，该怎么跟扶玉坦白。 紧张下，抱着雪球在角落里躲了起来。 “染染，你怎么……唔……”雪球话没说完，就被她捂住了嘴巴。 染染这是，不想见到主人吗？ 可不是这样的…… 平日里，染染明明最喜欢主人了，每次处理完军务后，都恨不得飞回主人身边去。 是因为昨天的事…… 过了好一会，等扶玉走远了，雪球才又重新开口：“染染，你为什么躲着主人？” “你是不是打算渐渐冷落他，让他对你心灰意冷，这样，就不会为你的死伤心了？” 雪球说话间，心里很难过。 夜染：“我……” “染染。”雪球靠在她怀里，“我不想失去你，主人也不想。” 夜染瞬间酸了鼻尖。 她也不想离开扶玉，离开师父，离开这个她还没看够，还未征服够的世界。 “小雪球。”她开口了，“总归要有一个牺牲的，不是我也会是帝君，如果这样的话，我宁可是我。” 雪球摇摇头：“我不要……” “雪球，这关乎三界安危，也关乎你主人的性命，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我……”雪球忍痛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夜染：“嗯。” 她还是没勇气直接坦白。 罢了…… 等扶玉的伤好了，再让他开始恨自己，也让她……懦弱两天。 怀念一下，这以后再也不会有的温度。 …… 午夜，夜染独自在一座空屋子里，屋子中只放着一座炼丹炉。 炼丹炉中，是一具炼制至半成品的人身。 这具人身，从搜集材料，到融合、炼制，她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 再有几个月，就该完成了。 这是她打算送给师父的惊喜，想着，等她到了飞升境，便可自动解除师父和凤印的契约，让师父重获自由。 现在，这个计划该要提前了。 唯一遗憾的是，她恐怕没机会跟师父一起飞升，看看神灵界的风光了。 第765章 收买人心 第765章 收买人心 第二天，扶玉带夜染去了军营大牢。 那最里面，守卫森严的牢房里，关着四十多个强者，手脚皆被束缚着。 牢房外，站着那日在凌狱峰遇见的，已被扶玉控制的老者。 那老者毕恭毕敬地站着，目无表情。 扶玉控制这老者，让他将北大陆那些被血丹控制的强者，都召去凌狱峰，说有要事。 实则，提前已在凌狱峰设下杀阵埋伏。 一共去了四十多个强者，无一例外，全部落网，被抓了过来。 当然…… “他们只是其中一部分。”扶玉解释道，“便交给你处置了。” 虽然这只是被控制者中的冰山一角，但，应该也能获取一些信息。 “嗯。” 夜染踏入牢房，那些被绑着的强者都极其不甘心，拼命挣扎着，谩骂着： “夜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用这种手段算什么本事？” “快，你快放了我们！” “都成阶下囚了，还不知道安静点？”夜染冷声道，“不想活了？” “你……” 刷刷！ 夜染身旁的带刀侍卫抽出兵刃，他们被吓到了，这才闭嘴。 夜染做了个“退下”的手势，示意他们收起兵刃，才又道：“我可以给你们解药，让你们不再受血丹控制，但……你们得配合我平息战争！” 此言一出，众人唏嘘，不敢相信：“夜染，你这话是真的假的？” 夜染：“我从不说假话。” “你……你当真有血丹的解药？” “你会这么好心，给我们解毒？” “什么毒？这是神官大人给予我们的恩惠，若化解了，我们还怎么飞升？” “是啊，我看这婆娘是想祸害我们！” “没错……” 四十多个人，意见也颇为不统一。 一部分人迫切想解除控制，语气既配合也友好，明显是清醒的。 另一部分人……他们享受了血丹带来的灵力增幅，不愿再回去，反而觉得夜染要害他们。 毕竟，他们一些人本就是自愿服下血丹，就算变成傀儡也心甘情愿。 那也简单…… 夜染淡淡道：“愿解除控制的，举个手。” 四十多个人里，有十七八个举起了手，剩下的人都是不屑一顾。 夜染：“剩下的，都砍了。” 众人：“啊？” 士兵：“是！” 刷！刷刷！ 他们还没来得及害怕，士兵们手起刀落，动作极快，迅速砍杀了那一群人。 那十七八个幸免于难的，都吓傻了。 还好他们聪明。 接着，夜染让士兵给活着的那些人分发了解药，让他们服下。 还有人半信半疑：“这当真是解药？夜染，你不会害我们？” “不信你可以不吃。”夜染懒得废话，懒得解释。 “我……” 那人被气得够呛，见其他人吃了，又不敢承认自己怂，只好也跟着吃了。 好一会，他们明显感觉到，血丹的作用在慢慢变淡，慢慢消失。 才相信，他们吃的是真的解药。 他们感激不已，连连道谢：“多谢女皇陛下，多谢陛下救命之恩！” 跟刚刚的态度，截然相反。 “女皇陛下。”他们也表达了感谢，“我们可以回去，劝谏我们帝国的陛下，让他们停战，虽然，也不一定有用。” “是啊，北大陆五大帝国中，有三个帝国，连皇帝都是自愿被血丹控制，愿意被控制的王国、番邦，就更多了，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讲和。” 第766章 麻烦来了 第766章 麻烦来了 “但、但我们还是愿意去说说看。”他们的话，十分诚恳，大概也不愿见生灵涂炭。 若是被迫害，自然情有可原，但更多的人和帝国，竟然是自愿被控制。 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夜染摇摇头：“罢了，你们若是直接回去劝谏，怕是凶多吉少。” 这法子，绝对行不通。 沉默许久的扶玉，终于开口了：“事到如今，只有诈归顺了。” 夜染看了他一眼，沉默。 的确…… 他们现在面对的，是一群只会杀戮、没有感情的傀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没用。 战争，是在所难免。 将战损减少到最低的办法，就是诈归顺，再借机反攻回去。 “对了，女皇陛下。”其中一人又想到了什么，“忘了告诉你，北大陆军这几日，正计划在你们边境挑事，惹得你们动怒出兵，实则，他们早已设下埋伏，等着你们上钩。” “我先提醒你们，可千万别上当啊！” 挑衅，埋伏…… 夜染略有不安，正打算传令下去，这时，外面匆匆跑来一个士兵：“报！” 那士兵跪下来：“报告首领，扶玉将军，方才……北大陆军在我军边境挑事，另一位首领大人气不过，直接出兵打过去了！” 夜染瞳仁一缩：“什么？” 她没想到这么快，也没想到……云麒那个蠢货竟然秒上钩了。 急忙下令：“快传我令，立即回撤。” “首领，来不及了。”那士兵着急道，“他们已经出境了。” 出境了…… 也就是说，这会可能已经中埋伏了。 真是蠢货！ 这时，又来了一位士兵：“首领，我军已中了北大陆军的埋伏。” 完了…… 竟然这么快就中埋伏了。 根本来不及反应。 夜染甚至没心思动怒：“来人啊，即刻调一队人马，随我……” “染染。”扶玉拉住她，“别冲动，这种局面也不是你亲自上阵就能挽回的。” “扶玉，你放手！” “这样。”扶玉提议，“我带一队人马去疏离撤退，你先回……” “你不要管……” 刷！ 夜染的话刚说完，灵穴被他封住，骤然之间动弹不得：“扶玉，扶玉你做什么？” 下一秒，便被扶玉打横抱起，一路上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喊着： “扶玉，放开我，快放开我！” 被抱回了军营，安顿在榻上，扶玉叮嘱九尘和衡羽，好好照看她。 夜染半躺在榻上，心急如焚：“扶玉，你做什么？你别做傻事！” “染染。”扶玉对她柔声道，“我一定帮你把人都救回来。” 丢下这句话，就匆匆出去了。 “扶玉，不要……扶玉你回来，回来！”任凭她怎么呼喊，人已经走远了。 怎么办…… 扶玉这是打算去战场。 可他连灵力也没有，衡羽也不在他身边，他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不是送死吗？ “师父，衡羽。”夜染还是难以心安，“你们快把我灵穴解了，快！” “夜姑娘。”衡羽低着头，很为难，“帝君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第767章 力挽狂澜 第767章 力挽狂澜 “师父……” “染染。”九尘有所顾虑，“战场那边危险，你现在怀着孩子，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他想，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帝君也不会冲去战场，不必太担心。 帝君行事，从来不用担心的。 反倒是染染…… 他不想让染染去冒这个已知险。 “师父。”夜染连连摇头，“我求你，你快把我放开，要不然，所有人都凶多吉少了！” “师父，快啊！” “唉。”九尘叹了口气，“况且，帝君的术法我想解也解不开啊。” 这可是实话。 夜染又着急又心慌，只好试图挣扎着，视线一直落在营帐外。 不行。 她得想办法出去！ …… 另一边，联盟军刚出边境，就中了北大陆军蓄谋已久的埋伏。 顿时，死伤无数，顷刻之间，十万大军被围困其中，进退两难。 生死边缘，扶玉带着一队援兵赶到，紧随其后的，是那十八个刚解毒的强者。 刷刷！ 到阵的同时，扶玉轻抛出几支冰魄钉，将对面的杀阵瞬间拆解。 一些伤兵这才得以脱困。 “扶玉将军，是扶玉将军来了！” 刷—— 一行援军到了阵前。 云麒和慕青湮像是看到了希望：“扶玉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只要扶玉在，就没有败北的战争。 慕青湮像是吃了定心丸。 对峙阵前，扶玉侧目，对那十八个强者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对面的北大陆军，也认出了那些强者：“你们快看，那不是王将军和郑将军吗，怎么……怎么跑到他们那边去了？” “是被南大陆的联盟军俘虏了。” “嗯，一定是这样。” “非也！”王将军扬声出言了，“我们并非是被南大陆联盟军俘虏，相反的，是凤鸣国的女皇陛下救了我们性命。” “王将军，你说什么？”对面的人震惊。 北大陆军中暗处，藏着几个戴着斗篷的黑衣人，听到这，脸色阴沉了下来。 临渊…… 是临渊在插手，给这些强者洗脑。 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另一位强者接茬：“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们许多人都已被血丹控制，终究会变成傀儡，变得没有自己的思想！” “你们不要再被当棋子了，只要和战，女皇陛下会给你们解药，让你们重新做人！” 这些话，都是扶玉让他们说的，虽然不指望三言两语撼动人心，但……制造一些恐慌混乱的局面，足够了。 果然，对面的人慌了：“一派胡言，血丹那是神官大人对我们的恩赐，是我们飞升的唯一可能！” “你们真是疯了，宁可相信一个女人，也不愿相信神官大人吗？” “别跟他们废话了！”一位黑衣人着急了，“他们已经被洗了，一并杀了就是！” “是！” “杀了他们！” 一声令下，北大陆军冲锋而来，动了杀心。 扶玉不慌不忙，吩咐联盟军往后退，然后，眼看着那些被愤怒、紧张冲昏头脑的北大陆军，反一个个入了他的杀阵埋伏。 刷！刷刷！ 大量北大陆军入阵后，杀阵封锁，万箭齐发，势不可挡。 “不好，有埋伏，他们也有埋伏！” “这……这是什么时候布下的杀阵，快撤退，快撤退啊！” “来不及了！” 第769章 士气大挫 第769章 士气大挫 扶玉冷然瞥了他一眼：“你与我们陛下同为联盟军首领，以后有什么主意，也该先行商量，别再擅自动兵了。” 听似商量，实则毋庸置疑。 “好，好。”云麒也虚心接受了，“以后，我一定事事都跟女皇陛下商量，再也不擅自行动了。” 这次，就是血的教训啊。 “扶玉……”这时，刚脱身的夜染从营帐外进来，急匆匆。 她抱住扶玉，询问道：“你受伤了没？” 刚刚在路上，她已经听闻了战局如何，也知道，扶玉一己之力化解了险境。 然而，还是牺牲了不少将士。 扶玉：“我没事。” 夜染这才松了口气，她抬起头，目光扫过慕青湮、苏凉、南宫凝、君颜。 还有其它王国的那些将领们，一个个灰头土脸，都受了不同程度伤。 且……士气大挫。 心都揪成了一团，最后看向云麒的眼神，多了几分恨意。 四目相对，云麒往后退了退，怂了，立马主动认错：“夜染，你别怪他们，是我的错。”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错。”夜染的怒火，一下子就攀升上来了。 “我知道错了。”云麒低着头，“以后，以后我一定事事都跟你商量，再也不会轻举妄动，再也不会自以为是了。” “你这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夜染冷笑一声，并不买账，“但，将士们为你们鲁莽付出血泪代价，你是不是也该付出点实质性的代价？” 云麒心里咯噔了一下。 既难过也内疚：“我知道我对不起将士们，你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 是他的错，他不反驳。 听到这，众将士倒是先心软了：“夜首领，云首领他也只是想为我们出口恶气，并非恶意的，您要不……就饶恕他？” “或者，小惩大诫一下就行了。” “是啊，他只是不太适合做这个首领，要不然，就……” “嗯，我觉得也是。” 论合适性，扶玉将军都比云麒更适合做首领，他们可不敢儿戏了。 帝王之才，往往并非将才。 能两者兼并者，他们之中，也只有夜染一人了。 “好。”夜染同意了，“云麒，大家的意见你也听到了，他们愿意宽容你一次，但你也记住，那些死去的将士不会因你的忏悔而复活，而任何人也无法代替死者原谅你。” “所以，我同样希望，你能罢免自己首领一职，先好好反省思过一番！” 云麒的脸色，晦暗不明。 转而叹了一口气，将自己那一半首领印交给夜染：“我，接受惩罚，愿面壁思过。” 他造成的损失，也一定会想办法，尽可能弥补回来。 “好。”夜染也不客气，接过那一半首领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说完，她懒得浪费太多时间，转身离开营帐，先去整顿伤兵了。 扶玉没说话，也一并跟了上去。 云麒跌倒在地，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皆是悔恨的情绪。 他究竟还是比不过夜染吗？ 不，他绝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第770章 玄止投靠 第770章 玄止投靠 那场战争后，北大陆那边大乱了。 不想被控制的那群人，不愿意继续打下去了，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被操控的傀儡，打赢了打输了，又能如何？ 而自愿服下血丹，被洗脑的那群人，觉得他们没出息。 结果就是……内讧了。 自己人跟自己人当晚就打起来了，最后还是黑衣人出手，将不愿继续受控的那群人，一个个强行控制起来。 那群人才彻底清醒。 再不反抗，他们也只是棋子。 他们开始奋力反抗，却因寡不敌众，死伤一片，只有一小部分逃了出去。 夜里，南大陆联盟军营外，来了一群从北大陆逃难而来的人。 为首的男子，打扮雍容华贵，看起来身份不低。 然而他们还没入军营，就被守卫拦在了外面：“来者何人？” 为首的男子很是客套，欲跟他们解释：“大人，我们是来……” “北大陆来的，一律杀无赦！” “杀了他们！” “是！” 刷刷！ 刀剑抽出，正要动手，被一道清冷的女声喝止住了：“住手！” 守卫转过头来，低身行礼：“首领！” 首领怎么来了？ 夜染匆忙赶来，示意守卫退下，打量了一下那些逃难而来的人，似乎猜到了。 嘴上还故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我联盟军营而来？” 为首的男子带头跪下：“您……您就是南大陆联盟军首领，夜染？” “正是。” “在下是玄翼帝国皇帝，玄止。”那男人马上做了自我介绍，并且拿出帝印，自证身份。 玄翼帝国…… 也是北大陆五大帝国之一，多年来一直倡导和平，从不主动侵犯。 看样子，也是被逼上绝路了。 夜染不说话，玄止接着道：“首领，你也知道，我们北大陆也组了联盟军，起初……是为了南大陆的资源而来的，可不知为何，突然从天而降一个组织，用血丹将我们控制，我们的所有行为，都听从血丹命令。” “现在，北大陆内部起了分歧，那群黑衣人就要将我们这些不愿服下血丹的人，强行变成傀儡，受他们驱使。” “我们寡不敌众，走投无路，只好……只好来求助于首领您了。” 夜染只觉得这话有点可笑：“我又不能救人，你们来求助我做什么？” “白天听扶玉将军说，您有血丹的解药，只要我们和战，就可以为我们解毒。”玄止看着她的眼睛，“夜首领，只要您能救我们，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他实在不想变成傀儡。 “玄止，你还算清醒。”夜染不置可否一笑。 “那……” “我们联盟的本意不是战争，是拯救整个天玄大陆。”夜染恢复正色。 玄止喟叹：“如今，我玄翼帝国已经沦陷，朕只带了一些心腹逃出来，不求首领拯救我玄翼帝国，只求首领给我们解毒！” 他身后的人也应和道：“只求首领给我们解毒！” 夜染没好气道：“玄止，你好歹是一国之君，怎的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 “解毒了就完事了？难道就不想打回去，将你的帝国、你的子民救回来？” 第771章 反攻 第771章 反攻 “当然想了。”玄止自然是做梦都想，“可惜，恐怕没那个机会了。” 除了玄翼帝国外，北大陆集结了四大帝国的力量，还有无数王国、番邦国的力量，以及那个神秘组织。 他想反抗，不是以卵击石吗？ 夜染蹲下身来，胸有成竹道：“只要你听我的，我可帮你收回帝国。” 玄止满脸希冀：“一切听从首领安排！” “嗯，起来。”夜染先行起身，将一瓶解药丢给玄止，“这是血丹的解药，你们且服下，然后随我来。” 玄止是玄翼帝国皇帝，手中有一个帝国的势力，若能拿下，不仅削弱了北大陆的力量，也能给他们提供不少帮助。 所以这个忙，她帮定了！ …… 第二天，夜染暗中派遣暗月阁的人，偷偷在北大陆军队的河流里，投放血丹的解药。 那解药是扶玉亲手所制，无色无味，自然也不会被人发觉。 饮用了解药后，北大陆一部分人，开始慢慢清醒了点。 夜染又让玄止给他手下们传信，装作被控制，按兵不动，继续演戏就好。 又过了十天，北大陆主动出兵，再次开战，这一次，他们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而还在演戏的玄翼帝国军队，自动请命，表示愿意打前锋。 结果…… 打到一半的时候，玄翼军队直接策反，导致北大陆军连连折损，措手不及。 最后，北大陆军吃了个大瘪，选择退兵，落荒而逃了。 这一战，南大陆大获全胜。 玄翼帝国也正式倒戈，北大陆联盟的阵型，就此又少了一员大将。 军营里，望着和夜染谈笑风生的玄止，云麒和众人都惊呆了。 玄翼帝国那个老古板君主，向来是心如磐石，谁也说不动。 他竟然……被夜染说服倒戈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云麒根本不敢相信。 她是怎么做到的？ 许久，两人谈话声止，云麒才插话：“玄止，你这是，愿意帮我们了？” “不。”玄止纠正道，“谈不上是帮南大陆，多亏了夜染先救了我们，玄翼帝国从北大陆抽身，加入你们的联盟军，其实也是为了自救。” “原来如此。”云麒听明白了，“陛下还算清醒的早。” “今日可谓是双喜临门。”慕青湮提议道，“这玄翼帝国也加入了咱们联盟，你们看，咱们联盟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 “什么？” “叫，天玄大陆联盟军。” “嗯。”南宫凝表示赞同，“我看不错，这名字听着更大气。” 他们联盟军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使整个大陆和平，这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赞成。 “好。”夜染应允了，“以后，咱们联盟军就叫天玄联盟军。” 话落，众人一片欢呼，士气高涨。 “君颜。”夜染吩咐道，“你安顿玄翼兵马入驻军营，苏凉，你负责给玄止陛下以及各位新来的将士们，安顿住所。” 君颜：“是。” 苏凉：“是。” 吩咐完了，夜染望了眼皎洁的月色，心里终于踏实了一分。 快了。 他们会离胜利越来越近。 第773章 值得吗 第773章 值得吗 “好。”扶玉应道，“我守着你，你睡。” “嗯。” 扶玉轻将她搂在怀里，注视着她，却见她似乎没什么睡意。 便问：“睡不着吗？” “倒不是。”夜染摇摇头道，“只是想多看你一会。” 要不然，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扶玉轻笑：“我一直都在，日后天天都看得到，也不急于这一时。” “嗯……”夜染意味深长地应了一个字，转而问他，“那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虽然她像是随口一问，但扶玉回答得很认真，“但……如果你真的消失了，就算跑遍三界，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夜染心生感动。 她垂眸，声音小了一些：“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让你失望了，你看到的我，并非你心目中的样子，那样的话，还值得吗？” 扶玉愣了一下：“怎么会？” “我说如果。” “只要是你，一切都是值得的。”扶玉的语气平静而肯定。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怨任何人。 “这样我会心疼的。”夜染轻叹，“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消失了，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相对视一眼，从她玲珑剔透的眼眸中，扶玉看见了一丝异样情绪。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夜染淡淡道，“只是突然想到，你是神灵，而我是个凡人，总有一日你是要归位的，而我……也肯定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 她故意说这些话，意为试探。 听完，扶玉沉默了。 他还没告诉染染，其实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凡人，且……大概还不如普通凡人活得长。 反而是染染，日后是必定要飞升的。 他们现在的处境，的确大不相同。 扶玉看着她的眼睛，说：“不会的。” “嗯……”夜染淡漠一笑，“我会好好修炼，终有一日追上你的步伐，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好。” 月色清冷迷离，两道身影相拥而眠，在皎白月光的映衬下，极美。 …… 第二天，北大陆那边，四处在边境巡逻的黑衣人，发现了河水中的端倪。 河水里，竟然有血丹的解药！ 这才明白，明明大多人都被控制了，昨日那场战争，玄翼帝国怎么还会突然倒戈。 原来，一切都是有所蓄谋的…… 他们被阴了！ “该死。”黑衣人气急败坏，“这血丹是咱们下神界的上乘毒蛊，区区一个下位面的小帝国，怎会有解毒的本事？” “呵。”另一位黑衣人提醒道，“你忘了，临渊帝君在那。” “是啊……” 他差点就忘了，还有临渊这个人，虽然平日里不动声色，但凤鸣国要是没有他提点，也不会逢凶化吉走到今日。 “只要临渊帝君在凤鸣国一日，我们的计划，恐怕都没那么容易实行。” “嗯，你的意思是……” “先杀了他！” “杀了他？”黑衣人只觉得这话可笑，“咱们阁主都杀不了他，就凭我们，谈何容易啊？” 第774章 你们吵架了 第774章 你们吵架了？ “临渊一日不除，我们的目的就一日别想达成。”黑衣人冷哼一声，“他必须死！” “趁着他现在还只是个凡人，杀起来还不算太难，只要我们把那个地神支开，就有千万次动手的机会！” “嗯……” 若真的能杀了临渊，他们也算立了大功，没准会被提拔去下神界。 那就试试…… 这一次，他们先从临渊下手！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南北大陆平静了下来，没再发生什么摩擦。 当然，联盟军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一直认为，北大陆在憋大招。 战局，又暂且僵持了。 至于夜染，她还是无法对扶玉狠下心来，但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三月期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不能再任性了…… 于是，她只能先试着疏远扶玉。 吃的时候疏远，白天碰见的时候不说话，晚上也很少回营帐去。 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甚至……连面也碰不到一下。 总之，想方设法躲着他。 过了几天，连慕青湮也看出来了，忍不住问扶玉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什么？” “我说你跟陛下。”慕青湮指着刚出去的夜染，小声道，“你们闹别扭了吗，一顿饭下来，一句话也没说她就走了。” “扶玉，是不是你把陛下惹生气了？” 他们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啊。 扶玉：“不是。” “那她怎么这么反常？” “她……”扶玉也望着夜染消失的背影，出神，眸子里掠过些许黯然。 他也不知道，染染怎么了。 十多日都没怎么搭理他，路过也视而不见，甚至，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食欲又一下全无，扶玉放下筷子，随着夜染的背影追出去了。 也许，他们该好好谈谈。 追了出去，只见夜染正蹲在一片空地前，亲自修缮着破损的篱笆。 垂眸做事的认真模样，很是迷人。 “我来帮你。”扶玉靠近过去，主动出言道。 听见他的声音，夜染心里紧张了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弄好了。” 咚咚咚！ 将修缮好的篱笆钉好，夜染起身拍了拍手，便转身就走。 “染……” 扶玉想叫住她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留他一人在原地，怅然若失。 他虽然不是敏感、斤斤计较之人，却也明显感觉到，染染对他的态度变了。 像是在刻意疏远他。 而他殊不知，夜染就躲在不远处，望着他出神良久的失落模样，心如刀割。 还没开始，她竟然就于心不忍了。 “唉，染染，放弃。”九尘说话了，“你是没办法对他狠下心来的，这样拖着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事，我看啊，倒不如……” “师父，你说得对。”夜染应声，“我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拍拖着，只会对扶玉造成更大的伤害，更长久的痛苦。 再不忍心，也要快刀斩乱麻了。 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第775章 冷落 第775章 冷落 晚上。 夜染在整理着床铺，这时，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扶玉从外面进来。 又碰上了…… “染染。”扶玉先说话了，“今晚我来替你值夜。” 她好几日没好好睡觉了。 “不用了。”夜染一口回绝，“我也没什么睡意，而且还有别的事要做。” 说完，她就想偷偷溜出去。 “等等。” 刷！ 下一秒，扶玉的身影挡在她跟前。 夜染眼神躲闪：“你做什么？” “染染。”扶玉看着她飘忽不定的眼睛，“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你在说什么？” “你在躲着我。” 夜染：“没有！” 被他说中的心事，突然心跳加速，语气也变得有些紧张。 “可是……” “好了，你放手！”夜染轻松开了他的手，“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你别再纠缠不休了。” 扶玉微微一怔，自嘲一笑：“原来在染染心里，我是在纠缠不休？” 夜染不想接他的话：“我先走了。”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扶玉也有点着急，对着她的背影道：“我是骗了你。” 夜染停住了脚步。 这些天，她刻意冷落、疏远扶玉，定让扶玉胡思乱想了许多，而无一例外，扶玉从来想的，都是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心尖突然刺痛了一下。 可这次，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扶玉的身影，在她身后响起：“其实我现在已成了一具凡躯，再也回不去神灵界了。” 原来是要跟她说这个…… 夜染启唇：“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了……” “嗯，还有吗？”夜染转过头来，“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我……” “比如，星移符？”她追问道。 星移符…… “看来，染染都知道了。”扶玉轻声叹了口气，“都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 “对不起……” “怎么？”夜染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要说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把我蒙在鼓里？” “可你根本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我辗转难安。”夜染将情绪爆发，“扶玉，我知道我跟你相隔好几个位面，身份实力都宛如云泥，有些事我即是知道了也插不上手，帮不上你。” “可你总什么也不告诉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一股脑将这些话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染染！”扶玉追了上去，“我从未将你当作局外人，这件事……” “放手！” 夜染假装不愿再听，再次甩开了他的手：“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扶玉悬浮在半空的大手，颤然冷却，然后……眼睁睁见她离开，心若刀绞。 是啊。 明知道染染有跟他面对一切的决心，有些话，却还总藏在心里。 也难怪染染会这么想。 是他错了…… 夜染匆匆跑出了营帐，独自待在了一处无人之境，黯然失落。 她是知道了那些事，但……知道真相后她只有心疼，也知道扶玉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不想让她卷入风波之中。 她又怎么会怪扶玉呢？ 只不过想借题发挥一下，以按照宿夜的要求，让扶玉对他伤透心。 直至亲手杀了她。 “师父。”她失魂落魄地问道，“我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第776章 不要给他希望 第776章 不要给他希望 九尘：“这才刚开始呢。” 刚开始…… 是啊，这才刚开始。 以扶玉的性子和对她的感情，就算自己伤他、害他，扶玉也不可能来伤害她。 要让扶玉恨她到亲手杀了她，她……还真得多下点功夫。 夜深，夜染独身在军营里批阅奏章，时而眼睛酸了，看一眼外面的月色。 也不知，他睡了没有。 这时，一位士兵从外面进来：“陛下，扶玉将军求见。” 扶玉…… 都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夜染收敛起了担心的情绪，冷然吐出两个字：“不见。” “……是。” 那士兵只好退出去了，对等候在外的白衣少年道：“扶玉将军，陛下她军务繁忙，现在无暇见你，不如你明日再来？” 无暇…… 扶玉大概猜到，染染是在故意躲着他，于是平静道：“那我便在此等候。” “这……”士兵面露为难，“扶玉将军，很晚了，夜风寒凉，您还是先回去歇息。” “无妨。” “陛下今日，是不会见你的。” “那我就等到明日。”他语气平平静静的，却透着一股坚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士兵也只是叹气，不再多劝什么了。 说来也是奇怪。 平日里，陛下和将军那么如胶似漆，怎么突然就相看两厌了呢？ 兴许，只是小情侣闹别扭，隔夜就好了。 但愿如此。 士兵没再给夜染通报。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夜染有些乏了，揉了揉眼睛，起身打算歇息一会。 隔着窗口，才看见外面凛冽的寒风中，那飘飘而立的白色身影。 扶玉…… 他怎么还不走？ 此刻，外面已下起倾盆大雨，他清瘦的身形屹立在雨中，雨水滴落在他衣袂上，依旧不染纤尘，好似遗世独立的画中仙。 只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他疯了…… 夜染有点着急，急忙下令：“来人啊，拿伞……” “染染。”九尘却阻止了她，“你可想清楚，既要绝情，就不要给他一丝一毫希望，否则……对他只会是更大的伤害。” “可他这样会生病的！”夜染彻底急了。 九尘正色道：“你是想让他生病，还是想让他死？” “我……” 夜染愣在了原地，眼眶微酸，疼惜地望着那抹背影，紧握着拳头。 努力将所有的情绪压了下去。 师父说得没错，既要绝情，就不要给一丝一毫的希望。 她不能…… 若是这回心软了，今后又该怎么办，难道让帝君等死吗？ 不…… 想到这，夜染才克制住自己想冲出去的欲望，又坐回桌子前，翻开剩下那些还没批阅的奏章，试图转移注意力。 可不知怎的，心烦意乱，她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乱的。 翻阅奏章的小手，也在发抖。 以前，她从来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左右情绪，可所有的原则、冷静在扶玉面前，都荡然无存，像是从未存在过。 她知道，不止是扶玉离不开她，其实……她也早就离不开扶玉了。 时不时，看一眼窗外那依旧岿然不动的背影，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若是今夜不见她一面，他大概不会走。 这又是何苦呢？ 第777章 我没开玩笑 第777章 我没开玩笑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抱住他，与他坦白一切。 可是，她不能。 留在凡间的帝君，已是一副残躯，时日无多，若不归位，她只能眼睁睁看见他在痛苦中死去。 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三界需要扶玉。 最重要的是，她想扶玉好好活着。 雨声越来越大，雷电闪烁，苍穹昏暗，整个大地都处于压抑的气氛之中。 终于，被雨水模糊的视线中，那一抹消瘦的背影，缓缓迎风倒下。 “扶玉！” 夜染手中的杯盏“哐啷”摔落在地，她迅速冒着雨冲了出去。 “陛下，陛下！”出了营帐，两个士兵举着伞都追不上夜染的步伐。 刷—— 夜染蹲下身来，抱起扶玉冰凉如铁的身躯，他已昏迷不醒人事，指掌僵冷。 随即，士兵才追上来，给两人打上伞，天际中的暴雨，越下越大。 满目泥泞。 夜染出言：“快，叫大夫，叫大夫来！” “是。” 顷刻，扶玉被安顿回了营帐，换上一袭干净的衣服，虚弱昏迷着。 呼吸轻浅。 薄薄的冰唇，没有一丝血色。 心疼、自责的泪水，自夜染眼眶滑落，她问一旁的大夫道：“他怎么样了？” 大夫如实回答：“扶玉将军是受了风寒，才会高烧不退，老臣这就去开药，让将军连续服用几日，就相安无事了。” “陛下，不必担心。” 不必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扶玉这般，都是拜她所赐。 “陛下，这到底怎么回事？”赶来有一会的慕青湮问道，“扶玉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说，让他改就是了，何必要这样把惹得晾着不理睬，你不知道这么做很伤人的吗？” 他一个旁观者，都快看不下去了。 夜染越发愧疚，视线从未从扶玉身上移开过：“知道。” “知道你还……”慕青湮就不明白了，“难道你是真不想跟他过了？” “的确有这个打算。” “你……”慕青湮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在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又继续问：“夜染，这种玩笑气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开玩笑。”夜染起身，敛眸道，“我跟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荒唐大梦做够了，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慕青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他摇摇头，“什么荒唐大梦，什么是不是一个世界？都是借口，你夜染怕过什么？只要是你夜染喜欢的、想得到的一切，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不过放弃，这些话……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 “夜染，你说谎，你为什么要……” “你怎么好像很了解我？”夜染假装冷笑，“觉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你……” “那我就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在气头上，这些……都是深思熟虑后的打算。”夜染狠下心来，将这些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等扶玉醒来，我也自会亲口，一字不落地……再跟他说一遍。” 第778章 你是认真的吗 第778章 你是认真的吗 “别别别！”慕青湮阻拦道，“陛下，你跟扶玉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可别因为一时冲动，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这些话要是让扶玉听见了，还得了？ 陛下吃错药了吗？ “是，年少轻狂的感情，我现在十分后悔。”夜染点了点头，“想及时止损……” “你够了！”慕青湮实在听不下去了，“及时止损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是把扶玉当成什么了？” “夜染，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再决定哪些话该跟他说，哪些话不该……” “不必。”一道淡漠的男声响起，“我都听见了。” 这是……扶玉的声音？ 夜染心里紧张了一下，转过头，只见榻上的人已苏醒。 她急忙移开视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慕青湮倒是替他们紧张了：“扶玉，你醒了？” “刚刚、刚刚陛下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可别往心里……” “敢说敢当。”夜染冷言打断了。 扶玉看着她：“这么说，染染是认真的？” “是。”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临渊，既然你都听见了，那我就直说。” 见她靠近过去，扶玉攥紧手掌，掌心紧张得冒出了冷汗。 想听听她的心里话，却又怕听见那些话。 “我受够了。”夜染鼓起勇气，直言，“我不想……和一个不确定的人在一起，他什么时候会消失，什么时候心血来潮了，又突然出现，甚至什么时候会离我而去我都不知道。” “扶玉，你让我怎么跟你在一起？” “不会，不会了。”扶玉仓惶地拉住她的衣袖，“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生怕她心灰意冷，再也不肯相信他了。 刷—— 夜染甩开他的手：“我信过你，我给过你机会，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蒙骗我……” “不是的！” “扶玉，我怕了。”她忽而平静下来，“同样的痛苦，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染染。”扶玉摇了摇头，“你跟我说实话，这些话……这些，究竟是谁逼你说的？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是不是都不重要。”夜染的语调依旧冷漠，“这些，都是我积郁已久的心声，今天都说给你听，希望你能明白。” “你骗我……”他眼尾已泛起一抹通红。 她眼中，明明还有柔情爱意的，他看到了，他明明看到了。 他不相信…… 染染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染染。”扶玉注视着她的眼睛，“以后……以后我再不会不告而别，再不会隐瞒你，再不会……再不会自作主张，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只要你……” “扶玉。”夜染忍着心痛，继续道，“我以前是喜欢过你，可这份喜欢已经慢慢被磨平，快要不存在了，我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事，便……不想继续在感情上浪费时间了。” “所以，你也不必再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了！” 将所有该说的话，一并全说了出来，却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反而，像坠入地狱。 浪费时间…… 当他在生死关头时，脑海中走马灯一般所想的，是他们的种种过往，是染染温柔的笑意，是他们一同看过的每一段风景。 对他来说，这段记忆弥足珍贵，就算粉身碎骨，也会刻在骨灰中，永世难忘。 可染染却说…… 那些美好过往，皆是浪费时间。 扶玉：“你是认真的吗？” 第779章 你会后悔的 第779章 你会后悔的 “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 “那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 夜染仿佛被戳中软肋，眼眶越是发酸，努力忍着，还是表现得很冷静。 红着眼眶，对他道：“你我缘分已尽，这个孩子，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不要！”扶玉拉住她的衣襟，惊慌，“染染，你如何怨恨我，打我、骂我都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不要打掉这个孩子。” 刷—— “放手！”夜染再次甩开了他的手，“等你病好了，就离开军营，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每一个字，都冰冷如铁，如利刺，一根根扎入他心尖，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缘分已尽，再也不见。 脑袋嗡嗡作响，身子越来越轻，无论怎样都听不清了、看不见了，意识沦陷入谷底。 终于，扶玉双目阖上，倒了下去。 慕青湮：“扶玉！” 夜染惊呼：“扶玉！” “夜染你太过分了！”慕青湮心生怒火，“把他气死你就开心了吗？” 夜染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地用灵力给扶玉疗伤，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你……” 慕青湮本想继续骂，突然看见她通红的眼眶，便也闭嘴了。 不对…… 陛下的情绪不太对。 她若真的对扶玉没有情意了，该是漠然离开，该是都不愿多看他一眼。 可明明不是这样…… “陛下。”慕青湮不懂，“你明明很在乎他，为何还要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难道真如扶玉所说，她有苦衷？ “别胡思乱想了。”夜染擦了擦眼角的泪，觉察到扶玉脉象平稳了些，才将他放下，依依不舍地起身，“我只是不想他死在我这。” “你说谎！” “随便你怎么想。”夜染也不愿多解释，吩咐一旁的士兵，“等扶玉将军醒了，替他收拾好行李，送他离开。” “你敢！”慕青湮挡在床榻上，“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汗毛！” “他对我、对凤鸣国有恩，我不会亏待他，会另给他安排住处。”夜染冷淡应道，“只唯独，不能继续待在军营了。” “为什么？” “因为……” “因为你怕见到他，你心虚？慕青湮先替她说了，“对不对？” “慕青湮！”夜染的确心虚了，只能呵斥住她，“你再妄自揣测圣意，我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你！” 慕青湮瞪着她，既生气又难过。 转而，他语气软了一些：“夜染，如果……你有什么难处的话，告诉我们，我们都可以帮你，你不要一个人撑着，或许你觉得这样的方式是为他好，可伤害就是伤害，你这样伤害自己在乎的人，也是伤害你自己……” “够了。”夜染的情绪快要绷不住了，再次打断他的话，“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也不必……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我。” 丢下这句话，她实在心虚，便急忙转身离开了军营。 “你就是心虚！”慕青湮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夜染，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你的主意，但我只想提醒你，若是这般，你一定会后悔的。” “夜染，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780章 我做不到 第780章 我做不到 慕青湮的声音，如同魔咒般，不断回荡在夜染耳边，印刻在脑海中。 睁开眼，闭上眼，都挥散不去。 深夜，夜染独自坐在床边，照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少年。 扶玉始终高烧不退，昏睡间，口中还断断续续呼喊着同一个名字：“染染，染染……” “染染，不要走……” 一颗颗泪水，从夜染眼眸中滴落而下。 九尘“哧”的一声从凤鸾剑中钻出来，却只静静守在夜染身后，不愿靠近去打扰她。 虽然这丫头是在伤害帝君，其实，她所受到的伤害更大。 夜染低声道：“师父，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你说什么？” “其实，从前知道扶玉有事隐瞒于我，我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担心，但也……更希望他能与我坦诚相待，因为我想与他分担一切。”夜染仿佛在呢喃细语，“可现在，反倒是我自己，不愿与他坦诚相待了。”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啊。” “是啊，正如青湮所说，我虽自以为是为他好，殊不知……是在伤害他。”夜染低着头，“只是我自以为罢了。” 也许，这并不是扶玉想要的，如果可以选择，他也绝不会想要这样。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唉。”九尘叹气，“我就知道，对帝君……你是无法狠下心来的。” “师父，其实……不管怎么样，只要他杀了我，我的目的就达成了，不是吗？”夜染转过头看了看九尘。 “这……”九尘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你是想控制他杀你？” “嗯。” 这样，她就不必再刻意伤害扶玉了。 “那也一样。”九尘摇摇头，“你想想，若帝君知道他亲手杀了你，即便是无心，大概也会悔恨锥心，甚至追你而去……” “不，不要！”夜染马上拒绝了。 以扶玉的性子，这样的事情他一定做的出来，甚至更绝。 归根结底，想要救扶玉的性命，她必须伤害这个人……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她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染染。”九尘也心疼她，“其实，他就算变成了凡人，少说……也至少还有十年八年的性命，你们，还能度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他还是打心底不希望染染这么牺牲。 “那十年八年以后呢？”夜染问道，“我眼睁睁看着他魂飞魄散？” “可你……” “我做不到。” “染染，守护三界是帝君的责任，并非是你的责任。”九尘语重心长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为自己想想呢？” “扶玉是我夫君，他的责任即是我的责任。”她却十分坚决。 “唉。”九尘无言以对了。 他这个徒弟，要么不开窍，一旦动心……便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宁愿，染染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 夜染的目光，回到扶玉身上，听着他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心痛无比。 若是没有遇见她，扶玉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帝君，不必受凡尘之苦，也不会被情爱所困，无法自拔。 她就是扶玉的劫…… 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她不想扶玉继续受苦了。 既然如此，那就长痛不如短痛。 第781章 刺杀 第781章 刺杀 夜染在床边守了一夜，注视着他，发呆了一夜，也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夜。 他给扶玉喂了许多退烧药，快至天明时，他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体温。 只是，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第二日清晨，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早早就离开了营帐。 刚回到军营，脑袋还浑浑噩噩的。 夜染将侍女遣出去，撑着困乏之意，打算将昨晚没处理完的奏章批阅完。 这时，突然…… 耳边传来一阵动静，她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正向自己逼近。 不好…… 刷！ 夜染迅速侧身躲闪了一下，与此同时，原地被一道震荡击中。 砰—— 地面上，出现一道巨大的沟壑。 夜染抬眸一看，眼前已出现四五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与上次刺杀扶玉的黑衣人，衣着、气息相仿，应该是同一组织。 而且…… 不对！ 这几个黑衣人身上，都绑满了威力巨大的炸药，足以炸平整个军营。 他们是来玉石俱焚的？ “陛下！” 随即，紫云带着一队士兵，进来护驾，挡在了夜染跟前。 “都退出去！”夜染沉声命令。 这几个黑衣人，大概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理来的，必须马上把他们引开！ 否则，军营所有人都会被炸死。 紫云：“陛下……” “都出去，快！” “……是。”虽然不知为何，但见夜染如此严肃，紫云只好先让士兵退出去。 砰！砰砰！ 营帐里传来兵刃碰撞的声音，紫云再回过头来，夜染已从窗口翻出营帐了，那几个黑衣人追了上去。 她也急忙追出去了。 夜染取出凤鸾剑，以凤印气息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才暂将他们引了出去。 夜染一路离开军营，往军营反方向远去，直至一处荒凉之地，才停下来。 四五个黑衣人落地，将她和紫云围在其中。 为首的黑衣人命令道：“把凤印交出来，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夜染不慌不忙，掂量着手中的凤鸾剑：“凤印就在这，想要，你们自己来拿。” “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废话，杀了她！” 随即，那几个黑衣人祭出刀剑，和夜染、紫云打斗了起来。 其实，他们这次的任务，是舍身取义，直接炸掉整个联盟军营。 这样，北大陆就能不战而胜！ 虽为死士，真死到临头时还是有些后怕的，所以想着……若他们能夺得帝印，也是一样功不可没，还能免除一死。 所以，他们刚刚犹豫了一下，没有点燃炸药，而是来追夜染了。 结果几个回合下来，他们竟然发现，夜染这丫头竟没那么容易搞定。 她表现出来的实力，远远不止地元境。 难道，是背后有强者相助？ 砰—— 又一道剑气出手，将六个黑衣人震退出去，纷纷吐血。 夜染追击过去，挥动灵力暴涌的凤鸾剑，一剑一个，见血封喉。 刷！刷刷！ “啊……” “哎哟！” 手起刀落间，三个黑衣人倒在血泊中，锋锐的兵刃，在她掌心轻盈旋转了一圈。 一个都不能留！ 第782章 大概要出事了 第782章 大概要出事了 她转过身，只见另外三个黑衣人已将紫云逼至角落，走投无路。 迅速飞身过去，借着九尘的灵力，反手一道剑影轰出！ 刷！ “哎哟！” “啊……” 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被双双掀翻在地，吐血。 不对，怎么只有两个？ 还有一个！ 夜染这才看见，最后一个黑衣人已脱身，又出现在他们身后，神不知鬼不觉朝紫云身后偷袭而来。 那攻势，如电光火石，猝不及防。 “快闪开！” 夜染眼疾手快，一把拉开紫云，仓促提起凤鸾剑挡了上去。 哐啷—— 兵刃碰撞，清脆作响。 夜染实力不弱，但应对不及时，勉强将黑衣人震退的同时，也不慎中了一掌。 砰！ 夜染被震退数米，强稳住脚步，唇角沾染上一丝鲜血。 “陛下！”紫云忙上前扶住夜染，反手一掌，将那苟延残喘的三人再次掀翻。 刷刷！ 接着，灵力化作利刃，不声不响穿透三人心脏，伴随着惨叫声，三人倒地毙命。 荒野中，终于恢复了清净。 紫云松了口气，回过头，却见夜染下身鲜血淌流，顿时一惊：“陛下，陛下你流血了！” 血…… 夜染低眸，望着不断从腿间流出的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 大概是因为有星移符在，她并未有疼痛感，捂住小腹，只觉体内一股暖流涌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孩子，我的孩子……” 这个孩子，大概要出事了。 …… 午时，扶玉昏昏沉沉地醒来：“染染……染染！” 恍然惊醒，他起身，额头布满冷汗，呼吸声依旧急促凌乱。 士兵忙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扶玉将军，你醒了，先把这药喝了。” “陛下呢？”他问。 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又想起染染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 染染说，要打掉孩子。 他心急如焚…… “陛下的行踪，小的也不知道啊……”士兵的话还没说完，扶玉就匆匆下了床，出去了。 “喂，扶玉将军？” 扶玉将军干嘛这么急着去找陛下？ 出了营帐，扶玉四处寻找着夜染的踪影，奔走着，视线处处流转。 逢见一个眼熟的士兵，就问：“陛下呢？陛下他她人在哪？” “你们……有没有看见陛下？” 他像失控了一般，疯狂搜寻着关于夜染的讯息或踪迹。 脑海中，已设想出了千万种可能。 夜染被刺杀时，只低调将那十几个士兵遣出去，并未声响。 所以，大多数士兵根本不知暗杀一事，更不知夜染的行踪。 忽而，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昏天黑地，胸腔里翻云覆雨，如万箭穿过。 痛…… 一股暖流从腿间涌出，满目皆是刺目的殷红，止不住。 血，怎么会突然这么多血？ 染染…… 是染染出事了，一定是孩子出事了。 密密麻麻的疼痛，逐渐蔓延至胸膛、四肢，将他意识一丝丝瓦解、模糊，喉头也宛如卡了玻璃渣，窒息感越来越强烈。 冷…… 冰冷，透入骨髓。 闭眼间，仿佛就能看见地狱。 第783章 我不想要了 第783章 我不想要了 军营中。 面色惨白的红裙少女坐在床上，泪眼通红，眸中却是麻木失落。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颗颗滴落。 小手还抚在自己冰凉的小腹上，摸着那个刚刚离她而去的小生命，无声落泪。 痛入心髓…… 虽然、虽然昨夜，她对扶玉说了那样的狠话，说要打掉这个孩子，但也只是狠话。 她没那个勇气。 这毕竟是她和扶玉的孩子，是她的骨肉，她怎会忍心亲手杀死？ 现在……孩子以这样的方式没了，是她的责任。 是她没保护好这个孩子。 “宝宝，娘亲对不起你……”所有痛苦压在心中，只剩下平静而又绝望的一句话。 她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想一个人静一静。 还不敢接受这事实。 她想，或许是宝宝听见她不要它了，所以伤心难过，提前离开了她。 可她……真的只是气话啊。 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无边无际的痛苦涌上心头，将她包围。 第一次这般无力。 连自己的孩子，也保护不了。 天好像塌了。 她哭了许久，外面的士兵也不敢进来打扰，皆安静在外面守着。 苍凉，枯槁。 一夜间，她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呆滞着，怅然出神着，不知过了多久，连时间仿佛也麻木了。 直至一个士兵来报：“陛下，扶玉将军求见。” 扶玉…… 扶玉他来了？ 夜染方才受伤时，只觉一股暖流从体内流出，并无其他痛苦。 是因为有星移符在。 受伤、受苦的，该是扶玉。 夜染恍然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未干了泪痕，语气勉强镇定了些：“知道了。” 虽然她现在痛不欲生，但……无论怎样，还是先将扶玉安顿好。 只有扶玉安全了，她才能安心。 营帐外，扶玉被拦在了入口前：“扶玉将军，陛下说今天不见任何人。” 扶玉：“让开！” “扶玉将军。”他们也很为难，“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就……” “让他进来。”倏地，夜染冷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是。”士兵这才领命，分别退至两边，对扶玉做了个请的手势，“扶玉将军，里面请！” 夜染已擦干了泪，坐在营帐内正座上，一脸漫不经心。 听见脚步声，她才懒懒散散地抬起头来，迎面而来的白衣少年，面庞苍白如纸，步伐轻慢略踉跄，那清瘦的身子，好似迎风就会倒。 既脆弱，又绝美。 入了军营，他忧心忡忡地奔过来，担忧地拉住了夜染的手腕：“染染，你没事？方才……” “我能有什么事？”夜染甩开他的手，直白道，“这个孩子，我自己不想要了，就堕了。” 说话间，看着他的眼睛，将所有的情愫都压在心底，所剩只有冷漠。 不想要了…… 理由如此简单，又如此绝情，使得扶玉的情绪瞬间崩裂，跌入谷底。 “我想知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夜染打断他的话，“这个孩子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留着也没意义。” 说这话时，她心脏都在滴血。 宝宝，原谅娘亲，没有告诉爹爹你真正的死因，但娘亲已经失去你了，不能再失去你爹爹了，也只好……将他蒙在鼓里。 第784章 我只问你一遍 第784章 我只问你一遍 扶玉深吸一口气，惨白的面庞更无一丝血色，他眼尾通红着：“可它也是你的孩子。” 语气很平静。 是那种，坠入深渊般的平静。 “你我感情都破裂了，这个孩子没了，对你对我都好。”夜染不看他的眼睛。 “不。” 扶玉看着夜染：“你不会，你不会这么做的。” 仓惶中，竟夹杂着一丝平静。 “染染，告诉我……你是有什么苦衷？究竟是谁逼你这么做的？” “没人逼我。”夜染冷冷道，“是我早就受够了，或者……我就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不，你不是！”扶玉的情绪好似有些失控。 她的染染，从来都是有血有肉，重情重义，连士兵都不忍舍弃，更何况是她自己的骨肉。 她不会的…… 夜染勾唇，淡然一笑：“没想到帝君活了几万年，还这么天真。” “人心是会变的，帝君。” “以前我是喜欢你，因为那个时候我落魄得一无所有，一穷二白，只有你这个傻子愿意陪在我身边，陪我东山再起。” “我别无选择，才喜欢你的。” “可现在我什么都有了，我有朋友、有帝国、有子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你……你又算哪根葱？” 她将话说得很绝情，也是想快刀斩乱麻，永绝后患：“其实你在我心里，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更是可有可无了。” 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却是沉重的利刃，一刀刀凌迟着扶玉的心脏。 他认真听着夜染的话，好似闭上眼，任由刀子一次次捅入骨肉之中，胸腔中逆血阵阵，修长白皙的大手紧捏些。 指骨几乎已嵌入肉中，鲜血，顺着他指缝流出，滴滴在地面上晕染开。 也抵不上心痛半分滋味。 转而，他苦涩一笑：“哪有人会将自己的罪行，一一罗列而出。” 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是这样的…… “我的话就在这，信不信由你。”夜染有点心虚，马上又恢复镇定，“临渊，这个孩子已经没了，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你走。” 连称呼、语气，都突然生疏了。 生疏得判若两人。 “染染。”扶玉将痛苦压在心中，正色道，“我不知道，今日你跟我说的这些话……究竟是被人逼迫，还是情有可原，或者……也许也有几分真心，真真假假，我也不在乎了。” “现在……有句话，我只问你一遍，日后再不会问。” 夜染：“你说。” 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要说什么？ “我愿放下三界，你也放下凤鸣国，我带你离开这，远离尘嚣，我护你一生平安无虞，我们从头开始，再不理会这纷纷扰扰。”扶玉始终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染染，你可愿意？” 说这话时，他已做好了一切打算。 他离开前，会将所有事端摆平，顶多……会付出些代价。 然后，用余下也许不多的时光，陪染染度过这一世。 日后，这三界谁爱守谁守，他只要染染安然。 第785章 无关紧要的人 第785章 无关紧要的人 听完，夜染心生感动。 扶玉已经为她负三界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 于是，还是摆出冷漠的姿态：“临渊，你别天真了，以为自己很重要，重要到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吗？” “你还真可笑，我好不容易才拥有这一切，又怎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放弃？” 扶玉静默着，没有说话。 从他墨眸中看出些许落寞，夜染狠下心来，忍着心痛，接着道：“你已经是凡人了，还想拉着我与你一同一无所有吗？别痴心妄想了，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我现在……只希望，你马上滚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 “临渊，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每个字，都绝情到了极点。 胸腔里翻滚的逆血上涌，扶玉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咳……” 殷红，沾染了全部视线。 夜染瞳仁一缩，心头紧了一下。 “染染的话，可都是认真的？”他红着眼眶，最后问了一次。 夜染：“是。” 决绝、冷漠，毋庸置疑。 “好。”扶玉看了她一眼，声音淡漠了些，“陛下今日所言，在下皆铭记于心。” 那麻木、沉寂的眼神，似已坠入地狱，不得往生，不得回头。 “在下告退。” 轻飘飘丢下这四个字，作揖罢，他转过身欲离开的瞬间，魂魄和思绪仿佛都被抽空了，逆血翻滚，身子轻盈如纸。 心尖，突然很疼。 步伐如灌了铁般沉重，越来越难抬起，然后……昏昏沉沉栽倒了下去。 “扶玉，扶玉！” 夜染丢下手中的东西，急忙奔了过去，蹲下身来，抱起少年清瘦、绵软的身子。 肌肤触碰，他手掌冰冷僵硬，冰冷得……如同不剩一滴血液的死人。 “对不起。”她又瞬间落泪，将扶玉紧抱在怀里，暖着他的手与胸膛，想给他一些真切的温度，“扶玉，对不起……” 她真的很狠心。 而偏偏……扶玉又太信她了，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将他的尊严践踏入尘土，他也只将难过痛苦埋在心间。 是难过，不是生气。 扶玉那么温柔，她却伤害了他。 她太残忍了…… 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一朝心软，便等同于前功尽弃。 她不能…… 抱着扶玉哭了好一会，夜染才冷静下来，用灵力给他疗了会伤。 恰好，衡羽也被叫来了。 夜染吩咐衡羽道：“离开军营后，照顾好他，不过也不会麻烦你太久，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帝君便能归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衡羽摇摇头，“只是夜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救帝君，自己倒是做了大恶人，值得吗？” 夜染敛眸，声音不大：“这也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所以，一定要做好。 这不仅关系三界安危，更重要的，是关系扶玉的安危。 “唉。”衡羽答应道，“夜姑娘放心，在帝君归位前，在下定当护帝君安然周全。” 这本就是他的职责。 “劳烦了。”夜染回过头来，目光又落在了雪球身上，“雪球，我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戏，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差人送你回主人身边。” 她想，哪怕是凭孩子的事，凭她说的那些话，扶玉顶多是失望、难过，对她的恨意，恐怕远远达不到要杀她的地步。 还得再添油加醋一把。 比如，雪球！ 第786章 恨她吧 第786章 恨她 雪球撇了撇嘴：“可我想跟你、跟主人在一起，你跟主人，少一个都不行啊。” 它还想着，以后带染染一起回神灵界，一起欣赏他们那边的风景，还想着，把自己的伙伴们都介绍给染染。 谁曾想……相聚太短。 夜染怅然一笑：“那，大概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呜呜呜，可雪球舍不得你，雪球也想要你好好的！”雪球埋在她胸口里，哭得很大声。 除了难过，还有感动。 从来没有谁，愿意为主人献出性命，染染是第一个。 主人若知道真相，一定会很难过。 它舍不得…… 夜染也只能安抚它：“以后，你要好好陪着主人，也算……替我陪着他。” 以后，她大概是没机会陪着扶玉，给他共赏这三界繁华了。 但她……可以把扶玉还给三界。 将事情交代清楚后，雪球暂且留在了军营，衡羽带着扶玉离开了。 之后几天，夜染谁都不见。 她把自己关在军营里，炼制肉体，和制定接下来的作战应对计划。 她担心，自己活不到胜利那一天了。 但她尽量…… 她想看到这片大地重见光明，想见天玄大陆一片祥和安定。 但也许，只是奢望了。 …… 扶玉再次苏醒，是五日后了。 “染染……” 喊着她的名字，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四肢瞬间虚脱无力。 动一下，小腹处的刺痛便密密麻麻袭来，顷刻间，额头已经冒出了许多冷汗。 隐忍倒吸一口凉气，还是有气无力地躺回了榻上，却发现，自己已不在军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落小屋。 虽然在意料之中。 但，眼底还是盛满了失落。 “帝君。”衡羽低着头，道，“夜姑娘她不在，我们也已不在军营了。” 扶玉才恍然回过神来。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被染染遣出了军营，也知道，染染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只是日思夜梦，辗转难忘。 扶玉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帝君。”衡羽面露难过，将一个木盒递给他，开始说正事了，“这……这是雪球的妖丹，您请节哀顺变。” 雪球…… 雪球的妖丹？ 听到这，扶玉颤抖着手结果木盒，将之打开，里面装着一颗血淋淋，还有些许余温的妖丹，妖丹上满是雪球的气息。 这是……雪球的妖丹？ 扶玉瞳仁一缩，震惊而不可思议，问他道：“发生了什么？雪球它……” 衡羽解释：“夜姑娘她因爱生恨，要杀你，雪球拼死相护，不慎被夜姑娘一掌击中，当场丧命了，夜姑娘挖了它的妖丹，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说，再死缠烂打，这只畜生，就是您的下场。”衡羽一股脑说出了口。 这些话，是夜染让他说的，为的是让帝君更恨她，恨她入骨。 他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落在扶玉心头。 扶玉轻将那颗妖丹握在掌心，轻阖双目，无声的热泪自眼角滑落。 “帝君……”见他难过，衡羽心里也不好受。 三界之主从不流泪，而今……才是到了真正的伤心处。 夜姑娘也是一片苦心啊。 第787章 为什么这么做 第787章 为什么这么做？ 联盟军营。 手头的事情都忙完了，闲暇时，慕青湮、苏凉、紫云和君颜几人，开始议论起了夜染。 “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整天把自己一个人关着，任何人都不见。” “扶玉走了，她心情能好吗？” “跟扶玉有什么关系？”提到这，慕青湮就一肚子怒火，“是她自己要把扶玉赶出军营的，她还会为此伤心不成？” “不……”紫云摇摇头，“我看，他们是误会了。” “怎么误会？” “陛下是为救我，才不慎小产，可……也许扶玉说话冲了点，陛下一气之下，才说这孩子是她不想要了，才拿掉的。” “还有这种事？”苏凉担忧道，“如此，这两人是误会大了。” “那怎么办？”慕青湮着急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扶玉在哪，否则，跟他解释清楚就好了。” 扶玉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只能先劝劝陛下了。”苏凉摇摇头。 “谁去呢？”慕青湮嘀咕道，“现在谁也见不了她呢。” “我去试试。”君颜道。 紫云：“我跟你一起去！” 南宫凝：“我也去！” 慕青湮：“还有我！” “陛下大概也不想见太多人。”君颜婉拒道，“你们，就在外面等我消息。” “……嗯，也好。”南宫凝拍了拍她的肩膀，“记得好好劝劝陛下，别让她想不开了。” “知道。” 于是，君颜便独身去求见了，在外面等候了好一会，才被夜染叫了进去。 此刻，夜染还在绘制图纸，只抬眸看了她一下：“有事吗？” 她的声音，明显有些嘶哑。 “陛下，你受风寒了吗，还是没休息好，怎么看着这么憔悴？”君颜关切道。 “没事。” 君颜微微叹气，欲言又止。 她明明就是有事。 “君颜，你有事禀报？”夜染又问她。 “也没什么。”君颜开始慢慢转入正题，“只是，你好久都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 “哦。”夜染边顾着手上的事，便随口回答道，“我忙，顾不上，你们先吃。” 虽然知道，君颜特地来找她，应该不只是为了吃饭的事。 “再忙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啊。”君颜越发放心不下了，“你是一国之主，要保重凤体。” “知道了。” 夜染大概猜到，她还想跟自己说什么了，便直接回答：“我好着呢，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想不开，放心。” 扶玉走了，她虽然难过伤心，但也明白，自己时日无多了，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前，要先将自己的责任完成。 这样，她才能放心离去。 所以，她根本没时间悲春伤秋，每夜每日地策划着战术，为师父炼制着肉身。 君颜不太相信，继续问：“那扶玉呢？” 扶玉…… 哪怕她再冷静，哪怕怎样在忙碌中麻木，听见这个名字，所有的悲痛情愫，还是一瞬间便能从心底挖出，痛不欲生。 夜染愣了愣，转而恢复平静，装傻道：“什么扶玉？” “你为什么把扶玉赶出军营？”君颜问。 第788章 你明明很在乎他 第788章 你明明很在乎他 “我是首领，将一个将领驱逐出军营，还需要理由吗？”夜染不想解释。 “不，你不会的。”君颜还是不信，“你行事向来有原因，绝不会意气用事，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对不对？” “君颜！” “陛下恕罪。”君颜低身道，“臣并非要揣测圣意，只也为陛下担心担忧。” “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夜染随口回答道，“因为他太爱多管闲事了，我容不下他，所以将他驱逐了。” 她的理由，简单粗暴。 “陛下。”君颜摇摇头，“我不明白，你曾为了扶玉走遍整个大陆，甚至……连帝位都可以放弃，这片真心，大家都看在眼里。” “你明明很在乎他，可为什么还要装作一副恶人的样子，让他离开，你是想让他恨你吗？” “够了！”夜染听不下去了，“怎么，我的心思，你们倒是猜得还很准？” “臣不是这个意思。” “我对扶玉如何，不需要做臣子的来指手画脚。”夜染像是刻意回避这话题，“你们只需做好分内事即可，若觉得不公，想多管闲事，随扶玉一并滚蛋就好。” 君颜怔了怔：“陛下……” “还有事吗？”夜染不想继续了，“无事，滚出去。” “……是。” 君颜知道，现在这样的气氛，她再说什么，陛下都听不进去了。 只好一言不发地退下了。 外面，他们在着急等待着君颜的消息，见君颜灰头土脸地出来，便能猜到结果了。 “怎么样了？”慕青湮迫不及待地问她，“陛下她怎么说的？” 君颜只是为难地摇摇头。 “你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连你出马都不行，看来这件事……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严重。”南宫凝有些沮丧。 “我看，陛下这么做，或许真有她自己的思量。”君颜无奈道，“我们做臣子的，就不要再瞎猜测了，倒不如多替她分忧一些。” “这样，陛下就高兴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慕青湮点点头，只觉得还是有些不对劲。 或许…… 但愿，陛下是真的有她的考虑。 …… 安定了几天，北大陆军又蠢蠢欲动，开始暗戳戳挑起战争了。 这一次，联盟军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夜染投身战争之中，也深知，比兵力和综合实力，联盟军还是远远比不过北大陆。 正面打不过，那就避免跟他们正面开战，而是利用阵法埋伏，以策略和反攻为主。 一来二去，让对方吃瘪好几次，尤其是处处埋伏的阵法，根本防不胜防。 赢了几次后，联盟军士气高涨。 然而，北大陆军再次被下血丹，这次夜染投放血丹解药后，竟然无效。 看来，血丹已经被他们改良了！ 得想想别的办法…… 恰好，夜染刚研究、生产出了一批机甲，便将之投入战争中使用。 这时，北大陆那边正沉浸在喜悦中。 他们用上了改良版的血丹，连续赢了两场战争，也以为，联盟军拿他们没辙了。 一个将领道：“他们连机甲都用上了，咱们此战还是谨慎些。” “呵，那又如何？不过是负隅顽抗，垂死挣扎罢了。” “机甲该是他们的底牌了，那，咱们这次就把那群联盟军一网打尽！” 第790章 契约解除 第791章 他不想染染死 刷—— 九尘能感知到，自己在一点点与凤印脱离关系，然后，灵魂附于那具崭新的肉体上，竟意外的合适。 睁开眼，已恢复了肉身，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来了…… 他这是，又回来了？ 说来，已经几千年过去了。 夜染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不过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模样，五官端正，身材高大，配上一身黑衣，颇有几分狱司的气度。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夸赞道：“原来，师父以前这么威风。” 九尘也看着她，不知怎的，明明这几千年来，日夜期盼着重获自由，可真正等到这一天时，却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里，已有了他眷念的人和事。 其实，他心里还藏着一件事，但为了染染，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他不想染染死…… 所以，就自私这一次。 九尘现身后，夜染将身边的亲信都召来，又正式与他们介绍了一次：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师父，也是凤鸣国国师，九尘。” 众人看见人身状态的九尘，很是意外。 “九尘前辈？” “前辈，您终于有肉身了！” 九尘前辈，是他们凤鸣国的两朝功勋，也是女皇陛下的授业恩师。 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在众人眼中，九尘前辈一直是灵魂状态，从没以人身状态示人过。 这肉身，应该是陛下给他炼制的？ “是啊。”九尘笑笑，“这具肉身，是染染亲手给我炼制的。” “太好了……” “前辈，今后您拥有肉身，那我就能随时随地请教于你了。” “凤鸣国有您在，定会更繁荣昌盛！” “多谢诸位的厚爱。”九尘也衷心道谢，“以后，老臣也定当为凤鸣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啊。” 战争，已经到了快成定局的阶段，师父与凤印的契约也解除了。 她的心结，大多都完成了。 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打算赴死。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最麻烦的问题：星移符。 她和扶玉的星移符还在，只要有这符咒在，扶玉会为她承受一切伤害。 到时候……哪怕她被扶玉捅一刀，受伤的也是扶玉，她不会有任何损伤。 必须先想办法，解了这个符咒！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夜染联系衡羽，让衡羽转告扶玉，说要见他一面。 扶玉答应了。 临走前的早上，夜染换上她平日里最爱穿的那身红裙，去跟君颜他们一起用早膳。 见夜染来了，他们纷纷惊诧。 “陛下……” “真是破天荒了。”慕青湮小声道，“陛下都几个月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今天，怎么突然又有雅兴了？” “是啊，难道她又想开了？” “咳咳，别乱说，陛下打开心结是好事。” “也是……” 他们的议论声不大，但夜染还是听见了一些，坐下时的动作顿了顿：“我……在这，打扰到你们吃饭了？” 他们连连否认：“不，没有。” “没有的事。” “陛下，你快坐，多吃点。”紫云说完，还给她夹菜，“这个很好吃。” “谢谢。” “怎么。”紫云倒是不适应了，“有段时间没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还客套上了？” 第791章 他不想染染死 第792章 帝君，好久不见 “不是。”夜染淡淡笑笑，“前段时间太忙了，才无暇。” “嗯……”慕青湮道，“没有你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陛下，以后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吃饭，这样多热闹啊。” “好……好。”夜染答应。 眼底，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 这一次，她要食言了。 这顿饭跟以前一样，平常而又温馨，只是唯独少了扶玉一人。 要不然，她多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用过早膳后，她离开军营，在外面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驻足许久。 “染染，怎么不跟他们告别一下呢？”九尘问她道。 “告别多伤感啊。”夜染无奈一笑，“就这样。” 就让时光，停留在这美好的一刻，最好……永远也不要变。 …… 第二天，夜染和扶玉在边境一处荒郊见面，四处，都郁郁葱葱，望不到尽头的草木。 静谧，安宁。 望着对面容颜绝尘的白衣少年，夜染心尖颤抖了一下。 才两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那双明媚、深邃的眸子，也只剩下落寞，对上她视线的瞬间，多了分复杂的苦楚。 夜染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他。 嘴上却云淡风轻的，先开了口：“帝君，好久不见啊。” 疏离淡漠的语气。 像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 扶玉却没心思与她说笑，淡淡问道：“雪球的尸体呢？” 那日，雪球身死，他只看见了雪球残存下来的妖丹，连尸体都没看见。 他无法安心。 “先不说这个。”夜染故意转移话题，“临渊，我突然想起来，我们都分开了，我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了，这星移符，是不是也该解了？” 直入正题。 扶玉愣了一下：“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 “这么急着要与我撇清关系？” “是。” 扶玉淡然自嘲一笑，答应了：“好。” 夜染晃了晃手腕：“来。” 但没想到，他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 应该是真的对她失望了。 这样也好。 夜染闭上眼睛，只觉一股温热的灵力注入体内，然后……心口处那张星移符，在一点点消失，化作虚无。 突然间，有点心酸。 这星移符，是扶玉用来保护她的工具，而今……却被她当作了束缚。 他一定很难过。 以后不会了。 快结束了…… 待他归位，只愿他依旧安然坐拥三界，万世昌平。 许久，周身的灵力消散，夜染睁开眼，突然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扶玉：“好了。” 好了…… 星移符，已解？ 夜染还不太放心，便从袖口中抽出匕首，轻轻在手掌划了一道。 刷—— 锋锐的刀刃将她手掌划破，刺痛传来，鲜血滴落而出。 有感知了。 看来，星移符是真的解了。 她的举动，皆被扶玉看在眼里，神情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复杂。 接着，他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雪球的尸体在哪？” 夜染：“在我这啊。” 扶玉：“还给我。” “你说要我还给你，我就得还给你？”她非但不答应，还故意挑衅。 以激发他心头的怒火。 扶玉脸色微微一变：“你想要什么？” 言外之意是，条件可以开。 第792章 帝君，好久不见 第793章 帝君动怒了？ 夜染还故意卖关子：“我要什么，你就会给我什么吗？” “是。” “那我要你的命呢？” “那，要看你拿不拿得走。” “你都是凡人了，口气还这么大？”夜染冷笑一声，“好，那要不这样，你与我决斗一场，若你赢了，雪球归你，我赢了，你任我处置。” 扶玉微微叹了一口气：“你一定要如此吗？” “不答应就算了。”夜染佯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没工夫陪你玩呢。” “你……” “夜姑娘，帝君。”一旁的衡羽打圆场道，“你们冷静一下，倒也不必非要兵戎相见，多伤和气……” “你退下。”扶玉启唇。 “帝君……” “退下！”他冷漠的声音，毋庸置疑。 “……是。” 衡羽不敢多言，只好退下了。 担惊受怕地偷偷望着他们，心跳加速，实在是……不忍心看见悲剧发生。 “临渊。”夜染催促道，“想好了没，要不要跟我打这个赌？” 这是最后的契机了。 她本来以为，扶玉会犹豫，或是会提前其它的交换方式。 谁知，他竟爽快答应了：“好。” 夜染怔了怔。 尽管一直希望扶玉能恨她，可当她……真的从扶玉眼中看出一丝冰冷时，心仿佛也凉了。 罢了…… 恨她也好。 这样她死了，他就不会伤心了。 “来。”夜染召出凤鸾剑，握在掌心，面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我倒是想看看，变成凡人后的帝君，还有几分本事。” 刷—— 扶玉轻抬手，一把玄黑色长剑现于掌心，透着阴沉、强大的灵力。 出剑的瞬间，那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令方圆百里的妖兽慌忙逃窜，令人……莫名心生恐惧。 神武！ 夜染猜，是神武。 印象中，帝君是第一次在这下位面祭出神武，大概是真的动怒了。 也罢…… 那就早点结束。 衡羽瞪大双目。 这是……灭虚剑？ 传闻，临渊帝君拥有一神武，诞于远古时期，淬于日月、天地之灵气，名为灭虚剑。 传闻中，在远古洪荒时期，帝君曾是战神，此神武一出，所经之处必定妖魔退散、寸草不生。 这把神武，在帝君手中屠过妖、灭过魔，杀过神，沾染罪恶血腥无数。 哪怕厉鬼见了，都会胆战心惊。 后来三界安定了，帝君也极少碰这神武，几乎是放在角落里落尘了。 而今日…… 他竟然重新祭出神武了！ 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夜染故作漫不经心一笑：“帝君都祭出神武了，看来，倒是没有看不起我这个对手。” “一会，可也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啊。” 刷！ 话落，她化作一道残影，飞身而起，手中的凤鸾剑向扶玉面门指去。 扶玉轻往后退了半步。 砰—— 神武对碰，两股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夜染被震退了些许。 她略微错愕。 扶玉的灵力已所剩无几，若她动用全力，扶玉在她手中根本撑不过一个回合。 可如此大的等级差距，竟然……生生被他那一把神武给拉平了。 她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第793章 帝君动怒了 第794章 意料之外 果然，如她所料。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两人僵持不下，夜染在他手中竟也占不了多少上风。 偶尔，还会出神。 偷偷看扶玉一眼，注视着他的眉眼、神色，以及那深邃淡漠的瞳仁。 脑海中，回想着他们经历的种种，回想着他们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以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刻骨铭心，宛如昨日光景。 皆是美好…… 可惜，他们还没有好好开始，她还没有好好爱扶玉，他们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再也没有了…… 倏地，扶玉一剑劈空，夜染轻盈的身子，闪掠至他身后。 他挥舞着灭虚剑，也迅速转过身来，只见夜染已收起兵刃，朝自己迎面偷袭而来。 不…… 不是偷袭。 贴近时，夜染掌心突然轰出一道灵力，操控着扶玉手中的剑刃。 扶玉的行动突然失控，抬眸时，夜染一把将他剑刃抓住，余光多看了扶玉一眼。 眼底眉梢，都是不舍。 扶玉，永别了。 她将剑刃轻轻一拉，云淡风轻地捅入了自己的胸膛。 哧—— 冰冷的刀刃穿透胸膛的一瞬，夜染视死如归，已做好了一切打算。 可是，没有。 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甚至，她胸膛没有一丝伤口，没有流血，麻木得如同不存在。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夜染慌忙抬起头来，只见扶玉心口处多了到血窟窿，淋漓的鲜血……已将他雪白衣袂浸染。 那伤口，与她捅自己的位置一模一样。 “扶、扶玉！”夜染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为什么她没受伤，受伤的反而是扶玉？ 不。 星移符明明已经解了，她刚刚明明已经试过了，怎么会这样？ “染染。”扶玉的声音，平静而颤抖，“其实，雪球早与我签订了血契。” 血契…… 夜染懵了。 在天玄大陆，人类收妖兽，并没有签订血契一说，至于上位面，她不太清楚。 但她听说过血契。 一旦主人和灵宠签订血契，灵宠死没死，主人都可以感应到。 可是，可是雪球并没有告诉她，它已和扶玉签订了血契，并没有告诉她，这样的方式，根本骗不过扶玉。 是雪球在瞒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 扶玉早就知道雪球没死，早就知道……自己在骗他，所以先知先觉，知道了一些事？ 他，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刷—— 扶玉将灭虚剑从她胸膛中抽出，夜染毫发无伤，他捂住血流如注的胸口，踉跄跌倒在地，另一只手撑在地面上。 豆大的冷汗，淌落不断，薄唇枯槁惨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鲜血，不断顺着他指缝流出。 根本止不住。 “扶玉！”夜染丢下手中的兵刃，奔了过去，蹲下身去扶他。 “咳……” 扶玉无力再推开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呼吸急促而又微弱。 仿佛下一秒，就会断了线。 “你没有解除星移符。”夜染着急了，“扶玉，你没有解除星移符，你骗我对不对？” 星移符还没有解除…… 所以，她所受到的伤害，皆转移到了扶玉身上，所以受伤的才会是扶玉。 方才他答应解除，只是障眼法。 是为了骗她……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794章 意料之外 第795章 命中终该无 他胸口处的血，越流越多，夜染也来不及想别的了，担忧：“扶玉，让我看看你的伤，快……我先给你疗伤！” 他淡然轻笑：“染染，果然还是心系于我。” “别闹了。”夜染打断了他的话，疼惜的眼泪不断掉落，“所以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我心里是有你的？” “咳咳。”他还故开玩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活够了。” 夜染忍着心痛：“我先给你疗伤……” “没用了，染染。”他声音很轻，“我已是凡躯，被神武穿透心脉，即是神灵降世……也……救不了……” 心脉…… 夜染不敢相信，轻用灵力一感知，才觉察到，他心脉已碎。 “不，不要。”她仓皇失措，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告诉你了吗？”扶玉苦涩一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不要，不要。”夜染彻底慌了，“扶玉，不要，其实……其实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其实、其实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不要当真，你不要当真好不好？” 如果是她的话让扶玉想不开，不想活了，那她会悔恨终生。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见她落下无措的泪水，扶玉万分心疼，“跟你……没关系，况且，我……本就命不久矣了，早死晚死，都一样，你自责做什么。” 他的语调，恢复了温柔如水，依旧是夜染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心脏更痛了，她泪眼朦胧：“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扶玉，我本来可以救你的，我本来……我本来可以送你回去的。” 回神灵界…… 扶玉笑了，心生欢喜：“果然，染染说那些气话，是想救我。” 夜染摇摇头：“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染染。”扶玉正色了些，“谢谢你，但……如果是要用你的性命来换我归位，那我宁可……永不轮回。” 夜染：“可这不是我要的，扶玉，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 “染染，我知你一片苦心。”扶玉的声音，十分虚弱，“但我已失去神灵之躯，终日生不如死，倒不如……” “是、是这样吗？”夜染将信将疑。 她的确听说过，若神灵失去神骨，大多……余生会在苟延残喘中，痛苦度过，无论身心，都是极大的折磨。 所以，他才想以这样的方式自尽？ 不…… 一定不是这样的。 以扶玉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她，也会拼命活着，绝不会有轻生的念头。 一定有别的原因。 他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染染。”扶玉看着她，“你我二人……已经注定不能在一起了，我油尽灯枯，而你是新生，这三界……只有你能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不要。”夜染泪流满面，“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活？” 哭声，凄入肝脾。 扶玉艰难抬起头，替她擦了擦眼泪：“命中终该无的人，就……忘了。” 好想抱抱她啊。 可惜，他再也抱不到了。 那就愿她一世安然…… 如果可以，他愿永生永世堕神为尘，换她永生安遂。 他声音越来越轻，飘飘如羽，最后……随冷却泪声声消散在风中，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越来越沉的眼眸，缓缓闭上。 满是鲜血的手掌，缓缓垂落。 冰凉了一分。 “扶玉，扶玉……”夜染拼命将他抱紧，却一怀抱空。 他魂魄化作片片飞羽，从指尖飘洒而出，一片两片，在空中虚无、湮灭。 “扶玉！”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划破天际，而苍穹尽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第795章 命中终该无 第795章 命中终该无 他胸口处的血，越流越多，夜染也来不及想别的了，担忧：“扶玉，让我看看你的伤，快……我先给你疗伤！” 他淡然轻笑：“染染，果然还是心系于我。” “别闹了。”夜染打断了他的话，疼惜的眼泪不断掉落，“所以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我心里是有你的？” “咳咳。”他还故开玩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活够了。” 夜染忍着心痛：“我先给你疗伤……” “没用了，染染。”他声音很轻，“我已是凡躯，被神武穿透心脉，即是神灵降世……也……救不了……” 心脉…… 夜染不敢相信，轻用灵力一感知，才觉察到，他心脉已碎。 “不，不要。”她仓皇失措，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告诉你了吗？”扶玉苦涩一笑，“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不要，不要。”夜染彻底慌了，“扶玉，不要，其实……其实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其实、其实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那些话都是假的，你不要当真，你不要当真好不好？” 如果是她的话让扶玉想不开，不想活了，那她会悔恨终生。 “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见她落下无措的泪水，扶玉万分心疼，“跟你……没关系，况且，我……本就命不久矣了，早死晚死，都一样，你自责做什么。” 他的语调，恢复了温柔如水，依旧是夜染记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 心脏更痛了，她泪眼朦胧：“可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 “扶玉，我本来可以救你的，我本来……我本来可以送你回去的。” 回神灵界…… 扶玉笑了，心生欢喜：“果然，染染说那些气话，是想救我。” 夜染摇摇头：“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染染。”扶玉正色了些，“谢谢你，但……如果是要用你的性命来换我归位，那我宁可……永不轮回。” 夜染：“可这不是我要的，扶玉，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啊！” “染染，我知你一片苦心。”扶玉的声音，十分虚弱，“但我已失去神灵之躯，终日生不如死，倒不如……” “是、是这样吗？”夜染将信将疑。 她的确听说过，若神灵失去神骨，大多……余生会在苟延残喘中，痛苦度过，无论身心，都是极大的折磨。 所以，他才想以这样的方式自尽？ 不…… 一定不是这样的。 以扶玉的性子，就算是为了她，也会拼命活着，绝不会有轻生的念头。 一定有别的原因。 他这么做，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染染。”扶玉看着她，“你我二人……已经注定不能在一起了，我油尽灯枯，而你是新生，这三界……只有你能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不，不要。”夜染泪流满面，“你不在了，你要我怎么活？” 哭声，凄入肝脾。 扶玉艰难抬起头，替她擦了擦眼泪：“命中终该无的人，就……忘了。” 好想抱抱她啊。 可惜，他再也抱不到了。 那就愿她一世安然…… 如果可以，他愿永生永世堕神为尘，换她永生安遂。 他声音越来越轻，飘飘如羽，最后……随冷却泪声声消散在风中，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越来越沉的眼眸，缓缓闭上。 满是鲜血的手掌，缓缓垂落。 冰凉了一分。 “扶玉，扶玉……”夜染拼命将他抱紧，却一怀抱空。 他魂魄化作片片飞羽，从指尖飘洒而出，一片两片，在空中虚无、湮灭。 “扶玉！” 歇斯底里的呼喊声，划破天际，而苍穹尽头，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第796章 扶玉的视角 第796章 扶玉的视角 从染染开始刻意疏远我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不对劲了。 她变得太快了。 找了一堆无关紧要的借口，说受够我了。 或是，把自己伪装的既自私又无情，得到了权势就抛夫弃子。 听起来多么薄情寡义。 可我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染染，又怎么会薄情寡义呢？ 她甚至都舍不得跟我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一开始只能躲着我。 她是在心软。 后来大概觉得，不能再这么心软下去了，才说了一些狠心的话。 那些话，都是她逼着自己说的。 明明站在窗口记挂了我几个时辰，在床边守了我整整一夜，哭了整整一夜，却还要在我跟前伪装成一个恶人。 伪装得……那么绝情。 受了伤，失去了孩子，她自己都难过死了，眼睛都哭肿了，还要跟我说那些气话，还把所有的错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难过，更心疼。 心疼她…… 那也是她的孩子。 我知道，她只会比我更难过。 但我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先陪着她，演完了那场戏。 是演戏…… 我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为所有人考虑好了一切，唯独没想过她自己。 所以，我该为她考虑考虑。 我知道，若是直接将计划告诉她，她一定不会接受的，所以，我只能先陪她演戏。 我们别无选择…… 如果我和染染非得死一个的话，那我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我孑然一身，只有她。 若我杀了染染，也就多了道轮回机会，就算最后归位，我也不愿。 这是用她的命换来的…… 我不愿。 可她还有亲人，还有朋友、子民，她的生命还有许多美好，她还有大好前程。 她还这么年轻…… 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所以我不能这么自私，更不愿……她为我而放弃一切，乃至性命。 发现雪球没死时，我便更确定她要做什么了。 雪球假死的时候，就知道会露馅，我要它别声张，别告诉染染。 也因此，才顺利进行了后面的计划。 还有一件事，任何人也不知道。 我，是染染的情劫。 她亲手斩断情劫，可觉醒神灵之躯，觉醒她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有了神灵之躯，日后，就算我不在了，就算三界动荡，她还可以自保。 哪怕神骨没有全部觉醒，有“神灵”这一层身份在，这三界没人敢碰她。 我也考虑过，若染染得知真相，以她的性子，可能会随我而去。 我不能…… 为了让她活下去，我才告诉她，这三界只有她能救。 提到三界，只是借口。 我只愿她远离纷争，做个普通的君主，一生安乐，这样就足够了。 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多一个渺茫的“责任”在心，也是好的。 至少，她就不会轻易求死了。 她知道了真相，大概会恨我。 恨我也好…… 最好尽快把我忘了，重新开始，重新生活。 而我，会化作尘埃，静默守护着她。 永恒。 第797章 陨落，新生 第797章 陨落，新生 黑暗的尽头，越来越深，夜染追着那飞羽消散的方向而去，却怎样也追不上。 “扶玉，扶玉！” 口中，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名字，企图他能再回头看看自己。 哪怕一眼，也好。 残存的片片光明，却从她指缝中流逝，化作虚无，终成空。 最后一丝光亮，也消磨殆尽了。 不会了…… 他再也不会回头了。 没有了。 啪—— 夜染被绊倒在地，恍然失神，只觉身体越来越热，体内……仿佛有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力量，在慢慢觉醒。 强大到，她无法控制。 热…… 真的好热。 她不知那是什么力量，四肢也变得越来越热，那股力量蔓延全身，将她意识一点点瓦解、吞噬，似随时都会崩裂。 “咳……”终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她双目一黑，倒在了冰凉的荒地里。 “扶玉……” 她这是快死了吗？ 是不是这样……就快见到扶玉了？ 这样，也好。 眼角，还挂着一颗未干的泪，冰凉成霜。 而此刻，天际昏暗、电闪雷鸣，苍穹中出现一道道绚烂的异象。 流星陨落，金光入云霄。 此异象，千万年也难得一见！ 神灵界，众神看见那接连不断的异象，纷纷唏嘘惊诧：“你们快看！” “帝君……是帝君。” “帝君！” 众神跪下，悲恸万分，大概也都清楚，神灵陨落，才会有这样的奇观。 他们的神灵，陨落了！ 之前，帝君自挖神骨，堕神成人，便是他们神灵界的一大损失。 那时候，众神就悲痛万分，但没有看见流星陨落的迹象，所以心存侥幸，想着，帝君还活着，或许有一日还会回来。 没想到…… 最终，还是等来了这样的噩耗。 帝君陨落。 三界，要变天了。 但看见那刺目的金光，又接连错愕：“这、这是……另一个神灵之躯觉醒了？” “又一位神灵要诞生了吗？” “是，凤凰族那位女君！” 放眼三界，只有四位神灵，除去已被封印的神帝，只剩下帝君、鬼神、司神三位。 而今，临渊帝君陨落，又有一具新的神灵之躯觉醒。 难道，这都是天意？ 这个神灵的诞生，和帝君有关，且偏偏在这个时候，定不同寻常。 得派人下去看看！ 与此同时，下神界也观摩到了此异象，远在某荒的凤凰族，尤为震惊。 “她觉醒了……” “是她，没错！” “八千年了，我们的女君终于觉醒了！” 这一天，他们等候太久了。 一位黑衣的年轻男子，望着那连续不断的异象，神情复杂。 临渊帝君刚陨落，女君就觉醒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关联？ 难道…… 一位长老请命前来：“族长，女君觉醒了，我们要不要将女君接回来？” “嗯……”黑衣男子应了一个字，“去备轿，要风风光光地将女君请回来，让九荒大地都看见，我凤凰族的女君归来了！” “是。” 女君要归来了。 这意味着，他们凤凰族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第798章 凤凰觉醒 第798章 凤凰觉醒 夜染昏迷了许久，或者说是半梦半醒，还能清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昏睡间，体内那股力量在不断疯涨，凰灵真气，仿佛瞬间觉醒。 额间，生出一道金色的妖纹。 刷—— 灵力，疯狂攀升。 突破了天机境巅峰后，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沉睡许久的九块神骨，也觉醒了一块。 神灵之躯…… 她的神灵之躯，觉醒了？ 先前，她身体机能已近乎衰竭，荒郊中的妖兽寻着气息，纷纷而来。 她身上，爬满了蛇鼠虫蚁。 周遭，皆是虎视眈眈的妖兽，垂涎着，想要分食她的骨肉。 哧—— 忽而，双目睁开，一双赤金色的血瞳，惊世无双，漠然得没有一丝情感。 只剩杀意。 刷！ 瞬间，强大的凰灵真气爆发，她身上的蛇鼠虫蚁，被瞬间震为灰烬。 凤凰觉醒，百兽退散！ 她周身的灵力，灼热滚烫，化作片片地狱火浪，将一圈圈妖兽卷入其中。 灰飞烟灭！ 惨叫声、逃窜声，霎时间交织在一起，方圆十里的妖兽，皆忌惮或毙命。 尸骨遍地。 又过了一会，恢复寂静。 只剩满地灰烬。 再次睁开眼，夜染红肿的眼眶中，还闪烁着泪花，望着那昏暗的苍穹。 心下一片狼藉。 扶玉，竟也是她的情劫。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情劫，从而……才觉醒了神灵之躯。 是这样的吗？ 不…… 她不要！ 半真半假，夜染还不愿接受这事实，顺着那一丝未消散的气息，一直追到了冥府。 她要把扶玉找回来，哪怕只剩一缕残魂，她也要把他找回来。 四处，都是飘荡的鬼魂。 “扶玉，扶玉！” 夜染流转着，疯了般急切寻找着，甚至拉着每一个鬼魂，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扶玉？” “你有没有见过扶玉？” “扶玉，你在哪……” 却都无果。 几乎，将整个冥府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她翻阅了生死簿，连生死簿都看遍了，也没有看见扶玉的名字。 没有…… 他，好像从这个大陆蒸发了，又好像，从未来过。 她快失去理智了。 快疯了…… “扶玉，你在哪啊？” “你回来，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染染，染染。”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九尘，一语点醒了她，“帝君已经魂飞魄散了，况且……乱射就算他残魄未散，他是神灵，也不可能入这下位面的冥府啊！” 这低级大陆的冥府，可容不下神灵的魂魄。 “染染，回去。” 是啊…… 帝君是神灵，就算入冥府，他的残魄，也不可能在下位面停留。 她现在，就像是个“病急乱投医”的疯子，除了漫无目的地满世界找他，别无他法。 可他……也许早就不在这了。 也许，已经彻底消失了。 只是她不愿接受罢了…… 夜染丢下手中的生死簿：“师父，你说得对，我该去上位面看看。” 也许，她还能见到扶玉。 也许呢…… “你疯了，染染，你站住……”九尘急忙追了上去，一道灵力落在夜染后背。 刷—— 她昏厥过去，被九尘一把接住，离开了冥府。 第799章 她还不能死 第799章 她还不能死 入梦，夜染满脑子还是扶玉，睁开眼，闭上眼，皆是血淋淋的画面。 梦见他遍体鳞伤，血流满面，梦见他离自己远去，越来越远，怎么抓也抓不住。 最后，眼睁睁见他消失，化作一片飞沙，随风飘散。 不复存在…… “扶玉，扶玉！”恍然从梦中惊醒。 夜染起身，发现自己已躺在军营里，周遭的一切，安静得有点可怕。 眼眶，还是湿的。 “染染，你怎么样了？”九尘就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十分担心。 “师父……”夜染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再次回顾了一下昨夜的经历。 如在眼前。 扶玉他，不在了。 “师父。”她怅然落泪，“他是因我而死的，他不死，我就会死……” “是我害死了扶玉。” “我本来、我本来是要救他的，怎么把他害死了？” 哽泣中，满是绝望。 九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染染，这不关你的事，其实，帝君他早就计划好了。” “早就计划好了……”夜染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早就计划好了？” “我……” “所以，师父，你早就知情了，你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对不对？”夜染问他。 “是。”九尘只好承认了，“没错，在帝君离开军营后，我就知道他的打算了，是我自私……不愿再失去你一次了，说到底，是我间接害死了帝君，你要恨就恨我！” 果然…… 师父是知情的。 师父知道，雪球知道，衡羽也知道，他们每个人都知道。 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她什么也不知道。 夜染自嘲一笑：“恨你，恨你又有什么用？” “染染……” “师父，我现在谁也不恨，唯独恨我自己。”她每一个字，都撕心裂肺。 她恨自己，太自以为是，也恨自己……低估了扶玉对她的信任和心意。 “是我害死了扶玉。”她深吸一口气，“该死的人，本来是我……” “染染，你别这么想。”九尘劝解道，“你也是无辜的，本不该受牵连啊。” 他的话，夜染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轻抚着沾满血迹的灭虚剑，紧紧抱在怀里。 扶玉他，魂飞魄散了。 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 隐约间，还残存着他的温度，温热，透过指尖，直达心间。 万念成灰，夜染低声道：“扶玉，你等等我，我这就来陪你。” 扶玉都不在了。 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刷—— 灭虚剑抽出，光芒闪烁。 九尘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急忙按住她的手：“染染，不要！” “你若是死了，就白费帝君一片苦心了！” “你说什么？” 九尘边按着她的手，边解释：“帝君他，自知无法再归位，以死觉醒你的神灵之躯，是为了让你替他守护三界啊。” “你若是就这么死了，谁来完成帝君的夙愿？染染，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听到这，夜染的动作顿住了。 她记得，她曾跟扶玉说过：“以后我来替你守护三界，你守着我就好。” 答应他的，还没有完成。 其实她猜……所谓替他守护三界，不过是给她一个好好活着的理由。 扶玉他，良苦用心了。 但，她现在拥有的神灵之躯，是用扶玉的命换来的，该替他完成未完成的使命。 是啊…… 她还有重任在身。 哪怕为了扶玉，也不能这样一死百了了。 她还不能死。 第800章 他再也回不来了 第800章 他再也回不来了 趁她出神，九尘将她手中的灭虚剑夺下，放在一旁，微微松了口气。 夜染淡漠道：“师父，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 空洞的眼神，没有半分光亮。 “嗯。” 九尘知道她现在心里很乱，不愿被打扰，便不动声色地退出去了。 夜染盯着那血迹未干的灭虚剑，出神，发呆，泪水不由自主又掉落而下。 他的容颜、声音，以及跟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他们一同做过的每一件事，度过的每一个夜。 真真切切，皆在脑海中轮回。 那么近，又那么远。 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扶玉，再也回不来了。 接连几天，夜染都将自己关在军营里，任何人也不见。 浑浑噩噩度日。 送去的饭菜也总放冷了，都是纹丝不动。 谁去也没用。 她谁也不见…… 他们得知扶玉身亡的消息，也悲痛欲绝，越发能理解夜染的心情。 也知道，陛下很难过，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从回忆中醒过来。 只要陛下不寻死，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只是她茶饭不思。 所有人都怕，她身体会不会吃不消。 这样下去，终归不是办法。 正当他们商量着，要如何劝说夜染时，夜染却主动出来，与他们一起用膳了。 与往日不同的是，她换上一身素色长裙，头发用一支银簪半盘起，半散落而下，那张明媚的面容，已憔悴得不成模样了。 看一眼，便心生疼惜。 “陛下……” “没事。”她声音不大，坐下来，静静地、细嚼慢咽地吃起了东西。 所有人偷偷看着她。 觉察到自己被围观了，夜染才看他们一眼：“不用管我，我真的没事。” “可是你……” “往事节哀顺变，接下来，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没有一丝情绪。 “这……” “陛下，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慕青湮才安心了一些，“前些天，你险些吓死我们。” “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不会了……”夜染认真道。 “陛下。”紫云道，“其实，如果你不开心，想发泄的话，尽管发泄出来，这样，也许你心里会好受点。” 她担心，陛下这样会憋坏自己。 “已经发泄够了。”夜染淡然苦涩一笑，“以后的日子，总还要往前看的。” 她还有许多事没有完成，她……不能这样轻易倒下了。 说完，她埋头继续吃着东西，云淡风轻的神情里，看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或许，她在试着放下。 他们也没再提不开心的事，纷纷埋头吃着饭，不想讲她当异类来看待。 会过去的……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夜染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将饭菜都咽了下去。 味同嚼蜡。 突然回想起，扶玉亲手给她做的糖醋小排骨，还有各种精致的糕点。 以后，她再也吃不到了。 正失神时，突然间，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正朝军营里逼近。 夜染眸色一凝，瞬间提高警惕，筷子紧紧攥在掌心里。 有不速之客！ 第801章 上古凤凰族 第801章 上古凤凰族 刷—— 狂风吹过，慕青湮、君颜、苏凉他们，军营里的所有人，除了她和九尘，行动都被静止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出现几个身着金衣的暗卫，为首者，是一位老者。 看起来，皆雍容华贵。 且…… 他们身上，都有妖兽气息。 九尘一眼认出：“凤凰族……” 下神界的凤凰族，怎么来天玄大陆了？ 他不太清楚染染前世的身份，但也能一眼猜出，他们是冲着染染来的。 是否善意，未知。 九尘上前一步，将夜染护在身后，警惕十分地盯着他们：“来者何人？” 为首的老者，对他还算恭敬：“在下，见过狱司大人。” “我已经不是狱司大人了，长老不必客气。”九尘并未放松警惕。 “哈哈哈，狱司大人客气了。”老者淡淡一笑，“其实，我们是来接回女君的。” 女君…… 他们所说的女君，是染染？ 还没反应过来，老者便带着一群暗卫，在夜染跟前跪了下来，行礼： “属下见过女君！” “见过女君！” “女君，我等奉族长之命，来接您回凤凰族，请女君跟我们回去！” “你们认错人了。”夜染冷然拒绝，“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是你们的女君。” “女君。”老者解释道，“您可能不记得了，早在八千年前……” “我如今不到二十，哪来的八千年前？”夜染只觉得这话很荒唐。 但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一半。 “女君，那是您的前世。”老者如实道。 前世…… 夜染突然想起，之前她跟扶玉去凌狱峰，扶玉被困幻梦时，也提到了前世记忆。 她前世，是凤凰族女君？ 这些人来的太突然，是不是善意也不可知。 因而，夜染还是多了个心眼：“我不记得什么前世，就算有，也与现在的我无关。” “可是……” “你们是从上位面而来的？”夜染打断了老者的话，“如果我记的没错，擅扰乱下位面秩序，当处重罪。” “女君……” “长老。”一个暗卫低声提醒道，“女君现在没有前世记忆，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不如……我们先带她走，再解释也不迟。” “嗯。”长老点点头，默许了。 几个暗卫上前去：“女君，那你就别怪我们不客……” 刷！ 刚上前，还没碰到夜染，就被夜染反手一掌如数震退出去。 砰砰！ “啊……” “哎哟！” 几个暗卫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就连那长老，也被震退些许，惊诧地瞪着夜染。 女君才觉醒了一块神骨，实力……竟已到了他们都难以应付的程度。 想强行带她走，恐怕难了。 “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夜染冷冷下了逐客令，不愿多言。 他们面面相觑，大概没想到，自小在下位面长大的女君，能有这般恐怖实力。 若带回凤凰族栽培，日后的发展，定是不可限量的！ 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女君。”硬的不行，老者满脸堆笑，只好继续来软的，“别生气啊。” 第802章 我不会考虑 第802章 我不会考虑 “您的确是我凤凰族的女君，这件事……老夫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但你跟我们离开，便能飞升上位面，所以，还请女君好好考虑考虑。” 下位面的修炼者，许多穷尽一生，都无法飞升，这可是难得可贵的机会。 “若是想好了，可以随时……” “我不会考虑，你们也不必再来了。”夜染拒绝得十分果断。 她是打算日后飞升上位面，但……是要靠她自己的实力，且要把下位面的事都处理好了，才会跟师父一起去。 总之，绝不会跟随这群不明不白的人，做什么不明不白的凤凰族女君。 就算这群人真的曾是她族人，照他们的话说，已经过去八千年了，八千年可以改变的事情，太多太多。 要不然，如果她真是什么凤凰族女君，为何这八千年，他们都没来看自己一眼？ 如今他们是善意恶意，谁也不知。 在没弄清楚这些人的底细和目的前，她还是夜染，和凤凰族没有任何关系。 “你……”老者明显有些生气了，“好，女君，但愿你不会后悔。” 接着叫上暗卫：“我们走。” 刷—— 转身，化作一片残影消失了。 军营里的所有人，都恢复了行动，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吃过饭后，夜染让人将这些天的奏章送来，一件件批阅。 有些已处理，只等她确认的奏章上，还留着扶玉的字迹。 工整清晰。 目光落在桌案上，仿佛看见……那个挑灯为自己处理军务的翩翩少年。 转眼，只剩下一串虚影。 她眼眸不由得又湿了。 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不想那些伤心事，开始认真处理着军务。 快了…… 她神骨觉醒了一块，实力已经到了可以飞升的地步，等她完成了这边的事，自会飞升至下神界，寻找扶玉的踪迹。 虽然知道，几率渺茫。 但上位面，她是一定要去的。 就算再也找不到扶玉了，她也要留在那，替扶玉守护好这还不安定的三界。 今后，三界就是他的使命。 …… 之后，凤凰族并没有放弃。 隔三差五就让人来请夜染，请她回下神界去，每次都被拒绝，碰一鼻子灰。 一个月过去，没有半点进展。 下神界，凤凰族。 黑衣年轻男人坐在正座上，刚听说完下位面的情况，脸色漆黑： “这么说，夜染是不知好歹了。” “族长。”长老打圆场道，“女君已经没有前世的记忆了，不相信我们，也属正常，老夫再想想别的办法。” “不用想了。”那男子却没什么耐心了，“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啊？”老者摇摇头，“族长，那……那毕竟是我们的女君啊。” “而且，女君现在是神灵之躯，是复兴我妖族的唯一希望，她可不能有闪失啊。” 女君，不能随便伤之。 “那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男子下令，“无论如何，让她妥协即可。” 老者愣了愣，点头：“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803章 软的不吃来硬的 第803章 软的不吃来硬的 这天，夜染正在军营中处理事务，外面匆匆来了个士兵：“首领，不好了。” “我们军营……军营里进刺客了！” “刺客？” “那群刺客嚣张至极，且实力强大，一闯入，就挟持了紫云将军和慕将军。”士兵着急道，“首领，要不要……” “我去看看。”夜染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便急忙奔出去了。 空旷的练兵场，那白发金衣的长老为首，身后的几个金衣暗卫，分别将紫云和慕青湮挟持着。 两人手脚皆被灵索束缚，动弹不得。 周遭，皆是手持刀剑的联盟军，冷着脸瞪着这群不速之客：“把我们将军放了！” “快放人，要么，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 老者却不慌不忙：“都别过来，除非，你们不想这两个人活了。” “你……” 他们只好站在原地，紧握着兵刃，气急败坏地盯着这群人。 又不敢直接上前去。 “老东西。”被束缚着，慕青湮还不甘心，“你三番两次倒贴我们陛下不成，就……就来玩阴的。” “闭嘴！”老者呵斥住他，“老夫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 谁让女君软硬不吃呢。 “老东西。”夜染赶了过来，冷声命令道，“把人放了！” 众士兵将中间的道路让开，夜染与那老者相对而立，冰冷的脸庞上挂着怒火。 她已经容忍好几次了。 这一群阴魂不散的东西，今日……动土动到她头上来了！ 白发长老笑了笑：“女君，你终于肯出来见老夫我了。” “不要叫我女君。” “好，夜姑娘。” “把他们放了！”夜染再次命令。 “别一见面就动怒嘛。”长老还是一脸友好，“老夫的本意，也并非要伤害他们。” “放人！” “女君不肯回去，那老夫就先请女君的朋友，上去做客。”长老丢下这句话，轻拂袖。 刷—— 瞬间，那一群金衣暗卫，包括慕青湮、紫云，皆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他就不信，这样女君还能不为所动！ “给我站住！” 夜染迅速飞身追了上去，却发现，他们连一丝气息都未残留。 更不知，该追去何处。 长老的声音，还回荡在空中：“夜姑娘，想救你朋友，就来下神界救。” “记住，你最多只有半个月考虑时间，晚了，老夫可就不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然后，那声音化作一阵风，消散空中，像是从未来过。 “该死！”夜染心生怒火。 他们这么做，分明是威胁她让她去下神界。 好…… 那她就奉陪到底！ 其实，她本来就打算安顿好下位面后，就去上位面寻找扶玉的魂魄。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再提前了！ “陛下。”苏凉望着天际的方向，“刚刚那群人，你认识？” “不算认识。” “他们，像是从上位面而来的。” “嗯。” “那我们……” “我会去救他们，不必忧心。”夜染回过头来，对众人道，“为免人心惶惶，今日之事，大家不要对外宣扬。” “是！” 第804章 被迫飞升 第804章 被迫飞升 当天，夜染以联盟军首领的身份，给北大陆军下了和战书， 并称：只要和战，就放过他们。 战争到了如今的地步，北大陆军气数已快尽，便马上答应了和战。 当然，夜染知道，北大陆大概不会甘心，便也提早交代联盟军，做好不放松警惕的准备。 安顿好了一切后，她将帝国事宜暂交给容华、君颜掌管，便宣布要离开一阵子。 至于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许一两日，也许一两年，还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临走前夜，和所有人告别后，夜染独自在后山，守着扶玉的墓碑喝酒。 他陨落时，灰飞烟灭。 除了灭虚剑，什么也没有留下。 所以，夜染只好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这样，他的魂魄若有一日回到了下位面，还能有一个归宿。 “扶玉。”夜染轻声道，“我要走了，去下神界，那个地方，你应该很熟悉，所以……我也想去看看，看看你曾生长的地方，究竟长什么样子。” “如果你在上位面，我一定会找到你，如果你不在，我就回来，一直在这陪着你。” “所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墓碑上，她亲手刻下的字，抚过他的名字。 指尖如触电。 泪水，又忍不住掉落而下。 她将余下的酒水饮尽，另一杯浇在墓碑上，视线已被泪水模糊。 扶玉…… 等我。 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 第二日，夜染和九尘一同出发。 她不想惊动太多人，临走时，也只有苏凉、君颜和南宫凝来送她。 “陛下。”南宫凝还不安心，“上面也不知会有多少危险，要不，你就让我们跟你一起去？” 虽然陛下如今的实力，在天玄大陆已经找不到几个对手了。 但放在上位面，什么也不是，去了，恐怕只有受欺负的份。 他们实在难以安心…… “你们还有你们的重任在身，凤鸣国还需要你们，你们就留守在这。”夜染婉拒了。 她此去是为救人，也是为了寻找扶玉的魂魄，说起来，算是私事。 所以，不想太过兴师动众。 “可是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夜染淡淡道，“况且还有师父在，别担心。” “好……” 苏凉叹了口气：“陛下，你们自己小心，救了青湮和紫云，就记得早点回来。” “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只能……在这为你们祈福了。” “嗯。”夜染点点头，转而叮嘱他们，“你们……保重，等我回来。”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沉重的一句话。 说了会回来，她就一定会回来的。 “好了。”九尘缓和气氛道，“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陛下，我们等你回来。”君颜道。 “嗯。” 再次告别后，两人在空中化作残影，背影在半空中，一点点消失。 三人望着他们越来越远去的背影，怅然出神。 但愿，他们都可以安然归来。 第805章 大千境 第805章 大千境 身子越来越轻，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飘荡、坠落。 视线，一片漆黑，四肢、身体都没了知觉，不断下坠，下坠……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宁静，还清醒着一丝的意识，好似快入地狱了。 地狱…… 他历劫转世一百次，身死一百次，所见的地狱光景，从不是如此。 刷！ 突然，手掌恢复了些许气力，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一处灵力充沛、光芒刺目，却如何也找不到尽头的地方。 “染染……” 叫着那个魂牵梦萦的名字，扶玉恍然定睛，才发现，原来，自己只剩下一缕残魄了。 可是…… 他怎么会在这？ 上空，传来一道空灵、低沉的男声：“恭喜帝君，得以心生。” 扶玉淡漠道：“山神？” “是。”那男声毕恭毕敬，“大千境山神，见过临渊帝君。” 扶玉心生疑虑：“本君既已身亡，又怎会出现在大千境？” 大千境，处于下神界东南荒，乃下神界下神的飞升秘境。 此处无比凶险，万死一生，可一旦能突破此处飞升，便能一举登入神灵界。 他一缕残魄，本该入冥界的，怎会……在这飞升之境？ 他也感知到，自己这本该消散的一缕残魄，留在这大千境，竟没有要散去的迹象。 难道…… “帝君。”那山神耐心解释道，“您灰飞烟灭时，神灵之血燃烧，才得以这一次新生的机会。” “这大千境，乃您最后一劫，若您能顺利度过此劫，便还可归位！” 山神的语气很兴奋，大概也知道，这是好事。 帝君得以保全性命，得以一次新生的机会，这样，三界就有救了啊！ 扶玉明白了。 现在，他神骨在重新生长，只要在此重塑神灵之躯，他就能归位了。 可是…… “山神，本君能否出境一趟？”他请求道。 “这……”山神很为难，“且不说您如今只剩下一缕残魄，若离开大千境，会很快魂飞魄散，况且……您已入了这大千境，天劫在身，下神就是想放，您也出不去啊。” 扶玉秀眉微蹙：“也就是说，本君何时重塑神灵之躯，何时才能出这大千境？” “正是，正是啊。” 山神想了想，又安慰道：“当然，以帝君您的实力，要强破这大千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若强破大千境，不仅您会渡劫失败，永入地狱，这整个九荒也会因大千境的炸毁，而生灵涂炭！” “所以，帝君，三思而后行啊！” 这么做，后果很严重。 “本君不出去。”扶玉淡淡改口，“劳烦山神，能否替本君传封信出去？” 染染知道他陨落了，定很难过，就算他出不去，也该马上跟染染报个平安。 这样，她也能安心一些。 “传信？”山神还是不敢答应，“下神是这大千境的山神，若擅离职守，恐会被问罪啊。” “无妨，本君恕你无罪。” 山神：“……” 帝君他老人家，这么随意的吗？ 第806章 履行承诺 第806章 履行承诺 “可是，倘若在下疏忽职守……” “你不在这期间，大千境有本君替你看守，如何？”扶玉声音。淡淡。 商量的语气。 帝君越是客气，山神越是不自在，拒绝道：“不不不，小神怎么能……怎么能让帝君替我做看守呢？” 让帝君帮他轮值……这事若让上面的众神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可使不得，使不得！ 扶玉：“……” 这个山神，是不是有点轴？ 他只好换了种语气，命令道：“本君命令你，立刻去天玄大陆为本君传信。” “是，是！”这下，山神立马答应。 这才是帝君正常的语气嘛…… 刚刚，他都快不自在了。 山神接着道：“帝君，小神已备好了纸笔，您说，小神来执笔。” “不必了。” “啊？” “本君须亲自执笔。”要让染染看见他的字迹，她才会安心些。 “是。”山神不敢违背，便轻挥手，为他提供了笔墨纸砚。 刷—— 纸笔，出现在了他跟前的桌案上。 但扶玉现在处魂魄状，只能撑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微不足道的灵力，略微颤抖地拿起墨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 天玄大陆。 夜染与九尘到了边境尽头，头顶上，是诡谲、莫测的苍穹。 两人做好了准备，打算出发飞升，突然间，雪球扯了扯她的衣服。 “染染，你看……” “嗯？” 夜染回过头来，只见不远处的荒丘中，有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 几个女子，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往黑洞里拽，吓得脸色煞白。 呼救不断：“救命，救命啊！” 那黑洞…… 是幽冥间！ 夜染迅速闪掠过去，凤鸾剑出手，“咔嚓”一声，砍断了那只血手。 “啊……” 只听见一阵惨叫声，血手掉入了黑洞，那几个女子得救，感激不已。 纷纷跪下来道谢：“多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客气。”夜染道，“天色已黑，外面凶险，你们快回家去！” “姑娘，你们也一起走。”她们不安道，“这黑洞，我们在边关经常能遇到，吃人不吐骨头，你们……还是尽快远离！” 万一掉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嗯。”夜染点点头，“你们先走，我们随后就离开。” “这……” “快走，一会天色该黑了。”夜染再次催促。 “不用担心我们。”九尘挥挥手道，“我们不会往里面跳的。” “那、那你们自己小心。”她们也只好不说什么，先走了。 “染染。”九尘望着那深邃的黑洞，“你如今的实力，足以拯救这个地狱，咱们也要走了，倒不如先救了这个地方？” “嗯。”夜染点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当初在缥缈城时，她碰到了这独立于阳间、阴间的幽冥间。 在这里的人，多数是被抓去的冤魂，且永世不得超生。 看着那里陷入水深火热中的百姓，却因无法彻底解决，而一个都救不了。 那时她就发誓，有朝一日，自己定要端了这个人间地狱，超度里面的鬼魂。 现在…… 她就要离开了，临行前，该履行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才是。 于是，两人便化作残影，夜染抱着雪球，跟在师父身后，“刷”的跳入了幽冥间。 第807章 幽冥间，毁！ 第807章 幽冥间，毁！ 穿梭入了黑洞，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灼热滚烫、正在沸腾的油锅。 油锅中，只剩下一些残骸，还在不断消磨、熔化，熔为血水…… 油锅旁不远处，几个鬼抬着几个五花大绑的活人，打算往里面丢。 那活人苦苦哀求道：“放过我，放过我……” 砰—— 这时，一道劲力将油锅炸毁，发出震天动地的响声，仿佛地动山摇。 众鬼魂吓得四处乱窜。 一些有秩序的鬼魂，看着上空中那两道身影，气急败坏：“有人，有人闯入幽冥间！” “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是。” 一时之间，原地乱了套，厉鬼或乱窜，或聚集起来，追捕擅闯者。 夜染和九尘不理会他们，绕过一群群厉鬼，将脚下的建筑，一座座摧毁。 油锅，炸了！ 刑场，炸了！ 焚尸间，炸了！ 他们一路长驱直入，无人阻拦，建筑物随之一座座倒塌、毁灭。 地界鬼王躲在暗处，瑟瑟发抖。 大概也知道……以自己的实力，在那两人手中，分分钟会被捏成渣。 砰！ 倏地，鬼王跟前的巨石被击碎，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劲力桎梏住。 “啊，啊啊……” 鬼王吓得扑腾不断，又被重重摔在地上，抬眸只见，夜染和九尘，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 他哆嗦着，往后退：“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拿去便是了，别找我，别找我啊！” “你就是这个地界的鬼王？”夜染问。 “是、是……”他声音都在发抖，“这个鬼王，我……我不当了，让你们当就是。” 夜染：“……” 九尘：“……” 谁愿意当这破鬼王了？ 夜染冷冷命令他：“去，将所有地界的鬼王都召来，我就饶你一命！” 她要一网打尽。 “这……”那鬼王以为自己听错了，“大人，您见那么多鬼王做什么？” 幽冥间，遍布整个天玄大陆，以地界划分，每个地界都有一个鬼王。 他这个鬼王，实力算是众鬼王中的平庸之辈，但其他鬼王，可就不像他这么好对付了。 还一下子喊那么多来？ 这两个人，是存心找死吗！ “少废话。”夜染懒得多言，“快点！” 他们还忙着赶路呢。 “是，是。”那鬼王自然不敢再反抗，闭上眼睛，开始施展术法。 刷！刷刷！ 霎时间，妖风阵阵，万鬼嘶吼，狂风卷起尘土飞扬，迷乱视线。 过了一会，不同地界的鬼王，一个个从上空飞来，面目狰狞。 刷刷刷—— 不一会，上百位鬼王齐聚一处，昏暗的苍穹雷电交加，气压极低。 处处，都充斥着令人胆颤的杀意。 “来者何人？”一位鬼王望着狼藉的地面，怒不可遏，“胆敢擅闯我幽冥间！” “这小丫头，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呵，一个小丫头罢了，杀了，把她丢进油锅里炸了！” “是！” 话落，众鬼飞身而下，齐刷刷一起动手。 夜染不紧不慢，眸中掠过锋芒，掌心的凤鸾剑也握紧了一些。 那就一网打尽！ 第808章 飞升 第808章 飞升 万鬼齐齐动手，不同属性的灵力落下，直逼那两人面门而去。 刷刷！ 下一秒，两人化作残影，所有攻势一空，将地面震出许多沟壑来。 不好！ 再一转身，夜染已在他们身后，狂暴灼热的剑气，迎面而来。 快如电光火石，让人猝不及防。 砰砰—— “啊……” “哎哟！” “啊——” 他们横七竖八摔了一地，还没回过神来，火光瞬间蔓延过头顶。 “啊……” “着火了，着火了！” 他们是厉鬼，本不怕火的，可这些火蔓延到身上来，如切肤割肉。 一时之间，整个幽冥间变成了片火海，将一切罪恶孽障烧尽。 刷！ 夜染反手一剑，将幽冥间打开了一个出口，出口那头，直通冥府。 无数鬼魂欢呼，疯狂往出口涌去。 夜染知道，这些厉鬼若要复生，复生一个，就须得牺牲一个人的性命。 她不能，也不想为了救这些鬼魂，而牺牲许多无辜人。 况且……这些鬼魂也不一定都是善。 只能将他们放回冥府，因果孽障，自有判断，至少，他们尚能转世超生。 她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 一夜之间，幽冥间烧成了片废墟，苍凉、凄冷，好似从未存在过。 空荡荡…… 夜间，雷雨交加，夜染和九尘离开了幽冥间，朝着那飞升之眼去了。 轰！轰轰！ 天际中，雷电闪烁不断，干扰视线，他们二人不断往上，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怎么……也窥不见一丝天光。 视线，越来越模糊。 “染染，染染。”九尘拉着她的衣袖，“抓紧我，千万不要松开！” 这飞升之眼，会把他们传送到下神界入口，但……稍有不慎，也有可能会被卷去别处。 他们若不紧紧挨着，上去了……便极有可能被分开至两地。 “嗯。” 夜染点点头，她从袖口中抽出炽绫，“刷”地缠绕住了九尘的身子。 另一头，便紧紧攥在掌心。 风沙越来越大，两人的身子越来越失重，迷乱得……甚至都看不见对方了。 夜染使出浑身解数，灵力翻涌，死死地抓着炽绫。 因为她知道，一旦松开，她跟师父……恐怕就不知该何处相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重见一丝光明，如同拨云见日，整个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刷！刷刷！ 终于，待两人再次恢复视线时，睁开眼，已身处下神界入口。 抬眸只见对面的境地前，石碑上，刻着“西荒”两个大字。 “西荒。”九尘眼前一亮，“染染，我们到下神界了！” 西荒境地前，一群群刚从不同位面飞升来的人，排成一队，由那几个白衣神官指引，为他们分配去处。 那队伍，很长很长。 下神界，一共分为九荒，各荒的繁华度不同。 队伍前的那几个神官，先用测验石测试他们的实力，再按照各自的实力、以及能力，分配到不同荒，不同岗位。 能力出众者，则有机会分去北荒、南荒以及东荒那些繁盛之地，被各大宗门所器重。 能力一般的飞升者，只能被分去其他繁华度一般的荒，分去普通岗位。 能力太弱的……则只能被分去西南荒，或者东南荒这些荒芜之地，捡破烂。 一切，按能力分配。 第809章 九天阵 第809章 九天阵 夜染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前面的队伍。 那些能力出众者，被恭敬地请去了繁盛之地，一脸得意，而资质平庸者，被分去了普通的地方，哭丧着脸。 她不由得为之感叹。 “染染，你是为他们可惜？”九尘见她神色异常，询问道。 “不可惜。”夜染摇摇头，“虽然……下位面的飞升者一来下神界，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但这法子，已是最公平的了。” 这个世界的规则，从来都是弱肉强食。 说到这，她叹息：“这下神界秩序还真不错，那些神官，竟都不收飞升者的贿赂。” 她已经看见，好几个飞升者偷偷拿出珍贵的丹药、秘籍或者珠宝，来贿赂神官，以让自己能分去一个好点的地方。 谁知，神官们一次也没收。 真是正直清廉啊！ 九尘不由得笑了：“曾经有，后来……那个神宫被连窝端了，风气就变了。” 原来如此啊…… “凤凰族位于西南荒。”九尘解释道，“那里萧条破落，一般是别无选择的选择，若我们主动请求去那，神官大人是不会阻拦的。” “那就好。”她点点头。 她对这九荒不感兴趣，只想尽快去一趟凤凰族，把紫云、青湮救回来。 刷刷！ 这时，从上空降落几个黑衣使者，身上，透着浓烈的妖兽气息。 从衣着、气息，夜染便一眼看出，他们是凤凰族的使者。 夜染在他们的同时，为首的黑衣侍卫也看着她。 那黑衣侍卫指着夜染，对神官道：“神官大人，这两个是我们要的人。” “哦。”神官没说什么，“拿去，拿去！” 九荒一些种族、宗门，都会提前派人去各个下位面挖掘强者，提前签订协议，等他们飞升后，直接来这入口接人就好。 这是常规操作了。 夜染冷冷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把我两个朋友怎么样了？” 为首的侍卫冷哼一声：“女君别生气……” “我不是你们的女君。” “好好好，夜姑娘。”那侍卫略微不耐烦，“你跟我们来就是了。” 刷—— 话落，他徒手画出一道传送阵，传送阵那头，是西南荒凤凰族皇宫。 夜染救人心切，便也没拒绝，跟九尘说了声“小心行事”，便拉着他，跟在那群黑衣侍卫身后，一同入了传送阵， 刷！ 穿梭过了传送阵，他们来到了凤凰族皇宫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 虽然贵气，但建筑物看起来，破旧磨损得厉害，显然很多年没好好养护了。 皇宫前的草木，也凋谢了大半。 来之前，夜染就听师父说，凤凰族自数千年前女君死后，就不断落败。 今日一见，果然是苍凉无比…… 皇宫前，横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洞，伫立在那，让气压都变得低了好几分， 为首的那个凤凰族侍卫见势，骤然大惊失色：“九、九天阵……” 这阵法，是族长准备的？ 夜染：“什么？” 侍卫解释道：“下位面来的飞升者，都会按照实力分配去九荒，在西荒入口处，只是初步的考核，通过初步考核后，还有最终考核，才能决定飞升者的最终去处。” “下神界对飞升者的考核，有九个级别，飞升者能通过的级别越高，就可以得到越高的官职。”侍卫望着那黑洞道： “这九天阵，就是级别最高的九级秘境！” 考核秘境…… 是专程为她而准备的？ 第810章 入阵 第810章 入阵 “数万年来，敢挑战这九天阵的飞升者，无一生还，后来……也没人敢主动挑战它了啊。”侍卫提起这秘境，都是一头冷汗： “今日，族长将九天阵立于皇宫外，也不知究竟何意。” 哧—— 这时，上空出现了一面幻世镜，幻世镜中，出现了一张年轻男人的面孔。 众侍卫跪下行礼：“族长！” 那被叫族长的男人，对夜染笑了笑：“凤凰族现任族长北离羽，见过女君。” 语气虽然客气，却带着几分轻蔑。 望着那个衣袂飘飘、英姿飒爽的红衣少女，北离羽感慨万分。 有那么一瞬，从她身上……见到了一种前所未有，隐隐令人心生恐惧的气场。 八千年了…… 女君在位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转眼八千多年过去，谁曾想到，九荒神器的创始者，凤凰族女君，曾经闻声整个下神界的人物，如今……却转生成了一个小姑娘。 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那样脆弱。 若不是这小女君还有用处，他就一刀杀了，永绝后患。 可惜…… 现在，也只能先留着她。 “少废话。”夜染懒得多言，“我那两个朋友，是你下令抓来的？” “唉？”北离羽不承认，“在下只是请女君的朋友来做个客，怎能叫抓呢？” 夜染冷冷道：“他们在哪？” “女君，别生气啊。”北离羽指了指那片黑洞，“你的两个朋友，就在九天阵最后一层呢。” “你……” “放心，他们在里面还好好的，不过呢……时间长了，也许会化作血水。” 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靠近黑洞了一些，拂袖拨开黑洞前的迷雾。 果然…… 这阵中，有青湮和紫云的气息。 他们真的在里面！ 夜染深知这九天阵很危险，没多想什么，欲一头钻进去，却被九尘拉住了。 “染染，等等我！” “那可不行……”北离羽的声音传来，“女君，这九天阵，一次只能一个人进入。” 夜染顿住了脚步。 “什么鬼阵？”九尘脸色一变，“染染，你在外面等着，我……” 砰！ 他话没说完，就被夜染一掌推开，下一秒，她便化作一道残影，钻入九天阵了。 耳畔，回荡着夜染的声音：“师父，你且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来。” “染染，染染！” 九尘万分着急，急忙追随进去，却发现……自己这第二个人，无论如何也进不去了。 入九天阵的同时，夜染视线一片昏暗，耳边传来北离羽的提醒声：“哦对了，女君，刚刚忘了告诉你。” “这九天阵一旦开启，里面的人只能存活一个月，一月之内你若是不出来，那就只能……跟你朋友一起，葬身血海了。” 一个月…… 听见这时间限制，夜染心里一紧。 看来得尽快行动了！ 刷—— 幻世镜收起，另一头，北离羽就坐在皇宫大殿来，模样悠哉。 他身旁坐着一位女子，长相清秀可人，正是凤凰族公主，族长的亲妹妹，北离樱。 北离樱不解地问道：“哥哥，你干嘛要为难北离染？她若是死了，我们如何拿回九大神器啊？” 第811章 万一她死了呢 第811章 万一她死了呢 她想不通。 哥哥明明有求于北离染，需借北离染的力量，拿回属于凤凰族的九大神器，按理来说，不该讨好北离染吗。 为何一来，反而就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北离羽神秘莫测一笑：“哥哥还不是想看看，咱们的女君如今是什么实力，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做这个女君。” “当年的她也许很强，但这一世，自然是不及哥哥你了。”北离樱摇摇头。 “呵，那是自然。”北离羽也胸有成竹。 他从小生长在下神界，天赋绝佳，怎会输给一个下位面来的土女？ “不过……”北离樱还是很担心，“那是九天阵啊，万一她真死在里面了呢？” 那女人一死，他们就拿不回九大神器了。 好像不太划算…… 北离羽丝毫不担心：“九天阵对于寻常人来说，是九死一生，可她是我凤凰族女君，如果不能活着出来，那……她也不配做这个女君了。” “可是……” “九天阵启动，整个下神界都会关注之，如果她出来了，那我凤凰族也算宣告下神界，我们的女君涅盘归来。” “告诉他们，今后，我凤凰族可就不那么好欺负了！” 八千年前，女君的名号在下神界闻风丧胆，倘若女君归来，哪怕只是一个纸老虎，也足以让其他荒忌惮三分。 这也算是……给他们萧条了数千年的凤凰族，增加一些底气。 顿了顿，北离羽接着道：“她能自己活着出来，我就留她做个傀儡女君，若她实力不济……我也会救她出来，靠她拿回九大神器后，就找个借口杀了算了。” 拿回九大神器后，他们凤凰族，一定会重新振兴，重现八千年前的辉煌。 那时候，北离染在不在就不重要了！ 最好是不在…… 这一族，可容不下两位君主！ “原来，皇兄是早就打算好了。”北离樱轻轻点点头，放心了许多。 那，她就只等着看好戏了。 …… 入了九天阵，气压瞬间变得极低，体内的灵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着。 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她现在位处九天阵第一层，处处狂风乱舞，吹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哧！哧！ 突然，上空传来一阵鹰鸣，一排排皆有两米宽的鹰兽从天际俯冲而来。 幽绿色的鹰眼，凶险十足。 夜染握紧了掌心的凤鸾剑，身形往后一退，轻巧躲过数只鹰兽的攻击。 下一秒，她电光火石般化作残影，现身在那群鹰兽身后，狂暴的剑气轰出。 砰！砰砰！ 凌厉、滚烫的剑气，穿透一只只鹰兽的胸膛，伴随着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不过须臾，便已尽数被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画面……惨烈无比。 鹰兽群散去，重见天日。 视线逐渐清晰后，她才看清，上空那出口处，藏着一道透明的、神秘的结界。 结界？ 破了它！ 夜染飞身而起，周身不断攀升的灵力，凝聚于剑刃，直朝结界劈了过去。 砰！ 震天动地的剑气落下，那结界却岿然不动。 砰！砰砰！ 她又接连砍了两下，依旧如此，但也隐隐觉察到……那结界的力量诡谲得很。 第812章 故人 第812章 故人 不对…… 这结界，强破没用。 正当她思忖着，打算上前仔细看看这结界的构造时，倏地，不远处，传来一阵空灵的回音： “又来一个送死的？” 那男声，有些低沉。 “谁？” 夜染侧目，目光落在那声音传来的巨石上，反手一掌轰了出去。 砰—— 巨石破碎，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五官端正、穿着一身黑袍、束着发冠的年轻男人。 虽然打扮得一尘不染，他手脚却都被带着灵力的铁链锁着，只能在方寸之地活动。 夜染微微挑眉。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进来前，北离羽说过，这九天阵一次只能进来一人。 这阵中，怎会还有第二人？ 男人抬起头来，与夜染四目相对的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那惊诧、错愕的眼神，仿佛见到了故人：“染染，是你……是你吗？” 染染…… 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何人？”她问。 “我是慕容锦，我是阿锦啊。”男人满目激动，“染染，你不记得我了吗？” “慕容锦……”她将这个陌生的名字重复了一遍，毫无印象。 慕容锦接着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你还是小女君，这些你都……” “我不认识你。”夜染打断了她。 慕容锦沉默了一下。 说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被囚禁在九天阵多少年了。 大概是很多年了…… 也就是说，染染也被他们害死很多年了。 如今，站在自己眼前这个少女，既熟悉又陌生，或许，已没了当年的记忆。 罢了…… 慕容锦换了种口吻：“在下慕容锦，青丘狐族九皇子。” “你这是……” “重新认识你。”他淡然一笑，“这下，染染该认识我了？” “你认识我？”夜染问他道，“为何叫我染染？” “我本来就叫你染染啊。”他看着她，目光一秒钟都不愿移开，“你曾是凤凰族女君，与我青梅竹马，那时……” “我不是凤凰族女君，是你认错人了。”夜染矢口否认。 “这……”慕容锦只无奈一笑，“那或许，这些都是前世的事，你不记得也属正常。” “不过，染染，你怎么会入这九天阵，进来玩玩吗？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出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也给带上？” 夜染：“……” 这人不仅是个自来熟，话还很多。 她云淡风轻道：“我要是出得去，就不必在这听你废话了。” 这结界要如何破，她还得好好研究研究。 “什么？”慕容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怎么可能出不去九天阵？这阵法可是……” 说到这，他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夜染追问，“难不成，你知道如何破解？” 慕容锦点点头：“旁人想破九天阵，需逆天的实力，可若是你要破，却是轻而易举。” 轻而易举…… 夜染上前去，“咔嚓”两剑下去，砍断了他手脚的束缚。 得以自由的慕容锦，舒坦了许多。 夜染出言道：“请前辈赐教。” 第813章 叫我阿锦就行 第813章 叫我阿锦就行 “咳咳。”被她这么叫，慕容锦浑身不自在，“叫我阿锦就行了。” 夜染：“……” 那肉麻的两个字，她自然是叫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朋友被困在九天阵第九层，情况紧急，倘若……阿锦前辈知道如何破阵，在下愿全力配合。” 阿锦前辈…… 这称呼，将慕容锦逗笑了。 他憋着笑，摇摇头道：“不不不，我要能破阵早就出去了。” “那你……” “破阵不需要我，你一个人就足够了。”慕容锦随口道。 “我？” “嗯。” “可我刚刚试过了，这结界强破不得。” “那你就不要想着破结界，倒不如试试……如何与那结界的力量相融？”慕容锦道。 “相融……” 这法子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靠谱，自古以来，也没有这般破结界的。 见她不动声色，慕容锦催促：“你不妨试试。” “……嗯。” 她只有一个月时间，眼下没有别的法子，那就试试看。 夜染抬起头来，飞身而来，周身灵力环绕，再次靠近上空的结界而去。 这一次，她并未直接出手，而试图……将结界的力量与自己的灵力相融。 刷！ 两股力量贴近的瞬间，竟出奇的吻合，吻合到……她甚至觉得，这股力量本就是她的。 狂风吹动她三千青丝，随红裙飘摇，更显明媚，看一眼……视线便再也移不开了。 强大的风属性灵力，一点点与夜染的灵力相融，她闭上眼睛，任由这股熟悉的力量，一点点被吸收入体内。 体内的力量，在渐渐增涨。 慕容锦则在地面上，静静看着，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她还是与以前一样，与他心心念念的样子，并无半分差别。 只是，物是人非…… 若还有机会的话，这一次，他定要紧紧抓住染染的手，再不松开。 许久，结界的灵力被如数吸尽，“咔嚓”一声，碎裂成渣。 夜染轻落地，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强盛了好几分。 当真相融了！ 她睁开眼，看着慕容锦道：“前辈果然高见。” “咳咳，叫我阿锦就行了。”他再次小声纠正，又道，“也不用谢，这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毕竟这九天阵，本就是你所创。” “你说什么？”夜染错愕。 这九天阵，是她创造的？ 双目闭了闭，脑海中，突然闪掠过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每一幕……都像是切身经历过的。 突然间，心尖有点疼。 她恍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也许，是前世的事。 “染染。”慕容锦温声道，“前世的事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我们先出去。”虽然，夜染也对自己的前世感兴趣，但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救人上。 “嗯。” “前辈，跟着我。” “嗯。”慕容锦边跟在她后面，边强调道，“不过我都说了，你叫我阿锦就行了。” 数千年不见，他跟染染之间……还真是生疏了不少啊。 第814章 曾经的凤凰族女君 第814章 曾经的凤凰族女君 九天阵一共九层，每层的结界，属性都不同。 第一层为风属性，从第二层开始，分别是雷、水、火、冰、木、土、阴、阳八个属性。 恰好，夜染是全属性。 吸收这几层结界的灵力时，全然契合，几乎没什么困难。 一路下来，她灵力不断增涨，破了第八层结界后，实力已达到了小神域九重天。 临近大神域…… 九天阵中的景象，九荒许多宗门、种族都看在眼里，看得热血沸腾。 那无数强者葬身的九天阵，竟然……被一个刚飞升的小姑娘，轻松破了八层。 这才过去五天五夜啊！ 当然，他们马上得到传闻，听说，这闯九天阵的小姑娘，是凤凰族曾经的女君——北离染转世。 北离染的名讳，哪怕已经仙逝数千年，下神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现如今，她又回来了？ 九天阵外，九尘的心情从担忧，到了云淡风轻。 看来，染染能应付这破阵法，倒是他……小看他徒儿了。 这九天阵…… 像是与染染有什么渊源。 凤凰族皇宫中。 北离羽坐在正座上，对面的幻世镜中，正是九天阵里的画面。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唯独…… 当看见慕容锦时，他惊呆了。 “这，这个人是谁？”他问身旁的侍卫，“九天阵中，怎会有第二个人？” 他只看得见阵中的画面，至于画面中……夜染和慕容锦的对话声，几乎是听不见的。 “啊？” 侍卫们见了，也是惊诧连连。 不可能啊…… 九天阵每一个月为一个周期，一个周期内，只能进去一个人。 因而……待在九天阵中超过一个月的人，会灰飞烟灭。 这九天阵，已经上千年没开启过了，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与此同时，阵中的二人，已到了九天阵第九层，夜染感觉到，青湮和紫云离自己越来越近。 但…… 前八层时，他们一眼就能见到结界，入了这第九层，却不知结界在哪。 破不了结界，就见不到青湮他们。 难道，结界藏在什么隐秘之处？ 夜染闭上眼，周身灵力波动，静默着，慢慢搜寻着结界所在的方位。 脑海中，开始闪过一些画面，或陌生，又或……像是曾经经历。 画面中的她，还是凤凰族女君，穿着红衣，束着金色发冠。 容颜，与她一模一样！ 所以……她前世真是凤凰族女君？ 画面中的女君，正与几位长老据理力争：“孤创九天阵，是用来御敌的，此杀阵太过凶险，用之来考核飞升者，你们有想过后果吗？” “这杀阵，只会出人命！” 连声音、语气、气场，都与她如出一辙，连她自己见了，都十分相信，这是她的前世。 那几个长老不以为然：“咱们凤凰族实力深厚，不必非靠一个阵法来御敌。” “是啊……” “况且，咱们将这阵法卖去了人族，不也……让更多人知道了您这阵法吗？” “女君，您就别生气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夫们跟你道歉就是了。” 红衣女君冷笑，强硬命令：“收回所有九天阵，不得再用之考核！” “女君，使不得……” “这是命令！” 第815章 是他 第815章 是他 看得出，女君与族中的一众长老，分歧很大，常常能争吵到不可开交。 画面，逐渐模糊，画面中那五六个长老，几个化成虚影，消失不见了。 “哎呀！”慕容锦叹息，“也不知，凤凰族那几个老东西，现在死了没。” 厌恶的语气，似乎巴不得他们死。 夜染怔了怔：“你也能看见那些画面？” “嗯。”慕容锦应声，“这些画面就在结界内，自然每个人都看得见。” 说到这，他看了夜染一眼，半开玩笑道：“不过，这些画面中，要是藏着你什么秘密的话，说一声，我把眼睛蒙上，不看就是了。” “不必。” 这些记忆片段，充其量……可能是她前世所经历，她并不太在意。 夜染闭上眼，继续感应着结界的位置，脑海中的画面，骤然一转。 长老正在与女君对话：“你跟妖族皇子的婚约已定，下个月挑个好日子……” “我说过了，不可能。”女君打断他的话，“除非他答应入赘到我凤凰族来，给我做夫侍，否则免谈。” 那强硬的语气，显然并不想履行这门婚约。 “你……”长老们气得脸色漆黑，“那是妖族皇子，你怎么能……” “妖族皇子又如何？”女君不以为然，“我北离染不喜欢的人，哪怕他是九天而来的帝神，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这门婚事，她绝不会答应。 看到这，夜染不由得笑了笑。 原来，哪怕前世的她都当上了女君，也免不了和亲的苦恼。 哧—— 画面再一转，是一座清净的山洞，女君身旁，坐着一位身姿绝尘的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的面容，是模糊的，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 只听女君先开了口：“公子，你给我当一次挡箭牌，如何？” “挡箭牌是什么？” 那白衣公子冰唇微启，开口的瞬间，温润如玉的声音，淌入夜染耳间。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声音，好熟悉。 像是…… 女君拉起白衣公子的手，卖关子道：“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她将白衣公子拉去了凤凰族，当着所有族人的面道：“他才是孤真心喜欢的人，所以……与妖族皇子这门亲事，恕我不能接受。” 众人震惊。 议论纷纷中，皆是觉得，这无家底、无背景的柔弱公子，根本配不上他们女君。 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女君这是……要自暴自弃不成？ “女君，妖族长得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你想要的话，咱们随便抓几个来给你当男宠，何必要执念于一个小白脸呢？” “是啊……” 女君不屑一顾道：“说的跟那妖族皇子不是小白脸一样。” 众人：“……” “咳咳，女君，别乱说！” “女君，轻三思啊。” 小白脸…… 能有多好看？ 夜染正思忖着，便见画面旋转了一圈，最后……缓缓定格在了那白衣公子的容颜上。 视线，变得清晰。 只见一对明眸皓齿，墨眉星瞳，浓密的睫毛扑朔着，灵动得如小扇子。 那白衣公子肤若凝脂，气质出众若冰，那清冷绝尘的五官，以及流畅的下颌线轮廓，无一……不是刻在她心底的模样。 夜染瞳孔放大，错愕在了原地：“扶玉……” 是他！ 第816章 原来早就相识 第816章 原来早就相识 尽管知道只是虚影，鼻尖还是瞬间一酸，痛心疾首、怅然失魂落的泪水，一涌而出。 是他…… 那时候的他，容颜与现在没什么区别，只是，在心爱的女君身边，眉目中……皆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以及一丝紧张。 “扶玉，扶玉！”她再也绷不住，情绪失控，朝那虚影方向冲了过去。 刷！ 却一怀扑空，女君与白衣公子，一并化作烟雾，从她指缝中迅速消散、殆尽。 夜染盯着那缓缓消散的烟雾，眼眶通红，心里空落落的。 原来，她与扶玉前世就相识过。 可惜…… 她知道的太晚了。 “染染，别难过啊。”慕容锦安慰她道，“这些都只是幻影，你想见谁，等我们出去后再见就是了。” 夜染怅然摇了摇头：“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慕容锦愣了愣。 隐忍的泪花，在夜染眼眶里打转，心底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揭开。 鲜血淋漓…… 她启唇：“我和他，再不可能相见了。” “啊？”慕容锦大惊失色，貌似也懂了。 阴阳两隔，所以再不可能相见。 是这样的？ 该死…… 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对不起。”慕容锦马上道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夜染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语气勉强恢复了一丝平静：“没事。”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慕容锦沉默了。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染染喜欢的，竟都是临渊，从未改变过。 而他在染染心里，也一直……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突然有点失落。 “前辈，我们还是先出去。”夜染主动绕开了话题。 救人要紧，她不能在这悲春伤秋！ “嗯。”慕容锦点点头。 刷—— 这时，记忆画面消失。 夜染再次抬眸，那道透明色的阳属性结界，出现在了头顶上。 是第九层的结界！ 最后一层结界，为阳属性。 她闭上双目，将体内阳属性灵力如数释放、攀升，与之相融。 慕容锦静静在一旁，给她护法。 得了空闲，他忍不住道：“染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实力怎么……还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看她如今年纪尚轻，日后定会慢慢恢复前世的成就。 “是吗？”夜染好奇问道，“前世的我，是什么模样？” “许多年前，你在这九荒便已名声大噪，各大种族、宗门都得给你面子，可惜……你偏偏让那些奸人所害！”慕容锦只觉得惋惜。 夜染微微挑眉：“我前世，是被奸人所害？” “嗯。” “哪个奸人？” 她倒想知道，自己以前的仇人是谁，就算现在打不过，日后遇上了，也能及时先躲开。 “这……”慕容锦仔细想了想，神色苦恼。 不知为何，八千多年前，他被囚禁前最后那些画面，既清晰又模糊。 他只记得，染染被一人害死。 至于那群人是谁，什么来头，有关的记忆画面，仿佛被消除过一次，深深埋葬在脑海中。 夜染正打算继续问时，结界打开了，只听见“咔嚓”一声，她再次收回灵力。 体内的力量，又较之前充沛了许多。 然而，这道结界破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道充斥着灵力的石墙。 石墙那边，传来了动静和声音。 夜染感知到了熟悉气息，问道：“青湮，紫云，是你们吗？” 听见声音，石墙那头的人立马回应：“夜染，是我们……” 果然是他们！ 第817章 碰面 第817章 碰面 “你们怎么样了？”夜染关切问他们道，“有没有被为难，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染染，你怎么来这了，是不是那群人把你也抓来了？” “我来救你们。” “啊？”慕青湮着急道，“这鬼地方很危险，你快走，别在这久留了。” “是啊，染染，别管我们！” 夜染平静道：“别担心，我没事，我马上就把你们救出来！” 刷！ 话落，她一掌落下，将巨石击碎，眼前却又出现了一道结界。 呈琉璃色。 而慕青湮和紫云，还在结界那头，隔着一道透明结界，能看得一清二楚。 “夜染！” “染染！” 慕青湮和紫云起身，靠近结界，试图用灵力攻击了几下，皆无果。 “青湮，紫云，退后，先让我看看。”夜染担心他们被误伤，便先让他们退下。 随即，自己靠近过去，伸出手轻轻一试探，便看出……这结界竟有九种属性！ “染染。”慕容锦眼前一亮，“这应该是最后一道结界了，破了这个，我们就能出去了。” “嗯。” “染染？”闻声，慕青湮才注意到这个突然多出来的人，“你是从哪冒出来的登徒子，张口就直接叫人家染染？” “我……” “你跟她熟吗？” “废话！”慕容锦冷哼一声，“我跟染染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我从来就是这么叫她的，怎的还叫不得了？” 这小子，还挺嚣张的。 “青梅竹马？”慕青湮更不相信了，“我怎么不知道，夜染还有你这么个青梅竹马？” 天降的竹马？ 紫云也是半信半疑：“染染，他该不会是骗子，你可别被他骗了。” 慕容锦哭笑不得：“骗子？” “嗯。”慕青湮点点头，“我看你长得就像个骗子……” “咳咳，青湮。”还是夜染打了圆场，“这位是青丘狐族的慕容锦前辈，若非是他给我指引，我恐怕都救不了你们。” “你们，不准对前辈无礼！” “青丘狐族……”慕青湮微微一怔，“他、他是妖族的啊。” “嗯。” 夜染应声，又对慕容锦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慕青湮，紫云，他们说话口无遮拦了些，我在这替他们道歉，还请前辈勿要放在心上。” “呵。”慕容锦无奈一笑，“我自然……不会与下位面的蝼蚁们一般见识。” “蝼、蝼蚁？”慕青湮不开心了，“喂，你说谁是蝼蚁呢？” “我可没指名道姓，这位小兄弟，也不要对号入座啊。”慕容锦悠悠道。 这话，却像是在故意气人。 “你……” “好了。”夜染打圆场道，“你们先别争论了，还是先想办法出去。” 前面八层结界，他们已经花了七八天的时间，眼下还剩二十多天。 虽不算紧急，但她也想尽快出去，尽快……去找扶玉的下落。 “这结界，我跟青湮试过许多次了，强破……无用。”紫云面露苦恼。 “我试试看。” 夜染上前一步，灵力凝聚掌心，触碰上结界，试图将自己的灵力，与结界相融。 刷刷！ 谁知，试探了一下，她便马上又收回灵力，面色有些凝重。 “夜染，你没事？” 第818章 九仪诀 第818章 九仪诀 夜染摇摇头，一瞬不瞬地望着结界，心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行…… 这层结界，有九种属性的力量。 必须要一个人，同时运用九种属性的灵力，才能破解。 “染染。”慕容锦提醒她，“这结界有九种属性，你将九种属性的灵力混合使用，才能破解。” “什么？同时用九种属性？”慕青湮听了，一脸懵逼，“你开什么玩笑？” 他从没听说过，谁能同时运用两种属性，更别说是同时用九种属性。 这人，是在痴人说梦？ “谁跟你开玩笑了？”慕容锦翻了他一个白眼，催促道，“染染，快啊。” 夜染摇摇头：“我不会。” 虽然她也是全属性，且每一种属性都熟练运用，但……并不会同时运用两种以上的属性。 或者说，连听都没听过。 还有这种操作？ 慕容锦：“……” 忘了，她现在是转世之身，已没了前世的神力和功法。 慕容锦只好改口：“咳咳，现在……只有你一人是全属性，趁着还有时间，你也只能修炼这本九仪诀试试了！” 说话间，他拿出一本功法，交给了夜染。 夜染接过功法，看见封面上字迹潇洒的三个大字“九仪诀”。 这书法笔迹，怎么……像是她自己的。 “这是……” “九仪诀。”慕容锦介绍道，“此功法一共九层，修炼第一层，可同时运用两种属性，修炼第二层，便可同时运用三种属性，以此类推……” “这功法较深奥，不过……咱们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就赌一把。”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功法？”慕青湮惊呼。 若作战时，可比敌人多用一个属性，相同的实力、等级下，必然是大优势。 越级挑战，毫无压力。 更何况是九种属性融合…… 若夜染能将这功法练成，哪怕碰到比自己高一个大阶的对手，都可一战！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功法的真实性了：“喂，这功法……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 下神界的功法，都如此逆天吗？ 慕容锦冷哼一声，不理会他：“是否如我所说，染染，你一试便知。” “阿锦前辈，这功法太贵重了。”夜染倒是很客气，“无功不受禄，不如……” “不不不。”慕容锦连连拒绝，“不用谢我，这功法本就为你所创，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染染突然对他这么客气，“前辈”、“前辈”地叫着，他还真不适应。 夜染微微一愣。 这功法……也是她自创的？ 她将信将疑，翻开《九仪诀》看着上面的文字，以及画像。 笔迹，画风，的确跟自己如出一辙。 相像到，她根本不相信，这时间能有人模仿她的字迹，模仿到这个程度。 “染染。”慕容锦看着她，“有些话，我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但现在情况紧急，你还是先练功法。” “嗯。”她答应。 至于这些疑问，等出了九天阵，她会亲自一一求证清楚。 第819章 开天眼 第819章 开天眼 “阿锦前辈，劳烦为我护法。”夜染说罢，盘坐而下，将九仪诀摊开。 闭上眼，灵力运转，开始修炼。 慕容锦掌心凝聚灵力，护在夜染周身，一丝不苟地注视着她。 气氛，宁静而紧张。 心法入心，随着灵力运转，夜染越来越觉得，这功法熟悉。 也越来越相信，至少……前世的她一定修炼过这九仪诀。 虽然功法熟悉，但毕竟已是前世，这一世，她还需重新修炼一遍。 这功法高深莫测，哪怕以她的天赋，短短二十天也修炼不完。 所以……她只能走马观花地过一遍，先学个皮毛，以应付这结界。 结界另一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青湮和紫云有些着急。 也觉越来越闷热…… 他们不知，这个突然出现的“前辈”，究竟靠不靠谱。 更愧疚，若非因为他们，也不会……让夜染与他们一同陷入危险之中。 “紫云，我们能不能帮上什么？”慕青湮怎么也坐不住。 “静心等待。”紫云摇摇头。 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 东南荒，大千境。 只剩一缕残魄的扶玉，正阖目修炼着，冷若冰霜的灵力，环绕在周身。 他薄唇轻抿，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额边满是冷汗。 本就如凝脂般的肌肤，更显苍白。 刷—— 这时，听见动静，他缓缓收起灵力，睁开眼，便见山神回来了。 “本君的信，可带到了？” 山神摇了摇头，脸色不太好看：“帝君，那夜姑娘已经不在下位面了！” “什么？” 扶玉骤然变脸：“不在了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身在何处？” “据说，夜姑娘已来了下神界。” “何处？” “具体何处，小神也没能打听到。”山神如实回答着，“因为据说，夜姑娘她是被、是被……” “是被什么？” “是被抓来下神界的啊！” 被抓来的…… 染染被抓来下神界了？ 听到这，扶玉的心情再难平复，胸腔中翻滚的逆血，吐了出来：“咳……” “帝君。”山神担忧道，“您别担心，夜姑娘好歹也是凤凰族曾经的女君，不会……” “山神。”扶玉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双手结印，边施法边下令道，“你灵力与本君借用片刻！” 他要开天眼！ “啊？”山神却有所顾忌，“帝君，您现在魂魄虚弱，恐怕承受不了小神的灵力。” 他只剩这一缕残魄了，万一承受不了……便灰飞烟灭了。 若他能开天眼，就不必让帝君亲自动手了。 扶玉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已在空中结印，催促道：“助我！” 术法已施展，若被打断，帝君同样会受伤。 山神骑虎难下，只好照做，凝聚在掌心的灵力，一点点借渡入扶玉体内。 突如其来的充沛灵力，涌入他这具凡体残魄中，五脏六腑仿佛都受到了冲击。 扶玉颤抖了一下，强忍着不适，继续施展着术法。 手掌，都在不停发抖。 越来越强盛的灵力，划入天际。 天眼，启！ 第820章 提前毁灭 第820章 提前毁灭 天眼打开，迅速在整个下神界搜寻过，扫过九荒大地，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山神望着强撑着的扶玉，时刻提心吊胆着，却又不知该如何奉劝。 大概没想到，帝君会为了寻一个女子，连性命都不要了！ 刷—— 终于，天眼扫过西南荒，锁定了九天阵，阵眼中，出现一袭熟悉的白影。 是染染…… “帝君，是九天阵。”山神也看见了，“这杀阵，可是九死一生的啊，夜姑娘竟然……已经在最后一层了。” “不，不对。”山神又仔细看了看，惊呼，“这九天阵，还有几个时辰就要爆炸了！” 一旦爆炸，阵全毁后会自主重建，但里面的人……皆会尸骨无存。 “不对啊。”山神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九天阵我也有所耳闻，杀阵启动后，一个月后才会发生爆炸，可看这杀阵的气息，应该只启动了半月左右，怎会……” 扶玉：“有人对杀阵动了手脚！” 不好…… 必须马上提醒染染！ “啊？”山神听明白了，“帝君，您的意思是，有人要故意谋杀啊！” 山神说话间，扶玉继续撑着灵力，试图与夜染隔空传个信。 “帝君。”山神急了，“您灵力已透支，不可再隔空传信了啊！” 隔空传信，所耗费的灵力极多，帝君已经没有灵力可透支了。 但…… 天眼是帝君开的，现在也只有帝君能传信，他替不了啊。 山神只能道：“帝君，小神这就去西南荒一趟，兴许还来得及阻止……” “不必！” 晚一秒钟，染染就多一分危险。 他不能等！ 扶玉透支着灵力，颤抖着手掌……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 刷刷！ 另一边，九天阵中，夜染还在一丝不苟地修炼，觉察不了外界的情况。 慕容锦三人，也没发觉什么异样。 突然间，九天阵中收到信号，夜染跟前的地面，被一道隔空的力量震碎。 咔嚓！ 四人惊诧。 夜染睁开眼，望着开裂、破碎的地板，便隐隐感觉到，地面在不停晃动。 这是……要毁灭的前兆！ “不好。”夜染脸色一冷，“这九天阵，可能要提前爆炸了！” 慕容锦、慕青湮、紫云也起身，感应到了地面的晃动。 “不是一个月后才会爆炸吗？我们才进来半个月，怎么会……”慕容锦也傻眼了。 “那老秃凤凰不讲武德，想置我们于死地啊！”慕青湮破口大骂。 紫云冷静了下来，问夜染：“染染，你的九仪诀，修炼了几层了？” “才三层。” “三层……” 修炼三层九仪诀，也只能同时用四种属性的灵技，对付这结界，是远远不够的！ “来不及了。”慕容锦望着上空，“不出一个时辰，这九天阵就要爆炸了！” 一旦爆炸，他们都得死。 看来，九仪诀这个法子行不通，他们……只能临时另辟蹊径了。 轰轰！ 突然，脚下一阵爆裂，慕容锦道了句“小心”，拉着夜染的衣袖，将她拉开。 砰砰！ 第821章 被迫中断 第821章 被迫中断 那爆裂落空的原地，被砸出一道深坑来。 同时，结界那头也是震荡连连，慕青湮和紫云都受了伤。 四面八方，都开始倾塌。 远在大千境中的扶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急如焚。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救人！ 他继续施展术法，强撑着一丝气力，隔空，画了一道符咒。 刷刷！ 与此同时，九天阵中，夜染后退了几步，稳住脚步后，只觉掌心一阵温热。 她抬手，才发现，自己掌心之中，正一笔一划，出现一道赤金色符咒。 每一笔落下，都如肌肤触碰，气息……隐约让她觉得熟悉。 不知为何，心尖突然一疼。 是谁，在与她隔空传符？ “九仪符！”慕容锦一眼认出。 “九仪符？” “嗯。”慕容锦解释道，“有这符咒在，你可将体内所有属性融合一次！” 不过…… 只有掌握九仪诀的那几个强者，才知道九仪符咒这东西。 究竟是哪位强者，隔空都要帮他们？ 刷！ 慕容锦无暇多想，就被夜染一把推开，躲过了再一次的巨石坠落。 只见夜染飞身而起，九种属性相融合在掌心，朝结界靠近过去。 九种灵力融合，她的力量，似也比平时强了数倍不止。 “染染！” “染染，那边危险，快过来！” 夜染恍若未闻，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结界，灵力出手。 砰—— 铺天盖地的灵力，碰撞而上，霎时间燃烧，绚烂的火焰充盈着整个视线。 天崩地裂、尘土飞扬，漫天火光，慕容锦三人行动艰难，几乎什么也看不清。 更……无法找寻火光中那抹身影。 九天阵被炸毁，扶玉便知……染染是有惊无险了，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灵力已透支到了极致，终于撑不住，吐了口血，双目一黑，便不省人事地昏迷了过去。 “帝君，帝君！” 山神的呼喊声，回荡在耳畔。 …… 强大的动静，使得幻世镜外盯着这一切的北离羽，也大惊失色。 “九天阵怎会突然爆炸？”他傻眼了。 “哥，大概是有人对杀阵动了手脚。”北离樱心急如焚，“他们就要死在里面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望着幻世镜中的一片火海，北离羽再次坐不住了，下令：“救人，快救人！” 女君可不能死在这啊。 他还指望着……靠女君拿回九大神器呢！ “是。” 北离羽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迅速到了凤凰族皇宫外。 望着已成火海的九天阵，呼喊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救女君，救女君啊！” “是！” 众人听令，齐刷刷向九天阵靠近过去，北离羽也按捺不住，飞身而起，打算入阵时。 谁知…… 刚靠近，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阵眼突然爆炸。 砰砰砰！ 强烈的爆炸声，一圈圈震荡开，晕染天际，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无数靠近的凤凰族族人，皆瞬间被焚为灰烬。 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惨叫声连天。 “啊……” 北离羽也连连往后退，灵力迅速凝聚，边后退边在自己周身设结界。 啪！啪啪！ 第822章 我看见扶玉了 第822章 我看见扶玉了 他周身的结界，被火焰一道道熔化，退了十多里。 那天际的火光，爆炸了许久许久，才终于恢复平静，平静地燃烧着。 北离羽慌乱落地，还是被火焰灼伤了手臂。 身边，是一排排尸体。 没死的，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九天阵爆炸，灵力断了，各大宗门、种族也就再看不到阵内的情况。 但皆叹息，猜到是大事不好了。 地面上，北离羽望着上空已爆炸的杀阵，除了心有余悸，更多的是痛心：“女君！” 当然，他不是为了夜染痛心。 而是为了九大神器！ 正当他心灰意冷时，那火光中心，突然出现一道绚烂的光影。 刷！ 少女凌空而出，一袭红衣不染尘埃，明媚如霞，额间妖纹闪烁。 周身的灵力，强盛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瞪大双目。 女君，她出来了！ 北离羽不可思议地盯着那道身影：“大神域，一重天！” 她不仅安然破了九天阵，还突破了大神域。 下位面的修炼者，实力突破天机境，到了小神域一重天后，便可飞升下神界。 一飞升便是大神域强者的修炼者，千万年来，也难见一个！ 她竟然…… 这天赋，还算有资格做他的傀儡！ 慕容锦、慕青湮、紫云也紧随其后，四人轻落地，原地已被烧成了一片荒芜。 苍凉无比。 夜染落地后，就在阵眼外的九尘，急匆匆跑了过来：“染染，你们……你们没事？” 方才，杀阵爆炸得猝不及防，他想进也进不去，在外面不知有多着急。 还好…… 还好，都相安无事。 “没事。”夜染摇摇头，却是心不在焉的，视线一直在四处打量。 “染染，你怎么了？” “师父。”她才回过神来，“我看见扶玉了。” “你说什么？” “我看见扶玉了。” “不是。”九尘温声道，“染染，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扶玉他已经……” “不，他没死，师父，扶玉他还没死。”夜染摇摇头，“而且我感觉……他好像就在我身边。” “你看，他刚刚还隔空给我画了九仪符……”她摊开手掌。 却发现，掌心那道符咒已经消失不见了。 九尘：“染染，你是不是……” “不，符咒刚刚还在的，明明……明明刚刚还在的。”夜染情绪有些失控。 她四处环顾着，总觉得扶玉就在她附近。 于是，目光找寻着，喊着他的名字：“扶玉，扶玉……” “扶玉，你要是在的话，就出来见我一面啊！” 九尘和慕青湮相对视一眼，问他们道：“你们刚刚，也在里面见到扶玉了？” 慕青湮和紫云皆否认：“没有。” 慕容锦想了想，回答：“我跟染染，刚刚是在里面见到了几个幻影，不过，扶玉是哪个？” 九尘想了想，形容道：“就……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 “小白脸……” “嗯，有没有见过小白脸？” “有倒是有……” 慕容锦正想回答，这时，北离羽带着一群侍从，围了上来，再次作揖给夜染行礼：“凤凰族现任族长，北离羽，见过女君！” 第823章 你们不能走 第823章 你们不能走 夜染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扶玉？” “扶玉？” 刷—— 夜染从袖口中取出一副画像，在他们跟前打开，再次问：“有没有见过？” 他们仔细看了看，先是一脸茫然。 转而，为了留住夜染，北离羽点了点头：“见过，我见过他！” 这语气、神情……显然是在忽悠人。 夜染自然不会被他们忽悠，收起画像，叫上他们：“师父，紫云，青湮，我们走。” 只要扶玉还活着，哪怕是翻遍整个大陆，她也要把扶玉找回来。 “慢着，女君。”北离羽拦在他们跟前，还算客气，“别急着走啊，本族长可以帮你找人，也好过你独自大海捞针的强啊。” 夜染：“不需要。” 北离羽继续拦住：“你不能走！” 慕青湮不悦道：“狗贼，你把我跟紫云抓来的事，我们还没跟你算账呢，这会还要强留人不成？” 这狗贼，未免太过分了点！ “你们要滚则滚。”北离羽指着夜染，“但，她不能走！” “为何？” “她是我凤凰族女君，如今归来，该先跟长老、族人们打个招呼，哪有掉头就走的道理？”北离羽理直气壮。 “可笑。”慕青湮冷笑，“我们陛下要走，你们谁拦得住？” 刷刷刷！ 话落，凤凰族弟子的刀剑，一把把抽出，将他们五人团团围住。 面对排排锋刃，夜染面不改色：“族长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言语中，已快没了耐心。 北离羽慢悠悠走近：“女君，只要你乖乖留下，本族长是不会为难你，跟你这些朋友的。” “朋友”二字，他还特地重音。 仿佛是在威胁夜染，告诉她，她只能一人全身而退，可她这些朋友，怕是很难脱身！ “好啊。”望着一圈的兵刃，夜染冷言道：“既然你们认我是女君，那我现在以女君的身份命令你们，让开！” 冷冽强大的气场，众弟子吓了一个激灵，仿佛……真的看到了当年的女君。 夜染也波澜不惊。 她也知道，这族长实力深厚，哪怕她跟师父联手，也不一定能带青湮、紫云一起走。 硬碰硬，不是上上策。 见这些弟子貌似被唬住了，她声音更阴沉了一分，冷呵道：“让开！” 她眼眸再次睁开的瞬间，瞳仁血红，众弟子心生寒颤，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路。 连北离羽，都被吓到了。 她这是…… 前世记忆觉醒了吗？ 趁着他们处于懵逼状态，夜染对九尘、慕青湮、紫云使了个眼色。 带着他们，迅速撤离了原地。 “女君，女君……”弟子对着她的背影，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只好转过头，请示北离羽：“族长，要不要把女君追回来？” “不急，他们几个没有身份令牌，出不了西南荒的。”北离羽却一点也不着急，“你、你，你们几个，暗中跟着女君，等她遇到了困难，再出手相救，劝她回来。” “是！” “还有。”想了想，北离羽又补充，“召告九荒，就说，我凤凰族女君已破九天阵归来，一月后，诚邀各位族长来凤凰族做客。” 邀各大族长做客是次，要回九大神器，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是！” 第824章 他还在 第824章 他还在 离开了凤凰族境地，几人停住脚步，九尘便叫住了夜染：“染染。” “我们……现在去哪找人？” 虽然，对于帝君还存活于世这件事，他也是半信半疑。 “先找个佣兵工会，发布寻人任务。”夜染早就有了打算。 “扶玉？” “嗯。” “你，当真见到了扶玉？” “千真万确。”夜染肯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 九尘轻声应道：“如此，咱们这样大海捞针，也实在不是办法。” “师父有更好的办法？” “这样。”九尘提议道，“我回一趟神灵界，将此事禀报给众神，他们开启天眼就能找到帝君，我们便不必苦苦找寻了。” 毕竟，帝君的生死对于三界来说，也是一件大事，他必须得第一时间汇报回去。 天眼？ 听见这两个字，夜染眼前一亮：“天眼……要如何开启？” “你可别乱来。”九尘脸色一变，“这是神特有的天赋，下神界这些下神，是用不了，也没资格乱用的，否则会受天惩啊！” 这小丫头，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哦……”夜染只好勉强放弃这个念头，“那，师父，我跟你一块去神灵界。” 慕青湮和紫云也出言：“我们也去！” “算了，为师独身上神灵界，都得花些心思，带上他们，恐怕……就更难上去了。”九尘委婉拒绝，“你们就留在这，等为师的消息。” 虽然夜染很想同去，但一想到……自己跟着只会拖后腿，便作罢了。 “师父，那你一路小心。” “嗯，你们保重。” 丢下这句话，九尘也刻不容缓地化作残影，消失在了原地：“等我的好消息啊！” 刷！ 须臾，便不见踪影了。 “九尘前辈虽去了神灵界，但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妨也去寻找扶玉？”紫云坐不住。 “嗯。” 夜染点点头，转过身来，对慕容锦道：“阿锦前辈，那我们就此别过。” “你要跟我就此别过？” “嗯。” “别别别啊。”慕容锦似有些不舍，“我帮你们一起去找人。” “不劳烦前辈。” 他却不放弃：“其实啊，下神界的下神们，虽然无法开启天眼，但在下神界的某处圣地，有一块天眼石，可窥探世间万物。” 天眼石？ 夜染问：“在哪？” 慕容锦：“东南荒。” 顿了顿，他又补充：“东南荒属人族之境，看守森严，不过我可带你们去求天眼石。” “当真？” “不骗你。” “那就劳烦前辈了。”夜染欣喜不已。 找到了天眼石，她就能知道扶玉的下落，就能跟扶玉团聚了。 想想都觉得兴奋。 “等等。”慕青湮插话道，“既然下神界就有天眼石，那不如，我们把九尘前辈叫回来？省得他老人家多跑一趟啊。” “不用了。”夜染解释道，“扶玉的生死下落，关乎三界，也该禀报给神灵界。” 就算师父此去不为求天眼，也算……给神灵界众神报了个信。 第825章 世道变了 第825章 世道变了 随即，他们四人打算离开西南荒，谁知，到了西南荒境地，却被一群守卫拦住。 他们冷冷道：“请出示身份令牌。” “这个我熟。”慕容锦边掏身份令牌，边解释，“在下神界，飞升者一上来就会被发身份令牌，没有身份令牌，寸步难行。” “啊？”慕青湮小声嘀咕，“可惜，我们一来就被截胡了，没有身份令牌。” 如此，他们岂不是成黑户了？ “没关系，就行了。”慕容锦说完，将身份令牌掏了出来。 在守卫眼前晃了晃：“看清楚没？我这是南荒青丘皇族的令牌，鎏金令牌！” 在他记忆里，鎏金令牌，几乎是级别最高、最尊贵的身份令牌了。 然而…… 那几个守卫瞅了一眼，愣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鬼令牌？” “身份令牌啊。” “你这令牌，是假的。”守卫们还是看不懂，“怎么跟我们的不一样？” “怎么可能？”慕容锦瞪大双目，“我这令牌，可是落神宫亲发的！” “落神宫……” “是啊，你们看。”慕容锦还指给他们看，“这令牌右下角，还有落神宫的字眼呢！” 几个守卫仔细一看，当真看见了“落神宫”三个字，脸色都黑了。 “这、这……”皆不可思议，“落神宫都灭亡两千多年了，这家伙竟然还有落神宫的令牌。” “他一定是落神宫余孽，来人啊，把这四个余孽给我抓起来！” “是！” 话落，“刷刷刷”，一排刀剑抽出。 “你们干什么？”慕容锦往后退了退，“我可是狐族三皇子！” “狐族三皇子都死了八千年了，你别信口雌黄！”他们只觉得他在开玩笑。 “什么？”慕容锦大脑一片空白，指着自己，“我、我死了八千年了？” 不是…… 落神宫的人，怎么就变成余孽了？他怎么就已经死了八千年了？ 这也太荒唐了？ 几个守卫对视着，商量道：“这人不仅是落神宫余孽，好像还是个失心疯。” “抓了再说……” “嗯。” “喂喂喂！”慕青湮上前一步，将夜染、紫云护在身后，指着慕容锦道，“余孽是他，你们要抓抓他，别抓我们！” 慕容锦瞪了他一眼：“你的良心呢？” “别跟他们废话，都抓了。” “是！” 几个守卫一拥而上，根本不听解释。 倏地，夜染上前一步，掌心的兵刃抽出：“都给我住手！” 刷—— 一道轻盈的劲力，将所有人震退。 哐啷！ 与此同时，灭虚剑从她袖口中掉出来，掉落在地，恰好被所有守卫看见。 “灭、灭虚剑！”他们一眼认出，“你们快看，这是临渊帝君的神武，灭虚剑啊！” “当真是灭虚剑……” 他们吓得六神无主，在夜染跟前纷纷跪了下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帝君的神武，还望大人恕罪！” 见灭虚剑，如见帝君本人。 何况……他们都是天神殿的人，而天神殿的最高统领，就是临渊帝君。 他们怎敢造次？ 第826章 你是他什么人 第826章 你是他什么人？ 夜染怔了怔，随即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将灭虚剑拾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重新收回袖口中。 “灭虚剑！”慕容锦也认出来了，“染染，帝君的灭虚剑怎么会在你这，你跟帝君是什么关系？” 夜染开口：“我是他……朋友。” 她没有说未婚妻，只是不想给扶玉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她现在身份颇低。 “你竟然与帝君做了朋友！”慕容锦越发不可思议，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一丝钦佩。 多年前，他曾有幸见过帝君一面，但都是遥遥相望，不敢靠近。 没想到…… 染染竟能跟帝君做朋友。 真不敢想！ “原来是帝君的朋友。”守卫们更恭敬了，“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大人恕罪，恕罪啊！” 一个个，几乎匍匐到了地面上。 夜染扫了他们一眼，问道：“落神宫是什么，你们又是哪里派来的守卫？” 她想，自己初来乍到，至少……得先弄清楚这下神界的基本关系脉络。 要不然去了别处，只会继续、不断踩雷。 守卫们愣了愣：“大人，您是第一次来下神界吗？” “是。” 他们便开始解释：“你们有所不知，在很多年前，神灵界众神在下神界设立落神宫，以管辖、监管下神界秩序。” “但久而久之，落神宫那群人徇私枉法、为祸九荒，两千多年前，已经被灭了。” “落神宫灭亡后不久，帝君又亲自设立天神殿，以代替落神宫的工作，管理下神界秩序。” “不过，这天神殿直属帝君管辖，底下的神官大多清廉正直，可不敢再徇私枉法了！” 听完，夜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扶玉掌管三界，对一个小小的下神界却都如此上心，也不愧为帝君。 慕容锦也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落神宫已经灭亡两千多年了？” “是。” “等等，等等！”被关了太久，慕容锦突然意识到，自己已分不清外界的时间了。 于是他问：“那你们告诉我，凤凰族那位叫北离染的女君，是何时陨落的？” “那都是八千年前的事了。” “八千年前？”慕容锦差点傻眼，“这么说，我被关了八千年了？” 染染陨落后，他就被关入了九天阵，染染陨落了八千年，也就等同于……他被关了八千年。 苍天啊！ 难怪他一出来，世道都变了。 慕容锦暗暗叹息：“也不知道，如今的青丘变成了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我的亲人、族人们，都还在不在。” 突然间，心情很复杂。 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夜染看了他一眼：“阿锦前辈，那你就回南荒去看看。” 八千年未归家，物是人非，一切熟悉的人和事物都不在了。 这该是种怎样的感觉？ “嗯。”慕容锦轻轻点点头，“不过，我还是先陪你们去一趟东南荒。” 找人的事，比较紧急。 “大人。”守卫们出言道，“你们要去东南荒吗？小的们能提供什么帮助吗？” 第827章 跟丢了 第827章 跟丢了 慕容锦想了想：“你们，给我们四个一人一块身份令牌。” 没有身份令牌，寸步难行啊。 “没问题。”守卫们一口答应，“不过，小的们手中，只是一些最低级的玄铁令牌。” “没关系，只要能通行九荒各处就行。”慕容锦毫不在意。 他们便不多说什么，取出四块身份令牌，双手呈了上去：“大人，拿好。” 接过身份令牌，夜染说了声“多谢”。 “大人。”守卫讨好道，“你们要去东南荒的话，少说也要一两月的路程，不如，我们用传送阵送你们直达。” “传送阵？” 夜染早就听闻，有一种传送之术，只要在、终点设好阵法，便可自由往来。 今日，倒是可以亲眼见识下了。 “嗯。”守卫头领讨好道，“几位大人，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传送阵。” “那就多谢了。” 几人跟在守卫身后，这时，后背突然传来一阵鬼祟的脚步声。 夜染侧目，余光落在背后那一群躲在暗处、跟踪上来的凤凰族弟子身上。 一旁的守卫倒是会察言观色，见夜染脸色不对，便主动献殷勤道：“大人，那群跟屁虫，由小的们来替您甩掉。” “劳烦了。” 夜染也不客气，再次道谢后，叫上他们三人，头也不回地跟着守卫离开了。 那群凤凰族的弟子，瞬间见势不妙：“等等，他们不是没有身份令牌吗，怎么出去了？” “快追，快追！” 他们迅速追出去，却被守卫阻拦住。 他们怒火中烧：“我们是凤凰族皇宫的人，你们不要阻拦！” “不管什么皇宫的人，出行西南荒，都要出示身份令牌。”守卫们故意拖延时间。 “我们要追人，麻烦通融……” “不管追人还是追什么，没有令牌，就滚回去！”他们毫不通情达理。 凤凰族弟子虽然不爽，但……面对天神殿的人，不敢造次，也只好先出示令牌。 待他们出示完身份令牌，解释清楚，再追出去后，已经不见夜染人影了。 一个个傻眼在原地。 完了…… 他们，把人给跟丢了！ 一行人只好灰头土脸地回皇宫复命，却换来北离羽一顿痛骂。 “真是一群废物，跟个人都能跟丢！”他满脸都是压不住的怒火。 “族长，请息怒。” “族长……是小的们没用，小的们罪该万死！” 北离樱担心道：“咱们请帖都发出去了，一个月后……各大宗主、族长都会来给女君祝寿，可眼下女君不在，可怎么办啊？” 若放了各大宗门的鸽子，想再把他们邀请来第二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就快派人去追！”北离羽下令道，“搜遍下神界，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他的计划，绝不能被打乱。 “是……” “本族长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北离羽的语气，带着怒火，“一个月内，若我见不到北离染，你们就提头来见我！” “……是，是。” 他们只好战战兢兢地应声，去照做了。 第828章 东南荒 第828章 东南荒 出了传送阵，夜染四人直达了东南荒。 睁开眼，只见眼前那块境地，萧条破败、杂草丛生，连刻着“东南荒”大字的气派大门，也布满了厚厚的青苔。 夜染记得，西南荒、西荒境地前，都有许多初来乍到的飞升者排队，以及许多游历者。 而这东南荒前，只有苍凉。 一个人影也不见。 值守的四五个守卫，懒散地在境地前喝酒，一个个胡子拉碴的，浑浑噩噩。 此处，宛如一座鬼城。 没有一丝生灵气息。 只有凋零，腐朽…… 慕容锦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反应过来：“曾经繁荣昌盛的东南荒人族，没想到……如今竟已落败成这般模样了。” 真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啊。 “没有永远的繁荣。”慕青湮摇摇头，“这地方，看起来是萧条很多年了。” 夜染道：“我们先进去。” 她才不管这地方繁不繁荣，曾经有没有繁荣过，她只关心……天眼石还在不在。 毕竟，已经八千年过去了。 “好。” 一行人靠近境地，那几个守卫才懒洋洋地起来：“哟，可终于来人了。” 然后，熟练地……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个破碗，发了个拾荒的竹棍子。 挥了挥手，道：“去，趁着今日天色还早，还能多点捡破烂，能保证今天不被饿死了。” 夜染：“……” 慕青湮：“……” 紫云：“……” 慕容锦：“……” “捡、捡破烂？” “是啊。”守卫通红着脸，打了一个酒嗝，“东南荒没什么资源，被分配来这的人，只能靠拾荒为生，你们就自求多福。” 他们再次石化：“……” 东南荒的人，都沦落到只能捡破烂为生了。 难怪……人都跑光了。 “几位。”夜染问他们道，“你们知不知道，这东南荒还藏着一颗天眼石？” 她得先确认一下，天眼石还在不在。 “天眼石？是啊。”守卫点了点头，“哦，原来你们是为了天眼石而来的啊？” “正是。”夜染追问，“这位大哥可否告知，天眼石在什么地方？” 他们摇了摇头，笑笑：“你们还是放弃，天眼石在赤焰秘境，只有赤曦能打开那秘境。” “赤曦？” 慕容锦小声提醒：“东南荒神武，赤曦，这是你当年亲手锻造的啊，你忘了？” 夜染摇摇头。 前世的事，她可没什么印象。 守卫继续道：“神武赤曦，现在由荒族族长守护，他老人家深居云霞山脉，闭关很多年了，哪怕是天神殿殿主来了，也不会轻易借用赤曦的，我看，你们还是放弃。” 赤曦，云霞山脉…… 夜染耳中，只听见了这几个关键字。 为了拿到天眼石，得到扶玉的消息，这云霞山脉，她无论如何也得走一趟！ 慕容锦也来了劲：“染染，咱们就去云霞山脉，拜访一下荒族族长。” “嗯。” “唉。”守卫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不撞南墙不回头。” 等他们去了，自然会知难而退。 接着，守卫又拿出一幅地图：“对了，你们初来乍到，要不要来一张东南荒的地图啊？” “这地图，很便宜的。” 第829章 什么都变了啊 第829章 什么都变了啊 “行，要一张。”慕容锦想着，如今的东南荒大变模样，他不一定认得路，还是买一张地图，能省很多事。 他掏出几块货币，丢给了守卫。 “大人，你、你这是什么货币啊？”望着那晶莹剔透的石块，守卫一头雾水，“我们怎么从未见过这种货币？” “星月石，下神界的通用货币啊。”慕容锦解释道。 “星月石？”他们愣住了，“这下神界，好几千年都没用过星月石了。” “什么？那你们……” “现在，我们下神界的通用货币，是神月石，长这个样子。”他们拿出一块神月石，在四人眼前晃了晃，“看清楚没，是这个。” “哦……”慕容锦越发懵逼了。 他才几千年不在，竟然连货币都变了，想作为东道主给染染带路……都不行。 气氛尴尬了一下，夜染取下自己的白玉耳饰，递给守卫：“我们没有神月石，不知……可否用此物品换取地图一份？” “行。”他们接过白玉耳饰，将地图给了夜染，“拿去。” 反正，这地图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事。 有了地图，也顶多只是知道……哪个地方破烂多一点，人少一点而已。 拿了地图，几人甚至都不用出示身份令牌，就入了东南荒。 一路上，慕容锦都在吐槽：“这东南荒也太不严谨了，竟然连身份令牌都不需要，就不怕外敌入侵吗？” 慕青湮没好气道：“这么个穷破的地方，哪个外敌稀罕来侵？” 慕容锦：“……” 他这话，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才被关了八千年，出来后，已经看不懂这下神界了。”他喟叹。 “那就乖乖跟在我们后面。”慕青湮道，“别上赶着丢人。” “你说谁丢人呢……” “我可没说是谁。” “你……” 两人在后面，一路吵吵闹闹。 夜染和紫云则走在前面，摊开刚买来的东南荒地图，打算研究一番。 结果…… 打开一看，她傻眼了。 这东南荒虽大，可大片大片的都是荒地、沙漠，剩下的就是山脉和河流。 还都是荒山…… 至于村镇，只零星可见，方圆几十里都见不到几个人。 哪怕是隐居者，都绝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还留在这个地方居住的，大多是实力不济、无处可去的飞升者，或是躲避追杀的人。 花了一小会就看完了，紫云摇摇头：“我从未见过如此简陋的地图。” 这东南荒的发达程度，还抵不上下位面一个小县城。 真是既可悲，又让人想不通。 夜染指了指地图上的标志：“云霞山脉就在正北方向，我们先去此处借神武。” “好。” 云霞山脉方位隐蔽，距离较远，加上天色已经黑了，晚上，他们便在一家客栈落脚。 方圆几十里……唯一的一家客栈，陈设简陋，且来来往往都没有几个人。 慕青湮压低了声音，道：“夜染，咱们不是没钱吗，还敢来这吃饭吗？” 一会，岂不是得被轰出去了。 第830章 阴间菜 第830章 阴间菜 “那就省着点花。”夜染的声音也不大，“我的首饰也不多了。” 慕青湮：“……” “染染，别担心啊。”这时，雪球“唰”地跳上了桌子，“我来帮你们。” 它张开嘴巴，从口中吐出几颗色泽上乘的矿石。 慕青湮眼前一亮：“这几颗上乘的矿石，也足够换我们好几天的生活费了。” 说罢，笑嘻嘻揉了揉雪球的小脑袋：“小雪球，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是有用的。” “哼。”雪球傲娇冷哼一声，“那是。” 它豪横道：“随便点，这一顿算我请了！” “我来看看，这下神界有什么好吃的。”慕青湮迫不及待地开始看菜单。 他跟紫云被北离羽那狗贼抓来后，这些天，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想来，也是心酸。 今天雪球请客，他非得大吃一顿！ 正当他打算，将这店里所有好吃的菜都点一遍，仔细一看菜单时，都傻眼了。 “这、这都是什么菜？” 紫云凑过去一看，惊呼：“红烧老鼠肉，油炸蝗虫，清蒸蛐蛐，黄焖鸡毛……” “这都是什么阴间菜？” “几位客官。”店小二在一旁解释，“你们也知道，东南荒物资匮乏，有吃的就不错了，你们就别再挑三拣四了。” 四人无言以对。 这物资……也太匮乏了点。 就差吃土了！ “客官。”小二笑眯眯的，“这些都是我的店里的特色菜，不妨试试看呗？” “不、不了。”夜染看见这些菜名都没胃口。 最后，四个人忍着恶心，再三浏览菜单。 最后，点了个稍微阳间点的菜：“就……来两盘炒仙人掌。” “好嘞！” 店小二开开心心地去了。 慕青湮叹了口气，欲哭无泪：“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咳咳。”夜染无奈道，“等我们离开了东南荒，我再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一言为定啊。” “一言为定。” 于是，他们只能吃着那干巴巴……刺还没拔完的仙人掌，勉强果腹。 硬的，险些让慕青湮把牙硌掉了。 饭间，隔壁桌的几个路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没有，大千境又有一位强者在飞升！” “哪来的强者？” “不知啊，但若那位强者成功飞升，大千境便可开放一次，咱们就可以去寻宝了。” “那，咱们去提前蹲守？” “好。” 大千境…… 慕青湮回过神来，问慕容锦：“喂，你知不知道大千境是什么？” “那是修炼者飞升神灵界的地方。”慕容锦知道这个地方，“若强者成功飞升，大千境则开放三日，里面的秘宝、丹药无数。” “原来是有宝物。”慕青湮笑了笑，“难怪都要凑去看看呢。” “我们也可以去看看。”慕容锦提议，“染染，你说呢？” 夜染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来，心不在焉的：“我……对那地方没兴趣。” 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扶玉。 “咳咳，是我不好。”慕容锦马上道了歉，“明知道你心里有所惦记，却还……” “没事。”夜染淡淡道，“先吃饭，吃完饭歇息一晚，我们再继续赶路。” “嗯。” 第831章 入云霞山脉 第831章 入云霞山脉 当晚，她辗转难眠。 好不容易入梦后，所见……依旧是他的容颜，见他一袭白衣飘飘，屹立在山巅，既近且远，可望而不可即。 “扶玉，扶玉……” 无论怎样，她也接近不了，只能遥望着那抹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如指间流沙。 留不住…… “染染。”光芒消散前，他只留下一句话，“快走，不要再此处久留。” “染染，快走！” 刷—— 说完，就化作一片片飞羽，消失不见了。 “扶玉，扶玉！”夜染追了过去，却什么也没抓住，轻跌倒在地。 心底，如被剜空了。 她望着上空消失的飞羽，泪眼婆娑：“扶玉，我一定会找到你。” “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哧—— 下一秒，她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冷汗。 是梦。 东南荒多以荒漠为主，气候炎热，然而此刻，她骨子里都觉得冷。 抬眸，窗外夜色已深。 偶有风呼啸着。 难道，是因为窗户没关好？ 她起身，随手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衣，行至窗边，忽而，感觉到一丝寒意入骨。 是那种……由心底而生的寒意。 仿佛，看见了一具哭泣的冤魂，就在这附近左右，萦绕不去。 且，这冤魂跟她有关。 夜染摇了摇头。 一定是梦做多了，见鬼了！ 她不愿再多想，将窗户关上后，又回到床上继续睡了。 …… 第二日，四人继续上路。 客栈外面，零星几个车夫拉着破木板车，对他们招着手拉客：“坐不坐车？” “一块神月石起步，很便宜的。” 慕容锦尴尬一笑，拒绝道：“不，不了。” 就那木板车的速度，他们猴年马月都到不了云霞山脉。 “可惜，这里也没有飞行灵兽可以租，咱们只能御风过去了。”慕容锦叹息。 紫云：“谁说没有了？” “嗯？” 话落，紫云俯身的瞬间，化作一只威仪的紫瞳云翼虎，蹲在了他们跟前。 “这……”慕容锦摸了摸妖虎的毛发，赞叹不绝，“是只上乘神兽啊！” 紫云：“快上来！” “嗯。” 三人便轻盈跳了上去，紫云说了句“坐稳了”，便展开翅膀，“哧”的一声飞入了青天。 有飞行灵兽在，短短几个时辰，他们就到了云霞山脉。 刷！ 把他们放下来后，紫云恢复人形，落在了慕青湮身边。 只见，前方的云霞山脉烟雾环绕，一眼望不到尽头。 步入其中后，气氛阴森诡谲，地上，爬满了各种毒蛇、毒蜘蛛、毒蝎子。 四人抽出兵刃，一路上清杀了不少毒物，往里面摸索着。 天色，已接近昏暗了。 “雪球。”夜染抱着雪球，吩咐道，“这地方本就没什么人，所以，你用灵力感知一下，哪边有生灵气息，就带我们往哪边去。” “好啊。” 雪球嗅了嗅，指着一个方向：“在那边，那边！” 他们顺着雪球的指引，一路往里面去，一路上，毒物不断。 且，越往山脉里面去，那些毒蛇、毒蜘蛛的个头就越发，越凶猛。 偶尔，还能遇见一两只巨蟒。 渐渐的，夜染也能感觉到，那股生灵气息越来越近了，仿佛……近在咫尺。 刷！ 突然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迷乱视线，上空中传来一道低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来者何人？” 第832章 神武，赤曦 第832章 神武，赤曦 有人来了？ “你们小心。”夜染将雪球抱紧了些，上前一步，挡在最前面。 掌心灵力翻涌，以抵挡着迎面而来、如刀子拂过脸颊般的风浪。 刷！ 倏地，一袭黑袍出现在四人上空，是一位中年男人，神情肃穆。 手中，握着一把赤焰环绕的弓箭。 那是……神武赤曦？ 夜染礼貌出言：“阁下可是荒族族长，荒天前辈？” 听闻，荒族守护赤曦数千年，虽然到了这一辈，整个荒族也不剩几人了，但他们还是信守诺言，世世代代守护着赤曦。 那男人似乎听不进去他们的话：“我看，你们是来找死的。” “前辈，我们只是……” “那我就送你们去死！”荒天话落间，拉动弓箭，一支箭飞了出去。 嗖—— 那强大的劲力，扭曲空气，刺面而来，仿佛藏着无穷无尽的威力。 “快闪开！” 慕容锦和夜染同时出言，四人迅速化作残影，往旁边躲闪。 砰！ 箭支落空，在地面发出强悍的爆裂声，震天动地，待烟雾散去，原地多了道深坑。 可见，这神武威力之巨大。 一箭落空，荒天不甚甘心，拉动弓箭，接连几箭又放了出去：“都得死！” 嗖嗖嗖！ 几支神箭破空而出，他们急忙四散开来，往不同方向躲去。 尽管身手十分敏捷，还是被箭支擦过头发、手臂，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这人……怎么不讲道理，怎么一见面就动手啊？”慕容锦气喘吁吁。 夜染似乎看出了端倪：“他心神恍惚，像是……被人控制了。” “你说什么？” “我们先合力制服他！” “好！” 他们便不再只守不攻，不再客套，分散开来，慕青湮与紫云，负责吸引荒天的注意力。 然后，夜染和慕容锦借机从后攻击。 砰—— 终于，将荒天一掌从空中击落，吐血，抬起头来，凤鸾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啊……” 荒天勉强睁开眼，瞳仁里满是血丝，意识恢复了一些。 仿佛……在与那股控制他的力量，做斗争。 他恍然看清了夜染的面容，惊诧：“女君，是你！” “前辈，你认识我？”夜染问他，“你是被人下了控制心智的毒蛊吗？” 要不然，怎会如此。 “我……” 荒天想解释，却觉头痛欲裂，眸中的血丝越来越多，思绪仿佛快不受控制。 “前辈，你怎么了……” “噗！”荒天一口毒血吐出，他看着夜染，道，“女君，我已命不久矣，不能再继续守护神武，这赤曦……就物归原主了。” 他颤抖着手，将赤曦交给了夜染。 “前辈……” “千万，不要，将赤曦……交给沉血阁！”说完这句话，荒天又吐了口血，毙命了。 “前辈，前辈！” 夜染摸了摸荒天的脉象，已无回天之力，便无奈叹了口气。 “他刚刚说，沉血阁。”紫云蹙眉，“会不会是沉血阁给他下的毒，要抢夺神武？” “嗯，有这个可能。” 夜染点点头，伸手将荒天的眼睛合上，轻声道：“前辈，您既将赤曦交与我，我定会守护好它，断不会让沉血阁夺了去。” 虽然，她并不知道沉血阁是什么组织。 但……听荒天前辈的话，荒族穷极一生，都在替前世为女君的她守护赤曦。 她，实在有愧于心。 既然是荒族的临终托付，也是她自己的东西，她自然要守护好。 第834章 竹柔星君 第834章 竹柔星君 赤焰秘境，距云霞山脉并不太远，一路上，也是处处荒芜。 不出半日，他们便到了秘境。 秘境外，强盛的灵力环绕，带着威压，靠近一些，便觉喘不过气。 一层深厚的结界，挡在外面。 夜染抬手，只听见“唰”的一声，赤曦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她握紧弓弦，掌心灵力翻涌不断，对着那结界，一箭射了出去。 嗖—— 箭离弦而出，带着强大的劲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结界。 瞬间，结界破碎。 慕容锦眼眸一亮：“果然，只有赤曦才能破这赤焰秘境的结界。” 要不然，这等级别的结界，哪怕他跟染染联手，拼尽全力，也很难撼动一分。 这时，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夜染，你可终于来了，我在这恭候多时了。” 这里面，竟然还有人。 四人瞬间提高警惕：“何人？” “阁下，可是天眼石的守护者？”夜染问。 “算是。”那女子回答道，“天眼石就在我手中，我可以给你，不过……只能你一个人进来。” “染染，别上当。”慕容锦却心有怀疑，“这可能是圈套，要骗你上钩！” 要她独自进去…… 多半是没安好心！ “我可没工夫跟你们开玩笑。”那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一炷香之内，你若不进来，我就碎了这天眼石。” 慕青湮脸色一变：“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好。”夜染打断他的话，“阁下，勿要轻举妄动，我这就进来。” “记住，只能你一人。”她还不忘警告，“多一人，我都不会将天眼石交给你。” “嗯。” 夜染转过头来，低声对他们道：“你们在外面等我，我去去就来。” “小心点。” “嗯。” 夜染应声罢，便恢复平静面容，莲步轻移，一步步踏入了秘境。 刷—— 踏出其中，里面也是一片荒芜，荒芜正中，天眼石悬浮在透明结界中。 尽管隔着结界，也能感觉到，这天眼石蕴藏着强盛的灵力。 那透明结界前，守着一位白衣仙袍的女神官，模样年轻。 夜染并不太确定，此人是否为天眼石守护者。 但也能一眼看出，此人实力高深莫测，若硬碰硬，她毫无胜算。 便客气道：“在下想求天眼石一用，若阁下能通融，可尽管提交换条件。” 她现在，一门心思只在天眼石上。 那女神官淡漠一笑：“我不是天眼石的守护者。” “那你……” 她看了夜染一眼，做了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乃临渊帝君下属，竹柔星君。” 扶玉的下属…… 见夜染半信半疑，竹柔掌心幻化出一块令牌，放在她眼前。 夜染仔细一看，那令牌的刻字，的确是扶玉的笔迹，不会有错。 看来是真的…… 此人，真的是扶玉的下属！ “原来是神灵界来的星君。”夜染便行礼道，“是在下失礼了。” “不必客气。” “星君。”她有些激动，“您是不是知道了帝君的下落，才特地来下神界的？” “嗯。” “所以，他……他还活着？” 第835章 是圈套 第835章 是圈套 竹柔星君点点头：“是。” 霎时间，夜染热泪盈眶，激动万分。 尽管，蛛丝马迹让她揣测，觉得扶玉可能还没死，但也只是揣测。 或许，只是自我安慰。 方才来赤焰秘境的时候，一路上，她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 担心打开天眼石，找不到她想见的人，担心她满怀希望，最后……还是换来了一样的结果，担心这一切，都不过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怕…… 因为她根本不确定。 可现在，星君亲口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告诉她，扶玉真的还好好活着。 她怎能不激动。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夜染强忍着激动的泪水，追问，“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心跳，疯狂加速。 竹柔嘴唇动了动，似不知该怎么回答：“帝君的行踪，一言难尽。” “此话怎讲？”夜染面露担忧，“帝君，他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三言两语也说不清。”竹柔星君摇摇头，指了指结界中的天眼石，“你自己看看，便知道了。” 竹柔这么一说，她有点慌了。 便一言不发，握紧了手中的赤曦，又蓄力一箭射了过去。 刷—— 神武瞬破结界，那块晶莹剔透的天眼石，轻落在她掌心中。 “夜染。”竹柔星君提醒道，“启用天眼石乃窥探天机，会遭天谴，但此次，你是受本君之命，可免于责罚。” “此次开启天眼石后，你须得将天眼石归还原处，永世不得再碰！” 夜染答应：“夜染谨记于心。” 刷！ 话落，一股灵力注入天眼石中，那神石突然爆发出一层层灵力。 天眼石，启！ 启动后，天眼石扫过下神界九荒，迅速找寻扶玉的下落。 刷刷！ 如走马观花，速度极快。 终于，天眼石停留在了东南荒，范围……继续一点点缩小。 “东南荒。”夜染惊呼，“帝君他竟也在东南荒！” 这么说，扶玉离她不远了！ 过了好一会，天眼石的画面，定格在东南荒角落的大千境中。 刷—— 窥探入秘境，那荒芜、寂静的山丘中，一道白影盘坐在地上。 那背影瘦削、绝尘，白色发带飘飘而落，远看，如画中仙。 视线拉近了一些，近看……那张清冷如玉的容颜，映入眼帘。 他墨眸轻阖，下颌线似也消瘦了几分，面色惨白如纸，与她记忆里，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庞，一丝一毫也不差。 心尖突然疼了一下。 眼泪倏地就掉下来了：“扶玉……” 是他，真的是他！ 他没事…… 准确来说，只是暂且没事。 她看得出，扶玉只剩下一缕魂魄，极其虚弱，靠着一丝灵力苦苦撑着。 随时……都可能撑不下去了。 她心如刀割，既心痛又着急，问竹柔道：“倘若帝君能在大千境中重塑神灵之躯，是不是，就可平安归位了？” 她知道，大千境为飞升之境，扶玉能大难不死，残魄重回此处，也就意味着，还有一线生机。 就看，他能不能撑过去了。 竹柔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本以为，帝君得以重塑神灵之躯的机会，可细看才发现，这根本就是有人要算计帝君！” 第836章 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第836章 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夜染：“什么？” 竹柔正色道：“帝君他所在之处，根本……就不是大千境！” “不是大千境，那是什么？”夜染心慌意乱，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献祭阵！” “献祭阵……” “没错。”竹柔继续解释道，“帝君他如今，身在献祭阵中，待他重塑了神灵之躯，一身修为……就会尽数献祭给修罗神。” “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会灰飞烟灭，且，永世不得超生。” 一番话，让夜染心急如焚。 方才，她透过天眼，看扶玉在“大千境”中疗伤、修炼时，就觉气息和气氛不对。 原来…… 是献祭阵！ 这手段，也太恶毒了。 夜染无暇去思考，为何扶玉看不出那是个献祭阵，想着，或许他灵力虚弱，才辨认不出。 当下她只有一个念头：救扶玉！ 她一刻也待不住了：“我这就去大千境，将帝君救出来！” 竹柔星君叫住她：“那献祭阵早已闭合，以你的实力，是进不去的。” “竹柔星君。”夜染看着竹柔，“您是上神，您应该有办法进去？” “我当然进得去。”竹柔轻轻点了点头，面目还有些为难，“但我是神灵界的神，插手不了下位面的事，不过，我可用灵力将你送入那献祭阵，你与帝君说明真相后，将他叫出来！” 夜染知道，那是献祭阵，她进去了肯定是九死一生，而且，这个所谓“星君”的话，不一定都是完全可信的。 但……关乎到扶玉性命的事，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这一遭，既是千难万险她也得去！ 夜染一秒钟也没有犹豫：“好。” 竹柔星君嗤笑：“你都不怀疑一下，就相信我，难道不怕有来无回？” “有来无回，也得去。”她面不改色。 “好。”竹柔星君微微点头。 这丫头虽然年纪轻轻，倒是有魄力，对帝君也是一片真心。 真是难得可贵啊。 “不过……”夜染还有疑问，“帝君他只尚存一缕魂魄，若我将她带出那献祭阵，他恐怕撑不了几个时辰，就会灰飞烟灭了。” 待在献祭阵中，好歹还能维持他性命，可一旦出来…… 竹柔星君早就想到了法子：“那，就看夜姑娘肯不肯为帝君做出牺牲了。” “星君，请说？” 只要能救扶玉，别说做出牺牲，就算要她的性命她也义不容辞。 “想必夜姑娘也知道，自己是神灵之躯？” “知道。” 竹柔星君看了看她，认真解释道：“夜姑娘，你拥有九块神骨，只要愿挖一块神骨给帝君，他可延续半年性命。” “适时，我即刻带帝君回神灵界，回了神灵界，鬼神与司神一定有办法恢复他魂魄。” “只不过……哪怕失去一块神骨，你以后也再成不了神灵，所以，夜姑娘请三思。” “只能延续半年性命吗？”夜染微微蹙眉，“那倘若我将九块神骨都渡给他，他是不是能多活一些时日？” 扶玉三魂六魄都散了，她实在担心，哪怕回了神灵界，上位面的神也无力回天。 第837章 入大千境 第837章 入大千境 竹柔星君摇摇头：“你现在只觉醒了一块神骨，还未觉醒的八块神骨，不具备一丝神力，即是给了帝君也没用。” “原来是这样……”她有些沮丧。 恨自己，实力还是太弱，就连延续她夫君的性命……也只能尽绵薄之力。 “夜姑娘，只要你肯牺牲一块神骨，帝君便能暂无生命危险。”竹柔星君又问了他一次，“不知，你可否愿意？” “愿意。”夜染答应，“星君，时间不多了，你快送我去大千境。” 她一刻也不想多等了。 “嗯。” 竹柔星君也不磨叽，开始施法，用灵力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传送阵。 传送阵那头，直通大千境。 “劳烦星君。”进去前，夜染嘱咐道，“转告我外面那些朋友，就说我去寻扶玉了，晚点会回来与他们会和。” 这么说，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夜姑娘放心。”竹柔星君很客气，“您的朋友，本君会替你安顿好。” 刷！ 话落，翻涌不断的灵力，将夜染送入了传送阵。 她望着夜染消失的身影，呢喃：“你们可一定要安然回来。” …… 另一边。 大千境中，扶玉正盘坐在地，阖着眼，一丝不苟地疗着伤。 嘴角，还残存着一丝血迹。 山神就在他身后，正用灵力助他疗伤。 一道道诡异、幽暗的灵力渡入扶玉体内，他睫毛微微翕动了一下。 眼眸轻睁开，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神色。 虽早就觉察到，山神渡入自己体内的灵力不正常，却像是没事人一样，闭上眼继续疗伤。 他知道，山神在做什么。 也知道自己在面临什么，即将面临什么，会又怎样的下场。 但对于这发生的一切，仿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仿佛……尽在掌控中。 “帝君。”山神不再伪装，面露一抹阴郁的笑，声音也很低，“既然您早就识破了这一切，何必还要继续逢场作戏？” “还诺。” “还诺？哈哈哈，帝君还真是性情中人，一万多年前的承诺也未曾忘却过。”山神笑笑，“放心，小神会护你完成诺言的。” 话落，掌心的灵力越来越盛，呈暗黑色，一点点往扶玉体内渡去。 钻心刺骨，扶玉并不在意。 却……敏锐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骤然涌入大千境。 是……她来了？ 扶玉还未睁开眼，上空中，就传来一道冷若冰霜的女声：“你放开他！” 砰！ 夜染从天而落的瞬间，一掌落在那冒牌“山神”身上。 “啊……” 冒牌山神被震退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摔得十分狼狈。 与此同时，疗伤中断，扶玉全身经脉逆流，一口鲜血呛了出来：“咳……” 四肢脱力，昏昏沉沉地倒了下去，恰好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 少女的淡淡体香，扑鼻而来。 一颗心，瞬间也宁静了不少。 “扶玉，扶玉！”夜染轻搂着他，心如刀绞，“扶玉，你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冰冷至极。 冰冷得……如同那日羽化之际，让她忍不住抱紧了一些。 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又消失了。 第838章 相逢 第838章 相逢 听见声音，扶玉才勉强睁开双目，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女明媚、可人的脸蛋， 那张……总入他梦、乱他魂，总要他思疾一发不可收拾的容颜。 分毫不差。 他轻拉住夜染的小手，泪花转动的墨眸中，满是不可思议：“我、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尽管知道，这一切极有可能是幻觉，拉着夜染的那只手，还是攥着紧紧的。 似是……想拼命留住这一丝哪怕是虚幻的温存。 若是幻觉，他只愿醉生梦死。 夜染落泪：“这些天，你经常在梦中逢我？” 是她的声音…… 没错。 她轻笑：“要不然，你掐自己一下试试，看看是不是真的……” 话没说完，就被扶玉一把揽入怀中。 他手掌颤抖，手抱得很紧很紧，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之中。 “不用试了，是真的。” 压抑在心中已久的欢喜、不安，所有情绪一并爆发而出。 他与染染，约摸半年未见了。 这半年，却漫长得……比他曾孤寂而过的一万多年，还要难捱。 夙夜难眠。 每分每秒，都是苦痛煎熬。 欢喜、怅然的泪，一颗颗从他眼角滑落。 千言万语，到了重逢这一刻却难言，只想抱着她，再也不松手。 “染染……”再次轻声唤起他的名字，百感交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仓惶、欣喜，还有不安。 他不知……这一瞬的温存还能温存多久，不知何时，又要留她一人，面对孤苦。 夜染任由他这样抱着，也贪恋……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无论你在哪，我都会奔赴千里奔向你。”她声音很温柔，“自然不会让你见不到我。” 永远不会的…… 就像她坚信，扶玉永远不会离开她一样。 因为，她和扶玉已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是彼此在尘世中的牵挂。 得以重逢…… 是他们不幸中的万幸了。 扶玉怅然一笑。 明明还有许多话要跟染染说，明明……舍不得浪费与她相处的一分钟。 但四肢却如灌了水般，沉沉的，软绵绵，眼皮子也越来越重。 连耳畔的声响，也越来越轻。 终于撑不住，他双目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葱白如玉的手掌，始终攥着她的衣角，不愿松开。 “扶玉，扶玉！”夜染将他抱紧了些，摸了摸他虚弱的脉象，担忧万分。 回过头，那“假山神”已经不见人影了。 她握住扶玉的大手，十指相扣，给他渡了些灵力，护住他心脉后，便打算先离开这里。 …… 入了大千境后，夜染就跟竹柔星君断了音讯，也没办法联系上。 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找出口。 她带着扶玉，在偌大的秘境中转了一圈，才找到了那处巨石坑。 进来前，竹柔星君告诉过她了，这巨石坑就是大千境的出口！ 夜染凑近了一些，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阴寒阵阵，透骨的冷。 与昨夜那寒风，如出一辙。 也是这样……越是靠近，就越是让她心悸。 怎么会这样？ 她能感觉到，这巨石坑里埋了不少冤魂，但她平日里是从来不会鬼怪的。 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骤然，巨石坑里传来一道女声：“你终于来了，夜染。” 夜染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觉得毛骨悚然：“谁？” 这巨石坑里，竟然还有人说话？ 是人还是鬼？ 第839章 我就是你啊 第839章 我就是你啊 那女声再次响起：“夜染，你可别过来啊。” “你是不是忘了，前世……你就葬身在这深渊巨石坑，这一世，还要重蹈覆辙吗？” 夜染瞪大双目，再次被吓到了。 倒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这声音，太熟悉了。 不是像她认识的某个人，而是……跟她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强作淡定，护着怀里的人，冷冷道：“你是谁？出来说话。” “我是谁？哈哈哈……” 听着这十分耳熟的声音，夜染忍不住有点心慌：“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什么？” 听见这个意料之外，又隐约在意料之中的答案，夜染脸色煞白。 刷刷！ 那说话的主人从巨石坑中出来，以魂魄状，在夜染面前现身。 夜染望着眼前魂，一袭红衣，披着战甲，束发，英姿飒爽。 身形、容颜，甚至穿衣风格，都与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惊呆了：“你刚刚说，你就是我？” “是。” 承认了？ 刚刚只是听见了声音，夜染还半信半疑，可现在……见到了真容，她快信了。 “你是前世的我，凤凰族女君？”她猜测道。 “哈哈哈。”那魂魄笑了笑，“不，我只是你前世临死前，留下的一缕残息罢了。” 残息？ 强者在陨落前，若有死都不能忘的事，便会留下残息，待自己转世重生后，再来提醒他，重新记起前世的一切。 所以…… 这残息，是她前世自己留下，用以给她自己恢复记忆的？ 眼前这一抹残息，气息、模样和灵力，与她完全契合。 她也绝对相信，这是她自己留下的残息。 夜染问她：“为什么？” 她前世究竟有什么遗憾……要她至死都执念，还留残息带到今世来？ 残息开口：“当然是怕你忘了前世的仇恨。” 仇恨…… 果然是仇恨。 夜染叹息：“我现在不在意什么仇恨，只想先带我夫君离开这，劳烦你让路。” 残息冷笑：“深渊巨石坑是这唯一的出口，你要想把它打开，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你前世的记忆，都找回来。” “必须如此？” “是啊。”残息点点头，“可别怪我，这机关是曾经的你自己设的，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夜染：“……” 所以，是她自己坑自己咯？ 造孽啊。 “对了，我忘了提醒你。”残息瞥了眼昏迷不醒的扶玉，眸中掠过一丝担忧，“你的前世记忆里，可还藏着能救他性命的术法。” “不想他魂飞魄散，就去。” 有能救扶玉的术法！ 听到这，夜染的抗拒情绪瞬间消失。 罢了…… 只是找回前世记忆，只是浪费时间了点，又不会吃亏。 况且，这巨石坑是唯一出口，她除了下去试试，也再无更好的选择了。 那就放手一搏！ 夜染不再犹豫，将扶玉搂紧了一些，轻跃入了深渊巨石坑。 残息望着她的背影，淡然一笑。 八千年了…… 她终于又可以归来了。 第840章 造孽的婚约 第840章 造孽的婚约 跳入深渊巨石坑，夜染紧紧搂着扶玉，却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气氛越来越阴森。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渐渐的，身子开始变轻，她俯身看着脚下的九荒大地，也不断发生变化。 刷！ 直至，时间穿梭到了八千年前。 八千年前的九荒，与如今的秩序全然不同。 那时，下神界分为人族、妖族、魔族三大种族，其中，妖族最为强大。 而那时的凤凰族女君，一千五百岁继位凤凰族族长，两千岁不到，便稳坐帝位，受万妖。敬仰。 那位红衣女君，不仅骁勇善战，屡立奇功，还是个顶级炼器师。 数千年前，她九荒各铸造了一把神武，作为守护，闻名下神界。 也因此，换得了下神界数百年和平。 那位女君，名为北离染，是妖族最年轻的帝王，也正是前世的夜染。 那时候，妖族强则强矣，但龙族凤凰族狐族三足鼎立，权力、实力太过分割。 妖族也想统一集权。 于是，凤凰族几个长老有意撮合，安排她跟妖族皇子联姻。 夜染作为一个局外人，呈魂魄状，静静看着八千年前的时间轨迹，以及所发生的事。 画面，不停转动。 她见到了……北离染与那妖族皇子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定睛一看，那男子一袭红衣，摇着折扇，面如桃瓣，丰神如玉，那一双微微弯起的含情桃花眼，带着浅笑。 那妖孽绝尘的面容，是个正常女子见了，都会立马都勾得魂不守舍。 然而，在一旁围观的夜染，脸色却瞬间黑了。 “墨辞……” 竟然是他？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八千年前，那个与她有婚约的妖族皇子，竟是鬼神，墨辞。 那个死桃花眼？ 天呐…… 前世的她，该不会……真的跟那个小白脸联姻了？ 她内心是拒绝的。 无比抗拒！ 夜染怀着忐忑的心，继续看下去。 结果…… 北离染和墨辞第一次见面，就相看两厌，两个性格都十分外向，说话又直白，几句话谈不拢，差点就打起来了。 第一次见面，体验感负分。 旁观的夜染，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看来，她前世的眼光跟如今差不多，不会看上那个登徒子。 北离染和墨辞的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 然而，双方的长老却想继续撮合，于是，不断给两人制造见面的机会。 为了了断，第二次见面，北离染抽出剑，就故意对墨辞放下狠话：“打赢我，我就嫁你。” 墨辞暗暗翻了个白眼：“我做错了什么，打赢了你还得娶你？” 北离染：“……”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想打我，又怕打不过我，所以提这么恶毒的请求，让我不敢还手？你这个女人，也太恶毒了！” 北离染瞬间火冒三丈，兵刃直接招呼了过去，转瞬，两人便交手一个回合。 拉开距离，她出言：“不必畏手畏脚，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那打赢了……是不是还得娶你？” “不必。” “那就好。” “谁输了，谁跪下来喊爸爸！” “……行。” 于是，从第二次开始，两人一见面就开打，旁人拦都拦不住。 打着打着，亦敌亦友。 第841章 偶遇 第841章 偶遇 说墨辞是她朋友，他每次……都能精准踩中她的怒点。 说是她的死对头，好几次，那家伙竟然也帮了她一些忙。 但总之，他们二人的性格太像了，即使相处再久，也做不了情人。 命中无缘…… 或许，她生性淡漠，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着整个凤凰族，这颗心，大抵是……永远不会为男女之情跳动了。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画面一转，两人又打起来了，空中恶战了几十个回合，不相上下。 刷！ 转眼，红影消失不见，北离染握着剑，在原地搜寻着。 忽而，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草垛里。 一定藏在里面！ 她对着草垛，掌风故意偏了一点，一掌轰了出去。 砰—— 炽热的掌风落下，草垛中，传来男子低沉的闷哼声。 不对…… 不是墨辞！ 她微微一怔，拨开草垛跳了进去。 只见草垛中，跌坐着一位容颜绝世的白衣公子，三千墨发半披落着，戴着发冠，周身都透着清冷华贵的气场。 然而……此刻，他正捂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脸色煞白。 如跌落凡尘的谪仙。 北离染发誓，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旁观的夜染也傻眼了：“扶玉……” 那白衣公子，正是扶玉。 真没想到…… 原来，早在八千年前的前世，她与扶玉就认识过了。 北离染愣在原地，心里很过意不过：“对不起，公子，是我误伤了你。” 她也觉得奇怪，自己的掌风明明丢空了，他怎还会被伤。 扶玉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不是被她所伤，便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 不好…… 要杀他的仇家又来了。 而此时，北离染还在道歉，扶玉一把拉住她衣袖，扯着她蹲了下来。 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唇：“别出声！” “唔……” 被迫蹲下，北离染一个没蹲稳，直接跌入扶玉怀里。 她也听见了脚步声，猜到了……可能是这小公子的仇家。 于是，一动不动。 贴在他胸膛上，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均匀的呼吸声。 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以前的她，生性洁癖，尤其是对男人，若是哪个男人碰了她一下，她都要沐浴更衣，焚香数次。 可现在……前所未有的，跟一个人男人如此贴近，她竟没觉半点厌恶。 反而，还觉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沁人心脾。 该死…… 她这是中邪了吗？ 那时候的北离染，也并不知道，扶玉来下神界是为看望正在历劫的鬼神。 却鬼使神差，与她牵扯上了关系。 她也并没有看见，和她一样，如此贴近的距离，某帝君耳根也微微发烫。 嗖嗖嗖！ 出神的片刻，敌人的暗器袭来，扶玉一把将她拉开。 “走。” 两人躲过了一道道暗器，迅速撤离原地，藏身在了一块大石头后。 听着附近接连不断、四处搜寻的脚步声，又回过头来，望着扶玉还血流不止的胸膛。 北离染竟然心尖一软，道：“你躲在这别出去，我去把他们引开。” 救美男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要……” 扶玉没来得及阻止，人已经消失了。 北离染化作一只绚烂的火凤凰，长鸣空中，然后使障眼法，到处穿梭。 一个时辰后，便将那些人都甩掉了。 天色已黑，她拉着扶玉，在一处无人的荒地暂且落脚。 第843章 什么都会给我吗 第843章 什么都会给我吗 北离染故意逗他道：“如此大恩，你打算如何回报我啊？” “你想要我如何回报？”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她问。 “凡我所有。”扶玉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且，不违背三界道义。” 北离染被他的话逗笑了：“你是天皇老子还是神灵之主，怎么张口三界，闭口苍生大义的？” 这人，还真有意思。 “我何时张口闭口苍生大义了？” “梦里。” “梦里……”他脸色微微一变。 这丫头，大概是第一个听见他说梦话的话。 太丢人了…… 忽然间，有些尴尬。 但他还是故作不在意，问道：“那你，可还听见别的什么？” 心里，却暗暗有些紧张。 “嗯……也许还听见了一些秘密。” “你……” “不过你放心，我是正人君子，只要你好好报答我这一次，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北离染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这语气，听似仗义，实则威胁。 他从来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哪怕刀剑架在脖子上，也坚守原则。 然而这次…… 扶玉黑着脸，道：“你想要什么？” 北离染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去杀人放火的。” “你说？” “有一群麻烦一直追我，要逼良为娼，你可否帮我解决？”她认真道。 “什么？”扶玉脸色一变，“下神界，还有逼良为娼这种勾当？” 北离染嘀咕道：“这话说的，跟你不是下神界的人一样。” “咳咳。”扶玉马上转移了话题，“好。” 淡淡应了一个字，他便要转身出去，会会那些所谓“逼良为娼”之人。 “等等。”北离染又叫住他，叮嘱道，“不要伤害他们。” 扶玉不明白：“他们都逼良为娼了，还需留情？” 这种人，明明死不足惜。 夜染摇摇头，再次解释道：“他们是我族人，所以，你不要伤他们性命。” “你族人要逼你为娼？”扶玉脸色更难看了。 这种族人，不留也罢！ “咳咳，也没那么严重啦。”夜染开口道，“只是，他们一定要我与那妖族皇子墨辞联姻，我不肯，便各种软磨硬泡。” “现在，我都不想回去了。” 耳朵都快被那群人说起茧子了。 “墨辞……”扶玉呢喃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这一世身为妖族皇子的墨辞，其实是在下神界历劫，而他开下神界，正是为了探望墨辞，看其历劫进度如何。 可……墨辞的姻缘明明也不在这，更不是与北离染。 难道，这其中生了什么变故？ 不行。 他也不能让墨辞和北离染联姻！ 于是，扶玉主动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北离染打量着他，早就想好了：“你帮我当下挡箭牌，如何？” 那时，扶玉身居高位，终日治理三界、斩妖除魔，并不懂这人世间的情爱关系。 也并不知道，北离染所说的“挡箭牌”，是什么意思。 但听北离染说，只要他当这个挡箭牌，就能帮她推掉与墨辞的婚约。 所以，他一口答应了。 第845章 正式认识一下 第845章 正式认识一下 北离染压低了些声音，小声对他道：“拜托拜托，就让我牵一会会。” 这下，扶玉没再动了。 他淡淡问：“你是怕后面那群人？” 北离染：“我怕他们做什么？” “他是你的族人？”隔着很远的距离，扶玉也能感知到，身后那群人的妖兽气息。 一清二楚。 “是啊。”北离染点点头，“他们就喜欢跟踪我，跟不必理会，就让他们跟着，什么时候跟累了，也就不会再跟了。” 只是……她都说了扶玉是她心上人，在那些人面前，至少也要做做样子。 扶玉：“嗯。” “对了。”北离染马上转移了话题，“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临渊。”他脱口而出。 “临渊……”北离染呢喃念了一遍，“是个好听的名字，但……” “但什么？”他问。 “我能说实话吗？”她还不太敢说。 “但说无妨。” 北离染便直言道：“你这名字气压太重，一看就是被寄予厚望，倘若你命格好，能压住它还好，但若命格不好的话，则极有可能……一辈子反被它压着。” 听完，扶玉沉默了一下，转而轻笑出声：“你还会看人命格？” “随口一说，随口一说罢了。”她糊弄一笑，“你当个乐子听就好。” 扶玉也是一笑而过。 其实，当初古神给他取“临渊”二字，的确是寄予了厚望。 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能否承载这份厚望。 北离染没再说那些神乎其神的话，看着他道：“也跟你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北离染。” “嗯。” “嗯？”北离染愣了一下，“旁人听见我的名字。都会有些诧异的，你竟然无动于衷？” 扶玉：“诧异什么？” “你，不认识我？” “认识。”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凤凰族女君。” 北离染：“……” “所以。”她悻悻问道，“知道我是凤凰族女君，你难道没有，一点点惊讶？” 她是凤凰族女君，不管是友人还是仇人，都遍布整个下神界。 她的名字放在下神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旁人得知她是北离染后，不是恭敬至极，就是厌恶至极。 可眼前这个人…… 他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扶玉：“为何要惊讶？” 北离染：“……” 她活了两千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把她当作一个普通人看待。 这种感觉，还真不错。 深吸一口气，她笑道：“没事，不惊讶最好，不惊讶最好。” 他并未因她的身份而有任何反应，这样的相处……才是最舒服的。 北离染垂眸，轻握着他冰冷的手掌：“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病了？” “向来如此。” “我给你暖暖。” 扶玉“不用”二字还未说出口，手掌就被她轻轻捧住，她低眸、哈气，不断摩挲着他的手掌，试图让他的手恢复一些温热。 认真、关切的模样，一时间，竟让他看出了神。 皮肉与皮肉摩擦，温热入骨，好似心间也变得暖洋洋了。 第846章 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第846章 他真是不食人间烟火 两人的举动，被后面那群凤凰族族人，一幕不落地看在眼里。 他们不由得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瞎了。 他们平日里只会舞刀弄枪，对男人向来粗鲁的女君，竟然……会对一个小白脸如此温柔。 被下蛊了吗？ 接下来，一路上，为了让他们相信，扶玉真的是她的心上人，北离染也是戏精上身。 对扶玉嘘寒问暖、温柔体贴，一路关心不断，细致入微。 细致到……扶玉真有点感动了。 过了几日，他们路过妖族集市，恰逢年节，处处挂着红灯笼，点着烟花爆竹。 热闹非凡。 望着时常在雪地中炸开的炮仗，扶玉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们妖族，时常会有外敌来偷袭？” “没有啊。” “那为何处处埋置炸弹？” “炸弹？”顺着他的视线，北离染望着对面，一个小孩正点燃炮仗。 迅速走开后，炮仗轰然爆炸。 她不由得笑笑：“那不是炸弹，是烟花爆竹，每逢过年用来庆祝的。” “烟花爆竹？”他一知半解。 “是啊，这烟花爆竹，还有年节的各种习惯，还是从你们人族传来的呢。”北离染也觉得奇怪，“你不知道吗？” 他摇摇头。 北离染：“……” 之前还觉得，他是人，不知道妖族的一些东西很正常，现在才发现……他竟然连人族的很多东西，也不知道。 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于是，北离染去旁边买了几支烟火棒。 点燃后，拿着绚烂的烟火棒在扶玉跟前晃着：“你看，这个就是烟火棒，漂亮？” 扶玉开口：“美则美矣，可惜转瞬即逝。” 北离染无奈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人总是很悲观，总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 “这烟火虽转瞬即逝，但绚烂如光，与其悲春伤秋地想着以后，倒不如好好欣赏这眼前的美好，你说呢？” 说完，还对他笑笑。 “嗯……”扶玉的心情，忽然也好了一分，“你说的也有道理。” 北离染将手中的烟火棒分了他几支，道：“喏，给你玩玩。” 扶玉竟没抗拒，看着拿着烟火棒的少女，笑得明媚如光。 视线，也被吸引去了许久许久。 倏地，打算离开时，北离染突然看见，前面的店铺外面，徘徊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身上的气息也不对劲。 是魔族气息…… 妖族、魔族已开战多日，此处是妖族境地，那两个魔族人，一定是潜藏进来的奸细！ 北离染的笑意瞬间收敛起，将手中剩下的烟火棒，一并给了扶玉。 并叮嘱他：“你在这躲着，不要出来。” 丢下这句话，她便一溜烟离开原地，“刷”的一声，抛出两枚暗器。 刷刷！ 暗器命中那两个魔族人的胸膛，只听见一阵惨叫声，两人倒在血泊中。 谁知下一秒，暗处突然钻出一排排黑衣人，周身暗黑色灵力环绕，来势汹汹。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街道上的人，吓得纷纷四散，北离染轻盈一道灵力落下，将围观的人推开了一些。 对他们道：“快走！” 人潮迅速散去，北离染抽出兵刃，和那群黑衣人斗了起来。 手起刀落，见血封喉。 几乎是一刀一人。 不过……她毕竟是独身一人，而对方所来的黑衣人，接连不断。 杀都杀不完了。 第847章 发展这么快吗 第847章 发展这么快吗？ 扶玉站在街边，望着上空僵持的战局，竟为那少女提心吊胆着。 他剑眉微凝，掌心凝聚起一股金色的灵力，轻盈出手。 刷—— 那看似如一阵风的灵力，却扭曲空间，瞬间穿透所有人的胸膛。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北离染甚至还没看清，数百个黑衣人皆落地，毙命。 都死了？ 她四周环顾了一圈，也找不到方才出手的人，甚至，连一丝灵力气息都追踪不到。 但能确定…… 此人，定是位顶尖强者。 算了！ 强者不愿现身，她也不勉强，便随手将所有尸体都处理了。 转过身再去找扶玉时，他依旧在原地，漫不经心地玩着烟火棒。 “临渊，你没受伤？”她问。 扶玉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伤痕上，心里突然一疼：“你自己都受伤了，还有心思来关心我？” “我没事……” “来，把手给我。” “你要干什么？” “疗伤。” “哦……”她这才慢悠悠伸出手。 扶玉轻拉住她衣袖，一道冰凉的、淡蓝色灵力，抚过她手腕。 瞬间，伤痕愈合了。 北离染眼前一亮：“好厉害的水属性灵力。” “雕虫小技。” “没想到，你还是位医师。”她还是很意外，“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一个医师，有什么可稀奇的？” 北离染摇摇头：“我本以为，你是个柔弱书生的，没想到你竟还有灵力。” 而且，她根本看不穿此人的灵力，可以见得，他实力要么高深莫测，要么很弱，弱得毫无存在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那个时候，北离染最大的一个误解，大概就是……把涤荡三界妖魔的神灵界战神，看成了柔弱书生。 不过，扶玉也未反驳，只说，自己是个修炼过几日的柔弱书生。 与普通书生，没什么分别。 北离染竟然也就信了…… 天色已晚，他们找了家客栈落脚，北离染知道，那群人还阴魂不散地跟着。 于是扬起声调，对掌柜的道：“我们只要一间客房就够了。” 一间客房…… 躲在后面偷听的那几人，惊呆了。 女君跟那个小白脸，他们、他们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也太快了。 听见“一间客房”，扶玉也怔住了，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北离染。 北离染只好小声跟他解释：“我没钱了，只够开一间房，我们就凑合凑合。” “嗯。” 其实，扶玉本来是真的相信，她连多开一间房的钱也没有。 直到……开完客房后，北离染转头就拉着他，去了下面的酒楼。 还专挑了一间雅间。 所以…… 没钱是假的。 这丫头究竟是何用意，他也不得而知。 刷！ 推开雅间的门，只见……雅间中，坐着一位妖孽绝尘，长着桃花眼的红衣美男子。 见他们进来了，笑着打了声招呼：“染兄，好久不见啊。” 北离染的脸色，以光速黑了下来：“墨辞……” 怎么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 “唉，我也不想的。”墨辞轻摇着折扇，叹息道，“还不是他们逼我约你吃饭的，你就配合我走个过场，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正好。”墨辞瞥了瞥她身旁的扶玉，“酒菜都给你们备好了，你跟你的小郎君好好亲热亲热，我就在旁边当透明人，绝不打扰你们。” 第848章 女君动心 第848章 女君动心 北离染立马澄清：“别乱说，这是我朋友。” 不知为何，听她说“朋友”二字，扶玉心里竟有些失落。 气氛有些尴尬，北离染便给他们相互介绍：“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临渊，临渊，这……也是我朋友，妖族皇子，墨辞。” 扶玉冷淡应道：“幸会。” “不客气，临渊兄。”墨辞倒是笑脸盈盈，“坐，不必拘谨。” 扶玉一言不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随即，墨辞对北离染招了招手，北离染便坐他身边去了。 墨辞摇着折扇，小声问她道：“你跟这小白脸就开一间房，不怕他心怀不轨？” 北离染解释道：“都说了，他是我朋友，我已经跟他商量好了，用他来当挡箭牌，推掉婚事，到时候你我都自由了。” 墨辞微微点点头：“不错是不错，可万一……他对你存有歹心呢？” “他不是那样的人。” “染兄。”他轻笑，“你何时也这么轻信于人了？” “我……” “罢了。”他慢悠悠道，“女人色迷心窍，也实属正常，一会我替你试试他。” 啪！ 说完，他掌心的折扇合起，对着扶玉又露出了笑脸：“临渊兄，初次相识，多有怠慢，在下就先敬你一杯。” 话落，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 “不了。”北离染开口道，“他……不饮酒的。” “原来临渊兄不饮酒啊。”墨辞愣了愣，“那这一杯，就让女君替你喝。” “嗯，我替他喝。”北离染也很乐意打圆场。 伸手正要将那杯酒抢来，却被扶玉一把按住。 “临渊……” 扶玉看着墨辞，唇角带着浅笑：“既是染染朋友亲手奉的酒，我又岂能不喝？”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看见北离染与墨辞坐的那么近，打心底有所不快。 便赌着一口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 脑袋瞬间晕乎乎的，视线迷乱，面庞红晕，不省人事地倒了下去。 倒了…… 一杯倒。 北离染：“……” 墨辞愣了一下：“这小白脸的酒量也太差了？” “别开这种玩笑。”北离染却有些担心，“人家本来就不会饮酒。” 说罢，她起身，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某人搀扶起，送回了客房。 然后，又被墨辞叫了出去。 墨辞对她道：“你先在外面待着，我去会会那个小白脸。” “你要做什么？” “就看看他，是不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墨辞是看他灵力高深莫测，担心他是魔族或人族派来的细作，才想去试探一二。 只是嘴上跑跑火车罢了。 北离染：“……那你可别太过了。” “你这是做戏呢，还是真心疼他呢？”墨辞笑笑。 北离染脸色一黑：“滚！” …… 墨辞独身去了客房外，轻拂袖，便易容成了北离染的模样。 房间里。 扶玉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半梦半醒着，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是她来了？ 他从不在旁人面前失态，或衣冠不整，尤其是女人。 于是，晕乎乎从榻上爬了起来。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假“北离染”面带笑意，走了进来。 “临渊哥哥。”一开口，就是酥麻人心的声音，“你怎么样了，头还疼吗？” 扶玉：“……” 他现在浑浑噩噩的，本还没看出障眼法，但这声“哥哥”一出口，立马让他汗毛竖起。 一眼认出，这人不是北离染！ 第849章 作死 第849章 作死 还没说话，墨辞已经坐在了他旁边，手掌轻轻搭上了他的肩头。 故意道：“临渊哥哥，你别生气，我那朋友只是跟你闹着玩，没什么恶意。” 他声音嗲嗲的：“现在，房间里只剩你我二人了，其实，我有很多心里话想跟你说呢。” 漂亮的眸子，温柔如水。 温柔得不正常…… 扶玉脸色漆黑，想推开他又没什么力气，冷着脸道：“你想说什么？” 墨辞这个妖孽，都历劫两千多年了，还是这么没正经。 好想打他！ 假的“北离染”对他温柔笑着：“今天你给我挡酒，我很开心，也知道，原来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说话间，小脑袋已靠在了他肩头上。 扶玉浑身发麻，电光火石般躲开了，继续强忍着想打他的冲动。 “临渊哥哥，你别害羞啊！” 扶玉：“你出去！” 真的很想打他…… 听到这，墨辞有些意外。 他都这么撩拨了，这小白脸无动于衷得，像是不喜欢女人一样。 再试试。 “好好好。”他妥协道，“临渊哥哥，你喝醉了，我扶你躺下休息。” “不用……”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跟我客气，也不用害羞。”他却坚持去扶扶玉，“来……” “给我滚！” 砰！ 终于，在挨打边缘疯狂试探的某人，被一掌拍下了床。 “啊……”屁股着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临渊哥哥，你怎么这么对人家？” “滚！” “哥哥……” “你再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我把你腿打断。”扶玉打断他道。 墨辞立马捂住嘴巴，不敢出声了。 扶玉再次冷冷道：“滚出去！” “滚就滚。”墨辞冷哼一声，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摔肿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回到了雅间。 北离染握着茶杯，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了，腿断了？” “差一点……” “临渊他怎么样了？” “他啊……”墨辞没好气道，“虽然没什么色心，但绝对有暴力倾向，对小姑娘都这么不客气。” 北离染笑道：“你就没想过，有可能，他看出你不是个小姑娘？” 墨辞半信半疑。 若那小白脸能看出他的易容术，至少，实力是远远在他之上的。 不过……小白脸刚刚那一掌，倒是真有些实力，却又有留情，并不想伤他性命。 “此人高深莫测，而且待人特别粗鲁，我看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北离染起身要走，便叫道，“喂，你去哪？” “我去看看他。” 墨辞：“……” 知道那人有暴力倾向还要去看，这女人……已经沦陷到如此地步了吗？ …… 北离染回到客房时，扶玉已昏睡过去，滚烫的面庞上，还时而冒着冷汗。 他，当真是滴酒都不能沾。 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北离染拿了块湿手帕来，开始给他降温。 担心他高烧不退，便在床边守了一夜。 天亮，扶玉醒来，见北离染趴在床边，已睡了过去，容颜看起来有些疲惫。 便猜出，她大概是彻夜未眠。 他心生感动，下了床，轻手轻脚将少女抱上了榻，还替她盖好了被子。 注视着她的睡颜，出神了好一会。 第851章 解除婚约 第852章 我们不是在做戏吗？ “啊？”北离染错愕，“我们不是在做戏吗？” “你……” “是啊。”她解释道，“从一开始不都说好了，你给我当挡箭牌，假装跟我在一起，让我推掉婚约，现在婚约推掉了，就不用再做戏了。” 扶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牵我的手，为我挡酒，与我嘘寒问暖，都只是……在跟我做戏？” “是啊。”说完，夜染心里却觉得不对劲。 是，又好像不是。 扶玉的心情，瞬间落入谷底。 他强忍着难受，还不甘心地问道：“那，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 喜欢…… 扶玉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希冀的笑容。 北离染却又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朋友…… 在染染心里，只是把他当朋友吗。 北离染还没觉察到他的不对劲，继续道：“我这辈子任务太多，大概……是不会有嫁人的打算，我对感情之事也向来迟钝，所以这回做戏，可真难为你配合我了。” 不得不说，临渊配合得很好，要不然，她恐怕早就露馅了。 扶玉自嘲笑了笑。 做戏…… 可他当真了。 这些天，她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幻想着他们的未来。 想着，以后要带她去很多地方，带她看看神灵界的风光。 如果她不喜欢神灵界，觉得那里太冷了，或是放不下她凤凰族的子民，他甚至……可以不做这个帝君了。 只陪着她，安居一隅。 他做好了一切的打算，想了无数种未来，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切都只是在做戏。 假的…… 都是假的。 原来，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他现在，可终于明白“挡箭牌”的意思了。 知道了北离染真正的心意后，扶玉伤心欲绝，第二日便离开了凤凰族。 他走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也没有说去处。 就像一阵风，来去匆匆。 北离染找了他许久未果后，心里空落落的，也逐渐明白了，其实自己一直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懂男女之情，说错了话。 最后……伤了他的心。 看到这里，身为旁观者的夜染，心里也格外不是滋味。 她没想到，她前世和扶玉竟是这样错过的。 相互都不知心意…… 实在太惋惜了。 也不知，这件事还会不会有转机。 记忆画面，还未停滞。 临渊走后，北离染打算去九荒各处找他，而这时，局势动荡，人族、妖族开战。 她也暂时走不了了。 那一次，龙族、凤凰族、狐族同仇敌忾，一起去了东南荒抵御敌人。 北离染借着九大神器，力挽狂澜，妖族屡次取胜，势头十足。 当然…… 龙族、狐族的统领也十分强大，凤凰族几个长老，便有些不满足，想让女君变得更强，而且，最好能乖乖听他们的话。 毕竟，女君再强也只是个小女娃，思想多少不太成熟。 他们起了歹心，故意将一队凤凰族士兵，丢进深渊巨石坑中，对北离染称是人族干的。 那深渊巨石坑，就是一个巨大的阵，里面困的都是与北离染并肩作战的将士们。 北离染当然于心不忍，便下阵去救人。 谁知…… 那阵法是个献祭阵，她必须将里面所有士兵的灵力吸干，才能出去。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北离染这才意识到，那是几个长老的险恶圈套，她不忍心伤害自己的一个士兵，便选择献祭自己，拼死，将所有士兵送了出去。 就此……她葬身在了深渊巨石坑。 第852章 我们不是在做戏吗 第853章 原是久别重逢 说来，她是被自己的族人害死，可那些长老，自然不敢将事实公布于众。 事情……被他们掩盖了八千年！ 北离染冤死于九泉之下，也整整八千年了。 看到这里，夜染落下愤怒、难过的泪，心情也越发复杂了。 前世，她为守护妖族，鞠躬尽瘁，却没想到，被自己人捅了一把最深的刀子。 千金散尽，一无所有。 她死不瞑目…… 记忆画面流转，夜染看着那深渊巨石坑中，逐渐失去呼吸，魂飞魄散的少女。 心如刀绞。 不对…… 前世的她，以身献祭，该灰飞烟灭，渣都不剩了才对，如何还能转世？ 骤然，在那记忆画面中，她看见……一道白色身影匆匆赶来。 对着那消散殆尽的魂魄，哭得撕心裂肺：“染染……” “扶玉。”夜染微微错愕。 然后，眼看着记忆画面中的扶玉，懊悔得痛心疾首、生不如死。 亲眼看着他，折损了自己一半的修为和仙寿，留住了北离染一丝残魄，送去了转生道。 失去了一半修为和仙寿，他重伤昏迷，也因此……醒来后就失去了那段在下神界的记忆。 失去了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夜染看在眼里，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来，是扶玉救了她，拼死为她争取了一丝转世的机会。 要不然，就不会有今世夜染。 就再不会有她了…… 她难过，也愧疚。 前世，扶玉明明被她伤透了心，明知道与她不会有结果，却还义无反顾，以命相救。 她亏欠扶玉的，实在太多了。 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她低眸，看着怀里不省人事、脸色煞白的少年，痛入心扉。 “扶玉……” “扶玉，我什么都记起来了。” 本以为，八千年在凤凰族皇宫那一别，只是情窦初开时，一个小误会。 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误会，就是八千年的错过。 这一别，竟险是永别。 八千年啊…… 是凡人的八十世，是众神仙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到达的年岁。 所幸，沧海桑田后，他们重逢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夜染暗暗在心里发誓，当年她惨死之仇，定要找那些人一个个算清楚。 属于她的一切，她一定要夺回来！ 但现在…… 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救扶玉的性命。 她已找回自己的前世记忆，打算带扶玉离开，却又发现……扶玉已自行献祭，他成功重塑神灵之躯那一日，就会自动献祭给修罗神。 最后，还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哪怕他没有重塑神灵之躯，也活了下来，两百年后，他仙寿和灵力也会全部、自动献祭给修罗神，然后魂飞魄散。 总之，献祭已种，便不可逆。 这局，看起来是无法送的。 但她恢复前世记忆后，也记起来，他们凤凰族有一种禁术，可将这献祭转移到另一个，也符合献祭条件的人身上。 扶玉与修罗神绑定献祭，是要献祭神灵之躯，若要将他体内的献祭转移，也只能……转移到另一个神灵之躯身上。 恰好，夜染也是神灵之躯。 她符合条件，可以替扶玉献祭！ 第853章 原是久别重逢 第854章 危险临头 想到这，夜染丝毫没犹豫，闭上眼睛，顺着记忆，开始启用禁术。 刷！刷刷！ 不一会，她额头就浸出许多冷汗，因闭着眼，也殊不知，始终昏迷不醒的扶玉，眼睫微微翕动了下，一颗热泪自他眼角滚落。 晶莹剔透，如碎玉。 天暗，又天明。 不知过了多久，禁术成，夜染才重新睁开眼，收回灵力。 四肢瞬间脱离，踉跄了一下，唇角还溢出些许鲜血：“咳咳……” 她再摸了摸扶玉的脉象，献祭已被解除，而她体内，多了一道束缚力。 成功了…… 她已成功将献祭转移到自己身上，最多两百年，她将代替扶玉，将己身献祭给修罗神，然后，羽化为灰烬。 扶玉已无束缚，但他现在只剩一缕残魄，危在旦夕。 所以，夜染已做好了打算，打算也留在大千境，陪他重凝三魂七魄为止。 许是太累了。 收回灵力后，她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浑身乏力，然后……终于昏迷了过去。 刷—— 轻盈的身子倒了下去，却轻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淡淡清香掠过鼻尖。 刚苏醒的扶玉，小心翼翼将少女抱在怀里，注视着她略微苍白的容颜，心尖一疼。 为见他一面，染染这一路上跋山涉水，不知……吃了多少苦。 “染染。”扶玉一瞬不瞬望着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如果你不在了，我又怎会独活下去？” 这傻丫头，净做一些傻事，却从未为她自己考虑过。 以后不会了…… 有他在，以后，再不会让染染受到半点伤害。 他伸手，替少女整理了一下略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一声不响。 随即，将她打横抱在怀里，随手一袭披风覆在了她身上，云步轻移，穿过深渊巨石坑后，往大千境外去了。 还没出去，扶玉就听见，大千境外……隐藏着许多不同属性的灵力波动，躲藏在暗处，似乎，守株待兔已久了。 但他仍面不改色，抱着夜染，出了大千境。 刷—— 两道身影刚出境，那蹲守在外的黑衣人，一排排从暗处跳出。 刷刷刷！ 须臾片刻，二十三位黑衣人齐刷刷现身，将两人团团围住。 他们身着黑衣，戴着面具，周身的灵力气息幽暗，皆是沉血阁的人。 扶玉只淡漠扫过一眼，便看出，每一个人的实力，都在大神域之上。 那为首的黑衣人，甚至是地神域一重天的实力。 皆不容小觑！ 见扶玉出来，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临渊帝君，你果然在这。” “我们在此恭候帝君多时了。” 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帝君已是一介凡人，三魂七魄也快散尽了。 正是给他们立功的好机会！ “别跟他废话，快动手，抓了他！”黑衣人首领恐生变故，急忙下令。 “快，抓了他，去跟阁主领赏！” “是……”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他们纷纷抽出兵刃，飞身而起，不同属性的灵力暴涌而出。 霎时间，天地之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气压都低了好几个度。 危险，临头！ 第855章 秒杀 第855章 秒杀 扶玉面不改色，一手牢牢抱着夜染，另一只掌心凝起赤金色的灵力。 强盛的灵力，吸附起地面上的根根竹枝。 下一秒，二十多个大神域强者，如数朝扶玉强攻而去，势不可挡。 谁知……他们势不可挡的攻势还没碰到扶玉，胸口纷纷中箭。 准确来说，是中了竹枝。 嗖嗖嗖！ 风声灵力，他们被带着灵力的锋锐竹枝穿透胸膛，一个个倒飞出去十多米，那穿透他们胸膛的竹枝，又穿透巨石之中。 “啊……” “啊——” 惨叫声连天的瞬间，二十多个强者，皆被竹枝钉在扶玉对面那块巨石上。 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从围攻到被秒杀，竟是一眨眼的事，快到……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人已被钉在巨石上了。 除了惊诧，只剩恐慌。 耳边，传来扶玉冷漠、轻蔑的声音：“堂堂前司神的下属，竟就这点本事，可当真让本君失望。” 洋洋洒洒的语气，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都是下神界的修炼者，从未见过神灵界的风光，对于神灵界，对于临渊帝君的了解，也只是从古籍上。 仅仅是听闻过，上位面，有这么一位令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惧怕的上古战神。 从未见过。 也从不知，哪怕已是凡躯一具的上古战神，与缈缈凡人来说，依旧是蝼蚁与神明之隔。 忌惮，由骨子里而生。 他们没想到，这才短短几日，临渊的灵力竟已恢复了这么多。 但其实…… 扶玉只恢复了九牛一毛的力量，只不过对付这群蝼蚁，还算绰绰有余。 一位黑衣人瞪大眼睛，诧异地瞪着扶玉：“你，你知道我们是沉血阁的人？” “呸呸呸！”另一个黑衣人急忙打断，“你自爆身份干嘛？”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沉血阁的人？ “我……” “算了算了，自爆不自爆，他也猜出来了，没什么区别了。” “临渊。”为首的黑衣人望着他，战战兢兢地试探道，“你什么都知道？” “不知道。”扶玉薄唇轻启，“所以还得你们来告诉本君，有关沉血阁的事。” 沉雪那个逆贼，他绝不会放过。 黑衣人愣了愣：“你当我们傻啊？你让我们说我们就得……啊……” 话未说完，穿透他们胸膛的竹枝，灵力跳动，狂暴的雷火之力，钻入他们体内，在他们胸膛中疯狂窜动着。 一时之间，鬼哭狼嚎声连天。 此起彼伏…… 痛不欲生下，他们才纷纷求饶：“帝君，饶命，饶命啊……”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还请帝君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扶玉云淡风轻道：“本君也活不了几日了，在死之前，若还弄不清这件事，便拉你们陪葬。” “啊？” 他们吓傻了，一个个脸色煞白：“帝君饶命，帝君饶命啊！” “我们说，您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说！” 他们可不想陪葬。 扶玉也不磨叽，直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沉血阁坐落何处？” 第856章 北离歌的下落 第856章 北离歌的下落 “这……” 他们刚犹豫了一下，雷火又在体内肆虐，只好边嗷嗷叫边招了：“我们说，我们说……” “沉血阁势力，遍布下神界，总部……就在东南荒。” 东南荒…… 果然，东南荒这片无人管辖的荒地，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北离歌是否在沉血阁？” 北离歌，是染染在下位面的母皇，也是染染一直在寻找的人。 所以，他必须问清楚。 “北离歌……”他们知道有这个人物，“有，有，她是我沉血阁护法。” 沉血阁护法…… 扶玉秀眉微蹙，追问：“可是被血蛊所控？” “是。”他们如实回答道，“咱们沉血阁的强者，一半都是被血蛊所控，便于操控啊。” 果真如此…… 倘若染染知道，她母皇已成了沉血阁的杀人傀儡，定会很难过。 他会救北离歌出来，但在此之前，不能让染染知道这个消息，以免她冲动行事。 问完了，扶玉也没了耐心，轻拂袖，一道强硬的劲力禁锢住他们脖颈。 “啊……” 二十多人纷纷窒息，他们不甘心道：“帝君，你、你就不问问……沉血阁的势力分布或是弱点吗？” 就这么把他们杀了吗？ 扶玉：“不需要。” 他现在只剩一缕残魄，刚刚又动用太多灵力，现在已是虚弱状态，快撑不住了。 也无暇……再听他们说更多废话。 刷刷刷！ 见血封喉，那二十多个黑衣人吐血，皆身亡。 灵力收回，扶玉也越来越脱力，依旧将怀里的少女紧紧抱着。 得尽快离开此处。 他抬眸，掌心灵力凝聚，随手在原地画了道传送阵出来。 传送阵那头，是东南荒的天神殿分殿。 刷—— 传送阵启，他抱着夜染，身影恍然入了传送阵。 天神殿，为神灵界在下神界设置的监管机构，总部在西荒。 其它八荒，每一荒也有一处分殿。 到了东南荒分殿后，扶玉不愿旁人知道他的行踪，便只唤了分殿主沐安。 沐安避开所有人，将二人安顿入了一间安静的房间。 房门关上，扶玉将夜染放在榻上，小心给她盖好了被子。 “帝君。”沐安一脸不安，“你受伤了？” 两千多年前，他曾是帝君宫中一个守卫，后被分来下神界的天神殿，做了分殿主。 这些年，也一直在下神界。 所以只知道，帝君早先去了下界历劫，到现在还没归位。 却没想到…… 再次见面，帝君竟伤成这样了。 “无大碍。”扶玉语气淡淡。 “属下替您疗伤。” “不必了。”扶玉的视线，始终在夜染身上，吩咐道，“差人好生照料她。” “若她醒了，就说本君在此闭关，并借她浮生鼎一用，让她切勿担心。” “待她在此养好伤后，去留随她，勿要阻拦。” “是。”沐安领命，又问他，“帝君，您要闭关一段时日？” “嗯。”扶玉点头，“你对外就称，本君只是你一位朋友，不可多言。” 他的身份与行踪，不能随意暴露，尤其……在实力还未恢复前。 “那，属下如何对外称呼帝君？” “扶玉公子。” “是。” 第857章 扶玉闭关 第857章 扶玉闭关 “另。”扶玉接着道，“沉血阁总部就在东南荒，通知所有分殿，秘密彻查之。” “抓一个，杀一个！” “是。”惊诧下，沐安连连领命。 沉血阁…… 他们天神殿查沉血阁，也许多年了，一直都没什么音讯。 没想到，沉血阁总部竟然就在东南荒！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啊。 “那，此事要不要禀报上位面？”沐安的脸色并不好看。 “下神界这点小事，就不要惊动鬼神了。” “是。” “还有……”扶玉一口气将所有事情交代完，“我有两个朋友，他们兴许还身在赤焰秘境，你派人去将他们接来。” 他担心，青湮和紫云被沉血阁盯上，再次落入危险之中。 “是。”沐安点点头，“帝君，您安心闭关，剩下的交给属下即可。” “嗯，你去。” “属下告退。”沐安也不再打扰，行了个礼，便乖乖退出去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 扶玉在床边蹲下身来，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目光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 片刻安宁，难得可贵。 若非他已快魂飞魄散了，定是一分一秒，也不愿跟染染分开的。 可现在…… 实在迫不得已，只能暂别。 “染染，等我。” 他垂眸一吻，吻上了夜染的眉心，温温热热，如蜻蜓点水。 他会很快回来的。 与夜染短暂告别后，扶玉便将自己关入天神殿禁殿，打算开始闭关。 禁殿封闭，浮生鼎悬浮于他头顶上，灵力环绕。 这浮生鼎，乃下神界九大神器之一，因吸收过天火虚冥焰的力量，故而，也继承了虚冥焰的部分神力，可用来温养、恢复魂魄。 这是……他现在所能及的，唯一自救的法子。 且，这法子恢复得极慢，想要恢复三魂七魄，少说，也需上千年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要闭关上千年。 他孤寂万年，曾经心如止水，于外界并无半分眷念，而今心里有了牵挂，才……难舍难分。 千年太久。 他舍不得让染染为他等待千年。 只能剑走偏锋了。 扶玉看了眼上空的浮生鼎，灵力出手，迅速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 千灵符！ 这千灵符，可让浮生鼎的灵力与术法，短暂间强盛千倍。 如此，浮生鼎运转速度加快，他三魂七魄的恢复速度，也能加快千倍。 不到一年，他便能出关了！ 刷—— 浮生鼎贴上千灵符，灵力瞬间疯狂翻倍、攀升，爆发出强盛的力量。 扶玉闭上眼，任由浮生鼎的灵力钻入体内。 如一把利刃，倏地将他皮肉划开，然后迅速钻入身体每一处角落。 胸腔内，如积压了一团烈火，焚烧着五脏六腑，筋骨、经脉开始疯狂断裂。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衣袂。 以浮生鼎温养魂魄，即是脱胎换骨，整个过程，他的筋骨、血肉经脉要断裂、被烈火焚尽，再重生、重组。 断裂，重组，断裂重组…… 如此往复万次，才可恢复三魂七魄。 用了千灵符后，他血肉之躯涅盘、重组的速度，便也生生快了千倍。 也就是说，往后的一年间，他每日都要遭受几十次烈火焚身、重组血肉之苦。 直至，三魂七魄全部恢复。 即可出关。 第858章 误打误撞 第858章 误打误撞 赤焰秘境。 那日，将夜染送入大千境后，竹柔星君告诉慕青湮三人，让他们耐心等待几日，便匆匆返回神灵界去了。 等候数日后，慕青湮三人依旧听不见动静，也不见夜染归来，开始着急了。 “染染还不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慕容锦蹙眉道，“那个女人，该不会在诓我们？” 紫云摇摇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该去何处找染染的下落？” 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夜染身在何处。 只能干着急啊…… 慕青湮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眼结界中的天眼石，道：“天眼石就在这，我们偷偷看看夜染的下落，不就行了？” 有天眼石在，不用白不用。 “别乱来。”慕容锦阻拦道，“这神物不能随便乱动，否则会遭天谴的！” “人都丢了，我还怕什么天谴？”慕青湮冷哼一声，不以为然。 说罢，他掌风出手，一掌朝结界轰了过去。 砰—— 一阵巨响落下，结界岿然不动，反将慕青湮震退好几步。 地面，却开始晃动。 他不甚甘心，召出绝尘刀，再次朝结界砍了过去：“就不信破不了你！” 刀影刚出，后背传来一道呵斥道：“大胆，不得擅动神物！” 刷！ 话落同时，慕青湮被一道劲力震开。 谁啊？ 他们回过头来，立马被灵索束缚在原地，一时间挣扎不得。 只见里里外外，多了一群身着白衣的神使。 他们是天神殿的神使，每月例行巡逻，便……正好碰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触碰神物的家伙！ 为首的神官怒火中烧，下令道：“把他们抓回天神殿，严惩不贷！” “是。” 于是，三人在挣扎下，还是被带离了赤焰秘境。 他们刚离开不久，沐安派的神使就来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扶玉公子”的朋友。 只能无果而归。 …… 夜染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苏醒。 睁开眼时，口中还一直喊着“扶玉”的名字，命中惊醒，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夜姑娘，你醒了。”一个丫鬟端来了汤药，“姑娘把药喝了。” 夜染定睛，视线迅速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扶玉的踪影。 她匆忙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身边还有一位白衣公子？” “姑娘，你是说扶玉公子吗？” “正是。”夜染拉着她的衣袖，“他在何处？” 丫鬟愣了愣：“姑娘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身在何处呢？” “我……” “姑娘，你还在东南荒，此处是天神殿分殿。”丫鬟温柔解释着，“你与扶玉公子皆是安全的，所以不必担心。” “他人呢？”夜染追问，“扶玉他现在在哪？” “奴婢也不知啊……” 这时，沐安从外面进来，那丫鬟低身行礼道：“殿主。” 沐安望着夜染：“夜姑娘，你醒了。” “您是……这天神殿的主人？”夜染猜测道。 “正是。” 夜染便客气道：“多谢殿主救命之恩。” 沐安礼貌一笑，“在下天神殿分殿主，沐安，也是……扶玉公子的好友，所以，姑娘不必客气，叫我沐安就好。” 这姑娘，能让向来有洁癖的帝君亲自抱来，想必，与帝君关系定不一般。 他可得好好供着这小祖宗。 否则，让这小祖宗委屈着了，帝君出关后还不得活剥了他？ “嗯。”夜染应声，又问，“那……您是否可以告知我，扶玉现在身在何处？” 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沐安怔了一下，转而挥挥手，将房间里的丫鬟都遣了出去。 才出言：“夜姑娘，帝君他老人家还有伤在身，在禁殿闭关呢。” 帝君…… 这人原来知道扶玉的身份。 夜染心急如焚：“他怎么样了？” 第859章 我会一直等你 第859章 我会一直等你 沐安淡淡道：“夜姑娘，别急，帝君他并无性命之忧，闭关前，他让属下带话给姑娘，要姑娘别为他担心。” 禁殿，闭关。 倘若不是十万火急，扶玉也不会等不到她苏醒，就匆匆闭关了。 除非是性命之忧…… 她越发担心了：“劳烦殿主，带我去禁殿！” “好。”沐安也不敢拒绝。 不一会，夜染被带到了禁殿外，无人看守，殿外只有一层薄薄的结界。 帝君喜静，是他老人家自己要求，无需守卫，否则，沐安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地派人看守了。 看着眼前这空旷之景，夜染心跳加速：“殿主，让我进去看他一眼！” 在大千境时，扶玉只剩下一缕残魄，危在旦夕，所以，在确定扶玉的安全前，她可不会安稳相信……扶玉在静静闭关。 她放心不下。 沐安面露为难：“夜姑娘，帝君闭关期间，不可被强行打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姑娘还是在外等待帝君出关。” “可他……” “姑娘。”沐安摊开手掌，掌心，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灵玉石。 夜染眼前一亮：“这是……” “帝君知道姑娘会惴惴不安，便以灵力化作灵玉石，让属下交给姑娘。”沐安解释道，“请姑娘务必安心。” 夜染小手颤抖，接过那枚灵玉石，紧紧攥在掌心，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与灵力。 还是温热的。 灵玉石光芒未散，便代表他相安无事，若光芒熄灭，便表示……他灰飞烟灭。 想必，他已经找到了恢复魂魄的术法，但需闭关，才留下此物。 这么做，是为了让她安心。 也罢…… 夜染脚步很慢，缓缓靠近门边，蹲了下来，手掌轻抚过木门。 鼻尖，突然一酸。 出神般问一旁的沐安：“帝君他闭关前，有没有说过，大概何时出关？” “没有。” “那他，还说过什么？” “只说，要姑娘在这安心养伤，伤势痊愈后，去留随意。” 听着沐安的话，一行清泪从她眼眶落下，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 去留随意…… 可她最大的牵挂都在这了，她又怎么潇洒做到去留随意呢？ 她半步都舍不得离开啊。 “扶玉……”她声音很小，似在自言自语，“看来，你一时半会是不会出关了。” “倒真不是我贪心，非想见你一面，只是思念成疾，情不自禁。” “你可千万别怪我鲁莽啊。” “其实……只要你相安无事，我就安心了，能失而复得，已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便不敢再奢求更多了。” “但你既已回到我身边，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往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也要跟你一起面对。” “扶玉。”她望着紧闭的殿门，道，“既然你在禁殿闭关，那我就守在殿外，不论多久……我都等你出来。” 虽然她大仇未报，虽然还有一众族人在等她回去，虽然……她还没找到母皇的下落，虽然她不日后就要以身献祭。 虽然，她还有许多心愿未了。 但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安静静地守在此处，守到他出关为止。 哪怕，这等待未知。 她再不想生任何事端了。 她知道，这些话……殿内的人可能一个字也听不见，却还是呢喃自语般地说着。 殊不知，与此同时。 殿内的白衣少年正盘坐着，阖眼疗伤，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挂着一丝殷红，雪白的衣袂也被染红了好几片。 如瓷娃娃，一碰就碎。 他一动不动，似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眼角，却落下了一颗热泪。 第860章 不要叫我殿主 第860章 不要叫我殿主 殿外，沐安站在夜染背后，静静看着这一切，心生感触。 这姑娘如此痴心，也难怪……帝君那个冰块会为她动了凡心。 “也好。”沐安笑笑，“下神界动荡，夜姑娘留在天神殿也更安全，今后就安心在这修炼，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告诉属下。” “多谢殿主。” “不客气，咳咳……”沐安尴尬道，“还有，以后你可别叫我殿主。” “为何？” “因为，天神殿有八个分殿，在下只是这一小小分殿的殿主，按级别……顶多只能被称作副殿主。”沐安小声解释着，“姑娘这么称呼我，若让有心人听见了，会让我难堪的。” 哦…… 原来是级别问题。 “知道了。”夜染点点头。 “所以，姑娘若是觉得叫我名字麻烦，那就叫我副殿主。”沐安说完这些话，清秀的脸庞上，竟多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粉红。 看起来，甚是可爱。 “我知道了。”夜染马上改口，“以后，再不乱叫就是了。” “多谢姑娘。”沐安开心地笑了笑。 心里松了口气。 还好……没让旁人听见她叫自己殿主，要不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对了，沐安兄。”夜染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可否拜托你一件事？” “请说？” “我有两位朋友，他们还在赤焰秘境等我，劳烦你……” “哦，你那两位朋友啊，帝君已经事先交代过，让我派人去把他们接来了。”沐安看了看天色，“今日，他们应该就能回来。” 夜染这才安心了些：“多谢了。” 还是扶玉考虑周到…… …… 天神殿境地前。 慕容锦、慕青湮、紫云三人被松了绑，那几个天神殿弟子，正跟他们赔笑道歉。 “抱歉，三位，都是误会，我们不知道，你们是扶玉公子的朋友。” “呵，不知道就可以乱抓人了？”慕容锦冷哼一声，“我看，你们跟落神宫一个德行，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 真是越想越生气。 “我们……跟三位道歉，还请三位大人不要放在心里。” “当时，我们也是以为你们要碰天眼石，一时过激，才……” “行了行了。”紫云也不愿多言，“既是误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他们松了口气。 还是这姑娘通情达理啊。 “你们刚刚说，扶玉公子在天神殿，可是真的？”紫云问道。 “是。” “那夜染呢，她在不在？”慕青湮追问。 “夜姑娘她也在。”天神殿弟子回答道，“就是扶玉公子让我们来接你们的。” “那，你们快带我们去见染染。”慕容锦心情十分激动。 “三位，跟我们来。” 于是，三人便被带进了天神殿。 不远处，沉雪穿着黑袍，戴着面具，就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 临渊和夜染，他们竟然都在天神殿。 真好啊…… 是上天，给了她一个瓮中捉鳖的机会，她可要好好抓住了。 第861章 搞事情的又来了 第861章 搞事情的又来了 入了天神殿，听闻了夜染的去处后，三人直奔禁殿而去了。 到了禁殿，便见夜染静静守在外面。 “夜染！” “染染！” 听见声音，夜染转过头来：“你们都没事？” “我们没事。”紫云握住她的手，“你呢，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 “染染，扶玉呢？” “他已闭关了。”夜染眼神示意了下眼前的禁殿，眸色有些失落。 “闭关……他受伤了？” “嗯。”沉默了一下，夜染又道，“我打算在此等候他出关，你们……去留随意。” 她不能限制青湮和紫云的自由。 “这是什么话，你跟扶玉既然留在这，我们当然也不会走了。”慕青湮正色道。 “嗯，我们不走。” “好，那我们就一并留在这修炼。”如此，夜染求之不得。 转而，她看了看慕容锦：“阿锦，你离家八千多年，我想，你还是先回家去看看。” “你刚刚叫我什么？”慕容锦笑笑。 “阿锦……”夜染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如今的她，已拾回了前世记忆，再看阿锦时，脑海中全是少年时与他的回忆。 突然间，百感交集。 觉得熟悉又陌生…… 不由自主，便叫出了以前的称呼。 听见她再次叫自己“阿锦”，慕容锦心花怒放：“染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回青丘去看看，回头再来寻你。” 虽有不舍，但他毕竟离家太久，还是想先回去看一眼。 “嗯。” “那我们，就此别过。”丢下这句话后，慕容锦依依不舍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 心里有些落寞。 如果这八千年他们不曾分离，如今他和染染，会不会……就不这么疏远了？ 可惜，没有如果。 这次，他只能竭力所能，尽力挽回，抓住他以前没有抓紧的一切。 …… 于是，慕青湮和紫云也留在了天神殿，当天，沐安差人给他们安排了住所。 而夜染的住所，就在禁殿旁。 这样，夜姑娘便能……时刻守着她牵挂的那个人了。 晚上，夜染回房间拿了本书，再回到禁殿的工夫，便看见，自己庭院外，几个巡逻的弟子似是中了迷香，倒在地上。 不好…… 她上前去，蹲下身，试探了一下昏迷弟子的气息，霎时间脸色一变。 血蛊！ 难道，又是风沉雪手下的人？ 她给两位弟子喂了解药，急忙去禁殿周围查看了一下，又看了看怀里的灵玉石，依旧闪烁着，灵力波动也没有异样。 才松了口气。 还好…… 这时，沐安、慕青湮和紫云三人，也赶了过来，看着地上昏迷的弟子，也觉大事不好。 “出什么事了？” “有人闯进天神殿了？” “谁这么大胆子？”沐安脸色一黑，“我这就派人去搜！” “沐安兄，对方高深莫测，你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夜染阻止道。 风沉雪……多半是冲着她，或是冲着扶玉而来的！ 她跟扶玉的行踪，八成是暴露了，与那个疯婆娘正面对抗，只会纠缠不休。 “你有更好的办法？”沐安问。 “我想，他们应该是冲着我跟扶玉来的。”夜染心里已有了主意，“只要让他们看见，我跟扶玉离开了天神殿，即可。” 第862章 我陪你一起等 第862章 我陪你一起等 “你打算怎么办？”沐安似懂非懂。 夜染看了看慕青湮，出言道：“青湮，你配合我一下，设计把他们引开。” “好啊。” 随即，夜染便拉着慕青湮，让他换上了扶玉的衣服与发冠。 并服下了易容丹，易容成了扶玉的样子。 慕青湮还有些心虚：“我们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被识破？” “有可能……”夜染也不确定，“尽量不让他们近身就是了。” 毕竟这是下神界，沉血阁强者如云，随便来一些杀手都很难对付。 得处处小心谨慎了…… “走。”说罢，夜染拉着慕青湮的手，假装大张旗鼓地从天神殿离开。 外面蹲守的沉血阁暗卫，一下子就发现了，急匆匆去追。 “他们跑了，在那边，快追！” “快，别让他们跑了！” 瞬间，一窝蜂全追了出去，左堵右截，想尽各种方法拦住前面那两人。 夜染和慕青湮，几乎绕了东南荒大半圈，一番周折，好不容易才把他们甩掉。 最后，沉血阁那群人，在东南荒与南荒的交界处，把人给跟丢了。 还是跑了…… “他们就是在这附近消失的，一定是往南荒去了！”一人指了指远处的南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他们这样回去……恐怕根本没法跟阁主交差。 “追，继续往南荒追！” “嗯。” 于是，一行人皆离开了东南荒，往南荒去了。 没了沉血阁那群人暗中盯着，夜染也总算松了口气。 这天神殿，暂且安全了。 但沉血阁的主人，与扶玉有不共戴天之仇，对她的恨意也并不浅，身在下神界，日后相见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她只能提升自己的实力，有朝一日，就算要与沉血阁正面对抗，也无惧。 …… 晚上，夜染独自在房间里，又给九尘传了一次信，心里有些不安。 上次，师父说去神灵界借用天眼，如今都半月了，也没消息。 这两日，更是都联系不上了。 她很担心…… 过了好一会，惴惴不安的情绪到了极点时，终于，九尘回信了： 染染，鬼神、司神都已知道你与帝君重逢了，但为师事务缠身，需留在神灵界一段时日，勿要记挂，为师不日便归。 师父有事在身…… 夜染知道，师父曾是神灵界的狱司，后因犯了错才被贬去下界，守护凤印。 他在神灵界，一定也有自己的亲人、朋友，事务缠身，也实属正常。 夜染回信，让他照顾好自己，便将信件收起来，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出神。 她毫无睡意，便只在房间里留了一盏烛火，提着灯笼去了隔壁的禁殿。 禁殿虽然冷，但她还是觉得在这比较踏实。 沙沙沙！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动静，夜染警惕地回过头来，只见一团毛茸茸的雪团子，跟了上来。 “雪球？” “染染。”雪球轻盈跳入了她的怀里，“我陪着你一起等呗。”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第863章 赐教 第863章 赐教 “好啊。”夜染将它拢在怀里，“只要，你不会觉得孤单。” “嗯……反正几千年我都等了，也不差多等这一会呢。”雪球却不在意，“而且，能跟染染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夜染淡然失笑。 有个小伙伴在这陪她，她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从那天起，夜染三人就留在了天神殿。 等待漫长，她便将那本《九仪诀》拿出，打算开始修炼。 这九仪诀，是她前世自创的功法，心法烂熟于心，这一世，之前在九天阵里的时候，也只重新修炼到了第三层。 就这个……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忆着心法，一遍遍梳理、重修。 许久，她周身流转着风、雷、火、地四种属性的灵力，融合在一起。 刷刷！ 强大的融合之力出手，霎时间，地动山摇，不远处的巨石轰然爆裂。 这第三层，她已经熟练掌握，只不过在九天阵里学的太仓促，还需勤加练习。 于是，一整夜，夜染都在禁殿外修炼九仪诀，稳固前三层的功法。 耳畔，不断传来破风、碎石的声响。 第二天，清晨。 沐安路过禁殿时，亲眼目睹了这从未见过的奇妙功法，不由得驻足许久。 砰—— 夜染的掌风落下，又一块巨石破碎，落地的瞬间，才看见了不远处的沐安。 “沐安？”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您是殿主，整个天神殿都是您的地盘，岂有打扰之说？”夜染淡淡一笑。 沐安摇摇头：“我只是见你这功法精妙，才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夜姑娘，你这是什么功法，竟能将不同属性融合使用？” 即是以前在神灵界，他也没见过这样的功法。 “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上不了台面。”夜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夜姑娘当真谦虚。”沐安笑笑，“也不知，在下能否讨教一二？” “好。”夜染求之不得，“我正愁没人陪我修炼呢，既然沐安兄有兴致，那就请赐教。” 她能看出，沐安的实力远在她之上，也只能说“赐教”二字了。 “不敢当。”沐安也很礼貌。 说罢，风属性灵力凝聚掌心，与此同时，夜染也收起了凤鸾剑。 风、雷、水、火四种灵力，环绕在她周身，一道道融合而上。 刷！刷刷！ 强大的融合之力，正面迎上沐安的掌风，强劲的震荡力在空中消散。 好强的力量…… 沐安便不敢再掉以轻心，又在空中与她交手几个回合，惊诧万分。 如果他没看错，夜染不过是大神域一重天的实力，可她的出手、敏捷，以及力量，丝毫不输给一个大神域五重天的强者。 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且……他是地神域一重天，足足比夜染等级高一个大阶。 碰上寻常大神域一重天的对手，他都是一招秒杀，不费吹灰之力。 而今日…… 夜染在他手下，竟已接了十多个回合！ 刷—— 终于，两道震荡之力对碰，沐安落地，夜染被震退半步，也马上稳住脚步。 额间，冒出些许细碎的冷汗。 她的对手，毕竟是个地神域强者…… 第864章 一年后 第864章 一年后 夜染作揖颔首道：“在下甘拜下风。” 殊不知，沐安也冒出了些冷汗，松了口气：“夜姑娘的天赋，实在难得。” 这姑娘日后的成就，定不会低。 不愧是帝君看上的人啊。 夜染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却觉得，她还远远不够。 她喜欢的人，是三界主宰，她只有努力拼命爬上云端，才能与他并肩。 她会的…… 千难万险，也比不过失去他的痛苦。 从那日起，夜染也进入了半闭关状态，终于痴迷修炼、炼器。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庭院里的落叶，枯黄了，冬雪，消融了，海棠花，开了。 一年间，恍若转瞬。 庭院中，沐安依旧在陪夜染修炼，两人在上空中周旋了几十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 刷刷！ 夜染周身的灵力颜色，越来越多，最后，九种属性融合在一起。 九仪混沌咒！ 狂暴的劲力，使得原地气压都低了几分，空气扭曲，狂风乱舞。 连苍穹，也变了颜色。 砰—— 势不可挡，瞬间破开沐安的层层掌风，将他震退了出去。 沐安退了数米，才勉强站稳，唇角已挂上了一丝血迹。 “沐安。”夜染也轻落地，关切他道，“你没事？” “没事。”沐安摇摇头。 看着她的神色，却多了一丝诧异：“恭喜你，九仪混沌咒已练成。” 如今的夜染，才大神域五重天，可她使用九仪混沌咒，将九种属性融合使用时，竟然……连如今是地神域一重天的他，也不是对手。 这功法，实在可怕。 夜染倒了一颗疗伤丹给他：“快把这个服下。” “多谢。” “对不起，不知会伤了你。”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沐安并不在意，“你如今实力大涨，即是我也很难取胜了。” 说来，还真是惭愧。 “还得多亏了你，这一年间时常陪我修炼，指点于我。”夜染深表感谢。 “这都是属下的职责。”沐安道。 以夜染如今的实力，放眼下神界，也算能跻身入强者之列了。 至少在东南荒，找不出几个对手。 “对了。”夜染随口问道，“青湮和紫云呢？” “他们啊，前几天跟着弟子们出任务去了，估计今天就能回来。”沐安回答道。 “嗯……” 这一年里，青湮、紫云也留在天神殿修炼，经常跟着天神殿弟子出任务，或是跟着他们，搜寻沉血阁的踪影。 也算自在。 夜染的生活，则单一了很多，除了修炼就是炼器，剩下的时间，就一瞬不瞬地守在禁殿外，自言自语般对着禁殿门说话。 当然，她乐在其中。 至少……扶玉是在她身边的，哪怕见不到，只要知道他安好就够了。 一来二去，他们跟天神殿倒是混熟了。 沐安也一直心如明镜，知道他们是帝君的人，不敢亏待。 天神殿的功法、灵技、丹药、秘境资源，任由他们使用。 短短一年，慕青湮、紫云也提升很快，皆达到了小神域三重天的境地。 在天神殿白住了一年，夜染也有些不好意思，闲暇时，便给天神殿炼器。 一年间，她已给天神殿炼制出了十多把高阶神器，以作感谢。 第866章 母皇，是你 第866章 母皇，是你 北离歌的眼神里，没有太多光芒，脸上只有厌恶与警惕。 “母皇……” 刷！ 话还未说出口，甚至还没做出反应，夜染就被她一掌掀翻出去。 受伤，吐血。 头顶上，传来北离歌冷漠的声音：“你刚刚叫我什么？” 陌生的语调，像是另外一个人…… 夜染勉强爬起来，看着她冷若冰霜的面庞，没有一丝感情。 有的，只是恨意与杀意。 不…… 母皇自小对她严厉，但也是严厉，不是这般疏离淡漠的。 她心尖一疼。 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大概没想到，再次与母皇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兴奋、激动、担忧，百感交集。 出神间，北离歌已攻了过来：“你就跟他们一起死！” 刷刷！ 她急忙闪身后退，勉强躲过了接连两道刀影，衣袂被砍下来一片。 惊险万分。 北离歌毫不留情，迅速追击，夜染往后退了一步，战势拉开的太仓促，只能被迫防守着。 “母皇，我是染染啊……”空隙间，夜染在不断跟她说话，“你不认识我了吗？” 试图，将她的记忆拉回来。 北离歌却恍若未闻，刀刀相逼，丝毫……没认出她这个女儿来。 “母皇……” 夜染仔细望着她略红的瞳仁，心里一惊。 是血蛊。 母皇也被血蛊控制了！ 而且母皇所中的血蛊，高深莫测，恐怕……还不是一般解药能解决的。 “刷”的一声，夜染手臂被抓出一道血痕，摔落在地，吐血。 “咳……” 慕青湮：“夜染！” 紫云：“染染，危险！” 她抬起头，只见北离歌追击而来，那狂暴的刀影显然下了杀手。 不好…… 虽然她不舍得伤了母皇，但眼下的情况，还是先将她制服，再想法子给她解毒。 于是，夜染迅速化作一道残影，出现在北离歌身后，蓄力已久的一掌出手。 九仪混沌咒！ 刷—— 不同属性融合，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瞬间震断了北离歌手中刀剑。 北离歌被震退数米，吐血。 夜染还没追过去，突然，后背出现一只手，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夜染，别过来！” 见势，夜染停住脚步，只见那掐住北离歌脖子的人，正是沉雪。 “是你……” “是我。”沉雪冷冷一笑。 “把她放了。”夜染盯着她，出言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与你交换。” 这个沉雪，像是有所预谋的。 沉雪笑得甚是阴狠：“想救你母皇，三天后来西南荒凌波山庄见我。” “你……” “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我杀了她！”沉雪说话间，拂袖，抓着北离歌同化作一道轻烟，消失在了原地。 望着迅速消失的身影，夜染又气又恨，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 回去后，紫云站在一旁，给夜染包扎她手臂上的伤口。 夜染的脸色，始终不太好看。 “沉雪说的三日之约，定是场鸿门宴，背后不知给你挖了多少坑，夜染，你可千万不要独自去涉险！”慕青湮说话了。 夜染沉默不语。 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染染。”紫云轻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去。” 现在，她母皇在别人手中，所以即使知道是鸿门宴，也是要去的。 只是，她既然要去，就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带母皇全身而退。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慕青湮很不放心，“或者，我们去跟沐安兄商量。” 先帝要救，但染染的安全也同样很重要。 第868章 劝退 第869章 独闯凌波山庄 “这是我的私事，兴师动众实在不妥。”夜染面不改色。 “可是……” “况且现在，他自己的麻烦都焦头烂额了，我就不劳烦他了。”夜染的声音很平静。 “罢了。”慕青湮也没法再说什么，“总之，你去哪我跟紫云就去哪，大不了一起死。” 紫云立马纠正：“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会相安无事的。” “咳咳……” “好了。”夜染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得留在这，替我守着扶玉。” 她一个人去就够了。 “不行，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慕青湮放心不下。 “我会小心谨慎。”夜染淡淡出言，“我担心，总殿那边的人会继续挑事，他们不怀好意，我无法寸步不离，只能拜托你们在这守着。” 若不是为了母皇的性命，她绝不会离开扶玉半步的。 可现在…… 也只能暂且如此了。 虽然十分不安，但他们知道，夜染的牵挂在天神殿，倘若他们也走了，只会让夜染越发辗转不安。 算了…… 紫云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若有任何事，随时给我们传信。” “知道了。” …… 当天晚上，夜染就离开了天神殿，用传送阵直至了西南荒。 凌波山庄，位于西南荒以北处，遥遥望去，荒无人烟，连灯火都看不到几盏。 沉雪与夜染约定的时间，是三天后，夜染不想去赴什么“鸿门宴”，便提前两天来了。 她要先进去看看情况！ 凌波山庄外，驻守着许多沉血阁弟子，来来回回地巡逻着。 看这架势，母皇没准就在里面关押着！ 夜染放了些迷魂香出去，不一会，守卫们便接二连三地倒地了。 她化作一道残影，闯入了凌波山庄。 谁知，刚一进去，就对上一双双幽绿的眼睛，蛇吐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哧溜～” 刷！ 指尖燃起火焰，照亮视线一看，四面八方都盘踞着毒蛇、巨蟒。 皆垂涎地盯着她，像是在打量猎物。 然后，待火焰燃起的瞬间，一条条蟒蛇像是疯了般扑过去。 夜染急忙躲闪，凤鸾剑“唰”的召于掌心，一剑一命。 刷刷刷！ 那些妖兽却来之不尽，斩杀了一波，又来了一大波。 源源不断…… 夜染无心恋战，周旋了一番后，往山庄里面去了，也觉察到了一股熟悉气息。 母皇应该就在附近。 又斩杀了一群妖兽后，夜染来到了一座院子，院子里点着灯笼。 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树上，绑着一个孱弱的美妇人，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低着头。 尽管隔着一些距离，夜染还是一眼认出：“母皇……” 果然在这！ 夜染眼眶瞬间酸了。 听见了脚步声，北离歌手指动了动，恍惚睁开眼抬起头来，与她四目相对。 原本麻木无神的眸中，竟多了几分神色，复杂的目光落在夜染身上。 泪花，仿佛也在眼眶里打转。 染染…… 她使出浑身解数，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让她不要过去。 第870章 母女见面 第871章 她后悔 “母皇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始终注视着夜染，“如今见你安然，便是死也无憾了。” “别说这种话。”夜染不愿听这样的话，“你会没事的。” “这么多年来，母皇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她握着夜染的手，启唇。 染染出生后，她总是身在沙场，极少回宫，一年都见不到女儿几次。 后来，凤鸣国太平了一些，战事减少，她总算有时间能亲手教导染染。 也下定决心，定要将她栽培成一个优秀的储君，接管江山。 对她……也总是训斥。 而后，果然，十六七岁的染染便上阵挂帅，屡立奇功。 她很满意。 她的女儿，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女。 可那又如何？ 染染从前过得实在太拘谨，生来便背负重任，注定无欢。 对此，她十分后悔。 “染染。”她望着夜染的眼睛，言语中都是数不尽的悔恨，“若能重来一次，母皇只想好好疼你……” 如果能再来一次，她不要什么天之骄女，只希望……她女儿能开开心心地度过一世。 平凡、安康的一世。 夜染摇摇头：“没有母皇的教导，就不会有如今的儿臣，得以再与母皇相逢，我已十分满足，又何需重来？” 她曾经是怨过母皇，长大后才明白母皇的良苦用心，心里……便只剩下感激了。 “染染。”北离歌认真出言，“今日这凌波山庄，不过是个圈套，他们故意放我被你救走，是想以解药诱你再次入圈。” “染染，你别管我了，把我……还给他们，然后离开这，再也不要回头了！” 曾经，她是染染的依靠。 而如今，倘若她的存在只会拖累女儿，她宁可不复存在。 “别傻这种傻话了。”夜染自然听不进去，“我先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去。” 至于解药…… 她绝不会放弃的！ 这时，慕青湮传音来了：“夜染，传送阵已布好，你赶快回来！” “嗯。”她就等着这一刻了。 夜染挥手，在原地划出一道传送阵，与天神殿的传送阵连接。 然后带着北离歌，钻入了阵内。 刷！ 即刻，两人回到了天神殿。 除了慕青湮、紫云，沐安也在阵外侯着，见夜染出现才安心了些：“夜染，你回来了！” 见到北离歌，慕青湮和紫云又惊又喜，连忙上前去行礼：“先帝！” “见过先帝……” 他们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先帝，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北离歌微微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内心的情绪五味杂陈。 大概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先帝？”沐安见到北离歌，却愣住了，“沉血阁二护法，是你们先帝？” “你说什么？” “她啊。”沐安指着北离歌，“沉血阁二护法，几年前，我还曾与她交过手，险些命丧于她手！” 他的目光中，满是警惕。 “误会，都是误会。”紫云解释，“我们先帝是被血蛊给控制了，才会……” “好了，你别说了。”北离歌打断了她的话。 “先帝……” 第871章 她后悔 第872章 自知罪孽深重 北离歌看了看沐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多画面。 她看见满地尸体，听见哭喊、求饶，求她放过的声音，还看见一个个刀下亡魂。 皆死于她手…… 她是罪人，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北离歌轻叹了叹气，随即，在沐安跟前跪了下来。 “先帝！” “母皇……” “我深知罪孽深重，这双手沾染的鲜血无数，愿在殿主跟前恕罪。”她平静出言，“不求原谅，但这是我一人之为，与旁人无干。” “还请殿主，处置在下一人即可，不要牵连于他人！” 在给沉血阁做傀儡这些年，她残害许多无辜，身上的孽障早就赎不清了。 每每得到片刻的清醒时，她都痛心疾首，恨不得一死了之。 然而，她几次自尽都失败。 或许……她对沉血阁还有用，所以，沉雪还要继续留着她这个傀儡。 可这些罪过，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这……”沐安也颇为错愕。 血蛊？ 这二护法看起来，态度诚恳，不像是在伪装，可他杀害神使、平民时，明明又凶残至极。 两者，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难道，真的是被毒蛊控制了？ “不，不是。”慕青湮急忙解释，“副殿主，先帝她是被毒蛊控制了，才会失去意识伤人，这些……都不是他的本意！” 紫云也恳求道：“还望殿主宽恕！” 听着母皇低沉的声调，夜染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泪水一颗颗往下掉。 她也一并跪了下来：“副殿主，我母皇的过失，由我一力承担。” 她没资格替任何人宽恕，但这件事，母皇也是受害者。 “夜姑娘，快快请起。”沐安受宠若惊，急忙示意她先起来。 他很客气：“既然二护法也是受沉血阁所控制，伤人……便也只算无心之失。” “夜姑娘，你先带二护法去疗伤，至于恩怨对错，我们回头再算就是。” “多谢副殿主。”夜染道了谢后，便将北离歌搀扶了起来，“母皇，我们走。” 北离歌眸色黯淡，黯淡中透着悲痛，千言万语，都暂且咽了下去。 只是又对沐安行了个礼，便一言不发跟着夜染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沐安身边的侍从不安道：“副殿主，那好歹是沉血阁护法，就算您打算这么放过她，也不能将她留在这啊。” 他们刚被怀疑跟沉血阁有染。 万一再生事端，让奚合长老发现……他们这藏着沉血阁的护法，那真是说不清了！ 沐安摇了摇头：“夜姑娘不会骗我们，她既然说了，那二护法是受毒蛊指使，那便是。” “可是……” “先让她们疗伤，不得为难她们。”沐安下令。 “……是。” 沐安想，这件事他无权处置，还是等帝君出关了，交由帝君来处置。 …… 夜染将北离歌安顿在了自己房间里，兴许是太累了，北离歌很快便昏睡过去。 望着榻上熟睡的人，夜染心如刀割。 母皇以前最体恤百姓，而现在……她自己失手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她心里一定很难过，难过到想以死谢罪。 第872章 自知罪孽深重 第873章 被算计了 她也没资格替那些亡魂原谅，所能做的……就是替母皇弥补过往种种过失。 但愿，还来得及。 停留了一会，她在房间里设了道结界后，就出去煎药了。 结果…… 她才出去没一会，榻上的人就睁开眼，原本墨色的眸子变得血红，也失了焦，变得麻木、嗜血。 只剩下杀戮。 这是……血蛊发作的反应。 北离歌又失了意识，从床上起来，目无焦点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守卫微微一惊：“你……啊！” 砰！ 话没说完，就被一掌双双掀翻在地。 北离歌飞身而起，离开了天神殿，天神殿境外，一行人正在等候着他。 为首的，正是奚合。 见到北离歌，奚合笑了笑：“你来了，二护法。” 笑意中，藏着刀锋。 他们，是来配合二护法演戏的。 北离歌点点头，缓步过去，对着奚合身后的神使挥了挥手。 神使领命，上前去，假装挟持了她。 奚合下令：“去叫沐安滚出来问罪！” “是。” 不一会，沐安被叫了出来，便见到奚合的人抓着北离歌。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奚合长老，您这是……” “该是本长老问你。”奚合冷冷一笑，指着北离歌道，“沉血阁二护法怎会在你这？” “我……” 本来还想着，低调给北离歌一个安身之所就好，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他很难不怀疑，这是“巧合”。 “沐安，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说你没勾结沉血阁吗？”奚合质问道。 “不是。”沐安想解释，“她是……” “她是你什么人？” “二护法不是我什么，但还请长老明鉴，她分明是被下了蛊才会失去意识伤人。”沐安只能试图阐明事实。 “呵。” 奚合压根听不进去：“她可是沉血阁的魔头，手上沾染的性命无数，难不成，因为她也是受人控制，副殿主便要替她开脱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本长老也懒得跟你废话。”奚合直入正题，“把其它余孽交出来！” “长老，天神殿再无其他沉血阁弟子。”沐安神情肃穆。 “你昨日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今日，就让本长老抓到了北离歌。”奚合显然不信，“你以为我还会再信你的话？” “长老息怒。” “来人啊，搜殿！” 今日这天神殿，他搜定了！ “是！” “等等……”这时，被几个神使挟持的北离歌，突然开口说了话。 奚合转过头去，只见北离歌恢复墨眸，脸上也多了几分神情。 不好…… 她体内的血蛊，好像又被压下去了。 北离歌出言：“奚合，你一条沉血阁的狗，就不必在这贼喊捉贼了？” 奚合脸色煞白：“别胡说！” 沐安却惊诧：“二护法，你、你说什么？” “殿主。”北离歌冷瞥了奚合一眼，“这老东西，才是沉雪派去天神殿的内奸，意欲涣散天神殿的人心，寻得帝君下落！” “方才，我血蛊发作，才受控制与他们里应外合，指控你包藏祸心。” “副殿主，您被这老东西算计了！” 第873章 被算计了 第874章 撕破脸 听完，沐安大受震惊：“北离歌，你这话是真的假的？” “如若有半句假话，我北离歌不得好死。”她语气十分坚定。 沐安懵了。 的确…… 昨晚开始，奚合就一直坚持要搜殿，今日一来，便又恰好挟持北离歌，以威胁他。 这一切，都像是商量好了般。 只是他没想到…… 天神殿总部的十大长老之一，竟然是沉血阁派来的内奸。 如果他没记错，奚合为天神殿长老已经十五年了。 当了十多年内奸，竟然都没被发现。 只有两种可能。 一，总部的神官腐朽无能，二，总部的内奸恐怕不止奚合一人。 细思极恐…… “呵呵。”奚合笑了，索性死不承认，“沐安，你宁可相信一个魔头的话，也不愿信我？”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沉血阁奸细？”沐安反质问他。 “我不需要证明。”奚合轻蔑一笑，“是这家伙在信口雌黄，而你，不仅包庇罪孽，还是非不分，你根本就不配做分殿主！” 沐安紧握着拳头，又气又不甘心。 是啊…… 哪怕他怀疑奚合，可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坐实了奚合是内奸。 反倒是他自己，现在是说不清了。 “本长老看，你跟这沉血阁二护法是一伙的，那就一起去死。”奚合接着处决，“来人啊，将沐安一并拿下！” “是。” 刷刷刷！ 一排排刀剑抽出，神使铺天盖地朝沐安攻去，沐安后退了半步，只好被迫应战。 几个回合下来，沐安劣势越来越明显，被逼到了角落。 身上全是伤痕。 随从他的殿中弟子，也是死伤一片。 北离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无辜弟子被杀。 既愤怒，也无奈。 “住手，住手！”北离歌开口道，“奚合，你是打算彻底与天神殿撕破脸吗？” “什么撕破脸？”奚合冷冷一笑，“沐安是勾结沉血阁的孽障，我身为天神殿长老，为何不能处置了？” 他这是在为下神界除害！ “北离歌。”奚合冷嘲热讽着，“这一切可都是你的罪过，天神殿的无妄之灾，也是因你而招去的，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愧自尽了！” “我杀了你！” 北离歌怒火中烧，使出浑身解数推开押着她的神使，手中的长刀已砍向奚合面门。 不好…… 奚合急忙往后退了退，长刀捅入他胸膛，他吃痛出声：“该死！” 气急败坏下，狂暴一掌将北离歌掀翻出去。 砰—— “噗……” 北离歌在空中吐血，身子倒飞出去十多米，恰好被一道白影接住。 “母皇！” 夜染现身的瞬间，恰好接住受了重伤的北离歌，轻落地：“母皇，你怎么样了？” 她的经脉，竟全然破碎。 魂魄也在消散。 “染染……”北离歌满身是血，看着她道，“母皇……是，罪有应得，今日这条命，也算给那些无辜亡魂谢罪了。” “母皇，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夜染用灵力给她疗伤，心情却已崩溃到了极点。 第874章 撕破脸 第874章 撕破脸 听完，沐安大受震惊：“北离歌，你这话是真的假的？” “如若有半句假话，我北离歌不得好死。”她语气十分坚定。 沐安懵了。 的确…… 昨晚开始，奚合就一直坚持要搜殿，今日一来，便又恰好挟持北离歌，以威胁他。 这一切，都像是商量好了般。 只是他没想到…… 天神殿总部的十大长老之一，竟然是沉血阁派来的内奸。 如果他没记错，奚合为天神殿长老已经十五年了。 当了十多年内奸，竟然都没被发现。 只有两种可能。 一，总部的神官腐朽无能，二，总部的内奸恐怕不止奚合一人。 细思极恐…… “呵呵。”奚合笑了，索性死不承认，“沐安，你宁可相信一个魔头的话，也不愿信我？”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不是沉血阁奸细？”沐安反质问他。 “我不需要证明。”奚合轻蔑一笑，“是这家伙在信口雌黄，而你，不仅包庇罪孽，还是非不分，你根本就不配做分殿主！” 沐安紧握着拳头，又气又不甘心。 是啊…… 哪怕他怀疑奚合，可他没有证据，也无法坐实了奚合是内奸。 反倒是他自己，现在是说不清了。 “本长老看，你跟这沉血阁二护法是一伙的，那就一起去死。”奚合接着处决，“来人啊，将沐安一并拿下！” “是。” 刷刷刷！ 一排排刀剑抽出，神使铺天盖地朝沐安攻去，沐安后退了半步，只好被迫应战。 几个回合下来，沐安劣势越来越明显，被逼到了角落。 身上全是伤痕。 随从他的殿中弟子，也是死伤一片。 北离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无辜弟子被杀。 既愤怒，也无奈。 “住手，住手！”北离歌开口道，“奚合，你是打算彻底与天神殿撕破脸吗？” “什么撕破脸？”奚合冷冷一笑，“沐安是勾结沉血阁的孽障，我身为天神殿长老，为何不能处置了？” 他这是在为下神界除害！ “北离歌。”奚合冷嘲热讽着，“这一切可都是你的罪过，天神殿的无妄之灾，也是因你而招去的，我要是你，我早就羞愧自尽了！” “我杀了你！” 北离歌怒火中烧，使出浑身解数推开押着她的神使，手中的长刀已砍向奚合面门。 不好…… 奚合急忙往后退了退，长刀捅入他胸膛，他吃痛出声：“该死！” 气急败坏下，狂暴一掌将北离歌掀翻出去。 砰—— “噗……” 北离歌在空中吐血，身子倒飞出去十多米，恰好被一道白影接住。 “母皇！” 夜染现身的瞬间，恰好接住受了重伤的北离歌，轻落地：“母皇，你怎么样了？” 她的经脉，竟全然破碎。 魂魄也在消散。 “染染……”北离歌满身是血，看着她道，“母皇……是，罪有应得，今日这条命，也算给那些无辜亡魂谢罪了。” “母皇，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夜染用灵力给她疗伤，心情却已崩溃到了极点。 第875章 惨死 第876章 天神殿被破 慕青湮和紫云刚要去找人，这时，天神殿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来者皆着黑袍、戴面具，戾气环绕，一眼便能看出是沉血阁的人。 沐安立刻提高警惕：“这下，你们倒是连伪装都不用了？” 为首的黑衣使者，灵力浑厚，声音低沉：“我们只要临渊！” 临渊…… 看来，他们知道帝君在这了。 消息还真灵通！ “你们要找谁，本殿主不关心。”沐安开始装傻，“但你们冒犯我天神殿，便是死路一条！” 刷—— 说罢，兵刃抽出，主动迎了上去。 刷！ 落在那黑衣使者跟前，一剑落空。 下一秒，黑衣使者出现在他们身后，冷不丁一掌掀翻了一排人。 然后，飞身往天神殿里去。 “青湮，紫云，拦住他！” “站住！” 慕青湮、紫云追上去拦截，沐安立马下令，调动天神殿所有神使。 外面，沉血阁弟子和天神殿神使，激烈交战了起来。 黑衣使者入了天神殿，蛮横破开一道道结界，让弟子冲进去搜殿。 猝不及防，势不可挡。 不过一炷香时间，原本就混乱的天神殿破防，被沉血阁攻入。 殿内，恶战不断，尸横遍地。 …… 禁殿外，沐安三人再次被震退，吐血，紧握着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别再负隅顽抗了。”黑衣使者只觉得麻烦，“乖乖让路，我饶你们不死！” “休想！”慕青湮面不改色，“想过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现在，夜染下落不明，他们绝不能再让扶玉出事了。 就算是死，也要守住禁殿。 绝不能让他靠近！ “不自量力！”黑衣使者没了耐心，又一掌朝禁殿大门挥出。 “住手！” 沐安再次用灵力迎了上去，再次被震退，重重摔落在地。 慕青湮和紫云也上前去，被黑衣使者一掌掀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咳……” 慕青湮握着拳头，想爬起来，却被黑衣使者一脚踩在后背。 “啊……” 吃痛出声，他沾满鲜血的一双手，紧拉着黑衣使者的衣角。 紫云惊呼：“青湮！” “我警告你。”慕青湮出言道，“你若真敢进去，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吓唬谁呢？碍事的东西！”黑衣使者一脚将慕青湮踹开，靠近禁殿而去。 “不要！”这次，慕青湮却没多少力气能再爬起来，心急如焚。 沐安和紫云，也都负了伤。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使者靠近禁殿，能觉察到一丝熟悉气息。 没错…… 临渊帝君，八成就在这禁殿之中。 想邀功之心迫切万分，黑衣使者狂暴的掌风砸了上去。 砰！ 一掌落下，禁殿门震动些许，从上往下绽开一道裂痕。 还挺牢固！ 黑衣使者冷着脸，一掌接一掌落下，那禁殿大门的裂痕，越来越多。 耳畔，是那三人的劝阻声。 他恍若未闻，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裂缝，也越来越兴奋了。 快了！ “临渊，你的命是我的！”黑衣使者话落，蓄力已久的一掌再次落下。 砰！ 第876章 天神殿被破 第876章 天神殿被破 慕青湮和紫云刚要去找人，这时，天神殿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来者皆着黑袍、戴面具，戾气环绕，一眼便能看出是沉血阁的人。 沐安立刻提高警惕：“这下，你们倒是连伪装都不用了？” 为首的黑衣使者，灵力浑厚，声音低沉：“我们只要临渊！” 临渊…… 看来，他们知道帝君在这了。 消息还真灵通！ “你们要找谁，本殿主不关心。”沐安开始装傻，“但你们冒犯我天神殿，便是死路一条！” 刷—— 说罢，兵刃抽出，主动迎了上去。 刷！ 落在那黑衣使者跟前，一剑落空。 下一秒，黑衣使者出现在他们身后，冷不丁一掌掀翻了一排人。 然后，飞身往天神殿里去。 “青湮，紫云，拦住他！” “站住！” 慕青湮、紫云追上去拦截，沐安立马下令，调动天神殿所有神使。 外面，沉血阁弟子和天神殿神使，激烈交战了起来。 黑衣使者入了天神殿，蛮横破开一道道结界，让弟子冲进去搜殿。 猝不及防，势不可挡。 不过一炷香时间，原本就混乱的天神殿破防，被沉血阁攻入。 殿内，恶战不断，尸横遍地。 …… 禁殿外，沐安三人再次被震退，吐血，紧握着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别再负隅顽抗了。”黑衣使者只觉得麻烦，“乖乖让路，我饶你们不死！” “休想！”慕青湮面不改色，“想过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现在，夜染下落不明，他们绝不能再让扶玉出事了。 就算是死，也要守住禁殿。 绝不能让他靠近！ “不自量力！”黑衣使者没了耐心，又一掌朝禁殿大门挥出。 “住手！” 沐安再次用灵力迎了上去，再次被震退，重重摔落在地。 慕青湮和紫云也上前去，被黑衣使者一掌掀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咳……” 慕青湮握着拳头，想爬起来，却被黑衣使者一脚踩在后背。 “啊……” 吃痛出声，他沾满鲜血的一双手，紧拉着黑衣使者的衣角。 紫云惊呼：“青湮！” “我警告你。”慕青湮出言道，“你若真敢进去，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吓唬谁呢？碍事的东西！”黑衣使者一脚将慕青湮踹开，靠近禁殿而去。 “不要！”这次，慕青湮却没多少力气能再爬起来，心急如焚。 沐安和紫云，也都负了伤。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使者靠近禁殿，能觉察到一丝熟悉气息。 没错…… 临渊帝君，八成就在这禁殿之中。 想邀功之心迫切万分，黑衣使者狂暴的掌风砸了上去。 砰！ 一掌落下，禁殿门震动些许，从上往下绽开一道裂痕。 还挺牢固！ 黑衣使者冷着脸，一掌接一掌落下，那禁殿大门的裂痕，越来越多。 耳畔，是那三人的劝阻声。 他恍若未闻，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裂缝，也越来越兴奋了。 快了！ “临渊，你的命是我的！”黑衣使者话落，蓄力已久的一掌再次落下。 砰！ 第876章 天神殿被破 第876章 天神殿被破 慕青湮和紫云刚要去找人，这时，天神殿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来者皆着黑袍、戴面具，戾气环绕，一眼便能看出是沉血阁的人。 沐安立刻提高警惕：“这下，你们倒是连伪装都不用了？” 为首的黑衣使者，灵力浑厚，声音低沉：“我们只要临渊！” 临渊…… 看来，他们知道帝君在这了。 消息还真灵通！ “你们要找谁，本殿主不关心。”沐安开始装傻，“但你们冒犯我天神殿，便是死路一条！” 刷—— 说罢，兵刃抽出，主动迎了上去。 刷！ 落在那黑衣使者跟前，一剑落空。 下一秒，黑衣使者出现在他们身后，冷不丁一掌掀翻了一排人。 然后，飞身往天神殿里去。 “青湮，紫云，拦住他！” “站住！” 慕青湮、紫云追上去拦截，沐安立马下令，调动天神殿所有神使。 外面，沉血阁弟子和天神殿神使，激烈交战了起来。 黑衣使者入了天神殿，蛮横破开一道道结界，让弟子冲进去搜殿。 猝不及防，势不可挡。 不过一炷香时间，原本就混乱的天神殿破防，被沉血阁攻入。 殿内，恶战不断，尸横遍地。 …… 禁殿外，沐安三人再次被震退，吐血，紧握着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别再负隅顽抗了。”黑衣使者只觉得麻烦，“乖乖让路，我饶你们不死！” “休想！”慕青湮面不改色，“想过去，除非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现在，夜染下落不明，他们绝不能再让扶玉出事了。 就算是死，也要守住禁殿。 绝不能让他靠近！ “不自量力！”黑衣使者没了耐心，又一掌朝禁殿大门挥出。 “住手！” 沐安再次用灵力迎了上去，再次被震退，重重摔落在地。 慕青湮和紫云也上前去，被黑衣使者一掌掀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咳……” 慕青湮握着拳头，想爬起来，却被黑衣使者一脚踩在后背。 “啊……” 吃痛出声，他沾满鲜血的一双手，紧拉着黑衣使者的衣角。 紫云惊呼：“青湮！” “我警告你。”慕青湮出言道，“你若真敢进去，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吓唬谁呢？碍事的东西！”黑衣使者一脚将慕青湮踹开，靠近禁殿而去。 “不要！”这次，慕青湮却没多少力气能再爬起来，心急如焚。 沐安和紫云，也都负了伤。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衣使者靠近禁殿，能觉察到一丝熟悉气息。 没错…… 临渊帝君，八成就在这禁殿之中。 想邀功之心迫切万分，黑衣使者狂暴的掌风砸了上去。 砰！ 一掌落下，禁殿门震动些许，从上往下绽开一道裂痕。 还挺牢固！ 黑衣使者冷着脸，一掌接一掌落下，那禁殿大门的裂痕，越来越多。 耳畔，是那三人的劝阻声。 他恍若未闻，看着那越来越多的裂缝，也越来越兴奋了。 快了！ “临渊，你的命是我的！”黑衣使者话落，蓄力已久的一掌再次落下。 砰！ 第877章 入忘川河 第877章 入忘川河 只听见“咔嚓”一声，禁殿破。 让人意外的是，黑衣使者还未踏入，殿中顷刻爆发出一道清冷的灵力，将他凌空掀翻出去。 刷！ “啊……” 黑衣使者倒飞出去十多米，重重落地，摔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 他呻吟着，勉强抬起头来，一袭飘摇的白衣出现在对面的殿门前。 面如天神，立如芝兰玉树，并无行色，周身却都透着化不开的冰冷。 不是临渊帝君，还能是谁？ “帝、帝君……”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黑衣使者，瞬间吓傻了。 撑着发软的腿脚忙从地上爬起来，吩咐左右的沉血阁弟子：“撤，快撤！”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慌了神，转身拔腿就跑。 刚跑没几步，便被一道轻盈又强悍的力量桎梏在原地。 一时间，四肢都动弹不得。 寒锋般的恐惧，由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心底。 耳边，传来扶玉冰冷又略慵懒的声音：“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不要，不要，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求饶，心脉爆裂、七窍出血，一个个暴毙在原地。 虽然表面看起来，身上没一处伤痕，死状却极其狰狞痛苦。 旁边的沐安、慕青湮、紫云三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都死了？ 扶玉扫了他们一眼，给他们分发了疗伤丹。 “多谢扶玉公子。”沐安道谢。 扶玉的目光，却在四处找寻着，没看见他想见的人，略微有些不安。 便问他们：“染染呢？” 沐安叹息道：“方才，天神殿才经历一场恶战，场面太混乱，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夜姑娘就不知所踪了。” 恶战，失踪…… 扶玉心跳加速，闭上双目，借着天神殿残留的染染的气息，以术法搜寻她的位置。 刷刷刷！ 他的灵力，迅速穿梭过东南荒每一个角落，无果后，又开始搜寻南荒、西南荒，搜寻下神界每一处地方。 终于…… 扶玉恍然睁开眼，面庞上布满了担忧。 不好！ …… 北离歌在天神殿外身亡后，夜染便追随其残魂，一路追到了北荒以北的冥界。 那缕残魂穿过忘川河，入了冥界，似乎在去往它的归宿。 “母皇……” 无论夜染怎么喊，就是得不到回应，她只能拼命往前追着。 刷！ 入了忘川河，水稍浅，见底却有一股沉重的力量拉扯着她。 无论如何，也再难往前半步。 “母皇，不要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皇的魂魄逐渐渡过忘川河，越来越远。 直至消失不见…… “母皇，母皇！” 她拼命想要渡过忘川河，脚底却如千斤重，移动半步都困难。 四面八方，从河底钻出许多许多孤魂野鬼，疯狂向她扑了过来。 刷—— 夜染侧身躲闪，凤鸾剑召于掌心，反手砍碎了两三只鬼魂。 然而，忘川河中的厉鬼多不胜数，皆如“饿死鬼”般，疯狂向她进攻。 一波接一波。 夜染无法行走，只能不断砍着厉鬼，却发现……越砍越多。 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877章 入忘川河 第877章 入忘川河 只听见“咔嚓”一声，禁殿破。 让人意外的是，黑衣使者还未踏入，殿中顷刻爆发出一道清冷的灵力，将他凌空掀翻出去。 刷！ “啊……” 黑衣使者倒飞出去十多米，重重落地，摔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 他呻吟着，勉强抬起头来，一袭飘摇的白衣出现在对面的殿门前。 面如天神，立如芝兰玉树，并无行色，周身却都透着化不开的冰冷。 不是临渊帝君，还能是谁？ “帝、帝君……”方才还嚣张跋扈的黑衣使者，瞬间吓傻了。 撑着发软的腿脚忙从地上爬起来，吩咐左右的沉血阁弟子：“撤，快撤！” 一行人手忙脚乱地慌了神，转身拔腿就跑。 刚跑没几步，便被一道轻盈又强悍的力量桎梏在原地。 一时间，四肢都动弹不得。 寒锋般的恐惧，由脊梁骨迅速蔓延至心底。 耳边，传来扶玉冰冷又略慵懒的声音：“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 “不要，不要，啊……” 他们还没来得及求饶，心脉爆裂、七窍出血，一个个暴毙在原地。 虽然表面看起来，身上没一处伤痕，死状却极其狰狞痛苦。 旁边的沐安、慕青湮、紫云三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都死了？ 扶玉扫了他们一眼，给他们分发了疗伤丹。 “多谢扶玉公子。”沐安道谢。 扶玉的目光，却在四处找寻着，没看见他想见的人，略微有些不安。 便问他们：“染染呢？” 沐安叹息道：“方才，天神殿才经历一场恶战，场面太混乱，等平静下来的时候，夜姑娘就不知所踪了。” 恶战，失踪…… 扶玉心跳加速，闭上双目，借着天神殿残留的染染的气息，以术法搜寻她的位置。 刷刷刷！ 他的灵力，迅速穿梭过东南荒每一个角落，无果后，又开始搜寻南荒、西南荒，搜寻下神界每一处地方。 终于…… 扶玉恍然睁开眼，面庞上布满了担忧。 不好！ …… 北离歌在天神殿外身亡后，夜染便追随其残魂，一路追到了北荒以北的冥界。 那缕残魂穿过忘川河，入了冥界，似乎在去往它的归宿。 “母皇……” 无论夜染怎么喊，就是得不到回应，她只能拼命往前追着。 刷！ 入了忘川河，水稍浅，见底却有一股沉重的力量拉扯着她。 无论如何，也再难往前半步。 “母皇，不要走！”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母皇的魂魄逐渐渡过忘川河，越来越远。 直至消失不见…… “母皇，母皇！” 她拼命想要渡过忘川河，脚底却如千斤重，移动半步都困难。 四面八方，从河底钻出许多许多孤魂野鬼，疯狂向她扑了过来。 刷—— 夜染侧身躲闪，凤鸾剑召于掌心，反手砍碎了两三只鬼魂。 然而，忘川河中的厉鬼多不胜数，皆如“饿死鬼”般，疯狂向她进攻。 一波接一波。 夜染无法行走，只能不断砍着厉鬼，却发现……越砍越多。 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878章 千钧一发 第878章 千钧一发 嗖—— 突然，防不胜防下，夜染的手腕被咬了一口，鲜血溢出。 她手掌抖了一下，凤鸾剑掉入忘川河中。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厉鬼铺天盖地地扑过来，上空、周围黑压压一片。 不好…… 眼看着危险临头，夜染却处处受限，眸色一冷正打算拼死一搏。 结果，那些来势汹汹的厉鬼还没碰到她，突然，上空一道金光降落。 只听见一阵爆炸轰鸣，万鬼裂魂，化作片片灰烬，飘洒空中。 “啊……啊……” 哀嚎声须臾便消散，只剩下无尽的黑烟。 寂灭！ 一道白影从夜染眼前闪过，扶玉一把将她捞上了岸。 她回过神来时，已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还能听见熟悉的心跳声。 鼻尖，是淡淡的花草香。 是他…… 抬眸，夜染对上那双澄澈如墨的双眸，霎时间眼眶红了：“扶玉……” 那张让她魂牵梦萦，日夜都记挂的脸，此刻就出现在了眼前。 如每日午夜梦回那般…… 似真似幻。 她不敢相信，又很想去相信，伸出手，轻抚了抚扶玉的面庞：“我……没在做梦？” “是我。” 他温柔如水的声音，瞬间让夜染泪水决堤，再也止不住了。 “对不起，染染。”扶玉心疼地擦了擦她的泪水，“我来晚了。” 差一点…… 差一点，染染就葬身万鬼之口了。 他现在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 夜染摇了摇头：“你能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等到他出关，别的便都不重要了。 扶玉心尖一疼，叹息道：“我答应你了，安然归来，可你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染染，你食言了。” 方才，在来冥界的路上，他始终都提心吊胆，将染染捞起来时，手掌都是麻的。 他不敢想……万一自己晚来了几秒钟，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惊慌、恐惧之意，还环绕在他心头，久久都散不去。 他真的害怕了。 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扶玉语气复杂：“看来，我是一刻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了。” 这样的事，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再也不想了！ “好啊。”夜染怅然一笑，“那你就把我绑在身边，再也不要放开我了。” “好。” 把她绑在身边，再也不放开。 再也不会放开了…… 夜染靠在他怀里，感知着他手掌的温度与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肉。 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打心底有了些许踏实感。 他在，便一切安好。 温存片刻，扶玉将她抱了起来，随手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染染，我们走。” 这阴邪之地，不宜久留。 “不行。”夜染神色一凝，“扶玉，我还要去找我母皇的魂魄！” 她今日必须过这忘川河！ 说罢，夜染从扶玉怀里跳了下去，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 “染染。”他温声解释道，“你母皇已陨落，她魂魄已入了冥界，不日，将会入轮回道。” “轮回道？” “嗯，你看。” 第878章 千钧一发 第878章 千钧一发 嗖—— 突然，防不胜防下，夜染的手腕被咬了一口，鲜血溢出。 她手掌抖了一下，凤鸾剑掉入忘川河中。 与此同时，成千上万的厉鬼铺天盖地地扑过来，上空、周围黑压压一片。 不好…… 眼看着危险临头，夜染却处处受限，眸色一冷正打算拼死一搏。 结果，那些来势汹汹的厉鬼还没碰到她，突然，上空一道金光降落。 只听见一阵爆炸轰鸣，万鬼裂魂，化作片片灰烬，飘洒空中。 “啊……啊……” 哀嚎声须臾便消散，只剩下无尽的黑烟。 寂灭！ 一道白影从夜染眼前闪过，扶玉一把将她捞上了岸。 她回过神来时，已落入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还能听见熟悉的心跳声。 鼻尖，是淡淡的花草香。 是他…… 抬眸，夜染对上那双澄澈如墨的双眸，霎时间眼眶红了：“扶玉……” 那张让她魂牵梦萦，日夜都记挂的脸，此刻就出现在了眼前。 如每日午夜梦回那般…… 似真似幻。 她不敢相信，又很想去相信，伸出手，轻抚了抚扶玉的面庞：“我……没在做梦？” “是我。” 他温柔如水的声音，瞬间让夜染泪水决堤，再也止不住了。 “对不起，染染。”扶玉心疼地擦了擦她的泪水，“我来晚了。” 差一点…… 差一点，染染就葬身万鬼之口了。 他现在脑海中还是一片空白。 夜染摇了摇头：“你能安然无恙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等到他出关，别的便都不重要了。 扶玉心尖一疼，叹息道：“我答应你了，安然归来，可你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染染，你食言了。” 方才，在来冥界的路上，他始终都提心吊胆，将染染捞起来时，手掌都是麻的。 他不敢想……万一自己晚来了几秒钟，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惊慌、恐惧之意，还环绕在他心头，久久都散不去。 他真的害怕了。 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扶玉语气复杂：“看来，我是一刻也不能让你离开我了。” 这样的事，他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再也不想了！ “好啊。”夜染怅然一笑，“那你就把我绑在身边，再也不要放开我了。” “好。” 把她绑在身边，再也不放开。 再也不会放开了…… 夜染靠在他怀里，感知着他手掌的温度与力道，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肉。 这一年多来，第一次……打心底有了些许踏实感。 他在，便一切安好。 温存片刻，扶玉将她抱了起来，随手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染染，我们走。” 这阴邪之地，不宜久留。 “不行。”夜染神色一凝，“扶玉，我还要去找我母皇的魂魄！” 她今日必须过这忘川河！ 说罢，夜染从扶玉怀里跳了下去，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 “染染。”他温声解释道，“你母皇已陨落，她魂魄已入了冥界，不日，将会入轮回道。” “轮回道？” “嗯，你看。” 第879章 染染，我们回去 第879章 染染，我们回去 为了让她安心，扶玉拂袖在半空幻化出一面幻世镜。 镜中的画面，追随着北离歌的魂魄，入了冥界，一步步向归宿而去。 只是背影，夜染便看湿了眼眶：“母皇……” “你母皇一世建功立业，伟绩无数，后被奸人操控，杀害无辜性命上千，此番……算功过相抵，可行轮回。”扶玉耐心解释道： “我方才算过，她下一世命数不差，染染，你不必难过。” “一切，皆是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 纵然夜染心里很难过，但也知道，母皇这一世命数已尽了。 罢了。 以她的性子，哪怕是无心之失，她也绝不会原谅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或许轮回，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也好…… 她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双手合十，闭上眼为母皇超度。 一颗热泪流淌而出。 她会记得母皇的话，好好活着，但……也没办法放下这些仇恨。 伤害她、伤害她身边身边之人者，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定要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扶玉站在她身边，静默着一言不发，见她如此难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睁开眼，幻世镜已消失，夜染勉强将难过的情绪收回了心底。 放不放得下，都该放下了。 只但愿，母皇能有一个好的轮回。 随即，扶玉打开传送阵，抱着夜染回了东南荒天神殿。 步入天神殿，处处狼藉破败，尸体堆满地，简直不堪入目。 夜染有些担忧：“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离开之前，已杀了奚合以及那一众沉血阁弟子。 天神殿……还是被攻陷了吗？ 扶玉启唇：“没事，别担心。” “帝君。”这时，沐安上前来迎接，“帝君，夜姑娘她可有大碍？” “我没事。”夜染摇摇头，“天神殿是怎么回事，又被沉血阁偷袭了吗？” “是。” “那……” “不过，我已下令安顿好了。”沐安补充道，“夜姑娘不必担忧。” “安顿好了？” 这满地的萧条、凌乱，像是安顿好的样子？ 沐安知道他心有疑惑，便道：“是帝君下令，要属下不必清场。” 不必清场…… 难道，扶玉另有什么打算？ 接着，沐安对扶玉复命：“帝君，已按照您的吩咐，将那群黑衣使者的尸体都留下了，皆押入了天牢。” 虽然他也不知帝君想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做，不可多问。 “嗯。”扶玉应声，“片刻后，本君会亲自处置。” “是。” 说完，扶玉便抱着夜染，回她房间去了，便遣散了房间里所有的下人。 关上房门，一片宁静。 被轻轻放在床上，夜染却按捺不住：“扶玉，我没事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 方才，这小丫头跳入忘川河，身上定受了不少伤。 他蹲下身，将夜染的鞋子脱下，只见她脚背、脚踝处，皆是伤痕，血流不止。 果然…… 扶玉不由得微微叹息，满目都是心疼，从袖口中取出一瓶疗伤药。 静静蹲在她跟前，给她涂药。 第879章 染染，我们回去 第879章 染染，我们回去 为了让她安心，扶玉拂袖在半空幻化出一面幻世镜。 镜中的画面，追随着北离歌的魂魄，入了冥界，一步步向归宿而去。 只是背影，夜染便看湿了眼眶：“母皇……” “你母皇一世建功立业，伟绩无数，后被奸人操控，杀害无辜性命上千，此番……算功过相抵，可行轮回。”扶玉耐心解释道： “我方才算过，她下一世命数不差，染染，你不必难过。” “一切，皆是因果轮回。” 因果轮回…… 纵然夜染心里很难过，但也知道，母皇这一世命数已尽了。 罢了。 以她的性子，哪怕是无心之失，她也绝不会原谅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或许轮回，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也好…… 她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双手合十，闭上眼为母皇超度。 一颗热泪流淌而出。 她会记得母皇的话，好好活着，但……也没办法放下这些仇恨。 伤害她、伤害她身边身边之人者，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定要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扶玉站在她身边，静默着一言不发，见她如此难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睁开眼，幻世镜已消失，夜染勉强将难过的情绪收回了心底。 放不放得下，都该放下了。 只但愿，母皇能有一个好的轮回。 随即，扶玉打开传送阵，抱着夜染回了东南荒天神殿。 步入天神殿，处处狼藉破败，尸体堆满地，简直不堪入目。 夜染有些担忧：“怎么会这样？” 她记得自己离开之前，已杀了奚合以及那一众沉血阁弟子。 天神殿……还是被攻陷了吗？ 扶玉启唇：“没事，别担心。” “帝君。”这时，沐安上前来迎接，“帝君，夜姑娘她可有大碍？” “我没事。”夜染摇摇头，“天神殿是怎么回事，又被沉血阁偷袭了吗？” “是。” “那……” “不过，我已下令安顿好了。”沐安补充道，“夜姑娘不必担忧。” “安顿好了？” 这满地的萧条、凌乱，像是安顿好的样子？ 沐安知道他心有疑惑，便道：“是帝君下令，要属下不必清场。” 不必清场…… 难道，扶玉另有什么打算？ 接着，沐安对扶玉复命：“帝君，已按照您的吩咐，将那群黑衣使者的尸体都留下了，皆押入了天牢。” 虽然他也不知帝君想做什么，但也只能照做，不可多问。 “嗯。”扶玉应声，“片刻后，本君会亲自处置。” “是。” 说完，扶玉便抱着夜染，回她房间去了，便遣散了房间里所有的下人。 关上房门，一片宁静。 被轻轻放在床上，夜染却按捺不住：“扶玉，我没事的。” “让我看看你的伤。” 方才，这小丫头跳入忘川河，身上定受了不少伤。 他蹲下身，将夜染的鞋子脱下，只见她脚背、脚踝处，皆是伤痕，血流不止。 果然…… 扶玉不由得微微叹息，满目都是心疼，从袖口中取出一瓶疗伤药。 静静蹲在她跟前，给她涂药。 第880章 我知道你舍不得 第880章 我知道你舍不得 “扶玉，我的伤不要紧的。”她心神难安，“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应付沉血阁？他们……” 刚动弹了下，就被扶玉一把按了回去。 “别动。” 他沉声叮嘱着，手中涂药的动作一丝不苟，并未停下。 “扶玉……” “那群蝼蚁，我自会收拾。”扶玉淡淡回答了她的问题，“染染切勿因他们坏了心情。” 否则，就不值当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夜染就怕他心里根本没谱。 虽然沉血阁对于扶玉来说，的确如蝼蚁一群，但毕竟敌在暗，不容小觑。 “好。”他声音温柔，“乖乖让我上完药，我就告诉你。” “……嗯。” 这下，夜染便乖乖不动了。 扶玉蹲在她跟前，正神情认真地替她上药，认真的模样，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与多年前那个少年，并无太多区别。 他还是他，一直都是。 扶玉没抬首，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便打趣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么久都没看了，多看一眼都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他笑笑。 只要染染喜欢，看多久都行。 “扶玉，你瘦了许多。”看着看着，心疼的情绪又翻涌而上，“闭关这一年来，并不好过？” “当然好过了。” “嗯？” “因为我知道，有个人在外面等我。” 听到这，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知道我在外面？” “知道。” “那，我说的那些话……” “我都有认真在听。” 夜染：“……” 她本以为，禁殿里外隔着几层结界，且扶玉处于闭关状态，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甚至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谁知道…… 他竟然都听得见。 这些天，除了修炼外，她就守在禁殿外碎碎念，说的，大多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他，竟然都听见了。 突然间有点尴尬…… “咳咳。”她试图掩饰尴尬，“是我话多了。” “不多。”扶玉轻摇摇头，“我闭关在内，十分无趣，每日就盼着染染陪我说会话，知道染染每天过得如何，经历了什么，我心里便是踏实的。” “只是苦了染染，要一直等待，还不知这等待是否有尽头。” 毕竟…… 差一点，他就再也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他的染染了。 “我知道你会出来，所以，不算是没有尽头。”夜染笑了笑。 “你就这么信我吗？”他笑问，“万一……” “没有万一。”夜染真心道，“因为，我知道你不舍得丢下我。” 况且，就算知道没结果，只要是他，她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扶玉被她的话逗笑了。 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是啊。 他有牵挂在身，不敢随意放弃这条命，无论从前、现在、以后，亦如此。 终于，上好了药，扶玉才起身，还不忘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这丫头，胆子也是大，冥界也敢独身去闯。 还好没进去，要不然…… 总之，他可经不起第二次吓了！ 第880章 我知道你舍不得 第880章 我知道你舍不得 “扶玉，我的伤不要紧的。”她心神难安，“你先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应付沉血阁？他们……” 刚动弹了下，就被扶玉一把按了回去。 “别动。” 他沉声叮嘱着，手中涂药的动作一丝不苟，并未停下。 “扶玉……” “那群蝼蚁，我自会收拾。”扶玉淡淡回答了她的问题，“染染切勿因他们坏了心情。” 否则，就不值当了。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夜染就怕他心里根本没谱。 虽然沉血阁对于扶玉来说，的确如蝼蚁一群，但毕竟敌在暗，不容小觑。 “好。”他声音温柔，“乖乖让我上完药，我就告诉你。” “……嗯。” 这下，夜染便乖乖不动了。 扶玉蹲在她跟前，正神情认真地替她上药，认真的模样，让人很难移开视线。 与多年前那个少年，并无太多区别。 他还是他，一直都是。 扶玉没抬首，却能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便打趣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这么久都没看了，多看一眼都不行吗？” “行，当然行了。”他笑笑。 只要染染喜欢，看多久都行。 “扶玉，你瘦了许多。”看着看着，心疼的情绪又翻涌而上，“闭关这一年来，并不好过？” “当然好过了。” “嗯？” “因为我知道，有个人在外面等我。” 听到这，夜染心里“咯噔”了一下：“你、你知道我在外面？” “知道。” “那，我说的那些话……” “我都有认真在听。” 夜染：“……” 她本以为，禁殿里外隔着几层结界，且扶玉处于闭关状态，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甚至都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谁知道…… 他竟然都听得见。 这些天，除了修炼外，她就守在禁殿外碎碎念，说的，大多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废话。 他，竟然都听见了。 突然间有点尴尬…… “咳咳。”她试图掩饰尴尬，“是我话多了。” “不多。”扶玉轻摇摇头，“我闭关在内，十分无趣，每日就盼着染染陪我说会话，知道染染每天过得如何，经历了什么，我心里便是踏实的。” “只是苦了染染，要一直等待，还不知这等待是否有尽头。” 毕竟…… 差一点，他就再也出不来，再也见不到他的染染了。 “我知道你会出来，所以，不算是没有尽头。”夜染笑了笑。 “你就这么信我吗？”他笑问，“万一……” “没有万一。”夜染真心道，“因为，我知道你不舍得丢下我。” 况且，就算知道没结果，只要是他，她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扶玉被她的话逗笑了。 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苦涩。 是啊。 他有牵挂在身，不敢随意放弃这条命，无论从前、现在、以后，亦如此。 终于，上好了药，扶玉才起身，还不忘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了！” 这丫头，胆子也是大，冥界也敢独身去闯。 还好没进去，要不然…… 总之，他可经不起第二次吓了！ 第881章 哪也不准去了 第881章 哪也不准去了 “知道了。”夜染答应。 接着，又问他：“对了，你的魂魄可都恢复了？” 一年前分开时，他只剩下一缕残魄，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 再见，他看起来虽相安无事，但她总归还有些放心不下。 扶玉：“我魂魄已重聚。” “那你的神灵之躯……” “我已重塑神灵之躯。”他如实回答，“只不过出关早了一些，一时半会实力还恢复不了巅峰，可能……弱了些。” 夜染：“……” 她现在是大神域五重天，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且在扶玉并无任何提防的情况下，她依旧看不出对方的实力。 如一道黑洞，深不见底。 这就是他所说的……弱了些？ 他要是弱，下神界的强者，岂不是都是蝼蚁了？ 她实在不理解啊。 不过，还是舒心了一些：“你没事，我便能安心了。” 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使得扶玉秀眉微微一蹙，问她：“安心什么？” “我……” “若非难以启齿的心事，希望染染不要憋在心里。”扶玉面露担心。 “也没什么。”夜染摇摇头，“如果我说，我还有一些事需要独身去完成呢？” “嗯……”扶玉想了想，道，“那你可要尽快，完成了，就陪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了。” 夜染答应：“好。” 心情却无比复杂。 最多两百年后，她就要以身献祭了。 虽然两百年对她来说很长，但如果得知，她与心爱之人只剩下这么久，她还是不甘心。 她不想离开扶玉…… 可有些时候，偏偏又是身不由己的。 …… 傍晚，夜染和扶玉去了天牢。 天牢里，收押着一具具沉血阁弟子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被下了蛊了尸体，又行尸走肉地重新睁开眼。 但仔细一看便知，他们也只是一群尸体，并无任何生命气息。 夜染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你这是想钓大鱼不成？” 毕竟，沉血阁的幕后黑手还没现身！ 扶玉点头：“嗯。” 当晚，他们故意在天神殿制造混乱，制造一副……被沉血阁占领的惨状。 处处都是尸体、烈火，残壁断垣。 果不其然，沉雪得知“临渊帝君已被围攻”的假消息后，很快赶了过去。 然后，被困入了杀阵。 刷—— 不慎入了杀阵，沉雪才意识到不对劲，想逃，手脚却都被绑住。 不好，她中计了！ 对面硝烟中，除了夜染、扶玉，沐安、慕青湮和紫云也在。 沉雪黑着脸，不甘心道：“堂堂临渊帝君，竟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本尊，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扶玉毫不在意：“若为三界除害，我一人落人口齿又何妨？” “你……” “行了。”慕青湮嘲讽道，“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女人，还需要讲什么道义？道义二字，你配吗？” “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尊！”沉雪冷呵道。 “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出言不逊？”慕青湮冷哼一声，“乖乖求我们，兴许，帝君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第881章 哪也不准去了 第881章 哪也不准去了 “知道了。”夜染答应。 接着，又问他：“对了，你的魂魄可都恢复了？” 一年前分开时，他只剩下一缕残魄，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灰飞烟灭。 再见，他看起来虽相安无事，但她总归还有些放心不下。 扶玉：“我魂魄已重聚。” “那你的神灵之躯……” “我已重塑神灵之躯。”他如实回答，“只不过出关早了一些，一时半会实力还恢复不了巅峰，可能……弱了些。” 夜染：“……” 她现在是大神域五重天，但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且在扶玉并无任何提防的情况下，她依旧看不出对方的实力。 如一道黑洞，深不见底。 这就是他所说的……弱了些？ 他要是弱，下神界的强者，岂不是都是蝼蚁了？ 她实在不理解啊。 不过，还是舒心了一些：“你没事，我便能安心了。” 这语气，听起来怪怪的。 使得扶玉秀眉微微一蹙，问她：“安心什么？” “我……” “若非难以启齿的心事，希望染染不要憋在心里。”扶玉面露担心。 “也没什么。”夜染摇摇头，“如果我说，我还有一些事需要独身去完成呢？” “嗯……”扶玉想了想，道，“那你可要尽快，完成了，就陪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了。” 夜染答应：“好。” 心情却无比复杂。 最多两百年后，她就要以身献祭了。 虽然两百年对她来说很长，但如果得知，她与心爱之人只剩下这么久，她还是不甘心。 她不想离开扶玉…… 可有些时候，偏偏又是身不由己的。 …… 傍晚，夜染和扶玉去了天牢。 天牢里，收押着一具具沉血阁弟子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被下了蛊了尸体，又行尸走肉地重新睁开眼。 但仔细一看便知，他们也只是一群尸体，并无任何生命气息。 夜染好像明白了他的用意：“你这是想钓大鱼不成？” 毕竟，沉血阁的幕后黑手还没现身！ 扶玉点头：“嗯。” 当晚，他们故意在天神殿制造混乱，制造一副……被沉血阁占领的惨状。 处处都是尸体、烈火，残壁断垣。 果不其然，沉雪得知“临渊帝君已被围攻”的假消息后，很快赶了过去。 然后，被困入了杀阵。 刷—— 不慎入了杀阵，沉雪才意识到不对劲，想逃，手脚却都被绑住。 不好，她中计了！ 对面硝烟中，除了夜染、扶玉，沐安、慕青湮和紫云也在。 沉雪黑着脸，不甘心道：“堂堂临渊帝君，竟然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本尊，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吗？” 每一个字，都咬牙切齿。 扶玉毫不在意：“若为三界除害，我一人落人口齿又何妨？” “你……” “行了。”慕青湮嘲讽道，“对付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女人，还需要讲什么道义？道义二字，你配吗？” “闭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尊！”沉雪冷呵道。 “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出言不逊？”慕青湮冷哼一声，“乖乖求我们，兴许，帝君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第882章 你们杀不了我 第882章 你们杀不了我 “求你们？”沉雪只觉得可笑，“我就是把脖子伸过来，你们也杀不了我。” “你说什么？”沐安没听懂。 这魔头还真嚣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在帝君跟前叫嚣。 当真……是做过司神的人。 “临渊。”沉雪不理会他，看着扶玉道，“你要杀我，整个三界都得跟着陪葬，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想清楚了再……” “废话真多，我这就杀了你！”慕青湮听不下去了，直接动手。 掌风还没出手，就被扶玉一把捏住手腕：“住手！” “怎么？” “她，还不能死。” 神帝被封印时，给他所有属下都下了蛊，死一个属下，他就会变强一分。 沉雪，就是那其中之一。 如今，沉雪实力不低，她死了，神帝的力量将会强盛很多。 如此……封印便会松动，甚至被破。 这个险，的确不能冒！ “为何就不能死了？”慕青湮不明白。 夜染也变了神色。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夜染相信，扶玉这么说，定有沉雪不能死的道理。 “哈哈哈，因为他不敢杀我啊。”沉雪得意一笑，道，“不仅不敢杀，本尊若是要自杀，他还得费尽心思救我呢。” “真是口出狂言！”沐安愠怒。 沉雪不屑一顾，还对扶玉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临渊，我说的对不对？” “是。” “哈哈哈。” “你想死，本君可还不答应。” “你说什么？”沉雪话说一半，一道冰冷刺骨的灵力突然钻入体内，“啊……” 瞬间，皮肉仿佛被撕裂。 直入筋骨！ “啊……”沉雪的面目变得狰狞，骂道，“临渊，你敢动我，你当真不怕死吗？” 刷！ 顷刻，扶玉收手，那道强盛的灵力，还不断在她体内流窜、翻滚。 这是……封印？ 临渊竟然在她体内下了封印！ 让她无法身亡的封印。 “临渊。”沉雪瞪着他，“你竟敢给我下封印？” “怕你想不开自尽。” 神帝给沉雪种下的蛊，跟神帝的灵力一脉相连。 而他，想从沉雪身上破解这蛊术。 如果成功破蛊，神帝将再难冲破封印，三界也再无后患。 “临渊，你丧心病狂，你丧心病狂！”意识到这封印的作用，沉雪更是耐不住性子了。 边挣扎，边破口大骂。 体内那股力量，反越来越强盛，钻入她的五脏六腑，钻入她的血管。 “啊……” 沉雪颇受折磨，气得不行。 扶玉只觉聒噪，在空中画出一道封印，将沉雪封印入了禁殿。 原地，总算恢复了安静。 慕青湮和紫云对视了一眼，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沉雪的实力，远在沐安和夜染之上，已是地神域五六重天。 在扶玉……呸呸呸，在临渊帝君手中，竟脆弱得如一只蝼蚁，不堪一击。 视觉上的冲击，让他深刻感知到了人与神的差距。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扶玉竟是临渊帝君。 “帝君。”沐安低身禀报道，“沉雪虽已除，但天神殿还有许多沉血阁的内奸，恐难以全清啊。” 第882章 你们杀不了我 第882章 你们杀不了我 “求你们？”沉雪只觉得可笑，“我就是把脖子伸过来，你们也杀不了我。” “你说什么？”沐安没听懂。 这魔头还真嚣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在帝君跟前叫嚣。 当真……是做过司神的人。 “临渊。”沉雪不理会他，看着扶玉道，“你要杀我，整个三界都得跟着陪葬，所以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想清楚了再……” “废话真多，我这就杀了你！”慕青湮听不下去了，直接动手。 掌风还没出手，就被扶玉一把捏住手腕：“住手！” “怎么？” “她，还不能死。” 神帝被封印时，给他所有属下都下了蛊，死一个属下，他就会变强一分。 沉雪，就是那其中之一。 如今，沉雪实力不低，她死了，神帝的力量将会强盛很多。 如此……封印便会松动，甚至被破。 这个险，的确不能冒！ “为何就不能死了？”慕青湮不明白。 夜染也变了神色。 虽然不清楚缘由，但夜染相信，扶玉这么说，定有沉雪不能死的道理。 “哈哈哈，因为他不敢杀我啊。”沉雪得意一笑，道，“不仅不敢杀，本尊若是要自杀，他还得费尽心思救我呢。” “真是口出狂言！”沐安愠怒。 沉雪不屑一顾，还对扶玉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临渊，我说的对不对？” “是。” “哈哈哈。” “你想死，本君可还不答应。” “你说什么？”沉雪话说一半，一道冰冷刺骨的灵力突然钻入体内，“啊……” 瞬间，皮肉仿佛被撕裂。 直入筋骨！ “啊……”沉雪的面目变得狰狞，骂道，“临渊，你敢动我，你当真不怕死吗？” 刷！ 顷刻，扶玉收手，那道强盛的灵力，还不断在她体内流窜、翻滚。 这是……封印？ 临渊竟然在她体内下了封印！ 让她无法身亡的封印。 “临渊。”沉雪瞪着他，“你竟敢给我下封印？” “怕你想不开自尽。” 神帝给沉雪种下的蛊，跟神帝的灵力一脉相连。 而他，想从沉雪身上破解这蛊术。 如果成功破蛊，神帝将再难冲破封印，三界也再无后患。 “临渊，你丧心病狂，你丧心病狂！”意识到这封印的作用，沉雪更是耐不住性子了。 边挣扎，边破口大骂。 体内那股力量，反越来越强盛，钻入她的五脏六腑，钻入她的血管。 “啊……” 沉雪颇受折磨，气得不行。 扶玉只觉聒噪，在空中画出一道封印，将沉雪封印入了禁殿。 原地，总算恢复了安静。 慕青湮和紫云对视了一眼，全程看得目瞪口呆。 沉雪的实力，远在沐安和夜染之上，已是地神域五六重天。 在扶玉……呸呸呸，在临渊帝君手中，竟脆弱得如一只蝼蚁，不堪一击。 视觉上的冲击，让他深刻感知到了人与神的差距。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扶玉竟是临渊帝君。 “帝君。”沐安低身禀报道，“沉雪虽已除，但天神殿还有许多沉血阁的内奸，恐难以全清啊。” 第883章 铲除 第883章 铲除 “怎就难以全清了？”扶玉面不改色。 “您有所不知。”沐安解释，“这群魔头十分擅长伪装，想一个个抓出来可不容易。” 扶玉轻声叹息：“这群牛鬼蛇神，也都该现出原形了。” 心里似乎已有了主意。 第二天，扶玉以沉雪的笔迹下令，让沉血阁精锐弟子来东南荒抓人。 因有令牌，几乎所有精锐都上当了，一窝蜂来了东南荒天神殿。 然后，被杀阵一网打尽。 全落网…… 不费吹灰之力！ 沐安这才知道，是自己犯蠢了。 原来……想将这些杂碎一窝全清，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就这样，沉血阁连根被铲除，天神殿彻查整顿。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扶玉并未掉以轻心，他知道，神帝的手段绝不会只有这么一星半点。 …… 这日。 房间里，扶玉站在夜染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木梳，正给她梳头。 梳好了后，簪花。 铜镜中的自己，妆容明媚艳丽，却一点也不显庸俗，反更衬她浓艳动人的五官。 这样的妆容与装扮，她的浓颜竟完全能压住。 扶玉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唇角微勾：“染染这样，甚是好看。” “……嗯。”她敷衍应了一个字，“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她肚子都饿了。 “等等。”扶玉俯身靠近过去。 脸庞靠近，湿热的气息流转着，让夜染心跳莫名快了些：“你做什么？” 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谁知他说：“我再给染染画个眉。” 夜染：“……” 害她紧张了半天。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在原地，静静地让他给自己画眉。 不一会，便按捺不住问道：“好了没？” “快了。” “好了吗？” “嗯，快了……” 咚咚咚！ 这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慕青湮的声音：“我们能进来？” “进来。” 描好了最后一笔，扶玉起身。 恰好，慕青湮和紫云推门而入，见他们两人正亲近，有些尴尬。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紫云抱歉道。 “不打扰。”夜染出言道，“我们正准备去与你们一同用膳呢。” “哦……” “青湮，紫云，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染扫了他们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有话要跟扶玉说？” “没什么。”慕青湮笑笑，余光偷偷看了扶玉一眼，道，“只是，还未正式参拜过帝君。” 刚刚，他们从沐安那八卦了半天，得知了扶玉的全部身份，险些吓傻了。 大概没想到，那遥不可及的三界主宰，竟一直都在他们身边。 苍天啊…… 只是，单看扶玉这外貌，温柔可人，哪里像什么三界主宰？ 终究，还是他们眼拙了。 慕青湮和紫云礼貌了许多，对着扶玉，作揖行礼道：“见过临渊帝君。” “以前有多处冒犯的地方，还请帝君见谅！” 他们突然整这么一出，扶玉反而愣住了：“何时对我如此客气了？” 如此客套的慕青湮，他还真不习惯。 甚至是受宠若惊…… 第883章 铲除 第883章 铲除 “怎就难以全清了？”扶玉面不改色。 “您有所不知。”沐安解释，“这群魔头十分擅长伪装，想一个个抓出来可不容易。” 扶玉轻声叹息：“这群牛鬼蛇神，也都该现出原形了。” 心里似乎已有了主意。 第二天，扶玉以沉雪的笔迹下令，让沉血阁精锐弟子来东南荒抓人。 因有令牌，几乎所有精锐都上当了，一窝蜂来了东南荒天神殿。 然后，被杀阵一网打尽。 全落网…… 不费吹灰之力！ 沐安这才知道，是自己犯蠢了。 原来……想将这些杂碎一窝全清，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难事。 就这样，沉血阁连根被铲除，天神殿彻查整顿。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扶玉并未掉以轻心，他知道，神帝的手段绝不会只有这么一星半点。 …… 这日。 房间里，扶玉站在夜染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木梳，正给她梳头。 梳好了后，簪花。 铜镜中的自己，妆容明媚艳丽，却一点也不显庸俗，反更衬她浓艳动人的五官。 这样的妆容与装扮，她的浓颜竟完全能压住。 扶玉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唇角微勾：“染染这样，甚是好看。” “……嗯。”她敷衍应了一个字，“那我们可以去吃饭了？” 她肚子都饿了。 “等等。”扶玉俯身靠近过去。 脸庞靠近，湿热的气息流转着，让夜染心跳莫名快了些：“你做什么？” 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谁知他说：“我再给染染画个眉。” 夜染：“……” 害她紧张了半天。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坐在原地，静静地让他给自己画眉。 不一会，便按捺不住问道：“好了没？” “快了。” “好了吗？” “嗯，快了……” 咚咚咚！ 这时，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了慕青湮的声音：“我们能进来？” “进来。” 描好了最后一笔，扶玉起身。 恰好，慕青湮和紫云推门而入，见他们两人正亲近，有些尴尬。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紫云抱歉道。 “不打扰。”夜染出言道，“我们正准备去与你们一同用膳呢。” “哦……” “青湮，紫云，你们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夜染扫了他们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有话要跟扶玉说？” “没什么。”慕青湮笑笑，余光偷偷看了扶玉一眼，道，“只是，还未正式参拜过帝君。” 刚刚，他们从沐安那八卦了半天，得知了扶玉的全部身份，险些吓傻了。 大概没想到，那遥不可及的三界主宰，竟一直都在他们身边。 苍天啊…… 只是，单看扶玉这外貌，温柔可人，哪里像什么三界主宰？ 终究，还是他们眼拙了。 慕青湮和紫云礼貌了许多，对着扶玉，作揖行礼道：“见过临渊帝君。” “以前有多处冒犯的地方，还请帝君见谅！” 他们突然整这么一出，扶玉反而愣住了：“何时对我如此客气了？” 如此客套的慕青湮，他还真不习惯。 甚至是受宠若惊…… 第884章 我不想离开你 第884章 我不想离开你 “不不不，您是帝君，我们怎能对你无礼呢？”慕青湮摇了摇头，“以前是我们无知，没大没小了些，实在冒犯。” “帝君，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 他真情实感地说出这句话，还试图，想挤出几滴“真挚”的眼泪来。 扶玉都快忍不住笑了。 “好了。”夜染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们这样，他反而才会不习惯，就像以前那样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慕青湮摇了摇头，“帝君就是帝君……” “你们，还是叫我扶玉。”扶玉道。 他喜欢这个名字。 只有叫扶玉的时候，他才一身轻松，才有朋友、有爱人。 这世上，也只有他们几个会叫他扶玉了。 慕青湮还有些不安：“这么叫，不太合规矩？” “我是历劫之身与你们相识，算凡人一个，所以，你们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往后不必太过拘谨，否则……我反会不自在。”他淡淡解释了因果。 听他这么说，两人心里才松了口气。 慕青湮试探道：“那，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自然可以。” “真的啊？” “我从不说假话。” 慕青湮的胆子终于大了些，拍了拍他的肩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早说嘛！” 害他憋了这么久。 毕竟仙凡有别，他就怕……扶玉又做回帝君后，就不愿搭理他们了。 现在看来，扶玉还是从前那个扶玉，从未变过。 这样，他就放心了。 慕青湮说出了心里话：“扶玉，其实啊，得知你是帝君的时候，我还有点难过呢。” “为何？” “因为，你终有一日会离我们而去。”说到这，慕青湮心情有些低落。 夜染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们会不会离扶玉而去，她不知，但她……终归是要离开扶玉的。 扶玉启唇：“那你们就好好修炼，他日与我一同飞升就是。” “嗯，我正有此意呢。”慕青湮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飞升上去，一起做神仙。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定会实现的！ “嗯。” 气氛，从一开始的紧张、尴尬变得融洽了，仿佛回到了下位面那样。 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 晚上，一同用膳。 许是心里憋着事，夜染饮了许多酒，还借口说是因为开心。 拦都拦不住。 最后，醉醺醺倒在扶玉怀里，被她抱回了房间。 “扶玉，扶玉……” 迷迷糊糊中，她攥着扶玉的衣角：“我也想与你一同飞升，与你……一直在一起。” “我等你。” “可是、可是我……恐怕，没有与你厮守一生的机会了。” “扶玉……” “扶玉，我不想离开你。” 面颊滚烫，泪水一颗颗掉下来，不经意间刺痛了扶玉的心。 扶玉小心将她放在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他大概知道，他在惦念着什么，记挂着什么，惶恐不安着什么。 内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扶玉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睡颜，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过会护染染周全，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会让她相安无事。 第884章 我不想离开你 第884章 我不想离开你 “不不不，您是帝君，我们怎能对你无礼呢？”慕青湮摇了摇头，“以前是我们无知，没大没小了些，实在冒犯。” “帝君，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 他真情实感地说出这句话，还试图，想挤出几滴“真挚”的眼泪来。 扶玉都快忍不住笑了。 “好了。”夜染听不下去了，插话道，“你们这样，他反而才会不习惯，就像以前那样好了。” “那怎么能行呢？”慕青湮摇了摇头，“帝君就是帝君……” “你们，还是叫我扶玉。”扶玉道。 他喜欢这个名字。 只有叫扶玉的时候，他才一身轻松，才有朋友、有爱人。 这世上，也只有他们几个会叫他扶玉了。 慕青湮还有些不安：“这么叫，不太合规矩？” “我是历劫之身与你们相识，算凡人一个，所以，你们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往后不必太过拘谨，否则……我反会不自在。”他淡淡解释了因果。 听他这么说，两人心里才松了口气。 慕青湮试探道：“那，我们还能跟以前一样吗？” “自然可以。” “真的啊？” “我从不说假话。” 慕青湮的胆子终于大了些，拍了拍他的肩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早说嘛！” 害他憋了这么久。 毕竟仙凡有别，他就怕……扶玉又做回帝君后，就不愿搭理他们了。 现在看来，扶玉还是从前那个扶玉，从未变过。 这样，他就放心了。 慕青湮说出了心里话：“扶玉，其实啊，得知你是帝君的时候，我还有点难过呢。” “为何？” “因为，你终有一日会离我们而去。”说到这，慕青湮心情有些低落。 夜染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们会不会离扶玉而去，她不知，但她……终归是要离开扶玉的。 扶玉启唇：“那你们就好好修炼，他日与我一同飞升就是。” “嗯，我正有此意呢。”慕青湮点点头，“那就这么说定了！” 飞升上去，一起做神仙。 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一定会实现的！ “嗯。” 气氛，从一开始的紧张、尴尬变得融洽了，仿佛回到了下位面那样。 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 晚上，一同用膳。 许是心里憋着事，夜染饮了许多酒，还借口说是因为开心。 拦都拦不住。 最后，醉醺醺倒在扶玉怀里，被她抱回了房间。 “扶玉，扶玉……” 迷迷糊糊中，她攥着扶玉的衣角：“我也想与你一同飞升，与你……一直在一起。” “我等你。” “可是、可是我……恐怕，没有与你厮守一生的机会了。” “扶玉……” “扶玉，我不想离开你。” 面颊滚烫，泪水一颗颗掉下来，不经意间刺痛了扶玉的心。 扶玉小心将她放在榻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他大概知道，他在惦念着什么，记挂着什么，惶恐不安着什么。 内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扶玉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的睡颜，开口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说过会护染染周全，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会让她相安无事。 第885章 心结 第885章 心结 第二天早上，夜染醒来时头还有些晕，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她这是……醉了？ 耳边，传来了扶玉的声音：“染染醒了？” “嗯。” “头还头不疼？”他声音温柔。 “没事。”夜染应声，嗓音听起来却没昨晚那样利索了。 扶玉心生疼惜：“嗓子都哑了，还说没事？” “我……” “来，先将这醒酒汤喝了。”他将热腾腾，还冒着白烟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清甜的气息，掠过鼻尖。 汤勺送到唇边，夜染张开唇，温热入口，由舌尖灌入心底。 看着扶玉，突然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甚至，有点不真实。 “帝君。” “嗯？” 她轻揉了揉眉心，道：“昨夜我喝多了，可能说了些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只担心，自己说漏嘴了什么。 扶玉出言道：“胡说没说多少，只是一直搂着我哭，害我担心死了。” “啊？”夜染怔了怔，“昨夜我醉酒后，一直……搂着你哭？” “嗯。” 夜染：“……” 这比说胡话还丢人。 “染染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了？”扶玉看了她一眼，“跟我说说？” “我也不太记得了。”她只能搪塞过去，“可能是做噩梦了。” 虽然她昨晚是醉着的，意识不清，但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是因什么心结而恍惚失神。 明明是两百年后才需担心的事，她现在，怎么越来越诚惶诚恐了呢？ 这件事，大概会成为永久的心结了。 扶玉问她：“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也会时常像这样梦魇吗？” “是啊，不过你回来后，我便踏实了许多。”她继续敷衍，“昨晚，兴许只是因为喝多了，脑袋糊涂，想了些不该想的事。” “是吗？” “别担心。”夜染反安慰她道，“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好着呢。” “嗯。”见她并不想说，扶玉便不再多问，“只是，染染若真有什么心事，可告诉我，总是藏在心里会憋坏的。” “嗯。” 她点了点头，转而道：“若说心事，暂时没有，但，现在倒是还有个未完成的心愿。” “你说？” “凤凰族。” 听到这，扶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八千年前，染染为凤凰族建功立业，最后却含憾而终，不得善果。 而今八千年过去，真相被深深掩埋着，不了了之。 她又岂能甘心呢？ 夜染点点头：“没错。” 其实，她曾经的辉煌荣耀已是曾经了，她倒没有舍不得什么。 现在的凤凰族，是这一辈人的功劳，是他们自己打下的江山，建立的功绩，和她，早已没有太大关系了。 她也并不想回去，再去做什么女君。 但八千年前的恩怨，总得要有个结果。 有些账，必须算清楚！ “好。”扶玉应声，“我陪你去趟西南荒。” “扶玉，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自己解决便好，你就不要插手了。”她不想让他插足下神界的事。 毕竟他是神灵。 这么做，是有违天道的。 第885章 心结 第885章 心结 第二天早上，夜染醒来时头还有些晕，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榻上。 她这是……醉了？ 耳边，传来了扶玉的声音：“染染醒了？” “嗯。” “头还头不疼？”他声音温柔。 “没事。”夜染应声，嗓音听起来却没昨晚那样利索了。 扶玉心生疼惜：“嗓子都哑了，还说没事？” “我……” “来，先将这醒酒汤喝了。”他将热腾腾，还冒着白烟的醒酒汤，端了过来。 清甜的气息，掠过鼻尖。 汤勺送到唇边，夜染张开唇，温热入口，由舌尖灌入心底。 看着扶玉，突然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甚至，有点不真实。 “帝君。” “嗯？” 她轻揉了揉眉心，道：“昨夜我喝多了，可能说了些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她只担心，自己说漏嘴了什么。 扶玉出言道：“胡说没说多少，只是一直搂着我哭，害我担心死了。” “啊？”夜染怔了怔，“昨夜我醉酒后，一直……搂着你哭？” “嗯。” 夜染：“……” 这比说胡话还丢人。 “染染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往事了？”扶玉看了她一眼，“跟我说说？” “我也不太记得了。”她只能搪塞过去，“可能是做噩梦了。” 虽然她昨晚是醉着的，意识不清，但大概也能猜出，自己是因什么心结而恍惚失神。 明明是两百年后才需担心的事，她现在，怎么越来越诚惶诚恐了呢？ 这件事，大概会成为永久的心结了。 扶玉问她：“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也会时常像这样梦魇吗？” “是啊，不过你回来后，我便踏实了许多。”她继续敷衍，“昨晚，兴许只是因为喝多了，脑袋糊涂，想了些不该想的事。” “是吗？” “别担心。”夜染反安慰她道，“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好着呢。” “嗯。”见她并不想说，扶玉便不再多问，“只是，染染若真有什么心事，可告诉我，总是藏在心里会憋坏的。” “嗯。” 她点了点头，转而道：“若说心事，暂时没有，但，现在倒是还有个未完成的心愿。” “你说？” “凤凰族。” 听到这，扶玉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八千年前，染染为凤凰族建功立业，最后却含憾而终，不得善果。 而今八千年过去，真相被深深掩埋着，不了了之。 她又岂能甘心呢？ 夜染点点头：“没错。” 其实，她曾经的辉煌荣耀已是曾经了，她倒没有舍不得什么。 现在的凤凰族，是这一辈人的功劳，是他们自己打下的江山，建立的功绩，和她，早已没有太大关系了。 她也并不想回去，再去做什么女君。 但八千年前的恩怨，总得要有个结果。 有些账，必须算清楚！ “好。”扶玉应声，“我陪你去趟西南荒。” “扶玉，这是我的个人恩怨，我自己解决便好，你就不要插手了。”她不想让他插足下神界的事。 毕竟他是神灵。 这么做，是有违天道的。 第886章 我陪你去吧 第886章 我陪你去 “怎么？”扶玉怔了一下，“染染连跟都不愿让我跟着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 “好，你随我一起去也可。”夜染先将这话说在前面，“但这件事，你让我自己解决就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插手，如何？” 若是违了天道，他会受天惩的。 扶玉：“好啊。” 这点小麻烦，染染自己就能解决，也无需他出手。 第二天，两人启程去了西南荒，为了不让青湮和紫云担心，他们只称：出去游玩。 将他们送入传送阵后，望着那关闭、消失不见的传送阵，慕青湮神色一变。 他兴奋出言：“他们双宿双飞去了，咱们也终于没人打扰了。” “你说什么呢？”紫云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话，说的跟以前有人打扰他们一样。 “以前，我们总是提心吊胆的，现在帝君回来了，夜染也无需我们记挂了。”慕青湮看了看外面，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说起来，这下神界，我们还没好好看看呢。” 听到这里，紫云眼前一亮。 是啊…… 这一年，他们虽然也待在天神殿，但几乎极少离开东南荒这个荒凉之地。 外面的世界，还真没见过几次。 接着，两人相对视一眼，心里似乎也下了什么默契的决定。 于是，他们二人很快也告别了沐安，收拾行囊离开了东南荒。 沐安站在天神殿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怅然失神许久。 都走了。 他天神殿，又要冷清不少了呢。 …… 西南荒，为鸟族境地，城镇繁华，大街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虽比不上北荒那样繁荣，但与东南荒相比，已是判若两城了。 街道映入眼帘，与八千年前的场景一幕幕重合、交织。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八千年了…… 其他荒都发展得越来越好了，唯独这西南荒，落寞了许多。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扶玉知道，夜染对这环境应该很熟悉，甚至觉得亲切，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旁，让她静静回忆一会。 见她湿了眼眶时，还是不由得心生疼惜。 忍不住问道：“染染想家了？” “也不是。”夜染回过神来，望着皇宫方向，“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凤凰族皇宫还在那，但那只不过是一座空空的、冷寂的宫殿。 她的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在了。 再也回不去了。 扶玉安慰道：“如果你不介意，今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夜染看了看他，笑笑：“那你呢？” “我？” “你离开神灵界那么久，会不会也有想家的时候呢？”她好奇问道。 说到这，扶玉眸色黯淡了一分：“不想。” “为何？” “那里，太冷了。” 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年复一年，连他自己都不知过了多少岁。 好像永远也不会变……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夜染改口道：“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扶玉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了。”她说话算话的。 第886章 我陪你去吧 第886章 我陪你去 “怎么？”扶玉怔了一下，“染染连跟都不愿让我跟着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 “好，你随我一起去也可。”夜染先将这话说在前面，“但这件事，你让我自己解决就好，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插手，如何？” 若是违了天道，他会受天惩的。 扶玉：“好啊。” 这点小麻烦，染染自己就能解决，也无需他出手。 第二天，两人启程去了西南荒，为了不让青湮和紫云担心，他们只称：出去游玩。 将他们送入传送阵后，望着那关闭、消失不见的传送阵，慕青湮神色一变。 他兴奋出言：“他们双宿双飞去了，咱们也终于没人打扰了。” “你说什么呢？”紫云翻了他一个白眼。 这话，说的跟以前有人打扰他们一样。 “以前，我们总是提心吊胆的，现在帝君回来了，夜染也无需我们记挂了。”慕青湮看了看外面，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说起来，这下神界，我们还没好好看看呢。” 听到这里，紫云眼前一亮。 是啊…… 这一年，他们虽然也待在天神殿，但几乎极少离开东南荒这个荒凉之地。 外面的世界，还真没见过几次。 接着，两人相对视一眼，心里似乎也下了什么默契的决定。 于是，他们二人很快也告别了沐安，收拾行囊离开了东南荒。 沐安站在天神殿外，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怅然失神许久。 都走了。 他天神殿，又要冷清不少了呢。 …… 西南荒，为鸟族境地，城镇繁华，大街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 虽比不上北荒那样繁荣，但与东南荒相比，已是判若两城了。 街道映入眼帘，与八千年前的场景一幕幕重合、交织。 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八千年了…… 其他荒都发展得越来越好了，唯独这西南荒，落寞了许多。 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扶玉知道，夜染对这环境应该很熟悉，甚至觉得亲切，便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旁，让她静静回忆一会。 见她湿了眼眶时，还是不由得心生疼惜。 忍不住问道：“染染想家了？” “也不是。”夜染回过神来，望着皇宫方向，“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凤凰族皇宫还在那，但那只不过是一座空空的、冷寂的宫殿。 她的亲人、朋友都已经不在了。 再也回不去了。 扶玉安慰道：“如果你不介意，今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夜染看了看他，笑笑：“那你呢？” “我？” “你离开神灵界那么久，会不会也有想家的时候呢？”她好奇问道。 说到这，扶玉眸色黯淡了一分：“不想。” “为何？” “那里，太冷了。” 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个人，年复一年，连他自己都不知过了多少岁。 好像永远也不会变……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夜染改口道：“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扶玉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了。”她说话算话的。 第887章 似是故人归 第887章 似是故人归 扶玉颇为感动。 他，本就是个万年孤寂的命，幸而遇上染染，才得以感知到这烟火凡尘的美。 并且，也贪恋了这里。 便再不奢求更多了。 倏地，听见对面叫卖零嘴的声音，夜染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画面。 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那时她并不知扶玉是帝君，称要将他带回皇宫，陪她演场戏。 路上，他们经过了鸟族许多城镇，度过了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就像现在这样。 没有任何纷纷扰扰。 一时间，夜染来了兴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染染……” 接着，便见她跑去对面，买了一大堆零食、糕点，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这些，都是我凤凰族特有的蜜饯和糕点，其他地方没有的。”夜染对他笑笑，“你也尝尝。” 这些话，在扶玉脑海中回荡，与前世记忆完全重合。 一分不差。 连场景都是一模一样的。 似是故人归。 他也笑了：“你都想起来了？” “嗯。” 于是，扶玉便也顺着前世记忆，道：“我从不吃甜食。” “这个真的很好吃，你不尝尝就可惜了。”她说着，将剥开的栗子喂到他唇边。 扶玉也十分配合，张开唇，吃东西的动作也格外优雅。 “扶玉。”夜染也很开心，“你也都记得啊？” “嗯。” 这些记忆，刻骨铭心，始终被他珍藏心底，怎会轻易就弄丢了？ 永远也不会。 夜染反而紧张了起来：“那，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扶玉知道她想说什么。 “要的。”夜染看着他的眼睛，“刚开始，我的确没有太多别的心思，只想着让你与我演一场戏，好打发了那场荒唐的联姻。” “但我就是太愚钝了，根本不知，其实……在我们回皇宫的路上，我就喜欢你了。” “那年你走之前，其实，我也难过了许久，也一直在找你。” 她几乎将整个下神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的踪迹，还以为，他从此人间蒸发了。 一切，都像是场幻梦。 本想找到他后，与他坦白一切，却没想到，自己的尸骨却长埋于土。 这一误会，就是八千年。 遗憾…… 所以说，有些事是不能等的，有些话是不能放在心里了。 一旦搁置，就可能错过一辈子。 “扶玉。”她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八千年前，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扶玉坦然一笑：“那就慢慢补回来。” “好。”她答应，又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你会耿耿于怀吗？” “会。”他微微点头，“不过，我只是自责……自己当初那么早就离开了你。” 倘若他信任染染，无论怎样都继续陪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 他们，也不会分开八千年。 “是啊。”夜染叹息，“倘若我当初早些开窍，也不会把你气走了。” “以后不会了。”以后，染染就是赶他走他也不走了。 第887章 似是故人归 第887章 似是故人归 扶玉颇为感动。 他，本就是个万年孤寂的命，幸而遇上染染，才得以感知到这烟火凡尘的美。 并且，也贪恋了这里。 便再不奢求更多了。 倏地，听见对面叫卖零嘴的声音，夜染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画面。 也是这样…… 不同的是，那时她并不知扶玉是帝君，称要将他带回皇宫，陪她演场戏。 路上，他们经过了鸟族许多城镇，度过了最愉快的一段时光。 就像现在这样。 没有任何纷纷扰扰。 一时间，夜染来了兴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染染……” 接着，便见她跑去对面，买了一大堆零食、糕点，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这些，都是我凤凰族特有的蜜饯和糕点，其他地方没有的。”夜染对他笑笑，“你也尝尝。” 这些话，在扶玉脑海中回荡，与前世记忆完全重合。 一分不差。 连场景都是一模一样的。 似是故人归。 他也笑了：“你都想起来了？” “嗯。” 于是，扶玉便也顺着前世记忆，道：“我从不吃甜食。” “这个真的很好吃，你不尝尝就可惜了。”她说着，将剥开的栗子喂到他唇边。 扶玉也十分配合，张开唇，吃东西的动作也格外优雅。 “扶玉。”夜染也很开心，“你也都记得啊？” “嗯。” 这些记忆，刻骨铭心，始终被他珍藏心底，怎会轻易就弄丢了？ 永远也不会。 夜染反而紧张了起来：“那，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解释一下。” “不用解释。”扶玉知道她想说什么。 “要的。”夜染看着他的眼睛，“刚开始，我的确没有太多别的心思，只想着让你与我演一场戏，好打发了那场荒唐的联姻。” “但我就是太愚钝了，根本不知，其实……在我们回皇宫的路上，我就喜欢你了。” “那年你走之前，其实，我也难过了许久，也一直在找你。” 她几乎将整个下神界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他的踪迹，还以为，他从此人间蒸发了。 一切，都像是场幻梦。 本想找到他后，与他坦白一切，却没想到，自己的尸骨却长埋于土。 这一误会，就是八千年。 遗憾…… 所以说，有些事是不能等的，有些话是不能放在心里了。 一旦搁置，就可能错过一辈子。 “扶玉。”她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八千年前，是我辜负了你的心意。” 扶玉坦然一笑：“那就慢慢补回来。” “好。”她答应，又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你会耿耿于怀吗？” “会。”他微微点头，“不过，我只是自责……自己当初那么早就离开了你。” 倘若他信任染染，无论怎样都继续陪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之后的悲剧。 他们，也不会分开八千年。 “是啊。”夜染叹息，“倘若我当初早些开窍，也不会把你气走了。” “以后不会了。”以后，染染就是赶他走他也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