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凤凰女》 一．什么状况？ 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有些困惑地望着围在眼前的怪人，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今天好像不是万圣节，也没有到新年，这些人怎么都穿得这么奇怪？还有……她们看着怎么都那么陌生？ 难道又是那帮狐朋狗友又在开什么化妆舞会？眼下只差我一个人了？我眼下可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一大堆的工作等着我处理，哪有闲心参加这样的聚会？更何况……之前发生了什么来着？明明我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这又是什么地方？ “小姐醒过来了，醒过来了！”一阵急促的欢呼声响起，守在床前约摸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欢呼起来，她的眼中闪着泪光。 我皱了皱眉头，小姐？她怎么开口就骂人哪？我认识她吗？拜托这年头流行称女士的好不好？就在这时，我的鼻子一阵痒痒，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欢呼的丫头竟然像牛皮糖似的粘在我身上，拉着我的袖子大哭道：“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老爷、夫人还有几位公子都吓坏了。现在你醒过来太好了……” 鼻涕都要蹭到我衣服上了！我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被换上了长袖的衣衫，看样子还是汉服，应该花不少钱租来的吧？可别弄脏了。我尽量客气地将她推开。可小丫头根本没有放手的意识，对着我左看右看，那模样简直比中了大奖还要高兴。难道……她会是多少年前自己家走失的什么亲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老爷、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我的那帮死党在玩什么穿越游戏吧？ “玉儿啊，我的乖女儿，你可吓死为娘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好好说，为什么偏要走这条路……算了算了，娘不说你，不说你了，从现在开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娘可不能没有你啊！”话音未落，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我呆愣愣地被这个满身脂粉香味的女人搂在怀里，本想自然地推开，可这么温柔十足的怀抱却让我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丝依恋。 眼前的妇人扶我躺下，大声命令道：“小巧，快去厨房吩咐炖点儿参汤，给小姐好好补补身子。冬梅，你守在小姐身边，一步都不准离开。女儿，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跟你爹商量你和沈公子的婚事，既然你一心想要嫁给他，那母亲就替你拿下了这个主意。大不了……” “等一下！”这戏是不是有些太过火了？我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还真是麻烦，他们怎么说起话来都是文诌诌的，还莫名其妙地请来一个沈公子，不会他们又从哪里搞来一个残次品想把我嫁出去吧？我才不要！“你们……暂时先出去吧。什么沈公子……暂时不要再提了，我眼下只想好好睡一觉。” “恩？”眼前的妇人似乎没有弄明白状况，她狐疑地看了我两眼，试探地开口：“你说什么？柳公子的事情……暂时不要提了？” “我现在想好好睡一觉，你们都出去吧。”这些人可真是??拢?菹肪褪茄菹罚?墒裁椿拐饷慈险妫空獠还?浅∠罚?斜匾?敲慈胂仿穑?p>　　面前的妇人一脸犹豫地望着我，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我们暂时就不提，你先歇着，有什么事情让巧儿和冬梅告诉我。千万别再想不开，更不能做傻事。玉儿……娘先走了。” 娘？想不开？做傻事？像我这样在职场上已经摸爬滚打几年的人还能做傻事？恐怕那帮死党真让我去和歪瓜裂枣一样的男人相亲那才会让我想不开。不过这一次他们玩得似乎有些过火了，竟然还找一个妇人扮演我妈，演得颇像那么回事……难道他们请来了专业演员？他们似乎很入戏，就在房门在被关上的时候，我还听见他们在小声地嘀咕，说小姐的脑袋好像出了问题。算了，看在他们还算专业的份上儿，我决定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可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当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属于我的住处，还有这里的布置也不太像是拍摄的布景。在确认外面那些走来走去的人都不像是临时演员之后，我不得不接受一个震惊的事实：我，高洁，一个新时代的白领，莫名其妙地穿越了，眼下这个被称为玉儿的小姐，正是我自己！ 怎么办？几百个念头在我的头脑中一一闪过。一个小时后，我不由得欢呼起来：这对我来说是个大好事，终于不用再工作了。看之前的排场，我能确定自己到了一个好人家，而且还是个千金小姐！有吃、有喝、不用工作，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开心呢？我忍不住欢呼雀跃，看来一定是老天认为我也很辛苦，所以才会安排这样的奇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再度醒来恰好正值二更天，房间里点着蜡烛，只有那个叫巧儿的丫头守在床前，看见我醒过来，她圆圆的眼睛笑成一个月牙儿，“小姐，你饿了吧？这是我早就给你准备好的。你快吃点儿东西，眼下沈公子就在后花园外等着呢……” 留在脑袋里的记忆几乎瞬间被唤醒，巧儿口中的沈公子，正是我——崔莹玉的心上人，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可惜脑海中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像，只是能感觉到从前的崔莹玉不可救药地爱上了沈公子，不惜以自杀相威胁，一定要嫁给这个男人。这个痴情的女子，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虽不知道那位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我能确定他很快会很伤心，因为我要踹了他！ “小姐，你……慢点儿吃。”巧儿显然对我的反应平淡不太适应，一脸愕然地望着我，小声道：“那个……你不确定要先去见见沈公子吗？你们之前约好在那里见面……” 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摆在眼前，竟然不让我吃？我白了她一眼：“从前？你还想我有什么反应，难道他在那里等，我就得连滚带爬地去见他？那他还不高傲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让他等着。” “可是……”巧儿一脸似笑非笑。 我是个天生的小吃货，虽说眼下的饭菜说不上十分精致，倒也不差，更何况我还饿了不短的时间，这个节骨眼儿上被打断才真是被败了兴致。我瞪了巧儿一眼，“可是什么？难道男人等女人不是天经地义吗？没看见我在吃东西呢？天大的事情也要待会儿再说。” “小姐……你是不是伤心过度，所以才会有这么反常。沈公子他虽然人还不错，但老爷和公子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错的，他就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能看上小姐，必然是出于某种目的，小姐其实应该认真想一想，要不然……”巧儿一脸担忧地望着我，还有很多话要说，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欲言又止。 “这点心做得不错，明天照着这个再来一份。”吃饱喝足之后的我心情大好，拍了拍巧儿的肩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和沈公子并不合适？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这样吧，你现在就替我去回了他，就说我已经改变了主意。” “真的吗？”巧儿的眼中闪过一抹亮亮的表情。 连一个小丫头都不看好这段感情，想不到曾经的莹玉还那么坚持，这是一个多不开窍的小姐啊？看巧儿的样子，好像我突然被驴踢坏了脑袋一样。我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巧儿的表情瞬间变了，一脸的欣喜若狂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打发他走。要是老爷、夫人知道小姐的心意变了，指不定会开心成什么样子呢。” “啊？”我完全被打败了，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到底是个多糟糕的男人，能让全家上上下下都这么不看好？好奇心驱使我想去看个究竟，跟一个陌生人调*也不错，“反正吃饱了也是闲着，倒不如你带我去……” 不等我开口，巧儿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留下我一个人了。看来跟这位沈公子还真是没有缘分。 “玉儿，你还记得曲江边上的沈维吗？还记得我们当初许下的誓言吗？……”不远处响起了如狼嚎般的叫声。 不等我发问，巧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狼狈道：“小姐，不好了，那位沈公子不肯走，而且……你听听……他说不见到你是不会离开的。” 真是个痴情的人！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忍，难道真的是位重情重义的公子？我不合时宜地出现，只能选择结束这段感情。既然如此，还是不见面更好，免得到时候再纠缠不清，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摆了摆手道：“让哥哥他们打发他走不就行了吗？总不能让他在那里扰了全家人的清梦吧？” “啊？是。”巧儿一脸震惊地望着我，但她显然清楚自己听到了什么指令，兴冲冲再度离开。 二．“刻骨铭心”的分手 想要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开启另外一段记忆，我发现自己这一次撞了大运，因为崔莹玉竟然是崔丞相唯一的女儿。两位兄长崔冲、崔仪一文一武，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青年才俊。如此显赫的身世，再加上出众的外貌，年方十五的崔莹玉早已是全长安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下真的让我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就连当年皇上似乎也有意纳崔莹玉为妃，不知为何后来不了了之。 贵族小姐，还不是整天吃吃喝喝，反正大门不用出，二门不用迈。这不都是电视剧上说过的吗？不过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得那般顺利，第二天一大早，冬梅就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气冲冲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可了不得了，那个沈公子要来了，在前厅大吵大闹，非要见你不可。老爷和公子都不在家，你说该怎么办？” “不是昨天晚上都已经让巧儿跟他说明白了吗？”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千金小姐的日子可真是太舒服了，每天只要吃吃睡睡就好了。 冬梅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他怎么肯相信？小姐也知道，他……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现在怎么办？夫人的意思是小姐出去躲躲，去表小姐家住几天。” “躲？为什么要躲？”我一脸吃惊地看着冬梅，“不就是分开吗？你们不是说全家人都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吗？既然仅仅只是分手，说明白了不就好了？” 冬梅吃惊地看着我，喃喃自语道：“小姐真的决定了要和他分手？可是之前你……也好，可夫人说还是不见他的好，省得到时候小姐再变了主意。” 直到见到传说中的沈公子，我才明白为什么冬梅和巧儿死活挡着不让我见他。他是个白净而纤弱的书生，此时正痛哭流涕地哀求要见我一面。看他肿得像是桃一般的眼睛，能猜得出他一定哭了一段时间。我生平最瞧不怪的就是爱哭鼻子的男子，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人托付终身？ “玉儿，玉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见我的，肯定是他们……肯定是他们。太好了！你竟然出现了！来，你告诉他们，我们发过誓这辈子要在一起的，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生活。你相信我……”沈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 梨花带雨！这四个字突然跳进了我的脑海，难道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动了崔莹玉，这位崔小姐脑袋真有点儿问题。这样一个娘娘腔的男人，怎么值得她以身相许，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沈公子，我已经认真想过了，我不想违背父母的命令，不被父母看好的……婚事是不会幸福的。我们到此结束吧。” 崔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听我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她连连附和道：“我女儿说得不错，沈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和我们家女儿不合适。你还是赶紧走吧，省得老爷回来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沈维的脸色瞬间变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他的眼睛里我能看出有几分狐疑，他一脸悲愤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都忘了吗？还有当初我们一起许下的诺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我为你写的诗，你难道忘了吗？誓言还在，你难道要让我自己面对以后的人生吗？” 这些琼瑶式酸掉牙的对话让我瞬间凌乱了，什么状况？难道他想借着这些挽回目前的局面。这些话听得我混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可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感觉。这个崔莹玉的品味，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我清了清喉咙，勉强压住想笑的心情，“你写的诗？我怎么记得那好像是东汉时候的乐府诗？那些都已经成过去式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宣布我们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们当初可是说好的！玉儿，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能这样对我！！”眼前的小白脸几乎是声泪俱下。 看他的那架势，若我不肯答应，他很有可能会以死相要胁。我满头黑线地望着这个男人，这辈子最让我瞧不起的就是婆婆妈妈的男人，崔小姐的眼光怎么能差到如此地步，连这样的男人都能爱得死心塌地？ 正在我想办法打发他离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哟，这不是崔小姐的心上人沈公子吗？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换成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了？你不是说崔小姐爱你爱得死心塌地，绝对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吗？” 什么人？这个冷冷的声音不由得让我心头一动，不等我转身，那位雍容华贵的崔夫人，也就是我的娘亲眼前一亮，热情地招呼道：“小王爷，你怎么来了？是来找冲儿还是仪儿？他们两个都不在，要不……” “我只是偶尔路过，凑巧看见沈公子在这里，就顺道过来瞧瞧热闹。”这位被称为小王爷的男人冷冷地打量着沈维，随后又不经意地瞥了我一眼。 转过身来，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桀骜不驯的男人，一双深得看不见底的眼睛，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让人完全忽略掉他的衣着和配饰，只是感觉到他眼前一亮，所谓的玉树临风，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他是谁？我一时间愣住了。冬梅适时的出现解了我的围，她低声道：“小姐，这不是你最讨厌的逍遥王吗？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 逍遥王？所有关于逍遥王的记忆瞬间被拉了出来，这个男人叫李宣，是皇上的亲弟弟，很早就被先皇封为逍遥王，数次带兵出征边关。他一向以冷酷著称，每次见到崔莹玉都是冷嘲热讽，以至于崔莹玉对他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 没有半点儿绅士风度的男人，更要敬而远之。不过……我的眼前一亮，这个沈维自从李宣出现后就不敢再纠缠我，似乎对这位小王爷很是惧怕，那倒不如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明白，这样也免得再留下什么祸根。 “咳……这个……小王爷在这里，倒不如正好替我们做个见证，我想从今天开始，和沈公子正式绝交。绝交的意思你懂吗？就是……”我忙出声，要不借着这个机会出声，谁知道这个沈维还打算出什么妖蛾子。 虽然没有转过身去，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后被一道冷冷的目光扫了两下，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位王爷并不打算管我们的闲事？ 沈维扁了下嘴，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再度嚎啕大哭，“你的意思是说，从今天开始就不再见我了是吗？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他到底有完没完？难道他的理解力真的那么差？分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他怎么会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我的肺都要气炸了，为什么之前不听冬梅的吩咐，干脆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既然人家崔小姐已经发话了，我劝你还是马上离开吧。这里可是丞相大人的府上，难道你想让我把你请出去？”李宣冷冷的声音再度传过来。 听完这句话，沈维带着无限的幽怨看了我一眼，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总算摆平了，我长出了一口气，世界终于一片平静了！ “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竟然要甩掉沈维这个娘娘腔了？”就在我准备溜之大吉的时候，李宣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再度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怪不得崔莹玉不喜欢跟他说话，现在的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我白了他一眼，“本小姐喜欢，你管得着吗？” 我气冲冲地转身准备离开，可他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道：“是吗？你这一次真的下定决心了吗？他可是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公子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要你管！”这个男人难道是故意来气我的吗？我冷冷地回敬了他一句，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闺房。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不由得再度细细回想今天看到的李宣，他的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伪装出来的。按理说出身皇族的人应该都有极好的修养，为什么他偏偏对我如此不客气？就算调动崔莹玉所有的记忆，我都没有发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他可真是怪人。”我叹了口气，对着窗口发起了呆。 巧儿好奇地望着我，当听到李宣的名字后，她一脸夸张地望着我：“小姐，这可是你第一次主动提起小王爷，你不是一向最怕他的吗？” “好奇还不行吗？”我白了巧儿一眼，心里的感觉果然是没错的，对那样的男人，崔莹玉不怕才怪。 巧儿笑嘻嘻道：“逍遥王是挺怪的，听说王家小姐向他表明了心迹，反倒被他奚落一顿，只怕这辈子再没有哪个名门闺秀敢向他示爱了。” 活该！我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长着这样一张扑克脸的男人，谁愿意一辈子守着？ 三．撇清干系 本来以为和沈维的事情很快就画上句号，但没想到他竟然阴魂不散一般，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现在崔家门口。崔冲，我的大哥，故意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表情，怪声道：“崔小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不能抛弃我。” 我白了他一眼，崔莹玉怎么能有这样的大哥？不等我开口，二哥崔仪笑眯眯道：“大哥，小妹的心思一向是最难琢磨的，你不怕她再改了主意？其实像沈维这样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小包子，早就应该扔到废品堆里去。他在这里晃来晃去实在碍眼，要不要我派人把他赶得远远的？还是……这本来就是妹妹你的苦肉计，目的就是想让爹完全改了主意，把你嫁给这个爱哭鬼？” 他们这是在幸灾乐祸吗？我正想反唇相讥，没想到大哥崔冲一脸坏笑地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当初我们提醒过你，他就是个惹人压的苍蝇，粘上你赶都赶不走。现在全长安城可都等着看咱们家的笑话呢。” 分手还需要这么麻烦？看沈维的样子，绝对不打算轻易放手。他想怎么样？要我改变主意是绝对不可能的，可他若继续这么纠缠下去，对我绝对没有半点儿好处。 “好吧，那你们说说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我没好气地开口道。 “哎哟！”我的话音刚落，只听沈维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 他怎么轻易就进了宰相家？难道那些家丁都是摆设吗？我气冲冲地转过身来，却发现那个扑克脸的李宣进来了，而沈维就像是小鸡一样被他硬生生拎了进来。不等我们开口，李宣冷冷道：“他想做什么，不如你自己问问他好了。李宣，若你还是男人的话，这一次就把所有的事情解决。本王生平最恨的就是婆婆妈妈的男人，你应该听说过……” “是……可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和玉……崔小姐之间的事情，怎么轮得到你插手？”沈维勉强站直了身子。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沈维，也是再度近距离地观察他。不能不说老天有时候就是喜欢恶作剧，眼前的男子如女子般秀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配上红红的嘴唇，活脱脱一个大姑娘。如此养眼的男子，难免激发女性的母爱之心，大概这也是崔莹玉为他神魂颠倒的原因吧？我瞪了瞪立在一旁的李宣，“怎么还把王爷招来了？沈公子，我记得昨天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有逍遥王可以作证，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 “纠缠……我没有纠缠。只不过……我想要回当初我送给你的那些情书，还有我送给你的礼物。”沈维滑稽地挺了挺胸膛。 正在喝茶的二哥忍俊不禁，将刚刚含到口中的茶水全喷了出来，大哥勉强忍住了笑。就连那个扑克脸李宣的脸上都有几分笑意。 我的脸都气红了，崔莹玉什么烂眼光，怎么连这样的男人都看得上，可眼下我不得不为自己保持最后的尊严，“你的东西自然是要还给你的。巧儿，快去把沈公子写的书信什么的全拿过来。” 沈维扬了扬手，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表情：“等一下。崔小姐，好歹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那些东西本来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可为了能得到小姐的欢心，我可是花了不少钱财的。……我没有想要讹诈小姐的意思，别的我也不多要，只是这两个月来我请小姐吃饭花的钱、还有给小姐买的那些礼物，眼下都算是旧的，就算还我也当不了几个钱，倒不如小姐折成现银给我可好？其实我也是为了小姐好，毕竟眼下知道我们事情的人不多，就算是为了小姐的名声，那点儿钱真算不了什么……” 这下我总算见识到什么是渣男了！ 崔冲、崔仪都没有说话，完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似乎等着我的下一步行动。就在我不知所措地的时候，李宣叹息道：“早就听说沈公子是个很实在的人，这下可真让本王开了眼。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丞相府。这我能不知道吗？丞相大人可是最公正的，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跟我这样的人过不去呢？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来之前已经告诉所有的朋友，若天黑之前我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明天就会有人替我在全城张贴告示，哼……”沈维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目光。 崔冲一脸怪笑道：“哟，事情还真是麻烦了。妹妹，这下你看明白你惹的到底是什么人了吧？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看着办吧。大哥这一次可帮不了你。” “大哥……”二哥崔仪一脸心疼地看着我，看样子似乎还不太敢违拗大哥的吩咐。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吗？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们，想必从前的莹玉必定是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所以才让大哥有这样的反应。沈维的出现想必也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要不然父母大人绝对不会到现在也不肯露面。 “现在时间不可早了，若明天全长安城里都知道了小姐的丑事，只怕丞相大人的面子也不好看吧？”沈维一脸得意道，完全一副小人的嘴脸。 看他的样子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样的小人，真是比苍蝇还招人厌。 “这是两个月来你送给崔莹玉的东西清单，所有的东西都在上面，这些东西的来路，我早已经查得清清楚楚。沈公子，你是个聪明人，拿上你的东西赶紧离开这里，若本王把你的事情全抖出来，只怕长安城也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处吧？”李宣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沈维的身子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当巧儿拿着一包东西出现在大厅时，他低声咕哝了一句，拿着东西飞开地离开了。 “他的事情？他的什么事情？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我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宣。 李宣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崔仪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叹息道：“我的傻妹妹，人家王爷替你解了围，你还在这里问什么？事情既然已经结束，就这么算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可千万要长记性了。” 怪人！怪事！我努力想要从记忆中查出点儿什么蛛丝马迹，好判断这个沈维到底做过什么事情。可除了恋爱中男女彼此间惺惺相惜之外，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李宣又能知道什么？还是他故意那么说，目的就是为了吓走沈维？ “马有失蹄嘛，就算我再怎么聪明，也总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对不对？”我努力替自己辩解道，心里虽不以为然，但死要面子的我不得不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李宣冷笑了两声，叹道：“你可不是马失前蹄，而是一直都没有做对过吧？崔小姐，你可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女儿家的名声可是最宝贵的，虽说我大唐开放，可你若真把自己弄得声名狼藉，不只是丢了你自己的面子，就连你的两位兄长也不好做。我要是你，就把自己乖乖关在房门里，直到丞相大人替你订好亲事，安安稳稳地嫁到夫家才是……” “乌鸦嘴！你怎么比八婆还八婆？”这个多事的家伙！我白了他一眼，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也不喜欢管人家的闲事吗？难道是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他才会如此多事？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沈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看崔家人的反应，似乎这个沈维的人品很不好。 面对我的追问，巧儿和冬梅都是一脸的为难。巧儿眨了几下眼睛，殷勤道：“小姐，那些都是外面的传闻罢了，当初我们都劝过你不是。反正现在小姐已经和他撇清干系了，还理他做什么？” 冬梅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她比巧儿大三岁，看起来稳重了不少，听巧儿这么说，她接道：“是啊。小姐，当初夫人拿刀逼着你跟他分开，你都不听，眼下又何必再去计较那些传闻呢？” 看来这个崔莹玉还真是头倔驴！我暗暗叹息，不过这也难怪，情窦初开的少女，又怎么能听得进别人的劝说？不过眼下我正闲得无聊，打听一下沈维的历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看了看冬梅，故意一脸哀怨道：“你们也看到了，我和他真的分开了。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说你们还想一辈子瞒着我不成？让本小姐心里一辈子都有个解不开的疙瘩？让我认为这辈子错过了他是个天大的遗憾？” “小姐要真嫁给他，那才真会让人笑掉大牙。”性格直爽的巧儿冲口而出，她小心地看我两眼，推了下冬梅道：“现在你还想瞒着小姐吗？那些事情其实早就该跟小姐说。” 费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总算明白这位沈公子真是野心勃勃，他一向想要攀龙附凤，目的就是希望借着婚姻改变自己的现状。除了他长着那张俊脸之外，他对付女人的确很有一套，要不然崔莹玉也不会死心塌地爱上他。 四．狭路相逢 让我吃惊的是崔莹玉的智力，因为沈维之前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自己爱得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但崔莹玉……也就是从前的我，根本不理会他的提醒，甚至一心想要用自己的真心来打动沈维。仅仅是她送给沈维的东西，至少有百金。看在那些钱财之上，才有了沈维的那些缠绵的情诗，虽然大部分都是抄袭来的。我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脸，看来爱情真的很容易让女人变得盲目，智力也低到没有下限。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巧儿小心翼翼地望着我，“我们……是不是不该告诉小姐这么多？” 冬梅在一旁淡淡道：“小姐，其实想开一点儿就好了。不世上的男男女女，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小姐能凭着自己的家世和容貌，找到一个真心疼你的人就好了，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在戏文、诗里写的罢了。小姐可千万不能当真。” 她们两个倒是能想得开？我大声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儿说？我可真是被他气糊涂了。早就应该把那些东西都砸他脸上！他送我的那点儿东西都要走了，我送给他的东西呢？为什么你们不提醒我？我写给他的那些信呢？” “信？小姐你压根一个字都没写过好不好？当初不是你说写情书一点儿创意都没有，每次都是送花给他吗？”冬梅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巧儿忙不迭地插话道：“这还是多亏了小王爷呢，当初要不是他说写信一点儿诚意都没有，小姐不知道要费多少脑筋才能写好一封信呢。” 又是那位逍遥王？他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他还真是闲得无聊。 总算还做对了一件聪明事儿，要不然仅凭着那些书信，只怕崔小姐也会颜面扫地。我抿着嘴笑了起来，悠悠道：“你们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两个丫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笨死的。就像本小姐。”我悠闲地看了她们两眼，溜溜达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关上房门之前，我听见巧儿追问冬梅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来。冬梅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巧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两个丫头似乎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难道我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实情？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这个沈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会圆满地画上句号，万万没料到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第二天一大早，崔家上上下下一致同意将我送到与丞相关系较好的卢尚书家，与卢家小姐作伴，全当散心。看着大哥崔冲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能猜得出来，他们是怕我脑袋突然抽筋，再想起那位口口声声“生死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沈维。虽然心里一万个不同意，终究却没能拗得过他们的心意。 唐代的风气的确比我想象中要开放，最起码没有女子不许出门的规定，待我们赶到卢家时，卢小姐早已经在府门前迎候。轿子刚刚落稳，一只纤细的手就掀开了我的轿帘，接着映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清丽的脸，细长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玉妹妹，我早就得了信，就盼着你来呢。快……我都替你准备好了，这下总算有伴了。” “小鱼儿。”我欢呼着从轿子里出来。这是崔莹玉从前对她的称呼，大概是因为她与二哥崔仪同名，所以我就送了她这么个绰号。 卢仪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看你，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这可是大街之上，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按理说她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可为人处事却稳重了不少。她的闺房就在后花园内，卢尚书派了七八个丫头伺候她。她性格十分沉静，除了每天必不可少地向母亲问安之外，大部分时候都是留在后院。 看来怀春的少女似乎不只崔莹玉一个，卢仪时不时对着窗外发呆，就连对着我的时候偶尔也会傻笑，这让我不得不肯定，眼前这位卢小姐也陷入了爱河之中。 “你恋爱了？”我笑眯眯地看着卢仪。 她吃惊地望着我，脸瞬间红起来，急急忙忙摇手否认。我故意板着脸道：“难道你还想瞒着我不成？你难道忘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说过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我的。” “你还说呢！”卢仪嘟着小嘴道：“上一次我们分开是两个月前吧？你当时还说过几天就再来我家住几天，我日盼夜盼，却没等着你人。只是听说你也有了心上人。到底是什么人，你还没有告诉我呢。现在要不要说给我听听？” 那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说给她听？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把他给踹了。倒是你……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见见吗？” 卢仪笑而不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红着脸道：“到时候再看看吧。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再说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受呢。眼下我爹正在为我的婚事发愁，生怕我嫁错了人。你也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早已过逝……而她只是我爹的侍妾。虽说嫡母对我很好，可终究我还是庶出的女儿。一般名门大户的人家，要是挑嫡出、庶出的，应该会看不上我。我可不像你，是崔夫人所生。所以……” 想不到就算是出身名门，也有这样的顾忌。我试探地问道：“卢大人不是一向最宠爱你了吗？怎么可能不为你挑一个好人家？他不是早就放出话去，你的嫁妆绝对不会比我姑姑的嫁妆少吗？那么一大笔陪嫁，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呢？” 本来还算沉闷的卢仪总算露出一点儿笑容，她摇了摇头：“你说的不错，我爹是疼我，可就是因为他早就放出话去，那么多上门求亲的人才更让我不放心，他们……大多都是冲着我的那笔陪嫁来的，哪个会真心看上我这样的人呢？搞不好将来还会挑剔我的出身。我终究还是没有你那般洒脱，要知道我很介意自己的出身。这辈子，我只想找一个肯真心对我好的人，是不是名门我不计较。” 这就难怪了。我细细打量着卢仪，与崔莹玉的美貌相比，这位卢小姐的确逊色了几分。不过爱情绝对不能用容貌来衡量的，在长安城待嫁的贵族名媛之中，卢小姐的修养和才情远在我崔莹玉之上。崔莹玉除了容貌和出身之外，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像她这般有才情的女子能看上的人，必然不会差的。那又会是什么人呢？ 夜半时分，我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鸟叫。接着就听见卢仪小声地唤了我几声。有状况！我原本以为只有崔莹玉这么傻的女子才会夜半时分与人私会，想不到卢仪这样的女子也会与人幽会。我故意不出声，看她接下来还做什么。 卢仪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就朝外走去。怪不得她一早就打发巧儿和她的丫环离开，原来她早有计划。我一时玩心大起，决定跟在她的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偷香窃玉。难道是……卢大人最得意的门生余亚夫？我曾经见过余亚夫，他是长安城中有名的“十才子”之一，论才情、容貌都是百里挑一的。虽说出身并不算高贵，但自己却十分上进，卢大人似乎也对他颇为赏识。若他们二人结成一对，也算一段佳话。 花园的假山后面，我听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卢仪和另外一个人离得远远地站在那里，卢仪显然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发抖。那名男子似乎十分从容，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突然卢仪的声音激动起来，“你真的打算这样？你不是说过……” 那个声音低低说了几句什么。接着我就听到了卢仪略带哭腔的声音。 难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矛盾？我沉思着要不要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这样的情形下，若我贸然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尴尬。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悄悄地回到房间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不过我很快吃惊地发现自己记起了那个声音——是沈维！那个小白脸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就是卢仪的心上人！这个人渣！难道这么快就搭上了卢仪？怎么回事？我有些糊涂了，之前我还有点儿于心不忍，毕竟突然失恋对谁来说都不是件能接受的事情，除非真的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但万万没料到他会是个花心大萝卜。不行，我一定得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迫不及待地追问卢仪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羞羞答答不肯说出实情，不过看她的样子，已经完全陷入了热恋中。我该怎么才能把实情告诉她呢？她是个内向又很爱面子的人，若我此时说沈维的不是，她不仅不会相信，甚至可能会恨我。我试探地问道：“你……已经决定把自己的终身交给那个人了是吗？” “我……不太肯定，只是他……很喜欢我。”卢仪羞红了脸。 五．挖墙角 “那你确定他喜欢你吗？”我一脸着急地望着她，心里却暗骂沈维是个绝对的人渣，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让卢仪动心。 卢仪显然有些困惑，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过了半天才一脸踌躇道：“这个……他是喜欢我的，可他也有自己的无奈。我没想到他会如此介意自己的出身。其实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什么都会有的。他说……” 说到这里，卢仪羞红的脸上多了几分奇异的神采，“他说他现在还不能娶我，因为眼下他还一文不名。他说三年之后就是大比之年，现在他要发愤苦读，到时候中个状元，再娶我进门。” 这个傻丫头，若他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再让你等上三年？今年不就是皇上开科考试的时间吗？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卢仪困惑地望着我，似乎为我没有替她高兴而不悦。我忙问道：“那余公子呢？他对你一向可是最用心的，卢大人似乎对他也另眼相看。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呢？” “他？”卢仪的眼圈突然红了，无限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我们之间好像有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他才高八斗，父亲大人夸过他不止一次。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城中有名的富商翁大富，情愿贴万两黄金把女儿嫁给他吗？那位翁小姐才貌双全，可他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想必他的眼光太高，怎么会看上我呢？再过些日子，待他的心意变了，我就可以离开这个憋闷的家了。” 最后的那个“他”指的自然就是沈维。这个沈维专挑骗涉世不深的贵族小姐下手。看卢仪的模样，早晚都会为他神魂颠倒不可。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家伙的阴谋得逞。可眼下该怎么办？像他那样恬不知耻的人，好不容易骗到卢仪，怎么肯轻易放手，谁知道万一惹了他后果会如何？事情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听卢仪这么说，似乎她对余亚夫也有情。 我试探地开口问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现那个人是在骗你，你会怎么办？” 卢仪惊慌如兔子般看了看四周，“你说什么？骗了我？难道你知道什么了？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踪我？看到了什么？” 她是个爱面子的小姐，我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是假设，替你的将来考虑啊？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倒是说说看，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如果……”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骗我的。要是真的像你说的，我会先杀了他，然后自杀。”卢仪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完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看来有得忙了。在她还没有死心塌地爱上沈维之前，我必须得做点儿什么。余亚夫！对了，就是他！他虽然没有热情地追求卢小姐，但是他看她的眼神与众不同，只能先从他的身上下手了。 见到余亚夫并没有费太大力气，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是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不过却不似卢维那般柔弱。我把他从头到脚仔细看了几遍，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你就是余大才子？恩，果然不错，看来这才子的名号真不是白封的。” 余亚夫显然谨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教条，和我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听我这么说，忙连连摆手谦虚道：“崔小姐过奖了，在下哪里称得上什么才子，不过是读过几年书罢了。” 跟古人说话真是太费劲了，尤其是读书人。不过为了卢仪，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问道：“余公子应该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吧？俗话说得好，这男大当婚……” “崔小姐错爱了，”余亚夫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连连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儿女情长所牵绊。崔小姐你……”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成亲了？哎呀，这么说，我的卢姐姐真的要另选心上人了。”我故意板着脸，这个家伙也太小心了，怎么看见我像是看见苍蝇一样。 这句话显然起了作用，余亚夫近前几步，顾不上男女之大防，连连问道：“你是说卢仪？你是为她而来……她怎么样了？听说她这些日子身子不大爽利，如今可好了？” 成了！我吐了口气，看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办。听他这么问，我故意皱眉道：“你不是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吗？卢姐姐的事情就不劳余公子挂心了。还是事业要紧，余公子，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余亚夫一脸紧张地挡在我的前面，他搓了几下手，“我……我只是关心一下她，她……最近好不好？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她了。” “关心她？你喜欢她吗？”我故意大声问道。 这么直接地问话，我想余亚夫应该不会回避，没想到他一脸为难地望着我，接着吐出了两个让我凌乱的字：“你猜！” 猜你妹啊！我一脸好笑地望着他，感情的事情也能猜？我故意板着脸道：“你不喜欢她？” “你再猜？”余亚夫的声音微微抬高了一点儿，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哈哈……”我几乎不能自制地大笑起来，这位公子还真是有意思。目的已经达到了，“好吧，我明白了，你的心意我会带到的。如果你不说，卢姐姐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呢？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卢大人早晚会把姐姐嫁给他人的。” 余亚夫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似乎确信我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才叹息道：“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是卢家的千金小姐，我的出身会委屈了她。更何况……卢大人早就发话出去，会给女儿一笔丰厚的嫁妆。如果我此时表白自己的心迹，只怕会让她认为我是贪图卢家的钱财，才会娶她。再过两个月，皇上就要开考取仕，等我高中之后……” 怪不得他一脸为难的模样。我叹了口气，这就是余亚夫和沈维的不同之处。听他这么说，我忙道：“事情或许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为什么不问问卢姐姐的想法呢？或许她并不看重这些呢？如果你因为这点儿时间就错过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可是……”余亚夫一脸为难地看着我。 “其余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他保证道，“不过你也不能总是这么一直不向她表白自己的心迹吧？” 余亚夫为难地摇了摇头：“这样不好。我不想坏了卢小姐的名声，万一这事情传扬出去，她的名声就毁了。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既然我是真心爱卢小姐，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是个榆木疙瘩！不过真心是个好男人！这样的好男人在我生活的时代已经比熊猫都要珍贵了！我轻笑道：“只要你有心就好。不过，你真的应该问问卢大人的意思，万一错过了，你后悔真的就晚了。” 面对我带回来的消息，一向优柔寡断的卢仪慌了神，她在我的面前走了几十个来回后，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确定你问的就是余公子？怎么可能呢？他这些日子对我总是冷冰冰的，会对你说这些话吗？你肯定弄错了，绝对弄错了。现在我不可能……不可能再改变心意的，我和沈公子……” “你说的沈公子，大概就是沈维吧？”我故意一脸惊奇地望着她，假装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你也认识他？他……可是长安城里有名的大才子。”卢仪勉强撑出几分笑容。 她已经完全阵角大乱，这个时候乘胜追击不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若此时说出沈维和我之间的事情，除了失去卢仪这个朋友之外，连余亚夫说过的那些话，她也会认为我不过是做戏罢了。我只能假装看着她，幽幽道：“这位沈公子，我何止是认识？他可是个大名人……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过两天就是七夕，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我见一见那位沈公子可好？” 卢仪的脸瞬间红了，她摆了摆手说：“这个……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他眼下在发愤苦读。倒是我……应该出去走走散散心。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已经答应了沈公子，就不能再和余公子有任何的瓜葛。好女不嫁二夫，我怎么能移情别恋，对不起沈公子呢？” 六．冤家路窄 “啧啧啧……”我故意咂着嘴道：“你能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可真的要想好了，错过了余公子，可能会成为你一辈子的遗憾。而且我听说卢大人……好像有意把你许配给余公子，你难道真的一点儿都不动心吗？”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卢仪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苦恼：“算了，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佛家不是讲一切随缘吗？父亲大人会明白这样的道理。倒是你呢，你确定真的还要和我一同出去吗？你不怕再见到那位小王爷？” 小王爷？难道她指的是逍遥王？我困惑地拍了拍脑袋，记忆告诉我，那位逍遥王似乎一直都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尤其是这样盛大的节日。去年的七夕他整整跟我一个晚上，似乎生怕别的什么男人被我勾走！我有那么“不良”吗？他大概是为了丞相大人的清名，所以才不想让我出丑吧？真是可惜了他的那副好脸蛋儿，若他不是那么冷冰冰的，闲得无聊的我或许早已经犯了花痴。 “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今年不见得有那么好的心情跟着我了吧？”我撇了下嘴，刚刚经历过沈维的事情，我会有那么快就从失恋里挣扎出来吗？ “你喜欢王爷吗？”卢仪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想要看透我的内心。 我张大了嘴巴，半天才结结巴巴道：“喜欢？喜欢他？他……有什么可喜欢的？性格是那样，人又是那样，一句话说不好就教训人。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他好像对女人也没兴趣不是吗？” 卢仪笑而不答，低头托腮想心事。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宣那个扑克脸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呢？他……可能只是对男人有兴趣。断袖之癖，这放在古代虽说是惊世骇俗，可却不是没有先例的。 现在的我哪有时间理会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替卢仪和余亚夫创造机会！我暗暗捏了捏拳头，该死的沈维，在我的面前玩花样，脚踏两只船也就算了，还敢动我好朋友的心思，这下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七夕是女人的节日。在此之前，我幻想过古人可能会比较重视这个节日，但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热闹，堪比西方的圣诞节。天色刚刚暗下去，大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女伴结伴而来。而那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公子们也借着这个机会走上大街，碰碰运气，或许能碰到心仪的女子。 卢仪很早就梳洗打扮停当，除了她最贴身的丫环秋菊外，别的丫头一早就被她打发走了。看她的样子，势必要借着这个机会去见沈维。我自然早有准备，让巧儿通知了余亚夫。余亚夫是个聪明人，虽然有些迂，但绝对不会傻到放过送上门的机会。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秋菊守着卢仪，巧儿则紧紧抓住我的胳膊，生怕一个不小心我就丢了似的。我倒想看看，那个沈维到底会怎么做？像他那样一心算计别人的人，势必会假装不认识我，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下手。这正是我想要的，否则不枉费我一片苦心吗？ 果然，沈维朝着卢仪走了过来，但看见我紧跟在卢仪身边后，他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去，朝卢仪使了个眼色。果然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没有用在正道上！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借着眼睛的余光，卢仪如我预料的一样慢下了脚步，想撇开我和沈维见面。我假装不知道，继续往前走。 在确定和卢仪完全拉开了距离之后，我朝着一直紧跟在我们不远处的人使了使眼色，这是我早就安排好的伏兵，他们会给沈维点儿颜色看看。 “小姐，你确定这招管用吗？”巧儿不时回头看看。 若不是我硬生生拉着她，只怕她早就赶回去看热闹了。不等我答话，后面果然热闹起来，接着就传来沈维愤怒的声音。我忍不住抿起了嘴角，如我想的一样，这番动静惹来了很多人前去围观，沈维就算是想溜也溜不走。这场骚乱会让沈维挂点儿彩，那些人绝对不会手软的。爱面子的卢仪，肯定早就带着丫环离开了，余亚夫自然不会错过护花的机会。 “小……”就在我笑得得意时，却见巧儿有些慌乱地望着我的身后。 我吃惊地转过乱去，却发现脑袋正好碰上了李宣的鼻尖，他则一脸不悦地看着我。可真是冤家路窄，我别过脸去，假装没有看见他。 没想到李宣却硬生生抓住了我的胳膊，生拉硬拽到路边的胡同里。我费了半天劲，总算摆脱了他的手：“你干什么？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抓疼我了，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本王一向最懂得怜香惜玉的，可是对你就不必了。刚才那场骚乱，是你的杰作吧？你打算报复沈维，才设了这个局？还是为了你的好姐妹，不得不这么做？”李宣像是洞悉了我所有的心事，板着脸问道。 所有的事情都被他说中了，我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故意大声道：“要你管。” 他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惩罚我吧？我左右看了两眼，巧儿就守在边上，想要上前来拉我，可碍于李宣的身份，只能干着急地守在一旁。关键时刻怎么能指望巧儿救我？万一他要揍我一顿怎么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宣突然欺近了我的身子，对着我的脸看了半天。 “你想干什么？”我有些紧张地望着他。 李宣突然笑了起来，退后了两步和我拉开了距离：“恩，不错。看来你也不是一直那么笨，长记性了。可惜这一招似乎并不怎么高明，要知道女人的心思可是最难猜的，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把卢小姐和他拆散了吧？卢仪是出了名的死心眼，这样只会把她推向沈维。沈维更不会轻易放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幸运。” “你一早就知道……沈维和卢仪的事情？”我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没有答话，过了半天才悠悠道：“你若真想拆散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卢小姐看清他的真面目，否则可能会成为她一辈子解不开的心结。你再好好想想，还有，这样大张旗鼓地设局，万一逼急了沈维，他狗急跳墙怎么办？跟他有牵扯的可不只你们两个。” “你……你说什么？”我再度吃惊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到底在说什么？难道沈维……全面撒网，不想错过任何一条可能落网的鱼？“怪不得那天你会说那样的话，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可你为什么不惩罚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骗取别人的芳心？” “是你们自己笨，能怨得了别人吗？若自己洁身自好，又怎么会惹来沈维这只苍蝇？”李宣的脸上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你好自为之吧。还有，这身衣服并不适合你，还是换回那套绿色的吧。” “要你多管闲事！”我低声咕哝，这个男人可真是冷血，明明知道沈维没安好心，可偏偏不闻不问，这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李宣笑了起来：“像你这么自私的小女人，难道还会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吗？如果真是那样，我愿意花一千两银子跟你打这个赌。” 这个男人！我无语地瞪着他，这也难怪，从前的莹玉是何等的自私？除了自己之外，绝对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不等我开口，李宣竟然自顾自地离开了，还扬了扬手道：“好吧，你不作声我就当你是默认了，我们就以三个月为期，若你真的能成全了卢仪和余公子，本王愿意亲手将银两奉上。” 我以为事情会如我想象中那般顺利，没想到竟然真像李宣猜想的一样，经过那样的骚乱之后，卢仪一直为沈维担心。而余亚夫那个笨蛋，也只是保证卢仪安全地回到了家中，并没有向她表白，更没有说肉麻的情话！看见我出现之后，卢仪一把抓住我，连声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街上的骚乱……你是不是看到了？那里的人怎么样了？” “什么人怎么样了？”我故意摆出吃惊的模样望着卢仪，随后才一脸恍然大悟道：“你说那场骚乱？没有什么啊？不是说有人抓小偷吗？大概是把小偷送到官府了吧？不会是……你也赶上了吧？还是……那里有你认识的人？” 卢仪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过一会儿才抽噎道：“其实……我晚上原本打算见他的，可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只是场误会，他怎么可能是小偷呢？” 这样竟然也没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心里更加愤愤不平，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罢了！ 七．设计 见到卢夫人，我总算明白卢仪的性格为什么如此懦弱了。这是个极强势的女人，根本容不得别人质疑她的想法，但强势中却不乏爽快。看见我出现，她像个宝贝似的拉着我，确定我的身份之后，才尖着嗓门道：“哎哟！我的崔大小姐，你总算又让我见着了，可想死我了！仪儿整天闲着没事儿干，你应该常来。我早就说过，你们两个有缘分？要不是怕别人说闲话，怎么着我都得让仪儿认你母亲当干娘。” “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我和卢姐姐一向合得来。”我忙含笑望着卢夫人，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因为我的耳膜都被她尖尖的声音震得痒痒的。 卢夫人夸张地笑了起来：“哈哈……你说得是不错。……仪儿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虽然她不是我的女儿，可我家老爷却看得比儿子都要重，还说要给她一大笔陪嫁。这长安城里，只怕也是没人不知道的。再者说了，仪儿知书达理，从小就识文断字，女工也是做得极好的。你觉得她和你二哥般配吗？” 说了半天她在打我二哥的主意？我一脸为难地望着她，这不是硬生生要拆了卢姐姐的姻缘吗？可面对如此热情的卢夫人，我该什么才好。 “我不是说过了，仪儿的婚事我自有打算吗？崔家的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只怕皇上都有心，你还是不要为难崔小姐了。”一个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就是卢大人，他一脸不悦地望着卢夫人，“崔小姐难得来我们家一趟，就应该让仪儿好好陪陪她。你怎么提这样的事情？” 卢夫人原来的气势完全不见了，她陪着笑脸，小心地看着卢大人的脸色道：“话是这么说，可我也着急啊。这眼见见着仪儿一天比一天大，我这个当娘的总得做点儿什么。仪儿是你的心头肉，也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可怜妹妹走得早，我就是她的亲娘了，我总得给她寻个好的归宿是不是？你想想看，这我们要是……” “我早有打算。”卢大人笑呵呵地望着卢夫人，但眉目之间却带着几分威严，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过一会儿才道：“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他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难道就是余亚夫？我灵机一动，忙出声问道：“敢问卢伯伯，您替卢姐姐选好的人，是不是余亚夫余公子？” “哦？”卢大人扬了扬眉毛望着我，脸上的笑容大了起来：“你怎么会猜他呢？” 卢夫人显然十二分的不高兴，瞬间安静了下来。我忙笑笑，“余公子才情高，又是卢大人最得意的门生，金榜提名只是早晚的事情，这么有潜力的人才，难道卢大人会放过吗？” 卢大人一脸好奇地看了我半天，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胡子离开了。卢夫人叹了口气，连连看了我好几眼，摇着头走了。 已经猜出了卢大人的心思，那还有什么难办的？我不由得再度扬了扬了眉毛，眼下只要让卢仪亲眼看见沈维的真面目，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可问题是，到底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沈维是个贪小便宜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我借着让巧儿回家替我取衣服的名义，暗地里通知了逍遥王李宣，让他按照我的指示去做。他或许会帮这个忙吧？我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若他不肯配合，只怕我要亲自动手了。 连着四五天，沈维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在卢家后花园，望眼欲穿的卢仪已然陷入了单相思的苦闷之中，一天比一天憔悴下去。她时不时打发秋菊上街买东西，目的就是为了打听那天晚上的情形，或许还吩咐她打听一下沈维的消息。但此时的沈维怎么可能会出现呢？我再度叹了口气，欲擒故纵，这可是沈维对付女人最常用的方式，偏偏这个手段对初陷感情漩涡的女子又十分有效。卢仪只怕难逃出他的手心。 就算她知道真相之后，会认清真相吗？我有些困惑了，所幸的是余亚夫在得知卢大人也对他有所期待之后，总算采取了一些行动。这或许能让卢仪的心稍微平静一下。 “你真的确定这样的招数有效吗？要不你求求我吧？要想收拾沈维，本王可不费吹灰之力。”借着上街买花的机会，我总算又见到了李宣。 我白了他两眼，“要你管。事情都按照我说的去布置的吗？” 李宣的脸上多了几分古怪的笑容，悠悠道：“恩，按照你的指示，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你要的富孀眼下暂居城东，这事已经惊动了不少人，当然也包括沈维。可你真的确定他会上当吗？”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勉强掩饰住脸上的笑意。沈维是个贪财又好色的人，卢仪能吸引他，必然是因为那笔价值不菲的嫁妆。可若有人比她更出色，沈维绝对会马上移情别恋。我只是怕万一沈维看出这个是圈套，不肯就范怎么办？李宣值得我信任吗？ “万一卢小姐死心眼儿，你可就犯了天大的罪过。”李宣皱了皱眉头。他站得离我很近，每一句话说得都很小声。 他可能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过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我呼吸有些紧迫，我用手点了点他，希望他能和我保持距离，“那也未必。卢姐姐虽然很喜欢沈维，可是未必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更何况卢姐姐性格软弱，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还有……我也早就做好了安排。眼下我只想沈维死得更难看。” “就凭你，也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吗？”李宣的眼睛亮了一下，“好吧，希望你别让我白白准备了一千两银子才好。” 这个男人还真是古怪！我白了他两眼，若不是看在他帮我忙的份儿上，非得给他两个熊猫眼不可！“现在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吧。” 十几天之后的一个艳阳天，我早早派冬梅赶去卢家送信，要约卢仪和我一同外出。 “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卢仪满脸幽怨道。 她已经十几天没有见过沈维的面了，只怕此时正陷入相思难以自拔。我笑道：“其实不是我，而是逍遥王。他说有一位好朋友，想要介绍给我们认识。我怕一个人去太孤单，所以才拉上你一起去啊。” “逍遥王？你不是最怕他吗？怎么会突然和他的关系这么好？不会是……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了吧？还是……”卢仪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怎么可能？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求那个扑克脸？“我只是帮他一个小忙罢了。他说对方是女子，不方便照顾，所以才请我们过去。你不会不肯吧？” 之前李宣已经提醒过我，他安排的人身份极为特殊，一位是宫内顶尖的歌伎，一位是孀居数年的郡主。我暗暗心惊，他竟然备了两副牌，一位极美，一位身份极贵重，如此一来，就算李宣再怎么聪明，肯定也逃不过李宣的五指山。 那位歌伎是不久之后就要破格被皇上封为美人的高如玉。据说皇上之所有破格，就因为这位高如玉过人的美貌。见到她之后，我才意识到世上所有美丽的词汇堆在一起，都无法形容高如玉的美丽。她的眼睛、鼻子、眉毛都是那么的精细，世上再高明的雕工只怕也雕不出如此美丽的容颜。 “咳！别看了，再看口水都要出来了。”李宣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们的背后响起。 高如玉的眼睛盛着几分笑意，她似乎早已经习惯别人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毕竟是侍奉过皇上的人，她躬身施礼道：“二位想必就是逍遥王口中的贵小姐了。这位想必就是卢小姐，京城有名的才女。这位……如此出挑的应该是崔小姐了。请上坐！” 卢仪很得体地还了礼。而我，再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再细细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叹息道：“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漂亮人！我今天总算见到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话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高美人双眼含笑地望着我：“崔小姐……真是说笑了，依奴家看，您才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能得到您的称赞，真是我莫大的荣幸。” “喂喂喂！你是崔丞相家的小姐啊！这样拉着人家看来看去，是不是太失礼了？”李宣扑克般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我白了他一眼，“我是看人家高小姐，又不是看你，你着什么急吗？再说我是小女子，又不是男人，所以也称不上是色中饿狼。” 卢仪在边上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高如玉的衣服，“大美人！果真是大美人！今天我就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别再犯花痴了，一会儿把高美人吓走了，好戏可就看不成了。”李宣在边上插话道。 八．薄情郎 李宣竟比我设想得还要周到！高如玉除了过人的美貌之外，当然还有比一般人聪明的头脑。她像个殷勤的女主人，热情地招呼着卢仪和我，聊着脂粉、衣服这样女人之间的话题。李宣安全地坐在一旁，由侍女们伺候着品茶。我不时借着余光打量着他，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事情似乎和我计划的并不同。 不久后，一名身着红衣的侍婢匆匆忙忙走进来，在高如玉的耳旁说了几句话，她这才直起身来，笑眯眯对我们道：“这可真是太巧了，两位小姐陪我去相看一位公子可好？” “相看公子？”卢仪一脸困惑地表情看着她。 高如玉笑眯眯地迎上来，一手牵着卢仪，一手拉着我，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位寡嫂，已经孀居数年，小王爷不忍心让她的大花年华就这样苦熬，一再怂恿她再嫁。眼下有不少人提亲，现在她招呼的公子，一直对寡嫂颇为用心，我想请两位帮忙一同参谋。” 剧本似乎不应该这么设计的吧？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不应该是高如玉假扮“白富美”亲自出马，引沈维上钩的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位“寡嫂”？难道李宣竟然让郡主出马？ 就在我满腹狐疑时，高如玉已经将我们推到了一座宽敞的后厅，此处与前厅相连，中间用一座屏风隔开了。屏风上有几处镂空，正好能看见前厅的情形。坐在厅里的人很难发现屏风后有人。 “这……”卢仪显然和我的心里一样有疑虑。 高如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示意了一下屏风上的空隙。我和卢仪两人同时疑惑地凑了过去。只见大厅里坐着一位微微发福的女子，脑袋上珠玉华翠，虽只看到她的侧面，但已经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贵族气息。大厅门外，一位着紫衣的小婢正引着一位白衣男子走来，正是沈维！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数日未见郡主，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你最近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像我一样，日日盼着能见面？”沈维细细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不停地往下掉。这个男人脸皮可真厚，当着别人的面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卢仪身子晃了几下，似乎有些站不稳。旁边的高如玉扶了她一般。卢仪生怕我们看出什么破绽，咬了咬嘴唇继续盯着前厅看。 郡主淡淡道：“沈公子，昨天我们才刚刚见过，怎么是隔了三秋呢？我不是说过了，为了你的声名着想，我们还是不见面为好。你可是才华横溢的年轻公子哥儿，而我却是孀居数年，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爱情难道还分适合不适合吗？”沈维的声音有些激动，“你不要被世俗的目光所左右。我爱你，爱得刻骨铭心！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在我的眼里，你就是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没有办法跟你比。我愿意为你去死，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你，这该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西施，除了你，这辈子我再不会爱上任何人！” “真的吗？”郡主显然无动于衷，“男人都一样，心口不一。我听说沈公子可是情场中的浪子，不知道你曾经挑逗过多少女子。像你这样遍赏百花的公子，怎么会看上我呢？”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绝对没有半点儿谎言！否则我愿意天打五雷轰！”沈维急切地来到郡主的身边，一本正经地起誓道。 “哈哈……”郡主突然笑了起来，夸张地摆了摆手：“我是个准备再嫁的女子，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嫁错人。其实我早就派人调查过你，跟你有牵扯的可不只一位小姐吧？与她们之间的关系，你都处理好吗？我可不想第三者插足，更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若有人说抱怨我抢了他们的心上人，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沈维一脸惊喜地望着贵妇，“你说的要嫁给我？这么说你真的动了想要嫁给我的心事？那可真是太好了！其他人……其他人跟你比起来，简直跟你提鞋都不配。我不过是跟她们玩玩罢了，怎么会认真呢？” “你不是认真的？听说连尚书家的小姐都对你有意？你喜欢她，而且还向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这你该怎么解释？”郡主三言两语就点中了要害。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我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卢仪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紧张，她的手里不停地绞着手绢。 沈维的鼻子冒出几分不屑的冷笑，过一会儿才道：“你说那个不开窍的傻鬼？我怎么可能跟她有什么？要不是她缠着我不放，我怎么肯多看她一眼？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单相思！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那个蠢女人说过了，让她不要再缠着我，否则我会跟她不客气！” “你确定是她缠着你？这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还有……好像跟你纠缠的不只她一个吧？就我打听来的消息，你招惹的贵小姐可不只那么两三个吧？要我一一说出来吗？你是不是太过多情了？让我怎么相信你？”郡主悠悠道，微微抬高了声音。 沈维几乎要跪倒在郡主的面前，哀切道：“千真万确！我的姑奶奶，真的是那些女人们自己犯贱，大概是看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会对我暗送秋波……不只是暗送秋波，还有给我写情书、送东西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我是迫不得已，不敢得罪她们，所以只能应付几下。你放心，这些女人我会跟她们划清界线的！再说了，她们个个都笨得像是蠢猪一样，我是实在没办法，不得敷衍几句。还有那个卢仪，她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这样的女人你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相信我，你在我眼里就是无价之宝，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对其他女人多看一眼……” 卢仪猛然冲了出去，我正想追过去，边上的高如玉一把抓住我，低声道：“不用过去。王爷自有安排。” 李宣还有别的安排？他想干什么？难道这样对卢仪的刺激还不够吗？我只想让卢仪看见沈维的真面目。高如玉紧紧抓住我，根本不许我再动弹。 卢仪的出现远在沈维的意料之外，只听卢仪颤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把之前的话说一遍？” 郡主咯咯笑了起来，对着沈维道：“哟，沈公子，忘了告诉你，很不凑巧的是卢小姐今天就在我这里。见了面也好，正好解了我心中的疑惑。在我看来你们郎才女貌，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之前说过的话，或许卢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 沈维慌了神，陪着笑脸道：“郡主，我想这不过是场误会。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对他真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卢小姐，请你自重，我们好歹是朋友一场。眼下可关系着我的终身大事，你可千万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这个人渣，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脸提他们是朋友？正想着，只听卢仪道：“那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当初可是你千方百计地接近我。那些话眼下还萦绕在我耳边，没想到你去已经变心！” “这么说沈公子的确是对卢小姐有意了？”郡主不失时机地开口道。 沈维急了，恨恨地瞪着卢仪：“卢小姐，我是给你面子，所以才对你这么客气！你不要以为我真的看上你了，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就凭你的模样，我怎么可能看上？当初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为了给卢尚书面子。多看你两眼都让我倒胃口！除去卢小姐的身份，你连给我的丫环提鞋都不配！” 卢仪气得浑身发抖，“这么说，你说过的那些海誓山盟，都是骗我的？你这个无耻小人！” “什么无耻小人！你怎么什么是客气、什么是真心话都听不出来？卢小姐，我说过了，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歹卢大人也是朝中重臣，怎么养出来女儿如此的不检点？不过这也难怪，怎么说你都不过是个庶出的女儿，卢大人再怎么抬举，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么恶毒的话竟然是从沈维的口中说出来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咕咚！”卢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晕了过去。 沈维的话音猛然顿住了，他一脸不屑地望了望倒在郡主怀里的卢仪。 九．好戏 卢仪被婢女们七手八脚抬回了后堂，过了好半天才醒转过来。她看着我，又看了看高如玉，想哭却没有哭出声来。我该怎么跟她解释？此时任何的解释从我口中说出来，只怕都会让她认为我其实别有用心，甚至会失去这个朋友。 “卢小姐，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善解人意的高如玉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寡嫂这些日子相看了不少人家，只有这位卢公子最为热心。逍遥王曾经提醒过我们，说这位卢公子……人品有些瑕疵，似乎和卢小姐有所牵扯，我们以为只是传言，所以想看看是真是假。卢小姐是心地善良之人，想必也是受了此人的蒙骗。这个沈维，果然是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外传的。眼下还多亏了卢小姐，否则寡嫂真是所托非人了。” 这么一番得体的话让卢仪的心放宽，我也微微松了口气。 最初我只以为沈维为了钱财见异思迁，见到郡主后，我对沈维的人品更加不耻：原以为她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想到她已经三十五岁，这年龄只怕与沈维的母亲不相上下。虽说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但作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公子，怎么可能会恋上她呢？难道他缺少母爱吗？ 李宣微微叹了口气：那位郡主的身份并不是伪造的，是位货真价实的郡主。她一直住在洛阳，不久前皇上将她请到了长安城，目的就是为了觅得一位中意的夫婿再嫁，并将这件事情让李宣全权负责。她坐拥百万家财，仅洛阳城内就有三座庄院。李宣就借着这个机会设计了眼前的一切。她的身份和财富，可比卢仪不知高出多少，怪不得见钱眼开的沈维如此费尽心机！ 我吃惊地瞪着李宣，他为了我们打的赌，到底费了多大的力气？他看了我一眼，幽幽道：“你可别自作多情地以为我是为了帮你，其实我只是想帮一帮自己的堂姐，其次也是皇兄的命令。我堂姐一向仗义，听说了卢小姐的事情后，立马决定要帮上一把。”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你不怕自己输了吗？”我皱了皱眉头，这位逍遥王做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出什么牌？ 李宣斜了我一眼，淡淡道：“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有什么不好吗？至于接下来，时间到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我拼命地想要从李宣的口中打听出点儿什么来，可他却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与他的冷漠相比，高如玉热情了许多，她眨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崔小姐，你还是不要再问了。王爷说出的话，是绝对不会为了任何人更改的。崔小姐的事情能让他如此放在心上，已经是天大的例外了。” 她似乎话里有话，我不解地望着她，这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到底和李宣是什么关系？她不是皇上选定的美人吗？不等我说出口，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王爷一直都对你另眼相看吗？若我不是成了皇上的人，心里肯定嫉妒死你了！” “另眼相看？哼……他对我的确是另眼相看，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丑？”我愤愤不平道，同时心里也闪过一丝不安，这个扑克脸似乎特别爱捉弄我！像高如玉肯定懂得谨言慎行的道理，要不是看出了什么，应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如玉笑了起来：“你真看不出来？哈哈……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的。崔小姐，你真的好福气。” 福气？我白了她两眼，做了个要晕过去的动作。这次高如玉笑得腰都弯了，她用手指着我，随后摇了摇头。 卢仪是真的受了伤害，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我派冬梅数次去探望她，可她避而不见，就连卢大人想见她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这才是失恋女子正常的反应吧？一想起此时的卢仪可能因为伤心过度而骨瘦如柴，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愤恨！不过沈维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李郡主再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长安城，和沈维竞争的人也越来越多！再加上高如玉在边上出谋划策，前去求亲的人络绎不绝，几乎快将门槛踏平。沈维是个聪明人，他明白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出局，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亲近郡主的机会。 “你说……那位郡主会不会见色起意，真的对沈维下手吧？毕竟他也算是个小白脸，摆在家里当花瓶也养眼。”我愁眉苦脸地对着巧儿道，这是我最怕看见的事情，放虎归山，让沈维白捡一个大便宜，还成了皇亲国戚。虽说姐弟恋惊世骇俗，可如果双方都能接受，他们怎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巧儿无奈地瞪大了眼睛：“小姐，这样的事情巧儿怎么知道呢？小王爷怎么说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让郡主嫁给那样的人呢？” 恋爱中的女人有几个聪明的？眼下京城几乎都要传遍了，说郡主倾心于沈维，早晚都会是沈家的人。不仅如此，似乎为了印证这些传言，沈维早出晚归，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郡主临时的府邸。这话传出来之后，据说沈维已经被人揍了好几次，大概是那些曾经收到过他写的情书的小姐派的人吧？若换作是我，前一刻还海誓山盟，下一刻却转拜在别的女人的石榴裙下，肯定撕了他都不解气。 这……我是赢了还是输了？直到高如玉派侍婢请我过去，声称要我看一场好戏，我才明白事情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 同样的地方，大厅里共有三个人，一位是三十岁出头的男子，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位武将，据高如玉说他是镇北侯杨文昭，为平定突厥叛乱立下赫赫战功。妻子五年前过世，杨文昭一直独居，是奉皇上之命晋见郡主，没想到他对郡主一见钟情。但郡主对他一直不冷不热。另一个就是光鲜照人的沈维，他时不时用不屑地眼神望着那名男子，偶尔又会停下来修理自己的指甲。坐在最上首的是李宣，他安静地坐着，仔细地审视着这两个人。 郡主含笑打量了两个人，叹息道：“我已经在长安城待了两个多月，是该到了回洛阳的时候了。” “郡主不在长安城多留些日子吗？”杨文昭的脸上带着几分失落。 沈维轻轻拂了下额头上垂下来的头发，冷笑道：“镇北侯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可情场上就要失意了。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陪着郡主经常来长安城住些日子，只要郡主同意，你还能到我们府上作客。” 沈维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男主人！得意到目中无人！我火冒三丈，他除了长着一张好看的脸之外，有什么值得人多看的？杨文昭修养极好，他略点一点头，叹道：“洛阳、长安相距并不远，郡主应该在长安城长住，如此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那还等什么？我这去命小燕收拾东西，陪郡主回洛阳。镇北侯，对不住，您请回吧？”沈维一脸兴奋地对着郡主道。 李宣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倒是郡主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杨将军、沈公子，既然我已经决定回洛阳，那就定好了夫婿的人选。今天当着二位的面，容我把话说清楚。其实我……” “郡主，还得给别人留点儿面子。镇北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逍遥王最好的朋友，您总不能让他下不了台。他还要领兵打仗呢，要是让人知道他在郡主这里折了跟头，让他手下的那些人怎么看他？您是不是？杨将军，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还是另觅他人吧？大不了让皇上替您指婚也好。”沈维小人得志道。 郡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留点儿面子。这些日子多亏了沈维在，本郡主的日子才不至于太过无聊。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好……好……好好休……休息？郡主，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维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 郡主笑眯眯道：“难道我说这话还不够明白吗？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杨将军比较适合本郡主。像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应该找到更合适的伴侣。” 不出我所料，郡主这句话说出口，沈维几乎是嚎啕大哭了起来：“郡主，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过，会公平地选择吗？我两个多月来过关斩将，击败了那么多的人，怎么能在最后关头被刷掉呢？我对您是真心的……” “你不是也说，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吗？机会是公平的，选择权在我手里，这好像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郡主平静道。 沈维显然已经吓懵了，他满脸委屈地望着郡主，突然又扑通一声跪在杨文昭的面前。坐在一旁的镇北侯显然还没见识过这样的场景，唬得忙站起来。沈维连声哀求道：“杨将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我计较，这一次你就当下好人，退出吧？你想要什么样的人，我都可以帮你当红娘的？求你成全我对郡主的一片心意……” “有什么起来再说……”杨文昭无奈地退后了几步。 郡主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她连声呵斥道：“你这是干什么？你好歹也算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做出如此令人不耻的行为。来人哪，把他给我叉出去！” 十．交涉 “郡主，不要啊！你可不能这样对我薄情啊！为了你，我可完全没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得罪长安城里的那些小姐们。没有了你，我可怎么活下去？总不能让我孤零零地一个人吧？”沈维连连哀求道。 我几乎忍不住要放声大笑，真是痛快！郡主这么做真是大快人心！我还以为郡主会被沈维所迷惑，没想到郡主早已经做出了决定！沈维和郡主的姐弟恋，早已经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热点。眼下郡主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完全将沈维逼到死角，而他想借助婚姻改变命运的算盘完全落空了！为了在最后关头取胜，沈维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干脆耍赖不肯离开。 郡主府哪里容得下沈维在这里撒野？沈维很快被人硬生生叉了出去。看见他连声哀号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我忍不住想要欢呼。 “怎么样？这样的结局你还满意吗？”李宣依然冰冷的声音响起。 “太好了！”我不由自主地一头扑到他怀里，给他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太棒了！真是太好了！这才叫恶有恶报！” 怎么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兴奋劲过了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热情过头，完全把男女大防抛在脑后。假装没有看见他意外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这一次打赌到底算谁输谁赢？要不……我们就算扯平了？” “你真的确定我们算扯平了？”李宣嘴角微微上扬。 他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迷人的嘛！如果他不是整天绷着脸，应该是个“万人迷”。 不等我开口，李宣故意皱了皱眉头道：“本王还想着明天派人把那一千两给你送去，看来是不……” “等等！”听见还有钱拿，我立刻两眼放光，“本来我是打算推辞的，可既然逍遥王早就准备好了，我怎么好不给你面子呢？” “小财迷！”我的话音刚刚落下，李宣淡淡吐出了这几个字。 崔家上上下下看见李宣派人将一千两银子送过来，吃惊得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崔冲更是夸张地绕着我走了好几圈，仔仔细细查看完那箱银元宝后，吃惊道：“李宣送来的？你跟小王爷打赌？赢了这一千两银子？怎么可能呢？虽说他一向大方，可从来不跟女子有金钱上的往来。” “怎么不可能呢？”我皱了皱眉头，崔冲没有半点儿当哥的样子，似乎很喜欢和我没大没小地开玩笑。 崔冲撇嘴摇头：“你难道不知道，逍遥王一向是不苟言笑著称的，怎么会做跟人打赌这么无聊的事情？仪弟，你怎么看？不会是人家为了摆脱小妹这个大麻烦，送来了这么一笔银子吧？” “大哥……”一向最疼我的二哥白了大哥一眼，悠悠道：“难道你没有听说，沈维那个臭小子已经在京城声名狼藉，过不久怕就要离开京城了。我想小妹和王爷的赌约……按理说不应该是小妹赢啊？真是怪事！不过也难说，兴许小妹撞了什么狗屎运。”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是故意要气我吗？我白了大哥崔冲一眼，没想到他却宠溺似的拍了拍我的头，连声道：“你这个小丫头，只怕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样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沈维可是货真价实的小人，只怕没那么容易让他收手。你应该多谢谢逍遥王，要不是他处理得这么妥当，只怕我家又要被沈维弄得鸡飞狗跳！” 我以为崔冲不过是说笑罢了，如果沈维还有半点儿羞耻之心，绝对不敢再出现！但我显然高估了沈维道德水准。因为他竟然再度去纠缠卢仪，想要重修旧好！ 这个王八蛋！我火冒三丈，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敢出现！卢仪吓得半死，结结巴巴道：“你说怎么办才好？眼下我和余公子……爹爹说等殿试过后，会让我们定亲。可眼下我该怎么办？我本来不打算再见他，可他手里……还有我过去写给她的信。若余公子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原谅我的！” 我怎么会放过这个教训他的大好机会？既然他还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那就彻彻底底断了他所有的退路。安排好一切后，我约沈维在城中的悦来客栈见面，并决定亲自出马再会会这个小白脸，看他到底还打算怎么做？我换上了卢仪的衣服，蒙上厚厚的面纱，带着卢仪的侍女匆忙赶到目的地。 昏暗的油灯下，沈维带着自己的侍女小燕赶了过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发小燕和卢仪的侍女离开，不等我开口，扑通一声跪在那里，连声哀求道：“卢小姐，我的心肝宝贝，请你救救我，救救我！” “沈公子怎么如此客气？眼下应该恭喜你才对！听说你马上就会迎娶郡主进门，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了！你可真是好福气！”我故意哑着声音道。 这下猛然戳中了沈维的心思，他扬起手“啪啪啪”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连声道：“是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金镶玉，当初才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不过请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而我不过是个任人鱼肉的老百姓，她说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其实那天完全是个误会。你想想看，我怎么可能对你说出那么绝情的话？事后我也很后悔，后悔不应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可是我有自己的苦衷……” 迫不得已？这个男人真有意思！当初对卢仪说的那番话可没有半点儿的含糊。我板着脸，继续道：“你的苦衷？当初你可在郡主面前视我们为草芥，说我们这些达官贵族家的小姐，个个都是自作多情，你爱的只有郡主一个人。难道也是我听错了？” “哎哟！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那不也是没有办法吗？”沈维厚着脸皮往我身边又靠了靠。 我清了清嗓子，微微抬高了一点儿声音，“你是被逼的？当初没有人拿刀逼着你去追求郡主吧？听说你在郡主那里碰了大钉子，被郡主赶出门了，所以才想起我是吗？” “你听谁说的？”沈维明显有些心虚了，他故意大声道：“哪有的事儿？我好不容易逃离了郡主的魔掌，马上来找寻我的真爱吗？你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小娘子！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对你是真心的！” 又来了，这个男人满嘴跑火车，根本就不可信！我扬了扬眉，“你对我是真心的？这么说，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当然！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会搭个梯子给你摘下来。”沈维指天发誓。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我倒不会提那么麻烦的要求。既然你对我是真心的，那我现在要你去死，你愿意吗？” “去死？”沈维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似乎怀疑我的真假，抬起头来想要仔细看看我，我故意将脸背对着光，“怎么可能呢？我还得好好活着，好好陪在你的身边呢？你怎么舍得让我去死呢？” 我不屑地笑道：“若你对我有几分真心，怎么会不答应我的要求？对你没有好处的事情，你绝对不会做的。能不能告诉我，如果今天我拒绝了你，你的下一目标是谁？” “你耍我？”沈维终于看清了我的意图，他大大咧咧地坐下来，“我早就该想到了！你不会再上我的当！可我也不傻！你以为我会这么轻轻松松就放过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挡了我的发财路。”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叹了口气，故意认输道：“想不到沈公子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么说，你把我们都当成了傻瓜，凡是曾经跟你有过交往的女子，都成了你的摇钱树？你不打算空着手离开长安城？” 十一．复仇 沈维跷着二郎腿，一脸奸笑：“你当我傻啊？能骗个傻瓜当老婆最好不过，可眼下谁会上当？我沈维聪明一世，没想到被郡主耍了！没有人上钩，拿点儿钱走人也不错。像你这样有身份的人，一定爱惜自己的名声。我不是个爱钱的人，可也不会视金钱如粪土！卢小姐，你好像变聪明了。这么说，你打算跟我一拍两散？有备而来？看你两手空空，不像是带银子来了。” 我冷笑了两声，这个家伙倒一点儿不掩饰，算是个光明磊落的小人！不等我开口问，沈维奸笑着伸出五根手指：“我不贪心！只想问你要五百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从此以后我不会再找你麻烦！” “五百两银子？你当我家是开钱庄的？我怎么会有那么多钱？”我故意摆出惊恐的表情，这个男人还真是贪心，五百两银子，够一家五口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沈维皱了皱眉头：“五百两保住你的名声，对你来说很划算啊。要不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就算你爹赔上再多的嫁妆，也未必能让你嫁个好人吧？我是念在曾经和你相爱一场的份上儿，才出这个价钱！你堂堂一位大小姐，连这点儿钱都掏不出来？” “五十两！”我咬了咬牙，绷着脸道：“这可是我全部的积蓄，你爱要不要！” “算你狠！好吧，成交！”沈维咬了咬牙，“明天来这里交易。” 我瞬间凌乱了！敲诈竟然还能这么杀价的？交易似乎还成功了？见沈维要走，我忙拦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长安？” “离开？当然会离开，可不会是现在。既然我的名声已经臭了，干脆做一颗老鼠屎，坏了你们这一大锅汤！那些蠢女人，个个都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一趟京城之行，换上千两银子也不错。”沈维得意地大笑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声来了，因为随着他话音落下之后，早已经埋伏在房间里的娇小姐们先后走了出来，她们的眼中带着杀意。 沈维的脸上最初还带着几分笑意，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再没有退路，惊呼道：“你不是……你不是卢小姐，你到底是谁？她们……” 我摘下了脸上的面纱，悠悠道：“想不到你还没有那么笨！你的敲诈计划完全落空了！因为你骗过的所有人我都找来了。现在你是打算束手就擒，乖乖地滚出长安城，还是我们帮你一把？” “崔莹玉！我早该想到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对我下黑手？你把她们找来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沈维的脸色很是难看，脸色苍白如纸！ 我忍不住狂笑起来，这个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想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好好的为什么惹这么多女人？你真把自己当成人中龙凤，把所有人当傻子玩弄？你真是聪明过了头！姐妹们，现在人已经在这里了，你们看着怎么处置……” 这才是我真正的王牌！要想查出沈维曾经跟什么人往来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而我一早就写信给她们，让她们埋伏在房间里，为的就是让他们亲眼看见沈维的真面目。新仇加上旧恨，她们不把沈维撕了才怪！ 哪里还等我动手！那些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们将沈维团团包围起来，我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还能听见沈维大声的哀嚎，最后干脆听不到声音了。听见动静的小燕赶了过来，她不顾一切拉开那些小姐们，连声哀求，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些勉强算解了气的小姐们才先后离开。 “崔小姐，会不会出事啊？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卢家丫环显然被眼前的阵势吓倒了。 沈维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他痛苦地呻吟几声后，连声问道：“我的脸怎么样？嘴唇怎么这么麻？鼻子……有没有被他们打歪？” “公子，你不会有事的，我扶你回去。”小燕一脸悲伤地望着沈维，不忘抬眼狠狠瞪了我一下。 沈维甩手抽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蠢货，我不是问……我有没有事？而是说我的脸。本公子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这张脸！你脑袋被驴踢了，怎么答非所问？” 这个时候竟然还关心自己的脸？不过也难怪，如果他没有那张脸，怎么可能骗得了这么多人？再加上他文质彬彬，不知道骗了多少女人！ 小燕几乎没有半点儿反应，依然满眼关切道：“公子你很好，脸只是有点儿肿，过两天就没事儿了。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走路吗？快去雇顶轿子把我抬回去！”沈维又是一个耳光。 “他这个样子，死不了。”我忍不住又踹了沈维一脚，死鸭子就剩下嘴硬了，竟然还敢对一个小丫头作威作福！ “都到了这个时候，崔小姐还不肯放过我家公子吗？”小燕怯生生地瞪了我一眼，“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小姐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你可不能把事情做绝了！我家公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看着他们一主一仆相互搀扶着离开，我长长出了口气，那边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了，沈维是个小人，我怎么能给他留下半点儿退路？ “你真的确定这样对付他可以？先借那帮小姐的手狠狠揍他一顿，再放把火，做得这么绝情，不怕他报复你？”李宣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吃惊地转过身来，还是那张扑克脸，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双手背在了身后，脸上还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放火？他怎么知道我派人去了李宣的住处？我的目的就是将那些书信付之一炬！让他不能再用那些信去害人！虽然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一想起沈维绝望的表情，我的心头就闪过一抹快意！但李宣……做了什么？我吃惊地望着他。 李宣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悠悠道：“我只是碰巧抓到了两个打算入户行窃的人，他们把你的计划都跟我说了。本来我打算送他们去官府，但很不凑巧，我的家人运了一车桐油路过那里，油车引燃了沈维的房子，那两个人趁机逃跑了。算算时间，大概房子里什么都剩不下。” 碰巧？世上会有那么碰巧的事情吗？他这是……在帮我？我不知道该不该用一脸感激的目光望着他，呆呆站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想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只是下一次别用这么危险的招数。不是所有人都吃这套的。”李宣淡定地吐出这几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摆酷吗？我愤愤不平地瞪着他的背影，心头却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十二．成全 沈维会就此罢手吗？忐忑不安中我等来了外面传来的消息，沈维的全部家当都被毁于那次火灾，他却因祸得福，得到了肇事者千两白银的补偿。传言说沈维数次企图自杀，还有传言说他已经雇好马车，很快就会离开长安城。我暗暗好笑，经历了上一次的事情，沈维怎么还有脸再出现在长安城大街上？ 但我万万没料到，就在传言越演越烈时，丞相府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维的侍女燕儿！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沈维幡然悔悟，派她向我道歉？根本不等我开口，小燕咄咄逼人道：“崔小姐，你真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小姐，一般人想不出这么高明的招数！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逼我家公子离开长安城？我告诉你，就算我家公子肯认输，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没想到心肠会这么狠！” 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丫头，她身量小巧，脸上没有笑容，一看就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大概是因为紧张，她两个手绞在一起，语气很冲，但眼里的神情却有几分畏缩。我故意皱了皱眉头：“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我猜是你家公子逼你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咳……”小燕下意识地反问道，但她似乎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我自己的意思……和我家公子……没什么关系。” 我摆了摆手，这是愚忠的丫头，从那天沈维对她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丫头平日里不少受气。“既然你是沈维的丫环，想必你家公子做了什么事情，你心里一清二楚吧？你难道认为他是无辜的？” 小燕撇嘴道：“我家公子怎么可能会错？！他读了那么多书，懂得的事情那么多，还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他怎么可能会有错呢？是你！就是你！是你害了我家公子！如果不是你，我家公子怎么可能没有人要？又怎么会被人打伤？” “他是自作自受！”看来沈维平日没少给这个小丫头洗脑，我叹息道：“如果不是他处处留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你来这里，大概不只为替你家公子抱不平吧？他还想干什么？你大胆的说吧，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小丫头的。” 小燕认真地盯着我，似乎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停了一会儿才道：“我家公子想……想……请你们不要再为难他了！呜……” 什么状况？她怎么哭起来了？我一向最怕人在我的面前掉眼泪，更何况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我忙道：“为难他？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燕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我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更加复杂化了。自从那晚后，沈维就不断地被人威胁，先是莫名其妙的人跟踪小燕，接着他们住的地方被人丢死鸡、死猫。这虽说是沈维罪有应得，可事情总得有个了结。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燕，我只得摇头：“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冤家宜解不宜结，沈维应该懂得这样的道理。我帮不上你的忙。” 小燕本来的那股气势完全不见了，她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连声哀求道：“崔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家公子一马！我家公子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你能不能让那些人不要再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如今我家公子吓得魂都丢了，再也不敢出门。……我也怕那些人会暗地里下手，恐怕我们回不到家乡，就会遭人毒手！” 这都什么跟什么？难道事情有那么严重吗？说不定！我暗暗好笑，当初沈维做那些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后果？我犹豫着望着小燕，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毕竟很多事情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崔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家公子计较那么多。只要您开口，绝对没有人再敢伤害我们家公子。之前我去求过逍遥王，他让我来找你。他还说，只要您肯点头，他就会护送我们平安离开长安城。”小燕声泪俱下。 李宣？怎么他们又把他扯了进来？这个男人好像比较多事？我玩心突然大起，板着脸对小燕道：“想让我放沈维一马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真的吗？”小燕的张大了眼睛望着我，“我家公子说过了，只要您肯放他走，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那好吧。”我看了小燕两眼：“我想让他娶你进门，这样的条件他答应吗？” 小燕脸红红的望着我，为难道：“这个……这个怎么能行呢？我家公子好歹也算是出生书香门第，可我不过是个丫环……” 这个丫头对沈维绝对不只是主仆之情，更多的是仰慕和暗恋吧？我故意瞪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家公子什么条件都能答应吗？这就是我提的要求。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送走了小燕，我不由得狂笑起来，这对我来说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成全了小燕的心思，又狠狠教训了一下沈维。他不是一直想攀高枝吗？到头来却只是娶了小燕这个丫头，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不过我的得意很快被李宣浇灭了，他冷冷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样就报了仇吧？沈维离开京城后会做什么，你能确定吗？万一他抛开了小燕，对她不管不顾，你不是毁了她的一生吗？” 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的确如此，沈维那样的小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我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试图想办法阻止悲剧发生。没想到李宣却悠悠道：“幸亏我早就知道你会出这么损的招，已经派人赶到沈维的家乡，将他和小燕结为夫妻的事情通知了他的家人。我想……沈家人不敢为难小燕，接受她成沈维的妾室。” 小妾？他只是让小燕成了沈维的妾室？这个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非得让沈维三妻四妾才甘心？不过反过来想想，这对小燕来说或许并不是件坏事，她与沈维身份悬殊，能伺候沈维对她来说已经是件幸事。我白了他一眼，想要反驳他几句，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崔小姐，还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的吗？”李宣看了我两眼，悠悠道：“我应该恭喜你才对，外面都在传你性情大变，从前娇生惯养的丞相千金，变成了人人称赞的女中英豪，个个都想和你结成好友。只是不知道，在别的公子哥儿眼里，你是什么样的人？巾帼英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万一人家把你当成母老虎，怕你这辈子都不好嫁了！” 看来他的心情不错，还懂得开玩笑。我笑眯眯地望了他一眼，“这还要多亏了你，再过些日子，卢姐姐就要和余公子成亲了。如果不是你，只怕他们也没那么顺利。” 李宣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悠悠道：“想不想再入宫？” 十三．烦心事 听李宣这个问，我的脸一下子火辣辣地红起来！这件事情还要从两年前新皇登基说起，崔家几十年前曾经出过一位淑妃，让崔家盛极一时。崔莹玉从小的梦想入宫。不仅如此，皇上在还是太子时，曾和崔莹玉有过一面之缘，太子对她的美貌也颇为动心。可惜丞相大人虽宠爱女儿，却不愿意送女儿入宫。太子登基后诸事繁忙，只草草立了太子妃为皇后，并没有大肆选妃。丞相，也就是我眼下的父亲大人，只对我说皇上无心，事情就不了了之。 眼下听李宣这么问，再度勾起了我的记忆，我忙摇头道：“入宫？我脑袋又没有被驴踢坏，为什么要入宫？” “这不是你的梦想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李宣显然对我的决定有些意外。 我摆了摆手：“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话你没听过吗？我可不想一辈子被困在那个见不到人的地方。还是不要再说这么不愉快的事情了。倒不如……你把边关的事情讲给我听好不好？” 我的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要去唐朝的边关看一看，那里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唐朝的诗人有感而发，写出那么多悲壮的诗歌。在李宣惊讶的注视下，我津津有味地听着。 “我讲了那么多，是不是该你说点儿什么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李宣突然停下来望着我。 我？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转移了话题？我瞪了他一眼，他真是不解风情。我眯着眼睛道：“好吧，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有一天，一群动物坐船出游。突然船出了状况，随时可能会沉没。这时有动物提议，让每个动物讲一个笑话，要求能逗所有动物发笑。若有一个没笑，就算失败，讲笑话的人就要被扔下去。大家都同意了。猴子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大家都笑得前仰后合，但猪没有笑。于是猴子被扔下去了。接着兔子、狗、羊……都被扔下去了。轮到牛了，它战战兢兢讲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大家都没有笑，猪却笑得捂着肚子，所有动物都好奇地看着它。猪笑了半天，说：‘猴子讲的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猴子讲的是什么笑话？”李宣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难道他根本就没有笑神经？我一脸无奈地望着他：“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要讲的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是不是认为我也是那头猪？”李宣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意，“是不是认为我的反应我慢？其实那头猪是你才对，什么时候你才能反应过来？” 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我反应过来什么？不等我开口，李宣转身离开了，背着我扬了扬手，大声道：“你讲的笑话真是太好笑了！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边关，有时间我带你去。” 这算是古人含蓄的表白吗？如果他不是每天都摆着一张扑克脸，或许我会接受。眼下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好。这么冷冰冰的人，怎么和他相处？ 我以为千金小姐的日子会比较无聊，但想不到会忙得团团转。母亲派巧儿通知我火速赶到父亲的世交长孙家，因为长孙家的大小姐病了，让我前去开解。长孙家与崔家往来十分频繁，但这位长孙小姐和我交情并不深，为什么让我过去？ 看我不情愿过去，母亲苦口婆心道：“玉儿，长孙小姐虽然和你关系疏远，但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远房表姐。她既然请你过去，你就不要推辞了。你们都是女孩子家，相处起来也容易……” “母亲！”夫人似乎对我还隐瞒了什么，我叹道：“母亲大人是不是还有什么话瞒着我？这位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姐为什么要让我过去？我跟她的关系一般，既然是得了重病，就应该请郎中，而不是让我过去。你能不能透露一点儿小道消息？”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抖机灵。你不问我也得告诉你，免得你不小心戳了人家的痛处。这位长孙小姐有位堂姐，叫长孙婵娟，她到了嫁人的年龄，可婵娟长得……不是那么端庄，偏偏眼光很高。长孙夫人爱女心切，让长孙嫣儿冒充婵娟去相亲。这一冒充不要紧，有三位公子都中意嫣儿，争相下聘。” 这不是骗婚吗？我长叹了口气，长孙夫人是爱女心切！在这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就姻缘的时代，就算丑得惊天动地，若能过了相亲那一关，对方就没有悔婚的余地。我慢悠悠道：“这关嫣儿什么事情？不是她堂姐要头痛的问题吗？为什么她反倒病了？” 母亲无奈地摇摇头道：“长孙夫人……就是嫣儿的大伯母贪心，她生怕女儿嫁不出去，三家的聘礼都收下来。前几天不知道谁说漏了嘴，嫣儿代堂姐相亲的事情就传了出去，三家人也争先恐后去退亲，没有退掉亲事的那家，就把罪责推到了嫣儿的头上。” 这自然对嫣儿的名声有碍。但事情似乎有些反了，该受骂的不应该是长孙夫人吗？怎么扯到嫣儿的头上？不对啊？我忙问道：“你说有一家没有退掉亲事？既然是骗婚，为什么没退掉呢？” “说起来这就更让人好笑了。”郑夫人笑起来，“你前些日子不是听说过，说三家人为了争一门亲事打起来了吗？” 这件事情我还有印象，听说三家人为了争亲打得头破血流。当时我还暗暗惊奇这位小姐的魅力，竟然能让那么体面的人家当众大打出手。眼下听母亲提起，我才明白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这依旧还是长孙夫人的主意，三家人谁打败了，谁就得娶她女儿过门！母亲提起来几乎要笑弯了腰：“听说最后被打败的那位公子最瘦，退婚也最急，结果那天连饭都没顾上吃就赶去，自然被人打败了！” 怪不得那家人会找嫣儿的麻烦，若不是她，他们也不用娶把那位丑女娶过门吧？这些人……终究还是以貌取人！可她们找我过去做什么？我能帮得上什么忙？不等我开口，巧儿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了！ 母亲连连拍着我的背道：“我能说的就是这些了。既然她请你过去，肯定有什么事情不便让我们大人知道。你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好好劝劝她吧。” 十四．心机女的爱情进行时 我稀里糊涂被硬塞进了轿子里，迷迷糊糊被抬到了长孙家，还没等我喘口气，就被火速送到了后花园，传说中长孙家女眷居住的地方。 “这是长孙家的待客之道吗？怎么让我在这里等着？”我满肚子都是问号，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按理说这里是长孙家住家眷的地方，为什么连个人影都看不见？难道说……是长孙嫣儿病入膏肓？ “你是嫣儿搬来的救兵吗？”一个脆生生的嗓子在我的身后响起。 眼前赫然立着一堵肉墙，因为太胖，两个眼睛被挤成了一道缝，就连本来秀挺的鼻子都被挤得变了样。一身暗绿色的衣服，活脱脱一个会移动的邮筒。如果不是她挽着小姐的发式，我会错以为立在我面前的是个男子。不等我开口，她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抓住我，“我猜你是那个崔莹玉吧？” 这么天真的热情扑面而来，她嘴角两边的笑意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我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道：“我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崔莹玉。你是什么人？” “你说我吗？”她胖乎乎的脸凑了过来，两只眼睛努力地睁大，但看起来依然还是两道缝，“你看我丑得这么离奇，就应该猜出我是长孙婵娟。你来了，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嫣妹会怎么样呢？她就盼着你来呢。走，我们快去看看她。” 不等我开口，她拉着我朝最西边的房子跑去。看她圆滚滚的身子像唐老鸭一样摇来摆去，活脱脱一只熊猫，虽笨拙却十分可爱。 “你要小点儿声，嫣妹这两天休息不好，耳朵好像出问题了，稍微大一点儿声音就能吓到她！”在推开门之前，婵娟不忘回头眯着眼睛小声提醒我。 这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不靠谱的婵娟吗？她似乎和别人口中的婵娟一点儿都不一样，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让人冒名顶替相亲的事情？我好奇地打量着她，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抓住我一把往里推，“快去看看嫣妹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儿吃的。” 在老妈的描述中，嫣儿在这起事件中是个受害者，我以为她是声名有损，所以才会一病不起，但万万没料到她竟然害了相思病。和所谓的相亲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这……我又不是大夫，找我来有什么用？她会不会搞错了？嫣儿红着脸悠悠道：“崔小姐，我知道提这样的请求有点儿过分，可是只有你能帮得上我的忙……也只有你，知道除了我的病根。” 看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我，让我心里不由得一紧，她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她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她单相思的对像是我？不会要对我表白吧？我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我……好像……我能……” “你能，只有你能做得到！”长孙嫣儿害羞地望着我，“因为只有你见过皇上，知道皇上长什么样子，所以我想……你能替我画一张皇上的画像，以解我的相思之苦。” 白紧张了半天！不是我就好！我松了口气，但意识到她所指的竟然是皇帝后，我不由得再度瞪大了眼睛，“你是说皇帝？当今皇帝？你暗恋的人是他……” “小点儿声。”本来还弱不禁风的嫣儿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声含羞道：“小点儿声，你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公开，你能不能不告诉第三个人？” 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可房间里还有丫环？她们根本没有避开的意思啊？可能她病糊涂了吧？我使劲点了点头，心里却冒出一个更大的问号，嫣儿为什么会喜欢皇上？她怎么确定我记得皇上的模样？找长孙大人不是更好吗？她的父亲和伯父都在朝为官，肯定不止一次见过皇上？她为什么偏偏找我过来？面对我一连串的疑问，嫣儿只是害羞地摇了头，不肯多言，只是再三央求我留下来陪她散心。 真是个古怪的女子，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她请我过来的真正的目的，直到两天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出门？这不太像是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崔莹玉……忘了，从前的崔莹玉就是大嘴巴！什么事情到了她口中，马上就会成为那些贵族小姐们口中的头条新闻！但眼下我只能装傻，“你不是说过让我保密吗？你放心，这件事情就算烂在我肚子里，也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的耳朵里！” 嫣儿眼睛里写着不解，还有几分不满，但她却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不肯多说什么。当婵娟无意中说出皇上就要大选秀女的消息后，我终于明白嫣儿是有备而来！ 她似乎想从我的身上得到更多。婵娟却似乎并不清楚嫣儿的目的，单纯而热情地让我描述皇上的模样，她要亲自替嫣儿画像。 “我这位笨姐姐有一样很出众，那就是她画的丹青，只要她见过一次，就能画得惟妙惟肖。”嫣儿淡淡道，似乎在夸奖婵娟，语气中却有几分不屑。 这是美人该有的矜持和骄傲吗？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的确，虽说她与崔莹玉相比还逊色几分，但她的优越感却很明显。尤其是在面对婵娟，毫不掩饰自己对婵娟的不满。婵娟却嘻嘻哈哈，好像为嫣儿做什么事情都理所应当，这让我对嫣儿心里生出几分不满。不过碍于情面，我只得小心应付。 “你确定皇上是这个模样吗？”展开了画布之后，婵娟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我不肯定地摇摇头：“这哪里能记得清楚？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可能不差吧？” “可能？你难道不知道嫣儿最怕的就是这两个字吗？幸亏是从你的口中说出这两个字，要是我说的，非得被她骂死不可！其实……你完全可以去问问宣王爷，他和你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婵娟一脸认真道。 十五．“迂回” “李宣？你是说李宣？有没有搞错？你是说我跟他的关系很好？怎么可能？你们误会了，他跟我真的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我满脸好奇地望着婵娟，看来传言还真是半点儿都不靠谱。那个扑克脸……当然离他越远越好。有可能是因为他和我的两位兄长关系不错，让外人误会了。 婵娟捂着嘴笑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呢？谁不知道宣王爷至今不肯娶，就是为了等你！你是丞相家的千金，未来的宣王妃肯定就是你。你若不记得皇上的样子，问问宣王爷不就知道了？那样画出来的人，肯定不会出半点儿差错。” 这其中的误会还真不小！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怪不得长孙嫣儿面对我总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还真是费了一番心机！谁不知道和当年皇上关系最密切的就是李宣？当今皇上唯一的妃子就是经李宣推荐入的宫！我猜到了长孙嫣儿的用意，她是利用崔莹玉的八婆性格，再加上传得离谱的和李宣的关系，长孙嫣儿暗恋皇上的事情绝对会经崔莹玉之口告诉李宣，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皇上是个男人，选女人注重的自然是外貌，凭嫣儿的姿色，入宫自然不在话下，博个妃位也不是不可能！ 怪不得嫣儿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暗暗叹了口气，她这是准备“曲线”将自己推销出去，不过“迂回”的路线是不是远了点儿？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再试探下李宣的口风不是更好吗？转念一想，如果是从前的莹玉，所有的事情自然会按她设想的发展。这让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看来崔莹玉这个笨蛋没少被人利用。 “想不到嫣儿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倒没猜出来。”我一脸无奈地望着婵娟，“接下来嫣儿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那是当然了。”婵娟一脸天真望着我，“我想宣王爷一定知道你来了长孙府，他肯定不放心把你放在这里，自然会来找你。如果他见到嫣妹，肯定会记得她。” “等等……你说什么？宣王爷来看我？我想你肯定弄错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们来往频繁，也不过是因为两位兄长的缘故。看来嫣儿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满脸哀怨道。 “小姐，你看看，那是谁……”巧儿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带着几分诡异。 本来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婵娟一下子变了，她结结巴巴道：“好像……有客人来了，我……先去看看嫣妹是不是好了。” 我转过身去，就看见扑克脸李宣朝着我走了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巧儿和婵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我一个人傻站在那里，“你来这里做什么？好像……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我的两个哥哥在一起吗？” “是啊，我顺道路过这里，听说长孙大人的生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碰上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又要把自己拖下水吗？”李宣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漫不经心地吐出这些字。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管得着吗？”之前婵娟的话在我的耳边响起，眼下我终于确定一件事情，李宣跟我有仇，好像什么事情他都想插手。 李宣点点头，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是吗？太好了，上次多管闲事我还以为是你脑袋搭错筋了，听你这么说就放心了。我正好还给你们带来一个客人，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帮这个忙。” 顺着李宣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位身着蓝绸夹袍的男子立在不远处，他不时向这个方向望望，似乎又怕别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时又低下头。他是谁？我好奇地望着李宣。李宣突然笑眯眯道：“想不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哎哟！我感觉自己身上冒了一层鸡皮疙瘩，像他这样的扑克脸，笑起来绝对有什么阴谋！我眨了半天眼睛，突然一件事情从我的脑袋里冒了出来，“他……不会是曾经和长孙嫣儿相过亲的人吧？” “聪明！一次意外能让你变聪明，还真是收获不小呢！他是长孙小姐的暗恋者，眼下很想与长孙小姐见上一面，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之前他已经派人来长孙家提过亲，可惜被拒绝了。这一次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他亲自见一见长孙小姐？”李宣一脸高深莫测。 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下意识地伸手搭在他的脑门上，确定他没有发烧，“你可是堂堂的王爷，京城里的一号风云人物，为什么要管这样的小事？还有……在没有闹明白状况之前，你真的确定长孙小姐也愿意见她？不怕被别人笑你狗拿耗子？” “狗拿耗子？什么意思？”李宣愣了一下，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板着脸道：“反正我都是要来长孙府上的，顺道把他带过来不犯什么王法吧？再者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偶尔当一当媒人也不错嘛。” 乱上加乱！这下我的脑袋可真是大得不能得再大了！ 十六．红袖添乱 李宣真会替我找麻烦！先不说眼前的男子到底是哪位豪门公子，他怎么能跟皇上相提并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家，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眼下嫣儿满心期待入宫，怎么会看上这种人？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他却摆了摆手道：“这位仁兄比你还要固执上百倍，除非你想让他改变心思，否则他绝对不可能离开的，因为眼下他唯一的愿意就是要见长孙小姐一面。” 当我无奈地将这个消息递给长孙嫣儿时，长孙嫣儿撇了下嘴，悠悠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凭他也敢打我的主意？本来我还想让家人将他乱棍打出去。不过既然是宣王爷亲自带来的，本小姐就给他点儿面子，让他怎么来的怎么滚出去，否则我就对他不客气了！他……” 婵娟笑眯眯地打断了嫣儿的话，“嫣妹，不过是你的一个爱慕者罢了，其实方以同方公子人不错，舞文弄墨，是文坛中的佼佼者，既然你不想见他，打发他走就行了，又何必为难他呢？更何况是宣王爷……亲自带来的，可见他是真用了心了。嫣妹其实入不入宫都无所谓，并不一定非要坚持不是吗？” 嫣儿矜持地露出了笑容，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留情面：“入不入宫都无所谓？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当初如果不是为你，我怎么肯和这样的人坐到一起？还要跟他说半天不着调的话。想起来他的样子都让我觉得恶心！我居然陪着他坐了半天！我又不是你，是个人都能看上！” 婵娟的笑容变得不那么自然，低声道：“嫣妹，话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提醒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你的爱慕者。好歹方以同也出身名门，而且……” “怎么了？心疼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跟在想什么？那三个男人中，你最看不上的就是勉强跟你订婚的那个男人。可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出马，你嫁得出去吗？就是这个不情不愿意和你订亲的男人也没有。如果不是心疼那点儿聘礼，那家也不会舍不得退聘！眼下你有了人家儿，就用这样的态度对我了？”嫣儿几乎尖着嗓子叫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长孙嫣儿如此失态，婵娟说的那些话戳中了她的心思？一向笑眯眯的婵娟脸色瞬间难看，她虽还赔着笑脸，但我能看得出来她的表情在抽搐。 长孙嫣儿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她不知道这些话有多伤人吗？这彻底将我的保护欲激发了出来，我忍不住出声道：“长孙小姐，现在你的情形不是和方公子一样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事情未必会让你如愿！不过我能保证，不出三个月，我肯定能让你堂姐凭自己的实力找到自己的意中人！” 嫣儿没想到我会插手她们堂姐妹之间的事情，更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态度，她冷哼了一声，“你这是在以丞相千金的身份在压制我吗？你我是惹不起，可你说的话我却不认同，就凭她，也配？除非是个瞎子，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愿意多看她两眼。难道你不知道，她现在的未婚夫还是我骗来的吗？如果长安城里真有人肯要她，我情愿瞎了这双眼！” 这也是赌约吗？明明知道这是件很难胜出的事情，可争强好胜的我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不过我提出长孙嫣儿付我一百两银子，我若是输了，给她双倍的银子。虽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长孙嫣儿，但却不愿意说出那么狠毒的话。 “你们……不能拿我打赌！崔小姐，嫣儿说什么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婵娟着急地摇着胖乎乎的小手连声道。 嫣儿咯咯笑了起来：“崔莹玉，如果你现在认输，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要你把我的名字告诉宣王爷就成。否则就是二百两银子。听说不久前沈维去过几次丞相府，你的月钱还够用吗？我可不想到时候拿到欠条！” 这算是撕破脸面了？嫣儿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刺痛了我的神经，沈维的事情她也知道！看来她对我留心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哪里还忍得住，大声道：“好！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哭鼻子！” 击掌为誓！不理会婵娟的阻拦，我和嫣儿订下了盟约，相约三个月之后有结果！婵娟无奈地劝说我放弃，她愿意出二百两银子，想让我向嫣儿道歉。这怎么可能？我对着她一字一句道：“难道你不想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吗？比如说那位方公子？” 婵娟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摆弄了几下自己的手绢，无奈地摇头道：“感情？那对我来说是天底下最奢侈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命！没有如果……也没有什么可是。我娘说过，过日子就是实实在在的，哪里还谈什么感情？只要他对我好就行了。” “是啊，对她来说，找对象只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就行了，第一，活的；第二，男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嫣儿刻薄道。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平看了婵娟一眼。可这个包子小姐，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傻乎乎地陪着笑脸。 这真是两个亲堂姐妹吗？她们两个的性格怎么会差那么多？看来很多时候外貌和内心真的无法相比。更矛盾的是，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内在美但容貌含蓄的女子！眼下着急想要见长孙嫣儿的方公子何尝不是如此？他恐怕也是个极品男子，若不是相中了嫣儿的美貌，又怎么会死乞白赖地要见长孙嫣儿一面？ 听说这个赌约时，李宣满脸黑线地望着我：“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赌徒了？而且总是喜欢打这种根本不可能会赢的赌？虽说区区二百两银子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人家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家的小姐，你若输了，不是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吗？” 十七．快刀斩乱麻 “人家是红袖夜添香，风情无限！你是红袖添乱！真不明白你的小脑袋瓜儿里到底在想什么？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输得太难看！”李宣一脸不满，将我的意思转给了一头雾水的方以同离开了。 如果不是碍于李宣的面子，方以同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尤其是当他听说我要把长孙婵娟介绍给他认识时，他的脸色瞬间灰暗，连连摆手。话虽说得含蓄，但意思却很明确，绝对不想和长孙婵娟有任何关系！这怎么能行？事情没开始就宣告结束？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方以同终于勉强点了点头，条件是三个月以后要见嫣儿一面，他要当面表达对长孙嫣儿的情意。 “只怕到时候你未必还看得上长孙嫣儿。”我笑眯眯道。 李宣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异想天开。若他信了你的话，那母猪都能上树！” 方以同附和地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外貌协会的，只会以貌取人！不过这也难怪，所谓的一见钟情，大部分都是因为外貌。 若婵娟知道他的所思所想，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吗？李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不会真的奢望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所谓的爱情吧？方以同爱慕的长孙嫣儿，你偏偏要把她堂姐推到她面前，太强人所难。三个月后，若长孙嫣儿还不肯见他，你打算怎么办？” 婵娟的态度也很坚决，她依然笑眯眯地望着我，“崔小姐，我知道你是一片苦心。可是这太强人所难了。我十几年都是这个模样，难道你觉得还能改变什么吗？你不是神仙，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一切。” “难道你真的愿意就这样，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吗？”我忍不住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身上的肉软软的，暖暖的让我不想将手挪开，“为什么不赌一把呢？输了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可万一赢了，就能和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婵娟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变得黯淡了：“算了吧。其实我曾经努力过，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崔小姐，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我已经习惯了。你不能给我一个希望，最后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那对我来说才是最难堪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算说服婵娟让我试一试。偏偏一直看起来病恹恹的嫣儿突然精神百倍，寸步不离地跟在我们身边，时时对我们冷嘲热讽，每一句话都在狠狠打击着婵娟的自尊心。这更让我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婵娟脱胎换骨。 问题的关键就在婵娟太胖了，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体重差不多一百六十斤，再加上身上的肉比较松软，看起来就像个是大肉丸子。虽说唐朝人以胖为美，不会像宋人那样追求“美人上马马不知”，但好歹也不能是“美人上马马不支”吧？圆润的女子的确比排骨美人好看，但却不能到“肥”的地步。 “堂姐，你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还是清醒点儿吧。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崔小姐不过是想你画饼充饥，你不会天真到真的信了她的话吧？”嫣儿满脸不屑的表情。 婵娟还是眯着眼睛笑笑，却什么都没有说。我把自己拟好的食谱递到了婵娟的面前，她小声读道：“‘早饭：一碗糙米粥，一个鸡蛋，一块饼或一个馒头。午饭：一碗米饭，两盘青菜，两片牛肉，一碗菜羹。早饭和午饭间可适量吃点儿水果。晚饭：一碗粥，凉拌菜’。量倒是不多，是正餐前吃，还是饭后加餐？” “扑哧！”我喝下去的水全喷了出来，咳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嫣儿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揉了半天肚子。 婵娟一脸莫名其妙地望着我们。我叹息着看着她道：“这是你一天的食量。换句话，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你再不能吃任何东西！” 这下轮到婵娟吃惊了，她指了指那上面的东西，连连惊呼道：“你说什么？我一整天就吃这点儿东西？怎么可能？我一顿饭都不止这些东西？” “想满足你自己的口腹之欲，还是想和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我无奈地望着婵娟道，这个丫头难道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吃太多导致的肥胖吗？ 仅仅只是让婵娟控制饮食就是件很难做到的事情，到了吃饭的时候，嫣儿特意让厨房备上了很多美味的食物，饭菜的香味诱得婵娟几乎要流口水了。就在婵娟意志坚定的时候，嫣儿还不忘调侃道：“堂姐，你不觉这对自己是一种虐待吗？崔莹玉分明就是拿你当兔子养着吗？看看你吃的都是什么？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这张嘴吗？若连美味的大餐都吃不上，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婵娟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无奈道：“想一想方公子吧。若你真的喜欢他，难道不想为他做些改变吗？” “好吧。我会坚持的！”婵娟无奈地埋头吃着那些饭，不时抬起眼角望一望嫣儿面前的美餐。 这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考验。果然如我所料的一样，第一天，坚持了半天的婵娟就动摇了，偷偷到厨房吃东西，被我抓了个正着。万事开头难，我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到。 少吃多运动，这才是唯一能达到减肥目的办法。可如何让婵娟运动呢？她本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很少去户外，更别提什么运动了。 思来想去，我找到李宣，让他向皇上讨一道旨意。李宣听完我的来意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你说什么？这不是胡来吗？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胡话？” “你看我的样子这么认真，怎么可能是在开玩笑呢？”我没好气地接话道。 “好吧，希望皇兄不会认为我是在梦游。”李宣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八．障碍 当我拿着绣金龙的圣旨赶回到长孙家时，长孙婵娟几乎要吓晕了，结结巴巴指着圣旨道：“你是在开玩笑吗？你怎么会有这东西？你在开玩笑对吗？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崔小姐，我还有事，这两天就……” “别想逃！你看清楚了，左下角还有盖着的皇上的玉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圣旨。皇上下的旨意，怎么可能是玩笑！”我将圣旨交到了婵娟的手中，这是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想起的招数，听说这是李宣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 婵娟几乎要哭了，因为圣旨的内容太过荒唐：同圣旨一同出现的还有个奇丑无比的男子，他丑得颇有创意，大暴牙，腿一长一短，张口嘴时不时有口水流下来。这是我搜遍了崔家、长孙家、逍遥王府后才找到的人。若放在现代，他走在大街上极有可能会被清洁工清扫走，演恐怖片根本不用画妆。而圣旨的内容就是如果眼前这个男子赛跑追上长孙婵娟，她就得嫁给他！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更要命的是，眼前的男子绝对想这变成事实。 “你怎么能想出这个损招？我怎么可能会嫁给这样的人？”婵娟几乎要哭起来了。 嫣儿幸灾乐祸道：“我看崔小姐想帮你是假，让你嫁给这个丑男人是真！她纯粹是在拿你寻开心。堂姐，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人家手里可有圣旨，只怕你的悲惨命运是改变不了了。不过还好，这也不是绝对的，他还是个男的，好歹你也算嫁出去了。” 面对泪眼婆娑的婵娟，我只得咬着牙狠心道：“这件事情的规则由我来定，若你还想和方公子在一起，就必须努力逃出他的手掌心。每天和这位……公子赛跑一次，坚持两个半月的时间。比赛时间和规则由我来定，每次会增加你们赛跑的时间，你要做好准备啊。今天时间太晚了，我们明天开始好不好？” 我最怕的是来自婵娟母亲的压力，在我的印象里她就是一个飞扬跋扈的女子，要不然绝对不会想出让长孙嫣儿替自己女儿相亲的损招。但她听了信之后只是赶来看了一眼，悠悠道：“这位公子也算丑男界的一个奇葩了！崔小姐好聪明！我把娟儿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是你生的吗？你是我的娘亲啊。”婵娟眼神凌乱地望着长孙夫人。 长孙夫人摸了摸她的头，云淡风轻道：“对了，我觉得可以适当地加点儿难度。还有，你找的人还没有丑到极致，要真是成了我的女婿，你说将来我的小外孙会长什么样？我还真有点儿好奇。” 这下换我呆在原地，姜还是老的辣，她看穿了我的计划！有了她的支持，所有的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婵娟就已经出现在长孙府门外，而那个丑得离奇的男子随后出现在婵娟的眼前。他色迷迷地望着婵娟，好像摆在眼前的是一顿美餐。婵娟瞪了他好几眼，他却“嘿嘿”一笑道：“长孙小姐，只要追上你，你就是我的人了！这下可真是要委屈你下嫁了！” “你能不能不要盯着我看？”婵娟几乎要晕过去，她大声道：“我绝对不会输的！” 比赛的地点选在了长孙府门前的大街上，这条街大约有一公里，第一次只需要跑完单程，若婵娟被追上，就会要被迫嫁给眼前这个丑男！但只要到了终点，那个男人不能再采取任何行动。 一声令下，根本不等我替婵娟加油助威，她逃也似的向前飞奔。而眼前这个腿脚有些残疾的男子也拼尽全力在追赶婵娟。本来僻静的道路上瞬间热闹了起来，不少人都过来看热闹。就连看见那名丑男就作呕的嫣儿也出来了，她翘着兰花指，点着我的脑门道：“你这是想看鸭子赛跑吗？真亏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从小她就不爱动，最怕的就是走路。不过我也该为自己感到庆幸，若不是你的话，我也看不出她跑起来也挺快的。” 两个人只有大约半米的距离，能看得出来婵娟已经拼尽全力，可对后面那个男人来说，追上婵娟就意味着能与长孙家结亲，更是丝毫不会马虎。若不是他的腿有毛病，肯定早追上了。就在我画定的终点线快到时，只差半指，婵娟的衣服就被他拉到了。 “你能不能放了我？我真的不想玩了！就算我输了好不好？我让我娘给你五百两银子，我们取消这次赌约好不好？”婵娟满脸气愤地望着我，因为摆在她眼前的还是那几样单调的营养餐。 长孙嫣儿咬了一口鸡腿，故意叹气道：“堂姐说的不错，何必呢？为了一个摸不着的男人，真的要费那么大力气吗？连美食都不能吃，这辈子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怎么能行呢？”我板着脸道：“皇上既然已经下了旨，怎么能改变主意呢？而且上面还写明了只有两个半月。你只要坚持这么长时间就好了。又不是非得让你嫁给那个丑八怪。” “可是……”婵娟满脸无奈地望着我。 可没想到长孙嫣儿马上拆台：“这有什么难的，崔小姐本来就是丞相的千金，和宣王爷的关系又那么密切，只要她开口，怎么做不到？我看她根本就是在为难你。” 婵娟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张了张口，眼泪落下来。 “想想方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吗？你难道真的不希望凭着自己的实力找到自己的意中人，而且还让他真心实意爱你一辈子吗？”我硬起心肠，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半途而废，不仅是为了自己的输赢，更重要的是能帮到婵娟。 长孙嫣儿捂着嘴笑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吃着摆在她面前的美食。她似乎从不肯亏待自己的嘴巴，而眼下她的行为成了对婵娟致命的诱惑。这个可恶的女人，好像她根本没有把婵娟当成自己的堂姐，更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改变一样。 十九．棋差一招 原先我只是把这当成一件小事来做，毕竟太过无聊，跟长孙要儿打打赌也不错。可崔丞相千金的名头，再加上婵娟被人夸大的“丑女”名气，还有一个丑得出奇的男子，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前来看热闹的一天比一天多，就连我的父兄都在打听，好像把这当成了一件奇闻。嫣儿最初还没有放在心上，但时间久了，她也经常出来看热闹。 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一个好习惯！在最初的半个月过后，婵娟的情形好转了不少，控制饮食再加上运动，她已经整整瘦下去十五斤。这对不爱运动又贪吃的她来说，前期效果会相当明显，往后虽会遇到平台期，但目前来说，已经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婵娟的信心也树立了起来，虽说十五斤瘦下去看起来并不明显。 “你真的确定这招管用吗？全城的人都要被你招来看热闹了！你若是把这里圈起来卖门票，肯定能赚上一笔。”李宣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身后，声音还是依旧冷冰冰的：“看不出来这位长孙小姐有什么变化，倒是你，好像瘦了不少。” 我白了他两眼，怎么不说点儿好听的？偏偏出现在这里打击我？不等我开口，本来站在远处的长孙嫣儿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挂着笑容，夸张地用手绢挡住了嘴，对李宣福了一福，柔声道：“宣王爷万福。我难得出门，想不到第一次出来看热闹就能在这里遇上您？您这是来见莹玉姐姐的吗？” 嗲声嗲气的“莹玉姐姐”四个字让我的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她可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更不会叫我姐姐！在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长孙嫣儿竟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柔声道：“早就听说宣王爷和莹玉姐姐的关系不错，看来是真的了！正好，莹玉姐姐就在这里多陪陪宣王爷吧？” 我以为李宣这样的王孙公子自然会喜欢美色的，尤其是眼前的长孙嫣儿妩媚动人。他应该有所表示才对。没想到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长孙嫣儿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听长孙嫣儿如此说话，他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停留在远处正飞奔而来的丑男和婵娟。 “咳……宣王爷，只怕您还不认识她是谁吧？”长孙嫣儿的眼珠子转了两下，脸上闪着狡黠的目光，“她是我的堂姐长孙婵娟，我是……” “长孙婵娟的名字我早听说过，你想必就是肯替长孙婵娟相亲的那个女人吧？”李宣的声音冷冷的，依然不带一点儿感情。 长孙嫣儿恐怕从来没有碰过这样的软钉子，如花似玉的她绝对没被人称为“那个女人”，李宣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看她的脸色变得红紫，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都畅快起来！是得有人给她点儿颜色看看，要不然，她怎么会懂得如何尊重人呢？这些日子若不是她一直用美食诱惑婵娟，只怕我们的计划完成的会更提前一些。 “宣王爷记性真是不错，那可是我的伤心事，都是伯母强迫我去做的，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相亲的事情，没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其实我原本打算参加皇上选秀的，若知道伯母的目的，打死我也不肯去的！宣王爷……这样的事情按理说是不用解释的，不过既然您说起了，我好歹应该说明一下。”长孙要儿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她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我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她很懂得抓住机会，更懂得如何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悯之心。换个人，或许早已经握着她的小手不停地安慰她了吧？可惜她面对的是李宣，他听完只是微微扬了扬眉，“你说的是真的吗？是不是被迫的又能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可是……”这样的反应显然更出乎长孙嫣儿的意外，她张了张口，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长孙婵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依然是只差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丑男差一点儿就能抓到她。婵娟忍不住拉着我的手连声道：“你饶了我吧？你看看，只差那么一点儿，我就要被她抓到了！差不多就算了吧？我说过了，你打赌输的钱我愿意出，放了我好不好？” “皇上的旨意怎么能当玩笑呢？”不等我开口，一向古板的李宣意外开口了，他满脸认真地望着婵娟，一字一句道：“这样坚持下来不是很好吗？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相信能做得很好！莹玉的眼光不错，你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将来会入宫也不一定。记得努力啊。” 我差点儿被噎到，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弄错什么了？现在眼巴巴想入宫的是长孙嫣儿好不好？婵娟不过是想找到一个真爱她的男子。更何况，她离“美人”还差一段不小的距离，就算完全瘦下来，也未必能赶得上长孙嫣儿的美丽。 不等我做出任何环境，李宣拍了拍那个丑男的肩膀，回头看着我道：“你是不是应该选个更早的时间让他们赛跑？” “为什么？”我惊奇地望着李宣，他难道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你曾经说过的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抽象’，他长得太抽象了，赶在早饭前出现在大街上，太影响食欲。难道你没有接到那些饭馆的投诉吗？”李宣眯着眼睛道。 那名丑男很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挖苦，只是“嘿嘿”一笑，摸着头色迷迷地看着立在一旁的嫣儿，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嫣儿嫌恶地后退了两步，不停地用手扇着鼻子。意外的却是婵娟，她笑眯眯地从怀里抽出一个手绢，不出声递到了那名男子的手里。 “谢谢……谢谢长孙小姐。”那名男子接过手绢擦了一下嘴角，不好意思地看了两下道：“这个……让我弄脏了，我洗好了之后再还给你吧？” “你留着吧。”婵娟笑得和从前一样甜，只是眼睛大了不少。这就是我的成果，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二十．捉弄 “你听过相由心生这句话吗？好像很多时候并不能靠外表判断一个人的品格。”与李宣对坐时，我不得不随便找点儿话题。婵娟太过劳累，主动要求回房休息。而嫣儿连受打击，很识趣地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我一人面对着这个不速之客。 不知道为什么，李宣偶尔会对着我发呆，当我留意到他时，他又总会假装不经意地移开，不与我的视线接触。他怪怪的，似乎将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听我说完，他冷冷开口道：“你想说什么？想让我发现长孙婵娟其实人不错，是个值得娶回家里的贤妻对吗？想让我说服方以同改变心意？一会儿方以同来了，你亲自跟他说不是更好吗？” 男人总是浅薄地以外貌取人！现实生活中何尝不是这样呢？若人们看见一对并不是那么登对的情侣走在大街上，肯定会猜测他们之间是不是存在着某种不和谐的因素！只怕李宣也会这么想，我收起脸上的笑容，“我没打算请你帮忙，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依你看，我打赌胜的机率有多大？” “这个嘛……还真不好说，得看你到底能使出什么杀手锏，让长孙小姐变得明艳动人。你别忘了，当初方以同相助的是那位长孙小姐，她们两个……好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吧？你认为婵娟真的人如其名吗？”李宣不动声色地望着我。 短短的几句话，就将问题的要害点了出来。我懊恼地叹了口气，谁说唐朝人是以“肥”为美的？分明是误导他人嘛！他们追求的只是“丰满”而已。不过李宣的口气太气人，我故意叹口气：“人家都说逍遥王超凡脱俗，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嘛。这样的心情我能理解，娶妻嘛，当然还是挑漂亮一点儿的，摆在家里也养眼是不是？” “你当是家里摆陶瓷呢？”李宣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笑容，“不过你说这话倒不是没有道理。像你这样的人，将来肯定能找一个好人家。把你摆在家里，的确赏心悦目。不过话说回来，方以同这一次来有很严肃的事情。还有，你可能还不知道，眼下你的名字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等到除夕时，他可能会让崔丞相带你一起入宫，你愿意吗？” 入宫？见当今皇上？为什么？我脑子里连连冒出好几个问号，根本来不及开口，方以同就鬼头鬼脑地出现在门口，再三确认过身后没人时，他一阵旋风般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崔小姐，请你帮帮我，让我见长孙小姐一面吧。” “现在你着急要见她了？这不太好吧？现在皇上有旨意，你要见的人可有皇命在身，不能轻易见外人的。不过你若肯……贿赂我一下，或许我能高抬贵手，让你见上一见。”这个家伙不用问是想见长孙嫣儿，我故意假装糊涂，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方以同的心是不是收了回来，借此他和长孙婵娟结成夫妻的可能性有多大？ 方以同的脸色变了，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弄错了，我想见的是长孙嫣儿，不是婵娟。哎呀！你说我见她干什么？你让我见见她好不好？只见一面……只要让她见我一面，我能保证她会改变主意。” 这个家伙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了？难道真的是爱情的力量吗？我故意装出十分为难的样子，拖长了声音道：“这个……好像不太好办吧？” “这点儿小意思，是我孝敬给您的，麻烦您帮帮忙吧。”方以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银元宝塞到我的手里，是二十五两的大元宝。 有钱拿！还是白花花的银子！我怦然心动！根本没有推让的意思，迅速抓到手心里，口中故意道：“这怎么好意思呢？你既然这么说了，我没有不帮你的理由。只是……这样吧，你先等一会儿，这几日长孙嫣儿的身子不太爽利，不一定得空。我去看看，你等我消息。” “什么？你说嫣儿的身子不太好？这怎么可能呢？刚才不是听说她还在外面吗？要不要我请郎中过去看看？”方以同满脸焦急道。 李宣在边上悠悠道：“哪里还用什么郎中，方公子就懂一些医术呢？不如你把他带进去更好吗？” 这个家伙！我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在我即将出门的瞬间，我听见李宣的声音：“崔小姐还真是掉进钱眼儿里了！如果你肯换成铜钱，再交到她手里，恐怕她会更开心吧？” 他们早就算计好的用钱砸我？当我是见钱眼开的财迷？有钱挣为什么不拿着？更何况根本不用我出什么力？可他们的目的却未必能达到！我火速赶到了长孙嫣儿的房间，跟她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最后，长孙嫣儿终于被我说动了，愿意试一试。 为了不再惹出什么风波，他们的会面就安排在大厅里，为了避嫌，长孙嫣儿就躲在屏风后面，而我和李宣就站在离大厅门口约十米外。只见方以同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沓纸大声读了起来，全是火辣辣的爱情诗，本以为他会脸红，可没想到他读得声情并茂，完全没有半点儿害羞的意思。难道这就是他表白的方式？这未免也太过搞笑了吧？若换作一大捧鲜花，再加上几句小诗，成功的机率或许还存在。 “你这么见钱眼开？为了那么一点儿银子，连自己的表姐都能出卖？不会连那位长孙小姐也被那点儿钱打动了吧？你们眼皮子可够浅的！”李宣还是冷冰冰的语气，显然对我的行为十分不满。 “那点儿钱也是钱好不好？更何况还是方公子的钱，不挣白不挣！好戏还在后头呢！你怎么知道事情就像你想的一样呢？别这么快就下结论行吗？”这个家伙太自以为是了。 “啊！鬼啊！”只听见方以同一声惨叫，接着“咕咚”，他居然晕了过去。 二十一．惊鸿一瞥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长孙嫣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方以同看见她时，她正背对着门口。面对突然晕过去的方以同，她手足无措，连声道：“莹玉姐姐，快来啊，他怎么晕过去了？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不会玩出人命了吧？他不是在表白吗？长孙小姐出现，应该是被打动了吗？难道他幸福到晕过去了？”李宣惊奇地望着大厅里的情形。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方以同的承受能力也太差了点儿吧？就这么一点儿状况就把他吓晕过去了？李宣张口还要继续发问，可他看见左边脸上一大块暗色的斑，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斜了我一眼，哭笑不得：“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她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肯定是你搞的鬼，想这样就把方以同吓走？你的想法也太损了吧？” “真是聪明！除了我，还有谁的脑袋瓜能想出这么高明的主意？”我得意洋洋地望着李宣，随后用力地掐方以同的人中，“你以为那二十五两银子真的那么好赚？再说了，我崔莹玉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点儿钱就能打发了？那我也太没见过世面。别忘了，在赌约没结束之前，我不可能让他移情别恋。” 方以同醒过来之后依然还是满脸的惊慌，确认李宣也在那里后，他哆嗦着指着立在一旁的长孙嫣儿道：“你……你真的是长孙嫣儿吗？怎么可能呢？我认识的长孙嫣儿绝对不是你这个样子？你是谁？” “方公子，你的记性不怎么好。我们之前在长孙婵娟家见过面。那个时候你曾经对我说，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你难道忘了吗？”嫣儿一脸平静地看着方以同。 方以同结结巴巴指着她的脸道：“怎么可能？那个时候的你……脸上白净如玉，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是故意来试探我对你的真心吧？还是……” 长孙嫣儿瞪了他一眼：“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凡是相亲的人，都会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吗？我脸上这些东西一直在，只不过是那天是敷了厚厚的粉遮起来了。倒是你，方公子，你刚才不是说，不只是爱我的如花似玉的外貌，更爱我的灵魂吗？我想我脸上的这些东西并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吧？” “当然……不会，我只是……哎呀，不好了，我现在有些头晕。晕得不行了，我得回去找个郎中好好看看。你等我的消息，等我的消息。”方以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脸上多了几分尴尬。 不等李宣开口，方以同如风一样刮了出去，只怕连狗都望尘莫及。李宣木然地望着远去的方以同，皱了皱眉头。我悠悠道：“这下你不用担心方以同再来麻烦你了，最起码近段时间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招百试不爽啊！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这样的男人，也只有我堂姐那样的人才会喜欢。浅薄、没品味，哪里能跟宣王爷相比。怪不得宣王爷一直对莹玉姐青睐有加呢，这么古灵精怪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一点儿酱油抹在脸上，他就原形毕露了！就这么一下，看看下一次方以同还怎么说。”长孙嫣儿附和道。 她这是在拍我的马屁吗？虽然她硬生生将我和李宣扯在一起让我感觉不舒服，但难得她夸我一次，我只得全盘接受。就在她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客厅的后面似乎有了什么响动。我本来以为是来伺候的侍女，可半天都没见人影。 眨眼之间，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为了表示对我的感谢，长孙婵娟的母亲特意准备一场酒宴，邀请我和宣王爷同去，据说除了那个奉命追着婵娟跑的丑男外，和婵娟定亲的对象、方以同，还有另外一位不知名的公子都被请去了。而我的任务，就是将已经瘦到一百二十斤的婵娟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漂亮的女孩最重要的是会打扮。虽然婵娟还没有瘦到我认为理想的一百零几斤，但她比之前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眼下她看着已经不怎么胖，大部分的肉都长在了腿上。因为瘦了下去，她的眼睛也大了不少，我用画眉的黛石给她画了几下眼线。虽说唐人偏爱浓妆，为了别出心裁，我尽量不用鹅黄、花黄之类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给她点了下红唇。正花费了大约一个小时，我终究将打扮好的婵娟推到了众人的眼前。 如我当初想象的一样，她的美丽虽不如长孙嫣儿那般夺目，但却胜在性感，尤其是丰满的上围，绝对吸引人。她是男人最想娶回家里的那种。 当一身宝石蓝大袖衫裙、围着披帛的婵娟迈着小碎步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我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瞬间全集中在她的身上。为了衬托她的美丽，我特意挑了两个容貌较为平凡的丫头陪在她身边。更重要的是婵娟得体大方的表现，更是得到众人的赏识。不得不说，长孙夫人将这些人请来，的确是煞费苦心了。 和我想象中一样，婵娟在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恢复了镇定，向在坐的人行礼之后，贴着长孙夫人坐了下来。而我，坐在了长孙夫人的左手边。 我看见方以同几乎情不自禁地盯着婵娟看，眼睛瞬间都没有移动过。他才是婵娟最终的目标，只怕这一次真的成了！那我完全可以当回媒人，说不定又能大赚一笔了！ 我以为长孙夫人会借着这个机会反讽那两个当初死活退亲的人，让他们灰头土脸地离开，可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殷勤地招呼着那些人。对他们想要和长孙家重修旧好的表示却一笑置之。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我算到方以同会动心，却万万没料到他会那么心急，几乎就在酒宴结束后，方以同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了，哀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将要回的聘礼再送回给婵娟。 二十二．却聘 和我想的如出一辙，在亲眼看见长孙婵娟已经脱胎换骨之后，嫣儿几乎要气疯了，她气呼呼地命人扛来了一大箩筐的铜钱，据说这是她费了好大心思，用一百两银子兑换来的。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嫣儿，“你这是……要考验我数钱的能力吗？这一大筐制钱，怎么着也得数上大半天吧？” “愿赌服输嘛！崔小姐好本事，居然能让麻雀变成凤凰！就连那个方以同都改变了心意，整天像只苍蝇一样围着我堂姐转！本小姐输了面子又输了理，只好将百两银子双手奉上。这些钱我和丫环数了整整一上午，现在该轮到你。等你数完，我们就算两清了。”长孙嫣儿脸上堆满了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刺耳。 她这么大张旗鼓地把钱送来，肯定是故意让我难堪，更想借着这个机会杀杀我的威风。我假装听不懂她话中的讽刺，吩咐巧儿去管家那里取杆秤来，同时还也不忘刺她两句：“怪不得巧儿说上街买东西都换不来零钱，原来都被你兑换走了。你还真有闲情逸致，竟然会打算亲自看我数钱。不愧是我的表姐。” “那是当然！既然你想博个‘财迷’的名儿，我就成全你！我还怕你不识数，万一数错了闹笑话呢！”长孙嫣儿显然还不死心，她左右打量了半天，“宣王爷不应该是你们府上的常客吗？怎么今天没有看见他？” “他不过偶尔来这里找我的两位哥哥。你还不死心？真的打算入宫？”看见巧儿拿着秤赶过来，我忙起身来到盛钱的筐钱。 长孙嫣儿的羞怯完全不见了，她大声道：“那是当然了，入宫是我这辈子的梦想。难道你不动心吗？皇上才是名副其实的人中之龙，嫁给他就算飞上枝头。嫁给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好的，到头来还不是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我认真地数了一百枚铜钱，称了一下重量。然后又找来两个力气大的家丁，将筐抬起来秤了一下，得出重量后再计算，很快得出了总钱数。看我三下五除二就把钱数清了，长孙嫣儿瞪着眼睛道：“你这是……这是什么数法？你真的确定够数？” “一百两银子，还多出二十几文。看来不识数的是嫣儿你啊。怪不得你一直在宣王爷的面前称我姐姐……”我故意满脸不解地叹息。 “你不知道女人过了十五岁，就得隐瞒年龄吗？”长孙嫣儿的脸红红的，她有些生气，但似乎又有几分无奈，她抿了下嘴唇，似乎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开口道：“现在你可是方圆百里的大名人，人人都知道你在长孙家做了些什么。上次听宣王爷说，过些日子可能皇上会召你入宫对吗？那你能……在皇上的面前提起我吗？” 她还真是走火入魔了！难道入宫真的有那么了不起吗？她是爱皇上这个人，还是想飞上枝头？我似笑非笑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未必能帮得上，皇上怎么可能会在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呢？倒是你，听说方公子近日频频去婵娟家，他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像他那样的人……哼，就算再多的聘礼我也不会动心。可我堂姐就不同了，以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现在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成方家的人了。难为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帮她。她倒好，居然也能如愿以偿。”长孙嫣儿一脸不痛快。 这也难怪，在感情的事情上碰见方以同这样的墙头草，谁心里都不好受。但对我来说这可是发财的大好时机，更何况能成全婵娟的心意，不是我当初的本意吗？不等李宣开口，我就开始替方以同和长孙婵娟安排见面。 “你真的确定要我见他吗？其实我……”长孙婵娟的脸红红的，似乎很抗拒我这样的安排。 我理解为她是怕羞，毕竟女孩子暗恋别人很正常，一旦暗恋的人突然向自己表白，这种逆袭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得了的。我正想安慰她，想不到方以同一阵风般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嘴里还衔着一枝不知道哪里采来的花。 看来方以同这次是真的费了点儿心思。我故意咳了两声，“你们两个先谈，我去去就回。” “等一等。”婵娟叫住了我，“崔小姐，我只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就得走了。方公子……” 方以同为难地看看她，又看看我，将花拿在手里，叹道：“人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生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仰慕你！长孙小姐，你对我的心，我早已经明了，本来我以为自己心中没有你，可上次相见之后我才明白，你在我的心里有多么重要。经过我的深思熟虑之后，我决定接受你对我的仰慕。让我们一起经历生活中的风风雨雨吧，我确信我们一定会成为人间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 这么火辣辣的对白听得我面红耳赤，想不到古人的感情竟然也如此奔放。就在我筹谋着该如何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时，婵娟冷静地开口了：“方公子，我想你弄错了。之前我的确仰慕你，那是因为你的温文尔雅，还有那股书生气质。若放在从前，我肯定为你说过的话感激涕零。可现在不同了，我已经定了亲，绝不可能悔婚的。” “这怎么可能呢？崔小姐，好像你之前说过的，妻子的选择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是吗？当初不是你对我有情吗？为什么又变卦了？难道你怀疑我的诚意？”方以同吃惊地看着婵娟，好像她的头顶上突然长出一根儿草。 我同样好奇地望着婵娟，她在搞什么鬼？过了一会儿，婵娟鼓起勇气道：“从前我以为你是个有内涵的公子，但想不到你和别人一样浅薄。” “你说我浅薄？怎么可能呢？我可是长安城内著名的才子。”方以同瞪着眼睛道。 我也愣住了，难道是我弄错了吗？难道婵娟改变心意了？ 婵娟缓缓道：“上一次你和嫣儿见面时，我一直守在窗外，你说过的话，还有见到嫣儿那张脸后的反应，我都看到了。她是逗你玩的，可没想到……你看中的只是她的外貌而已。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珍惜身边人？为了我的将来，我只能说抱歉。” 二十三．新的赌约 剧情大反转？方以同被无情地拒绝了？怎么可能？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后，忍不住抬眼再三打量着一向柔声细语的婵娟。方以同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吗？可为什么她放过这么好的拒绝？她绝对不是在客气，因为我看得出她眼睛里没有丝毫犹豫，显然每一句话都经过认真考虑。 方以同显然也被吓她的话吓到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呢？这是在拒绝我吗？是不是在开玩笑呢？其实上一次……我不是对婵娟，我只是……”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承认这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可世上漂亮的女子不只嫣儿一个，将来你肯定还能遇到更美更年轻的，你能保证不变心吗？方公子，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我祝福你。”婵娟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说完，她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女中豪杰！感情的事儿，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多！我不经意地看到转身时从她脸上滑下的泪珠，看来她也有几分不舍。这算是为自己的初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吗？本来我以为自己看得懂婵娟的心思，如今才发现她的心思那么重。 方以同愣在原地，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你说我这不是白忙活了吗？竹篮打水一场空。当初要知道会是这样，我干嘛要退聘？话又说回来，这能怪我吗？当初是长孙嫣儿冒名顶替在先，我才会看上她嘛！这位长孙小姐，真把自己当成仙女下凡了？……也是，谁知道她那样竟然也能变成大美女？怪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算了算了！崔小姐，我……” “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好了！”这个小气鬼，看样子肯定是想要回自己的银子。到了我口袋里的钱，怎么能白白再流出来？我忙拦住他道：“像你这样有才华的人，将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你放心，如果我看见合适的，也会介绍给你认识的。” 眼下我更好奇的是婵娟为什么会改变心意。暗恋一个人，不是完全不需要理由地包容他的一切吗？难道婵娟非得玩细节决定成败这样的游戏？还是抹不开面子，责怪方以同喜欢嫣儿在先？或是那件事情真的刺激到了婵娟的神经，让她决定彻底放弃？不过我终究还是没找到理由，面对我的追问，婵娟只是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崔小姐，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也不知道大美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态。至于过去的事情，应该成为过去。其实胖子也好，瘦下来也好，我都是我，一切都没有改变不是吗？” 婵娟并不如我想得那般浅薄！虽然早就知道，可一旦真的确认，我心里的震惊还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或许是洞悉了我的心思，长孙婵娟悠悠道：“难道你不觉得，爱一个人最好永远得不到吗？保持距离，他就会记我一辈子。像我这样曾经被人一次次嘲笑过的女子，早已经习惯了偷偷喜欢别人！眼下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听说嫣儿这次是真的病了，若你不肯帮她，只怕她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啊？我有些发愣。怎么婵娟会有这么多关于爱情的理论，而且听起来还颇有道理？不等我再问什么，她硬将我推到了长孙嫣儿的面前。 和上次不同，嫣儿这次真的病了，腊黄的脸色，憔悴的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心病还得心药医。你快想想办法，哪怕能让她见皇上一面就好。”婵娟推了我一把，低声道。 “能让我看一眼皇上的画像也好。”嫣儿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么会病了。其实是因为……我见到了皇上。” 见到了皇上？她在说什么胡话？不等我开口问，婵娟低声道：“两天前，就是你和嫣儿结束打赌的前两天，嫣儿见到了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男子和宣王爷说话。后来宣王爷身边的小林子说，那个人就是皇帝。” “你犯花痴啊？只不过是见了他一面而已，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神魂颠倒的？不就是个男人吗？难道还能比方公子好到哪里去？”我挨着嫣儿坐了下来。 嫣儿病怏怏的样子，有气无力道：“怎么能一样呢？你怎么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一见钟情你懂不懂？我就是仰慕皇上。你肯不肯帮我一把？要多少两银子，你开个价吧？” 她这是在跟我做交易吗？虽说我爱钱，可还没到见钱眼开的地步，尤其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婵娟悠悠道：“莹玉，宣王爷对你不是一般的好，其实只要你开口，宣王爷一定肯帮这个忙的。说不定，现在宣王爷的手里已经准备好了皇上的画像，不过是等你开口罢了。成全嫣儿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要不我跟你赌一把，眼下若宣王爷的手里没有皇上的画像，我给你二百银子。若是有，嫣儿给你二百两银子。你觉得怎么样？” “二百两？你说什么？你们……确定自己脑袋没有被烧坏？这个赌不管怎么样好像得便宜的都是我。”我的心几乎都要陶醉了，这么轻易能挣到二百两，真的是天上掉金元宝！而且事情很简单，只需要我开口问一下宣王爷就行。 “当然。”婵娟的眼睛眨了几下，柔声慢语道：“就像我们之前说的一样。不过，我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助嫣儿一臂之力！” 事情就是那么简单，可当我看见李宣时，才发现事情复杂了，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在逍遥王府迎接了我，而且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他府上的花花草草，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直到听到我昏昏欲睡，李宣才悠悠道：“怎么样？现在对这里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吧？” “啊。这里的确不错，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二十四．意外 “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吗？怎么态度这么不诚恳？”李宣看我一眼。 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摆明了是嫌我麻烦。这个家伙，明明就是猪八戒鼻子里插两根大葱——装象嘛！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因为上次被我硬生生赚了一千两银子，心里不忿，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摆脸色给我看，再想办法从我的身上扣点儿钱回去？这个男人也太小气了！虽说我不那么爱钱，可我想看看把自己的房间里填满银子是什么感觉！转念一想，眼下还是装傻比较合适，我故意扮可爱道：“呀！宣王爷果然厉害！连这都能未卜先知啊？我的确有事情找你帮忙。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做得到。” “想要皇上的画像对不对？”李宣眯起了一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他的脸色变得也太快了吧？这……这是在生气吗？好像每次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人倒霉。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我踌躇着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拐弯抹角地试探一下。我挠了挠头，“你这种表情好吓人哪。不过对宣王爷还是有话直说吧？其实是这样的，上一次我已经跟你提起过，眼下事情紧急，我只能求你，看能不能弄来一张皇上的画像。眼下长孙嫣儿已经相思成病，我怕再拖点儿时间，她真的会一病不起……” “停！”李宣拦住了我继续还要说下去的打算，“你爱管闲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长安城里的人都说你崔小姐是女中豪杰，急公好义，又爱抱打不平。可我看，若不是为了银子，你的态度会这么积极？崔莹玉，你越来越……” “越来越俗气了？还是想说我的身上都带着铜臭味？可那又怎么样？那些钱都是我自己赚来的，干干净净得来的。能赚钱还能帮到别人，这不好吗？”我瞪了李宣一眼，听他的语气，好像把我当成了绿林好汉一般，威胁他道：“说吧，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长孙嫣儿真的病了。要是不肯帮，你可就等于间接害了嫣儿。” 李宣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在我伸手接之前，他皱了皱眉头：“你真的确定想要帮长孙嫣儿一把吗？她和你并不是一路人，你的付出更不可能得到什么回报。其实……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毕竟姻缘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帮就能帮的。倒不如帮帮你自己吧。皇兄说，他很想见见你，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请你入宫。” “明天？入宫？”我一头雾水地瞪着他，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说要到年底吗？为什么这个时候要让我入宫？皇上是指名让我去吗？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李宣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只是微微叹口气：“是他亲口跟我说，要崔丞相的女儿崔莹玉入宫一趟。对你来说，入宫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吗？反正你绝对不会可能像长孙嫣儿那样，一心只想嫁给皇兄。” 话是这么说不假。可李宣你不是皇上，怎么能猜到皇上的心思呢？万一他突然改变了心意呢？再或者，他莫名其妙地对我感兴趣了，要召我入宫作他的才人或者是妃子一类的，那我不惹大麻烦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再提不起任何兴趣。回到家里，大哥、二哥两个人一直围着我转，尤其是大哥，摆出了十足幸灾乐祸的样子，一个劲儿地嘲笑我也会走狗屎运，皇上竟然也会想起我。还笑我说不定会成为崔家下一任妃子。“若是你的狗屎运再加把劲，说不定能赶上我们的太姑姑，成为贵妃甚至是皇后。光宗耀祖的大任就交给你了！而且从今天开始，我要对你加倍的好，等你飞上枝头，可别忘了大哥……”崔冲一个劲地嚷嚷道。 “冲儿，怎么能这样跟你妹妹说话。”父亲出现了，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崔冲立马闭上嘴。 等两位哥哥离开后，父亲大人才笑眯眯地让我坐下，“皇上让你入宫的消息我已经听说了。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不过也难怪，快到年底了，皇上空闲的时间就多一些。你怎么看？” “女儿猜……可能是因为长孙家的事情，让皇上对我有了好奇心吧？除了这个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来皇上怎么莫名其妙地提起我。父亲大人，女儿该不该入宫？要不要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回避一下？毕竟……”我为难地望着父亲。他是丞相，应该有的是办法拒绝。更何况这里是唐朝，并不是等级制度森严的清朝，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不敢任意胡来。 父亲摆了摆手：“你是该入宫多学学规矩，都是快要嫁人的姑娘了，整天嘻嘻哈哈，到了婆家会被人笑的。入宫的事情嘛，既然皇上已经说了，你不妨走一趟。反正有宣王爷陪着你，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是不是……父亲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不会……也和母亲大人一样，怕我嫁不出去，想借皇上之手给我指婚吧？再要不……你们也想让我入宫？上一次可是您想尽办法没让我入宫的。现在改变心意了？”我忙追问道。这个老头绝对猜到了什么。他已经连任数年丞相，若猜不中皇上的心意，只怕也不可能在丞相的位置上坐这么久吧？ 父亲大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用食指在我的脑门上点了一下，笑道：“你当你的父亲真的是那么浅薄的人吗？再怎么着我也不可能送女儿入火坑的。既然皇上想让你入宫，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你参与，说不定会请你帮什么大忙吧？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那就不妨去看看。” 真的要入宫一趟吗？还要见那个崔莹玉扬言无论如何都要嫁的男人吗？ 二十五．怪男 皇宫里的热闹有这么好凑吗？父亲大人日日入宫，不当回事也在情理之中。可我却是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见万万人之上的人君。虽说当今皇上虽说不过二十岁出头，继位后却将整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皇上肯定深不可测。能制衡满朝大臣，还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累死脑细胞才怪。他让我入宫，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拉家常吧？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最起码应该不是为了拉笼丞相而想让我入宫。在忐忑不安中考虑一夜后，我决定把自己装扮得普通点儿入宫，这样既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又能让自己不那么拘束。 “你这是要把自己打扮成一根儿草吗？还有这头发，怎么就这么挽起来就算了？那些珠宝首饰呢？你这是提醒我们春天要到了吗？我的乖女儿，好不容易入趟宫，你是想让皇上觉得咱们家还没有脱贫致富吗？还是让外人觉得娘亲平日里虐待你？”母亲在看见我的打扮后，忍不住连声嚷嚷。 我真的要被她打败了。我这个样子见不得人吗？一件唐人最为常见的浅绿绸袄裙，外加一件粉绿色的披帛，怎么样都不至于被人看成一根儿草吧？不想珠宝华翠的插满头，是因为那些东西太重，压得我脖子太难受。不等我反驳，母亲大人忙拍了拍手，连声道：“春妈、彩霞，去，把前几天新给小姐准备的冬装拿过来，还有小姐的首饰匣子，一起拿过来。你打扮得这么素净怎么能行呢？”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两个人托着一大堆衣服兴冲冲地出现在我面前，看见那一大堆红红绿绿颜色，我几乎忍不住要狂笑了，母亲大人是把我看成几岁的小孩子了吗？非得穿得这么鲜艳才高兴？幸好李宣派来接我的人替我解了围，我轻易转移了话题。顾不上吃早饭，我匆匆忙忙跟着轿子朝着皇宫出发。 皇上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路上我都在好奇地思考这个问题，上次远远看了一眼，他正和别人说话，看上去是个老成持重的年轻人。我猜想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会板着脸，这样才能让别人觉得他很稳重。皇上说的话又是金口玉言，那他平日里必然很少开口。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当，我被带到了大明宫。 辉煌的建筑让我叹为观止，仅仅只是看看小小一角，就已经让我忍不住惊叹大唐的雄厚国力了。唯一让我觉得不安的是这里的气氛，这里有不少侍女、太监守着，却没有人敢大声出气，连她们的呼吸声都能听得到。喜欢热闹的我怎么受得了这么压抑的环境？在确信李宣已经离开，皇上尚未到来之前，我干脆走出了大殿，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喂，说你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到处乱逛？”一个明快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转过身来，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脸上嵌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滴溜溜乱转。当看见我之后，他愣了一下，目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起来。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我的影子！亮亮的眼神让我感觉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我张了张口，眼前的人是皇上吗？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埋怨起自己来，上次只顾着想和李宣说话，忘了看一眼皇上的画像，现在根本就不能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皇上。虽说若干年前曾看过他一眼，可印象早已经变得模糊！他是皇上吗？万一认错了人，可是要闹笑话的。 “你在想什么呢？”他像是跟我很熟的样子，柔声问道。 好像……他的动作并没有让我产生抗拒感。为了慎重起见，我谨慎开口道：“你是……当今皇上吗？” “我是皇上……吗？我怎么会是皇上吗？”他故意强调那个重音，随后小声凑过来，认真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皇上吗？皇上会是我这个样子吗？不太像吧？我觉得也不像。” 既然他说不是，应该就不是了。再说他也没穿龙袍，穿的也不是黄色的衣服。看起来他不过是普通的公子打扮，大概是哪个皇族吧？我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胸口道：“这话你早说嘛！吓得我半天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说来也是。李宣去见皇上，那皇上应该正和他说话。你是谁？怎么也会来这里？也是等着被皇上召见吗？” 眼前的男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没有，我只是闲来没事在四处逛逛。没想到就看见了你。你就是崔丞相的女儿吧？” “你认识我？”我一下子精神起来。想不到这里还能碰见个熟人。虽说来这里之前母亲大人再三说过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说错话，否则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看看眼前人，应该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见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忙道：“那就太好了！你说说看，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个看起来有些古板的小老头？他不怎么爱说话吧？还有……听说他和宣王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么说他们应该长得很像了？” 他低笑了起来，“怪不得……其实我跟皇上不太熟。倒是你，这些日子可一直都没有闲着，听说你先是教训了一个处处留情的书生，然后又成功地帮助了长孙家的小姐。你可真是个侠女！我对你可是久仰了。” “客气，客气！哈哈……”这么几句话说得我心花怒放，被人拍马屁的滋味真不错，不过为了保持大家小姐的矜持，但想到这里是皇宫，忙收住了笑声，只摆了摆手，“哪里的话，让你见笑了。我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没想到，皇上会召我入宫。是不是……皇上遇到了什么难事，让我帮忙呢？” 这是突然从我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要不然，怎么解释皇上突然的决定呢？眼前的男人似乎跟我一起发愁，“你猜猜看。” 二十六．较劲儿 猜你个大头鬼！我看见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这个男人是猪头吗？这样弱智的话也说得出来？“猜？不是说天意从来高难问吗？他可是皇上，他的心思若我这个普通小女子就能猜出来，那他还怎么做皇帝？再说皇宫里的事情，我从来都没留心过……” “从来没留心过？我听说……崔小姐最大的愿望是入宫当皇上的妃子？”他把手背到了身后，笑眯眯地望着我。大概看出了我眼睛里的好奇，他连连道：“这件事情我是听李宣说的，当初好像丞相大人为这件事情头疼了一阵子是吗？” 李宣说的？我心中暗暗吃惊，眼前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位王爷？“这个家伙还真是多嘴？这么说……你跟李宣很熟是吗？那不过是小女孩子家才会有的心思。现在我可不想入宫，更不想服侍皇上。**的女人活着太累，整天被关在这个院子里，不疯才怪。还要和一大帮女人抢一个老公……想想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哦？”他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连声道：“这么说，你不喜欢**？还是对皇上有意见？” 我点点头。也难怪，不想入宫的女子就不是好女子，这是长孙嫣儿的座右铭，也是不少女子的梦想。一想起嫣儿，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不舒服起来：“我能有什么想法？眼下我只是不想和**有什么牵扯罢了。对了，你还没有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眼前这个男人好闲啊！我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难道说……皇上宣我入宫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要给我指婚？心不在焉地问出这句话后，我开始思量该怎么摆脱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不想却被他一把揽住了我的腰：“我是什么人？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侠，难道猜不出来吗？” 我狠狠一把推开他，连连退了好几步。这个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对我无礼？这里可是皇宫？难道他仗着自己是皇家的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等我开口，就听见李宣咳嗽的声音，随后只觉得眼前光一闪，一个身上、头上堆满珠宝的女子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她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圣诞树吗？身上挂那么多首饰不沉吗？根据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我判断她可能是皇上的美人。不等我开口，那女子娇滴滴道：“皇上，人家等你那么久，都没有看到你的人。你怎么在这里？她又是什么人哪？” 皇上？他是皇上？这个看起来毛毛躁躁的年轻人竟然就是皇上？我的嘴一定张成了大大的“o”字型。直到李宣走过来，我才结结巴巴问道：“你是……你……你是……你是……” “还你你你的……这么没有礼貌！你不就是丞相家的千金吗？这里是皇宫，你见的是皇上，见了皇上要行大礼的！真不知道丞相夫人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教出来的女儿……”“圣诞树”尖声尖气道。 要你多管闲事！看来皇上的眼光不怎么样，要不怎么会让这样的女子入宫？不等我开口，皇上却开口了，“怎么说话都磕磕巴巴的？之前我们那样不是很好吗？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吗？我就是皇上，不过现在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 “这……”我故意摆出了羞答答的表情，心里却把眼前的皇上骂了个半死，他也太过分了吧？之前我不是问过他是不是皇上，他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捉弄我？ 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对皇上如此处置显然不满意，她几乎要黏在皇上的身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撒娇。我忍不住退后几步，免得身上掉下的鸡皮疙瘩溅到他们身上，口中道：“是民女失礼，还请皇上见谅。只是不知道皇上宣小女子入宫所为何事？” “你……没什么事情，朕只是听宣弟经常提起你。再加上上一次他还莫名其妙地让我下了一道旨意，所以朕心中有些好奇，把你召来，看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为什么脑袋里会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现在朕还有些事情要跟宣弟谈一谈。你先陪崔小姐在这里四处走走，朕要留她在皇宫里用午膳。”皇上的眼中闪着一抹笑意。 不等我回话，皇上竟然大笑着离开了。李宣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只留下我和那个娇滴滴的女人四目相对。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这两个人男人在玩什么花样？还有，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咳！真是想不到，你不仅来皇宫，还见到了皇上！我可从来没见过皇上对女人有这么大的热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丞相，想入宫当皇上的妃子是吗？你哪点儿配？看看你的样子不算丑，可怎么也算不上美人，还有身上……啧啧啧，不过也只有四两肉，也能让皇上动心！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明明长得很一般，却偏偏以为自己是美女的人！做人呢，就贵在有自知之明。就像我，明明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但我从来不炫耀自己的容貌，更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耀武扬威。”她撇着嘴教训我道。 她……也是大美人？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不管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加上她的那套行头的衬托，也不过是中等姿色，根本不及长孙嫣儿的一半，更别提跟崔莹玉比了。 心里是这么想，可我却不得不表现得很恭敬，毕竟她是皇上的女人，枕边风的威力不可低估，看她装腔作势的模样，还有她的姿色，应该就是长孙嫣儿提到的皇上唯一的妃子。父亲说是吴昭容，她的父亲是颇有势力的武将，经李宣的介绍才入的宫。想到这里，我故意拍马屁道：“这位娘娘教训的是！您说的话我一定牢记在心，时时提醒自己。听说皇上宠爱的吴昭容长得花容月貌，温柔体贴，不知道娘娘能否引见一下？” 二十七．鸡犬不宁 “算你有眼光！你仰慕已久的吴昭容就是我！见到本宫还不见礼？”吴昭容端起了十足的架子，头斜斜向上抬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目中无人！仗着皇上的宠爱就无法无天？太可恶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从我的脑中一闪而过，看来不在皇上的面前提起长孙嫣儿，还真是对不起眼前的吴昭容！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里毕竟是皇宫，我只能虚伪地奉承着她。显然她很喜欢被人拍马屁，虽说还端着架子，但态度缓和了不少。 如果不是高芷兰的突然出现，我一时间还无法脱身。 “你怎么连她都敢惹？难道你不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吗？”待吴昭容离开后，高美人低声问道。 我笑着摆了摆手：“你以为我敢惹她？本来我还以为皇上年少有为，可没想到挑人的眼光这么俗，这样的女人也受宠？” 高美人低笑起来，过一会儿才道：“她现在已经是专房之宠。若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就有可能被封为淑妃。到时候，谁知道她的尾巴会不会翘到天上去？幸好我不过是小小的美人，没被她放在眼里，否则我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位吴昭容的确把野心挂在脸上！这更加坚定了我送长孙嫣儿入宫的决心。可没等我开口，高美人就旁敲侧击地提到了她。我故意一脸为难地望着她，“你说的是长孙嫣儿？本来我还不想再提她，怕你生气。毕竟这里是**，你又是皇上的美人，若她也入宫……” “这**不是人多了才热闹吗？眼下皇上除了皇后，只有吴昭容和我两个人，整天冷冷清清，想打个牌都凑不齐人。崔小姐，你不是一向行侠仗义吗？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长孙小姐相思成病却不伸援手吧？更何况，有宣王爷在先，你再稍微说上那么一两句，皇上必然会点头的。”高美人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真的是她真实的想法？我认真地望着高美人，她美丽的大眼睛眨了两下，似乎也在探询我的想法。猛然间，她望着李宣时的模样从我的脑海中闪现，我突然明白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会将皇上视为神明，眼前的高美人就是如此，她看李宣的眼神很特别。可她是个聪明人，在明白和李宣绝对不可能之后，将自己放在了最合适的位置。这样的心事只能意会却不能点明，我装糊涂道：“你真的确定吗？她要是入宫，恐怕会闹得鸡犬不宁吧？毕竟眼下她心心念念的都是皇上，肯定会分你的恩宠。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与别人融洽相处。” 高美人淡淡摆了摆手：“皇上一向最喜欢看戏，只怕眼下巴不得**里多几个人凑热闹。那位长孙小姐我也有所耳闻，容貌虽不是一等一的漂亮，可却是个聪明人。要不是为了借助长孙夫人的力量，她怎么肯替堂姐相亲？” 高美人看人还真是深刻！这也是我和长孙婵娟再三接触后得出的结论。嫣儿主动替长孙婵娟相亲，一是为了替自己扬名，二是为了讨好长孙夫人，好让长孙夫人对她感恩戴德。这样一个有心计的女子，不入宫真是可惜了。她入宫后，吴昭容专宠的日子不一定会长。想想吴昭容盛气凌人的模样，更坚定了我要长孙嫣儿入宫的信心！ 午膳时我终于被当作客人请到了皇上的面前。奇怪的是大殿之上只有宣王爷、皇上和我。皇上春风满面地望着我，不时让太监把各式美味都放在我面前。他丝毫没有半点儿皇上的架子，一个劲儿地劝我多吃点儿。李宣只顾埋着头吃，根本没看过我一眼。在皇上的面前他也不怎么爱说话？我的心里连连冒出好几个问号。 酒足饭饱之后，皇上满脸带笑地望着我，“现在午膳用过了，茶也饮过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心事？我惊奇地望着皇上，那表情一定很可笑。他怎么知道我有心事？大概这只是他猜度别人心思的一种手段。但对我来说却是个大好机会，我故意皱了皱眉头，长长叹了口气：“皇上这么一问，臣女倒还真有桩心事，只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成全？” “哦？说来听听。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满足。”皇上豪气万丈。 只怕到时候你连哭都来不及！我暗暗好笑，却紧紧抓住这个机会：“皇上金口玉言，绝对不会跟小女子开玩笑的对不对？其实这件事情……皇上可能有所耳闻，就是那位长孙嫣儿小姐，她对皇上仰慕已久，视皇上为梦中情人。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有心想她入宫？”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李宣安静地望着我，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皇上看了我一会儿，“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是小事一桩，既然是莹玉你举荐的人，朕当然要三思。我还以为你会为自己求点儿什么呢。”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请我入宫还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是他太过高深莫测，还是我的悟性太低，根本就没有领会领导的意图？ 临出宫前，皇上赐给我一道金牌，让我持牌可以随时出入皇宫。此外还特别赏赐了一对玉鞋、一件南海进贡的珍珠衫，外加一件羊脂白玉佩。 看着这些明晃晃的东西摆在我面前，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恨不得马上摆到大街上卖个好价钱。至于后来皇上说了什么，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回到丞相府门前，李宣才掀开我的轿帘问道：“小财迷！你怎么不问问皇上为什么要赏赐给你这么多东西？” “为什么？还用问为什么吗？当然是为了我推荐长孙嫣儿入宫呗！”我两眼放光地望着摆在眼前的那堆东西。 “佩服！你难道就不怕皇上还有什么特别的心思吗？”李宣瞪了我一眼，显然有些不高兴。 “你说他别有用心？怎么可能呢？”我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这个家伙太多心了！ 二十八．试探 肯定是李宣多心了！皇上对我另眼相看，仅仅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这么做一可以拉笼和我爹的关系，二可以安抚朝臣，以示皇恩浩荡。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术吧？毕竟这些小事最能打动臣子的心。只要看看父亲两眼的光芒，我就能猜出来皇上这些事情做得很让父亲满意。 眼下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送长孙嫣儿入宫。一想到吴昭容可能会气歪的鼻子，我的心里就乐开了花。 “玉儿，你不能仗着父亲对你的宠爱胡来。你跟长孙嫣儿又不熟，为什么要在皇上的面前提起她？”二哥满脸忧心地望着我，语气虽轻，但毫无疑问是在指责我。 二哥好像永远对我都不放心，生怕我闯祸一般。我淡定地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鬼，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反正皇上也要选秀女，推荐一个咱们大家都认识的人，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将来说不定还能帮上我们的忙。这样的道理你不懂？” “小妹！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了解长孙小姐吗？万一她入宫了后反倒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呢？”二哥叹了口气，看样子又要苦口婆心地对我说教了。 我忙示意了一下皇上赏赐的礼物，笑道：“凡事都要看缘分嘛。就算我不提，她也会让其他人帮忙。说不定皇上也在感谢我替他做的大媒。” “是啊，是啊。我看要是玉儿能入宫，皇上给你的赏赐会更多。”不着调的大哥揶揄的声音响起，抱着一个华丽得有些夸张的礼盒走了进来：“这是在你回来之前皇上派人送来的，说是珍珠。你在皇上面前到底说什么了？这可是极为珍贵的合浦珠，父亲说宫里都不常见呢。若不是对你有心，皇上会这么大方？” 心里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我当时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说珍珠养颜，最适合女子。他怎么就放在心上了？难道皇上真的对我有意思？不会的！皇上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我眯着眼睛看了大哥两眼，故意摆摆手：“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什么玩笑都能看？皇上不过是感念父亲操持政务劳累，借着这个机会收买父亲的心。你不会是看着眼馋吧？想要什么你开口说，这三样东西，喜欢哪样我都送给你。” 大哥把礼盒递给了边上的巧儿，走过来搂着二哥的脖子道：“二弟，你看咱家小妹长得不算丑吧？要是入宫，说不定还真能挣个妃子。可惜了，小妹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心眼儿，入宫还不被那帮女人们生吞了！” “你你……你……你……”大哥可真是太坏了，“我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这辈子娶个又懒又馋的嫂子回来，气死你！” “又懒又馋？那也不错嘛，最起码你就会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伴儿了。”大哥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怎么说来说去话又转到我的身上了？我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崔冲！你给我等着！” 还是二哥最疼我，硬拉着大哥出去了，要不然，这一番斗嘴他不打败我是不甘心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偏偏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大哥整天胡搅蛮缠？话又说回来了，待忙完了长孙嫣儿的事情，是时候该找个大嫂来管管崔冲了！ 我尚未来得及换装，嫣儿就带着婵娟赶来找我。我故意皱着眉头道：“皇上的心思，我哪里能猜得到？而且这一次是在长安城内的适龄女子之中选秀女，皇上能不能选中你，这不是别人能左右得了的。” 嫣儿的脸色变了几变，但最终还是拉着我的手笑道：“进不进宫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姐妹情分。还有……就算不能入宫，我也要感谢你对我的心。如果不是你，只怕我也没有皇上的画像，如果不是你，皇上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听说我长孙嫣儿的名字，如果不是你……” 我感觉后背阵阵发凉，她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演戏？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毛骨悚然。善解人意的婵娟拦住了她的话，柔柔道：“嫣儿，崔小姐一向说话算数，我猜她一定在皇上的面前提起你了。至于能否入宫，崔小姐就无能为力了。” “真的吗？婵娟说的都是真的？你在皇上面前提起我了？他怎么说？有没有问我长得什么样儿？你有没有说我长得很漂亮？他有没有提让我入宫的事情？还有……”长孙嫣儿瞬间变了个人，问题连珠似的蹦了出来。 聪明如嫣儿，怎么可能不是有备而来？在得到我确切的回答后，她兴奋得满脸通红，蹦蹦跳跳在我的身边绕了好几圈。看来长孙嫣儿入宫的心还真是迫切。看来没有必要再吊她的胃口，“皇上已经答应考虑，但我不能保证皇上一定会选你。” “果然还是你出马好用！我就说嘛，只要宣王爷的一句话！那你好事做到底，能不能再问问皇上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什么样的颜色、喜欢吃什么东西……这样我就能事先做好准备。你放心，只要我入宫，绝对会念着你的好！”长孙嫣儿拉着我的手道。 在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被追问关于皇上的问题，这完全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女子的正常表现。直到确信再不能从我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消息后，长孙嫣儿就拉着婵娟兴冲冲地离开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帮长孙小姐呢？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假吗？”巧儿怏怏地收拾着待客后的残局。 这其实也是我的感觉，长孙嫣儿很聪明，她很懂得利用所有的关系，是那种把心机都用尽的人！可一想起吴昭容，不让嫣儿入宫，还真对不起她对我的一番招呼。我笑着拍了拍巧儿的肩膀：“反正本小姐闲得无聊，帮她一把，也算是打发时间吧？” “那小姐呢？难道你真的不想入宫了？”巧儿惊讶地望着我。 二十九．新的任务 看来对我没有信心的不只巧儿，李宣也是如此，喋喋不休追问了三次之后，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这个家伙到底有完没完？我说了不想入宫，难不成还是在骗你？虽说当年入宫曾经是我的远大理想，可不代表我一辈子都要抱着这个理想不是？你看看吴昭容，就能想得出来皇上是什么样的品味，难不成我的后半辈子要托付给这种没品味的男人？那岂不是把我自己和吴昭容那样的女人拉到同一个位置？太跌份儿了。” “你真的这么想的？”李宣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他笑起来比较好看！我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心理有毛病吧？我不想入宫就让他这么高兴？转念一想，我不由得大声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皇上派你来打听消息的？” “当然不是。”李宣忙摆手，脸上却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笑容：“真不知道皇上如果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会怎么想？” 他这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也难怪，虽说当今皇上也称得上美男一个，再加上年少有为，是少女们心目中仰慕的情人，在我眼里他却是个普通人，嬉皮笑脸，竟然还恶作剧？哪里有半点儿皇帝的威严？再加上他竟然会宠爱吴昭容那样自以为是的女人，他的眼光真是够恶俗的！这样的男人，白送我都不要，哪里会去惹他？ 我白了李宣一眼，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递给我一本乐谱：“皇上听说早些年你曾经习过琴，所以特意让我送这本《广陵散》给你。” “不就是一本乐谱吗？至于还要劳动逍遥王亲自跑一趟吗？小题大做。”我不满地一把接过乐谱准备翻看。 但没想到李宣拦准了我，他叹息着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是文诌诌的小姐，可你也不能太离谱了吧？弹琴之人，首先就应该懂得珍惜曲谱。更何况这《广陵散》可是魏晋时期的绝唱，天下只有嵇康一人会弹奏。你怎么能……” 几句话点醒了我，怪不得他初提起这乐谱的名字时我有些耳熟，这首曲子放在唐代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全天下能有幸一睹它容颜的人只怕没几个！如此珍贵的曲谱竟然给了我？难道真的像是大哥说的，皇上对我有心？送这些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博得我的好感？我一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曲谱丢到地上，“哎哟，你怎么不早说？要知道我就不接着它了。皇上也太够意思了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他怎么就当真了？” 李宣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长孙小姐入宫的事情怎么样了？你真的确定要帮她一把吗？其实这一次皇上选秀女，早已经定好了人选。” 定了人选？皇上不是要在长安城里选秀吗？既然是选秀女，就应该是大张旗鼓地将适龄女子挑一遍，然后再送入宫中，毕竟这是为皇上选妃，关系着李唐王室的未来血统，那些歪瓜裂枣或是出身不好的女子，自然会被剔出去。可选秀女未开始，人就已经定下了，这怎么说？李宣似乎看明白了我的好奇，他淡淡一笑：“亏你还是丞相大人的千金，难道就不明白这样的道理？皇上不像你想的那般自由，他的婚姻本身就是一桩交易。除非皇上真的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你替皇上出了道难题。” “你是指我推荐长孙嫣儿入宫？”听李宣的语气像是指责我。我心里还有点儿不舒服，皇上看来也够可怜的，连婚姻都要当成筹码。 李宣摆了摆手：“当然。如果不是你开口，长孙嫣儿当然不可能入宫。看看皇上身边的吴昭容，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皇上的婚姻并不是由他自己做主的。像长孙嫣儿这样的女子，若不是极有心计，只怕在**很难立足。除非她心甘情愿地每年或者是几年才能被皇上召见一次。你明白了吗？” 啧啧啧……几句话就点明了**女人的命运。看来不入宫对我来说是个明智的选择。我叹息着摇了摇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嫣儿既然打算入宫，心里肯定也做好了准备。她懂得怎么样保护自己。依我看，那位吴昭容就未必是她的对手。” 李宣斜着眉头看了我一眼，心里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过了许久才道：“将来有一天，你肯定会后悔的！你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长孙嫣儿。还记得沈维吗？如果我记得没错，长孙嫣儿是沈维离开之后才开始和你们家有来往的对吗？是她主动找的你。” 他当然说的不错，天天就往我家里跑，门槛都要被他踢破了！再提沈维，这和我帮不帮嫣儿有什么关系吗？李宣叹口气道：“在那些被烧的信件中，其中就有长孙嫣儿和沈维的书信往来。换句话说，她也和沈维有关系，可她在你的面前巧妙地隐瞒了不是吗？她入宫之后，你一定要对她敬而远之。” 说完这些，李宣的脸再度变成了扑克，木然地望着远方，似乎在考虑什么。而我一时间几乎被这个消息打懵了：长孙嫣儿也和沈维有关系？为什么她提起他的时候神色会那么自然，就像完全没有听说过沈维的名字一样。到底是李宣在骗我，还是长孙嫣儿的演技太好，让我无法辨别真假？ “还是不提这些了。反正她入宫的事情，皇上已经定下了。不如你帮我处理另外一件事情吧？听说过郑素素这个名字吗？”李宣扬了扬眉毛。 “郑素素？你说的是那个京城第三才女的郑素素？谁不知道她？才貌双全，挑夫婿挑花了眼，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定下亲事？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想让我替你上门提亲？你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这……”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你真把自己当媒婆了？看看……脸蛋儿上再抹得跟猴屁股似的，就更像媒婆了！这次不是为我，而是我的一个朋友。你既然那么喜欢作媒，那就不妨看看能不能帮上这么忙。”李宣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三十．痴男怨女 俗话说“好女不愁嫁”，但对郑素素来说却正好相反，她十五岁时就已经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自身的才华再加上好事之徒的追捧，她几乎要被捧上天去。年满十六岁时，上门提亲的人几乎要把郑家的门槛都踢破了。大概正因为如此，让郑素素自认才高八斗，花了三年时间，愣是没挑到一个合适的。据说我娘亲曾经想替大哥求亲，却被郑素素以“攀不起”三个字打发了。丞相家的公子都被拒绝，别人可想而知。在一次次的相亲失败后，郑素素就成了全长安城媒婆的“老大难”问题。如今李宣提起她，反倒让我为难了，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亲自出马呢？ 李宣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一会儿我就带你去见那个对郑素素念念不忘的痴情人。他说了，若你真的能促成这件美事，愿意重金酬谢。你不会不动心吧？” “重金？”我两眼放光地望着李宣，看来他还真懂我的心事，仅仅这两个字足以让我放下所有的顾虑，千方百计地完成这个任务。“那还等什么，走，我们快去见见你的朋友，让我看看他的条件怎么样。虽说人家郑素素眼下愁嫁，可条件还在那里摆着呢，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她看上的。” 直到李宣将我带到一处被亭台楼阁包围的院落外，我才忽然意识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不会丑得跟武大郎式的，本身条件有限，却想娶郑素素为妻吧？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像郑素素眼光那么高的女孩子，怎么肯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我爱钱不假，可也不能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要做。 “不用担心，穆公子无论是人品、相貌还是家势，都配得上郑素素。可偏偏郑素素的性情太古怪，现在根本没有人敢去郑家提亲了。”李宣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 直到亲眼见到穆尔浩，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眼前的他虽说容貌并不是一等一的出众，站在人堆里却也显眼。他看见我和李宣走过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好几次，“你就是宣王爷说的那个崔莹玉？怪不得人称京城第一美女。可漂亮归漂亮，却比上我的素素，她才是真正的才貌双全。你看看，这是我替素素画的像……” 根本不等我开口，他径直转身推开了紧闭的书房门。在看清房间里面的摆设后，我目瞪口呆，这哪里是书房，分明就是郑素素的画像展嘛！桌上、书柜上、窗户上，就连屏风上挂的都是素素的画像，或蹙眉、或微笑、或沉思，几乎所有的表情都被眼前这位穆公子惟妙惟肖地收入画中。若不是李宣轻轻拉了下我衣服，我肯定会惊叫出来。难怪李宣说穆尔浩是个痴情人，若不是情深到了痴迷，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不好，不好！这些画像画得一点儿都不好。我根本画不出郑素素的神韵……也是了，像她那样美若天仙的女子，只怕神笔也难画出她的一颦一笑。你来说说看，哪张画最像她？我好让人裱起来挂在床头……”穆尔浩自说自话道。 “他是不是……有毛病？”我回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问李宣。 李宣摇了摇头。穆尔浩捂着胸口道：“你想说我是疯子？我是疯了！这辈子若不能娶素素为妻，我怕真要为她而疯了。宣王爷，你不是说能帮我的忙吗？什么时候能给我消息。我只有你这么一个知己，你不会耍我吧？” “我不是把这个媒婆给你带来了吗？她肯定能帮你的。”李宣低笑道。 看来脑筋不正常的除了穆尔浩，还有李宣。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郑素素看上眼？她可是被无数人求过亲的，若是轻易就能许人，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我正想着如何拒绝，穆尔浩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连声道：“崔大姐，我的好姐姐，你真的能帮我的忙？能替我提亲是吗？那简直就是太好了！只要你能让素素知道我的心意，这辈子让我替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等一下！”我好不容易才算挣脱了穆尔浩的手，看来他真的是被郑素素迷了心窍了，越是这样，这件事情对我来说越难办，我忙声明：“我可以答应帮你试一下，却不一定会成功的。爱情嘛……不是说你想要她就能给的。若她不肯答应，你可不能怨到我头上。” “崔大姐出马，怎么可能会有办不成的事情？你和长孙小姐的事情，我都听说过了，你是能创造奇迹的人，相信这一次也绝对可以。只要办成这件事情，你要什么我都答应。”穆尔浩满脸赤诚地望着我。 李宣咳了一声，拍了拍穆尔浩的肩膀，“她可是一点儿都不会客气的。你们穆家有千万家财，你就不怕她到时候要你分一半家财给她？” “只要能让我娶了素素，别说一半家财，就算是全部拿去我都没意见。”穆尔浩信誓旦旦，似乎生怕我会改变主意。 千万家财？我的脑子里飞快转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关于穆家的什么消息。直到离开穆家后，李宣才告诉我，穆家世代以经商为业，长安城里有一半的生意都是穆家的。只是穆家不愿意张扬，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乖乖，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穆尔浩竟然还是个富n代？若放在现代，什么样的美女追不到手？可放在唐代却有点儿难度，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还是门第出身，再多的钱财，只怕也未必能让郑素素动心。 回到家，我急急忙忙准备了一份拜帖，在行动之前，我得先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大龄剩女”，试探下她的心事，再看看她为什么会“剩”下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巧儿很快回话说，郑素素愿意接待我！ 三十一．妄想 在没有见到郑素素之前，我先见识了美女的排场。按照礼数来说，来到郑家我是贵客，可郑素素愣是让我等了半个上午才羞答答地出现。精致的妆容、最流行的发髻，再加上新剪裁的衣服，这无疑是位时髦的小姐！就在我犹豫着怎么说明自己的来意前，她语出惊人地问道：“我知道你是崔莹玉！长安城的大名人嘛！虽说我足不出户，对你的事情也略知一二。说吧，你来我家做什么？是想替我做媒？还是替你哥哥相亲？” 她倒是直接！可我该怎么回答，外面传言郑素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不爱财，二不会因为别人的家势而折服。这样一个有气节的女子，如果我直接表明此来的目的，只怕话说不完就被她赶出去，我只得打太极：“我是仰慕郑小姐的才华，所以才登门拜访。只是不知道郑小姐肯不肯赏脸？” “你觉得这样不是麻烦别人吗？我家小姐每天都要费不少心力吟诗作画。你来了，我家小姐哪里还有功夫做这些？”郑素素的婢女插话道。 不只郑小姐的架子大，就连她身边的婢女脾气都不是一般的牛。看郑素素没有阻止婢女的意思，想来就是她的本意，我故意装听不懂，笑吟吟道：“怪不得郑小姐的才名满天下呢，原来竟如此用功。那我更得留下来向郑小姐学习了。不知道郑小姐平日里都看什么书？最近有什么新作品？还有……我这里有一本郑小姐这些年的诗集，不知道郑小姐能不能赏脸替我签个名，以便我珍藏。” 说完，我从巧儿的手里接过了一本诗集，这可是穆尔浩亲自抄写并装订好的！这么小的细节，想来肯定能让郑素素动心。我双手将诗集递到郑素素的手里，没想到她翻看几页，冷冷地丢了回来：“这是你抄录的吗？字也太丑了！我的雅诗就被你这么糟蹋了！” 被泼了盆冷水？事情和我估计的完全是两码事儿嘛。不过眼下还不是发呆的时候，我忙陪笑道；“哎哟！谁说不是呢？怪不得郑小姐看不上眼，谁不知道你的书法在长安城是数得着的，什么欧阳询、柳公权，这些人的字在小姐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不知道郑小姐能不能赐我一份墨宝？” 我的节操啊！为了挣点儿钱容易吗我？看来我还是很有潜力修炼成马屁精的！这样的话显然让郑素素很受用，她耷拉着的眉毛一下子扬了起来，笑道：“这话说得不错！我自小就研习书法，别说旁人，就算是王羲之在世，怕也要让我三分呢！等哪天我心情好了，赏你几个字，让你瞻仰。” 呸呸呸！这个郑素素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她的字我不是没有见过，充其量也只是比较娟秀而已，虽工整却没有什么灵气！看来她这么久了嫁不出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家小姐被称为诗、书、画、琴‘四绝’，京城上下无人不佩服！书法不过是我家小姐业余爱好！听说我家小姐的字，外面一两银子一个字呢。画呢，就更值钱了，前几天那个姓杨的什么员外，说要画五百两银子买我家小姐的画呢。”她的婢女适时地吹捧道。 “俗！太俗！俗不可耐！我最讨厌人在我的面前提钱！好好的心情都被这个字糟蹋了！”郑素素皱着眉头看着侍女道，“我一向讨厌跟钱搭上关系。我们郑家好歹也是世家，虽说家势大不如前，但不需要我卖字为生。” “小姐，小姐……夫人说马上要过年了，想多置办点儿东西！她收了卢大人三百两的定钱，说要请您画一幅侍女图送去。”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匆忙进来道。 郑素素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她看了我两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才三百两？不是说过了，我的画不能低五百两吗？母亲还真是的，这么便宜的价钱也答应。” 这就是传说中的视金钱为粪土？我暗暗好笑，看来这位郑小姐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神圣不可侵犯。只要有弱点，就有被攻陷的可能！我的心思很快活络了起来。与其在郑素素白费口舌，反倒不如主动出击。老妈子走后，我故意叹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若外面的人知道郑小姐如此辛苦，不少人要心疼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嘲笑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吗？还是想看着我这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你别以为自己是丞相家的小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这长安城的公子哥儿我都看不上眼，只要我愿意，想当王妃也不在话下……”郑素素连声道。 我踩到了她的痛处？可好像我什么都没有说啊？不等我开口解释，郑素素含泪用手指着我：“你自恃是丞相女儿的身份，竟上门来嘲笑我！你一定是因为当年我拒绝你们家提亲的事情，上门来羞辱我！崔莹玉，我一向视金钱如粪土，权贵也绝对不会放在眼里。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素素小姐，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说白了，我来找你的确有目的。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受人之托，上门提亲的。”思虑再三，再加上郑素素看起来并不像她声称的那般高傲后，我决定实话实说。 热闹的大厅瞬间平静了机来，郑素素两眼放光地望着我，但她似乎怕被我看出了什么，勉强矜持地冷哼了一声，“你说你是提亲的？早说嘛！是哪只癞蛤蟆想打本小姐的主意？你说出来听听。我把丑话先说到前头，一般的公子哥儿还是不用提了，本小姐宁愿独身一人终老，也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让你提亲的到底是谁家的公子？他的家境如何？兄弟姐妹几个？父亲在朝为官，还是经商？” 三十二．郑素素的难题 这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郑素素？幸亏我不是穆尔浩，要不然一口老血非喷到郑素素脸上不可！但事情似乎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夸张，就在素素脸上急切地打听男方消息的时候，本来守在门口的侍女几乎无法抑制地低声惊呼道：“有来人提亲呀！” 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不过为了不让郑素素难堪，只得强忍住笑。 “快去告诉夫人，说崔小姐来替人提亲的。这样夫人不用担心了，说不定年前我还们还有喜酒喝呢。”另外一个声音惊喜道。 守在素素身边的侍婢脸上挂不住了，她大声训斥道：“你们在外面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去通知夫人备饭，崔家千金要在这里用午饭。” “是。我们这就去。”门口的侍女依然难掩脸上的惊喜，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不知道郑家有多久没有人上门提亲了！二十岁的未被聘的女子，放在唐代绝对是“剩女”一枚。这本让我觉得有些悲哀，可郑素素欲盖弥彰的模样，不戏弄她戏弄谁？我费了半天劲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故意慢悠悠道：“我说的这位公子嘛，家境殷实，可惜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门第自然是没法和郑家相比。不知道郑小姐是不是愿意考虑？你先考虑清楚了，我再知会对方，否则的话，可能会让素素小姐脸上无光呢。” “怎么会呢？”郑素素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原先的高傲一扫而光，但还是端着贵族小姐的架子，“其实女孩子到了我这个年龄，就不会特别挑剔，门第高低且不说，最重要的是对方人品，不是都说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吗？我不会苛求对方的家势。况且想来崔小姐的眼光应该是不错的。倒不如……崔小姐先说说是谁家的公子，先摆出条件来我考虑一下。” 她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从她的脸上我还是看出了几分恨嫁的神采！事情到此就算成功了一半。我清了清嗓子，叹道：“其实这位公子，或许郑小姐曾经见过，他就是穆家公子穆尔浩。” “那个大阔少穆尔浩！”不等郑素素做出反应，她的婢女两眼放光惊呼道。 郑素素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显然已经十二分的同意，但瞬间的惊喜过后，她故意摆了摆手道：“我当你说的谁，原来是穆公子。对于他的名字，我有所耳闻。只是婚姻大事，还要父母做主，好歹我郑素素也算京城名媛，不能轻易许人。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崔小姐若是有心的话，不如先安排我见见这位穆公子可好？我的意思是……私底下相见，我想知道他的人品如何。还有，看他能不能打动我，如果他不合我的心意，也是白搭。” 她这么轻易就松口了？这下反倒让我自己觉得无趣。郑家对我的态度前后大为不同，午饭十分丰盛，就连郑夫人都亲自出面招呼我。席间还不时打听着穆家的消息，以及穆公子的为人。郑素素故意摆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我看得出来她对穆尔浩很感兴趣。 就在约定郑素素和穆尔浩私底下见面的前一天，郑素素的婢女来见我，说出了一个让我极为震惊的事情：郑小姐约穆尔浩见面，除了要相看他的人之外，还要试探他的人品。据说她曾经安排人故意抢劫，以试探那些求亲的人。其中有人因为自救心切，抛开郑素素落荒而逃的。这样的戏码上演了十几次，那些公子全部出局。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我向穆尔浩通风报信，好让他做好周全的准备。 “这就是你家小姐试探人家的手段？这也太离谱了吧？人家再怎么迷恋她，也不可能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吧？”我好奇地望着来人。 她显然对我的疑问毫不在意，撇了撇嘴道：“我们家小姐是什么人？那可是京城第三美人！全长安城的公子哥儿都仰慕的千金小姐。她只要一露面，男女老少都会为她而倾倒，试探一下别人怎么了？……” “你们就不怕把穆公子吓跑了？”我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看来这对主仆的优越感很强，好像什么人都没有被她们放在眼里。 本来还气势颇盛的她就像一下子泄了气，她叹了口气：“是啊，正是怕把这位穆公子吓跑了，所以我家夫人才特意嘱咐我来跟你商量一下。外面的风言风语恐怕崔小姐也听到过不少吧？就是因为我家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亲失败，导致她的性情也更古怪，要是再嫁不出去，我家小姐可真的要成老姑娘了。崔小姐，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帮忙。” “哦？这么说你们家夫人对穆公子没意见？”我含笑望着她，想不到事情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我家老爷、夫人都没意见，其实说实话，我家老爷派人打听过，穆家虽不是世家，但听说他们家富可敌国，穆家又这么一个儿子，我家小姐嫁过去，就是唯一的少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婢女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穆尔浩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让巧儿送走了郑家婢女，我的心里不由得有点儿不知所措，撮合成这一对，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费尽心思，到头来成就的却是一对怨偶？ “小姐，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为什么小王爷会在这个时候让你作媒？而且还是给郑素素作媒？依她那样的条件，现在只怕是个男人，他们都会点头答应。”冬梅适时地提醒着我留意这个现实。 这也是萦绕在我心头的难题，他是不想让我再插手长孙嫣儿入宫的事情？还是不想让我再入皇宫？听说过完年皇上就要大选秀女，我本来应该为长孙嫣儿出谋划策，打听皇上的一切喜好，以及弄明白**的所有事情，好让嫣儿提前做好准备。但李宣却偏偏让我当媒婆，他难道真的……喜欢我？ 三十三．哭笑不得 “大冬天你让他们去曲江池去相亲？你是不是糊涂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一向冷静的李宣几乎要大叫出声，如果不是我适时地示意他小声，只怕耳朵都要被他的怒吼震聋了。 我一本正经点点头：“当然，要不然你觉得什么地方才有可能会容得下郑家整个家族的人当参谋？这是他们要要来相看未来姑爷的名单，你看看……” 说罢，我将列得密密麻麻的名单递到了李宣的手里，里面除了郑素素的七大姑、八大姨之外，还有表姨妈家的二舅之类的远房亲戚，将近五十人。而这些人都是需要穆家招呼用午饭的。当看名单时我都吓傻了，他们是准备相亲，还是想要找个理由让穆家当冤大头？幸好穆尔浩已经完全被爱情冲晕了头脑，满口答应下来好好招待这些人。既要满足穆、郑两家相亲，又要招待这么多人吃饭，再三思量之后，我只能将他们安排在外面的酒楼里。地点就定在了曲江池边的杏花村酒楼。 “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又不是成亲，来这么多人？”李宣皱了皱眉头，“按理说，眼下恨嫁的应该是郑素素才对，怎么他们郑家还这么不靠谱？”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谁替郑素素出的馊主意，这么多人同时出动，据说是想让穆家人知道郑家的气势，万一将来郑素素要是嫁到了穆家，见郑家有这么多亲戚，绝对会高看郑素素一眼。可这种私心，穆尔浩的家人能理解吗？ 浩浩荡荡的郑家队伍被带进了杏花村，而两位主角，穆尔浩和郑素素，则分别由我和李宣分别陪着他们在曲江边散步。我和李宣故意放慢了脚步，好让他们两个有单独说话的机会。这也是郑素素事先要求的。 这里真的会有所谓的“考验”吗？我不由得为穆尔浩是了一把冷汗。他是位娇生惯养的公子，大概因为长时间不晒太阳的缘故，一张脸白得有些夸张。眼下和郑素素并排走在一起，能看得出来他很兴奋，时不时偷偷看郑素素两眼，当郑素素回头看他时，又忙将目光收回。我能听见郑素素低声问他话，无非是平日里都喜欢做什么、和什么人交往之类的。 “你觉得我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得意地扬了扬眉望着李宣，不管他什么目的，总归是他给我创造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李宣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那就得看郑素素想要的是什么。她可一点儿都不像传言中的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倒是个很实际的女孩子。这和穆尔浩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希望他到时候不要太失落。否则……” “他不会抱有那么高的期望吧？”我抬头看了看逐渐走远的二人，“像郑素素那个年龄，应该已经能看明白很多东西，自然就少了几分天真。” “那你呢？还是和从前一样缺心眼儿吗？”李宣适时地开口道。 我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人重重打了下，这个家伙一向这么不识趣吗？狠狠白了他一眼，我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呢？我可不像你那么二百五！” “什么叫二百五？”李宣好奇地将脸凑了过来。 “你不是博学多识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我眨了几下眼睛，悠悠道：“其实这个‘二百五’还是有些来历的。传说中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国家的丞相被人刺杀，国王十分悲伤，为了顺利抓到凶手，国王就在全国上下张贴皇榜，说要悬赏刺杀丞相的人，赏银一千两。几天后，有四个人来到王宫见国王，说是他们杀死了丞相，要领那一千两赏金。四个人在大殿上吵吵闹闹，争先恐后说是自己杀了丞相。国王又气又恨，对侍卫们下令道：‘来人哪，把这四个二百五给寡人拖出去斩了！’” “哈哈……你这是在故意骂本王，不怕本王生气吗？”李宣笑了起来。 他笑来的样子很好看！我的心不由得跟着跳了起来。或许……他真的对我有意思也不一定，他一直不肯说，大概是因为还在等待什么吧？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钻石王老五，我怎么能白白放过呢？既然他不主动，那不如我给他创造点儿机会。 想到这里，我故意抱着自己的双肩，以表示自己有些冷。这是再老套却很有效的戏码，他肯定会脱下自己的披风系在我身上，再或者大胆一点儿，抱我在怀里，那样一来我顺水推舟，承认自己对他有情，到时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你冷啊？”果然如我想的一般，李宣认真地望着我，深情款款的眼神让我确定他的眼里只有我自己，但没想到他突然原地蹦跳起来，“快来，像我这样跳几下就不冷了！” 跳几下就不冷了！我差点儿被他气晕过去，设想所有的美好被打碎了，我恨恨地望了他两眼，看来他对我没意思，只是我自己相对太多了。我心里暗骂道：“你真有创意！活该单身一辈子！” 就在此时，我听见郑素素“呀”的一声惊呼，接着就看见穆尔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我们面前，连声道：“不好了，前面有劫匪，快去报官，报官！” “你怎么一个人跑回来了？郑小姐呢？她人呢？”这下坏了，穆尔浩怎么没有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我不是之前已经再三跟他强调过，这不过是一次试探吗？ 穆尔浩举起手来，却发现手里握着的是一方手绢，他脸色难看道：“她……她大概是被那些人抓住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这只是一次试探吗？你怎么……”我气得直跺脚。这下白花花的银子真是长了脚从我的口袋里飞走了。 穆尔浩捂着胸口，一脸怕怕的表情：“可你没……没告诉我，那些人手里有刀啊！” “你……你……你……”我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马上回去救郑小姐出来，否则的话，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她了！” 三十四．混乱状态 早已经知道这个计划的李宣微微叹了口气，借着我和穆尔浩说话的机会，竟然自顾自地朝后面走去。太过分了！如果他肯出声，穆尔浩就会不得不从。 穆尔浩缩着身子不停地往后退，连声道：“不行，绝对不行！万一那些人不小心伤到我怎么办？我还年轻，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大不了我不娶她还不行吗？我们还是快点儿逃吧？崔小姐，你可是丞相家的千金……” “逃？”我真的要被这个幼稚的年轻人打败了。他不是口口声声愿意为郑素素付出生命吗？ “当然要逃了！万一歹人追来怎么办？你有宣王爷保护，当然不用担心。可是我没带家人，他们要是动手，肯定先挑软的捏……”穆尔浩转身朝后看看，已经摆出了随时逃跑的价势。 不等穆尔浩离开，郑素素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她躲在我身后，连声道：“崔小姐，快救我！有……有歹徒！” 什么状况？戏码应该不是这么演的吧？郑素素不应该在看见穆尔浩转身逃走后恼羞成怒，先向穆尔浩说明歹徒的身份，再宣布他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看她一眼吗？为什么她反倒回来了？难道真的有人要打劫？但尾随郑素素而来的两个人显然是请来的临时演员，他们恶狠狠地晃动着手里的刀，但表情和动作透着那么一股子假。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在使了三个眼色穆尔浩都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 两个歹人显然也被眼前的状况弄傻了，他们好大一会儿才出声：“你……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是看这个小娘子长得漂亮，要打劫！识相的话就快点儿把那个小娘子交出来，我们的刀可没长眼！” 郑素素躲在我的背后像是吓傻了，根本不敢动弹，穆尔浩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空气，一个劲儿地往后退！苍天啊！这戏码接下来该怎么演？如果就这么结束这场戏，只怕郑素素也心有不甘吧？那就只能有我来扮演侠女的角色了！想到这里，我对着穆尔浩大声喊道：“穆公子，你保护好郑小姐，这里有我挡着！” “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我们不想为难你，只想要那个小娘子。你可不要耽误大爷的好事，否则的话……”那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步步朝着我们逼过来。 此时的穆尔浩大概总算明白了我的用意，跑过来拉着郑素素飞奔着离开。幸好本姑娘学过几招防身术，大概还能勉强应付，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能拖延时间，等李宣出现。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猛然冲过去，照着前面抬腿就是一脚，眼前的人惊呼一声，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两个人手里的刀都已经丢在地上，后面的那个低声道：“我们可是郑小姐请来的，没说我们还要挨打。这下我被打伤了，一定要加钱！” “赶快走吧，一会儿穿帮就麻烦了！”另外一个扶住自己的同伴。 没等我问话，那两个人竟然丢下了手中的刀朝远处跑去。我抹了下额头的汗，幸亏真的是演戏，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待我回过神来想找穆尔浩和郑素素时，却发现他们已经站在离我约有五百米远的地方。 “真是想不到崔小姐还有这么好的身手，要不然的话，我真怕出了什么意外！”郑素素两眼含泪地望着我，一点儿都看不出是在演戏。 此时的穆尔浩像是换了个人，殷勤地守护在郑素素的面前。在我以为郑素素会大发雷霆，拂袖离开时，她却柔声对穆尔浩道：“是不是穆公子早就知道崔小姐身手不错，所以才急急忙忙赶回来搬救兵？穆公子临危不乱，小女子佩服。若换了旁人，肯定吓得不知所措，哪里还会想到找别人帮忙？” “我是太过关心郑小姐的安危，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跑回来。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心跳得比较厉害？待会我让管家给你送点上好的珍珠，研成末是可以压惊的。”穆尔浩好像已经忘了之前自己狼狈的样子，顺着郑素素给的杆儿往上爬。 “那就有劳穆公子了。对了，之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你说最喜欢的是陶渊明的诗集？其实我也有同感，若我能得一有心人，能一起‘采菊东蓠下，依然见南山’，那该有多好？”郑素素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信步朝杏花村走去。 我瞬间石化了，郑素素的试探呢？这样的结果她也能接受？穆尔浩的顺杆儿爬的本事也够高的！转念一想，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嘛！最起码白花花的银子能拿到手了。 “什么时候学的功夫？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李宣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这个家伙，紧要关头他得没影，危机解除了才出来，肯定是故意的吧？我白了他一眼，悠悠道：“我以为穆尔浩靠不住也就算了，没想到堂堂的逍遥王也在这个时候逃之夭夭。看来还真是世风日下。若不是我留了一手，这好戏只怕唱不下去了吧？” “就算不出手，这戏肯定也能唱下去。我却没想到穆尔浩……真不知道他对郑大美人有几分是真心。郑小姐还真是用心良苦，机关算尽，却未必找到那个属于她的意中人。”李宣走过去捡起了“歹徒”扔下的那两把刀，轻轻一折，刀竟然被他折成了两半。 我接过去看了一眼，不由的哑然失笑。这两把刀竟然都是用蜡做成的，不过外面封了一层银而已！就算真的砍到身上，绝对不会伤到分毫。 “其实稍微动下脑子，就能猜到绝对不会有人在这里行凶。想想看，这里可是曲江，达官贵人们经常出没的地方，官府也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出现。可惜了，郑小姐是个聪明人，却看不透人心。”李宣的脸上多了几分落寞。 三十五．绝配 直到酒罢人散，只剩下我和郑素素两人相对，才发现她的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她看了我半天，轻声道：“从前只知道丞相家的小姐胸大无脑，却没想到你如此精明。怪不得宣王爷对你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个头！我心里暗骂，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脸，谁让我爱财如命呢？看郑素素酒席间对穆尔浩若即若离的态度，我就猜出来她已经接受了穆尔浩。正如我想的一样，她虽决心已下，却还是有顾虑，始终不肯肯定地答复穆家的提亲。她只是模棱两可地说愿意考虑一下。临分手前，她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事情或许并不像穆公子想的那么简单，我会认真考虑的。若他真心仰慕我，应该懂得如何打动我的心。好歹我也是名扬京城的第三大美女，绝对不会轻易下嫁。”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吗？没等我开口，郑素素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荷包，递到了我手上，里面是沉甸甸的银子。郑素素笑道：“既然崔小姐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小意思。待事情过后，我一定会重谢！” “好！我明白了。”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同样身为女子，这次我绝对不会让郑素素挣足了面子。 面对我带回来的消息，穆尔浩苦着一张脸看看我，又看看李宣，连声道：“这可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难道真的是我弄错了？之前不应该落荒而逃？你们快帮我想想办法？宣王爷，你不是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会让我把郑素素娶进门的吗？崔小姐，你快说说看，我要怎么办才能让她动心？你若能让我娶她进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还能怎么办？掠拌呗！”我冷冷地扫了穆尔浩一眼，是他自己把事情做绝了，在那种情形竟然落荒而逃，若传出去，郑素素的脸面往哪里搁？她肯定不想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可我得先弄明白穆尔浩的心思，“看来穆公子绝对不像你想的那般痴情。其实京城好女子多的是，穆公子没有必要非郑素素不娶吧？我的身边就有几个不错的女子，要不介绍给穆公子认识？” 穆尔浩苦着一张脸：“你在说什么呢？我对素素仰慕已久，现在她就是我的心肝肉，我这辈子非她不娶。崔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手足无措地望着我，看样子眼泪随时会落下来。现在不是较真儿的时候，我故意皱皱眉，拖长声音：“其实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婚姻大事，郑小姐认真考虑也没有错不是。若穆公子是一片真心，绝对能打动她的。眼下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啊，比如说博佳人一笑，让她明白你的一片心意。” “真的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穆尔浩两眼放光地望着我。 我不由得喜上心头，郑素素想要的是面子，那我就让穆家给足她面子，如此一来，她肯定会就坡下驴。像郑素素那么虚荣又爱面子，只要稍微花点儿心思就能让她动心！ 在我的安排下，穆尔浩准备了几份厚礼，分十天先后送到郑家，里面既有我精心挑选的首饰，也有燕窝、参茸一类的补品。这些东西分别送给郑家老少，这些东西花钱不多，却还算贴心。在送礼时，我特意让穆家人大张旗鼓地进行，好让外人明白是穆家人送去给郑家的东西，为的是创造穆家公子仰慕郑素素的现实。果不其然，郑素素收下了那份礼物，只是对派去的人说，不应该让穆公子太破费。 到了第十一天，穆家抬着聘礼的队伍朝着郑家走去，目的就是为了完成最后一步：下聘。这样一来，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穆家向郑家求亲。果不其然，浩浩荡荡的队伍引来了大批围观的人，当我的轿子在郑家门口停下，郑夫人亲自迎了出来，握着我的手假意连声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崔小姐会亲自带着穆家的人来，素素还没有准备好呢。你们先……里面请，里面请。哎、哎……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让人进去。” 目的达到了，郑素素面子、里子全赢了。就在当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穆公子向郑家下了重聘，大才女无奈答应下嫁！ “答应我的好处呢？你准备付我多少酬金？”我望着乐不可支的穆尔浩。 “酬金？什么酬金？”穆尔浩瞪大了眼睛望着我。 这个家伙不会把之前说过的话全忘了吧？我指了指李宣：“王爷可以为我作证，当初你可是答应我，只要能成全你和郑素素，我要什么都可以？你不会真的忘了吧？过河拆桥，你这桥还没过呢，就想把我丢到一边去？你可别忘了，现在你还没有把郑素素娶回家，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的哦。” 穆尔浩认真地看看逍遥王，又看看我，赔着笑脸道：“其实这件事情你没费什么力气吧？你想的那些主意，好像我也都能想得出来。若不是我们穆家财大气粗，你的那些主意肯定也派不上用场吧？崔小姐，提亲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积德积福的，你怎么能提钱呢？” 这个家伙太过分了吧？李宣在边上插话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穆公子有一个外号叫‘雁过拔毛’吗？这一次如果不是为了心仪的女子，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大方的。不过崔小姐说得也不错啊，没过河呢，你就把桥拆了，不怕意外吗？” 直到接到穆尔浩亲自送到我家的两千两银子，我悬着的心总算放回到肚子里。只是我却有点儿迷茫了，这次到底算不算做了件好事呢？穆尔浩似乎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深情，郑素素嫁给他会幸福吗？ “在想什么呢？不会担心那些钱会咬到你的手吧？”李宣再度来到我家里。 我摇了摇头，认真地望着他：“现在是不是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我插手长孙小姐入宫的事情吗？” 三十六．提醒 李宣有些出神地把手放在我的头顶上，就好像我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过了一会儿才叹息着摇摇头：“你小小年纪记性不会这么差吧？我说过了，长孙嫣儿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这么快就忘了？离她远点儿，对你没什么坏处。” “就这么简单？”我好奇地盯着他，直到看到他把脸转到一边，才悠悠道：“你不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比如说……你觉得长孙嫣儿不错，想娶她？” “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什么。”李宣和往常一样，酷酷地看了我两眼，竟然走了！留下我独自望着他的背影凌乱了。直到大哥拍拍我的肩膀，才把出神的我拉回来。 “我刚才看见一只呆头鹅。”大哥斜靠在栏杆上，若无其事地看着远方。 我东张西望瞅了半天，却没看见鹅的影子：“呆头鹅在哪里呢？啊？我知道了，你是在取笑我！太过分了！怪不得你一把年纪还没娶上媳妇！小人难养，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大哥笑眯眯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是小人，那你不是小人的妹子了？我能不能给你找个嫂子不要紧，眼下关键是你的问题。你不是从前最怕见到王爷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和他走得这么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上一次的事情才刚刚了结，不会这么快就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吧？” 这不太像是平日里的大哥，他不是一向以逗哭我为目的，今天怎么怪怪的？我故意皱了皱眉头：“就算我对他有意思怎么了？难不成你有意见？” “不行！”一向总是爱说笑的大哥突然板起了脸，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你不是曾经说过，这辈子除了皇上不嫁吗？我宁愿看见你入宫，也不想你嫁给宣王爷。” 不都是皇家吗？这有什么区别？我满脸诧异地望着他，连声道：“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一向和李宣的关系不错吗？难道你是说……他的人品有问题？还是爱慕虚荣，真的想让我当什么妃子？皇上的身边已经有三个女人了，我可不想当第四个。李宣也不错啊，最起码还是单身，嫁给他，我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 大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直呼他的名字？不会你们两个之间真的有什么吧？玉儿，你可以爱上任何人，但唯独他不可以，他虽然优秀，却不适合你。” “为什么？”我故意嘟着嘴，“你是不是怕我嫁个好人家，你未来的妹夫替我出头，让你再不敢这样欺负我？” “没羞，没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大哥刮着自己的脸羞羞我，“还没有出嫁，就一口一个未来妹夫，你是不是恨嫁？可再怎么着，也得等我跟你二哥娶了亲，你才能嫁出去。再说了，现在我也不敢惹你，如今你也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了，只今天一上午，就来了三拨人说要见你，个个都备了厚礼。” “厚礼”两个字让我两眼放光，但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们为什么要见我？不会是……上门提亲的吧？” “想嫁人想疯了？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有提亲的，也是给你找嫂子。还不是那些人家的女儿眼巴巴地想入宫，所以想借你之力，赢得皇上的注意？对了，之前皇后派人过来传话，让你午后入宫去找她。你可得小心点儿，再怎么说，父亲大人也是当朝丞相。”大哥白了我一眼。 不等我再追问，大哥竟然也离开了。他们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一向不问家事的大哥会阻止我嫁给李宣？难道说……他们两个有一腿？大哥喜欢宣王爷？古人的思想有这么开放？怪不得大哥平日里看李宣的眼神都不对。哼！他越是不说，我越对李宣好奇。 在解决这些问题之前，我得先入宫一趟。皇后和我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交集。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我的心七上八下，难道是为了送长孙嫣儿入宫的缘故，所以她要亲自兴师问罪？还是什么特别的原因？ “崔莹玉？想不到你竟然来了？上次我不是赏给你可以随时入宫的金牌吗？为什么再没有出现过？不会那么不想见到朕吧？”皇上笑眯眯地出现在我背后。 我忙见礼，心里还在不停地纳闷，不是皇后要见我吗？为什么皇上会知道我入宫的消息？“不知道皇上驾到，还请您多多见谅！” “不知道？难怪你不知道，我是以皇后的名义请你来的，要不然，不知道丞相的心里会不会多想。”皇上一脸无害的笑容望着我，伸过手准备将我拉起来。 我忙退后两下，满脸堆笑道：“皇上下次还是找个更好点儿的借口。我的魂都要被你吓丢了！如今正值皇上选秀女入宫，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可不想成为皇宫的焦点。” 问题是皇上请我入宫来是为了什么？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总不能我再度开口试探吧？没等我开口，他竟然毫不避讳地过来牵着我的手向御书房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我最近新得了几幅好画，想请你过来陪我一起看看。” 请我入宫是为了看画？不是吧？虽说我还有点儿艺术细胞，却不会画画。他这纯粹是找借口想见我一面吧？还有……他是不是对我太亲热了？难道大唐已经开放到了男女不避嫌的程度？ 我故意东张西望，为的就是让他看明白我对他没兴趣！可他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兴高采烈地向我展示着那些画儿，笔法、架构还有其中的意境，说得井井有条，我根本都插不话。他兴致勃勃道：“这几幅画你喜欢吗？要不寡人就送给你，挂在你的书房怎么样？”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皇上喜欢，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悠悠道。 皇上突然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还是叫我李咸吧。叫皇上太生分。” “李……李咸？”我结结巴巴地出声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三十七．游戏还是赌局？ “她本来胆子就小，皇上这样会把她吓傻的。”李宣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平淡，慢悠悠地走过来，正横在我和皇上中间。 他怎么来了？还恰到好处地适时出现？是巧合？还是什么人有意的安排？不管了，眼下能替我解围才是最重要的。我忙后退了几步，“逍遥王也来了，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谈，那小女子就先告退，改日再来拜见皇上。” “哎！这怎么能行呢？你可是我请来的，怎么说走就走？宣弟，你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我有的是时间。”皇帝反倒对李宣下了逐客令。 我不得不苦着一张脸望着这兄弟俩，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不等我反应过来，皇上笑眯眯地绕过李宣站在我身后，“崔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被这个打扰了兴致。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地进贡了不少好东西，江南的丝绸、西域的宝玉，还有暹罗贡来的奇香……数不胜数，我带你过去看看，你要是有喜欢的，就……” “臣弟还有要紧的事情要跟崔莹玉说，不得不打扰皇兄的兴致。对了，我听说皇嫂身体抱恙，刚刚宣了太医过去，皇兄不过去看看吗？”李宣一把将我拉到了他身后，随后客客气气地躬身施礼，再度将皇上和我隔开。 皇帝搔了搔头，满脸的不情不愿，“是吗？怎么朕之前没有听人说起呢？那算了，莹玉就暂时交给你了，朕就不留她在宫里用膳，你好好送她回府。” 直到皇上离开，李宣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两眼，“你不是说不想入宫吗？为什么还要来见皇上？难道突然改了主意，准备飞上枝头变凤凰？” 还用飞上枝头吗？我已经从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变成了丞相家的千金，早已经是凤凰了！不过说了他也不会明白的，我故意笑眯眯道：“仰慕皇家富贵，也是无可非议的嘛。况且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期望将来能找到一个真心爱我的人。如果那个人是皇上，我也可以认真考虑。何必拘泥对方的身份呢？” “入了宫就能找到你所谓的爱情吗？皇兄每日里国事缠身，哪里会有时间陪你风花雪月？醒醒吧，像你这样做白日梦的女子我见得多了，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幼稚的！对皇兄来说，这辈子最奢侈的就是爱情。他是全天下人所有的皇帝，绝对不会属于某一个人。你可得想明白了，他是一国之君，你如果招惹了他，就得想明白有什么后果。别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万一他下旨召你入宫，你能反抗吗？到时候想反悔也不可能，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崔丞相。”李宣有些激动地大声道。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我被他认真的模样吓傻了，这些藏在心里的话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李宣像是被我的话噎住了，过了半天才道：“天色不早了，你醒醒吧。” “啊？”我愣愣地看了他两眼，瞬间明白之前的感觉不过是我自作多情。这个李宣，是故意让我难堪！“既然这样，我想嫁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不着！”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这么大的醋味？”高美人突然出现，让本来有些僵持的局面一下子缓和了。“我正寻思着想见见崔小姐，没想到你就来了。时间还早，不如请崔小姐去我那里坐坐可好？” 她出现得可真是时候！我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高美人对李宣有情，我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她这次的出现也绝对不是偶然，难道她想借着这个机会接近李宣？还是不想阻止我和李宣走得太近？更重要的是，之前李宣说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你觉得呢？”高美人突然抬高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惊诧地抬起头，连声问道：“你说什么？我没有留心。” “看来崔小姐的心够乱的，我说了半天，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我是说，宣王爷和皇上，虽然是亲兄弟，可性情却大不同。不知道崔小姐更喜欢哪一个？”高美人双眼紧盯着我问道。 想转移话题已经是不可能了！高美人冰雪聪明，她的那双眼睛似乎能洞察到我所有的心思。我叹了口气，反问道：“现在说喜欢，是不是早了点儿？更何况我已经向皇上表白过自己的心思，这辈子不会入宫。至于宣王爷，他一向讨厌我，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呢？好歹我也是丞相家的千金，这辈子大概不愁嫁。” “你一点儿都不喜欢宣王爷？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在他心里的位置？”高美人满眼焦虑地望着我，叹息道：“我从来没有看见王爷着急过，你是头一个！而且这么长时间来，王爷身边一直没有女人，难道你没想过，这极有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可见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要。若换了我是你……唉。”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肯定是你多虑了。宣王爷或许早已经有了意中人，说不定他好男色！对我不感兴趣。” “哈哈……你说王爷好……男色？”高美人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崔小姐，你可真是太会说笑了。这话可千万不能往外传，要不然，非得闹得满城风雨不可。话又说回来，王爷的心里的确有个解不开的心结，或许只有你才能解。你愿意吗？” “不愿意。”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就像一片早已经冰封了的海，一般人怎么能靠近呢？更何况他对我本来就无心，“高美人，你想当月老，真的是配错了对。这辈子我跟谁都有可能，唯独他……是万万没可能的。” “你能肯定的说心里一点儿都没有他？”高美人有些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兴奋而又紧张地盯着我：“不要考虑别人的想法，从你自己的内心出发，你喜欢他吗？” 三十八．背后一刀 这对我来说是个无解的问题，喜欢李宣吗？他对我是有心的，敏感的我怎么可能没一点儿感觉？可他喜欢我吗？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障碍，每当我想要靠近时，李宣就把自己紧紧藏起来，拒我以千里之外。这种微妙的感觉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我弄清楚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想来想去却和他没什么，似乎连暧昧都说不上。可能真像我想的那样，他有断袖之癖！面对高美人的追问，我只能苦笑着摇头：“高美人，你还是不要再多费心思了。王爷可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但绝对不会是我。我和他……只能算是熟人，连朋友都不是。” “怎么可能呢？你是当局者迷，我这个旁观者清。王爷不是那种会轻易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这些日子他没少在你的身上花时间。如果你嫁给王爷，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高美人动情地望着我。 若她是自由身，肯定会想方设法嫁给李宣吧？我淡然地望着她，反问道：“那皇上呢？他是帅哥一枚，坐拥天下，又那么有魅力，怎么看都比一般的富家公子哥儿好多了吧？更何况是李宣？” 高美人摆了摆手：“难道你没听说过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吗？眼下这**看着是冷清，可等着入宫的人却源源不断。你觉得面对那么多女人，皇上还会有真心吗？他不用去爱，只需招下手，就有数不清的女人围着他。对皇上来说，真爱才是最大的奢侈品。好比我，若不是靠着还有几分姿色，怎么能被皇上看上眼？可这样的容貌我又能保持几年呢？等我年老色衰后，肯定会被皇上抛到脑后。这就是命！我这辈子不能再有第二种选择，皇上的女人，就算不被宠爱，也只能老死宫中，所以我也只好苦中作乐。崔小姐，这个**不适合你，除非你真的有把握让皇上爱上你。” 她竟然将一切看得这么透彻？她的心态和年龄真的相差太大了吧？谁说漂亮的女人没大脑？我拍拍高美人的肩膀，叹息道：“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没想到会引你发这么多的感慨。眼下我还没有到考虑这些的年龄。至于嫁什么人，我相信有个人一定在等着我出现！至于这两个皇家的人，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考虑的。你难道忘了吗？我是个爱财的人，眼下希望凭着自己的双手，能用钱填满自己住的屋子！” “钱？你爱钱？真的吗？这怎么可能？”高美人出神地望着我，眼睛里流露几分说不出来的羡慕。 又过了一段悠闲的时间，在声势浩大的选秀女终于结束了。正如皇上承诺的一样，长孙嫣儿顺利地入宫，成了皇上的才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三名女子同时被送入宫。在嫣儿最初入宫时，我还能偶尔见见她。但随着皇上召幸她之后，再想见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从前承诺的礼物也没了踪影。这让我不由得有点儿意外，想来可能也正常，平日里忙着讨好皇上，哪里还有时间见我这个外人。 直到有一天，高美人突然传信让我入宫，我才有幸远远地一睹嫣儿的芳容。高美人百无聊赖地带着来到了御花园的水榭。就在我们两个说话的中间，我看见簇拥着嫣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花园中排开。嫣儿比初入宫时丰腴了不少，走起路来似乎也多了几分气势。高美人对我低声叹道：“长孙才人可是了不得，自从皇上第一次宠幸她之后，这些天几乎大半的时间都由她陪着。虽说她还是才人，可你看看那架势，就连吴昭容也比不上。听说今天早上还呛了皇后几句。” **女人的小心眼儿？我含笑看了高美人两眼：“她的胆子真不小！当初若不是美人的提醒，我也不想帮这个忙。其实她哪里比得上高美人？你若愿意，肯定能做得比她更好。” “我？我喜欢热闹，不喜欢清静。所以若总是让我陪着皇上，我会闷死的。倒是那个吴昭容，要恨你恨到骨头里了。若不是皇上拦着，只怕要找你拼命。”高美人咯咯笑起来。 她这是什么心态？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唯恐天下不乱，这几个字形容高美人再合适不过了。我正想说还给她几句，没想到却被她一把抓住躲到了水榭的后面，同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皇上走过来了，我可不想跟他碰上，暂时在这里避一避吧？” “不太好吧？”我同样小声问道，这花园里人来人往，嫣儿和皇上显然没有注意到我们，找个机会避开不是更好吗？躲在这里，万一被撞上更不好。 “嘘！千万别出声！我现在最怕见的就是长孙才人，眼下她已经不把皇后放在眼里，我何必自找没趣？”高美人继续小声道。 万万没料到皇上竟然揽着嫣儿的腰来到了水榭这里，想要离开这里，势必要和他们打照面，无奈之下，我只能和高美人躲在水榭后面。嫣儿嗲嗲的声音不时虐待着我的耳朵，而皇上似乎很受用，时不时轻轻地用手点下高美人的鼻子。偷听皇上和别的女人*，这似乎不太好吧？我转过身来望着高美人，她却没半点儿表情，好像已经完全置身事外。 “你不是说过想请玉儿陪你入宫，怎么没看见她人？难不成是前些日子病了还没好？”皇上慵懒的声音问道。 我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长孙嫣儿好像从来没有派人请过我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嫣儿故意拖长了声音道：“哟！想不到皇上和我一样惦记着崔小姐，我是想她过来多陪陪我，可她是丞相家的千金，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出面呢？再说了，她一向高傲，从不把我这个才人放在眼里，怎么能请得动呢？倒是皇上，老是对她念念不忘，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三十九．萌动 皇上哈哈大笑，“你还真是说对了，自从上一次见过她之后，朕每天都对她念念不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不是朕已经有了皇后，无论如何都要将她风风光光地娶进宫。相见恨晚，可惜了……” “皇上！这么说臣妾听到的传言都是真的？既然如此，那何不下道圣旨让她入宫呢？臣妾想若封她为妃，也不算委屈，这**里多了个姐妹，皆大欢喜嘛。”长孙嫣儿怏怏道。 我的心里涌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有几分窃喜，几分惶恐，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生气。皇上这些话真真假假，可为什么要在嫣儿的面前说出来？更可恨的长孙嫣儿，会在皇上的面前说我的不是。果然被李宣说中了，她过河拆桥，根本没当我是朋友，更别说什么姐妹情谊。 就在我心神不定的时候，皇上叹惜道：“哎哟，美人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还要好看。若是小嘴再嘟一下，就更美丽动人了！马上春天就要来了，朕让人给你送几件料子挑一挑，做几件春衣。好像起风了，你先回宫，晚些时候朕再去看你。” 嫣儿有些恋恋不舍，像八爪鱼似的在皇上的身上贴了半天，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我回身轻拍了下高美人的肩膀，小声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离开了？” 话音未落，我的肩膀也被人拍了一下，“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怎么礼貌哦！一个是朕的美人，一个朕的意中人，怎么也会听墙角了？你们不怕朕生气吗？” 皇上？他不是好好的坐在那里，什么时候过来的？更重要的是，他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连连退后两步，将高美人推到了他面前，连声道：“我们可不是有意的！只是皇上太不会选地方，御花园这么大，怎么偏偏要在这里和美人*！” “这么说还是朕的不是了？”皇上一把将高美人拉到自己身后，让我完全暴露在他面前，似乎这还不够，他故意往前一步，“不过你来得刚好，今天新送来了一批合浦珠，朕命人留了一些上好的，走的时候你带上。” “臣妾想起还有些事情要忙，不如皇上先陪着崔小姐，一会儿命人送她到臣妾的住处可好？”高美人突然施礼道。 我拼命地朝她使眼色，希望她能留下来，或者找个借口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皇上似乎猜出了我的用意，故意叹道：“好啊，你去忙吧。有朕陪着，你放心。” 高美人朝我点了下头，转身离开了。我的心瞬间忐忑不安起来，自从上次分开，我已经打定了心思要远离皇上，可眼下该想什么办法逃离呢？ 皇上似乎根本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都说皇上是金口玉言，可他的话匣子似乎根本没有想关起来的意思。我只见他的嘴一张一合，心里却在琢磨他之前说那些话的用意？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了我在这里，那些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还是说……他不过是随口一说，目的就是想要看看嫣儿吃醋的模样？ “喂，你又在发呆了？难不成你每次和宣弟在一起的时候都会发呆？”皇上含笑用手点了下我的脑门。 我猛然抬眼，却发现他双眼含笑地望着我，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和我两个人，他的眼珠转了几下，慢悠悠道：“为什么从前我就没有注意到你呢？若是当初我没有拒绝丞相的好意，或者说不听信外面的那些传言，或许你已经成了皇后。” “皇上说笑了！我怎么敢奢望入宫呢？皇上千万不要这么说。再者说了，皇上这**跟姹紫嫣红，不差我这棵狗尾巴草。倒是高美人，她当得上‘绝色’二字，皇上为什么不多抽点儿时间陪陪她呢？”我的心猛得一紧，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转移话题，再继续下去，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皇上若真的开口让我入宫，我能拒绝吗？ “她是很美，可却不是我心中所爱。你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叫‘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世人很羡慕我，认为我是天下至高无上的皇帝，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双手奉上。可事实并非如此，比如说，不可能世上所有的人都喜欢我。寡人想要的，也不一定能得到。比如说你……”皇上突然动情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这算是他的表白吗？我慌慌张张地将脸转向一边，勉强笑道：“皇上怎么又将话题转到我身上了？你看看这天儿……马上就要到春天了。” “叫我李咸。别转移话题，我现在不是皇帝，你也不是丞相家的千金。你就将我看作是一个普通人，我们两个坦诚相待，认认真真地说会子话不行吗？”他前进了几步，让我根本无法再避开他的视线。 “……好……好啊。皇上想跟我谈什么？”我结结巴巴地看着他，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在这里表白吗？我是不是该认真地考虑一下，要不要拔腿就跑，好让他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嗨！”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李宣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旱地拔葱，正好落在皇上的面前，难得是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你们看我的身手怎么样？”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我勉强让自己不笑出声，故意皱皱眉头看看天：“哟，这天上不一向都是下雨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下人了？” “哈哈……宣弟？你终于还是现身了？这些日子你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吗？终于肯现身了？”皇上转身在他的身上就是一拳。 这下我彻底懵了。他们这是早已经约定好的吗？这么说，皇上算到李宣会出现？他不过是在跟我开玩笑？但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情总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而我眼下唯一要做的，就是马上逃离皇宫，再不和这两个人见面。 四十．倾心 我的心里藏了太多的疑问，始终没有问出口，直到李宣陪我走在华灯初上的长安街上。直到走到十字路口，他终于停下脚步，悠悠道：“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不要离皇上太近。你不会这么想不开，又改变主意了？” 他是在关心我？还仅仅只是出于好心提醒？我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若是皇上有心，我逃得开吗？不过他肯定无心，若他真的有心，怎么会等到现在？宣王爷，你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了？就像你说的，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李宣叹口气，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出神地望了我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我被他这个动作吓呆了，几乎忘了呼吸，他……在出神？我勉强出声：“我是不是很像一个人……很像一个你曾经认识的人？” “你……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他瞬间放开我，脸上带着几分受伤的表情。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瞬间明白了，大哥吞吞吐吐说过的那番话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包括一向疼我的二哥，却唯独瞒了我一个人！不让我知道，或许是为了我好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作多情？所以，我抬头看了看天：“今晚的夜色不错，月亮又大又圆，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住着嫦娥？” 假装如此云淡风轻，会不会让他们觉得我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崔莹玉？现在我不再是那个为了生活疲于奔波的小职员，而是一位闲得发慌的贵族小姐。或许真的到了恋爱的季节。 不只我这么想，父亲和母亲大人的想法似乎也是一致的，母亲大人暗示我如果有心上人，一切她都会替我做主的。他们难道怕我嫁不出去，最终变成存货砸自己手里了？还是对自己的产品不放心？ “三月初三，很多年轻人都会去慈恩寺游玩，让巧儿、冬梅也陪你去那里转转。前些天娘替你求了一签，说你今年桃花运最旺，说不定能遇到心仪的对象。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不许私底下跟人来往密切，一切自有母亲替你安排。”出门前母亲再三嘱咐道。 大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阴阳怪气道：“母亲，你这不是纵容玉儿胡作非为吗？她就是这么被你惯坏的。再这样下去，有什么人敢娶她进门？再说去大慈恩寺的都是些什么人？随便抓一个都比她有贵族小姐的派头吧？依我看，还是把她关在家里，直到出嫁那天才许出门，万一她再捅出什么乱子，麻烦就大了……” “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听说有好事之徒，将你和二哥都列入了长安城未娶的贵族公子名册。你是怕我在别人面前揭穿你吧？像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人，活该一把年纪还没人要。也就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四处替你留心寻找合适的对象。不然你就要当光棍儿了！”我回敬了大哥一个鬼脸。 大哥用手指敲了下我的头：“你帮我？你不帮倒忙，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挑个好天气，随便出来走走就能碰上意中人？这样的话只怕小孩子都不信。不过在春光明媚的日子出来游玩，那又另当别论。南郊的大慈恩寺果然人来人往，大部分人打着拜佛的名义，实际除了赏景外，最重要的在留心能不能找到意中人。 前殿院内，本来还算安静的地方突然热闹起来，不等我做出反应，巧儿笑眯眯地凑到我耳边，“小姐，快看！那边……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巧儿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这么兴奋？ 我转过身来，却见不远处在一帮男女的簇拥下，走来一位白衣男子。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放荡不羁的气质，让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小麦色的皮肤，比李宣的肤色看着健康不少。他那一汪如秋水般的眼睛并没有停留在某一处，微微抿着的嘴角似乎显示了他的桀骜。随着他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好像早已习惯被人注视，神态自若地朝着我走来。 “小姐，别看了，口水都要出来了。”冬梅小声提醒我。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可不想错过认识帅哥的大好机会，于是清了清喉咙，准备向他自我介绍。 “劳驾，借过一下。”他开口了，浑厚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性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男子！世上少有的大帅哥啊！能碰上面就是缘分，我怎么能放过？可不等我开口，他已经飘然而去，当我想要追上他搭话时，却被跟在他身后的那帮女子硬生生挤到了最后面。 “喂，喂……你们能不能等一下，让我先过去。”总不能眼睁睁地这么看着帅哥走过去吧？我忍不住出声抱怨道。心想如果多带几个家人就好了，最起码他们能帮我拦下那个帅得人神共愤的美男。 一个穿粉衣的女子白了我一眼，冷冷道：“你也是莫公子的仰慕者吧？那就别着急，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没看见我们全都是他的崇拜者吗？” 这些女子都是他的粉丝？他到底是何方高人？怪不得他的身边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原来是他的保镖！ “就是她了，就是她了！莫公子跟她说话了！跟她说话了！他跟你说什么了？他到底说什么了？”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一左一右将我围起来，那样子好像抓到了个大宝贝一样。 不等我开口，巧儿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跳了起来：“我见到了，我见到了活的莫公子……” 莫公子？哪个莫公子能让巧儿兴奋成这样？还能让这帮平日里矜持的小姐们如此不庄重？我正想开口问问巧儿，没想到她跳了两下，竟然倒在地上。 “不至于吧？竟然晕过去了？”冬梅无奈地扶起了巧儿。 四十一．前奏曲 “莫公子，我的莫公子！”醒来的巧儿猛然从地上跳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一把抱起冬梅转了好几个圈，连声道：“你看见了！你看见了，莫公子从我的跟前走过去了！走过去了！他在笑！在笑啊！我看见莫公子了！你也看见了对不对？” 这个家伙有完没完！莫绍谦竟然能让她如此兴奋？我正想说她几句，好不容易站稳的冬梅叹惜道：“不就是位公子嘛，又不是三条腿的蛤蟆，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吗？”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算了算了，跟你是说不通的。小姐，你看到他了吗？他就是和宣王爷并称的凤阳庄主，京城第一风流公子莫绍谦！”巧儿两眼亮晶晶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漏听一个字。 是他？我的心里忍不住狂跳起来，不错，除了以桀骜不驯、不守礼法的莫公子，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排场？在长安城诸多未娶的公子中，李宣排名第二。莫绍谦能排第一，并非李宣条件不如他，而是因为二人性格迥异。莫绍谦至今为止已经跟无数女子传出过桃色新闻，还有不少女子趋之若鹜，却没有人觉得他生活作风有问，更离奇的是每一个被他拒绝的小姐，从不会说他半个不字。而李宣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有女子向他袒露情感，也被生硬的拒绝，时间长了，怎么还会有人喜欢自讨没趣？正因为如此，莫绍谦被封为京城第一公子，也就在情理之中。 眼下我可是堂堂丞相家的千金，既然想找意中人，怎么能放过莫绍谦？就算跟他调*，也能打发一下时间嘛。不等我开口，巧儿就开始怂恿我想办法接近莫绍谦，还振振有词地提出一大堆理由。冬梅瞥了她一眼，“你有自己的小算盘，不会想挖小姐的墙角吧？若小姐嫁给了他，他可就是咱们家的姑爷。你这个陪嫁丫头，有的是机会。” “我只要天天看着他，就已经幸福到天上去了？听说……卢小姐也曾经跟莫公子有过接触呢？不知道为什么不了了之。小姐，要不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敌情，也好让你早日凯旋？”巧儿自告奋勇地向我提议。 到底谁才是小姐？我无奈地摆了摆手，“你们不会真的想我会嫁给这么个大众情人吧？我可不会做那么傻的事情。想想看，若嫁给了他，这辈子都会被别的女子指指点点。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和他接触一下也无妨。” “认识他是为了打发时间？小姐！你不会真的被巧儿说动了吧？她有自己的私心，你可不能糊涂。全京城有那么多的女子仰慕莫公子，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情轮到我们头上哪？”冬梅试探阻止我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还从来没有过追求别人的经历，为什么要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更何况崔莹玉的条件又不是一般的好！眼下的确也没有别的事情好让我打发时间，找个帅哥调*也不错嘛！我悠闲地背着手中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就这么定了。花上一个月的时间，看看能不能搞定这位传说中的京城第一公子。” 离开大慈恩寺，我的计划进风风火火地展开。第一站是先找到卢仪，打听关于莫绍谦的消息。听清了我的来意，卢仪笑得前仰后合，半天才停下来：“你说什么？你见到了莫绍谦？不会连你也动心了吧？想要嫁给他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你也要跟着凑热闹？那宣王爷怎么办？你不会想脚踏两只船吧？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莫公子……我劝你还是千万不要招惹他。” “听说你曾经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你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想我跟他在一起吧？”我故意皱着眉头一字一句道。 “喂喂喂！”卢仪急忙摇了摇手：“如今我已经定下了婆家，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而且事情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和莫公子的确认识，那不过是因为他帮了我的忙，来往过几次，可没有交往这样的事情。也正因为我认识他，才劝你千万不要招惹他，否则，最后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卢仪一脸认真地望着我，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着急，一张粉脸变得通红。我歪了歪头，确信房间里没有第三人，才低声道：“这么说来，莫绍谦不过是徒有虚名，其实真的是个花心大萝卜对吗？我早就该想到了，若他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招惹那么多的女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卢仪一脸踌躇地望着我，“他是那种……不轻易表露自己感情的人，而且他……好像对谁都那样，若即若离，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的真心。不过他真的不适合你。你就像是一堆火，和宣王爷处起来毫无压力，可对莫公子来说……我怕他会吃不消。” “你说什么呢？”我笑着推了下卢仪，什么叫吃不消？不过听她说得这么含糊，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恨不得马上就能站在莫绍谦的面前，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要想吸引莫绍谦的注意力，首先就得有一个特别的方式让他记得我。我苦思冥想了三天，终于决定把自己盛装打扮一番，亲自去凤阳山庄拜望他。但就在采取行动之前，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崔家上下都知道我对莫绍谦有意。 面对我的一意孤行，家里上上下下已经分裂成了三派，一派是以母亲、二哥为主，坚决反对我和打莫绍谦的主意；另外一派则是父亲，他赞同我试着和莫绍谦认识。最可气的就是大哥，面对喋喋不休的争论，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幸灾乐祸道：“反正她闲着也总会到处捅篓子，不如让她去祸害一下莫绍谦。最起码莫绍谦是位公子，绝对不会胡来。” “大哥！妹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莹玉，这可不是儿戏！莫公子跟我们家也算有点儿交情，万一……我们两家人可就不好见面了。”二哥一脸担忧地望着我。 四十二．拜访 既然下定了决心，就算有十头牛拉着也绝不能回头！我完全顶住了压力，开始实施计划。为了给莫绍谦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我准备让冬梅送花给他。别出心裁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不是吗？送花礼虽轻，但心意还算别致，我猜古人大概没有那么浪漫的情怀吧？ “小姐，你真的确定要送牡丹花给……莫公子？而且现在就过去？还要新鲜带露珠的红牡丹？”冬梅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显然我的决定并没有让她觉得新奇。 再三重复我的决定后，冬梅才万般无奈抱着我精心准备好的牡丹花出发。直到快中午时分，她才耷拉着眉毛回来。我猜想她可能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问道：“花……你都送过去了？” “恩。”冬梅点点头，拎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我手里握着铜菱花镜子左顾右盼，“莫公子收到花什么反应？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有没有打听送花的到底是什么人？你有没有提起我的名字？” “咳……意外？”冬梅惊得把吞到口中的水从鼻孔中喷出大半，咳了半天才停下来，连连摇手道：“意外的可能是小姐！凤阳山庄外等着给莫公子送花的不下五十人，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算见到了山庄的管家。人家根本没理会我是什么人，只是嘱咐我把花摆在前院，就让我走了。对了……听说凤阳山庄已经三年没去集市上买过花！还有，后院已经摆不下，所以不得不堆在前院。” 我还以为自己的想法有多新奇，没想到竟然选了最俗气的招数！可恨！我挠了挠头，原地打了好几个转！一定要想个最高明的招数，无论如何都要让莫绍谦记住我。 “我的大小姐，你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能想出什么怪招取胜吧？还是省省心吧！你难道不知道，莫公子每次外出都要跟着两辆车，因为每次都有仰慕的人送东西。别说花，什么水果、衣服、鞋子、首饰、文房四宝之类的，回回都是满载而归。还有……新奇的出场方式也别想，听说前几天有位习武的女子亮了一手轻功，从树上飘然而下，想给莫公子来个大惊喜！可还没落到地上，就被他的保镖一掌拍回树梢上，现在还挂在上面下不来呢。”冬梅一张小脸几乎要皱到一起。 这下换我笑得前仰后合，能想出这样的方式和莫绍谦见面，确实不是一般人的心思，可落得这么个下场，还真让人忍俊不禁。不过这样来，更激发了我的好奇心，非得亲自拜会一下莫绍谦不可。 本以为坐落于长安城外的凤阳山庄会冷清不少，没想到这里却异样的热闹。从城里出来的轿子、马车，十有*都是直奔凤阳山庄。刚刚来到山庄外，就见一主二仆走出来，年龄较小的丫环连声埋怨道：“你怎么能说小姐曾与莫公子指腹为婚？莫老庄主从来都没见过老爷，怎么会指婚？要不是你这么说，小姐能被人奚落吗？” “那也总比一直傻等着强吧？上个月吕家小姐冒充莫老夫人的远房侄女，不是进了山庄的大门吗？”另外一个丫环插嘴道，但显然心虚了不少。 “最后还不是被轰出来了？三个月之内再不许出现在凤阳山庄的门前？三个月！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了！这招根本行不通，反倒会让莫公子反感。”那个小丫头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 那位小姐显然被两个丫头闹得心烦意乱，连声道：“你们就不能让我清静会儿！就知道给我添乱！少在莫公子家门前丢人现眼了。快回去想想，怎么能快点儿见上莫公子，要不然……莫公子万一看上别人……我可怎么活啊。” 我听得目瞪口呆，本以为冬梅是夸大其词，想不到为了能见到莫绍谦一面，什么昏招都有人使？那我能顺利地见到莫公子吗？还有……他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受欢迎？更离谱的是，在凤阳山庄门外，排了大约三十多人的队伍，看样子都是要等着去见莫绍谦。 直到半个小时后，我终于带着冬梅和巧儿进到了山庄的门房。 “总算没白来一趟。马上就能见到莫公子了！”巧儿低声兴奋道。 可似乎没那么简单。两间宽的门房里堆满了各式礼盒，靠南边的窗下摆着一张长案，上边立着一个木牌，“登记造册处”五个字赫然刻在上面。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根本没有抬头，古板地问道：“请报上小姐尊姓。” “我家小姐姓崔！快去通报你们家莫公子，就说是丞相家的千金要拜会他。”冬梅大声道。 “丞相家的千金？恐怕眼下算是公主来了，也得登记造册，再看我家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才能安排见面。”左边的家丁头也抬地回道。 巧儿瞪了冬梅一眼，笑眯眯地从身上取出十两银子，这是她出门前再三央求我才给的，没想到她是准备贿赂莫家的家丁。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巧儿够机灵！不想巧儿的银子还没递上来，右边的家丁忙道：“这位姑娘，你还是不要多费事儿了。这东西在我们这里不好用。你们家小姐我已经记下来。要是钱好使，只怕凤阳山庄都要被挤爆了！” 什么？这下总算真的开了眼界！我揪了下自己的耳朵，冬梅忙把巧儿拉到一旁，慢条斯理地问道：“那好吧。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我家小姐大概多久才能见到莫公子？” “怎么着也得两年之后了。前面差不多还有一千多位小姐排着。”左边的家丁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无奈地摇摇头。 “两年之后？一千多个人等着见莫绍谦？”若不是冬梅拦着，我几乎要喊起来了，这也太离谱了？莫绍谦难道真的是个奇葩？几千年才出这么一个，所以才引来这么多人的仰慕？ 四十三．琢磨 “哪里用等两年那么久？一年零十个月应该差不多。你忘了皇上刚刚选过秀女，再除去那些着急待嫁的女子，运气好的话，明年年底有可能会见到我家公子。”左边的男子抬起头，一字一句道。 “我家小姐芳名是崔莹玉。难道也不能提前见见你们家公子吗？”冬梅不耐烦地插话。 “崔莹玉？”两个人抬起头互相对看了一眼，难道有希望？我的心狂跳了起来。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认真摇头道：“没听说过！” 原来我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这莫绍谦真不是一般的抢手！我犹豫了一会儿，从身上取下了皇上特别赏给我的金牌，举到了那两个家丁的眼前，“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这个？我想这样东西，或许能让你们家公子和我见上一面。若他不肯的话，我不会再来这里第二次。” “金牌？乖乖！皇上赏的？听说前些日子有位奇女子，不仅惩治了花少沈维，还帮长孙小姐华丽变身，听说那位奇女子得了皇上一块金牌！难道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巾帼英雄？”两个人瞪大了眼睛同时望着我，好像我的脸上开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 我点点头：“大概、有可能我就是你们口中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哎呀，你早说嘛！你在这里委屈那么一下下，我马上去通知我们家公子。千万别走，千万别离开。”较年轻的那个“忽”的一下站起来，箭一般地朝着院中冲了过去。 皇上赏我金牌的事情也传遍了京城？我好奇地看看冬梅，她似乎猜透了我的想法，只点了下头。不大一会儿功夫，莫绍谦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我们三个仔细打量了半天，最后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笑道：“你就是崔小姐？大名鼎鼎的女侠！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来到这凤阳山庄！真是太失礼了。里面请，里面请！” 恩？态度转变得这么快？一切仅仅只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不管真相如何，我成功了！强忍住欢喜雀跃的心情，我在诸多女子羡慕加嫉妒的目光走进了山庄里，还是在莫绍谦的亲自陪同下。我能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我想眼下我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早就听说过崔小姐的大名，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登门。我心里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敝人的小妹经常提起你，做梦都想要见你一面！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小妹和你差不多的年龄，肯定能聊得来。”莫绍谦笑眯眯地引着我往前走。 要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吗？我可忘不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聪明如莫绍谦，不可能猜不到我的来意，可我该如何表白？还是假装自己不过是顺道来这里看看，然后再若无其事地离开？巧儿不时拽一下我衣服，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我只能不经意地拍开她的手，一边客气地回着莫公子的话：“若不是前些日子见到莫公子，只怕我也想不起来拜访你。却没想到莫公子炙手可热，想见你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前些日子？……我说看着你有点儿眼熟！在大慈恩寺对吗？真是失礼！那会儿要知道你的身份，我绝对不会错过那个大好机会。这些日子我的脑袋都要大了，不知道什么人闲得无聊，评什么京城有名的单身公子，才引来这么多麻烦。传说总是会更吸引人，大家太高看我。避而不见，也是避免麻烦，不然恐怕一天到晚我都没空闲。只是没想到差一点会错过崔小姐。其实你不用亲自跑一趟，只要派人送个名帖过来，我去拜访你才合礼数。”莫绍谦柔柔道，让人不由得将他和“绅士”联系在一起。 “昨天……”冬梅不悦的声音响起，但却被巧儿拉了个趔趄，硬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莫绍谦回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愈发谦恭：“昨天好像就是这位姑娘来送花的对吗？不过穿的好像是粉色的衣服。你看，就是那盆摆在我书房窗台上的牡丹花。本来我应该是派人回礼的，可你也看见了，我怕万一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只好失了礼数。你不会过怪吧？” 他把我送的花摆在了窗台上？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已经对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激动地摇摇头：“是我不请自来，怎么会怪你呢？你喜欢花，还喜欢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到了，这里就是舍妹的住处。绍云，快点儿，崔小姐人已经来了，你还没有准备好吗？”莫绍谦抬高了声音，脸上又多了几分温情。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回道：“大哥，马上就来。麻烦你先带崔小姐在花园里转转，我还没挑好穿什么衣服。” 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莫绍谦还有这么小的妹妹？她见我做什么？我有那么出名吗？不过也难怪，上一次长孙家的事情可算让我出尽了风头。 “好吧。”莫绍谦无奈地摇摇头，低声对我道：“听说你来了，绍云那丫头已经在房间里挑了半天衣服，说千万不能失礼了。你一会儿见了她，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不许偷偷说我坏话，否则我要生气的哦！”那个娇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现在事情好像已经脱离了我原来设计的方向。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见莫绍谦，然后在一个月之内争取俘获他的心。可眼下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表白的机会，更莫名其妙的是还冒出了一个莫家小丫头要见我，听莫绍谦的语气，莫绍云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眼下我该表白，还是按兵不动。所有的感情总得有一个开始吧？我的恋情，又该如何开始？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莫绍谦笑眯眯地望着我。 他真是太帅了！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再和他继续待下去，只怕很快就会窒息吧？ 四十四．初次接触 一身火红色衣服的莫绍云不由得让我眼前一亮，她像个大火球一样眨眼间跑到我的面前，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女侠！传说中救苦救难的侠女！真是没想到能亲眼看见你！上次我在长孙府大门外远远看见过你一次！你看看，这是我新做的衣服，就是照着你穿的衣服式样裁的，好看吧？” 如此坦率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才发觉她的年龄竟是最难猜的谜，看她纯真无邪的表情，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可根据体型判断，又像是个妙龄女子。唯一没有疑问的是她激动的表情，几乎要把我熔化了。 莫绍谦适时出声，总算化解了我的尴尬，他笑着拍了拍莫绍云的头，一脸宠溺的表情：“你热情过度了，小心把崔小姐吓跑了。你的衣服一直都是红色，就算是换个式样，一般人也看不出来的。” “大哥，看看你！怎么老拆我的台？我第一次见到心目中的偶像，心情激动还不行吗？你不会是没有这样机会拉着崔姐姐的手，心里嫉妒吧？”莫绍云口无遮拦地发问。 他想过拉我的手？我的心狂跳了两下，莫绍谦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但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不等他做出反应，莫绍云将我拉到一旁，故意用能让莫绍谦听到的声音道：“我这个大哥，别看在外人面前风度翩翩，可在家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他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有时间了……” “绍云！你不许在崔小姐的面前乱说话。我可知道你不少小秘密，可比从你说的东西要劲爆哦！崔小姐说不定会更感兴趣。”莫绍谦在边上慢条斯理道。 莫绍云急了，气呼呼地大声对莫绍谦叫了起来：“我知道，你是喜欢崔小姐，不想在她的面前丢面子。既然这样，咱们两个谁都不许惹谁，否则的话，我就去找娘亲告状。”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难道莫绍谦喜欢我？还是她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同时也多了几分欣喜，看来想让莫绍谦喜欢上我，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可夹着一个绍云，这又是为什么？我苦笑着摇摇头，有她在不是更好吗？以后就多的是机会来凤阳山庄做客，那见莫绍谦的机会不是更多了吗？ “大哥，崔小姐第一次来我们家，你是不是让管家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饭来招呼人家？崔姐姐可是贵客，为了不失礼，你是不是应该亲自下厨？”莫绍云扮无辜状小声开口。 直到莫绍谦无奈地离开，我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凤阳山庄。接着就从绍云的口中听出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仅仅不过半年的时间，他们家的大门已经换了两扇。而换门的原因，只因为长安城的女子蜂拥而至，只为求见莫绍谦一面。莫绍谦避门不见，事情就失控到那些人把大门硬生生挤下来。 “这也难怪你们会想出这样的招数。很不错的招数，最起码你们家的大门不会再遭殃了。”我笑眯眯望着绍云。和她相处没有半分压力，她好像对我完全没有防备的心思，更让我感觉舒服的是，她很仰慕我！ 莫绍云撇嘴摇了摇头，叹息道：“大门是不用常换了，遭殃的是大哥，他得应付那些无聊的女子！大哥很不情愿，说那些女子根本不是喜欢他，是喜欢他的名气！大哥喜欢有思想的人，比如说崔姐姐……你能来，大哥肯定特别高兴！可你也看到了，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我不是说崔姐姐……事情就是这样，有利有弊吧？我差点儿就见不到你呢。” 难道莫绍谦喜欢我？我的心思猛然活络起来，那我从现在开始是不是应该多和绍云拉近关系，这样也好让绍谦给我一个好印象？可他……对我除了热情之外，似乎没有特别的地方？这下可真得要弄明白了，才能下定决心。 来这里之前，我就听说过凤阳山庄占地几十亩，风景极美。眼下身临其中，恍如到了世外桃源，这里的一草一木显然都是经过主人精心打理过，由此可见主人的格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花太多，看来外面的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些爱慕者的花真的堆满了整座凤阳山庄。 不仅如此，绍云一脸无奈地数出了那些别人送来的东西，包括莫老夫人的吃食、衣服都有人不时送来，目的当然是为了讨莫老夫人的欢心，好当上这里的少夫人！ “那些人的好意，我们自然是违拗不过的，说了她们也不听。这些能用的，我们都留下了，别的东西，像是送的首饰什么的，我们转手都放到了城里莫家的铺子里，全国各地售卖，得来的钱财，大哥都用来资助那些孤苦无依的老人和孩子了。你放心！我大哥心意已定，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绍云含笑望着我。 原来如此！莫绍谦竟然还有这份心！看来我的眼光真是不错！ 直到用餐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被高规格地接待了！丰盛的午餐，莫老夫人和莫绍云二人亲自作陪，似乎生怕怠慢了我。 临别时，莫绍云突然变得吞吞吐吐，我能感觉得出来，她似乎有为难的事情要说。直到我快要离开前，莫绍云使了无数个眼色后，莫绍谦才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崔小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能帮我们一个大忙？” 他们请我帮忙？我勉强压住心头的狂喜，故意皱了皱眉头：“我？不会吧？我可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聪明能干。不过你们说说看，如果我能帮上你们的忙，一定会尽力。” “太好了！”绍云躲在莫绍谦的身后，往前推了他一把，叹道：“大哥，你快说。” 莫绍谦看看绍云，“我这个小妹……已到了快嫁人的年龄，所以她想请你帮忙，怎么能让她变得更出色！” 四十五．暧昧 一连两天，我寝食难安地想着莫绍谦说话时的那番情形：他的眼睛里写满真诚，当那仅仅只为了绍云而向我开口。我一遍遍地回想自己当时的反应，他的话音落下，我只是惊讶地望着绍云：“她已经相当出色了，难道要美到不给别人留一点儿活路吗？” 绍云的脸红红的，像要哭出来。莫绍谦用眼睛示意我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道：“女孩子好像总认为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在我看来，小云已经很完美了，可她……总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才拜托你，无论如何要常来山庄作客，多帮帮小云。你别看她现在嘻嘻哈哈，其实一点儿都经不起打击。” 我原本应该为这样的要求而高兴才对，因为我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来莫家。但我的心里却有那么一丝失落，莫绍谦并不是为自己开口，而是为了自己的妹妹。他会不会也将我归为轻浮的女子，帮绍云不过是他为自己脱身找个借口，同时也替我找个台阶下？他是不是已经间接拒绝了我？这个问题让我困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没有出门。 巧儿和冬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知道我的脾气，除了照顾我日常的饮食外，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惹我发火。 “我可真是为莫公子高兴，最起码人家没有遭你的毒手。反正被人拒绝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用躲在房间里不见人吧？这恋爱还没开始，算不上失恋，你不用跟自己过不去，连累大家都没好日子过吧？”大哥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他和我到底是不是一个娘亲生的？若不是他跟母亲有几分相像，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娘亲买首饰的赠品。我叹了口气，用被子蒙上脑袋，装聋作哑总比跟他斗嘴强！ “你不是自称经历过风浪，什么打击都不怕吗？难道这么快就退缩了？其实这也是意料中的不是吗？人家莫公子……是众星捧月，多少女孩历经千辛万苦才能见他一面。你人也见了，话也说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这一点儿，不少人都要羡慕死了。快点儿出来吧，小王爷来了，他想见见你。”二哥的声音柔柔响起。 不等我开口，大哥怪声怪调道：“她大概是睡着了，你也知道，她若是睡着了，打雷都会醒过来。王爷带了不少一品楼的名菜，闻着味道都让我流口水。我们两个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趁热赶紧吃了，反正她也没胃口……” 有好吃的？我骨碌一下从床上跳下来，顾不上穿鞋子冲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兴奋道：“一品楼的名菜？在哪里呢？在哪里呢？” “我就知道，你听见吃的就两眼放光！没看外人也在这里呢？快点儿回去把衣服穿好，有好吃的，不等你开口，我们怎么敢动呢？”大哥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宣王爷就站在两个哥哥身后，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下我不仅衣衫不整，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鸡窝！我有点儿庆幸站在这里的不是莫绍谦，要不然我的光辉形象就此没落。他来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出声跟在哥哥们的身后？ 关上门，手忙脚乱地换着衣服， 同时招呼冬梅过来替我梳头，我的心里也在不停地盘算着，为什么李宣再度突然出现？自从上一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很少来我家，来了也只是跟我两个哥哥谈天说地，对我视而不见。 “你真的确定以后不和宣王爷做朋友了？要知道……”冬梅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我悠悠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既然不肯告诉我，那就不要在我的面前总是提起他。他的心里藏着什么秘密，我猜不到，那就只能远离。你不会傻到认为他喜欢我吧？那可是天底下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宣王爷真的喜欢你的？甚至不是喜欢，而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相思呢？”冬梅似乎下定了决心，大声地对我说道。 巧儿一脸惊慌地冲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地笑：“冬梅！小姐，你收拾好了吗？宣王爷说，有话想跟你说，就在门口等着。二公子让我来催你快出去。” 他要见我？理由呢？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直到他提到莫绍谦，我才恍然大悟，这个家伙好像一直都没闲着！我瞪了他两眼，“不是说过我们两个没什么关系吗？还来找我干什么？是想看我的笑话？以为我真的被莫公子赶出来了？” “我只不过听人提了那么一句，所以过来问问。你认为莫公子很适合你？他可是全长安城的女子仰慕的对象。要想俘获他的心，简直是痴心妄想。”李宣一本正经地开口。 “你总喜欢这么多管闲事吗？莫公子适合不适合我，我心里有数。你呢，还是多管管自己吧，老大不小，是该为自己好好打算，娶位王妃进门了。”我无奈地看着他，这个家伙未免也太闲。想到这里，灵光在我脑袋里一闪，“说起王妃，莫绍谦有个妹妹叫莫绍云，如花似玉的年纪，性格热情如火，和你这么冷静的性格倒是形成鲜明对比。要不我给你们牵线搭桥？这一次我可以不收钱的……” 李宣凌乱的表情望着我，连连摆手：“你这么喜欢当月老儿？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心里有数，暂时不用你帮忙。眼下还是担心下你自己吧。莫绍谦名声不错，可接触的女子太多，难免会生出几分高傲，为了你自己，还是不要再和莫家人接触，就算他给了你机会，也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身份。” 难道他知道什么？眼下家里所有人都以为我被莫绍谦拒绝了！尤其是我这两天的表现，似乎更让他们认为我是个失恋的人。但李宣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内情？ 四十六．攻势 我的沉默以对让李宣有些尴尬，他在我的面前走了好几个来回，一脸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这么说，你真的决定了？就像上一次和沈维交往，不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不罢手？玉儿啊玉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若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央求丞相派人去提亲呢？哪怕试探一下他的心意也好，最起码这样不会有什么流言。” “我会怕流言吗？那样的话，怎么有成就感？我想要的是他喜欢我这个人，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接触后发现他不喜欢我，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好吃的在哪里呢？我大哥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大馋猫。我们还是快点儿去吧。”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准备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李宣摇了摇头，“你呀，只看得到表面，永远看不透别人在想什么。你大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 他到底有完没完？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肯听他继续在我面前??拢?纱嗖还懿还说芈踝糯蟛桨鹤磐防肟?恕2还??芯跤行┕止值模?谧?淼乃布洌?蚁m诎盐伊粝吕矗?蛘吒?乙桓鲇当А5?裁炊济挥蟹5?t诮酉吕吹氖奔淅铮裁炊济挥蟹5??抑皇悄芨芯醯剿?男那橛行┦?洹?p>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再去凤阳山庄，没想到莫绍谦竟派了轿子来接我，说无论如何要请我去凤阳山庄住两天。直到此时，家里所有的人才恍然大悟，我已经顺利地被莫家人接受，并和莫绍云结成好友了。大哥瞪大了眼睛绕着我走了好几圈，连连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直心肠的小妹也会玩近水楼台的计谋？不会是莫家上下眼花，被你的外表欺骗了吧？你可得悠着点儿，万一他将来反悔，跑过来向父亲要求赔偿他的精神损失，那就得不偿失了。” “冲儿！不许这样说你小妹。”母亲发话了，她笑眯眯地望着我：“既然人家来请你过去，没有不去的道理。绍云我见过两次，是个乖巧的女孩。可是有一条，不许和莫公子走得太近。我说过了，如果你真的喜欢莫公子，娘会替你做主，不许你自己胡来，更不许像从前那样任意妄为，明白了吗？” 别说一条要求，只要肯让我去凤阳山庄，十条我也会毫不迟疑地点头。能住进凤阳山庄，就意味着和莫绍谦的距离又近了一步，想想和他能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我就忍不住想要放声狂笑。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莫绍谦接受我呢？ “莹姐姐，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又换了一身火红色衣服的绍云出现在我眼前，连连转了好几个圈，对着我连眨了几下眼睛，“这身衣服好看吗？听说这是宫里最流行的式样，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太合身？” 绍云年仅十四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龄，可却拥有了一副完全成熟的身材。这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这也是她最为头痛的问题。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再过几年她就会发现自己的美丽，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老天特别的厚爱，火辣辣的身材也是特别的恩赐。眼下她只要在着装上稍微费点儿心思就好。 可能让绍云接受改变，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太过偏爱红色的衣服，石榴红、樱桃红、胭脂红、枣红、绯红……几乎所有的红色尽被她占尽。确定她想要的东西后，我笑道：“红色的衣服很适合你的性格，可你也可以偶尔有别的选择。比如说，换一件浅色的衣服，可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说别的颜色？可从小到大我就喜欢红色的。只有红色才是属于我的颜色。”绍云有些固执地望着我，显然她依然坚守自己的选择。 眼前的小女孩很有自己的想法嘛！叛逆期又坚持自己的想法，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歪了歪头，“是啊，喜欢红色是没有错，可是不一定非得把自己穿成一朵石榴花不是吗？偶尔也可以换个口味。想想看，如果你一天到晚总是吃面条，会腻味吗？” “当然不会！面条可是我的最爱，拉面、扯面、油泼面、臊子面……从小到大我最喜欢的就是面，这对我来说很好啊。”她认真地掰着手指算起来。 真是要被她打败了！我无奈地看了她两眼，同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闪了一下，像她这样的年纪，一旦自己认定的某样东西，肯定会一直坚持，眼下着急想要做出改变，一定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是自己在意的说了什么，才让她如此上心！我故意慢悠悠道：“你说的是不错，可男孩子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不会在衣服的式样上特别留心，只会在意整体的感觉，比如说颜色的变化。每次出现你穿的都是红色的衣服，他可能会误会你只有这么一件衣服……” “他怎么会这么想？啊……你……不是你想的那样，哪有什么男孩子……”绍云的脸瞬间变成了块大红绸子，过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嘟着嘴望着我：“玉姐姐，你好坏啊！你是不是听谁说过什么？所以才会这样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见过你仪哥哥……” “你说我二哥？天哪！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还真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供出了她心仪的对象，而且那个人竟然是我那一向小心翼翼的二哥？她难道想当我的二嫂？ “嘘，你小点儿声！”绍云冲过来捂住我的嘴，左顾右盼了半天，确信周围没人后，这才小心叹口气：“其实也没有啦。我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也没什么啦！” 看她那样儿，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没听二哥提起过？这下可热闹了！有她在，我取胜的把握又多了几分。 四十七．心事难猜 想要绍云吐露心声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毕竟她喜欢的是我二哥崔仪！果不其然，勉强在我的面前矜持一个下午，她终于松口，说喜欢我二哥足足有半年，经常去我家门口的酒楼吃饭，问的就是看见二哥从那里走过。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找人帮她一把，好一举夺得我二哥的心！我的出现是个意外，算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你打算怎么办？”看来古人并不像我想的那么保守，不过我更好奇，她有什么好办法打动二哥，又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二哥接受她。 绍云皱着眉头来回踱着步子，牙齿咬着嘴唇，半天才道：“其实我早就想好了，等我的模样能让他眼前一亮，就约他出来，问问他是不是喜欢我。如果他同意，就希望他能来我家提亲！不过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替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他。我希望……” 当面表白？好火辣的场面！恐怕就算是现代的小mm，也会选写张纸条试探一下对方的心意，免得被当面拒绝太尴尬。不过怕引起绍云的误会，连连摆手道：“你希望给他一个惊喜！我了解你的心情！我更想看看二哥被表白会是什么表情！说实话，我真的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二嫂。那样我们两个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你说什么呢？”绍云的脸瞬间红了。她揪了几下自己的衣服，“其实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能不能成功，还不知道呢。更何况，崔仪公子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 “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二哥会不会接受我不能肯定，但我能保证你绝对能让他的眼前一亮。还有，我透露一点儿小秘密，二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心上人，我娘亲正打算着手给他张罗相亲。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捅破那张窗户纸，你肯定能成功的。”我拍了拍绍云的手，不停地给她打气。 绍云一把抓住的我的手，双脚跳了好几次，连连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哎呀……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样的话？如果崔公子不喜欢我，你会不会……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怎么会把你当朋友呢？”我故意板着脸，“因为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将来还希望你能成我的小嫂子呢。” 感情的事情真的可以那么简单吗？心细如发、内向的二哥应该很难拒绝绍云。可我呢？离莫绍谦还有多远的距离？自从我来到这里，还没有见到他。巧儿比我还着急，眼下我们在凤阳山庄，再怎么着急也只能干等着。 直到当天晚上，绍云陪着我在月光下散步，我才终于看见莫绍谦的影子。他还是一身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简直就像个天使。走近后，我才看见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微微上翘的嘴角让我怦然心动。一时间我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绍云笑眯眯地看了我们两个，找了个借口带着巧儿离开了，只留下我和他面对面站着。 “今晚的月色好美。”莫绍谦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我走来。 你比月光还美！我的心里暗暗惊叹，老天有时候真的是不公平，尤其是眼前的莫绍谦，老天恩赐了他太多的东西，风度翩翩四个字不足以形容他，大约传说中的潘安再世也不及他的英俊吧？他背对着月光，我看不清他的眼睛里的东西，只感觉到他的目光触及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几分暖暖的。 难道他对我施了魔法吗？就在继续感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迈不动步子了，张开口想回应他的话，心在狂跳，却根本就张不开口。 莫绍谦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异样，他在我的眼前站了一会儿，似乎想要将我鬓角的头发放到耳后，但他很快退了两步，似乎带着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呢喃道：“我想说的是……你比月光还要美。为什么你要是崔莹玉呢？” 说完这些，他竟然转身准备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心跳慢下来，长出一口气，我结结巴巴地开口了：“莫……公子，你……难道不打算陪我在这里走走吗？你知道……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就是……” “就是为了帮绍云，我明白。”莫绍谦很急地打断了我的话，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替自己解释，“她不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女孩子。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个大难题。其实请你过来，也是我的主意。崔仪人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她是我的妹妹，我希望她少受一点儿伤害，如果有你出面，我想能避免不少麻烦。” “我理解，所以我会尽全力帮她的。”我热情地回应着他，心里却升出几分说不出来的落寞，难道我们之间的谈话非得围着别人吗？为什么他那么着急地打断我的话，是不是不想听我说出来？还是真的不喜欢我，怕我说出来会让彼此尴尬？“那莫公子呢？等了这么久，有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莫绍谦摇了摇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笑我走了桃花运，可个中的滋味，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别人肯定会说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呵呵……不过这也难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是大众心理嘛。像你每天都要和自己不熟悉的人打交道，还要想着如何不伤害她们的自尊，一定很辛苦。”我总算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慢慢地说出这番话。 他的眼睛亮亮的，如果不是他的自制力极强，我想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握着我的手：“你说的真是太对了！现在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崔小姐，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这个中滋味，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 四十八．猜谜 原来莫绍谦和我有那么多话可以谈。我原以为他是长安城最幸福的公子，有着皇上都羡慕的桃花运，可万万没料到他有一肚子的口水。他侃侃而谈，从不经意的出名到和逍遥王并列，再到后来蜂拥而至的女子，莫绍谦慢慢打开自己的心扉，淡淡地说着那些苦恼。他是个大名人，活在聚光灯下，想低调都难，一言一行都有人特别关注，而且随时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为名声所累，他不得不戴着面具过日子。我安静地听着他的诉说，不时插上一两句，以示我的理解。 “其实我喜欢安静，不喜欢热闹。这些话藏在我心里很久，说出来心里轻松了不少。”莫绍谦停下了话头，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月光下的他显得分外的落寞，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吧？我悠悠道：“高处不胜寒，历来都是如此。一个人安静的过日子，对公子来说已经成了奢望。不过这未必不是好事啊，想想看，那么多仰慕莫公子的女子中，必然会有一个能懂莫公子的。还有，公子被这么多人仰慕，更应该做个表率，让那些喜欢公子的人，认为自己这辈子没有喜欢错人。” 莫绍谦微微一笑：“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别。莹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我含羞点了点头。他的扬了扬眉毛，显然我的反应似乎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怪不得那么多人仰慕你，你真是个怪人。以后我们能经常见面吗？……我的意思是说，偶尔我们可以见见面，就像是朋友一样谈天说地好吗？” “这个嘛……我会考虑一下的。”适当的时候我还是应该保持该有的矜持，如果太过主动，或许会让他认为我轻浮吧？ 只是在那一瞬间，我们两个都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天空。我有点儿发呆，千里共婵娟，那些我熟悉的人呢？家人会不会想念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还是这就是一场美梦？等醒来之后，一切都成空？ “说起颜色，绍云对红色有着特别的偏好。一直都是这样，想要改变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对了，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吗？”莫绍谦慢悠悠地开口。 他在问我？是在试探吗？还是想送我什么东西？我暗暗长出了口气，好让自己的心跳得不那么厉害，缓缓道：“我比较偏好浅绿色，还有浅紫色。” 莫绍谦点了点头，却很快转移了话题，让我无法猜测他想做什么。 等到巧儿略带几分兴奋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才惊觉夜色已深。匆忙和莫绍谦道别，和巧儿回到了客房。冬梅白了我一眼，冷冷道：“小姐，你是不是太不矜持了？第一次来到这里，你就和莫公子谈天说地？你不是说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吗？太过主动，可能会让他轻视你的。夫人说过的话，小姐你忘了吗？” “你在说什么呢？是莫公子有话想跟小姐说，所以小姐不得不留在那里。你不会是嫉妒吧？人人都喜欢莫公子，我就不信你是个例外！”巧儿很快替我反击道。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众情人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再说了，我哪里像你，天天只知道做白日梦。他若不是凤阳山庄的公子，你以为真的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吗？”冬梅一脸不屑的表情。 若再不开口，只怕她们两个会继续吵下去。我摆了摆手，“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 “小姐，你来这里是为了帮莫小姐，而不是……”替我铺床的冬梅停下来，转过身来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我摊了摊手，“冬梅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还像个管家婆似的管我？你也知道我来这里可不只为了莫小姐。时间不早，我们还是早点儿睡吧。现在最让我发愁的可不是莫绍谦，而是绍云。你们说，二哥平日里最喜欢什么？他会接受绍云吗？” “好了好了！二公子喜欢什么，你不是心里最有数的吗？不过，她还算不错，看起来没什么心计，若能嫁给二公子，也算是她的福气。”冬梅似乎有几分庆幸。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动，冬梅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之前母亲曾经说要给她指个婆家，却被她坚决拒绝了。有几次我曾经看见她对着二哥发呆，不会是……她喜欢二哥，想嫁给二哥吧？根据大唐的情形来判断，能成为二哥的侍妾，只怕她也没什么意见。我轻轻甩了下头，眼下还是担心自己吧，莫绍谦会不会接受我，这才应该是我最关心的。 事情似乎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复杂，第二天一大早，莫家的仆人就准备了丰富的早餐送到了客房，比丞相府的早餐不知道要丰盛多少。这难道就是莫家的待客之道？ “莫家也太过奢侈了吧？仅仅只是早餐，而且还是小姐一个人……”冬梅吃惊地望着莫家的仆人，眉毛、眼睛几乎要皱到一起了。 莫家的仆人清了清喉咙，连声道：“哎呀呀！崔小姐可是贵客，这是我家老爷、夫人和公子特别嘱咐的，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崔小姐，千万不能怠慢了贵客。因为不知道小姐平日里早饭都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准备了一点儿。” “替我谢谢你们家老爷、夫人，让他们费心了。”我的心里又是一喜，她提到了莫公子，是不是说明他的确在意我？ 等到莫家人离开，巧儿一脸惊喜道：“小姐！小姐，你都听到了，是莫公子，她提到了莫公子呀！这是不是说明，莫公子对小姐有好感？那将来……” “想什么美事呢？这不过是人家的待客之道，千万别想多了。”我故意板着脸，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狂喜。 冬梅在一旁附和道：“小姐说的对。人家好歹也是世家，怎么可能会失礼呢？别忘了，我们可是丞相府里来的，他们再怎么着，都不敢失礼的。” 四十九．欲擒故纵 我以为莫绍谦和我的距离拉近了，我只要顺水推舟，借着机会适时地展现一下我自己的柔情，他就会乖乖地投降。可万万没料到，那晚的情形不过是昙花一现，等我们吃过早饭，他已经不见了踪影，据说是受某位小姐的殷勤邀请去郊游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难道昨晚的谈话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还是我说的哪句话刺激了他？让他决定试一试能不能找到自己的真爱？ 绝对不能就此罢手！眼下我有的是大把的机会。比如说讨好莫老夫人和莫绍云，只要她们都喜欢我，那我的胜算就大了不少。认真地把二哥所有的喜好思索过了一遍，我决定向从改变绍云的形象开始。 “你真的确定用这料子给我做衣服？好吧！我现在接受你的说法，总是穿红色会有些单调，可我讨厌浅色，你居然还挑了我最不喜欢的粉红色？这太幼稚了，我又不是*岁的小丫头……”绍云嘟着小嘴望着我，对我做出的决定有些不满。 我笑眯眯道：“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二哥喜欢的，你都愿意尝试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你的肤色很白，用粉色会衬得你的肤色很亮。很多人想穿得这么粉嫩，都没这样的条件，你怎么能浪费自己这么好的资源呢？” 这样的话显然让绍云有点心动，她顿了一会儿。冬梅面无表情说：“现在我家小姐是帮你改变自己的形象，好让我们家公子一眼就能从人堆里把你挑出来。你既然请我家小姐来了，为什么不听她的劝告？那样还不如你自己慢慢捣饬。” “冬梅……”我无语地看了冬梅一眼，看来我的猜测十有*是真的，她喜欢二哥，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怎么能这样跟莫小姐说话？还好绍云不跟你计较。” 绍云瞪了冬梅一眼，勉强妥协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试试看，但是真的好别扭。穿得花花绿绿的，真不如红色的喜庆。最起码从人群里一眼就能看到我……” 这个丫头还真是固执，会不会莫绍谦也跟她一样的性格呢？我努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绍云介绍二哥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特别是他的喜好。看得出来绍云很是认真，甚至还准备了笔墨，一一整理下来。直到最后，她笑眯眯地望着我：“你真的确定仪公子真的没有心上人吗？我的意思是……像他那么出色的公子，怎么会没有仰慕他的人呢？” “丞相府家教甚严，怎么能用一般人的想法来衡量？两位公子平日里更是严格要求自己，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更不会主动招惹别人。私底下仰慕公子的人肯定不少，只是我们家公子不会接受的，尤其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冬梅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她的态度带着浓浓的敌意！我想要阻止她已经不可能。就在我考虑怎么样才能让绍云不多想，不料绍云却满脸喜色地一把抓住了冬梅的手摇起来，连连道：“你说的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就说过仪哥哥不会没人要的。这么说，要是我先下手，那别人只有眼馋的份儿了？恩，好。下个月……我想能找个机会见一见仪公子。玉姐姐，你能帮我安排吗？” 她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按理说我不应该答应的，可为了莫绍谦，我只得点头。二哥平日里那么疼我，一定不介意替我牺牲一次，更何况还是绍云这样的小美女。更让我诧异的是绍云的态度，她难道没听出冬梅话里有话？不管了！反正她不计较，我自然不会多事，我爽快道：“好，没问题，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 绍云笑眯眯地望着我，“我就知道，你会帮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今天下午你走之前，我保证大哥会出现在你眼前，你有什么话是不是也该跟他说说？其实大哥的心事，我能猜到一些，若你真的喜欢他，会不会向他表白？”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真幼稚的绍云，心里却泛出一抹苦涩。莫绍谦的确让起动心，不他的风流倜傥让我心上爱慕，可诸多追求他的女子，又让我心生退意。认输吗？我扪心自问，怎么会？既然和李宣那个臭王爷不会有什么瓜葛，为什么不祸害一下京城第一帅哥呢？ 才仅仅只是大半天的时间没见，昨晚还有些沉闷的莫绍谦变得意气风发，他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眼前，“幸亏我还能赶得上，正好可以送你回去。下一次，一定要在山庄多住几天。”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猜测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去见的什么人？是什么人让他的情绪如此高涨？莫非他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离他越近，却发现越难猜出他的心思，这让我有些困惑，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感。 “发什么呆呢？这是我家刚刚从江南运来的丝帕，眼下还没有开卖。送给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莫绍谦递过来一个包装得精致的盒子。 他送的东西，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他送的还是丝帕。古人不向来都是讲究含蓄的吗？“丝”通“思”，是不是说明他对我也有情，所以才会送我这样东西？想到这一层，我的脸“腾”地一下，瞬间变得火辣辣的。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能经常见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我害羞地望着他，想要得到他肯定地回答，更想确定他是不是如我判断的一样，也想打动我。 没想到他笑得很爽朗：“那当然，我们是朋友吗？凤阳山庄的大门永远都为你开。”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这句话在我的口中转了好几个来回，还是没有说出口。看他的样子，哪里像是动心？难道说，是我想多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偶尔的心血来潮，过后就抛到脑后？ 五十．绞尽脑汁 莫绍谦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他如梦似幻的眼睛里藏着太多诱惑。虽然直觉一再地告诉我，要打动他并非易事，但我还是决定义无反顾地将他追到手。笑盈盈地和他道别，再和绍云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紧紧抓住绍云，我就不信莫绍谦真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最悲催的就是二哥了，他听我说完，眼睛瞪得大大的，轻声道：“你真的是我的亲妹妹吗？你不顾我的反对追求你的幸福也就算了，居然还把我给卖了？让我和那个什么小姐见面？这还有天理吗？娘真是把你惯坏了。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条件跟人交换呢？” “怎么能说是出卖的？”我笑眯眯地抱住了二哥的胳膊，让他根本没机会拒绝：“我当然是全盘考虑过后才做决定。你大概还没见过莫家小姐吧？她长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给我当二嫂绝对不会错。她是凤阳山庄的小姐，和咱们家也算门当户对。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要是拒绝了，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谁的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小姐真是昏了头，怎么能答应莫小姐提的条件？小姐不是经常说，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吗？为什么到二公子这里就变了样？你不会真的要左右他的选择吧？”冬梅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她还在生气。我暗暗叹了口气，平日里我对她和巧儿太纵容，所以她这样跟我说话也不稀奇，看她这样的态度，似乎真的对二哥印象不错。我故意假装不知道，慢悠悠道：“幸福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像二哥这样整天不是忙着公务，就是呆在家里，怎么可能找到属于他的另一半呢？我是妹妹，自然有义务要为二哥着想。其实问题很简单，二哥只要见她几次就好。说不定你跟她，还会一见钟情呢。” 二哥的脸像苦瓜似的，半天才一脸宠溺道：“我能说不吗？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 “二公子，你不能这么纵容小姐。她……”冬梅急忙想要出面阻止。 二哥只看了冬梅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竟然离开了！冬梅想要再说什么根本来不及了。我故意笑眯眯地凑到冬梅跟前，小声问道：“你这么反对二哥去见绍云，不会是……你喜欢她吧？看你的反应，是喜欢二哥？准备当我的小嫂嫂？” “呸！谁稀罕，我怎么会喜欢二公子？”冬梅的脸“刷”的一下红起来，不过神情却很坚决：“我只是不忍心看二公子那么为难，更不想小姐任性胡为。莫公子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他的身边不乏出色的女子，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 “哈哈……要是知难而退，就不是我崔莹玉的性格了。现在有困难我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更要上。勇往直前，我就不信他不动心。”我握紧拳头，表达自己的决心。 “我看你是疯了，疯得还不轻。”冬梅一脸无奈地转身离开。 巧儿比我想象中还要痴迷，她经常出神，时不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等我追问的时候，她总是会掰着手指替我算着再去凤阳山庄的日子。到底是我在恋爱，还是她在恋爱？我无奈地摆手，她却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一字一句：“这样不好吗？正好我可以提醒小姐，要想嫁给莫公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的确如此，想要嫁给他，哪里会那么容易？”李宣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 心事被他点中，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连声道：“小王爷，你不会真的要插手这件事情吧？这是我的私事，不想王爷费心多关注。” “本来我是不打算关注的，可眼下我跟你大哥打了赌，赌金是一百两。既然已经下了注，我当然希望不会输。”李宣用难得轻松的语气跟我说话。 “一百两？赌什么？你可是堂堂王爷，出手也这么小气？不会说，你们打的赌，跟我有关吧？”打赌不是我的最爱吗？怎么他会突然这么感兴趣？还有大哥不是一向最喜欢煽风点火的吗？这一次怎么突然改变方向了？难道他有必胜的把握？ 李宣悠闲地度了几步，慢悠悠道：“一百两黄金，这应该是不小一笔钱了吧？我们的赌约跟你和莫公子有关系，我赌你绝对不会打动莫公子的。如果我输了，一百两黄金会双手奉上。你大哥认定你会成功的。” “黄金？！黄金？你们竟然用黄金做赌注！太刺激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忘了他们两个大男人竟会把我的恋情当赌注，“你们怎么能拿我打赌，这也太过分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插手。” “我们没打算插手，不过是打个赌而已。你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我的小妹，你这一次胳膊肘可不许往外拐，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一百两金子赢过来。”大哥笑眯眯地出现了，顺势把胳膊压在了李宣的肩膀上。 这两个人！我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算了，本姑娘现在心情好，哪里会跟他们计较这个。眼下能打动莫绍谦才是我最关心的。把他们扔到一边，我在思索着如何才能让莫绍谦记住崔莹玉，而不是丞相的女儿。 眼下正值春天，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我采了一片梧桐叶子，用细细的毛笔在上面留下蝇头小字：望穿秋水。这四个字是不是能代表我的心意？可写好之后我又反悔了，这样的表白，他大概收到过不少，若只字片语就能打动他，恐怕他早已经成亲。思索良久，我只在梧桐叶子画了四个圆，打哑谜，这是一般怀春女子常用的手段，或许他能猜透我的心思。 “小姐，你画这么多圆圈什么意思？不会是在提醒莫公子，小心那些女子设下的陷阱吧？”巧儿一脸天真地望着我。 我表情凌乱地望着她，感觉有数只乌鸦从我的眼前飞过。 “这哪里是陷阱，分明别有寓意。”冬梅一把抓过了那个叶子。 五十一．契机 看来还是冬梅懂我的心！我赞许地点点头，总算我没白疼她。冬梅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长长地“嗯”了一声，“这圆圈像什么？显而易见当然是镯子，还是连在一起的，应该是时下最流行的连镯。她的意思是想让莫公子送她一对镯子，好作定情信物！” “镯子？你什么眼神？这能是镯子吗？亏你想得出来？”我彻底被她们两个打败了。这可是我的试探莫绍谦的第一步，若他真的用心，肯定能明白我的用意。 像他那样情场得意的人，怎么会不解女儿家的心意？两天之后的再次见面，我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容，他没让我失望，因为他不仅亲自迎接我的到来，还捧着一团用锦帕包好的礼物，直到只剩下我们二人时，他才郑重其事地交到我的手上，深情款款地望着我：“打开看看。” “这不太好吧？”我的心如小鹿乱撞，他这是用礼物向我表白吗？这里面包着的应该是定情信物吧？会是什么呢？“我怎么能收你的东西呢？”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收？你送来的信笺，我已经收到了，真的是独出心裁。不着一字，就把意思表达明白了。”莫绍谦的眼睛里带着几分鼓励。 这么说他看懂了其中的寓意？这么说起来，他是接受了？我激动地接过那个包裹，手感似乎不太对！定情信物最起码应该是珠宝一类的东西吧？这重量不对！为什么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他也独出心裁，送给我特别的礼物？我连着解开了三层锦帕，先是闻到了芝麻的香味，打开后赫然发现里面躺着的是四个金灿灿的大烧饼。大烧饼？！我几乎要晕过去了，他的礼物也太过特别了吧？ 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眯眯道：“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黄记烧饼，刚刚买回来的。早就听说崔小姐是个美食家，吃遍了整个长安城。我见你送来的信笺上画了四个圆圈，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起城里最有名的就是这家的大烧饼。快趁热吃吧！” 吃吧？……我瞬间凌乱了！他比冬梅、巧儿还不靠谱啊？明明是四个交叉的圆，寓意我中有他，他中有我。为什么就成了烧饼了？可眼下我只能勉强撑起笑脸，拽出来一个烧饼仔细端详了半天，再强颜欢笑道：“看这色泽，再闻闻这香味，果然是好烧饼。多谢莫公子放在心上。我这就带回去和绍云一同分享。” 莫绍谦的反应几乎让我吐血！这让我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事情并没有朝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下一次再动动心思吧，或许是我想得太复杂，别人猜不出来也正常。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我也要捂热了。再度帮绍云设计好整体的形象后，我一边着手安排如何让她和二哥见面，一边想办法接近莫绍谦。 “最近我大哥好像有心事，除了偶尔见见那些女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了，昨天好像他还去了一趟城里，不知道见了什么人，回来后就唉声叹气的。大哥平日里很少发脾气的，今天却反常地大发雷霆，把伺候他的下人骂得狗血喷头。”绍云及时地向我报告着莫绍谦的动态。 “他也有烦心事？”我吃惊地望着绍云。这不是莫绍谦的风格。在我的想象中，他就应该是端坐在云端的神仙哥哥，绝对不会发火。况且眼下他情场得意，还有什么好心烦的？ 绍云摇了摇头：“应该是吧？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几个平日里跟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说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好像大哥去见了什么人，不许他们跟着。回来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可能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女子纠缠不休吧？不然大哥还能为什么事情烦心？” 那他会不会觉得我也挺烦的？偌大的凤阳山庄里，想要见某个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假装悠哉游哉地四处闲逛，眼睛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希望能快点儿见到莫绍谦，就算不能替他分担忧愁，最起码能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给他一点点安慰也好。 “你在这里做什么？”莫绍谦优雅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努力压着狂跳的心，尽量假装平静地跟他打招呼，就像是不经意地遇上他一样：“我只不过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碰上莫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没有安排吗？” 他的表情很平静，不像是发过脾气的模样，也不像是有什么心事。可能是绍云夸大其词了吧？我微微松了口气，按照绍云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只是……跟你一样，随便走走。喜欢这里吗？……我是说，这凤阳山庄经过莫家两代人的扩建，已经初具规模。外人可能会很羡慕，可对我来说，这些都是父辈们留下来的，跟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莫绍谦优雅地把手放到背后，望着远方叹道。 “投胎本来就是个技术活，不是我们能选择的不是吗？既然已经有人替你选好了，坦然面对不是更好吗？”这些话我几乎不经大脑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懊悔万分，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说这样的话？他肯定不喜欢听吧？ 莫绍谦出神地望着我，大约有一分钟，甚至更长，但对我来说时间几乎停滞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直到良久，他才微微一笑：“你的头脑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和传说中的崔莹玉似乎并不一样，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我忙追问，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莫绍谦的表情有些古怪，过一会儿才说：“怪不得别人都说你是个奇女子。” 他要说的肯定不是这句话！到底会是什么呢？他有心事，是和我有关吗？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奇怪？ 五十二．意外 要学会抓住每一次机会接近莫绍谦！我故意转过身朝远方看看，“眼下城里已是绿意盎然，不知道城外春天的景色到底如何。听说这凤阳山庄周围也有几处风景不错的地方，我想四处去看看。不知道莫公子能不能安排一下？” “当然没问题，择日不如撞人，下午我陪你一起去怎么样？绍云眼下也闲着，我们正好可以四处去看看。”莫绍谦依然还是笑眯眯地望着我。 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的心再度狂跳起来，不过，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来我的狂喜，要学会矜持，再矜持一点儿！我故意皱了皱眉头，为难道：“那当然好了！你说你也去？这样……不太好吧？你可是大名人，万一被人看到了，可能会引起什么误会？” “怎么会呢？我们是去郊外，不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不是说，不要辜负了眼前的春光吗？而且我们要去的地方也不远，若真的被人认出来，我们回来就是了。”莫绍谦笑盈盈地望着我。 真性情的人都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莫绍谦肯陪我出来，想必也是个真性情的人。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我的心里不停设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制造巧合吗？比如说滚下山坡，然后被他英雄救美，说不定还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夺中他的吻。再要不故意跌倒，扭伤脚或者是摔伤腿，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抱着我！这可是激发男女感情的最有用的以招！不用白不用啊！哈哈……一个个妙计在我的心头闪过，莫绍谦啊莫绍谦，就算你是神仙哥哥，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莹玉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笑得那么夸张？”莫绍云一本正经地望着我，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怎么了？我没有笑什么啊？只是没想到还能出来四处走走，心情好，当然就开心啊。”我眯着眼睛望着绍云，心里却有点儿诧异，难道我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绍云那么粗线条的小丫头都看出来了？ 绍云左右看了我两眼，确定莫绍谦不在我们身边，这才低声道：“你还想瞒过我的眼睛？恋爱中的小女子都是这样的表情。我也是啊！你真的喜欢我大哥！这可真是他的福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碍你的事儿，你尽管大胆地去跟我大哥谈天说地吧。” “啊？不是……我只是……”天哪！她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吗？这个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 “我知道了，要保密嘛！你放一百个心！大哥的心思我也懂，如果他知道你也喜欢他，肯定心里会乐开花。”莫绍云拍了拍我的肩膀。 根本不等我再做出任何反应，她朝我眨下右眼，转身拉着巧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她还真是体贴，眼下只剩下我和莫绍谦两个人，就算他想抛开我独自赏景也不可能了。 风景如画，大概形容的就是眼前的情形吧？有山有水，山脚下的小溪在缓缓流淌，不远处弯弯曲曲的路通到山上，沿山路而立有几座寺庙。我以为这里会很荒凉，但没料到路上车来人往，好不热闹。这样的地方，很适合谈情说爱。可莫绍谦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些变化，热情之中似乎多了一点儿距离感。 “这里我来过几次，偶尔心烦会来这里散散心。从这里过去有一个山谷，要不要过去看看？”莫绍谦的脸上还是带着无害的笑容，朝着招了招手。 我忙点了点头，生怕他会改变主意。他指的是通往山里的一条沿溪的路，崎岖不平。那里想必风景不错，虽不时有人从那里走过，但绝对不妨碍我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 在“意外”制造之前，还得先和莫绍谦多交流一下，确认能让他喜欢我，到时候再让他亲自把我抱到马车上，护送我回丞相府，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但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当我们踏上那条小路后，正好三个结伴而行的女子走过，她们几乎是双眼闪着绿光死盯着莫绍谦。还好她们的心里似乎还有些疑惑，再加上莫绍谦并没有理会她们，她们总算低声嘀咕着什么离开了。 “这里可是个修行的好地方，冬暖夏凉，离长安城又不远。听说每年夏天皇家宗室都会来这里避暑，我曾经在这里见到过逍遥王。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位王子。”莫绍谦似乎兴致很高。 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莫绍谦？会不会听说了什么？好像不少人都误会他对我有意思，不会他也这么想吧？我犹豫了一下，故意反问道：“这么说，你和逍遥王很熟吗？听人说，凤阳山庄一向和皇家有交情的，这传言也是真的？” “是啊，要想在京城做生意，怎么能不和皇家打交道？不过我和逍遥王说不上特别熟。”莫绍谦头也不回地答道。 绝对不能再提李宣了！尤其是他的名号从莫绍谦的口中说出来，更让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我看了看脚下的小溪，他说的山谷，应该一转弯就到了，回来的时候，可以在这个地方制造一场意外。这里是个好地方，离马车的距离不算远，他应该能一口气抱到那个地方。我笑笑，故意慢悠悠道：“这里好像不是皇家御苑吧？难道到了夏天，这里都要被封山吗？” “怎么会呢？皇家的人就算来这里，也都是平常人的身份……”莫绍谦回答道。 还没等我继续接话，只听几声“莫公子”的尖叫，接着一阵狂乱的脚步声，不等我回过神来，就看见一群花花绿绿的衣服从我的身边冲过去，将莫绍谦团团围住。果然还是被人认出来了，为首的正是刚才从这里经过的那三名女子。我心里暗暗惊奇，之前看这里人并不多，这些女子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不等我反应过来，接踵而来的女子将我撞得东倒西歪，身子失去平衡，接着“扑通”一声，就滚到了小溪里！ 五十三．心思难猜 还有比我更糗的人吗？这样的意外绝对不是我想要的！当我醒过来时已经躺在马车上，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用力地闭上眼睛，恍惚间只记得自己的身子滚了几下，接着脑袋撞到什么东西上，随后就晕了过去。眼下我的头正一阵阵地发紧，想必是被磕伤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玉姐姐，你总算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我就得把自己敲晕过去了！”绍云那张放大的脸就在我的眼前，眼睛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懊悔。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赫然发现自己穿着并不合身的衣服被围在被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看巧儿，这才发现她的外衣不见了，绍云也一样！很显然，我眼下穿着的正是她们两个拼凑的衣服。看来我不仅受伤了，而且还掉到了溪水里，湿漉漉的袜套提醒我这个不能忽略的事实。 可眼下我最关心的是，到底谁救了我？但若能让莫绍谦心疼一下，也算我没白摔不是吗？“这是怎么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巧儿擦了擦眼泪，满脸忿恨道：“不知道那帮天杀的女人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像疯了一样把小姐挤到沟里去了！要不是小元出现得及时，只怕小姐……真要出意外了。” 小元是莫绍谦的小厮，也是他的心腹。可救我的人不是莫绍谦？我愣愣道：“这么说……救我的就是小元？是他把我送到马车上来的？” “是啊，除了他，谁还能那么及时地把你从水里救出来？我哥还被那帮无聊的女人围着，到现在还脱不了身呢？”绍云不满地朝着远处望去。 直到此时，我才听见外面依然还有叽叽喳喳的声音，“莫公子”、“公子”之类嗲嗲的声音不绝于耳！天哪！我就这样白白受伤了不说，可能莫绍谦根本没发现我出了意外，更不可能会心疼半分了？我痛心不已，这帮天杀的女人，出现得还真是时候！可更让我伤心的是莫绍谦，为什么他都没有留意到我不见了？他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大概是因为他没有留意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暗暗叹了口气，他被团团围住，怎么可能留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在我的坚持下，绍云直接把我送回了丞相府！真的丢不起这个面子，好端端的出游，竟然会掉水里，而且还差点儿送了命！若莫绍谦真的问起来，我该什么反应？ 在房中暗暗伤神了半天，换来的却是冬梅略带幸灾乐祸的劝慰：“小姐，你没被那帮女子生吞活剥，已经算给你天大的面子了。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上个月钱家二小姐与莫公子见面后，街头巷尾传言说莫公子很快就要去钱家提亲。结果第二天钱家大门就被封上了，听说当天晚上还有人把钱小姐的贴身侍女打了。现在谁敢主动招惹莫绍谦啊？怎么说也有好几千只眼睛盯着呢，哪个先出头，肯定哪个被打。你不只离他那么近，还让他陪你游玩，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恨得牙痒痒呢？” 她这么说的确有些道理！我附和着叹了口气，可若不先下手为强，谁知道莫公子会“草”落谁家？接下来该怎么办？扮柔弱才能为自己赢得主动吧？借着这个机会，我干脆躲在家里养病。绍云尚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肯定会怂恿莫公子来见我的。 让我意外的是来自我家里的阻力，母亲在听说那次意外后，坚决不许我再去见莫公子。她苦口婆心地劝我道：“我的宝贝女儿，嫁人是为了要过日子，可不是过家家。你就算能嫁给莫公子，可他会一辈子对你好吗？我都听说了，眼下情愿倒贴的人不少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变心了。到那个时候，你想后悔就晚了。” 这是我的娘亲说的话？我呆呆看了她两眼，笑眯眯道：“是啊，既然嫁人是为了过日子，我当然要挑一个合自己心意的。莫公子不好吗？人长得那么帅，就算摆在家里看也养眼啊！总比养花花草草的好吧？” “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这件事情一定要从长计议，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这几天，不许再出门。”母亲最后对我下了通牒。 掰着手指等到了第五天，就在我按捺不住时，莫氏兄妹姗姗来迟，以看望我病情为由出现在我家。巧儿一脸兴奋得随时要晕过去的表情，飞一般出现在我眼前，大声道：“来了，来了……莫公子真的来了。小姐，快，我帮你梳洗打扮，你去见他吧？” “不许去！”二哥表情严肃地立在门外，满脸忧愁道：“一切都要听从母亲的安排。” “可他们是来看我的？为什么不许我见他？”或许是二哥的表情伤到了我，再或者是太心急想要过到莫绍谦，我的倔脾气上来，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和二哥对视。 二哥无奈地朝我摇摇头：“小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儿？我们都是为你着想，所以才不许你见他。你想想看，上次发生的意外你也亲身经历过了，若他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你？若他不喜欢你，你再这么坚持有什么意义？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是常这样说吗？听话，乖，快躺床上去！” 我瞪了二哥一眼，反正他一向最疼我，肯定不会真的狠心把我关起来的。我笑眯眯道：“算了，你们说了不许见，那我就不见他好了。可莫小姐总该让我见一下吧？她可是上门来看我的？还有你，难道不见见她吗？她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见你呢？”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应该还有救。”二哥无奈地摆了摆手，看样子准备离开了。 “玉姐姐，你好了吗？我来看你了……”我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就是绍云的声音。但瞬间脚步声停住了，绍云的声音也变了，“这不是……崔二公子吗？没想到……没想到会这在这里看到你。” 五十四．火花 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隔着窗户偷偷往外看，想知道二哥面对暗恋自己的女子会有什么反应？跟大哥比起来，二哥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似乎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忧郁！这样的男子，能接受得了绍云火一般的热情吗？还有平日里总是以大姐自居的冬梅，如果看见眼前这一幕又会是什么反应？ 绍云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崔仪，我都能感觉到火样的热情，只听她继续道：“没想到二公子也在这里！这就是缘分哪！你大概还不认识我吧？我叫莫绍云，是玉姐姐的好朋友。家住长安城外。我对崔二公子仰慕已久。可没想到……不对，应该是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却没想到会在这里……你……” 她激动得有点儿语无伦次了！我暗暗好笑，来这里碰不见二哥才奇怪吧？ “原来是凤阳山庄的莫小姐！我听舍妹提过你的名字。舍妹还在养病，你去看她吧。”看不见二哥的表情，但他的声调似乎比平日略高了点儿。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同时出声道：“你……” “你先说……”二哥很难得地笑了起来。 莫绍云“恩”了一声，拖着长长的声音，“我们还会再见面吗？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我来这里之外，我们私底下还有见面的机会吗？比如说……三月初三的踏春时节？” “哎呀呀！这是哪里的黄鹂，叽叽喳喳惹得人心烦。”冬梅如我意料中出现了，脸上的表情似有几分恼怒，还有几分忧愁。 她这分明是故意打断二哥和绍云的对话嘛？这下有好戏看了！冬梅看见绍云和二哥在一起，会不会把绍云当成仇人？听她说话的语气，分明是对绍云不满。 二哥显然还没弄清楚状况，他笑眯眯地回头望着冬梅：“黄鹂？哪里有黄鹂鸟？这不是刚刚到春天，黄鹂已经飞回来了？我怎么没看见呢？” “呀，好像已经飞走了，二公子想看恐怕还要再等等。我说……这不是莫小姐吗？怎么这会儿才想起来看我家小姐？会不会时间太长了点儿？是不是你早就知道我家小姐会一病不起，晚来几天她的病也不会好？”冬梅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绍云，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样的道理冬梅可是最清楚了，可这话听到谁耳朵里都会不舒服。我暗暗抱怨，看来冬梅这丫头是该好好调理一下，就算她想当我的二嫂，也不能对绍云这么不客气，好歹她是莫绍谦的妹妹。 绍云像是浑然不觉一样，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我们早就该过来看看了，可不是怕外人说闲话吗？大哥不想给崔小姐惹麻烦，所以只能安排好一切，避开别人的眼睛才能过来。要不然，那些整日里守在我家门口的女子还不要闹烦天。” “这么说，你们肯来这里，还是我家小姐的福气喽？”冬梅不客气地望着绍云。 二哥似乎也觉察出了什么，对冬梅道：“玉儿眼下还病着，就由你来招呼莫小姐吧？人家来这里就是客，千万不可能失了礼数。莫小姐，我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了。” “你去忙吧。”绍云乖巧地转身立到一旁，把路给二哥让开了。 我真是小看了绍云，之前以为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可看她今日的举动，分明是个颇为机灵的丫头。仅仅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只怕二哥已经对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这下冬梅落了下风，和绍云的知书达理相比，她的言行未免太过小家子了。 “你觉得二公子会喜欢我吗？”二哥离开后，绍云马上就像变了个人，一蹦三跳地来到我的床前，几乎要趴在我身上：“刚才我跟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你觉得他对我有意思吗？他好像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觉得他……有没有特别的地方？” 这分明就是一个怀春少女的心思！可我该怎么回答？正因为眼下我们特殊的关系，每说一句话我都要小心斟酌：“你既然喜欢二哥，那就应该能从他的眼里看出点儿什么吧？这应该你们两个之间的感觉，我这个外人，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是吗？”绍云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几分不敢肯定，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怂恿我赶快梳洗打扮，出去见莫绍谦。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二哥和母亲在，我怎么可能和莫绍谦见面？再者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好歹我也是丞相家的千金，不应该轻易见外人。尽管这个时代的社会风气比较开放，但还不至于到男女可以自由交往的份儿上。 绍云拍了拍我的手，安慰似的开口道：“崔夫人已经答应，眼下就等你了。夫人眼下正让我哥在花园里等着。你不会连他都不想见吧？” “怎么可能？夫人怎么会同意？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可是丞相府，容不得你胡来。”冬梅一脸不安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警惕。 直到亲眼看见莫绍谦立在花园里，旁边还有母亲最信任的春妈陪着，我总相信这是事实，还是经过母亲允许的。母亲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突然又同意我见他了？难道她改主意了？还是莫氏兄妹跟她说了什么，才让她做出这样的安排？ 几天不见，莫绍谦似乎憔悴了些，他的眼眶有点儿发暗。他有心思？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难道说是那些女子又去骚扰他了？不等我开口，只听莫绍谦道：“见到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这几天我一直坐立不安，你没事就太好了！” “是我让你担心了吗？那可真是太不应该了。其实我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儿惊吓而已。是不是我胆子太小了？我该想到的，跟你一起出去，肯定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我故意微微皱了皱眉头，想用这样的方式换来他的怜惜。 五十五．各怀心事 “应该我说抱歉！可这……已经成了我最大的困扰。你能理解我很欣慰！相信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状况。”莫绍谦诚恳地望着我。 我们的对话还要这么客气地继续吗？我歪了歪头，或许眼下是个表白的大好机会，犹豫再三后，我笑眯眯道：“你的意思是说，以后不会再陪我一同外出了？若是那样的话，我情愿发生这样的意外。” 这样*裸的语言算是告白吧？他不可能听不懂我说这话的意思。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淡淡一笑，轻轻说了几个字：“怎么会少见面呢？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没想到崔夫人会那么喜欢绍云，要她经常来丞相府里做客，还说你也可以经常去凤阳山庄。对我来说，想见你就不是什么难事。除非你不想见我。” 啊？这下轮到我惊诧了！母亲相中了绍云！我早就该想到的，像绍云那样的女孩子，最讨老人家的喜欢！和莫家结亲只怕是早晚的事情。二哥还没同意，她就相中了绍云这个准儿媳？看刚才的情形，二哥被“征服”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这不是我眼下该考虑的，能经常和莫绍谦见面，对我来说不是坏事！他能那么说，最起码表明他并不排斥和我在一起。我悠悠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其实我希望经常见到你！因为我……身边需要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莫绍谦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似乎像在鼓励他自己，“人生最难得的是遇到知己！和你在一起谈天说地，让我感觉很轻松。这对我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正因为如此，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常去凤阳山庄做客！你以后就是我家的贵宾！你接受吗？” “当然接受！”我眼前一亮，几乎忘了自己还抱病在身！ 送走莫氏兄妹后，整个下午我的脑袋都是晕晕的，念念不忘的是莫绍谦那双亮晶晶的眸子，还有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番话。他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开口邀请我的吧？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只要我再努力一点儿，肯定能将他追到手吧？直到大哥不合时宜地出现，我才总算回过神来。 “冬梅说你对莫公子想入非非，开始我不信，现在看来是事实了。跟李宣的打赌，我是赢定了。小妹，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下一步你打算怎么祸害人家？”大哥拍着手大笑道。 “崔冲！活该你没人要！现在二哥都有人仰慕，看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到什么时候！”我恨恨地白了大哥一样，他可真是大煞风景！ 按照大哥平日里的性格，听我这么说，他肯定会哈哈大笑，然后再反讽我几句，在口头上占了上风后转身离开。可今天的他有些怪怪的，在认真地看了我好几眼，他皱了皱眉头：“你真的确定你很喜欢莫绍谦吗？真的决定想要嫁给他？你喜欢他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是看有那么多人喜欢他，才过去凑凑热闹？” 凑热闹？我几乎要被他气晕过去了。但他的话却点中了我的要害，真的喜欢莫绍谦吗？除了他的外表之外，我对他了解多少？他适合我吗？我叹了口气，反问道：“你难道不觉得他是个合适的人选吗？最起码他总比皇上靠谱多了吧？你难不成真的想让我入宫？” “若皇上真的喜欢你，入宫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皇上！天哪！他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还听到了我跟大哥的对话？我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满脸尴尬：“皇上……皇上你怎么……” “想问问我怎么突然来丞相府？朕和朝中大员联络下感情，没什么不可以的吧？除此之外，朕也想关心一下百官们的日常生活。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这些日子为什么不见你入宫？难不成真的像外面传言的一样，你也被那个京城第一少迷得神魂颠倒了？”皇上总是笑眯眯的，说这些话的时候让人无法摸透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该怎么回答？我左右为难，而一向放荡不羁的大哥完全像变了个人，恭恭敬敬地立在皇上身边，谦恭道：“皇上说笑了。舍妹一向疯疯癫癫，不着边际，她说的话，皇上不必放在心上。家父眼下并不在家，不如皇上先去前厅等候，臣这就派人去找他回来。” “不用。丞相大人眼下正在御书房和几位大人讨论西北战事，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听说丞相家的厨子手艺相当不错，朕要试一下。还有，朕想和莹玉说说话，让旁人不必过来打扰。”皇上依然笑眯眯的望着我。 他……想干什么？我有些惊慌失措，所有的好心情瞬间不见了踪影。大哥离开之前，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小心地招呼皇上。 “你平日里不是一向最喜欢叽叽喳喳的吗？怎么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我来这里可不是想看你这么拘束地对着我。”不等我开口，李适花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根本没有半点儿皇上的架子，笑眯眯道：“你现在是故意躲着我吗？这几日皇后、高美人不是都派人请你入宫吗？为什么不肯入宫？是有什么要务缠身吗？还是怕见到我？” “我不是怕见皇上，而是……平日里无拘无束惯了，不太喜欢宫里的繁文缛节。所以……”我故意拖长了声音，同时开动脑筋，想一个万全的脱身之策。 皇上似乎看清楚了我的意图，趴在栏杆上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千万别打什么鬼主意。你也看到了，这会子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陪我说说话，有那么难吗？” 被他看穿了！我只得笑眯眯地摇头，“怎么会呢？一般人想见皇上，比登天还难。我怎么会溜走呢？可眼下……皇上总该避避嫌吧？毕竟我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 五十六．危险信号 “正因为你未出阁，名花无主，我才不用避什么嫌啊？”皇上夸张地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找到意中人，就开始嫌弃我这个朋友了？你不用这么重色轻友吧？更何况，眼下你小小年纪，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年龄。” 小小年纪？在这个年代二十岁不嫁已经是剩女了好不好？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太子妃早已经娶回家了！真是被他打败了：“我以为你会说我老大不小，再不嫁人，就成了秋后的玉米——（穗）岁数大了！” “哈哈……”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让他笑了大半天，“有意思，真有意思！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前几日出了点小小的意外，被人不小心推到河里去，还差点儿送了命？这事儿是真是假？” 这样小事他也听说了？我心里暗暗叫苦，到底什么人这么多事，这样的小事都要在他的面前念叨？更让我生气的是皇上，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君，这样芝麻大的事儿也要关心？若说他对我无心，恐怕谁都不信！怪不得李宣提醒我要离皇上远一点儿，若我再不采取任何措施，真要引火烧身了。我故意苦着脸：“没办法，谁让莫公子那么受欢迎呢？走到哪里都有那么多人捧着。幸好我躲得快，要不然，恐怕真的会送了命呢？” 皇上本来轻松的表情多了几分严肃，一会儿才笑眯眯道：“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你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连寡人都有些羡慕莫公子的好福气，全长安城的女子听见他的名字都会发狂。可你不一样，为什么也和那帮小女子一样没见识，认为他会适合你？和一帮女子争风吃醋，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吧？”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因为他很快顿住了话语，根本不给我插话的机会，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能不能答应我，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不准相亲，更不许订亲？在我需要的时候能马上出现在我眼前，替我分忧解难？” 我本应该拒绝的！可他认真的表情让我无法开口说“不”，更何况他九五至尊的身份，让我没得选择。我只能苦笑着点头：“你是皇上，说出来的就是金口玉言，若我还想在大唐把日子混下去，不听皇上的话能行吗？”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有探询，还有更多我看不懂、可能也是我不愿意看懂的东西。不得不承认，皇上的确是个美男子，与莫绍谦比起来，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洒脱和诙谐。按理说这样的男子才是理想的伴侣！成为他的女人，坐拥天下，这是不少人的梦想吧？我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摇头，就算他优秀又怎么样，他终究是皇上，注定能拥有很多女人，也注定他这一生不可能有爱情。而我，唯一想要的就是爱情。 “你在想什么？”他的眉毛扬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轻松许多：“我猜你在想跟我有关的事情对吗？能不能说出来让我听听？” 我故意夸张地摇摇头：“我在想宣王爷，他好长时间没来过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近来太过忙碌的缘故？他不是出了名的逍遥王吗？” “你说他？哈哈……难道你没听说吗？他这些日子一直病着，什么人都没法见。听说是染了风寒，再加上急火攻心。依我看，他就是心病给闹的，这不又是春天到了吗？”皇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话说到最后突然顿住了。 心病？我本应该很好奇的，李宣的心病到底是什么？似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好，李宣和我不会有什么关系的，为什么要去关心他好不好？我笑眯眯道：“他不是一向生龙活虎的吗？就算是大病一场，养个三五天，肯定又是精神百倍。对了，我还是陪皇上去前厅用饭吧。” “你……真的确定不再问问吗？”皇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我坚决摇了摇头：“王爷那么尊贵的人，怎么轮到我关心？有皇上的关心，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也能感觉到皇上对我格外的好，他的殷勤让我忐忑不安。不知道父亲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比如说皇上是不是曾经再三跟他提起过我？是不是曾经试探过父亲的意思。皇上这一次前来，分明是在故意隐瞒着皇上。在用饭时，大哥、二哥在努力地引开皇上的注意力。可最终都是徒劳无功，因为皇上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身上。 幸好他还有很多国事需要处理，用过宴后，陪他一同出宫的内侍就催促他马上回去。直到他离开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下一次，能有这么轻松吗？ “这下你确定了吧？”一同目送皇上离开的二哥意味深长地对大哥道。 大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云淡风轻道：“瞎子也看得出来，皇上对咱小妹有意思。这下倒不用担心她会砸自己手里，最起码还能跟皇上攀上亲戚不是吗。” “大哥。你就不能严肃点儿吗？他可是皇上，要是惹恼了他，只怕害了小妹事小，我们全家都有可能跟着遭殃。”二哥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眼下更发愁的人是我。我该怎么办？在皇上没有明白的旨意之前，我只能尽量地装傻，能应付一次算一次。可长此以往怎么办才好？对于皇宫，我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就算皇上魅力十足，就算……我真的喜欢他，一想起要和那么多人争皇上，我的心里就想逃。 官场得意如父亲，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面对母亲的再三追问，他也只轻描淡写地用“走着再瞧”四个字打发了。天威难测，在皇上没有亮明自己的用意之前，我应该尽可能地把自己推销出去。到时候，就算他是皇上，又能奈我何？ 五十七．别出心裁的礼物 眼下闷闷不乐的不只是我，还有二哥。本来就沉闷的他完全成了闷葫芦，而且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当冬梅皱着眉头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瞪了她一眼，“这关我什么事，你不是平日里和二哥关系不错吗？为什么你不去安慰他？” “我的大小姐！再怎么说我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怎么能和二公子说上话？再则说了，这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还不得你自己去收场？难道你还想让为替你收拾残局？”冬梅愤愤不平地瞪着我。 恐怕能收场的只有绍云了。反正事情已经开了头，索性来次痛快的。我认真地给绍云写了封信，把二哥眼下的情形夸大了十倍。她如果真的喜欢二哥，自然会想办法劝慰的。 派去给绍云送信的巧儿很快回来了，可她的表情很是搞笑，先是告诉我，绍云后天要请我去醉仙楼吃饭，随后把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样东西丢在我面前，战战兢兢道：“莫小姐说知道公子心情不好，所以就让我带回了这个玩意，让你转送给二公子。还说……这肯定能让二公子宽心的。” “她还能送来什么好东西？不会是鹦鹉之类的吧？上个月传言说莫公子喜欢鹦鹉，整个长安城的鹦鹉比平日贵了两三倍不说，两天的时间都全被人买光了。借花献佛，这样的事情恐怕也只有她做得出来。”冬梅一脸不屑地走到笼子边上，伸手就要揭笼子上的布。 “小心……”巧儿想要阻止冬梅。 可已经来不及了，冬梅猛然揭开了笼子上的布，只见里面赫然立着一只老鼠！ “唉呀，娘啊！老鼠！”冬梅吓得一哆嗦，惊叫了几声，倒退几步跌坐到地上。 本来脸上就不好看的巧儿跳起来退后好几步，连声道：“哎哟喂！我不是说……要你……小心点儿吗？你怎么还是揭开了。真不知道……莫小姐到底在干什么，竟然送了只老鼠给二公子，她不会是想试试……二公子的胆量吧？” 绍云再怎么笨，也不会逮只老鼠送给二哥，她们两个可真搞笑？我无奈地看了看这两个胆小的丫头，掀开围在笼子上的布，的确如我想的一样，是苍鼠。这个时代已经有这样的宠物了？只怕得来不容易呢？它显然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尖叫，眼下正悠闲地立着，用米粒大小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好可爱啊！这份独特的礼物，绍云肯定花了一大番心思。但这礼物是送给二哥的，应该不太合适。 “小姐，你……你不是最怕老鼠的吗？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冬梅挣扎着从地爬起来，满脸好奇地望着我。 “这不是老鼠，是苍鼠。冬梅，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为什么连只老鼠都害怕？这可是很难得的哦。你去……算了，看你们两个这样儿，还是我亲自送过去吧。”我决定亲自出马，把礼物给二哥送去。 二哥竟然不在？我满脸的疑惑，这个时候他去什么地方了？本来我还想借着这只苍鼠调侃一下二哥，再试探一下他对绍云的心思，没想到落空了。 绍云已经采取了行动，看样子似乎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可我呢？什么样的礼物对莫绍谦来说似乎都不新奇。同样的，对他来说，是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不能让他感觉惊艳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选择他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我要花更多的心思吧？上次的圆圈已经闹了个天大的笑话，下次还是选一点儿比较能直接表达自己心意的东西更合适。 “小妹，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捉了只老鼠放在我书房？这是你干的吧？除了你，府上再没有人恶作剧了！”二哥满脸愁容地冲到我房间里。 看样子他是兴师问罪来了，而且手里还拎着那只笼子。机会来了！我笑眯眯地望着二哥，“你可弄错了两件事情，第一，那不是我送的，因为我可没本事弄到这样的东西。第二，那不是老鼠，而是只苍鼠，要想买到它，恐怕得花上几两银子吧？” “苍……苍鼠？”二哥的表情瞬间凌乱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最近在市面上很受好用的那种老鼠？哪里来的？” 看二哥心疼的表情，我就知道事情绝对不大对劲！当接过笼子，看见里面一动不动的苍鼠，瞬间明白了！他竟然把它给灭了？我无奈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这下完了，不知道绍云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精心送来逗你开心的礼物，竟然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莫小姐送来的礼物？……你怎么不早说？千万别告诉她！”二哥带着满脸愧疚的表情，“我回来，就看见一只老鼠朝我跑过来，一脚就把它踩死了。后来看见桌子上的笼子，以为是你在恶作剧，想捉只老鼠吓唬我……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说完这些，他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离开了。 冬梅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小姐，那东西和老鼠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嘛？你怎么不告诉二公子那是苍鼠！笼子那么大，它当然能钻出来……这莫绍云也真是的，送什么东西不好，偏偏送这种东西。怪不得二公子，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我更好奇二哥会用什么样的方式给莫绍云交待！看二哥的样子，应该是对绍云动了心吧？要不然也不有那样的反应。绍云后天来接我，肯定是借着这个名义见二哥。到时候看二哥怎么向她交待？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等着看这场好戏！ 到了约定的日子，绍云早早就到了我家，二哥百般推脱之下，还是拗不过母亲的热情，被迫和我一起陪绍云游览丞相府。绍云望着我，眼睛的余光却停留在二哥身上，淡淡道：“我送的礼物，收到了吗？不知道收到礼物的人是不是喜欢？” “你说的是那只……老鼠啊！当然收到了，至于喜不喜欢，你还是问问崔二公子吧？”我笑眯眯地把绍云推到了二哥眼前。看二哥怎么应答吧？他不可能凭空再变出一只苍鼠的！ 五十八．和谐的节拍 趁着绍云害羞低头的功夫，二哥狠狠瞪了我一眼，不过在我看来那是他心虚。不等我开口，二哥柔声道：“那只苍鼠我收到了，很特别的礼物。我很喜欢，眼下它正在书房里，你要不要去看看？” “你喜欢？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本来还怕你会嫌弃。它是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选出来的。二公子闲暇之余可以逗逗它，陪它说说话，而且养起来也不怎么费心。好几天没见它，我也有些想念它呢。”绍云满脸的惊喜。 哈哈……绍云站在我的前面，根本看不见我，所以我肆无忌惮地做着大笑的表情，心里暗笑道，二哥啊二哥，平日里你哄哄我就算了，毕竟我很少有较真儿的时候，可你拿什么哄莫绍云？她可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知道那只苍鼠被你当作老鼠打死了，肯定会气得转身就走，想挽回是万万不可能了。 “我带你去看看它好了。”二哥还是淡淡的表情。根本不等绍云做出反应，他竟然真的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他想干什么？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他不会真要让绍云看清残酷的事实吧？到时候绍云哭了怎么办？这不只关心到二哥的将来，还有我的姻缘。我忙出声拦住了绍云，“哎，我们不是一会儿还要去醉仙楼吗？苍鼠还是改天再看吧？再说你都把它送给我二哥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前面就是书房了，去看看也无妨，我其实不太懂怎么照顾这个小东西，不如向莫小姐请教一下，这样也好带得更顺手。”二哥淡淡的语气，像是一点儿都不担心。 绍云的脸上像是染了红霞一般，顺从地跟二哥走向书房。二哥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像他那样不会耍什么心眼的人，肯定会把事情搞砸的，我快走几步挡在书房门口：“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平日大哥也常来这里，男女之间总是要避嫌的不是？再说，男子的书房有什么好看的，里面肯定乱糟糟的。” 绍云脸上扬起了一抹红云，似乎心里也多了几分顾忌，叹息道：“对啊，我看我来这里还真是多有不便。要不我还是改天再看它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去醉仙楼吧？” “已经到了，为什么不进去？”二哥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让开。 他到底想干什么？我的心里恨得牙痒痒！他不喜欢绍云！想用这样的方式把绍云去走，这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看来只有能拖一时算一时，我不停地朝二哥杀鸡抹脖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得寸进尺，可他像是完全没看到。而绍云像是完全忘了我的存在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二哥边上，根本不理会我带她在书房转转的提议。 “那是我让巧儿带回来的笼子。苍鼠呢？怎么没看到？”绍云满脸惊喜地冲到书桌前，认真地把笼子拎了起来。 “其实吧……二哥怕它一个人……是一只鼠在这里太寂寞，所以就让它出去四处走走，放放风，也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这会儿它……可能看见了老鼠一类的亲戚，正忙着跟它们打招呼……”不管三七二十一，能不让她看见那只已经死翘翘的老鼠比什么都重要，我顺口胡诌起来，能拖一时算一时。 “走亲戚？还放风？这好像……不太好吧？它可是只苍鼠，万一找不回来怎么办？”绍云满脸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二哥，想确认我的话是不是真的。 二哥变戏法似的从书架上取出了一只较小的笼子，递到了绍云的面前：“别听玉儿胡说八道，她就是喜欢开玩笑。你看看，它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 “它居然……它居然……居然在这里啊？我还当它出去逛街了！”我的心都要被二哥吓得停止跳动了！笼子里面的确有一只苍鼠，正在里面不停地转圈。可问题是……那只苍鼠明明已经被二哥拍死了，怎么这里又有一只？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到绍云一脸的惊喜，我就知道二哥的目的达到了。难道二哥真的动心了？我满脸笑容地望着二哥，他居然望着绍云脸红了！绍云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快就拉着我跟二哥告别，向醉仙楼进发。 “你的礼物看来很奏效，二哥的心情好多了。他只怕已经开始喜欢你了。”我笑眯眯地望着绍云，眼下还不能跟她开过火的玩笑，“你打算怎么谢我？是不是也该送我一份特别的礼物？” “当然要好好谢谢你了。”绍云神秘地在我耳边低语：“今天的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儿特别的礼物。想必你一定会喜欢的。” 她也给我准备了特别的礼物？会是什么？不会是蛇一类特别的礼物吧？就算是送只猫头鹰我也吃不消啊。快到醉仙楼门外时，绍云拿出一条丝巾，把我的眼睛蒙了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朝着醉仙楼走去。她这是要干什么？今天好像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吧？我忍不住想出声问问，绍云马上制止了我，低声道：“惊喜马上就要出现了，你可千万不能摘下来。” 一场盛大的烛光晚宴？我心里不停地胡思乱想，现在还是大白天，不可能点什么蜡烛吧？古人也不可能有那么浪漫的心思！哦！既然我的眼睛被蒙上了，惊喜应该还是城在房中，应该是里面被摆成了花海吧？只要不是惊吓就好。 系在我脑后的丝巾被拉开了，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意外的声音：“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是莫绍谦的声音？我的心狂跳起来！他在这里？惊喜就是他？我张开眼睛，的确，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他，不过惊喜却是他身后，墙上挂着的是两张画像，而画像上女子的衣着、神态分明就是我！ “这是我亲手画的，只是凭着我自己的记忆，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莫绍谦偏了偏脑袋，含笑望着我。 五十九．沉沦 这样讨好的方式本没有什么特别，上次在穆尔浩家里看见郑素素的画像展后，再用这样的方式来追求女孩子，对我来说并无新意。可问题是，亲眼看见自己风情万种的画像，而且画像还出自自己爱慕的人之手，除了怦然心动外，还有种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感觉。我再也难掩心中的狂喜，转身紧紧抓住了莫绍谦的书手，连声道：“这是你画的？真的是出自你的手笔？你替我画像？我很喜欢，画像里的人……真的我吗？我有那么美吗？眉眼之间，似乎跟我很像，你真的确定画的是我？真可真是个天大的惊喜。” 直到莫绍谦晃了下手，我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失态，连忙放开手，讷讷道：“我……有点儿兴奋过度了。这样的礼物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抱歉……” “我以为你会不喜欢。”莫绍谦像是放下了心头的石头一样，笑眯眯地望着我：“因为我只是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画，并不专业。你喜欢我就放心了。我突然出现在这里，没有吓到你吧？我本来是该亲自去见你的，可你知道，我身不由己，为了避免麻烦，只能如此。听巧儿说，你比较喜欢醉仙楼的菜，所以我特意让绍云在这里定了雅座。还点了你特别喜欢吃的菜，来来来，快坐下。” 他是为了约我出来？我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这是不是说明他开始动心，而且准备回应我的热情？席间，他殷勤地替我夹菜，生怕我吃不饱。似乎为了印证我的说法，午饭过后，绍云很快找了个借口带着巧儿离开，只剩下我和莫绍谦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里是长安城的中心，楼下车来车往。门外喧闹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看来所谓的吃货，不只现代才有。在思索这些问题的同时，我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莫绍谦打算做什么？他若真的动心，我又该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莫绍谦的声音悠悠响起，“现在你不应该对着我发呆吗？我的崔大小姐？你要总是这么走神，总是对我视而不见，那我怎么样才能表白我的内心呢？送你这幅画，就意味着我要开始正式地追求你，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给我这次机会？” 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吧？我略带几分吃惊地望着莫绍谦，是我先喜欢他的好不好？难道不应该由我向他表白，然后再向他一点点展现自己的热情吗？为什么要反过来了？可听他的语气，又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说的是真的吗？好像我们……” “我考虑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既然人的一生如此短暂，那我为什么要错过自己喜欢的女子呢？我希望能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一点点时间就足够了。莹玉，你会答应我吗？”莫绍谦一脸认真地抓住我的肩膀。 晕了晕了，我的脑袋瞬间变得晕晕的。怎么回事？我不由自主地扬了扬眉毛，为什么他会亲自向我表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下这幸福来得太快，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面对一再追问的莫绍谦，我才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只要他肯点头，我怎么能错过呢？ “你在傻笑什么呢？”再次面对面坐下来后，莫绍谦双眼含笑地望着我，“这一点儿都不像你，你不是一向最才聪明的吗？这样的反应是不是太过可笑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含羞看了他一眼，故意叹了口气：“若她们听说你眼下名草有主，不知道要哭肿多少双眼睛呢？这下我可真的惨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找我拼命呢？” “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会让她们再给你造成什么困惑。只是答应我，安静地等着，我会处理好这些小事。”莫绍谦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这还用问呢？眼下他说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几乎让我的脑袋停止转动。现在就算送我一座金山，也不可能再动摇我的意志。眼前这张俊秀的脸真的已经属于我了？我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他了？我含羞望着他，“这么说，你是不是还打算派人去我们家提亲？” “眼下那些女子们的疯狂你已经看到了，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刺激到她们脆弱的心灵，所以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最起码要让她们接受眼前这个事实。莹玉，你要知道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我希望你能理解。若你都不能理解我，那谁才能成为我心灵的归宿？”莫绍谦无奈地再度开口，可说出来的话依然含蓄。他望着我，眼睛里似乎有我看不出来的东西。 这才是他想要的？我默默点点头，再想不出任何借口推辞。可当我把当时的情形告诉冬梅时，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过了许久才悠悠道：“你真的确定莫公子动心了吗？你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若他真的爱你，怎么还肯让你多等？怎么会不马上来府上提亲？小姐，你一向很少怀疑别人对你的用心，但……这件事情，你可千万别搞砸了。莫绍谦的身边有那么多女子，他若真的喜欢你，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表白？这可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千万不能犯糊涂。” 她好像特别喜欢给我泼冷水，可说的似乎是事实。我坚决摇摇头，要为我的男朋友辩解：“绍谦绝对不像你想的那般无情，他有自己的无奈。你想想看，若他真的对那些女子无情无义，完全抛到一边不理会，那才真让我不屑呢？冬梅，我知道你不喜欢绍谦，可他……我已经答应他，等再过些日子，就会来我们家提亲的。你可要做好准备哦。” “小姐，你是真的糊涂了吗？放着宣王爷那么好的人不好，偏偏喜欢一个花蝴蝶？你真的不怕吗？”冬梅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 六十．情迷 李宣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已经逐渐生疏，因为他的眼睛里有太多我看不明白的东西。不过我很好奇，他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所有的人总是欲言又止，他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难道我曾经跟他有过什么过往吗？可搜遍所有的记忆，他从开始到现在，除了看我的目光有些特别之外，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眼下没有必要再考虑这些没有结果的问题，我就要达到自己的心愿了，没有必要再为这些没必要的事情伤神。 打算闭门谢客的我最终还是没抵挡住二哥的美食进攻，一向贪吃的我在闻到红豆糕的味道后立马乖乖投降。面对笑嘻嘻的二哥，我故意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只苍鼠到底怎么回事？据我所知，长安城的花鸟市场里好像很少见到苍鼠，这么短的时间，你是从哪里捉来的？” “你不是说了，只是少见，不见得没有不是吗？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今天早上，宣王爷派人给我送来一只苍鼠。”二哥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他一向不喜欢小动物的，怎么会在小苍鼠身上留心？“他怎么知道苍鼠的事情？你不会这么小的事情也要麻烦他吧？” “这怎么能是我的事情？这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别忘了，老鼠可是你身边的巧儿带回来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李宣一早就知道那只苍鼠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我很想找李宣问个究竟，可一想起李宣严肃的模样，我的好心情瞬见不见了踪影，用手捏了块红豆糕放在口中，含糊道：“看来你的面子够大，连李宣都肯帮你。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也特别喜欢绍云，要不然怎么肯花那么大的心思？再过些日子就到阳春三月了，是提亲的好时候。” “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在没有提亲之前，我还想和绍云多接触一下，了解下她的脾性。你也知道，我一向最认真，绝对不想自己的婚姻是马马虎虎的。小妹，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她再见次面？”二哥严谨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终身大身绝对不能马虎，二哥的心情我能理解。能为只不起眼的苍鼠动那么大心思，看来你真是动心了。不过呢……”我笑眯眯地望着二哥，这下是他求我，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敲诈”的大好机会。 “少不了你的好处！”二哥递给我一个锦盒，“这是我新得的小金佛，送给你……小妹，你一向不是最大方的吗？为什么眼下如此爱财？你不会真的性情大变吧？还是换了个人，看起来你还是小妹，但其实你已经不是我真正的小妹了？” 这句不经意的话在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番费解的话对我来说无疑晴天霹雳！难道他看出了什么？不可能的，我就是崔莹玉，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实！他只是在开玩笑，勉强撑出几分笑容，悠悠道：“你脑袋被门挤了吧？想让我帮你，就别那么多废话！”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那么顺利，眼下我只要安静地等着莫绍谦的消息就好。不过没想到李宣会再度出现，更没想到他会一本正经地把我拉到花园里去，严肃地问我：“你真的确定要嫁给莫绍谦？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 “这个问题好像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讨论过吧？既然是老生常谈，就没有必要再说吧？嫁给莫公子，总比入宫好吧？”我简直被李宣打败了，他到底有完没完？ 李宣望着我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怜悯，淡淡道：“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你了解莫绍谦吗？了解他基本的喜好呢？他喜欢吃什么、用什么，讨厌什么，你都了解吗？莹玉，我知道你的性子一向很急，但没有必要为了躲避皇兄，就匆忙找个人嫁了。皇兄也不像你想的那般复杂，他即使有心，但却不会强人所难。毕竟他是天子。” 不等我开口，李宣把一页纸递到我手里，“这上面有你想要的东西，或许能帮上你一点儿忙。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做决定之前，一定要三思。我不希望你将来懊悔自己的选择，找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我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怎么好像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不靠谱是吗？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我绝对不会放过快要到手的幸福，还是不麻烦宣王爷多费心了。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可以走了。” 这是*裸的逐客令，他不可能看不出我在生气。但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柔柔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许久才道：“还记得我对你的承诺吗？我亲口告诉过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可以替你做任何事情，任何时候都是。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毫不保留的支持你。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出现。” 这是在表白吗？他……从前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态度。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李宣拍了下我的右肩，转身离开了。他到底想干什么？用这样的方式搅乱我的心？他明明说过对我没什么意思的。难道是……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帮皇上？最终的目的还是劝我入宫？ 打开那页纸，我的心情更疑惑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全都是关于莫绍谦的点点滴滴，包括他的喜好，讨厌的东西，甚至还包括他几段短暂的情史。仔细看过那些东西，我才发现莫绍谦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而里面所写的，才是一个真正的莫绍谦，一个让我感觉十分陌生的男子。同时，我的心里也在疑惑，到底该不该接受莫绍谦的好意，他愿意追求我，到底是看上我的身分，还是因为我与李宣的特殊关系。 六十一．谁是谁非？ 突如其来的幸福已经让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尽管内心感觉到一丝不妥，但我仍坚持认为那是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一向喜欢捣乱的大哥突然变了心思，三番五次地追问莫绍谦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为什么要死心塌地喜欢一个情场浪子。我真要被他打败了，这是作大哥该有的措辞吗？ “你真的认为自己已经看清了莫绍谦，还认定他值得你托付终身吗？”大哥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迫切，好像生怕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眼下我需要更多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还有就是为二哥和莫绍云牵线搭桥，怎么还有时间跟他多费口舌？我悠悠道：“大哥，太阳好像没从西边出来吧？你怎么说胡话了？什么浪子不浪子的，他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妹夫。还有，我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总是往我头上泼冷水了好不好？” 直到大哥把一个楚楚动人的女子亲自带到我面前，我才惊诧大哥态度的坚决，还有那名女子尴尬的身份：莫绍谦半年前曾经见过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没那么简单。 “小女子冰心。崔小姐的大名我早就听说过，可是你真的有办法帮到我吗？”她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勉强露出几分神采。 又是慕名而来的情场失意女子？我的心头多了几分叹息，眼前的女子似乎不应该有什么难题需要我亲自出面，她虽说不上桃花如面，却也颇为动人，唯一美中不足的鼻子上多了几粒雀斑。她又是什么人搞不定？我皱眉看看大哥，他肯定是在故意打岔，为的是消耗我的时间。“大哥，你不是不知道我现在……” “人家找到你，肯定有特别为难的事情。你可是京城小侠女，不会把人哄走吧？”大哥瞪了我一眼，不等我再说什么，自顾自转身跑掉了。 她的心中似乎有无限委屈，在叹了三声气后，她终于抬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爱上了一个人，而且我坚信他同样的喜欢我，所以……为了留住他的心，我对他以身相许。但眼下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半个月前，他告诉我说，需要点儿时间处理好眼前的事情，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不见他的踪影。他的家人对我更是不理不睬，每次去都被挡在门外。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帮我？” 我的天哪！古人看来一点儿都不像我想的那般保守，这么火辣辣的句子从眼前的女子口中说出来，让我瞬间石化。对古代的女人来说，贞操简直比性命还重要，而她，不只是轻易付出了，而且遇到的好像还是薄情郎？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坐视不理？ “我想……我们同样是为女子，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对不对？”她眼中含泪望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我拍案而起，根本顾不上自己拍疼的手，大声道：“这还用你说？本小姐最恨的就是薄情的男人，你说吧，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想要怎么惩罚他？” 她喜出望外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真的吗？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肯定帮我？不是在说笑话对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其实他不是薄情，我怀疑是有人故意为难他。他姓莫，家就住在城南。崔小姐，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只要他能老老实实地回到我身边，然后去我家提亲就行了。” “莫？家住城南？”我的心再度狂跳，难道会是莫绍谦？怪不得大哥会把她带过来，原来是另有目的。几乎是下意识地，我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她的容貌自然跟我没得比，身材马马虎虎。莫绍谦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孩？他不是身边有那么多的女子吗？难道说他……一时意乱情迷，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儿？我要不要帮她？若是真的要帮她，那我未来的幸福呢？我只能原地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我做不到直视眼前的事实。但之前我已经答应过了，再反悔绝对不可以，所以我只能勉强笑笑，“这件事情嘛……我想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合适。要不你能不能先在家里等着，我先打听一下事实如何，给你回复，你再决定怎么办好不好？” “你刚才不还答应的好好的，马上就要替我做主吗？其实事情很简单，他不肯见我，我自然是见不到他的。若他肯见我一面，我们两个就能复合。最起码为了我腹中的骨肉，他也不会反对的。”女子的眼泪都出来了，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孩子都有了？这真是莫绍谦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我原本以为他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始乱终弃？我的心突然如针扎一般疼痛起来。我长出一口气，揉揉发疼的胸口，“你说什么？你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知道吗？” “他大概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家人不许我见他。可他……真的太过离谱了。我们两个明明约好下个月就要一起私奔的。我宁愿放弃千金小姐的优越生活，只要他肯带着我离开这个地方就好。将来等孩子出生，木已成舟，谁都不会再说什么。可眼下他不见了踪影，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崔小姐，你帮帮我，帮我一把好不好？”她痛哭流涕地望着我。 “我明白了。”望着眼前无助的女子，我终于下定了决心，绝对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父亲，“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我马上就去见他，保证把他带回来。” 不等她再做出任何反应，我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因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软弱，更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脸颊上滑落的眼泪。 “你为什么就走了？我还没有说他的名字！”那名女子忍不住出声叫道。 六十二．虚惊一场 “没有必要。谁不知道他住在城南，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样的人，恐怕全长安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来。”我愤愤不平道。莫绍谦，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之前我还在怀疑李宣是故意把那些消息透露给我，目的是要拆散我的好姻缘，但没想到这竟然是事实。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是再浅显不过的道理，为什么从前我就没有意识到呢？他那样的人，面对*裸的诱惑，怎么可能不动心？ 那名女子惊诧道：“莫高飞也这么有名气吗？难道说……你听说过关于他的什么事情？他难道还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 莫……莫高飞？是什么人？和莫绍谦有没有关系？我不由得愣住了，见她依然满脸疑惑地望着我，我只得故意假装深沉道：“这个嘛……莫家不是在城门外一带很有名气吗？只要打听一下自然就知道。不过你说说也好，省得我再麻烦。” 问清了对方的住址后，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莫高飞与莫绍谦还颇有渊源，他是莫绍谦的堂哥。借着这个由头，我可以再度正大光明地进入莫家，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朝着我预料的方向发展时，绍云却给我浇了一盆凉水，低声道：“这件事情你还是不管为妙，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可我大哥一定不想你插手这件事情。毕竟……男女之间的感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我只是好奇，眼下她……那个叫冰心的女子还等着，难道你的堂哥真的打算不再见她了吗？她已经是有身孕的人，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吧？还是……你堂哥真的打算始乱终弃？”我微微叹了口气，心里也有点儿期待莫家人的反应，对这种事情的处理，很能看出一个家庭的人品。 莫绍云长长叹息道：“玉姐姐，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堂哥不肯出面，意思就是不想再见到她。我堂哥……一向都是个花花公子，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也不知道曾经与多少女子私定终身。为了这件事情，我伯伯已经狠狠揍了他一顿，差点儿把他活活打死。现在这件事情要是传到我伯伯的耳朵里，他非得被打死不可。” 难道这背后还藏着什么故事？我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听完她的话，我才知道莫高飞并不如冰心口中那般深情款款，而是一个处处留情的男子。想必他既然是莫绍谦的堂哥，想必也有几分风流倜傥，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愿意死心塌地地爱上他呢？ 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我无语地对着绍云，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总不能半途而废。绍云犹豫了半天，“那好吧，我先悄悄地把高飞哥找过来，你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依我看，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好插手。高飞哥我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的。” 我隐隐感觉这件事情似乎和莫绍谦也多少有些关系。毕竟莫家住在城外，莫高飞就算是只花花蝴蝶，也总得有机会接近那些小姐们不是吗？既然是男子汉，为什么做过的事情又不敢承担呢？当我亲眼见到莫高飞后，差点儿笑出声来：都说堂兄弟会有几分想像，但眼前的莫高飞完全打破了这个传言，他的眉目之间没半点儿莫绍谦的秀气。黑黝黝的皮肤活脱脱像是从非洲逃回来的难民，若是把他扔到煤堆里，不咧嘴大笑，绝对找不出他人在何方。如铁塔一般的身体杵在我面前，圆圆的眼睛笑眯眯地望着我。就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傻大个，冰心也能爱得死心塌地？更离谱的是，他居然也能成花花公子？莫非那些被他迷倒的女子真心急着想把自己嫁出去，才会和这样的人来往？ 当我说明自己的来意，莫高飞扬了扬手打发走绍云，皱眉望在我：“我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可我的事情，不是你想管就能管的。你看看，我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知道为什么吗？” “听说你家教很严，我猜不会是动了家法吗？难道是你不小心摔倒？”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把他带到冰心的面前，说服他把冰心娶回家。 莫高飞的脸红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你……的想法好特别。算了，看你也是个爽快人，我还是实话实说吧。我不能娶冰心，她和我这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爱情在，我会陪在她身边，可爱情没了，那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在一起？” 爱情？这个家伙居然在我的面前说爱情？他就这样打着爱情的名义祸害别人吧？对这样不讲理的人，只能比他更流氓。我一把扭住他的胳膊，连声问道：“今天你必须得给别人一个交待，否则的话，我就要送你去官府。你以为全天下的女子就那么好骗吗？本姑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负心人。说吧，你到底想怎么了结这件事情？” “松手，快松手。你可是丞相府的小姐，怎么能这么粗鲁？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传出去对你的名义可不好。崔小姐……你放手。你虽然是丞相的女儿，却没有资格插手别人的事情。”莫高飞大概没想到我会动手，碍于情面，只得勉强挣扎几下。 按理说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我练过一些花拳绣腿，但他应该有力气挣脱我。 “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快点儿把手松开。要是让别人看见了，不知道会说什么样的闲话呢？”就在我们两个僵持的时候，莫绍谦飘然而转，手里还拿着一张大红纸。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负心人。”我愤愤不平地看着莫绍谦，他出现得未免太是时候，而且似乎也来得太快了。 六十三．秘密 莫绍谦歪着头望着我，眼睛里带着盈盈笑意，“你真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这的确是侠女该有的风范。可在管这些事情之前，你总得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断个葫芦案，也总得宣读一下别人的罪状，再判刑吧？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你这么大的发火？注意下影响，这里可是凤阳山庄，你不会让他们认为未来的主母是个市井泼妇吧？” 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说笑？我看看他，只淡淡一笑。既然他们是来往得比较多的堂兄弟，应该彼此间会了解。莫绍谦会帮我吗？听我把眼下的情形说了一遍后，莫绍谦也紧紧皱皱眉头，接着把莫高飞叫到一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还不时看我两眼，最后莫高飞转身回去，完全当我不存在。 他想干什么？我快走几步想追上去，却再度被莫绍谦硬生生拦住了，他抓着我的胳膊，笑眯眯道：“玉儿，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就应该你情我愿。牛不饮水强按头，这可不行啊？还是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既然你来了，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跟我来看看吧？” 他分明就是在袒护莫高飞，可谁让他是莫绍谦，就且再气愤，我也要保持应有的风度，“莫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他和别人私订终身，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还能逃避责任吗？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你总不能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吧？那可是会出人命的。” 莫绍谦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那位谢小姐有孕在身了？这怎么可能呢？我知道高飞一向做事不经过大脑，可绝对不可能闯下这么大的祸！娶妻生子，可是人生一大事，你肯定吗？真的确定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替莫高飞扛下所有的责任？我的心猛的一揪，李宣留给我的那页纸上，很清楚地写着莫绍谦并不是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人，这会成现实吗？一个不敢担当的男人，就算嫁给他，也绝对不可能幸福。我仔细望着眼前这张迷死京城少女的脸，心里却变得忐忑不安，踌躇了半天，最终那些话却没有说出口，“我想没有哪个女子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的，除非她的脑袋有问题。既然是你们莫家人做的事情，我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她还在那里等着，莫高飞总不能躲她一辈子。”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先把那位谢小姐安抚好，见过高飞的事情也不要跟她说，暂时找个借口搪塞一下。其余的事情我会弄清楚的。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别人的*，就算你尽全力帮了他们的忙，将来他们未必会对你感恩戴德，你什么都不要做，好好等着就是了。该负的责，高飞绝对不会逃掉的。”莫绍谦含笑望着，看他的模样，是尽量让我安静下来。 这么含糊的话更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回到家里，我忍不住出声询问冰心，这其中到底还有什么故事。或许是因为太过压抑，再要不就是兴奋过度，冰心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和莫高飞交往的点点滴滴。正如我所料，事情的起因是她迷恋莫绍谦，一年前在大慈恩寺内见到了他，冰心就变得神魂颠倒。几个月前，她突然收到了莫家送去的请帖，说莫公子找她有事相商。当她喜出望外地赶过去，却发现赴约的并不是莫绍谦，而是莫高飞。 我吃惊地望着她：“为什么会是他？你不是说，收到的是莫家的请帖吗？” 这个问题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反问道：“对啊，我收到的是莫家的请帖，按理说当初收到我的拜帖的是莫绍谦，出现在那里的应该也是她才对，为什么莫高飞会去那里呢？而且他……好像对我所有的情况都掌握得一清二楚。事情好像不太对啊？” “后来呢？为什么你又会喜欢上莫高飞？”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秘密，要不然冰心绝对不会出现在我眼前，更不可能会有孕在身。若不是出现了什么状况，她怎么可能会自荐枕席呢？难道她真的开放到了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名节？ 冰心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她叹了口气，“这就是佛家说的缘分吧？嫁一个自己心爱的男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不是人人都像崔小姐这般自由，宣王爷那么宠你，任由你放纵。我……最初并不喜欢莫高飞，他不是那种能让人一见倾心的公子。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更懂得我的寂寞，也懂得我需要什么，我就那么一点点爱上他，直到最后不能自持。现在，能嫁给他就是我这辈子最奢望的事情，也是唯一的想法。他肯定也一样。为什么他没跟你同来？难道他又被父亲责怪了吗？” 这个傻丫头，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莫高飞？眼下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说不定很快就会被扫地出门，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但话却不能说出口，我只笑笑：“我……没见到他人，听说这两日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忙，根本不得空。过两天我再去看看。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既然你已经答应出面，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冰心的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现在我有的时间，只要能见到他就好。只要他知道我们有了孩子，无论如何都会赶过来的。” 难道莫绍谦和莫高飞之间还有什么秘密？送走了冰心，我躺在床上认真地想了半天，若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关系，莫高飞不可能那么顺利地俘虏谢小姐的心。那在这件事情中，莫绍谦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像她这样的女子，整个长安城里又有多少？更重要的是……事情会不会被李宣说中，莫绍谦选择我，仅仅只是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 六十四．薄情还是深情？ “你更担心的是自己和莫公子的将来，而不是那位冰心小姐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吧？”冬梅心不在焉地出现在我面前，勉强打起精神瞪了一眼忙着收拾床铺的巧儿，故意大声道：“兔死狐悲，这是公子曾经说过的话。若莫家不能很好地处理这件事情，肯定会让小姐心里留下阴影的对不对？其实我不认为莫家对小姐来说是好的归宿。巧儿也一样，不要总是怂恿小姐和莫绍谦见面，像他那样的人，有那么多女子追求，怎么可能会专一呢？小姐总是把一见钟情四个字挂在口边，可你真的相信莫绍谦喜欢小姐？而且值得让小姐义无反顾地向前吗？你确信他不是别有用心？” “你在说什么呢？”我双眼含笑望着冬梅，她还是在感慨二哥和绍云之间的情事吗？她懂得太多，可说不定她还会成为我的二嫂，所以我只得小心应付，“冰心是和莫高飞有关系，这和莫绍谦扯不到一起。我要是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哼，恐怕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你这么幼稚的人了！莫绍谦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冰心小姐的事情，他就算没有参与，肯定也没起什么好作用。小姐，你还是醒醒吧，若他为了达到自己不可能告人的目的接近你，将来你可后悔莫及！女人这一辈子，可不想你想的那么简单，嫁错了人，说不定就再没有回头路！”冬梅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有那么严重吗？我勉强微笑，可心里却像是突然扎了根刺，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叹口气望着冬梅：“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于莫绍谦的？” 冬梅长叹口气：“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只是……若真的爱一个人，那个字绝对不会轻易说出口，一辈子的承诺，也绝对不会只是说说罢了。” 她怎么怪怪的？冬梅这番话让我的心里多了几分疑虑，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管她呢，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李宣这样的高个子顶着，我怕什么？ 直到冬梅离开，巧儿才愤愤不平地望着她的背影低声道：“她好像是中了邪，今天下午，我看见她对着大公子哭鼻子，把大公子弄得眼睛也是红红的，现在又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你说她不是受得刺激太大了？既然争不过莫小姐，还不如早点儿认输，这样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哼，她就是眼红小姐能和见到莫公子。” “恐怕太阳从西边出来，她也不会喜欢莫绍谦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家伙想得未免也太多了。 忐忑不安中过了两日，绍云终于找了个借口把我约了出去，面对我的盘问，绍云只是一脸为难地摇头，连声道：“眼下我们家已经乱成一团，堂哥也要倒霉。你说的那个女子的问题，恐怕还要等些日子才会有结果。玉姐姐，其实这件事情你真的不应该插手的，我哥说了，将来无论如何都会迎娶你入门，到时候你怎么和我堂哥相处？你还是撒手吧，反正高飞哥哥是罪魁祸首，他又不可能从长安城逃走，你没必要再费这么大力气。我们每天说说笑笑的不好吗？我听说城里又新开了两家酒楼，倒不如我们去试吃一下如何？” “我没那么好的心情。让我退出，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哥的决定？”我心里的温度继续降低，语言已经无法形容我内心的失望，“难道说这就是你们莫家的处世之道吗？始乱终弃、喜新厌旧？甚至不管她已经有孕在身？” 绍云哑然失笑，“你在说什么呢？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高飞哥惹下的麻烦，自然应该有他自己承担。玉姐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说话也怪怪的？” 我只是对莫绍谦太过失望了，心里划过一声叹息，我勉强笑望着绍云：“听说……冰心和莫高飞的事情，还是你哥在其中牵线搭桥。你说我能不多想吗？绍云，若冰心是你的亲姐妹，你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难道真的要杀掉腹中的胎儿，再假装没事儿人一样？莫高飞口口声声说爱情，他懂不懂什么才是爱情？” “每个人心目中对爱情理解的不同，得到的爱情形式当然也就不同。就像高飞，他认为真正的爱情是永恒的，而为了保持永恒，就是要在爱得最热烈的时候戛然而止，残缺的爱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变得美丽，最终在彼此的心中留下最美的印象。你不认为这样才是最浪漫的吗？”莫绍谦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还说出了这么多荒谬的话。 他到底想说什么？这样不切实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距离感，我苦笑着摇头：“这么说……莫高飞想把他与冰心之间的变成永恒对吗？他已经做出决定，甚至不惜杀了那个最无辜的孩子？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莫高飞呢？我要见他，马上见到他。就算用剑指着他，我也得把他送到冰心的眼前，绝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我看得出来莫绍谦的表情瞬间万变，最终却笑眯眯道：“看看你，好好说话你怎么就生气了？他正在考虑怎么样去你说的那位小姐家提亲，商量成亲的日子。现在你把他找过来，只能是耽误他们的时间。你不会真心想要让他们私奔吧？孔子他两人家也不会赞同这样的做法，只有蛮夷之地才会如此行事。你说的呢？” “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是个蛮夷之人吗？我可是半个土生土长的长安人，再这么说我可会生气的。”我不得不板起脸来，要不然，谁知道莫绍谦还会开什么样的玩笑，说出什么样匪夷所思的话？ 六十五．谁是谁非 尽管我满腹疑虑，但莫绍谦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出任何意外，莫家不会让自己的子孙沦落在外的！况且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插手，为了我，也必须得有一个圆满的解决方式。但莫绍谦却只字不提他和冰心的关系，以及莫高飞和冰心两个人为什么会相识。他言辞闪烁，似乎其中还有什么内情。他想隐瞒什么？我的心里冒出个大大的问号。更离谱的是，绍云再提起这件事情同样支支吾吾，只说是缘分天注定。 天注定才怪！莫高飞只是一般的男子，没有帅得一塌糊涂，也不像莫绍谦那样能颠倒众生，能让冰心以身相许，还要私奔，这绝对是个奇迹。再反过来看看，冰心也不过是一般姿色，莫高飞不可能对她神魂颠倒的，除非他眼花了。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得匪夷所思，正如莫绍谦所说，三天后就传来了莫高飞即将成亲的消息，而冰心也没有再出现过在我眼前。她终究还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很快就会嫁入高家，成为莫高飞的妻子。相信用不了几个月，她就会成为一个幸福的母亲。 “难道你一点儿也不怀疑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冰心不傻，虽称不上大家闺秀，也是小家碧玉，怎么会做出那么糊涂的事情？若不是莫绍谦做了什么，她有可能与莫高飞接触，并喜欢上莫高飞吗？现在莫家人的突然大转变，你不认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吗？这些都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为什么你不肯多想想，是怕得罪了莫家人吧？莫绍谦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药？居然能让你这么相信莫家的人？”李宣再度出现，一向扑克脸的他竟然十分激动。 我微微叹了口气，他说的这些，我的心里早已经怀疑无数次。可眼下莫绍谦才是我的心上人，我不可能不护着他，“王爷，你不会真的是属狗的吧？人家可都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事情怎么开始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莫高飞肯负责，对我来说事情已经解决了。冰心最终的目的也是嫁到莫家，两全其美，我何乐而不为呢？你不会想继续为难我吧？” “事情解决了？你知道莫家同意冰心嫁过去，提出了什么条件吗？你啊你，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莫绍谦的身上，难道你没看出来事情好像不对劲吗？要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还能拖到现在吗？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怎么甘心做别人的棋子？祸害了一家人，你真就那么心安理得吗？”李宣痛心疾首，紧握的拳头像是随时都落在我的身上。 “条件？什么条件？”我望了他一眼，心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 “他向冰心的父母要了两千两白银当嫁妆，全套的金首饰。除了这些之外，莫高飞还要了冰心家在长安城里的两个做生意的铺子，外家一百亩良田。你看看，他哪里是想要娶冰心的样子，分明就是趁火打劫，看冰心家里人不敢反抗。”李宣一字一句说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天哪，这也太离谱了吧？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做错什么了吗？那些钱和东西可不是我想要的。我成了月老，成全了一对相亲相爱的年轻人，你还担心什么？钱我很快就能拿到手了，不如有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可好？……还是算了，像您这么高贵的人，自然不会看上这些的，其他的，若冰心家里肯出，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皇上李适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面前，笑眯眯一字一句说出来：“你在想什么呢？我想全天下的男子应该都和我一样，在成亲之前，每天都会满怀希望地对自己的未来进行规划，再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看自己的心上人，到时候就会有很大的不满。相处的少，成亲后或许感情还能慢慢培养出来，但大部分的人过得并不幸福。你知道吗？当初我娶皇后时，我做了种种设想，甚至奢望她能像仙女一般落在我的面前。可现在……” “哈哈……当初你的一定设定你心中的仙女能骑上恐龙出现在我们面前，但你却只看到了她的座骑，却没看到她在哪里？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吧？可话说回来，皇后的确是个大美人，除了她之外，**还有那么多善解人意的女子，你还不知足吗？”我笑望着皇上，同时不忘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李宣。他到底想说什么？难道非得打击我的积极性他才高兴？更重要的是，皇上怎么突然出现了？他们两个是商量好一起出现的吗？ 李宣淡定地摆了摆手：“我和皇兄不同，他有自己的想法，而我从来不对女子抱任何希望，对我来说，能找到个女人替我铺床叠被就好。哪怕不是个男人，我也认了。可你不一样，你的婚姻牵涉到的不只是一个人，还有你的家族，甚至包括你身边的这些亲戚们。……咳，我们好像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莫高飞要成亲的事情。你难道什么都没打听过吗？” 他想问的，正是我心中有疑虑的问题。我望着他，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李宣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听说莫绍谦有一种替自己释放压力的方式，就是将所有女子的名字抄在纸条上，任由莫家已经成年的男子，还有他自己身边的人抽取。然后再由他发出请帖，把人请出来。被他的家人骚扰过的女子最起码有十名，那些女子们敢怒而不敢言，只当是吃了个哑巴亏。这些……都是我派人整理出来的名字，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管这些事情，还要不要继续和莫绍谦交往。” 我开始退缩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莫绍谦真的有那么不堪吗？若真的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迷恋他？我直勾勾地瞪着李宣，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不敢说出口，只得一笑：“是吗？这么说来，你一点儿都不希望我和他走得太近？” “那他的身上一定有很多秘密，朕也兴趣听听。”李适兴趣盎然地插话道。 六十六．笑谈 我的脑袋大了，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想干什么？还嫌我不够烦吗？可站在我眼前的人是皇上，越抗拒恐怕他越想知道其中的内情，更让我头疼的是，眼下讨论的人是莫绍谦，皇上若真的喜欢我，势必早已将他当成情敌。我恨恨地瞪了李宣一眼，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很想看到我难堪的模样，还是想借助皇上的手，结束我与莫绍谦的情事。 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无奈，李宣悠悠道：“算了，皇兄，别人的事情，就算我们费尽口舌也不行。她想当女侠，我们干脆成全她好了。到时候她被抱怨，我们也不用替她着急。崔小姐，事情可能未必如你想得那般完美，莫高飞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他有婚约的，可不只谢家小姐一人，你肯定出力不讨好，到头来两头落埋怨。” 就在我担心他们会留在这里没完没了的时候，李适竟脸色凝重地拉着李宣离开了，临别前只提出一个要求：十天之后，皇后要在宫中设宴，请百官们的家眷小聚。皇后已经派人发来请柬。皇上希望我那天能陪着母亲入宫。我还想多问几句，他却不肯多言，匆忙走了。 不只皇上怪怪的，就连父亲大人也愁眉不展，回到家里要么独坐，要么唉声叹气。不上朝的日子，朝中大小官员就成了我家的常客。他们关在房中议论纷纷，不许外人接近一步。听父亲的口气，好像与皇后设宴有关。皇后设宴肯定是皇上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我还想多打听点儿什么，却听父亲重重叹息道：“这些日子不要轻易外出，最好留在家里，到了皇后设宴的日子，你陪你母亲一同入宫吧。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 父亲欲言又止，难道是……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皇上暂时膝下无子，听说朝中不少大臣议论纷纷，皇后似乎有意再为皇上再选几美入宫，难道我再度中选吗？皇上答应我一年之内不考虑定亲之事，他也不会强迫我做什么，难道他改主意了？ 冰心的再度出现，让我暂时将这件事情搁在一边。待嫁的准新娘怎么会愁眉苦脸的？我好奇地望着冰心，尚未开口，却听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猛然扑到我的怀里，连声道：“这可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这可是我自己选的意中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他们说的，和他们做的，完全就是两回事？” “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说，你到底怎么了？你可马上就要当新娘子，怎么会哭得这么伤心？是谁敢欺负你，说出来我替你出气。”我手忙脚乱地扶着冰心坐下。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只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生死不离，都是说说而已。崔小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冰心抽噎着说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莫高飞要娶的不只她一个，除了以前服侍他的侍女要纳为妾室外，还要娶城南的一个小家碧玉为夫人。我吃惊得瞪大了眼睛，三妻四妾的事情不是什么新闻，可同时娶三名女子，还是颇令人侧目的。冰心家好歹也算是名门，却要屈尊与另外两名女子同侍一夫，这件事情绝对是京城一大笑谈。 “他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崔小姐，你说说我是不是瞎了眼睛，当初为什么没有看明白他的为人？”冰心满脸泪水地望着我。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儿，我还能说什么？难道拆散他们？还是让冰心打了腹中的胎儿，再另嫁他人？可这话总得说得委婉一点儿，“事情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莫公子可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莫公子看起来不像是……不像是薄情的人，可能是……出于家族的考虑，再或者是为了某种责任。冰心，既然他是你已经认定的人，难道你决定放弃吗？就算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也应该接受这个事实啊？” “接受这个事实？好歹我也是位千金小姐，怎么能和那样小门小户的女子平起平坐，还要给她好脸色看？光看看我的那些陪嫁，比那个贱女人的家底都要殷实。我绝对容不下她！我要见高飞，我得问个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意思？高飞……可能是被迫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崔小姐，你帮帮我的忙好不好？让我见他一面，我得问清楚，否则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嫁过去，我不甘心呢。”冰心含泪望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我无奈地看着她，当初莫高飞选择对她下手，绝对不会是偶然。像她这样虽美丽却没大脑的女子，最容易被别人利用。可莫家使出这么一招也够损的，娶妻纳妾同一天进行，搁谁都会忍不住发火的，我勉强忍住心中的不快，“你们家人有没有和莫家人谈过？” “早就谈过了，可他们非得这么做不可。而且莫家人还说，纳妾是早晚的事情，索性一次办了，省得以后再麻烦。我们家人去跟他们家闹了两次，可每次他们都以推迟婚期为要胁。你也看到了，我的肚子眼看一天比一天大，再这样下去就要被人看出来了。他们分明就是不把我当回事……呜……我现在后悔得要死，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他呢？”冰心失声叫道。 莫家人的确抓住了冰心的软肋，她已经未婚先孕，完全把自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如此一来，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除了怒其不争，我只得劝慰她：“既然如此，就算你找来莫高飞问清楚了又能怎么办？你们马上就要结为夫妻了，若再为这样的事情闹得不开心，将来怎么过日子？听我的劝，现在索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待真的嫁过去，再想办法也好。” 六十八．逆袭 她在玩什么把戏？欲擒故纵吗？用这样的方式吓唬莫家人，为的是逼着莫高飞妥协？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同样的反应！直到婚期一天天逼近，谢家人欢天喜地地忙着准备婚礼必需的物品，莫家人这才慌了，他们先是托了媒婆登谢家的门，可几次三番都被谢家人赶出大门外。这下原本等着看谢家笑话的人突然转移了目标，眼光紧盯着莫家人的一举一动。 “玩鹰的被鹰啄了眼，这下可真是有好戏看了。莫家人本就不应该打什么如意算盘，娶妻纳妾同时进行也就算了，还想打别人家产的主意，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现在可热闹了，看他们怎么收场吧？”冬梅摆出了十足看好戏的架子，兴冲冲地撺掇我参加冰心的婚礼。 她的心态也是大部分看热闹的心态！直到莫绍云带着莫高飞出现在我眼前，冬梅过分夸张的欢乐才收敛一些。可她并没有放过这个嘲笑莫高飞的机会，出言相讥道：“哎哟哟，这不是莫公子吗？愁眉苦脸来我们府上做什么？不会是要跟我家小姐一同参加谢小姐的婚礼吧？对你而言，你总算摆脱了一个大麻烦，是天大的喜事吧？是不是要准备一份儿大大的厚礼，酬谢那位肯娶谢小姐的人？莫小姐也来了？也是，好歹你和谢小姐相识一场，也该给她送点儿礼物才是。” 莫绍云勉强撑出几分笑脸，心不在焉地对冬梅摆摆手，随后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将所有的人都打发走。直到只剩下我们三个人相对，绍云才连声叹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若我们还有别的招数，是绝对不敢麻烦玉姐姐的。听冬梅那么说，想必你也都知道了，谢小姐要另嫁他人的消息。我们想请你出面……” “我们想请你出面，让谢家改变主意。我宁愿出双倍的聘礼，而且她可以不带任何陪嫁来到我们莫家。将来她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少夫人，我绝对会好好待她，再不敢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情。”莫高飞几步来到我跟前，大声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什么状况？他们家真的慌了？这可和他们之前趾高气扬地面对冰心的家人不同啊？我故意皱皱眉头：“我没有听错吧？好像之前的事情不是这样吧？莫公子，我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最不能勉强的，既然你不是那么喜欢人家，又何必太过勉强自己呢？” 莫高飞着急地朝着绍云使眼色，可绍云显然不太愿意帮他，他不得已硬着头皮继续道：“这怎么能行呢？她已经怀了我们莫家的骨肉，怎么能再嫁给别人？我总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认别人当爹吧？这还不知道要便宜哪个王八蛋呢？……呸！我说话太过粗鲁了，不中听，可话粗理不糙不是吗？这要真的传出去，我将来怎么去见莫家的列祖列宗？崔小姐，我知道你一向喜欢帮人，而且和冰心的感情还算不错，你就帮我一次忙，替我求个情吧？无论她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的，而且绝对不会再为难她。你应该看得出来，她的心里是有我的，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主意，只要你能告诉她我的心意，我想事情就能挽回。” 原来如此！我以为他们莫家会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呢？我打量着莫高飞，他绝对不是那种可以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人，为什么冰心会为他死心塌地？但若冰心真改了主意，事情会有回旋的余地吗？他找上我，恐怕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父亲，我肯出面最起码代表着丞相家的威望。我叹息着摇头：“好吧，我愿意替你试上一试，却不能保证冰心真的能回心转意。更重要的是，你们莫家伤人太深，就算你们此时想要低头，别人未必肯接受。” 绍云将我拉到一旁，悄悄道：“玉姐姐，你就不要再吓他了。他们家已经乱作一团，几乎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被找来，目的就是千方百计阻止冰心再嫁。这不单单是为了一桩婚姻，还为了莫家的面子。你将来也会和莫家扯上关系的，总不能真的不帮忙吧？” “你们来这里……你哥哥应该也知道对吗？他是什么意思？你堂哥这么说，也是你们全家人的意思吗？”我必须得弄明白这个事实，更想知道莫绍谦的态度。 绍云点点头：“我哥他……这两天有贵客请他作客，所以他没在家。不过他肯定会尊重我堂哥的意愿。再说你也知道，我哥他可是个最好面子的人，事情若再的办不成，他也会不开心的。让堂哥和冰心小姐成亲，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玉姐姐，我的好姐姐，你还是出手帮一下他们的忙吧，要不然连我都要被他们烦死了。” 才几天不见，冰心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的眼睛红红的，未开口眼泪却滚落下来，连声道：“你肯来了？除了你，只怕世上再没有第二个陌生人我能见到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莫高飞不肯要我了？还提出那么荒唐的条件？你不肯让我见他，就是因为早知道那些荒唐的条件对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就算是伤心，也不能傻坐在这里。你看看，哭鼻子可就变得丑了。”我小心地拉起坐在石头上的冰心，她可是有身子的人，怎么能禁得起半分的寒气？“有话好好说。我来这里，当然还是为了你的事情。为什么你突然决定要另嫁他人？你改主意了？还是突然觉得莫高飞并不是你爱的人，所以才会改变主意？” “我的心已经被他伤透了，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他们家的人都掉到钱眼儿里出不来了，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我已经完全失望了，就这样吧。嫁给什么人，终究都是命，我好歹还算不错，对方虽然知道我有身孕，但还是决定接受我。有这样的丈夫，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崔小姐，你请回吧，我不会再改变主意了。”冰心眼泪汪汪地看着我道。 六十九．始作俑者 冰心一番声泪俱下的诉说让我豁然开朗：她在演戏！虽然看起来情真意切，但她要另嫁他人是假，逼莫家妥协是真。在我看来，莫家对她而言未必是合适的选择，若不是他们欺人太甚，恐怕也不会到眼前这个地步。但我不能揭穿她，为了配合她演戏，我调动起所有的细胞，尽可能地找理由说服冰心。苦口婆心的劝说，换来的却是她坚决地摇头：“崔小姐，你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我知道我舍不得莫高飞，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他现在就要把我踩到脚底下，以后会给我好日子过吗？我不想将来会后悔。麻烦你带话给他，让他不用再费心了，除了我冰心，城里还有那么多未嫁的女子。他们莫家不是财大气粗吗？尽管下聘娶就是了。” “可是你真的忍心让你的孩子喊别人为父亲吗？它可是你和莫高飞的孩子，难道你不觉得孩子将来也希望能和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一起生活？”既然无法用别都别的借口打动冰心，我只能拿孩子作文章。她不是有耐心的人，我若不找点有力的借口，这戏该怎么演下去？ 没想到冰心只看了我一眼，淡然一笑：“你若不说，我还真想不起来。当初要不是这个孩子，他们也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当初是我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崔小姐，他们既然当初不肯接受我们娘俩儿，我就全当自己被狗咬了。孩子没有错，他不会在意将来抚育他长大的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崔小姐，你还是请回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就算现在莫高飞苦苦哀求，我也不会再改变主意，除非……” “除非什么？”她终于还是把台阶踢到了我面前。像冰心这么一根筋的女子，背后肯定有什么高人在替她出谋划策，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惊世骇俗的决定？恐怕怎么对我说话，怎么应对，什么时候给我台阶下，早就有人安排好了。我虽然心知肚明，可作为莫家派来的谈判代表，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猜到，尽可能跟着她的意思走，直到完成自己的使命。 冰心抽泣了两声，泪眼婆娑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除非他们莫家大张旗鼓地到我们家求亲，风风光光地下聘，再把我娶进门。而且莫高飞还得写下保证书，保证这辈子只娶我一个，不许朝三暮四，或许我的家人还有可能改变主意。但是……我看这样的条件他们是不会答应的，我还是另嫁他人吧？孩子的事情他们也根本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让孩子去找他们麻烦的……” 乖乖！每一句都正中莫家的要害，他们不怕孩子去找麻烦，而是怕将来孩子真的认了别人当父亲，那才叫真的打了莫家的脸呢？冰心这么说，分明是想赢一个漂亮的翻身仗，而且这辈子恐怕莫高飞都没有再解放的机会了！我心里暗暗为冰心叫好，若不是远处绍云还在看着，我肯定会热情地拉着她的手转上几圈。好不容易才掩饰住自己的笑意，“除了这些之外，你还有什么条件吗？我不能肯定这些条件他们是不是能都照做，但在他们未做出决定之前，能不能把你的婚期暂时往后退两天？给他们点儿时间让他们考虑对不对？” “抱歉，我是等不及，也等不起了。就这两天，若他们同意，就派人去我们家登门认错，否则……只能说这辈子我和莫家没缘分了。”冰心故意一脸难色地望着我。 不管莫高飞的脸色再怎么难看，我还是把冰心提出的条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而且还特别强调，冰心的婚期绝对不会拖延，除非他们家真的有诚意打动他们。 莫高飞急得团团转，连声道：“这可怎么办？这该怎么办才好呢？都怪我爹，还有绍谦，怎么就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当初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是我不对，可孩子总是我的吧？为什么非得要为难冰心？就算她没什么头脑，他们总得想一想……” 他说什么？始作俑者还有莫绍谦？难道这其中还有更多惊人的内情？我正打算问个究竟，莫高飞却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连连叩首道：“崔小姐，你一向是最能干的，只要你肯出面，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样的人都能搞定。现在我请你出面，除了说服我爹接受这样的条件，再让冰心好好在家养着，千万别再想什么另嫁他人的主意好不好？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她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做赌注……” “喂喂喂……你别这样，这真是折煞我了。问题的关键可不在我，而是在你们家人的态度。若他们不肯答应，你觉得事情会有转机吗？为什么莫绍谦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莫高飞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忙摇头否认：“哪有……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不想让我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绍谦可是个好人。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好不好？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家底，所有的清单都在这里，我想……你先交给谢家，先让他们暂时把婚期延后好不好？” 这分明就是一场两家人的博弈，当谢家使出杀手锏后，莫家真的像是蔫了的茄子一般，再使不出什么手段。谢家提出的所有条件，他们全部答应下来，同时娶妻和纳妾的事情连提都不肯再提，除了风风光光地下聘之外，还特意请了大慈恩寺的法师选了黄道吉日，要风风光光地将冰心娶进门！ “我怎么觉得这次你是在故意偏帮着冰心呢？现在可好了，我堂哥这辈子是要被嫂子治得死死的，将来他说不定可要恨你一辈子了。”绍云笑眯眯地望着我。 我无奈地摆摆手：“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要不是他自己去招惹别人，会有这么一场好戏看吗？” 七十．甜言蜜语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在生气？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哥，或者是我……我们家人有什么想法吧？其实你误会了，这件事情都是我堂哥自己乱来，不过好在没闹出天大的笑话，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莫家。”绍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生气。 果然，在她的心里意识到家人这么做是不对的，可她却没有人出面阻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眼下他们能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冰心，难保不会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别人。但有错的不是绍云，她肯这么解释，是因为我是崔家小姐，她仰慕的崔公子的小妹。我只能强撑笑颜，“好歹事情有了个不错的结果，冰心总算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莫高飞也抱得美人归。又完成了一件大事！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再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游园会，到时候我二哥肯定会去的。你到时候应该能见到他。” 能帮绍云的也只有这些了，二哥的感情太过含蓄，他总是若即若离，就算我一再逼问他对绍云的印象，他的回答也是含含糊糊的。若真的要成就他们之间的姻缘，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不由得苦笑着摇头，绍云要过的不仅是二哥那一关，还有冬梅。她可从来都没给她好脸色看，将来这两个人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吗？ “那你呢？也会出现吗？”乔装打扮后的莫绍谦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身后。 我吃惊地回头，见他一身小厮的打扮，若不是听出了他的声音，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不过他还是帅得离谱，普通的衣服根本遮不住他身上的光芒。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狂跳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冷静，现在我需要保持冷静，我们两个开始互相了解，我需要平静，“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你不都是有事情有忙吗？” “哈哈……偷得浮生半日闲，我想来见自己的心上人，难道还抽不出时间吗？可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是在怪我太长时间没见你吗？其实我这些天一直都盼着见你一面，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总算知道，也总算体会到个中滋味了。”莫绍谦一本正经道。 这真的是我印象中的莫绍谦吗？好像从前他的不是这个样子啊？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从前的他，再肉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不令人感觉突兀，可今天为什么听着这么刺耳？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眼前的人并不是莫绍谦，而是什么人乔装改扮的？ 他一定是吃错药了，我微微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眼下还有一些事情要忙，我得马上回去。我们还是改天再见吧？而且……就像你之前是的一样，我们还是尽量少见面为好。” 一个华丽的转身，我急匆匆想要逃离莫绍谦的视线，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为什么自从接触他的家人后，我对他的看法也有了那么大的改观？甚至对他的本性产生了几分怀疑？是我太多心了？还是太累的缘故？可万万没料到，莫绍谦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根本不理会所谓的男女之大防，将我拉到了僻静的角落里。 “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你难道忘了我当初的许诺了吗？只要有我在，你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你一句话，我就能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面。玉儿，别总把心事藏在心里好吗？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替你分担好吗？”莫绍谦挡在我的前面，姿势暧昧，根本不给我半分想要逃离的机会。 这样的动作表明他已经猜到了我的企图，所以我只能无奈地后退两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他的态度很古怪，似乎生怕我逃走！他在担心什么？我心里疑惑，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勉强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儿担心父亲。对了，再过几日皇后要在宫中设宴款待百官的家眷，这几天我都不能出门了。你多保重自己，等我闲了，自然会去找你的。我还想……将来能让绍云当我的小嫂嫂呢。” “绍云的事情，一切就随缘吧。可你说皇后……皇后要设宴？还要让你入宫？”莫绍谦一脸夸张地张大了嘴，连声道：“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嘛？你是我的心上人，为什么皇后要突然借去？她可真是的……不过算了，谁让她是皇后呢，我就勉强大方这么一次。不过你可告诉她，以后她想见我的玉儿，就没那么容易了。” 按理说我应该很开心他这么说，甚至喜极而泣对吗？可我的心里却闪过一丝寒意，当初莫高飞是不是用过同样的手段对付冰心？这些会是莫绍谦的真心话吗？为什么我听不见他半点儿的真情实意？可眼下不是跟他讨论这个的时候，我微微一笑叹道：“看看你又在说笑了！现在我们还没什么关系，这话要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我可怎么见人呢？不过你说的不错，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们是应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 “恩，我现在有的是时间，随时准备等候玉儿你的命令。”莫绍谦双眼含笑地望着我。 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的心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向来不会这样说话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八个字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恐怕莫绍谦也在打什么主意吧？李宣给我的那些东西……我的心又是狂跳一阵，李宣似乎对莫绍谦的为人十分不耻，只怕他知道些什么，而用非常手段诱骗合适的女子，恐怕不单单只有莫高飞一个人做过。 “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再犯糊涂了。现在的你，可不是从前的你，眼看就要嫁人了，若真的跌了个大跟头，我们可要跟着遭殃了。”冬梅苦着张脸道。 “这是小姐的事情，哪里就轮得到你插嘴了？”巧儿抢白道？ 七十一．鸿门宴 热热闹闹的皇宫盛宴在我忐忑不安的期盼中拉开了序幕。这是我第一次有幸亲身体会皇家的气派，也见识了到皇室礼仪的繁复。从出入皇宫的方式到衣着、礼仪都有专人指点，一不小心犯了错，就是触怒了皇家的威严，有可能被治罪。幸好我还算聪明，再加上母亲在旁边耳提面命，我总算顺利地进入了皇宫，还见到了传说中的国母，当今皇后。她比我想象中显得成熟稳重，端庄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虽和蔼却带着几分凌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歪吧？与那个吊儿郎当的皇上相比，更是显得她的女王气质。 “怎么不见长孙嫣儿？既然皇后设的宴，她也应该陪着吧？”我终于瞅准了机会逮住高美人，趁她忙里偷闲的时候悄声打听点儿小道消息。 “你……这样的宴会，怎么会让她出现？她受宠是不假，但不过是个才人，怎么配在这里出现？”高美人对我的出现十分意外，耐心回答我的问题后，一把拉着我到个僻静的地方，连声问道：“你脑袋被门挤了？怎么莫名其妙地来参加这次的酒宴？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宴吗？我不是说过，若不是收到我的请帖，千万不能入宫吗？你呀你……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听她这么说，这宴会真的还另有名头？我瞪大了眼睛望着高美人，确信她不是在开玩笑，才勉强苦笑着摇头：“这样的场合，你以为我想来啊？是皇上和宣王爷的意思，我才不得不陪着母亲一同入宫。皇后不是请官眷们入宫吃顿饭吗？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的，有什么好稀奇的？难不成今年的酒宴还有什么名头？” “皇上的意思？那他……没说别的？他不是……算了，偷偷告诉你也无妨，反正这样的事情早晚都会传出去的。西北战事失利，为了保住大唐江山，眼下不得不答应对方提出的和亲请求，半月后就要送和亲的公主去突厥，还要准备大批的嫁妆。突厥可汗听说是位四十多的老男人，能活多久还是个谜。你早该听说过，这和亲，一向都是由宗室女冒充公主嫁去的。可眼下，宗室之中并无适龄女子，看这架势是要从百官女眷中选合适的，你怎么就……皇上怎么舍得……”高美人欲言又止，不时打量着四周，生怕有人把我们之间的谈话偷听去。 “哦，怪不得父亲送我们入宫前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的心中闪过一抹惊叹！皇上和李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皇上并不喜欢我？他之所以对我那么暧昧，是因为他早就把我列为和亲的对象，所以今天才让我入宫，为的就是借皇后之口，将这件事情彻底落实。等皇上下了旨意，就算我是丞相的女儿，也不得不接受圣旨。 高美人高深莫测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叹息：“我不信皇上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他对你的心意，谁不清楚？我怕的是皇后会不会动你的心思。就算她再怎么贤良，终究不过是个女人，一个眼里只有自己丈夫的女人，是绝对不允许情敌活得逍遥的。你好自为之吧？千万不要太过招摇。我还有事情要忙，你照顾好自己。” 几句话让我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我的心七上八下，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心里把李适骂了几千遍，当初真的以为他对我有意思，原来不过是我自作多情。到头来……难道他真的要把我送到那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那父亲、母亲的意思呢？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虽然我是个现代莫名其妙穿越到古代的人，本应该无牵无挂的。可留在崔家这么久，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崔家人，若真把我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那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吗？ 我小心地把自己藏起来，尽量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扎眼，只要皇后不留意到我，那就说明我还有的是机会，能逃得一时算一时吧。 “玉儿，你在想什么呢？皇后叫你过去呢。”母亲小声地提醒着。 “啊？”我猛然回过神来。皇后让我过去？准没好事！我的心里暗暗叹息，难不成皇后已经做了决定，给我下最后的通牒？我胡乱地点点头，费力地想站起来，没想到周到的女官一左一右扶起了我，不给我任何推辞的机会，带着我来到皇后的面前。 她的皮肤真细。我不由得微微叹到，她也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却有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成熟和稳重。或许是因为身材修长、体态圆润的缘故，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可就算她美若天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忙低下头，昏头昏脑地朝她施礼。 “快快起身，我们有话还是坐着说吧。听皇上说，你一向是个无法无天的女子，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小心？不会是因为本宫的缘故吧？其实我最喜欢无拘无束的，你平日里怎么样，在本宫的面前还怎么样就好了。本宫可不希望那个热血沸腾的女侠，变成一个唯唯诺诺的大家闺秀。”皇后笑眯眯地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到她的身边坐下。 这是要跟我套近乎，然后再下重手是吗？我怎么都感觉她笑得那么阴森，活脱脱一个狼外婆，而我就是那个送自己入虎口的小红帽呢？可该有的礼数我不能少，虚伪地跟她客套着，再虚伪地恭维着她。可她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所有的好话照单全收。 “时间不早了，皇后想必还有事情要忙，我就暂时不打扰您了。”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想尽一切手段离开这里。 可皇后还是笑眯眯的，“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吗？不是刚刚平息了那位谢小姐的事情吗？陪本宫说说话不好吗？别的事情自然有高美人他们料理，不用本宫多操心。本宫早就听说，你和宣弟情投意合，有没有成亲的打算？本宫见过的人也不少，能像宣弟那样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并不多。” 七十二．意外的收获 她这是要屈尊亲自作媒吗？在我眼里，皇后瞬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连她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都变得悦耳动听起来？或许就像是高美人说的，皇后爱着皇上，她不希望有人夺了她的宠爱，势必不想有更多的女子入宫。我应该借坡下驴，好歹先把自己从和亲名单中剔出去再说，但话也不能说太过，总得给自己的将来留下回旋的余地。想到这里，我忙讨好她道：“皇后娘娘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个普通人，哪里有荣幸能得到王爷的青睐？不过……宣王爷一表人才，而且风流潇洒，小女子的确对他仰慕已久，只可惜……” 说到这里，我故意一脸为难的看看皇后，假装自己有难言之隐。这样她或许就能明白我的心。但没想到她笑眯眯地用手帕捂了下嘴，“宣弟，你还是快出来吧？人家崔小姐可是对你仰慕已久，不是你说的那样，跟你只是朋友。这话该怎么说起呢？” 什么？李宣在这里？**不是女人们的天下吗，尤其今天还是个特别的日子？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了？是皇后在跟我看玩笑吗？她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哪？我左顾右盼了半天，期望李宣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他难道就藏在人群之中？还是皇后故意吓我？直到我的头皮突然一紧，我就明白李宣一直在附近！想假装看不到他已经不可能了。 “嗨！好巧啊……宣王爷也在啊？”我满脸尴尬地看着他，想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自然点儿，可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自己的模样肯定比哭还难看。 李宣看了我一眼，含笑转身望着皇后：“皇后嫂嫂，这个小妮子的心思可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她说的话，未必可信。不过，皇嫂要是喜欢，请她入宫来给你作伴好不好？” 皇后只是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并不接话。李宣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略带几分轻佻来到我身边，用放肆的眼光左右打量我半天，“想不到今天还有意外的收获，不管是真是假，从她口中说出来，总算难得。不过人家都说崔家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传言的确不虚，若崔小姐真是有意，请回宣王府作王妃也不错嘛。只是不知道丞相大人会不会同意？皇嫂可真的愿意当回媒人？” “你这张嘴啊，就知道哄人开心，可人家崔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女儿，开不得这样的玩笑。”皇后微笑着结束了这次的会话，不过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好好的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你皇兄呢？他不是说一会儿来吗？难道又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不是他说要请崔小姐入宫吗？再不来，人家可要走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皇后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下，一丝凉意瞬间从我的脸上抚过，是皇上要见我！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怎么阴森森的？可我该怎么接皇后的话？先不说皇后心里有没有说什么，皇上对我莫名其妙的态度，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多想。我能解释吗？只怕现在我怎么说都是越描越黑吧？ “皇兄请她来，就是要皇嫂替我把把关，既然人已经见到了，皇嫂还让皇兄来做什么？不会是……现在**佳丽还少，皇后嫂嫂怕太寂寞，想让她入宫，硬生生要断了我的大好姻缘吧？”李宣一本正经地对着皇后道。 他怎么能这么说？我强忍住出口骂李宣的冲动，只假装含羞叹口气。皇后佯怒道：“你在说什么呢？皇嫂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巴不得你马上娶了媳妇有人管教呢。好了，看来我留在这里是多余的，你陪人家崔小姐说说话吧。若真的喜欢人家，过些日子就派人去丞相家提亲吧？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就都好说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不许欺负人家莹玉。不然到时候我饶不了你。”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么就站到人家那边了？”李宣笑眯眯地反问道。 皇后笑着挥了下手帕：“去去去，你这张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好了，时间不早，我先去换身衣服。你陪着崔小姐吧。” 再度和李宣四目相对，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以为他会喋喋不休地再说些什么，没想到他笑望着我，淡淡道：“你很聪明，替自己化解了一劫。你若过不了皇后这一关，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这么说……皇上真的打算……”我的心里猛然一惊，难道皇上要闹得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吗？那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皇后若真的做出了什么决定，他恐怕也不好拒绝。 李宣朝我使了个眼色。又是什么状况？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听长孙嫣儿娇滴滴的声音：“哟，本宫说，这是谁啊？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不是……崔家大小姐，丞相家的千金吗？可真是太难得了！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入宫了？还让宣王爷陪着你？不会是……我的天！听人说，这些日子皇后正在为和亲的事情发愁，不会是看上你了吧？那可真是你天大的福气，听说只要是被选中的女子，就会被封为公主。嫁过去就是突厥的王后呢！啧啧啧，怎么看崔小姐就是贵人，人中龙凤嘛！” 她有这样的反应，一点儿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她能过河拆桥，当然会在关键的时候煽风点火，必要时落井下石。我只能假装客气，“既然是天大的福气，怎么会轮到我身上？我的福气怎能比得上长孙才人，您现在可是一步登天，将来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福气。不过……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可惜，若您现在没有入宫，说不定也能被封为公主，飞上枝头当凤凰。” 长孙嫣儿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身子抖了两下，气呼呼道：“你在想什么呢？小心可别在我的面前说错话，如今本宫贵为皇上的才人。而你，只不过是个勾引皇上的狐狸精！” 七十三．暗战 长孙嫣儿还能再放肆点儿吗？我的肺都要气炸了！真是可气！我的眼光太差劲，要不然怎么就能帮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要反击吗？她是皇上的女人！可若不教训她，这口气我怎么能咽得下去？我冷哼一声：“多谢才人的夸奖！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这话我爱听，有人想在皇上面前当狐狸精，还不够格呢！” “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能自认狐狸精？真不知道丞相夫人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难道这就是豪门小姐的作派？”长孙嫣儿针锋相对地反讥。 我火冒三丈，若这里不是皇宫，我定然狠狠抽她两个耳光！可气归气，她终究是皇上的女人，一时冲动到头来受害的还是我自己。我只得收起心中的愤怒，假装心平气和道：“才人这话说得有意思。我天生招来的桃花运，人见人爱，就算我不喜欢也没办法。人嘛，总是会有缺点的，既然我不会当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能招人喜欢不算什么天大的缺点吧？再说了，这**也不是你们家的，皇上喜欢什么人，也不是你说管就能管的不是吗？” 长孙嫣儿气得直翻白眼，她狠狠朝我伸过手来，我先是一愣，旋即退后两步，低声叹道：“才人打算动说吗？您记得要自重，这里是**，现在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看呢。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落下泼妇的恶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你认为他会怎么看你？心里又怎么想才人的所作所为？还有，现在能看到才人言行的，都是官眷，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才人觉得对自己有好处吗？” 这话果然奏效了，她伸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搭在我的肩膀上，左顾右盼了半天，确定我说的是实情，笑着咬牙切齿：“崔莹玉，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这个仇，我记下了！你可别得寸进尺！当初是念你的恩，所以我才对你处处忍让！想不到你翻脸无情，敢跟我抢皇上！我告诉你，这**中我我才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只要我在他的面前吹吹风，就能把你们崔家连根拔起。识相的话，以后少在皇上的面前晃悠。否则别怪我不念我们两家的交情！” 她还有脸提交情？我的心里把她骂了几千遍，嘴角却不得上翘，“才人说的话句句在理。在您看来，这**将来是谁的天下还不一定呢！才人入宫，志在博个封妃立后，我怎么敢开罪您呢？” “长孙才人也有称霸**的野心吗？本宫怎么没听说过？你倒是说说你的计划让本宫听听，说不定本宫还能替你出谋划策，成全你这份儿野心！将来也好沾沾你的光！”吴昭容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微微扬着头说出了这番话。 她怎么也来了？不是这些日子都安心养病吗？看她这架势，来意不善！近些日子新宠入宫，吴昭容被皇上抛到了脑后，心中肯定恨嫣儿恨得牙痒痒！ 本来还趾高气扬的长孙嫣儿瞬间蔫了下来，她朝着吴昭容施了大礼，口中念念有词道：“昭容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就算借给婢子十个胆子，也不敢打这样的主意啊！崔小姐是在开玩笑，她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昭容可别当真！再说了，这**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儿！婢子一向谨守本分，绝对不敢乱打主意！更不会痴心妄想！” “哼！知道就好！不过你也算有本事，能把皇上拴在身边这么长时间。找个时候，本宫向你讨教一下勾引皇上的手段！你倒是说说看，你用了什么狐媚招手把皇上留在身边？”吴昭容狠狠瞪了长孙嫣儿一眼。 **女人的暗战，我竟然有幸看到了？虽说我一向不喜欢吴昭容，可是能看到嫣儿卑躬屈膝的模样，我对她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好感。 “是婢子的运气好，再加上皇上觉得婢子伺候得还算好，才肯多看婢子两眼。昭容，日头这么毒，您还是回宫歇着吧，待久了小心晒得头晕。”长孙嫣儿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哼！日头再毒，能有你的心毒吗？还有你！崔莹玉！这都是你送到宫里的祸害！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多的闲心管别人的闲事？”吴昭容突然掉转枪头对准了我。 “这话从何说起呢？昭容！您可真是太高看我了！当初若不是才人使出浑身解数求我帮忙，我怎么会帮这个忙！”我叹了口气，干脆落井下石！ “咳！三位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前呼后拥的皇后再度出现，她又换了一身礼服，华美的衣服再加上点缀得到的首饰，把她的雍容华贵衬托得淋漓尽致。 皇上到底是什么眼光嘛！将皇后和浅薄的吴昭容、长孙嫣儿对比，很明显长孙嫣儿就是只小麻雀，吴昭容是只好斗的鹌鹑！可皇上偏偏宠爱吴昭容，又对嫣儿很好，却对皇后不冷不热。他的眼光可真是与众不同！我心里暗暗为皇后不值。 “这么好的天气，臣妾当然要出来走走散散心，没想到就碰见了长孙妹妹和这位……崔小姐。时间不早了，这宴席总该散了吧？皇上不太喜欢这么多人在**里进进出出的。”吴昭容毫不客气地对皇后发话。 皇后却并不生气，只笑着眯起眼睛：“这是碍了妹妹们赏景？那还得委屈你们一会儿，这酒宴还要过一个时辰才会结束。昭容妹妹若是闷得慌，倒不如去陪皇上可好？听伺候皇上的宫人说，眼下皇上的心情正不爽，本宫瞧整个**中，也只有你能让皇上开心。” “皇上不开心了？是为了什么？我这就是去看看，你在这里忙吧。”吴昭容眉梢上扬，喜笑颜开地带着宫女们走去。 大开眼界！她们三个的对话让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吴昭容怎么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放肆？她难道真把自己当成未来皇后了？ 七十四．流言 随着宫宴的结束，关于和亲人选的传言也喧嚣尘上。参加宫宴的官员的女儿中，有几位迫不及待地下嫁，更为和亲之事增添几分变数。母亲一直愁眉不展，时不时对着我叹息，偶尔还会背过身去擦眼泪，她这样的反应让我忐忑不安，难道她从父亲那里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所以要抓紧每一分钟多看看唯一的女儿？ “玉儿，你是不是……有些日子没见到莫公子了？你不是说，他已经落入你的……魔爪了吗？为什么迟迟不见他们家有什么动静？”母亲满脸愁容地开口问道。 直到此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自从宫宴后莫绍谦就没出现过，连绍云也不见了踪影。情形不对！面对心事重重的母亲大人，我只能强堆笑脸：“娘，看看你，这男女之间的事，怎么能那么心急呢？我们总得一步步来吧？我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千金，总不能让人觉得女儿上辈子当了一辈子的女光棍，这辈子心急火燎地只想着嫁人吧？”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眼下的情势你也看到了，就算嫁给乞丐，也好过远嫁他国好吧？难道你想我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你？你可是娘的心头肉！”两行眼泪从母亲的脸上落下，她别过头去，用手绢拭掉。 我的心被狠狠地重击，“娘，你还真把女儿当成没人要的破烂儿了？你要是真怕我会远嫁，现在我就让大哥给我做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我要嫁人’四个大字，我举着在长安街上走上个来回，要娶你女儿的公子肯定把咱家大门挤倒了！到时候你要愁的不是女儿嫁不出去，而是愁自己当初怎么没多生几个女儿才是！” “傻丫头！你说什么傻话？这个时候你还能说笑。”母亲破涕为笑，“还扛个大牌子上街，亏你想得出来。你当是游街示众呢？娘想你这辈子嫁得好。” “你像娘一样，当初嫁给了爹这样风流潇洒的大才子？”我笑眯眯地一只手搂着母亲的脖子，笑眯眯地望着她。 母亲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连声道：“你这孩子！越说越没个正形了！” “可我看玉儿这话说得不错！当年我们可是人人都羡慕的郎才女貌！夫人哪！看看你和我，女儿的婚事就不更不能心急。还是先等等，若莫家人真的有诚意，相信此时也会坐不住的，除非他们怕惹祸上身。”父亲一脸和蔼地出现，比前几日多了几分从容。 直到两天之后的黄昏，一身丫环装扮的绍云急匆匆赶来见我，她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听说你要去和亲，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是真还是假？你真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她的眼圈红红的，看样子是哭了很久。我正要开口，没想到大哥行色匆匆赶到，欲言又止地叹了几口气，才道：“小妹，宫里传话说，掌灯时分让你入趟宫，说有要紧的事情跟你商量。你快换身衣服，准备出发吧。父亲已经命人把轿子备好了。” “大公子……这么说是真的了？”绍云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都怪我大哥！他要是早点儿来提亲，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玉儿姐，你再等等，我现在马上回家，让我哥派人来丞相府上提亲好不好？我去去就回，你千万不要入宫。” 这么说莫绍谦也知道了和亲的事情？他为什么不早点儿出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绍云，而不是他？他在干什么？不用再想，只要看看绍云的态度，我就猜到莫绍谦是怕惹祸上身，才躲着不见任何人。若我是那个早已经内定的和亲人选，他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提亲，就是跟皇家作对！为了一个崔莹玉，拼上自己的全部身家，值得吗？这个中的利害他不可能不考虑。 我拉住了要离去的绍云，“你说什么傻话？这种事情不是人力能改变的，就得看我命里是不是要远嫁的命！你就不要再麻烦莫公子了。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我哥他……玉姐姐，你是不是在生他的气？其实他……”绍云努力地想着借口。 我苦笑着摇摇头，毕竟是兄妹情深，她就算知道自己哥哥的不是，也会努力地护着，我只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些日子他一定很忙。我知道，就更没有去麻烦他了。” 送走绍云，我才发现自己手心已经全是汗！是皇后要见我吗？她上次不是已经知道李宣对我有意思了吗？难道她为了永绝后患，还是决定把我送到突厥？我心事重重地朝自己的房前走去，伸手想推开门，没想到却传来了丝绸的手感，我猛然一惊，“怎么是你？” “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从门口到这里不过几十丈的距离，你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被吓着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怕的嘛？”李宣含笑望着我，双手环抱在胸前。 他摆出的可是防御的姿势！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本姑娘这些日子公务繁忙吗？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要赶着入宫。” “入宫？哈哈……你大哥的话也信？”李宣放下了手，指了指旁边的走廊：“我们还是去那里坐坐，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认真地谈一谈。” 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竟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就他那么几句话，差点儿把我的魂都吓丢了，更是让绍云认定我就是那个和亲人选了！我笑着摇了摇头，歪打正着，若莫绍谦对我动了真情，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冲来提亲。反之，一切都只是我多想而已。 “又在傻笑？你好像永远都那么开心，不如你说个笑话出来让我也开心开心？”李宣看着我，满脸的意味深长。 “笑话？你长得好帅啊！”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这句话说得够狠毒吧？看他作何反应！不管怎么样，让我先出口恶气再说。 七十五．一丝涟漪 “你这张小嘴啊，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降得住你这么刁钻的小女子！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跟你斗嘴，而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你应该看清莫绍谦的为人了吧？是不是可以将你和他的事情放一放了？”李宣低头看着我，似乎想把他心中的想法强加给我。 我歪着头打量着他，如果他不那么爱管闲事，差不多应该是完美的男子了。真是想不通，人人都道宣王爷是个“冷帅哥”，可偏偏在我面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事儿妈”呢？我摆弄了两下鬓角的头发，“好啊，你倒是说说看，我该嫁给谁才能让你满意呢？是不是远嫁突厥，让你这辈子再看不到我？恐怕王爷要失望了，就算你这么打算，可皇上未必会这么想。” “你若去了天边，这长安城里不就太冷清了吗？没人跟我斗嘴，那不同样没意思吗？”李宣竟然没生气，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深情，可那份溢出的感情转瞬即逝，他将头转到一边，“还是说正事吧，这几天**里也不平静。吴昭仪、长孙才人被禁足的事情你听说了吗？眼下**人人自危，这可都是拜你所赐。照这架势看，你要远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乱成一团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宣，努力想要理清个头绪，“不会是上次吴昭仪训斥嫣儿，被皇后看到的缘故吧？还是出了什么状况？她们惹毛了皇上，还是皇后？她们勾心斗角，又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她们为了皇上打翻了醋坛子，最终却将矛头指向了你，皇上大怒，狠狠训斥了她们二人。不得已皇后收拾了这个残局！算来算去，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前些日子和你走得太近的缘故，皇后越护着你，**就永无宁日。崔莹玉，长点儿心好不好，你再这么没心没肺，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李宣有些气急败坏地望着我。 装傻不是我伪装自己的方式吗？皇上有心，我能逃得了吗？更何况我一向对皇上敬而远之，尽可能地远离他。我冷冷看了李宣一眼，“这么说，你也认为我在故意耍得皇上团团转？还是机关算尽，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入宫？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当然不是！”李宣目光坚定地望着我，但他却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心思有什么用？就算你只把皇上当作朋友，可别人会认为你们之间是纯洁的友谊吗？再这么暧昧下去，等于玩火**！” 匆匆忙忙找个人嫁了？这可不是我崔莹玉的风格，不过眼下我可不想错过捉弄李宣的大好时机，我故意皱皱眉头，一脸为难道：“我好歹也算是丞相家的千金，总不能从大街上随随便便拉一个人成亲吧？那样不是太委屈我了？不如王爷你委屈一下，假装一下我的未婚夫可好？只要我们定了亲，别说和亲，就连皇上也不可能再打我的主意。” 说完，我不理会李宣目瞪口呆的模样，笑眯眯地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亲亲热热道：“论模样、论根基，就算我崔莹玉高攀了好不好？我们两个勉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待会儿我就让父亲找媒婆去你们家提亲。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就说定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李宣愣了一会儿，神情再度变得深邃，但他似乎很快恢复了理智，挣脱我的双手，“小姐，麻烦你自重点儿好不好？这里可是丞相府，万一给人看见成什么话？还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说过了，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吗？”我冷笑着打量着李宣，他在想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但那一瞬间的出神让我意识到，他应该也是个同样浅薄的男人，面对崔莹玉这么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不动心？他对我的无情，绝对是假装出来的。 “你想多了！事情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让丞相左右为难。你好自为之吧，还有这样的玩笑我也开不起。”李宣面无表情地瞪了我两眼，转身离开了。 他就这么走了？就说了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大声问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替我做那么多事情？只是出于公义之心吗？” 李宣扬了扬手，却没有做任何回答。只留下我一个人表情凌乱地立在原地！他……只是闲得无聊，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可他出的主意，为什么反倒让我觉得更无助呢？ 第二天一大早，巧儿一脸兴奋地蹦蹦跳跳来到我面前，说莫绍谦要私底下和我见面。临了，巧儿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小姐，这么说莫公子是打算来提亲吗？要不要我跟夫人打声招呼，也好让她准备准备？” “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晚上你和我一同去见莫公子吧。”我微微叹息了口气，看来事情不妙，莫绍谦若真的有心娶我，又怎会私底下和我见面？ 虽说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当我看见莫绍谦带着名粉衣女子一同出现后，心里还是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两下。不等我开口，他满脸歉意地望着我：“对不起！事情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她是……” “我是莫公子的忠实崇拜者，这辈子除了莫公子，我不会再看任何男子一眼。若莫公子娶了他人，我非得自杀！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莫公子说你对他很重要。你要嫁给他吗？”粉衣女子喋喋不休道，一点儿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顾惜，我答应带你来见玉儿，可不是让你威胁她的。我说过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心里只有玉儿一个人。”莫绍谦满脸诚恳地望着我。 七十六．要胁？ 还用多想吗？他们二人同时出现，就是*裸的要胁！我若固执，那顾惜又该怎么收场？以死相逼？他们设定的戏码肯定不止这些。就算莫绍谦勉强和我在一起，到头来我不是还得承担着逼死人命的罪名？这就是他的安排？费尽心机只为替自己的薄情开脱想？那曾经的一切对我来说是场噩梦，我只看见莫绍谦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可在我看来，他不过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那个叫顾惜的女子虽然固执，却对莫绍谦言听计从，她对我的态度很快缓解，虽然有几分不情不愿。我看了看莫绍谦，勉强压住内心的悲哀，轻声问：“这么说，你们两个是两情相悦对吗？” “当然是了，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顾惜飞快地答话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莫绍谦的胳膊，似乎生怕我把莫绍谦从她的身边拉走一样。 “你别听她说……玉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听我解释……”莫绍谦努力地想要挣脱，可最终还是徒劳无功。 他的戏演得不错。我苦笑着摆了摆手，“我明白了……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好吧，我退出，成全你们。其实我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像莫公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属于哪个人的。我祝你们幸福，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头好晕！虽然明明知道莫绍谦是个不可靠的人，可为什么心还痛？难道我动过心？不会的，我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眼下我只是不认输而已。勉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快步离开，留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我觉得羞愧，当初我就不应该那么任性，更不该认识他。 “玉儿，你等等，听我说，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带她来，是因为……”莫绍谦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声音急促。 我淡定地转过身子，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你用不着向我解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请莫公子给我留几分颜面。” 说完，我大步流星地朝远处走去。这是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我长长出了口气，抑制住内心的澎湃，是的，我不爱他，也从未动心过！之所以会心痛，只是因为我不甘心！他和我，这辈子再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小姐，你怎么了？莫公子说什么？他什么时候来提亲？小姐打算答应他的提亲吗？其实夫人也有这样的打算。小姐只要安心地准备嫁衣就好……”巧儿欢天喜地这迎接着我的归来，自顾自地喜悦着。 冬梅一把拽住了还要继续说个不停的巧儿，似乎还朝她使了个眼色：“小姐脸色不好看，想必是累了，巧儿，你去给小姐倒盆水来洗把脸。” 还是她最懂我的心！我感激地看了冬梅一眼。她过来扶住我的胳膊，“看来小姐跟莫绍谦还是没缘分。这样也好，像他那样的花花公子，怎么配得上小姐？小姐不用担心，世上好男儿多的是，小姐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我累了，你也出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拍了拍冬梅的手，无力地倒在床上。 就这么结束了？以后不用再去见他了？我需要这么难过吗？我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耳朵，当初我不是没动心吗？为什么还要表现得这么深情？不伤心！不许伤心！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这是每个失恋女子都会伤心欲绝！我若不表现得伤心点儿，恐怕会让人觉得我是个另类！ 只有在睡梦中我才感觉到轻松，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我微微叹了口气，不用再想如何讨好莫绍谦，心里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或许是这些天经历的太多，倒在床上就不想再起来，我拼命地蒙头大睡，不吃不喝，更不见任何人。任凭家人任何砸我的房门，我始终置之不理，直到一切再度恢复宁静。 “玉儿，你快开门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娘说好不好？娘会替你做主的？你放心，只要有娘和你爹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母亲焦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张了张口，却想不出合适的词儿回应母亲的关心。她不放心地继续道：“女儿，你倒是说句话啊，人家莫公子都来了三次，说有要紧的事情跟你说。你出来见见他！” 再闷声不吭，恐怕他们会把门板拆下来吧？我无奈地挣扎着起床，“你们也太离谱了吧？我不过是太累了，想睡个好觉，至于让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要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着了呢？现在我可是京城的大名人，你们好歹给我留点儿私人空间好不好？” “好吧，你把自己当成大名人，就应该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现在你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地猛睡，让外人怎么看你？”二哥脸色难看地训斥我道。 我瞪了他一眼：“名人也是人啊？难道我就得像个神仙似的不吃不喝不睡觉？” “会顶嘴，说明问题不大。我就说嘛，她是个生命力旺盛的蟑螂，绝对不会想不开的。”大哥阴阳怪气道。 母亲一把抓住我，连声道：“我的傻女儿，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娘的魂都要被你吓丢了。快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见莫绍谦了？你们两个闹别扭了？还是他移情别恋了？” “您说什么呢？这都是什么事儿嘛！我说了，现在我只是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你看看，现在的我像是有什么问题吗？你还是让他快点儿走吧。让别人知道了，还指不定会怎么说我呢？”我努力撑起笑容，绝对不能再让母亲为我担忧。 在我的再三保证没有任何问题，莫绍谦也被冬梅赶走后，母亲半信半疑地离开了。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七十七．解释还是掩饰？ 担惊受怕中又等了三天，和亲的人选终于定了下来，是吴昭仪身边的一位宫女，她自请和亲，眼下已经被封为公主，不日即将前往突厥。吴昭仪一时间风光无限，再度赢得了皇上的宠爱。 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打量着周围的人，想必过不了几日就会有热闹看，尤其是当初那几个心急火燎把自己嫁出去避祸的小姐，现在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就在和亲人心已定的消息传出的当天，据说就有一位新姑爷被扫地出门！ “看看，还是小姐稳得住心思。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若草草把自己嫁了，指不定到头来怎么后悔呢？”巧儿一边替我梳头，一边喋喋不休。 若当时莫绍谦来我家提亲，我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吗？恐怕我此时已然嫁为人妇，过着夫唱妇随的日子。可他……终究还是个胆小鬼，在紧要关头临阵脱逃。为了逃避责任，还找人来在我的面前作戏！这个薄情的男人，此时若出现在我眼前，我必然会瞧不起他。 “玉姐姐若要嫁人，想必场面一定会轰动全长安城的！”绍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接过了巧儿手中的梳子，快速地替我将头发挽在后面，将一只钗插在我的发髻上。那是只金光闪闪的簪子，是宫中新近流行的式样。我摸了一下，笑道：“你怎么来了？这个簪子不便宜吧？多少钱买的？” “咱们两个还说什么钱不钱的，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玉姐姐，你还在生我哥的气吗？他这几天茶饭不思，都瘦了一大圈……”绍云满脸苦恼地望着我，还想继续说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叫上二哥一起去城西走走好不好？”我笑眯眯地打断了绍云的话。莫绍谦果然还是派出说客来了。但对我来说，他已经是个过去式，没有开始，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至于绍云，成全她跟二哥，对我来说没什么坏处。 绍云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听我提起二哥，脸瞬间红了一下：“一起出去？这个不太好吧，其实今天我是有事情要找玉姐姐，是关于……” “难得我二哥这么有时间，这可是我求都求不来的。快走吧，巧儿，你去告诉二公子备好马车，我们很快就出门。”我朝巧儿使了个眼色，想必二哥是不会拒绝这个与绍云接触的机会。 这几天二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偶尔会莫名其妙地发笑。这一切都表明他已然动了心，但这几天碍于我处于消除状态，他不好去找绍云，只能把自己的相思之情藏在心底。 仲春时节的长安分外美丽，姹紫嫣红布满了城内的大街小巷，再多的文字都无法描绘眼前的美景，我只得暗自叹息，这样的季节的确适合恋爱，而我徒有羡慕的份儿。看二哥满面的春风，不用问他与绍云的情事已经定下，相信不久之后二人就会结成良缘吧？那冬梅呢？二哥打算怎么安排冬梅？是纳她为妾？还是与她划清界线？ “你怎么老是看着我发呆？难道我头上开了朵花？”冬梅不客气地看了我一眼。 我“噗哧”一声笑起来，连声道：“你这丫头！我只是好奇，你今天怎么没跟莫小姐斗嘴？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啊？不会是伤心过度，才会变得这么沉默吧？” “你是说二公子和莫绍云？从前我只是不喜欢莫绍谦，认为绍云与他是同样的人。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我就没必要再跟她过不去了。看眼前这架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是我们府上的二少奶奶了，要是不跟她搞好关系，我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冬梅一脸无奈地说道。 那她自己呢？难道她不为自己打算？我不由自主地问冬梅：“那你呢？将来她当了二少奶奶，你就只能当二哥的妾了。你甘心吗？” 冬梅笑了起来：“你说我跟二公子？小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不会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认为我跟二公子之间有什么吧？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只是个丫环，怎么会痴心妄想当什么妾室呢？” 误会？难道真的是我误会了她？我仔细打量了她半天，有点儿口吃地问道：“你说什么？不是二哥还能是什么人呢？难不成是……李宣？经常出入我们府上的也只有他了。你喜欢他？难怪了，你一向喜欢稳重的人……” “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宣王爷？再说了，你不会真没看出来，宣王爷的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吧？我若是喜欢他，不是自讨苦吃吗？”冬梅笑眯眯地望着我。 又是李宣，我暗暗叹了口气，他……始终是个绕不过去的话题。算了，我无奈地摇摇头，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这不是……小姐，你的麻烦又来了。”冬梅有些无奈地望着我身后。 莫绍谦！他终于还是再度出现了。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他难道要破坏掉从前一切美好吗？我抬眼看着他，心里却在琢磨着该怎么让他离开，好还我一片清静。 “你瘦了，也憔悴了，看见你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疼。为什么躲着我不见？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我？玉儿，你在生我的气吗？我错了，那天我不敢带着顾惜去见你，其实我……”莫绍谦满脸悔恨的表情。 他的戏演得真好！我心里忍不住感叹道，难道他真的误会我如此狼狈是为了他？我不过是为了逝去的感情而已。可我不想解释，只微微叹息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你为什么还要再出现？你还想干什么？看我还不够落魄吗？” “玉儿，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你伤心糊涂了？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诺言吗？等我平息好了一切，我们就能像一对普通情侣那样花前月下，过普通人的日子……”莫绍谦急切地解释，似乎想让我相信他说的每个字。 心已经伤透了，还能用什么挽回？不管当初我抱着什么目的接近了他，最终还是他在关键时刻背弃了我！只凭这一点儿，足以让我将他恨之入骨。 七十八．寂寞花开 “莫公子！难道那天我们之间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当初是我自作多情地喜欢你，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又何必来纠缠我？我们既然没有开始，就更没必要解释什么。如果你是以绍云长兄的身份来见我们崔家人，我很欢迎，若是别的，我就不陪了！”我冷冷地打量着莫绍谦这张英俊的脸。他的确很迷人，尤其是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 若不是念着绍云会成为我的二嫂，我会毫不犹豫再刺他几句。可他却像是个木头人一般，丝毫没在乎我的敌意，反倒一脸诚恳的表情，似乎还想解释什么。我歪着头，正好见莫绍谦的身后有位公子朝我的方向走来，我扬了扬眉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热情地朝陌生男子扬了扬手：“哎呀，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对面来的男子显然愣住了，但他很快点了点头：“我有点儿事情耽搁了。你……”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上前去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回头笑眯眯地对莫绍谦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就不打扰公子你在这里欣赏美景了。” “你、你们……”莫绍谦一脸惊愕地望着我，眼神也随之黯淡下去。 我硬生生拖着陌生男子朝前走去，同时借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莫绍谦，他显然已经被我的行为搞得摸不着头脑，呆望着我们离开。 同时更莫名其妙的还有被我挽住的男子，他显然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却很识时务地选择任由我拉着往去走。 “好了，我们已经离开那个人的视线了。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那个……是你的情郎？你们小情侣吵架，所以把我当成了挡箭牌？”来人笑眯眯地望着我。 好个聪明的男子！我终于放开了手，长长叹了口气：“一言难尽！谢谢你帮了我！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不过，他可不是我的什么情郎。” “至少曾经是吧？看他的表情就能猜出来了！还有，若他不是你的情郎，你也不会用这么暧昧动作挽着我了不是吗？出门前我应该替自己算上一卦的，要是知道会碰你这么漂亮的小姐找我帮忙，我应该好好梳洗打扮一番。这就叫英雄救美！真没想到本人也能当回大英雄！我叫王士易，小姐你的尊姓大名呢？”他朝我拱身施礼。 我定定的看了他两眼，却没有想和他套近乎的打算。如花的女子遇到同样年轻的公子，是不是总会发生点儿暧昧？他荷尔蒙分泌旺盛，已经对我有心了？这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没想到他笑了起来，左边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不会吧？舍不得把你的芳名告诉我？我可是救了你一回，难道你准备这样答谢你的救命恩人的？” 我不禁莞尔，他还挺风趣，但我不能肯定他不是个浅薄的男子。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我转念一想，瓮声瓮气地回道：“我的家人都叫我玉儿，看在你出手相救的份儿上，可以这样称呼我。谢谢你帮了我一把。不过你不算亏吧？所以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好吧，玉小姐！那我们后会有期。”王士易朝我拱了拱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真是怪人！我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若不是他的及时出现，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摆脱莫绍谦。莫绍谦该放弃了吧？我暗暗叹口气，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放手，毕竟我的身份对他可能意味着更多。 “小姐，他是谁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刚刚我看见莫公子他……”巧儿气喘吁吁地跑到我眼前，“高美人来了，就在前面那个酒馆里，请小姐马上过去。” 高美人？她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按理说她这样的身份是不宜出宫的，除非有十分要紧的事情。难道还是为了长孙嫣儿的事情？她绝对不会为了皇上争风吃醋，是长孙嫣儿惹了她？还是吴昭仪又偷偷给她小鞋穿？ “你想必听了和亲的事情。”一身公子装扮的高美人坐在楼上。美人就是美人，扮成男子依然引来无数男女的侧目。 我点点头，对着高美人坐下来。她的确养眼，怪不得皇上也会动心。可惜对皇上来说她是个冷美人，她若对皇上有心，恐怕早已经称霸**。听她这么问，我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据说是吴昭仪身边的宫女自请和亲？想不到吴昭仪身边还有这样识大体的宫女，堪比汉时的昭君。” 高美人连连摇手，低声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世上哪里有自愿前往蛮荒之地的女子？更何况要嫁的还是个足以当她祖父的老人？还不是吴昭仪为了自救，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逼那个可怜的宫女就范。可惜她如花似玉的年纪……” 这其中竟然还有另有内情？我虽不知道要远嫁的是个什么样女子，但心里却再三为她叹息。我与高美人沉闷了一会儿，她突然微微抬高了声音：“其实我来见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宣王爷不日就要前往边关了，这件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有什么好奇的吗？李宣就是凭着在西北边关立下的赫赫战功，才名扬天下的吗？高美人突然严肃的提起这件事情，难道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我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叹息道：“他这次的出行与之前大不相同是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紧张？难不成他惹上了什么天大的麻烦？还是说，他把什么人或者是事情托付给你了？” “你到底有没有心肝？宣王爷要去征战沙场，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高美人美丽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 好像没心肝的人是李宣，而不是我好不好？看高美人咬牙切齿的模样，让我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我弄错了？ 七十九．失态 虽然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情愿，我还是答应高美人去见见李宣，毕竟大家相识一场，该去送送。高美人还想说什么，只是微微叹口气，“莹玉，听我一句劝，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也该定下来了。我听巧儿说凤阳山庄的小姐迷恋你二哥？刚刚有幸看了一眼，我可是个过来人，看他们的情形肯定好事近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就算二哥心急，他和绍云的事情也不会很快。毕竟大哥还是独身，长兄未娶，他再着急也只能等等。我更不用提了，眼下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好好玩些两年。我叹息着看了高美人一眼，“这才真的是皇帝不急……那什么急。” “世事难料，我劝你还是尽快定下和宣王爷的事情，万一将来发生了什么变数，你也能对自己有个交待不是吗？”高美人的眼中带着几分恳切。 “这件事情我们之前好像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他跟我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好像不只不喜欢我，还很……讨厌我，我在他眼里早已经成了个大笑话！让我琢磨不透，你们还有事情瞒着不肯告诉我。他的心事……算了，我们还是说点儿高兴的事情吧。这些日子嫣儿、吴昭仪被禁足，皇上是不是经常去陪你？既然你感觉在**那么无聊，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生个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出来玩玩？”我突然来了兴致。 高美人白了我一眼，“你看看你，还是个姑娘家家的，说起话来一点儿把门的都没有。什么生不生的，你也不怕羞！” “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高大美人生出来的小美人会是什么样子啊？难道满足一下我的猎奇心里都不行啊？”我认真地看着高美人道。 她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但这已经是给了我答案。她一向很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她到底在想什么我大概能猜出一二，此时的她，恐怕还屑于为皇上生下子嗣吧？若不爱一个人，怎肯为他生儿育女，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她对李宣的心意。 命运总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我不由得叹口气，爱情总是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彼此相爱却可望而不可及，这种感觉才真是折磨人。这辈子高美人不可能再与李宣产生任何交集，她是不是希望她的感情能在我的身上延续呢？让我代替她去爱李宣？ 踌躇了两天，我决定独自去拜会李宣，反正他不会太介意我会不会出现，我若搞得很正式，反倒自找不痛快。 宣王府里异常的安静，偌大的院子显得更空寂。当我被引到花园时，李宣正在院中舞剑，他那一招一式都耍得有模有样，看起来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不由得拍手叫好！心里暗叹来得真是时候，有免费的武术表演秀可以大饱眼福！ “你看得懂吗？怎么就胡乱叫好？”李宣做了收式，将剑背在身后硬手后望着我。 这下可真是有了用武之地！我不由得心花怒放，当年读书的时候我也可学过舞剑，而且还练得颇为顺手。就算是花拳绣腿，也心跟痒痒，想显摆显摆。我笑眯眯道看着他，“怎么会不懂呢？这舞剑可是大有学问。我也学过两招呢，让我来舞给你看。” 他一脸怀疑的把剑递到我手里，起式、刺、劈、点、撩、挑……收式，一气呵成，这样花里胡哨的表演式剑术或许能看得他眼花缭乱，能唬得住他吗？我笑眯眯地望着他，收起剑问道：“怎么样？这样的花拳绣腿能看吧？”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这骗不了我的眼睛。可终究他只是微微叹口气：“好看是好看，可惜却不怎么实用。不过像你这样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然也能舞刀弄剑，也算是难得了。怎么没听你什么时候拜的师傅？” “保密！”我扬了扬眉毛，恐怕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宣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笑意。我是不是该表现得主动一点儿？毕竟我是来送行的！“对了……听说你就要去边关！这一去要多长时间？还要再度征战沙场吗？”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让我带你去边关看一看。”李宣淡然一笑，眯着眼睛望着我。 他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这是不是代表着……别乱想了！我拍了拍自己的头，猛然抬高了声音，好掩藏自己的失态：“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当然想亲身感受一下笑傲疆场的豪情万丈！可惜诗就是诗，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天下太平，才是万民的福气！若不是无奈，恐怕谁都不愿意上战场？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天下太平，边关安宁，宣王爷再带我去边关看看可好？” “好！会有那么一天的！”他睁大了双眼望着我。 他的眼睛会说话吗？我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右手，“记住你对我的承诺，我等着你从边关带来胜利的消息，到时候我去边关，看那里的落日！” 直到他轻咳了两声，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放下他的手，我努力地为自己找借口开脱。没想到他反过手来抓住我的手，一脸出神的表情，“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是我对你的承诺，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怜儿……” 怜儿？这好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吧？我忍不住出声道：“怜儿是谁？” 所有的温馨随着我这句话问出口而打破，李宣猛然回过神来，他放下了自己的手，“对不起，我失态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果然还是个有故事的人！难道就是为了什么怜儿？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没听旁人提起过？他把我当成了怜儿？是因为我……跟怜儿长得很像？我的心猛然抽搐起来，若事情是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八十．巧合 当幻想的事情变成了可能的事实，我的脑袋“嗡”一下炸开了！看见表情复杂的李宣，怎么也得顾及我自己的颜面吧？我强撑笑颜，“本小姐还是自己溜达回去吧。反正时间还早，正好顺路看看风景。”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李宣尴尬地快走几步，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歪着头笑笑，“我来过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我们终究还算相识一场，你远去边关，我该去送送的。你就不用送我了。宣王爷，记住之前你许下的承诺，我在长安城里等你回来。你若觉得过意不去，到时候醉仙楼里请我吃顿大餐也不错啊。” 还好我不是那么自作多情的人！早就该猜到是这样的狗血剧情！这样的男人离得越远越好。最起码眼下不用担心再见到他了，去边关，怎么着都得半年后才能回来。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他忘掉眼下的许诺，我又何必现在自寻烦恼地跟他较真儿？ “哟！怎么是你啊？这么巧，我们第二次见面了。这次是一个人？不用我再英雄救美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表情夸张地望着我。 我的脑袋秀逗了？他的名字在嘴边就是叫不出来？尴尬地看着来人，我张了半天口却没说想起来对方的名字。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连声道：“玉小姐！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救你的大英雄了吧？我？不认识了？王士易！” “你怎么在这里？”我勉强打起精神开口。现在可不是会熟人的好时机，我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虽然不喜欢李宣，又自我开解了半天，但被当作别人影子的感觉依然让我不好受。 王士易爽朗地笑起来：“哎呀，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今天，就是刚才，我去相亲了。和人家姑娘会面后，看时间还早就出来走走，没想到就碰上你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哪？” “相亲？你说你去相亲了？看你喜笑颜开，是不是已经成了？”他的热情已经感染了我，让我不由自主地问出来。 “嗯，嗯，嗯！依我看差不多应该就成了，多数已经同意。就差那么一点儿！”王士易点点头。 “差一点儿？这么说好事将近，我可要恭喜你了。”我笑眼望着他。 他郑重其事道：“我、媒人和我家里人都已经同意，就差人家小姐点头了！” 我满头黑线地呆望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差一点儿”？好像这才叫八字没有一撇吧？我正想笑他几句，却依稀看见莫绍谦站在不远处，正不时往这边看。这个家伙，难道还不死心？做戏干脆做全套，我热情洋溢地对王士易笑道：“时间还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茶，庆祝你喜事临门怎么样？” “好啊，好啊！我正有这个意思。”王士易笑逐颜开地点点头，丝毫没有客气的打算。 真是天助我也，最起码不用再担心莫绍谦会来骚扰我了吧？我看见他有些落寞地转过身去，自顾自地离开了，心里猛然一轻。这就是传说中报复的快感？但现在我已经根本抽不出时间多想，王士易的热情让我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 “你还是有心事！说说看吧，你的心上人是不是又出现了？要不然你可不会轻易开口说要跟我一起喝茶吧？”到茶寮刚刚坐定，王士易就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他居然猜到了！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我满脸问号望着他，他却神秘一笑：“我可是能掐会算的‘王半仙’，这种事情怎么能瞒得住我？你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考验他的耐心吧？……对了，我看他怎么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不提这个了，我们还是来说点儿别的吧。你身边有待字闺中的女孩子吗？介绍一两个给我认识好不好？这些日子我快要被家里人逼疯了，你拉兄弟一把如何？” “啊？你也会有烦心的事情？让我想想看……你看看我怎么样？要不我们两个凑合凑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他逗逗趣也好。 “噗哧！……咳咳咳……”王士易刚刚喝进口中的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被我这句话惊得喷了出来，我眼睁睁地看着有水从他的鼻孔往外冒，剧烈地咳嗽让他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声道：“咳！……差点儿被你吓死了！这样开玩笑可是会出人命的！你……还是饶了我吧？那个风度翩翩的大帅哥你还没看上，现在想拿我寻开心！看来我还真是白救你一场！不想帮忙就算了，也不带这么吓人的！万一我吓出个好歹来，你可是得赔诊费的。” 我乐不可支地看着眼前的王士易，他可真是个怪胎！他看起来好像没心没肺，但观察力却不是一般的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用衣袖擦了下咳出来的眼泪，连声道：“你看看你，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得那么灿烂！亏我还是个大英雄。不说了，说多了眼泪都要止不住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心的！那我想想，若我身边有合适的人，一定会介绍给你认识。”我强忍住笑，不住地安慰他道。不过心里却有些纳闷，像他这样风趣的男子，身边不可能没有喜欢他的人。看他喋喋不休的模样，分明就是个话唠，功力一般的女子，不被他侃晕了才怪呢！ 王士易不止人怪，行事也很古怪。看他对我热情的模样，分明是把我当成了朋友。可临分别前，他既没有再问我的名字，也没问我家住哪里，更没问我家里的情况。当我说出心中的疑问时，他笑眯眯道：“我只要知道你是玉小姐就行了？反正长安城说大也不大，只要我知道你住在长安城，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就好。我说过了，只要我们有缘分，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八十一．摆脱 长安城这么大，能再见面的机率实在是太小了！和王士易分开后，我隐隐有种失落感，毕竟想找到这么可爱的朋友不是件易事。接连几天我偶尔会想起他，他是我来到这个时代遇到的异数，和他在一起无拘无束，不用再伪装淑女，也不用费力地讨好他，或者是小心哪个地方露出了马脚，让他看清我的真面目。 但与此相反，有些人怎么躲都躲不开的，莫绍谦像是疯了一样，成了我们家的常客，指名要来拜会我，而且给出的理由还是那么的冠冕堂皇：想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除非得到我的谅解，否则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碍于绍云和我二哥的关系，家人也只能以礼相待。 “咱们家的门槛都要被他踢破了。你要知道，父亲可是个节约的人，他要是再这么不屈不挠的话，恐怕换新门槛的钱就要从你的月例中扣了。”大哥阴阳怪气地开口道。 我狠狠瞪了他两眼，没好气道：“崔家大公子，你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你让我去见他？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当初外面传言那么多的时候他干嘛去了？要不是看在二哥那么喜欢绍云的份儿上，我非让人乱棍把他打出去。” “你吃多了辣椒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你不听人家的解释，就这样把人赶出去？我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你还是给他一次机会吧？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嘛，难道你还能找出个十全十美的人来？再者说了，你若嫁人，他好歹也算是上上人选吧？小妹，把送上门来的名门公子往外赶……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个性。不会是……这个家伙抢了你什么好吃的，才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吧？要不怎么能惹到你呢？”大哥歪着头望着我。 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标准的吃货，但这一次不同。我无奈地朝他摆了摆手：“既然你那么同情他，那就由你招呼他好了。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他……好吧。都说我崔冲眼光不高，难道连你也比不上？”大哥满脸狐疑地望着我。 可千算万算，最终还是被莫绍谦在大街上逮了个正着。我本想绕着他走，却没想到他迅速跑来挡在我面前，“莹玉，你让我好找。今天你听我说……听我好好解释一下行不行？不管你有多生我的气，都先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莫绍谦！莫大公子有话要对我说？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两个很熟吗？”我故意大声嚷嚷。莫绍谦眼下虽已经乔装打扮，但那些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人绝对认得出来他。 莫绍谦伸手想要掩住我的嘴，“我的姑奶奶，拜托你不要那么大声好不好？你还怕有人认不出来我吗？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说好不好？” “不好！”我故意抬高了声音，“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咱们两个不是早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为什么你还要继续纠缠不休？天天去我家里烦我家人不算，还在路上拦我？别以为我不采取什么行动就是默许你这么做，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可要不客气了！” 正如我所料，围观的人群瞬间在我们周围现成一个圆圈，人群中不时有人指指点点，接着就听到几声女子的尖叫：“天哪，莫绍谦，真的是莫公子！真的是他！” 莫绍谦伸手想要拦这我，可那些热情的女子怎么还肯再给他机会？他瞬间被女子们团团围住，一时半会儿绝对脱不了身。我拍了拍手，叹道：“哼，跟我斗，你小子还嫩了点儿。你不是喜欢这样的场景吗？那就尽情地享受好了。” 我兴奋地看着哭笑不得的莫绍谦，伸出了小拇指。莫绍谦这样的伪君子，当初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若早早就知道他是个很会逢场作戏的人，我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接近他？我摇着头往去走，不料脑袋一软，抬起头，却猛然撞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上，等我回过神来，只见一个穿灰色衣衫的男子捂着下巴蹲在地上。 “你不要紧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只顾着开心，没想到我撞在来人的身上，在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人，猛然抬头又撞了他的下巴。这个人可真够倒霉的。 “是你啊……我说咱们两个就是有缘分嘛。可你给的见面礼也太特别了吧？我差点儿就消受不了。”王士易揉着发火的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用不了多久我们两个就能见面。这下我总算想起来了，那个纠缠你的就是莫绍谦！大名人哪！听说这些日子莫公子正在为什么人神魂颠倒，引得无数女子伤心落泪，甚至还有人花大价钱请杀手要灭了那个勾了莫绍谦魂的女子。想不到……竟然会是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莫绍谦为我神魂颠倒？我摆了摆手：“你哪里得来的什么小道消息？这话可一点儿都不靠谱。若真像外人说的那样，我哪里还用这么纠结？倒是你，怎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你就住在附近吗？” “我没什么，只是顺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就碰上了你。”王士易的态度有些不太自然。 直到此时我才留意到王士易一只手藏在袖子里，似乎很怕我看见。我故意看了他两眼，悠悠道：“哎哟，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不会是上次的亲事成了，人家姑娘送给你的定情之物吧？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下还真让你说中了，不过现在还不能给你看。走吧，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坐坐，你看看，那些女子可都像疯了一样的迷着莫绍谦，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我们在这里时间长了，说不定会惹上麻烦。刚才你说的那番话，肯定有人听到了，万一人家留了心，说不定你会倒霉的。”王士易把东西放在怀里，径直带着我朝前走去。 八十二．暗算 麻烦并不因为我的刻意躲避而消失，据说上次我耍了个小小的花招逃离后，莫绍谦对着那帮纠缠自己的女子们大发雷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市井很快传言他是被某个女子谜得神魂颠倒，所以情绪才会失控。有人扬言要花高价“做掉”那个让莫绍谦着迷的狐狸精！当巧儿叹息着把这个消息转达给我时，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怎么外面的传言这么无稽？难道她们非得假想出来某个人当情敌，这样才有趣吗？” “小姐，其实莫公子当初……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他是要来府上求亲的，只是晚了些日子。小姐何必把事情弄得这么尴尬？到头来受伤的可能是小姐自己。”巧儿深深叹了口气，满脸哀怨地看着我。 在她的心里，莫绍谦还是那个完美无瑕的神仙！可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所幸的是那些传言并未指向我，我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就好。或许这些传言的始作俑者就是莫绍谦，他那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妥协。哼，我哪是那么容易就妥协的人？ 巧儿接着递上来一封信，“小姐，这不知道是什么人送到府上的，指名让交给你。” 有人给我送信？我疑惑地打开，却见上面只有几行字：速到永平坊东，有要事相商。最后没有落款，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难道是高美人？她一向都是神神秘秘的。再要不是王士易？他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当我只身一人赶过去，发现约我的人是顾惜，我就突然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她是为了莫绍谦而来，起因大概是因为莫绍谦的当众失控！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个让莫绍谦失控的人是谁。像顾惜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我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两名彪形大汉已经挡住了我的去路。她早有准备？我不由得一惊。 只见顾惜扭着身子来到我面前，恶狠狠道：“果然还是让我等到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你不是说了要成全我和莫公子吗？为什么还偷偷和他见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狐媚手段，我娘说了，你这招就叫欲擒故纵，为的就是让莫公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顾小姐，你弄错了。莫绍谦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如果想找情敌算账的话，找错人了。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办正事了。”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想及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惜有恃无恐地挡在我的前面，满脸傲娇的神情：“你怕了！现在知道害怕晚了。别以为你是丞相大人家的小姐，人人都会怕你。今天我就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让你记住，我顾惜的心上人，你绝对不能动！你们……替我好好招呼一下崔小姐。” “等等！等等！”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虽会一点儿花拳绣腿，可未必是那两个彪形大汉的对手，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尽可能地拖延时间，“顾小姐，我们先把话说明白了行吗？你想教训我，到底是为什么？只是因为莫绍谦？那我不是太不值得了吗？我说过了，他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可真是个软蛋！”顾惜一脸不屑地看着我，“当初那股子迷惑绍谦的骚劲儿哪里去了？现在后悔晚了。我知道你勾引绍谦，仗的就是这张脸。那我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怎么去见他。到时候他一定会唾弃你的。” 这个女人好恶毒！眼下跟她讲理已经完全不可能了，而那两个围上来的两个铁塔般的男人就要抓住我的肩膀了。怎么办？我连忙撑起笑容，“等等！好吧，反正你有两个这么有力的帮手，我想跑也跑不掉了。在你报复之前，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打动莫绍谦的？其实……我看得出来，莫绍谦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要不然，你哪里用得着费那么多心思打动他？其实要想收住男人的心，只是凭漂亮是不顶用的，最重要的是要有手段。你想听吗？” 这招果然奏效。顾惜迷惑地看了我两眼，“好吧！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说。可别想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却在盘算着自己能有几分把握。顾惜很会选地方，这是个幽静的小道，很少有人经过。就算我大喊大叫，未必会有人肯出手相救。顾惜等了一会儿，见我不作声，大声呵斥道：“快点儿说！你还在等什么？等救星吗？别瞎操心了，两边的路都让我派人堵上了，就算你耍什么花招，也不可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怪不得！来这里之前我留意到路口有几个奇怪的人，但当时我只以为是几个街边的小混混，根本没放在心上，想不到竟然会是顾惜早就安排好的人手！这下惨了！ “哎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我还能咸鱼翻身吗？只不过……这好歹是我们女儿家之间的话题，让他们听去了多不好？将来你成了莫家少夫人，要是有人知道你用的是我教你的那些招手……那多不好？”我故意加重“那些”两个字，让她想办法撇掉那两个大汉。 果然，她歪着头想了一下，朝那两个人挥了挥手：“你们两个退后，我跟她说点儿悄悄话。你们在边上待着，不许凑过来。不然的话，哼……” 这就好办了！我假装一脸讨好的笑容，慢悠悠朝她走过去：“其实想要抓住男人的心，最重要的是先要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莫绍谦是个……” 就在顾惜全神贯注地听我说话之计，我迅速抓住顾惜，右手从头上拔下簪子，尖端对准了顾惜的咽喉。在那两个彪形大汉反应过来之前，我冷笑道：“莫绍谦就是个伪君子！怪不得只有你这么笨的女人才会喜欢他！现在情形已经转过来了，都不准动，否则的话，我要了她的小命！” 八十三．千钧一发 对顾惜而言，眼下的形势急转直下。那两个彪形大汉显然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互相对视了半天，却没有敢采取任何动作。顾惜拼尽全力扒着我的胳膊，连声哀求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难道你打算杀了我吗？快放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小姐！我想你弄错了吧？要实施谋杀的人好像是你，不是我。你只要乖乖照我的吩咐做，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否则，我手里的刀……簪子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万一我不小心手一斗，在你的小脸蛋上划上那么几道，你这么辈子都别想再嫁人了，更别奢望莫绍谦会喜欢你！”我故意用簪子在顾惜的脸上比划了几下，好让她确信我绝对不会手软。 “不要！不要！千万不要弄花我的脸！你说……你说，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只求你不用弄花我的脸。”顾惜吓得惊声尖叫起来，身子也随之发抖。 我心里暗自叹惜！她还真是胆小！就算她真的把脸凑过来，我也得躲着点儿，为了一时冲动赌上一生的幸福，太划不来。其实对她这样并不出色的女子而言，划上几道或许能让她的回头率更高，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呢？我忙正色道：“好吧，现在让你的人马上离开，我要从这里走出去。只要我安全了，我自然会放了你，否则的话……” “否则你就要弄花我的脸！我懂，我懂……你们！你们几个，快让开！快给崔小姐让条路！你们站在那里谁都不准动，不然的话，我一文钱都不会给你们！别忘了，是我花钱请你们来的，你们必须按我的吩咐去做！”顾惜大声叫道。 这几个人是她雇来的？我哭笑不得地看着愣在原地的那几个人，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她很懂得这个道理。只是这几个人未免胆子太大，为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做，待我离开这里之后，他们可别想在这里混了。 “接下来，我得麻烦顾小姐陪我走出去了。”我继续倒退着往巷口退，之前我已经目测，这里离巷口不过是二十几米的距离。只要我坚持几分钟，就能顺利脱险。眼下我只要小心防备那些留在巷口的人偷袭就行。 胜利在望时，随着一声闷响，我的胳膊猛然一疼，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我来不及回头就被狠狠推倒在地。还是中了巷口的埋伏！我以为他们都会听从顾惜的安排退到一旁，想不到他们竟然敢偷袭！这些男人果然不是吃素的！当我回过神挣扎起身，却被顾惜一脚踢躺在地上，她的脚紧紧踩在我的肩膀上，大声骂道：“你这个贱女人！看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对本小姐动手！我说过了，这里都是我的人！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现在我就先弄花你的脸！” 认命吧！我紧紧闭上了眼睛！看来我天生就不应该攀上高枝！好不容易变成了凤凰，却想不到是只脱了毛的凤凰！完了，只要我被毁了容，还有谁肯再多看我一眼？还不如从一开始就过我的普通人生！ “唉呀！”我听到顾惜的惨叫声，接着十几声惨加上接连传来。当我回过神后，却看见李宣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站在我眼前，剑未出鞘，身上未沾一点儿土。不用问，只要看那些人惊恐的眼神，就知道是他出手了。……是我眼花了？还是我耳鸣了？怎么会幻想他出现在我眼前，而且选在恰当的时机救了我？他不是应该准备出征了吗？一定是我眼花了。我再度闭上眼睛。 “你不会想一直坐在这里吧？现在可不是做白日梦的时候。”李宣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看来不是做梦！他还是那样的腔调，没有半分感情。我睁开眼睛，拉住他伸来的手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惊叹地望着倒在地上直哼哼的人，“你怎么来这里了？而且还出现得这么及时？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你的确是我的大救星！” “你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记得下次出门前告诉家里人，还有，不要一个人出门，更不要随随便便赴什么稀奇古怪的约会！这么大人了，还一点儿不让人省心。”李宣一脸无奈地瞪了我两眼，上下仔细打量了我半天。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是在确定我身上有没有伤？可没等我再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他竟然自顾自地迈着步子朝前走去。他……一定是我在做梦吧？要不就是他梦游，恰好路过这里救了我？可这些话不能问出口。既然说过了不会和他有任何关系，那多余的话绝对不能问。我心里划过一声叹息。 “你不会想留在这里替他们疗伤吧？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官府，他们很快就会赶到。你若留在这里，恐怕明天又会成全城议论的话题。”李宣头也不回地说道。 对别人的关心也要表达得这么冷淡吗？我暗暗好笑，其实他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若不是他总说些让我不爽的话，当别人影子也不错，有安全感，随时随地的贴身保护，更重要的长得不错，就算放在家里当摆设都养眼！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天，我到底在想什么？我狂甩两下头，他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最多只能算熟人。我无奈地摆了摆手，大力地朝他追了过去。 “想不想试试莫绍谦到底是不是动了真情？”快到家门口时，李宣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脸认真地望着我。 “算了，我可提不起兴趣！仅仅只是传言，差点害我送了命，要是真的嫁给了他，我就算有九条命也抵不住这么多情敌的算计。”我懒洋洋地望着李宣。 李宣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表情：“其实这对你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想不想来个一石二鸟，反正本王也闲着，倒不如帮你一把如何？” 八十四．试金石 果不其然，我出意外的消息几乎在当天就传到了凤阳山庄，正如我预料中的一样，莫绍谦火急火燎地赶到我家，在母亲悲伤的目光中来到我的房前，随后被冬梅拦在门口，不肯让他进来。 我听见莫绍谦哀求的声音：“冬梅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进去看她一眼好不好？我想知道她伤得怎么样了？就看她一眼，我绝对不会打扰她休息的。你们家老爷、夫人都已经同意我看玉儿，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进去呢？我对你们家小姐是真心的，若不然，我何必赶过来呢？” “真心？那我们还真得多谢你的真心了？！要不是你，那个不知好歹的顾惜怎么敢向我家小姐下毒手？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根本就不会受伤。你走吧，我家小姐不想看到你。”冬梅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冬梅一向对他没好感，再加上之前发生的不愉快，能让他进来才怪。不过，这和我们约定的可不一样，万一她真把莫绍谦赶走了，戏可就没办法演下去了。 “都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不好！其实我早就把话跟顾惜说明白了！要知道她会找你家小姐的麻烦，我绝对不会饶了她的！可现在……你还是让我进去看看莹玉吧？我担心得要死，只要让我看她一眼，我就放心了。”莫绍谦依然哀求道。 冬梅长叹了口气，带着几分哽咽道：“看一眼恐怕你就更不放心了，我家小姐她……几个大男人跟我家小姐动手，还是那个姓顾的女人亲自监督，你觉得她会手下留情吗？她口口声声说是我家小姐勾引了你！女人的嫉妒……你还是别去了，我家小姐……她……她肯定也不想……不想你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从回来后……我家小姐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我和巧儿，谁都不许进她的房间。就连夫人想看一眼……都不能……” “她伤到哪里了？这么说伤得很厉害？她现在到底怎么样？有没有伤到要害？”莫绍谦一脸震惊地追问道。 冬梅抽噎着断断续续说：“真不知道那个顾惜的心怎么那么狠，几乎要致我家小姐于死地！……我家小姐她……胳膊被弄断了，腿上被打得血肉模糊……不知道到底伤没伤着筋骨。连头发都被扯断了不少……他们怎么下得去那么狠的手？……哎呀！更重要的是，我家小姐的脸……鼻子歪了，嘴唇肿得都合不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失明……还有耳朵……郎中说，恐怕小姐那张脸……脸是……我苦命的小姐啊，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好不容易碰上了莫公子这么深情的人，你怎么能……” 这个冬梅！当我是上了战场吧？若伤成那个样子，岂不是命都要丢了？她也太能胡诌了？太过夸张，可能会让莫绍谦识破的！不过，我不由得赞叹她有演戏的天赋。若不是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我一定笑得前仰后合。努力强忍住笑意，我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么说……她伤得很厉害？她……”莫绍谦似乎恐慌了起来，我能听得出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我屏住呼吸继续听，希望他不是心虚才有这样的反应。说不定是我太过担心了吧？上次不肯来我家提亲，或许真的是巧合。他可能真的对我动了真请。可万一他要是冲过来，不计较我将来变成什么样子，都要娶我过门，我要点头答应吗？那样……我恐怕才真的是左右为难。我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喜欢他，他若是真爱……答应他也不错，最起码他不是个浅薄如沈维的男子，不仅仅只是因为我的容貌而娶我。至于家势吗？生在丞相家，也不是我能选择的不是吗？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冬梅微微叹口气：“莫公子，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要进去看我家小姐吗？其实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安慰和鼓励，尤其是你。” “我应该去看看她，无论如何都要安慰她的。这么说……我能进去了？”莫绍谦的声音传来，但显然情绪已经低落下来。 门响了。隔着蒙在眼睛上薄薄的白布，我看见有个人影缓缓来到我的身边。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迟疑中带着几分恐慌。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莫绍谦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这就是你们家小姐？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全身都受伤了？” “是的，我家小姐的命真的好苦啊。莫公子，你以后可要对我家小姐好点儿。”冬梅哽咽道，临了还不忘抽噎两下。 这个家伙把戏演得有些过了，要是真的吓倒莫绍谦了怎么办？好吧，等莫绍谦再度开口，或者从这里离开后，我就要宣布下次绝对不玩这样的恶作剧。可为什么莫绍谦把头转向一边了，似乎起身准备离开？这样就算探视完成了？我心里正疑惑，立在一旁的巧儿哎呀一声，惊呼道：“血又渗出来了？快去请郎中过来？小姐脸上的伤怎么那么严重？” 不等冬梅做出任何反应，莫绍谦就像是火烧屁股一下跳了起来，连声道：“哎呀，这可真是太严重了。我留在这里只会碍事，还是快请郎中过来吧？” “等等，莫公子！我家小姐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安慰，你多陪陪她。好歹……你是真心喜欢我家小姐，将来是要娶去当夫人的……”冬梅拦在了莫绍谦的面前。 我依稀看见莫绍谦两手互相抓住望着冬梅，过会儿才迟疑道：“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回你们家小姐。我们凤阳山庄有上好的金疮药，我这就回去取，好给你们家小姐用上。” “可是，你跟我们家小姐的婚事呢？”莫绍谦逃也似的朝外飞奔而去，冬梅却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在后面大声地追问道。 八十五．好事多磨？ 可莫绍谦像是根本没听到冬梅的话，眨眼之间已经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我哭笑不得地挣扎着坐起来。之前我还想万一他深情告白，我该怎么拒绝，现在才发现是我想太多了！对着镜子看看包裹得粽子似的我，再加上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冬梅在我白布里面弄了几个鸭血包，就像是真的有血不停地往外渗一样，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我伤得不轻，就算真的好了，也会留下伤疤。莫绍谦正如李宣调查得出的结果一样，他是个浅薄的人，之前的放弃和纠缠，正是为了他自己考虑。眼下他最怕的事情一定是再见到我！想不到李宣想出的这招这么高明！高明到我想替自己挽回点儿面子都不可能。 “小姐，这样玩是不是太过火了？其实莫公子他……”巧儿的脸上多了几分淡定，似乎想劝我什么，但却想不起合理的借口。 冬梅“呸”了一声，“看看他那样，快得活脱脱一匹脱缰之马，好像多留一会儿我们家小姐就非他不嫁，非黏着他不可！这样的人，你还要为他辩解？巧儿，我看你真是病得不轻。得，待会郎中来了，还是先请他给你瞧瞧脑袋吧。要不然，我还真怕你没治了。” 巧儿瞪了冬梅一样，“你说什么呢？我只不过随口说说。真没想到莫公子是那样的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巧儿这辈子是不会多看他一眼了。小姐，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躲着他了，这样的人，八辈子不见都是好事儿。下次他再敢来这里，我肯定把他打出门去。” “我就说嘛，算来算去最值得信赖的人还是宣王爷，亏他能想出这样的招数，只怕小姐一时半会儿还躲不开这只烦人的苍蝇。要不是为了二公子，我非得拦住他好好问问，他到底按的什么心。”冬梅看起来依然不解气。 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可若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对我来说绝不是什么坏事。既然已经彻底将莫绍谦这个名字从我的字典里删去，那就没有必要再为他难过。我悠悠看了她两眼：“你们打算就这样唧唧歪歪到什么时候？还不快点儿把本小姐身上的布拆下去？总不会让我这个样子见人吧？对了，官府的人来过之后，父亲是怎么跟他们说的？他们打算怎么处置顾惜？不会随随便便关几天就放了吧？” “绝对不会那么便宜她的！她可是雇凶伤人，依照大唐的律法，她恐怕要被关个三五年。可是老爷不想与人结仇，再加上与顾大人同朝为官，大概也不会重罚她！依我看，应该给她点儿教训，要不然谁知道她还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冬梅无奈地摇头。 巧儿“恩”了半天，长叹了口气：“恐怕你们要失望了。今天早上顾大人来过了，你们没见顾大人痛哭流涕的样子？那么体面的一个人，在老爷的面前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连夫人都跟着不停地掉眼泪。再加上小姐没受伤，只怕她很快就要被放出来了。” “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像她那样被惯得无法无天的女子，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教训，我们费什么心？父亲卖给顾大人个人情也好，若是顾惜不懂得收敛，那顾大人将来可就有好日子过喽！”我悠悠地望着冬梅。 冬梅惊得瞪了我半天，低声叹道：“小姐，现在的你，跟从前的你真的不一样了，难道真的是你长大了？我们终于可以放心了！小姐，别瞪我，我说的可是实情。” 隔着尚未拆下来的布，我的确瞪了冬梅一眼。听她这么一说，我又不觉笑起来。她说的不错，我的确该让家人放心了。总不能永远像个孩子似的长不大。但在那之前，我是不是先让自己无拘无束地再过段时间？王士易！只有在他的面前，我才能尽情地放松下来。明天就是我们约好见面的日子，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可一向乐天派的他却皱紧紧皱着眉头，不时地唉声叹气。我打量了他半天，确定他不是在演戏，才开口问道：“你怎么了？脸怎么看起来跟苦瓜似的？难道上次那个‘差一点儿’的亲事告吹了？还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哎呀！你还真是我的知心人！”王士易故意摆出痛哭流涕的表情，又夸张地转过身去用衣袖拭了几下眼眶，这才慢悠悠转过身：“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本来我的二老都已经准备好聘礼了，可没想到人家却传过来话，说我长得太谦虚，所以不准备考虑。你看看，我长得太谦虚了吗？” 长得谦虚？我憋到内伤，强忍住狂笑的心情，装作仔细地打量着他，他虽不如李宣、莫绍谦那般出色，可容貌、身材都应该是中上。不过因为他总是笑眯眯的，大概会让人觉得靠不住。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怎么看你都是百里挑一的潇洒公子哥儿吧？他们真是太没眼光了。你不会为这点儿小事就伤心到这种地步吧？” “我是为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伤心！说我长得谦虚！那也得看跟谁比，拿我跟莫绍谦比，那当然是比不过人家了。你说人就是那么怪，莫公子只有那么一个，他又不可能一下子娶那么多个。就算是真的能娶回去，那凤阳山庄能盛得下吗？算了，算了，可能我的缘分还未到，所以再多想也没用。倒是你……听说了吧？顾大人家的小姐，因为太过迷恋莫公子，竟找人把自己的情敌打了。”王士易愁容满面地望着我，眼睛里带着无限的担忧。 消息竟传得这么快？可眼下我只能假装不知情，“是啊，我也听人说起一些。打人的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莫公子也真的是，好好的去招惹这样的人做什么？” “这么说跟你没关系了？害我白白替你担心了半天。不过也是，像莫公子那样的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人。”王士易一脸认真道。 八十六．近忧 今天似乎并不是个适合见面的日子，王士易虽掩饰得很好，但却还是让我感觉到他心事重重。一路上他总是不停地左右看看，似乎在找什么人。当我追问时他又马上转移话题。直到走到城门口，他突然走到我身边，“上一次，我在城门口看见有个人扛了根竹竿儿准备出城，因为竹竿太高，横着、竖着都出不了城门。就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半天，也没能走出去。直到后来，一个上了岁数的人走到他跟前，对他说：‘年轻人，我虽然不像诸葛亮那般足智多谋，但也能帮你出出主意。你看看，你买的这个竹竿既然横竖都出不去，为什么不截成两断呢？那样不就能轻松出城了？’” 他还有心情说笑？看来相亲失败并没有太影响他！可是……我注意到他往自己的身后看了一眼，似乎在看什么人。我笑了起来，不错，绝对不是我的错觉，自从和他见面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有个人跟在我们身后，可因为我们始终走在热闹的地方，我没发现到底对方是什么人。不会是顾惜已经被放出来了吧？所以我要尽快离开，因为那件事情绝对不能牵累王士易，更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打定主意后，我朝他笑笑：“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回去。谢谢你的笑话，希望下次还能听到更有趣的事情。” “我也是，我盼着下次和你见面。但是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个女孩子认识？多了个朋友，总得有点儿什么好处是不是？”王士易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笑着点点头：“好，包在我身上了。我说过会帮你留心的。” 会是什么人在跟踪我吗？一路走到丞相府，那个小尾巴似乎已经不见了踪影。可能是我太多心了吧？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快点儿换衣服，准备进宫，高美人有要紧的事情让你走一趟。”巧儿急匆匆地来到我跟前，手里还抱着我要换的衣服。 他们根本不打算让我喘口气吗？高美人这个时候让我入宫做什么？不会是又为了李宣的事情吧？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个了，难道还要陪着他去边疆？不可能的。就算我愿意，皇上未必肯放人。更何况，他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风花雪月。我叹了口气，不会是皇上借高美人的名义让我入宫的吧？巧儿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肯定地告诉我，的确是高美人身边的侍女传的信，而且让我入宫直接去见高美人。 高美人的宫里安静得出奇，直到我被带到殿内，高美人才懒懒地走出来，“你怎么才来？最热闹的时候你没赶上，真是太不巧了。你该看看的，最起码不应该错过那样的好戏。” “好戏？”我的兴趣一下子被调动起来，天生爱八卦的性子让我的心中涌出了无数种猜测：“什么好戏？是不是长孙嫣儿跟吴昭容掐起来了？还是吴昭容跟皇后跟不去？……再要不……是皇上又重赏了谁？赏罚不公，结果她们闹起来了？”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心态？生怕皇宫不够热闹？我还以为会吓你一跳呢！不过，跟你猜得也差不多，长孙才人传来喜讯，听说她可能有喜了。眼下还不能确定。吴昭容不干，闹到皇后那里，结果惹恼了皇后，将她赶了出来。吴昭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除了皇上，谁都不被她看到眼里，就又找到长孙嫣儿那里，折腾了她半天，又是罚跪，又是罚抄佛经，折腾了两个时辰。若不是皇上赶过去，只怕长孙嫣儿的小命都要被折腾没了。”高美人表情虽然平静，但能得出来她有几分幸灾乐祸。 我笑笑，无奈地摇头：“既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那你找我来做什么？看热闹也赶不上了不是？下次记得提前通知我才好。” 高美人拉着我在她的身边坐下，仔细打量我半天，叹息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好的心情管她们的闲事，更不会拉你来这里看什么热闹。我早就说过了，这个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让你入宫，是皇后的意思。皇上都快要被她们气疯了。再加上这些日子边疆不太平，他整日里愁眉不展。所以皇后说把你请到宫里来，看看有什么招数能让皇上开心。你不是鬼点子最多的吗？快想想办法吧？” 请我入宫竟然是为了这档子事儿？我无奈地摊了摊手，眼下自己的事情还理不清，怎么能帮她们出什么主意？那不是赶鸭子上架吗？不等我开口，高美人拍拍我的肩膀，“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忙你帮得帮，不帮也得帮。这是皇后的意思！不然的话，为了让皇上开心，恐怕皇后会不介意让皇上立你为妃，从此再不能离开皇宫。” “你说什么呢？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翻脸了。”我的心狂跳了两下，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皇后能容得下那么多的女子入宫，怎么可能容不下我？这可是我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好吧，我会认真地想想。要想让他开心，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可是当今皇上。” “与其费力想讨朕的欢心，倒不如陪朕聊聊可好？能看见你，这天上的太阳都比平时亮不少。”没想到那个最不合时宜的人突然出现，声音里虽带着几分疲惫，但情绪高涨。 高美人慢悠悠施礼，而我转过身来，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径直走到我的眼前，看了我一眼，叹息道：“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了这么多？高美人，快去让御厨准备点吃食送过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可好？” 好你个大头鬼啊！我心里暗骂，可脸上却不得不堆满笑容，他想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待上大半天，根本不给我逃离的机会？这怎么能行呢？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万一一个不小心，我被他算计到宫里来成什么话？更何况，高美人不应该是跟李宣一样的心思，想方设法避免让我和他接触吧？ 八十七．真真假假 意想不到的事情总会发生，一向冷艳的高美人就像换了个人，突然变得万种风情，不时地朝我使眼色，示意我找机会离开。她是站在我这边的！就算是为了李宣，她也会帮我一把的！皇上果然没抵得住高美人的温柔，不等我开口，主动提出我可以离开了。 其实若高美人有心，很轻松就能宠冠**的！只可惜，皇上不是她心中至爱，所以万种风情只能在她想要展示的时候才能出现。我轻笑着离开，或许有一天她会改变心意的，毕竟要陪她一生的，不是李宣，而是皇上。 即将出宫时，恰好迎面遇上了李宣。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看见我出来，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要紧的事情，我建议你不要去打扰皇上的兴致。眼下他正陪着高美人，一时半会儿不想有人去打扰他。”我从容地挡在他面前。 李宣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哦”了一声，“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入宫吗？为什么又来了？难道你真的不怕会出什么意外吗？我马上就要离京了，下一次，未必有人肯出手相救。高美人能帮得了你一次，却帮不了你一辈子。你……” “你是想说我是个顺便的人？”我的心里“腾”的一下冒出一股火，为什么他说的话总是那么别扭？之前我还对他心存感激，可看他眼下的态度，分明就是故意刺激我的神经。“那又怎么样？我们两个只是熟人，你若对我有意见，请你保留！” “好好的又跟我生什么气？我只不过顺口那么一说。你不是又多了个朋友吗？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最起码比莫绍谦靠得住，不妨多了解他一下也好。”李宣淡淡道。 他在跟踪我？我和王士易来往的事情，巧儿和冬梅都不知情！我吃惊地望着他，不等我开口，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心思管你的事情，只不过那天凑巧看见了。不过你可得小心点儿，他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么会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么就是紧紧贴着你，从你的身上获取某种利益。毕竟你是丞相的女儿，这样尊贵的身份不是每个人生来都能拥有的。” 他这是在嘲笑我吗？还是在提醒我什么？可这种语气我怎么能忍得住？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他在我的后面高声喊。我心中愤愤不平，他最好赶快离开京城，要不然，下次见面我绝对不会跟他客气了。 一连三天我都不想听任何人提起李宣的名字，不知好歹的大哥热情洋溢地再度提起他的名字，可才刚开了头就被我轰了出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李宣！若不是怕他们以为我得了失心疯，我一定要在门口贴上大大的条幅，再写上几个斗大的字：忌讳李宣二字！ 我更不想见到的人是莫绍谦，可他偏偏出现在我眼前！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反倒一脸自在地出现在我眼前，淡然道：“看来我们家祖传的金疮药你是用不上了。你可真让我伤心，竟然连我都不信任。你们做了那么多，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反应。” 不用问，肯定是莫绍云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她前两天刚刚看见“完好无损”的我，看她惊讶的表情，就能猜得出莫绍谦定然跟她说了什么。他的脸皮还真厚，事情都闹到那个地步，他居然还能毫不心虚地出现在我面前！不值得为这样的人再生气，我只是淡淡一笑：“我只想知道在莫公子的心里，我到底占什么样的位子，你到底喜欢我这个人还是我的容貌和家势。现在既然已经看明白了，那就没必要再计较什么了。莫公子还有什么事儿吗？我在这里等人，你可以走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浅薄的人。我当然也不是！你知道我为了你受伤的事情病了五天，直到现在才好起来。玉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莫绍谦好像丝毫不在意我的态度，不顾肉麻地说着这些话。 我早上出门是不是该翻翻皇历的？莫绍谦不是一向自诩京城第一公子的吗？他怎么能说出这么龌龊的话？明明已经出尽了丑，还能装作没事儿人一样？我叹息着摇摇头：“莫公子，您老人还真是有意思。我原本以为这城墙都已经够厚了，但想不到莫公子的脸皮比这城墙厚多了。就此打住，如果以后再让我见到你，好听的话可就不只这么几句了。” 莫绍谦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但似乎依然没浇熄他的热情，他笑眯眯道：“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这么虔诚地赶来见你，你还要赶我走吗？就像是你说过的，就算要判我的死刑，好歹也总该宣读一下我的罪状吧？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但是我也一直在努力不是吗？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停！停！”我满脸诧异地瞪着莫绍谦，这个家伙肯定吃错药了，再要不就是撞坏了脑袋，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莫公子，请你自重！你若再说这样的疯话，我可真的要不客气了！你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请你马上离开，别耽误了我的事情。” 莫绍谦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我不会碍你的事儿，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就好。你不会是在等宣王爷吧？那个傻瓜？！你不会突然喜欢上他了吧？我应该想到的，像他那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我面前说那些不知轻重的话。你对我的态度突然发生转变，肯定也是因为他对你说了什么是吗？现在他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因为他昨天已经离开京城，前往边疆了。也就是说，我们之间再不会有人挑拨离间了！” “你说什么？他走了？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我吃惊得猛然站起来，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不是说他还要再过半个月才走吗？ 莫绍谦叹了口气：“看看你的反应，不用多问，你真的对他动了心。但是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他是绝对不会娶你的。绝对不会！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 八十八．“巧遇” “你给我闭嘴！”我狠狠剜了一眼莫绍谦，他这是在幸灾乐祸吗？我最讨厌的自以为是的男子在我的面前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尤其还是莫绍谦这样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 他愣住了，仔细打量我两眼，确信我不是在开玩笑，带着几分落魄地离开了！又一次赶走他了，我心里的疑惑更强烈了，莫绍谦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则绝对不会再三出现在我的面前，像他那么高傲的人，绝对不愿意自取其辱。随他去吧，我暗暗叹息。李宣不辞而别的消息更让我的情绪低落，但那又怎么样，我和他既然没什么交集，不当面告别也好。直到看见王士易笑眯眯地朝我走来，我的嘴角不觉上扬。 不用刻意隐瞒，王士易已经将之前我与莫绍谦的不欢而散看在眼里，他微微叹口气：“看来莫公子对你用情颇深。从前我只认为他是个薄情的人，若用情专一，自然不会引来那么多女子的狂追。可现在看来，他已心有所属。倒是你，他的专情难能可贵，为什么你反倒一点儿都不珍惜呢？女孩子总喜欢欲擒故纵，你不会也动了这样的心思吧？” “哟哟哟，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当起了爱情专家？难道你没听说过，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他是世上最完美的人，我不喜欢也白搭。倒是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想起要跟我开玩笑？”我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士易扬起了眉毛，故意先板了一下脸，“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看看，本来我是想让你替我留心，你食言了，我却没有。我带了一个人给你瞧瞧，她说很想认识你。”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接着朝不远处招了招手。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只见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缓缓朝我们走来。与周围的女子比起来，她的瘦显得分外扎眼。最特别的是她的衣着，虽然是女儿装，却透出几分男儿气！大概是太过庄重的缘故，再要不就是因为她太严肃了？不等我做出反应，她大大方方地开口道：“你就是那个和士易哥哥投缘的玉小姐？想不到这么漂亮。士易哥还真是好运气！” 她怎么看起来有点儿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她这种看起来很像是“假小子”的形象，我应该不会忘的。不等我开口发问，她忙笑道：“我叫林初音，和士易哥哥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过年龄大了，我们两个见面的机会倒是不多。我是听到他提起你，所以就缠着跟他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的心里猛然一惊！这个林初音我的确见过，而且好像是不久前远远看过一眼，她是卢仪的表妹吗？上次好像是卢家有什么事情，我才有机会见到她。只因为她太像男孩子！看她的样子，应该没认出我！她虽然表现得落落大方，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对我有敌意，而且她的眼神表明她已经将我视为情敌！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叫我玉儿好了。真是没想到，王公子还有你这样美丽的青梅竹马。哈！你可有点儿过分呐！还口口声声说让我帮你物色合适的对象，眼前不就是一个吗？” 林初音猛然一惊，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抬起眼角看了王士易一眼，很快低下头，并没有说什么。王士易却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玩笑归玩笑，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音妹还未出嫁，这样的闲话传出去，对她可不好。” 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太极？我的心里暗暗纳闷。看林初音的模样，分明对王士易一往情深，可王士易似乎把她当成了……哥们儿！应该是这样，他似乎已经完全忘了林初音的性别。我的玩心大发，这下可真是为自己找到个好玩的事情了！ 要想试出来林初音的真心，未必要自己动口。我故意表现得和王士易很是暧昧，这让林初音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想要出面阻止，但终究那些话没说出口。果然，借着王士易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发作了，“你不是有心上人了吗？为什么还要跟士易哥哥走这么近？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脚踏两只船？这可不像是大家闺秀的作派！” “谁说我有心上人了？现在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看看，王公子未娶，我未嫁，我和他走得近有什么不好吗？”我故意装伤地瞪着林初音，就好像一点儿没听出来她话语中的醋味。 林初音果然急了，“你说什么？你喜欢士易哥哥？怎么可能呢？刚才我明明看见那位莫公子和你在一起……你可别太过分了。感情的游戏，你玩得起，士易哥哥可玩不起。有我在这里，你最好是离他远点儿。要不然的话……” “要不然的话，你会怎么样？对我不客气？还是出手教训我一顿？”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还能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虽说她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可那仅仅只是因为她似乎未发育好的缘故。她涨得脸通红，结结巴巴半天却再没说出来一个字。我故意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想保护他？这很好啊，不过最好的方式不是教训我一顿，而是让他明白你的心意。你很喜欢他，而且说不定你已经暗中许愿，这辈子非他不嫁，我猜得不错吧？” “你怎么知道？”林初音吃惊地问道，但她很快明白我不过是在试探她，忙掩住了嘴，过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可不能乱说话，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士易哥哥的感情再受到任何伤害。他跟我……他不喜欢我，他只是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妹妹。可能是因为我长得不漂亮的缘故，还有……” 这下真的有好戏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成全这一对如何？看欲语还休的林初音，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一把！ 八十九．捕风捉影 面对我的好意，林初音却坚决摇了摇头，她满脸愁怨：“谢谢你的好意，但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你只看见了士易哥现在洒脱的模样，却不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正因为我了解，所以我宁愿陪在他的身边，直到他能淡忘过去发生的一切。” 啊？她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抒情了？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只是在开玩笑。她先是长叹口气，随后展开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正奇怪她怎么表情变化这么快，却听背后传来王士易的声音：“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会是在说我吧？林妹妹，你可不能在玉小姐的面前说我的坏话，要知道我的终身大事已经托付给她，好让她替你找个嫂子。” 看林初音又恢复到假小子的模样，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小无猜吧？她将自己的心事掩饰得很好，热情地附和着王士易的话。不过这更让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能让林初音如此介意？ 对京城的大小八卦都很熟悉的当然是卢仪。面对我的追问，卢仪哀怨地看了我一眼，打发走所有的侍女后，才叹息道：“我就知道你来找我没好事，想不到竟然是为了他。难道你忘了两年前轰动全城的桃色新闻了吗？为了爱情而自杀的罗小翠？事件中的公子，就是王士易。不过也难怪，事情都过去两年了。” 我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不错，两年前的确发生过起惊天动地的事件，一对相恋的年轻人自杀殉情，事件的起因是女主角罗小翠受尽了男方家人的非难，只因为她的歌伎身份。但事件中的男子最终被救活了。而之所以因为轰动全城，是因为罗小翠所在的翠莺坊认为是男方谋杀，将他送到官府法办。当年很是热闹了一番，后来的结果我却没听人提起过。难道当年那个差点被下大狱的男子竟然是王士易？他还有着这样的过去？ 面对我的疑问，卢仪只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可我劝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吧。他不应该是你喜欢的人。任何人跟他在一起，恐怕这辈子都会活在罗小翠的阴影里。我听林初音提起过他，可惜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林初音很喜欢他吗？我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林初音……”我笑眯眯地看着卢仪，反正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最起码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绝对不会有第三者知道。 这下换卢仪惊讶了，确信我不是在开玩笑后，她惊叹道：“她到底在犯什么糊涂？像王士易那样的人怎么能嫁？他当初迷上的是个风尘女子，仅凭这一点儿，就再不可能当林家的女婿。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拦住了有些头脑发热的卢仪，“你不会真的想破坏一对有情人吧？任谁都看得出来，林初音是真的喜欢他，你不会让她一辈子留下遗憾吧？小鱼儿！现在你与余公子情投意合，这辈子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你想想看，王士易既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对初音动了真情，将来肯定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卢仪定定地望着我，已然没了主意，“照你这么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可不太对呀？你想想看，王士易是个有过去的人，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对初音动过心，怎么可能突然转变呢？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我拍了拍卢仪的肩膀，满口应承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了。林初音也是个执拗的人，要不然不会等到现在。这次有我亲自出马，要么就成全了林初音的心思，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么王士易开口拒绝，让林初音死了这份儿心，也不耽误她的大好青春不是吗？” “可我还是觉得不妥……”卢仪一脸的疑惑，她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玉妹妹，罗小翠那件事情，不管对初音还是王家来说，都是很难迈过去的坎，我劝你还是了解完事情的真相后，再决定要不要搅和这件事情。别人不一定希望你管闲事。” 当听我提起罗小翠的名字，巧儿满脸惊恐地望着我，若不是冬梅呵斥她几句，只怕她已经惊声尖叫。难道她们还知道什么更多的内情？冬梅白了我一眼，悠悠道：“我的大小姐，你不会闲着没事儿去招惹鬼吧？虽说她已经死了两年，可这些年来道听途说的传闻已经够吓人的了。还有那位王公子，好好的你去惹他干什么？不会是你早就认识他，偏偏瞒着我跟巧儿吧？我可警告你，绝对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小心……惹鬼上身！” 有那么吓人吗？我一脸无所谓的回瞪了她们两个，“你们是在故意吓我吗？我可不是吓大的。不管你们怎么说，也拦不住我要管闲事的决心，还有……那个王士易，也不是很早就认识了，他帮了我一个大忙，碰巧就认识了。” 自从我说出这件事情后，冬梅一直心事重重，直到找个机会支走了巧儿，她才一本正经道：“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趟这浑水吗？你才和王士易接触几次而已，凭什么就认定他是值得你出手相助？万一他是个伪君子呢？再或者，当初的传言就是真的，是他始乱终弃，对罗小翠下了杀手……那岂不是帮错了人吗？还害了林小姐？” 这其中还有诸多内情？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冬梅，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事实，似乎也正是卢仪欲言又止的事情：罗小翠死后，关于王士易骗色的传闻就不胫而走，不仅如此，翠莺坊告官，王士易被抓，更为整件事增加了一丝悲剧色彩。最终他被放了出来，却给那些喜欢八卦的人们增加了一些口实，有人甚至说是因为王家重金贿赂了官府，王士易才得已保命。这会是事实吗？两年多的时间到底还发生过什么，王士易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乐观？ 九十．一探究竟 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最熟悉的人当然非林初音莫属。面对我刨根问底的追问，她显然慌了神，连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听早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多问，那件事情不应该再被提起。玉小姐，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了！这是士易哥哥的事情，你问了有什么用？难道非得让别人揭开伤疤给你看，你才心满意足吗？” 她的态度有些古怪，我细细打量着林初音，除了对王士易的维护之外，她慌乱的态度表明她还在掩盖着什么？对于她而言，我始终只是个陌生人，她未必肯说出实情。我故意板着脸，将我打听出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出来。这招果然奏效，尤其是听到卢仪的名字后，她更是满脸的震惊，再三询问我到底是什么人，当“崔莹玉”三个字说出来后，她掩饰得很好的情绪终于处于崩溃的边缘，连声道：“你就是崔莹玉？我早就该猜到的，看见莫绍谦对你死缠烂打，我就该想到是你，能让莫公子俯首的女子，除了你世上再无第二人。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帮士易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卢仪表姐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不想我多管闲事，更不想让你和王士易走得太近。听她的语气，好像你的父母早就替你安排了合适的对象？若不让我帮你，长此以往，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违心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郁闷过一生。要么为了和王士易在一起，不惜和家人反目。可这两个都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我说的不错吧？你可以说我多管闲事，不过我可都是为了你。现在你决定要和我合作了吗？”我拿捏着分寸，希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能得到林初音的肯定。 果不其然，在权衡利弊过后，林初音终于开口，从她的口中我得到了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所有的美好都是发生在两年多以前的那个秋天。秋高气爽的季节，王士易约了一大帮同龄人外出登山，遇到了同时外出游玩的罗小翠和她的婢女。接着就是很俗套的爱情故事，王士易捡到了罗小翠无意中掉落的钗子，两个人因此有了第一次接触。罗小翠是歌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着与王士易不相上下的才华。两颗心的碰撞，再加上几分诗情画意，自然让两个人越走越近。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觉得很奇怪，我偷偷去见过罗小翠，她并不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子，论才情也一般，可不知道为什么士易哥就是喜欢她。当初伯母……我是说士易哥的母亲认定是她给士易下了蛊，所以士易哥才会为了她神魂颠倒！”林初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她的样子，分明还在疑惑之中，为什么她偏偏输给了罗小翠。 我没有插话，只示意她继续讲下去。正如所有平凡的爱情一样，情到浓处的王士易终于决定跟家人摊牌，要娶罗小翠当自己的妻子。林初音突然停住了，她长叹了口气，哀怨道：“反正我说不说，你早晚都会知道。那天，我去找士易哥，就看见他兴高采烈地带着罗小翠回家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开心。罗小翠羞羞答答地跟在他身后。其实伯父、伯母还是挺喜欢罗小翠的，甚至还准备送给她礼物。直到……直到我说出了她的身份，事情才发生了变化……我当时不该揭穿她的身份，更不应该说她是个歌伎。要不是这样，他们才不可能分开。” 原来这才是林初音的心结所在！是她揭穿了罗小翠的身份，这么说她留心这两个人绝不是短时间的事情。怪不得我总感觉林初音面对王士易时，好像有点儿心虚。我摇了摇头：“这不怪你，就算你不说，罗小翠的身份早晚也都会被王家人发现。毕竟这是关系到他一辈子的大事，他们家人不可能糊里糊涂就接受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作他们的儿媳。你不用为此自责。”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林初的表情从未这么放松过，她长吸了口气，“从来都没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因为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内疚，甚至包括后来的事情。说真心话，我倒有些羡慕那些歌伎，她们可以毫无顾忌地在男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也可以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我们却不行，因为我们的身上有着太多的顾忌，不能表达自己的喜好，什么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以免成别人的笑谈。我们说到哪里了？……说到罗小翠的身份！当时的气氛很尴尬，罗小翠的脸色当时就很难看，伯父、伯母虽然对她还是客客气气的，可你应该能猜得到他们有多生气。罗小翠不傻，她很快找了借口离开了。而士易哥，对所有人大发雷霆，随后转身离开，直到两天后才回来。” “那后来呢？他们的事情得不到全家人的谅解，所以就相约自杀？”我皱了皱眉头，王士易和罗小翠会是那么容易走极端的人吗？若真心相爱，未必一定要用死来证明吧？ 林初音看了我良久才摇摇头：“你难道没听说过吗？罗小翠也是瞒着老鸨子跟士易哥往来的，知道这件事情后也很生气，先是把她关起来，问士易哥要五千两银子赎人，否则就不许他见罗小翠一面。那种地方的人，都是认钱不认人的。士易哥当时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根本没地方弄钱。好在罗小翠早有打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攒下了银子，又偷偷把那些银子交给了士易哥，最后终于给她脱了乐籍，做回了普通人。” 故事到了这里，应该就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不是吗？像罗小翠那样的女子，既然找到了毕生所爱，只要能和王士易在一起，就是毕生的幸福，其他的不会计较太多。但为什么会变成悲剧呢？我更好奇接下来的故事。 九十一．往事如烟 完全不解风情的林初音像是故意吊我的胃口，低头沉默了半天却不肯再多说话。直到我再三催促，她才慢悠悠地反问我：“我早就听说过崔小姐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以你的眼光来看，一个风尘女子洗去铅华，突然变成平常人家的妇人，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我倒吸了口气凉气，她这么问，想必亲眼看见了罗小翠的日子，虽说那时社会风气开放，可一个世家子弟娶了个歌伎当夫人，势让不少人侧目。周围邻居们的风言风语，甚至还有罗小翠过去的旧相识的调侃，时间久了，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淡。何况王家根本不接受她，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从最初的甜蜜变成现实中难堪的煎熬，这绝对不是王士易和罗小翠当初构想的美好未来。 “看来不用我多说，你已经能设想他的日子有多难熬。士易哥哥坚持和她在一起，已经让王家蒙羞，自然不肯让她进王家门。还有，她虽说不是翠莺坊的头牌，但也有不少人对她痴迷。她从良后，一直都有人不断去纠缠，她那种人，终究还是风月场中出来的，不懂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甚至有人当着士易哥的面笑他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士易哥和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直到那一天……”林初音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用我听不见的耳语喃喃道：“那一天，他们两个又吵了一架，说是翠莺坊的老鸨子来找她，希望她再回去，翠莺芳情愿给士易哥一大笔钱。士易哥狠狠骂了老鸨子一顿。等我赶到的时候，罗小翠跟士易哥两个人还在吵架。我在那里劝了半天。没想几天之后，他们两个居然出事了。” 根据林初音的描述，我能猜得到王士易他们两个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拮据。为了教训王士易这个不肖子，王员外绝对不会手软。离开家的王士易还能做什么事情？他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会挣钱养家，两个人最初只是靠罗小翠典当的首饰、衣服过日子，可坐吃山空，最后是罗小翠替人做针线活换点儿钱过日子。浪漫的风花雪月遇见了柴米油盐，最终只会落得两败俱伤。 可两个人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就寻了短见吗？不见得吧？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们的神经，最终让他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呢？我很委婉地追问，换来的却是林初音的沉默，她只微微叹口气，一字一句道：“过去的事情，你又何必问得太清楚？你说过只是想帮忙，而不是为了追究过去发生的事情对不对？尤其是对士易哥哥，罗小翠这个名字连提都不能提，否则的话，他可能真的会跟你翻脸。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你不要提他的伤心事，我不在他的面前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成交吗？” 好聪明的女孩！我心中暗自叹息，她显然已经意识到我有意在王士易面前掩盖了自己的身份！虽说她并不一定知道其中的原因，却猜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人。我笑着点点头，这个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心机的女孩，却未必如我想得那般单纯。她一向是喜欢王士易的，而且从未有过改变，那她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罗小翠？通过她对整件事情的描述，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流露出几分对罗小翠的不满。那她会不会出言不逊，刺激罗小翠脆弱的神经，甚至导致最终的悲剧发生？还有，王士易被救，据说第一个发现的是个女子，我猜想除了一心爱着他林初音外，再没有第二人选。 知道太多，我心里的疑惑反倒越来越大，经历过如此沉重打击的王士易为什么突然换了个人？若真的爱到刻骨铭心，会这么快就淡忘过去的感情吗？还是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小心翼翼藏起来自己的情感，只在夜里独自数着心里的伤痛？强颜欢笑，为的就是让所有人忽略掉自己的伤悲？ 可不管怎么看，王士易都不像是个沉浸在伤感里无法自拔的人。正如现在的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笑，“嘿，我提醒你，下次和损友在一起的时候，千万记得要留心自己的背后。当年我在学堂跟读书的时候，有个同窗特别喜欢恶作剧。有一天，他很热情地拉着我在整个学堂里转，我只觉得大家看我的目光怪怪的，总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直到散学回家，我才发现我的后背上被他贴了个大大的字条，上面写着：‘我是大傻瓜’。不过他还算客气的，第二天我就在他的背上贴了一只乌龟！” 是我的笑点太低了吗？想起有人背后被人贴张画着乌龟的纸走在大街上，满头雾水地看着四周想笑又敢笑的人，那情形一定很好玩。可他不会跟我也来这招吧？我将手伸到背后晃了两下，赫然发现自己的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名花有主”。 “你太过分了吧？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小心我会翻脸的哦！”我狠狠瞪了王士易一眼。 他笑眯眯道：“不会这么快就生气了吧？我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更何况这张纸贴上，名副其实不是吗？最起码不会有人骚扰你了。你看，那个人可是已经跟你一个人上午，若不是看到这张纸，我想他一定会过来打扰你的。” 有人跟踪我？又是可恨的莫绍谦？我恨恨地转过头去，根本没有人！他是在开玩笑？若不是还有要务在身，上必然会狠狠教训王士易一顿。可他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不等我开口，就用失望的语气道：“哎哟！刚才还跟在我们后面，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我可真没骗你，是真的，一个高高帅帅的年轻小伙子。现在我倒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你？我和你在一起，会不会被别人误会？” 九十二．印记 别人的伤口未必愿意揭开让你看，尤其还是痛彻心扉的伤。我心里虽然十分好奇，却只能将它们埋在心里。但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来的，正如我不经意地试探王士易对林初音的印象，他郑重其事地提醒我的话：“我的大小姐，你可千万别在我的面前玩什么花样。初音，在我眼里就是个假小子，我从小跟她玩到大，她的什么事情都一清二楚，我比你更了解她，你可别打错了算盘，到头来让我丢了这个好朋友。” “你知道我要说的什么吗？这么快就下结论，不觉得太仓促了吗？”虽然听明白了他的话，可我只能装傻，事情总得有个开始不是吗？既然已经开了口，干脆把话说清楚。 王士易一脸无奈地看了半天，摇头叹息道：“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可怎么那么会装傻？好吧，自从上次你跟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的悄悄话，再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打什么歪主意。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也不能因为想当月老，就乱点鸳鸯谱吧？最起码你总得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她跟我之间，若捅破了窗户纸，真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这么说，你不喜欢林初音？”我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望着他。 “看看，我最怕的就是你这样的表情！好吧，我承认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因为我们两个不可能。我们两个太熟了，我若是喜欢她，哪里还会等到现在？大小姐，你还是费点儿心思在别的上面吧。比如说，你的身边有没有要好的女孩子，介绍给我认识……”王士易笑眯眯地拒绝了我的提议，看起来准备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他可真是低估了本姑娘的耐心和计谋。我故意假装受伤的样子叹口气，半天才悠悠道：“好吧，这个问题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们来讨论一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你能描述一下吗？我也好替你留心？” 王士易惊奇地看了我两眼，看样子是没料到我会当真：“你说的是真的？我喜欢……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太好说，我从没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难吗？应该很简单嘛？比如说，出现在你梦里的女孩子长得什么样？难道你想不出来吗？”他显然是在掩饰什么，若他曾经喜欢过罗小翠，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什么人？最起码在长相上会有一些特点吧？ 他像是故意在逃避这个问题，过了许久才笑眯眯道：“好吧，我就笼统地说一下，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一个性格温顺的女孩子，最好笑起来有两颗小虎牙。还有就是，个子不要太高，也不能太胖，总得让我抱得动才好。别的嘛，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但“两个小虎牙”却被他特别地提了出来，难道这和当初的罗小翠有什么关系？这话在嘴边，却不能问出口。王士易却板着脸一字一句道：“我可是认真的，现在怎么看我都是大龄青年，该到了娶妻的时候。交托到你手上，能让我放心吗？” “你放一百个心，我保证能找到让你喜欢的。”我拍着胸脯保证道。心里却暗暗叹息，有林初音在，什么样的女子都不可能被带到他面前。但问题是，如何才能解了他的心结呢？那件过去的事情，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了的。 一向闲不住的巧儿，自从听说王士易的名字后，忙活了两天，给我带来了几个意外的消息：罗小翠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她在翠莺坊时人称“解语花”，很会揣摩人的心意，正因为如此，她虽容貌不是一等一的出众，却很受欢迎。第二个消息是关于林初音的。巧儿神神秘秘道：“其实林初音喜欢王士易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尽人皆知的。听说三年前王夫人就已经将传家的玉佩交给了她，等于默认她是王家的儿媳。可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个罗小翠，白白拆散了人家一对情侣。这不是棒打鸳鸯吗？” “那后来呢？”这个消息的确很让我意外，若事实真是如此，那林初音怎么能接受罗小翠？还能和她有来往呢？她不应该和罗小翠反目成仇的吗？ 巧儿撇了下嘴，故意撒娇道：“哎呀，大小姐，为了替你打听消息，这两天我的腿都要跑断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我，就知道追问别人的事情？” 冬梅端着一盘果子和一杯开水走进来，慢悠悠道：“就知道你立了大功，所以我老早就替你备下了好吃的。现在还是先把你打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 “还是冬梅姐姐知道疼我！”巧儿满脸兴奋地接过冬梅端来的果子，毫不客气地塞了满口，过了半天才道：“其实关于后来的事情传言颇多，相信你们也听到一些。不过我打听出来的消息，可能会让你们吓一大跳。据说当时第一个发现情形不对的人是林初音。可你们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住处的吗？是五更天！这个时辰是不是很耐人寻味？偏巧的是后来王士易就被救活了。哎呀，其实不用我再多说，你们也能猜到别人是怎么想的吧？” 难道林初音从一开始就知道悲剧要发生？所以才会选择那个时间出现？我的心不由得一凌，若真是如此，那林初音就等于是杀人凶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我呆了半天，才勉强道：“或许只是传言吧？再要不就是巧合？林初音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心机颇深的女孩子。冬梅，你说呢？” “我的大小姐，人家还非得在脑门上写上‘心机’两个字，才叫心机颇深啊？林初音这样的人才可怕咧！因爱生恨，甚至因为嫉妒走上绝路，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我猜王士易心里肯定也有疑影儿，只是没说出口罢了。”冬梅扁扁嘴说。 九十三．失控的事态 巧儿带来的第三个消息让我和冬梅两个人面面相觑：迷恋王士易的不只林初音，还有一个叫雪雁的，是王夫人身边的丫头。据说在王士易自杀未遂后，一直都是由雪雁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对王士易可谓尽心尽力。因此她深得王夫人的欢心。若不出意外，她会成为王士易的人，就算不是正室夫人，也会是小妾。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关系，我摊了摊手，看来要发愁的不是怎么样替王士易找到心上人，而是怎么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姐，其实……你现在要发愁的是怎么搞定莫绍谦吧？他今天又来我们府上坐了半天。是二公子一直陪着他，上次落荒而逃，现在还敢来我们府上，这样的人还真是执迷不悟。可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难不成非得搭上二公子和莫小姐？”冬梅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总是喜欢做大煞风景的事情，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我不是把话都跟他说明白了吗？你怎么没拿扫帚把他赶出去？这个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中邪了？脸皮厚到天下无敌了。像他那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不是号称连公主都不会多看一眼吗？怎么突然转了心思，开始死缠烂打了？” 巧儿在边上愤愤不平，却并没有开口。我仔细想了想和莫绍谦交往的点点滴滴，难道那些曾经说过的话还要再重复一遍？两次意外，已经足以让他颜面扫地，难道他觉得我还给他留足了面子？非得让我把事情做绝了，他才肯罢手？ 可麻烦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顾惜打着负荆请罪的名义求见，我在母亲的逼迫下，不得不拿着千金小姐的宽宏大量，把她请到了大堂。她瘸着脚走进来，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只听“扑通”一声，待我回过神来她已然跪在我面前，“崔小姐，请你原谅，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成全我和莫公子……” 她这是来道歉，还是来要人的？我本已伸出手准备扶她起来，可听后面的话又不由得缩了回来。她得了教训还不知道悔改？那我又何必跟她客气，最起码得让她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淡然坐下来，悠悠道：“顾小姐，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清醒。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为难我的？现在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别忘了，是我父亲宽宏大量，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肯放你一马。想不到你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得寸进尺！我还真是高看你的智商了。像你脸皮这么厚的人，跟莫绍谦倒真是天生一对。” “崔小姐，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只要你肯成全我和莫公子，我什么都愿意做。”顾惜已经完全没有了那日的威风，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和莫绍谦还真是一路人，天生一对极品！但转念一想，对我来说，是不是可以利用她来解决掉莫绍谦这个大麻烦呢？她可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我假装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道：“顾小姐这话就扯远了吧？莫绍谦，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莫家的小姐有可能成为崔家的少夫人，所以我才不得已多见他几面。这和顾小姐的终身大事扯不上关系。其实像顾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如何才能拴住莫绍谦的心。他再怎么利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经得起别人的诱惑？与其费尽心思地算计我，倒不如多花点儿心思在他身上。” 这样话说得够清楚了吧？只要顾惜不是太愚蠢，应该能想到只要肯对莫绍谦死缠烂打，他肯定是逃不掉的。女追男隔层纱嘛？顾惜果然一点就透，她喜不自胜地起身拉住我的手，连连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上次是我不识崔小姐的好意，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我现在就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只要我成了凤阳山庄的少夫人，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没等我开口，顾惜就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下莫绍谦应该腾不出手来骚扰我了。只要顾惜在，他就不可能再来丞相府。就看莫公子有多大的能耐，能摆脱掉顾惜这个做事完全不顾后果的小女子了。” “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帮顾惜？为什么？难道你想她真的当上莫少夫人？像她那样的人，小姐怎么能出手相助呢？”巧儿一脸不满地看着我。 我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帮她？而是帮自己。有她在，莫绍谦最起码没时间来我们家捣乱，我好歹能耳根清静点儿不是？你若真是闲得发慌，倒不如多出去走动走动，肯定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像顾惜那样冲动的性格，虽然可恨却不失有几分可爱之处，我想她必定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更不会让莫绍谦从她的眼前溜走。特别是入狱的刺激，势必让她坚定非他不嫁的信念。莫绍谦恐怕又有头疼一阵子了。考虑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吩咐冬梅，若绍云再来，由她出面招呼就是，我需要一个借口住到卢家去，好尽可能地完成我的计划。 卢仪十分不赞同我的计划，她满脸忧愁地望着我，就好像我身上带着颗定时炸弹：“你真的确定吗？玉妹妹，我知道你做事一向不怎么靠谱，但这次可不能玩得过火。要知道初音的性子一向刚烈，万一达不到目的，你又事先保证了，到时候会不会变得没办法收场？你都想明白了吗？现在撤手还来得及。你若是抹不开面子，那就由我去跟她说，我是她表姐，好歹她会听我的。” 这是对我完全的不信任吗？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现在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更何况王士易的身上似乎还藏着什么秘密，我一定要找出来。 九十四．怪象 要想在王士易的身上打开缺口是不可能了，对他了解的越多，越觉得他的身上藏着太多秘密，那些秘密一层层将他紧紧包裹，恐怕那种感觉早晚会让他窒息，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也会很受伤。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触动他的伤心往事。终于，在几次话题都冷场后，他笑眯眯地瞪了我一眼：“你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不太像你的性格？不会是没遇到合适的女子介绍给我认识，觉得心中有愧，所以说起话来也总是吞吞吐吐的吧？其实你不用这样子，心里不要有压力，缘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太在意，反倒让我的心里过意不去了。” 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心里过意不去。其实我是感觉有些抱歉，你也知道，男女之间交往难免会让人非议，我总得先撇清自己。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我特意约了个人。你看，她来了。” 为了不让王士易有抵触情绪，我特意嘱咐林初音不要盛装打扮。可她完全无视我的提议，反倒换了一身十分暴露的衣服。若她拥有惹火的身材，这身打扮肯定能让男人产生一亲芳泽的冲动。可林初音是个柴火妞，这么暴露的衣服反倒让她的排骨身材更扎眼，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滑稽。不等我开口，王士易一脸夸张的表情望着她，歪着头笑道：“小林子，你从哪里借来的这套衣服，出门前你没照照镜子？幸亏我是大白天见到你，要是晚上，非得把人吓死不可。你看看你，穿上去就像是个发育不良的毛小子……咳，你还是换身衣服吧。” 本来自我感觉良好的林初音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勉强撑出几分笑容，低声道：“我的衣服昨天不小心都被雨淋湿了，所以只得问嫂嫂借了件衣服穿。没想到会让士易哥哥见笑。要不我现在就回去换换？” “不用，这不是挺好的吗？快来坐，我们就等你了。”我忙打着圆场，生怕林初音就此离开。但同时我的学心里暗暗诧异，林初音似乎不是那么温顺的人，可在王士易的面前却十分谦恭而且柔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魔力？更古怪的是王士易的态度，他不是口口声声说把林初音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吗？可说起话来为何如此刺耳，丝毫不客气？ 本来还谈笑风生的王士易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他故意从身上取出一把十分精致的折扇，使劲摇了几下。散发出来的香味让我不由开口：“好香啊？这是从哪里来的，能不能借我看看？” “是雪雁那丫头送给我的，说是用上等的香料制成的，用来扇凉最好。其实我是不大用得着，但既然是女儿家送的，我不好意思不放在身上。”王士易笑眯眯地看着我。 但这话明显是说给林初音听的，眼下不管我接不接话，恐怕都会冷场。我嘻嘻哈哈应付了几句，想接过那把扇子，好继续别的话题。王士易却并不领情，他笑眯眯地收起扇子，指了指身上挂的香囊：“玉小姐，大概你还不知道雪雁是谁吧？她现在是我的丫头，自从她跟着我后，什么事情都要管。你看看，我身上的香囊，用的扇坠，还有穿的衣服，都是她亲手做的。就连出来走走，都要先向她请示。别看她只是个丫头，机灵又能干，真是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我心里不住地暗骂王士易，他这是中邪了吗？难道不知道最忌讳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夸情敌的好处？这不是故意让林初音难堪吗？若换作是我，肯定早翻脸了。但古怪的林初音，她的脸上始终堆着笑容，像是仔细地听着王士易的话。这么古怪的场面让我哭笑不得，难道我的人生观已经完全落伍了？还是林初音根本不在乎雪雁的存在，所以没有什么反应？ “雪雁姐一向是最能干的，要不怎么能留在士易哥哥的身边。对了，我前几天新得了几样首饰，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样式，下次我带去给雪雁姐看看，有没有她喜欢的。”林初音表情平静道，就像平日里话家常一样。 王士易愣了一下，但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满脸笑容道：“好啊，那我先替她谢谢你了。雪雁这丫头没别的爱好，也就是喜欢首饰、衣服这些。小女儿家都会有的心思。对了，她最喜欢带蝴蝶结的，有吗？” “你们就打算把我撇到一边不问了？”我无奈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心里暗暗埋怨王士易不通人情。本来我还奇怪林初音能沉得住气，现在才发现她的眉梢之间已经隐隐露出不安。难道王士易感觉不出来林初音表现出来的浓浓醋意，遇到这种事情，越是表现得平静，才越显得可怕。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是针锋相对的讽刺？ 林初音笑得眯起了眼睛，“带蝴蝶结的，好像有吧。我一向很少在首饰上留心，不是太清楚。对了，玉小姐喜欢什么样的，改天我带回来你也一起挑挑看吧？” 王士易却不肯放过任何讽刺林初音的机会，插话道：“玉小姐肯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倒是你，怎么打扮都是个假小子，倒不如干脆把头发挽起来，头上再戴个方巾，好歹算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其实我不应该叫你林妹妹，叫你小林子不是更好吗？” 这话竟然出自王士易之口，他轻描淡写几句话，却句句伤人自尊。我本以为林初音会恼羞成怒，没想她反倒笑了起来：“难道你忘了我们小的时候，每次你都喜欢把我扮成小子的模样吗？幸亏后来我们没在一起，要不然，我肯定没得救了。” 看着林初音一脸无害的笑容，我的后背却阵阵发凉，到底有多重的心思，才能在心上人的冷嘲热讽之下依然保持平静？抑或是林初音已然爱到刻骨铭心，所以完全丧失了自我？ 九十五．“情敌”会面 为了打破眼前的僵局，我搜肠刮肚地想主意，过了半天才笑眯眯地望着他们：“差点儿忘了，你们可是两小无猜的玩伴，小时候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吧？能说给我听听吗？让我也重温一下童年的美好。” 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个话题应该能勾起两个人很多感慨，那些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童真回忆，会不会能让他们重温曾经的美好？甚至借着这个大好机会再续前缘？我看见林初音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容。她将头扭向王士易，轻声问道：“士易哥哥，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愿望吗？那个时候我们两个……” “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了呢？”王士易迫不及待地开口笑道：“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长大了若是个女孩，就要嫁给一个年轻又帅气的贵族公子，专心致志地做一位贵夫人；若是男孩，就要像飞将军李广一样，纵横沙场，为大唐王朝立下汗马功劳……” “咳咳咳……你……你的想法可真是太出……出人意料了！闻所未闻！”口中噙着一口水来不及咽下的我猛然呛到了，咳嗽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出这些话。王士易真能异想天开，竟然想长大了变成女孩？这样的想法恐怕几千年来也少见。 我笑得东倒西歪，可借着眼角的余光，赫然发现林初音只是无限哀愁地望着王士易，就好像看着个陌生人。不等我打圆场，只见王士易瞪了林初音一眼，朝我摇头道：“我的想法很新奇吧？其实更好笑的林妹妹，她小时候觉得自己的属相不好，非要跟我一个属相，我比她大一岁，所以她快每次过生日之前，就会问我同样一个问题：‘士易哥哥，等我再过一个生日，就大了一岁，是不是就能和你一个属相了？’当时就把我问呆了，恐怕这个才是一辈子最无法实现的愿望。你看看，一般人是不是也没这样的想法？” 原来想法可爱的不止王士易一个。但林初音的想法只能称之为幼稚，却不是那么搞笑，但王士易却笑得前仰后合，大声道：“林妹妹，当初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你认为属相一年属一个？那还不乱套了吗？真是太搞笑了，我就是靠这个笑话活了快二十年。” 林初音的表情有些僵硬，似乎还要提起什么，但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我忙道：“哎呀，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的一对，想法都这么别出心裁！” 这下换王士易尴尬了，他假装咳嗽了半天，却不肯再多说什么。林初音的脸色微微一红，将脸转向了外面，但她的脸色很快变得难看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怎么个个笑得这么夸张？能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吗？”一个身着粉色衣服的女子飘然而至，眼睛笑得眯到了一起。 她是谁？还不等我开口发问，林初音的表情有些难看，但她还是很客气的笑笑，“雪雁？你怎么来这里了？是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还是有什么事情等着让士易哥哥去做？” 这就是传说中的雪雁？我诧异地打量着来人，她看起来年龄比林初音大，粉色的衣服不适合她，因为如此粉嫩的颜色反倒衬托得她更显成熟。我细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的脸上略施粉黛，头发只用一只银簪别着，整体的打扮看起来她像是个憨厚的丫头。但她闪着精光又不时眨巴的眼睛出卖了她。我正想开口问点儿什么，她反倒谦恭地开口了：“是林小姐？夫人说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你，怎么这些日子不常来我们府上坐坐？其实我来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只觉得公子这些天有些反常。这位小姐……” 说到这里，雪雁警惕地打量着我，显然没有放过任何细节。我虽刻意选了几件平常的衣服穿，但衣服的质地不一定能骗得过别人的眼睛，尤其是那些特别喜欢留意别人衣着的人。果不其然，雪雁原本的警惕收了起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也是我家公子的贵客吗？雪雁这厢有礼了！既然都是我家公子的好友，为什么不请到家里，也好让我家公子尽一尽地主之谊呢？” “这样不太好吧？人家玉小姐跟士易哥哥认识没多久，贸然就去士易哥哥家多不好，说不定会让别人误会。”林初音淡淡道，拿眼睛望着雪雁。 雪雁依然笑靥如花：“这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家公子一向最好客的吗？而且夫人好长时间没有出来走动，也希望家里能多些客人。林小姐，作为公子的贴身丫环，我也得说你几句，以前你跟公子的关系不是特别好，经常来我们府上作客的吗？现在为什么不经常去了？不会是我们府上有什么人……是林小姐不想见的吧？” 绵里藏针的试探！这个丫头好精明，将自己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却让未出阁的林初音颜面尽失。若我是个不熟知内情的人，恐怕也会认为林初音不够矜持，竟然和王士易走得那么近？正如我所料，林初音被激怒了，可她眼中的怒火很快消散，只看了王士易一眼，淡淡道：“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士易哥哥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像我这样出身的女子，自然要避一避闲话的，哪跟雪雁姐姐这般自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明明是温馨的老友相见，可暗地里却火药味十足。显然雪雁的道行更深，她的脸上还堆着大大的笑容，拉着林初音的手：“哎呀呀，我的大小姐，你说起话来总是这么不客气，真是让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不过谁让你是名门家的小姐，而我只是个普通的丫环呢？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都是士易哥熟悉的人。” “你还没说来这里要做什么？不会只为和林妹妹叙旧吧？”王士易打断了她们两个的对话，勉强掩饰着自己的无奈。 九十六．胆战心惊 雪雁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听王士易那么问，她皱着眉头摇摇头：“其实还不是为了夫人的事情。公子，你有些日子没去见夫人了。她这些天身子不直不大好，我们都劝她找个郎中看看，可她不肯。夫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我想公子若亲自请个郎中回去，想必夫人定然肯的。前面就是一家药铺，不如公子和林小姐进去请个郎中给夫人瞧瞧病？” 这样的对话好诡异！王士易不是已经搬回家里，为什么不肯去见自己的母亲呢？不等我再做出反应，林初音主动站起身来，对着王士易道：“士易哥哥，眼下还是伯母的身体要紧，我们还是请个郎中过去看看吧。” 我看得出来王士易的脸上带着几分狐疑，但终究还是没拗过林初音，乖乖跟在她身后进了药铺。这样的情形太奇怪，一定有什么不能让我这个外人知道的。我看见雪雁也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正想开口问她几句，没想到她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慢声细语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丞相府家的小姐，京城名媛崔莹玉。什么玉小姐，恐怕也只有我家公子那么傻的人会听信你的鬼话。说吧，你接近我家公子什么目的？不会是看上他了吧？你连莫绍谦都没放在眼里，难道会对我家公子动了心？” 这话出自那个笑起来完全无害的雪雁口里？难道是我幻听了？我掐了一下自己，确信自己不是做梦，才勉强出声道：“啊，这个……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说我对你们家公子有意思？这怎么可能呢？” “你那些骗小孩子的把戏还是收起来吧！崔大小姐，你要想找借口，那就替自己找个好点儿的借口。你以为我没把你查得清清楚楚吗？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你的身份，还有你的过去！”雪雁精明的眼睛眨来眨去，似乎生怕我会再耍什么花样。 “你跟踪过我？”我的心里闪过一抹光，原来以为有人跟踪并不是我多心了，而是真实发生的！她这么做的原因呢？她是防备心太重？还是嫉妒心作祟？怪不得林初音看见她之后表情就有点儿怪怪的，遇上这样的情敌，还真是棘手！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恐怕你真的弄错了，若我真的对你家公子有心，还会拉上林小姐吗？你不会看不出来，她跟你一样喜欢你家公子吧？” “她有什么资格跟我争？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公子只是怕她面子上过去，所以才跟她敷衍几句！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但你不一样！我劝你还是离我家公子远点儿，否则，罗小翠的下场，就是你的明天！”雪雁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脸上却多了几分诡异的笑容。 从她眼中一闪即逝的凶光让我不由得心中一寒，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而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更是耐人寻味，到底林初音做过什么，能让雪雁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真的像是巧儿打听来的传言的那样，罗小翠的死和林初音有关？可雪雁*裸的威胁又是怎么回事？我几乎要被弄糊涂了。不等我再开口，雪雁低声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听懂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的背后有宣王爷撑腰，可你也是个有过去的人！沈维！这个名字不会陌生吧？我猜宣王爷未必知道你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你曾经送给他的那些东西！你猜我家公子要是知道这些事情，会怎么看你？他会要一个作风放荡的贵族千金吗？你应该听说过一句俗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为了士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崔小姐，你还是识相点儿，离我们公子越远越好！” 我的心猛的一抽！这个丫头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沈维的事情她都知道？她到底在我的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胆战心惊，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而对她，我却一无所知！太可怕了！我正想开口问她几句话，没想到她突然热情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崔小姐，你有时间了一定要来我们家做客。我家夫人一向是最热情的，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前一刻还是凶神恶煞的模样，眨眼却换了另外一副表情，如此变化恐怕连变脸大师都自叹不如。不用抬头，我就知道肯定是王士易和林初音回来了。我正想开口，林初音却用低得如耳语般的声音道：“这些话只能我们知道，若是传到我家公子耳朵里，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别忘了，我手里可捏着你的把柄！” 还是*裸的威胁！这个雪雁心思够深的！还有她凶狠起来的模样，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我心不在焉地跟王士易道别。直到她笑眯眯地跟着王士易离开，我还没有回过神来。林初音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见识到了雪雁的厉害？她是不是把你当成了威胁？而且还跟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下意识地开口反问道。 “唉！果然不出我所料。她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眼下，士易哥哥一家人几乎都要被她迷惑住了，她迟早都会成为王家的夫人。可留她在士易哥哥的身边，早晚都会是个大祸害！”林初音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脸上多了几分愤恨！ 我的天！这到底是什么样复杂的关系？我的头脑一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迟疑了半天，我才叹息道：“你打算怎么办？你也听到了，现在一直都是由她来照顾王公子的起居。她可是没少下功夫！” “她的狐狸尾巴早晚都会露出来的！我有的是时间！”林初音的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容！ 九十七．蛛丝马迹 就这样认输绝不是我的性格！她能花那么多的心思把我查得一清二楚，我可不能糊里糊涂败在一个陌生人手里！之前的疑惑在我的脑海中再度闪过，的确如此，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雪雁！仔细回想了半天，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是在凤阳山庄的门口！的确，在那长长的队伍里，我曾经看见过雪雁那张愤恨的脸！怪不得她提起莫绍谦的时候表情怪怪的！她大概以为我不会记得她，才会那么自信地威胁我吧？ 通过莫绍云，我的想法得到了证实，雪雁果然曾经、准确地说她依然还在迷恋着莫绍谦，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嫁给莫绍谦的机率并不高，所以并没有在莫绍谦的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我暗暗叹了口气，雪雁还真是不简单，她这是在全面撒网，准备重点捕鱼！王士易不过是她最后的选择。看来她并不是多么深爱着王士易，而是想成为王家下一任的当家主母。 但沈维的消息她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那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难道是……我不由得再度抽了口凉气，恐怕她对我留心绝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应该是更早的时候已经着手！若我的猜测没有错，她在我认识莫绍谦之后不久就着手对我进行了调查！这样的结论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她既然视我为对手，我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 顾惜对我的突然拜访并不意外，她客气地请我坐下，询问我的来意。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往外看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热恋中的女子都会有的表现：“我来这里是向顾小姐打听一个人，我想你可能认识她。雪雁，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雪雁？没有，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顾惜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难道我弄错了？我暗暗诧异，雪雁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姓名？幸好我早有准备，小心地取出自己画的素描递给顾惜，我认真地看着她：“可能她用的不是这个名字，但我想你应该见过她。” 果然，顾惜看了半天，长长地“哦”了一声：“我见过她，不过画像中这个应该不是她，画像的确跟她很像，可她的鼻子上却有一个大痣！你找她做什么？” “这就对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雪雁虽然聪明，却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破绽。她从顾惜的身上下手，也绝非偶然。再联想起顾惜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恐怕也和雪雁有分不开的关系！眼下这个结论却不能告诉顾惜，她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若知道雪雁也意图对莫绍谦不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就会坏了我的大事。我只摇了摇头：“没什么，这是别人托我打听的。关于她，你还知道些什么？她不是帮了你什么大忙？” 顾惜不是个能藏得住心思的人，见我这么问，她结结巴巴道：“这个……是……我和她曾经见过面，而且她帮我过一些小忙。只是现在……我和她之间不怎么往来。” “你是在什么地方见的她？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我好奇地追问道。 “你说她啊？那天我走在大街上不小心撞到了她，就这么认识的。后来倒是见过几面，不过每次都是她出现。她说自己是世家小姐，只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偶尔抛头露面，靠给别人做点针线贴补家用。不过我没问过她是谁家小姐。你认识她吗？她的确帮了我不少忙，可是……”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顾惜似乎对我的戒备心没有那么重，但她始终还是对我有所保留。 有些话我需要得到她的证实，我盯着顾惜的眼睛，“上次你约我出来，也是她的主意对吧？” “你怎么知道？”顾惜的反应不出我所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其实她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来的事情是我自己去做的。你还是在埋怨我？我知道自己错了……” 果然是她！看来我真的遇到了对手！雪雁很聪明，知道如何操控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叹息着摇摇头，顾惜这样浅薄而张扬的人，最容易被别人利用。我打断了顾惜的话：“这个人，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儿，她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帮你。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我猜，她有可能想通过你认识莫公子！” 顾惜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呢？看起来不像是，她看起来很单纯，根本不像是……”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看了看顾惜，像她这样直心肠的人，断然是不会想太多的。 沈维的事情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想来想去，恐怕只有巧儿和冬梅两个人有可能知情。关于王士易，她们两个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并未见过他本人。当我说出雪雁这个名字的时候，巧儿没有任何反应，但冬梅却愣住了，可却没有说什么。直到我拿出雪雁的画像，巧儿才恍然大悟道：“她？我见过，不就是住在集市不远处的那个珠儿吗？她好像是蔡员外家的婢女，经常出来替他们家小姐买首饰。” “这么说你认识她？她是不是向你打听过什么？”雪雁果然费了不少心思，竟然还能从我的贴身丫环身上下手！她还真有心！我紧紧抓住巧儿的手，心里猛然一阵轻松。 巧儿挣脱了我的手，皱了皱眉头：“小姐，你也太奇怪了吧？怎么会对一个小丫环这么感兴趣？不会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珠儿没跟我打听过什么啊？我们在一起不过是闲聊，我倒是从她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蔡家的事情。”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她？还有，前几天你说打听王士易和罗小翠的消息，是不是也从她那里知道的？”沉默不语的冬梅突然开口。 九十八．棋逢对手 “冬梅姐，你能掐会算吗？怎么猜到的？”巧儿一脸兴奋地看着冬梅。 冬梅瞪了巧儿一眼，“你看看，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和陌生人走得太近！你可是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我猜这个人绝对不叫珠儿，也不可能是什么蔡员外家的丫环。动动你的小脑筋小小，我们这附近住的不是朝中要员，就是皇族，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一个什么蔡员外？还有，这个人我也见过，她说她叫雪雁，是户部尚书小姐的丫环。几个月前，我曾经看见她和小燕在一起！” “小燕？沈小燕？你说的是沈维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她怎么会认识她？”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雪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好像所有跟我有关的事情，都和她扯上关系了？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调查我了？我猜应该不是，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为什么和那么多人有牵扯？ 巧儿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连声惊呼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认识小燕？不会的，绝对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她根本就是故意认识我的？那她的目的呢？她能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不会的，冬梅姐，你是不是把人心想得太坏了？她看起来不像是那样的人，她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而且……”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可是你的座右铭！她最常用的伎俩，就是故意在别人的面前说自己家主人的坏话，再从别人的口中换来自己想要的消息。你肯定也在她面前说过小姐什么话吧？可能你是无心的，但还是被她利用了！”冬梅白了巧儿一眼，“说了你多少次，就是不长记性！你说有无缘无故突然跑出来对你好的人吗？她是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但是她和我搭上话后，话题总是围着小姐转，还假装不在意地问小姐到底喜欢什么人。现在看起来，她的用心可疑。可是我不明白，小姐突然追问她做什么？难道她……喜欢宣王爷？这可不是白日做梦吗？” 巧儿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抱歉地看着我，连声道：“哎哟，我真是没想到，还以为她只是闲话。可我也没说过什么，她只是问过我几次，说莫公子是不是很喜欢我家小姐什么之类的，还有就是宣王爷……可她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小姐，你倒是说话，她到底想干什么？若是真的敢对小姐不利，我第一个不会饶她！” “她现在是为了王士易，而且看样子成为王夫人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之前是什么目的，我倒猜不透了。好！太好了！她真是个有趣的人。你们能不能帮个忙，看看还能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比如说她的出身，还有关于罗小翠的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我的心豁然开朗，这个雪雁，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可比撮合王士易和林初音有意思得多。 仔细问了巧儿半天，我更发现雪雁是个深不可测的对手，从雪雁口中说出来的几乎没一句真话，可她杜撰出来的那些事情中，大部分都是关于蔡家的丑闻。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而且都愿意打听别人的事情，她说出来的那些话能勾起人的兴趣，又让人无从考证。不仅如此，据巧儿说，她还经常主动拿钱出来请大家吃东西，偶尔送一些小礼物给所有人，这样的小恩小惠对巧儿这样没什么心机的丫环来说很管用。再加上她一脸无害的表情，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可让我费解的却是雪雁和小燕接触的时间，按照冬梅的说法，好像就是在我拒绝沈维之后！她难道那个时候就开始留意我了？还是她和小燕在很早之前就认识？ “小姐，这好像说不过去。再怎么说小姐都不可能跟她有什么联系。想想看，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丫环，怎么能跟小姐相提并论。可能那个时候她另有目的，比如说……她会不会也喜欢沈维？沈维当初在京城也算是出了名的公子，而且出手阔绰。小姐说雪雁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说不定……”冬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是唯一说得过去的理由。事实真相如何，只能等着我自己去查证了。要想更多的了解雪雁，大概还要从林初音的身上下手，她和王士易家那么熟，应该最了解雪雁。 巧儿咋着嘴唇道：“啧啧啧，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想想我还既然被她骗了那么久，我就冒冷汗，那样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小姐还是离她远点儿吧。她万一想对小姐不利，那不是麻烦大了吗？” 我悠悠看了她一眼：“你难道忘了本小姐的脾气吗？开弓没有回头箭！对我来说，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我就不信，凭着我崔女侠的本事，搞不定这个小丫头！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记得告诉李宣，我的对手是雪雁。” 面对我的信心满满，林初音却只不屑地一笑，“其实事情可能完全不像你想的那样。雪雁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一点儿都不理解。为了达到目的，她会不择手段。可她又是个很圆滑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滴水不漏。我也曾经在她的身上下过一番心思，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眼下王夫人已经被她控制了，口里、心里都对她念念不忘，一心要把士易哥哥交给她。恐怕你的心思要白费了。” “你甘心吗？”绝对不能半途而废，而争取林初音帮我一把，我才有赢的希望，这已经不再仅仅只是想要促成美好姻缘的问题，而且关系到个人荣辱。 林初音瞪了我几眼，淡淡摇摇头：“那你想怎么做？你可是千金之躯，若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得了？” 我干脆将她一军：“这么说，还没有开战，你已经打算求和了？” 九十九．第一次交手 “她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也太小看别人。不为别的，只为士易哥哥，我也绝对不会轻言放弃。”林初音斜了我一眼，神情中多了几分傲娇的神情，用苛责的眼神望着我：“你确定你这么做绝对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雪雁多疑而敏感，若知道你背地里查她，说不定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现在弥补还来得及！” 说完，她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这才是传说中的狗拿耗子？我的热情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反应？但她的冷漠丝毫不能阻挡我的热情，我继续向她打听雪雁的事情。林初音虽有些抗拒，终究回答了我的问题：据她所知，雪雁的确是个破落户的女儿，从前大概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大概十岁左右，她的家里发生了一场重大变故，不得已将她卖到王家为丫环，好讨口饭吃。她最初只是个负责洗衣、烧火的小丫头，后来逐渐得到王夫人的青睐，成了王夫人最贴身的丫环。 林初音叹息着摇摇头：“其实我很佩服雪雁，她八面玲珑，很会得到别人的欢心。别说伯母，王家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人说她不好的。虽说她是个丫环，可跟半个主子没什么区别，府里大小事情，伯母都交给她处理。从前她对我也是客客气气的，但两年前那次意外过后，她像是变了个人，每次见到我，就像是个陌生人。还有，她背后做出来的事情也让人不耻，威胁、恐吓，可惜说出来却无人肯信。你从她那里都知道了些什么？” 所有的一切必定有迹可寻！她的身上必然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眼下我查到的事情还不能与林初音分享，因为她也是个有秘密的人。我摇摇头，反问她：“你呢？这么长时间，你都查出些什么？不可能没有任何收获吧？” “只要是她做过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追查？就像当年罗小翠的死。可一切只是我的怀疑，没有任何证据。”林初音的脸上现出几分苦恼，她的表情有些抓狂，伸出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圆，“可她就是有不会本事让别人相信她说的话，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能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所有的一切她都能撇得干干净净。而我莫名其妙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要不然，士易哥哥不会到现在依然认为我和罗小翠的死有关！” 这的确是雪雁的行事风格，若不是如此，怎么换来全家上下的一致赞扬？我暗暗叹息，之前的会面，若不是她突然说出那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连我也被她的外表骗了！我无语地望着林初音，想要扳倒雪雁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否则又怎么会轮到我出马？ 林初音主动提起了罗小翠，我为什么不抓住这次大好机会，从她口中打听出点儿什么呢？我沉吟了半天才皱着眉头开口：“我听说罗小翠是自杀的，而且相约与王公子殉情，可听你的语气又像另有内情。难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当时第一个赶到现场去的不是你吗？” 林初音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的神情有些茫然，过了许久她才摇摇头：“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当天的确我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而且是我找人救他们。可是……事情不对劲儿。你信吗？那天不是我要去，而是有人给我送了张纸条，约我五更天赶去和……和士易哥哥见面的。” 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前，我只能保持沉默。林初音陷入了回忆，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可见那天发生的事情早已成了她的心结。她缓缓道：“头天晚上临睡前，有人给我送来张纸条，上面说……上面说士易哥哥有要紧的事情，要我第二天五更天时赶去他的住处。” “除了这些呢？小纸条上面是不是还写了什么特别的话？”我尽量含蓄地说出自己的问题。上面必然有些暧昧不清的话，否则怎么能打动林初音去见已为人夫的王士易？ 林初音满脸惊骇地望着我，但她很快一脸释然的表情：“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确如此，那张字条其实……是以士易哥哥的语气给我写来的，他在上面说他已经受不了罗小翠，想要摆脱他，而且上面还说……他其实一直喜欢的人是我，因为被罗小翠迷惑了，才做出那样的决定。我若能原谅他，只要在五更天时恰好赶过去。他要和罗小翠坦白……” 这果然印证了我的想法，若不是有什么承诺，精明如林初音绝对不可能冒险行事。而最大的诱惑当然是王士易的承诺，毕竟最能打动一个女子的就是爱情！我点点头，正想要说点什么，林初音却很认真地摆了摆手。 “怎么了？”我好奇地看着她，看她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很多事情都不对劲。你想想看，当我收到那张字条赶过去的时候，大门恰好是开着的，而当时我走进去的时候，除了他们两个都倒在地上外，还有哪里怪怪的。是哪里出错了？”林初音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似乎在认真回想当天发生的事。 我皱了皱眉头，“你去了之后才呼救，去的都有什么人？你中间离开过那里吗？当时罗小翠和王公子怎么样？罗小翠已经死了吗？” “没有，他们两个都还有呼吸，所以我才跑出去找人。但回来之前，才发现罗小翠已经死了。”林初音的表情有些困惑，“按理说，事情不可能那么巧的不是吗？罗小翠和士易哥哥是服毒自杀，若能救得活，两个人都应该是活着的。难道是巧合？” 当时的情形如何我已经无从得知，只能从林初音的口中听个大概。说到最后，她苦笑道：“这大概就是我时运不济吧？你想当初最先赶到的人若不是我，可能士易哥哥就不会多心。偏偏那个时候我赶到了。那个能证明我清白的字条，已经被我烧了。士易哥哥对我有心结，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一百．情恨 我的心头闪过了阵阵雷声，不错，那样暧昧不清的字条，任何未婚的女子看后都会烧掉的。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爱情剧变成了悬疑剧？听林初音的描述，纸条的事情很像是顾惜那次设下的圈套，当初就是她留字条将我骗出去，准备狠狠揍我一顿的吗？我猜想当时一定还发生了什么，那个给林初音留字条的人，必然是熟悉林初音，很清楚她与王士易关系不一般。眼下看，除了雪雁外，世上再无第三人。我转念一想，林初音的话可信吗？她或许说的部分是实情，却未必完全可信。 “很可笑对吧？其实我根本不用对你说这些。因为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当时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还是梦，那张字条早已经变成灰，说不定那张字条原本就没有，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真的是我害了罗小翠也说不定，因为我恨她，若不是她，我肯定和士易哥哥在一起，他也不会变得那么堕落。罗小翠是个很奇怪的女子，面对她，只会让人心生怜惜，恨不能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世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士易哥哥重新振作起来。”林初音打算结束我们的谈话，说完这些，她有些困惑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脸。 我淡淡地望着林初音，她痛苦的表情无疑已经说明王士易在她心里的分量，这绝对不是雪雁那样精明的女子会有的表情。可她却笑了起来，很像是个阳光男孩：“你知道吗？能说出来这些秘密，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崔小姐，虽说之前我不喜欢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发现你人真好！说不定将来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 “希望如此。”我微微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或许当我解开所有谜团的时候。 要是李宣在这里多好？我的心里突然闪过一抹惆怅，他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若他在这里，我一定能知道很多事情，或许这件事情就没那么棘手了。有他在，恐怕我也不用面对雪雁。他会处理掉所有的麻烦，可偏偏他不在，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只能自己动手。 “你真心爱过一个人吗？”就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林初音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惆怅，“若你没有真心爱过别人，恐怕就无法理解我的苦衷。这么多年守在士易哥哥的身边，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些我也有，可他想要的却只有罗小翠一个人。现在我真想，我从来不认识他，也从未见过他，那么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恼，更不用每次看到他心痛！” 情到浓时，自然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心里也在不停地问自己，我爱过吗？或许从来都没有过。沈维是另外一个崔莹玉留下的麻烦，莫绍谦只是我一时兴起的人物，那李宣呢？他算是半个红颜知己？还有皇上……他是真心爱我的吗？我到底又爱没爱过？看过太多的关于爱情的悲欢离合，此时我才赫然发现原来我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能清醒地对别人的爱情指手画脚。 林初音像是累极了，她摇了摇头：“像你这样出身高贵的千金，肯定不用懂得爱情的滋味，你能呼风唤雨，轻易能得到所有你想要的东西。可我不同，或许这辈子注定我不会得到真爱。你认为我傻吗？可我觉得很值得，最起码我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士易哥哥，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她哀伤的眼神骗不了我，若不是真的动情，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转身离开，我的心里涩涩的，为什么突然很想李宣？尤其是当林初音提起爱情的时候？ 就在我努力想要搜集关于雪雁消息的时候，没料到冬梅带回了很多出乎我意料的消息：雪雁从十五岁起就曾经参加过选秀女，是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入选。可那年皇上突然取消选秀女的打算，雪雁因此未能入宫；十六岁时，她被当作王士易姐姐的陪嫁，六个月后却突然被遣回，理由是王家的姑爷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十七岁那年，她与前来王家做客的某位贵公子私底下有往来，最终却因为身份低微无疾而终。同年，她开始频繁接触王士易；十八岁，在醉仙楼与沈维不期而遇，两个人曾经偷偷约会，后来因为沈维事发而中止；今年年初，亲手将自己绣的香囊送到凤阳山庄。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这是雪雁的情史？想不到她的感情经历如此丰富！怪不得她会在我的面前提起沈维，真想不到！还有莫绍谦……为什么她会是秀女？难道说她真的曾经是贵族小姐？”我好奇地看着冬梅，这么短的时间内她居然能搜集到这么多鲜为人知的消息，还真是了不起！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冬梅一向不喜欢这些客套话，只淡淡摇摇头：“是有人想让小姐知道这些消息。关于她选秀女的事情，其实是个秘密，你知道她的本名叫什么吗？她叫严雪，严才是她真正的姓氏！” 她还隐瞒了自己的姓氏？目的何在？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严？难道也是什么有名有姓的人家吗？” 冬梅瞅了我一眼：“我的大小姐，看来你还真是对从前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上心。难道你忘了。这个严雪，是前朝礼部侍郎弟弟之女，后来受她伯伯事情的牵连，才成了平民。她虽说不上名门，可也算是和名门搭上关系了吧？我想她肯定不会愿意做个普通的丫环。你看看这一长串的名单，小姐你都要自叹不如吧？” 这其中必然还有我感兴趣的事情！我的心狂跳起来，是该到了把这些秘密都找出来的时候！ 一百零一．心结 我这边忙得焦头烂额，可王士易丝毫没感觉，他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像没事儿人一样悠哉游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口里还哼着小曲。这个家伙难道不应该是愁眉苦脸的吗？就算只为他母亲的病，也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喜悦吧？面对我的追问，他只是笑笑：“年龄大了，自然什么毛病都会找过来，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其实她病了倒好，最起码不会管那么多事情了。” 据说当初极力反对罗小翠进门的就是王夫人，听王士易的语气，应该对自己的母亲也有非议。看情形王夫人可能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否则作为儿子，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有非议。上次雪雁说王士易有些日子没去看自己的母亲，这其中必然有缘故，可能与罗小翠的死有关。我故意笑道：“难怪你会这么想，谁让你有那么一个能干的侍女呢。听你那天的口气，好像对那位雪雁姑娘情有独钟是吗？你可有点儿过分呐！既然已经有了心上人，又何必存心为难我？” “你这个丫头！难道看不出来我那是托辞吗？”王士易用扇子拍了拍我的头，苦笑道：“你可别当我是傻子，我还不知道你打的小算盘？既然你一门心思为难我，那我也只有反击了。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把雪雁当成自己的姐姐，绝不会对她动什么歪脑筋。” 可雪雁心里可不这么想！我心中暗自叹息，如此一来，王士易反倒将事情弄得越来越复杂！他拖拖拉拉的性格，恐怕不只让雪雁误会，也会让林初音更受伤。现在我该怎么办？该问出口吗？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可能就会让我们的友谊就此画上句号。 我迟疑了半天，依然举棋不定。王士易四周看了一下，“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想知道，也猜想你在知道我的名字后，会打听一些事情。结合你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有些事情该到了告诉你的时候，不然，谁知道你会听到什么更古怪的说法。” 这是王士易第一次如此严肃地跟我说话，“你一定听说过……罗小翠这个名字，因为只要和我认识的人，都会提起她。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她是你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女人。”我微微叹口气，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我的回答让王士易一下子愣住了，他张了张口，微笑道：“这是我听到的最意外的回答。不过你说的不错，她是我的妻子，也是我这辈子再忘不掉的人。她曾经说过，若真的爱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得到他，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他，知道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活得很快乐，就已经足够了！” 这几句话让我呆立在原地，眼泪不知为何滑落！罗小翠，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说出如此让人动情的话来？想来她必然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王士易的表情却异乎寻常的平静，“可是事情总是有出乎意料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若当时我能留意到她的变化，设身处地地替她想一想，悲剧就不会发生。玉儿，我不想让你插手我和林初音之间的事情，是因为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若不是她，最起码我和小翠能同生共死，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可因为她，我和小翠天人永隔。你不会明白的，每次看见她，我的心都会莫名其妙地抽痛。” “你不会真认为林初音害死了罗小翠吧？”这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脱口而出，其实我不应该问出口的，可既然已经问出来，我就想知道答案：“你是不是心里也有很多疑问？” 王士易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限哀怨地摇摇头：“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恐怕只有她和小翠知道。知道真相还能怎么样？能换来小翠复活吗？我不恨她，当初毕竟是我负了她！” “你喜欢过林初音？”我的心猛然一沉，到底横刀夺爱的是什么人？是巧合？还是所谓的命运的安排？若他喜欢过林初音，后来所有的一切就不难解释。他恨林初音，也是有理由的。 王士易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我心里发毛。我抚了几下自己的胳膊，感觉鸡皮疙瘩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抖落。过了一会儿，他才道：“这些事情她没跟你说过吗？她应该会跟你说的，她好像一直以为是罗小翠抢走了我，所以才会让她那么难堪。” “她从来没在我的面前说过这些。”我决定适时地装傻，只有如此才能让他放松警惕，“你和她那么熟，难道不知道她是个不爱多话的人？我对她很好奇，可她什么都不肯说，包括你们的过去。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喜欢你。她好像对……罗小翠很有好感？” “真的吗？”王士易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可她为什么会跟雪雁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的贴身丫环？”我笑了起来，看来距离并不一定产生美，更多的时候会令人产生隔阂。怪不得林初音那么不喜欢雪雁，想来她一定暗中吃了不少亏。有些话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未必会让王士易相信，我只得胡乱地应付道：“她说的话你也信？你既然知道她也喜欢你，就应该能猜得出来，很多事情可能和她口中说出来的不一样。” “女人哪！就是麻烦！”王士易长长叹了口气，他似乎并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但对我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鼓足了勇气望着他：“能不能告诉我，就在你们出事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会这么喜欢揭别人的伤疤吧？”王士易无奈地瞪了我一眼。 我认真地点点头：“随你怎么想吧，就算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不行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或许讲完之后，你的心情也会轻松一点儿。” 一百零二．情到浓时 王士易惊奇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喜欢探听别人的*？既然明明知道是个悲剧，为什么还要一次次让我重复？为什么不问问林初音，她应该知道得更多。若不是她，我也不会捡回一条小命。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我就不明白，既然她出现得那么及时，就应该救活小翠，可她为什么就死了？这是巧合吗？还是我的命大？” 他的语气虽平淡，却有几分讽刺。王士易是当事人，但很多事情他未必知情，整件事情中有不少盲点，而只有在洞悉一切后才能做出判断。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拼凑起全部的情节。我看着他，努力没有任何情绪地开口：“说不定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难道你就没想过，也许整件事情另有玄机？那天有没有什么你认为奇怪的事情发生？比如说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人？或者是不应该有的东西偏偏有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王士易一脸不解地瞪着我，“难道你也和官府的人一样，怀疑是我杀了小翠？还是怀疑……初音她做过什么？不会的，我们的确是自杀，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小翠死了。我情愿那个死的人是我，因为死了就不会有感觉，也不用承担那么多的痛苦，更不用每天都被相思煎熬着，日日夜夜都要想一个早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我本来应该再掬一把同情泪的不是吗？可好奇心却让我收起了所有的同情，只一味地追问：“不是怀疑，而是结合我知道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曾经发生过什么，你仔细想想看，是不是曾经忽略过什么？就算是为了小翠，你也应该仔细想一想。” 他的脸上有几分疑惑，但终究还是低下头来，“要说那天没什么特别的，前一天小翠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特别差，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再后来她哭了，说活着没什么意思。当天晚上我们喝了一些酒，决定用自杀成全我们的爱情。别的就没什么……对了，那天母亲派人给我们送去了一些银两，说要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夫人经常接济你们吗？”我好奇地追问，根据我打听来的消息，似乎王夫人更坚决反对他们在一起。若她真的能接受罗小翠，悲剧绝对不会发生。根据我得来的消息，王员外惧内，王家真正的当家人正是王夫人。偷偷接济，算是要挽回儿子的心吗？ “怎么会……她以前也接济过我，不过都是很少的一笔钱，只顾我们勉强糊口。可那天她送来了五十两银子。对我们来说，足够生活大半年。”王士易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难道是……不会的，她不会用这种方式离间我和小翠的，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你确定是你母亲送去的吗？还有……当时送银子去的是什么人？”我忙追问，若这本来就是个阴谋，那应该和林初音没什么关系。林初音的性格虽不讨人喜欢，可却不一定会将罗小翠逼大死胡同里去，而且她似乎对罗小翠的感情有些复杂。 王士易已经有些不耐烦，“是雪雁，她是母亲的贴身丫环，除了她，母亲不信任何人。” 果然是她！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连串连起来了！也只有雪雁那样的人，才能沉得住气，从容安排一切。但王士易显然还没有对她产生任何怀疑，他恨的是林初音，而且认定是林初音导致罗小翠的最终死亡！ “公子！公子！可算找到你了。”不等我追问，雪雁再度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用警惕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王士易，柔声笑道：“我就猜你会和……她在一起，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你们两个的脸色都那么难看？”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找到相亲的对象。”王士易转移了话题。 望着雪雁热情地跟在王士易离开，我心里愈加难过，到底怎么样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呢？王士易或许心里也有所怀疑吧？要不然怎么会在雪雁的面前转移话题？可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事情的真相，或许并没那么简单，想让王士易相信真正的事实，更得花费一番不小的力气。 我一路盘算着该怎么进行下一步计划，没想到迎头却差点撞到别人身上，连声道歉后，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说抱歉？我可不敢当。崔大小姐，看来这几天你一直都没闲着，关于我，你都打听出什么来了？你手里掌握的东西，是不是真的能阻止我当上王夫人？眼下可没有人替你保驾护航，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雪雁？她不是回去了吗？我吃惊地看着她，她却亲热地上前，替我掸了下领口的灰，轻声道：“是不是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当初第一眼看见沈维时，他也是做了同样的动作。是不是现在心里很不爽？不过，被沈维抱着，你肯定不是这样的表情！” 她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只能强忍内心的不安，努力撑起几分笑容：“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太懂？关于他，你还知道些什么？难道你打算用这些来威胁我？”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做出那么野蛮的事情？”雪雁堆起满脸的假笑，可眼神却变得十分凌厉：“再说这对你根本没有杀伤力不是吗？可我想不明白，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为了帮林初音？她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劝你不要多事，乖乖做你的千金小姐多好。想路见不平，总得有点儿本事。” 她的眼神让我心里毛毛的，冬梅的提醒不是没道理。可我怎么会就此认输？像她这样的人，绝对会爱惜自己的名声，更不会让自己卷入任何麻烦里。想到这里，我忙展开了一抹笑颜：“哎呀，你说的太对了！不过你说的那些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得意，小心哪天就被别人揪住你的尾巴！” 一百零三．疑点 雪雁果然被我激怒了，她咬牙切齿地盯着我眼睛，步步紧逼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都打听出了些什么？看来你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难道你想在罗小翠那个死人身上作文章？关于她，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儿！林初音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花这么大力气帮她？” “我只是好奇，除此外没什么特别的。”我淡定地望着她，这是个操控欲极强的女人，她的权威突然被我挑战，一定让她很不爽。我越是表现得不在意，越能激怒她，冲动的她更会露出破绽，我继续慢条斯理道：“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既然做过，肯定都会留下线索的。雪雁姑娘，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不会真的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怕我追查吧？其实我没有偏帮着林小姐，只是想帮一帮王士易。” “胡说！我怎么可能会做什么事情？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不过我还是劝你，可千万别玩火，既然你不喜欢王士易，又何必趟这浑水？他娶不娶谁，跟你都没什么关系！”雪雁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点儿。 打开问题的缺口肯定还在王士易的身上！雪雁会突然出现，肯定是怕我从王士易的口中知道什么。雪雁肯定曾经说过什么话，否则罗小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决定自杀。缺口呢？关键是缺口在哪里？ 对付流氓，只能用更流氓的手段！我曾经设想通过莫绍谦之口，施美男计将雪雁从王家骗走，可这根本治标不治本，只要罗小翠之死的心结不解开，王士易绝对不会接纳林初音，这和我的初衷相背离。另外一个方法呢？曾经在沈维身上用过的那个计谋？让王士易亲眼看清雪雁的真面目。但冬梅很我让我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像雪雁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上当？若是这招真的可行，林初音怎么可能忍到现在？ “那要怎么办才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成王家的当家主母吧？像她那样的人品，怎么配得上王士易？”我无奈地看着冬梅，事情绝对不能就此打住。更要命的是，雪雁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威胁，谁知道她将来会不会再做出更离谱的事情？ 冬梅抬头瞪我一眼：“大小姐，不是号称自己天下无敌吗？怎么就想不出什么高明的主意吗？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雪雁的对手？” 我回瞪了她一眼：“这不是遇到了让我自己发愁的类型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就竖白旗投降吧？不过，她绝对不可能会是我们三个的对手！巧儿，你说对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这次我一定要赢的漂漂亮亮！” “又来了，早知道你会把我们拉下水的！可是小姐，你总得学会自己处理事情，想办法搞定这个难缠的女人。现在京城里，能帮你的除了府里的人，再没有外人了。尤其是……你不喜欢的宣王爷不在京城。”冬梅一脸无奈的表情望着我。 又是李宣，他们似乎很喜欢在我的面前提起他！为什么别人提起他时我的心里会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闪过？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可能我只是感觉不舒服罢了！这不是爱情，我只是习惯身边有个他，这只是习惯而已！ “这是什么话？我们自己做的不也挺好的吗？那些关于严雪的资料，不都是你搜过来的吗？不用李宣，我们照样可以把事情做得很好。”我笑眯眯地给她们鼓气儿。 冬梅的脸上闪过一抹难色，过一会儿才叹息道：“其实……宣王爷他真的……” 我笑着拍了拍冬梅：“我不都说过了，我都说了，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他。他远在天边，想把他找出来也不可能。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对付雪雁的问题。你查到的那些东西从哪里来的？按理说她是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留在王家，为什么这么久就没露出一点儿破绽呢？她难道真的掩饰得那么好？她不是神仙，不可能事事都考虑得那么周到。” 做过亏心事的人总会留下线索的！我仔细地回想着和雪雁交锋的过程，显然她最忌讳的是我追查罗小翠的死，而恐怕离真相最近的人就是林初音！无数个侦探剧的内容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恐怕发生的一切绝非偶然。谁能从罗小翠的死得到好处？林初音最初应该是受益者，可现在看看，那件事情反倒加重了她身上的疑点，王士易也对她多了几分怀疑，除了王家重新拥有王士易之外，最大的获利者就是雪雁。 眼下处境最危险的人是林初音，为了永绝后患，只怕雪雁会对林初音下手。我得去警告她！可当这句话说出口，冬梅一把抓住我，连声道：“你不是说，林初音也不是好惹的吗？与其辛辛苦苦自己设局，倒不如把她拉下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该下狠手的时候，小姐不应该手软。再说，你猜不到雪雁会下什么样的狠手，万一她狗急跳墙，说不定会伤到小姐，到时候我该怎么跟……跟老爷、夫人交待？”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你难道忘了，我是属猫的，有九条命！”我朝冬梅笑了几下，不再理会她再多说什么，急急忙忙命人备车，火速赶往到卢家。 我心里忐忑不安，雪雁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谁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若罗小翠的死真的跟她有关，林初音就危险了。但眼下我还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能借助卢仪之手，将林初音接到卢家。同时，我还有种感觉：我已经离真相不远了，只要解开了罗小翠之死的秘密，所有的问题或许都能迎刃而解！而这正是眼下我迫不及待需要达到的目的！ 一百零四．浮出水面 林初音远比我想的还要沉得住气，面对我的警告和卢仪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不仅无动于衷，反倒双手叉在腰上，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这样不很好吗？她若真想算计我，我是逃不掉的。不如索性等着，看能不能抓着她的狐狸尾巴，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还我自己清白，也能解开士易哥哥的心结。崔小姐，你跟仪姐姐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可是……”明明这样的话该由我这个大姐范儿的人说出口吧？为什么现在我倒成了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子？“你知道，雪雁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能这样……”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我跟她交手不下数十次，你觉得我还没把她看透吗？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崔小姐，你不用替我担心。”林初音带着满脸的自信对我道。 卢仪依然还是愁容满面，听林初音如此坚持，只是连连叹气，却并未说什么。 我能看得出来她的神情之中还带着几分疑惑，那又是什么？是对真相的不确定？还是对王士易心存疑虑？不能放任她做这样的决定，毕竟谁都不知道雪雁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我正在犹豫着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她暂时去卢家时，却被她火速将我和卢仪推到了屏风后面，低声道：“你们两个千万不许出声，来了个不速之客。” 不等我多问，就听见雪雁略带夸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声音像是沾了蜜糖似的，“林小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忙人，居然真的在家！要不我就要白跑一趟了！我家夫人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想见你一面，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我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想干什么？难道想把林初音骗出去，再采取什么手段对付林初音？既然林初音说曾经不止一次跟她交过手，绝对不会轻信的，果然，我听见林初音冷笑了一声，“是吗？只是我却不明白，到底是夫人想见我？还是你想见我？你不会好心到把我送到夫人的面前吧？谁都知道，现在你才是夫人心尖子上的人，怎么可能给我留下讨好夫人的机会？说吧，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 雪雁轻笑了一声，却并不答话，反而笑眯眯地问道：“哎呀呀！林小姐，你可真是会说笑了，谁不知道我家夫人一向是最疼你，十足把你当成自己闺女一样的爱惜！我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对了，你们家来客人了？是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我们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吧？” 好个鬼机灵的丫头！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她肯定是看到了林府门外停着的马车，所以才会由此一问。我们坐的是卢家的车，可林初音能掩饰得过去吗？雪雁是那么多疑的人，万一让她知道我在这里，必然会提高警惕的。 “是我表姐！卢家的大小姐，你要见一见吗？”林初音还是淡淡的口吻。 “既然是你们家的客人，我见总不太方便吧？不过，既然林小姐说了，让我见一面也无妨。”透过屏风，我看见雪雁口中这么说着，眼睛却不停地四处张望，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角落，生怕房间里藏着什么人。 这个丫头果然不是一般的谨慎！之前我只知道她颇有心计，但没想到她的城府竟如此之深！我不由得暗暗叹口气，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来林初音都没能从她的身上打开缺口！她会不会发现我们藏在房间里？想到这里，我忙屏住呼吸，同时给卢仪使了个眼色，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发出什么声音来。 林初音慢条斯理地瞪了她两眼，悠悠道：“你还真是会顺竿爬！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你只不过是丫头，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吗？你应该谨守自己的本分！好吧，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外面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到外面走走。” “那好啊，对这里我熟得很啊！故地重游，说不定还能看到不少东西呢。”雪雁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看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 听着她们两个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微微吐了口气，希望没露出半点儿破绽！这两个人还真是棋逢对手，看来林初音的确对雪雁很了解，要不然也不能如此轻松就把她打发出去！既然是在林家，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希望能偷听到她们两个在说什么。但她们两个已经走远了，我只能看见两个喜笑颜开的少女走在一起，恐怕谁都不知道她们正在进行着针锋相对的对话。更关键的问题是，雪雁会不会把林初音从这里带走？她来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环？她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卢仪下了结论。 我回望了她一眼，笑道：“怎么你也学会给人看相了？不过，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林初音还是很快回来了，她紧皱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等我发问，她连连摇手道：“过一会儿你们再离开这里，若我猜得没错，雪雁现在一定在门口不远处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幸亏早有准备！不然真要被她看出什么来，肯定又是一场闹腾。对了，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迫不及待地来到我们家？这不太像是她的个性，你把她逼急了？” “我？你是说我查到了什么？所以她才会来这里？”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一抹的表情，看来事情并非如我所想的那般复杂！若不是我触动了问题的核心，她绝对不会出现的！ 林初音微微叹了口气，“她约我明天这个时间赶到醉仙楼，说有关于罗小翠的事情要跟我说，而且事关士易哥哥的将来。” “这摆明了可是个圈套，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我斩钉截铁地开口道。 一百零五．心有千千结 “若换了你是我，你会去吗？”林初音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就算明明知道是陷阱，我也不得不去，我跟她之间，该有一个了结。倒是你，崔小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许再插手了。这是士易哥哥和我之间的事情，既然当年的悲剧可能由我而起，自然也应该由我结束。” 卢仪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两个，不时想要插话，但终究却没有说出口。林初音柔柔看了她一眼，找了个借口把她打发到母亲那里。随后命丫环取来一身自己的衣服，要我换上，还不忘跟我解释道：“雪雁是个很谨慎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起疑心，所以不得不暂时委屈一下崔小姐。难为你假扮仪姐姐的侍婢，这样也好蒙混过去。仪姐姐……一向没什么主见，而且遇到事情就手忙脚乱，最好还是别让她知道太多。” 借着换衣服的空当，林初音突然一本正经地望着我道：“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肯真心帮我。原本我以为你是别有用心，现在才发现是我误会你了。现在我想托你给士易哥哥带几句，告诉他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恨过罗小翠，最初或许曾经恨过，但后来我只是羡慕，羡慕她可以日日守在士易哥哥的身边，羡慕她可以得到士易哥哥的一切，包括真爱。其实……看见士易哥哥看她的眼神，还有他失控的模样，我就知道她已经完全让士易哥哥着迷！所谓的真爱，原来也可以那么轰轰烈烈，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什么叫羡煞旁人，直到那时我才知道！本来我是希望他们能白头到老的……” 面对一个抢走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女人，真的能说出祝福的话吗？恐怕就算说出来，也只是违心的吧？这些话我藏在心头，却并未说出口。但聪明如林初音，如何猜不到我在想什么？她淡淡地摇了摇头：“你也觉得很奇怪是吗？其实若回到当初，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崔小姐，你没有见过罗小翠，就猜不透她的心里有多少让人心碎的想法，她是那种柔弱的女子，让任何人看她一眼，都忍不住心生怜惜。更重要的是，她能一眼看透人心。你知道她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说什么吗？” “她会说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情敌见面，难道不应该是分外眼红吗？ 林初音的眼里泛出一抹微笑，眼睛也随之明亮了起来：“她站在我的面前，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看见你，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士易总是会提起你！若换作是我，也会如此。对不起，是我抢了你的心上人！我不知道原来你也喜欢她！若是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不和他在一起，更不会让你伤心！可当我看见他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喜欢他！见不到他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若你肯接受我，我情愿……’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希望我能接受和她共侍一夫。人的感情就是那么奇怪，明明很恨她，可她那句话说出来之后，我所有的恨意都烟消云散了，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 “仅仅只是因为这几句话？”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林初音也未免太好哄了吧？难道她真的会信了罗小翠的话？若爱情分先后，明明是罗小翠抢了她的心上人？况且罗小翠是风尘女子，一向给外人的印象是为了钱什么都肯做，难道林初音不怀疑她别有用心？ 林初音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更多的还有后来的接触。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对于和士易哥哥白头到老这件事情，她的心里有太多的顾忌。后来她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想要离开，给士易哥哥留下一个最美的身影。现在仔细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对她……有敌意，却并不讨厌她。因为我没办法对一个柔弱的女子生恨，也说不出过分的话！更何况，最终打动我的不只是她，还有他们之间的那份令我动容的感情。” 这些话林初音好像从未对别人说起过，她眼睛里也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困惑，这就更表明了她绝对不是在说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林初音如此纠结呢？她对王士易的爱是不容置疑的，她爱得热烈而单纯！宁愿为了别人而放弃这段感情，甚至还与情敌结成朋友，这个罗小翠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逼她走上绝路的，更不是一般的人物！ 同时我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份好奇：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能彻底打动林初音？两年多的时间，王士易却始终未能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那他们之间曾经的海誓山盟又会是什么样的？这真的是一段爱得刻骨铭心的爱情？ 一切正如我和林初音预料的一样，当扮成丫环模样的我恭敬地跟在卢仪身后上了车，我看见藏身不远处的雪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们，直到确信来人是卢仪才转身离开。她果然事事小心，像她如此谨慎的人，有能跟林初音坦承相对吗？ “你们不该如此草率！初音这丫头真是着了魔！不就是个王士易吗？真的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吗？她怎么就不想想，那个女人有多危险？万一出了状况，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怎么对得起……”卢仪心神不定地走来走去。 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在我的面前坐下，“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的！现在你只要安心地守在这里，不要扰乱我们的军心就好了！你想想看，这可是关系着林初音以后的幸福。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她除了王士易之外，应该不会再爱任何人，难道你想她孤独终老？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冒险一试呢？” “可是王士易他……”卢仪试探想要说服我改变主意。 一百零六．追根溯源 王士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卢仪一再追问我的问题，其实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一个能把自己的心事隐藏得如此之好的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到底有多少恨？又有多少遗憾？除了殷实的家境之外，他的身上有什么样的魔力，能引得雪雁铤而走险？还是……对雪雁而言，他仅仅只是个备胎，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被用上？有一点儿可以肯定，雪雁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会选择嫁给他！ 正在我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时，家里派轿子把我接了回来。我心中暗暗好奇，以为有什么大事，出想到却是冬梅带回来的人。她神神秘秘了半天，带着一个打扮得过于艳俗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不等我开口，那女子缓缓开口，正值变声期的她声音有些怪怪的：“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崔小姐？京城第一美人？就算是用挑剔的眼光看，也的确迷人。说吧，你找来我做什么？不会是为了跟我比美吧？” 她身上的脂粉香呛得我后退了半步，我不得不望着冬梅，“她是什么人？你怎么把她找来了？我不是让你打听罗小翠和……那谁的消息吗？” “小翠姐？你认识小翠姐？这么说……你知道些什么？你都知道什么？小翠姐不可能自杀的对不对？是丞相大人要过问那件事情吗？”不等我开口，眼前的女子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问道，根本不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冬梅拦住了有些激动的她，安抚了半天才道：“她是罗小翠的好姐妹，叫绿珠。绿珠姑娘，你先不要激动，我家小姐的确是为了罗小翠的事情。你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跟我家小姐说。至于其他的嘛，我家小姐自然还有安排。” 浓妆艳抹遮不住绿珠略带稚气的脸，听完冬梅的话，她好半天才算回过神来，朝我嫣然一笑：“对不起，崔小姐，吓着你了。像我这样出身低微的女人，没什么教养。没想到……冬梅姐，你应该早点儿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无理。好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们。” 从绿珠的口中，我对罗小翠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她出生在长安城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坳里，自幼丧母。五岁那年，父亲上山砍柴出了意外，自此成了孤儿。随后，她由叔父抚养。却有一个无良的婶婶。八岁那年，婶婶借口带她进城，以十两银子将她卖到了翠莺坊，随后被老鸨子亲自教成了红歌伎。 “人人都说风月场中的女子没有真情，可我们也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心人，过普通人的日子。小翠姐和我不同，她聪明好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而且读好多书，知道得也比我们多。可能就像是我们妈妈说的，书读得多了，心也就野了，她总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碰到个真心人。……后来就遇到了王公子，就是王士易。其实当时我们都劝过她，世家子弟不可靠。尤其是像王家那样的书香门第，肯定不会让一个歌伎进门的！可小翠姐根本就不听，她说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就没有过不去的槛儿？后来呢？你应该知道了！我确信，肯定就是王家人逼死了小翠姐！”绿珠的眼泪滚落下来，妆容全部都花了。 声泪俱下的控诉让我的心不由得一动，按照绿珠的说法，罗小翠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虽说为了嫁给王士易曾经低声下气地求过王夫人。王士易被赶出家门之后，她情愿替人缝缝补补贴补家用，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倔强的女子。若不是受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像她那样的人，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呢？我替绿珠倒了杯水，尽量让声音低柔：“你的意思是说，王家人是极不喜欢罗小翠的。那他们家人有没有去过翠莺坊？” “你怎么知道？”绿珠抬起眼睛望着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水递到她的手里，微微叹了口气。绿珠叹了口气，随后才道：“其实应该也能猜得出来，像我们这样的女子，就算想要从良，也不是那么容易。自从知道小翠姐的身份之后，不只那位林小姐曾经去打听过小翠姐，王家的人也去翠莺坊闹过，当时闹得不可开交。为了这个，小翠姐被老鸨子打了一顿。”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林初音居然也去过翠莺坊？不过我很快释然，当初正是林初音在王家人面前点破了小翠的身份，所以在罗小翠未进王家前，林初音必定做了一番调查。 在我的追问之下，绿珠微微叹了口气：“其实你能看出来，林初音喜欢王公子对不对？当年林小姐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似的，鬼鬼祟祟地去了我们那里。她以为自己扮得很像，可一眼就被小翠姐看出来了。要不是小翠姐不让我们揭穿她，她真的要被我们那里的姑娘调戏得脱不了身！还好，小翠姐没看错人，林小姐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不喜欢小翠姐，后来还算不错。最可恶的是王夫人……” 说到这里，绿珠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表情，她惟妙惟肖地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情，左手搭在右手上，“当年王夫人几乎是横着走进了翠莺坊，什么人都没放到眼里，高声呵斥说：‘你们这里谁是当家的？快滚出来个活的，本夫人有话要跟你们这里的人说。’” 绿珠有些夸张的说法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却叹了口气：“你看着我这样子是不是很可恶？其实王夫人的样子更可恨！要不是看在她是王公子的母亲，早就被我们乱棍打出去了！小翠姐心气儿那么高的人，低声下气地在她面前陪着不是，只为了想要哄她开心！可王夫人呢？自称是名门闺秀，没半点儿修养，根本不听小翠姐的解释。其实小翠姐何必呢，要是知道后来会那样，干脆把她气死算了！” 一百零七．较量 原来罗小翠在没有进入王家门之前，就已经和王夫人发生了不愉快！我暗暗心惊，若不是真的动了情，恐怕那时候罗小翠就已经放弃这段不被看好的感情了吧？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动，忙问绿珠：“当时陪着王夫人去的还有什么人？” “是一个丫头，一直陪着王夫人的身边。后来还是她劝走了王夫人。”绿珠紧张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后来呢？王家人的有没有再去过？王公子呢？他知不知道王家人曾经去过翠莺坊？”我接着追问，事情似乎和我想的完全不同。罗小翠和王士易当年承受的压力比我想象中要沉重得多。既然能抵住所有压力选择在一起，为什么最终还是成了悲剧？ 绿珠的表情有些疑惑，她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其实后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了，王家人的虽没有再去过翠莺坊捣乱，可小翠姐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两次，而且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人在翠莺坊的门前泼了血，不知道是狗血还是鸡血。小翠姐脱籍后，那些事情就再没发生过。我想应该不是巧合吧？” 关于罗小翠后来的事情，绿珠只淡淡摇了摇头，罗小翠离开翠莺坊之后，就再没回去过。风月场中的女子，一旦洗尽铅华为人妇，就会和过去完完全全地断开联系。最后，绿珠悠悠道：“小翠姐姐曾经受过那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是不会轻言放弃的。她的个性要强，但平时看起来又是柔柔的，似乎一眼就能猜透别人的心思。我想，她的死绝对不是什么意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送绿珠离开时，她坚决拒绝了冬梅递给她的银子，“冬梅姐，你是为了小翠姐的事情找我，我若收了你的钱，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只要你们能还小翠姐一个公道，就算帮了我一个大忙。小翠姐和我相依为命那么久，我却不能替她出头，真是白在世上活一回。” 谁说青楼女子就没真情？我的眼睛突然有些湿湿的，随后我忙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动情的时候，或许绿珠的描述有些主观，但她说的不少细节帮了我的大忙。当年那个陪同王夫人一同去翠莺坊的，应该就是雪雁。她既然是王夫人身边的人，像罗小翠那样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不对她有所提防？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瓦解了罗小翠的意志呢？还有林初音，她真的如她想的那样，对罗小翠放下了所有的心防？ “你是怎么想起把绿珠找回来的？”见冬梅回来，我忙追问道。她给了我太多的惊喜。这和她平日总是对我漠不关心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冬梅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她还是帮上了小姐的忙不是吗？我不过是……不过是灵机一动。小姐不是说过，什么事情都不能偏听偏信，那样容易走极端吗？既然你对罗小翠那么感兴趣，所以我就把她找过来了。可没想到……这些乐籍女子，也不是个个都那么庸俗的。倒是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按兵不动！眼下先要沉得住气！雪雁主动去找林初音，说明她已经慌了神，所以我只要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最起码明天的见面，她应该会露出破绽的。我正想开口，却见巧儿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连声道：“小姐，有动静了，外面有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直守在大门口，像是小姐让我们留意的人。” 我看得出来冬梅的脸色变了一下，她虽掩饰得很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不等我开口，冬梅忙问道：“是什么人在门口？男的女的？长什么样子？你确信不是看错了？” “是个女的，穿得很是普通，不过她把自己的头和脸都遮起来，像是怕我们把她认出来。我看着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巧儿认真地回忆着。 冬梅松了一口气。她转过头来，看见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忙摆了摆手：“我只是好奇。说不定是小姐要等的雪雁。小姐，你要出去看看吗？还是我出去会会她？” “不用了，她既然那么喜欢蹲墙角，那就让她守在那好了。”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时间还早，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调戏一下雪雁。我懒洋洋地望着巧儿，“绍云这几天有没有来过我们家？她有没有见过二哥？” “她呀！有几天没来过了。小姐，你想干什么？不会是……”巧儿吃惊地望着我。 冬梅忙止住了我，连声道：“小姐，你不可能胡来。虽说有人帮忙是好事，可你也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帮忙？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雪雁那么精明的人，未必会上当的。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更何况……好不容易摆脱了莫公子，你还自找麻烦！” 这个冬梅，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瞪了她一眼，扬了扬眉毛：“这么说你已经替我想好了主意？其实我没打算让莫绍谦帮忙的，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你就替我安排一下吧？反正他闲着也没事儿，跟雪雁调*不是很好吗？巧儿，不如你现在就去趟凤阳山庄，至于怎么说动莫公子，还是让冬梅帮你出主意。还有，再找个人把消息递到顾惜那里。她一定很愿意再见见雪雁！当初就是雪雁替她出谋划策，才把顾惜送到了大牢，她一定很想报这个仇！” 冬梅一脸被打败的神情，“我的大小姐，你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不会真的恶作剧吧？你不是说要未雨绸缪吗？这样不是把事情越弄越乱了吗？” 好歹我也是大小姐，怎么能听从她的安排？在我的“威力”之下，冬梅无奈地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先在指挥巧儿赶去凤阳山庄，随后派人去找顾惜，这样的好戏，少了她就不热闹了！ 一百零八．好戏 为了不错过那场好戏，我特意给自己换身小厮的衣服，坐在门房里仔细盯着外面的一切动静。果然如我猜的一样，化了装的雪雁鬼鬼祟祟地守在丞相府门对面不远处，目光追随着每一个进出府里的人！她的身形我绝对不会看错的！好戏就快登场了，我就不信她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如我所料，很快赶来的人是绍云，她和莫绍谦分别乘两辆马车来到府门外。按照我的授意，莫绍谦被家人们客气地挡在门外，绍云则被请到了府里来。 “天哪！玉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把自己打扮这个样子？还有，为什么巧儿非得让我大哥过来，还让他吃了闭门羹？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看见我守在门口，绍云满眼的惊奇。 我没有答话，只让巧儿带着她去后院，同时告诉绍云，二哥就在后院看书，想必她不会错过和二哥独处的机会。听我那么安排，绍云虽有心想多问几句，却最终还是欢天喜地地跟在巧儿朝后院走去。 想必巧儿已经按照冬梅教吩咐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莫绍谦，可他会照做吗？我看见莫绍谦在我家门口呆了一会儿。不远处的雪雁显然也愣住了，她呆立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从袖子里摸出个镜子，背对着人照了半天，最后整了下衣服，朝着莫绍谦走过来。 不远处就是个酒楼！按照我的设定，莫绍谦可能会提出去那里！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雪雁虽说是个有心计的人，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她就算有疑虑，也会冒着风险把他带到那里。我看见莫绍谦一脸警惕地看着雪雁，随后朝她客气地摇了摇头。恩！很好，莫绍谦果然懂得如何才能把握住女孩的心理，知道适当的拒绝反倒能激起别人的好胜心！ “小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想要把雪雁介绍给莫公子认识吗？这样不太好吧？虽然你不喜欢莫公子，可也不能这么捉弄他吧？”巧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尽量把自己的身形藏起来。 我瞪了她一眼：“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逼他过来的！反正他闲来无事，帮我这个忙也无所谓吧？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再做傻事！” 等事情过后，我还能甩得掉这个大麻烦吗？莫绍谦也是个很会算计的人，不达目的会罢休吗？我微微摇了摇头，尽量把这个念头从自己的脑子里驱逐出去。一切都如我的安排一样，莫绍谦那迷死人的笑容果然露了出来，那一笑恐怕足以让雪雁放下所有的警惕吧？两个人很快转身朝着酒楼走去。 冬梅带回来的消息更让我欣喜，顾惜眼下已经到了酒楼，只等着看好戏。冬梅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疑惑，连声问道：“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你不是说雪雁想嫁给王士易吗？为什么还要把莫绍谦找过来？你不怕弄巧成拙吗？像她那样有心计的人，未必会上当！” “正因为她太多疑，所以我只好把莫绍谦找过来。恐怕没有人能抗拒得了莫绍谦吧？雪雁也不会例外。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她再重的心思也会放下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乱她的步骤，让她彻底慌乱，这样才会失去判断力。明天我们才有把握取胜。”我认真地回头望着冬梅。 事情会如我想的一样吗？确信他们已经进了酒楼后，我拉着换了装的冬梅赶去酒楼，找了个视线好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来，这里靠近楼梯，可上下楼梯的人很容易就忽视我们的存在。不远处，雪雁正伸出浑身解数逗莫绍谦，希望能引起他的注意。借着眼角的余光，我看见雪雁特意把自己的衣服往下拉，露出自己的本钱，好让莫绍谦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你说莫公子会不会真的动心？”冬梅特意压低声音道，脸上多了几分不屑的表情。 我笑了起来，莫绍谦恐怕已经猜到我就在不远处，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飘过雪雁的胸部，如此*裸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恐怕都不会错过这道风景。更让我惊叹的是雪雁，她很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思。想到这里，我低声道：“这个问题问得太好了，你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色狼！”冬梅的脸红了起来，嘴角微微下撇，一脸的不屑。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顾惜果然从楼上下来了。她左右看了半天，很快发现了莫绍谦。我看见她迟疑了一下，先是抚了两下鬓角的头发，堆起满脸笑容准备走去。但在看清雪雁的瞬间，她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急匆匆快步来到莫绍谦的身边，大声道：“哎呀！莫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不会这么巧吧？你怎么会和莫公子在一起？” 顾惜果然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我的心很快悬了起来，她绝对不是雪雁的对手，这一场好戏到底谁会占上风？恐怕事情不如我算得那么顺利，像雪雁这样的人，恐怕很快就能遮掩过去，到时候我不是又白忙活一场吗？ 雪雁露出几分怯生生的笑容，她迟疑了半天，正想要开口说话，想不到莫绍谦却先开口了：“顾小姐，怎么你也在这里？我碰巧了见到了雪雁姑娘，所以就来这里坐坐。要不是雪雁姑娘提起，我几乎忘了曾经在家门口见过她！我以前虽未和她接触，对她的印象却很深，像她这么冰雪聪明又举止得体的姑娘，还真是少见！来，你们两个互相认识一下吧？” 哈哈哈！我心里几乎要乐开了花！在情敌的面前夸奖对方的好处，没有比这更高明的挑拨手段了！莫绍谦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本来以为要冷场，像雪雁那样的人，肯定能轻易就把顾惜给耍了，想不到他先开了口，几句话就把顾惜心中的醋意挑起来！ 一百零九．高明 我看见顾惜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她努力想撑起笑容，最终还是失败了。而雪雁堆起的笑容僵在脸上，呆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最后顾惜终于打破了僵局，她一脸惊讶地看着莫绍谦，连声道：“你以为我们两个不认识？其实我们应该说是老熟人了。上次多亏她帮忙，我才做了那么离谱的事情，差点儿伤了崔小姐！公子，那件事情想起来我后怕，幸亏没出什么大错，要不然，恐怕现在我还在被关在大狱里。倒是你，你叫雪雁！连你的名字都是假的？那你还有什么是真的？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为了骗取我的同情？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居心？当初好心帮我，原来不过是害我！现在又出来扮好人？” 顾惜什么时候变得伶牙俐齿了？我回头看了冬梅一眼，像顾惜那样的人，绝对不会说出一堆条理清晰的话来，她最本能的反应肯定是抓起桌上的茶碗，狠狠泼在雪雁的脸上，然后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不等我开口问，冬梅低声道：“哎呀呀，没办法，为了能帮上小姐的忙，所以我提前替她想了对策，让她千万不能着急，要不然让莫公子误会她是泼妇就不好了！” 高明！果然是高明！我不由得暗暗佩服冬梅，她安排得面面俱到。果然，雪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愣了半天却接不上话，半天才道：“我……顾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还留了证人呢。我的丫环可以作证，的确是你帮了我一把。呵呵……你不要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的确是我太冲动，才差点儿铸成大错。事情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我也好好的。大家都是熟人了，我们还是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吧？难得我能在这里碰上莫公子。倒是你，现在应该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吧？让我知道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姐？你的真名又叫什么？”顾惜仪态万方地坐了下来，表现可圈可点。 莫绍谦适时地皱了皱眉头，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疑问，果然雪雁还是慌了神，她迟疑地望着莫绍谦，“这个……我……” “不着急，慢慢说。”莫绍谦彬彬有礼地开口道，他是个绅士，这样的态度会让雪雁打消所有的顾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我或许能帮你一把。” 雪雁的脸色更是难看，她张了张口，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出丑，这才是我想要的！纵然她的心机再深，恐怕也无法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撒谎。毕竟她得考虑到以后。可真正的好戏还没上场呢？ 就在这时，顾惜开口了，她含笑望着雪雁：“其实应该也没那么复杂吧？看你的衣着，大概也像你说的一样，你是个没落家族的小姐，眼下不得已偶尔出来抛头露面。倒是你今天的打扮有些奇怪。绍谦哥哥，你还是不要问了，越问她越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还是说说你的名字吧？你家住哪里？待会也好让我的家人送你回去？” “我……”雪雁一脸困窘地坐在那里，走也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丫环模样的人在店里环视了好几遍，很快冲到了雪雁的面前：“天哪！雪雁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夫人的身子有些不舒服，说是让你赶紧请个郎中过去。公子他人也没影了，夫人着急得不得了。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闲聊？” 雪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猛然起身，准备离开这里。但顾惜早有准备，她一把抓住了丫环的手，连声问道：“你家夫人是什么人？这位雪雁……又是什么人？” 莫绍谦含笑望着雪雁。我看见雪雁朝丫环使了个眼色，但来人是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怎么会想到这其中还另有玄机，想都不想回道：“我家夫人，就是城东的王夫人！雪雁姐是我家夫人的贴身侍女，其实是我们府上的半个管家。” “我们快走吧！”雪雁的脸色变得通红，不由分手拉着那个丫环离开了。 一场好戏结束了！顾惜堆起了客气的笑容，在莫绍谦的对面坐下。为了不让她发现我也在这里，我和冬梅只得硬着头皮坐在这里。直到一个小时后，再抬头发现顾惜和莫绍谦的桌子上没人了，我才微微松了口气。 “好了，你要我帮的忙，我已经帮过了，现在是不是可以陪我出去走一走了？”莫绍谦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声音里似乎有无限的期盼。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响起来！按照我的推算，顾惜应该不会错过这个和他独处的机会！可他还是站在我面前。我四处看看，想要寻找顾惜的身影，莫绍谦却在我的面前坐下，“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你觉得我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吗？不用再给自己找借口，最起码我知道今天你有的是时间。” “可是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真的要被他打败了，这个脸皮厚的莫绍谦，难道真的不会看别人的脸色？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识趣？ 他悠悠地拿起我面前的杯子，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半个时辰，难道你半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吗？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好歹总得意思一下吧？” 他居然用了我的杯子？喝了我喝过的水！天哪！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忌讳？我希望冬梅能替我解围，没想到她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来，“小姐，反正时间还早，你还是陪陪莫公子吧，好歹人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我先回去了。” “冬梅，你……”我真的要被她打败了！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莫绍谦的吗？ 莫绍谦悠悠道：“让她走吧，这里有我伺候你就行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让你不开心的话。” 一百零十．真真假假 本以为难缠的莫绍谦会再度提起那些话题，热情洋溢地向我表白，我就有机会狠狠再奚落他一次。没想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对面，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可能是太过巧合，我们之间才有那么深的误会。现在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不见行吗？我只希望能做你的朋友，需要的时候帮你一把。你觉得可以吗？”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我。我的心里只有苦笑，他说得真是轻巧！过去的种种我能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吗？拜他所赐，我差点儿就要去千里之外的野蛮之邦和亲了！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不是我喜欢的人，又何必在意他做过的那些缺德事儿？大度一点儿，对我来说只是放宽心的问题！我轻笑着点了点头：“恩，好啊，我们来做朋友不错。” “那以后我们是不是能经常见面了？”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好像生怕错过了这个天大的机会一般。 他这是在得寸进尺地提要求吗？我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是朋友也不一定要经常见面吧？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呢，偶尔见下面也是可以的。” 莫绍谦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他还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吗？还是真的如冬梅所说，为了家族的利益，不得已才卑躬屈膝地求和？我无奈地摇头，既然绍云嫁给二哥已经很快就是事实，我又何必跟他计较太多？大不了少和他见面就好？ “你真的想要帮王士易一把？成全他和那位林小姐？”莫绍谦突然转移了话题。 我不由得一愣，他怎么会知道王士易？不过，现在我也需要听听别人的意见，尤其是局外人的不同看法。打定主意，我望着他道：“怎么了？难道你有什么意见吗？关于王士易，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我只知道前些日子你和他走得很近，而他似乎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其实你不应该管他们的事。男人的心思，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莫绍谦一脸深沉地望着我。“想不想听听我的建议？” 他打听过王士易？从他说话的语气判断，他似乎还做了更多事情。我笑眯眯地点头：“洗耳恭听！” 莫绍谦微微叹口气：“王士易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清楚，但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来看，他的确对林小姐没什么意思，要不然，怎么可能娶了别人？感情这种事情最是不能勉强的，你不是常说这句话吗？一个男人爱过别人，还经历过生死的折磨，那么以后的感情就会看得更淡。你成全林小姐的心思，只会害了她！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那种日子恐怕才是真的生不如死！还有刚才那位……雪雁姑娘，王家需要她那样的管家。还有，最起码，我想王夫人也需要她留在身边。王士易娶了她，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恩？他的想法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他不支持林初音嫁给王士易？像雪雁那样心机深的女孩子，娶回家有什么好处？我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好奇地望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解答。恐怕只是他自己心血来潮的想法吧？ 莫绍谦的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仔细想想，你也会得到同样的结论！真心爱一个人，可能最初只想跟他在一起。当真的在一起的时候，就会计较爱情的得失。人都是一样的，相同的付出就希望得到同样的回报。林小姐肯定是全心全意地爱着王士易，这一点儿毫无疑问。但王士易呢？他的心恐怕已经死了，他的夫人已经成了他的心结，就算是再娶了别人，也抹不去她的影子。这对林小姐是不公平的，一旦他们真的结为夫妻，林小姐想要的和王士易能给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矛盾就会显现出来。活人是永远不可能争得过死人的！但雪雁姑娘却恰恰相反，她是个势力的人，从她的眼睛里，我能看得出两个字：利益！她只在乎嫁到王家会得到什么好处，不会考虑王士易的心里还有谁。这样的夫妻，才能长久。” 他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谬论？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好奇地瞪着他，仔细想想，这些话却未必没有道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我想放弃也不可能了！或许，到了明天，事情就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束吧？ “好吧，你就当我是在胡说。说不定林小姐一点儿都不计较呢。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莫绍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可这一番话却像是扎在了我的心上。不同的角度看问题，得出的结论还真是匪夷所思。我有点儿糊涂了，是不是自己当初真的做错了决定？可一想起雪雁，我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雪雁得逞，像她那样的恶人，就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先赶到了雪雁定好的地点，无论如何先要保证林初音的安全。昨天的事情让雪雁出尽了丑，万一她意识到是有人布下的局，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的！她会不会对林初音下毒手？更重要的是，罗小翠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初音追查了那么久，想必早已惹怒了雪雁，她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斩草除根？ 雪雁是第一个赶到酒楼的，她仔细地检查了周围，确信没有人跟踪她之后，才留下一个丫环守在酒楼里，自己又急急忙忙离开了。我看了看自己一身店小二的打扮，不由得哑然失笑，十两银子才换来这身衣服，果然没白花！连雪雁那么谨慎的人都没认出我来，想必林初音也不会发现我的存在。我隐身在附近，才能适当的时候帮林初音一把。要不然，谁知道雪雁还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一百一十一．针锋相对 自从林初音的身影出现在酒楼后，那个被雪雁留下来的丫环就像警犬一样，死盯着每一个进出酒楼的人。我打算提醒林初音小心行事，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万一雪雁在酒楼内还安排了眼线，我不是暴露了吗？ 幸亏我早有安排，把雪雁定下的雅间隔壁包了下来，还在木制的墙面上钻了个小孔，这样正好可以看到她们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可以阻止雪雁乱来！ 想打乱一个人的心思，最好的办法就是迟到，让对方等得心慌意乱。果然，约定的时间过后，雪雁迟迟未出现，直到林初音坐立不安，雪雁才磨磨蹭蹭地出现在酒楼外。她把自己打扮像个雍容华贵的夫人，高傲地在林初音的面前坐下，“我来迟了。出来之前，士易有事情交待我去做，所以晚来了一会儿。林小姐不会介意吧？” 她分明是想要扰乱林初音的心神！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林初音肯定会上当的！因为王士易就是她的痛处！果然，林初音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快，她虽然在笑，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笑很是勉强：“能来就好，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说吧，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想谈什么？” “痛快！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和士易在一起，我的身上都会起鸡皮疙瘩，不为别的，只因为你太会装，在士易的面前假模假式，你不觉得累，我看着都觉得累！其实何必呢？”雪雁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冷冷的表情带着十足的敌意。 这才是真正的雪雁！我的心中不由得一凛！王士易真的应该看看雪雁现在的模样！这是那个温柔可人又体贴的丫环吗？转念一想，反正他本来就不喜欢雪雁，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关系？眼下我该担心的是林初音的状态，面对雪雁的挑衅，她会不会失控？ 林初音笑了起来：“这话我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其实最累的是自己吧？你在王家这么多年，也扮了这么长时间的乖乖女，不觉得更累吗？你又何必呢？若是为了士易哥哥，你大可不必如此，其实你早该猜到，他不喜欢你，一点儿都不喜欢。你喜欢的也不是他。” 雪雁笑了起来，用手绢掩着嘴笑得东倒西歪：“你说的一点儿都不错！我不喜欢他，而且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像他那样家势一般，又不求上进的人，哪点儿值得我喜欢？可没办法，夫人喜欢我，我就不能让她失望不是吗？好歹他还算是个世家公子，嫁给他，我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算太委屈自己。” 她可真是个奇葩！我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脸皮厚的人果然是刀剑不入的！跟一个完全没有半点儿羞耻心的人讲道理，分明就是对牛弹琴！林初音跟她交手那么多次，怎么还能被她像猴一样耍？ “只是你……太可惜了，你还想跟我争。要是没有罗小翠，或许我还能接纳你成王夫人，我心甘情愿地做个侍妾。可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夫人允了我当夫人，我又怎么让你进府来抢了我的风头？初音，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儿，乖乖找个人嫁了。你可是家世清白的小姐，犯不着在王士易的身上浪费自己的精力。”雪雁突然收起了自己的嚣张的态度，一脸认真地看着林初音。 她这是要软硬兼施吗？这一招未必管用！林初音也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否则不会这么久还不肯嫁人！若两个人都抓住这一点儿不放，到头来没一个赢家！我听见林初音叹了口气，竟然笑了起来：“跟你说话真是太累了！你想让我放手？我也想，可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我这里，也不在你那里。你觉得士易哥哥会娶别人吗？他放不下罗小翠，绝对不可能让别人取代她的位置。就算夫人逼着他，你觉得他会妥协吗？所以，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对罗小翠做了什么？” 终于问到了问题的关键！我的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林初音并不笨！她早就抓住了问题的根本，只是苦于没有答案，不得已才来见雪雁的吧？ 她们两个都沉默了。半天我才听见雪雁张口叹息：“唉，你到现在还想知道真相？那真的很重要吗？就算知道了真相，你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能让罗小翠活过来？别忘了，正是因为罗小翠的死，才让你和王士易的关系彻底闹僵的。你若继续追问，恐怕更会让王士易对你不齿吧？难道你忘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这辈子都不许你去祭拜罗小翠的亡灵！”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真相！我和罗小翠的死并没有关系！”林初音有些激动地望着雪雁。 雪雁淡淡一笑，“那又怎么样？那是他自己认定的真相。你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我劝你还是就这样算了吧，省得到头……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他！” “可你知道真相！我听见过你对小翠说过的那些话！还有那些过去纠缠小翠的人，都是你找过去的！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骗得过夫人，却骗不了我这双眼睛！若我把这些话告诉了士易哥哥，你猜他会怎么想？”林初音激动地瞪着雪雁。 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初音胸有成竹，原来她早就着手调查了！她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难怪她不想让我插手！这其中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内情吧？ 雪雁的笑僵在脸上，她一把抓住了林初音的领口，连声道：“你连这个都查过了？你还知道些什么？还查过什么？那些人……我就知道那些人是靠不住的！说吧，你……” “我只想知道真相！你欠我一个说法！那天送到我家的字条，是不是你派人送过去的！我认识士易哥哥的字迹，那字的确是出自他之手！但反过来仔细想想，在那种情形下，他不可能写那样的字条给我，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拼凑出那些字，设了个圈套让我往里钻！其实我应该留意到，那字条并不是一般的字条，可因为是士易哥哥写的，我就顾不上再去留意那些细节！”林初音有些激动地推开了雪雁的手！ 一百一十二．真相，慢慢靠近 我看见雪雁的脸上闪过一抹震惊，但她很快莞尔一笑，动作夸张地拍了拍林初音的肩膀，连声道：“设好了圈套？你是说我？好吧，就算没有人，你早晚都会那么做的不是吗？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尚好不好？难道你忘了曾经在夫人面前说过的那些话？你说过，你恨罗小翠，是她抢走了王士易，还抢走了他的心！若不是她，你早已是王家少夫人了！难道你真的甘心？别人信你，我可一点儿都不信！喜欢罗小翠这样的鬼话，除了糊弄崔莹玉那个大傻瓜，还有谁会信？当初不是你欢天喜地地跑过去赴约的吗？你连细软都收拾好了，为的就是跟王士易私奔！这一点儿不错吧？那个时候，你想过罗小翠吗？” 林初音并没有否认雪雁的说法！我的脑袋疼了起来，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故事？为什么林初音没提到过这一层？虽说这在情理之中，可若和罗小翠的死联系在一起，怎么会不让人多想？过了好大一会儿，林初音才低声道：“就算我想，那也只是想法，从来没有付出过实践。的确，那个时候我想过和士易哥哥远走高飞，却没想过会伤到罗小翠。可你呢？你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句句都能要了她的命！” 雪雁笑了起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既然还能笑出声来：“她本来就是个下贱胚子！我只不过把那些事实都说出来，让她自己衡量罢了！像她那样卖笑为生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你可别用这些话来压我，当初连你自己也说过那些过分的话，现在反过头来装圣人，要来调教我？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可我再恨她，也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说，是不是你做的？”林初音捏了捏拳头，直勾勾地瞪着雪雁，看样子随时准备跳起来揍雪雁一顿。 气氛随之紧张起来，雪雁长长叹了口气：“你这是准备替罗小翠那蹄子报仇雪恨吗？你不就是想让我亲口承认吗？好吧，我不知道你设了什么局，但是若想让王士易亲耳听见我说这句话，那可真是白费力气了。他今天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因为我会让他睡到日上三竿。还有，你派人送去的字条我也看见了，其实你根本不用费力气，真相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因为他已经认定你就是凶手，是你害死的罗小翠，你有动机！因为你只有一个目的：嫁给他！” 雪雁果然是个谨慎的人！事情到现在已经呼之欲出，她等于已经承认她就是那个给林初音送字条的人，可却不肯亲口承认！那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林初音会就此打住吗？还是说……她们两个要暗中进行什么交易，最终这件事情不了了之？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插手整件事。我正想退出去，却听见雪雁悠悠叹息道：“其实你不该查的，如果从一开始你就装傻，说不定你也会成为王家的儿媳妇。可偏偏你打听了很多不应该知道的事情。罗小翠，不过是个歌伎，死了就死了。只有王士易那样的人，才会为她伤心！但男女之间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他说不定伤心个几天就过去了，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吗？偏偏你多事。就算夫人有心想帮你，也帮不上忙了。林初音，说句心里话，我还真是佩服你，佩服你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喜欢王士易那个猪头。” 她说这话什么意思？似乎还意有所指？难道是王夫人插手了这件事情？雪雁很聪明，她似有所指，但似乎又在有意误导林初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意思？难道说那件事情……不只是你插手了，还有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要罗小翠死？她是无辜的，而且……”林初音果然如我所料一般慌了神，她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雪雁的脸上展开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不清楚吗？若不是有人授意，我又何必多管闲事？那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的！真相，只有一个，只要看公子愿意相信哪一个才是……” “那就让我知道那个唯一的真相。”王士易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吃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他不是应该睡大觉吗？像雪雁那样的人，怎么会如此不小心？雪雁、林初音显然同样的震惊，只是两个人关心的角度不同。王士易背着我走到了房间里，在她们两个对面坐下，随后把她转向了雪雁，“看起来你很震惊。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今天有什么事情有瞒着我。我只是假装喝下了你准备好的那碗安神汤。要想找到这里并不难，虽说你早就安排了人守在门口，但别忘了，她不过是王家的下人，主人的命令，她还是会听的。” “公子你……”雪雁的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随后朝林初音使了个眼色。 但此时的林初音神色之间已经多了几分倦色，她望望王士易，正打算开口，却被他打断：“既然你们两个都在，有些事情该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雪雁，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永远都是秘密，现在说出来，或许我还能给你改过的机会。若将来是由我查明真相，那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替小翠出头。还有，不用再演戏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很清楚你的个性，现在你只要原原本本地说出事情的真相就好。” 雪雁似乎还想装傻，但她最终叹了口气：“公子想知道什么？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要瞒公子的？倒是少夫人……那场悲剧，可能不像公子想的那样。” “先说初音收到的那张字条，到底真的存在，还是她捏造出来的？”王士易沉声道，他逼视着雪雁，根本不给她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林初音同样一脸严肃地望着雪雁，恐怕她才是最想得到真相的那个人！ 一百一十三．谁是谁非 “我……我……公子，其实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劝公子你……”雪雁结结巴巴地开口，几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显然被王士易的态度吓到了！ 我也从未见过王士易如此严肃！林初音张了张口，后面的话却没说出来。雪雁思虑了半天，最终还是缓缓开口道：“就像是林小姐说的一样，那天她的确收到一张字条。其实那张纸条的确是出自公子之手，只是那却不是公子的本意。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是我们找到了公子旧时的书稿，把那些有用的字剪下来，然后装裱到一起，再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送到林小姐的手上！” “真的有那张字条！果然还是如此！我就说过，初音不会无缘无故地说出那番话！还有呢？在递出那张字条之前，我知道你曾去过我家，还见过罗小翠，你跟她说过什么？为什么她会受那么大刺激？五十两银子，我从来不认为我的母亲会那么大方，更不会莫名其妙地派人送过去那么一大笔钱！除非她还有别的企图。”王士易针锋相对地继续追问道。 雪雁的脸上闪过一抹寒光，她冷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我以为公子这么长时间来一直都在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想不到你早已经清醒过来。好吧，既然你这么问，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要真相是吗？那倒不如去问问夫人吧？银子是她交到我手里的，药也是她给我的，我说的那些话，也是她一五一十地教给我的，那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逼罗小翠自投罗网，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夫人一手策划的。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真相，虽说未必是全部的真相，倒有几分可信！不等王士易开口，林初音连声呵斥道：“雪雁，你到底在胡说什么？那些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对不对？为什么还要拉夫人下水？你知道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她心底善良，做不出那样的事情！她是绝对……” “‘我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算是下地狱也心甘情愿’。这可是夫人经常说的话，这么长时间来夫人都是吃斋念佛，为的是什么？难道你们真的以为夫人一心向佛吗？她不过是想要替自己赎罪罢了！其实你们也该想想，若真的换成是我，怎么会费那么大的心思做这些事情？罗小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有，是夫人亲口许诺，将来要让我成为王家的当家主母，要不然，我才不会做这些事情。”雪雁轻描淡写地望着王士易道。 “你胡说！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士易哥哥，你千万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伯母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这么说，就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好让你不能继续追究！你不能只信她的一面之词。”震惊之余，林初音急急忙忙想要安抚王士易。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相？我的心像是掉到了冰窖里一样！但恐怕也只有王夫人才有这样的动机！为了不让儿子成为长安城的笑柄，为了王家的将来，在狭隘的母亲眼里，她会铤而走险的！可雪雁说的未必是全部事实，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计后果地做这些事情？若说她为了主子忠心耿耿，不惜以身试法，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信！依她的性格，肯定在其中推波助澜，最终致罗小翠于死地！ 我看见王士易的身子微微发抖，林初音想走去安抚他，却被他阻止了。接着，我听见他牙齿打颤的声音：“不信？她说的话有几分不可信？她一直都不喜欢小翠我知道，她恶狠狠地诅咒小翠你也亲耳听过！也只有她，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早就该想到！该想到的！若不是她，恐怕我和小翠早已经双宿双飞！她不止害了小翠，还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你说什么？”雪雁和林初音同时惊呼道！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脸色都变得如此难看！ 王士易哆嗦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不是一直都想着要抱孙子吗？可是她却自己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孙子！当时小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好吧！既然她这么狠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让她有孙子抱！你们谁想当王家的当家主母？那就去在她的面前邀功去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堆行尸走肉！” 说完，王士易摇摇晃晃地准备离开。雪雁愣在那里，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林初音一脸紧张地跟在王士易的身后离开了，临走前，她表情复杂地看了雪雁两眼。 没想到事情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轻轻叹了口气，推开门来到雪雁的面前。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朝我点了点头，半天才道：“我早就该猜到，你不会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你想怎么样？把我送交官府，替罗小翠报仇？” “还是由王公子做出决定比较合适！我想，他应该比不知道真相更难过！倒是你，聪明人！可惜了，聪明没用到地方！”我慢吞吞地看着雪雁，她绝对不能轻易地就逃脱惩罚。 “哦？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打什么歪主意？别忘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夫人授意的。更何况她不过是王家的儿媳，婆婆是可以处置她的。”雪雁还是目空一切的自大。 她真的很聪明，从一开始就为自己想好了退路。眼下有王夫人在，对她而言就是免死牌，王士易就算再怎么恨自己的母亲，都不可能把她送到官府的！我叹息着摇头：“我就说嘛，你太聪明了！可惜聪明没用到地方！你难道说你真的是清白的吗？若我猜得不错，恐怕是你怂恿王夫人做出那样的决定吧？王夫人未必有那样的头脑！恐怕当初大闹莺翠坊开始，你就开始了这个计划。利用王士易的字，设计林初音，除了你，谁能想得如此周全？” “你……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雪雁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一百一十四．余音 “没什么，我只是碰巧问了问罗小翠昔日的好朋友而已，又很凑巧，她的记性相当不错。若把她带到这里，她一定能认出你就是那个陪王夫人去莺翠坊的人！后来的种种，也真的跟你没关系吗？比如说……罗小翠的死！其实我更好奇，和罗小翠一同自杀的王士易为什么会活过来？”我淡定地望着雪雁，她的心思太深沉，恐怕想从她的口中得出真相，也绝非易事！ 她只在张大了眼睛望着我，过了半天才悠悠道：“我还以为林初音最难对付，想不到你也这么难缠！好吧，其实罗小翠比我想象中的更笨，只要把她和王士易在一起的利弊全部分析给她听，要她做出决定并不难。更重要的是，她的心里有着太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风月场中的人，竟然天天想着情呀爱的！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王士易什么。那天，我的确是奉夫人之命过去的，只不过除了夫人的那些话外，我告诉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士易好，她自然乖乖去做。至于王士易死不了的秘密，掌握好用药量的多少就行了！罗小翠怎么舍得真要了王士易的命？可笑的是王士易，一直都认为是林初音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原来如此！我的心不由得一痛！整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就是罗小翠！还有那个尚未成型的胎儿！王夫人到底是多狠的心，才能下得去这么重的手？还有雪雁！看着她那张得意的脸，我忍不住扬起手，狠狠抽了她两个大大的耳光：“你还有良心吗？怎么能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来？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就算真的有报应，也先会报到王夫人的身上吧？你以为我怕这些吗？世上作恶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会多我一个呢？让我可惜的，只是那个孩子。至于良心……崔小姐，你不会真的那么天真吧？良心值几个钱？当你所有的自尊都被人践踏到脚下的时候，为了生存，你还会考虑良心吗？真是太好笑了！”雪雁的脸上露出几分痛彻心扉的表情。 “可这不是你作恶的理由！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我痛心疾首地望着雪雁！她的心难道真的被狗吃了，竟能说出这样的无情的话来？ 雪雁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放肆地笑道：“崔大小姐！像你这样福窝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怎么能知道什么叫‘挣日子’？每天赔尽笑脸，只为讨口饭吃，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你也会和我一样狠心！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话！我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夫人做出的决定，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想跟我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算你费尽心思地调查还能怎么样？王士易就算再恨，那也是她母亲，而我不过是一颗可悲的棋子！罪魁祸首能逃脱，我自然也会相安无事。崔小姐，让你枉费心思了！” 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都不得不迈着灌了铅似的步子挪回家。结束了！事情居然结束了！还结束得这么滑稽！错的到底是谁？王士易？罗小翠？雪雁，还是那个一开始就注定悲剧的林初音？如果我不追查，事情会不会就是另外一个样子？若不是我多事，恐怕王士易每天还是乐呵呵的，不管真开心还是假开心，最起码他的脸上还有笑容！ 两天后，林初音很意外地出现在我面前，她一改往日心事重重的模样，反倒像是轻松了。不等我开口，她握住我的手，淡淡道：“什么话都不用说。事情已经结束了！只是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看了她一眼，心头闪过一抹酸楚！被人算计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更何况还是被自己一向尊敬的长辈算计，那感觉更难受。 林初音松开我的手，长出了一口气道：“谁知道呢。我的梦却是到了该醒的时候，原本我以为，士易哥哥跟我一样，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不会追究事情的真相，尤其是当听到夫人亲口承认那些事实后……其实悲剧原本可以不放生的！若是他当初坚持，夫人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为人父母的，怎么能拗得过孩子？我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士易哥哥，他……可能有自己的无奈吧。罗小翠毕竟是他自己深爱的人……” 到底其中还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再多问。但仔细想想，王士易在整个悲剧中并没有起到该有的作用，若他一心护着小翠，认定她是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给他人以可乘之机？除此之外，恐怕王士易的爱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付出。若他肯多几分耐心，一心一意地爱着罗小翠，又怎么会让她的日子如此艰难？不仅如此，他的多疑肯定也是害死罗小翠的真相。细细追究起来，他才是真正逼死罗小翠的凶手！ 林初音几乎用伤心欲绝的表情望着我，“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爱过那么多年的人，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是我看错了人，从没想过他是个那么懦弱的人！他早已经妥协了，从他接受雪雁的那天起，我想他已经猜到了真相。只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我的心……好痛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法用语言描述出来的悲怆！我走过去，任由她靠在我的怀里大哭！虽然我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想想自己拼尽全部力气去爱的人，既然如此冷血，想来也会心寒吧？ 半个月之后，我收到了喜帖，是王士易和雪雁大婚的喜帖！雪雁费尽心思，终于达到了自己的最终目的。莫绍谦居然说对了！我暗暗叹息，像雪雁那样挺会算计的女子，她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更知道什么是无关紧要的，有她嫁给王士易，再合适不过了。这大概就是俗话所说的鱼配鱼，虾配虾吧？ 一百一十五．夏日的意外 当夏日悄悄来临的时候，我听到了很多关于王家的传言。自从王士易成亲后，王夫人一病不起，终日缠绵在病榻之上。据说她每晚都不得安眠。而作为新妇的雪雁，一直都恪尽儿媳的本分，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王夫人，同时把王家管理得井井有条，至于她的真实身份，倒再也无人追查。和沈维、莫绍谦的插曲，再无人提起。不管她到底是雪雁还是严雪，这都已经成了过去式，眼下她是王氏，王家的当家少夫人。这对王士易来说或许是个安慰。唯一令外人非议的是，王士易自从婚后一直与妻子分房而居。独守空房的滋味，对雪雁来说或许早晚都会习惯的。 至于林初音，时间就是最好的疗伤药，下一个春天来临时，我想她会遇到自己可心的人。但经历过这一场考验后，感情对她来说大概不会那么重要，甚至她对爱情已不抱任何希望了吧？但也说不定，爱情总是会在出人意料的时候出现，错过了一棵树，等着林初音的还有大片的森林。 夏天似乎就意味着我的好运，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顺利，就连讨人嫌的莫绍谦都很少来打扰我的生活。不过这或许应该归功于绍云已经成了我的准二嫂，母亲亲口说再过两年之后就会风风光光地把绍云娶进门。 “现在最让人挠头的就是大哥了，像他那样没个正经的人，恐怕是个女孩子都不可能看上他的。我看替大哥选对象，只能在两个条件中选一个：女的，活的！”我看了大哥一眼，心不在焉地调侃着他。 正在喝水的大哥一下子被呛得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停下来，指着我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哥？别忘了，现在你也是孤家寡人，没人敢把你娶进门！我们两个既然是同病相怜，你就用不着拣这么损的字眼儿来挖苦我了吧？” “我？我跟你怎么能是一样的？跟你站在一起，明显把我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吧？以后对我可要客气点儿，你难道没看出来，我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忙人。我提醒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对我客气点儿！你难道不想让我替你留留心，帮你找一个可心的人当我未来的大嫂？”我斜了大哥一眼。好不容易有机会抢占上风，我不可能错过了这个调戏大哥的机会。 大哥无奈地摊了摊手，朝着正从外面走来的二哥道：“你看看，小妹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真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咱们家小妹。不会是什么人易容成小妹的样子，假冒的她吧？从前的她可没有这么能言善辩，最多只会强词夺理！” 我的心不由得一抽！他虽是在开玩笑，却无意中说出了事实，我的确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崔莹玉，可就算我说出了事实，他们会信吗？我只能做出正常的反应，朝着二哥道：“二哥，你看看，大哥说的是什么胡话？明明是他自己有错在先……” “好了，这下你不用担心，替你报仇的人来了。大哥，咱们家来客人了，你猜猜来的是什么人？”一向古板的二哥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容，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什么人会替我报仇？还能让大哥会是这样的反应？不等我开口，大哥先是一愣，随后大惊失色地瞪着二哥：“你说什么？不会是……关盼盼吧？她又来咱们家了？上次不是说，只要我还在，她这辈子都不会来咱们家了吧？快！快去！让巧儿出去，就说小妹病了，没办法招呼她，赶紧的打发她走……” “打发谁走？是要打发我走吗？崔大公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丞相家大公子的作派吧？你可真是够小心眼儿的，不是你说的心眼儿宽得能撑得下船吗？”我只感觉一阵风从外面刮过来，待回过神来，却见屋子正中多了个身着鹅黄色衣服的女子，手里握着一把团扇，笑眯眯地望着大哥。 关盼盼！果然是她！父亲挚友的女儿！母亲曾经有意撮合她和二哥，可惜两个人都没那个意思。她比我大了两岁，的确已经到了定亲的年龄，前些日子听说她似乎遇到了如意郎君，怎么突然来我家了？难不成是来送喜帖的？我笑眯眯地起身，拉着她的胳膊连声道：“盼盼姐，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怎么不派人提前说一声，我好出去接你？” “提前说一声？我还敢提前说一声吗？有崔大公子在，恐怕我想来崔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了，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快点儿出去吧，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莹玉说。”关盼盼毫不客气地瞪着大哥，下了逐客令。 这就是她的个性，更何况她和大哥是天生的冤家，说起话来从不他客气。我看见大哥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恨恨道：“你还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次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不过我想要提醒你，现在可不是做客的好时节。” “要你多话！我是来找莹玉的。”盼盼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跟大哥针锋相对。 这两个活宝还真是一对冤家！我辛苦地强忍住笑，直到大哥、二哥一前一后离开，我才忍不住笑起来：“盼盼姐，保持你的淑女形象。你上次不是说，再不会在大哥面前失仪了吗？怎么还是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你和我大哥真是……” “不是冤家不聚头！”冬梅笑眯眯地捧着点心从外面进来，“这是夫人让我送来的。关小姐，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除了，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夫人如此挂心了。倒不如，吃了我们的点心，也来当我们丞相府上的人好不好？” “瞧瞧，瞧瞧！这才多长时间不见，连冬梅这丫头的嘴都变得能说会道起来！别一天到晚跟大公子学得没个正形，小心到时候找不到婆家！”盼盼的脸上闪过几分无奈，虽还在与冬梅说笑，但我看得出来她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 一百一十六．一见误终身 盼盼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但一次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东拉西扯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匆匆忙忙来见我到底为了何事。她不着急，我又何必太过在意，干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闲扯起来。过了半天，她才一脸心事地开口问道：“近日来你可听到了些什么传闻？” 她指的是什么？我暗暗惊奇，大约指的是她前些日子相亲的事情吧？女孩子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肯定都会害羞。我故意装傻反问道：“你是说什么？难道是关于边关告急的事情吗？还是别的什么？” “看看你，怎么也学会装傻充愣了？我早就说过，你跟你大哥学，早晚跟他一样没个正形。好吧，我问的是关于我自己的事情，你可听说了？”盼盼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我还是摇了摇头，那件事情我听母亲提过两句，却不是很清楚。看她的样子，不像是遇到了如意郎君，难道外面的传言有误？我笑眯眯看着她，故意调笑道：“前些日子倒是听说你相亲，是不是遇到了心上人？还想对我保密？你整天笑卢仪重色轻友，我看你也一样，自己有了归宿，就把我这个好姐妹忘一边去了。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来要红包？” 年轻可真是件好事！我心里不由美滋滋地笑起来，像盼盼这样直爽的人，待嫁时竟然也能如此沉得住气，真不是她的性格。可没想到这话说出口，她反倒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瞪着我：“看来你还真成了大忙人，我的事情也一点儿都不上心。我来这里，是想听听你的主意的。你可听说过裴光迪这个名字？” “你说的是前任工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从前听父亲提起过。你不会是……与你相亲的人就是他？怎么样？他长得怎么样？是不是配得上你？还是你心里有什么疑惑，想让我帮点儿小忙？”我笑眯眯地望着盼盼姐。总算猜到她的来意了，想必是要打听一下裴光迪的人品，好确定自己要不要下嫁，毕竟她父亲也是朝中二品大员，婚姻大事应该谨慎。可她来找我，是不是打错了算盘，我虽说爱管闲事，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管得着啊？ 盼盼看我一眼，半天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吃着摆在那里的点心。过了半天，她才微微吐了口气：“好吧，跟你说实话吧，我看见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他了。你知道喜欢一个人什么感觉吗？” 又跟我讨论爱情？我的心头闪过一阵雷声。幸好盼盼很快继续道：“别说了，你肯定还没遇到过自己的心上人，要不也不会孤家寡人。你都不知道，在我看见他的第一眼，身上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样，身上麻麻的，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着。他的眼睛亮亮的，简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他会对着我念诗，还给我讲孟姜女的故事，从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文雅，连打个喷嚏的样子都那么帅……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你不会是发烧了来这里说胡话吧？”我满脸狐疑地望着盼盼，她不是一向最瞧不起那些天天念着酸诗的文人吗？怎么突然变了性子？我不由自主地将手伸向她的额头，确定她是不是烧糊涂了。 盼盼一把拍开了我的手：“你瞧瞧，你瞧瞧！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怎么这反应？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可现在，我摇摆不定，所以才来听听你的意见。” “天上掉下个大帅哥，还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那你还有什么犹豫的？赶紧点头，让他们家下聘礼不就好了？再不行，让关叔叔下聘礼，让他当上门女婿也不错啊？”我笑眯眯地望着她，这大概才是她来这里的意图吧？难不成关叔叔不愿意，她才上门求助？好说动我父亲点头，再让父亲跟关叔叔说，这样她才有下嫁给裴光迪的希望？ “唉，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关盼盼的脸上闪过一抹悲伤的表情，“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因为来我家提亲，似乎也是裴家的意思。可问题就在于，就在我下定决心之前，我收到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信里面说，裴光迪忘恩负义，背弃了婚约，连自己的儿子都弃之不顾，这样的人不值得！所以希望我认真考虑！”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猛然站起身上，将手边的茶碗也失手打翻了。 盼盼哭笑不得地看着我，“还好，你还很正常，这样的反应让我很满意。我来这里，就是想让你帮忙出出主意，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其实我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就像是认识很久了一样。所以我怕做出了决定，又怕是什么人别有用心……” 这还真是件麻烦事儿！难道是裴光迪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被人追到了京城？还是有人喜欢盼盼姐，知道她可能会下嫁，所以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好阻止她嫁人？面对我的疑问，盼盼姐更是哭笑不得：“我？你说我有什么人会喜欢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往日我除了进出你们家之外，很少去别的地方，更别说遇到什么喜欢我的人。可是裴公子他……我亲自问过他，他对天发誓，除了我之外，从未正眼瞧过别的女子。我都不知道该信谁才对，所以犹豫了好几天，才决定让你帮帮忙嘛。” 这可真是遂了我的性子！我心里忍不住欢喜雀跃！管闲事嘛！更何况对方还是我最喜欢的盼盼姐！但盼盼姐是个急性子，就算我答应这件事情，也得考虑周全。可不等我开口，盼盼姐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连声道：“好了，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知道你一向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更何况还是我的事儿！你放心，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这不是你心仪已久的红宝石钗子吗？我特意拿来说给你，你收下，就当是答应我了！” 一百一十七．莫名其妙的来信 “我是那么爱财的人吗？你这么做，不是打我的脸吗？咱们两个谁跟谁，哪用得着这些东西？”我笑眯眯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钗子，口中说着推辞的话，却动作麻利地把钗子别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对着她晃了晃脑袋，连声问道：“怎么样？我戴上还好吧？红色一向是最适合我的！我就知道盼盼姐你疼我！我得把丑话先说到前头，这件事情我不能保证一定做到，现在我只能看在我们姐妹情谊和这枚宝钗的份儿上，无论如何都帮你一把。不过，你可千万别后悔啊，可能到时候我根本帮不上忙，也可能会查到许多你不想知道的小秘密。现在先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嫁给裴光迪？还是想查明了真相之后，再做决定？” 盼盼姐被我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哭笑不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拍着我的肩膀笑起来：“哎呀呀！才几日不见，你这个丫头可真是越学越精明了！怪不得……开始听到外面的那些传闻，还有传说中崔女侠的大号，我还以为是外面的人误传呢，想不到你居然真的开窍了！好吧，不管你查到什么，都要告诉我。你知道，我虽然有时候任性，但绝对不会把婚姻当儿戏。现在我只希望能找一个值得我嫁的人。” “你说什么？你要嫁人？就你？还能遇到喜欢的人？我猜他肯定不知道你的真面目，要不然是绝对不可能娶你的。除非你倒贴！不过，就算你倒贴，别人也得认真考虑一下，忍你一辈子，是不是值得。”大哥阴魂不散地再度出现在门口，板着脸故意逗盼盼。 又来了！好像每次盼盼姐来这里时，他们两个都会斗上半天嘴才罢休。可这一次却有点儿意外，盼盼姐完全没了兴致，她只看了大哥一眼，慢吞吞道：“这一次先记着！等忙完了这件事情，是该到给你找个管家婆的时候了！” 大哥在门口看了盼盼两眼，没有一鼓作气继续攻击她，反常地转身离开了。盼盼回头望着我，连声道：“是我眼花了吗？刚才说话的是崔冲吗？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他一向是不跟我辩个高低，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他不会吃错药了吧？还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从外面走进来冬梅望着盼盼笑道：“恐怕吃错药的不只我家公子，还有关小姐。今天你们两个怎么看起来都有些怪怪的？还有，我家小姐头上……那不是关小姐最心爱的红宝石钗子吗？我家小姐心仪了好久，你怎么都不肯给，怎么今天好好的就插到小姐头上了？不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我家小姐帮忙吧？小姐，难道你忘了夫人说过的话，这些日子不能再到处乱走，否则的话……” “你难道忘了，母亲开说过，盼盼姐例外吗？”我看着冬梅，心里又升起一抹疑云，今天奇怪的事情大多了，连冬梅的话似乎也特别多。 听了我的话，盼盼笑逐颜开，连声道：“对啊，反正从今天开始，我会留在这里，绝对不会再踏出你们府门外一步。金凤一会儿就把我的东西送来，你快去门口看看她到没？” 她打算在这里长住？不等我的话问出口，盼盼就先把冬梅打发走了，确信房间里没人，这才小心翼翼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张折好的手绢递到了我的面前：“这就是我收到的神秘来信，都在上面。我觉得这不像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可也怕……这会不会是个恶作剧。” 若真是有什么人想挑拨离间，这本钱下得未免太大了。这是一个青翠色的绢，靠角落的边上绣着一个“娟”字。不用靠近鼻子，我已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不是脂粉香，而是一股淡淡的药香。令盼盼触目惊心的字就写在正中：“裴光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请小姐善自珍重。无助女子哀求，只盼恶人得恶报！” 这绝对不是什么恶作剧！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寒，写信的人分明是以正室夫人的语气，在警告盼盼姐远离裴光迪，否则可能会面对难堪的结局！若不然，那送信的人也太别有用心，若不是与裴家深仇大恨，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感觉？你怎么看？”盼盼心事重重地望着我，急切地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 现在还不到下结论的时候，多说只会扰乱盼盼的心，我淡淡一笑，将手绢收到自己的怀中：“你当我是神仙？只看看手绢，就能知道这手绢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还能猜到这到底是真是假？时间还早，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吃一顿了，一会儿我让二哥去醉仙楼定一桌好菜怎么样？借着你在这里的机会，让我大吃一顿。” 关盼盼两眼瞬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连声道：“太好了！你怎么知道我也盼着这一天呢。听说那里新上了不少菜单，我们不如试一试。听说那里的清蒸鲈鱼相当不错！还有，最后再来几样饭后点心，我们可以当夜宵。” 茶足饭饱之后，巧儿终于带着关盼盼去了客房，而我也能坐下来安静地研究下那个绢帕。冬梅异乎寻常地出现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半天，“小姐，你真的确定要管盼盼的闲事吗？其实她一向喜欢夸张，芝麻大的小事都能说成天大的事儿。更何况还是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只是什么人的恶作剧，目的就是想吓吓她而已。” “而已？你觉得什么人有可能这样恶作剧吗？这不合情理。倒是你，怎么怪怪的，听说盼盼姐有了心上人，你不替她高兴吗？”我抬眼望着冬梅，今天的她也怪怪的。 难道冬梅突然转了性子？我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怎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还是突然大发慈悲，认为我是个需要帮助的人？ 冬梅细细看了两眼手绢，随后递到了我手上，悠悠道：“我只是怕她错过自己的心上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掺和小姐的事情的。” 一百一十八．打探 裴光迪到底是何方神圣？从我得到的有限资料来看，只知道他的父亲曾任工部尚书，后因办事不利被贬黜到地方任职，正三品变成了四品刺史。这应该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年裴氏被贬，裴光迪跟随父亲去外地上任。眼下裴氏一家回到京城，也不过才半年不到的时间。裴光迪的父亲在地方有所作为，眼下已经被召回京城，暂时赋闲。与关家结亲，在外人看来，更多的是出于裴光迪的将来考虑。至于这其中有多少感情的成分，那只能由关盼盼自己定夺了。但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到底什么人给盼盼姐写了这封神秘来信。我暗自猜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是不是裴家得罪了什么人，那人为了报复，所以阻止要用这种方式阻止裴、关两家的政治联姻？ “我想见一见这位裴公子，巧儿，你去准备一下。”思虑良久，我决定在未着手调查之前，近距离地和这位裴公子接触，好确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不行，小姐，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决定去见他？万一他是坏人呢？万一他像王士易那样是个有故事的人，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更何况这还关系着盼盼小姐未来的幸福，你可不能轻率啊。”冬梅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她什么时候变得杞人忧天了？还是她突然转了性子，把我当成自己家小姐了？我看了她一眼，悠悠道：“你难道不想盼盼姐赶紧嫁人吗？这样咱们家也能太平点儿不是？总不能一天到晚看着大哥跟她吵个没完吧？你呀，还是快点儿打听一下裴公子平常都去哪里。你放心，我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眼下只是想见他一面，仅此而已。” “等等……”哈欠连天的盼盼披头散发地突然出现，连声道：“你就要去见见光……裴公子吗？那你可得小心点儿，不能……不能离他太近。” 这话什么意思？我一时间脑筋没转过弯来。冬梅扑哧一声笑起来，反问盼盼：“关小姐，你是怕裴公子看上我们家小姐吗？那你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吧？更何况我家小姐是什么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高攀得上的。” 盼盼着急地想要辩解，看她着急的神态，分明就是被冬梅说中了心事。我哭笑不得，出师未捷，她就有后顾之忧了？我的好奇心更是大增，裴光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性格大大咧咧的关盼盼变得如此小气？除了在大哥面前她一向得理不饶人外，大部分时候她都是个淑女，似乎对什么都的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这世上难道有人能勾起她心中的热情？ “不跟你们说了，反正事情交给你，我不放心也得放心不是。”盼盼红着脸离开了。 我正准备换上巧儿拿来的男儿装，冬梅却出人意料地把自己的衣服送到了我的面前，一脸诚恳道：“小姐既然准备亲自去见见裴公子，那就不如把自己打扮得普通一点儿，最好还是故意扮丑。看看刚才关小姐的态度，你也该小心点儿。夫人也说过，年轻人挑对象，大部分只考虑外貌，不考虑其他。万一裴公子看见小姐……穿得平常点儿，也可以防备他打别的主意。” “你想得太多了！”我忙打断了冬梅的话，可她说的话未必没道理。正如莫绍谦一样，那些迷恋他的少女们，又有几个知道他的本性？就算他的人品有瑕疵，又有几个会在意？话是这么说，我还是顺从地从她手中接过了衣服换上。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崇仁坊，在长安城算是最热闹的去处之一。崇仁坊名扬长安，并不仅因为这里有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还因为坊内有二十几个地方官府的驻京办事处。每年各地有志青年入京，大多也会住在附近。久而久之，崇仁坊不仅成了灯红酒绿的销金窟，也是文人雅集的地方。而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一处并不显眼的地方，叫雅集阁。 在未见到裴光迪之前，我做了种种猜想，他的父亲是读书人出身，想必他也应该是位白面书生，口中会冒出不少的酸话。当出现在我眼前的裴光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几乎是个天生的演讲家，在一众公子面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半分的谦虚。 “这些人，平日里除了吟诗作画外，更多的是讨论朝中大事。对了，听说余公子过去也是这里的常客。裴公子看来人缘不错，半年的时间就和这些人结成了朋友。小姐，要不要我制造一次巧合，好让你认识他？”一向喜欢八卦的巧儿低声在我耳边介绍道。 巧儿说的余公子，是指已经和卢仪定下亲事的余亚夫，我早该想到他会是这里的常客！不过这倒让我对裴光迪更好奇了，他这么快和这些人结成了朋友？恐怕未必吧？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文人相轻，自古使然。这些所谓的文人骚客们，肯定个个自命清高，哪里会将别人放在眼里？难不成裴光迪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魅力？看他的模样，除了口若悬河外，并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他们日日来这里相聚，必定还有别的目的。我暗暗叹口气，这里临近尚书省官署位，而唐代官员又和歌伎们来往密切，这里是结识朝中官员的捷径。还有，这雅集阁虽普通，可门外不远处就停着几辆华丽的马车，想必不是普通人能坐得起的。更让我好奇的是，人群之中似乎还有几个女扮男装的人，目光不时地停留在那些公子们的身上。 不等我开口，巧儿继续低声道：“小姐，其实这里有个秘而不宣的说法，说不少达官贵人家择婿，都会从这里挑。凡是那些出身不高却有才的男子，都会被那些有眼光的富豪们挑去。这可是有先例的。” 一百一十九．孔雀开屏 望着那个口若悬河的裴光迪，我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被表象所迷惑，我暗暗叹了口气，类似王士易那样的人，还是少沾上为妙！就算是为了盼盼姐，也要小心防备。或许该换种方式认识他，我低声吩咐巧儿几句，让她快去快回。 打量了裴光迪半天，我突然意识到一直有人在紧盯着我，是有人跟踪？转过头来却发现是一直坐在我对面的男子。不对，是位小姐？的确是个女子，她虽然掩饰得很好，瘦瘦的身子掩藏在宽大的衣衫内，遮住了最明显的女性特征，但耳朵上扎的耳洞却出卖了她自己。看她一脸忧郁的模样，难道有什么心事？看到我在打量着她，她忙收回了目光，故意用低哑的声音问道：“这位姑娘，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不怕别人非议吗？” 她真以为自己的装扮可以瞒天过海？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同样低声道：“你要真是位公子，我自然不会死死地盯着你，可你是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怎么能错过呢？倒是你，难道你不怕我是男扮女装吗？” “你……”她一脸惊慌失措地瞪着我，急急忙忙打量了四周，慌忙把头低下来，“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看出来……你想干什么？你是谁派来跟踪我的？” 她在躲避什么人？这下子更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可正当我想细问几句时，她却慌慌张张地起身，逃也似的跑了！什么状况？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身影。正琢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不想眼前一花，那个滔滔不绝说了半天的裴光迪突然在我的面前坐下，自顾自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这位姑娘，你在等什么人吗？”裴光迪打量着我，同时端起了茶杯。 两个字从我的脑海里映了出来：轻浮。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眼神、表情都证实了这样的说法。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学会以貌取人了？虽心里有些不乐意，我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是在等人。公子请自便。” “在等你的朋友？还是这里有熟人？看你的穿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敢问姑娘你读书识字吗？”裴光迪像只已经充满电的机器人，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一直不停地追问。 他这么喜欢跟人说话？我微微皱了皱眉头，如此热情还真让我招架不住。本来还千方百计地想要认识他，想不到他主动送上门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吧？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关键在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虽说是冬梅的衣服，可她和巧儿一样，平时衣服的料子、花色和我的差不多，就算式样普通，可那些懂行情的人，一定能从质地判断出来价值不菲。这个裴光迪，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如此热情，看来他和关盼盼口中说的那位裴公子完全两样。 我还没准备好，好戏就上场了？看他不停地眨巴着眼睛望着我，我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反问道：“公子经常来这里吗？一个人？我听公子说了那么多，想来公子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只是不知道公子府上是哪里？” “我哪里称得上学识渊博，不过比一般人多读几本书罢了。”裴光迪的口中说着谦虚的字眼儿，可却没有半点儿谦虚的样子，反倒有点儿飘飘然。他挺了挺胸，继续道：“敢问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怪不得你不认识我！其实来这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我，没有不知道我的大名的。我叫裴光迪，家住在不远，平日里喜欢跟这里的同窗好友们品评诗书。倒是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中的高调吗？不等我做出反应，他已经殷勤地替我续满了杯子里的水，继续道：“来这里的可都是文人雅士，但除了像我这样有真才实学的公子外，还有不少滥竽充数的。你看见你个穿暗紫色衣服的男子，他手里还装模作样拿了本《诗经》，其实真要是读书人，自然就不会拿书了。看他的模样倒像是贵公子，只怕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也只是拿本书装装样子。像我这样满腹经纶的人，书都装在肚子里，才不会拿书充门面。有一句话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用来形容我的，你说是不是？” 他真的这么自我感觉良好？我心中不由得诧异起来，这种夸自己之前先踩别人两脚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看来盼盼姐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这样的男子怎么就能让她倾心了呢？难道是因为他那张看起来还带着几分秀气的脸？盼盼姐的幸福要紧，我心中暗自叹息，却不得不笑眯眯地点点头，附和着他的说法。 在得到我认同的瞬间，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有些兴奋道：“你也跟我一样的想法？那真是太好了，我可真是遇到知音了。这么多年来，我真是白活了！能遇到小姐这样知书达理的女子，可真是我的福气。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我们能不能做朋友？” 我笑而不答，只盼着巧儿能快点儿回来，好实施我们的计划。但裴光迪显然没有想停下来的意思，他继续道：“其实我是个读书人，刚才只远远看你一眼，我就感觉我们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不那么肯定。这是不是就是佛家说的前世有缘？……” “玉儿？你在这里，你让我和小姐找了你半天。这位公子……是什么人？”巧儿适时地陪着冬梅出现了。 根本没给我留下打量冬梅的机会，那个像个孔雀一样的裴公子站起身来，对着冬梅就连声道：“‘貌丰盈以庄姝兮，苞湿润之玉颜。眸子炯其精郎兮，多美而可视。眉联娟以蛾扬兮，朱唇的其若丹……’没想到书中描写的仙女，人间也能见到。敢问这位小姐，你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吗？” 一百二十．失控 他居然对着冬梅念《神女赋》？那些拍马屁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表情还能如此自然？如此深情的表白只怕怀春的少女没几个能招架得住吧？更何况没人不喜欢被戴高帽！我忍不住打量着冬梅，正如我吩咐巧儿的那样，冬梅换上了我的衣服，特意挑了几件昂贵的首饰别在头上，以彰显她的身份。冬梅本来就颇为清秀，如此一打扮，立在人群中更是扎眼。但不至于让裴光迪有如此出格的表现吧？借着裴光迪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展现自己热情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门口，他果然看见了冬梅来时坐的马车，那是我特意吩咐巧儿，无论如何要把父亲的马车借来一用。凡是对官场熟悉的人，不可能认不出丞相家的车夫。 但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不等我做出反应，裴光迪殷勤地将席子擦拭干净，恭恭敬敬地请冬梅坐下，像个热情的主人一样连声道：“想不到今天会有这么多的贵客来这里，小姐快请坐。这里地方虽普通，可吃食做得还算精致。小姐想要品点儿什么？我这就吩咐他们去给小姐准备？” 我朝着冬梅眨了下眼睛，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自己是位矜持的千金小姐，无意中来这里散心。而我只是她身边的一个丫环，碰巧又偶遇裴光迪。 见裴光迪如此热情，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巧儿看了一眼。巧儿瞪着裴光迪，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这里不用你招呼，我家小姐只是路过这里，所以才来这里坐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需要什么，自然有别人来照应的。” “他们都是些粗人，怎么能照顾好小姐呢？”裴光迪一脸讨好的表情望着冬梅，完全不理会冬梅和巧儿冷冰冰的模样，继续道：“我是这里的常客，该招呼好来这里的每一个客人。对了，这里的酸梅汤做得相当不错，不如小姐尝一尝？”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就把我忘到了脑后？也忘了之前恭维我的那些话？我又好气又好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简直比变色龙还快。可眼下我只得笑眯眯地坐在那里，替冬梅和巧儿倒上水，连声道：“我家小姐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走得太近，平日里也很少出门。裴公子，我看你还是忙自己的吧。这里有我招呼就行了。” “哦。那好吧。用得着我的时候，你们随时叫我过来就行。”裴光迪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失落，他望着冬梅发了会儿呆，连声道：“这可真太让我失望了。本来我还以为能多和小姐说说话呢。像小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正是我裴光迪仰慕已久的……”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裴光迪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冬梅，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人不得不留意他的存在。冬梅端起手杯，低声问道：“他真的就是关小姐口中说的那位裴公子吗？他怎么像是发情的猫，一点儿都不掩饰？你看他像不像什么人？” “沈维！但是看起来比沈维的手段高明一点儿。”快嘴快舌的巧儿插话道。但是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朝我吐了吐舌头，“我只是实话实说。看他这个样子就像是……” “不用现在提醒我，我的眼光曾经有多差吧？他倒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感觉他有可能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但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还是再等等看吧。”我看了巧儿一眼，这个丫头的嘴真是太快了。不过说的却是实情。 当我们离开之前，裴光迪悄无声息地来到我身后，朝我手中塞东西，低声道：“这里明天说是要请歌伎来这里助兴，不如让你们小姐明天也来这里坐坐吧。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请姑娘无论如何都要笑纳。” 是银子？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看来他还真是上了心！冬梅的担心已然变成了事实！眼下我只得点点头，“好吧，我会尽力一试的。只是公子的东西，我怎么好拿上，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姑娘是嫌少？我只是匆忙出门，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倒不如……”裴光迪一脸讨好的表情望着我。 他还真是上了心！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点儿小钱，我绝对不会放眼里，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我笑眯眯道：“这些东西，我家小姐赏的多得是，怎么好要公子的？公子还是在这里等着吧，我家小姐不一定会来。不过，我家小姐后天可能去曲池游玩，不知道公子会不会凑巧也去那里？” “你说的是真的？太好了。”裴光迪兴奋地望着我。 “太好了”这三个字应该由我说出来才对！裴光迪应该还有什么秘密，要不然不会表现得如此心急吧？可现在还不是追问的时候！只有定好下一步计划。但前提条件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今天看到的告诉关盼盼，否则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伤心？ 听着我带回来的消息，冬梅并没有惊讶，反倒是巧儿，叹息了半天：“他也太心急了吧？只是看见了我们府上的马车，就能猜出冬梅的身份是小姐？万一弄错了呢？他也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吧？还有……想不到他还想贿赂小姐你，好和冬梅姐见一面。这样的人，哼！人品大有问题！真不知道盼盼小姐是哪根筋不对，才会相中这样的人！” “在你看来是根儿草，可在她看来却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我笑眯眯地看了巧儿一眼，“实不定他只是想和京城里的人交朋友，是我们想多了也不一定。倒是你，回去后可千万别多话，万一让盼盼姐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呢？” “哎哟！她要是真迷上裴光迪，那才真是瞎了眼呢！看他那样，长得就是个势力小人样儿！还对着冬梅念酸溜溜的诗，真不知道他知道了实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还多亏了这几样首饰，要不然，只怕他未必会留心吧？”巧儿撇了撇嘴。 一百二十一．反常 关盼盼几乎是望眼欲穿地等着我们的归来，根本没给我喘息的机会，就迫不及待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问道：“怎么样了？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了眉目？你见到他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是不是冤枉的？你们……” “我的关大小姐，你能不能不那么心急？你以为只和他见一面就能知道所有真相了？我家小姐又不是神仙？事情没那么简单！更何况那位裴公子他……”巧儿口无遮拦地挡在盼盼面前。 我看见冬梅轻轻在巧儿的后背上掐了一下，巧儿像是被关了电门一样瞬间住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关盼盼。这下肯定会更让关盼盼生疑，这个巧儿，她一向心直口快。 “裴公子他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关盼盼神情关切地打量着我们。 我拉着她的手坐下：“他好好一个大活人，谁还能把他怎么着？我们见到他了，只是还没有和他接触。不过我倒有幸听到了他的高谈阔论。他好像对官场的事情很了解。” 在没有完全弄明白事情之前，我还不能妄下断语。毕竟喜欢夸夸其谈的男子世上肯定不少，这只能说他人不够庄重，还扯不上人品问题。现在得安抚一下盼盼，就在我拉着她的手，思考着如何转移话题时，关盼盼却郑重其事地望着我，皱眉道：“恐怕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就在你们回来之前，听你大哥说有个蓝衣女子一直在府门外徘徊。我让金凤去看了一眼，果然是前几天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个神秘女子。她曾经要求见我一面，可我不认识她，想着可能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就没见。” 蓝衣女子？我仔细思索了半天，的确，在我们回来时，正好有个蓝衣女子与我们擦肩而过，她看见我们时，马上将身子背过去。想来就应该是她了。她难道就是那个写信的人？我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不见见她呢？说不定她就是那个写信的人。或许她可能知道一些内情。说不定……” “说不定她就是裴公子的故人……”关盼盼脱口而出，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愣愣看了我半天，才悠悠道：“其实这是我最害怕的结果！你说的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想过。可万一是真的，我该怎么办？好不容易碰见自己喜欢的人，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算了。你不懂，我现在每天都在患得患失，害怕……” “躲起来就行了吗？你呀，是想得太多了。说不定人家是有别的事情来找你。你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不过我能理解，恋爱时的正常心态。”我无奈地拍了拍盼盼的肩膀。 让我奇怪的是大哥的态度，他一向最喜欢跟盼盼作对，按理说从巧儿的口中打听出裴光迪的事情之后，应该幸灾乐祸，但一反常态，他居然皱了皱眉头，随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接着莫名其妙地离开了家。等我想求助大哥，让他打听裴家的事情时，才听巧儿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不过你不要告诉盼盼说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大公子当时就这么跟我说的，然后就把我打发走了。”巧儿惟妙惟肖地学着大哥说话，甚至连表情也学得很像。之后她摊了摊手：“大小姐，你看看，自从关大小姐来到咱们家之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先不说冬梅姐突然对小姐的事情变得热心，就连大公子也是怪怪的。我看还是早点儿结束这件事情，打发关大小姐回家才是王道。” 我无奈地望着巧儿，这几天她的心情大好！本想刺她几句，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她和冬梅的全力配合，眼下只能苦笑：“不只是他们怪怪的，连你也同样奇怪。往日你不是一向最喜欢凑热闹，还能帮上我的大忙吗？这一次怎么如此不热心？” “我哪里不热心了？只是提不起兴趣罢了。”巧儿一脸无辜的表情瞪着我。 她应该也有状况。可眼下还是跟她计较这个的时候，因为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不只他们，还多了一个莫绍谦。他不请自来，开口几句话就让我愣住了：“你这些日子不应该安心静养吗？怎么又开始插手别人的事情了？难道裴家的事情你也要管吗？”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难道他知道点儿什么小道消息，所以才来阻止我？不等我开口，他继续道：“我已经替你打听过了，裴家回到长安城已有半年，裴光迪就像是只开了屏的孔雀，几乎日日在崇仁坊卖弄自己的才华。现在他已经小有名气，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像那样的人，你还是省省心，不要打他的主意。他配不上你。” “啊？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看上他了？”我下意识地反问道。难道我的眼光那么差吗？就算我嫁不出去，好歹还有眼前的莫绍谦能当备胎。他总比裴光迪要好吧？ 莫绍谦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活脱脱看见我的脸上忽然开了朵花一样，半天才“哦”了一声，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又遇到了……算了，我得到的情报有误。不对！你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跑去那种地方？还和他一起喝茶？” “你在跟踪我？”我心底几乎将莫绍谦骂了好几遍，他能不能让我省省心？不是说好了只当普通朋友的吗？ 莫绍谦笑着摸了摸头，“没有，我哪里会做那样的事情，只是碰巧在那里看见了你们家的马车。我关心你嘛，所以过来问问。不是就好。裴光迪那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哦？难道他知道一些内情？我堆起了笑脸，看来有些事情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先不论莫绍谦出于什么目的来这里，还是先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点信息才好。 一百二十二．神秘人 他似乎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不等我开口，他忙摆了摆手：“你还真是一点儿都藏不住自己心事。对别人的事情那么认真，对我这个朋友却总是不咸不淡的，难道你就不怕我会伤心吗？我现在被你伤透了心！我走了，走了……” “等等，你等等。”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看起来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只是好奇你知道什么，所以多问一句。还有，这次不是我多事，因为它关系着别人将来的幸福，我能不上心吗？至于你，我们是朋友嘛，哪里用得着那么客套？倒是你，听说这些日子顾小姐没闲着，还下了不少功夫，是不是让你动心了？她可是对你……” “她？还是省省心吧。我说过了，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还是不要提她了了。既然你这么热心助人，那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莫绍谦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不管我点没点头，他居然自顾自地向外走去。 原本以为他只是故弄玄虚，可当我在一家小小的客栈内，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莫绍谦这一次没开玩笑。不等我开口，莫绍谦指了指那个女孩子：“你应该见过她，就在崇仁坊。她是从并州来的，可能是你要找的人。但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和裴光迪什么关系。” “果然是她！”我长出了一口气，她就是在我见到的那个女扮男装被我识破的女子。她莫名其妙地离开时，恰好是裴光迪来到我面前时，想来这应该不是巧合。 莫绍谦点了点头：“看来你也有印象。你不如去问问她吧，或许能从她的口中问出点儿什么。不过，她的防备心很重，从不让别人接近她，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只知道她住在这里。听这里的人说，她从不让人走近自己三步以内。” 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想要跟她招呼时，那名女子一脸警惕地望着我，又小心地看了看我身后，低声呵斥道：“又是你？你到底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到底是什么人派你来的？我说过了，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会……” “我不是什么人派来的，只是对你很好奇。你认识裴光迪？跟他是旧时的相识？”她像是被激怒的猫一样，张牙舞爪，我生怕一个小心会惹她发飚，只得小心翼翼地问话。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放手的。麻烦你带句话给他，这辈子就算我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裴光迪那个忘恩负义的负心贼！他就算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他找出来，只为替……” 我的心不由得一动，看来她和裴光迪的确是旧时的相识。听他这样的反应，我连声问道：“这么说起来，你认识关盼盼？还曾经给她递给绢帕对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怎么知道？”她满脸惊骇地望着我，做出了随时准备逃走的模样。 看来是时候摊牌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低声道：“我是关盼盼的好姐妹，她已经收到了你送去的信。她很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会写下那样的字。难道说，裴光迪早已经有了妻室？可他为什么会去相亲呢？据裴家人说，裴公子至今未婚……” “他们家的鬼话你也信！”眼前的女子后退了两步，她有些犹豫地看看我，连声道：“你若真是关小姐的朋友，那你就告诉她，绝对不能嫁给裴光迪那样的小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向喜欢在别人的面前卖弄自己的文才，目的就是想要骗财骗色，一旦被他骗到手，绝没什么好下场。现在他只是想攀个高枝，给自己挣个好前途。等他达到自己的目的……哼！” 我还想多问几句，她突然侧耳听了几句什么，朝我的身后指了一下。我的身后有什么吗？待我回过神来，却发现她已经逃得无影无踪。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绍谦悠悠斜我一眼，笑道：“本来我还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却被那个小女子耍了。不过这也难怪，她的警惕性很高，找到这里来，我也是请了高人帮忙。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给你的那位关姐姐交差了？” 这样就算交差了？怎么可能？他低估了女人的恒心，更何况还是像盼盼姐那样固执的人，若不给她亲眼看到证据，她怎么可能回心转意呢？我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关于裴家……” “他们家的事情我知道的有限。但是很巧，我的父亲曾经和裴平有过交往——就是裴光迪的父亲。当年他还不是工部尚书，与家父来往还算频繁。那时我还小，大概七八岁，他对我真是宠爱有加，最起码表现得是那样。每次来我家都要抱上好一阵才放手。后来，他从我父亲那里借了五千两银子，说是有急用。可那笔钱一直没还。不仅如此，当他升任工部尚书后，我父亲曾经有事要求他帮忙，可他却闭门称病，不肯见父亲一面。所谓言传身教，这样的父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儿子？”莫绍谦看了我一眼，连连摇头。 “你这是对裴家有偏见。”我皱了皱眉头，心下去释然，怪不得他突然对这件事情如此热心，原来是因为他不喜欢裴家，恨屋及乌，连裴光迪也不喜欢。说不定那绢书也是他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关、裴两家联姻。“事无绝对。说不定裴光迪是个例外呢？” “你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自然有了定论，还用得着我多说嘛？你的眼光一向不错，应该不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就骗到。倒是你，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小心把自己算计进去，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莫绍谦郑重其事地警告我，生怕我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一百二十三．殷勤 我本来对莫绍谦说的那些话持怀疑态度。同类相斥，在我看来，裴光迪和他是一类人，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自己命里桃花朵朵开，生来就应该被无数女子追捧。两者唯一不同的是莫绍谦有本钱，他的确长了一张让女人都忍不住会嫉妒的绝美容颜，再加上凤阳山庄的财气，自然引得无数女子竞相追逐，京城第一公子的确不是浪得虚名。反过来再看看裴光迪，他无论容貌还是根基，都不及莫绍谦十分之一。但事无绝对，尤其是感情这种事情，一旦动心，恐怕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儿，更不用提其它。 曲江池畔，盛装打扮的冬梅显然有些不习惯，她不时扶几下自己的脖子，连声问道：“小姐，你这是故意要惩罚我吗？我不就是暂时没打听出来裴家的事情嘛，你至于在我的头上压这么重的首饰吗？这些金银别在头上，好说也有二三斤吧？我的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只有暴发户家的女儿才会打扮得这么没品味吧？下次，还是让巧儿来扮小姐吧，人家当小姐是美得要命，我这可是累得要命啊！” 我含笑看了巧儿一眼，她正假装仔细看着周围，看看裴光迪会不会真的出现在这里。这些首饰都是巧儿偷偷找出来的，她童心未泯，肯定早就想整一整冬梅。若说她不是伺机报复，打死我都不信。但眼下还不能将这些话说出口，只不停地安慰着冬梅：“这不是没办法，才辛苦你一个上午嘛。你头上插的首饰越华丽，肯定越会让裴光迪确信你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那样我才有可能从他那里捞到点儿好处不是吗？大不了到时候到手的东西我分你一半！” “咳，人已经来了。”巧儿低声地提醒着我们。 他果然还是来了！不等我开口，冬梅已然低低开口，连声埋怨道：“这会子已经有些热了，玉儿，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小姐，是夫人说要我们陪你出来散散心，怎么刚出来就要回去？到时候我们可不好跟夫人交待。不如我们去前面走走？”我很快入戏，接着冬梅的话继续道。 “哎呀！这么巧啊！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小姐，小生可真是三生有幸！”裴光迪快走几步来到冬梅面前，目光最先扫了一下她头上华丽的珠翠，随后多情地停留在她的身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冬梅矜持地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到我身上，低声叹道：“怎么我们应该认识他吗？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还不快点儿把他赶走。” 哈哈！我真是越来越爱死冬梅了，她这样的表现肯定会激起裴光迪的好胜心！强忍住想狂笑的冲动，我忙解释道：“小姐，这不是我们前几日在崇仁坊见到的那位裴公子吗？哪里是什么登徒浪子。他可是对小姐仰慕已久啊。” “原来是他！”冬梅心不在焉地在他的身上扫了两眼，微微点点头算是问好。 裴光迪几乎瞬间两眼放起了绿光，紧紧抓住这个机会道：“俗话说得好，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小生陪小姐在这里走走可好？这位姑娘说的不错，我对小姐仰慕已久，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结识小姐。小姐是京城第一名媛，而且名扬……” “你真的确定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巧儿，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冬梅冷冷地打量了他两眼，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我故意一脸为难地追在冬梅的后面，连声道：“小姐，你这样多不好？好歹您也与裴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怎么能让人家这么难堪？人家可是一番好意……” “好意？只怕是不为人知的‘好意’吧？玉儿，你不是不知道，我一向不喜欢轻浮的人。算了，你若真是有心，倒不如我们赌一把，明天若我们还能见上一面，那我就你是熟人，这个要求好像并不难吧？”冬梅冷冷地斜了裴光迪两眼，不痛不痒地发话。 “这个……好！”裴光迪一脸讨好的表情目送冬梅往去走，直到冬梅带着巧儿向前大约走了五十米，他才低声讨好我道：“玉姑娘，这下还真得需要你帮个忙。听说你们家小姐一向热情，我还以为你们家小姐会好相处。……想不到她冷冰冰的。她说那些话……” “公子，其实她就是那样，面冷心热，你可不要往心里去。毕竟我家小姐身份……不同，想要认识我家小姐的人也多，时间久了，难免就会这样。”我努力让裴光迪相信这样的解释，而不是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破绽。 裴光迪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两锭银子递到我的手里，连声道：“哎呀，这个我能理解。千金小姐嘛，自然是该有点儿小姐脾气的，跟普通人自然不一样。这是我的心意，无论如何你都要收下。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们家小姐认识一下，仅此而已。” 这话恐怕说出来谁都不信！莫名其妙地费了这么大力气，只为和我家小姐认识一下？但眼下我只得假装客气地推辞了一下，随后把银子收了起来，“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明天一早等我的消息。对了，我家小姐喜欢鲜艳的颜色，你这身衣服，料子虽好，可颜色太过素净了，怪不得她没有多看你几眼。” “真的吗？”裴光迪两眼放光地看看我，叹息道：“怪不得，其实我也喜欢颜色艳一点儿的衣服，只是怕别人笑我太过招摇。这下我知道了。明天，我等姑娘的好消息。” 坐上回府的马车，冬梅迫不及待地将头上的首饰卸下来，连声道：“我的大小姐，你还是饶了我吧？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到此为止吧？你不是说只是想帮盼盼小姐查明真相吗？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交差了？你总不会打算就这样让我和他接触，再让他主动背弃和关小姐的婚约吧？” 一百二十四．出击 事情当然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得意地朝冬梅摆了摆手，悄无声息地揭开了车帘的一角，指了指一直远远跟在马车后面的灰衣人道：“你难道没看出来，裴光迪也是有备而来。看见那个人了吗？自从我们出现后，他一直都远远地尾随着我们。恐怕是裴光迪想确认你的身份。像他这样疑心极重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中了别人的圈套？既然做戏，那我们就得做足全套。其实我也早有准备，现在裴家周围，我已经派了三个人轮流守在那里，看能不能查出上儿什么来。我总觉得，这个裴光迪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在长安城内崭露头角的人，会轻易上当吗？我的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其实他只要稍微留点儿心，应该就能打听到崔、关两家关系不错，那他就不应该继续在崔家小姐面前献殷勤，除非他的情商高得惊人。可看他的样子，反倒像是准备孤注一掷。据我派出的眼线带回来的消息，裴家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日子裴夫人进进出出，似乎请了两三个媒婆进府。他们家是打定心思要攀高枝吗？ 可盼盼几乎已经魂不守舍，不等我把带来的消息说出口，她就脸色难看地望着我，连声道：“我好像不应该把这件事情托付给你？太有难度了。你想想看，裴公子那样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可能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说不定跟我想的一样，是那些人眼红他能和我家联姻，所以才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就带着金凤……” “你若不想将来后悔，那就留在这里。”大哥突然出现了，一脸深沉的表情，很奇怪，他没有讽刺关盼盼，反倒看了我两眼，皱眉道：“想不到小妹你捷足先登，可你的心太急，破坏了我的计划。你查到的东西，怎么没告诉盼盼？” 大哥在说什么啊？他不是一向最喜欢跟盼盼姐斗嘴的吗？为什么突然转性子了？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大哥继续道：“那个小客栈里，住着的就是白玉娟，听说还有一个侍女。我已经派人去了并州，查到白家是并州的大户，曾与刺史大人来往密切，两家人之间也有交集。白家只有一位小姐，数月前已经来到长安城，一直杳无音信。这应该不是巧合。” 这么说那天我见到的就是白小姐？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抽了一下！莫绍谦提醒过我，白玉娟是个很警惕的人，我不应该那么草率就打草惊蛇。再想找到她，恐怕比登天还难。 关盼盼显然已经猜出了些什么，她脸色难看地看看大哥，又看看我，连声道：“你们查出了什么是不是？我早就该猜到的，你们肯定查出了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好让我心里有个准备？白玉娟，有可能就是那个给我送信的人？有可能……裴公子真的有心上人？不可能，不会的，他亲口说过，在见到我之前，他从未喜欢过别人，说不定……崔冲，我知道你一向看我不顺眼，自然也不会插手我的事情。所以你说……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关心我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我好。” “我怎么可能为了你……我只是怕你嫁得太早，就没人跟我斗嘴了。要真是天下太平，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我的日子不是太无聊了吗？”大哥突然恢复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一脸坏笑的看着关盼盼。“倒是你，该小心点儿才是。就算你急着想嫁人，好歹也应该先睁大眼睛不是？女怕嫁错郎，你又不是丑得惊天动地，难道非得这么着急把自己嫁了？” “你才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呢！”盼盼狠狠瞪了大哥一眼，很快沉默下去。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似乎生怕大哥看见会嘲笑她，干脆把脸转到一旁。 大哥似乎被关盼盼的眼泪吓倒，没有再多说什么，匆忙离开。冬梅看了大哥一眼，又瞅瞅关盼盼，也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不等我开口，她猛然趴在我的肩膀，抽泣道：“玉妹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其实……” “你的心意我知道，其实大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我急忙替大哥解释，生怕她真的会生大哥的气，恋爱中的女子总是会特别敏感。 关盼盼突然肩膀耸动，我以为她真的伤心大哭，想不到她却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在生你大哥的气？他？哼，就算是有十个他，我也不会被气到的。不过我倒是从来没见他这么认真过。他说的是真的对吗？你见过那个白玉娟？她到底是什么人？” “现在我还什么都不清楚。”我郑重其事地拉住关盼盼的手，微微叹口气：“我从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接下来会怎么样，我根本就不清楚。但你无论如何都要沉得住气，做好最坏的打算。裴光迪，或许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完美，他有可能真的是个有过去的人，到时候你能接受吗？他若真的人品有瑕疵，你也会不在意吗？” “我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盼盼姐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她勉强笑笑，连声道：“其实我没那么恨嫁了。只是……现在我有些不甘心罢了。算了，既然事情已经托付给你，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他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是更好吗？” 她的话虽说的潇洒，可表情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模样。看来她的真的上心了，且不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暗暗叹息，眼下若能找到白玉娟，事情可能就会转机。但是真相呢？关盼盼显然已经动了真情，若查到的真相不是她想的那样，而是确有其事，她能接受那样的结果吗？ 一百二十五．解释，还是掩饰？ “为什么不跟她说实情？难道小姐你想借着这个机会中饱私囊？我可都打听到了，那位裴大人这些年可没少搜刮老百姓的银子，你不会想用这种方式替天行道，把钱从他手中讨回来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可是小姐常说的一句话，你可不能……”当夜色悄然来临时，沉默了大半天的冬梅终于开口了，她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本小姐是那样的人吗？我可不是什么样的钱都收。当然，这白送上门来的钱，不要白不要。又不是我抢来的，有什么好心虚的。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哦，你是不是……也看上裴公子了吧？” “我呸！那样的势利小人，我见得多了去了，就算白送上门来我都不要，还看上他？倒是小姐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咱们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让她亲眼看看呢？其实只要让她看看裴光迪在我面前献殷勤的样子，她肯定气个半死。小姐又何必再费那么大的力气？还是多留心一下自己吧。我看见顾惜这几日一直鬼鬼祟祟地守在大门口，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她可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心她使绝招。”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顾惜？她现在不应该逐步实施自己的计划——扑倒莫绍谦，好让他非自己不娶吗？怎么又来烦我？又弄得这么鬼鬼祟祟的？难不成她又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也难怪，莫绍谦像是完全忘记了过去那些事情，又出现在我面前。 我摇了摇头，努力把莫绍谦的模样从我的脑海里踢出去，对着冬梅道：“你也看到了，若她真的肯信，今天就不会是那样的反应。裴光迪可不是沈维，随随便便就会上当。裴光迪肯定是削尖了脑袋往官场里扎，怎么肯放手这样的机会。怕只怕，他留在城里早晚都是个祸害，这样的人，留不得。倒是你，出去了半天，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我相信冬梅这些日子肯定做了什么，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因为她总能带来让我惊艳的消息。果然，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冬梅带来了一张画像，画中却是另外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略显丰满的身材显示出她的养尊处优。我皱皱眉头：“她是谁？你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她就是白玉娟？为什么和我见到的那个……差别那么大的呢？” “小姐你好聪明！不错，这就是白玉娟，是王……我托一位姓王的朋友好不容易从并州得来的。这位白小姐今年二十岁，待字闺中。听说从去年中秋节后一直到年底，她突然去了远房亲戚家。过年时才回到并州，可不久前又莫名其妙失踪了。算算时间，恰好和裴大人离开并州的时间差不多，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冬梅一脸颇令人玩味的表情。 大概真是我猜的那样，这是又一个版本的秦湘莲和陈世美，只是这个陈世美未高攀上公主而已。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冬梅悠悠道：“其实去年开始，白家曾经给白小姐提过几门亲事，但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让那些人对白小姐望而却步。巧合的是，白家小姐也闭门不出，根本不肯见外人。所以我猜想，盼盼小姐收到的那个绢帕，就应该出自白小姐之手，只要小姐能找到画中人，说不定就能查明事情的真相。” 若裴光迪真是个抛妻弃子的人，那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愤愤不平地收起了画像，可偌大一个长安城，白玉娟又会去什么地方呢？还有，这画中的女子，显然和我见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不是同一个人，我见到的女子又是什么人呢？ 思虑半天，我决定还是让盼盼姐自己出面，试探一下裴光迪的心意。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盼盼姐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确信自己的乔装打扮不会被裴光迪认出来，我扮成一个丑丫头，陪在关盼盼身边与裴光迪见面。直到确信眼前的确是裴公子，我才明白为什么盼盼姐会被他迷住了，因为他已经装作谦谦君子，周到地服侍着盼盼坐下，没有丝毫的不恭敬，连声道：“其实我知道小姐是个矜持的人，我们在这里见面，恐怕会对小姐的名声不太好。不知道小姐找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小姐已经想好了我们之间……” 盼盼姐出神地望着他，直到他再三追问，才勉强回过神来，悠悠道：“没什么，我只是心里有些疑问，所以想当面向公子请教。近来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公子的流言，听他们说，公子在并州似乎还欠着什么债对吗？”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我父亲可是并州刺史，一方的父母官，怎么可能会留下什么债？恐怕是有人故意恶意中伤，小姐可千万不能信那些空穴来风，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裴光迪一脸沉静的解释着，没有丝毫动怒。 看他的态度，若不是早有准备，就是真的大度，根本没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不用问，此时的盼盼肯定也肯定被他的态度迷惑了。 我在边上轻轻咳了两下，提醒盼盼不要走神。她这才清了清喉咙，悠悠道：“是吗？可事情似乎不像公子说的那样。公子在并州三年，那公子知道并州可有个白家？” “……你是说并州城里的白家？……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父亲与白伯父来往紧密，我也时常出入白家。”裴光迪完全没有掩饰自己，但态度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显然不想将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笑眯眯地看着盼盼，“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难不成小姐在并州也有熟人，才来打听这件事？其实我回到长安已有半年多，有些日子没与并州的人往来，对那里的现状也不是很了解。还请小姐见谅。” 一百二十六．迷惑 我一向认为盼盼姐是个有主心骨的人，一旦打定了主意，就不会轻易变化。可眼下她却任由裴光迪牵着自己的鼻子走。话锋一转，他居然厚着脸皮提到了他和盼盼姐的将来，希望有朝一日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这无疑对盼盼而言是很有杀伤力的，她很快变得没有半点儿的招架之力，不管我怎么使眼色，盼盼都不再理会。后来干脆找了个借口把我打发出去！ 她这样的表现，居然还敢笑卢仪重色轻友？这个关盼盼，她已经完全落入了裴光迪的手掌心。更让我惊骇的是裴光迪的手段，他显然已经自知把握住了关盼盼的心。温文尔雅的表现，再加上适当的文才，已经将关盼盼迷得神魂颠倒。我微微叹了口气，按理说盼盼不应该这么快就相信他的，他转移话题，虽然这招很是高明，却有迹可寻，而盼盼姐却任由他转移话题，并没有多问。唯一就的解释就是，她乖乖投降，甘心被他牵制……她没有按我们的计划进行！若说她没有被裴光迪迷住，打死我都不信。 “盼盼姐，我不是说了……”和裴光迪分开后，我忍不住拉着她想问个究竟，她到底想不想知道裴光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是只想打着这样的借口，和裴光迪多见几次面？ 关盼盼拍了拍我的手，连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亲口承认了和白家有往来，一点儿都不回避，说明他肯定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你看看，他的样子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那件事情，应该是我们想多了。玉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我决定了，这辈子非他不嫁！这一次辛苦你，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说服她呢？裴光迪在她的面前根本没留下任何破绽，若找不到白玉娟，只怕事情就不可能会结束。我着急地想着对策，盼盼却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连声道：“我的大小姐，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下个月十六，就是我订亲的大日子，到时候我请你去醉仙楼里大吃一顿，算是对你的报答，怎么样？还有，外带送你两套首饰怎么样？样式随你挑。” “绝对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大哥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他一把抓住关盼盼的肩膀，狠狠地晃了几下，连声道：“你这个笨蛋！难道被猪油蒙了心智吗？这么简单的阴谋你都看不通？现在所有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裴家为了钻营，已经使尽了手段，现在他们只是想借助你们家的力量，重新在长安立住脚。你以为裴光迪真那么傻，会对你动真情？你还是省省吧，到头来万一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关盼盼被吓得愣住了，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声道：“你这个臭小子！快点儿放开我，不然我的话，我可不客气了！你说我笨蛋？我就笨怎么了？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盼儿也看到了，裴公子是真的喜欢我，他是骗不了我的！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别多管闲事了！我就知道，你就是怕我将来嫁得好，那样就没办法嘲笑我是不是？裴冲，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自私的人！我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你当朋友！” “是我瞎了眼才对！若知道你是这么笨的人，当初我就不应该认识你！”大哥发脾气狠狠瞪了关盼盼两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关盼盼在后面还想说什么，却被冬梅止住了：“关小姐，你还是少说两句吧。难道大公子的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吗？他……” “他的心思？他就是小人一个，根本就不容得别人比他好。”关盼盼瞪了冬梅一眼，“你可不许替他说什么话，就冲着他今天的态度，我绝对不会再把他当朋友。” 冬梅无奈地摆摆手：“算了，将来你会明白的。可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否认，我家公子是一片好意，是为了小姐你好。倒是小姐你，难道就这么轻率地做出决定，你知道裴……” “我确信他就是我这辈子要嫁的人，你们谁都不许劝我了。你放心，就算我嫁给了他，将来也能和你们之间常往来的。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关盼盼一脸的春风得意。 她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她现在是偏执地认为裴光迪就是自己的白马王子，怎么会改变心意？眼下若使劲的劝她，恐怕会让事情更糟糕！唯今之计，只有先找到白玉娟才是。一天之间，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再加上大哥的帮忙，也未能找到白玉娟的影子。眼下关盼盼就要回家了，她若走了，只怕事情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不停地想办法，冬梅和巧儿两个人同样着急，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我抬眼望着冬梅，“我们还有个杀手锏不是吗？裴光迪打定主意要使劲往上爬，那不如我们帮他一把，让他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更好的人。” “你是说……不行，绝对不行。想想他那酸溜溜的样子，就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可不愿意和那样的人往来。要不还是小姐你来吧，我看他倒是你的菜。”冬梅猜中了我的心思，打起了退堂鼓。 临阵换将？这怎么能行？到时候肯定会被裴光迪看出破绽的。我暗暗叹息，没想到大哥却突然开口道：“冬梅，这个时候，你应该帮盼盼一把，好歹她……跟玉儿也是姐妹一场，而且她……还是关伯伯的女儿，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出面的。” “公子你……确定吗？”冬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在大哥认真地点头之后，她悠悠叹了口气：“那好吧，为了大公子，我就帮一次忙。但我不能保证事情会成功。” 冬梅只要拖延时间就好，若裴光迪觉得有机可乘，他就会拖住自己和关盼盼订亲事的时间，只有那样我们还有胜利的机会。在悉心替冬梅打扮一番过后，我派人给裴光迪送信，通知他赶去曲江池一个酒楼，在那里与冬梅会面。 一百二十七．试探 虽说裴光迪的心思一眼都被人看穿，但通过他和关盼盼这次会面，我发现他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浅薄。或许他对冬梅如此殷勤，只是想试冬梅的态度，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会成为丞相府上的座上宾。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冬梅的态度表现得暧昧一点，好让他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 果不其然，我假意透露的消息还真起了作用，一身青色衣服的裴光迪看起来颇为精神。在见到冬梅之前，他谨慎地将我拉到一旁，细细地询问着冬梅平日里的喜好，随后递给我一个首饰盒，连声道：“这是我送给姑娘的一点儿心意。只是……我想问问你，我这身衣服还入得你们家小姐的法眼吗？她……可真是让我的心里忐忑不安。” “应该会吧。其实你可以穿得更大胆一点儿。”我笑眯眯地看着他，绝对不能错过任何捉弄他的机会，虽说这么做显得我小心眼儿，但好歹能出口恶气。 裴光迪点点头，就在我思量着他去见冬梅时，他突然停下来，来到我面前，低声道：“我好歹和姑娘也算相识一场，那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 “公子想知道什么？看在公子送的礼物，我一定知无不言。”我假装贪婪地看着那个首饰盒，爱不释手。这应该让他认为我是个贪财的丫头，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包括出卖自己家的小姐。 “我其实早就听说过一些……关于你们家小姐的传言。过去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但现在能近距离和你们家小姐接触，就不得不小心一点儿。我听说她喜欢凤阳山庄的少庄主，这是真的吗？”裴光迪郑重其事地看着我。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你看见什么？还是听到什么了？还是知道我们家小姐的身份？这不可能啊，你好像还从未问过我家小姐的身份。”我故意装伤反问道。 他愣了一下，想不到我会问得如此尖锐，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自己。他很快摇了摇头，认真道：“没有，我只是猜的。谁不知道，这长安城里有一大半的女子都喜欢莫公子，像你家小姐这么美貌的女子，怎么会不仰慕莫公子呢？而且我那天好像听那个叫巧儿的……说起了莫公子的名字。” “哪里会？公子恐怕是听错了。”他果然还是费了一番心思打听崔家的事，要不然也不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难道公子没听说，是莫公子死死追着我家小姐不放吗？可我家小姐根本就看不上他，谁让他是那么花心的人。我家小姐可不想将来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丈夫。你还看不出来，我家小姐最喜欢专情的人，比如说……像是公子这样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裴光迪扬了扬眉毛，“我就说嘛，像小姐这样高贵的女子，怎么喜欢莫绍谦那么浅薄无知的小人。” “高贵？你难道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裴公子，你不会真的知道什么吧？”我故意震惊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早晚都是要露出破绽的。但就目前而言，我要尽量拉近和他的关系。 裴光迪差点儿上来捂住我的嘴，连声道：“小点儿声，我可不知道你们家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只是碰巧了看见你们来时坐的马车，像是丞相家的。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猜想……你们家小姐可能与丞相府有关，最起码应该是和丞相家的小姐来往较为密切。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你们家小姐，免得她……免得她以为我别有用心。” 这个人心机真够重！我心底里暗暗冷笑，可面上却不得不假装客气：“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绝对不会说给我家小姐听的。更何况……我家小姐她……”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住，好勾起他的兴趣。果然，他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红，连声道：“你家小姐她怎么了？是不是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家小姐遇到了什么可心的人？” “哇！公子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家小姐对你有好感？她对公子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只是我家小姐的性子就是那样，冷冷的，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过……你不可许跟她说，我跟你说这些话，要不然，她会跟我没完的。”我故意低声道，假装自己是个出卖主人秘密的贪财丫环。 这个小秘密果然让裴光迪很得意，他连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这可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我不得不说，你们家小姐真是有眼光，慧眼识珠啊！” 哼！将来还有更让你意外的时候！我的心底暗骂了两句，口中却催促着他快去和冬梅见面。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还是冬梅这一关，恐怕他从里面出来，绝对会做出令盼盼吃惊的决定，如此一来，我们就真的胜券在握了！ 当顾惜突然空降在我眼前时，我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和小姐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裴光迪不时朝外面看看，直到看见顾惜，突然朝她招了招手。难道是他故意把顾惜找来的？我狠狠吃了一惊，挡在顾惜的面前，绝对不能让她开口，否则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顾惜显然也愣住了，连声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小姐，我在这里，里面请。”裴光迪笑眯眯地在里面大声招呼着。 他果然是个有心计的人，并不会因为我的话而打消心中的疑虑。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要顾惜走进去，冬梅的身份就会被识破，到时候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们又见面了？不是吗？”顾惜一脸幸灾乐祸地望着我，低声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这一次又唱的哪出戏啊？你不是应该在里面，为什么坐在里面的偏偏是你的贴身丫环？不会是你在算计哪个倒霉孩子吧？” 功亏一篑了！我心底长叹口气，这下该怎么收场？仗尚未开始，我们就已经败下阵来！ 一百二十八．九曲心肠 冬梅一向最沉得住气，可这一次能扭转尴尬的局面吗？裴光迪果然城府颇深，为了证实冬梅的身份，不惜下了血本。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唯一的办法就是拦住顾惜。可若硬把她挡在外面，更会引起裴光迪的怀疑吧？我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但眼下这种情形，除了天降奇兵，或是顾惜突然失忆，再没别的招数。完了，我闭上了眼睛，是该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裴光迪必然有了戒心，再想接近他肯定比登天还难。 本来沉静的冬梅显然也慌了神，她似乎起身准备离开，但顾惜已经进门。裴光迪热情洋溢地迎接着顾惜的到来：“哎呀，想不到能这里见到顾小姐。我听说顾小姐和崔小姐是旧相识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们两个也叙叙旧。顾小姐，快请坐。” “啊？原来是你啊。”我听见顾惜故意拖长了声音。接下来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儿，顾惜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报复我的大好机会！该怎么办才好？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想不出任何招数。我看见冬梅强自镇定，似乎正想办法准备离开。 “怎么了？你们两个……好像不认识的模样？”裴光迪果然还是起了疑心。 冬梅有点儿迟疑，想要开口，却被顾惜的笑声打断了。她……到底想干什么？恐怕她真的要当着裴光迪的面拆穿冬梅的身份？我的天，这下可真的要全完了！ 顾惜的笑声停下来，她指着裴光迪道：“真不知道裴公子你什么意思？本来我还以为你请我来，真的是有什么请我帮忙，想不到竟然另有打算。难道还嫌我在崔家人丢的面子不够大吗？上次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吧？上次是崔小姐放了我一马，所以我才能坐在这里跟公子说话。你消息那么灵通，不可能没听说过吧？现在把我带到崔小姐面前，你在打什么歪主意？难不成是想故意为难人家？还是对人家有意思，想要抱得美人归？” 她居然帮我们掩饰了？顾惜居然帮我？我努力地掐了自己一把，确信不是自己的幻想后，我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冬梅做出了补救？还是顾惜突然良心发现，才会出手相助？再或者是有神仙帮忙，让顾惜说出这番话？ “很奇怪对吗？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和她做了一笔小小的交易，只要她一口咬定坐在里面的就是崔小姐，我就答应她一件事情。”莫绍谦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出现了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想不到他会赶过来救场。我正想开口询问，莫绍谦低声道：“想知道为什么？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关注着裴光迪的一举一动。前两天他去找过顾惜，而且还给了她一样贵重的礼物，还说有要事请她帮忙。我猜想，想必他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让顾惜出面，而且与崔家有关。其实之前我们也猜不到他莫名其妙送礼物是为了什么，直到今天看见巧儿，她才知道原因。但在此之前，我已经把你的计划向她透露了一部分。你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总是难猜，尤其是听说裴光迪可能玩弄了别人的感情，她义愤填膺，无论如何都要为你两肋插刀，所以……” “我欠你一个人情。更没想到，顾小姐如此识大体！”我松了口气，这一次能化险为夷，的确多亏了他们两个。原本我以为顾惜只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想不到她在紧要关头居然出手相助。 莫绍谦皱了皱眉头，“怎么你不问问我答应了顾惜什么条件？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为了你，答应她过分的要求，比如说……娶她进门？” “那样不是更好吗？顾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我笑眯眯地看着莫绍谦。 “你怎么能这么说？”莫绍谦夸张地揉着自己的胸口，连声道：“真是被你伤透了心，被你伤透了心啊！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难道你真的还要继续拒我以千里之外吗？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我得去找一个没人的角落，好好恢复下被你伤透了的心。” 说完这些，他夸张地捂着胸口离开了！我心底悠悠叹了口气，这大概才是真实的莫绍谦吧？人见人爱，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他很圆滑，很懂得把握分寸。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欢心吧？ 直到回到家中，冬梅可是心悸不已，“好险，好险！差点儿就露馅了！真没想到顾惜居然站在我们这一边。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是。小姐，你玩得可真是够悬的！” “我看是裴光迪太贼了！他简直就是个人精！你想想看，一般人肯定不会怀疑别人的身份吧？他怎么就能把顾惜找过来，和小姐当面对质呢？哼，这样的人，天天只知道算计别人，也不知道他自己累不累。倒是冬梅，平日里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今天怎么脸色吓成那样，呆呆得跟个傻子似的，幸亏裴光迪只顾开心，没再多问，要不然……”巧儿叽叽喳喳道。 冬梅看了她一眼，小声道：“那我不是没想到会看见顾惜吗？难道你忘了，她跟咱们家小姐可是死对头，更是恨小姐恨得牙痒痒，我怎么还敢多说一个字？不过倒是奇怪了，她怎么就突然良心发现，肯替我们掩饰得那么好？小姐，难道你能掐会算，早就算到他会玩这招，所以提前和顾小姐见过面？” 绝对不能提起莫绍谦，要不然谁知道她们两个还会说出什么疯话来？我只叹息着摇摇手，“这一次是有高人相助，所以我们才能化险为夷。眼下最起码暂时还能拖延一下时间。接下来，我们得赶快行动，要不然，恐怕露馅也是早晚的事情。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裴光迪已经先下手了，谁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出什么怪招？” 一百二十九．风言风语 为了能稳住关盼盼，我几乎是用尽了招数，苦口婆心地给她打比方、举例子，甚至搬出了母亲当说客，希望她能三思而后行，但关盼盼显然已经完全对裴光迪鬼迷心窍，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丝毫不动摇。大哥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到外面传来一些风言风语，关盼盼才再度无助地出现在我面前。她含羞望着我，“怎么外面莫名其妙地就有了那些闲言闲语，说我和裴公子关系……密切？上一次我只见了他一面，而且金凤和你一直都陪着，我没有和他单独见面啊？为什么外面的人就说……” 她顿住了口，脸上带着几分甜蜜的无奈，悠悠道：“他们怎么就认定我和裴公子私底下见面，而且还说我仰慕公子？不仅如此，那些人说的什么混账话，竟然说我和他是……天生的一对？这门亲事虽说马上就要水到渠成，可我毕竟还没有点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很不高兴，他一向对我要求很严格，万一也听到了这些闲话，说不定……” 的确如此，好像只是一夜之间，关家小姐私会裴公子，想要委身下嫁的消息已经有不少人在传。不用问，除了裴光迪之外，再没有第二人传这么无聊的消息。看盼盼的脸色，这个谣言显然让她很是受用，甚至让她难掩激动之情。与其说是来向我求助，反倒不如说想从我的口中证实这个消息，阻止我再继续管闲事。 见我不说话，她含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我和裴公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了。想想看，我们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到时候我可是要风风光光嫁到裴家。所以……” “你难道真的这么肯定，这件事情一点儿阴谋都没有？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裴光迪真的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你也要嫁给他吗？”我认真地看着盼盼，有些事情的确该让她知道了，她若还是不肯醒悟，那我就没有必要再继续插手这件事情。 盼盼愣住了，她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肯相信他是清白的？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我不是说了，那是有人恶意中伤。当初是我太过于轻信别人的话，才让他如此难堪。” “固执的人是你，盼盼姐。你想想看，外面的那些闲言闲语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事情上却在逼得你做出决定，将来你若嫁给他，别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可若你改了心意，别人会怎么看你？他们会认定你是个轻浮的女子，明明已经和别人有了私情，到头来却喜新厌旧。你还不明白吗？有人已经用谣言将你和裴公子拴得死死的。这闲话，除了裴家的人，谁还能会说这样的闲话？而且时间和地点都说得没有出入，你还相信是外人的无稽之谈吗？他若真的心中有你，怎么会让外人传这么难听的话？他怎么肯让你的名声受损？”我一字一句道。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现在看来一点儿都不夸张，何止是零，我看关盼盼的智商已经为负数了。 “是你传出去的也不一定，为的就是不让我嫁给裴公子！”关盼盼白了我一眼，毫不客气地指责我道：“你这么做的理由，只是想阻止我嫁给他。你是糊涂了吗？我嫁给他，会对你有什么坏处吗？你为什么总是把他往坏处想？难道你想让我孤家寡人一辈子？我可不是你，有个莫绍谦为你神魂颠倒不说，还有个王爷天天守着你，就连去了边城也不忘派人保护你，可我不同，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对我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她这是故意让我难堪吗？听她话中的意思，好像李宣还在保护我？她这是太过着急，所以才口不择言吧？我皱皱眉头，她怎么就这么固执？这样的反应还真是让我抓狂，我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勉强道：“别把话往我的身上扯。不是我把他往坏处想，而是因为他可能就是那样的人！我说过了，我不会无聊到传这样的闲话，倒是你，脑袋被门夹了吗？怎么会这样看我？我是一片好意……” “你是想说我故意让你难堪吗？算了，你不用解释了，我走了，以后我们两个还是少见面为好。这里不适合我继续待下去！金凤，快！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回去。”盼盼姐的脸色变了一下，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她这是要跟我翻脸吗？只是为了那个伪君子裴光迪？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她一向是个急性子，说出来的话根本不许别人反驳。现在就算我追上去，也只能让我们两个吵得更厉害！我只得打发巧儿去帮金凤收拾东西。 “其实小姐何必多此一举？既然她已经决定，那就由她去吧，将来有她哭的时候。那样倒好了，她做出的决定，肯定怪不到我们头上。我们已经尽了朋友的义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冬梅愤愤不平道，她一直都守在房间里，当我和盼盼发生冲突的时候，却没有出声阻止，甚至都没有劝和。 冬梅这也太反常了！可眼下我却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问题。现在是该到了和裴光迪斗快的时候。若再被动地等下去，只会让他的阴谋得逞，就算要撒手不管，也要揭穿他的真面目。我淡定地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继续从白小姐的身上下手。她眼下定然还在京城，只要我能找到她，所有的疑虑都能解决。眼下从方方面面到手的线索来看，白玉娟和裴光迪绝对有关系，最起码她知道一些内情。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知道小姐想干什么。我自然不会让小姐失望的。我去去就回，在那之前，小姐不许再出门。”不等我开口，冬梅自顾自地起身望着我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 一百三十．欲语还休 独自守在房中看盼盼姐指挥金凤、巧儿收拾包袱，我的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不欢而散，而我惹怒她又偏偏出于自己的好意。从前的我只知道对朋友热情，可现下看来热情过度也是个错误。看她的模样，分明已经将我恨之入骨，接下来呢？若查不到白玉娟的下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裴光迪的手掌中？现在她一心做着裴少夫人的美梦，若没有真凭实据，她绝对不会罢手的。 “她真是固执！固执得有些愚蠢！我从前只认为她有点儿傻。现在看来，是她头脑太过简单，轻易就被别人算计了。这个傻大姐儿，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什么人才是真的对她好？”大哥的声音悠悠在我身后响起，似乎带着无限的感慨。 转过身来，只见大哥就站在门口，脸朝着盼盼住的客房。我不由得轻笑起来，想不到大哥也有替人着急的时候，我的童心大发，故意皱着眉头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跟盼盼姐兄妹情深，不忍她这么早就出嫁吧？其实她若真的嫁给裴公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大不了她只是被人算计走了，说不定裴公子会对她不错呢。” 天知道该用什么字眼儿来形容大哥听见我说这话的表情，他的表情很是吓人，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一般，过了半天才悠悠吐出几句来：“崔莹玉！好歹她是把自己的幸福交到你手上！你怎么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字眼儿就把她打发了？！她对你可不错，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既然你明知道前面是火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下去。尤其是现在！你应该庆幸是我妹妹，否则的话，哼！” 我从来没见大哥发过狠！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恶狠狠的跟我说话！那言外之意就是要威胁我。我脱口而出：“大哥，你喜欢盼盼姐！你居然喜欢盼盼姐！” 大哥的脸一下子红起来，他瞪了我一眼，连声道：“你给我小点儿声！谁说我喜欢她了？我会喜欢她那么笨的人？你当我傻了吧？从现在开始，我若听到什么闲话，唯你是问！还有，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办成了，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天哪！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大哥居然冲我发火了？我呆呆地看着大哥急匆匆地离开，惊讶得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家都怎么了？若说大哥不关心盼盼姐，打死我都不信。说到头来……不行，无论如何都要先揭开裴光迪的画皮，否则的话，我怎么能对得起大哥的一片心意？眼下我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冬梅的身上，希望她能带来让我振奋的消息。 其实还有个人……我应该去求一求当今皇上。他若想从京城里找什么人出来，肯定易如反掌。……可这是万不得已时才能用的招数。听说现在皇宫里也格外热闹，那位吴昭容再度受宠，几乎得意得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不只**大大小小的嫔妃们着急，就连皇后都为之侧目，想要打压吴昭容，却有力无心。更要命的是吴昭容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我，而皇后也有意力挺高美人，想借助我的力量。高美人曾经两次传信让我入宫，可都被我挡了回去。 “你是在想我吗？怎么这么出神？”一只手在我的面前挥了几下，接着一张放大的脸凑到了我的面前，“咱们两个是一样的心思，要不然，我的相思不是白费了吗？” 是皇上！他怎么来了？这可真是不能背后想人，否则就会变成真的。我忙准备大礼参拜，却被他拦住了，只听他幽幽道：“我说过，私底下我们两个是普通朋友，不是君臣，所以你不用如此多礼。倒是你，一个人发什么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之前我看见有人从这里离开了，还是由你的丫环送出去的，是你的好友吗？怎么看她们的脸色不那么好看？” 他能帮我的忙吗？我的心中暗暗叹息，在没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最好还是先保持沉默，暂时还不能让他再为我多做什么，否则我不是自己往吴昭容的枪口上撞吗？我拼命摇摇头，以示自己说的真话：“没有啊，我只是随便发发呆，想想心事。你怎么有心情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父亲去处理吗？还是要找我的两位哥哥？” “除了他们之外，我就不能来找你吗？早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向我开口求救的。你呀！算了，看看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李适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显然在气我没把他当朋友。似乎为了小小的惩罚我一下，他居然卖起了关子。 贵重的首饰？还是美味的食物？不管怎么样，终归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就算我没有惊喜，也得假装自己十分意外。可这一次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因为他居然带来一个像是营养不良的瘦弱女子，蜡黄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忐忑不安。我吃惊了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连声道：“这个……她是什么人？皇上怎么把她带到这里了？” 我心里也暗暗吃惊，难道皇上是在路上看见她头上插了根儿草，自卖自身，而皇上慈悲心大发，所以就把她带到了丞相府，送给我当丫头？ 李适瞪大了眼睛看看我，微微摇了摇头，连声道：“你的反应还真是出人意料。好吧，那你仔细看看她，是不是有点儿眼熟？最起码不应该是现在这种表情吧？” 我应该认识她吗？这可真让我疑惑了。仔细打量了半天，除了太过于骨感外，她看起来还真是有些眼熟。但会是她吗？我试探地开口问她：“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一脸羞怯地望着我，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难道我说错话了？我最见不得别人在我的面前掉眼泪，忙递上手绢，连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想让你哭。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妾身白玉娟，见过崔小姐。”她勉强止住了眼泪，抬眼望着我。 一百三十一．许诺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确和冬梅带回来的画像中的人有几分像，只是消瘦了不少。想必连日来劳碌奔波，我受了不少苦！但皇上怎么会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皇上莫非知道我在找白玉娟？可皇上怎么会遇到她？她和我在客栈见到的那个女子，又有什么关系？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这是惊喜过度吗？我这次给你带的礼物，合你的心意吗？我以为你会欣喜若狂，却变成了小呆瓜！高兴到发狂了？”皇上悠悠拍了拍我的肩膀，“怎么样？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感谢我？” 所有的意外来得太过突然，我根本不知道该做任何反应，眼巴巴地看着皇上，正想开口，却被他拦住了话头，连声道：“哎呀！好了，你不用太过感激。你是不是先尽一下地主之谊，让这位姑娘好好梳洗一番，再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饭？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站在这里听我们说话吧？” 我连连点头，急匆匆亲手把她交给了春妈，春妈自然会帮我好好照顾她的。直到安排妥当，我才再度单独面对皇上，连声道：“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天大的忙！真没想到你能把她带回来！可我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吧？皇上怎么知道我在找她？还是凑巧在门口遇到她，做了个顺水人情？” 李适佯怒望着我，“哟哟哟，你这张小嘴还真是不得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她？要不是听说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关大人的女儿，我也不会管这样的事情。不过，要找到她，只是举手之劳。我动用了一下内卫。还好，他们没让我失望，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在城中一个小客栈找到了她。看她的样子，若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大概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你还认为只是顺水人情？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我的心意抹杀了？”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插手这件事情？听他的话音，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打听得这么清楚？我眨了几下眼睛，想开口多问几句，他却微微扬了扬手，“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毕竟处理这样的事情可是你的拿手好戏。我保证，不会以一国之君的身份插手，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其实我也是出于私心，希望你解决掉这件事情后，能多进宫里陪陪我。但前提条件是，绝对不可能以公报私仇，了解完事情的真相后再做决定。还有，不要委屈了这位……夫人，据我得到的消息，她已为人母，抛下襁褓中的儿子，只为来寻夫。” 天哪！真的唐代版的陈世美与秦湘莲？我还想多问几句，他却潇洒地朝我摆了摆手，慢悠悠道：“若是天下人知道我只为博美人一笑，不惜动用内卫，你说天下人会怎么想？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幽王不惜烽火戏诸侯了。崔小玉，我在京城等着你。” 他来只为帮我一个忙而已？我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关盼盼来我家是这几天的事情，难道是我家有他安插的眼线，所以他才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需要弄明白白玉娟为什么到京城来，她是不是那个给盼盼姐传递消息的人。若一切如我所料，只要她出现在盼盼姐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那盼盼姐自然也会改变心意。 当梳洗停当，素面朝天的白玉娟再度出现时，我几乎有点儿出神，不错，洗去尘土的她顿时变得光彩照人。见我望着她，她微微施了一礼，“拜见崔小姐。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在客栈，我隔着窗户看了你一眼，可那个时候我怕你是他派来的人，所以不敢出来相见。若知道小姐一心想要帮我，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见小姐一面的。” 她见过我？那个女扮男装的小丫头？不等我开口，她的脸色微微一红，“小姐上次和我的侍婢有过一面之缘，她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所以才对小姐那么无礼。还请小姐多多见谅。” 我摇了摇手，热情地招呼她坐下，这才叹了口气：“你真是让我找得好辛苦！这么说来，前几天在我们府门口的也是你们？这误会还不是一般的深。盼盼小姐收到的留意，也是你派人送去的？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裴光迪的关系？既然你来京城找他，为什么行踪不定？直接找他不是更好吗？” “若让他找到我们，我还能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吗？我也是情非得已。”白玉娟惨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愁容。 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尽量维护她的自尊，轻声道：“裴光迪是不是背信弃义，不肯与小姐相认，甚至还处处为难你，所以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比传说中的还要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若他还记得当初的允诺，我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要不是他硬生生把我赶出裴家，我又何必给关小姐送去那样的血书？现在所有的情势都已经失控了！他不只要抛妻弃子，还要我的性命！要不然，我又何必东躲西藏，疲于奔命？幸好今天遇见了那位贵人！要不然，恐怕我真的要赔上性命了！”白玉娟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把手绢递到她手里，不等我再问，她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连声道：“我现在不求他怎么样，只求能还我一个公道！当初他亲手写下的婚书还在！我要让这个小人付出代价！” 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含泪望着我：“现在我只求能再见他一面，当着他的面把话说清楚。崔小姐，我知道你千金一诺，所以我想请你无论如何把我带到他面前！就算是为了关小姐，也请你帮我这个忙！” 一百三十二．固执 虽说可能会让白玉娟认为我太缺德，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幸灾乐祸，但我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狂喜，有她在这里，盼盼姐应该不会再固执己见。可派去请她的人却被硬生生挡在门外，据说盼盼姐传出话来，让我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就要跟我断了姐妹情份！气头上的关盼盼说出这样的狠话，一点儿都不稀奇。看来她已经被裴光迪迷得团团转，完全失去了判断力。白玉娟满脸哀怨地望着我，连声道：“算了，算了。崔小姐，你想帮自己姐妹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是不会轻易相信你说的事实的。依我看，还是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而我，也不用在她的面前丢尽颜面。解决这件事情，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论心机，你未必是裴光迪的对手！他的手段，高明的狠哪！” “你难道不想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吗？”我皱了皱眉头，听她恨恨的语气，还有急切的模样，似乎还打着别的主意，她不会打算破釜沉舟吧？她难道打算跟裴光迪做个彻底的了断。 白玉娟迟疑地望着我，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坚持让我见她？可是你能保证能说服她吗？就算见了我，她未必肯信我说的每一个字。若她当初就信我，就不会再和裴光迪扯上关系。唉，她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旦鬼迷心窍，谁说什么都不会信。” 若轻易服输怎么会是我的性格？盼盼姐再怎么固执，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笑眯眯地摇了摇手，再度打发巧儿去关家，这一次与她同去的是春妈，她可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崔家最有威望的侍从，盼盼姐再怎么恼火，都不可能不给母亲面子的。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裴光迪只要闭门不见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对你下毒手？是不是你的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再度好奇地开口。在这个年代，虽说世风开放，可停妻再娶也是个了不得的罪名，因为这与做人的操守相违背，朝廷有法典可以惩治的。若没有什么证据被白玉娟握在手里，裴光迪绝对不会费尽心思做这么多事情。 白玉娟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长长叹息后才道：“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若不是知道你是个可信的人，听你这么问，我一定会拔腿就跑。不错，我的身上带着当初裴光迪送给我的信物，据说是裴家的传家宝，只有裴家的儿媳才有资格拥有。他把它送给了我。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东西，所以他才要千方百计致我以死地，否则，只要我出示这样东西，就能证明我的身份。唉，谁能想到，当初我们两个恩爱无比，他对我千依百顺，现在居然变成仇人！现在他对我……已经恨之入骨，只差没有将我生吞活剥了。其实他当初只要把话说明白，我不会为难他。现在仔细想想，他就是故意暧昧不清，让我以身相许。到头来，他不过是寻常的薄情寡义的人。崔小姐，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应该不信你，可那样东西我暂时还不能交给你。我只有留着它，才有扭转乾坤的一线机会，否则恐怕这长安城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了！” 用“了无生趣”四个字来形容眼前的白玉娟一点儿都不为过。提起往事，她瞬间像是老了很多，虽然不到二十岁，眼睛却灰蒙蒙的没有光亮。直到提起裴光迪的名字，她浑浊的眼睛里才多了几分神采，但那绝对不是欣喜，是懊恼，再或者是仇恨！她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我很想听听这背后是不是有一段狗血的爱情故事，但她不愿意多谈，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不时用眼睛看看我。 “你是怎么一路来到京城的？将来打算怎么办？孩子不能没有父亲，我想帮你和裴光迪破镜重圆。他虽说可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关姐姐，但他肯定更爱惜自己的名声，只要我求父亲出面，他能改变心意。”我长叹了口气，是该到了让父亲出面的时候。这虽说是儿女情长的小事，却关系着一个女子的性命，我不得不慎重考虑父亲的地位，只有他出面，才能让事情完美解决。更何况还能拉盼盼出火海，父亲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白玉娟看了我两眼，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半天出声，却转移了话题：“小姐，上次你见到的是小珍，她是我们白家的家生丫头，自小和我一块长大。我从来都是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初来京城时，她为了替我出头，强行闯入了裴家，而且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却被裴家的人硬生生打了出来，连胳膊都被硬拽脱臼了。裴家的人这样对她，难道我还看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吗？现在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家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出这口恶气！” “你想干什么？到底要做什么？好好的还把春妈扯进来，你不知道她是崔夫人最得力的助手？她去我家，就像是夫人亲自来请我，我敢不给这个面子吗？倒是你，崔莹玉，我说过了，事情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我已经回了父亲，马上就给裴家信儿，过两天就是我的……她是什么人？怎么什么样的人你都往家里带？不会是找人来冒充白家小姐吧？哼，我告诉你，还是省省心吧，裴公子绝对不会做出那么不堪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拆散我们两个的大好姻缘，所以才会这么做。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捕风捉影的事情你居然也信？”关盼盼一阵风般冲到我的面前，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像是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 我先望了一眼白玉娟，她安静地坐在旁边，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盼盼。很好，是该到了摊牌的时候，我悠悠道：“现在你要质疑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位裴公子。她就是白玉娟，那个想办法给你送信的人。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她说的你总该信吧？” 一百三十三．口舌之争 关盼盼一脸不屑地仔细打量了白玉娟半天，轻蔑地瞧了她两眼，慢吞吞地吐出几个字：“你就是玉丫头请来的救兵吗？看你瘦得跟干柴似的，身上也就二两肉，能替她做什么？你千万别告诉我，你叫白玉娟，是裴公子曾经的恋人。千方百计地把我骗来，为的就是要哄我，让我把裴公子还给你。我只要一心软，就会不和他再往来，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对吗？玉丫头古灵精怪，总是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小把戏。但是，你们的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骗得过我的眼睛。多余的话还是不用多说了，玉丫头花了多少钱请你来的，我给你双倍的钱，你可以走了！” “啊？”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关盼盼，她到底在说什么疯话？难道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可想要解释，只怕会越描越黑。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放下敌对态度，和我认真地谈谈。 “你是第一次见到我，可我已经见过你三次。关小姐很聪明，说出了我的身份。我是白玉娟，如假包换！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并州打听一下。难道你不记得小珍送给你的那块手绢了吗？上面的字，那手绢上面的字都是我写的。关小姐，请你安静地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吧。”白玉娟长叹了口气，拉着关盼盼的手，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硬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 “你是想说……”关盼盼收起了脸上不屑的神情，或许是因为白玉娟郑重其事的模样让她收敛自己的心事，再或者是她突然改变了心意，话到这里，她却硬生生打住了。 “我真的很羡慕你和崔小姐，因为你们尚未成亲，还有机会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白玉娟有点儿动情地开口，她拉着关盼盼的手，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对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但对一个普通的女人而言，能找到真心疼你、爱你的夫君，就是毕生的幸福。这与金钱、势力无关，只在乎人心。可惜，在没有经历过之前，是看不懂人心的。就如当初的裴光迪。我还记得与他初次相见，是在我家的后花园。他就站在花丛前，一身普通的灰布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那样光彩照人。就在我准备带着小珍离开，他却在那里轻声吟起了诗：‘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他念起诗的样子分外迷人，我就那样为他神魂颠倒。后来他不时借故到我家，时时与我会面。直到后来，会面变成了幽会。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可笑了，若他真心喜欢我，怎么会跟我私会？应该是大张旗鼓地去我家提亲。其实以他父亲和我父亲的交情，他和我之间自然会水到渠成。” 关盼盼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小声喃喃道：“他念诗给你听？他不是说只念诗给我吗？原来这是谎话，玉丫头说的是真的？他是个伪君子？这么说，你真的和他……有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有了你之后，还让家人来我家提亲。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吗？” 她郑重其事地看着白玉娟，连声道：“你告诉我，是玉丫头请你来的，这个故事也是你编的。你告诉我，裴光迪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会的，是你们串通好的！绝对是你们串通好的！你们在骗人！” 盼盼姐越说越激动，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几乎如耳语一般。这种情形让我的鼻子不由得酸了一下，看来她的确动了真情，要不然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有资格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但可惜感情所托非人。长痛不如短痛，我一把抓住了她摇了几下，连声道：“你快醒醒吧！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是个势力小人！他当初抛弃白小姐，肯定是因为要回到京城！现在他能利用你，将来遇到更合适的选择，你觉得他会怎么样？还会把你当成宝贝一样供着吗？” 白玉娟惊讶地望着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绯红，她叹道：“当初我若能听听别人的意见，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我多希望那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生活还能照旧。可对我来说，事情早已经回不去了。关小姐，现在我的孩子已经七个月大，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人能照顾他呢，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我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外，就是裴光迪。难道你也想步我的后尘吗？” 可关盼盼的情绪已经激动到歇斯底里，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咬紧牙关却吐不出一个字来。过了好半天，她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叹息道：“唉，本来我还想着，终于遇到了一个适合我的人，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好吧，反正大不了我只是名义受损，但不意味着我将来就不能嫁个好人了对不对？你现在能保证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果然还是盼盼姐的性格，虽有些急躁，却不是说不通的。一旦她想明白了，根本不用别人费口舌多做解释。见白玉娟点了点头，她居然比我还热情地拉着白玉娟的手，“那好吧，我的事情暂时搁在一旁。既然你说了，裴光迪就是个无耻小人，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放心，在这京城里，还没有玉丫头办不成的事情，她若想治裴光迪，只是举手之劳。” 她的情绪未免转得也太快了吧？我瞪了她一眼，不等我开口，她连声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当初可是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都要帮我这个忙的。现在我再托付给你，你可不能毁约。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他怎么样？要怎么样才能还白小姐一个公道。他居然连我也敢骗，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一百三十四．恨意 我几乎还没有适应过来盼盼姐的转换，可她却已经出谋划策，想各种各样的招数惩治裴光迪，但大多都是治标不治本。白玉娟不置可否，最后只道：“这些方法未必能让他低下头，而且他不可能再接受我们母子两个。就冲他对我做出来的那些事来看，他已经铁了心要与我恩断义绝。现在我只求见他一面，一面而已。” “那你还喜欢裴光迪吗？”盼盼姐不恰当地开口问道，话说出口她就有些懊悔了，连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的意思是想知道……”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可现在他能回心转意又怎么样？背信弃义的事情他已经做出来，还做得那样绝情，他这样的人，就算回头了，值得我珍惜吗？”白玉娟苦笑着摇头：“你们自己拿主意吧？” 这下可真的成了大难题，该怎么样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圆满呢？想要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恐怕没那么简单。而且，若真如白玉娟所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恐怕没有外力的介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罢手的。 “真是倒霉，喝水都能塞牙缝！”冬梅气冲冲地从外面冲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愠色，她犹豫了几下张了张口，最终还是脱口而出：“你们还在这里想什么歪主意？那位裴公子可是耐不住性子了，他可是像野狗一样在门口转了大半天，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要真被他拦在外面。你们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吗？” 野狗？这个形象的说法让我忍俊不禁，冬梅这丫头是越来越泼辣了，说话完全没了顾忌。盼盼姐的脸色有些难看，倒是白玉娟，愣愣地看了她两眼，悠悠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条野狗，而且还是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野狗！接下来要怎么办全看崔小姐的了。既然我们大家的目标一致，都不想让他的日子好过，那就早点儿动手吧！” 女人一旦绝情起来，才真的可怕。白玉娟阴冷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洞悉真相的盼盼姐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丝毫没有再维护裴光迪的意思。淡淡的语气提起他，就像是个陌生人。空气中有种让人焦躁不安的气氛。我思虑了半天，与其坐在这里傻等着，倒不如再去会会裴光迪，看他这个见风使舵的家伙到底有多善变。他难道会比沈维的道德更败坏吗？ 再度盛装打扮的冬梅被我带到了醉仙楼，这里是冬梅以崔小姐的名义和裴光迪约好的地方。他肯定会误以为冬梅已经动了情，两情缱绻自然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与其揭穿裴光迪的真面目，倒不如让他自己暴露更好，随后收拾他也更利落。 当打扮得像是花蝴蝶一样的裴光迪出现时，我用力咬着嘴唇，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看来他把我的话当真了，为了讨好冬梅不惜把自己打扮得像朵花似的。冬梅把头转向一边，轻轻咳了几下，显然和我一样强忍住笑。 “裴公子，你这身衣服还真好看，我家小姐是你的眼光很好呢。只是帽子好像不够抢眼。下一次，我家小姐送一块上好的翡翠，给你缀在帽子上可好？”我笑眯眯地望着裴光迪，没放过这个抢白他的大好机会。 裴光迪先是一喜，但脸色随即很是难看，苦笑着摆了摆手：“多谢小姐的美意，可是上好的翡翠大多是绿的，顶在头上是不是不太好？大姐，你不是在故意嘲笑我吧？”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着我家小姐一向喜欢翡翠，再加上喜欢公子，爱屋及乌，所以想以上等的翡翠赠予公子。既然公子不喜欢，那就算了。”我故意摆出不高兴的模样，把头转向一边。 “喜欢，喜欢，只要是小姐喜欢的，我都喜欢。像小姐这么有品味的人，喜欢的东西自然都是上好的，我若是不喜欢，那不是代表我太没品味了吗？这次小姐约我前来，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倒不如……这里只留下我和小姐两个人，促膝长谈可好？”裴光迪一脸讨好的笑容望着我。 “这个，好像不太合适吧？我家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随随便便和你独处一室，将来要是传出什么话去，对我家小姐的名声有碍。我留在这里，公子就当我不存在就是。该说什么说什么。”我故意将脸转向一旁，心里却在想着下一步行动计划。裴光迪这个人渣，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他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我却乘机朝他眨了下眼睛，示意自己是奉命守在这里。他虽无奈，却只得接受现实，悠悠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总算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古人说望穿秋水，只为见伊人一面，如今我也是尝尽了个中滋味。崔小姐，几日不见，你好像也清瘦了些，是不是也在惦记着我？” 冬梅只默默望着他，并不发话。立在一旁的我身上鸡皮疙瘩一个劲儿地往下掉，隔夜饭都差点儿吐出来。这个家伙还真和沈维有得一拼，谁知道接下来他还会说出什么更让人恶心的话来？过了好一会儿，冬梅才意识到我们的约定，故意慢悠悠道：“裴公子，其实你知道，我见过不少人，但是从来没有像公子这样风雅有趣又知道讨我欢心的男子。只是，还不知道公子现在是否独身一人。我听人说，这些日子公子也在忙着相亲，可遇上了什么可意的人？像公子这些风度翩翩的人，一定有不少人为你着迷吧？” “小姐打听过我的事情？”裴光迪的眼前猛然一亮，像是灯泡一样眨了几下，连声道：“真没想到，小姐居然也在关注我。相亲……的确发生过，那是父母大人的意思，我无力抗拒，不过你放心，我不过是应付他们而已。若说心上人，我倒真碰上了一个。小姐想知道是什么人吗？” 一百三十五．精彩好戏 冬梅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不过在裴光迪看来可能认为这是千金小姐的矜持，她抬眼望了望裴光迪，淡淡道：“是吗？这么说公子已经有了心上人？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幸运？” 裴光迪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了她面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锦盒，他在搞什么鬼？不等我们开口，只见裴光迪慢悠悠道：“这位女子让我魂牵梦萦许久，为了她我几乎茶饭不思，倍受相思的煎熬。为了能见她一面，我可是费了不少脑筋。为了博她一笑，这些日子我也更是想破了头。小姐，这是她的小像，小姐不妨多看两眼。” 冬梅诧异地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看过之后却“哦”了一声，反倒把锦盒放下了。什么状况？我凑过去看时，却见锦盒里放着的是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对着镜子照出来的，当然收到镜子的人。他居然用这样的方式表白，出人意料。 “小姐，我的心意你懂了吗？不知道小姐作何反应？其实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都在寻找机会，希望能向小姐敞开心扉。我日日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只有深爱中的人才能体会。现在只要小姐肯点头，我就让父亲去府上提亲可好？到时候一切都水到渠成，我就能日日与小姐相对，再不用‘为伊消得人憔悴’，与小姐厮守恩爱终身……”肉麻的话继续从裴光迪的口中说出来，他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想不到古人表白起来也如此火辣！可眼下我根本没有愣神的机会，看冬梅的脸色，若不是之前我再三嘱咐她要忍，恐怕此时她已经将眼前滚烫的开水泼到裴光迪的头上。我忙拍了下冬梅的手，对着裴光迪道：“慢着！裴公子！你这是向我们家小姐示爱吗？”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直接？很快我就会是你们家姑爷了，你可不跟我这么没大没小，小心将来去了我裴家，我给你小鞋穿！”裴光迪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好像此时的他已经是崔家的新姑爷。 我心中暗暗冷笑，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不打得他满脸桃花开，他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该到了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的时候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故意叹口气道：“哎呀，这话说的是不错，既然我家小姐对你有心，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先弄明白了。这些天我们没闲着，打听不少消息。你应该知道的，我家小姐一向喜欢专情的人，可没想到却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裴公子，你可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专情。听说你和关小姐来往密切，这是真的吗？” “哪有的事儿！你别听外人瞎说！他们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可以对天发誓，这绝对是没有事儿！不过，前些日子我父母曾经安排过几次相亲，其中好像有关小姐，我记不太清了，因为我从不在这些事情上留心的，更不会在心仪小姐的同时，还与别的女子纠缠不清。我对小姐的真心，日月可鉴！谣言不可信哪，小姐一向英明睿智，肯定不会相信那些流言的对不对？”裴光迪急得满脸通红，心急火燎地解释道。 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了！我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连声道：“哎呀，我们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裴公子怎么就当真了？难不成是真的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没有，我只是怕小姐误会，所以才着急解释清楚。”裴光迪正襟危坐，一脸正气道。 冬梅轻咳了两声，望着裴光迪悠悠道：“这么说，外面的那些传言是假的？公子确定吧？公子在京城这么久，应该也听说过，崔、关两家来往密切，若是你真的与关小姐有什么，现在说出来也无妨。若是公子隐瞒了什么，那到时候就不好了。”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关小姐之间绝对绝对没什么，就算是相亲，也只是见一面而已，所以我跟她不会有联系，将来更不可能有关系！我若有半点儿假话，天打五雷轰！”裴光迪举起手对天发誓道，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完全与他说出来的话相印证。 “哈！若老天真的开眼，你就真得小心点儿出门，大白天也会天打雷轰死你！你这无耻小人！你难道忘了前些日子在我的面前说的那些话？是谁厚颜无耻地在我面前许下诺言，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裴光迪，你的良心叫狗吃了？”躲在门外的关盼盼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指着裴光迪的鼻子大骂起来。 事情终于热闹起来了！裴光迪吓了一跳，猛然回过身来，看是关盼盼呆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我以为他的脸色会很难看，最起码会青一阵白一阵，可万万没料到他居然满面春风地迎了上去，连声道：“哎呀，这不是关小姐吗？怎么这么凑巧你也来这里了？相请不如偶遇，倒不如请关小姐一同入席可好？我来引荐一下，这位是崔小姐，丞相……” 他这样一来，事情显然不好继续进行下去，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关盼盼就算再怎么急火攻心，都不可能对他怎么样，更不可能说出难听的话。女孩子总是会矜持，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说出自己的*。难道我的计划就此搁浅吗？之前的一片苦心不是白费了？ “啪！”正在我忧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烈火性子的关盼盼扬手一个大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裴光迪的脸上，继续大声呵斥道：“像你这样无耻小人！这样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出来？当初可是你口口声声在我的面前说了那些话，说此生只爱慕我一人，可眼前的崔小姐又怎么回事？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这一巴掌让我心里暗暗叫好，同时也把裴光迪打愣了神，他大概没想到关盼盼会是这样的性格，以为她会爱惜自己的名声，全当吃了个哑巴亏。可接下来他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他接下来的戏会怎么演？ 一百三十六．序曲 裴光迪用手揉着自己被打青的脸，半天才悠悠道：“关小姐，你怎么动手打人呢？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一巴掌？难道上次见面，我跟小姐还没有把话说清楚吗？我说过了，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自己同意了才好。小姐对我有心，我心知肚明，可总不能委屈了自己？小姐的确有过人的智慧和美貌，可却不是我心仪的对象，我只能辜负了小姐对我的一片心意。” 他这一张嘴还真是厉害！我不由得暗暗惊叹，他可比沈维那个无耻小人脸皮更厚，到了这个份儿上，反倒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好像一切都是关盼盼的过错。对付这样的小人，只能用比他更流氓的手段。我抬眼打量着关盼盼，她气得面色通红，用手指着裴光迪，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再想伸出手来抽他两个耳光，却被他硬生生抓住了手。他满脸委屈道：“关小姐，我们两个只是相亲而已，从来没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难道你只因为我不喜欢你，就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吗？你让崔小姐看见了，成何体统？说不定会让她真的误会我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我劝你还是自重，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时间不早了，小姐你也该回去了。” “你这一张利嘴，还真是能颠倒黑白！”关盼盼愤愤不平地瞪着他，看样子不打算善罢甘休。“你以为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吗？你以为……” “咳！”我清了清嗓子，阻止关盼盼再把话说下去。现在到了我该上场的时候，好戏也该正式上场了。我轻轻挡住了关盼盼，连声道：“哎哟，来这里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关小姐，你这么一说，我家小姐想必也有不少话想问问裴公子。大家还是先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不好？裴公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关小姐生那么大的气，肯定不是没有来由的。有句话说得好，叫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些事情可能本来就是误会，倒不如公子和关小姐当面对质可好？说不定误会解开了，大家也就能心净了。” 裴光迪对这样的提议更是惊讶，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冬梅。见冬梅没有任何反应，终究乖乖坐下来，连声道：“好吧，其实我是不什么都不怕的。不过为了她以后不再来胡搅蛮缠，也为了我和小姐以后的幸福，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关小姐，你和崔小姐是好朋友，有些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这可关系着你自己的名声。”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居然还不忘以名声要胁关盼盼？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会上当，可这一次他遇上的是我们，三言两语怎么可能将我们打发了？我朝冬梅眨了下眼睛，沉默已久的她终于开口，“裴公子，你说话可要慎重。这些日子想必你也留过心，那就应该知道，这些日子关小姐一直都住在崔家，而且还曾经外出过。若我对公子有心，你觉得我不会多长个心眼儿吗？” “我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裴光迪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像是花痴一样呆呆望着冬梅连声道：“我只知道关心着小姐的一举一动，哪里会留心别人的举动？小姐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认为我和她之间有什么？天大的冤枉，我没做过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屈打成招。” “是真的吗？还是你来说吧。”冬梅无奈地指了指我，悠悠叹道。 裴光迪这才抬眼看着我，似乎等待着我做最后的判决。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几分讨饶的味道。想必他还认为那些钱已经堵住了我的嘴吧？我无奈道：“公子啊，有些事情你不应该撒谎的。现在就算我想帮你也不可能了。你还记得上一次和关小姐见面的事情吗？她的身边带着一个丫头。其实那就是我乔装改扮的，还是我家小姐的意思。是不是还要我再重复一下你对关小姐说过的那些话？我说过了，我家小姐一向是最有心的。” “你说什么？”裴光迪惊得差点儿倒在地上，张大的嘴巴好半天才闭上，悠悠叹道：“你……你们居然真的早就在我的身上留心了？这么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试试我的真心在哪里吗？还是说，你们就是闲来无事，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大的魅力？” 总得给他一点儿甜头，才能看到最后精彩的结局。我故意苦着脸摇摇头：“那也没办法，谁让你有那么大的魅力，引得两位小姐都那么看好你呢？倒是你，现在可想好了，到底该怎么办？两位小姐，你却只有一个。关小姐发那么大的脾气，当然是因为爱之越深，恨之逾切，这样的道理想必你很清楚。所以，你想好了再说吧。” 这样的解释让裴光迪两眼放光。想必他心里一定美得发狂吧？两个女人竟然为了他而争风吃醋，更要命的是两位小姐都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千金，对他的前途都大有裨益。他若真有那么深的心机，应该会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判断。但他绝对不会轻易就上当的。果然，他愣了半天，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两位小姐，请你们原谅我的无知和莽撞。其实感情这回事，本来就难说得清楚。其实我已经被两位小姐迷了心窍。两位小姐芳华绝代，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就算西施再世，恐怕也无法与两小姐相提并论。我是看花迷了眼，所以才会碎望能得到两位小姐的赏识。现在既然已经被两位小姐看穿了，我甘愿受罚，只请两位小姐千万不要因为我而伤了和气。至于别的事情，其实我的心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眼下只等着两位小姐自己做选择。” 哼！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要脸！他居然把难题推到了我们的身上，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抢手货了？以为关盼盼和冬梅两个人都已经为他而倾倒？ 一百三十七．精彩 他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能自我感觉如此良好？怪不得之前冬梅断言他是个自恋狂。现在看来他不只是自恋，还狂妄到了痴心的地步。若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他，怎么能对得起我的一番苦心？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是艳羡的模样，连声道：“哎呀，想不到公子是一番深情厚谊！你这不是让两位小姐为难吗？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两位小姐是不可能同时嫁给你的，可不管谁嫁给了你，另外一个都要受伤。这对两位小姐来说可是个大难题，更重要的是，不能确定公子值不值得两位小姐翻脸呢？将来若是所托非人，那不亏大了吗？不如……还是公子先向两位小姐表一下忠心如何？” “表忠心？你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裴光迪茫然地看着我。 我瞪了他一眼，故意叹道：“这你还不明白吗？要不要嫁给公子，这本来就是个两难的选择，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确定公子是不是真心的。你看看，要想得到我家小姐的欢心，肯定要经受得住考验啊。想必关小姐也是同样的心思。所以为了确定裴公子的人品，考验是必需的，只是不知道公子肯不肯？” “这个……要考验我的真心？这有什么难的！其实我对两位小姐的心意都是真的，只是一时间难以取舍。而且退一步讲，我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因为我专情而不滥情，一旦认定了自己的心上人，这辈子都不会变。”裴光迪的目光在我们身上徘徊了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真的确定自己要接受考验吗？这是对公子品格的认定，毕竟这关系着她们将来的幸福。看眼下的情形，只有公子经受得住考验，她们才会考虑要不要嫁入裴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从来没有人能接受过这样的考验呢。裴公子，要是你对我家小姐的真心有限，我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了。”为了防止他反悔，我再三提醒他，为的是保证他不会中途毁约。 裴光迪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在盘算着我说这句话的真正含义。确信我真的是在暗示他什么后，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为了小姐，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小小的考验，你尽管来吧。” “好！果然是是爽快人！”我几乎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他可是已经上了贼船，想下去没那么简单，我拍了拍手，连声道：“你们可以进来了，裴公子已经准备好了。” 春妈带着四五身强体壮的妇人走进来，她们的身上拿着比胳膊还粗的木棒，将裴光迪围在中间。被他竖在手里的木棒看起来威力十足。裴光迪脸上的笑容很快被惊慌取代，连声问道：“她们这是要干什么？不是说要考验吗？不会是要先让我经受一些皮肉之苦吧？” “公子，这可是你向两位小姐表忠心的大好机会。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任何人想要娶崔小姐，这都是必须要过的一关。你可真是幸运，是第一个被我家小姐考验的人。公子可站稳了，我们这就开始。”春妈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说完这些话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开始行动。 碗口粗的木棒被狠狠打在身上的滋味一定不好受！我只看见一阵棍子乱舞，接着就传来裴光迪杀猪般的哀号。我暗暗好笑，这些人都是春妈精心挑选出来的，平日都是做惯了粗活。事先我已经再三嘱咐她们，绝对不可能手软，只要不打头，越是肉厚的地方打得越重。只要听听裴光迪的惨叫声，就能知道她们绝对没有手下留情。 “不会出人命吧？”三分钟过后，冬梅有点儿不放心地问道：“小姐，你是要教训他，可千万别玩过火了。到时候可就难收场了。” 我笑而不答！看着裴光迪在棍子底下乱爬的样子，还真是解气！又过了两分钟，我才朝春妈摆了摆手，她才呵止那些人，带着她们离开。 裴光迪爬在地上直哼哼，想开口说话，可疼痛的感觉让他一个劲儿地倒吸着凉气。我笑眯眯地走上前去，“哎哟，裴公子还真是厉害，竟然没有喊停。其实我家小姐早就说过，只要打上一百下，不求饶的就算是经受住了考验。之前我忘了提醒公子，可没想到裴公子挨了这么多下，居然都没喊停，看来公子对我家小姐还真是一片痴心哪。” “你怎么不早说？”裴光迪压低了声音愤愤不平道，随后抬高了声音：“这算什么？我说过了，对小姐的痴心，日月可鉴，这不过是小小的皮肉之苦，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小姐是否满意？我的忠心，她可看到了？” 像他这样为了攀高枝连脸都不要的人，眼下这种情形自然是不会罢手的。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我伸手扶他起来，连声道：“满意，怎么不满意呢？你没见我家小姐笑得那么开心吗？这过了第一关，就可以过第二关了。公子，你现在准备好了吗？” “什么？还有第二关？”裴光迪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在地上。 我满脸关心地看着他，连声道：“是啊，我家小姐的考验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公子若是怕了，那倒不如现在放弃算了，反正长安城里的好女子多得是，公子未必一定要与我家小姐结为连理不是吗？”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硬咬着牙也得坚持！这肯定就是裴光迪的心态。他硬着头皮点点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感觉你们家小姐别出心裁，怎么想出这么稀奇古怪的方法来考验别人的真心。接下来是什么？你去安排吧？我能挨得住。” “好样的！”我一巴掌拍在裴光迪的肩膀上，连声赞道：“裴公子果然是好汉！” “哎哟！”裴光迪惨叫一声，很快收声，勉强道：“我说大姐，你能轻点儿不？我这里刚刚可是挨了不少下。” 一百三十八．好戏连台 当春妈带着几个小伙子走进来，他们的身上还拿着软鞭时，我差点儿忍俊不禁，她这是准备给裴光迪上流水的刑具吗？那些软鞭看起来不如皮鞭那么吓人，抽在身上也不会皮开肉绽，不过只要力度掌握得合适，威力绝不比皮鞭差。这完全符合我让裴光迪尝尽皮肉之苦的要求。裴光迪的脸吓得惨白，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不等他开口，那些已经像鞭子已经如乱雨一样抽在了他身上。我仔细看看，那几个小伙子好像是平日里负责管理马厩的小厮，平日里惯使鞭子的，看他们的鞭法，屋子里一阵阵鞭影，舞得密不透风。不用问，此时的裴光迪一定吓破了胆，大声地惨叫，却不敢讨饶。 “一百……下了！可以停了吧？……小姐，大姐，快点儿让他们住手吧！快住手！打够了就不要再打了……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裴光迪断断续续的求救声传来。 他们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命的！春妈做事一向有把握。不过不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怎么能出得了我们心头这口恶气？更重要的是，只要想想白玉娟的那些遭遇，如此对他真算是便宜他了。我故意叹道：“哎哟，忘了告诉你，这次要打一百一十下！裴公子，你怎么这么不经打？看你也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你那么早就出声，是不是要求饶了？” 那些人停住了手望着我。这些小厮们果然是训练有素，下手虽重，身上却不见半点儿血，只是一道道青紫的痕迹，想必他的身上一定火辣辣的疼，对养尊处优的裴光迪来说，这些皮肉之苦会让他备受煎熬。我来到他面前，叹息道：“好吧，既然裴公子已经求饶，你们就可以走了。看来裴公子还是没能受得住考验，还真是可惜……” “什么意思？我求饶？怎么可能求饶？不是你说的一百下？一百一十下？还有十下？那就来吧？我忍着。”裴光迪长叹了口气，看样子不打算就此罢手。 我惋惜地摇了摇头：“啧啧啧，公子还真是一片痴心哪！只可惜，这打到中间被你自己叫停了，那只能是从头再来一遍。公子还能承受得起吗？” 裴光迪的小脸惨白，额头上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往下冒，连声道：“你说什么？还要再从头打一遍？一百一十鞭？怎么能行？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既然公子觉得不能承受，就算了吧，省得到头来公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故意满脸可惜地对着他摇摇头，度着步子做势向冬梅走去。 裴光迪这下真的急了，他几乎是爬着挡在我面前，唉声叹气：“我的大小姐，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考验，所以才求饶的。要不，你看能不能行行好，再多加上十鞭可好？毕竟小姐是要找心仪的对象，万一把我打残废，小姐又改变了心意，那对我来说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我朝冬梅使了个眼色，冬梅低声道：“我看还是算了，既然公子这么说，那就再抽上十鞭吧。公子对我的一番心意，眼下我也算明白一二。考验也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证明什么的。” 面对这样一个负心人，这些人绝对不会手软？十鞭下去，裴光迪只有喘气的份儿，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我慢吞吞走到他跟前，半蹲在地上关切地问道：“公子，你还行吗？我家小姐还要继续考验你呢？你要休息一下吗？不过我不得不说，公子对我家小姐真是一片深情厚谊，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皮肉之苦。” 直到此时，裴光迪的目光中才多了几分疑惑，他低声问我道：“你们家小姐是这样的怪脾气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考验我？她不应该是考我的文才或者是武学吗？难道丞相府家选婿，都要用这么古怪的方式吗？” 我同样低声道：“她的脾气我怎么能猜得透，平日里我家小姐就喜欢舞刀弄枪的。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不是吗？当年的孙尚香孙夫人嫁给刘备，身边有上百名武艺高强的丫环，平日里个个都拿着刀。我家小姐一直仰慕孙夫人，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公子若没有刘备的胆色，只怕也不用想能娶得佳人归了。公子，你可想好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你说什么？”裴光迪猛然趴在地上，半天才勉强抬头道：“孙尚香？你们家小姐仰慕孙尚香？她为什么不仰慕西施？就算是仰慕班婕妤也好，史上那么多的奇女子，她怎么仰慕孙尚香那个……哎哟，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好吧，那就尽管来吧。什么样的考验我都能经受得起。” 看来为了攀上丞相府，他算是完全豁出去了！没想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屈不挠”，眼下但愿春妈不要让我失望。我心中也暗暗好奇，还有什么样的考验等着他呢？ “太过血腥的场面，我还是不要看的好。”冬梅悠悠起身，拉着盼盼的手，却转过身来望着裴光迪：“我有些不适，暂时离开一下。关小姐与我同去。这里交给玉丫头了。” 不等我做出反应，她们二人已经离开。接下来还有什么精彩好戏？难道还要继续上演全武行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却见春妈快步走进来，低声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我含笑望着裴光迪，连声道：“哎，反正小姐不在，考验只得暂停。其实我家小姐平日里也是个爱好丝竹之人，现在请公子欣赏一下歌舞，算是弥补一下公子受伤的心灵。外面的，请快进来吧。” 我的话音落下，只见一群姿色出众的歌伎鱼贯而入，外面丝竹声响起，这些女子们翩翩起舞，让人目不暇接。而此时的裴光迪似乎已经忘了身上的伤痛，目光被这群女子紧紧吸引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一百三十九．错意 爱好美色不只是男子的本性，其实女子亦是如此。看到姿色动人的女子，任何人都免不了会多看几眼。看这些歌伎的穿着和舞姿，想必是城内数一数二的教坊里出来的顶尖人才。我心头忍不住暗暗叹息，她们中随便哪个女子，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跳舞给裴光迪这样的人渣看，真是可惜。更美妙的是她们和着丝竹之声的浅唱低吟，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若不是有裴光迪这样大煞风景的人守在这里，我一定会忍不住大声赞叹。 就在我想得出神时，裴光迪却凑过来，低声道：“大姐，你家小姐这是何意啊？之前把我打得死去活来，现在又献上一出歌舞盛宴，会不会要考验我的……品行？看我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还是想考考我的眼光，让我认出来这些女子跳的是什么舞？” 他果然聪明！我低声叹道，“公子想多了，我家小姐就算真的要考验，也不会请来这么多歌伎。我想小姐可能另有安排。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你，我家小姐对你也有心，既然公子已经过了两关，我家小姐想必也动了心。你难道没听说过，崔小姐一身的好舞艺吗？” 我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后面的由他自己意会。裴光迪先是犹豫了半天，突然惊喜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家小姐有可能会亲自上场？为我舞上一曲？这怎么可能呢？除非是她真的……真的已经对我动了心，想要应允……” “我可没那么说。公子还是看歌舞吧。”我郑重其事地摆了摆手，把头转向了歌伎。 这一番安排怎么可能没有深意呢？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一位白衣女子从门口飘然而来，脸上蒙着面纱，只见她身姿灵活地加入了歌伎们之中。裴光迪的眼中露出一抹惊喜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名女子，半天才对着我叹道：“哎呀，想不到那位女子的舞姿如此动人？想必她就是你们家小姐吧？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赏。” 看来他真的确信那个女子就是冬梅。我暗暗好笑，直到一曲终了，等到所有的歌伎都停下来，我把目光转向他，“好了。美妙的歌声公子听到了，动人的舞姿公子也见到了。只是不知道公子认为其中的佼佼者是何人？” “这是何意？哎哟，公子让我选一个最优秀的，这不是得罪人吗？她们个个都身怀绝技，不过我认为……”裴光迪把目光转向了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只有这位最令人动心，只是没想到，崔小姐不仅出身门第没得挑，还一身舞艺？这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才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想不到此时此刻，你居然有闲心说这样的话？想要攀龙附凤吗？只怕这辈子你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她伸手拽下了面纱，与此同时，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对准了裴光迪的脖子！ “白玉娟！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裴光迪大吃一惊，想要退到我身后，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子微微发抖，连声问道：“你不是该在……并州吗？为什么会来到京城？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你先把手里的匕首放下！” 她不是应该留在隔壁，看到我发出的信号之后再出来吗？为什么现在就迫不及待地出场了？而且出场的方式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看她毅然决然的模样，分明打算和裴光迪同归于尽！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正想开口，没想到白玉娟脸如死灰一般，朝我惨笑道：“崔小姐，多谢你一片心意，我总算见到了这个负心人。现在你可以走了，我和他之间，该做个了断了！” “你说什么？崔小姐？你们早就认识？这……这一开始就是你们布下的局？我见到的那个崔小姐又是何人？”裴光迪的身子像是筛子一样抖个不停，连声音都变了。 白玉娟手里的匕首又朝他的脖子逼近一点儿，我看见一条细密的红印显现出来。不会真闹出人命吧？我长叹了口气，看来终究还是少算了一步，像白玉娟这样深藏不露的人，若不是愤恨到了极点，恐怕也不会背井离乡来到京城，再想想之前她说的裴光迪的卑劣行径……她若真是杀了裴光迪，也丝毫不让人意外。 “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千万别冲动！”裴光迪的眼睛快速眨了起来，连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并州？难道你不怕白伯父会担心吗？你一个女孩子家，只身来到京城，肯定受了不少苦，要不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接你去我家住可好？……” “你给我闭嘴！当初就是你派人把我轰出去的！还派人在城里四处自杀我家小姐，要不是遇到了贵人，只怕我家小姐现在命都没了！你这个王八蛋！这辈子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小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瘦瘦的手中也握着一把刀，根本不等我反应过来，刀已经架在了裴光迪的脖子上！ 戏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我无奈地看着他们两个，叹道：“等一下，我觉得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先放下手里的刀，你们两个总得听一听他说什么？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裴公子，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了？总得给白小姐一个交待吧？” “你们早就知道了？”裴光迪脸色难看地瞪了我一眼，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肯定我已经被杀了无数次：“我早就该想到，这件事情既然崔小姐出现，肯定没那么简单。想不到我万分小心，还是落入了你设好的陷阱。玉娟，其实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是她们两个硬要缠着我，所以我才会……” “闭嘴！之前你说过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想要抵赖吗？像你这样喜新厌旧的男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白玉娟狠狠地瞪着裴光迪。 一百四十．巧言 刚刚上演过全武行，现在又改成了生死时速？这变化未免也太快了。看白玉娟的模样，分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拼个鱼死网破。我的心几乎要提到了嗓子眼儿，虽说我同样讨厌裴光迪，可不至于想要他的性命！更不能让她为了这个小人赔上自己将来的幸福。我想要拦住白玉娟，大声道：“白小姐，不要这样，千万不要做傻事！他虽说可恨，但你用不着自己动手，自然会有律法惩罚他！你先把刀放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小珍，你也快放下手里的刀。” 小珍一脸愤恨地瞪了我一眼，却将目光转向了白玉娟。白玉娟叹息着摇头：“你还要为这样的恶贼说话吗？我被他害得好惨！若不是父母大人还算开明，只怕我这条命早就已经不保了！崔小姐，设身处地地替我想一想，你就知道这么长时间我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又经受了多少白眼儿！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这个负心汉！我若不杀了他，怎么对得起我的家人？” 这个时代再怎么开明，未婚先孕仍然是个天大的忌讳！白玉娟的父母想必一向对她爱如珍珠，所以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而冬梅探听到的白玉娟突然寄住在远亲家里，恐怕就是生下那个没有名分的孩子。对白玉娟来说，裴光迪的变心给她带来的羞辱是前所未有的，性情刚烈的她想要结果了裴光迪，在情理之中。可为了这样一个渣男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吗？ 不等我再开口，小珍捋起了自己的袖子。我吃惊地发现，她的胳膊上道道紫色的疤痕触目惊心。她摇头对着我道：“崔小姐，我们家小姐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这个男人实在都不配称之为人。当初他仰慕我家小姐的时候，几乎是好话说尽，鬼话连篇骗去了我家小姐的清白，可一回到京城，却把我家小姐抛到了脑后。我上门找他理论，他们裴家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我的，纵然如此，也能对我下死手！被他的家人打得遍体鳞伤，若不是我苦苦哀求，只怕这条小命都搭上了！若换了你，你还会对他手软吗？” “这是误会，这是天大的误会！小珍你听我解释！玉娟，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很多事情我都没有跟你说，可能这其中还有误会。其实……”裴光迪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尽量地想要躲开白玉娟手里的匕首，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看样子是想要为自己想出脱身之策。 “住嘴！你别告诉我，你的家人不认识小珍？还有，就是你们裴家的人，在全京城里搜罗我的踪影，目的就是将我置于死地。别想再用那些花言巧语来糊弄我！我已经看清了你的嘴脸，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的。你还是别费心机了。乖乖地等死，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否则的话……”白玉娟冷笑了两声，手里的匕首在裴光迪的脸上拍了两下，叹息道：“我就先割了你的舌头，再把你的脸划花，然后再让你身首异处。只有这样折磨你，才能解了我的心头之恨。” 看她们的架势是要来真的。这番话听起来就让我后背发凉。 裴光迪满脸哀怨的表情望着我，连声哀号：“崔小姐，你快让她们快点儿住手！这次她们可是玩真的，要是一刀子下去，我这头跟身子就分家了！崔小姐，我知道我犯了错，不应该欺骗别人的感情，更不应该和关小姐纠缠不清。可再怎么样，我的罪不致死。这人可是你带来的，万一真的要了我的命，你于心何忍？” 关盼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房间里，她眯着眼摇头：“裴光迪，我以为你有多大的狗胆，原来也只是没用的草包！之前的那股劲哪里去的？你不是说你很厉害的吗？倒是厉害给我瞧瞧？倒不如动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白小姐放了你？机关算尽，可惜了，像你这样的小人，真是活该受到这样的报应。想想还真是可怕，只是差那么一点点，我都要被你骗了！放了你，不知道将来你还要祸害多少人哪！” “你们说的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势力小人，我见利忘义，活该被你们这样折磨。可我已经受了那么多的皮肉之苦，欠两位小姐的，我总算还清了吧？娟儿，我们之间的问题，私底下解决好不好？最起码你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初离开并州时，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裴光迪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辩解的机会，看他急赤白脸的模样，此刻已然吓破了胆子，无论如何都要像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闭嘴！事到如今你还提当初在并州的事情！你还有脸提？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一回京城稳住脚，就会接我回京完婚？你还口口声声说，无论如何都要考上个状元，将来迎娶我当状元夫人！这些都是你说过的话？我没有奢望那么多，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名分。可到头来我换的是什么？杳无音信！自从你离开后再没有只字片语，只留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么多问题？我受了那么多的白眼？别人都怎么看我？好歹我们白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可脸面已经被我丢尽了！这些你替我想过吗？若不杀了你，我怎么对得起我自己？裴光迪，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我绝对不会再上当了！”白玉娟冷冷地望着裴光迪，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懊悔。 “事情绝对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我可以解释的。都是我的父母，是他们希望我能娶一个名门闺秀，这样对我们整个裴家来说才有助益……”裴光迪眼巴巴地望着白玉娟。 白玉娟用刀抵住他的脖子，冷冷道：“又把你父母推出来做挡箭牌了？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当初在并州的时候，你父亲曾经提过，说要上门提亲，是你自己拒绝的。你若心里真的有我，坚持要娶我进门，他们会以死相逼吗？” 一百四十一．慌不择路 “你别信我父亲的话，他那时是权宜之计，目的就是让你们家放手警惕，也好从你的父亲那里得到帮助。时过境迁之后，他当然不会认账。你不会傻到连他的话都信吧？请你相信我，娟儿，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裴光迪的眼睛都红了，口不择言地说出这番话。 他还真是怕死！我不由得心中暗笑，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惜出卖，此时的他只顾着自己逃命，连父亲的死活都不理会。 看白玉娟的表情，就知道裴光迪这番话适得其反。果不其然，我看见白玉娟的脸色变了几变，大声喝道：“你这个王八蛋，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人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你们一家人的心都黑到一起了。你越替自己找借口，越让我感觉你的可恨！事到如今，你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有什么遗言还是尽快说出来吧，否则就来不及了。” “娟，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信……”裴光迪的脸涨得像是猪肝一般，若不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他此时一定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求美人手下留情，留他一命。 这样的戏码再继续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我叹息着止着了白玉娟下一步的动作，但若劝她不要继续一意孤行，只怕适得其反，她是个略有些偏执的女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只有剑走偏锋，才有可能挽回眼下的局面。我大踏步来到裴光迪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王八蛋，到现在还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是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让我这外人看来，和白小姐交往，分明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小姐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家，信了你的鬼话，你就应该好好对人家，为什么还能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不等白玉娟再做任何反应，我狠狠一脚踹在裴光迪的膝盖上。这样的动作当然完全出乎白玉娟的意料之外，她下意识地往后撤了匕首，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很快又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心口，这下威慑力更大！现在我只得继续硬着头皮大声呵斥裴光迪：“你别以为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教训你！事情可比你想得要复杂得多！你想要的东西，这辈子都别奢望了！你在接近我之前，已经对我的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我能这么做，自然是得到了某些人的授意。你攀高枝儿的梦，已经彻底破灭了。现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得白小姐的原谅，然后乖乖地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否则的话，停妻再娶，就能让你送了小命！” “这个时候你还在提这个？如果不是你，我会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吗？”裴光迪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不可能听不出我话中的暗示，毕竟他还没有再娶，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若不拼尽全力，他能挽得回白玉娟的心意吗？现在他的命运可不在我的手里。他很懂得见风使舵的道理，再度哀求道：“娟儿，你现在也听明白了吧？其实这本来就是她们设好的局，为的就是引我上钩。我知道我不是东西，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你，可我没想着真抛弃你。我本来想着，只要我一有出息，马上就接你们过来享福。我是一个男人，绝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穷日子。至于其他的，你不用问，我心里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我一直视你为珍宝。只是……” “啧啧啧……死到临头了，还能说出这么动听的话来，我这下还真是长了见识！”终于卸下了头上重重的首饰，冬梅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进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哎哟，你们不是说要动手吗？我以为现在进来，房间里已经溅得全是血，可没想到你们还在这里费口舌！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裴公子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那么几句话，不承认自己的薄情，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这样的人真是太可悲了，恐怕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知道哪个不开眼的人才会看上你。白小姐，看你犹豫不决的样子，根本没打算对他下死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干脆放下手里的刀，和他好好谈谈不就成了吗？” 她这是在煽风点火吗？我拼命地朝她使眼色，可她像是完全没看懂一样，依然自顾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完全一副等着看好戏的八婆！我真的要被她打败了，想要阻止她，没想到她反倒脾气很大的地瞪了我一眼：“我的大小姐，你不也是恨裴光迪吗？因为他，差点儿害得你和关小姐反目成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应该很开心吗？为什么还要替他想脱身的办法？你就是心太软！心太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到头来只会坏事！来来来，关小姐，还有你，我的大小姐，既然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那就赶紧离开这里，省得到时候溅你一身血，白白浪费了我这件好衣服！这可是不久前夫人亲自赏给我的！你不心疼，我可是会心疼的！白小姐，请自便，请自便！不用客气！就当是杀自己夫君！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我就守在门口，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的忙！” 冬梅这是疯了吗？为什么说这样的疯话？我的脑袋几乎都要炸开了，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这绝对不像是冬梅说出来的话！看裴光迪的脸色，我就知道这正好掐中了他的软肋！要是真的离开，会不会完全失控？ “白小姐，为了这个人，你真的决定要弃自己的儿子于不顾吗？那可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如果你不在人世了，谁来替你照顾他？谁来替你养育他？”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眼睛转向了白玉娟。 冬梅一手抓住关盼盼，一手抓住我：“哎呀，你们两个还真是多管闲事，人家当然已经打算好了所有的一切，难道还需要你们多嘴吗？” 一百四十二．意外的反应 “你这是要干什么？再这样下去，可真的要出人命了！你不会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自相残杀吧？眼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到时候伤到白玉娟，你不心疼吗？”我几乎用耳语般的声音低声对冬梅说。她的用意暂时我还不清楚，但这么玩肯定会刺激到白玉娟原本就脆弱的神经。再加上小珍在边上煽风点火，谁知道最后能不能收场？ 冬梅瞪了我一眼，却不管不顾硬生生拉着我朝外面走去，出了门，这才低声叹道：“想要救裴光迪，只能靠他自己。你没发现吗？你们两个在那里，裴光迪是不可能使出浑身解数救自己的。他眼下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你们两个中的哪一人能出手救他，万一不行，临死前再拉上一个垫背的，为了那样的人搭上性命，值得吗？你们还是别操那么多心了。像他那样的小人，当初能把白玉娟骗到手，现在肯定也能解决掉眼前这个烂摊子。” 这样能收场吗？我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虽忍不住想要冲进去看一看，但最终还是强忍住了冲动。冬梅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守在隔壁，虽听得不是很真切，依稀能听到裴光迪再三向白玉娟解释，语气也逐渐变得诚恳起来。开始白玉娟的情绪还十分激动，可不大一会儿，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关盼盼的表情阴晴不定，她拉了下我的袖子，低声问道：“你说白玉娟能接受他的解释吗？抛妻弃子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再怎么粉饰也无法抹去这个事实吧？像他那样的势力小人，活该一辈子没人要！换了我是白小姐，就算不要他的命，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再怎么花言巧语也不信。倒是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难道你真的认为她愿意原谅？” 白玉娟会是个软弱的包子吗？恨得牙痒痒，可只要裴光迪肯给她一点儿阳光，她的世界瞬间又会灿烂起来！虽说这是个开放的年代，但对活动范围不大的女人而言，所有的一切都不得不围着男人转。我暗暗叹息，这一点儿谁都无法肯定。不过，听关盼盼的语气，我已经完全不用担心盼盼姐突然改变主意，再对裴光迪抱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得借着这个机会给她敲响一点儿警钟，“白小姐还真是可怜，本来以为遇到的是正人君子，可没想到却是个人渣。若是之前，一切还好办，可现在孩子都有了，她心里肯定有更多的顾忌，就算她再怎么恨裴光迪，也不能为自己的孩子考虑。哎呀，女人哪，真是太难了！要是喜欢上一个不靠谱的人，会更难。将来我还是单身一个人过比较好。” “这话扯到哪里去了？你这丫头，说起话来就没个正形。你想单身，那得问问别人愿不愿意？不管是莫公子还是宣王爷，都不会放你一个人过一辈子的。”盼盼姐满脸戏谑的表情，根本没打算这个放过调戏我的大好机会。 她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正想说他几句，但从里面冲出来的小珍让我们一下子愣住了，看她满脸泪水的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正想多问几句，想不到她冲到我的面前，连声道：“崔大小姐，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你真的有别的方式可以惩治裴光迪吗？” 我和关盼盼四目相对，半天却猜不出小珍的用意，听里面的动静，白玉娟分明已经被裴光迪安抚下来了，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是白玉娟的暗示吗？不等我再开口，小珍愤愤不平道：“你们看，我家小姐就是半点儿主见都没有，她这么快就又被裴光迪那个家伙哄住了！她受的那些苦，还有我家老爷、夫人受的那些侮辱，她完完全全忘了，这怎么得了？这样的小人，怎么配得上我们白家？你们快点儿想想办法，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 白玉娟真的这么快就投降了？这也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吧？更奇怪的是小珍的反应，为什么她会如此气愤？她只是个丫环而已啊？不等我开口，冬梅一把将她拉到边上，连声道：“你小点儿声，难道不怕你们家小姐听了会伤心吗？你看你们家小姐的意思，好像打算就此和裴光迪和好。既然裴光迪肯低头，白小姐又肯迁就，那就不如就这样吧。你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你还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没告诉我们？”我一把抓住小珍的手，这对主仆还真是奇怪，好像当家作主的人并不是白玉娟，而是小珍。仔细回想一下，从一开始见到悄悄跟踪裴光迪的小珍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和小珍有分不开的关系。 小珍看了我两眼，长出了一口气，悠悠道：“没什么，我只是奉了我家老爷之命，让我们家小姐无论如何都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能轻易放过这个负心人，更不用感念昔日和裴家的交情，毕竟是他们裴家背信弃义在先。而且我家老爷还说了，这位裴公子根本就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就算裴家低声下气地上门求亲，老爷也要仔细考虑过后才会答应。你们也看见了，裴光迪的表现，别说是君子，恐怕市井无赖也未必会像他那样见风使舵吧？这婚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小姐已经犯了一次错误，我不想让她还走这样的老路。我家老爷思想还算开明，若小姐真的肯，她还可以嫁给真心对她好的人，就算是为别人的妾室，也比嫁个这样的人渣强上百倍！” 想不到她还如此有见地！我不由得暗暗叹息！可白玉娟却未必会如她所愿！不等我开口，冬梅就已经大包大揽下来：“你放心，两位小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如果白小姐执意要嫁，我们也有别的招数可以对付白家！” 她这不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吗？这样费力不太讨好的事情，我该怎么下手？ 一百四十三．谁才是受害者？ 就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关盼盼伸手捅了一下我的腰眼，使了个眼色，故意满脸愁容地望着小珍：“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如果你们家小姐铁了心要跟裴光迪那种人复合，你让再让我们硬生生拆散他们，这不是毁了人家的大好姻缘吗？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外人好插手的，你若真有心阻止他们在一起，当初就不该带着你们小姐来京城。难道你们家老爷费了这么大的心事，只是为了让你们家小姐讨个说法？这可不像是为父母为儿女做的打算，除非他真的有什么万全之策。小珍哪，我劝你还是算了吧，说不定你们家老爷只是在试探你的忠心，你又何必太认真？” 小珍急得满脸通红，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们真是太不够意思了！难道你们觉得我家老爷会害了我家小姐吗？这可真是太可笑了！看来我真是白白……” “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突然从里面传出来，声音尖锐得让人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谁发出的。 我们几个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小珍已经箭一般地冲到了房间里，惊慌失措地大叫道：“小姐，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受伤了吗？快让我仔细检查一下……” 当我们赶到时，只见裴光迪脸色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下腹部躺在地上滚来滚去，看样子伤得不轻。不等我们开口问，白玉娟脸色难看道：“他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甜言蜜语地哄我再信他一次，到头来还只是为了算计我！我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出手伤了他，我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不过你们可要替我做主，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个小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崔小姐，要不还是报官吧？万一他要是死了……” “不能报官！千万不能报官。”裴光迪勉强出声阻止了正要跑出去的冬梅，口中丝丝地不停吸着凉气，半天才继续道：“娟儿，事情到了现在，你就放我一马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难道你真的忘了昔日我们的情分了？我和你的婚事，绝对不会再反悔。现在我回去后，马上去你们家求亲，到时候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可好？娟儿，就算我求求你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请你念在孩子的份儿上，能放我一马。我保证这辈子肯定会对你好，绝对不会再负你。” 白玉娟到底做了什么？我狐疑地打量着这两个人。白玉娟的反应很不正常，这绝对不是一个奋起自卫的人该有的表现。可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裴光迪会叫得那么惨？看他的样子，应该受的不是轻伤。 “你做梦吧！”小珍狠狠朝着他啐了一口，若不是在我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只怕她会狠狠抽他几个耳光吧？眼下小珍却只得收起满腹的怒意，守在白玉娟的身边。 关盼盼叹息着摇头：“哎呀，想不到你们真的动起手来了。其实照眼下这情形，是应该报官的，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人命，谁担当得起？是我们？还是你们？倒是裴公子，说来说去，整件事情里最坏的人就是你。现在你们两个可达成了共识？是要报官？还是你们两个按照商量好的行事？” 裴光迪满脸哀怨的表情望着白玉娟。两个人僵持了大约几分钟的时间，但对裴光迪来说，应该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那么长。直到最后，白玉娟才拍了几下小珍的手，悠悠道：“好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不过现在我要你立下字据，三天之后赶去并州，去我家里提亲，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否则的话，我会求崔小姐替我做主。我想，你们裴家好歹也算是个体面的人家，希望有一天能成名门望族，应该不会做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对吧？你若是真的敢反悔，那我们只能官府里见了。” 小珍一脸的惊讶，似乎不敢相信白玉娟说的话，但终究她很快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指着裴光迪的鼻子大骂道：“真是便宜了你这个王八蛋！小姐，你……” “别说了，这都是我的命。谁让我当初瞎了眼，竟然会看上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眼下想要反悔也不可能了。”白玉叫到一脸悲哀，将目光转向了小珍。 可我看白玉娟的打算并非如此，虽心里有诸多疑问，但直到目送裴光迪一瘸一拐地离开后，我才逮着机会独自面对白玉娟，问她到底做什么打算。她抬眼悠悠道：“崔小姐，你也都看到了，我还能做什么？只不过认命罢了。好歹他是个男的，也是我孩子的父亲，有他在，我最起码还算是嫁给了自己喜欢过的人。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要不然，你觉得我能怎么做？难道真的杀了他，然后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吗？你不是说过，我不值得为这样的人搭上一条命吗？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奇怪？难道这样的结局你不喜欢吗？” 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开始发毛，白玉娟看起来不过是个软弱无助的女子，可为什么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呢？她若没有别的打算，只怕刚才也不会那样要胁裴光迪。想到这里，我长出了一口气，满脸笑容：“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你可不要太多心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我曾经插手过，就希望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对了，裴公子伤得怎么样？我看他的模样，好像很痛苦。”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他受一点儿皮肉之苦罢了。不过，刚才那一下，我可是请了懂一些武功的人练过无数次的，那么一下，恐怕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招惹别的女人了。我现在只是替小珍可惜。”白玉娟依然还是柔柔的表情，语调也是那样云淡风轻。 可这话却让我不寒而栗，难道小珍和裴光订购之间还有什么？看起来无害的白玉娟，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一百四十四．滑稽 或许是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模样很是好笑，再或者是别的什么，白玉娟居然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其实你应该很好奇，小珍作为我的丫环，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小珍很迷恋裴光迪，正因为如此，裴光迪的负心才会让她伤心欲绝，才让她的反应如此过激。她没错，喜欢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控制。但反过头来想一想，我们两个当初都瞎了眼，怎么同时都看上了裴光迪这个负心贼？” 里面居然还有这么狗血的剧情？看来裴光迪的魅力还真是不小！不等我再多问，她淡定地摇了摇头：“我早就应该和她认真地谈一谈，不希望她将幸福寄托在裴光迪这种小人的身上。经历了这么多，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已经相通了？现在裴光迪已经成了废人，就算是他想再花心，也有心无力！小珍嘛，早晚都会想明白的，我会给她安排一个很好的归宿。” “她未必会如你想的一样，说不定她比你还要固执。不如让她自己学着处理。要不然，将来你们主仆二人反目成仇也不一定。因为这个男人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值得吗？”我一字一句道，之前我一直觉得小珍看裴光迪的眼神很怪，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白玉娟果然比我想得心思还要深沉得多，我以为她会心甘情愿地等待，或者是马上起身回老家，但她主动提出要借助在我家，并再三强调，绝对不会给我添任何麻烦。她的用意很明显，只要她留在丞相府，裴家就不能拿她怎么样。裴氏一家弄不清她和我们家的关系，不得不照着当初的承诺去做。父亲虽说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却因为皇上之前已经插手，乐得假装糊涂。 “这还真是一石二鸟！听说裴家老爷带着夫人已经动身前往并州，应该是前去求亲了？这白小姐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不动呢？难道她赖在这里不打算走了？”巧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我，家里突然多了个人，而且小珍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显然让巧儿很郁闷。 我摇了摇头：“她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去，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她会一直留在这里。你别忘了，裴光迪负心在先，万一她现在回去，他们全家人再反悔怎么办？” 巧儿扁了扁嘴：“我的大小姐，这也未免杞人忧天了吧？既然他们家已经去了并州，难道中途还会再变卦吗？再说，谁不知道裴公子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这辈子不可能再生出孩子来，他们家就算不想娶白小姐进门，自己的大孙子会任他流落在外吗？” 这话传得还真是太快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添油加醋，竟然传出了裴光迪这辈子不可能生育？ “我知道你们着急想让我们离开，可裴家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这几日我见有人在门前有人鬼鬼祟祟的观察，肯定是裴家派来的人，只要我们踏出府门一步，就会落入他们的魔爪！巧姑娘，你不会真的不顾我们家小姐和我的死活吧？这可不像是丞相家的丫环该有的风度。”小珍突然出现，伶牙俐齿地说出一大堆道理来。 这个丫头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和白玉娟的深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态度肯定会激怒巧儿，果然不等我开口，巧儿冷笑道：“哎呀，说你胖你还真就喘起来了？你呀，别太痴心妄想，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我家门前等着害你？不就是区区一个裴家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他们怎么敢胡来？我看你，是整天闲得无聊，只知道想这些没边的事儿。我劝你，还是多想想正经事儿才是。” “她说的不错，这几天我留意了一下，府门前的确有陌生人出入，我查证了一下，他们的确是裴家的人。”冬梅脸色阴沉地走进来，眉头紧皱：“可这件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样，说不定是冲着我家小姐来的。裴光迪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怎么肯轻易罢手。更要命的是，照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家小姐安排的！” 小珍本来还想辩驳几句，可见冬梅的脸色如此难看，只皱眉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冬梅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不等我反应过来，巧儿就拉着小珍走了出去。 “怎么了？难道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看她如此慎重，我的心情也不由得跟着紧张起来，这几天冬梅进进出出，想来应该是打听到了什么。 冬梅拉着我来到里屋，再三确信无人听到我们的谈话，才压低声音道：“小姐，你还没有听说吧？盼盼小姐身边的丫头金凤，今早出门被人打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只知道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想想看，除了裴光迪，还有什么人会下这么狠的手？他会对关小姐身边的下手，下一个肯定就是小姐了。我看留白小姐在这里早晚都会是个麻烦，倒不如赶紧送她离京比较合适。” “你说什么？”我的心猛然跳了几下，不错，像金凤那样的家生丫环，平日里嘻嘻哈哈，绝对不可能得罪什么人，这次遭受意外，除了裴光迪再无他人的可能。“那盼盼姐呢？要不要紧？抓到人了吗？如果真是裴光迪做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冬梅摇了摇头，叹息了半天才道：“哎呀，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留下什么线索呢？现在只盼着金凤能醒过来，从她口中问出点儿什么。小姐，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声张，还是小心为上。夫人嘱咐我，这几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小姐出府。” 看来我还真是惹上了大麻烦！想不到裴光迪不只是滩烂泥，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这样一个没有道德水准的人，谁知道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招对付我？ 一百四十五．访客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妥善处置才是，不管这次是谁替裴光迪出谋划策，报复都是他们的主要目的。各扫门前雪，眼下白玉娟的问题已经解决，她乐得清闲，根本不理会这件事情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可眼下这种情形，她肯轻易离开吗？除非有什么方法掌握裴氏夫妇的动向，确认他们的确是赶去白家提亲，而且保证她会风风光光嫁入裴家，她才有可能离开这里。这又让我犯难了，如果父亲能插手这件事情，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存在。但转念一想，这可是私事，若父亲卷入其中，只怕反倒正中了裴氏一家的计谋。 “其实有个人能助小姐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小姐肯不肯开口？”就在我发愁时，冬梅悠悠开口了，她试探地看了我两眼，继续道：“其实……凤阳山庄的生意遍天下，各个商号之间来往是常有的事儿，而且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每次外出都有精干的人护送。这件事情对莫公子来说肯定是小事一桩，就是不知道小姐肯不肯开这个口？” 让我开口求莫绍谦？还是为了别人的事情？“这怎么能行？他万一误会我别有用心怎么办？说不定他还认为我是在向他示好，那不麻烦了？你这个小脑袋瓜儿，能不能想点儿靠谱的主意？唉，这个节骨眼儿上，如果李宣在就好了，最起码我能求他帮下忙。” “用得着人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小姐，你可真是够薄情的。好歹宣王爷离开京城也有段时间了，你怎么不问问人家怎么样了？边境苦寒之地，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挂心吗？就算只是朋友，你也该打听一下他的消息。”冬梅突然郑重其事地看着我，似乎还有几分不满。 他们似乎个个都习惯于将我和李宣扯到一起。我白了冬梅一眼，心里却微微一颤，自从他离开之后，再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真不知道他在那里怎么样。我这是怎么了？我努力甩了下头，“关键时刻你就提起他，他远在千里之外，能帮上什么忙？你倒是想点儿有用的？说吧，你还有什么更靠谱一点儿的办法？”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连个有线的电话都没有，想要远距离打听什么事情，简直比登天还难！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如窝在家里，等着白家的书信。只是金凤这件事情，又该怎么办？盼盼姐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就知道你现在肯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为什么不向他求救？他可是每天巴巴地在那里盼着你开口求他呢。”高美人意外地出现在门前，笑盈盈地朝我走来。 我先是一愣，她说的“他”指的是谁？难道李宣从边关回来了？我心头猛然一喜，但不可能，现在还不到他回来的时候。那只有可能是皇帝了！那个人还是少招惹为妙，我叹息着摇头：“你怎么来这里了？怎么还是一身男儿的装扮？哎呀，你就这样来到我家里，恐怕会把不少人吓着吧？” “是啊。只是崔大人都吓了一大跳，只怕现在还在大厅里发愣呢。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出宫一趟，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看看你这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要不要皇上出面解决？”高美人笑眯眯地拉着我坐下，不过那笑容却很是勉强。 她一向不喜欢我和皇上走得太近，今天来这里大概也有几分勉强。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裴家的事情我听皇上说起过了，又是一出痴情女子负心汉的好戏。只可惜那位白小姐，单身一人来到京城，就算是报了仇又在怎么样？她一个女孩子家，将来怎么办？怎么听说裴公子受伤，而且已经变成了废人？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不靠谱的传言？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等我开口，高美人悠悠道：“下手是狠了点儿！不过对那样的人，没灭了他算是客气！就算是你捅了天大的窟窿，皇上也会罩着你。依你的性格，也不可能玩得太过火。可是我不太明白，既然皇上已经插手，为什么不让他管到底？其实他只要开下口，你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你不会那么爱管闲事，而且还乐此不疲吧？” 不管我承不承认，小八婆的名声早已经在外。面对高美人的调侃，我只能微微一笑，“没办法，谁让我闲得发慌呢？既然是我想管的事情，又怎么好假手他人？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是皇上，跟他牵扯得越多，事情就会越麻烦。你来这里，不会是想当他的说客吧？我现在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省得到时候惹上什么天大的麻烦。” “我来这里是两件事，一是为了宣王爷，二是为了皇上。我的姑奶奶，宣王爷离京那么久，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担心？为什么不写信给他？为什么不去宣王府打听一下消息？难道你这么放心？还是你对他真的一点儿都没感情？你不知道他……”高美人一脸还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做了个停的手势，连声道：“打住！打住！我的高美人，你把话说反了吧？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说了就算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弄错了吗？从一开始就是我自作多情地认为他喜欢我，害我白白担心那么久，到头来只是我想太多了！你不会得了健忘病了吧？这么快就忘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误会，他喜欢的另有其人，绝对不是我。” 高美人被我说的话噎着了，半天才叹了口气：“算了，这是个误会。他只是不希望你受伤，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等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说不定就晚了。至于皇上，你知道我的心意，更没必要在我的面前提起他。你不会突然改了主意，想要做皇上未来的宠妃了吧？”我没好气地打断了高美人的话。 一百四十六．误会 “你吃了炮仗了，这么大的火气？这张小嘴，可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我可没招你惹你！皇上……这不是我们之间应该讨论的话题。可眼下，你总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什么人吧？还是打算自己处理这件事情？”高美人瞪了我一眼，慢悠悠道。 这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高美人，可眼下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了结，她主动送上门来，我还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吗？我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高姐姐你是真疼我！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个大麻烦！我正在发愁呢。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拜托给你了……” “什么叫顺杆儿爬，我总算见识到了！之前还摆脸色给我看，现在就什么事情都拜托给我了？啧啧啧……我还真是命苦，怎么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件事情真被皇上说中了。不过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让皇上和丞相大人出面，还得让裴家的人知道他们已经插手了，所以，皇上特意派了几名内卫护送她们主仆回并州。这下你放心了吧？”高美人叹息着斜了我一眼。 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而且还能确保万无一失？我忍不住惊叹，有人帮忙的感觉真好。不等我再开口，高美人忙开口：“谢我的话先不用说。其实对你来说这未必是件好事。你想想看，皇上这个时候施以援手，肯定是另有所图。送走了白小姐，你就得入宫一趟，皇上说新近得了几首好诗，希望你入宫一同欣赏。” “那……送白小姐回并州的事情，还是我自己处理吧。”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我忙对着高美人摇了摇手：“要不麻烦你回皇上，等这件事情处理完后，我再……”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这一次除了皇上之外，皇后也有要紧的事情要请你帮忙。大概你还不知道吧，吴昭容现在和长孙才人势如水火，两个人把**搅得一团糟，惹得皇上心烦。现在皇上已经不愿意再踏入**一步。据皇上贴身的小太监说，皇上这几日竟然微服出宫，学人家去做什么风流公子。”高美人平静的诉说着，看不出有丝毫的感情波澜。 “怎么会？皇上不是这些日子一直都留在你那里吗？怎么突然又出了变故？嫣儿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会耍心计这一点儿不假，可她绝对有自知之明，绝对不应该会和吴昭容闹翻啊？”这反倒勾起了我的兴趣，像嫣儿那样的人，是该受到教训了。 “事情总有例外的时候呗，不过要仔细算过来，所有的一切都要归因于吴昭容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助手，从前她性格张扬不错，却没什么心计。可这一次大为不同。依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吴昭容这一次志在妃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高美人闪烁其词，但表情却十分严肃。 吴昭容当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横行这么久，甚至敢在皇后的面前无理。但皇后也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吴昭容再怎么过分，都丝毫没能动摇得了她的地位，从这一点儿就能看出皇后的为人。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听起来都让我头大，这个时候让我入宫，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皇后在打什么主意？不会真的想……让我入宫，好分了吴昭容的宠吧？有你在皇后的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皇上的心似乎也不在吴昭容那里，皇后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皇上，他的兴致还真不错，看惯了**那些高贵冷艳的女子，怎么突然想换一下品味，见见宫外的女子？” 高美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但她很快笑道：“皇上的心思，从来都是最难猜的。他喜欢什么人，还不是得由着他自己的性子来？三宫六院都收不了他的心，恐怕他这辈子也只能做过薄情人了。至于皇后的打算，我自然是不好猜的。倒是你，可真的得小心一点儿。话我是带到了，下午内卫就会来接白小姐，你还是早点儿让她们收拾一下吧。” 不等我再多问什么，高美人竟然匆匆离开了，根本不给我留下讨价还价的余地。 虽然有十二分的不情不愿，但在我保证是内卫护送她们亲自回老家后，白玉娟这才怏怏地指挥小珍收拾东西离开。借着这个机会，巧儿低声向我抱怨道：“之前我还是很同情她们主仆二人的，可看她们的样子，哼，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说是裴光迪那样的小人，就算是我，娶了这样的女人早晚也会受不了的。小姐，你这次可真是帮错了人，看她们的模样，好像我们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应该的，她们没有丝毫的感激。下次做好事之前，最好还是先看看值不值得小姐亲自动手吧？” “当初我们只是为了抱打不平，可没想着要让别人感激的。更何况，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她们讨一个公道，别的我们有什么必要考虑？”我笑眯眯地拍拍巧儿的肩膀。小珍这几日没少让巧儿受闲气，她心里不满也是应该的。 巧儿还想说什么，却见两个宫女模样的人被春妈匆匆忙忙带来后院，不等我开口，那两个宫女就殷勤地来到我面前，连声道：“见过崔小姐！咱们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特意给小姐送来了几样宫里的点心，好让小姐尝尝鲜。” 皇后？派人来给我送点心？不是高美人来过没多久吗？我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可看她们的打算，应该是宫女没错的。难道皇后也知道我是个贪吃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拉拢我？这可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当我喜出望外地想吃下点心时，已经比我还心急的巧儿已经囫囵吞下去了一块点心。看她笑眯眯的模样，我正想说她几句什么，却见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还来不及说什么，竟然倒在了地上！ 点心有毒！我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一百四十七．防不胜防 当春妈带着几个丫环七手八脚地将巧儿抬上床榻，再请郎中过来仔细诊断后，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巧儿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睡过去，眼下她睡上一两天，就能醒转过来。至于那些点心，郎中欲言又止，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不知道这位小姐得罪了什么人？这点心中被人放入了大量的蒙汗药，就这剂量来看，只怕是用来麻翻牛、马一类的家畜的，幸亏这位姑娘吃的不多，否则只怕要危险了。” 到底是什么人敢行凶？我的大脑快速运转着，那两个人打着皇后的名义来这里的，而且看她们的穿着打扮还有言谈举止，应该是宫里的人没错。春妈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侍女，经常与皇宫里的人打交道，自然更不会弄错。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行事？难道是吴昭容？除了她，皇宫还有什么人会胆大包天，如此明目张胆地对我下狠手？再要不就是长孙嫣儿，可她未必敢打着皇后的名义行凶。 “小姐，要不要我马上告诉夫人，请她帮小姐想想主意？”春妈骇得脸色都变了，送走郎中，她面色凝重地望着我。 我坚决摇了摇头，“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她，要不然她肯定会束缚我的手脚，不许我再出家门一步。再说，我都被人算计到家里来，想躲能躲得开吗？我的好春妈，这件事情你暂时替我保密，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会查出真凶的。请你相信我……” “可是……大小姐，您这么做，不是玩火吗？万一到时候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不是老奴我的过错吗？”春妈一脸的为难。她是打小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不希望我出什么意外。更不希望我涉险。 “不会的。你难道忘了，我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儿，什么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头？有他保护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春妈，这件事情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娘，等过些日子，我自会告诉她的。”我拉着春妈的手撒娇。 直到确信春妈离开，我的神经才再度紧绷起来。因为来人是宫里的人，我并没有防备，其实若稍微留下心。就能发现那两个宫女我并不曾在皇宫里见到过，她们自称是皇宫里的人，所以我就放下了所有的戒备。这次的意外完全是可以避免的。若我马上将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听高美人的意思，眼下皇上似乎正忙着寻花问柳，哪还有心事管这样的闲事，就算我真的提出来。说不定他只是认为我在哗众取宠，想要吸引他的眼球而使的小花招。至于嫌疑最大的吴昭容，她既然敢这么做，必然做了周全的准备，就算我有证据在手又怎么样？她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甚至还可能倒打一耙。 从外面回来的冬梅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半天没有出声。过了许久才道：“难道你忘了之前宣王爷说过的那些话了吗？他可不希望你入宫，更不希望你和那些人纠缠在一起。他眼下可不在京城，你若出了什么意外。什么人能帮你？还是小姐真的改变了主意，准备入宫？” “好好的，突然提他干什么？”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下这才真的是天高王爷远，他能管得着我的事情吗？“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插手这件事情。哼，不管那个躲在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我都要揪出来！” “若这本来就是别人使的激将法呢？小姐，你想想看，若别人真的想害你，里面大可放些致命的毒药。只是放些蒙汗药，剂量也只是让人立马晕过去，难道小姐不认为可能真的是皇后或者别的什么人，希望小姐出手相助，才想出这样糊涂的主意？反正那些人都应该知道，小姐就是踢爆炭的性格，此计必然成功！”冬梅满脸的无奈。 我白了她一眼，她这话说得虽俗，可谁让我这么满腔热血呢？凡是敢惹我不开心的人，就算是皇帝，我也得揪他身上几根龙须。我强忍住笑意，半天才道：“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不是吗？你看看，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能忍着吗？再想想看，要不是巧儿快了那么一步，现在躺在那里的人就是我了。你说说看，这口恶气，我怎么咽得下去？” “当然不会。谁让小姐是大名鼎鼎的崔女侠呢？”冬梅冷笑着摆了摆手，“算了。白小姐已经收拾妥当，看样子随时就可以离开了。倒是小姐你，是不是该跟白小姐道别？” “不用了，以后我们还有的是见面的机会。”白玉娟突然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冷的，就好像有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不等我开口，她长长叹了口气，指着冬梅：“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们家小姐有话要说。” 我惹到她了？冬梅不放心地看看我，最终还是慢悠悠离开了。 白玉娟想干什么？我努力地让脸上堆满笑容，“想不到白小姐……” “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你崔小姐想不到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你算计好的对不对？若不是你，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怕事情没了结果，有损你崔女侠的英名，所以才打算把我强行送回并州老家，让我成为别人的笑话是吗？你不愿意收留我们主仆二人，可以早点儿说出口，为什么还要让内卫插手这样的事情？亏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好姐妹，完完全全地信任你，到头来，却换得这样的下场，天知道我当时怎么就瞎了眼，相信你说的鬼话？”白玉娟毫不客气地劈头大声训斥，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我惹了她？这到底怎么回事？是她误会了我的意思？“等等。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嫁到裴家吗？早点儿回去准备不是更好吗？难道我又做错了？” 一百四十八．冷不防 “你以为呢？你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很完美吧？这几天以来，难道你从来不敢到自责吗？”白玉娟咄咄逼人道，她步步紧逼，鼻子几乎要贴到我的下巴了。 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既然能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她得了失忆症，这么快就忘了当初是怎么哀求我帮忙的？我眯起了眼睛，勉强笑道：“你是不是把话说明白一点儿，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白小姐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因为和裴公子的婚事吗？当初那些事情好像都是白小姐自己做的决定，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改了主意？想要了裴公子的小命？” “哼！那些都是被你逼的，所以我才会被逼得发疯，做出伤害迪迪的事情，若不是因为你，迪迪也不会受伤……”白玉娟像是吃错了药一样，脸上横七竖八地淌着眼泪，眼圈也红红的，若不是仅有的修养让她放下自己的袖子，只怕她早就开始用袖子抹眼泪了。 我的脑袋像是炸开了一样，还有这么不讲理的人吗？对裴光迪的称呼由“负心贼”变成了迪迪，亲昵的称呼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不停地往下掉。我冷笑道：“白小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那些事情都是我让你做的吗？你可不能不讲理，我承认当初的确是管了你们的闲事，可到底怎么跟裴光迪了结此事，都是你自己动的手。”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见到他？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伤害他？你不能做过的事情不认账吧？要是迪迪好了还就算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白玉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活脱脱一个绝望的泼妇。不过我留意到她不时透过指缝观察我的反应。 到底是什么状况？她想要我做什么？我也要被她弄糊涂了，强按心头的愤怒。我悠悠道：“当初是你要找裴光迪拼命，也是你做出了最后的选择，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会真的认为我就愿意管你的闲事吧？早知道我就该袖手旁观，任你在京城自生自灭。你不愿意离开京城，没有人会强迫你。请你马上带着你的丫环离开这里。” “不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想要把我扫地出门，绝对不行！除非小姐不顾自己的名声，让全京城的人都来评评理，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冷血到把我这样一个无助的外地人赶出府门外。”白玉娟愤愤不平道。 我真的要被她气疯了。管闲事最后管到自己头上了！看来极品还真是成对出现的。当初我只以为她是个受害者，现在看起来，她和裴光迪那样的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有人拆散了他们，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个单纯的男女了！可她若真的不讲理撒泼，我又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我叹息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要我亲自送你回并州吗？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对小姐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你别说了！不许再说对我好这样的话！什么好事！这也是好事吗？”白玉娟长长吸了口气：“我现在只是担心罢了。其实……既然这件事情跟小姐有关。小姐应该多少出点儿钱安慰我才是。多的不要，小姐只需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这样不管将来裴光迪的身子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绝对不会找小姐的麻烦……” “现在你不就是在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像白小姐这样忘恩负义的小人！”冬梅适时地出现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前，怀里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冷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本来以为你是个可怜兮兮的落难小姐，可你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区别。当初我家小姐若不是看你可怜，绝对不会出手相助的！是你动手伤了裴光迪。居然还反过头来敲诈我家小姐？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现在我就要了你的小命，看你还敢不敢在这里胡闹！” 这样的场景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白玉娟竟然会是这样的人？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她的模样，分明就是在耍赖！丝毫没将冬梅放在眼里。我该怎么办？思考了一会儿，我决定暂时保持沉默，看看她接下来做何反应。 “哟！你以为手里拿把剑就了不起了！那你冲我来啊！可千万别心软！拿着剑的手也千万别抖！不是想对我动手嘛？那就来吧！想不到丞相家的丫环都敢滥用私刑！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白玉娟似乎完全吃定了冬梅不敢对她动手。冷笑着朝她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明显的不屑。 只为了一百两银子。她竟然会有如此举动？她可真是个害人精！我正想开口，却见满脸带笑的冬梅突然抽出了剑，不等我做出反应，她手起剑落，白玉娟袖子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一招完全出乎白玉娟的意料之外，她的脸色吓得惨白，躲躲闪闪半天却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冬梅狠狠道：“白大小姐，你再把刚才的话说一遍？现在是不是还想让我们小姐为你多做点儿什么？” “不用了，我只是……我只是……”白玉娟的气焰完全被打压了下去，她求助似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 对付流氓，只能用比她更流氓的手段！只一招，冬梅已经让白玉娟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看来冬梅深谙这个道理。现在是该我表现自己千金小姐大度的时候了，我拉起了白玉娟，皱眉道：“大家有话好好说，舞刀弄枪的多不好？白小姐，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还是好好说给我听吧？” “没什么，没什么……再没什么了，我只是……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想不到冬梅姑娘就当了真。其实我是特意来向小姐表达谢意的。这个……是我送给小姐的礼物，还请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嫌弃，收下吧。”白玉娟从自己的胳膊上捋下来银镯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想不到她还有如此急智，可她转变之快，也太令人侧目了！ 一百四十九．纠缠 要当即拆穿她的把戏吗？我心中权衡着利弊，不过我内心的纠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确信她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可能对我产生危害后，我朝着冬梅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开，笑眯眯地朝白玉娟摆摆手，“白小姐还真是吓我一跳，开起玩笑来跟真的一样。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不过礼物我不能收。其实我早就给白小姐备下了点儿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说完这些，我来到床头，将当初裴光迪贿赂我的银子尽数交到了她的手中，想想这些银子的来历，都让我喉头发紧。虽说钱本无错，可给钱的人太龌龊，放在我手里，只会让我做噩梦，给了白玉娟，也算是回到了本家。果不其然，看到白花花的银子，白玉娟的眼前一亮，假意推脱了几下，很快收下了，动作之利索，更让人难相信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在开玩笑。 “这怎么好意思让崔小姐破费呢？其实……你没有必要跟我太客气。将来我早晚也会来到京城，到时候崔小姐可要多照顾才是。”白玉娟的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以后最好还是永远别见。我的心中暗暗叹息，但面子上的话却不得不说得客气点儿：“白小姐太过谦了，等你嫁入裴家，我们应该会经常见面的。倒是裴公子的伤势……只怕白小姐嫁入裴家，也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他是罪有应得，能怪我心狠吗？”白玉娟突然换了一副表情，似乎是深恶痛绝，又像是还有几分惋惜，“若不是为了我儿子，我怎么肯留他一条性命？这个时候提他，纯粹是大煞风景。倒不如。崔小姐跟我讲讲京城里的事情可好？我其实很好奇……” 我越来越看不懂白玉娟了，真想看看她的心肝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立场能转换得如此之快？“将来我们还有的是机会，倒是白小姐，一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皇上派来的都是男子，来上多有不便，你可得好好准备才是。不如这样吧，我让冬梅带你们出去走走，看看还需要买点儿什么。” 白玉娟带着几分失望离开了。我对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个短视的女子，她只顾着眼前的小便宜。却不肯计较将来会遇到什么事情。若不是她的身边有个还算仗义的小珍，她怎么有机会见到裴光迪？还有，她的神经是不是真的错乱。才能如此行事？ 不过，现在我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彻底解脱，再不用面对白玉娟这个行事古怪的女人！为了庆祝自己的解放，我喜滋滋地一个人出了府门。想去醉仙楼大吃一顿，以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解放。 “快跟我来，不许回头。”一个粉红色的人影突然在我的前面低声道，声音十分急促，不过人却没有回头，不等我多问。她继续道：“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跟我走。” 居然是顾惜？她来这里做什么？又在搞什么鬼？我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却毫不犹豫地跟在她的身后。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巷子里。今天的顾惜怪怪的，她的步子迈得很快，我几乎一路小跑，才勉强跟她穿过两条小巷，最后在一处院落前停住。不等我多说什么。顾惜推开门，硬生生将我拉了进去。随后将门场里面拴上。 “怎么了？大白天的你怎么鬼鬼祟祟的？不会又在想什么歪招对付我吧？我好像已经强调过了，我们之间绝对没有……”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急着要向她解释，免得她再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若是她突然对我下毒手，只怕崔家上下谁都不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 顾惜朝我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随后拉着我来到门前，用手指了指门缝。我凑过去，过了好大一会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灰布衣服的男子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口里嘟囔着：“那两个小娘儿们跑到哪里去了？你确定她们走的是这条路吗？” “你不也看见了吗？她们明明就是拐到了这里的，应该没跑多远。我们快点儿追！可这里几条岔路，她们会去哪里？”其中一个低声道，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四周。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随后这才骂骂咧咧一路小跑朝前追去。难道他们是在追我？不等我开口，顾惜拉着我离开了门，这才低声道：“好险！好险！惹不是我，你恐怕真的要遭了那些的人毒手，看见刚才那两个人了吗？他们可是黑市上有名的坏蛋，做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事情。你若落在那几个人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可她是怎么知道有人要暗算我的？难道她也听说了裴光迪那件事情？不等我开口问，顾惜无奈地摇了摇头：“别想当然地认为我真的那么想帮你！你可是我的情敌！若不是你，现在我可能已经是莫家少夫人了。想要救你的另有其人！” “是莫绍谦吗？”我下意识地开口问道，见顾惜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忙笑道：“哎呀，你可千万别误会，像顾小姐这样高贵冷艳的女子，除了莫公子，还有什么人敢使唤小姐做事？若不是他，你怎么会管我的事情？” 顾惜的脸色一红，悠悠叹口气：“这次你猜错了，请我帮忙的，真的另有其人。我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所以才出手相助。倒是你，不会真的一点儿都没长记性吧？你把裴光迪害得那么惨，就不想想他会报复吗？” 不等我开口，顾惜自顾自地叹气：“不只是你，现在我也成了裴光迪的仇人，只因为我当着他的面将冬梅认成崔小姐……你说说，当初你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这个最难缠的小人？若不是有人真心肯帮你，你认为你能逃得过他的毒手吗？……得……还是别在这里说闲话了，你要见的人，就住在这里，要不要见见他？” 一百五十．异样 到底什么人故弄玄虚把我带到这里来？我的脑袋里闪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喜欢搞怪的人除了我大哥，世上难道还有第二人？可眼下大哥正在为盼盼姐的事情揪心，怎么有心情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大哥绝对不会和顾惜扯上关系。我好奇地想要问个究竟，顾惜却径直带着我向前走去，低低道：“你要见的人就在这里。我把你带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崔小姐，我们下次再见吧。” 说完这些，顾惜竟然像撒欢的兔子一样朝着前院跑去，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原地。什么状况？我心里一个劲儿地犯嘀咕，因为这里安静得有些异样，除了偶尔两三声鸟叫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难道会是什么人设下的陷阱吗？她口中的那个人，说不定本来就是子虚乌有，最终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捉弄我？ 就在此时，正中的房间里突然传出悠扬的古琴声。不是个座空院子！那就好，最起码现在能确定顾惜不会把我囚禁在这里！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一个爱琴的人，就算是想要作恶，也绝对不会像裴光迪那样，没有丝毫的底线。我的好奇心顿时再度被勾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请得动顾惜这样的人？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难道崔小姐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救了你？”一个略带几分沙哑的女子声音响起。 居然是个女的！我的好奇心更是大增！什么样的女人会出手帮我？而且她还认识顾惜？我兴冲冲地来到房门前，却见大厅里坐着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正低着头弹琴。听到开门声，她缓缓抬起头来，如漆般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垂在鬓角的乱发更让她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风情。她叹道：“崔小姐，想不到我真的有幸能见你一面。请坐。” “你……”我现在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问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她朝我摇了摇头，缓缓道：“听说崔小姐是个风雅之人，听妾身弹上一曲可好？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好多问题想问，待一会儿妾身自然会解了小姐心中的疑惑。” 我不得不强压住心中的好奇，看着她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古琴对我来说，印象仅仅只限于书中的记载。有句古话叫对牛弹琴，本来我以为自己今天就要当回牛，努力装高雅也听不出这琴声中蕴含着什么。可眼前女子的琴声似有无限的魔力，一个个音符从我的心头抚过。居然我所有的心事都被挑了起来，鼻子酸酸的，若不是勉强控制。只怕已经潸然泪下。 “我这一曲弹得可好？”那女子的手指放在了琴弦上，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 我用手绢拭了下眼睛，又故意将动作做得大一点儿，为的是让她确信我的确为她的琴声所感动，“其实我不是什么风雅之人。对琴艺我只是略懂皮毛，不好对您的琴艺多做评论，只是这琴声太过优美，撩动了我所有的心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共鸣吧？小姐琴艺之高操，只怕前往古人。后无来者，就算宫廷乐师，也难及小姐十中之一。” “你太过奖了！我这点儿雕虫小技。在崔小姐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小姐不笑话，就算是对我客气！”她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看来所有的人都喜欢被别人拍马屁，眼前的女子也不会例外。展颜一笑过后，她来到我的面前。悠悠叹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崔小姐的大名，只是没想到今天不仅能帮了崔小姐的大忙。还能见到你本人。” “顾惜真的是你请来的？你知道有人会对我不利？”我的心里猛然一骇，眼前的女子太可怕了！她为什么如此关心我的一举一动？若不是安插了眼线在我身边，就是买通了我身边的人，要不然怎么能让顾惜出现得那么及时，正好救我于危难之前？看来她对我了解不少，可我却连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眼前的女子笑了起来：“吓到你了是吗？今天的事情，说白了只是凑巧！裴光迪想对你下手，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所以我只要派人紧盯着他就好。至于顾小姐嘛，我花了一百两银子，让她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在丞相府门口，只要看见你出门，都要跟在你的身后，有危险就要及时护送你离开，必要的时候可以送到我这里来。” “你……认识我的家人？还是我的哪个好朋友的朋友？要不然怎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这下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用袖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半天才停住：“好吧，要是再这么打哑谜，恐怕你真要生气了。人人都叫我红姑，其实说白了，我只是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平日里靠卖琴艺为生。至于别的，我想你看了这个，自然就应该明白了。” 说着，红姑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我的眼前，本来白皙的肤色突然间变得像是红透了的苹果。这到底怎么回事？就在我再三犹豫时，那块玉佩却差点儿让我惊叫出声：那是一块龙佩！在唐朝，龙纹虽没有被明文规定只有皇家才能用，但“龙”指天子，而且是皇族专用，早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前些日子，我仿佛见皇上佩戴过这块玉佩。她不过是青楼女子，为什么这玉佩会在她手里？ “看你的反应，就知道你已经认出来了。”红姑笑眯眯地将玉佩郑重其事地收好，随后才叹息道：“崔小姐这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这么做全是他的意思。这些天，他一直很担心你，生怕你会出什么意外，三天前，他将这块玉佩交到我的手里，算是对我的承诺，让我无论如何要留意一下你的行踪。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真的是他！他要做什么？眼前的女子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一百五十一．美人有心 该怎么样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的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她应该就是高美人口中皇帝出来寻的那朵“花”吧？关于我，李适都跟她说过什么？她平静的笑容，在我看来似乎多了点儿阴谋的问道。我努力想要甩开这样的想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多亏了小姐出手相救，我才得已脱身，如此大恩，不知道何以为报！” “要不你以身相许吧？”红姑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她笑了几声，“千万别小姐小姐的称呼我，免得污了这个尊称。我只是个下贱的歌伎，崔小姐肯坐下来听我弹奏一曲，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她为什么如此自谦？我忙摆摆手：“哪里的话！人生而平等，分什么高低贵贱？能听小姐弹一曲是我的荣幸！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我们不要总是如此客气，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可好？你叫我莹玉就行。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回去，省得家人担心。” 本来兴致颇高的红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过旋即就笑了起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在这里多坐一会儿。我和小姐一见如故，有好多贴心的话想说。你不必担心，顾小姐已经去贵府报信，告诉他们你会在这里小坐片刻。我在这里已经闷了两天，若不是你来，只怕我就要闷出毛病来了。” 她要跟我谈心？以什么样的身份？我顿时忐忑不安起来，她现在应该是皇上的红粉知己，那我呢？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她？朋友？臣子？还是别的什么？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会不会太过尴尬了？我努力地眯起眼睛，想开口问问，终究只是用眼睛望着她，以确定她将我留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你的眼里。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柔柔开口道，“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我犹豫起来，到底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首先是她以什么样的身份打听讨论这个问题，皇上坐拥天下，当然有权力拥有更多的女人，这似乎本就是雄性动物的本能。但红姑呢？皇上是准备在这里金屋藏娇，还是有朝一日会将她接到宫里，再给她一个名份？迟疑了半天，我勉强一笑：“这样的问题还真是难住我了。皇上。是九五至尊，坐拥天下，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绝对的权威。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是说不好，因为我和他也只是几面之缘而已。” “难道是我弄错了吗？”红姑扬了扬眉毛，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皇上口中的你，温柔多情，而且知书达理。他恨不得将世上所有最好的字眼都堆到你的身上。在未见你之前，我以为你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充其量只是个漂亮的千金小姐，但见到你之后，才发现仅仅只以容貌评价你，太过浅薄了。你那么聪明。对皇上本人，应该有自己独到的见识，是不想说给我听吗？” 几句话说得我哑口无言！我还以为她是个爽快的女子。但万万没料到她竟然也是九曲心肠，如此彬彬有礼地待我，原来是想从我的口中问出关于皇上的消息。若现在翻脸， 她会不会对我不利？经过几次事件后，我处理这些事情不得不万分小心。考虑再三。我努力地摆出一番笑眯眯的模样，“哎哟！这话还真说得让我自己脸红！只怕红姑应该也听说过。当年年少的我还曾经发过誓，无论如何都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可后来发现事情根本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因为皇上并不是个浅薄的人，而美貌是女人这辈子最靠不住的东西。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能被皇上看中的，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就像是红姑你自己！能让皇上如此信任，说明你绝不是一般的女子，这样深奥的问题，你应该自己去看，怎么问我呢？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红姑本来还有些严肃的表情在听到我这些话之后笑了起来，她叹息着摇了摇头，“皇上还说你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傻大姐儿，怎么看都不像啊。只怕我要跟你在一起，被你卖了还会帮你数钱呢！好了，我们还是不提这个了，我们说点儿别的吧，听说那位白小姐已经被护送出了城，裴小姐还真是侠女心肠，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想必她一定对小姐感激涕零吧？若不是你，她这辈子真就完了！一个女孩子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一旦成了被人的笑柄，只怕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挺直了腰板做人。” “那不过是一时间心血来潮管管闲事，好像还没有处理好。”我故意慢吞吞地接着她的话。虽然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没有从我的口中打听出来什么消息，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看她的模样，似乎皇上已然对她动了真心。 红姑叹息道：“事情本来就是这样，人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把事情做得让所有人满意。听说莹玉你一向是闲不住的，不知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听人说，这些日子好像经常有皇宫的人出入丞相府，是皇后请小姐入宫作伴吗？” 果不其然，我心中暗暗叹息，不管红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终究还是逃不过感情的！就算我有心回避，也不可能让她改变心意，所以我只得皱眉道：“也许吧，可能大概是这样。只是对我来说，皇宫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还是一个人乐得自在。” “这么说，你真的不想入宫？”李适的声音突然从我的背后响起。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和我碰个正着？还是他一早就躲在这里，红姑留我在这里听琴，还有问的那些问题，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这下我该怎么办？他若不能和我保持距离，那应该会让红姑视我为情敌吧？ 一百五十二．逃脱 “你在发什么呆呢？突然看到我太过欣喜，以至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让我知道？红姑，快让人泡点儿茶来，再把我带来的点心摆上来，我们难得有机会在这里见面，无论如何都要……”李适兴致高昂地指挥红姑起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忙起身，一脸着急道：“皇上，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离开了。还有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就是裴家的事情吗？我不是已经派人把未来的裴少夫人送回并州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适的语气有些不悦。 我忙解释道：“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吧？盼盼姐身边的丫头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眼下依然昏迷不醒，我怕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无论如何都要过去看看，再看看能不能查出点儿什么线索。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会。你们在这里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了。” 顾不上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几乎逃也似的准备向外走。这不仅仅只是窥探到皇上*的问题，马上要见到皇后，只怕她也会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的。若知道我还曾亲眼目睹皇上和她幽会，只怕不只皇后，连那个吴昭容也会千方百计从我的口中打听消息。这几个人，没有一个我能惹得起的，所以我得尽可能抓住所有机会逃脱。 “为什么这么着急就走了？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不好吗？我们之前不是聊得很好吗？”红姑端着点心挡在我的面前，一脸诚恳地望着我：“我们难得见一面，难道你这么快就打算走了吗？你不怕皇上会伤心吗？莹玉小姐，我看……” 她这样虚情假意的客套我更不用理会，我忙摆了摆手：“哎呀，我也知道能见红姑一面不容易，不过眼下真的有火烧眉毛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更何况皇上身边有你照顾。怎么会伤心呢？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的时间。” 我能感觉到李适已经起身，似乎打算再打挽留。可我怎么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整件事情对我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更让我头大的是，这个天大的麻烦我已经惹上了，现在要发愁的是怎么样才能甩掉。火急火燎地冲到前门，猛然拉开门，却被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吓了一大跳！门口立了十名侍卫，分列门口两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当我拉开门的时候。他们凌厉的眼神瞬间聚集在我身上。虽说这些人已经换上了普通人的衣服，但他们的气势已经出卖了他们自己。看来皇上已经替自己考虑周全，就算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也不能把红姑怎么样。 好笑的事情不止这一件，当我从那条巷子里走出来，正巧又看见了一个熟人，是皇后身边的女官！看见我出来，她忙转过身去。真的是皇后身边的人！那背影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她在这里出现。怎么可能会是巧合？不管皇上再怎么小心，终究还是没能逃过皇后的眼睛，怪不得高美人会说那样的话，皇后知道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入宫！皇后既然安插了眼线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想必也知道我曾经与红姑见过面。谁知道她吃起醋来会有什么样的疯狂举动？红姑和皇上的关系……就算她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但终究身份低微。皇后若有心灭了她，皇上也不会怎么样的。我总不能成为皇后的帮凶吧？ “你不是来看金凤的伤势，为什么一直发呆？就算是装样子给金凤看。也不能如此心不在焉啊？不会是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宣王爷，以至于相思成病了吧？”盼盼姐轻轻碰了下我的肩膀，低声问道。 我白了她一眼，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哎呀。怎么好好的又跟他扯上关系了？跟我现在遇上的麻烦比起来，我宁愿对着的人是他！” “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白玉娟的事情？我都听你大哥说过了。真没想到。看起来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怎么做出来的事情那么匪夷所思？恩将仇报也就算了，还提出过分的要求，早知道这样，倒不如……”盼盼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摇了摇头，那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眼下金凤的情形已经好转了不少，因为她身子比较弱，眼下还不能开口讲话，但好歹已经醒过来！假以时日，她必然会好起来的。至于谁是幕后真凶，想要揪出来肯定没那么容易。裴光迪不傻，他既然是买凶动手，怎么可能留下线索让我们追查？现在我只盼着能认识什么高手，再好好教训他一顿，好替金凤出这口恶气！ “那是为了什么？”盼盼姐满脸关切地望着我，“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既然想要躲，倒不如找一个更好的借口！我笑眯眯地看盼盼姐一眼，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她先是瞪大了眼睛，随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吧，你就留在这里，我马上命人把房间收拾出来，再给你准备个大药罐，无论如何都要做得跟真的一样。我派人去你们家报信……” “再让冬梅跟过来。”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不少。这下应该能躲个清静了吧？ 眼下装病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逃脱方式！就算皇后再心急，她总得给我时间养好病！我乐得躲个清闲自在！ “你真的确信这样可以吗？皇后可是个精明的人，再加上高美人，我的大小姐，就算你真的想要耍花招，这种办法也不太好吧？你说自己病了，还说病得很严重，把夫人都吓坏了！”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冬梅看见我胃口大好地吃着点心，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再度替我担心起来。 我笑眯眯地举了举手中的点心：“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要不然，我就要被人夹在火上烤了！” 一百五十三．麻烦 本来以为只要装病就能逃得开所有的麻烦，可万万没料到第二天一大早，皇后就派人找到了关家，不仅如此，随同女官一同前来的还有位太医！难道是我捅了马蜂窝了？我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小伎俩当然骗不过皇后的眼睛，只是她总该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消化掉眼前的状况吧？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暗暗叹了口气，只能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不要用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我！静心姑姑，你是皇后最信任的女官，能不能在皇后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眼下只能向静心求助，谁让她是皇后的心腹呢？ 她不是我那天撞见的那位女官，想了半天，我才意识到那天跟踪皇上的女官似乎叫宁心。我以为静心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想不到她伶牙俐齿，朝我吐了下舌头：“崔小姐，现在我们都等着你救急呢！听宁心说，她好像在不应该看见你的地方见到了你。这些天，皇后没睡过好觉，我们也没好日子过，眼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替我们受过的，你觉得我们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吗？” “什么？”明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我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当太医郑重其事地宣布我只是虚火旺盛，静养两天就好的时候，我才勉强松了口气，“你听，你听。太医都说我确实病了，需要静养。你回去告诉皇后，过两天我就入宫……” “过两天？崔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你不过是上火而已，不是什么大病，皇宫里有那么多的太医守着，入宫养病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况且生怕崔小姐会得了重病，所以来这里之前，皇后特意让我带来了一顶暖轿。无论如何都要把你请进宫去……”静心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 看来他们非得赶鸭子上架了！我哀怨地望着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有，怎么会没有呢？”静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要么你乖乖地自己上轿，再要不，就是由我们将你五花大绑抬到轿上。你看看，我把人都带来了。” 说到这里，静心拍了拍手，接着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宫女从外面走进来，手里居然真的拿着绳索！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那还是算了，我这个人还算是比较识相。绝对不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省得到时候皇后等得心急。” 不等静心再多说什么。我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朝外走去，只留静心几个人在房间里笑得东倒西歪！除了如此，我还能怎么办？看她们的架势，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非得把我架到皇宫去。我若太不识相，不是让自己难堪吗？ 一路上走来，我都在不停地替自己想着对策，到底该怎么面对皇后？但事情再度出乎我的意料，皇后只是关心地问问我的病情，接着命人收拾出了一间偏殿给我住。还不忘指派几个宫女负责照顾我的日常起居。她这是打算让我常住吗？我的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可却不敢开口询问，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恼了她。 “其实你早该来到这里了。哀家一个人待在这里宫里，除了这些唯唯诺诺的侍女外，没什么人能让我说句心里话。你是个例外，一定能哄哀家开心的。”皇后平静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让我哄她开心？这好像和我预料的不太一样！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就算我是丞相之女，在皇宫里也不过是个臣属。若我不一个小心惹怒了她。谁知道会牵连到什么人？我恭敬地低头施礼：“皇后见外了！其实皇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一道旨意下达就好。我住在这里，不是打扰了皇后娘娘的清静吗？而且平日里我被父母宠上了天，恐怕会有失礼的地方。” “这是哪里的话？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千万不要见外。需要什么东西，或者缺什么吃的用的，只管跟宁心、静心两个说，哀家早已经吩咐她们，你是哀家的贵客，万万不可怠慢。”皇后客客气气地望着我，不过每个字似乎都是经过认真斟酌之后才说出口的。 作为人妻，她难道真的只是将我这个身份尴尬的人请到宫里来做客？就像是高美人说的那样，她让我来这里是为了制衡吴昭容，可眼下她似乎还没有什么打算。而我，只能顺着她的话头，尽量不要说错话，更不能做错事。 直到当天晚上，我才突然意识到，皇后派来我身边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我，等于说已经将我软禁了！皇后请我来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掌控我的行动，二是为了引皇上前来。皇上对我那种微妙的情感，皇后作为妻子，不可能感觉不到什么的。若皇上肯来这里，她自然有办法让他留下来！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想不到我还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千呼万唤，你总算来了。”高美人同样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我以为你不会那么快就范，想不到皇后居然有那么大的魅力。这样也好，有你在这里，皇后好歹不至于太过寂寞。” “你在说什么呢？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跟我说笑？还是快点儿替我想想，怎么样才能让我离开这里吧？”我着急地望着高美人，心里暗暗叫苦。 高美人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你来都来了，以为那么容易就能出去吗？只要有你在这里，想必皇上就会来，到时候她怎么肯放手？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快点儿替我想想主意，到底该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吧。不然的话，谁知道我还会惹出什么大麻烦来？别忘了，除了吴昭容讨厌我之外，那个长孙嫣儿也是将我视为眼中钉的，她肯定怕我在皇后面前说出什么话呢？”我眼巴巴地看着高美人。 一百五十四．序幕 直到吴昭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才意识到皇后让我入宫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将我变成了一个活动的靶子，只要是围着皇上转的女人，都会视为我敌人！看这架势，我入宫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现在我不只要夹起尾巴做人，还得小心翼翼地应付着每一个来找麻烦的人。我努力地想要躲开吴昭容，可还是被她挡住了去路，一脸阴阳怪气的表情望着我。 “这不是吴昭容嘛！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吴昭容的气色越来越好！你平日里用的都是什么保养品，能不能透露一下小秘密？”我努力让自己露出八颗牙齿，好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灿烂，这样她或许会手软，不会采取什么阴险的小动作。 吴昭容愣了一下，我的话让她有些意外，她顿了顿，绷着脸：“你还是跟从前一样，伶牙俐齿，从不饶人！不过，像我这样天生丽质的人，哪里用得着什么东西保养？其实我不过是吃了道士们进奉的丹药。像你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吃的。听说你……现在成了皇后宫里的贵客？你可是宫外的人，好端端的来宫里做什么？难道是吃饱了没事儿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算盘。皇上喜欢你，你再跟皇后结成一伙，好让你早些入宫，分了我的宠爱……” 本来打算慷慨激昂地训斥我一顿的吴昭容突然停住了。就在她停下来之前，我看见立在她身后的女子拉了一下她的衣服后摆！我的心不由得一动，听高美人说，吴昭容的身边多了个军师，所以在后宫的气势才越来越猛，难道说的就是她？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了那人一眼，她的年龄绝对是个谜。个头不高，猛然一看不过二十出头，可眼角的细纹出卖了她，怕她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她阻止吴昭容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若不是我不经意地看到，绝不会留意到她细微的动作。这下有好戏看了！我恭敬地守在吴昭容的面前，等着她的训斥。 “咳！得了，我可是尊贵的昭容，凭什么要跟你这样的小丫头说个没完。不过我可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绝对不许在皇上的面前卖弄风骚，更不许勾引皇上……”吴昭容依然冷酷地警告我。 这样的话我怎么能听得下去？我娘虽说一再地告诫我，绝对不能在口舌上争上风。那样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现在我怎么能忍得住？我故意叹息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 “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你若真对我不满，大可以说出来，何必用这样阴阳怪气的模样来敷衍我？”吴昭容果然被我的表情激怒了。忍不住大声斥责道。 我摆了摆手，连声道：“吴昭容真是过虑了。先不说我本就没有入宫的打算，就算我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说让我纳我为妃，那也总得先见到皇上才是？听说这些日子皇上都没在宫里，吴昭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我倒是替吴昭容担心了。你可是皇上的宠妃，连你都见不到皇上，还怎么好意思自称宠妃？” “你……”吴昭容气得花容失色。用食指指着我的脸，手在发抖，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身后那名女子低声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御膳房替您熬的燕窝。想必火候差不多了。” 吴昭容捋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高傲道：“算了，本宫是什么身份的人，怎么会跟这样的小丫头一般见识。我可是内外兼修的昭容，不像某些人，徒有一个华丽的外表，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以色侍人，色衰恩弛’。皇上绝对不会以貌取人的，只会喜欢本宫这样有涵养的女子。本宫劝你可别做什么白日梦，省得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像吴昭容这样的人，盛气凌人本就是她的本性，若不是那个女子在阻拦她，恐怕她绝对不会只说这么几句话就了事。这让我的好奇心顿时大增，那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吴昭容对她言听计从？看那女子的模样，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你也看见了。自从吴昭容的身边有了她之后，几乎如虎添翼。这些日子后宫里可没人是她的对手。倒是你，以后得小心点儿。吴昭容虽说只是个嫔位，却一向胆大妄为，对自己看不过眼的人，是可以暗地里动手的，万一她要对小姐不利，可能皇后也帮不上什么忙。”宁心小声在我的耳边提醒道。 怪不得皇后也会为这件事情发愁，像吴昭容这样一向肆意妄为的人，若不是犯了什么大错，皇后根本不可能把她怎么样。更何况还有她背后的那股势力，就算皇上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会宠幸她。我暗暗叹息，这下我可真是遇到强劲的对手了。 不速之客不只吴昭容一个，当黄昏来临时，打扮得普普通通的长孙嫣儿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不等我开口，她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连声道：“玉姐姐，你总算来了。这些日子你让我好想啊？知道你入宫，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好不容易我才求准皇后，能见你一面，这下无论如何我们姐妹都要说说知心话。” 上次她见到我好像不是这样的反应？可这里是皇宫，寄人篱下，我只得收起自己幸灾乐祸的心情，悠悠道：“长孙才人怎么如此客气？快快请起，这样不是折煞了我吗？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才人，皇上眼中的红人，我区区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能受得了美人如此大礼？才人快快请坐，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做。” 不过我心里却将她恨得牙痒痒，她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就算是说破了天，我怎么肯再帮她？ 我的话音才落，长孙嫣儿就起身拉着我的手，连声道：“我知道玉姐姐一向心眼儿大，绝对不会跟我计较的。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一把！” 一百五十五．漩涡 像长孙嫣儿这种没过河就能拆桥的人，我若再帮她，那岂不是天理不难容？可现在我不能明目张胆地跟她过不去，她可是个阴险小人，若得罪了她，我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我正思量着该如何拒绝她，想不到她反倒板起了脸，连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帮我的！你就是看我不顺眼！当初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可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我们可是好朋友，又是远房亲戚，你若不帮我，将来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这真的是那个精明的嫣儿吗？她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怎么莫名其妙地发起疯来？如此的大起大落，还真让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是吃准了我肯定会是个大包子，在她的威胁下无论如何都会妥协？不等我开口，长孙嫣儿突然掩面大哭：“我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入宫，更不会成个不得宠的才人！都是你的错！” “才人，在指责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好不好？当初忘恩负义的人是你，落井下石的人还是你？我可真是佩服你颠倒黑白的本事，你难道忘了，当初是什么人苦苦哀求，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想不到我反倒成你口中的罪人。那好吧，既然我在你的眼里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又何必做好事，你自求多福吧！”冷静地将这些话说出口，我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长孙嫣儿哭笑不得地看着我，现在不管她使出什么招数，我都已经有了免疫力！像她这样反复无常的女人，离开越远越好。不过我也暗暗惊奇，她今天的举动好很是古怪，就算她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在我的面前发疯。更何况，她已是皇上的才人，而我只是跟皇上比较熟而已，就算我肯帮忙，也插不上手。 请我入宫，这本来就是设好的一个陷阱，不管皇后有什么企图，我成为众矢之的绝对是她的目的之一。吴昭容和嫣儿先后来到这里，就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我正想着要如何将长孙嫣儿打发走，却见她突然展颜一笑。几乎耳语一般：“哎呀，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好吧，现在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过了，你自求多福吧？皇后可是个吃肉不会吐骨头的主儿，小心你自作聪明，到头来反倒害了你自己。你放心，我一定记得你今天对我说过的话。到你落难时，我一定会袖手旁观，绝不让你失望！” 说到这里，嫣儿突然又提高了声音，“嫣儿将所有的事情都拜托给崔小姐了。我知道崔小姐是念旧的人，绝对不会不助我一臂之力的。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办到。” 等等，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心猛然狂跳起来，什么事情我就答应了？这一定是个陷阱。我急忙拦住了她的话头，连声道：“等一下，你说这些话什么意思？什么事情就托付给我了？你把话说明白？” “哎呀，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长孙嫣儿一脸诡异的笑容。 肯定有状况。我转过身去，却不知道皇后何时已经立在我的身后。她表情凝重地望着我。而计谋得逞的嫣儿参拜过皇后，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好机灵的嫣儿！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逃得过她的算计！就算我浑身是口，都不可能解释得清楚了。皇后一向心思较重，我能让她相信我和嫣儿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皇后，我们其实……”我有些艰难地开口了，却想不出一个有利的理由能让皇后相信之前发生的事实。 她却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什么都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之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知道她惯会挑拨离间的。下次，你可得留着点儿心了，万一她在皇上的面前也故意做戏，你能逃得了她的算计吗？” 我顿时为之语塞，看皇后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言行一致，可关键的问题是，这些话出自她的真心吗？嫣儿虽是个才人，对她的地位构不成什么威胁，但后宫女人的心思，谁能猜得准呢？更何况皇后不一定有容人之量。心里虽有很多疑惑，我却只得将这些疑惑收在心底，不管现在说什么，只能让她认为我是欲盖弥彰。 “怎么还呆在这里？哀家已经备好了晚宴，就等着你一个人呢。”皇后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朝着大殿走去。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超出了我的意料，若我还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定然会被皇后的言行所感动。但眼下我早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她这样的动作，必然有什么深意。就在我心里胡乱琢磨的时候，却见一抹黄影出现在宫门口，接着李适一脸惊讶地朝我走来。 我是不是该马上回避？还是找个借口躲到一旁？可李适根本没留给我这样的机会，不等我开口说话，他笑眯眯地来到我面前，连声道：“你怎么行踪飘忽不定？现在你不应该待在家里吗？怎么突然肯来宫里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为了增加皇后对我的信任，我只得将目光转向她，无论如何，经过她之口说出来，远比我自己说出来效果要好。 皇后笑吟吟地拉着我的手，对着皇上娇笑道：“现在谁不知道莹玉是长安城远近闻名的大侠女，我虽终日在后宫，也早就想和她成为好朋友。眼下皇上每天都在为国事烦忧，顾不上臣妾，所以臣妾就请她入宫，一来是为给臣妾作伴，二来，也好听她讲讲行侠仗义的趣事。现在哀家备下了丰盛的晚宴款待崔小姐，不知道皇上……” “既然朕已经来了，何不凑个热闹？朕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尝过皇后宫里的佳肴了。”李适笑眯眯地回头望着皇后，拉着她的手，朝殿里走去。 一百五十六．休止 什么叫食不甘味，眼下我总算有了真切的体会。桌案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而皇后又的确是位殷勤的女主人，按理说这应该是次愉快的聚餐。可因为有了皇帝在，一切都变得有些古怪。我的心头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只要看看丰盛的菜式，就能猜到她的意图。换句话说，皇上的出现，完全就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晚宴才会如此丰盛。我能看明白，可李适却未必能看透。这顿宴会对我来说简直比坐牢的滋味还难受，除了看别人秀恩爱，还得陪着小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失了礼数，让别人看笑话。我不敢多说一句话，只顾着埋头吃饭。 “这是上好的烤羊肉，去，给崔小姐盛点儿尝尝，想必她会喜欢的。”皇后终于腾出点儿时间照顾我，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 在皇宫里还打算吃个饱饭？皇后肯定还有别的打算，比如说巧妙地吸引皇上的注意力，趁机留皇上在这里过夜。对后宫女人而言，皇上的恩宠，不就是通过经常留宿在哪里表现出来的吗？怪不得略有几分古板的皇后眉梢之间多了几分风情。再这样下去，我这只灯泡的处境会更尴尬。趁着皇后说话的机会，我忙起身回绝了皇后的美意，并诚恳地要求出去散步好消消食。我看得出来皇上眼中略有些失落，但皇后却依然还是淡淡一笑，“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让宁心陪你四处走走。别忘了，待会记得回来陪我说说话。” “皇上、皇后肯定还有些悄悄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当照明的蜡烛了。”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只希望这句话不要引起皇后的误会才是。 快走几步离开为后的寝宫，我夸张地大口大口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这里的规矩太多，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受刑一般。宁心好笑地看着我。我朝她摆了摆手：“你们……得离我远点儿，看你们，我感觉皇后就在眼前，让我紧张得喘不过去来。想不到这宫里的规矩，比我这二十年来看到的都多。不行，无论如何都得让我喘口气……” “崔大小姐，你才多大的年纪？怎么会说二十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听到了笑话。”宁心难得地露出了笑脸，一脸揶揄的表情。 又说漏嘴了！还好她只是调侃，并没有丝毫的怀疑。我微微喘口气，也许从宁心的口中我能打听出来更多的消息。于是我故意叹息道：“我只是感慨一下皇家的规矩太多，没别的意思。倒是难为了皇后，日日都要对着这么多的规矩。也不怕麻烦。换作是我，早想办法开溜了。平日里她都是这么伺候皇上的吗？” “皇上平日哪会陪皇后用膳？这次不过是碰巧……”宁心心直口快地大声道，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声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这话是我说的。……其实你就算说出去也没什么。皇上除了一些重大节日会陪着皇后外。很少来皇后宫中。要不然，皇后怎么会如此大费周张呢？” 这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经宁心之口证实，我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犯起了波澜。皇上看皇后的眼神，绝对不是热恋中的男女，甚至都不像情侣。反倒多了几分尊敬。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尊敬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吧？尤其是对皇后而言。我心中暗暗感叹，若皇后有朝一日成了无欲无求的老妇人。皇上的尊重对她来说才是难能可贵的吧？但眼下，她想要的，是皇上的宠爱。 “想不到还是被你溜了出来。”高美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她独身一人前来，并没有带任何侍女。见宁心望着她，她忙摆了摆手。连声道：“宁姑姑，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崔小姐聊聊，你不是……” “我要回避！好吧，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们吧，不过你们可别耽搁的时间太长，我想皇后娘娘可能还想让崔小姐早点儿回去。”宁心淡淡一笑，朝着我们挥了挥手。 我苦笑着对高美人摇了摇头：“现在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你用这种表情望着我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幸灾乐祸吗？一整天我都没有闲着。倒是你，躲到哪里清静去了？找我有什么事情？不会是真的替我想出了什么脱身之策吧？” “我的千金大小姐！你搞搞清楚好不好？现在是皇后把你当作贵宾请到这里的，她不开口，谁能帮得上你的忙？只要想想下午的热闹情形，就知道你有多炙手可热了！我来这里，不过是传丞相大人的话。”高美人慢条斯理地开口，脸上多了几分同情。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万人迷”了？虽心中有万般无奈，我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父亲让高美人转来的教诲，他的话很简单，只让我“多看，多听，少开口，遇到事情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就这些？掰着手指都能数得出来的几个字？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让你转述？别的呢？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去？”这是我亲爹吗？只是不痛不痒地传来这么几句话？对我来说无济于事，充其量只是证明我是他的女儿罢了。 高美人笑了起来：“对啊，丞相大人说的就这些。虽然字少，却是言简意赅，你若领会了，他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再说，就算他想要接你出宫，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当初我是不是他们买布匹时人家给的赠品！现在我可是羊入虎口，他们居然也一点儿不着急。”我悻悻道，他们还真坐得住！一点儿都不怕我会陷入危险之中吗？这里可是皇宫！皇宫啊！不是热闹的集市，这里的所有人我都得罪不起！ 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所以，为了让你自己摆脱眼下的困境，你只能尽全力让皇上把心留在后宫中。否则的话，只怕不只是你，包括所有的后妃们在内，都会找你的麻烦！” 一百五十七．倾心交谈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现在你孤身一人留在这深宫之中，倒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你是皇后请来的贵宾，就算是惹了什么人，皇后顾及自己的面子，绝对会护着你。更何况你对皇上来说，本就是个特别的人，怎么会有人动他心尖子上的人？你若想突围出去，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做点儿事情来，让整个后宫热闹起来，就算到时候皇上不想把心收回来，碍于所有后妃的面子，也会有所收敛。她们想要的目的达到了，你不就有机会出宫了吗？”高美人看出了我的犹豫，思量再三后，给我想出一个并不算高明的主意。 “你是不是替我想出了什么锦囊妙计？快说出来听听？”任凭我再怎么追问，高美人却只一句话，让我自己看着办！只要不玩得过火，自然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难道我的手里有所谓的尚方宝剑吗？眼下我可是在夹缝中生存。我苦笑着摇摇头，但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她说的话未必没有道理。我若一直唯唯诺诺，到头来反倒会惹来麻烦。与其被动地防守，倒不如主动出击！ 机会远比我想象中来得要早！原本以为皇上会留宿在皇后宫中，可万万没料到，当宁心陪着我回去时，皇上早不见了踪影，皇后黯然伤神地坐在案前，看见我回来，她只略摆了摆手，示意我回房休息。 “时间还早，倒不如陪皇后娘娘说说话可好？”我努力在脸上堆起几分笑容，不是说，笑容是女人最好的武器吗？突破重围的第一步，就得先要获取皇后的信任，而不是成为她手里的棋子。 不等她开口，我恭敬地坐在她的面前。替她倒上一杯水。夜晚是最好的催眠剂，所有的人在黑暗来临时，人容易向旁人打开心扉，我绝对不能错过这个接近她的大好时机。可该怎么样才能开始我们之间的话题呢？想听到别人的心里话，最重要的是不能对她有所隐瞒，我微微叹了口气：“今天又是个月圆之夜！好像每到这个时候，人都容易变得特别伤感。‘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皇后娘娘，心中是不是也有思念的人？” “哀家以为只有自己会多愁善感，想不到像莹玉也会对月伤感。望月怀人。若无挂碍，当然不会伤感。能不能跟哀家说说，你现在心里在想谁？”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 我双手托腮。用无限哀怨的语气道：“像我这样如花的年龄，心里想的当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皇后娘娘会不会笑我？其实现在我很纠结，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值得我如此费神。” “你说的是宣弟吗？”皇后莞尔一笑，“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让崔小姐如此牵肠挂肚？只是我不太明白。崔小姐是真的喜欢宣弟吗？”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我了一眼，关于皇上和我之间的那些传言，她怎么可能错过？而我绝对不能错过澄清的大好机会，也是唯一一次能证明我绝对不会对皇上有什么企图的时机。想到这里，我含羞笑笑，“皇后娘娘的眼光好犀利。我就知道绝对瞒不过您的眼睛！现在我也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呢，倒不如听听皇后娘娘的建议。这话……还真不好说出口。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心动的公子。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更重要的是他不像宣王爷那样古板，对我既温柔又体贴……” “不知道哪位公子如此幸运？居然能让崔小姐动心了？”皇后的脸色有些紧张起来，看她的样子。很想结束眼下的话题，但又想从我的口中知道点儿什么。 我故意皱了下眉头：“其实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个人……” “他是谁？不会是……”皇后一脸的失落。她紧张地情绪让我更肯定，她真的把我视为了情敌，要不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等我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截住了这个话题，“其实我觉得宣弟是个不错的人选，他是个专情的人，不像是皇……” “那个人，就是名扬京城的莫公子，皇后大概也听说过，他并不是滥情的人。”我故意慢吞吞地道出莫绍谦的名字，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分困惑。面对感情的时候，只怕世间所有的女子都难掩饰自己的情感，就如眼前的皇后，当“莫公子”三个字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我看见她的表情变得释然。“我倒是想皇后娘娘替我出出主意，这两个人之中，我该选哪一个才是？” “要是换了哀家，也会同样发愁的。一个是名扬天下的王爷，一个是京城第一公子。两个人各有千秋，而且都是人中龙凤。换了旁人，应该都在艳羡你的福气吧？”皇后笑眯眯地打趣道。 若这两个人中的一个是真心爱我，我肯定会巴不得乖乖竖起白旗投降！可惜，一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个是别有用心！不过，提到莫绍谦，显然已经替我解了围，皇后本来的警惕已经完全放松，她悠悠道：“这件事情，只有让你自己的心，替你自己作主了。哀家真的很羡慕你，因为你有机会能选择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那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羡慕皇后娘娘的福气。您可是堂堂国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瞪大了眼睛望着皇后，努力让她确信我这些话是肺腑之言。 皇后摇了摇头：“对一个女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地位，而是自己的相公能给自己多少的宠爱。锦衣玉食又怎么样？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再多的物质满足都填补不了心里的空虚。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哀家在这个后宫，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想不到她能如此坦白，这反倒让我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过了一会儿，我才勉强道：“娘娘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是不是吴昭容让娘娘受了太多的委屈？其实皇上宠爱她，不过是因为她家族的势力罢了，就算她再怎么炙手可热，能比得上皇后的尊贵吗？” 一百五十八．匪夷所思 “你不会懂的，有朝一日你嫁作他人妇，就能明白哀家心中的无奈。但和普通的女子不同，哀家是皇后，注定不能为所欲为。皇后的尊荣，不过是戴在哀家身上的枷锁，让哀家没有办法反抗，更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其实哀家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莹玉，你能不能帮哀家一个忙？”皇后一脸的悲情，但很话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声道：“你答应哀家，无论如何都要帮哀家这个忙。只有你，才能帮得上这个忙。” 听皇后这么说，我不由得喉头发紧，想要开口拒绝，但拒绝的话还没等说出口，皇后就连声道：“哀家知道你不会拒绝的，其实很简单，你只要在这里住上几天，试着让皇上多来这里就好。哀家的意思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他多来这里坐坐，想必就能发现哀家其实也是个值得他喜欢的人，这样哀家也算有个盼头。对你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好不好？” 是我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为什么皇后的话听起来有几分阴谋的味道？让皇上来这里？让我吸引皇上的注意？我连忙摇头：“皇后娘娘，其实事情可能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还可以有别的方式，可以让皇上多陪陪您，让我……” “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这句话的意思你不懂吗？哀家懂，你肯定有所顾忌，但你放心，皇上做事一向有分寸，而且这里是皇宫，哀家保证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外传。你只是帮哀家一个忙。说句实话。皇上曾经在哀家的面前说过，和你在一起，心情就会变得大好。哀家想，不管皇上承不承认，他早已将你视为红颜知己。只要你出面，皇上肯定原来留下来的……”皇后迫不及待地解释道，几乎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会点破那层窗户纸了。 我？皇上的红颜知己？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把自己装扮成朵花，把皇上那只多情的花蝴蝶给引过来？我连连摇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沾染为妙，我若身陷其中。到时候不能自拔的肯定是自己。我反抓住皇后的手，“皇后，您若真想留住皇上的心，其实有的是别的招数，您愿意让我一试吗？” “你不愿意帮哀家？”皇后满脸的失望。 原来她早就知道李适对我的心思。只是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眼下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她改变心意，又不伤她的自尊呢？我想了半天，勉强叹息道：“其实我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女人这一辈子可以爱上不同的男人，但男人的心里，一辈子只会深爱一个人。要想把握住男人的心，最重要的是要懂他的心思。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您这么认为吗？其实以皇后娘娘的天资，再加上倾国倾城的美貌，只要稍加努力。就能抓住皇上的心。只是不知道皇后愿不愿意一试？而且，在我看来，感情其实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若皇后打错了算盘，反而惹恼了皇上。那就得不偿失了。更何况，皇上的心思在哪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话说得很是隐讳，但聪明如皇后怎么听不懂我这话的用意？她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反问我：“你真的有把握一试吗？其实在此之前，哀家曾经试过留住皇上的心。你也看到了，静心、宁心两个丫头，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她们两个还算出色，比起宫里新近的几位才人，也不算差，为的就是让皇上多看几眼，好让……可没想到，皇上完全对她们视而不见。” 原来皇后早已经暗中努力了！我的心里不由得画了一个大大的叹号！贤良如此的皇后还真是难得一见！为了留住皇上的心，她没少费心思！只怕简单的那些招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上多看她几眼的。怪不得她之前会想出那样的昏招。我勉强一笑道：“皇后娘娘可愿意试试我的招数吗？” “哀家听说过你在宫外的那些壮举，而且你的确帮了不少人。不过在那之前，哀家还是想试试。这些日子，你留在这里，想办法让皇上多接近你。就这么说定了，这是哀家的旨意。”皇后依然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看样子已经准备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 “好吧，既然娘娘执意如此，那倒不如我们约定个期限可好？不如我们打个赌，我赌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里的。”我无奈地提出了条件。 “好！若哀家输了，你想要什么，哀家都会答应的。就以三天为限，还有，你需要用的衣服、首饰哀家都派人送到你的住处，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皇后满脸自信地笑道。 三天的时间已经足够让皇后认清事实！留我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当我看见堆在自己房间里十几套漂亮衣服，数不清的漂亮首饰还有精心刺绣的鞋子，再加上十几盒上好的胭脂水粉，我才明白皇后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真是煞费苦心。根据这些早已经备好的衣服判断，她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可问题是，我在这里最多不过十天，这么多的衣服，用得着吗？ 更离谱的是，皇后还指派了后宫里十几个善于梳头的宫婢服侍我，为的就是让我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她真是走火入魔了！更要命的是，她根本没给我留下拒绝的机会，在我梳洗打扮妥当之后，急急忙忙让宁心、静心两个人把我送到了花园中。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好奇地追问道。 宁心小声道：“这个时辰，正好是皇上下朝，去用早膳的时候，到时候定然会经过御花园，小姐只要停在那里，走上几个来回，皇上准能看见。” 一百五十九．心意难猜 根本没有留下丝毫拒绝的余地，我就被静心、宁心二人硬拉着来到了御花园。大清早就盛妆打扮，还出现在御花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猴子一样，放在这里任人参观，唯一不同的是不需要买票。天知道现在我的心里比打翻的五味瓶更不是滋味。我原本以为这样的行为肯定会被别人看作是奇葩，可静下心来四处张望，才发现奇葩不只我这么一朵，御花园已经变成了时装发布会，四五个浓妆艳抹的嫔妃早就等候在这里，或坐或站，眼睛却不停地朝着皇上上朝地方望去！ “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看看，我留在这里肯定会被别人笑掉大牙！”我拉了拉静心的手，低声哀求道。直到半个时辰前，我才知道静心才是皇后的真正的心腹，而一向心直口快的宁心，虽说也是皇后的左膀右臂，却不如静心受重用。只要她点头，我还有离开的希望。 静心低声道：“崔小姐，这可是皇后的旨意，你忍一忍。算算时辰，差不多皇上已经下朝了，只一会儿就好。” 可站在这里被别人当猴看，还要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这让我坐立不安。她们好歹是皇上的嫔妃，再怎么招摇都师出有因，而我呢？若不是静心、宁心二人守在我身边，只怕那几位嫔妃早就冲过来跟我理论了吧？因为我出现在这里，摆明就是为吸引皇上的注意，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伎俩，皇上能不明白吗？ 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尽量低调，好让别人不注意到我的存在。幸好所有的人都跟我一样，都是盛装，远远看去。姹紫嫣红，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谁是谁。如此一来，皇上或许就不会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远远看见皇上带着浩浩荡荡的随从出现在角门！我的心里猛然一惊，果然，皇后煞费苦心！我前方那条小路，是皇上的必经之路。虽说我站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发现，但离那条路只有十米的距离。我忙转过身去，努力把自己藏身在假山后，好躲过皇上的目光。 这对皇上来说定然是一场好戏，那些女子铆足了劲就是要让皇上侧目。果不其然。我看见李适的表情有些抽搐，这些招数肯定早已经被不少人用过，可她们还是乐此不疲。想来李适早已厌烦。若此时他看见了我，那得多尴尬啊？我努力不动声色地后退，以免得自己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哎呀……”天不遂人愿，就在我努力地想要撤离时，后背却猛然被人推了一把。跌跌撞撞冲到了水池边上，我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身形，可因为惯性的力量，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直直朝水池冲过去。应该是静心，她离我最近！我可不会游泳啊？掉到水池里只有喝水的份儿！难道她想要了我的小命？ 这个时候绝对不会上演什么英雄救美。皇上还离得那么远，就算他会飞檐走壁，只怕在我掉到水里之前。也不可能冲得过来。趁着慌神的机会，我努力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就算是落水，姿势也不能太难看！就在身子下坠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腿一阵剧烈的疼痛。接着整个人重重地和水池的鹅卵石来了个亲密接触，接着就听见静心大叫道：“哎呀。快来救人哪，崔小姐要落水了！” 还有比我更狼狈的落水姿势吗？我的头发已经浸到了水里，头朝下脚朝上悬在水池边，亏得静心和宁心两个人出手得快，要不然只怕我正好一个倒栽葱落入水中，史上最难看的落水姿势就此诞生！静心这个时候还大喊救命，这不是纯心让我丢大丑吗？可现在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她们两个吓得一松手，我就变成了落汤鸡。 当众人七手八脚把我拉回到地面，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果不其然，围在周围看笑话的嫔妃们个个强忍住笑容，若皇上不在这里，只怕她们早已经捧腹大笑。现在该怎么跟皇上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想要装晕也不可能，我只得抱着自己的腿连声道：“哎哟喂，我的腿快要疼死了。多谢诸位的救命之恩，我……那个什么……我得回去养伤了。” “看来莹玉你一时半会动弹不了，这里离寡人的住处比较近，先去寡人那里。静心，你马上去请太医，再告诉皇后，莹玉要在我宫里暂时养伤。”皇上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不等我开口，他很自然地朝我走过来，看他的架势，准备抱我回去？ 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没想到他只是凑近我看了两眼，用低得只有我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脸红了！难不成你也和她们一样，来这里只为远远看我一眼？” “才没有！”我低声反击，可这样的反驳太过无力，只是让他的脸上多了几分灿烂的笑容。“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 “你们，把站在那里看热闹的宫女叫来，让她们搭把手，把崔小姐抬到寡人的住处。”皇上转身对跟在后面的侍从吩咐道。 根本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那些宫女们巴不得在皇上面前有个表现的机会，个个争先恐后地冲到我的身边，七手八脚地抬到了皇上的宫殿。我的脑袋都大了，好像现在的一切都失控了吧？我再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皇后真的是让我把皇上吸引到她的宫里去？怎么瞧着都不像啊？看今天我出了这么大的洋相，只怕反倒会让皇上取笑吧？难道她是准备让我以这样的方式出场，以逗皇上开心吗？ “我只不过吓了一跳，其实并不需要请郎中，皇上，还是不耽误你用早膳，我这就回去了。”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在这里多待一秒，只怕李适脸的笑容就会更夸张，这会更让我无地自容。更要命的是，现在事情已经完全失控，皇后心里会怎么想？ 一百六十．心照不宣 为什么李适脸上的表情那么古怪？听到我这么说，他只是摇了摇手，随后转身对侍女比了个手势，再似笑非笑地转身面对着我。我满脸的狐疑，他想做什么？这样的表现让我心里发毛，难道是要送我什么贵重的礼物吗？还是新得了什么好诗或是好画，想要让我共赏？ 当李适拿着一面铜镜举到我的面前，笑眯眯地望着我，悠悠道：“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泥猴？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此时的我真的可以用“狼狈不堪”四个字来形容。精心梳理的发髻乱成了草堆，簪子、钗子像是根根直立的草一般，横七竖八地倒在我的头上；脸上沾的水已经将脸上的妆冲花，比熊猫的样子好不了多少。更要命的是衣服，领口松松垮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划破了，活脱脱被什么人刚刚打劫过一般。怪不得之前那些嫔妃个个捂着肚子偷笑，她们没有放声狂笑，已经算给皇上不小的面子。 “哈哈……你可真是了不起！想不到你还真有逗别人开心的天份！这个样子若是在大街上展览，肯定能让全城人捧腹大笑！哎呀，你可真是个干才！我好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了！你这是故意的吗？还是事先排演过的？”李适放下了手中的镜子，依然笑得乐不可支。 我只有满脸的苦笑：“事先排演？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凑这个热闹。不过能博皇上一笑，也算是没有白白忙一场。” 等我换上了宁心送来的衣服后，皇上挥了挥手，将皇后派来的人尽数打发走。这里只剩下平日里负责照顾皇上的人，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跟我说话。就在我发愁怎么想脱身之计时，却见皇上径直转身朝着案子走去。远远地坐在案前望着我。 一丝暧昧的气氛在整间殿里弥漫开来，殿里虽然不时有宫女进进出出，可我感觉在李适的眼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他的脸上带着轻柔的笑容。我的心里闪过隐隐不安，照这样下去，事情会不会失控？我虽不是个轻浮的人，可面对集霸气、风趣、风流于一身的魅力男子，再加上如此深情的攻势，我早晚都会乖乖投降的，毕竟我是个平凡的女子，对帅哥没有免疫力。 “皇上今天不打算外出吗？”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尽量想要转移话题，要不然，再这么对望下去。我无法预料还会出现什么样意外的状况。“理完了朝政，皇上是不是该去看看红姑了。” “你这是在吃醋吗？”李适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显然对我的不解风情有些不满，“你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身边没人陪着怎么能行？更何况，我们也好久没有谈心了吧？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后在打什么算盘，我若就这么走了，不是白白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吗？” 我的心里猛然一骇！想不到皇上会这么快点破这层窗户纸，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样解释。不等我开口，他淡定道：“我知道在这件事情里，你完全是被动的。你不必解释。她既然想成全我的心思，我何必拒绝她的一片好意？倒是你，真的改变心意了？” “皇上误会了！我只是……有太多的无奈，不得不这么做。其实皇后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她是个普通的女人。想用自己的方式留住皇上的心。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皇上不是一向把我当成朋友吗？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成全皇后的心思？”既然他如此坦白。那我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他淡定地摇了摇头，“莹玉啊，你的心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吗？作为皇上，我尊重皇后，而且视她为后宫的女主人，这里朕已经完全交给她打理。可感情，对我来说是最奢侈的东西，你知道我的心早已经被什么人偷走了！” 这句话把我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他偷心的人是谁？看他深情的目光，我不得不肯定他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我！似乎为了印证我的猜想，他微微颔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我只能装傻，“皇上口中的那个人偷心贼，难道是红姑？” “你希望是她？”李适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失望，悠悠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希望是她，那就是她吧。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看你模样，好像根本不愿意留在宫里，若你不肯，我会告诉她，不要为难你……” “不！不用。”我忙摇了摇头，若他此时开口，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吧？可为了能说服皇上，我总得找出个更好的理由，“其实我是跟皇后打了个赌，你总得等我赢了赌约才离开吧？要不然，我不是白白成了皇宫里的笑话了？” “打赌打到皇宫里来了？早就听说过你是个财迷，不会真的连皇后都不放过吧？”李适朝我招了下手，示意我过去，可我只能假装没看懂，依然立在那里。他笑问道：“好吧，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们打了什么赌？若是赢了，是不是见者有份，分我点儿什么好处？” “到时候皇上自然会知道。”我努力地敷衍着皇上，当我将目光转向殿外时，心里不由得一动，高美人站在我视线能到的地方，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出去。我强忍着腿疼，迈着步子走了几步：“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皇上用早膳了。” “是啊，你既然也知道时间不早，那就留下来陪寡人用早膳。还有外面的高美人，也给寡人请进来吧。”李适淡淡抬头望着我，“若你这么快就离开，皇后应该会很失望吧？寡人想让她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是没用的。她只要尽好做皇后的本分就好。” 说到这里，他把头转向一边。这是要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的心里猛然一顿，看来皇后要想打动皇上，绝对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做到的。 一百六十一．心结 苦心经营换来的却是李适的不屑，这些事实若传到皇后的耳中，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忐忑不安中回到住处，想不到皇后早已经守在我房里等候，她满脸的喜色，没给我留下任何想托辞的机会，只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道：“想不到还能因祸得福！哀家早就知道，只要你出面，绝对不会失手的。你也真是的，怎么见了皇上就心虚害怕？差点儿就毁了哀家的大计划。怎么样？皇上晚上会不会来这里？他是不是不打算出宫？哀家的意思是说，若他不出宫，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处理，那他应该有时间多陪陪你吧？” 她的脸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这更让我不忍心说出事实。可支支吾吾，恐怕反倒更让她怀疑？我只得勉强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出宫，眼下他刚刚用过早膳，高美人正陪着皇上说话。或许会出去也不一定。皇后为什么不找个理由让皇上来这里？” “有句老话叫‘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想来，哀家求他来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哀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话若传到宫外去，定然会被人认为哀家是只知道卿卿我我的祸水。哀家虽无才，但却要博个贤良的名声。”皇后脸上的喜色不见了，多了几分淡淡的哀愁。但沉默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她很快扬起头，笑道：“反正现在哀家有的是时间，只要有你在这里，皇上早晚都会主动来见你的，到时候哀家还有机会。” 她还不死心？我现在想撞墙的心都有了！皇后到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着不少问题？她只有真心，却不停地玩一些小计谋，只会把皇上推得更远。更要命的是。看着她不停转动的眼珠，她肯定还有不少主意。以我为诱饵，吸引皇上来这里，她还能想出多少歪招？ 入了皇宫，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度日如年。正在我发愁如何打发这漫漫长日时，吴昭容只带着一个宫女来到我房前，不等我开口，她就乐不可支地指着我的鼻子，连声道：“哎哟喂，崔大小姐！本宫还以为自己没错过好戏呢！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听说你为了引诱皇上。不惜使出苦肉计，差点儿摔进水池里？本宫之前还瞧着奇怪呢，来的路上看见水池边多了不少姐妹。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们也想东施什么来着，想落水博得皇上的注意。”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心中暗暗叹息，吴昭容这个时候才来幸灾乐祸。比我想象中还晚了一点儿。可面对她的嘲笑，我只能一笑而过。这样的反应只会让她认为我好欺负，果然，她夸张地笑道：“你知道我一向最喜欢看热闹，最爱看人倒霉了！本宫还以为你摔了个狗啃泥，说不定会破了相。想不到是本宫多虑了。这上好的金疮药，想来也是用不上了。人人都说，这崔小姐有心计。本宫开始还不信，现在倒是真信了。这皇上的心，早晚都会被你勾走的……” 没当面骂我是狐狸精？吴昭容还真是给我面子！可看她的样子，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我正想着该如何打发她走。却见一个绿衣的宫女匆匆忙忙跑过来，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本来趾高气扬的吴昭容愤怒地大声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说……” “芳姨请您马上回去。事不宜迟。您还是快回吧。”绿衣宫女满脸的焦急。 吴昭容愤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好吧，今天本宫就暂且放你一马，明日再来跟你理论。崔小姐，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后宫本就不应该是你待的地方。” 说完，吴昭容几乎脚尖不沾地朝外飞奔而去。除了皇上，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挂心？果然，宁心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我的猜想，就在刚刚，皇上再度微服出宫，除了几个贴身的侍卫外，没带任何人。而能让皇上如此挂心的，除了红姑再没有第二人。 “红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能让皇上如此上心？难道她比你更美？”皇后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坐在案前，看见我走进来，她悠悠叹口气：“哀家本来以为已经胜券在握，可没想到皇上还是出去了。听说你见过那个女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天生的狐狸精，真的能把皇上的魂勾走了？” 这个问题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张了张口，却在盘算着事实会不会让皇后更失望？“皇后可能对她也有几分了解，她不过是个寻常的歌伎，没有过人的美貌，也说不上有超人的智慧，还有几分小聪明。若说唯一出色的，大概是性子，她很谦和，对皇上很是体贴。其实感情的事情，外人是最看不明白的。” “不过是个寻常的歌伎！寻常的人能收住皇上的心吗？你也看见了，皇上已经完全被她迷了心窍！哀家怕早晚有一天，皇上会动了真感情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替这家争口气，让皇上留下来？”皇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我。 我再度语塞，这件事情中我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可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皇后徒增几分伤感，我只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既然她能收住皇上的心，说明她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既然如此，皇后何必成全了皇上的心思。或许她是个普通人，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皇上眼中，她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想让皇上回心转意，或者是将她抛到脑后，一时间恐怕还不行。皇后倒不如耐着性子等上一阵子。” “等？哀家有的是时间，当然可以一直等下去！可哀家绝对不会傻等！”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她绝对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温柔！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凉意，那虽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却是皇后最真实的心性。她还会使出什么样的狠招？ 一百六十二．昏招 我以为皇后会采取更激烈的措施，但没想到她却只是淡淡一笑，示意我暂时离开。为什么她的表情那么古怪，当她的嘴角每次上扬的时候，似乎都有人会倒霉，这一次也绝对不会例外。难道她想通了，决定放我一马？ 大半天过去了，皇后那里依然没什么动静。到了晚宴时分，皇后让宁心带着一队侍从送来了丰盛的晚餐，除了几样花式点心外，还有我最爱的灌汤包子，几样小菜，同时让宁心转告我，她因为身体不适，就不陪我一起用晚饭了。 对一个吃货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独享一份丰盛的大餐更能让人满足的了！我毫不客气地挥舞着手中的筷子，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食。皇后可真是太体贴了，我的心里暗暗感叹。或许是我的吃相太过夸张，守在边上的宁心张大了嘴巴望着我。 “哎呀，我忘了……你还守在这里，来来来，再加双筷子，我们一起大快朵颐！这御厨们的手艺还真是天下无双，包子都做得如此诱人！”这样美味的东西谁能舍得？好不容易咽下一个包子，我含糊不清地对着宁心招了招手。 宁心急忙摇头：“崔小姐不用如此客气，其实我已经用过了晚饭。我只是……从来没见过像小姐这样狼吞虎咽。” “你是在笑我的吃相吗？”胳膊有点儿痒，我用左手抓了一下，继续挥舞着筷子不停地战斗，“谁让我天生就受不了美食的诱惑呢！这么好吃的东西，只有像我这样大口大口的吃，才显得我对它们的尊重吗？说明它们每一个，对我都有足够的诱惑力。” “想不到小姐吃包子还能有这么多理论！”宁心笑了起来，但很快闭口不言。 什么时候头皮也开始痒痒了？难道是该洗头发了？活着古代洗头是件麻烦事儿，但好在这里是后宫。这样的事情不用我自己动手。用过晚饭，我坐在床上，思虑着是不是沐浴一次，因为我的身上开始不停地痒痒。百无聊赖地抓了半天，发现身上痒得出奇，凡是抓过的地方，开始出现红肿，情形不对！在我的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为什么身上越来越痒，而我感觉呼吸却越来越难受？我难受地倒下去，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又痒又难受。不会是包子里有毒吧？难道有人想暗算我？ 我的大脑几乎开始不听使唤，努力想要找个人过来帮我一把，可挣扎了半天。只是手在动，身子动弹不得。我努力地张大嘴，发出来的声音却细若蚊子的叫声：“帮我，快帮我一把，我不行了……宁心……” “小姐。崔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快来人哪，不好了，崔小姐病了，快来人哪，不得了……”宁心大叫着朝外面冲去。 现在我的状况的确是糟糕透顶了，就在晕过去之前。我似乎听见什么人在殿内叹了口气，接着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声。真的有对我下毒手吗？为什么我的呼吸会这么困难？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努力地想要做出判断，可意识却开始模糊。直到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脸上胀得好痛！我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要撑裂了！在没有做出反应之前，突然一股难闻的味道钻进我的鼻孔里，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开始昏天暗地地猛吐起来。我的意识并不清醒，除了惊慌失措的郎中之外。我看见皇后一脸震惊地守在不远处，脸上的恐慌无疑已经说明。发生在我身上的状况，肯定与她有关。我张了张口，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只是再度狂吐。 “起作用了！只要吐出来就好了……”我听见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女声在我的身边响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对我下毒手了吗？我努力地想要清醒起来，可只听见高美人惊慌的声音：“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还是尽快通知崔大人吧，到时候若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可不好交待……” “皇上呢？不是说皇上已然回宫了吗？为什么还不见他的人影？”皇后强住镇定地大声问道，但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心虚，我能听得出她声音里的慌乱 得弄清楚状况，绝对不能让一切状况失控。刚才说话的应该是位郎中，再要不也略懂一些医术，有她在这，我应该死不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要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儿。我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托起来，接着一杯温开水被灌到我的喉咙里，这总算让我酸得难受的嘴巴变得好过一点儿。漱过口，再狂喝下几口水，我感觉自己已经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再度晕了过去。 我不能肯定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脸上肿胀的感觉在慢慢的消失，而我的意识在逐渐清醒。整个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我努力地张开眼睛，本以为这里只剩下几个宫女守着，却万万没料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李适那张放大的脸。他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下意识地反应是往被窝里躲，好让他离我远点儿。还好，身上的衣服还在，而且看样子早已经有人替我换过衣服。 “你终于醒了，可真是把我的魂都要吓丢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儿？”李适满脸的关切，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尴尬，后退了两步，只拿那双眼睛仔细地打量着。 现在除了头晕之外，倒没有特别的感觉。我挣扎着坐起来，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再捋起袖子看了下自己的胳膊，身上一块块的红斑还在！在搜索过脑海中所有医学知识后，我终于肯定一件事情：我过敏了！而且还是直接接触了过敏源！这个看似美丽的崔莹玉的身体有过敏史！只是眼下我不能肯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怎么不说话？是不舒服吗？太医！快过来……”李适再度紧皱眉头，不放心喊道。 一百六十三．阴谋的味道 我得给自己点儿时间，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当那个低沉的女声再度响起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女子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之前就是她替我治病的吧？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女太医？她微微朝我点了点头，随后朝皇上躬了下身子，“皇上，现在请您先出去，由臣替崔小姐仔细检查一下。” 太医的话就是圣旨，李适不放心地看我两眼，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眼前的女子不苟言笑，只吩咐我解开衣服。我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她是唯一一个来替我诊病的太医，那她肯定知道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状况，通过她我才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可问题是，她是站在哪一边的？会不会已经被什么人收买了？ “你心里一定有不少疑问。你尽可以放心地问，因为我不过是个寻常的太医，与后宫所有人都没有利益瓜葛。”她像是猜透了我的心思，直接地点中了我的心思。 “这么说，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虽然心里还有疑问，可我不得不选择相信她，并努力借住她还原事情的真相，毕竟在这里我孤立无援。有皇上的关照，这反倒让我多更多敌人，就算高美人想帮我一把，也未必能如愿以偿。我只能靠自己查明真相。 她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信与不信，只是你自己的选择。对我而言，能告诉你的，只有我自己涉及的领域，比如说你的病因。我不是个多事的八婆，如果你想知道旁的事情，我自然是没办法告诉你的。” 一个古板而诚恳的女太医，或许值得我赌上一赌。我淡淡道：“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在我的身上曾经发生过类似的状况？依我的常识判断，大概是因为吃了某样东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需要远离那些东西，我就能好起来对吗？” 她愣住了，皱皱眉头叹道：“既然小姐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体质，为什么吃东西的时候还不留着点儿心？这样的状况，在你的身上发生过不止一次了。难道小姐只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丝毫不忌口？” 果然是这样！可让我过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几样小菜是绝对没问题的。那唯一出状况的就应该是那笼包子。现在细想起来，那些包子之所有让我爱不释手。是因为不同的馅料，里面有滑嫩的虾馅，有韭菜馅。还有蟹黄馅的……我是对虾过敏？还是螃蟹过敏？这两种在现代人最容易过敏的东西，难道在古代也有先例？我转了半天，却始终还是理不清头绪，她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崔小姐生来都不能接触蜂蜜。难道你不知道？不过这也难怪，只怕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在丞相府里再没有见过蜂蜜也是应该的。” “你知道？你是什么人？不是宫里的太医吗？难道曾经去我们府上替我家的什么人看过病？”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听她的语气，好像跟我很熟。 这句话让她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这句话你应该问问你的母亲。我姓郑。是宫里的女医官。不过我能来替你看病，是因为宣王爷走之前曾经再三交待过，若你进宫里来出现状况。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过来。还好宫里中的女医官只有那么几位，所以我才能出现在小姐的面前。” “李宣？”我的心里猛然狂跳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会入宫？而且似乎预料到了今天发生的情形。难道他能未卜先知？眼前的女子是他特意安排好的，怪不得她虽古板，却肯说充当一回八婆。我的心里像是揣了只小鹿一样。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不过我暂时没时间考虑这个，得先弄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吐得那么厉害，皇上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没想到……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要在这里躺上多久？” “照你的现在的情形，只要睡上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好。不过依皇后的意思，你得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着。我已经按照皇后的吩咐，替你准备了一些安神药，你待会只要服下，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就好。”我看见她眨了几下眼睛，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我忍不住惊声问道：“你说是皇后……难道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后事先安排好的？” 这话把她吓了一跳，连连摆了摆手：“小姐，在这里话可不能乱说，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心事情，自己明白就好。而现在，我不过尽自己的本分罢了。还有，这后宫里本来就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小姐若想自保，还是早点儿离开。其实，睡上一觉，远比看见那些肮脏的事情更好。你放心，那些安神药都是最寻常的酸枣仁一类安神的，对身体无害。小姐若能猜透别人的心思，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呢？反正在这深宫之中，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旁人的话只能言尽于此，小姐还是自求多福。” 我感觉自己的就像是掉到了冰窖一般，怪不得在我昏迷之前，皇后还在挂念着皇上是否能出现，而现在呢？我是不是该乖乖地睡下，皇后就有理由留皇上在宫里。她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 “我明天再来看你。”郑医官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收起药箱准备离开，“记住我的话，在这个皇宫里，没有什么人是会是你的朋友，除非那个人不食人间烟火。” 很多事情，知道真相，远比不知道更残酷。该怎么面对看似楚楚可怜的皇后？怪不得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的身上或许藏着更多让我胆战心惊的东西。现在对我而言，或许也有好处，毕竟知道她想做什么，远比猜她准备做什么对我有利。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刚才你的样子几乎要把我吓死了。”李适急匆匆再度来到房间里，满脸的关切。 一百六十四．利益纠葛 李适对我的关心，本来就是激起后宫女人憎恶我的利器！虽然明明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被动，可却不能拒绝。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就算是皇后亲自把毒药端到我面前，我也只能一口喝下去。谁让我是臣子，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呢？本以为李适在这里，她会避嫌，想不到她打起了温情牌，除了嘘寒问暖之外，更斥责这里的婢女要仔细地照顾我，绝对不能有丝毫的疏忽。面对她的好意，我同样无法拒绝。 “时间不早了，皇上还是早点儿休息吧。”皇后最后殷勤地望着皇上，满脸恳切道：“臣妾明白，皇上不放心莹玉。但是这里有臣妾照顾，不会有任何闪失的。况且，莹玉毕竟还是女儿家，皇上守在这里，多有不便……”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她居然还没有主动提出让皇上留在自己的寝宫？我心中暗暗惊奇，她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让皇上留下来吗？难道突然决定改变主意了？李适显然不愿意离去，但却没有接皇后的话茬。这不由得让我心中好笑起来，皇后一向是九曲心肠，怎么肯轻易地道出自己的心思，若皇上不解风情，她该怎么收场？ “刚刚来这里不久，就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这难道会是巧合吗？寡人怎么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会不会有什么人对她不满，就使出了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李适转移了话题，一脸不满地望着皇后。 我所有的兴趣顿时被调动起来，李适那么年轻接替皇位，还能得到朝臣们的一致拥护，就证明他绝对有过人之处。任何事情当然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他虽说也不可能有什么证据，但心中必然已经生疑。 皇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她恭敬地低下头。我看见她在低头的瞬间朝静心比了个手势，接着就听她忧心忡忡道：“皇上也这么认为？其实臣妾的心中也一直都在怀疑，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但听太医的意思，一切只是巧合。莹玉是一时贪吃，太多东西引起的身体不适，再加上她从前身子比较弱，才会如此。好歹惜燕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太医，她的医术从未出错，是不是皇上过虑了？” “是啊，皇上。可能因为崔小姐初来乍到。对这里的环境不熟，再加上暴饮暴食，出现那样的状况也不奇怪。皇上不必太过担心。既然太医都说崔小姐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会好，您就不必挂心？倒不如留崔小姐在这里，让她好好休息才是。”静心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皇上解释道。 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还真有意思！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人泼了一盆冷水，这样的伎俩。皇上未必看不清，可却不得不给皇后面子。果不其然，见皇上似乎有些动摇，静心继续道：“皇上对崔小姐关心是应该的，其实皇后和皇上是一样的心思，崔小姐来到宫里就是贵客。出了意外，皇后的心里比谁都难过。可皇后也只是个普通人，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不过皇上放心。这里有宁心她们几个照顾着，绝对不会再出什么乱子。皇上若是不放心，倒不如留在皇后房里，就算这边她们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皇上也能很快知道……” 我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李适将目光再度转到我身上。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就算我不开口。皇上也会继续留在这里。让他坐在这里看我一夜是不太可能，既然如此，何不卖给皇后一个顺水人情？我勉强出声道：“静心说得对，时间不早了，我也该睡上一觉了。皇上若在这里，我怎么敢睡着？倒不如皇上宿在皇后房中可好？我若有不适，皇上也能很快知晓。” “那好吧。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李适悠悠叹了口气，终于做出了决定。 看着我睡着再离开？他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吗？我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忍不住想要骂他两句，可眼下脆弱的我却心里暖暖的，他若再对我这么好，说不定我就会乖乖投降的。好就好在那位郑太医很实在，虽然我不清楚她开的安神药中都有什么成分，但喝下去之后不到十分钟，我只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早已是午饭时分！身上所有的不适感都已经消失，我躺在床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正准备坐起来，却看见宁心的脸凑到我的脸上，仔细看了半天，才朝后面摆了摆手：“哎呀，全好了，这下我们真的可以交差了。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可真是把我们都要吓死了。好好的，怎么就变成了那个样子。我看见你时，只见你的整张脸都肿起来了，鼻子、眼睛和嘴巴都挤到了一起，脸红得比关公好不了多少……要多吓人有多吓人。要不是郑太医来，说你只是吃得太多，吐出来就好了，我们非得吓出毛病不可……” 早知道我就不醒过来了！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宁心还真是和巧儿的性子有得一拼，所幸她似乎没有巧儿那么八卦，最起码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不会多嘴。这样也好，说不定我还能从她的口中多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我故意慢悠悠道：“是吗？反正我也看不见，只知道很难受。是你们去请的太医吗？怎么好好的，还把皇上请来了？” “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啊，她说你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要是你出了意外，她没办法向皇上交待，所以就让我把皇上请来了。”宁心笑眯眯地扶着我坐起来。 她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我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那皇上呢？不是说皇上这些日子经常出宫吗？还有……昨天晚上，皇上是不是留在这里陪着皇后？” “你不知道吗？……哦，不知道也正常，那是因为你睡着了嘛。皇上是睡在皇后房间里，不过很早就起来，在这里守了小姐差不多半个时辰，若不是赶着去早朝，谁知道他还会在这里待多久？皇后只说，皇上对小姐关心有些太过了呢！”宁心小声在我的面前嘀咕着。 第一百六十五．雨过天晴 我想高美人必然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此时我的心里却五味掺杂，不等她开口，我故意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悠悠道：“昨天的情形你都看见了，你觉得那是意外吗？” 高美人挥了挥手，像是要打发走一只可恶的苍蝇，过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不也只得卖给皇后这个顺水人情，懂我的意思吗？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可我也有自己的无奈。更何况，她只是想借着你达到自己的目的，绝不会要了你的命，就算我有心相救，也只能忍住。在这件事情上，皇后也是被迫无奈。这总比让你入宫，成为皇上的女人好吧？就算为了宣王爷，我也只能忍着。” 她终究还是个后宫女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她是皇上的女人这个事实。我眼巴巴地看着高美人，假装轻松地笑笑：“听你的语气，好像真的知道很多事情。难道昨天的事情并不是意外？我不能吃蜂蜜这件事情，除了我的家人之外，知道得人并不多吧？为什么那些东西会掺入我服用的汤中？而且还做得那么周密？好吧，你一定学告诉我，巧儿那个八婆把这些事情告诉了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要是我没那么贪吃，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里，我大笑起来：“吓到你了？你以为这样的小事就会伤到我？那可就大错特错。反正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还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对我来说，这本来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只是出了小小的状况，不只换来一顿美食，还换来天下太平。这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就算我出了天大的意外，也不可能丢了性命。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你呀，这张嘴真是厉害，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高美人的眼睛里虽还有几分担心，却总算微微松了口气，“皇后似乎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你大概也听说了，皇上为了你做了不少非同寻常的举动。不过宫外也不太平了。那位红姑，她派人给皇上送来了一络青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想要请你见上一面。” “见上一面也是应该的……等等。你说见谁？见我？为什么是见我？她想见的不是皇上吗？为什么会是我？”这简直比高美人的头上突然长出一棵草还让我惊奇，我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倒希望自己是弄错了。不过还好，皇上不糊涂，以你在宫中暂时养病为由。回绝了她。她也在替自己打算，而你在整件事情中变得举足轻重！”高美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随后歪着头看了我两眼，叹道：“别打什么歪主意，这件事情你可得弄明白自己的立场。绝对不能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立场。你想想看，后宫的女人和她本来就是势不两立。你的任务，是要把皇上的人，和皇上的心都了在后宫中。别跟我提什么同情心。在你看来，她可能很可怜，但对后宫其他的女人们而言，她们才是真正可怜的人。” 高美人说完朝我神秘一笑。而我，心底几乎已经要乐开了花。我还能说些什么？既然知道红姑也开始不安分，我怎么肯放过看好戏的机会？我的身上可是有皇上的御赐金牌。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我很轻松地找到了红姑，试探她的目的。 “其实……我只是想找你听听琴而已。听是崔小姐病了，现在可好多了？”红姑依然还是彬彬有礼的模样。这也是个很懂得掩藏自己心思的人，只是不知道她能藏得住多少心思？ 我微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轻轻咳了两声，悠悠道：“怎么可能会好呢？到现在为止，我还不清楚自己得的什么病。我真是担心，不会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病吧？太医们吞吞吐吐，只说我吃坏了肚子。可我怎么感觉都不像。” 我憨厚的模样果然让红姑很是意外，她看了我两眼，却只是哼了一声。我继续道：“这说起来还真是我的口福，宫里有那么多好吃的，我若不放开肚皮，那不是白白辜负了那么多美食的期望吗？所以吃坏肚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吃坏了东西？怎么可能呢？”红姑的鼻子里透出几分冷笑，那模样让我不寒而栗，看来昨天的情形已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谁不知道崔小姐从前的身体不好，是吃不得蜂蜜的。难道你真的忘了？若不是有人明知故犯，怎么可能差点儿让你送了性命。倒是你，我的大小姐，你可长长心吧，千万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后宫里那些女人，若没有点儿手段，怎么会留得住皇上的人？” “这么你都听说了？你都知道些什么？”我假装懵懂地继续追问道，两边既然都是深不可测的人，那倒不如自己干脆装个傻瓜，“我吃不得蜂蜜，可我那天并没有吃蜂蜜啊？你是不是弄错了？而且皇后对我很好，她处处照顾我，怎么可能暗算我？” “别傻了！你真的以为天下的人都会替你着想吗？”红姑冷笑着望着我，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轻蔑的表情让我无法再亲近她一点儿：“傻姑娘，你现在可是别人眼中的肥肉，只要挂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天大的好处。也只有像你那么傻的人，才会信别人会对你好的傻话。你不应该再待在后宫中。留在这里，陪着我，好不好？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你是说，所有人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想要利用我？可我对她们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虽说心里闪过十二分的不满，可我却不得不努力瞪大眼睛，假装并不知道她何意。 第一百六十六．未雨绸缪 红姑满脸惊讶地望着我，随后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我现在开始怀疑，你真的是那个名动京城的崔女侠吗？从前我不知道浪得虚名这四个字是何含意，但现在的你却是对这个四字最好的注释。你不只傻，简直就是傻得要命。你难道不知道，留你在后宫，只不过是想……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将来自己弄明白更合适。现在你认真地考虑一下，留在这里好不好？” “那你呢？留她在这里，目的何在？”长孙嫣儿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身浅绿色的衣服让她的模样看起来弱不禁风，和胀红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怎么来这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她是跟踪我才来到了这里？ “很好奇是吗？我以为是什么样的女人能留住皇上的心，但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个徐娘半老的残花败柳。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吗？可以真的留住皇上？皇上不过是图一时新鲜，到时候自然会把你甩开的。倒不如你自己识相点儿，主动离开皇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放你一马。说吧，开个价钱，离开皇上，你可以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长孙嫣儿几乎就像是位正室夫人，毫不客气地指责红姑。 红姑轻蔑地瞪了她两眼，悠悠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长孙才人。你在宫里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而已，怎么也敢在崔小姐的面前如此放肆？难道你不知道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她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还有，我那里像才人那样，在后宫里好歹还算是个东西。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入的宫，又是怎么被皇上选中的？现在就盛气凌人，将来哪有什么前途可言？可别忘了，像你这样浅薄的人。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你住嘴！”长孙嫣儿虽口齿伶俐，可在红姑的面前就变得笨嘴拙舌，尤其是红姑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的脸色更是难看，“就算我只是才人又怎么样，你可只是个下贱的歌伎，人尽可夫！连个平民女子都比不上。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抢走皇上……哼。现在就让我来教训你这个无知的妇人！” 难道要上演全武行？我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这可不像红姑的性格，她是个很会独善其身的人。我想继续追问。没想到长孙嫣儿得意地朝后面招了下手，“你们还等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儿动手？我可不想让这个贼婆娘脏了我的手。” 她有备而来？当一队威风凛凛的侍卫出现在门前，手里还握着刀的时候，我的心吓得狂跳起来，她这次是动了真格。看样子还真的准备上演全武行？这次我应该挡在他们的前面，充当女好汉，还是该溜之大吉，保住自身要紧？ “哼，我当长孙才人会想出什么高明的招数来对付我，想不到也只用使出这样的滥招。这下我想你要失算了。来人哪。替我好好招呼一下客人。”本来表情还算安详的红姑轻轻拍手。 难道她这里也有伏兵？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只听见院子里一阵叮当乱响，当我回过神时。却见四五十个宫中禁卫已经挡在面前，为首的那个人虽表情有些尴尬，却依然毫不客气地斥责道：“几位，对不住了。虽然咱们同样是宫里的人，可各为其主。我们来这里是奉了皇上之命。任何人敢对红姑娘不利，我们可以先斩后奏。几位。我劝你们还是主动离开吧，红姑娘心地善良，从来不忍心杀人，你们现在求情，还来得及。” “她是很善良，善良到杀人的时候都是用温柔刀。”长孙嫣儿愤愤不平地大声嚷嚷，她虽然还是很强硬的模样，但底气已然不足，“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宫里的长孙才人，你们快点儿把这个贱人给我绑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才人不是一向奉行这样的做人原则吗？为什么这一次要反其道而行之？他们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我想皇上一定没想过才人会来这里。现在你是那个对红姑无礼的人，他们若是将这些人都杀了，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无话可说。”我忙做了起好人，现在再不出声，只怕事情会难以收场。 两队人马对峙了一会儿，但显然长孙嫣儿寡不敌众，若真的发生了冲突，她必然会落下风。她色厉内荏地吼道：“算了，我这一次你不跟你这样的人计较。可下一次，你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走着瞧！还有你，崔莹玉，你先要弄明白自己的身分，别站错了队伍，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哼！” 鸣金收兵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红姑的脸上现出几分得意的表情，不等长孙嫣儿走出去，她皱了皱眉头，一脸嫌恶的表情：“这一片清净之地，真是被这样的无耻小人玷污了。来人，快抬几桶水来，好好洗一洗这被弄脏的地。” 这样的话简直比狠狠地抽长孙嫣儿几个耳光杀伤力还大。我看见嫣儿的脸抽搐了几下，但终究什么样的狠话都没敢说出口，灰溜溜地走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过分了？”红姑一脸胜利的表情望着我，悠悠道：“其实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呢？我从来不愿意让那些小人离我三尺之内。” “哼！就这样的风尘女子，居然也嫌别人脏？我若是你，只怕早已经投身到黄河里，把自己洗洗干净才是，省得活着脏了这个清静世界。”长孙嫣儿再度得意洋洋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看她的样子，和之前的落荒而逃简直有天壤之别。 红姑瞪了她一眼，叹息道：“哎呀，看来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怎么？这一次你真的决定要跟我一较高下吗？” “这次哪里用得着我出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让我出手？”嫣儿得意忘形道。 一百六十七．女人的较量 是什么人给了长孙嫣儿这么大的胆量，让她如此盛气凌人？难道她忘了之前灰头土脸的模样？我心中暗暗惊奇，想必还有什么大有来头的人跟在她的身后，否则，以长孙嫣儿的脾性，绝对不可能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将自己置于险境。难不成皇上？皇上想让长孙才人来试探红姑，看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万一红姑恼羞成怒，露出了本性，皇上大失所望之下，说不定会回心转意。我有心想要提醒红姑留意，可这样的事情，作壁上观更合适一些。 红姑满脸的怒意，但她的脸上很快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悠悠道：“哎呀，长孙才人不是已经回宫了？怎么又回来了？莫非是忘了拿什么东西？还是舍得不离开我这个地方？其实想必才人应该有所耳闻，我虽是这里的主人，可这个院子，包括我这个人，都是属于皇上的，我不过是皇上养在这里的一只鸟而已。所以，虽然你我尊卑有比，我有心想要好好招呼才人，但不敢自己做主，才会对才人有所失礼。才人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是真的迁怒于我？其实我才是无辜的，才人要怪，只能怪皇上，他不应该把我养在这个地方。红姑本就是低贱之人，只要有人肯出钱，就可以买了红姑的自由。听皇上说，才人一向善解人意，后宫中无人能及才人的温柔，难不成才人偏偏就没有半点儿容人之量？” 我的下巴几乎都要惊得掉下来了，红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态度前后几乎是天壤之别！她们是在演戏吗？要是放在现代，不拿个影后之类的大奖，可真是白白辜负了她们的天份。长孙嫣儿显然也很是吃惊，她咬了咬牙，最终愤愤不平道：“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东西。你的脸皮可真厚！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耻！别以为耍这样的小花招就能改变什么。想要入宫，你是痴心妄想。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有人不会放过你的……” 红姑的脸上依然堆着灿烂的笑容，好像从长孙嫣儿的口中说出来的是恭维话。就算长孙嫣儿再怎么火大，终究只是重拳打在棉花上，只能激得她更发狂。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吗？我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不得对红姑娘如此无理！”皇后清柔的声音响起，接着一身常服的她在静心的搀扶下从容地来到了门前，身后也只是跟了三个年龄稍大的女官而已，“长孙才人，红姑娘和咱们的都是一样的人。你如此对她，不是太失礼了吗？” 这才是皇后该有的气度吗？面对自己的情敌，她也能如此从容？按照我的理解。她不应该是狠狠抽红姑两个耳光，挠得她脸上见血，最后再狠狠地威胁她一番，才算走完了整个流程吗？更何况，皇后费尽心机。甚至不惜拿我的性命开玩笑，只为了将皇上留在自己身边，为什么现在突然像是变了个人？难不成她是吃错药了？ “民女红姑见见皇后千岁！皇后是千金之躯，怎么突然贵步临贱地？恐怕这里会脏了皇后的眼睛，还请皇后……”伶牙俐齿的红姑说话有些结结巴巴，脸色涨得通红。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显然她之前说的那番话，是故意让皇后听到的。 红姑到底有多深的城府？我心中暗叹，她只怕早就猜到皇后会来这里。所以之前才故意说出那番自谦的话。更可怕的是皇后，她斥责长孙才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肯定早就预备好的，若不是嫣儿已经被红姑驳得哑口无言，她未必这么快就现身。可我该怎么解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皇后恐怕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吧？ 皇后像是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径直走上前抓住她的手，柔柔道：“我说过了。我们是一样的人，你不用如此轻贱自己！早就听说妹妹是个风雅之人，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想不到玉儿也在这里，我不是说了，让你留在宫跟好好养病，为什么不闲着？若不是宁心告诉我你突然不见了，我还蒙在鼓里呢。还好我们找到了这里，要不然，到时候我怎么跟皇上交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日皇上为了你的事情茶饭不思。你这丫头！” 她果然我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却知道她简单的几句话已经挑起了红姑的疑心。她在打什么主意？她会好心到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就只身追出来？顺道殷勤地看望恨之入骨的情敌？可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做戏，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皇后径直过来抓住红姑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怪不得皇上这些天像是丢了魂似的，原来竟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如此貌美的女子，连我都忍不住动心，更何况是皇上呢？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还不请我里面坐坐吗？” “皇后快里面请！来人，快上茶。”红姑的声音已经激动得有些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皇后的模样，应该是有备而来，可她想要做什么？就算皇上再怎么倾心于红姑，她终究还是个歌伎，在这个年代里，身份就是天然的鸿沟，难不成皇后自降身份，让红姑见识到她的大度，再为她的善解人意所打动，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让红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好达到自己的心愿？那她这个弯绕得未免也太大了。 “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这丫头，既然早就知道红姑的住处，为什么当初不早点儿告诉我？还有你，嫣儿，你也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既然知道皇上喜欢红姑，就应该向我报告，省得红姑在这里受委屈。这里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皇宫不是，想必平日里这些下人们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好妹妹，既然我们有缘在这里相见，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儿委屈的。”皇后先是嗔怪地瞪了我一眼，最后满脸诚恳地拉住了红姑的手。 一百六十八．如意算盘 原来皇后并不是个有原则的人，她的手段难道只用来对付像我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高美人曾经说过，皇后绝对不是个肯善罢甘休的人，红姑在她的心里就是一根刺，要不然也不会派侍女跟踪皇上。没给红姑来个下马威，可能是想让红姑知难而退。就在我以为她的戏已经到此为止，客套的话说完，接下来就应该摆出皇后的架子，可万万没料到她还是紧紧拉着红姑的手不放，热情道：“看见你，就让我想起了在家里的妹妹，我自从入了宫之后，虽是皇后之尊，却难得有机会与家人相见，想来我妹妹的年龄也与你相仿。” “红姑让皇后伤心了。”红姑很是配合，笑眯眯地拉着皇后的手回到，“只是红姑怎么能与皇后的妹妹相提并论。红姑不过是卑贱的人，这辈子能见皇后一面，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你我是一样的人，侍奉皇上，哪里还分什么尊卑贵贱？这里不是皇宫，你若不嫌弃，跟她们一样，叫我一声姐姐既可。”皇后像是完全把宫中的礼仪抛到了一旁，只顾着和红姑亲热。 若不是知道她们两个的身份，只怕此时的我已经被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们两个就像是失散已久的姐妹再度重逢。就算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像她们如此亲热吧？看立在一旁的嫣儿，她显然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是个聪明人，想来应该也猜到了什么，只安静地坐在一旁，时不时打量着她们。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姐姐的贤惠，别说整个后宫，就连整个长安城，谁不说皇后是难得的贤后。皇上得力的贤内助，这些年来，帮皇上出了不少力。我有心想要亲近姐姐，只是从未想过真的能见到姐姐。称皇后为姐姐，是红姑高攀了。”红姑的眼睛不停地眨起来，声音变得无比轻柔。 “外面传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其实我也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努力服侍好皇上。谁让咱们服侍的是同一个夫君呢。其实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望妹妹，二来是希望妹妹能入宫。和我一同服侍皇上。留妹妹一个人在外，我着实不忍心，万一妹妹有个头痛脑热的。我也不能照看，这让我于心不忍；二来也是为了皇上，他怎么说也是九五至尊，若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是天大的事情。妹妹与我同去可好？宫里我已经派人收拾好。只等你过去。你可千万不能说出拒绝的话，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皇后一脸诚恳地望着红姑。 她真的要接红姑入宫？这对红姑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我看见红姑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兴奋，但那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她很快收起了心情，恭恭敬敬地在皇后的面前跪下，连声道：“按理说皇后娘娘爱惜红姑。红姑没有拒绝的道理，可是红姑是下贱之人，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所以这辈子都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家，若让外人听说红姑的身份，更会让皇上和皇后成为别人的笑柄。红姑不能让自己玷污了皇上的清名，更不会让皇后为难，所以还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 “难道你不喜欢皇上吗？还是对我心存疑虑？我初次来这里。你心里有所顾忌也是应该的，倒不如这样。你先认真地考虑一下，明天我让静心来接你入宫可好？至于别的，你大可放心，有皇上做主，谁敢说什么闲话？要是这些人谁敢透出一个字出去，我就割了她的舌头。”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显然没料到红姑居然能拒绝这样的好事。 红姑再度肯定地摇了摇头：“皇后娘娘，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能答应。您应该知道红姑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没有人说出去，谁会知道你的身份？玉儿，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儿帮我劝劝红姑？难不成你想眼睁睁地看着红姑在这里受苦吗？”皇后有点不悦，但终究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朝我开始发难。“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明天日落之前，无论如何你都得把红姑带到宫里去。你跟哀家朝夕相处这么久，哀家的性子你应该摸清了，红妹的性子你也清楚，想必你的话她能听得进去。” 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了我的手里？不等我拒绝，皇后已经转移了话题。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但想来皇后不是认真的，除非她真的有什么诡计。 直到皇后离开后，红姑才眯着眼睛望着我，“你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不是吗？现在你是不是想说点儿什么？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想说，你不知道皇后的计划？还不肯承认你跟她不是一伙的？” “聪明如你，不会被皇后的三言两语就打动了吧？”我淡定地摇了摇头，她也是个多疑的人，和皇后是一路人，既然如此，与其费劲巴力地解释，倒不如置之不理，“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好意，借着这个机会入宫，对你来说不是难能可贵的吗？毕竟入了宫，早晚都会是个有名分的人，到时候就不会再受人冷眼。” “你以为皇后真的会那么好心？接我入宫？恐怕是要请君入瓮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上当的人。面对感情，没有人会大方得起来，除非他真的不爱。就像你，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人会入宫，什么人会受宠不是吗？不然的话，当初你也不会费那么大力气，把长孙嫣儿送到皇上的面前吧？”红姑一脸不屑地望着我。 我在这里是要等着被她奚落吗？看她们演戏也够累的，我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连声道：“哎呀，还是算了吧，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猜想皇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真的想躲个清静，倒不如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ps： 这么晚了还有没睡的童鞋吗？是mm的话要早点儿睡哦，那样才会皮肤好好！ 一百六十九．纠结 “我若说我是真的爱皇上，并不是因为他尊贵的身分，你会相信吗？”红姑诚恳地望着我，但很快摇了摇头，淡定道：“或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明白的，因为你的身份和我不同，根本无法了解这种因为身份悬殊，想爱却不能爱的痛苦。为什么她们都不肯让我过几天清静的日子？难道只是因为我跟她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 一个落入风尘的女子也会动感情？在看过那么多的山盟海誓化成灰之后，还能对感情抱着希望，她还真是难得。我的心里闪过一抹诧异，这是红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看她痛苦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些话？是为了求得我的安慰吗？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我只想留在这里，哪怕是没名没份地跟着皇上一辈子。只要有他的宠爱，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你看看，这片院子虽然不大，可皇上来到这里之后，这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不会有外人打扰。其实我从未想过入宫。让我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还要费尽心机地防备着别人的陷害？这对我来说绝对不能成为事实。我宁愿在这里当一只金丝雀，也不愿意被人关在那个只能看见四角天空的大院子里。这是我的真心话，所以我希望崔小姐能将我的心意转达到皇上那里，除非他已经不喜欢我，打算放我自由。” “你真的决定拒绝皇后的一片好意？她其实是个很大度的人……”她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让我跟皇上说这些话？拆散一对真心相爱的人，这么不道德的事情我绝对不能做。更让疑惑的是红姑的那番话，在她的眼里，我就那么爱多管闲事？加在她们中间，只怕会让我左右为难。我虽不屑于做皇后的帮凶，却也不想帮红姑硬出头，之前她的表现，说明她有足够的实力跟皇后抗衡。而皇上，本来我就是尴尬人。 红姑冷笑了两声：“她真的是一片好意？也只有你才信她说的那些话。崔小姐还真是好骗。你以为她接我入宫是为了什么？我在外面，好歹她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入了宫，她应该会关门放狗，杀我个措手不及，这么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或许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她忙摆了摆手，连声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崔小姐一片热情。想必不会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吧？仔细想想，也只有你能在皇上的面前说上话。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少了崔小姐的好处，你大概听说过‘盛世古董，乱世黄金’这样的老话。当今盛世。收藏古董已经形成风气，听说丞相大人很爱书法，不惜以重金收集前朝书法名家的作品。我这里珍藏着大书法家王羲之的作品，不知道崔小姐是不是有兴趣？” 这算是*裸的诱惑吗？明明知道她言不由衷，但我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但一想起要面对的人是皇上，我只得叹息着摇摇头。连声道：“好吧，我愿意尽力一试，可能不能成功。我就不敢肯定了。红姑，我不太明白，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只要抓住皇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成为问题。为什么还要让我传话给皇上？难道你不怕我会从中作梗？” 红姑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表情。过了许久她才悠悠叹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只要你亲自出面。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月亮，皇上也会派人修天梯去摘的。要不然，皇后何苦要对你下毒手？她不是傻瓜，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个难题推到你身上。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难为我？仅仅只因为皇上对我的特殊感情？我被她们推到了一个完全尴尬的地位，没有冬梅在我身边出谋划策，再加上高美人总是不咸不淡的话，我几乎快要抓狂了。此时的我已经身陷漩涡之中，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谁能替我解围？ 完全如我所想，皇后早就等在我的房中，见我回来，她殷勤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问道：“怎么样？红姑可是真的同意了？我就知道，只要你肯出面，就没有……” “恐怕这一次皇后要失望了。红姑说，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入宫的，若皇后真的有心，我倒不如放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我面无表情，眼下我只想知道皇后做何反应。这样看好戏，还真是极为难得。 “你们在说什么呢？能不能也让朕听听？”李适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内侍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看样子没打算打扰我们之间的交谈。 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嫌不够乱吗？我看见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朝我眨了几下眼睛，叹道：“我们之间还能说什么，不过是女儿家之间的悄悄话，是不能让皇上听到的。玉儿，你说是吧？皇上怎么会来？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 皇后那一眼，含义再明显不过，她绝对不想让皇上知道她去找过红姑，最起码在红姑入宫之前，她还要在皇上的面前保守这个秘密。李适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我的身上，根本不等皇后说什么，慢悠悠来到我面前，连声道：“看你大好了，我的心总算放下了。皇后，你去准备一点儿清淡的粥，一会给我们送过来。我新得了一幅画，想请莹玉陪我一起看看。” 他能把自己的感情隐藏起来吗？这不是太过明目张胆了？我开口想要拒绝，却不料皇后从背后轻轻推了我一把，连声道：“好啊，臣妾还正陪玉儿一个人在这里会闷到，有皇上在这里就太好了。玉儿，你陪皇上在这里坐坐，我这就去命人给你准备点心。” 不等我开口拒绝，皇后居然已经离开，只留下我和李适两个人面面相觑。他看了我一眼，叹道：“哎呀，看来今天你的日子并不好过。你听说过长安城新出了一种饼的吃法，叫肉加馍吗？怎么看你现在都是那饼里的肥肉呢？” 一百七十．尴尬人的主意 李适形容得还真是贴切！我不由得开始佩服起他来，现代人称我这样两面受气的人为夹心饼干，和肉夹馍倒有几分相像。但我很快意识到李适应该知道了什么，不等我开口追问，他笑眯眯道：“哎呀，你觉得这后宫里，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我的眼睛吗？她们的那点儿心事，当然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今天皇后出宫了，而且还见了她不该见的人。你呢？为什么也非得搅和进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你来这里，只要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座上宾就好吗？” “你都知道些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心里猛然一惊，他不会所有的事情都一清二楚，只等着看这些人表演吧？那也太可怕了。“皇上可有什么打算？是同意皇后的主意？还是另有主张？像红姑那样的女子，对皇上而言也着实难得，皇上若就此舍弃这段感情，会不会很舍不得？” “这也是让我两难的问题，正因为如此，我才想知道皇后打算怎么处理。她想接红姑入宫，无非就是不想让朕出去，怕朕会出什么意外。但对我来说，红姑只是我出去的一个借口，她代表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对我而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有很多吸引我的东西。”李适满脸哀怨地望着我，活脱脱一个怨妇的模样，“玉儿，你既然知道我的心事，那不能替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把红姑转移个地方，好继续这一段情缘？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皇后继续她的全盘计划？” 他难道吃错药了？我几乎忍不住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并不喜欢这个皇宫？和红姑在一起，除了喜欢她之外，还有一些特别的理由？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在觊觎这个地方。又有多少人痴心妄想，只为了能入宫见皇上一面？” “只有当你坐到这个位子上，才会发现普通人的生活有多大的吸引力。你的耳朵没问题，我也没说错话，我不喜欢这里，因为这就像个大牢笼。能出去走走，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奢侈。玉儿，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只自由的小鸟，所以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李适认真地望着我，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认真。 这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听皇上的意思，分明就是想要帮着红姑！“既然皇上那么为难，那倒不如顺从自己的心。让它自己做决定，不是更好吗？最起码，总比皇上一天到晚为这些事情发愁强多了……” “哈哈……这就是你给我出的主意？什么叫顺从我的心？如果我能无拘无束地做很多事情，现在我就不用如此纠结了！我虽不喜欢这里，可这里就是我的家。从小在这里长大，将来还要在这里生活更长的时间。你不用感慨，我只不过随便说说，你不会真的就相信了吧？现在我们是该到了认真讨论一下的时候，你认为红姑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认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的心里不要有任何的顾忌，想说什么就只管说出来。我绝对不会怪罪你的。而且，我保证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谈话、”李适突然郑重其事地提出了这个问题，脸上虽还带着几分笑容。但笑得有些勉强，试探的意味越来越浓。 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结结巴巴地开口，真的该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无论如何都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不能不顾忌到他的身份，“皇上是在考我吗？红姑和皇上的关系。我认为可能并不如我想的那般浅薄，像红姑那样聪明的女子。自然任何男子见了都会心动，但一般的人绝对不可能轻易打动她，除非是动了真感情。我猜想，皇上最初只是把她当作自己的红颜知己，但后来发现自己的感情难以自拔，更重要的是，她与皇上两情相悦，所以她就成了皇上的心上人，我猜的对吗？” 李适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鼓励地望着我：“好吧，你继续说下去，你觉得我该怎么对待她呢？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还是放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他这是在考验我的智商吗？我忙摇了摇头：“皇上对付这样的事情应该早就有心得了吧？用民间的话说，你可是妻妾成群，早就知道该如何平衡这些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你一向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怎么现在也学会了卖关子？”李适的脸上带着隐隐的失望，叹道：“好吧，就知道你会故意糊弄我。可这关系到我将来的幸福。假如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我不是皇上，所以根本无法替皇上做出任何选择！”我缓缓抬眼望着李适，他若真是我的朋友，我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替他着急？“其实作为一个普通人，或多或少也会遇到这样的难题。爱一个人，未必要和她相守到老，毕竟爱情是美好的，一旦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就会发生很多并不美好的事情。若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还会把她置于两难的境地，那我宁愿选择放手，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等她需要的时候再挺身而出。皇上可听说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名言？” “名言？是什么人说的？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李适的脸上闪过一和脻此书是我才意识到，这里是唐代，我若念宋人的词，只会让他一头雾水。所幸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拿眼睛望着我，连声叹息道：“你的想法还真是古怪，不过却不失为一个折中的方法。” 这是我一直都有的想法，我心里暗暗叹息，谁让那时的我只是个不起眼儿的女孩呢？和现在高贵的身份相比，那时的我不过是只小麻雀。对感情我一向抱着随缘的态度，痴心妄想有一天能遇到个能将我捧在手心里去疼的人。 “我早就说过了，她是个很特别的人，每一个想法，都会让人匪夷所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接着就出现了一张我熟悉而陌生的脸。 一百七十一．对策 居然是红姑？我揉了两下眼睛，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眼花！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脑袋里瞬间冒出无数个问号，她不是之前还可怜兮兮地让我传话给皇上，这辈子绝对不会入宫，更不会和后宫女人争宠的吗？眼下她却风情万种地站在皇上面前什么意思？突然之间就改了主意？还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看你的样子，就猜得出现在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还有，等你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埋怨，皇上可想好了要怎么样平息崔小姐心中的怒意？”红姑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就像是在到了朋友家里一样顺便，在我的对面坐下。 不等我开口追问，红姑笑眯眯道：“其实我和皇上的关系，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那一切都是我们在做给你看。其实，我只是皇上的朋友，也是皇上的琴师。这些日子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只因为皇上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把他当成了什么人？看来皇上要失望了，不是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停地眨着眼睛，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们两个是在演双簧吗？为的就是逗我开心？还是我在做梦，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不等我开口，李适的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千万别生气！我只是看你闲得太过无聊，所以才想办法逗你开心！不过，说心里话，你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本来我以为，现在你的身边没有护花使者，我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机会乘虚而入。可万万没料到，原来你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只是朋友而已！是不是看到我和红姑在一起很开心？觉得终于能摆脱我这个大麻烦了？” “那皇后……”我无法掩饰住内心的惊骇！这两个人居然在演戏？皇后也是他们的帮手？而我不过是被他们算计了一把？那高美人？是不是也早就知道内情？ 李适的脸上很明显地闪过不满，但他掩饰得很好，只点了点头：“她……是个很称职的皇后不是吗？最起码现在看起来是这样。不过。她好像太过入戏了。好了，今天我们多的是时间，可以在这里认真地享用一顿晚餐，想必皇后应该不会小气到不肯留我们吃饭吧？”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考验！不管是皇上的语气还是皇后的表现，都让我肯定皇后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她必定火冒三丈，却不敢发作。当红姑笑盈盈地向她敬酒，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勉强道：“皇上，这么好的戏。你应该早就告诉臣妾的，害得臣妾担心了那么久。这么说，皇上是打算怎么安置红姑娘？留她在宫里？还是……” “民女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宫中礼仪太多。偶尔来这里小坐一下尚可，若是长时间住在这里，非被闷坏了不可。多谢皇后的美意！”不等皇上开口，红姑径直开口。 这一顿饭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我不停地用眼睛打量着红姑和皇上。红姑口口声声说只是皇上的琴师。甚至不惜在皇后的面前再三撇清，但我看得出来，她是喜欢皇上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感瞒不过我的眼睛。而皇后的心里一定也同样疑惑，只可惜皇上在的地方，她只能选择低眉顺眼。 那皇上呢？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只为对我说那么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直到皇上离开，我才忍不住开口追问：“既然皇后知道这不过是一场误会，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皇上说的那些话。你信吗？”皇后的心里想必是五味掺杂，她叹息着摇了摇头，“想不到皇上既然对我如此见外，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我。你说。在他的眼里，我是个悍妒无知的妇人？本来哀家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大大方方地接红姑入宫，那样就可以让皇上对哀家心存感激，想不到机关算尽，还是落入了圈套之中。哀家真的输了！玉儿，哀家现在愿意认输，你能留下来陪我吗？帮我想想办法，如何才能留住皇上的心？” 这算是对我的请求吗？我眨了几下眼睛，仔细衡量着皇后说这句话到底是出于何意？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其实哀家早就知道，你未必肯真心帮我。可现在你应该也能明白，只要你还没有嫁人，皇上就不会放手的。皇上虽说可以不勉强你，但他终究是个寻常的男人，等到有一天，他会顺从自己的心意，你敢违抗吗？难道你也想和哀家一样，在这里过再不能见到亲人的日子？” 我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他是皇上，随时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现在还可以远远地望着我，是因为还有太多的事情牵扯着精力，让他没有办法分散出来太多精力顾及我。可我绝对不能轻松地就对皇后妥协，免得让她认为我很好欺负。我悠悠叹了口气：“皇后打算怎么做？其实皇上有人照顾，不是更好吗？我看皇上对那位红姑娘的感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或许有一天他会改变心意……” “你也看出来了？哀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皇后满脸震惊地望着我，低声喃喃道：“玉儿，哀家知道这次的事情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哀家也是被逼无奈，才想出那样的招数。你放心，哀家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哀家这里有几只波斯国进贡的夜光杯，还有几只羊脂白玉玉佩，你若是喜欢的话，不妨挑几件回去。除了这些之外，只要你能让哀家达到目的，以后还有重赏。”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我就是皇后的军师，一切自然由我来替皇后打理。”我几乎是喜上眉梢，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好的事情，更何况对我来说只是赌上一把。“可是皇后娘娘，有些事情咱们还得事先说好，我会尽力帮皇后一试，却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若真的败了，皇后肯接受那样的后果吗？” 一百七十二．疏离 想要赢得皇上的心，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爱情这东西是最复杂、最令人捉摸不透的，若是真心爱一个人，对方小小的动作，哪怕只是微微皱下眉头，都会牵动对方的心。可若是心中没有对方，哪怕费再多的力气，也不能引得对方侧目。皇后的情形正是如此，皇上对她一直若即若离，说白了，皇上对她只是敬，而没有爱。要想让皇后赢得皇上的心，普通的招数绝对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皇后面对的是整个后宫的女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别人在皇上的面前进馋言。 听到我的建议，皇后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你确信这招真的管用吗？不会是急晕了，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损招吧？千万别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小把戏……” “现在我跟皇后是同坐一条船的人，难道我还会害您不成？”我笑眯眯地望着皇后，“皇后可曾听说过以退为进这句话？若皇后依然采取咄咄逼人的招数，只会把皇上推得越来越远。更何况，眼前皇后就有一个厉害的对手。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来皇上与红姑的事情，早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除了她之外，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接近皇上。皇后觉得她们会善罢甘休吗？” “你是说吴昭容？她怎么可能……皇上不是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宠幸她吗？更何况哀家和高美人关系还算不错，她可是站在我这边的。其他人，对本宫根本没什么威胁。”皇后一脸怀疑地望着我，似乎认定我说错了话。 我微微摆了摆手：“感情的事情，可不是人多就能胜的。难道皇后真的想让皇上一直都是冷淡的，只有重大节日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皇后倒不如这些日子安心养着，看吴昭容还能使出什么招数来。反正现在后宫里诸事繁忙……” 尽管皇后半信半疑。但还是信了我说的话。有了皇后的承诺，我终于离开牢笼，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自由的空气，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只小鸟般快活。或许紧绷的神经突然间松弛下来，我居然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黄昏时分才醒过来。 “我的大小姐，这些日子你在后宫里都在忙什么呢？老爷费了不少力气打听你的消息，又听说你病了，可真是把咱们都吓坏了。”巧儿叽叽喳喳地出现在我们前，手里还端着一碗粥。“这是我特意给小姐熬的，想必睡了这么久，小姐一定饿坏了。肠胃空太久。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先喝点儿粥暖暖胃吧。”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巧儿对我最好，早知道这样。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带你一同入宫，省得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里面，可怜得要死。对了，盼盼姐那里怎么样了？查出来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吗？还有那位裴公子，他这些日子可曾露面了？算算时间，差不多白小姐应该也到并州了。” “还不是成了悬案？那些人还真是胆子够大的。知道关大人和老爷的关系不错，他们只要想查肯定就能查得出来。可没想到金凤那丫头是被人从背后先打晕了，还被蒙上了脑袋。什么都没看清。就算是看清了，肯定也认不出是什么人。只怕正像是之前猜测的一样，是买凶伤人。像裴光迪那么恶心的小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留下什么把柄。大公子气得都要发疯了，现在正在找熟人。无论如何都要把打金凤的黑手找出来。”冬梅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脸上依然十分气愤。 这下还真是有事情要忙了。不等我开口，冬梅冷着脸对我道：“我的大小姐，你都要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替他们担忧？你可真是热情。换我是你的朋友，也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吧？听老爷说，你还要在宫里住些日子，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信？还是皇后突然大发慈悲，决定放小姐一马？” 她这张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巧儿不满地瞪她一眼：“冬梅姐，看看你，小姐好不容易能从那里回来，这些日子想必受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你又何必对小姐这么不客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小姐，小姐是丫环呢。对了，小姐，你还没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皇后真的只是留你在宫里做客？还是说……皇后也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请你帮忙？” 我笑而不答，宫里的事情我一个人发愁就够了，那毕竟是皇后的情事，别人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更要命的是，皇后真的会完全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吗？她要做一个酷酷的皇后，让皇上觉得她是个很特别的人。可那样的招数，对一个深爱皇上的女人来说，未必能做到。 宫里传来的消息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吴昭容很快采取了行动。后宫的女人们虽然谁都不肯多说，但是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红姑不过是皇上出宫的一个幌子而已，他的心依然还在后宫之中。一时间后宫里状况不断，每日都是好戏连台。 果然吴昭容最终还是脱颖而出，她成功地设计了一次巧遇，而且让皇上怦然心动。连静心说到这些时，都再三赞叹吴昭容身边的军师的确非同寻常，这一仗打得很是漂亮。说完这些，静心叹息着摇头：“崔小姐，婢子知道您一向是个有主见的人，而且出手不凡，可您只是让皇后做好自己的本分，对皇上保持适当的恭敬，仅凭这样，就能让皇上动心吗？您不会是在拿皇后寻开心吧？为什么不让皇后多和皇上见面呢？” 还不到解释的时候，所以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若皇后真的想大获全胜，就得忍一时的不快。吴昭容是个浅薄的女人，就算她的身边有再高明的军师，也未必能掌握得了全盘的局势。你放心，我虽没有十成的把握，但绝对能让皇上对皇后另眼相看。” 一百七十三．以退为进 当我再度出现在皇后面前时，她带着难掩的失落望着我，连连苦笑道：“你可算出现了，哀家都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捱过来的。这就是你的妙招吗？皇上连着几天都没看过我一眼了。” 已经进行到计划的第二步，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闪失，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可眼下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的计划，我故意郑重其事地望着皇后，“这才几日不见，皇后的神色怎么如此憔悴？难道是为了皇上茶饭不思？皇后可得小心保养自己，不然的话，哪有什么精力照顾皇上？” 皇后诧异地看我一眼，低声叹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想转移话题？还是想告诉我，这招根本没用。这些日子哀家听你的安排处理好后宫诸事，一刻都没有闲着。可皇上未必知道我如此辛苦吧？只怕时间太长，皇上都会忘了我长什么样子。” “正因为如此，到时候皇后突然出现在皇上面前，才会让他眼前一亮啊？皇上不知道皇后整日在忙什么，那不妨让他自己觉悟。”我笑眯眯地拉着皇后坐下来，手却没闲着，利落地将她头上的饰品一一摘下来。 皇后被我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半天才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扯哀家头上的饰品做什么？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可不许瞒着哀家。” “皇后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要安心静养，任何人都不得打扰。”我朝皇后眨了下眼睛，心里却在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和现代商战一样，处处都有人在玩间谍游戏？在不能肯定之前，我不能让旁人看出丝毫的破绽。 皇后是个聪明人，听我这么说，她托了下自己的头。装出有气无力的模样，唉声叹气道：“哎呀，哀家的确身体有些不适，需要好好静养。宁心，你去给哀家请太医。静心守在门口，除了皇上，哀家谁都不见。这里除了玉儿外，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哀家休息。” 看来皇后就是皇后，她很懂得察言观色。直到所有的人都离开，皇后才低声问道：“你难道怀疑这里有人安插的眼线？要不然。为什么要在哀家的面前说那样的话？” 我不置可否，只悠悠道：“为了保证能达到我们想要的结果，要做到万无一失。至于这里有没有别人的眼线。想必皇后心里有数。眼下事情到了关键时刻，皇后只要躺在床上就好，没有我的暗示之前，皇后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可装病这招太幼稚了！哀家不应该听从你的吩咐。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借着这个机会让哀家改头换面？你又不会易容术。能帮哀家什么忙？”皇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还不能将计划对皇后和盘托出，不然她可能会露馅的。我只是为难地眨了几下眼睛，皇后欲言又止，半天才道：“好吧，希望你这招管用，也不枉哀家白白信任你一场。” 按照我的安排。蒙在鼓里的皇后当然猜不到外面可能会发生什么。她是后宫的女主人，少了她，后宫肯定会发生一些微妙甚至是明显的变化。第一天一切照旧。后宫里所有的事情都在运转，毕竟还有那些管事的女官们替皇后处理一切。可到了第二天，大小事务缺了决断的人，很快陷入了混乱之中，正是印证了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吴昭容盛气凌人，借着皇上转而宠幸她。欺负那些对她有威胁的人。那些被欺辱的嫔妃们只能向皇后求助。除此之外，诸宫的事务更是没有人能决断，只得纷纷前来求援。而最终她们都被静心又皇后静养为由，挡在门外。 “你真的确定这招管用吗？现在外面已经乱作一团，本宫看还是算了吧，皇上要知道哀家偷懒，肯定不会……”皇后心急如焚，她一直是后宫的大管家，眼下突然闲下来很不习惯。 我看了她一眼，悠悠道：“现在我们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只要皇后走出这个门，所有的一切都前功尽弃，甚至还可能会惹恼皇上。皇后打算放弃吗？” 皇后迟疑地望着我，为了继续说服她，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再坚持一下下，只要再多那么一下下，皇后除了主宰后宫之外，还能成为皇上宠爱的女人，难道这对皇后没有一点儿诱惑力吗？做皇上的女人，一点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我预料中的一样，后宫很快乱作一团，皇上那里自然也不可能避免，毕竟不是所有的女人面对吴昭容的盛气凌人都会忍气吞声的。皇上身边的小福子传旨，说皇上很是生气，大发雷霆，让皇后火速赶去御书房见皇上，质问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下你可闯了大祸了！”皇后满脸惊慌地瞪着我，“你不知道皇上其实是个急性子吗？他最不喜欢后宫的女人让他烦心。快，静心，把哀家的衣服找出来，哀家这去向皇上请罪，玉儿啊，你这次出的主意可一点儿都不高明……” “是不是高明，现在还不能下结论。现在皇后要安安心心地躺在这里。”我转身低声吩咐静心：“你跟着福公公去回话，，就告诉他，皇后眼下病着，不方便处理后宫的事情。” 等静心走了，皇后哀怨地望着我：“你确定这招真的管用吗？到时候皇上如果知道了真相，恐怕你我都难逃责罚。” 我笑而不答，只是坐在皇后的面前，将她本来还算整齐的头发乱抓一通，为的是让她她的头发看起来更凌乱。不等她开口，我拿出随身带着的粉盒，将珍珠粉结结实实地在皇后的脸上扑了一层，盖住她脸上胭脂的颜色，随后又用手指沾着水，在她的脸上，头发上都洒上一点点。如此一来，皇后真的像得了重病一般。 一百七十四．心计 一切正如我所料，李适像是被激怒的狮子一样急匆匆地向这里走来，他一向很少理会后宫的事务，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必然让他苦不堪言，女人们之间的事情，绝对比朝政更棘手。所以，接下来我们所有的行动至关重要，否则就会适得其反。我低声在皇后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明白我指的是什么，虽有几分忐忑不安，终究勉强点了点头。 “皇上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等着皇上处理吗？”在对着镜子练习了几百次之后，我确信此时自己展现在李适眼前的必然是一张苦瓜脸，看起来又像是想勉强露出几分笑容，以此表现我对皇后健康状况的担忧。只有如此奇特的表情，才能引起李适的注意，更让他确信皇后的确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 果不其然，李适的脸色微微放松了点儿，只是紧紧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不是说这几天你回家了吗？难道什么时候成了太医，能替人号脉治病了？皇后怎么样了？她要不要紧？后宫已经乱作一团，她难道不知道吗？” “唉！”我故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抽动了两下鼻子，受到刺激的眼睛就会忍不住涌出点眼泪，这会让我的表演更真实，也更能打动李适，“皇上能来可真是太好了，皇后重病在身，太医嘱咐她无论如何都要躺着静养，可她却不肯，生怕后宫的事情让皇上分了心。你还是快去劝劝她吧，要不是我吩咐静心挡在门口，皇后还要强撑着病体处理后宫事务呢。她可真是，为了皇宫的稳定，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说完这些。我轻轻咳了一声。李适看了我一眼，紧紧皱起的眉头松了下来，大步流星地朝房内走去。我听见皇后低声惊呼了一下，半天才喘着气道：“皇上怎么来了？臣妾不是让宫女们去回话了吗？其实臣妾没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睡一觉就好了。是后宫的事情让皇上烦心了吗？臣妾这就……啊嚏！啊嚏！啊嚏！马上起来处理，皇上不必为此劳心……” 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怜惜！更何况还是李适这样很懂得把握女人心思的男人？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皇后是个好演员，知道该如何扮演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果不其然，李适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他缓缓道：“既然你已经病了，这些事情就暂时不用理会，安心静养就是。你们让太医来给皇后瞧病了吗？太医们怎么说？还有你们。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皇后？为什么不早点儿来告诉朕？” “不是他们的错……皇上千万不要责怪他们，一切都是臣妾自作主张。这些日子阴晴不定，忽冷忽热，本就容易生病。臣妾眼下……头晕得厉害，不能服侍皇上。还请皇上快点儿离开。等臣妾病好了之后，再去向皇上请安。”皇后再度缓缓开口，声音依然虚弱无比。 我安静地守在门口，听见李适客气地安抚了几句，这才满脸犹豫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忙退后了几步。假装只是在欣赏不远处的花，耳朵却竖了起来，探听着身后的动静。 “看起来皇后病得很厉害。你要留在这里照顾她吗？”李适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平和，但看他的样子，还在为某些事情烦心。 如果我此时再煽风点火，肯定会让皇上觉察出什么，眼下我什么话都不能。只微微叹口气：“其实皇后的病是由心病引起的。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宠幸了几位嫔妃是吗？不知道是不是又找到了让你合意的人？皇后她……终究心里只有皇上一个人，长久独居于此。难免心中抑郁。皇上应该多抽出点儿时间陪陪她。” “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出于礼仪，朕会关心她的身体状况。”李适慢慢地度着辈子向前走，回头望了我一眼：“不过事情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本来我以为皇后的日子过得很清闲，但没想到却要应付那么多麻烦。真是难为她了。” “皇上明天应该会来吧？”目的达到了！那我就得趁热打铁，绝对不能放过这最后的机会，“再怎么说，她都是皇上的女人不是吗？若皇上都不肯心疼她，还指望什么人对她好？” 李适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息着摇了摇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本来苦着脸的我转身兴冲冲朝房里走去，这一次我们已经胜券在握，皇上绝对会再回这里的。 “你真的确定这样管用吗？刚才你没看见皇上的脸色，几乎差点儿把我吓晕过去。”皇后一把抓住我的手，抹了几下额头上的汗，之前我洒上的水早已干，但冷汗不停地从她的额头上往外冒，“幸亏这里光线不好，皇上看不清，要不然露馅了……真不知道事情会怎么样收场。下次绝对不能玩这么悬的招数了。” “是，可是我们玩的就是心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皇后娘娘，接下来我们可就得孤注一掷了。明天皇上肯定会来这里，在那之前，我想应该还会出点儿状况。”我慢悠悠望着皇后，现在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若没有什么状况出现，皇上怎么会印象深刻呢？皇后生病的消息肯定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吴昭容不可能心中不生疑，而她安插这里的眼线，肯定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她。何不借她之手，再推波助澜，让皇上看一场好戏？ 果不其然，就在皇上离开后不久，嫔妃们络绎不绝地探望皇后，但都被静心以皇上的旨意为由，挡在了大门外。这更激起了别人的好奇心，人人都在猜想，皇后到底得了什么样的病，甚至还有人妄猜，后宫会不会易主。这样的谣言越传越离谱，直到吴昭容亲自来到皇后的住处外，无论如何都要见皇后一面。 “请她进来吧，但是只让她一个人进来。”我朝静心点了点头，是该到了我们反击的时候。 一百七十五．催化剂 一切正如我所料，当吴昭容看见精神头儿十足的皇后斜卧在床上，含笑望着她时，她就像是只被激怒的公鸡，虽然勉强还保持着该有的恭敬，但看她已经离怒发冲冠没多远的距离，只听她连声道：“这后宫里人人都说皇后不是真病！妹妹本以为只是谣言，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像皇后这么尊贵的人，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生病？皇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皇上的垂怜？您可是一国之母，做出这样的举动，不怕旁人笑掉大牙吗？要是真传扬出去，只怕皇上的脸上也无光吧？” “本宫不过是找个理由让自己躲懒，妹妹为何恼羞成怒？在妹妹的心里，整日想的就是如何能抓住皇上的心，如何引诱皇上。可哀家不同，哀家是皇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多的心思博皇上的欢心？这后宫的事情让本宫应接不暇，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招数，忙里偷闲。”皇后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不过说出来的话尖酸而刻薄，我看见她含笑望了吴昭容一眼，慢悠悠道：“看妹妹这两日像是没有休息好，是不是因为皇上留宿在别的嫔妃那里的缘故？听说皇上刚刚赏赐了不少珠宝首饰给长孙才人，看这架势，长孙才人生下小皇子指日可待。不过也难怪，人家可是年轻，正值青春的大好年华，是该风光无限。像妹妹这样年龄一天比一天大，要想保住自己的地位，唯一的办法就是怀上龙胎，可看妹妹得宠这么久，肚子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不会是身体有毛病吧？” 这几句话正好点中了吴昭容的痛处，她是个很爱面子的人。最忌讳别人说她不能怀上龙胎。她冷哼了一声：“难不成皇后有了身孕，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现在全朝上下的官员可都紧盯着皇后娘娘的肚子呢，只等皇后替皇上生下太子。” 孩子本就是后宫女人争宠的筹码，这也是皇后的痛处，可此时的她就像对这件事情完全免疫一样，悠悠叹道：“你说哀家吗？哀家的身子不好，怎么可能怀上龙种？不管将来谁的孩子当太子，我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可你呢？……哀家倒是忘了，你生不出孩子也没关系，妹妹有一个厉害的娘家。父亲和兄长替皇上镇守边关，皇上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你，都得看在你家人的面子上平日里多去你房里坐坐。你可就比我的命好多了……哎呀。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入宫这么久，妹妹其实应该相通不少问题，与其勾心斗角争皇上的宠爱，倒不如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皇上的宠爱没那么重要。哀家说的不错吧？” 吴昭容倚仗的娘家，更是她提都不能提的短处——她自以为凭着自己的容貌和才学，所以才会被皇上看中。吴昭容的脸色阴晴不定，但被皇后激起的怒气让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声反击道：“哼！说我跟你一样？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皇后，才敢对我如此无礼。我可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耍这样的小把戏。你能骗得过皇上的眼睛吗？咱们走着瞧，到时候看你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可是对皇后的大不敬，但正如我之前再三强调过的一样。皇后的眼中已无笑意，但依然强撑着笑容，悠悠道：“妹妹怎么就恼了？你不是来探望哀家的病情吗？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说话，你快坐吧，哀家命人送来些茶点。好让妹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皇后还是自己多保重吧，省得到时候被禁足。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吴昭容愤愤不平地转身冲了出去，看样子她已经怒火中烧。 直到她的身影不见，皇后才抬眼笑望着我：“不会吧？这就是你的计划？只是让哀家激怒她？这和皇上在不在意哀家有什么关系？哀家知道吴昭容一向不把哀家放在眼里的，难道你就不怕她到皇上那里告上一状，皇上若来这里质问，你让哀家如何作答？” “现在就怕她不去皇上那里告状，那我就得再费一番心思了。”我笑看了皇后一眼。此时还有一抹隐忧在我的心头闪现，那个芳姨才是最让我放心不下的，有她在吴昭容的身边出谋划策，她们未必会上当。眼下我只能赌上一把，希望吴昭容的浅薄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皇后苦笑着用手帕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叹道：“你真的应该告诉哀家，下一步要怎么做，哀家心里有数，也就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明天呢？你计划怎么办？” “把皇后最好的一面展现给皇上看。皇上其实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想他一定很喜欢认真的女人。”我的嘴角再度微微上扬。 第二天，算准了皇上下朝的时间，素面朝天的皇后被静心带着一帮侍女抬到了院中正中的树荫下，面前的案子上放着堆积如山的案卷，而那些处理后宫事务的女官们也被请到了皇后宫中。如此大张旗鼓地处理后宫事宜，不只皇后，就连那些资历颇老的女官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她们虽心中有疑惑，却没人敢多问一句。 在此之前，我已经再三提醒皇后，她无须做得太过刻意，只要像往常一样，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我看见皇上在侍从们前呼后拥的簇拥下出现在不远处，他呆呆地看了皇后几眼，撇开了那些侍卫，朝这里走来。 “皇……”宁心是第一个发现皇上的人，她准备惊叫出声，却被我不动声色地狠狠拉了她一下，确保皇上不会看见。宁心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小姐，皇上……皇上来了，皇上来这里了，不告诉皇后吗？万一要是失礼，皇上会责怪的。” “闭上你的小嘴，假装谁都没看见，眼睛只要放在那些账册上就好。”我低声对宁心道，随后轻轻咳了一下。这是皇后之前和我约好的信号，告诉侧身对着宫门的她，皇上来了。 一百七十六．临门一脚 李适应该会被皇后吸引所有的注意力，直到皇后发现他的所在。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我转过身来，只见一名宫女低声道：“皇上请您到门口一趟，而且不许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要见我？而不是看着皇后？我的心猛然一抽，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虽然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我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外走。是我的计划出现了漏洞吗？还是皇上根本就不喜欢皇后，连最基本的敷衍都不肯。爱与不爱，差别真的那么大吗？ “不是说皇后病了，应该静养吗？为什么她还在处理那些事情？”李适立在宫门不远处，有意避开了皇后宫中的人。 我故意叹了口气，悠悠望着皇上：“若皇后真的一病不起，后宫还不乱作一团了吗？皇后是心疼皇上，所以身体稍有好转，就强撑着身子处理堆积的事务。皇上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皇后？难道皇上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他的眼睛里闪过几抹复杂的神色，最后只是摇头微微叹息：“作为皇帝，皇后的丈夫，我的确应该心疼她。可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我知道我欠她太多，若不是有她在，后宫不可能这么安宁。可感情的事情……” “为什么不试着去关心皇后？爱一个人或许很难，但怜惜一个人也那么难吗？没有人要求皇上是个专情的人，你只要将自己的关怀分她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已经足够了。皇后一定不介意与皇上是否两情相悦，相敬如宾，对她来说应该也足够了。”我的心里涌出无限的酸楚。在这个年代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过无爱的日子，皇后何其不幸。只因为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就要独守空房吗？ 李适的眼中闪过无数的诧异，他悠悠叹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的你看起来怪怪的？怎么好好的突然关心起朕与皇后的情事了？不会是你又在耍什么鬼点子吧？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对了，还是先说说昨天的事情。吴昭容今天一大早就去朕那里哭哭啼啼，非说皇后对她无礼，要自求禁足，再不肯出宫门一步。” “皇后对她无礼？那皇上信吗？”我几乎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个吴昭容还真是没让我失望，若不是她，只怕皇上也不会来得这么快吧？ 李适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朕当然不会信，皇后什么样的心性，朕一清二楚。她不可能对吴昭容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却不代表别人不会。是不是皇后身边的人对吴昭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他果然是替吴昭容问罪来了！不管他是否承认，他对皇后的信任几乎为零，要不然也不会有此一问。我心底不由得再为皇后掬一把同情泪。是该到了替皇后出头的时候，巧舌如簧必然能说动皇上。我故意摇了摇头，连声道：“皇后什么都没说，皇上昨天也亲眼见到了，皇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对吴昭容怎么样？至于皇后身边的人，她们谁敢对皇上的心上人怎么样？吴昭容可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只有她教训别人的份儿！倒是那位吴昭容，昨天在这里出言不逊，说皇后不过是为了争宠。所以才会装病！……不对啊？皇上现在来这里，不是来探望皇后，而是要为吴昭容兴师问罪来了？” 怪不得吴昭容能那么盛气凌人，若皇上是非不分，劈头盖脸地找皇后追问。我们该怎么收场？我的心里紧张地思索着下一个对策。李适差点儿伸手捂住我的嘴，连声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小点儿声，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罢了，怎么会真问？只是我感觉有些奇怪，皇后行事一向低调，怎么会和吴昭容起冲突。既然是场误会，那朕心里有数就是了。先找你出来，主要是打听一向皇后的病情，她怎么样了？” 若不是有心替吴昭容撑腰，绝对不会说出那些话。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摇了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皇上既然关心皇后的病情，倒不如自己去问她不是更好吗？……还有，皇后现在是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皇上为什么不留在这里陪陪皇后？她在宫里举目无亲，若连皇上都不肯关心她，那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李适伸出食指在我的面前点了两下，看样子想说点儿什么，最终却叹息道：“朕怎么感觉这件事情似乎不太对头？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烦。不过朕的确该多陪陪皇后了。” 说完这些，他转身朝皇后走去。我该到了离开的时候，能不能留住皇上的心，一切都只能看皇后的了。我看见皇后惊诧地转过身来，随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李适伸手扶住了皇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看见皇后放下了原先的矜持，柔柔地靠在李适的身上，任由他扶着自己进了后宫之中。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难道不怕会适得其反吗？”高美人一如往常地突然出现，脸上还带着招牌式的笑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想让皇后得到皇上的欢心吗？若不是你出现，只怕皇后也不肯如此对皇上。你一定认为她是个可怜人，根本得不到皇上的宠爱是吗？其实是你弄错了，皇后太把自己当成皇后，平日里总是以贤后自居。皇上就算是想要亲近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能回心转意，对皇上来说也是件好事。” 恩？我又弄错了？“你真的确定吗？看皇后的模样，分明就是……” “她自己打错了算盘，能怪得了别人吗？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前朝长孙皇后那样的女子，能辅佐皇上成为一代明君。”高美人将目光从皇上的身上移开，对着我摇了摇头：“贤良的皇后，会隐藏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皇上身上，就算是神仙，恐怕也会被‘围’得透不过气来吧？更何况皇上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一百七十七．惊心 “功成身退”几乎是我的行事最高目标，看着皇后成功地将皇上俘虏，我认为自己已经能华丽丽地转身，离开后宫这个是非之地。高美人却夸张地用手拍了拍我的头，“醒醒，醒醒，大小姐，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已经卷入麻烦中，再没有脱身的可能。我可早就提醒过你，她和吴昭容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在没有摆平她们中的一个之前，你是不可能逃得了的。” 皇后有那么难缠吗？我始终怀疑高美人的结论。倒是那位吴昭容，这次吃了这么大的暗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悠悠道：“摆平吴昭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身边的那位芳姨绝对是个高人。这次不就是她替吴昭容出谋划策，才那么快就让皇上宠幸了吴昭容。” “依我看，这后宫简直比官场还要热闹十分。说曹操，曹操到。看那前呼后拥的架势，除了吴昭容还有谁？你可得小心点儿。”高美人的眉心微皱。 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只要是吴昭容出现的地方，绝对没好事儿！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结了怨，这次她会善罢甘休吗？还没等我开口，吴昭容竟然笑容满面地拉着我的手，“哎呀，本宫就说与崔小姐有缘嘛！本宫只是出来走动一下，就能碰见你。不如你到本宫那里坐坐可好？好长时间不见，本宫可想你想得紧啊。” 她是得了老年痴呆了吗？昨天我们才在皇后宫中见过！看她热情的模样，分明是个好客的女主人，忘记了之前所有发生的不快！怎么回事？我的心七上八下，却也清楚现下绝对不能惹毛她：“见过娘娘！我正打算离宫，恐怕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片美意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姐妹两个长久没在一起说话，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总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才会心虚吧？”吴昭容笑眯眯地望着我。和从前那个一向颐指气使的她判若两人。 这话绵里藏针，她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肯放过整我的每一个机会？眼下我不得不十二分的小心，赔着笑脸道：“娘娘说的极是！这后宫本就是娘娘的天下，我不过是一介小小的臣民，怎么敢做出什么对娘娘不利的事情？只是有时候左右为难，难免有失偏颇，还请娘娘多多见谅。不过，像娘娘这样在后宫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又一向有容人之量。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跟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对吧？” “那是当然！本宫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吴昭容斜了我一眼，看样子是在强忍心中的火。 立在她身后的芳姨轻轻咳了两下。奇妙的事情再度发生了。她的咳嗽声就像是开关一样，本有几分不悦的吴昭容瞬间笑容满面，“只顾着说话，本宫倒是把一件大事给忘了。御厨新近换了几个厨子，手艺相当不错。尤其是点心。做得精致可口。他们刚刚给本宫送去一些。早就听说崔小姐是爱好美食之人，不如本宫借花献佛，送你一些尝尝可好？” 好端端的她居然会送东西给我？她一向是个小气的人，向来不会轻易给人东西。可这次却没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命人将一个点心匣子塞到了我的手里。不等我道谢，她就在宫女们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 她会那么好心？没等我开口。高美人拉着我回到了她的住处，抱来了她平日里养的那只猫咪，将那些点心放在猫咪的面前。几乎是在吃下去那些点心的顷刻之间。猫咪晃了几下身子就倒了下去。我惊恐得差点儿叫出声，高美人却在猫咪的肚子上摸了一下，淡淡道：“不用担心，它只是睡着了。吴昭容再傻，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在点心里下毒。” “那她想干什么？耍这些小伎俩。只是想让我睡上一觉？”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我愣了半天，却猜不出高美人到底是何用意。 “这是那位神秘的芳姨的意思。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送你这些被下了药的点心？”高美人皱紧了眉头，一时间似乎也没了主意。 “她是想对我下毒手？为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若出了意外，她能逃得了干系吗？刚才可有不少宫女都守在那里，她抵赖不得。”我惊恐地望着高美人，心里的震惊已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高美人淡淡一笑：“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对你下毒手！可如果只是让你睡上一大觉，你能把她怎么样？还有，再贪吃的人，有敌意的人送来的东西，会吃下去吗？更何况我还守在那里，若你出了意外，我就是证人。她不傻，绝对能猜到这些东西你不会吃，除非她认定你只知道吃的傻瓜。” “那她想干什么？难道只是试试我？”我一下子如坠云里雾里，更弄不清她想做什么。 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我，不许再帮助皇后。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她就会动真格的。若点心里下的是毒药，我能逃得了吗？ “你觉得她真的会赌上一把吗？我若真的死在这后宫之中，她能脱得了干系吗？”我倒吸了口冷气，眼巴巴地望着高美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后宫女人的毒辣，更没想到自己的心血来潮早已经把自己变成了后宫女人们的靶子，再这样下去，遭人毒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高美人看了我一眼，悠悠道：“你若只是崔小姐，她当然不敢把你怎么样。可若你有朝一日进了宫，成了皇上的女人，就算是赌上她自己的性命，也绝对不会放你的。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但眼下你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我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若我会遁地之术，只怕早已经逃之夭夭。但惊恐转瞬即逝，我的好胜心再度被激起，她想玩隔空打牛，可我未必就肯吃她这套！ 一百七十八．隐隐的担忧 若我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皇后，她未必肯淌这混水，经过上次小小的“生病”风波，皇上已然对她在后宫的贡献了然于胸，更不希望后宫再有什么闪失。对皇后而言，没有什么比后宫安定更能让她讨皇上的欢心。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若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不一定肯善罢甘休，到时候必然会子掀起一场风波。皇后正得圣心，不想我的事情引起皇上的注意。就算她肯替我出头，终究也会让我吃了这个哑巴亏，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思量半天，我决定暂且忍上一时。 就在我盘算着该如何向皇后辞行，没料到静心带着一队侍女笑眯眯地来到了我的住处，她笑眯眯道：“崔小姐，皇后娘娘是感激你替她做了这么多事情，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要送给你。这是西域进贡的玉佩，南海的明珠，岭南新进的荔枝，另外还有一千两白银，五个金锞子……这是清单，请小姐笑纳。皇后还说，若小姐嫌少，想要什么尽管跟奴婢说，奴婢马上派人取就是了。” 皇后这是打算送我离宫了？我的心头猛然一紧，吴昭容曾经和我交锋的事情，必然瞒不过皇后的耳朵，恐怕也认定我会找她告状。到时候就算她做做样子，也得找吴昭容对质，这必然违背后宫安定的宗旨。她这是先下手为强了！皇后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没想到我帮了那么大的忙，皇后不仅连亲自道谢都没有，只送了这些东西就算打发了？可就算对皇后的心意心知肚明，我也不得不堆起满脸的笑容，装作欢天喜地的模样：“哎呀，皇后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皇后有心。才能水到渠成。这么多东西，我该亲自向皇后谢恩的……” “不必了！”静心的脸上扬起一抹高傲的神情，好像她瞬间由一只麻雀变成了凤凰，让我注意到她尊贵的身份，由她口中说出的话绝对不能违拗：“皇后娘娘有懿旨，说崔小姐连日辛苦，命奴婢们好好地将小姐回府。外面的轿子都已经备好了，小姐，您请吧。” 过河拆桥！皇后竟比长孙嫣儿做得还要绝情，这么快就将我扔到一边！可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要在这里等着她千恩万谢吗？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失落。我也只能强撑笑容，悠悠道：“皇后娘娘想得还真是周到，轿子都准备好了！那好。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我迫不及待想让母亲看看皇后的赏赐了。” 皇后派静心来，定然是用了心的。静心和宁心那个傻大姑不同，她肯定会将我的一言一行全部报告给皇后，若我有任何的不满。当然也会一五一十地传到皇后的耳朵里。高美人早就提醒过我，皇后是个多疑的人，就算我帮了她的大忙，也不可能被她视为知己！她不过是个一心想在皇上面前当贤后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大度到不计较得失？皇上对我的特殊感情，会让她一直视为最大的情敌。她怎么肯让我在宫里多待一刻？ 风水轮流转，皇后似乎很明白这样的道理。而且她很有把握自己绝对不会再求我！也难怪，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有了皇上的宠爱。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我，真的高估了皇后的人品。 “我的姑奶奶，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不会是真的对皇上动真心了吧？我可们可都听说了……”巧儿孩子气地出现在我面前，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问个不停。 冬梅瞪了她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若真的对皇上有心，会等到现在吗？就看皇上看咱们家小姐的眼神。只要小姐点点头，就算当不了皇后，贵妃的位置肯定是咱们家小姐的。与其担心这些没影儿的事情，倒不如关心一下大公子，这些天他可像是着了魔，一天都没闲着过。听说了吗？裴家好像出事儿……”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激了起来，怎么好端端出事了？裴家不是前往并州提亲了吗？不等我开口，冬梅叹了口气：“听说裴夫人在回来的路上无缘无故从马上跌落下来，摔成了重伤。裴家就算有心，只怕与白小姐的婚事也要耽搁下来了。” “哼，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白玉娟和裴光迪，那才真的叫乌龟配王八！一对混账人结成了夫妻，谁知道将来日子会什么样？难道你忘了白玉娟是怎么样忘恩负义的？难你还替她操那份闲心？”巧儿伶牙俐齿，似乎把冬梅当成了白玉娟，愤愤不平道。 冬梅摇了摇头：“我不是替他们担心，只是怕白小姐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来麻烦咱们家小姐！更担心裴光迪会报复。你们想想看，金凤的事情还没眉目，她只是盼盼小姐身边的丫环，真正伤到裴光迪的是咱们家小姐，谁知道他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把他母亲落马的事情也归咎于小姐，到时候小姐的日子能好过吗？巧儿小姐，你还是别在这里傻站着了，还是想想办法怎么保护小姐才是。” 在我看来冬梅是草木皆兵了，我笑着摆了摆手，是该到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了，所以我很快做出了个决定，明天带着她们一起去郊游。 “小姐，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好好的去什么郊游？上次的意外你忘了？差点掉河里那次？要是这次再遇到那样的状况，我们谁能应付得过来？”巧儿无奈地看了我一眼。 她指的是那次和莫绍谦外出时发生的状况，我不由得哑然失笑，“这次没有莫绍谦，更不会有那么多的仰慕者过来凑热闹，怎么可能会出意外？这次我们一定要玩得尽兴。我也想知道什么叫幕天席地！‘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小姐魔怔了！真的不可救药了……”冬梅瞪着我，小声喃喃道。 “我听到了哦，你在说我！”我笑眯眯地看了冬梅一眼，现在的我很需要出去散散心，只是为了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百七十九．意外访客 月朗星稀的郊外别是一番风情，黑黝黝的山，散落在山间的点点灯光，衬托得这里分外幽静。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在野外露宿一夜，但没想到我作为丞相家的千金小姐，这样的要求是多么的令人为难。在二哥的干预下，家丁们替我搭起了七八顶帐篷，燃起了几堆篝火，还派了不少人在周围巡逻。更让我咋舌的是派来伺候我的丫环偏人竟然有二十几个，为的就是照顾我的不时之需。 我真的要被他们气晕了，这样一来，露宿还有什么意思？转念一想，此时毕竟不同于现代，三五好友就可以露宿郊外，搭起几顶帐篷就能体验野外生活。在这个年代，有太多太多不可预知的风险，比如说毒蛇猛兽，再比如说随时可能出现的狼群。当冬梅将可能发生的危险一一说给我听时，巧儿吓得连声惊叫，“哎呀，要不我们还是回去算了。只是为了看看外面的星星和月亮，可能把小命儿搭进去了，那多不值得。” “既来之，则安之。你难道没看到，老爷派了十几个家丁守在外面，再看看周围那些帐子，几十个人等着伺候着咱们。就算真的有大老虎来了，肯定也先吃外面的他们，等老虎填饱了肚子，就不会吃我们了。”冬梅瞪了巧儿一眼，拉起被子盖在我身上。“想不想听鬼故事啊？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 “啊！冬梅姐，你可不能乱说话。”巧儿拉着被子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你真是越来越坏了，知道我怕什么就说什么。小心待会儿冒出个男妖精，把你抓到山洞里当压寨夫人！” “你这个小丫头，说什么混话呢？”冬梅着要揪巧儿的耳朵。 没想到一次露营却给了她们两个撒欢的机会！我不由得再度叹息之摇了摇头，这里怎么会有妖怪？有那么多人守着。就算是真的有危险，他们也会替我们抵挡一阵吧？ 当月亮西移到树梢时，我猛然间醒了过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篝火还在燃烧，偶尔还能听见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这可真是露宿的良机，天上的星星似乎真的在眨眼睛，此景此情，没有人同赏还真是可惜。不知道此时会不会有人跟我一样同赏这一轮明月！我的心头闪过一阵阵叹息，比如说远在边境的李宣……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哑然失笑。像他那样没情趣的人，就算是对着再美的月亮，也不会想出什么诗情画意吧？ “小姐。你在想什么？”冬梅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低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想心事吗？” “看着天上的一轮月亮，你想到了什么？”我笑眯眯地望着冬梅，看来不只我一个人没有睡意，依现在的情形。只怕一会儿就能将所有的人都吵醒。 冬梅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虽然有些迷糊，还是很配合地望了望天，“能想起什么？天上的月亮不错，而且星星很少，明天应该是个大好晴天。天气会很热！这是我奶奶小时候教我的。大小姐，还是早点儿睡吧，你不会想对着天数星星吧。” “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实际。可是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搭好的帐幔哪里去了？”在确认周围的确还有人守着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叹道。 “不对啊？我们不是睡在搭好的帐子里吗？怎么没了？谁把它变没了？难道山里真的有妖怪？快醒醒，巧儿，别睡了，快找找帐子哪里去了？不会是被大风吹走了吧？”冬梅这下着急了。赤着脚跳到地上，紧张地打量着周围。 太奇怪了。因为周围的搭好的帐篷还在，甚至还有三两的呼噜声从帐篷里传出来。只有巧儿、冬梅和我三个人露宿在空地。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怪？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能，应该是有什么人在作怪。我壮了壮胆子，低声道：“冬梅，你去最近的帐子把她们叫醒，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可能有什么人准备对我们……” “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崔小姐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还真是让我开眼！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因为我绝对不会给你求助的机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乖乖坐以待毙，让我出了这口恶气；第二，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你灭了。你选哪个？”一个蒙面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同样身着黑衣人的人。 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晕过去，那样就不用面对接下来可能会让人惨不忍睹的景象。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硬着头皮也得处理眼前的状况！冬梅想用自己瘦弱的身子挡在我面前，却被我轻轻推开了。我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你是来找我报复的？既然不想留活口，又何必蒙面故作神秘。裴公子，你不觉得这样是多此一举了吗？还是摘下你脸上的布，这样我们说话也方便。” “你……你猜到是我？哈！果然聪明！难度这么高的事情你既然都能猜出来！不错！等了这么久，我总算逮到你了！曾经败在你的手里，我也不算吃亏。”裴光迪那张可憎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接着他高傲地走到我面前，“好吧，知道是我，你也得束手就擒。识相点儿，你可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想想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能不能先告诉我，那些人怎么了？”我指了指周围的人，想必那些人是中了迷药了一类的东西，要不然怎么可能任由裴光迪出现在我的面前？ 裴光迪狂妄地大笑起来：“你说他们？我不过是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天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就会醒过来。你想让他们救你，我劝你还是别费这样的心思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们也绝对不可能醒过来的！” 一百八十．对峙 “裴公子还真是有心之人哪！为了我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我真是感激涕零！”唯今之计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那些人能快点醒来。 裴光迪冷哼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不管你说什么，都别想让我放过你！你想想看，为了你，我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大的苦？大好的姻缘被你破坏掉不算，连我的母亲都因为你的为难受了重伤！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就该扔到山中喂狼！” “大胆！不得对我家小姐如此无礼！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怎么还敢如此无礼？我家小姐一向大度，若你现在离开，小姐绝对不会跟你计较的。趁那些人还没有醒过来之前，你还是快点儿走吧，不然，你想逃也来不及了！”冬梅再度冲在我的面前，企图让裴光迪知难而退。 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在恼羞成怒之下，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他既然敢出现在这里，肯定早想好了全身而退之策。处于劣势的是我们，我必须得弄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自救。 不等我开口，裴光迪指着冬梅的鼻子大叫道：“你给我闭嘴！都是你！都是你假扮你家小姐，才让我上了那么大的当！当初是谁假惺惺的说对我有意！你跟她一样该死！放心，我绝对会让你死得更难看！别再试图激怒我！你以为我是吃素的吗？别忘了，这里可是荒郊野外，经常有野兽出没的。到时候我们只要把这里做成野兽突然袭击的模样，绝对没有人能查得出你们的死因！有谁能追查到我的头上？你们还是别费力气了，来人哪……” “等一下！”我扬了扬手，抓起外衣穿上，对着裴光迪摇了摇头：“裴公子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你对我恨之入骨，这样的心情我明白，可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只是为了出心头的一口恶气吗？那样做值得吗？你想过没有，现场你可以伪造，甚至可能会做得天衣无缝，可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可不是什么法力无边的神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你也没有三头六臂，杀了你，跟杀一只小鸡儿有什么区别？”裴光迪狞笑着望着我。看他的模样，随时有可能冲过来拧断我的脖子。 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镇静，不激怒他。我就有胜利的可能。裴光迪不是个只知道蛮干的蠢人！我故意叹息着摇摇头，指着边上的篝火道：“你可知道，猛兽是怕火的，它们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地袭击被火围在中间的人。所以不管到时候你怎么伪装，经验丰富的捕快一眼就能发现破绽。还有。别忘了我的身份，父亲大人怎么肯轻易让我冒险，在这十里之外，父亲大人一定派了不少人守护着，为的就是防备可能出现的猛兽。层层防范之下还出现意外，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做得巧妙。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你还是别费口舌了，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你！”裴光迪瞪着我。脸色依然十分难看。 我故意狂笑了起来，像他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让他多心，那样我们就有逃脱的机会。我故意叹息：“看来裴公子还真是不太了解父亲的爱女之心。你难道忘了发生在金凤身上的意外吗？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你做的。可你已经被列为最大的嫌疑犯。若不是怕府尹认定丞相府仗势欺人，你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吗？由此及彼。若我出现了意外，还是这么敏感的时候，你肯定第一个被怀疑。到时候若想治你的罪，不一定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吧？就算没证据，他们也会让你给我陪葬的。” 裴光迪显然被我这几句话镇住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狂妄，“你在威胁我？这不过是你的缓兵之计对不对？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没有了证据，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让你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我笑眯眯地望着裴光迪，看来我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他已经开始动摇，是时候抛出自己的谈判条件了！我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可能不是吗？裴公子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这里，无非就是想替自己讨个公道？我想我的身上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比如说钱财，再比如说地位，还有其他的，比如说将来的仕途。这样样都比白白送了性命要好吧？”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崔莹玉，你还是别费力气了！我既然来到了这里，就算放你一马，你也绝对不会放过我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裴光迪咬了咬牙，看样子随时可能对我下杀手。 “慢！等等……”我再度让自己的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千方百计拖延时间。我虽说有那么一点点身手，但绝对不可能打败这些人。“你可千万别想错了主意。你的将来，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为了我这样的人，葬送你的美好未来，值得吗？裴公子，你可是聪明人，不应该做傻事的。想想你的家人，再想想你的前途！现在你只是拆了我的帐篷，就算我想要计较，也只能让你赔点儿钱。可若出了人命，就没那么简单了。何况我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崔女侠’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就算打不过，我逃是能逃得掉的……” 裴光迪一时间进退两难地望着我！他在犹豫，这对我来说就是好事，我继续道：“我猜想你找来的这些人，应该是长安城内的打手，再要不就是杀手，我曾经和他们交过手的，他们并不像自己吹嘘的那么能干。要不然，上一次我也不可能从他们手里逃出来。裴公子，你再好好想想，走错一步，可真的就没机会回头了！” 一百八十一．援手 若是就此挂了，那我的穿越人生不是太悲剧了？我的心头顿时闪过无数个念头。在这个年代里，真的会发生那么悲惨的事情吗？我可是堂堂丞相府的千金。眼下肯定有某个英雄就藏在某个角落里，就等那些人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突然出现，上演一出英雄救美！这次我是主角好不好？主角不都是打不死的小强吗？可不管我怎么拼命地眨眼睛，黑黝黝的山林里，还有不远处的草丛里，都没看到英雄的影子。这也难怪，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会出现呢？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我们还是快点儿逃吧？”冬梅拉了下我的衣衫，低声问道。 我同样低声道：“除非我们两个长出翅膀，不然绝对不可能逃得了的。还是自求多福吧。若现在谁能出现救了我们，我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他！” 冬梅被我这句话惊得咳嗽起来，“长出翅膀？会飞的神仙不一定有翅膀吧？你说我们要变成鸟人？我的大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人可能从天而降？当初可是你一心要什么……露营的？要不然，我们此刻还在丞相府里好好的睡大觉呢？要不这样吧，不如我替小姐抵挡一阵，你先跑，或许……” 除非长了双飞毛腿，要不然怎么可能跑得掉？我拍了下冬梅的肩膀，悠悠道：“好了，一切还是看天意吧，说不定真的会有英雄从天而降，说不定真的有神仙出来助我们一臂之力。裴光迪，你真的要置我们于死地吗？若我们真的死了，对你没有半点儿好处，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怎么样？” “你的话倒是点醒了我！”裴光迪显然被我说动了，不过他的脸上却现出一丝狞笑。朝我一步步走过来，“要是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他脸上的笑容让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无耻小人果然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不等我开口，他狞笑道：“我怎么能忘了，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当我的夫人，也不算委屈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少做白日梦！……”冬梅挡在我的面前，她的声音有点儿发抖。连声道：“你可千万别胡来，我警告你，万一你敢对我们家小姐怎么样……” 裴光迪眨了几下眼睛。狞笑道：“不只是你们家小姐，连你我也不会放过的。既然你说你们家小姐是天鹅，那我非得尝尝不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就不信丞相大人会让家丑外扬！一个失去了贞节的女儿，只会让他蒙羞！接下来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只要我成了崔家的姑爷，还愁没有前途吗？” 他果然还是动起了这样的心思！只怕之前要我性命不过是迫使我就范的花招，而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现在我只能祈求上天能赐我一个英雄！否则的话，我这辈子恐怕真的就此完蛋！毕竟几千年来的贞节观念，绝对不会因为我而有所改变！ “怎么样？还想说点儿什么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吧，那样我还会尽量温柔点儿。你放心。我是过来人，会让你满意的……”裴光迪满脸邪恶地朝我走来。 擒贼先擒王，只要他靠近我。我就有大好的机会制服他！到时候看谁才是胜者！我冷笑了两声：“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吗？裴公子，我还真是高估了你的人品！我劝你千万别想歪了，不然的话，将来你会懊悔终身的……” “*一刻值千金！虽说这里不是我们的洞房，可在野外行夫妻之事。想必别有一番滋味吧？玉儿，你放心。只要你成了我的人，将来我会对你好，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来人哪，把那个丫头给我拖到一旁……”裴光迪转身朝后看了一眼，挥了下手，示意那些人将冬梅拖走。 事情难道真的没有缓冲的余地了？我心里不停地思索着对策，看来只有鱼死网破了。我的身份不只是崔莹玉那么简单，身后还有整个崔氏家族，我的一言一行必须替崔家考虑。只要保住自己的贞节，就算是保住了整个崔家的颜面！更何况面对的人是多看两眼就让我想吐的裴光迪，若是真的被他占了便宜，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小姐，你快跑啊……”冬梅紧张地一把抓住我，挺身站在我的面前，摆出了反击的架势，“我替你断后，能跑多远跑多远，绝对不能让这孙子败坏了你的名节！” “敢动我的人，只怕还没有出世呢！”我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床头，为了防备意外，我早放了一把匕首在那里，是裴光迪自寻死路！上次让他逃脱是为了白玉娟，这次我怎么会放过他？ 冬梅不经意间碰到了冰冷的匕首，她低声惊呼出来，可不等她开口，冲过来的两个人已经要扭住她的胳膊。我趁着这个机会，将匕首狠狠插进了左边人的胸膛里，只听一声惨叫，那人嗷嗷大叫倒在地上。 “这娘儿们手里有家伙！”另外一个大叫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儿上……” 裴光迪大声叫道：“你们别慌，千万不能伤着她，听我的指挥……” 那些亡命之徒怎么肯听他的召唤？这些人本就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交过命的人，怎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人受伤？他们气红了眼儿，猛然朝我们杀了过来。要么乖乖投降，要么拼命一搏，反正没有人来救，倒不如破釜沉舟，跟他们拼了！ 冬梅不知道什么时候摸来一个瓷枕举在手里，第一个朝她冲过去的人没防备她手里的东西，被狠狠击中脑门倒在地上！好样的！我心底暗暗惊呼！果然不愧是冬梅！关键时刻她还是能帮上忙的！而我，好歹还学了点儿防身的功夫，借着手里的匕首，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一百八十二．英雄是谁 要想打倒四五个彪形大汉，这对我和冬梅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挑战。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是拼了命的要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大概就是所谓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显然心里有所顾忌，一时间不敢靠近。可时间久了呢？我还有体力保持这样的态势吗？此时的我已经汗如雨下，已经逐渐能感觉到体力开始不支，连喘息的声音都变得粗重起来。 “小姐，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冬梅和我背靠背对敌，满脸焦虑地望着我。 我叹了口气，“我们的原则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现在只能是能抵挡一阵是一阵。我倒是盼着能有个英雄从天而降，看来是没那么好的梦……” 目前的局面已完全让裴光迪失去了控制，从占据有力形势到变成混乱，这绝对不是裴光迪想看到的情形，他努力地想要让那些人冷静下来，可显然徒劳无功。他大声地嚷嚷道：“崔小姐，我劝你还是快点儿就范，这些人绝对不是好惹的。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到时候我会让他们手下留情的，你……哎哟……” “快点儿放下手里的兵器，否则的话，我要了他的小命！”一个天籁之音突然响起，我感觉眼前瞬间无数个星星亮起来。借着依稀的月光，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月光下，手里的剑指着裴光迪的胸口。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英雄真的出现了！我的心头一阵欢呼，如果不是有这么多的人守在这里，我一定迫不及待地跑到他面前，给他来一个热烈的吻，以此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可问题是，他是什么人？难道是位路见不平的无名英雄？ 那些打手显然已经不再听命于裴光迪。他们虽然惊诧地回头看了一眼，但很快再度朝我们攻来。我不由得大笑起来：“哎呀，裴公子，看来你的命令不好使。那位英雄，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没看出来，裴光迪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看见裴光迪本来高高的个子矮了下去，据我的判断应该是跪在地上，“我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饶了我吧？快把手里的剑收回去，这剑可没长眼睛，万一要是伤了我。将来可是要吃官司的。好汉是个聪明人，一定不想让自己惹上这样的麻烦是不是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怎么这么多废话？借着那些人分神的空当，我大声道：“那位英雄，别跟他啰嗦那么多。你不是来救人吗？快点儿助我们一臂之力吧？再不然，我们可真的就要完蛋了。还有，你别听他在那里乱说话，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到时候又全都不作数的……” 怪不得说一心不能二用，我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麻，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到了那些人的手里。他们面无表情地朝我和冬梅围了过来。可那位英雄看起来丝毫没有想帮忙的意思。这是什么状况？他不应该冲过来救人吗？我着急地想着对策，心里却盼着那个人赶紧动手。 冬梅低声叹道：“看这情形不对啊？那个人怎么到现在还不肯动手？不会是跟他们一伙的，故意演戏给我们看吧？” “那倒不如赌上一把！”反正眼下我们求生的机会已经很渺茫，干脆赌上一把。我飞起一脚朝离我最近的人踢去，在他倒地之前尽量让自己发出尖叫声。随后倒在地上。 “小姐！”冬梅显然已经吓晕过去了，惊声大叫扑到了我的身上。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我听见一阵兵器相接的声音，接着听见“扑通扑通”巨大的声音，等我们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那些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直哼哼。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那位不知名的英雄站在我的面前。 就在他准备蹲下来检查我伤到哪里之前，我猛然间起身，笑道：“没什么，我那一下不过是踢得太大力气，伤到了脚，不碍事的。倒是你，好身手，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好让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或许是因为月亮不够明亮的缘故，我认不出眼前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沧桑感。他牙痛似的看了我一眼，悠悠道：“怪不得王爷说，女人的话不可信。漂亮女人的话更不可信！看来你很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真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对你这样的人牵肠挂肚，留你在这里喂狼不是更好吗？” “你说王爷？你口中的王爷是什么人？”原来他不是无名英雄，还是与我有些瓜葛的。 他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让我瞬间感觉到了冬天的气息，他悠悠叹道：“不会吧？你认识几个王爷？难不成你还和其他的王爷有什么纠葛？我可真的要为王爷不值了，你不是个专情的人，怎么值得他如此待你？” “什么值得？什么专情？你说的人是李宣？他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么说，你是他的朋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千万别告诉我，你恰好路过这里，然后顺便把我救了，正好算还了我一个大人情。其实不用你这么好心……”我真的要被他打败了，所有的感激之情瞬间化成了泡影。 那人淡淡一笑，“我怎么可能顺便路过这里？也只有像小姐这样想法不着边际的人，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想出露宿的主意。我下午就跟着你们来到了这里，一直守着。要不然你真的出了意外，我怎么向宣王爷交差啊？” “你一直守在这里？这么说……之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你也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在这些人对我们小姐无礼？”不等我开口，冬梅满脸气愤地望着他。 一百八十三．晕头转向 “那是当然！我不守在这里看着，怎么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背后有没有其他的人指使？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怎么好下手？我做事一向是最有条理的，哪能像你们，心血来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左手握着剑，同时两手交叉在胸前，看样子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跟我讨论下去。 他的模样真的好酷！可说出来的话就却毫不客气。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么说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恨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对我的帐篷做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担心我们可能会遭受什么不测？还有，你既然知道他们会对我们下手，为什么不提醒我们？最起码让我们有所防备……” “那我不就看不到崔小姐的精彩表现了吗？”他完全无视我和冬梅的怒意，自言自语好像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能让宣王爷动心的，绝对不能是一般的女子。本来我以为你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是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若假以时日的话，说不定还能习得一身的好武艺，这样将来不至于给宣王爷带来什么麻烦……至于你说的帐篷，就在不远处，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给移走了。毕竟就算是给那些人下了迷药，动静儿太大，也可能会有意外的情况出现。” 听他这么振振有词，好像颇有几分道理。可之前的事情并不像他轻描淡写的那样，我明明可以更好地反驳他，可一时间千头万绪，却想不出该如何反击。冬梅正打算开口训斥他，他扬了下手：“冬梅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开口了。其实今天的事情。你应该问问小林子，这都是他告诉我的。只是他没告诉我，你们家小姐居然如此难缠。马上就要到五更天了，这些人交给我处理，你们还是抓紧时间再睡上一觉。” 小林子？他不是宣王爷诸多的侍从之一吗？听他的口气，好像与小林子关系不错，冬梅怎么跟小林子有来往？一时间我理不出任何头绪，只傻傻地看着那个人，直到他用剑指着裴光迪，呵斥他们赶紧离开后。我才勉强出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冬梅，你认识他对吗？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们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事情不像小姐想的那么复杂。”冬梅忐忑不安地望着我，“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宣王爷他……他在离京之前不放心小姐，所以托了不少朋友照顾小姐。想必眼前这个人，就是王爷的江湖朋友。小林子……是……是宣王爷留在京城照顾小姐的大管家，若是小姐出了意外，小林子就得全权负责。所以我……我也是后来……后来小林子找到我。只要小姐的事情，他都会出来帮忙的。” 李宣这么好心？他离京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安排？我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心里突然感觉就像是喝了蜜糖一般，心里甜甜的。他还是把我当成了朋友不是吗？ 眼前的白衣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希望你不要让王爷失望，要不然，真是白白辜负了他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 “好像从头到尾你都把事情弄错了。不管是不是李宣拜托你来照顾我。但他绝对不是别有用心。无论如何，都是你救了我的性命，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好像所有的人都喜欢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尤其是提到李宣时，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就算认真地跟他解释，他未必听得进去。 “我弄错了？我怎么可能会错呢？在没有经过认真的调查之后，我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既然我已经下了结论，那就绝对不会错！好吧。你们好自珍重，后会有期。”白衣男子来了一个潇洒的转身，随后利落地走开。 又是一个自大的男子！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好像长得比较帅的人都很自以为是。我叹息着摇头，大声道：“好歹你也算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还没有请教恩公的尊姓大名呢？” “难不成你想还给我立一个长生牌位，早晚三柱香吗？”那人背对着我们扬了扬手，“我姓白，称我白大侠就好！我的名字，不足挂齿！” 长生牌位？早晚三柱香？他把自己当财神了？我哭笑不得地望着他逐渐在视线里消失，心里却在疑惑世上还有这么古怪的人？早就听说过李宣是个交友广泛的人，却没想到他的朋友这么古怪。我正想说什么，冬梅却苦笑道：“这下可好，明天早上指不定这些人会说什么奇怪的话呢？小姐，你不是梦寐以求要露宿野外吗？这下你想睡帐篷里都难了。怎么办？是我想办法把那些人弄醒？还是就这么将就一下？” 好不容易可以幕天席地，我怎么能浪费这么大好的机会？眼下我最羡慕的还是依旧呼呼大睡的巧儿，大概因为临睡前冬梅说的那番话吓着她，所以她一直蒙着头，正因为如此，那些人才没有发现她吧？再或者从一开始她就不是那些人的目标？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在众多婢女大呼小叫的声音中醒过来的，勉强睁开眼睛，巧儿结结巴巴道：“小姐，昨天不会是……真的遇到了妖怪吧？怎么好好的我们的帐子不见了？他们的都还好好的？还是来了什么猛兽？我们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虽然众人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但藏在他们心中的疑虑肯定会越来越大，是告诉他们事实？还是随便编一个借口？冬梅看了我半天，大声道：“巧儿，你还好意思说？昨天晚上我的魂差点儿被你吓丢了！你居然半夜三更爬起来拆帐子！要不然，我们怎么好好的会睡在空地上？” “我……拆了……拆了帐子？怎么可能呢？”巧儿满脸惊诧地看着冬梅，那表情活生生像看到了外星人！ 一百八十四．好奇 我平静的生活再度被打乱了，该怎么对付裴光迪？如果就这样轻轻松松放他一马，只怕他会认为我是个息事宁人的人，将来更不会跟我善罢甘休吧？更让我头大的是那晚奇怪的事情，虽说冬梅已经遮掩了过去，但终究还是没逃过父亲的眼睛，他认真地将我和冬梅叫过去，仔细询问当晚的情形。听完我们的叙述后，他淡淡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老了，手段也没从前那么厉害，我的女儿居然也有人敢动！” “父亲，您打算怎么办？”我忐忑不安地望着他，若不是那位白大侠突然现身，后果不堪设想。已经不能用“人品不端”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裴光迪！他毫无顾忌地报复我，已经触犯了律法，若我真的不理会，只怕天理不容！可我不敢想象一位父亲爱女之心，万一父亲插手这件事情，会不会再掀起一场大风波？毕竟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父亲朝我挥了挥手：“希望这件事情不用等我出手。你们不是说，那位姓白的英雄会处理吗？他既然是宣王爷的朋友，做事应该有自己的准则。” 这更让我的心七上八下，一整天都没心情做任何事情。直到大哥带来消息，说裴光迪已经亲自到官府自首认罪，承认之前金凤被袭击是他指使的。只这一条，就够让他在监牢里待上一阵子。更让我没想到是另外一个消息：长安城内活跃一时的打手莫名其妙地被人报复，那些人伤的伤、残的残，躺在药铺里面哭爹喊娘，只怕这辈子再不可能为虎作伥！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了那些小人。”我喜上眉梢，拉住冬梅的手转了好几个圈，“这下可好了，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难道你真的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吗？裴光迪是什么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上次的事情明明是小姐宽宏大量放了他一马，换来的却是他的报复，那将来呢？”冬梅愁眉不展地望着我，就好像预知了某种潜在的危险一般。 是该到了解决某些问题的时候，我故意笑眯眯地看着她，叹道：“哎呀，那照你的意思，将来我不会有好日子过？后半辈子就得担惊受怕了？怎么办好呢？我不是神仙。不可能平白无故地人间蒸发不是吗？请个功夫不错的人守着自己倒是可以，可没有什么人能全天守在我身边，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冬梅连想都不想。叹道：“我的大小姐，这有什么难的？你只要嫁一个能贴身保护你的人不就好吗？将来就算有些人想要报复，只怕也要掂量一下未来姑爷的身份不是吗？” “这么说你已经替我物色好了人选？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我堆起满脸的笑容，让她认为我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迫不及待地要找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精明如冬梅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我的用意？她兴致勃勃地想要开口。却突然停住了，对着我看了半天，一本正经地叹息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其实不用绕那么大的弯子？你不就是想知道关于宣王爷、小林子还有那位白大侠的事情吗？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可惜的是……我其实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宣王爷离京之前，拜托所有他认识的人要照顾好你，绝对不能让你出任何的意外。我想……仅凭这一点儿。小姐也应该感动，毕竟能替小姐考虑得如此周全的人不多，宣王爷他……” “你难道没听说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吗？宣王爷的心思，你哪里猜得出来？我早就说过了。他只是看在我是丞相府的千金，而且他与我几位哥哥关系不错。所以才肯这么做。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我的心里划过一声重重的叹息，所有的人似乎都在隐瞒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似乎和宣王爷的过去有关。我呢？和那个天大的秘密到底有什么关系？李宣为什么对我若即若离，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定宣王爷喜欢我？ 冬梅拍了拍我的手，“小姐，宣王爷喜欢你，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倒不如等宣王爷回来之后，你再和他谈一谈？这样的感情，只怕摆在任何女子的面前，都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小姐啊小姐，你的心不会变成石头了吧？口口声声说宣王爷是别有用心，其实……” “其实你们都对我有所保留不是吗？他不是喜欢我，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用不着你来点醒我。”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只会让我更伤神。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可不是我找冬梅来的用意，怎么好好的就被她转移了话题？我郑重其事望着她：“现在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突然对我的事情那么热情，还查出那么多对我有用的资料，其实都不是你查到的对吗？” “那是当然，所有的资料，包括我告诉小姐的种种，都是我告诉小林子，再由小林子派人四处打听得来的消息。”冬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显然她之前是想一直隐瞒下去。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怪不得你突然对我的事情那么热心。可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李宣是那么爱八卦的人吗？怎么那些消息他好像都打听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大秘密？比如说宣王府也有什么秘密组织，替他打探消息？” 冬梅显然也被我问愣住了，她惊诧地看了我半天，悠悠叹道：“哎呀，小姐不提我倒从来没想过，想来宣王爷也不是那么爱多事的人，若只为了小姐，他没必要费那么多的心思，除非是……他真的动用了官府的力量。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他可是堂堂王爷，皇上的亲弟弟，要不然，之前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可不管怎么说，他对小姐是动了真心的。” 一百八十五．几何 真没想到有一天冬梅也会在我的面前提起“真心”二字！真心？真心值多少钱？在看过了那么多情侣的悲欢离合之后，在我的眼中世上哪里还有“真心”二字？从前的沈维，后来的莫绍谦，他们对我何时动过真心？我头顶上“丞相府千金小姐”的光环，让所有围绕在我身边的人各怀鬼胎。不能否认，在李宣替我做了那么多之后，我的内心早就有了一丝波澜。可他对我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狠狠打我一巴掌后再给个甜枣吃，我是召之即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吗？“真心”用在他身上，更让我觉得讽刺。 不能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别再提什么真心还是假意的，你的脑袋瓜里能不能想点儿别的。比如说那天见到的那位大侠？再比如说白玉娟将来怎么办？现她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了，万一……” “小姐还怕她？我倒是怕她本来呢？过河拆桥，这下倒好，这河过了一半，桥先拆了，我就不信她的脸皮那么厚，还好意思再来找小姐。不过，她大概就要因祸得福了，裴家的长公子进了监牢，总不能再让自己的孙子沦落在外了吧？想来裴家就算再怎么不靠谱，也会把白玉娟接回家的。”冬梅愤愤不平道。 事情到了这里，我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不用再东躲西藏，也不用担心什么人在我的背后放冷箭。毫无顾忌地坐在酒楼上的感觉真好，我不由得长长吐了口气，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崔女侠出手呢？ “出门之前我应该看看黄历的！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要塞牙！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你，这会子不应该在家里好好静养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一袭白衣一闪，我的面前就多了一张陌生的脸。 白大侠！我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那晚借着月光，只知道他长了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想来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男子！最起码不会比李宣更帅气，但万万没想到，身手那般利落的男子，竟然长了一张比女子还要清秀的脸！我诧异地眨了几下眼睛，难道姓白的基因一直那么好，凡是男子个个都是小白脸级别的？若不是他伟岸的身材，一定会让人误会他是个女子，看来老天有时候真的会偏爱某些人。“唇红齿白”这四个字。在他的脸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喂，你不用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我吧？这样可是会引起别人的误会的。好歹你也是个大家闺秀，总得顾及一下别人的感受吧？你再这么看下去。我可是会脸红的。”白大侠看了我两眼，在我的对面坐下来。 我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脸皮如此之薄，才不过看了他一会儿，居然让他脸红了！难不成他真的是女子扮的？只是身材比较高大而已？我上下打量着他，努力从他的身上找出破绽。没想到这更让他窘迫了，连声道：“矜持，矜持！大小姐，你知道什么叫矜持吗？你再这样看下去，会让别人误会的。别忘了，现在你穿的可是一身的男儿装。难不成你想让别人认为你有‘断袖之癖’？”白大侠朝我眨了几下眼睛，脸已经像是熟透了的大虾一样。 若我此时身着女儿装，只怕才更令人侧目吧？再三确信眼前不可能是女子假扮的之后。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你真的应该庆幸自己是个男儿，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嫉妒你的美貌。第二次见面，是不是可以认定我们之间有缘分？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 “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他的脸红红地望着我，“早就知道崔小姐行事风格一向大胆。但你也不用这么*裸地表达对我的好感吧？说好了，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要不然，我的未婚妻一定会让你后悔多看我两眼。还有，不要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可是会生气的。女儿家就应该矜持，你这么大胆地看着我算几个意思？” “本小姐也算念过几本书的人，可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矜持。你若是不告诉我你的高姓大名，就别想开溜。”我的好玩心大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跟他斗嘴也不错。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连连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就说嘛，今天出门的时候应该翻翻黄历的。不过……与其让别人说出来，倒不如我自己告诉你，我叫白……春华。” “噗……”正在喝水的冬梅一下子将口中的水喷到了我的裙脚，指着白大侠半天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大侠居然还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字。 此时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我肯定早已经笑得东倒西歪，咳了半天，我勉强道：“想不到……白大侠的居然起了如此接地气儿的名字，这幸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的遇到劫匪，你报上大名，再加上你的模样，肯定会让别人以为你是个大姑娘……” 白春华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待我们平静下来，才悠悠叹道：“还好，你们的反应比起当初的宣王爷，算是给我面子。名字嘛，不过是代号而已，父母给取的，没什么好抱怨的，没给我起个白吃之类的名号，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你们在这里继续笑吧，我就不打扰了。” 难道他的出现只是为了让我们笑一笑？就在我狐疑的时候，却见莫绍谦心事重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皱眉道：“那个人是谁啊？你的朋友？看起来跟你很熟的样子？” “不过是一个熟人罢了。”莫绍谦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碰巧了吗？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的话，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是不是找一个好玩的地方消磨一下时间，还得想办法说服莫绍谦从我的眼前消失。 莫绍谦轻轻咳了一下，悠悠叹道：“帮我一个忙好吗？这几天，我已经忙得焦头烂额，除了你，只怕这世上再无人能帮我。” 一百八十六．难题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复杂？当莫绍谦挠着头向我求助时，我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再度拉近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我的心底闪过一丝无奈，时间久了，再单纯的心也会蒙上尘土吧？我收起所有的小心，一本正经地望着莫绍谦：“你不会是想照顾我的生意，所以才故意这么说吧？其实以莫公子的身份，还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除非是你不愿意去做吧？我接手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连莫公子都搞不定的问题，肯定很棘手，我想……” “要是我能处理好，怎么会为难你？其实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慕容兰儿，这个名字你大概听说过吧？”莫绍谦像是吞下只苍蝇一样别扭，那些话似乎很难说出口，但终究悠悠望着我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委托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这世上恐怕除了你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帮这个忙……” 慕容兰儿？我被这个名字吓得噎着了，他说的是平阳王爷的爱姬慕容兰儿？她出身没落的贵族，以色艺双绝名动京城，最终被平阳王纳为侧妃的慕容兰儿？什么样的登徒子竟然想见王妃？慕容虽不是王妃，但好歹也王爷的女人，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我低声惊叹道：“本来我以为，像莫公子这样的人就已经胆子够大了，想不到还有比你的胆子更大的人！就算是想偷香窃玉，也得找好对象。这件事情，你想都别想，谁不知道慕容王妃是平阳王爷心尖子上的人。更何况平阳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叔父，皇上都要敬他三分……你不是拿我的脑袋开玩笑吗？我就当什么都没听见，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再提起了。” 莫绍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了半天，“难道连你也不能帮这个忙吗？其实是慕容兰儿自己向我那个求助。说她在王府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我那朋友才要拼尽全力见她一面。玉小姐，我知道你一向是最仗义的，难道这个小忙你都不肯帮吗？只要你能安排他们见面，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插手了。事成之后，他必有重谢。”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为了钱什么事情都会做？我愤愤不平道：“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要是寻常的牵线搭桥，你开口，我当然义不容辞。可是从平阳王府里偷个大活人出来，这不是把天捅个窟窿吗？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行……”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但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他口口声声说是慕容兰儿求救，所以他才向我求助，事实真的如此吗？我认真地梳理了一下慕容兰儿的身世，她出身慕容世家，祖上曾经替大唐王朝立下不少军功。祖辈曾经被封为侯，盛极一时。但到了慕容兰儿这一代，家势已经衰落，只剩下表面上的繁华而已。要不然以她动人的美貌和才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委屈自己做了平阳王的侧妃。 “谁不知道平阳王把慕容兰儿捧在手心里宠着。在王府内，除了王妃之外。人人都称慕容兰儿为兰娘子，啧啧啧，若不是极受宠。怎么会得到如此的称呼？宫内的庆典，王爷也都是带着她出现，王妃倒成了王府内的摆设。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别插手这件事情了，要说慕容在王府里受苦。一来外人绝对不会信，二来就算是事实。那又怎么样？谁让她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夫呢？”巧儿满脸不屑地望着我，说出了一大堆的道理。 冬梅白了巧儿一眼，在边上插话道：“小姐，其实巧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说女人这一辈子，有钱没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两情相悦日子才能过得幸福。算算年龄，慕容兰儿最多也不过二十三四岁，平阳王爷已经四十多岁，年龄都够做她的父亲了，怎么可能会两情相悦？当初两个人结为夫妻，各自都是有所求的。当初慕容兰儿嫁到平阳王府，人家可是足足下了一万两银子的聘礼，当时令所有的人都为之侧目。人家可是万两白银只为买佳人一笑，慕容兰儿要是没动心，怎么肯嫁过去？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知道将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更何况当初也没人拿刀子逼着她嫁人。我劝小姐还是不要多事了，省得到时候惹火上身。” 她们两个这么一唱一和，让我的心里更没谱。*一旦与权力结合起来，就会让人疯狂。听说当初慕容兰儿拼死也不肯嫁给王爷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又点头了。而她传说中的未婚夫，是慕容家世交的公子，想来家势无论如何都与平阳王府比不上的。慕容兰儿既然知道这是一场权力与美色的交易，又何必求援？大概莫绍谦口中的朋友就是与慕容兰儿曾经有瓜葛的人，男人嘛，在面对过去情人时，总会心软的，尤其是面对美丽的女子。但若是慕容兰儿不甘寂寞，故意使出这样的手段，那不是硬生生要将所有的人都拖下水吗？ 尽管我想办法不再见莫绍谦，摆明了自己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情，可万万没料到我会在大慈恩寺里和慕容理儿碰个正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经意见看见她正带着自己的侍婢们烧香，我急急忙忙带着巧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被她发现了。 “那不是崔小姐？怎么这么巧？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我许久不出来一次，竟然这么巧就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慕容兰儿热情地来到我的面前，紧紧抓住我的手，半天不肯松开。“我上次不是托你替我买块手帕吗？你替我带来了吗？” 手帕？她托我？上次我和她好像不过是在皇宫里见了面，而且根本没有说话。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等我开口，她一脸哀求地望着我，不停地眨着眼睛。再看看她身边那两个精明的侍婢，我不由得暗笑，看来她并不像外面传言般的那么受宠，若此时拆穿了她，想必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我只得笑道：“我是已经买好了，可是怕不合你的心意，所以正想问问王妃喜欢什么样的？” 一百八十七．梨花一枝春带雨 听到我的回应，慕容兰儿像是有了底气，她回头望着那两位婢女，声音虽然轻柔，却多了几分不容质疑：“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和崔小姐有些话要说。” “侧王妃，咱们可是奉了王爷和王妃的命令，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侧王妃的身边。万一您要有个闪失，咱们可怎么向王爷交待？您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除非……侧王妃是有什么话怕让我们听到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王爷知道？”两个婢女互相看了一眼，之后满脸敌意地望着我。 慕容兰儿一张粉脸急得通红，她张了张口，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只用无限哀怨的目光望着我。这下惨了，要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绝对不应该插手平阳王府的家事！一旦陷进去，恐怕到时候想抽身都来不及了。可面对慕容兰儿无助的目光，我下意识地瞪着那两个婢女，叹道：“哟，难不成你们认为，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把侧王妃拐走了不成？还是你们根本不认识我是什么人？难不成崔莹玉的名字你们没听说过？” “正是因为咱们知道你是崔小姐，所以才更不能……”穿红色衣服的婢女吞吞吐吐地望着我，后面的话又被我的眼神硬生生吓了回去。 我满头黑线地望着这两个丫头，看来慕容兰儿的身上已经被贴上了“崔莹玉与生人勿近”的标签。她们这样的反应更让我怀疑，平阳王和慕容兰儿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断然不会对婢女们下达这样的指令。越是难啃的骨头，越让我想一探究竟！若是轻易就认输，那我还是崔女侠吗？我笑眯眯道：“这可真是有意思，难不成你们家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怕我发现了。所以才不许我接近侧王妃？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我崔莹玉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们两个！给我在这里待着，否则的话，我不会跟你们客气。巧儿，在这里看着她们两个，我和慕容王妃有话要说，她们要是敢偷听，把她们的耳朵给我揪下来！” “小姐……”巧儿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她虽说一向嘴上不饶人，但胆子却小。对王爷府上的婢女如此无礼。她肯定怕惹上麻烦，更何况二对一，她不一定有取胜的把握。 我扫了那两个婢女一眼。故意大声道：“你放心，我给你准备好了后援，她们要是敢对你动手，只要你大叫一声，那些人肯定会出手相助。这两位姑娘是聪明人。定然不会为难你的，我说的对吧？” 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保持沉默。有时候装腔作势就能唬得了那些小人，我心头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像她们这样只知道听主子的命令的丫头。当然很容易就会被我的气势唬到。 或许是被我的语气吓到了，再或者是触动了慕容兰儿的伤心事，出了大殿。她紧紧抓住我的手，好半天才红着眼圈道：“真没想到崔小姐会出手相救，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只怕我又得回到王府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了。别人表面上看着我很风光，是高高在上的侧王妃。可我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刚才也看到了，只要我出府门。那些婢女就像是幽灵一样跟在我的身后，跟盯着小偷没什么区别。” 我本来还想安慰她几句，可她像是憋闷了许久一样，打开了话匣子居然没有停下的时候，只是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连声道：“我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整日除了讨好王爷之外，再没有做别的事情的自由。好容易出来一趟，也是我求了无数次之后，王爷才放我们出来的，可没想到他还是安排了两个心腹跟踪我。到时候我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五一十地跟王爷、王妃说明白。你说这样的日子，和坐牢有什么区别。若再回到从前，我拼死也不会嫁到王府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做了个停的手势，她是不是封闭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倾诉对象，就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样，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出来才住口？笼中的金丝雀，也的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若不是她贪图荣华富贵，怎么会受那么多的委屈？这些话在我的口中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作为外人，不好评价她的生活，我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悠悠道：“好像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您贵为侧王妃，深得平阳王的宠爱，平常人只能仰望您的存在。只是，下一次您在找借口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一个小小的暗示，若是被旁人知道侧王妃不过是在……” “拿你当借口？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我有什么办法，若说这个世上还能帮我一把的，除了路见不平的崔女侠之外，还能有什么人？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在笑我是自作自受，现在我已经得了教训，而且悔不当初，能偶尔出来透一透气也不行吗？我知道这样可能会让王爷不喜欢你，你在埋怨我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真的会埋怨我吗？你真的埋怨我是吗？”慕容兰儿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嘟着嘴望着我，眼泪随是都有可能落下来。 是不是容貌娇人的女子都有点儿小脾气？现在我只能扮演起女汉子的角色，尽量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只是惶恐，平阳王爷可是朝中老臣……” “连你这个未出嫁的小女子也知道他老？他是真的老了，你说说看，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就嫁给了那样一个老头儿，你说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了慕容兰儿的哭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一样。 她是不是过度敏感了？还是她的精神已经不正常？我只是说了一个“老”字，就引来她那么夸张的反应？ 一百八十八．躲闪 再听她继续诉苦，谁知道接下来还有可能出现什么样的状况？我清了清嗓子，努力想出一个既不伤害她，又能顺利逃脱的办法。但她好像已经察觉到了我的用意，一把抓住我的袖子，连声道：“好不容易我才有机会可以说说心里话，你可不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我知道崔小姐最讲义气，求你留在这里，只是陪我说说话，听我说说心中的委屈可好？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是侧王妃，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变这个事实……” “既然不能改变，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呢？”我缓缓开口，“王爷宠爱你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吗？感情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侧王妃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培养？你以为他有耐心跟我培养什么所谓的感情吗？我跟他养的猫、狗没什么两样，喜欢的时候就过来逗一逗，丢个骨头过来再拍拍头，不喜欢的时候一脚踢开，没有任何的留恋。我是个人，是有感情的，可是他不懂这样的道理，他只知道给我穿好的、吃好的、用好的，认为这就是对我的万千宠爱。却从不考虑我想要的是什么，就算是金山、银山堆在我的面前又有什么意义？”我这句话反倒更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她忙掏出手帕不停地擦眼睛。 她这样的态度更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跟她走得太近。同时我的心头还不由得闪过丝疑惑，上次在皇宫跟看见她的时候，她正风情万种地陪在平阳王的身边，笑得那么灿烂，丝毫看不出不快乐。那么短的时间内，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还是说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会演戏的人，目的就是为了博得我的同情？ 或许是没想到我会沉默以对。抽泣良久的慕容兰儿忽然嫣然一笑，“看看，好不容易见到了崔小姐，我怎么净说这些让人伤心的话。还是说点儿别的吧？平日里崔小姐都在忙些什么？我早就听说了崔小姐的所作所为，心底里很是羡慕呢？虽说现在我已为人妇，但想必王爷也希望我有自己的朋友，你能当我的朋友吗？” 没想到她突然会这么一问，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动作轻佻：“好吧，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面不是吗？当年城里的那些好事之徒非要评个京城十大美人。我与崔小姐不相上下呢。” 好好的她提这个干什么？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了一下，好家伙！她说的是事实，更离谱的当初的崔莹玉好争个高低。一心认为自己的美貌在慕容兰儿之上，要和她较个高下。好在慕容兰儿只是一笑，只说是那些外人的评判，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为曾经的崔莹玉汗颜。看来她当年还真是被娇惯得过分了：“哎呀，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是我太过莽撞了。其实那些人的眼光相当毒辣，就算是现在看，侧王妃也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全天下再找不出能与王妃相匹敌的女子。” 这些奉承的话果然让慕容兰儿很是受用。故意谦让了几句。她悠悠叹道：“现如今我还拿什么跟崔小姐相比。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容貌，而是出身。嫁给什么人。谁不知道巴巴盼着去丞相府求亲的人数不清，上至皇亲贵胄，下至寻常的公子，崔小姐就算是闭着眼睛随手抓一个，也比我嫁得好。” 怎么好好的突然提起这件事情来了？我不由得被她弄糊涂了。她这是闲谈？还是在试探？或者是想从我的口中问出点儿什么来？我正想开口问个究竟，想不到她话锋一转。“我真的很羡慕崔小姐，经常和崔小姐见面，总比我每天闷闷不乐的好。要不这样吧，我们改天再约个时间见面好吗？除非崔小姐不喜欢我，要不就是瞧不起我这样的人。” 她分明就是在拿这话堵我的嘴，根本没给我留下拒绝的余地。我只能勉强呲着牙陪笑道：“王妃真是太客气了，能经常和王妃见面，不知道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只是……王妃不是说，王爷一向看王妃看得比较紧吗？王妃能出来随意走动吗？” “只要你拿着帖子去求王爷，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毕竟你是皇上喜欢的人，王爷绝对不敢得罪你。”慕容兰儿那双精明的眼睛不停地眨着。 她还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而我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看来，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没有大脑不是吗？除非是我这样天然呆的傻大姐儿？我心里闪过几分无奈，可此时的慕容兰儿已经转移了话题，认真地吩咐我该什么时候去递请帖，如何打动王爷，还要不引起王爷的误会。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的心里闪过无数个问号，看她的模样，像是被关了许久，已经有自闭的倾向，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再想起莫绍谦的请求，我的后背不由得发凉，怎么看这其中都有阴谋。我和慕容兰儿在寺庙相遇，或许根本不是巧合。 “小姐，自从回来之后你一直就心事重重的，不会是她跟你说了什么吧？看她的样子，也着实可怜，虽说身为王妃，可连跟人见面说话的自由都没有。要换了我，还不容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巧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发呆的我问道。 像巧儿心思这么简单的人，恐怕无法理解我心中那种抓狂的感觉。我本来认为自己已经学聪明了，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慕容兰儿牵着鼻子走，更要命的是，她将一切都安排得头头是道，我只要照她说的去做就行。 “你说她可怜？倒不如说我可怜！你们家小姐我，这下可真的要被人架到火炉子上烤了。眼下我只盼着他们能手下留情，不要把我烤熟了才好。”我无奈地叹息摇头。 一百八十九．制造误会 “什么烤啊烧的？什么手下留情？小姐打算烤肉吃吗？我们很久都没吃过大餐了。刚刚我听大公子说打算在醉仙楼请盼盼小姐吃饭呢，我们也去凑热闹好不好？”巧儿神秘兮兮地朝我走过来，脸上堆起了讨好的笑容。 “他请盼盼姐吃饭？而且还没告诉我？”我不由得诧异地扬了扬眉毛，他们两个怎么会凑到一起去？大哥跟盼盼姐向来都是冤家，见面没有不吵嘴的时候，就算是因为金凤的事情，两个人有了共同语言，但不至于关系改善得那么快，居然好到要一起吃饭？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一直沉默的冬梅表情阴晴不定，半天才叹息道：“巧儿，你什么时候变成吃货了？大公子不开口，说明就是不想让小姐过去捣乱。你们这么硬生生地非得过去凑热闹，那不是太碍眼了吗？不怕公子会生气吗？” “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难不成大公子和盼盼姐和好了？他们两个吃错什么药了吧？”我好奇地望着冬梅，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 “和好？何止是和好？哎哟，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理这些闲事？你不会一直就这么发呆吧？二公子刚刚传话来说，未来的二少夫人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一会儿就回来说话。你不会就这么头上也梳，脸不洗地坐在这里发呆，直到她出现吧？”冬梅满脸不安地望着我，像是想摆脱什么东西似的摇了摇手。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莫绍云不只要见我，还在醉仙楼那里订好了位子请我吃饭。本来不打算出门的冬梅听说后，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一同出门。看她的样子，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难道也跟我同样好奇。想看看盼盼姐和大哥是不是真的和好了？ “千呼万唤，你总算来了。玉姐姐，快请坐，快请坐。”醉仙楼里，一早就等候那里的莫绍云看见我之后热情地招呼着，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 可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莫绍谦！看见我出现，他像是只逮着老鼠的猫一样，两个眼睛泛着兴奋的光。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眯眯道：“别误会，是我千方百计求了绍云。她才勉强答应让我来这里的。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惹你不高兴的，更不会妨碍你们吃饭。我只说几句话。几句话而已。” “若是还为了那件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说了。因为我已经见过慕容兰儿，看她的样子，也在想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别的，我不能答应。除非你们碰巧了见到我和慕容兰儿在一起，她若是心甘情愿地想做什么，那我没办法阻止。”我无奈地对着莫绍谦道，他是个聪明人，应该能从我的话里猜到用意。 果不其然，他愣了下神。但很快兴奋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就不打扰你们在这里聚餐，不用客气。今天是我请客，想吃什么尽管要。” “等等……”在莫绍谦打算离开之前，我叫住了他，踌躇半天才叹息道：“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真的值得吗？其实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像外人想的那么不堪。更何况。她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你真的确定她愿意放弃吗？” “可能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莫绍谦笑着朝我摇了摇手：“你放心。他们只是要见上一面，一面而已。要是解开了他们彼此心中的疑团，那不就好了吗？” 但愿如此吧？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是变成了一堆浆糊，根本没办法转动。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慕容兰儿更是让我捉摸不透，在我看来她虽不满意自己的生活，可却不愿意从那个笼子里逃出来。除非是她真的是遇到了心上人，愿意为了他抛弃荣华富贵。看她的模样，又不像是打算那么做。 “慕容兰儿，你们说慕容兰儿？大哥怎么好好的跟她扯到一起了？她不是已经嫁给了那个什么什么王爷吗？”绍云满脸问号地望着我，“你们不会在打她的什么主意吧？玉姐姐，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不许瞒着我。王爷家的事情，咱们可不好插手，万一事情没弄好，可是会出乱子的。毕竟人家是皇亲，很多事情我们不好插手的。” “没什么。我只是碰巧遇到了她而已。”我无奈地朝绍云笑笑，看来她真的把我当成了小姑，不希望我会出什么意外，更不希望我卷到什么麻烦之中。 麻烦到这里当然还没有结束，当我准备开始这次饕餮盛宴的时候，一个身着绸缎衣服、管家模样的人拿着请帖出现在我的面前，说他们家主人希望我过去坐一坐。 “你们家主人？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炙手可热了？吃个饭都要被人打扰？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故作神秘？不会是裴家故弄玄虚，借机报复吧？ 管家恭恭敬敬地施礼道：“我家主人的名号不便在这里透露，还请小姐过去一趟，我家主人就在隔壁的雅间。还请小姐放心，我家主人与府上交好，而且与小姐几位朋友相熟，绝不会为难小姐。”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是眼生？虽有些忐忑不安，但想来人就在隔壁，绝对不会出什么差池。不过我心里也暗暗纳闷，既然人都到了隔壁，为什么还卖这么大关子？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是更好吗？什么人能摆这么大的谱儿？ 当一张保养得恰到好处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差点儿惊呼出声：平阳王爷！他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早就听说过崔莹玉胆大无比，就算是龙潭虎穴也敢闯。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这么单枪匹马的闯进来，不怕本王爷是坏人吗？”平阳王爷笑眯眯地望着我。 在聪明人的面前就不能故意卖弄小聪明，我笑道：“怕，怎么不怕？只是王爷选的地方不错，就算是有危险，我大声求救也来得及。” 一百九十．情谜局中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面对平阳王爷，眼下我终于可以认真地打量他的模样。他有着一张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脸，充其量不过三十五岁。虽说古人的衣服太过宽大，看不出他的身材，但从他那张略呈小麦色的脸可以猜得出来，他是个酷爱运动的人。我曾听高美人说过，皇族中的人都酷爱打马球，平阳王绝对是个中高手。若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与李宣、李适比起来不算大，细长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有点儿精明。但毕竟是皇族中人，经过这么多代的优良基因改良，怎么看都是老帅哥一枚。这样的人，虽说外形不比配得上倾国倾城的慕容兰儿，但加上家势，应该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仅就外形来看，他绝对称不上老。可为什么慕容兰儿提起他就会如此激动，毫不掩饰自己对平阳王的不满呢？ 仔细想了半天，皇族中人姬妾成群的人不在少数，但平阳王却是例外，他只有一妻二妾，慕容兰儿正是他的第二个小妾。这在皇族中算得上是少有的专情了。 “你在看什么呢？看我是不是假冒的？我记得上次在皇宫曾经远远地见过崔小姐一次。只是没想到，我们有一天面对面坐在一起对吗？我本来以为要费上一番功夫的。你真的很让人意外，怪不得……”平阳王笑眯眯地看着我，替我倒上杯煮好的茶。 被人猜透了心思，我的心猛跳了下。总不能告诉他，我在看他是不是真的配得上慕容兰儿吧？不等我开口，他叹道：“崔小姐是个聪明人，想必我请你来这里的目的你已经清楚了，眼下我只是不知道崔小姐的打算。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吧？” 这是高智商人的对话吗？我一下子被问懵了，他是何用意？试探？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阻止我接近慕容兰儿？就算再有钱有势的人。一旦娶了个年轻貌美的老婆，只怕也会心虚，怀疑自己是不是配得上对方。其实这从平阳王衣服的颜色就能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若是我突然从中作梗，恐怕会让事情发生质的变化。不对啊？为什么慕容兰儿坚持说，平阳王不过是把她当成了笼子里的鸟养着呢？平阳王对一只鸟会如此上心吗？仅仅看眼下平阳王的表现，似乎还有其他的解释。 在没有摸清对方的底牌之前，还是多试探为妙。我摇了摇头，故意叹息道：“王爷指的是侧王妃的事情？其实我也上次不过是碰巧遇上了她而已。想来侧王妃整日待在王府有些闷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话。其实我是无所谓了。只是不知道王爷打算让我怎么做？” “本王知道，自从兰儿入了王府之后，就受了不少委屈。毕竟王府已经有多年没有进过新人。王妃虽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本王知道，自从兰儿入府，我或多或少都会冷落王妃。虽说我尽量在平衡，但王妃心里不舒服。接下来就是兰儿的日子不好过。郡主与她年龄大小差不多，可是却对她颇有敌意。这王府里个个都是势力的，肯与兰儿说话的人就更少了。老夫少妻，对本王来说没什么，外人只会羡慕本王的艳福，却不会替兰儿多想想。世俗的眼光。多会认为她是贪本王的钱财，所以才肯做本王的妾室。你能与她多见面，多说话。让她的心放宽，每天都活得开开心心的，本王自然是感激不尽。”平阳王为难地望着我。 他只是想说这些话而已？我不由得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说的话。我拼命地眨了几下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他这些话出自真心，还仅仅只是试探？我悠悠道：“王爷真是太高估我了。其实我觉得，如果王爷肯多抽出些时间陪陪侧王妃，或许她会更高兴。怎么说我都是个外人……” “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尤其是在本王的面前。我是个爽快人，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只要能让兰儿开心，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本王做到的，都会答应。”平阳王一脸不容置疑的表情，随后递给我一张纸。 难道他准备给我一张面额巨大的银票？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若是数目太大的银票，我怎么好意思收下？可当我打开那页纸的时候，纸上的内容却让我愣住了：不能吃太甜的食物；不能吃辣的时候；不能吃河虾；不喜欢睡硬床；睡觉喜欢极安静的环境；生气的时候喜欢摔东西；说话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断…… “这些都是兰儿的喜好，还有某些生活中需要注意的小细节。我希望你能放在心上，这样带她一起出去玩，也好照顾到她。”平阳王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我道：“崔小姐是个很会玩，又很会吃的美食家，我相信和你在一起，兰儿很快就会变得开朗起来。” 这样的对话也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吧？正当我想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平阳王轻轻拍了拍手，接着两个小厮各托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平阳王起身，悠悠掀起盖在托盘上的红布：黄金！白银！那上面居然是金银锭！ 不等我开口发问，平阳王笑眯眯道：“这里是三百两白银，一百两黄金。这一百两黄金，算是我给崔小姐的酬谢。其余的钱，是你用来哄兰儿开心的。她是个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人，单纯得像个孩子，一向不知道该怎么花钱。放心，钱不够，我随时都会派人给你送去。” 谁让我是个见钱眼开的人呢？虽然总感觉这件事情有些不太对头，但那些钱的魔力让我拼命地点了点头，不等平阳王再多说什么，就连声道：“哎呀，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慕容王妃哄开心的。”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平阳王得到了我的允诺，和我击掌为誓。 给人钱财还这么开心？只见平阳王的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就好像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被人搬开了。 一百九十一．见钱眼开 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吧？平阳王说慕容兰儿是个对金钱没有概念的人？单纯得像个孩子？他事实真的如此吗？最起码我看到的慕容兰儿绝不是个单纯的人。算了，反正她又不是我老婆，关心这个做什么？只要有了钱，还能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只是逗一个闺中少妇开心而已，还能有什么风险？我笑眯眯地捧着那些黄金白银，兴冲冲地回到了隔壁。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也太夸张了吧？四百两重的东西，你居然一个人扛回来了？平日里你不是娇滴滴的吗？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人带着这么多钱出门？不会是……你打劫了什么人吧？”冬梅惊诧地望着我，声音大得差点儿把房顶掀塌了。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那些黄金白银好重，只走了那么几步路，我的胳膊却酸得要命！不过再看看那几个晃眼的金银锭，我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你家小姐我会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吗？打劫这样的话你也能想得出来？要说遇到个潘安再世的帅哥，我劫个色还有可能……” “啧啧啧……玉姐姐，你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吧？”绍云捂着嘴在边上笑个不停。 冬梅哭笑不得地望着我，“我猜到了，刚才那个人的衣着和打扮，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难不成真的是慕容兰儿要求你帮忙？再要不……是平阳王府的什么人，要找你做什么事？小姐，你不会跟着瞎掺和吧？万一处理不好，可是会惹麻烦的。” 我瞪了她一眼，这丫头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犀利了，连这都能看得出来？不等我开口，巧儿在边上阴阳怪气道：“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有钱能使什么来着？咱们家小姐见了钱，怎么能迈得动步子？怕就怕，小姐真的惹上什么麻烦了。” 只要有钱，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发愁的？只是慕容兰儿而已，她有什么难对付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依然无法从意外获得这么一大批钱财的喜悦中走出来，直到莫绍谦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见我，我这才意识到事情太过复杂，眼下不只是平阳王要找我帮忙，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等着要救慕容兰儿于“水火之中”。他们正等着我的回音呢！ 在没弄清楚事情之前，我什么人都不见，更不能轻易答应别人什么。 不管我从哪个方面打听。慕容兰儿在平阳王府都是独一无二的宠妃，除了早晚需要向王妃请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自由的。不仅如此，府里大大小小的奴婢，没有几个不敢不尊重她的。倒是另外一位侧妃。才是真正的失宠，她是王妃昔日的陪嫁，当年是王妃亲自作主，让王爷纳了她为小妾。如此算来，她的年龄应该与王妃差不多，也是四十多岁的妇人。 “一个如此受宠的女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闷闷不乐？”我不由得诧异起来，仅仅只是平阳王对慕容兰儿的那份细心，只怕世上少有人能及。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年龄相差悬殊，彼此间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换句时髦的话讲，就是有代沟？ 当那个自称孟庆林的人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所有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他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阳光气质。还有迷人的笑容，再加上高高的个头。给人的不只是安全感。他似乎就是传说中命中带桃花运的人，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莫名其妙地好感！就连见惯帅哥的我，目光都忍不住随他转动。 我细细打量他，仅以外形来看，他顶多只是出众而已，并没有帅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可却长了双桃花眼，尤其是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人心醉，就连莫绍谦都逊色几分。 “咳！崔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说正事了？”莫绍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但脸上还勉强堆着笑容，“你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情想问问孟公子吗？” 我勉强吞了口水，连声道：“哎哟，差点儿忘了。我还没问孟公子要见慕容王妃的目的？她和你是什么关系？难道只因为你们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你打算救她，是她自己的意愿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孟庆林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为难，“不知道崔小姐是不是听说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句话？” 他这是打算给我讲兵法吗？我点了点头，正想开口问，他随即道：“其实现在平阳王就是这样的情形，虽说兰儿……我说的是慕容王妃，她已经是平阳王的小妾，但其实他对她一点儿都不放心，认为兰儿对他不是真心实意，经常会让她难堪。不仅如此，兰儿的身边……我是说慕容王妃的身边，都是平阳王的心腹，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没有自由。与其这样不幸福地过日子，反倒不如救她于危难之中不是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他漆黑的眸子望着我，我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本来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兴奋，大声道：“我就知道崔小姐不会让我失望的，我就知道你会帮我这个忙！莫公子说，崔小姐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女孩子，就算是对不认识的人，也会出手相助的对不对？这下我总算没找错人……” “等一下！”我晃了晃脑袋，难道孟庆林是个发电机吗？不过看了我那么几眼，居然让我没有半点儿拒绝他的打算。可他的要求是不是太过离谱了？如果说慕容兰儿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世上真的还有幸福的人吗？再仔细回想一下他说过的那些话，还有提起慕容兰儿忘情的模样，那无疑是深陷情网不能自拔的人才有的表情。事情已经失控了！我忙拦住了他的话题，悠悠叹道，“你是不是弄错了？好像慕容王妃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一百九十二．深浅不知 孟庆林诧异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辩解，但莫绍谦火速拉一下他的胳膊，笑眯眯道：“崔小姐，你把事情想得太过复杂了。其实孟老弟不过是想想见一见慕容王妃，并没有别的打算，你可千万别误会。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麻烦你的，但听孟老弟说，自从慕容王妃嫁入王府之后，从未回过娘家，我想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的。我带孟公子来见你，一是让你确信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风险，二来嘛，也是想请你尽量让他们的见面避开平阳王府的人，省得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绍谦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一切都要拜托崔小姐了，希望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孟庆楼眨了几下眼睛，乌黑发亮的眸子带着几分恳切。 这下我把自己推到了两难的境地，骑虎难下，只能见机行事了。就在我开口想再度解释的时候，莫绍谦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有话要私下跟我说。 送走孟庆林后，莫绍谦才皱着眉头道：“莹玉，这一次的要求是不是让你太过为难了？其实我知道你很为难，但这也是没办法，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忍心看他为了这件事情闷闷不乐。听你的话音，好像慕容王妃的日子过得不错，只要他们见上一面，消除了误会，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就算他心里还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也只能想想罢了。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说对吧？” 我只是望着莫绍谦，半天却没有说话。他何时变得这么热情了？这绝对不是他的个性，从前的他是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情的。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了起来，“怎么用那么种眼神看着我？难道突然之间不认识我了？我还是从前的莫绍谦，不过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我发现你做的事情很有意义。就像是你说的那鞓话，叫什么来着……助人为乐！” “怕就怕到时候我是玩火*！”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可那又怎么样，是我自己见钱眼开，不管将来发生什么，都是我自作自受。谁让我是穷人家的女儿，就算是变成了凤凰，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凤凰。 莫绍谦似乎还没打算结束这一次的对话，他望着我，眼睛亮亮的。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传说中深情的目光。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他柔声道：“其实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应该能猜得到。我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这次之所以会例外，是因为我想借着这个机会离你更近一点儿。让你看看其实我的身上也有不少优点，值得你停下脚步。” 他再度如此直白地说明自己的来意，让我不由得含糊起来。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了起来：“难道你会因为怕了。所以会远离我吗？我知道你绝对不是轻易服输的人，现在宣王爷没在京城，没有了竞争对手，我应该更有取胜的把握。” 我惊诧地望着他，正打算开口拒绝，他忙摇了摇手。“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乘人之危。只是想和你的诸多追求者来一个公平竞争。对你来说，只是多了一个选择，就像多了一盘菜，就算你不想吃，摆在那里也能养眼。” 我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他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比喻来？若现在还要硬生生的拒绝，肯定会让整个场面更加尴尬不是吗？更何况。莫绍谦不是个会令人讨厌的人。 可眼下最让人头大的是如何才能让慕容兰儿不失体面地和孟庆林见面，还能保证他们只能是朋友之间的会面，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误会。但绞尽脑汁，我也没能想出两全之策，在设想过所有的情形之后，我反倒感觉自己活脱脱像是在撮合西门庆和潘金莲，再联想起之前平阳王爷深情款款的表白，更让我多了几分罪恶感。 当盛妆打扮的慕容兰儿出现在我眼前时，我不由得叹息，别说是平阳王，只怕世上的男子见到她时，没有不动心的。她好像天生就是尤物，很懂得如何把握男人的心思。坐上马车前往寺庙游玩之前，她轻声在我的耳边问道：“我猜想，一定有人托你帮忙，无论如何要见我一面是不是？那个人在什么地方？你都做好了安排吗？” 为什么她的表情看起来如此轻浮？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迫不及待？我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只悠悠道：“慕容王妃说的是孟公子吗？我还没问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那么心急想要见王妃呢？” “他没有提起吗？”慕容兰儿的脸红了一下，但很快正色道：“你真是太坏了！别告诉我，你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我可私底下听说过崔小姐的事情，男女之间的情事你应该明白了。他……是我诸多仰慕者之一，当初可是对着我死缠烂打的，若不是我父母硬生生阻挠，只怕现在我已经是孟少夫人。唉，女人哪，千万不能选错了对象，否则的话……” “等一下……”我无奈地打断了她的话，看来她能自我感觉良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很聪明，知道如何让男人对她产生怜悯，近而由怜生爱。可作为已婚女子，这么做是不道德的！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现在你已经是王妃，难道真的要和孟公子牵扯不清吗？其实作朋友不是更好吗？若是你真的见了他，会不会让王爷产生什么误会？” “他会误会？他有什么好误会的？我和庆林只是曾经的朋友，这一次见面，不过是有些过去的事情彼此需要说明白。崔小姐，你的脑袋瓜儿是不是把问题想得太过复杂了。”慕容兰儿正色道，看起来十分生气，好像那个犯了错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这下问题变得复杂了，我真的要继续这个明摆着是错误的旅程吗？我看着慕容兰儿，结结巴巴道：“其实平阳王他可能不像你想的那样，他……” “我在他的枕边睡了那么久，他是什么样的人，还用得着你跟我说吗？”慕容兰儿一脸不屑地望着我。 一百九十三．情不知所以 直到到了目的地大慈恩寺，我发现事情越来越不对头，慕容兰儿几乎是轻车熟路地拉着我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而那些侍女们的脸上带着和我一样的疑惑表情。越往里走，人似乎越少。就在我想开口时，慕容兰儿却对着身后跟着的那些侍女们摆了摆手，“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吧，也可以四处转转，半个时辰后在这里等我。崔小姐和我找个地方透透气，有她陪我就行了。若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崔小姐会叫你们的。” “王妃，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为首的侍女一脸无奈地望着慕容兰儿。 慕容兰儿看了我一眼，声音虽柔，但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威严：“你想说什么？难不成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你跟着我，自然有人许诺给你好处。可现在是我说了算。有崔小姐陪着我，你们还怕什么？难道你忘了王爷的吩咐了？若是你们谁敢惹我不开心，就痛打一顿，再赶出去。你们谁要是不想在王府待着，那就跟上来吧？” 说到最后，慕容兰儿几乎是大声斥责那些婢女。我被她这么一顿疾言厉色的训斥吓了一跳，这真的是那个娇滴滴的慕容兰儿？她不是柔弱得听人大声说话都会吓一跳的小美人吗？怎么凶悍起来也如此惊人？看那些侍婢们低头的模样，分明早已经习惯了她如此作风。看来我不止认人不明，可能还真的弄错了不少事情。 接下来我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慕容兰儿拉着我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幽静的院子，这里似乎就是传说中王侯们在大慈恩寺附近特意兴建的别墅，为的就是那些贵族妇人们来上香时有歇脚的地方，又不至于被外人打扰。原来她早就有打算。那孟庆林呢？我一直没看见他的影子，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并告诉他这个地方呢？ “快进来吧？你发什么呆啊？不会是吓到了吧？其实这里是王爷方便我来这里上香，特意命人建的，不过这院子确实小了点儿，偶尔坐一坐还可以。”慕容兰儿一脸轻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很自然地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为什么这里会有热水？难道这里还有负责照看的仆人？不等我开口，慕容兰儿笑了起来：“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其实也没什么，你想想看，若这里没有人伺候。我来这里做什么？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可能自己动手烧火做饭？平日里守在这里的只有哑妈一人，是从小照顾我的仆人。她不喜欢见生人。这会儿应该在后院备饭呢。”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孟庆林一脸兴奋地从后面推门进来，似乎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兴冲冲地站在慕容兰儿的面前，连声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见面！你瘦了不少！也比从前憔悴了许多！你父母说。你在王府里养尊处优，我总是有些怀疑。现在见到你，更证实了我的怀疑，你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是不是他待你不好？过得不开心？还是有什么人给你委屈受？……” 事情已然失控了！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孟庆林再说下去！这样的场面若被外人看到，肯定会引起误会的。同时我的心头还有更多的疑惑，为什么孟庆林会出现在这里？既然他如此轻松就能见到慕容兰儿。当初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求我帮忙？是不是他们早就做好了安排，只是拿我当幌子罢了？我怎么感觉自己都像是成了帮凶？ 不等我动手，慕容兰儿只轻轻咳了两声。一个青衣妇人从后面冲到我的面前，不由分说拉着我就朝后院走去。我努力地想要挣脱，可她的力气太大，几乎像是拎一只小鸡儿一样，很轻松地把我拎出了房间。 在出门之前。慕容兰儿笑道：“崔小姐，后面还有处院子。那里哑妈想必准备了不少东西，你在那里好好享用就是，到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可是……”我的心里闪过几声警报，任由他们两个在这里，会不会出现不堪的画面？一个是痴情的公子，一个是寂寞的少妇，两个人在一起，*，可是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 慕容兰儿叹道：“你放心，我们只是见个面，说说话而已。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当同样被蒙在鼓里的莫绍谦看见我出现的时候，连声道：“真没想到你能找到这么个地方，我真以为事情会很难办的！玉儿，你想得很周到。绝对不会惹来什么麻烦的。你还真是思虑周全，怪不得……” “怪不得有人在背后说我是大傻冒！这哪里是我思虑周全，而是慕容兰儿一早就安排好了。这个地方是她自己选的。现在我只是奇怪，她和孟庆林是怎么约在这里见面的？不是说她一向久居在王府，很少抛头露面的吗？不会是她在王府里还安插了什么眼线吧？”我满脸无奈地望着莫绍谦，一头雾水。 莫绍谦同样吃惊地望着我，只怕他和我是同样的想法。可眼下点破他们的心思，只怕谁都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魄力。莫绍谦悠悠叹道：“哎呀，这下可真热闹了。看来这老夫少妻还真是麻烦，尤其是还娶了京城的大美人。真不知道平阳王爷得承担多大的心理负担。” “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说风凉话？快帮我想想事情该怎么收场吧？这要是被平阳王知道了，还不得扭断我的脖子？你快替我想想办法？”我愤愤不平地瞪着莫绍谦，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莫绍谦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你着急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硬生生闯进去，把他们两个分开吧？我虽不知道孟兄是如何接到信儿的，但想必慕容王妃做好了周全的准备，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即使现在平阳王出现，也不会怎么样的。” 一百九十四．工具 我真的很好奇慕容兰儿找孟庆林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重温旧梦？还是显摆自己优越的王妃生活？但可惜，她命人硬生生将我拖到这里，为的就是不让我知道她的小秘密。她和孟庆林会说什么，更是成了一团谜。我心中干着急却没办法。莫绍谦一脸歉意地望着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 直到半个时辰后，孟庆林双眼红红、依依不舍地和，莫绍谦离开，我才有幸再度见到慕容兰儿。不等我开口，她拉着我的手，悠悠叹道：“这一次可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再见到庆林。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听说王爷给了你不少好处不是吗？过两天，我会让他加倍再多付你一些酬金。” 我胃里开始不停地翻滚起来，她是想用这些钱收买我？而我不过是她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只要按照她说的去做，绝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她若是待字闺中的女儿家，我自然乐意成全她的心思，但眼下她已为人妇，和男子私底下相会，这不是有意出轨是什么？我只想马上逃离这个地方，再不看她一眼。 但万万没料到她不只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反倒硬生生将我带到了平阳王府，为的是让我和她作伴。她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行为真让我大跌眼镜，也更让我确定她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 平阳王再度很巧合地遇到了我，很自然地问起慕容兰儿和我白天的行程，以及第二天的打算。我只能努力地掩饰，抹去孟庆林曾经和兰儿见面的事实。同时我的心底也充满了疑问，这到底是对什么样的夫妻？他明明很关心慕容兰儿，为什么慕容兰儿却丝毫不领情呢？莫非真的是传说中的气场不对，让兰儿产生了逆反心理？可若打心底里厌恶平阳王。当初为什么又非得要嫁给他？ “你们累了一天，想必累了。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热水，你和兰儿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这样明天也有体力到处走走。”平阳王体贴地望着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王爷，你不是说今天晚上要进宫一趟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陪崔小姐说话？不会是看崔小姐长得花容月貌，故意在这里找话说吧？”慕容兰儿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酸溜溜的语气道。 平阳王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活脱脱像是恋爱中的少年，“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我替你安排？怎么就出来了？走了那么久的路，一定很累吧？我只不过是问问崔小姐你玩得开不开心……” “不用跟我解释了，难道王爷不知道什么叫越描越黑吗？”慕容兰儿的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哀愁。似乎对我也多了几分敌意，“若王爷喜欢的话，倒不如我留崔小姐在府上多住几天可好？这样王爷也有机会和崔小姐多说话。” 他们夫妻两个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我的脑袋瞬间大了起来，可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我进退两难。只得笑着打哈哈：“没想到王爷、王妃成亲这么久，还像是新婚夫妻一样如胶似漆，真是羡煞旁人。我就不在这里碍眼了，你们继续……” “唉，好好的说话你走什么？你要是走了，那多没意思？”慕容兰儿斜了平阳王一眼。走过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我只是开玩笑而已。王爷就算是有心，也没那个胆量。王爷。这两天崔小姐都会陪着我，你不要过来打扰我们。倒不如，趁着这个时间，你多陪陪两位姐姐可好？” “好，没问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对了。皇上新赏了几个从西域来的瓜，倒是稀罕物。我一会儿让人给你送去两个。”平阳王说完这些，笑眯眯地转身离开了。 这到底是对什么样的夫妻？慕容兰儿在我看来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的人，背地里提起平阳王就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在他的面前又是千依百顺。而平阳王对她又太过宠爱，对她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慕容兰儿却是满腹怨气，对着我抱怨道：“你看看，他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做。就连皇上都知道他是个爱吃的人，宫里有什么稀罕的宝贝没他的份儿，倒是那些吃的东西，次次都会先想到他。一个男人家家的，只知道吃能有什么出息？哪里像你宣王爷，年纪轻轻就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慕容王妃可真是会说笑了，平阳王已然是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世上还有人不羡慕他生在帝王家？你还想他怎么样？难不成还要参加科考，取个功名什么的？你还想当一会状元娘子？”我笑眯眯地看着慕容兰儿，心里却在暗暗骂她，这个女人还真是难缠。 慕容兰儿叹息着摇了摇手：“跟你说也是白说，像他这样只知道吃的人有什么意思？哪像庆林，那么体贴，又那么善解人意，更重要的是他很有上进心。他下次肯定是要参加科举的，将来不管什么人嫁了他，必定是好福气……” 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我真的要被她弄糊涂了。可不管心中有多少疑问，我都只能留在心底，只望着她悠悠道：“那也比不上王妃的福气啊？你现在是……” “不过是个侧王妃，有什么好羡慕的？比不上人家，都是少年夫妻恩恩爱爱。你看看我，生活里有什么乐趣可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且除了吃就是睡，再要不就是养只猫啊狗的打发时间，和一堆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慕容兰儿满脸哀怨地望着我，随后挑了下眉毛笑道：“明天我们去曲江走走可好？听说那里有个不错的酒楼，我也有好久没去过那里了。” 说到这里，慕容兰儿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我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就是不知道她接下来还想做什么？ 一百九十五．出人意料 难道我就得这样眼睁睁被慕容兰儿牵着鼻子走？只能像傻瓜一样蒙在鼓里？我可不是为了钱财什么都不顾及的人，更何况这已经关乎到我做人的原则。可慕容兰儿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面对我的质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只是她的私事，我不必太过担心。 但显然曲江之行绝对是她刻意的安排，出门之前我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在马车上更是如此，她不时对着镜子理下头发，又不时紧张地望着外面，就像是坐在钉子上一般。这样的情形，除了见心上人外，在什么状况下才能让她有如此表现？ “我们是不是要见什么人？”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好奇，其实猜都能猜得出来，她要见的必然是个男子，而且对她而言绝对不是一般的男子。除了孟庆林，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吗？ 慕容兰儿紧张地看了我两眼，过了一会儿才笑着摇手道：“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我们不过是出来随便走走罢了，难不成你以为我出来跟什么人幽会吗？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就算我真的对什么人动心了，也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我已经是侧王妃。”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王妃似乎也有这样的感慨不是吗？其实王妃不用如此悲伤，王爷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淡，若她真的走火入魔，我无论如何都得劝住她才是。 这句话却像是踩住了慕容兰儿的尾巴一样，她呲了下牙，但终究却让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叹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既然我们高高兴兴地出门，那些让我不高兴的人就不要再提起了。我知道你是想尽忠职守。但可别忘了，王爷肯给你钱，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知道了，你才是我的财神爷！”是时候替自己想脱身之策了，我不能总是这样被动地按照她的意思做事情，“可是王妃，既然这件事情王爷已经交托我来办，那我就不能让您出什么意外，更不能让王爷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若王妃再执意如此，我可会客气的。” “你看看。我不过随随便便说那么一句，你就生气了？现在可是我求着你陪我，不会真的要翻脸无情吧？好了。就算是我说错了话好不好？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出来散散心。听说崔小姐一向对京城的美食有研究，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你能带我过去尝尝吗？”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慕容兰儿终于放下了王妃的架子，亲热地拉着我的胳膊。 但事实证明，慕容兰儿是难奈闺中寂寞。曲江之行当然只是她的借口而已。她无心顾及曲江边的优美景色，而是自顾自地到了一处酒楼，安排那些婢女们在楼下用餐后，她拉着我的手径直上了楼上，熟练地走到了一个雅间。而令我吃惊的是，这里面还另有玄机。因为这间房与隔壁的房间相通，轻轻推开暗门，就能走到隔壁去。 她想干什么？是昨天和孟庆楼约好了在这里见面？我的心七上八下。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难道真的打算送平阳王爷一顶绿得发光的帽子？直到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而慕容兰儿含羞望着他时，我感觉自己大脑瞬间变成了马蜂窝，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这是要做什么？不等我开口。慕容兰儿揪着我的袖子，叹息道：“你不要误会。他是我的……远房表哥，许久没来京城，所以想约我出来见上一面。我不得不背着王爷和他见面，是因为我怕王爷会误会。你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 难不成她真的把我当成了瞎子？眼前那个男人闪着绿光的眼睛，分明就是色中饿狼看见了猎物！可我还能怎么办？我左右为难，只能悠悠望着她道：“那好吧，我会留意的，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不要太长，否则我怕楼下的那些婢女会看出端倪的。” 关上暗门，我的心里阵阵作呕，她到底想做什么？独自一人面对着满桌子的菜，我却丝毫提不起胃口。现在我成了什么了？那对狗男女的帮凶？更让我捉摸不透的还有慕容兰儿，她到底在做什么？昨天还是深情款款的孟庆林，今天又是一个传说中的表哥？到底她还有多少人要见？ 所幸的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慕容兰儿红着脸从隔壁走了出来。不等我开口问，她忙叹道：“我表哥已经走了。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而已。崔小姐，你不会误会吧？”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不过看起来王妃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整日里闷闷不乐，而是有自己的小圈子。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告辞！”我慢悠悠起身，准备离开。 慕容兰儿像是箭一样冲到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说好你得陪着我吗？难不成你突然决定要反悔了？你可是收了王爷的定金。” “对不起，我可不是见钱眼开的人，虽然我爱财，但却不代表为了钱什么都能做。不知道王妃接下来还有多少表哥、儿时的玩伴还有昔日的朋友要见，也不知道将来可能发生什么样难以预料的情形，所以我不能多陪了。玩火者，必*，难道王妃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吗？希望你能听我一句好，好好的跟王爷过日子，在这个世上，最难得的是找到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我望着慕容兰儿一字一句道。 慕容兰儿的脸色由红变白，又转成了紫红色，看了我半天，终于摇了摇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事情已经由不得你了。你陪得陪，不陪也得陪。不然的话，我会告诉王爷，是你安排我和外人见面，你觉得王爷会饶过你吗？” 一百九十六．倾心 这算是*裸的威胁吗？事到如今慕容兰儿居然会倒打一耙？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她肯定只是说说而已，我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终究还是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做贼心虚的是她，难不成她真的敢贼喊捉贼，难道她真的不怕平阳王发现她想出轨的事实吗？ “你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原来你口中的乐于助人，不只是要帮助那些可能需要你帮助的人，还替奸夫淫妇穿针引线？所谓的名门望族，没有几个干净的，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也卷入其中，不是太令人失望了吗？还是说，崔女侠本就是徒有虚名，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已？”传说中的白大侠飘然而至，正好挡住我的去路，一脸冷笑地望着我，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儿。 这几天他一直都在跟踪我？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希望能从他的口中知道点儿什么，但没想到他一脸惋惜地瞪着我：“从前你似乎并不如此。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是非不分了？你知道兰妃是平阳王的宠妃，就不应该再掺和她的事情。难道你真的不怕人说闲话吗？” “你一向都是这么喜欢自说自话，不给别人任何解释的机会？”我愤愤不平地瞪着他，他是个自负的人，虽然我尽量让自己不发话，但却不能保证我的语气不会伤到他的自尊，“如果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要轻易下结论！我不过是出于好心，却没想到被别人利用了而已。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又在跟踪我吧？我说过了，在长安城内，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你是怕我把看到的事实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宣王爷吧？”白大侠双臂抱在胸前，依然还是悲天悯人的表情：“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莫绍谦，要和他保持距离吗？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小姐，做人是要讲原则的。你这么做，会让他误会你对他还有感情，将来若他再缠上你可怎么办？你以为每次你都能那么幸运地逃脱吗？还是你就喜欢脚踏两只船，玩弄别人的感情？” 他到底要做什么？我的脑袋瞬间大了起来，他要对我的私生活这么指手画脚？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不等我发问，他眨巴着眼睛道：“既然我已经答应宣王爷要好好看着你，那就包括你生活中所有的细节。为了对你负责，所以我得防备你为了钱做傻事。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和那个兰妃走得太近，否则的话。我会把你的言行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宣王爷，让他……” “我说白大侠，你到底长没长耳朵？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和你的宣王爷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再守在我的身边了。再者说了，要见什么人，不见什么人是我的自由，哪里用得着就插手？倒是你。鬼鬼祟祟地跟着我做什么？”我一脸不悦地瞪着白春华，愤愤不平。怪不得他取了个女人的名字，原来是个八婆。投身成男儿身，还真是屈才了。 他悠悠叹了口气，拍了拍手道：“没什么，其实我只是想帮你一个小忙而已。为了能让你看清事实的真相。我还带了一个人过来，或许你们两个应该好好谈谈。” 在我震惊的目光之中，一脸受伤表情的孟庆林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他无限哀怨道：“真的是你安排的吗？我刚刚看到了，那个叫陆谦的人从那里走出来，他见的人就是兰儿对不对？兰儿和他是什么关系？都是你安排的？为的就是让他接近兰儿？” “陆谦是谁？”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炸开了，孟庆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更要命的是。慕容兰儿怎么没发现他出现在这里？那个叫陆谦的……难道就是兰儿口中的表哥？ “你还要在我的面前装傻吗？你不是见过他了吗？那可是他自己说的，他见到了崔小姐。如果不是你。兰儿怎么会见他？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可是京城有名的破落户，是个市井无赖，跟不少女人……勾勾搭搭，他肯定是在打兰儿的主意。你怎么能把他带到兰儿的面前？他肯定会用花言巧语迷住兰儿的……”孟庆楼紧张地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伤心欲绝的表情。 陆谦是何方神圣？我正想开口问，没想到他白大侠慢悠悠道：“孟公子，崔小姐对那位陆公子可一点儿都不了解，不然的话，她怎么肯和他坐在同一处？崔小姐，他的名字看来你一点儿都不熟悉，但他还有个绰号，想必你应该听过，叫‘花蝴蝶’。他可是京城恶名昭彰的采花高手，被他耍得团团转的女人不在少说，可是没想到，就连高不可攀的兰妃都会被他勾搭上，他可真是有本事啊。” “不许你用这么轻薄的语气提起兰儿！更不许你诋毁她！”孟庆林一张脸气得通红，指着白大侠的鼻子大叫道，“你怎么能这样说兰儿？她可是冰清玉洁，世上再没有人比她更单纯的了，她可是世上少有。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跟你不客气了！” 白大侠却丝毫不为所动，只叹息着摇头道：“是吗？在你眼里冰清玉洁的神仙姐姐，也在私底下和采花大盗私底下约会，你觉得我该信你，还是该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兰妃就算曾经很单纯，只怕现在已经变成了*。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省得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成了别人的笑柄。你不会真的信兰妃说的那些话吧？” 想不到他还长了副伶牙俐齿，我不由得满脸佩服地望着他。不等我开口，白大侠话锋一转，叹息道：“与其费这个功夫替她辩解，倒不如问问眼前的崔小姐，之前那场幽会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费尽心思安排的，她只要开口，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又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就算我说的是事实，孟庆林会相信吗？更要命的是，若他知道了真相，或者是以为我在撒谎骗他，后果会怎么样？ 一百九十七．古怪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绝对不是真的！兰儿绝对不会跟陆谦那样的人有牵扯的，更不会跟那样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告诉我！请你告诉我好不好？事情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崔小姐，兰儿不是那样的人。”孟庆林情绪激动地拉着我的衣袖。 当我说出事实后，孟庆林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半天才用悲痛欲绝的眼神瞪着我，好像那个对感情不忠的人是我，而不是慕容兰儿。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眼前这个悲伤的男子？我心里不由得苦笑起来，慕容兰儿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孟庆林对她如此痴情？不等我开口，孟庆林再度情绪激动起来，“不会的，她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她说过，她的日子过得很苦，不过是平阳王的玩物而已。她整日被关在笼子里，怎么可能会和陆谦见面？更何况，她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再爱上别的男人？你弄错了！一定是你弄错了。” “陆谦是什么样的人，我查得一清二楚，其实这样的人渣早就该有人收拾他了。但好在他还算是讲点儿原则，跟他有牵扯的都是有夫之妇，看她们的样子个个都对陆谦很是痴情，所以道上的朋友们才迟迟没有动手。你不是和慕容王妃是青梅竹马吗？陆谦是不是她表哥，你心里一清二楚，若他们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谎称是表亲呢？哥们儿，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连这点儿小伎俩都看不出来吧？除非你真的是瞎了眼……”白大侠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要开口安慰孟庆林，但说出来的话却不中听。 这下事情可真是热闹喽！所幸的是我已经从漩涡中抽身出来，没必要为接下来的事情揪心。看着沮丧的孟公子。我故作轻松道：“孟公子，有句老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只吃窝边草？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什么时候的老话？我怎么没听说过？”白大侠的脸上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望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居然还能挑我的语病？“这是我自己老说的话，所以叫老话儿。孟公子，看你一表人才，何必要为了一个得不到女子苦闷不已呢？还有，不管慕容兰儿怎么样。她和你都不可能有什么的，你可千万别忘了，她是平阳王的侧王妃。是皇上亲自赐了封号的，这辈子都会是李家的人，任何人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大好的年华，何必浪费在她的身上，倒不如多费点儿时间替自己考虑下将来才是。” “你不会懂的。你们都不会懂的！我和兰儿的感情，海枯石烂都不会变！我对她的心，日月可证！当初我们彼此可都是发过誓言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她若真的过得很幸福，我当然不会纠缠着不放。可是她现在过得不幸福。崔小姐，你是个懂得感情的人。难道你不了解我的心情吗？算了，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懂得感情二字怎么写？我对兰儿的心。你们更不会了解。你们……你们肯定是不想让我惹恼了皇家，所以才会故意安排那样的场面给我看对不对？我识破你们的诡计了！哼，我绝对不会上当的。你们不要白费心思了。崔小姐，枉我白认识你一场，想不到你也只是个会从中作梗的小人……” 不等我和白大侠做出任何反应。孟庆林居然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只剩下我们两个表情凌乱地站在原地。 “他……真的走火入魔了。亲眼看到的事实。他居然也不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傻瓜？”白大侠满脸不解地望着我，显然对孟庆林的行为很是不解。 我悠悠叹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你难道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吗？恐怕不管慕容兰儿做什么样的事情，在孟庆林看来都是迫不得已。唉，可惜了，这么纯情的男人，爱上的却是慕容兰儿那样的女人。” “这也是你自己的‘老话儿’吗？什么西施？我看兰妃不过徒有一副臭皮囊罢了。哄哄孟庆林这样的公子哥儿还有可能，可要是面对陆谦那样的人，就不一定了。你也好自为之吧。”白大侠瞪了我一眼，转身也走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孟庆林啊孟庆林，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人，只可惜我是帮不上你的忙了，否则，我愿意成全你的美意。”我满头黑线地望着白大侠的背影叹息道。 本以为慕容兰儿那些话只是威胁我就范而已，绝对不会付诸行动。可万万没料到第二天一大早，平阳王就派了管家亲自来请我，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我去一趟。难道是平阳王发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再要不就是慕容兰儿翻脸无情，准备要回定金？ 就在我忐忑不安中，见到了愁容不展的平阳王。不等我开口，他上前道：“崔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眼下就等着你救命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快点儿，快点儿吧，现在只有你能帮得我，要不然的话，只怕……” 什么事情能让平阳王如此惊慌失措？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不等我开口，平阳王叹息道：“娘子她昨天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今天早上可不得了了，早饭不肯吃，头也不肯梳，什么人都不见，只指名要见你。你要是再不出现，她可就要抹脖子上吊了。我的姑奶奶，本王什么时候见过这一出啊……” 撒泼？慕容兰儿撒泼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这不是市井泼妇才会用的手段吗？怎么她全给使上了？看平阳王着急的模样，这无聊的招数却很是管用。这到底是一家什么人？我的心里再度打起了退堂鼓，慕容兰儿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她还嫌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够乱吗？ 一百九十八．秘密 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我肯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慕容兰儿披头散发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血色，衣服凌乱地系在身上，衣服已经被她撕扯得一条一条地搭在身上。更惊人的是她胳膊上的道道紫痕，显然是之前被人大力抓过。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慕容兰儿，都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什么人打劫过吗？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能敢这样对你？这里可是王府，为什么不告诉王爷？” “我们哪里敢对娘子不敬？这是娘子自己抓的，你看看我们……”四五个惨不忍睹的婢女出现在我的眼前，脸上个个都挂了彩，衣服上还有不少污渍，显然是有人将墨汁一类的东西泼在她们身上。 与她们的惨状相比，慕容兰儿显然已经占了上风，看来她的情绪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慕容兰儿看了她们一眼，像是温柔的小猫一样：“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惹毛了我绝对没什么好下场，我抓到什么都会扔过去的。不过总归你们是因为我受了伤，这几天就不用来伺候了，另外去管家那里每人领十两银子，买点好吃的补补。” 慕容兰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前一刻还疯疯癫癫，后一秒就温柔似水？我真的要被她折腾疯了。等所有的人都出去，慕容兰儿拢了下自己的头发，笑道：“早就知道这招好用，我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现在你明白了，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好了，现在替我梳妆打扮，我们今天还有不少地方可以去走一走，比如说醉仙楼。” “等一下。慕容王妃，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只是让我给你当幌子，好让你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我绝对不会再被你利用了，这是为了你好。”我一脸正色道，是时候让她明白一些事情了。 “你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你忘了，这一次可是平阳王爷亲自把你请来的，现在不只是你的家人，包括皇上都知道你来了这里，我当然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让你陪我四处走走，仅此而已。你别用那么难看的脸色对着我，我可是会害怕的。”慕容兰儿突然改了性子。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坐在我的对面，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着我。 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性格分裂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人？明明知道她有什么阴谋，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在没有想出完全的对策之前，我只能装聋作哑：“王妃。你有自己的生活空间，还有自己的朋友，何苦非得把我拉进来？你有青梅竹马，还有表哥，说不定还有表弟、情郎、隔壁家的邻居一类的人出现，我难道一直都得陪着吗？多一个人知道你的事情。就多一份风险不是吗？” 慕容兰儿笑了起来，她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我，似乎想知道我都知道些什么。终究只是叹了口气，悠悠道：“我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歪心思？还不是因为孟公子的缘故？其实你……大概也看得出来，他对我一往情深。像他那样的人，一向是最喜欢钻牛角尖的，我若不亲自开解他。谁知道将来他会捅出什么篓子来？难道你真的忍心看他相思成灾？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 用这样的话来堵我的嘴？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她越来越会隐藏自己的心思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真诚地待她？不等她开口，我忙叹道：“其实事情或许并不像王妃想的那样，王爷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你既然想见他，为何不大大方方地将他约到王府来？更何况孟公子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好了。既然你都知道了，就不要让我这么为难好不好？王爷看起来很大方，事实上他是小肚鸡肠的人，若是被他知道我偷偷和昔日的朋友见面，只怕到时候会大发雷霆，说不定我的小命都保不住了。你不会残忍到不顾我的死活吧？反正之前的事情你也帮过忙了，现在想退出，也来不及了。”慕容兰儿胸有成竹地望着我。 她这分明就是逼我就范。按照我往常的性格，本可以直截了当的拒绝，可现在事情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且不论平阳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慕容兰儿两次和男子会面，我都陪在她的身边，若此时突然向平阳王爷告发，谁知道他会怎么想？人家夫妻自然不会有隔夜仇的，看这架势只要慕容兰儿稍微使点儿手段，我就会成为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替罪羊，那就太不值得了。更何况慕容兰儿咄咄逼人，更让我好奇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终究不会只是见一见孟庆林，或者是想红杏出墙那么简单。 “好吧，事到如今就算我想退出都来不及了。”我无奈地望着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左右为难，“王妃，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你还准备做什么？难不成真的还要再见一见孟庆林？还是那位表哥？” “哎呀，你这个丫头，说起话来怎么就那么没大没小的。你放心吧，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我自然不会对你有任何保留的。时间不早了，是该到了用早饭的时候，你大概还从来没有试过平阳府的家宴吧？”慕容兰儿一脸诡异的表情。 她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她越是表现得平静，就越让我肯定自己的感觉。可是我却不能肯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到再度见到陆谦，我的心里才隐约能肯定自己的判断，看来慕容兰儿真的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美女。 “这就是传说中的京城第一美女崔莹玉？上次只是匆忙看了一眼，出想到会是你！再见到你，我可真是三生有幸！”陆谦毫不顾忌地打量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此时已经是盛夏，但我感觉阵阵凉意从心底冒出来，心里也更好奇，为什么兰儿会和他这么熟？ 一百九十九．猜想 本以为陆谦只是客套两句而已，没想到他像只讨厌的苍蝇似的，目光一直盯着我转来转去，看得我头皮发麻，若不是慕容兰儿守在这里，我一定毫不客气地狠狠抽他两个耳光。慕容兰儿却像是很享受一般，只是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陆谦对我献殷勤。这样的场面，让我的心头的火不停地往上冒。 “崔小姐的样子好美啊！看那身段，月中的嫦娥若是下凡，只怕也会活活嫉妒死……”陆谦的兴致丝毫不减，继续那些恶心的溢美之辞。 我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抽搐起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往下掉。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去？我故意笑眯眯地望着他，用暧昧的语调道：“是吗？其实我的身上还有更好的，你要不要看看？”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让我看看？”陆谦显然已上钩了，色迷迷地凑到我的面前。 就等着他这样的反应了，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在他凑过来的那一瞬间，狠狠一个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本来弯着腰的他被我这一下硬生生打得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在慕容兰儿靠着的长榻上，一个不稳重重跌坐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来。 敢惹本姑奶奶的人，我会让你有好果子吃？不过我的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本来悠闲自在的慕容兰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手里的茶碗摔在地上，惊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而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陆谦显然更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哑巴亏，揉着自己的脸，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话。我依然冷笑道：“不知道慕容王妃找我来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不会是想让我和这个人渣*吧？你若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堵我的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没那么好的心情。” “咳，那个……其实这只是一场误会。都怪你。好好的调戏人家崔小姐干什么？还不快点儿向人家道歉？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看见崔小姐情不自禁，所以才会如此失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我向你保证。”慕容兰儿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还有以后？也好，本姑娘正好没处练拳脚，正好委屈陆公子了。”我笑眯眯地望着陆谦。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变得不动声色。 陆谦捂着自己通红的脸出去了，慕容兰儿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但终究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道歉。直到后来才悠悠叹道：“真没想到你的性子这么急？其实他不过贪好美色罢了……” “这么说能被他轻薄。是我莫大的荣幸吗？”我满头黑线地望着慕容兰儿，她让我越来越琢磨不透了，若此时孟庆林能看见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结论？ 慕容兰儿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你又何必让他下不来台？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不满意的话不能当面说出来？何必要动手？这……” “我记得你说过，他是的表哥。这么说来，你是要替他做媒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可能我比你了解，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在这里自欺欺人了，省得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办什么事情，你还是快点儿去吧。我可不能保证一会儿自己不会从这里走出去。”我悠悠瞪了慕容兰儿一眼，催促她道。但只是这一眼，差点儿惊得让我的心跳出来。莫绍谦居然就在窗外，看样子在那里待了一会儿。他来这里做什么？是碰巧还是特意？看他朝我摇了下手，似乎示意我不要出声！ 事情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虽然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十分镇定，将慕容兰儿打发走之后。我才将头转向窗外，这里是一处回廊。与外面相连，若是有心的人，自然能躲在这里不被别人发现。忍不住惊呼道：“莫绍谦，好好的你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要在这里听人家的悄悄话？快上来……” “小点儿声，慕容就在隔壁，之前看见陆谦刚刚进去了。”莫绍谦假装不经意地靠在窗前，就像是在看远处的风景一般，但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担心：“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冬梅说过了，这位慕容王妃绝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还有，昨天晚上我刚刚见过孟庆林，他说他见过了你，说你可能别有用心。你是怎么打算的？” 果不其然，像他那样的呆子，就算是被别人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的。我无奈地叹息，“看来他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可惜他真的看错了人！你也看到了，慕容兰儿分明就是在利用我，所以我想全身而退……” “为什么不等到功成再退出呢？孟庆林是个很容易就钻牛角尖的人，若现在放任不管，他真的会闯祸的。”莫绍谦的兴趣却很浓，根本没打算退缩。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无奈，他悠悠道：“我记得你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慕容兰儿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非要拉你下水吗？你不想查明真相吗？” “你打算做什么？”我不由得再度好奇地望着莫绍谦，这可一点儿都不像他的性格，莫非是他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单纯地想帮孟庆林？ 莫绍谦慢悠悠道：“现在不是我打算做什么，而是看你要怎么做。我想你也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利用了。以你聪明的小脑袋，肯定能想出办法打听出来慕容兰儿的秘密，到时候，再由你出面揭穿她，不是更好吗？” 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似的。可不管我怎么问，莫绍谦只字不提，只让我自己去打听，并很隐讳地指出这件事情可能与宣王爷有关。李宣远在关外，和他能扯上什么关系？我的好奇心再度被勾起，若是不查个明明白白，只怕我也难睡个安稳觉了。 二百．陷阱 在孟庆林眼中冰清玉洁的慕容兰儿，在我的眼里却像是个发电机一样，眼神甚至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轻浮。美丽而轻浮的女人，当然会让那些好色之徒趋之若鹜。本来我以为她和陆谦之间有暧昧，他们两个彼此有意，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陆谦对她本人似乎完全不感兴趣，反倒是对她言听计从，就像是下级对上级的服从，而不是为了讨好女人而表现出来的殷勤。 “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羞羞答答地背后打量人吧？其实陆公子他……”慕容兰儿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正好挡住我的视线。 我的兴趣越来越浓了，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虽然我很清楚兰儿说那句话是暗示什么，却故意装傻：“陆公子的确是个花花公子，很会讨别人的欢心。只是不知道慕容王妃是怎么看他的？跟孟公子比起来，他们两个哪个更值得你花一番心思相处？” 慕容兰儿的脸上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得意，那是对我判断的不屑，可眼下我只能叹息，像她这样的女子，在她的面前假装自作聪明很容易就能让她放心。她故意一脸为难地望着我，连声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其实你明明知道的，我跟他不过是朋友而已。聪明绝顶的崔小姐，一定早看出来他不是我表哥。可我跟他之间能有什么？像我这样闲得太无聊的人，身边总是要多几个朋友的，要不我整日就关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时间久了，不疯掉才怪呢。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替你牵线搭桥……” “不用了，那样的人还是离我越远越好。倒是你。不会只是拿他消遣而已吧？”我故意假装无知地望着她。 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往往很容易就喜欢教训别人，尤其是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就像是眼前的慕容兰儿，显然我的问话逐渐让她放松警惕，甚至可能已经感觉到我蠢得不可救药，她肆无忌惮地笑道：“我跟他有什么，你自己猜不就好了。不过你自己心知肚明就好，千万别说出去，要不然的话，谁知道还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但在孟庆林的面前，她完全又是另外一个模样。十足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楚楚可怜地望着孟庆林，似乎有无限的委屈要说。半天却只是用无限哀怨地语气道：“我过得不错，你还是不要再挂念了。好不好的，都是命吧，这条路是我父母替我选的。” 怪不得白春华一直提醒我，说慕容兰儿是个很懂得把握男人心思的人。要不然孟庆林也不会被她耍得团团转。孟庆林果然被她那句话打动了，若不是我在边上，肯定会情不自禁地将慕容兰儿抱在怀里。 面对城府如此深的慕容兰儿，我何必跟她客气？ 一连两天，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的王府却暗潮涌动。根据我的安排，冬梅和巧儿带着几个人监视着平阳王府的一举一动。这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的眼睛。而另一边。白大侠架不住我冬梅的再三请求，开始秘密跟踪陆谦，我想陆谦和慕容兰儿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要不然她不可能冒大那么大风险和他见面。 倒是我乐得自在，每日只是陪在慕容兰儿的身边。更庆幸的是，王府内的美食加上美景，让为流连忘返，暂时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抛到了脑后。 “你觉得被关在笼子里的感觉如何？”慕容兰儿望着我。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哎呀，我倒是忘了。像你这样从小就被关在笼子里养的千金小姐，从来都没有尝过自由的滋味。所以对你来说，被关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到另外一个笼子。” 这是我第一次从慕容兰儿的脸上读出了嫉妒二字，再三确信自己没有弄错后，我只能继续装傻：“哪有不喜欢自由的人？看看我，哪是什么千金小姐？分明就是走街串巷的小妇人。倒是兰妃你，何苦把自己弄得这么苦？其实你可以把自己的日子变得快乐起来。” “快乐？你能给我一个快乐起来的理由吗？看看这四角的天空，再看看整日里眼睛盯在我身上的那些人，你觉得我还有自己的空间吗？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喜欢什么，也没有人理会我想要什么，只是一味地用他们认为好的方式……算了，这些东西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我倒是羡慕寻常人家的夫妻，日子虽过得拮据，但夫妻间却相亲相爱……”慕容兰儿出神地说着这些话，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若我有着和你一样的出身，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的我也不会这么苦恼。”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外人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王妃的日子并不像你想的那么苦，最起码王爷是真心疼你，这一点儿谁能比得上？”慕容兰儿是个很小心的人，措辞很是谨慎，但从她的只字片语中我已经隐约能读出她对我的不满。 她找到我绝对不是偶然，眼下我只是猜不到她最终的用意是什么，除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外，我只能装傻。听我这么说，她瞪了我几眼，冷笑道：“这样的好福气给你，你要不要？若是让你嫁一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人，你会甘心吗？这都怪你，当初若不是……” 她的话说到这里猛然停住了，脸上本来的愤怒很快被她掩饰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叹息着摇了摇手道：“算了，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们还是说说现在吧？崔小姐的情事我可是听说过不少，只是不知道崔小姐可真的遇到了意中人？那位莫公子？还是……宣王爷？崔小姐可得要抓紧机会了，要不然，这样的好运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跑掉了。” 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在故意转移话题，可她提到的“当初”到底指的是什么？难道她嫁给平阳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怎么可能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但她不愿意提起，不管我再怎么问，她都闭口不提。 二百零一．异动，阴谋初现 再度见到平阳王是在华灯初上的晚上，整个书房被照得透亮，平阳王一身常服安静地坐在那里迎接我的到来。我的心里却不停地犯着嘀咕，他们两口子各自都在打什么算盘？既然我已经身在王府，为什么平阳王召见我还要避开慕容兰儿？以王妃的借口召我前来。 “这一次的会面是绝对的保密。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第三人知晓。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不少疑问，比如说我和娘子之间的关系，还有为什么让你在此刻来这里。”平阳王一脸平静地望着我，脸色在灯光的照耀下有点发暗。 四个字顿时从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貌合神离。这对表面上看起来恩爱的夫妻，彼此间似乎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慕容兰儿如此，平阳王更是如此。所以我更得小心自己的措辞，省得一不小心捅到了他的痛处，结果肯定会让我痛不欲生的。我轻轻叹了口气，“还真是被王爷说对了，我的心里现在有无数个问题。但我不想多问，既然慕容王妃已然恢复平静，王爷就应该让我离开才是。若是一直留在王府，只怕我的家人会不放心呢。” “当初请你来这里，是为了帮我一个大忙。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吗？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我派人送了一千两黄金到你的府上。想必你不会拒绝的。”平阳王望着一字一句道，声音里着绝对不可违抗的权威。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我的心里不由地翻腾着这几个字，可“千两黄金”这四个字的分量显然已经让我意乱神迷，我忍不住下意识地点头道：“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不用跟我客气。就把我当成自己人。我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里用得着费那么大的力气，我只是想知道娘子的一举一动，还有她都和什么人有往来。前几天她见了一个叫陆谦的人，我说的不错吧？那可是个声名狼藉的小人，她怎么会对他感兴趣？你知道理由吗？”平阳王平静地望着我，但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我差点儿吓晕过去，之前慕容兰儿可是自信满满，认为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她和陌生人见面，那些丫环也都被她打发走了。可为什么王爷会这么清楚？不等我开口，平阳王的脸上多了一丝得意：“你不用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样的事情想要瞒过本王的耳目，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她和那个陆谦见面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跟他*？” “只是……*……*？难道王爷不生气吗？你难道不应该大发雷霆吗？”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上不停地冒冷汗。连语调都有些哆嗦。知道自己的女人有可能红杏出墙，还能如此镇静，他若不是气到了极点，态度不可能如此平静？ 平阳王眨了下眼睛：“大发雷霆？为什么要大发雷霆？她只不过是跟别的男人说说话而已，又没有真的送我一顶绿帽子。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她跟别的男人有什么，那对方也得有福消受。倒是你，既然明明知道她要见的是个陌生男子，为什么不拦着？难道你想看本王的笑话？” “没有，我绝对没有……我不知道王妃在打什么主意，只当那是她的亲戚或者是朋友。况且他们之间的确也没发生什么。王爷这么说，我可真是冤枉。王爷既然已经吩咐了下来，那下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拦住。绝对不会再让她出任何状况。”在自己没有吓破胆子之前，我得快点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平阳王爷的话再度让我大感意外，他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千万不要拦着，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你可知道。要得到一个女人很容易，但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简直比登天还难。像陆谦那样的小人，兰儿她绝对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的。除了宣儿外，兰儿见任何人我都不会担心。现在我只怕她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可不像她往日的作风。” 又是李宣？如今我的心里好奇得要命，这是平阳王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提起李宣，他的语气虽平淡，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敌意。真是奇怪，按照辈分，李宣是平阳王的侄儿，彼此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为什么他的情绪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这些疑问我只能继续留在心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冬梅带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陆谦这个情场浪子像是突然换了个人，连着两天将自己关在房里读佛经，看那架势似乎打算出家为僧。这让我的心里瞬间多了块大石头，像他那样不甘寂寞的人，必然是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可问题是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向某人表白自己的真心？ 直到第二天，冬梅带来另外一个令我吃惊的消息，我才忍不住惊叹慕容兰儿的心计：陆谦和王妃在寺庙里巧遇，接下来王妃和陆谦认识顺理成章。一个是独居已久，需要人关心的妇人，一个情场上的高手。这样的两个人相遇，怎么可能不碰出点儿什么火花。才花了半天的时间，王妃似乎已经将陆谦当成了朋友，两个人相见恨晚，关在禅房里讨论佛经。 “这分明就是挖好的陷阱。我的大小姐，这慕容兰儿也太有心了吧？王妃平日里很少与外人接触，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的道理？两个人若是玩得过火了，到时候可怎么办才好？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快点儿拿主意吧？”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慕容兰儿果然很聪明，我的心里不由得感叹。如此一来，她很轻松地就避开了平阳王的视线，又骗过了王妃。若真的让她的奸计得逞，到时候王妃被废，以她的宠爱，王妃的宝座当然非她莫属。难道这是她最终的目的？ 二百零二．旁敲侧击 面对我突然要求会面，孟庆林显然十二分的不满意，不等莫绍谦开口，他就对着我大声道：“崔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白费口舌了。你将来也是要嫁人的，若是嫁了个让自己生不如死的男人，难道你不希望有人能救你于水火之中吗？难道爱你的人真的忍心看你受苦吗？都说你是个重情重意的人，为什么如此不通情理？只因为你不喜欢兰儿，所以才阻止我这么做吗？你帮不上我的忙，为什么不能袖手旁观？你……”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也希望兰儿幸福，不管是作为她昔日的对手，还是朋友。”我努力不受他情绪的影响，尽量平静道，“其实今天找你来，是有很多问题想向你请教。这些事情可能关系着兰儿和你的将来，希望你能认认真真地回答我。” 莫绍谦意味深长地望着我，他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但终究只是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只留下我和孟庆林两个人。现在我可以毫无顾忌地问出心中的疑惑，相信孟庆林应该不会再对我有任何的保留。更重要的是，他为了尽快摆脱我，肯定会说实话的。与此同时，我只要加上一点点技巧，就应该能听到我想知道的东西。 “我很想知道，像慕容兰儿这样美丽的女子，当初必然有无数人追求吧？能不能告诉我，除了孟公子之外，当初追求她的还有些什么人？”不能直接地说出自己的目的，那些会徒增孟庆林对我的反感，我只能尽量婉转地套他的话，通过细微之处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孟庆林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含羞点了点头，叹道：“若说喜欢兰儿的人，那可真的是不计其数。但我可以对天发誓。兰儿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这是她亲口对我说的，她说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值得她动心了。” “哦？那对她的那些爱慕者，她是怎么处理的？总不会真的不理不睬吧？”这不太像是慕容兰儿的作风，她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似乎很享受那种众星拱用的感觉，而当年她未嫁时，的确有无数人蜂拥而至，为的就是了一睹她美丽的容颜，那其中必然有人大胆表白。可答案从孟庆林的口中说出来。必然又是另外一个模样。 果不其然，孟庆林皱紧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才叹道：“我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可那并不是兰儿的本意。因为她是个善良的人，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当初评判‘京城第一美女’前后，你可曾听她说起过什么？或者是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只要你想得到的，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因为这关系着兰儿的幸福，也事关她现在的生活。”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孟庆林，他若真的对兰儿一往情深，必然会留意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细节。 他满脸惊诧地望着我，反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其实……那个时候的她的确很是反常，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从前的她从不这样。她一向自认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也不屑于借助那些脂粉打扮自己。可那时的她很奇怪，只说不久之后就能见到他了。现在想想。她说的那个‘他’，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就是平阳王爷？她出名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嫁入豪门？女人的心思，真的有那么难猜吗？” 孟庆林的脸上多了一抹悲哀，他的神情中多了几分疑惑。随即自己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轻笑道：“肯定是我多想了。要是她真的喜欢平阳王……不可能。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没见过他，怎么可能喜欢他呢？若那时就已经喜欢他，今天就不用再向我求助。我想，两个人之间若真的有感情，我想年龄绝对不是距离。那她口中的那个他，我仔细想想，她身边的丫头好像说过，说是一位王爷，难道还有其他人喜欢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不定……她不应该瞒我瞒得那么紧。崔小姐，你都知道些什么？” 从他疑惑的表情，再加上犹豫不定的眼神，都让我肯定孟庆林虽然对慕容兰儿爱得刻骨铭心，但慕容兰儿对他的感情却并非如此。是什么让他的表情如此犹豫？我思量了半天，才低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还有近期慕容兰儿的行动。 孟庆林像只被打败的公鸡一样，半天没有再说什么。我只得收起自己十二分的小心，悠悠叹道：“她有没有向公子提起过宣王爷？我说的是眼下镇守边关的宣王爷。” “你说的是那位战功赫赫的少年王爷？谁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兰儿也不止一次地跟我提起过他，说他不只年少有为，而且一表人才，是世上难得的好男儿……等一下，你不会是在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宣王爷是什么样的人？若他真的喜欢兰儿，大口向皇上亲自开口，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兰儿另嫁他人？更何况，平阳王和他是本家，两个人怎么可能喜欢同一个女子呢？”孟庆林的脸上现出一抹轻松。 但事实若真的如此，只怕孟庆林的表情就不会如此轻松了吧？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总怕遇到和自己势均力敌的情敌，更何况宣王爷的条件比他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最起码兰儿曾经向孟庆林提起过宣王爷！像她那么心思深沉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某个人。只是孟庆林的反应迟钝，没有发现罢了。 是时候先给孟庆林打点儿预防针了！我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地望着孟庆林，一字一句道：“有些事情我还是应该早点儿提醒孟公子，不管公子信还是不信，只希望你能知道，我说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绝对没有任何对公子不敬的意思。还请公子三思。” 二百零三．歪招 莫绍谦是个看惯了男欢女爱的人，在我的面前他虽是个纯情而深情的公子，但我绝对相信，像他那样经历过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又和那么多的女子接触过的人，自然有着比一般人更成熟的判断力。面对我提出的疑问，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反倒打量了我两眼，半天才道：“你说的极有可能。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也感觉慕容兰儿的日子并不像她说的那般难过，最起码平阳王对她的感情是不用怀疑的。倒是你的猜测，让我觉得有点儿匪夷所思，她一个养尊处优的王妃，真的有可能因为那个铤而走险吗？” “静观其变不就知道了吗？”我的脸上勉强撑起几分笑脸，莫绍谦的态度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他的心思太过细密，城府也太深，正因为如此，我才对他始终抱有怀疑，更质疑他对我的感情。 莫绍谦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他微微一笑：“你其实真的不应该卷入这件事情中来，这次是我错了，不应该多此一举。若让你看多了人世间丑恶的一面，会不会让你对人性也会感到害怕？甚至会对所有的人都产生怀疑。不过你放心，这些只是个别现象，绝对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如此。所以，你还要对我有信心，最起码相信我对你的心不会变的。” “不用事事都要扯到自己身上吧？我相信只要心里充满阳光，就不怕面对丑陋的事实。我的内心可远比你想象中那么强大。”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像我这样的人，本就是个很容易就满足的人，就算再悲观的情形，我都有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更何况事情现在还没发展到我预料中的那一步不是吗？ 慕容兰儿的日子却过得丰富多彩，她不动声色地指挥着所有的一切。本来我以为平阳王府上下都会对慕容兰儿有几分戒备之心，但万万没料到她早已经收买了不少人。那些进进出出替兰儿传信。但表面上看起来，她们依然对慕容兰儿不太客气，为的就是造成兰儿被孤立的假相。她这招真没意思，我不由得再度叹了口气，不过她的反间计玩得很是高明，就连精明的王妃也没发现这个事实。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玩得这么如鱼得水？ “你难道不好奇我找陆谦到底是为了什么吗？你不是号称爱抱打不平的女侠吗？难道不想知道他会做什么不法的勾当？”像是在故意勾起我的兴趣，慕容兰儿笑眯眯地坐在我的面前，硬生生将我手里的书夺下来，好让我面对着她。 对她我只能虚与委蛇。还要做得不动声色，所以我只得假装勉强收起自己的好奇心，故意哀叹：“谁说我不想知道了？我每时每刻都想知道你在玩什么。可那又能怎么样？你不是早就说过，这里是个大笼子，就算我想知道，又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就算想多事，也有心无力。倒不如……你说给我听听怎么样？你和他那天嘀嘀咕咕说了大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不会是你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暧昧吧？” “我就知道你这个小脑袋瓜里不会想什么好事！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陆谦是我花钱请来的人，为的就是替我出一口恶气。你也看到了，这房间四周，所有的侍婢都是王妃和那个侧王妃安排的。她们是一家人，我这个后来的宠妃当然是他们的眼中钉。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已经心如止水，丝毫不为外面的人所动。更重要的。我可以借着陆谦好好的羞辱她一番，让她知道我的厉害。”慕容兰儿一脸邪恶的笑容，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根据冬梅递过来的消息，我本不应该意外的，但是由兰儿的口中说出来却让我没想到。我啧啧半天。才忍不住轻笑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只是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会玩这招呢？王妃再怎么着都是王妃，你不可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更何况……” “要想让一个老女人犯错。美男计才是最古老、也最好用的招数，别忘了，陆谦可是个情场老手，他当然知道该如何引起别人的注意，并俘获女人的心。所有的事情都远比我想象中容易得多。她现在跟陆谦打得火热。哼，早晚她都会有求我的那一天。”慕容兰儿笑眯眯地抓住我的手，好像在说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 她表现得很自然，我不由得暗暗感叹，“胸大无脑”这四个字在兰儿的身上得到了相反的证明，她很聪明，如果不是我早有安排，肯定信了她说的这些话，而且认定她只是个可惜的女人，为了让报复王妃，才迫不得已想出这样的招数。 冬梅那边的事情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她得到的消息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每一个最新的消息都让我触目惊心，也更觉得兰儿笑容的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待在王府的每一天，我都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备她随时可能的暗算。 “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慕容兰儿亲热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好像看到了自己久别重逢的姐妹一样，“其实新换一个地方是没那么容易就睡着的。我当初来王府的时候也是如此，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倒不如……今天我们换个地方走走可好？”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的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可为了全盘计划，我只能顺从她的意愿，要不然半途而废，谁知道将来她还会想出什么更恶毒的招数？ 去见孟庆林？私底下会陆谦？还是见其他的什么人？我的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却万万没料到她会再度把我带到大慈恩寺，更没想到她会大张旗鼓地实施自己的“捉奸”计划。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真的眼睁睁地看着陆谦陪着平阳王妃进了房间。 二百零四．困局，无力的抗辩 这就是慕容兰儿想要的结果！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总不能真的这样大摇大摆地冲进去吧？万一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不堪呢？或许王妃和陆谦不过是在谈天，仅此而已？她这么做不是太过莽撞了吗？这些话还没有等我说出口，慕容兰儿硬生生拉着我就往去走，口中还念念有词道：“快点儿，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万一错过了，谁知道还要等多久？你在这里算是替我当回证人，将来也好让别人知道我不是胡搅蛮缠……” “你真的确定……”思虑再三，我决定还是退出。这毕竟人家的家务事，我若掺和进去，肯定更难收场。我急切地想要退出，而且必须要让她知道我的计划。 但慕容兰儿像是根本没听到，拉着我一路狂奔，直到来到门前，才微微长出一口气，低声道：“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说什么？为什么要问我准备好没有？她究竟想做什么？ 还没等我来得及做出反应，我只感觉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待我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踉踉跄跄地站在大厅之中。张皇失措的王妃吃惊地望着我，她的身边陆谦带着几浅笑望着我们，脸上似乎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委屈。 “恩，其实……”我被暗算了！慕容兰儿果然早就设好了陷阱，为的是把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我努力地想着措辞，尽量如何结束这场闹剧。可就算是实话实说，王妃会真的相信吗？更重要的是，陆谦志在必得，有他在这里，王妃就算是清白的，未必能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慕容兰儿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反攻的。 根本不等我开口。陆谦却像是遇到了自己的老熟人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惊叹道：“哎呀，这不是崔小姐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了……” 他们两个在做什么？我的心七上八下，在王妃惊讶的目光中，慕容兰儿瞬间变得恭恭敬敬，柔顺道：“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姐姐。是崔小姐告诉我说，这里有好戏看……只是没想到姐姐会在这里参禅。这位公子又是什么人？难不成是王妃姐姐家的亲戚吗？” 不等王妃多说话，陆谦就暧昧地往王妃的身边靠了一下，惊呼道：“王妃。她是什么人？不会是王爷派来的吧？那我们之间……”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王妃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样子活脱脱要我把生吞了，“崔小姐。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应该先敲敲门吗？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不会连这样的礼数都不懂吧？你们快点儿从这里走出去，要不然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恼羞成怒？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看了慕容兰儿一眼，她虽说努力在掩饰自己的情绪。但看得出她的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惊喜。我正想开口解释，慕容兰儿却用揶揄的口气道：“哎呀，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反正这里的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我们可都看见了。姐姐若是真的心里没什么，又何必着急赶我们走？若是真的有什么。那就更不必如此了。毕竟这里的情形若是传到王爷的耳中，你觉得会掀起多大的风波？姐姐，要不还是我们两个私底下好好谈谈……” 她这招真的好高明！我忍不住开始佩服她。像她这样有心计又能如此不动声色，真是高手中的高手。王妃显然也愣住了，半天没有作声。 陆谦一脸无奈地望着王妃，含羞道：“哎呀，王妃。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误会。其实我和王妃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王妃了。这两位小姐。看起来你们也算是体面的人，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其实……” 越描越黑恐怕说的就是眼下的情形，陆谦看起来是在替王妃解围，但他的小动作却愈发证明他和王妃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王妃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在兰儿的步步紧逼下越来越惊慌失措，很快败下阵来，直到最后，才无奈地望着我道：“算了，你们两个先出去吧，我想和她谈一谈。” 慕容兰儿显然很是意外，因为王妃手指的人居然是我！她满脸的诧异，想要开口问问，但终究转身时拍了下我的肩膀，带着几分不安离开了。 好戏直到现在才正式开场！我的心头暗暗划过一声叹息，慕容兰儿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可曾想过要如何收场？眼前那个端庄的王妃显然已经被这场意外打击得节节败退，她愣愣地望着我，半天才叹道：“这些都是事实吗？在你们看来，我和那个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王爷要是亲眼看见了，心里会怎么想呢？” 当捧着王妃价值连城的珠花递到兰儿的手里，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连声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她出手这么大方。这枚珠花可是花了五百两银子，请了京城最好的师傅用手工打磨而成的，一般的人就算是捧在手心里也都会发颤。想不到她居然给了你。” “你又何必对王妃苦苦相逼？其实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样。还有，这本来就是你设好的局，若王妃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想？”我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努力想要唤醒已经在迷途的慕容兰儿，再这样下去，她可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慕容兰儿一脸诡笑地望着我，“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心虚，做出那么不体面的勾当，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我的大小姐，你用不着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吧？好歹这件事情也跟你有关。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在她看来，你也是不折不扣的帮凶。” “现在我只有牢牢靠着你，才能保住自己的平安对吧？”我无奈地望着她叹息。 二百零五．意料之外 已经占了上风的慕容兰儿怎么肯就此收手？春风得意的她再度对陆谦发出了指令，为的就是让他尽最大力量败坏王妃的名声。陆谦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新闻，哪个跟他有牵扯的女人立刻就会成为焦点。风言风语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巧儿几乎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迅速将这个消息递到我手中。这让我不由得惊叹，慕容兰儿的安排远比我想象中周密得多，每一步她早就做好了安排，防备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 我胆战心惊的预感只怕很快就会变成事实，其实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才是传言的源头，毕竟像慕容兰儿那样养尊处优的王妃，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外出，更不可能瞎传这些话。而陆谦是当事人，他怎么可能败坏自己的名声？ 更让我不安的是王妃的行动，第二天晚上，我的住处外就多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婢，她们似乎努力在寻找一切我可能独处的机会。不仅如此，晚上借着月光，我也能看见有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我的窗外。她们虽最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却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威胁。 我更好奇慕容兰儿接下来会怎么做？她的目的我已经隐约能察觉到，只猜不到她会怎么样做得更绝情？现在的我只能窝在王府里，不管去任何地方都要带上侍婢，为的就是怕再出任何意外。 慕容兰儿的得意几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她张扬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悠悠叹道：“哎呀，本以为你还是什么大胆的人，但想不到也不过如此而已。你现在还敢走出王府吗？要不要我派保镖保护你？” “保镖？为什么要保镖？我在王府只要不出门不就好了？反正我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还有王爷罩着我。别人不可能把我怎么着的。等到时候……”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眼巴巴地望着慕容兰儿，希望能从她的那里得到些许的同情。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停下来，连声道：“哎哟，崔小姐在说什么话？这里是王府，可不是丞相的府邸，难不成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这话若是传到了外面，可怎么办好呢？其实有些话我藏在心里早就想说了，只是看见你这个样子。若真的说出口，怕伤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你看看，你在这里也待了些日子。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我吃惊地望着她，“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对我。兰妃，其实你知道整件事情都是误会，原本是你安排的，地方也是你带我去的。你不能……” “你在说什么呢？就算那是事实又怎么样？王妃认定是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而且还是你传的闲话，你就算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既然如此，我劝你还是认命吧。其实从王府到丞相府，没多远的距离，要不要我派人替你传个话。让你们家派人来接你回去？”慕容兰儿一脸得意地望着我。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吗？不只是要置王妃于不利的境地，还要将我逼入绝境，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是这样的结局？”没有什么比*裸的欺骗更让人心碎。而那个骗你的，还是一直被我视为柔弱的慕容兰儿。我用悲痛欲绝地眼神望着她。 她淡淡地望着我，笑眯眯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要将你逼入绝境？你为什么会这么伤心？难道是因为我利用了你吗？其实你应该同情我的。毕竟我的对手是王妃，我若不先下手为强，她肯定会对我不利的。我知道利用你是我不对。可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就是让我再没有退路？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王妃恨死我的，这辈子我都别想翻身！而且你也看到了。只要我走出王府，肯定会有人对我不利的。兰妃，你怎么能这么做？”她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好像那个做错事的人是我，而不是她。她的轻描淡写，让我的心里更不舒服，可一时间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慕容兰儿苦笑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的崔小姐，其实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我只是想让自己痛快，最起码以后不再受她的恶气，但把你拉下水，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想想看，我若真的害你，何必费这么大的周折？你千万别多想，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可无论如何你都要替我隐瞒下来这件事情，要不然，王妃若知道了真相，只怕我在王府再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真的很好奇慕容兰儿到底有多少张面具？才不过是那么一瞬间，她的表情已经变了几变，眼下再度成了受气的小媳妇儿。就算心头有再大的怨气，我也只能咽下去，勉强对她道：“好吧，这件事情以后我会向王妃解释清楚的。你还是好自为之，千万不能再用那件事情要胁王妃。要不然，到时候看你要怎么收场？” 虽说从王府到丞相府不过几公里的距离，但对我来说却是步步危机。冬梅按照我的吩咐，带着轿夫和四五个家丁来接我回去。可路上真的如我想象中那么安全吗？忐忑不安中终于依稀看见了丞相府的大门，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其实小姐不必如此担心，王妃再怎么不开心，就算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的头上，也不可能把你怎么样的。你想想看，好歹你都是丞相府的小姐，她总得顾惜老爷的身份。还有，她若心中真的有鬼，更得小心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才是。”冬梅在一旁温言安慰道。 “可惜了，你们家小姐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轿外响起！ 二百零六．对手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眼前陌生的女子肯定已经被我杀死无数次了。我努力用眼睛瞪着她，换来的却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崔小姐，一直这么瞪着我，难道不觉得有些头晕吗？” 剑拔弩张的场面被她这句话瞬间化解了，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是什么人？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说笑？按照我的猜想，她应该是王妃派来的刺客，或者是贴身的侍婢，为的就是教训我。她之前的行动也无疑证明了这一点儿，因为就在我掀开轿帘的一瞬间，亲眼看见那些家丁们中了迷药，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但只是在我眨眼之间，那些人就被七手八脚抬到了密闭的马车上，朝着丞相府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我，在经历过一阵眩晕之后，就已经坐在这间屋子里，眼前站着的正是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让我无法看出她的年龄，但想必她不过是二十岁。 “这是什么地方？”我努力想要判断出自己所处的位置，无论眼前的女子有没有敌意，我都得摆脱眼下的窘况。毕竟被他人掌控主动权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轻笑道：“崔大小姐，难道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们好歹也算碰见过无数次。你还能如此，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从未留意过我。我有那么不引人注意吗？” 我认识她？再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衣着普通，素面朝天却难掩她身上的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矜贵。她是……我的天，她居然是平阳王的女儿！珠儿郡主！平日里她都是珠环翠绕，猛然间这么朴素的打扮，一时间我没能认出来。她怎么在这里？她是平阳王府的嫡亲郡主，那她来这里是要跟我算账。替王妃出了心头的恶气吗？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哎呀，我母亲说过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猜到你会是这样的反应！我母亲就在你身后，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放心地说吧，我带着婢女就守在门口。你可千万别想从这里逃出去，否则就是自讨苦吃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华丽逆转吗？之前平阳王妃一直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对我，但眼下我俨然成了瓮中之鳖，任她处置。现在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大起来。一个平阳王妃已经让我头大，还突然冒出珠儿郡主，这不就是要我的命吗？她们娘儿俩想对我怎么样？我鼓足了勇气。转过身来，赫然发现平阳王妃淡定地坐在我面前。 “很意外是吗？但我也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事情竟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再停下来的可能。希望你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平阳王妃的脸上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味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用不着再演戏了。” 当灰头土脸的我坐着父亲的轿子被抬回府里，外面的风言风语瞬间传得沸沸扬扬，不用问，一向风光无限的崔女侠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连爬都盘不起来，这不是天大的新闻吗？更重要的是。王妃和陆谦之间的传闻已经逐渐销声匿迹。 “用一件更大的丑闻来掩盖之前的丑闻，我的大小姐，这招还真是高明啊。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冬梅幸灾乐祸地替我敷脸。“你说说看，现在慕容兰儿是不是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一箭双雕，她这招还真是高明。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罢手？” “她怎么肯就此罢手呢？只怕她是尝到了甜头，无论如何都要进一步采取行动。别忘了她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只能无奈地摇头，眼下只有静观其变。 一切都如我预料中的一样。当哭得如泪人一般的慕容兰儿被母亲送到我的房前，她几乎忍不住扑过来大声道：“天哪。怎么离开王府的时候好好的，回到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天子脚下居然也敢无法无天。你告诉我，无论如何我都要替你出这个恶气。” 在冬梅扶母亲离开后，我才勉强在巧儿的搀扶下坐起来，有气无力道：“真没想到王妃会亲自来这里看望我，可真是让我感激涕零。什么人做的，王妃心里没数吗？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下这么重的手？现在我可是颜面尽失，连带我的家人也跟着受累。若有个地缝让我钻进去，我一定毫不犹豫。唉，可惜我的一世英名，就这么被毁了。” 巧儿撇着嘴叹道：“王妃，好歹我们家小姐也是因为你的事情，才被人打得跟猪头似的。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见人？万一破了相，将来可怎么嫁人？兰妃无论如何都要为我们家小姐出口恶气，替我们家小姐主持公道啊。” 若不是眼下要摆出一番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一定忍不住狠狠瞪巧儿两眼，什么叫变成猪头似的？我这模样好歹比猪头还好不少吧？就算真的是猪头，无论如何也是个漂亮的猪头好不好？ “你们放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本以为放她一马，她就会老老实实过日子，再不敢出来惹是生非，但万万没料到她不仅不知道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慕容兰儿一脸气愤道，似乎真的打算要替我打抱不平。可她的气愤只是一瞬间，她转身对巧儿道：“你们家小姐应该好好保养才是，我那里新得了南方进贡的红药酒，听说对外伤特别有效，你快去问平阳王爷要来。我还有话跟你们家小姐说。” 她这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将巧儿支开，我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像她这么精明的女子，绝对不可能给任何人留下口实的。果不其然，就在我琢磨不定的时候，她眨着眼睛望着我：“现在王妃的厉害手段你已经见识到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不会就此罢手吧？她是王妃，你就算丢了性命，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的。倒不如我们联手，你觉得怎么样？” 二百零七．对策 慕容兰儿志在必得，她表明上只是建议，但却没有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眼下我已经身在困境之中，任何一个递到我手里的救命稻草，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哪里还顾得上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我犹豫了一下，不等我开口，她悠悠叹道：“其实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躲在家里不见人。这一次留你一条性命，算她手下留情，可下一次呢？将来你能保证没有流言蜚语传出去吗？有句话说得好，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对你下手？更何况，崔小姐的敌人好像不在少数吧？那些数不清的情敌也就算了，还有裴光迪这样的小人，可眼巴巴地等着报复你呢。” 我歪着头打量着兰儿，她脸上有毫不掩饰的得意，“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是吗？我只有牢牢靠着你，才有可能不被王妃报复。那你的目的是什么？把王妃拉下马，自己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妃？还是让我和王妃结仇？既然你如此直白，为什么不……” “自作聪明的人往往最讨厌。你是个聪明人，不该说那些自作聪明的话。其实我早就跟说过了，我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儿。既然王妃不肯罢手，我干脆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让她见识一下我的手段。”慕容兰儿笑眯眯地望着我，我只感觉自己的后背一个劲儿地发凉，“有你助我一臂之力，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养好脸上的伤，这个样子怎么能出门呢？” 她真的会这么好心？若是我还如从前一般相信她，那才叫真的愚蠢。不过在她的面前我却表现得谦恭而有礼。直到她离开后，冬梅才生气道：“我的大小姐。这就是你的计划吗？任由她来这里作威作福？你听听，她都说了些什么？再由她这么猖狂下去……” “正是因为她这么猖狂，所以才能给我们留下可乘之机不是吗？现在盯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有任何异动都要来告诉我。她现在可以有恃无恐，想来应该会有所行动了。”我看了冬梅一眼，既然慕容兰儿如此张狂，我只需在暗中静静等待就是了。 白大侠那里却频频出现状况，他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因为陆谦的行为变得十分谨慎，不停地换装。以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两天之后，白大侠还是给我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向宣王府偷偷打听李宣的消息！看起来是要有所行动了。 “打听他的消息？她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里闪出了无数疑问，打听宣王爷的消息是为什么？难道她还真的对李宣有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李宣的注意？ 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抹鬼笑，“哎呀，除了你不那么在意宣王爷外，这全天下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嫁给他？这可真是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再不抓紧。可能就要被这个传说中的慕容兰儿抢得先机了。这皇族作风开放，你大概也是听过的，婶婶嫁给侄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呸！这么恶心的事情你也说得出口！”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恶寒，这样*的事情他也说得出口？但转念一想，这话虽夸张。但却有几分在理。“脏唐臭汉”这句话可是在史学界传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白得来的。太宗的才人武则天不是最终成了高宗的皇后吗？若李宣真的有意，再加上慕容兰儿有情。想要……我在想什么呢？这么恶心的事情若真的变成事实，那李宣根本就不值得我再花半点儿心思。我瞪了白春华一眼，“你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现在我们可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谈，你怎么扯到男女情事上去了？难道你还嫌现在不够乱？你就查出来这么多？慕容的目的是什么，你一清二楚了吗？像你这样的大侠。费了那么半天劲儿，总得有点儿眉目了吧？” “我刚才说的就是可能的事实之一。至于真正的目的。所有的事实基本上已经摆在你的面前，难道你还猜不出来吗？对了，陆谦这些日子也没闲着，他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接近那位二夫人呢。看来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是该跟他算算总账了。留着这样的人，迟早都是个祸害。”他再度恢复了白大侠的风范，身上瞬间多了几分杀气。 二夫人？难道慕容兰儿还想把平阳王的那位侍妾拉下水？照理说那个侍妾的年龄和王妃差不多，这陆谦的口味可真是够重的。我瞪了白大侠一眼：“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胡作非为？为什么不阻止他？从前你可以说陆谦和别的女人是同流合污，但这一次他可是奉命毁人清白！” “那也得等等不是吗？总得让我抓到了把柄，才好行动吧？现在我是我了顾全大局，所以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胡作非为。不过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乱来的。”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淡定地望着我。 莫绍谦当然也不会闲着，看着我那张像是花猫的脸，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最终悠悠叹道：“我记得上次好像比这次还要夸张。若是宣王爷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说他会作何反应？转身就走？还是责无旁贷地守在你身边？” “他不是那么浅薄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我。要不然，我不是白白认识他一场吗？倒是你，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孟公子那里有什么反应？”我苦笑着摇摇头，莫绍谦是个很注重表面的人，虽说他表现得很自然，但我能看得出他对我这张脸有些抵触。 他终究是个浅薄的视觉动物，一心只是想找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若此时我已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他还会安静地坐在我面前跟我谈天说地吗？ 二百零八．反击 在莫绍谦的眼里，孟庆林是个不折不扣的痴情人，甚至到了痴狂的地步。或许是因为上次我说了几句对于慕容兰儿不满的话，导致孟庆林连带着对莫绍谦也很抵触，甚至到了反感的地步。莫绍谦一脸苦笑地望着我，连连摇手道：“人人都说痴情女子负心汉，在他们两个身上倒反过来了。其实为了慕容兰儿，他大不必如此。你真的确定自己的安排有用吗？他眼下只要听见你的名字，就会逃走，而且认定你要棒打他们这对鸳鸯呢。” 看来孟庆林中毒不轻啊？难不成他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大英雄，要救慕容兰儿于水深火热之中？可作为外人，就算再三提醒有什么用？我叹了口气：“就算是鸳鸯，也是对野鸳鸯不是吗？你说到时候他若发现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会怎么样？” “我怕他的情绪会失控。但眼下的问题并不在他，而在于你。慕容兰儿是个很精明的人，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玩火，怎么可不能思虑周全呢？你真的确定自己能打败她？”莫绍谦满脸担忧地望着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的，随她做什么不就行了吗？否则到头来你可能吃力不讨好。毕竟男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万一平阳王对她没有二心，就算做错了事情也会护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最起码不能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莫绍谦和李宣相比真的差太多。若是李宣这里，他肯定不会只站在一旁指手画脚，而是帮我安排打点好一切，我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但人不能两全，李宣不是莫绍谦，他不可能像莫绍谦这样对我表白。 我努力地摇了下头。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需要莫绍谦做几件事情，而且还得大张旗鼓地去做，目的就是为了引人注意。听说了我的计划，莫绍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半天才叹道：“你真的确定吗？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这可真是太好了！你……” “你可别多想，这只是我全盘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笑眯眯地望着莫绍谦，这可是关系着全局的胜负，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千里送鹅毛的事情从前只是传说，可宣王府送来的消息却证明了这句话。慕容兰儿果然是个有心的人。慕容兰儿不惜花重金，雇人八百里加急前往边关，只为给李宣送去一方丝帕。正大光明的理由是为了半个月李宣的生日。如此用心，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尽一尽作为婶婶的责任？听完这个消息，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在不停地抽搐，若不是冬梅在旁边提醒，我都忘了小林子正眼巴巴地站在我面前。 “咳。我差点儿忘了，王爷的生辰。那不是很好吗？最起码还有人记得。”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十二分的镇定，心里却不停地翻转，事情好像越来越符合我的猜想。 小林子笑道：“若是小姐派人送去的东西，王爷高兴还来不及呢。可若是旁人送去的，而且还是兰妃的东西。只怕会惊着王爷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其实小姐也应该费点儿心思，送王爷点儿东西才是，不管怎么说……小姐总归是王爷的朋友不是吗？王爷每次写信来可都会问起小姐。你总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吧？” 他一向在我的面前没大没小，我心里虽有所不满，却只能装作没听到。但兰儿的礼物呢？想要拦住也来不及了吧？不等我开口再问，小林子一脸难色地望着我：“其实除了那方丝帕外，据说里面还有封长长的书信。我们是外人。自然是不便看的，小姐冰雪聪明。能猜得出那里面会提到什么吗？” 总不能是一封*辣的情书吧？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写一封信送过去的。可惜李宣眼下不在京城，要不然，我非得把他揪过来好好问一问不可。不管怎么说，慕容的心思我已然明了，这次绝对不能轻易罢手的。 我悲惨的日子该到头了！若是继续坐以待毙，谁知道慕容兰儿还会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紧锣密鼓的安排之后，我派冬梅送出去三封信，随后又央求二哥安排一顶轿子，秘密将我送到了大慈恩寺内。 耐心的等待总会有收获的。我的心里闪过一丝隐隐的不安，焦躁不安地等待之后，第一个该来的人总归出现了。他显然很是吃惊，想要转身离开已经来不及了，我事先安排的人已经将他狠狠按到地上，接着就堵上嘴巴被拉到了后院中。 接下来出现的当然就是陆谦，他同样的吃惊，但很快就变得镇定起来，佯笑道：“哎哟，这不是崔小姐吗？传说你不是在家安心养伤吗？怎么突然这么好的兴致约我来这里？” “看见我很奇怪不是吗？你不认为来到这里见到人应该是慕容兰儿，而不是我吗？”我笑眯眯地看着陆谦，取胜的希望，就在于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陆谦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接着就笑了起来：“崔小姐在说什么啊？该出现在这里的是什么人？你说那个娇滴滴的兰妃？好像不对吧？送信的人不是你送去的吗？我们两个可是熟人，难道这里还有什么外人？所以你才会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这让我的头皮一阵发麻，白春华早就提醒过我，陆谦不是个轻易能对付的人，不过是人总归有缺点的。我挥了下手，五个拿着粗棒子的人瞬间出现在我的身后。像他这样的软骨头的人，绝对是欺软怕硬的人，我故意笑眯眯道：“看来你比我想象中厉害。不过我可以回答你，这里没什么外人，所以就算我打断你的胳膊，或者打断你的腿，也不会有外人知道的。” “你！你想干什么？青天白日的，你难道就敢对我下毒手？别以为你是丞相家的千金小姐，就能无法无天，我告诉你……”陆谦一脸惊恐地望着我，显然没料到我会出杀招。 二百零九．奇人的谬论 像陆谦这样养尊处优的小白脸，又喜欢到处拈花惹草的下流人，当然最怕就是皮肉之苦。我本想做做样子，以为吓唬他几下，就能让他说实话，没想到他却不吃这套。直到他被打得鬼哭狼嚎后，终于跪地求饶。 “我还当你真是个大英雄，想不到原来也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好吧，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吗？”我挥了下手，示意那些人停手。 陆谦趴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动作十分滑稽，连声道：“你让我说什么啊？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要问？我做过的事情，你不都一清二楚吗？又何必苦苦为难我？其实不是我不愿意说实话，你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在外面的名声有多差！我就算不为了自己，总得为别人考虑一下吧？万一我被人套去了话，说出了哪个女人的名字，那不是毁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吗？其实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你应该懂得的。”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想不到他还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跟别的女子勾勾搭搭？难道你没听说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吗？事情早晚都会有别人知道的那一天，到那时你就不怕了吗？” “只要话不从我的口中说出来，别人再怎么说都是流言，算空穴来风不是吗？都是无法证实的！就算有怀疑，大不了只是传传闲话，过些日子就会被别人忘了。从来没听说过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不是吗？我是个重情重谊的人，绝对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陆谦振振有词道，语气十分坚定。 “你若真的那么重情重谊，为什么不找一个心爱的女子成家？这样偷偷摸摸的，只会让人笑话。那些你想保护的人。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笑柄。”我哭笑不得，这个人还真有意思，想不到他的脑子里还有那么多的谬论。 他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娶回家？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人，怎么能只属于某个女子呢？那不是太浪费了吗？我是个博爱的人，要懂得把自己的爱献给天下所有的女人，最起码要献给每一个懂得欣赏我的人。我这样伟大的胸怀，你是不会理解的……” 这样的谬论他居然还说得理直气壮？真是越扯越离谱了！我不得不打住我们的谈话，引到我想要打听的消息上去。面对我的提问，他很是为难：“崔大小姐。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别人的坏话？子曰：‘非礼勿言’！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可是大不敬的。像我这样品德高尚的人……” “我呸！就这样的人，也配提‘品德’二字？不过你放心。既然知道你是个有原则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你。只要你说的是事实，她给了你什么好处，我愿意付你双倍。”我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像他这样的势力小人。怎么可能真的有所谓的作人原则呢？ 果不其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伸出两个手指比了比，惊喜地瞪着我：“双倍？真的是双倍？你真的肯定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崔小姐绝对不是个小气的人！其实有什么话，你早点儿问不就好了吗？何必费这么大的力气，让我白白挨了一顿打！好吧。现在你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他早这么配合，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我笑眯眯地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好吧，那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慕容兰儿到底给你多少好处。让你去做那些事情。这样我也好知道双倍的价钱到底要付出多少？” “一千两白银，外带她的……算了。另外赠送的那个，我绝对不会让小姐去做的。其实你只要给我两千两银子就好。”陆谦的眼睛眨着精明的光望着我。 我听见后面轻轻咳了一下，若不是用心，几乎很难听得到。我的心中闪过一抹小小的得意，连声道：“三千两，我给你三千两。现在告诉我想知道的。她要你都做什么？除了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之外，她还有什么目的？” “三千两？我发财了！我真的要发财了！……说正事，你想知道什么？她的目的？对，其实她让我做的事情，正是我想了许久却没有能力去做的，就是一亲两位王妃的芳泽。你还真别说，和我有关系的女子无数个，但唯有这两个才真的是我心中所爱。我这个人就喜欢端庄，绝对不受我诱惑的人。”陆谦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 这个无耻的小人！我的心里暗暗将他骂了无数次，可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容：“这么说，你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下手的？可你怎么知道王妃的行踪？而且还能保证自己绝对能见到她呢？难不成你有什么锦囊妙计？” 陆谦摇了摇手，像是被打败的公鸡一样低下了头：“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按理说这样的事情应该由我一个人完成的。可惜人家是王妃，每次出门不是前呼后拥的。所以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是慕容替我安排好的，每次都是她提前通风报信，我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去哪里才能见到她们。要不然的话，只凭我一个人，只怕还没见她们，就已经被那些丫环们打得满地找牙了。”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眼神不对，陆谦连连摇手道：“你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是我自己做得不好！是我自己做得太过火！可我绝对没从王妃的身上占任何便宜。是我向慕容兰儿撒了谎。其实想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太好？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背下了整部《金刚经》，为的就是希望能和王妃搭上话。可没想到她真的一心礼佛，说起那些佛法让我心生敬佩，就好像心灵都受到了净化一般。不过那天当着你们的面，我只能做出那样的表现，要不然，我总不能让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的面前溜走吧？那我不是太傻了吗？我的崔大小姐，你想想看，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要活着，总得有钱花是不是？不能去喝西北风吧？” 二百一十．棋高一筹 “这么说，那天你是故意冤枉我，为的就是让造成王妃对我的误会，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了？这是谁的主意？这招的确很高明啊，一般人可没有这么深的心计。”我故意连连赞叹，好让陆谦放松警惕。他是个爱慕虚荣的人，若真的是他出的主意，他势必会承认。 陆谦吃惊地望着我，连连摇头道：“你这一席话要是传到慕容王妃的耳朵里，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女人之间的小心思我是不太懂，虽说我是情场高手。不过我却想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和她结怨？是不是女人之间也有攀比心？她嫉妒你，所以才会把你推出来？按照她的安排，不应该是那样的。其实是你在进去之后，她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才不得不配合她那么做。本来我想她只是为了避嫌，可再联系到王妃这一层，我就明白了，她这是想卸磨杀驴……说错了，她这是过河拆桥，小人行径，真让人不齿……” 他的话不过是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罢了，我的心头闪过一阵寒意，这本在我的意料之中，可一想起那个害我的人居然是和我齐名的慕容兰儿，就让我的心里多了几分困惑。她难道真是因为那个，才非得要跟我过不去？ “那接下来呢？你们还打算做什么？”我横了陆谦一眼，这个家伙留在世上的确是个祸害，若任由他这样下去，谁知道还可能惹出什么乱子来？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陆谦举着手对我大声道：“崔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天下无双！她小小的诡计当然逃不过您的眼睛！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助纣为虐的……” “我现在只是想知道她接下来还想做什么。你不是说要对我毫无保留吗？”我望着陆谦，这个家伙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看来他之所以这么多年在长安城混日子，拈花惹草自己却能全身而退。的确有两下子。 陆谦一脸谦虚道：“哎呀，我倒是忘了。崔小姐聪明伶俐，想要瞒过你的眼睛怎么可能呢？其实她的目的大概和崔小姐想的一样，像把两位王妃拉下水之后，再想尽一切办法把崔小姐拉下水。至于这么做她有什么目的，我是不太清楚。她只说若是我能让……能让崔小姐喜欢上我的话，愿意以万两白银相赠。可我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像崔小姐这样的人，只有盖世大英雄，才能真的配得上你。我这样的小人物。给小姐提鞋都不配。所以那万两白银嘛，我也只能想想罢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虽说名声很差。但说起话来并不那么遭人讨厌！看来这是个情商绝对高的人物。想必他肯毫无保留地对说我说出慕容兰儿都计划，已经猜到我做了好周全的安排。 不等我开口再问，陆谦满脸无奈地望着我，叹息道：“都说女人不能惹，聪明的女人更不惹。你看看嘛。像兰妃那样的女人，与崔小姐比起来只能说是自作聪明！我可不笨！现在的情势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敢对崔小姐有任何的隐瞒。我可以对天发誓，若对崔小姐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你也看到了，其实整件事情我不过是颗棋子罢了。一切都是听命行事，至于她最终目的，崔小姐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你确定能说的都已经跟我说过了？而且没有丝毫的隐瞒？三千两白银。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手的。”我笑眯眯地望着陆谦，他很懂得拿捏分寸，知道怎么说才能让事情变得对他自身有力。正因为如此，我也得更加小心，千万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陆谦那张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了。他连声道：“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小姐！大姐！我知道落在你的手里。哪能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我在长安城的日子也不短了。你放心，等收到小姐给我的好处，我立马就从你的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从长安城滚出去，保证不会踏进这城里一步。这样的承诺您可放心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公子果然是个审时度势的大英雄！你放心，一会儿我就派人把三千两白银送到你的住处。但我希望你暂时不要离开，我应该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等事情完了之后，再走也不迟。现在你先回去。不过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派一个人保护你。”我扬了扬眉毛，朝后面招了下手，接着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这是……这是……崔小姐也太可客气了，这么水灵的大美人保护我？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我怎么舍得……”陆谦的口水都要滴出来了，若不是当着我的面，只怕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上去，不停地赞美她了。 看来他的好色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会负责保护的你安全。你不用想着能打她的主意，她是武林高手，听说四五个大内高手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你若想要保全自己，我劝你还是少惹她为妙。” “啊？真的吗？算我什么都没说。告辞，告辞了。”陆谦目瞪口呆，最终灰溜溜地走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过了许久，我终于听到一声叹息，接着就听见一个柔柔的声音：“从前我只认为你可能有什么秘密，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会和她有这么大的关系。但现在我不信都不行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为什么不反击呢？难道要坐等她动手吗？”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王妃，她是在珠儿郡主的陪同下出现的。我客气地起身，望着她叹息道：“现在我还不能真的肯定她会做什么。在那之前，我先要弄清楚几件事情。” “现在事情已经不是很清楚了吗？为什么不马上动手，让那个女人再没有抵赖的可能。”珠儿一脸气愤道。 二百一十一．真相 眼下伤心欲绝的应该是那个被我硬生生关在屏风后面的孟庆林！果然，当我转到他的面前，示意春妈取下他口中的布，不等我开口，他已经泣不成声，半天才道：“刚才我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是不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难道所有的一切都和兰儿有关？怎么可能呢？像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人事情？她怎么和陆谦那样的无耻小人扯上关系？而且还花钱雇他做那些……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兰儿……单纯而又善良，怎么可能做那些事情？” “我见过笨的人，从来没见过笨得像你这么出奇的人！那人把事实都说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非得亲眼看见才叫事实吗？还有，别口口声声地叫什么兰儿，她现在可是我的姨娘，有夫之妇，为了你自己的名声着想，我劝你还是离她远点儿！不然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不等我开口说什么，珠儿郡主就迫不及待地出现，指着孟庆林的鼻子骂起来。 孟庆林的情绪终于朝着珠儿发泄出来，他愤然道：“你别以为自己是郡主就了不起！是皇族人了不起吗？那只能说你自己投生到了个好人家罢了。除了高贵的出身外，你还有什么值得人尊敬的地方？凭什么来指责我？若不是你们仗着皇家的势力，怎么会硬生生拆散我和兰儿，让她嫁给了平阳王？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现在无理取闹的人是你吧？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能投生到富贵人家，说明是我上辈子积了德，这可是你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倒是想高贵，高贵得起来吗？”想不到珠儿郡主也是个火爆脾气，听孟庆林这么说，也迫不及待地反击起来。 这下可怎么收场？这和我当初的本意已经背离。两个。准确地说加上我应该是三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冲动起来怎么可能自制？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静立在一旁的王妃开口了，她的语气虽平淡，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权威：“珠儿，住口！不得对孟公子如此无礼！孟公子，你也少说两句吧。看来有很多事情，你并不是很清楚，也是该到了对你澄清的时候了。有些话。本不应该由我说出口，但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你想说什么？”孟庆林虽碍于王妃的面子住了口，但面子上还是不服。 王妃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看来很多事情王爷的确瞒过了外人，也包括你在内。有些事情就像你知道的一样，王爷终究是个平常的男人，他有着平常人的喜怒哀乐。遇到心动的人，也会像个孩子似的做一些傻事。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慕容兰儿，我就能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被兰儿吸引住了。男女之间的情事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当两个人心灵相通，所谓的家势、年龄、背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们家和慕容家是世交。应该对他们家的事情很清楚，我想你大概也听说过，王爷曾经派人打听过兰儿的消息。” 这是王妃第一次如此推心置腹地说话。孟庆林显然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形，听王妃这么一说，他只是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有说。 王妃叹了口气，“其实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可能还会在冲动之下做什么糊涂的事情？更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去祸害一个小姑娘。兰儿的年龄，和我女儿的年龄差不多大。王爷虽说从前做事不靠谱，但在对外人的时候却也不敢胡来。可慕容家的人显然已经猜到了王爷的用意，派人回话说，慕容兰儿正待字闺中，她的眼光高，希望能嫁一个身世显赫，有才华的男子，只要家势好，对她好就成。年龄什么的，绝对不是问题。不仅如此，他们家派来的人还开出了一个数字，说只要能拿得出那么多的聘礼，就能将兰儿娶进门……” “你胡说？这不是*裸的卖女儿吗？慕容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孟庆林激动地辩解道，他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珠儿在边上冷笑道：“说他们卖女儿，还真是高看他们了。当初我父亲也犹豫过，只说老夫少妻可能会出问题。可慕容家的人却保证，慕容兰儿是仰慕父亲的名气，所以甘心情愿当父亲的侍妾。人家娇滴滴的小姐送上门来，我父亲哪里有拒绝的理由？你以为她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珠儿这张嘴还真是不饶人！我苦笑着望着他们两个，连连摆手道：“现在大家都想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是先听听王妃怎么说好吗？” 王妃拉一把珠儿，望着孟庆林道：“孟公子不要见怪，我的女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和我从前一样，是个急性子。但她说的却是事实。当初慕容兰儿写给王爷的那些书信还在，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她自己。王爷正是因为得了那些信，才最终下定决心纳兰儿为侧妃的。要不然，王爷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娶她进门。毕竟王爷和我是多年的夫妻，我了解他。若不是真心喜欢兰儿，就不可能负了我们当年的情谊。” “这么说来，是我弄错了？兰儿她……她真的是为了钱，所以才嫁给平阳王？那她进了王府之后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惨？你们是不是处处给她脸色看？”孟庆林的脸上带着无限的失落，若不是当着外人的面，只怕情绪已经崩溃。 “你在说什么梦话呢？处处给她脸色看？是她把自己当根葱了好不好？整个王府里，她把什么人放在眼里了？”珠儿郡主气愤道，看样子随时准备扑过来给孟庆林两个耳光。 二百一十二．决裂 所幸的镇定的王妃总算稳住了局面，她一把抓住了珠儿，连声道：“万万不可再如此。难道忘了为娘平日里教你的那些话？孟公子心里有疑惑也是应该的。我承认，当初在兰儿入王府这件事情上，我应该表现出女人的大度，不应该对兰儿有丝毫的嫉妒。但我和王爷那么多年相敬如宾，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轻而易举地夺去了丈夫几乎所有的宠爱，你觉得我的心里会平衡吗？更何况，一开始我就看出来，慕容兰儿入王府，绝对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是因为仰慕王爷的才华。王爷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不过是读过几本书而已，上不得战场，舞不得刀枪，只是个富贵闲王。若他像宣侄子那样有才华，那还说得过去。所以我才对兰儿处处留心，也提防着她可能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那么年轻，万一做出什么糊涂事儿，也是有可能的。可我没相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庆林已经由之前的抗拒变成了现在的沉默，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是吓傻了，过了好半天才张了张口，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珠儿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但终究也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好吧，孟公子，我知道让你接受这样的事实可能有难度，但是你不能被自己的感情蒙蔽了眼睛。我记得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年轻人为了感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都不过分。但是将来呢？你总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一下吧？更何况她的身份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思虑再三，还是由我打破了眼前的僵局。孟庆林是个倔强的人，他未必轻易就会信我们的话，但总不能任由他在这里钻牛角尖。 孟庆林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地望着我。又过了一会儿，才木木地点点头，连声道：“好吧，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的。但是我需要时间，我得静一静。其实……” “其实你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得出来，她的目的是什么？在她没有进王府之前，其实母亲就已经打听不少关远她的消息。孟公子和她的事情，当初父亲也派人问过她的。可她只是说，你是她小时候的玩伴而已，绝对没任何暧昧关系。你想想看。父亲当时已经走火入魔，再加上她那么多的仰慕者，差不多从城东能排到城西。所以父亲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好笑，你被人当了垫脚石还洋洋自得，看来真得为你着急。你可真是有意思，只怕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玩儿。”珠儿郡主接着孟庆林的话道。 看着孟庆林失魂落魄地离开。王妃的脸上同样多了一抹淡淡的哀伤，“珠儿，你又何必去揭孟公子的伤疤？他一样是个受害者。始作俑者是慕容兰儿和你爹。若不是崔小姐一早就提醒我，只怕所有的人都要被她算计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兰儿她很聪明，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找她对质吧？她完全能推脱得一干二净，到头来我们还落得两头不是。” 就算我想如此。慕容兰儿也不可能给我这样的机会的。所以我只能尽可能创造一切可能的机会，让慕容兰儿再做不得恶。我很想让王妃坐下来，劝她和平阳王爷认真地谈一谈。但她的一番话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一个上了年纪却为爱痴狂的男人，谁敢去惹？除非她真的不想再做王妃了。 想想也是，若不是当初王爷多事，我怎么会卷入这件事情中去？或许从一开始，平阳王都是受了慕容兰儿的指使。所以才会找上我的。一想到这里，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就能如此呼风唤雨，更要命的是，既然当初王妃处处防着她，为什么她对我的事情还知道得一清二楚？难道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她在很早之前就对我留心了？ 第二天一大早，慕容兰儿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不等我开口，她就摸了摸自己的手上的镯子，连声道：“昨天你可让我好找，不是说你受了伤吗？为什么还要到处乱走？难道不怕再出什么意外了？”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好重的心思。按照我的安排，任何人来打听我的消息，家里的人都会告诉他们我在家中养伤，不便见客。昨天的外出更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贴身的几个人外，再无他人知晓。心里虽气愤，我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望着她笑眯眯道：“昨天你来找过我？不可能吧？昨天一整天我都待在家里，能去什么地方？现在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眼下这个模样，你觉得我敢出门吗？恐怕还是那些下人们不会办事，是什么人敢把你拦在外面，我让母亲好好惩罚他？” “不过是下人而已，我只是随口说说，反正找你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何必小题大做？到时候反倒伤了脸面？对了，看你脸上的伤，似乎消了不少肿，不知道那些药你都用了没有？那可是上好的药，对你的伤大有好处的。”慕容兰儿果然有些心虚，她肯定是想从我的口中确定什么事情。但终究还是没能看出什么，不得不转移话题。 我故意叹了口气：“就算是再好的灵丹妙药，用上了也不可能立竿见影，而且我用忘了之后总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到时候要是破了相……” “怎么会呢？那可是上好的药，王爷轻易不给人的。你可一定要继续用。那些药膏我曾经用过，就算是再严重的伤，都不会留下任何伤疤的。你放心好了。”慕容兰儿一脸着急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再起疑。 可事实并不像她说的那样，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对她就产生了十二分的戒心。至于她送来的东西，我碰都不可能碰的。拿来的那些药膏，恰好遇上家中的一位厨子受了伤，我就命人拿起给他试试，但得到的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更让我对慕容兰儿心生厌恶！ 二百一十三．阴谋 当春妈将那位厨子带到我的面前，展示他手上那道已经呈黯红色的丑陋伤疤时，我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慕容兰儿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毁了我的容貌！那盒所谓的灵丹妙药早已经被她调了包！对于世上所有的女子而言，没有什么比这更恶毒的了！若我真的打算放过她，那不是天理难容？ 是该到了请人帮忙的时候了！我拿出了一直被我珍藏着的腰牌，派冬梅火速进宫一趟，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我想要的。而那个人，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与此同时，我派巧儿找来了白大侠，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认真地和他谈一谈，有了他的帮忙，事情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你终于打算收网了？确定计划已经完美无瑕？”白春华依然还是高傲的模样，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就算知道了我的计划，他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哦”了声，“那是该恭喜你一下，要不然，让你一直扮演这么个受气包，的确也不合适。真是为难你了。” “白大侠说的是哪里的话？接下来要为难的是你，而不是我。”我笑眯眯地朝外面招呼一声。如我所料，冬梅没让我失望，那个人被带来的。虽然中间费了一点点周折，但终究还是达到了目的。 白春华最初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当听说我的安排后，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你想干什么？你会真的要打这样的歪主意吧？我可告诉你，这招行不通啊，真的行不通！你还是换个人吧。其实能帮你的人不少嘛，比如说莫公子、小林子，哪怕是当今皇上都行，你不能为难我啊？我只是……” “你可是行侠仗义的白大侠！不会事到临头你想逃跑吧？你难道忘了，宣王爷可是把我交托给你照顾了。你不会让他失望。更不会让我失望吧。你放心，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好。”我笑眯眯地逼近他，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就算他再怎么厉害，也逃不了我的脂粉阵。更何况白大侠是要面子的人，若我安排一大帮五大三粗的汉子，说不定他就会动手。可面对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丫环，他只得乖乖就范，苦着一张脸道：“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竟然让你这样对我？将来你可别后悔……” 我强忍住笑，看他那张苦瓜脸。像是要把他绑上刑架似的。眼下我勉强假装无奈地望着他，同时小声地说着自己的计划。白春华不时白我一眼，或者“哦哦”两声。最后才道：“现在我是赶鸭子上架。不过咱们可先说话了，若是出了什么麻烦，你可得保证我能全身而退，要不然……” “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的。我保证……”我举手发誓。为的就是让他能确信，这件事情必然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在不惊动慕容兰儿的前提下，我决定要和平阳王认真地谈一谈。据王妃亲口所说，平阳王对慕容兰儿一直呵护有加，不管她做过什么事情。他都会选择包容。若此时我告诉他那些事情，他会信吗？尽管我只是小心的试探，却在平阳王那里碰了软钉子。他淡淡一笑：“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怎么能懂呢？更何况像崔小姐这样的人，不可能懂得夫妻相处之道。等你嫁了人之后，再跟我讨论这些问题吧。” 我很想对他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句话。然后认认真真地讨论一下慕容兰儿和孟庆林的问题，但转念一想。像他这样坠入爱河的男人，未必肯接受现实。男人嘛，一旦对女人动了真心，十头牛也别想拉回。我只得作罢，事后再跟他说明白这件事情，应该是我唯一选择。 曲江池边，夏日的雨很少有温柔的时候，在瓢泼大雨过后，孟庆林按照我的要求出现在路边亭。他一袭白衣在绿树的衬托之下显得更加显眼，来来往往的女子不时驻足，为的就是引起他的注意。但可惜，此时的孟庆林对所有的女子熟视无睹。直到那辆马车缓缓驶过来，孟庆林焦灼的眼神终于变得平和，故意大声咳嗽了几下。当马车上的愣子掀起来，孟庆林朝着马车比了个手势。 但显然马车上的人并不为所动，只是摇了摇手，示意孟庆林离开。孟庆林的脸上略带几分失望，目光中带着几分执着。但他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黯然离开了。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因为孟庆林的出现，就是我事先安排的。 接下来就是我和慕容兰儿的巧遇，这可是所有计划中的一部分。当戴着面纱的我挡在马车前，执意要和慕容兰儿见面时，她的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着急，连声道：“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出门了？你不应该留在家里养伤的吗？这样出来吹风可是容易留疤的。有什么事情我们改天再说好不好？到时候我亲自登门找你……” “好不容易这么巧碰上，为什么还要改天，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要跟王妃商量一下。难道王妃不想知道我脸上的伤怎么样了吗？”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勉强。 慕容兰儿连连摆了摆手：“我还有些事情等着去处理，关于你的伤……要不这样吧，我让王爷改天入宫请个太医给你仔细瞧瞧，这样你可满意了？倒是现在，你还是先让我过去吧，我真的有要紧的事情去做。崔小姐，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得先忙完自己的事情。你改天再说吧？” “王妃这是要去见什么人吗？你不是说，已经和我结成同盟，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吗？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看看我脸上的伤？”我依然笑眯眯地挡在车前，尽量让她变得没有耐心，只有如此才能继续我们的计划。 她果然被我惹恼了，最终却只是冷冷一笑：“我当然不像崔小姐那么悠闲，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现在你可以让开了，要不然的话，我可真的要不客气了。” 二百一十四．旧地重游 望着慕容兰儿的马车缓缓驶去，我掀开了脸上的紫色面纱，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脸上根本就没有伤。你给的那些药，我怎么会用呢？看见我还是从前的花容月貌，你是不是很失望？可惜了，到时候一定会吓到你的。” “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儿过去吧，要不然怕时间来不及了。”冬梅快步来到我的身边，小声提醒我道。 当我再度出现在城东那个略显奢华的院子时，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忧伤：这里是当年李宣设局捉弄沈维的地方，他借助高美人和孀居的郡主之手，狠狠地捉弄了一下沈维，将那个小人赶出了京城，保全了我和卢仪的名声。眼下这里风景依旧，但人已不在。这让我的心头闪过几分落寞。 “我的大小姐，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地方？把这里收拾出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吗？要知道平日里王爷基本上不来这里的！哎哟，我的小身板啊！下次您再心血来潮，最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要不然，我的小命可要搭进去了。”累得筋疲力尽的小林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脸夸张地哀愁，连声抱怨道。 在连声道谢后，仔细检查了前院，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按我的要求布置妥当。我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丝欣喜，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确认一切都没破绽后，所有的戏码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情节紧锣密鼓地上场了。 黄昏时分，此时的慕容兰儿已经在长安城内转了大半个圈，最终根据小林子送去的消息来到了这里。她仪态万千地出现在前院，细细打量着整个院子，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小林子殷勤地跟在她的身后，连声道：“慕容小姐。里面请。快里面请，我家主人等着你呢。” 借着屏风的棱格，我看见夕阳斜照在慕容兰儿的脸上，此时的她脸上像是撒上了一层红粉，神态之间有难掩饰的兴奋。她故作害羞道：“是吗？其实时间不早了，你家主人怎么让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其实有什么话我们书信来往不更合适吗？” “我家主人性格一向古怪，他的心思，小人怎么能猜得出来？您还是先进去吧。主人已经再三吩咐过，不许旁人过去打扰。您有什么话，可以尽管放心大胆地说。”小林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在慕容兰儿跨入门槛后。转身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慕容兰儿打心底里表现出来的快乐，若不是她努力地压抑自己的快乐，我猜此刻她一定手舞足蹈。她原地转了个圈。低声叹道：“人哪？为什么还没出来？不会是在骗我吧？像他那样的人，不应该骗我的……” 此时大厅里的光线已经逐渐暗下来。照我的安排，打扮成李宣模样的白春华出现在大厅里，他轻轻咳了两下，“你来了！没想到你真的是个信时守约的人。”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逍遥王？我没有眼花吗？其实收到你派人送来的信。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想来你是不会骗我的。因为那封信，除了你我之外，再无第三人知晓。你怎么样？为什么突然回京城？真是太让我意外了。这简直就是……”慕容兰儿再也难掩饰自己的狂喜，大步流星地想要靠近“李宣”，若不是他适时地后退几步，只怕她会毫不犹豫地扑进他的怀里。 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同时心里也不由得开始佩服白春华。我千方百计请来的女太医郑惜燕只是让他的外貌与李宣相似，可他无论是声调还是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见慕容兰儿如此热情，他做了个停的“手势”。连声道：“婶婶，我连日奔波，身上都是风尘，恐怕污了婶婶的眼睛。婶婶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对我说，不知道到底是何事？为什么信中不说明？私下见面。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对婶婶的名声不利。” “你叫我婶婶？我们两个需要这么见外吗？其实我们两个年岁差不多。你叫我兰儿不好吗？”慕容兰儿的脸上带着几分难掩饰的失落，悠悠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嫌弃我长得不美，没有办法入你的眼是不是？还是……” “婶婶言重了。像婶婶这样花容月貌的女子，世上难寻。只是你我身分特殊，我不能忘了礼数。”按照我的要求，白春华故意将慕容兰儿拒之以千里之外，依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罢手的。 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慕容兰儿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无限忧怨道：“难道我们之间除了正事，就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说了吗？我以为我们之间有很多共同之处，我听说王爷酷爱诗书，对书画颇有自己的见解。舞刀弄枪的我虽不懂，但在这些方面还是略通一二的，难不成宣王爷你就不能和我坐下来，共赏诗书吗？” 我不由得不佩服白春华的演技了，他将李宣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诠释得淋漓尽致，就像是一座冷冰冰的雪山，让人无所适从。这也让我心中更为疑惑，他到底和李宣的关系有多密切，才能将他的神态、动作都模仿得那么惟妙惟肖？就在我替假李宣发愁的时候，想不到他只是淡淡一笑，“婶婶若没别的事情，那就快请回吧。我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进宫见皇上。小林子……” “等一下！”慕容兰儿一脸欣喜地望着李宣，“你……你匆匆忙忙地回京，来不及见皇上就先见了我？这么说你的心里……我明白了。好吧，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打什么哑谜了，我这么着急想要见你，其实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假李宣吃惊地望着慕容兰儿，显然这句话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下白眼，白大侠至于表现得那么吃惊吗？慕容兰儿的企图显而易见，他难道就不怕慕容兰儿看出破绽？ 二百一十五．暧昧 几乎是在那么一瞬间，本来心有顾忌的慕容兰儿突然间变了，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万种风情，神态之间的妩媚勾人魂魄，让人不由自主地多看她几眼。她用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李宣，满脸诧异道：“怎么了？这个问题让你感觉很惊讶吗？其实你已经成人，也该到了成家的年龄。你心中可有什么喜欢的人？有没有心仪的对象？” “原来你是为了这么无聊的小事急着要见我？男女之事，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大丈夫不能建功立业，何谈成家？小婶婶若没别的事情，李宣就先走一步了。”“李宣”依然还是冷冰冰的模样，说出来的话虽客气，但无疑再度将慕容兰儿拒之千里。 慕容兰儿就算脸皮再厚，恐怕此时面上也挂不住了。不过她终究还是含笑望着李宣，幽幽叹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你喜欢的人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崔莹玉。当年若不是为了她，你怎么会错过与我之间的大好姻缘？我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看明白崔莹玉的为人。在你的眼里，她可能是个完美的人，高贵的出身，良好的修养，过人的美貌……凡是世上女人该拥有的一切，她都有了。但她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在她的身上费太多功夫。你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她那些龌龊的历史简直不堪入目，更何况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她，她自负的美貌，也早已不见了。你应该可以考虑其他的人选了……” “李宣”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慕容兰儿，显然被她这么一通莫名其妙地话弄糊涂了。不等他开口，兰儿继续道：“既然你已经回京城，那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让你认清她的真面目。不是我挑拨离间。而是她做的事情太惊人。你听说过陆谦这个名字吗？” “你说的是那个声名狼藉的陆谦？专门偷香窃玉的小人？他怎么了？”白大侠故意一脸疑惑地望着慕容兰儿，就好像对这件事情抱着浓厚的兴趣。 兰儿几乎是忍不住幸灾乐祸道：“他还能做什么事情？还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崔小姐，不知道怎么就受了他的迷惑，现在两个人正打得火热呢？这件事情虽不是我亲眼所见，但坊间的传言想来不会有错的。不仅如此，听说她跟平阳王的两位妃子，也就是你那两个值得人尊重的婶婶争风吃醋……宣，你是个很爱惜自己名声的，不会为了那样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原则吧？难道你愿意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嫁入王府？” 我的肺几乎都要被慕容气炸了！她明明就是故意用那种隐讳的语调说话，每说一句就故意停顿一次。所有的事情经那样的语气说出口，就蒙上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色彩。就算是傻子都听得出来，她在故意挑拨离间。若不是为了大计着想。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狠狠甩她两个耳光，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白春华就算再笨，也听懂了她话中的含意。他皱了皱眉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过了一会儿，他才勉强抬起头望着慕容道：“我不太明白，小婶婶这么固执地提起崔小姐，难道是跟她有什么过节？还是真的认为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你可别忘了我们彼此的身份……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没有说过要问你要名分，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守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的伤害。难道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慕容兰儿的脸上多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悲怆，。 “李宣”再度皱了皱眉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自然懂得明辨是非。小婶婶的心意我明白。可当初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小婶婶有自己的幸福，也知道叔叔对你一片痴心，何苦再为了镜花水月的事情伤神？时间不早，小婶婶该回去了。还有，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误会。我们以后还是不见面为妙，类似于这样的书信。小婶婶也不要再写了。” 说到这里，“李宣”从怀里抽出一张桃红色的信笺递到了慕容的手里！我不由得叹息起来，白春华的戏演得还真像，连这都预备好了。如此一来，不等于戳中了慕容兰儿的伤心事，接下来就只能是暴风骤雨了！ “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崔莹玉她不是你的良人！我才是那个真心爱你、懂你的人。”慕容兰儿的情绪果然失控了！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能如此伤一颗爱你的心？我可告诉你，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罢手的。除非我死了，否则我这辈子都会跟你没完。其实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你难道真的能拒绝我吗？” 让我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慕容兰儿突然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肩上的衣服也使劲往下拉了几下。她这是要干什么？*裸的诱惑吗？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拒绝秀色可餐的美人？白春华肯定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我若再不出面，只怕事情会更难控制。 “啪！”就在我出现之前，一个响亮的耳光在白春华的脸上响起。那声音太大，以至于我怀疑外面是不是在打雷。直到白春华目瞪口呆地捂着自己的脸，慕容兰儿紧张地捂着自己的肩膀，正打算惊叫。她这又是在演哪出？本来准备上前的我也被吓到了，停在原地想看个究竟。 慕容兰儿笑眯眯道：“现在你一定觉得莫名其妙了对不对？这一巴掌算是我对你的赏赐，你若是再对我不客气，我就大喊救命，眼下这样的场面，只要我捂着失声痛哭，那些闻听声音赶来的人会怎么想？你能解释得清楚吗？若是风言风语传到了平阳王的耳朵里，你觉得他会认为这只是我设下的陷阱，还是认定你意图对我无礼？” 好深的心计！我不由得暗暗惊叹！她这招很是高明，几乎是将白春华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二百一十六．及时雨 “你还要继续躲在那里看好戏吗？再不出来，这戏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唱了。”我听见冷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是白春华的声音吗？ 我踌躇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出现在慕容兰儿的面前，但心里却在暗暗抱怨，这白春华扮的宣王爷未免太像了吧？为什么他说话的语气跟李宣那么像，活脱脱一个李宣！这会让人产生错觉的好不好？要不是心里早知道他是白大侠，我会被他的声音吓死了？想想看，若李宣知道我找人假扮他，还上演了这么一场好戏，他会放过我吗？ 显然慕容兰儿比我想象中更吃惊，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连声道：“你、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不成你一直在这里？我们之间的谈话你都听到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这些日子你不都是一直留在家里养伤吗？” “看来你的记性真的不错。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终于摘下了之前刚刚蒙上的面纱，为的就是吓她一跳，“我的脸上根本就没有伤。不过我可得好好谢谢你的灵药。那只药膏，本来就是你打算毁掉我的容貌的。我说的不错吧？你好狠的心！”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明明……”慕容兰儿显然已经把之前那么不堪的场面自动屏蔽掉了，眼睛死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上面发现任何破绽。但她显然失望了，因为我的脸依然光洁如玉，没有任何的瑕疵，“这么说，你受伤的事情也是假装的？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对你出手那么温柔？这绝对不是她的性格？难不成……” “这个问题嘛。我们可以接下来再讨论。倒是你和‘宣王爷’的事情，我们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了？”我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同时示意白春华往后退。 可这位白大侠似乎太过入戏了，他依然保持清冷的姿势站在原地，似乎准备冷眼看我们这场会话。不等我开口，慕容兰儿吃惊道：“你说什么？难不成这是你们两个早就商量好的？宣王爷……你……你不是逍遥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假装逍遥王？你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替这个丫头出气吗？这是你们早就设好的圈套？为的就是引我上钩？好啊，崔莹玉，我最就该想到的……” 我正想得意洋洋地隆重将白春华介绍给她，但没想到他却自己开口了：“假装？为什么要假装？我就是逍遥王李宣。要不然你送去的信件为什么会在我的手里？” 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脚下一软，两眼一黑。差点儿就晕过去了！站在这里的竟然是李宣？他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会回来？那白春华呢？他人去哪里了？我说之前为什么看他总是怪怪的，就算真的要模仿李宣，可李宣对人冷冰冰的态度应该是学不来的。但万万没料到这居然是如假包换的李宣！这下有好戏看了！我被他抓了个正着！ 慕容兰儿在最初一瞬间的震惊过后，很快恢复了常态，叹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你真的很喜欢那个死丫头。为了她不惜千里迢迢回到京城？我真是低估了你对她的心意。好吧，现在你们想怎么对付我？” “对付你？我怎么敢对付你？”收起心底的震惊，压抑住心头那份难得的激动，我笑眯眯地来到慕容兰儿的身边，悠悠叹道：“若不是你一直死咬着我不放，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好的心情。专门对付你？而且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值得我大动干戈。说说吧，你费尽心思地陷害王妃。还要拉那位侧王妃下水，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慕容兰儿狠狠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想猜到你的目的并不难，只要看看眼前这个如冰山一样的帅哥就知道了。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他对吗？既然如此。为什么非得要害我呢？毁了我的容貌？再败坏我的名声？你至于费那么大的周折吗？直截了当地说出你的目的不更好吗？反正这个人，跟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而已？朋友？别在这里鬼话连篇了，我是绝对不会信的！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觉得那还只是单纯的友谊吗？”慕容兰儿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吗？当初为了能见他一面，我费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手段。可是见到他之后，换来的却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对我没有半点儿非分之想。那样*裸的拒绝，是我这辈子的羞辱。更让我咽不下这口气的理由，是因为你！他喜欢的人是你！也就是说，在他心里，京城第一美人是你崔莹玉！凭什么？你什么都有了，容貌、出身、才华，甚至还有宣王爷的宠爱！要不是你近水楼台，我怎么可能会输？”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原因？太离谱了吧？我从来都没想过跟你争什么。更何况当时你已经是京城第一美人，公认的大美人，你心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说早已经猜到是这样的答案，但慕容兰儿亲自说出口，还是让我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楚。 慕容兰儿冷笑道：“你怎么可能会懂呢？我的人生本不应该有‘失败’这两个字的！凭我的容貌和才华，和宣王爷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但没想到会被他拒绝。我绝对不能就这样被人取笑的，所以我才会答应平阳王的求亲！为的就是能守着李宣！有朝一日能看见宣儿懊悔的表情，让他知道是自己有眼无珠，错过了我这样的大美人。更要报复你！若不是你的存在，他怎么可能会拒绝我？” 二百一十七．狡辩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破坏慕容兰儿和李宣的第三者？看慕容兰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算是将我千刀万剐，也难解她的心头之恨！可整件事情中我才是最无辜的人好不好？就在我想替自己的辩解的时候，慕容兰儿指着我的鼻子大叫道：“我知道你一向巧言善辩，最能颠倒是非，看这一次你能说什么？真没想到，你是这么阴险的小人！一早就布下这样的陷阱来陷害我！就是想让我在他的面前出丑是不是？你说，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宣，请你相信我，她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她就是怕你知道真相，肯定说了很多关于我的坏话，但是……” 李宣平静下来，就在我以为他会出手相助时，想不到他居然慢悠悠度着步子来到我的面前，一字一句道：“我倒是很想提前见她一面，看看她有什么样的机会。只可惜她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若不是我回来的巧，恰好又遇上了我的朋友，恐怕就错过了这场好戏。小婶婶，之前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白，我希望你能马上离开，否则的话，事情就没有办法……” “我为什么要离开？应该心虚的人是她，而不是我！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崔莹玉，你倒是说说看哪，你做的那些见不得的人事情，说出来让宣王爷听听，让他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慕容兰儿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迫不及待地冲到了我的面前。 她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吗？就算我想给她留面子都不可能了。我拍了拍手，另外一个已经被事实“震惊”到痴呆的孟庆林走出来，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李宣两眼，随后来到慕容兰儿的面前。慕容兰儿显然已经傻了，她结结巴巴道：“你……庆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曲江那边？是要见什么人……什么人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崔……” “跟崔小姐没关系，是我再三恳求。她才做了这样的安排。之前我已经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可是我不信，因为我不信你是那样的人，更不相信你会做出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想不到居然是真的。你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他？既然是他，为什么又非得嫁给平阳王？好好做你的兰妃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还要向我求救？那我是你的什么人？垫脚石吗？”孟庆林一脸哀怨地望着慕容兰儿，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让他费了好大的力气。 慕容兰儿的表情何止一个“囧”字能描述？她吞吞吐吐，半天却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孟庆林。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现实版的“三角恋”曝光记？我几乎无法抑制地就产生了幸灾乐祸的心理，眼下这样的状况。慕容兰儿还真是活该，谁让她脚踏三只船？只要其中一只船出状况，都能让她落水！她自恃的美丽。终于还是成了她自己的噩梦。 孟庆林长叹了口气，几乎拼尽了力气大声道：“我明白了！你都是为了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你这辈子不可能得到的男人？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一了百了……” 慕容兰儿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孟庆林猛然转身向李宣走去，她才一把抓住孟庆林的袖子。连声道：“庆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和宣……宣王爷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不能对他怎么样！更不能对他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我知道你一向最疼我的，肯定不会做让我伤心的事情对不对？” “你怕我会伤害他？你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事实最能让我清醒过来。看来我们真是白认识一场。想想真是不值得，那么多年。我居然爱上了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孟庆林的表情终于平静下来，他郑重其事地望着我慕容兰儿，就好像要在那一瞬间把她看穿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才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既然我们从一开始都没什么，那将来更不应该有任何瓜葛。我们之间，不管是你以为的友情，还是我以为的爱情。都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说完，孟庆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宣。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当一个男人准备结束一段感情的时候，真的能做到如此绝决吗？他的动作无疑证实了我的猜想。一个男人被伤透了心，在认清自己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棋子后，怎么可能继续留在这里？慕容兰儿显然不愿意放过孟庆林，像她这样的倾世美女，身边怎么能少了一个备胎呢？可不管她的声调有多么的凄惨，都没有换来孟庆林的回头。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门外，慕容兰儿才愤愤不平地望着我：“好啊，你还留了这么一手？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众叛亲离？只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宣，你都看见了吗？孟公子和我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两个是清白的了。可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恶毒！她居然让他躲在这里，为的就是……” “你若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怕别人听见吗？孟庆林可不是傻瓜，他怎么甘心情愿替别人做嫁衣？我觉得最可怜的人是你，你好像只顾着自己的痛快，从来都不替别人想想。失去了孟庆林这个朋友，只怕这辈子你再找不到对你这么好的人。”我悠悠叹了口气，同时假装不经意地朝后面看了一眼，想看看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举动。 李宣皱了皱眉头，他显然不想再继续掺和这件事情。就在他开口之前，我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留下来。 慕容兰儿猛然紧张起来，她一脸疑惑地望着我，似乎想弄明白我到底在搞什么。过了半天，她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你……你不会安排的还有其他人吧？到底还有什么人？是……是王爷吗？” 二百一十八．釜底抽薪 本来气焰颇高的慕容兰儿，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这让我不由得心惊，她不是不喜欢平阳王爷吗？如果被王爷听到了真相，不正好给了她解脱的机会吗？为什么她还会有这样的表现？不等我开口，慕容兰儿快步走到我面前，拼命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还准备了多少圈套等着我钻进去？你真的把王爷请来了？崔莹玉，你的心不会那么狠吧？真的要把我往绝路上逼？”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故意微微抬高了声音。或许是该到了收场的时候，只是在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后，该到了给她教训的时候。 慕容兰儿一脸惊恐地望着我，脸上带着几分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勉强开口问道：“我在问你，你到底花了多大的心思来安排这次见面？王爷他……他是不是在后面？而且这件事情，他早已经知情？” “你怕他会在这里吗？”我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着慕容兰儿，“你喜欢的不是眼前的宣王爷吗？跟平阳王又有什么关系？你担心他会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其实反正早晚都是要被他知道的，又何必在乎提前一点儿？慕容王妃，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哪里紧张了？现在我可没有跟你嬉皮笑脸，像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永远都会把别人的心理想得那么阴暗！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不给别人留任何退路！”慕容兰儿显然已经顾不上李宣，更腾不出手来在李宣的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这才叫瞪着眼睛说瞎话吧？当初是谁要毁掉我的容貌，要置我于死地？面对我的沉默，慕容兰儿盯着我看了半天，似乎想看出什么破绽。过了一会儿，她显然失望了。淡淡叹了口气，大步流星地朝在屏风走去。紧绷的神情显示出她的心里有多焦灼。我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那里的确有人等着她，也正如她想的一样，之前她所有的表演，那些人尽收眼底。 李宣低声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在皇叔的面前拆穿她的把戏吗？这本来就是家丑，你这么做让他们的面子往哪里搁？玉儿，这一次你真的是太任性了。虽说是她做得太过分，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早就知道见到他没好事！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居然就打算狠狠地说我一顿？我白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看你说话的语气，不会真的动了怜香惜玉之心了吧？要不要我来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你的心意？” 李宣的脸上多了一丝苦笑。悠悠叹道：“好歹我们也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就不能说点儿让我开心的话吗？非得一句话把我噎个半死？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我才会快马加鞭地赶回来？” 为了我？难道真的是为我而来？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惊喜，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一想起刚才慕容兰儿风情万种的模样。我的心就跌落到了谷底，说不定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会会慕容兰儿，毕竟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本还想再刺儿他几句，但从后面传来的惊呼让我顿住了。只听慕容兰儿大叫一声：“天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你怎么……” 后面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又过了一会儿，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过后。脸色苍白的慕容兰儿急急忙忙走出来。没等她开口，只见珠儿陪着王妃，身后还跟着陆谦追了出来。他们四个八目相对。个个都急红了眼，看样子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 “你应该很庆幸，站在后面的不是我的父亲，而是我们。要不然，依父亲的性格。不将你五马分尸就算是对你手下留情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你想要抵赖是万万不能了。你别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没人知道。你对宣哥的那些心事，我们早就一清二楚，你那些话，也就骗骗父亲还可以，在我们面前，一点儿都不好用。你打算说实话了吗？想怎么了结这件事情？”珠儿率先打破了沉默，一个箭步冲到了慕容兰儿的面前，根本没给她留下任何抵赖的机会。 我很想留下来看好戏，但此时已经演变成了平阳王府的家事，若继续留在这里，只能会让他们更难堪。不等我开口，李宣已经站起身来，微微朝王妃施了一礼，“婶婶，我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跟玉儿说，你们先在这里忙着，我们暂时告辞。有什么事情您就吩咐小林子。” 临离开之前，我看见慕容兰儿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期期艾艾地望着李宣，寄希望于李宣，希望他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但李宣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就硬生生拉着我的手从里面走了出来，丝毫没在意珠儿惊诧的目光。 到了前院，我终于有机会摆脱李宣的手，连声道：“你真是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让我错过了？这可是难得的好戏，我很想看看慕容兰儿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就算她巧舌如簧，这一次也是逃不掉了。你呀，不会是不忍心看见她那个模样吧？” “你这是吃醋了吗？说出来的话怎么那么酸？不过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才几个月不见，你可比从前成熟多了。只是这一次硬生生将小婶婶逼到绝路，你不怕她将来会报复你吗？毕竟她也有自己的虚荣心。”李宣双眼含笑地望着我。不等我再做出反应，他居然情不自禁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道：“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给她留条退路，想必她会对你心存感激的。” “我给她留条后路？今天的局面，可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若不是我早有防备，你以为你还能看见活蹦乱跳的我吗？”我无奈地望着李宣，似乎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个恶人。 二百一十九．久别重逢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再度和李宣相见的情形，但绝对不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地女人对峙起来。难道再次的相见是以争吵为开始，再以争吵结束？李宣的态度让我感觉很是受伤，可一想起他风尘仆仆赶回来，那些不满的话我只能藏在心里。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李宣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声道：“我们讲和好不好？事情的原委我不清楚，不知道谁是谁非，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差点儿忘了，你是收到了她的信之后才赶回来的，会不会那封信里提到了什么让你很在意的东西……”反正他不可能真正道出自己的心思，我又何必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认真？倒不如打听一下慕容兰儿的用意，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好确定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收场。 李宣的脸上现出一点儿尴尬，但随即摇了摇头：“小婶婶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怎么说才能引起我的注意。信里提到了你在京城的情况，和我知道的不一样，所以我才会赶回来。只是没想到，你真是吓了我一大跳。我可不想听你的丰功伟绩，只希望你从今以后别再惹上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不该招惹的人？比如说慕容兰儿？”我有些失望，本以为他会竹筒倒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清楚楚，没想到他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了。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样不就会让他以为我在自作多情吗？“好吧，既然你那么在意，以后我不绝对不会再去招惹她了。更何况，只怕她没有什么机会再出来招摇撞骗了。” 李宣再度笑了起来：“你不会真的吃醋了吧？这么在乎她跟我之间有没有什么？” “你别那么自我感觉良好了行吗？我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不是她有了什么把握。怎么敢冒险给你写信，毕竟她可是你的小婶婶，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万劫不复。其实我倒是挺替她觉得可惜的，你看看，以她的花容月貌，足够与你相配了吧？为什么当初你就错过了这么一段大好的姻缘吗？还是你很早就知道平阳王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和她结成……”我含笑望着李宣。这下算是抓到了他的把柄吗？ “你好像越来越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李宣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他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叹了口气：“姻缘可不是用外貌来衡量的。你不是常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吗？她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倾国倾城。但在我看来不过是寻常的女子，和别人并没有区别。没有感情，何来姻缘？玉儿。既然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还能说出那样的话？还是不要总提起旁人，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难道你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他的眼睛亮亮的，脸上写满了期待。几乎就在这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心开始呯呯乱跳。一向能言善辩的我突然发现再想张开口简直比登天还难，只能用眼睛回望着他。他同样用炽热的眼神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像是有阵电流经过，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被熨斗熨过一样，说不出来的酥麻。他想做什么？我心里忐忑不安。是要打算表白吗？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他终于明白我在他的心里是什么位置，所以确定放下从前的包袱。学着要面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半个小时，再或者是更长，我听见李宣微微叹了口气，“怎么还是没话要跟我说是吗？觉得没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本来我还想……” 他不会感觉良好到我要向他表白吧？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难道在他看来我对他一往情深，现在他只要对我好那么一点点。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我哭笑不得道：“逍遥王爷，您心里在想什么呢？难不成真的以为我会向您表达爱慕之情？我可不是傻子，既然明明知道是个钉子，我怎么可能去碰呢？我劝您还是省省心吧。不过我的确是有要紧的话跟你说，你不说边塞之地多珍宝吗？你带了什么上好的礼物给我？” 谁让我是见钱眼开的崔莹玉呢？三句话绝对不离自己的本意。本来温馨的场面就这样被破坏掉了。李宣笑眯眯地从身上取出了一块石头递给我，“幸亏我早有准备。这是一块未经雕琢过的石头，是我不经意间捡来的，特意带来送给你当礼物。” 就这么一块破石头？我端在手心里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清楚它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可贵之处。千里送鹅毛嘛，我勉强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将那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收好。不等我开口，李宣笑眯眯道：“这次回来，我大概待上半个月。你能抽出十天时间陪陪我吗？” “你要做什么？一块小小的石头，就要换本小姐的宝贵的时间？这笔买卖你很合适啊？”我不满地瞪了李宣一眼，早就知道他是有别的目的，要不然怎么肯一直笑脸相迎？ 李宣不是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再强烈的感情在他那里也只能掀起小小的风浪。听我这么说，他只是摇了摇头：“我在边塞的这些日子，整天除了那些唯唯诺诺的将士们外，只有我的马陪着我。耳边太久没有人叽叽喳喳，很是不习惯。所以想重温一下那种感觉。你不会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吧？” 叽叽喳喳？把我当成麻雀吗？“好吧，看在这块石头的份儿上，我答应，只要你留在京城，派人找我过来就好了。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听说京城这些日子新开了好几家不错的酒楼，我们一起去尝尝好不好？” “我还有说不的机会吗？”李宣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虽然在和李宣说笑，但我更关心里面的情形，事情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呢？ 二百二十．风范 “不管我怎么竖起耳朵听，大厅里面都没有传来我想象中争吵的声音，偶尔能听到慕容兰儿抬高了的声音，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直到过了许久，一脸受伤表情的慕容兰儿满脸憔悴地走了出来，经过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才愤然离开。过了一会儿，陆谦灰头土脸地也从里面溜了出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受了珠儿郡主不少气。 我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进去安慰一下王妃受伤的心，还是该留在外面。就在此时，珠儿扶着王妃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出来，早已经守候在院子门口的侍婢们见状忙迎上来。王妃朝李宣颔首示意，“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珠儿会留在这里，她有些话想要跟崔小姐说。宣儿，你难得从边关回来一趟，有时间也去我们家坐坐，我想你和你叔叔应该也有些话要说。” 李宣和我同样恭恭敬敬地答应着，送王妃上了马车后，珠儿一把拉住我的手猛跑到后院，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兴奋，连声道：“这次可真是多亏你，麻烦总算解决掉了。你都没看见，她刚才那脸色有多难看！要不是母亲拦着，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是小点儿声儿。你好歹也是要叫她一声姨娘的，怎么着也得对她客气点儿。倒是王妃，还真是沉得住气，怎么样？王妃是不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惩治了一下慕容兰儿？”我好奇地望着我珠儿，她跟王妃的脾气一点儿都不像。王妃一开始就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只怕不会将慕容兰儿怎么样。可以德报怨总得分人，对付慕容那样的小人，若不使几分手段，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珠儿长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连声道：“这就是母亲让我留下来，无论如何都要跟你说明白的事情。母亲说，慕容兰儿虽说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差点儿就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好在没有铸成大错，所以她希望以为我们谁都不要声张这件事情。至于陆谦的事，她让我们所有人都当没听说过这个人！不过母亲原谅慕容，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母亲希望她从今天开始，能安安心心地伺候父亲。再不生二心。否则，这件事情若张扬出去，谁都不会有好处的。” “这样就完了？王妃就提出这么点儿要求？慕容可是差点儿害了两位王妃身败名裂。就这样放了她？你不觉得太可惜了吗？”我瞪了一眼珠儿，王妃的性子未免也太好了吧？我只恨自己之前怎么没守在那里，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跟慕容兰儿争个长短。 珠儿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连连点头道：“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我当时就想着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好过。可母亲怎么都不肯答应，说这是家丑。万一张扬出去，对我的名声也有碍，更影响父亲的威望。想想就不痛快！白白便宜了慕容兰儿那样的贱人！” 既然王妃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转念一想，王妃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陷害自己的人？她肯定还有自己的打算。而慕容兰儿机关算尽。却让自己暴露在王妃的面前，从今开始，她不得仰人鼻息。否则可能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平日里看她有恃无恐，难道她还那么在意王爷的想法？当我问出这个问题后，珠儿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连这个问题都不知道吧？难道你不知道，慕容家每年都要从王府拿走五千两银子贴补家用吗？若不是有王府供着他们，你以为慕容家能过得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吗？他们全家都指望慕容兰儿一个人过日子。她敢招惹我父亲吗？所以……只要她一心伺候我父亲，母亲大概不会为难她的。” 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我再度吃惊地望着珠儿。看来平阳王出手还真是阔绰，这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证明了他对慕容兰儿的确是真心的。或许正是碍于慕容兰儿在王爷心目中的份量，王妃就算心有怨气，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珠儿无奈地拍着我的肩膀，连声道：“本来我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但经过这件事情，我发现我自己暂时还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既然母亲愿意如此，你也就算帮她一个大忙吧。这下可好，只为了平息慕容兰儿惹下的麻烦，我们家可真的算是花钱如流水。哎，你对别人出手倒真是大方，陆谦那里你居然许下了三千两银子！” “你是觉得那钱花得不值得吗？”我笑眯眯地望着珠儿，她又恢复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高贵。“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不是慕容兰儿哄抬物价在先，我们哪里用得着花那么多的钱？不过，既然他本来就是个不讲信用的人，我们跟他也没必要太客气。他能收到那么多钱，却未必有那个胆量敢花出去。” 珠儿笑得花枝乱颤，“早就知道你的鬼点子一向是最多的，这算是跟我提了个醒，我想也是该到了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惩治一下陆谦。时间不早了，我要是再继续守在这里，宣哥哥肯定该不开心了。我先走了，改天我们有时间再见。”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珠儿居然像只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这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难不成她就是传说中的高手？ “你还在发什么呆？看来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共进晚餐，之后我再让小林子送你回去？”李宣笑眯眯地来到我的身后，他几乎很自然地抓住我的手，朝大厅里走去。 我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但终究却选择了享受这样的待遇，反正这里没有第三个人，为什么不好好消受一下难得的与帅哥相处的机会呢？ 一百二十一．终极目的 李宣一定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对我那么热情！我暗暗叹息，他要是早这样多好？回到家里，整晚我都在想着和李宣相处的每一个细节，越思越想越反常，这怎么会是他呢？真正的李宣怎么会如此深情款款地对我？唯一的解释是，他绝对不是真正的李宣！应该是那个易了容的白春华！夜半时分，我找来冬梅，再三确定郑女医是不是如我所料的一样，将白春华易容成了李宣。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我总算微微松了口气，现在终于确定那不是李宣，那他反常的行为就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大概白春华可能认为我太过寂寞，才会一厢情愿的那么说，为的是逗我开心。怪不得，也只有他这样的局外人，才一厢情愿地认为我和李宣彼此喜欢对方。说不定这只是他诸多“阴谋”中的一小部分。 大约到子夜时分，我翻来覆去总算酝酿出来一点儿睡意，在临睡前心里还在默念，等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了。而我只需要处理一下善后事宜就好。转念一想，郑惜燕果真是妙手回春，居然能将白春华易容得那么像？看来她不是一般的人物。她和母亲是一个姓氏，好像和我昔日入宫的那位长辈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这么说起来，她上次照顾我也不是偶然的了。将来用得着她的地方还多着呢？就这样迷迷糊糊想了半天，我进入了梦乡。 “小姐，我的大小姐，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怎么还没起床？现在您可得抓紧点儿时间，宣王爷就在门口等着呢？”睡意正浓的我突然被巧儿吵醒了。 我努力撑开了眼睛，低声叹道：“你说谁？你说谁在等我？” “宣王爷！还能有哪个人会这么早就来找你？我说的是逍遥王李宣！我的大小姐，你快点儿吧。总不能让人家一直那么等着……”巧儿端来了洗脸水，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那我一定是还没睡醒！这个梦还真是太长了。怎么连巧儿都进我的梦里了？真是太奇怪了。”我闭上眼睛，翻了个身继续睡。心里还在犯嘀咕，这梦好像也太过真实了，因为我几乎能闻到巧儿身上淡淡的脂粉香，还有葱油饼的香味。难道是我太饿，做梦还不忘惦记着吃的？ 就在我准备继续春秋大梦的时候，身上盖着的纱被一把被巧儿抓起了起来，她连声道：“我的大小姐，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还做什么梦？宣王爷可是在花厅里等着呢。老爷、夫人让你快点儿过去，总不能让人家堂堂王爷等得太久。我说大小姐，快点儿起来吧。我伺候你梳洗，时间宝贵，千万别浪费了。” 真的不是在做梦？难道昨天那个人真的是李宣？他真的回来了？为什么他会说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难不成他吃错药了？还是边疆的风沙把他吹傻了？我愣愣地捏了下巧儿的脸颊，悠悠问道：“疼吗？” “疼！我的大小姐，真的很疼。你不是在做梦。快点儿。快点儿好不好？”巧儿难得那么殷勤地服饰我洗梳，还特意挑了套粉红色的衣服让我换上。 再度站在李宣的眼前，我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就笑眯眯地站在那里，就好像那个冷冰冰的李宣早已经不见了。他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宣吗？我的心里不停地犯嘀咕，同时也在不停地疑惑，他对我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不等我开口。李宣先开口问道：“怎么了？再看见我太过惊吓，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一定不是李宣！难道说是那个白大侠假扮的？一定是白春华易容扮成的李宣。让我来揭开你的真面目！”不等他做出反应，我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捏着他的脸细细检查了一遍， 可撕扯了半天，那张脸除了微微有些泛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真的是李宣？真的是他！这下换我无语了。不等我开口，李宣揉了揉自己的脸。“哎呀，什么易容、假扮？我是如假包换的李宣好不好？你下手也太重了。我的脸都要被你撕烂了。幸亏我经过了那么多的风吹雨打，所以不怕你这么蹂躏。” “我只是觉得……你肯定没那么好心？这么一大早来找我？只是为了带我出去吃早点？这太奇怪了，一点儿都不像你逍遥王的风格。说吧，你有什么企图？还是有什么计划？要不然的话，你设下的鸿门宴我是不会去的。”我摸了下有些发烫的脸，认真地望着他。 可根本没有给我任何解释，李宣径直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朝府门外走去。他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难道他没看见我们府上的人都在用怪异的目光望着我们？那些人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他们的模样，好像对这样的情景一点儿都不奇怪？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些人难道个个都被李宣收买了？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难道他们不知道现在被硬生生拉走的是他们家的小姐？怎么他们的表情好像个个都很庆幸一样？ “很好，看来他们也都希望能看见这样的情形。”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胜利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希望看见？我说……逍遥王，你能不能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难道你没看见别人都在盯着我看呢？青天白日的，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万一传扬出去，将来我可怎么见人呢？”我窘迫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他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他若不是吃错药，就是什么时候把脑袋撞坏了。 李宣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一直将我拉到门口的马车边上，才笑眯眯道：“让别人看见不是更好吗？这样就不用我再费什么力气去张扬了。现在你要开口说什么，吃完早饭后，我要带你去见个人。” 一百二十二．云山雾罩 阴谋！李宣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所以才会对我如此殷勤！就算“食为天”饭店的早点再怎么精致，我也没什么胃口。但李宣显然没意识到他的行为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劝我多吃点儿，直到我面前的盘子里堆了满满的食物，他还不忘继续念叨：“多吃点儿，多吃点儿，女孩子记得要多吃点儿。看你，我不在这里的日子，你都瘦了不少。难不成你是要把自己变成纸片人吗？身上都是骨头没有肉，那得多难看？有句话说得好，叫国色天香，如果想要达到这样的水平，就得先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身上有肉，那样才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不是吗？” “你不会是赶路赶得太急，把脑袋摔坏了吧？要不要请人过来给你把把脉？”就算已经确认了李宣的身份，我也忍不住怀疑他的身体里其实有另外一个灵魂藏在里面，就像是穿越变成了崔莹玉一样。我郑重其事地望着李宣道：“你莫名其妙献殷勤，还真是让人受不了。说吧，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人目的？”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宣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夹了一小块番薯在我的盘子里，总算放下手里的筷子，叹息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边疆待的日子太久，除了马儿之外，根本没什么人说话。所以突然看见你这个大活人，就忍不住想要对你好！” 我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是爱心泛滥，所以才如此对我？那我可真得要对你感激涕零。好吧，现在早饭也吃完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别再想用什么滥借口把我留下来。” “你不会真的要这么伤我的心吧？哦，我的天哪。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换来的就是你这几句话？这不是太伤我的心了吗？好歹看在我这么费尽心思的份儿上，你总得稍微表示一下吧？”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指了指那盘子食物，“看看，这些都是你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不会只吃了两口就不成了，算是拒绝我的一种表示？这可太让我失望了。” 他非得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好吗？我心底里不由得划过一声叹息，真不知道李宣从前喜欢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就能接受他表达爱情的方式？或者说，他还是有另外柔情的一面，只是在我的面前表现不出来罢了。我瞪了他一眼。“有你在这里，我怎么能吃得下去？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么长时间费了那么多的心思保护我。若不是有你早做安排，只怕我会受不少人的算计。” 不过当郑惜燕出现在我的面前，和李宣像是个老熟人一样打着招呼时。我总算明白了，他之所有劝我多吃点儿，大概是怕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再没胃口。郑惜燕早就说过，是李宣叮嘱她，在我入宫的日子，要想办法多照顾我。他们两个突然再见面。必然又和我有关。 “看你的样子一定很有很多问题想知道。但我先声明一件事情，昨天我的确按照崔小姐的要求，替你的那位朋友易了容。可没想到那么凑巧。逍遥王突然从边关回来，所以我们才临时调了包，让真正的逍遥王如约出现。你不会怪我没有事先通知你吧？”不等我开口，郑太医先开口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 我还能有什么话说？只能苦笑点头。不过我很好奇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解释昨天的情形？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由李宣解释。或者是哪天我进宫后，她再向我提起不是更好吗？李宣在一旁插话道：“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慕容王妃的事情。不只关系着平阳王府，还牵扯到了后宫。郑大姐，有什么话不妨你跟她直说吧，省得到头来她一腔热血，却不小心伤了自己。” 还牵扯到了后宫？慕容兰儿眼下已经算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算是皇族中人，可若说牵扯到后宫，未免太过牵强了吧？听到我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郑惜燕摇了摇头：“就在玉儿入宫前后，也就是你帮着皇后周密策划的时候，慕容王妃也在频繁地出入后宫。尤其是你在离宫后，她曾经三次偷偷密会皇后。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那就不太清楚了，只是皇后给过慕容王妃一个手令。” “手令？皇后跟慕容兰儿？她们两个不是没什么关系吗？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好像整件事情越来越奇怪了，怎么好好的会把皇后牵扯进去？更要命的是，皇后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从未听她提起过？甚至她在我的面前从未提起过慕容兰儿的名字？ 郑惜燕看了一眼李宣，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后，才悠悠道：“难道玉儿你不知道吗？皇后出身名门，家里养了不少门客。陆谦就是国丈诸多的门客之一。两年前，他因为名声不太好，被逐出了家门。但想必他和国丈之间还是偶尔有联系的。要不然，凭慕容王妃的身份，怎么可能会找到他，并让他言听计从？还有，平阳王虽说很是宠爱慕容王妃，但在钱财上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方，她能出手如此阔绰，定然也是有一笔意外之财。换句话说，从一开始整件事情就是个大圈套，为的不仅是让慕容王妃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将玉儿你拉下水。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整件事情针对的人是你。” 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皇后和慕容兰儿联手对付我？不用问，其中的原因必定是因为皇上。女人的心思终究还是最难猜的，就算是皇后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她也不会容忍还有我这样的人在皇上的面前晃荡！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希望在夫君的眼里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一百二十三．护花使者 郑惜燕的性子冷冷的，她说的那些话让我胆战心惊，但似乎还对我隐瞒了什么。她是个聪明人，在后宫中生活了那么久，她很懂得在夹缝中的生存之道，所有的话都是点到为止，最后她才悠悠叹道：“王爷，崔小姐，想必你们二人也有了应对之道，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您可千万别忘了，皇上与崔小姐可是有约在先，若此时冒昧地向皇上提出什么要求，只怕会让他不高兴。更何况您马上就要再度赶赴边关，万一惹恼了皇上，事情可就麻烦了。这些小细节，您可得想明白了再处理。” 难道真的是我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郑惜燕在面对李宣的时候，就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般？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那是喜欢吗？还是他们两个之间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所以在我看来才那么的别扭？不等我开口问，只见李宣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妥善处置的，不过就目前的情形看，我们只能保持沉默。毕竟我们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以后玉儿出入皇宫，还请你多多留心，防备有人对她不利。” “有高如玉守着她，你还怕她会出什么意外吗？”郑太医的脸上闪过一丝让我不安的表情，“皇上虽然重情，但也是个好美色的人，只要有高如玉在，她就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也请王爷放心，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玉儿周全的。” 郑惜燕欲言又止，过了好半天才望着我叹道：“玉儿，从前我以为你是个心机很深的人，进出皇宫，无非就是希望能飞上枝头。成为皇上宠爱的女人。但后来才发现是我弄错了。既然如此，你就得想尽一切办法远离皇上。明白我的意思吗？女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只要你出现在皇宫，皇后就不会跟你善罢甘休。你真的想卷入那些是非之中吗？皇后的为人，恐怕你已了解一二，何必再冒险呢？” 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其实明明之前已经有感觉，比如说对于皇后，但眼下却经郑惜燕之口说了出来，直到此时我才赫然发现。似乎从一开始皇后就没有消除过对我的敌意，我自以为她拥有的高贵品格，不过是她伪装出来的。听郑惜燕苦口婆心地这么说。我只能点头。我以为的热情，想不到在别人看来却全是困惑。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 李宣的脸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叹道：“其实入宫也不全是坏事，毕竟现在皇兄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能陪他放松的人。” 他到底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突然表现出来的深情，难道不是打算做点儿什么？而是再度将我推到皇上的身边？或许是感觉到了我的诧异，他悠悠叹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能把握住那个度，皇兄就不可能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可当感情来敲门的时候，皇上真的能保持平静吗？送走了郑惜燕。李宣再度深情地望着我。我假装平静地望着他：“现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总不会只是简单地约我吃顿饭吧？这不太像是你的风格。” “那我该是什么样的风格？我记得是谁曾经跟我说过，将来会跟一起去看看边塞的风光。”李宣端起了杯子。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不过是为了能让他平平安安地从边关回来好不好？但望着他，这些话却无法说出口。过了一会儿，我才勉强开口道：“你不会只为了跟我说这些无聊的话吧？说吧，接下来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事情？总不会只为了让郑医官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你难道不想知道陆谦可能会是什么下场？还有一大早从皇叔家里传来了一些消息，你想不想听一听？”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看样子是想勾起我的好奇心。 他自然会成功的，因为这些都是我最关心的事情。李宣笑道：“现在我不得不说陆谦是个聪明人。他很懂得如何安身立命。就在昨天离开那里后，他就连夜出城了。据说他只带了一些细软，大部分的东西，包括他的仆人，一并留在了长安城。看来，他吓得不清。” “他应该庆幸自己跑得够快，不然想要他性命的，不只一两个人那么简单吧？”这个消息着实让我太意外了，当初许诺给他的三千两银子还没兑现，想不到他居然那么就溜了。能让他那么惊慌失措的，除了李宣的突然出现外，只怕慕容兰儿也跟他说了什么。他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背后牵扯的利益方太多，若不消失，恐怕就会丧命于京城。 李宣点点头：“你口中的那位白大侠行动已经够快，想不到还是被陆谦抢先一步。其实我很想从他的口中打听出来点儿消息。不过既然如此，我们就只能作罢。” “你说还有平阳王那里？有什么惊人的消息传出来？总不会是慕容兰儿被休了吧？”我几乎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问这个问题。慕容兰儿这次闯下了大祸，她可差点儿就送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给平阳王，若平阳王知道了实情，会轻易放过她吗？ 李宣认真地摇了摇头：“这次你还真是猜错了！据可靠消息说，慕容兰儿有了身孕，现在全府上下都准备热闹地庆祝一番呢。就在我去你们家之前，听说皇叔派人给慕容家送去了一大笔钱财，说是要感谢慕容王府对侧王妃的厚爱。” “你说什么？慕容她……她居然怀孕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个孩子怀得还真是福气，要不然，就算王妃打算罢手，珠儿郡主早晚也会跟她没完的。” 李宣认真地望着我，“不管怎么说，事情着总算结束了！有了孩子，她自然会为了孩子考虑，以后也不太可能再对你不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不许再纠结了，好吗？” 一百二十四．纠结 当李宣那些话说出口，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里再度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做了这么多，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慕容兰儿？让她从此以后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我感觉那些话像是给了我狠狠一个大耳光，曾经以为的深情，原来只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装出来的。所有的骄傲和自尊让我感觉无地自容，只得冷笑对他道：“原来宣王爷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这个。我有什么好纠结的？那终究是你们李家的家事，我这个外人能计较什么？倒是难为了王爷，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费尽心机做这么多事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你心上人的事情！也请宣王爷记住，我崔莹玉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经不起这些弯弯绕。” “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李宣着急地想要跟我说什么。 还想要继续掩饰吗？我还想讽刺他几句，质问他既然那么喜欢慕容兰儿，当初为什么还要拒绝她？又为什么在我的面前莫名其妙地做出那么多动作？想利用我也不用表现得那么刻意吧？但想想已没有必要，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猛然跑开了，任由他在后面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他跟自己没有任何纠葛的，为什么还要掉眼泪？为什么在知道了真相之后，心里会有酸酸的感觉？一定是我弄错了！我怎么能这样呢？走到如潮水般拥挤的街头，我努力长吸一口气，确认之前的感觉只不过是我的错觉，我绝对不会为了他伤心的。肯定只是因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一切都是自尊心惹得祸！ “擦擦眼泪吧？是谁敢惹你？说出来让我听听？”一声普通灰布长袍的莫绍谦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体贴地递过来一方丝帕。 我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努力赶走心里酸酸的味道，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难不成也赶过来看我的笑话？好吧，你想笑就尽情地笑吧，世上也没几个人能看见我现在如此狼狈的模样。” “哈哈……谁说的？你哭起来的样子更好看，我见犹怜是不是？怎么能说是狼狈呢？不过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倒是说说看，谁敢招惹你？我去替你出口气？”莫绍谦满脸笑嘻嘻地望着我，虽说是安慰，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我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可别惹我啊？要不然只要我大声叫一下你的名字。只怕就会有无数的女子拥过来，到时候就有你忙的了，看你哪里还有闲心取笑我？” 这句话果然有用。莫绍谦紧张地望着四周，小声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显眼。我错了。是我错了好不好？其实我只是一番好意。听说那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我正想好好谢谢你。前面就是‘食为天’了，我请你去面大吃一顿好不好？听说里面有几道菜很不错……” “心领了！”我心里暗暗叹口气，看来本小姐好吃的名声早已经传扬在外。“很可惜，现在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改天吧。” “等等……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还是为了孟公子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所有的人看起来都是怪怪的。孟庆林也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到现在还睡在床上，什么人都不肯见。看你这个样子。我更不放心了。难不成……”莫绍谦一脸紧张地望着我，似乎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这样的大情圣怎么会知道别人失恋的痛苦？我只是苦笑着摇了摇手：“孟公子肯定是失恋了。不过那种感觉你是不可能体会得到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有时间的话倒不如多陪陪那位孟公子，多开导开导他。” 不等他再做什么反应，我径直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所幸他并没有追过来。要不然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摆脱他的纠缠。鼻子酸酸的，我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在我的掌控之中，但眼下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无能为力。慕容兰儿真是个幸运的人，我暗暗叹息，大概当初李宣拒绝她的表白，也是因为知道了平阳王对她的一番心意吧？那藏在李宣心目中的人就是她吗？他之所以对我若即若离，偶尔又会表现出很热情的模样，仅仅只因为我和慕容兰儿有几分像，而我的头上又顶着美女的光环吗？若抛开了这些，他甚至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是谁惹你了？”冬梅的眉头皱成一团，扶着我卧到了榻上。 我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好半天才叹道：“你说说看，我是不是从来都不招人喜欢？也不配有人喜欢我？还有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都只是因为我特殊身份的缘故？别人敬我，只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 “小姐，你怎么突然说起傻话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像小姐这样的人，怎么会没人喜欢呢？你行侠仗义，肯帮助弱者，而且帮别人解决了不少麻烦，除了那些不知道感恩的小人之外，自然是人人都喜欢你的。”冬梅一脸狐疑地望着我，显然完全弄不清楚状况。 她只不过是在安慰而已！就连她肯如此敬我，也仅仅因为我是她的主人。我开口还想说什么，但一阵头晕眼花的感觉后，我感觉自己的头猛然摔在了榻上，根本来不及再说什么，就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如果就这样一直睡着多好？不用再去想李宣，不用再去想让我头痛的皇上。皇上？其实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虽说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但终究心里是有我的。或许我该重新考虑一下他了。莫绍谦呢？他若没有那么薄情，是不是也该入我的眼？ 一百二十五．再掀波澜 昏昏沉沉之中，我听见冬梅在跟什么人说话。她的语气很是急切，似乎在阻止什么人进来，对方似乎也很固执，显然双方僵持不下。能让冬梅如此认真对待的会是什么人呢？难不成是莫绍谦？冬梅一向对他最没好感的，除了他之外，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会让她如此费心了吧？我心底暗上叹息，可惜她这次弄错了！能伤到我的，除了那个冷脸王爷外，还能有什么人？我心底里暗暗苦笑，冬梅必然是将来人当成了出气筒，要替我争开口气吧？不过她什么时候也变傻了？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得出来，那天我是被李宣带出门的，怎么会跟莫绍谦扯上关系，除了逍遥王，还有什么人能让我受伤？ 我依稀听见冬梅关上了门，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但沉沉的脑袋让我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直到冬梅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才勉强开口：“来的是什么人？” 不过这却把我吓了一大跳，怎么我的声音会如此沙哑？冬梅显然也愣住了，惊呼道：“你的声音！小姐，你的嗓子怎么也哑了？这下可真是了不得！好好的怎么会病得这么突然？连嗓子都哑了？无论如何都把郎中找来，好好给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努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这病要不了命的，难医的却是心病，“刚才是什么人？” “哦，来了两拨人，莫公子，另外一个是皇后身边的静心，说皇后有要紧的事情，想请小姐入宫一趟。他们都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冬梅紧张地扶我起来。“皇后也真是的，天天找小姐来做什么？静心更是奇怪，知道小姐病了，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居然就那么走了。还亏得了小姐平日里对皇后那么好。莫公子就不用问，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绝对不会让他来打扰小姐的静养的。” “除了他们两个，有没有别的人来过？”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我病了这么久，李宣会关心我吗？眼下我都感觉到自己好困惑。明明已经不再喜欢他，为什么还会在意他有没有出现过？ 让我失望的冬梅摇了摇头，“莫绍云倒是没少来。因为莫绍谦来了几次，都被我们挡在外面。只能说，莫公子现在很是殷勤，很关心小姐的病情。对了，莫小姐还带来了燕窝之类的补品。倒是宣王爷好奇怪。他这次回来，人人都说是冲着小姐回来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见了人影。难不成是朝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等着他处理？” 这下我的心猛然沉到了谷底！既然他都不在乎，我又如此纠结做什么？为了一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一病不起，不是太不值得了吗？我叹了口气，该到了让自己消沉的时候了。允许自己好好休整一顿时间。我决定从这一刻闭门谢客，直到李宣离开京城为止。他只是在京城里待半个月罢了，到时候自然会离开的。我只要逃得过这个半个月就好。 当我把自己的计划说给郎中听时，他吃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小姐，您这是在说笑吗？从来都是得了病就想马上好利索的，哪有像您这样的，非得让再拖些日子？那样对身体可不好。万一伤了元气，对身体的伤害是无法预估的。” 身体上的病痛总好过心里的折磨！他既然是治病的名医。当然有办法让我的病情暂时拖着。架不住我的再三请求，他最终还是勉强点头了。我微微松了口气，眼下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自己放轻松。 本以为李宣很快就会登门道歉，我甚至开始幻想要如何让他难堪。但两天过去了，还是没能看见他的人影。反倒是莫绍谦，殷勤得有点儿过分，除了每天让绍云带来一束花外，补品更是没断过。虽然我再三强调，眼下我只需要静养即可，但绍云却连连摇头：“玉姐姐，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了。大哥可再三强调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你收下这些东西，否则我就不用回去了。你总不会想让我流落街头吧？” 不等我再开口说什么，绍云连声道：“我知道玉姐姐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的心底有顾忌，你可以只把我哥当作朋友。他想做什么，你照单全收就是了。反正不碍的。他不是那种特别小气的人，过段时间，他自己想明白了，自然不会再来为难玉姐姐了。” 当高美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心底里失落到了极点。李宣不可能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愿意再出现罢了。高美人慢悠悠坐到我的身边，“好好的怎么会病了？而且病得还这么是时候，我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不过你现在病了，倒是件好事。要不然，只怕又会惹来天大的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我无奈地望着我高美人，她好像从来都没带给我过好消息，就且是我在病中，她看起来依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觉得麻烦的吗？” “看来你的消息是够闭塞的，后宫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点儿都不知情？”高美人皱了皱眉头，过一会儿才叹息着摇头道：“是皇后和皇上，他们两天前闹翻了，现在正处在冷战之中。皇后脱簪在皇上的面前请罪，可皇上却不理不睬。只怕这件事情就要传到前朝。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你说什么？皇后不是正得意吗？好好的为什么会和皇上闹翻？”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病也一下子好了大半，“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虽说有时候很严厉，但好像在面对女人的时候，一般不会太认真的。难不成是皇后做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不肯说，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晓？不过她没有像你求助，这可真是太奇怪了。后宫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吴昭容正愁没机会讨好皇上呢，这下倒捡着了个大便宜。”高美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百二十六．搅和 难得高如玉有这么好的心情，居然冷眼看皇后的笑话。当初她不是和皇后走得比较近吗？怎么她也和皇后闹翻了？想来也是，皇后那样的人，怎么肯与高美人共享胜利的果实？我正想开口，却过她挥了下手，似乎要将某些东西赶走一样，慢吞吞道：“先别说这些跟我们不太搭边的事儿，还是说说你吧？怎么好好的突然病倒了？是因为看见宣王爷太过激动，所以才会一病不起？你不是说不喜欢宣王爷吗？突然改变了心意？快点儿老实交待？” “难得见次面，你能提点儿让我开心的事情吗？”我看了一眼高如玉，心里却在不停地猜测，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底是为了确认我的病情？还是替皇后来请我入宫？再要不是再度撮合我和李宣？不过这一次恐怕她要失望了，不管哪件事情，我都不可能答应的。想到这里，我忍了好久的喷嚏终于打出来，缓了半天劲儿，我才勉强道：“你看我都病成这个样子，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说好了，今天不许再提他的名字，更不许说跟他有关的事情。” 高美人笑眯眯地看着我，活脱脱捡到了大元宝，皱着眉头半天才道：“哎呀，真是好难得！你居然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啊？！哟哟哟，那可怎么办？本来还以为你有心情凑热闹呢。现在看起来只能找别人了。你还真别说，那件事情除了你这位‘智多星’，世上难有人能处理得圆满。你说我该找谁合适呢？” 她是个绝对高智商、高情商的女人，知道怎么说才能恰如其分地勾起别人的兴趣，最起码是我的兴趣。听她这么一提，我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说出来让我听听？” “你不是躺在家里养病吗？我怎么好意思说出来麻烦你？还是我自己想想办法吧。哎呀。你看看，少了你的帮忙，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处理。对我们来说，你就是鱼必须的水，离开了你，我们就没办法存活下去。”高如玉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望着我，故意推脱道。 我瞪了她一眼，“不用再说这样的话吸引我的注意力吧？你知道我生来就喜欢多管闲事的。能让高美人出马的，肯定不是小事。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为难？还有你高美人做不到的？” “那是当然了。你当我是你。什么事情都手到擒来？那也太高看我了！”高如玉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似乎生怕我会改变主意，连声道：“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可就说了，你可不许反悔，最起码也得帮我出出主意，不然我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虽然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甚至怀疑这件事情可能与李宣有关。但终究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高美人这才叹息道：“假如说，两个很要好的朋友，而且是那种可以以心相交的朋友，突然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不得已要勉为其难强迫你你做某件事情，而且是非做不可。这件事情本身是对你好。你的朋友又一时半会儿根本没办法对你完全解释清楚，你会怎么办？会不会因为这个跟你的朋友结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 “你转弯抹角半天，难道还是为了李宣而来？”我无奈地白了一眼高美人。这很像是她的行事风格，怪不得她今天这么奇怪，千方百计地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你说宣王爷？这关宣王爷什么事儿？”高美人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过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你和宣王爷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误会？怪不得他整日里闷闷不乐。好像谁都欠他几百银子似的，连对皇上都是爱理不理的。除了你……” “好了。你若是为了他的事情而来，那就免开尊口吧，我绝对不能再抛弃自己的自尊去见他了。”我无奈地望着高美人，她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识趣。 高美人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半天，悠悠叹道：“我现在哪里还有闲心跟你说这件事情。其实我说的是珠儿郡主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个现在可是闹得水火不容，只怕再这样下去，珠儿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的……” “珠儿郡主？你说的平阳王的女儿？她怎么和皇上之间发生了矛盾？怎么可能呢？他们两个平日里不是没什么交往吗？莫名其妙地怎么就扯到一起去了？”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珠儿是个直性子，心底里藏不住什么话。要说依她的个性，得罪皇上也不是没可能的。 高美人无奈地摇了摇手：“除了她，还能谁有那么大的胆子。现在皇上的脑袋都大了，派了不少人当说客，为的就是跟郡主讲和。可偏偏她一点儿都不给皇上面子，派去的所有人都被她打发了出来，甚至还扬言，要与皇上断交，这辈子再不认皇上这个堂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皇上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你倒是说说看，皇上怎么和她莫名其妙地产生矛盾了？总不是为了争什么吃的打起来了吧？珠儿郡主可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她应该不会莫名其妙地就去招惹皇上。” “还不是为了拉笼朝中的大臣？你大概听说过了吧？朝中这一次新选的几位武将之中，皇上有栽培几个得力人才，所以就想用各种方式收买人心。联姻当然就是最好的方式，宗室中几位适龄女子都被挑去了。有位姓吴的小将对珠儿很是心仪，皇上也乐得成全他们之间的好事，但偏偏到珠儿那里就碰了壁。现在两个人正因为这件事情冷战呢。不仅如此，听说珠儿郡主收拾好了包袱，这两天就打算离家出走了！”高美人长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遍。 “难怪珠儿郡主会生气，她肯定理所当然地认为皇上把她当成了棋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我说的不错吧？”我无奈地叹息道。 一百二十七．同是天涯沦落人 高如玉眼前一亮，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哎呀，知音啊！真是知音啊！你居然这么容易就猜出了珠儿郡主的心思，这可真是太难得了！我就说嘛，你若是天下第二聪明人，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这下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问题棘手就在这里，感情的事情说容易也容易，男大当婚，你大当嫁吗？可碰见珠儿那样的人，想要让她听得进去解释，理解皇上煞费苦心的安排，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你倒是说说看，要怎么样才能珠儿改变心意，成全皇上的心思？” 看她急切的模样，分明是真心要替皇上分忧解难。这还是那个曾经对皇上不屑一顾的高美人吗？她何时如此将皇上的事情放在心上了？难道她已经改变了最初的想法？但这些话最好还是不要点破，我摇头叹息道：“你也是个性情中人，难道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情最勉强不得吗？别说是珠儿郡主，换了任何人，恐怕都会产生抗拒心理。牛不喝水强按头，硬生生塞给她一门亲事，别说是郡主，就是对普通人家的女儿都说不过去。我看这件事情我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省得到头来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高如玉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似乎我说的话让她真的伤心了。可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不等我开口，她反倒先开口了，连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让人为难。可那有什么办法？眼下皇后跟皇上正的闹别扭，后宫里更没人能帮皇上。皇叔……我说的是平阳王，他正在为兰妃有孕的事情欢天喜地，哪里有功夫处理这样的事情？更何况，他一向很宠珠儿，这会儿更会怕因为兰妃的事情冷落了珠儿，这个节骨眼儿上。怎么肯强迫珠儿做什么事情。你不会……就这样让皇上发愁吧？” 我只能保持沉默，这样明摆着要得罪的人的事儿，怎么能出头？可我最终架不住高美人的再三请求，不得已点了点头，答应她跟珠儿见上一面，最起码弄清楚珠儿的心事。高如玉欢天喜地地松了口气，连声道：“这下可真是太好了！你眼下身体不适，我正好可以安频她来见你。你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次大好的机会，千万别让她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 我很想开口问问高如玉，她是不是已经完全变了心意。当初对李宣的情意呢？已经全转到了皇上的身上？但她不提，我只能将这些话藏在心底。 感情的事情若那么简单就好了。可就算我再怎么反感，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高如玉的安排。高美人以皇上的名义请平阳王妃入宫。再经王妃之手安排珠儿前来看望我。当珠儿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不由得感叹，高美人做起事情来也是雷厉风行，似乎没给珠儿留下太多思考的余地。但意外的是，陪同珠儿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不速之客——李宣。 他还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珠儿在场。我不能跟他翻脸，却无法掩饰出自己对他的冷漠。不等我开口，珠儿笑眯眯地坐在我的床边，连声道：“哎哟，玉儿姐，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病了？这下还真是巧啊。你病了不说，连宣哥哥这天也总是闷闷不乐，你们两个是商量好的吗？还是你们两个闹别扭了？” 李宣依然不说话站在那里。眼睛在望着我，但眼神似乎已经有些迷离。这让我的心里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既然他那么喜欢慕容兰儿，甚至不惜为了她得罪我。现在又为什么在我的面前装可怜？他总不会以为我也像慕容兰儿那么多情，什么人都喜欢吧？但这些话却不能当着珠儿的面说出来！毕竟慕容兰儿是珠儿的庶母。若是经我之口说出那么惊人的实情，只怕她也会受不不了的。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我跟宣王爷之间怎么可能闹别扭呢？只怕宣王爷是为了自己心仪的什么人伤神吧？倒是你，来就来吧，怎么还把他带来了？” “他可不是我带来的，是凑巧在门口碰上了。你……难道不希望宣哥哥来看你吗？我娘早就跟我说过，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也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宣哥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安慰一下玉儿姐，要不然，将来你们……”有珠儿在的地方，哪里还有我开口的余地，她像是连珠炮一般，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插嘴的机会。 我很想开口问他，既然已经给了我那么多的羞辱，现在出现还做什么？但一想起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为了别的女人不惜自降身份跟我*，就让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干脆还是大度地对过去说再见吧？我扬起脸朝李宣笑笑：“我们之前就是朋友啊，朋友之间怎么还需要说什么客套话？倒是你，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我们两个是不是应该说点儿体己话？宣王爷，还请你暂且去外面坐坐吧，我的两位兄长应该都在家，不如让他们陪你喝喝茶，下下棋可好？” 不管他的脸上表现得有多么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在冬梅的坚持下离开了。他或许还有话想要对我说吧，是要掩饰？还是想要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和慕容兰儿保密？以确保绝对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任何对慕容兰儿不利的话？为的就是保全她的名声？ “你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地苦笑什么？难不成看见我不高兴？还是看见宣哥不高兴？你别想瞒过我的眼睛，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之间有问题，是宣哥惹你不高兴了吗？宣哥是真的好反常，我可从来没见他这么紧张过。也只有你，才能让宣哥如此反常。”珠儿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似乎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我无奈地抓住珠儿的手，连声道：“你说什么呢？就算他伤神，也肯定不是为了我。” 一百二十八．反客为主 本以为珠儿小我一岁，不可能从她的口中说出什么大道理来。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皱了皱鼻子，“我的傻姐姐，你还想瞒过我的眼睛吗？你们之间的事情虽然我知道得不多，但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宣哥哥对你的心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若真是让我用语言来形容，真有点儿说不出口。你们两个，就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难道你没发现吗？男女之间的感情，只可意会，不可由外人言传，宣哥哥对你的心意，你肯定比我更清楚。你要是对宣哥哥有什么误会，不妨当面问他。藏在心里胡思乱想，到头来可能真的会让你们之间产生什么问题。宣哥哥在感情的问题一向最认真的，这些年来，他可从来没有像待你一样对待过别的女孩子。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我忍不住被她逗笑了，“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说这些浑话？我说过了，我跟他只是朋友，朋友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误会可言？更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只是个普通的……” “还说这些客气话。要是让宣哥哥听见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玉姐姐，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很开朗的人，可没想到你的心思也这么重，难道根本不打算再给宣哥哥解释的机会？那他不是白忙活一场吗？”珠儿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跟我争个高下。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解释得清楚？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一个慕容兰儿。若没有这个小小的意外，或许我真的就被李宣打动了，从前的种种我不再会计较，他们瞒着我的那个所谓的秘密，我也不用计较。毕竟那些捕风捉影的只是我个人的直觉，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可慕容兰儿是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大美人，我的心里怎么可能会不纠结？一想起他对我，可能是退而求其次，而我就是那个“其次”，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胡思乱想了一阵，我才突然想起来邀珠儿来这里的目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连声道：“只知道被你东拉西扯，都忘了让你来这里的是为了什么。快坐下，我有些话想要跟……”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高如玉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让我来这里是绝对不是拉拉家常。还不是为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婚事吗？玉姐姐，你不会也和她一样。要助纣为虐吗？皇上哥哥真是的，居然把你都找来了，哼……这辈子别想让我再见他一面。”珠儿本来笑眯眯的表情顿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恨，颇有几分怒火中烧的味道。 我只能选择淡淡一笑。若此时再提那件事情，只怕她会跟我针锋相对，最后不欢而散吧？她的火爆性子我之前已经见识过，绝对不可能给任何人留面子的，我可不认为她会给我台阶下。看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小狮子。我呵呵笑了起来：“怎么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知道，我信奉的原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绝对不赞同将一对男女生拉硬扯在一起，那样不是活生生造成一起人间悲剧吗？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事情，更不会当他们的说客。” 本来神经紧绷的珠儿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样，整天跟我念叨。说什么婚姻大事，就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都是为了儿女好之类的话。我知道，身为郡主，我的婚姻不可能让自己做主的，毕竟生为皇室中人，就得随时做好为皇家的利益牺牲自己幸福的准备。可现在事情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皇帝哥哥还有别的选择，为什么偏偏就得为难我呢？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人的小子，凭什么就说喜欢我？他知道我长什么样吗？万一我眼睛看不见，再或者长得歪瓜裂枣呢？” “谁不知道平阳王府的珠儿郡主是个美人儿？人家可不傻，肯定早就留了心，所以才会在皇上的面前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珠儿心直口快的性子，倒是给了我大好的机会。我未必能说服她做些什么，但只要能尝试走出第一步，总会让事情有转机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说是别人，换了我是男子，总也得想想娶你这样标致的美人吧？好好的你怎么连人家的气都要生？” 珠儿大概没想到从我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过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怎么事情好像经你一说，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那么不堪？可是……皇帝哥哥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莫名其妙地就说要给我指婚，你说我能开心吗？换了是你，你会高兴吗？” “不高兴当然是最正常的反应啦。我们堂堂的郡主千金，又不着急嫁人，可不是什么人想娶就能娶的。不过我觉得，你生气的并不是那个人，也不是皇上的指婚，而是生气皇帝为什么不征求你的意见，就莫名其妙地替你做了主。我说的不错吧？”我笑眯眯地从床上坐起来，拉着珠儿的手来到榻前，随手给她倒了杯热水，继续道：“这种事情无可厚非，皇帝想的当然是如何留住人才的心，他可能认为那个人是青年才俊，而且将来前途无量，所以才替你做主。倒不如你先把自己对皇上的敌意放一放，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的意思不还是一样的吗？拐弯抹角说了那么多，还不是……等等，不会连宣哥哥来这里，也是他们的阴谋吧？为的就是让你们两个同时出马，说服我接受他们的安排？”珠儿长叹了口气。 一百二十九．煞费苦心 珠儿几乎是“虎视眈眈”地瞪着我，看样子已经把我当成了敌人。我不由得苦笑起来，面对眼下满心戒备的小女子，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要不然不是白白辜负了高如玉的一片苦心吗？见她如此紧张，我忙连声道：“他和我联手对付你？哪有那么夸张？他可是一向最疼你的，怎么肯算计你？你知道我跟你一样，是个直脾气，哪里会拐弯抹角说什么绕圈圈的话？但高美人想让我出马，肯定有她的目的。我却未必会像她想的那样做。我说过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还是别说那些扫兴的话，我们来说点儿别的。比如说，你现在有没有自己心仪的对象？再比如说，若皇上真的硬下心肠，下旨赐婚，你打算怎么办？” 我的这番假设显然出乎珠儿的意料之外，她讷讷了半天，惊叹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皇帝哥哥真要是下了旨意，我该怎么办才好？玉姐姐，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该怎么办？要不我离家出走吧？” “离家出走？这样的主意你觉得好吗？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能逃得过皇上的手掌心？他若真有心，只怕你还没能走得出长安城，就被他抓回来了。”我无奈地看着她，这还真是珠儿的作风，也只有她才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以为可以一走了之。 珠儿抓住我的手，连声道：“那该怎么办才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让我从大街上随随便便拉个人成亲吧？那不成‘拉郎配’了吗？玉儿姐，你快替我想想主意，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我定然会让父亲重谢你？可是……皇帝哥哥真的会那么绝情吗？” 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皇上只是为了拉笼人心，未必会使这样的招数。当我说出了心中的猜想，珠儿依然愁眉不展道：“你说的事情真是太有可能了。皇帝哥哥的性子我是最了解的，他想要的东西，总会想方设法得到的。” “那倒不如你自己亲眼见一见那个吴登。他未必如你想得那么不堪吧？万一是个翩翩公子，也是你喜欢的那种，不正好两全其美吗？”我笑眯眯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珠儿认真地点了点头：“这招还真是不错，我应该先去见见那个叫吴什么的，找人狠狠揍他一顿，再不行你废了他！让他再不敢对本郡主有什么非分之想。皇帝哥哥虽然能勉强我，可他要是对我无意，那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她原来打着这样的主意？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这可不是我的本意。不等我开口，珠儿再度拉着我的手，连声道：“玉儿姐，我知道你一向是最热心的，倒不如陪我走一遭怎么样？我先派人打听好那个吴登的消息。再会会他。” 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珠儿的性格一向是敢作敢为的，若不让她亲眼看见吴登，只怕她宁死不从。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高如玉时，她吃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我怕你到头来是帮了倒忙。皇上可说过不少次。说珠儿是个火爆脾气，一不小心惹毛了她，谁知道她会做什么事情来？她可是打小就被宠坏了。” “那也未必啊？除非你们真的对吴登没有信心。你不是说。是他主动提出想要与珠儿郡主结亲吗？想必他对珠儿有几分了解。若是他不能打动珠儿，就算是勉强让他们结为夫妻，又有什么意义？”我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眼下我更关心的是吴登到底是什么人？登徒浪子？还是城府颇深的人，为的就是借着珠儿的身份，再攀上皇家这个高枝？ 令我吃惊的是。冬梅很快拿来了关于吴登的所有消息：还好，事情比我想象中要乐观。他出身世家，祖父曾经封一品大员，父亲刚刚致侍不久。能让皇上看中的，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履历让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武状元出身，还中过进士，曾经在京中担任过文职。不过他似乎更喜欢征战沙场，投笔从戎，眼下已经在边关立下不少战功。除了显赫的身世外，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珠儿郡主一直情有独钟。里面的消息还特别指出，在不久之前，他将自己的书房改成了藏珠阁。 看到这里，我差点儿笑出声，这会和昔日那位穆尔浩一样吗？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故意做了那么多工作？若真是如此，只怕他要失望了。 “小姐，你们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这是个陷阱怎么办？这个吴登小小年纪就能让皇上如此赏识，而且在官场如鱼得水，说不定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他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冬梅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看了冬梅两眼，故意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某些人要你转达给我的话？他若是真的为珠儿郡主好，为什么不亲自出面做吴登的工作，让他主动向皇上说明这只是个误会呢？” “或许他也吃不准呢。”冬梅显然明白我指的是什么，笑道：“小姐，你这两天可真是太反常了，明明心里就是特别在意王爷，为什么不主动说明呢？现在避着王爷不见，又希望能见他一面，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个肯定会产生误会的。将来……” “谁说我想见他了？我现在只是在想，这个吴登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什么非得娶珠儿不可呢？”我瞪了一眼冬梅，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现在连她都变成了李宣的说客，我若不阻止，谁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疯话来？ 但事情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吴登很意外地出现在我家，而且要求见我一面。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那么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当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心里所有的想法突然变了，或许是因为他身上表现出来的那股正气，再或者是他恳切的眼神，让我确定他是为了珠儿，而不是其他目的，才会向皇上提出那样的要求的。 一百三十．考验 我一向自认自己的小脑袋瓜还算灵活，虽不懂得所谓的读心术，但猜透别人的心思对我来说还不是件难事，但面对吴登，我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跟上他的脚步。吴登能文能武，但性格里更多是武将的直来直去，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在未开口前，我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的确是个帅哥！就算是跟莫绍谦这样的人比起来，他都应该被归于帅哥的行列。但若细细打量他，比如说鼻子、眼睛、眉毛之类的，似乎并不出众，但组合起来却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魅力。准确地说，他更多的是以气质取胜，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他的青春逼人，从他的眼睛里就能感受到那种朝气蓬勃的气势，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就在我思虑该如何开始我们的谈话时，没想到吴登先开口了，他并没有像旁人那样恭维我，而是正视我的眼睛，“听高美人说，现在由你接手掺和我与珠儿郡主的婚事对吗？” 掺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不等我开口反驳，他继续道：“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计划，打算硬生生拆散我的好姻缘，还是要成全我们彼此的心意？我好决定怎么跟你讨论我对珠儿的仰慕之情？我想，你既然是宣王爷的好朋友，应该没有那么多小女人的心思，说起话来绕来绕去的吧？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吧。” 这么单刀直入的问话，让我根本没有半点儿回旋的余地。他太让我意外了，连说客套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只得苦笑着望着他，“其实连我自己都不肯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一切都取决于珠儿自己的心思，我不过是帮她出出主意罢了。倒是你，为什么非得提出要与珠儿结为夫妻。难道你不认为那是强人所难吗？你难道就那么肯定，珠儿一定会喜欢你？而且心甘情愿地听从皇上的安排？” “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能力让她幸福的。因为我……”说到这里，那个侃侃而谈的吴登一下子顿住了，他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儿微微泛红，过一会儿才道：“因为自从我第一次见到珠儿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被她吸引住了，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连做梦都会梦到她。你不要误会，更不要笑我。其实在没有见到珠儿之前，我一向是认为好男儿志在四方的！绝对不能被儿女情长左右。但见到珠儿后，所有的心思都变了。我觉得先成家，后立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哎呀，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反正我就认为，只要珠儿和我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 他眼睛表现出来的痴迷是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的，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叹息，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有时候感情就是不能用理智的眼光来看待的。可惜眼前这一幕珠儿没有看见，若是她也在场，会不会被他打动呢？若是李宣……我拼命地甩了下头，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像他那样的人。也只有在面对慕容兰儿的时候才会失控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不相信吗？其实你信不信都无所谓。这些天我都被自己的感情折磨得快要疯掉了。其实在此之前，我做事情一向是有条理的，任何事情都在我做好了十足的安排之后才会发生。但见到珠儿后，所有的事情就好像……一下子变得像是脱缰之马，根本让我无从着手。你……”吴登的小脸有点儿兴奋，他终究还是个年轻人，当提到自己心仪的女孩时。忍不住会脸红。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了？我感觉自己的心不由得跳了起来，那应该是多年之前。十几岁的我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小男生，对方害羞地将小纸条塞到我的手心里，然后再面红耳赤的逃开！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使劲甩了下头，我望着吴登笑笑：“就算是此情天地可表，可你对我说这么多没用，最重要的是你要怎么样才能打动珠儿的心思。今天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证明你的确对珠儿有心，但只有我知道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阻止我和珠儿在一起？”他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就好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听高美人说，崔小姐最喜欢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首饰，今天我特意问母亲要了两只珠花送给你，无论如何都要请你收下。” 他这是“先兵后礼”吗？为的就是双管齐下，以确保我绝对不会阻挠他追求珠儿？可眼下就算是再昂贵的首饰，就算我忍不住垂涎三尺，也只得收起来，要是让珠儿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跟我翻脸：“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你要是真的打算谢我，等你和珠儿成了亲也不迟啊？那会儿再送我一份儿厚礼，不是更好吗？” 看着吴登心满意足地离开，我的心里却打起了退堂鼓，话是这么说不假，但珠儿会同意吗？尤其是在她信心百倍，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个吴登也真是太心急，他完全可以再许我一个支票，从我的口中打听一下珠儿的计划，这样他也好应对之策不更好吗？ 第二天一大早，当一身男儿装扮的珠儿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男儿装根本遮不住她丰腴的身体，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是女扮男装。不等我开口，巧儿就大笑起来：“我的郡主，您这是打算考验吴公子的眼力吗？这可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任何人一眼就能看穿你是假扮的。要不，还是让我家小姐替你改扮一下吧？” “难道我不像富家公子吗？真的不像吗？你们……肯定是在嫉妒我？怎么看我都是个翩翩公子吧？”珠儿一脸的自信。 但是当我们走出府门口不远，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拉着她的长袍，高声喊“小姐行行好”的话时，她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呼呼地拉着我转身回去了。 一百三十一．出人意料 珠儿在没有见到吴登之前已是状况连连，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口中念念有词，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火气。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见到吴登，非得像个炮仗一样自己爆起来不可。我正想着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想不到她反倒先是愤愤不平道：“真是气死我了！本来以为本郡主能占得先机，好杀他个片甲不留！谁知道他居然先下手为强，好好的派人来送信，说要与我面谈！他开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摆下鸿门宴，以为本郡主就不敢过去了？那他还真是小看我了！要是不给他几分颜色看看，那我不是白白在世上活了这么久？” 这个吴登还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想不到他居然剑走偏锋，出这样的怪招！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肯定会犹豫再三，最终拒绝吴登的邀请，但珠儿是个从来不服输的人，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她也会赴约的。不等我开口，珠儿连声道：“待会儿你可千万不许拉着我，我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本以为吴登会找一个热闹的酒楼，再要不就是在家中设宴，好会佳人。但万万没料到他却选在了一处平日里不少学子们聚集的地方“远山阁”，这里既是书肆，又有不少文人在这里切磋交流。这里闹中取静，能看得出来他费了一番心思。等我们赶到约定好的地点，吴登已经安静地等在那里，似乎生怕珠儿会觉得不自在，他还安排了两名丫环在边上服侍。 “你想见我，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快点儿说。是想让本郡主放你一马吗？”珠儿根本没理会吴登的殷勤招呼，冷冰冰地站在门口，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轻轻推了下珠儿的腰，示意她进去再说话。想不到她一把扒开我的手。连声道：“跟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不会以为我对着这张脸能吃得下去饭吧？姓吴的，我来这里，是为了要告诉你，要让本郡主嫁给你，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要不然，我会要你好看！” “我再怎么好看，也没有郡主你那么好看啊？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坐下来品尝一下这里的点心？郡主不会是怕我吧？”吴登笑眯眯地望着珠儿。 他笑得很勉强，我能看得出来他眼下很紧张。微微发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自己。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番话显然很有用，本来剑拔弩张的珠儿狠狠瞪了他一眼：“怕你？本郡主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叫怕？现在是青天白日，想来你也不敢对本郡主下什么黑手。不过。我来这里可没有跟你品尝什么点心的闲情逸致，倒是想和你谈一谈，你要怎么样才打算放手？事先声明，我不喜欢你，更不可能会嫁给你。如果皇帝哥哥非得指婚不可。那我抹脖子、上吊，也绝对不会让你遂了心愿。” 她这话说得好溜！我瞪着她，心里却暗暗好笑，这些威胁吴登的话，不知道她自己准备了多少次，才能说得如此流利。更让我好笑的是吴登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显然把珠儿的话当真了，连声道：“郡主，我绝对没有强迫郡主要做什么的意思。更不会做任何伤害郡主的事情。其实我约郡主前来，不过是想让郡主认识一下我，随便说点儿什么，仅此而已。郡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是我弄错了什么，才会郡主对我如此有敌意？” 似乎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吴登殷勤地伺候着珠儿，他说出的那番话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他的目的显然达到了。本来一心想要给他颜色看看的珠儿，挥出的拳头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她尴尬地望着我，显然希望我能替她想出脱身之策。 “既然人家都说这可能只是误会而已，为什么大家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呢？”我笑眯眯地望着珠儿，完全无视她朝我使眼色，“大家都是年轻人，何必因为误会闹得人仰马翻？反正我们难得出来走一趟，倒不如在这里小憩一会儿。”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珠儿小声在我的耳边嘀咕道，“不是说好了，你得……” 我小声回道：“是啊，你不是说要给人家颜色看看吗？你看他没有被吓到，你总得另想招数吧？万一这只是他使的什么阴谋诡计，你不想知道他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吗？兵不厌诈，我们倒不如坐下来，他若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或者是什么不切实际的打算，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也不迟啊？” 吴登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小声说的话，他假装没听见，大大方方地将点心送到了我们的面前，连声道：“郡主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吗？我记得也是这么好的天气，那天郡主穿着一身湖蓝的衣服，头上还插着一支很别致的簪子，是蝴蝶的形状。公主走动起来的时候，那只蝴蝶就会来回动，看起来就像是在上下翻飞……” “我们曾经见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珠儿虽然有十二分的不情不愿，但终究吴登说的那些话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忍不住出声问道。 吴登的脸色微微一红，但很快恢复正常，“是今年的端午佳节。难怪郡主不记得，当时我记得郡主一直都陪在王妃的身边，而我不过是远远看了郡主一眼罢了。” “怪不得……”珠儿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直到此时，她似乎才第一次正眼打量着吴登，但脸上的困惑也只是一时的，她很快叹了口气，连声道：“这么说起来，你是见过我，并不是因为我是平阳王的女儿，才特意让皇上指婚的吗？可宗室之中有那么多女子，为什么你偏偏挑中我？还要说给皇帝哥哥听，你是故意要跟我过不去吗？还是出于别的考虑……” 一百三十二．针锋相对 这句话无疑再度让吴登紧张起来，他长吸了一口气，几乎与此同时，两行汗水从他的脸颊两旁流下来。珠儿的话再度点中了他的心事？还是在那件事情上撒了谎，着急要掩饰？珠儿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她这一次反倒沉住了气，只默默望着吴登，并没有开口。吴登看了一眼珠儿，很快又低下了头，连声道：“这件事情其实也是我的过错，当初皇上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女子，我一激动之下，就把那天见到郡主的事情说了。我知道郡主一定认为我太过唐突，但感情的事情，真的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我对郡主的爱慕由来已久，说出来是很自然的事情，更何况我以为……我原本以为郡主会接受皇上的安排，最起码会见我一面，让我有机会对着郡主说明自己的心意，到时候不管郡主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欣然接受。可我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 这话若是经旁人之口说出来，我一定会认为他是矫情，目的不过是为了引起珠儿的共鸣，再打消了所有的敌意后，再逐步完成抱得美人归的大计。但眼前的吴登却是个例外，他脸上带着几分恳切的神情，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诚意。显然珠儿也愣住了，她还从来没经过这样的架势，瞬间的出神之后，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吴……吴登？你真是太过唐突了，这件事情你怎么能说给皇帝哥哥听？你只是见过我一面，凭什么就认定我会接受你？更何况你了解我吗？知道我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对我根本就不了解，又凭什么说喜欢我？仅仅只是因为我这一副皮囊吗？那只会让我认为你太浅薄。” 珠儿居然也有这样的见识？我感觉自己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心猛然被敲醒了，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我抬眼望着吴登。正猜测他会替自己找什么借口，没想到他反倒很认真地望着珠儿，“郡主说的不错，其实事情过后，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当初是我一厢情愿的喜欢郡主，若不是皇上提起，可能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认真地想过，但所有的结果都只能证明，你是我喜欢的人。郡主是个直性子，说话直来直去。但很会替别人考虑，对外人有戒备心，但那仅仅是面对陌生人罢了。更重要的是。郡主爱憎分明，从来不会曲从权势，仅这一点儿，就足以让我仰视了。难道这样的女子还不值得我动心吗？我吴登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郡主是个无价之宝。” 这总算是*裸的表白了吧？我看见珠儿的脸色变了。正在我自己要不要马上离开。成全吴登的心思，让他和珠儿说几句贴心话时，珠儿却冷哼了一声，叹息道：“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为了博得本郡主的心，不惜说这些肉麻的话出来？你懂得什么是爱情吗？若我不是郡主，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吗？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俗物，最终的目的，不过是借着我的身家飞黄腾达。仅此而已……” “好吧，郡主若执意自贬身价，那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想跟郡主说，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的。郡主可以不理会，但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吴登直直地站起身来。望着珠儿说出自己的誓言，“也就是说。以后我会经常出现在郡主的眼前。” 珠儿一张粉脸气得通红，她扬了扬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气呼呼地拉着我走了。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言，直到在我家再度遇到李宣，她才忍不住大声道：“真是撞了邪了，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他不会真的缠着我不放吧？” “听说你们去见了吴登？他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象中一样讨厌？”李宣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但在没有得到我的丝毫回应后，他将目光转回到珠儿身上。 珠儿连连摇手：“别提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怎么样弥补他那些带给我的伤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现在我只想关起门来，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 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她居然自顾自地离开了。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耳边却传来李宣的声音：“你的病好了？为什么这么着急就出门？也不多穿件衣服？不是说好了要静养吗？珠儿的事情终究只是小事，若是因为她妨碍你养好身子，那我的心里怎么能过意得去？” “多谢宣王爷关心，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若没别的事，我就不陪了。”我头也不抬地说出这些客气话，心里却在思虑着该如何开口，让我确定他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慕容兰儿？ 李宣安静地站在我的面前，若不是他那双脚还在我的面前，我一定怀疑他就此人间蒸发。过了许久，他才悠悠叹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想你真的是误会我了，其实我这次回来，真的是因为你，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更不会为了别人而伤害你。至于慕容……” 人的心就是那么奇怪，就在李宣提起慕容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口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就好像什么人在我的心口狠狠扎了一针。想要开口，但眼泪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为什么他还要提起那个名字？难道他不知道感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难道不知道那样已经伤及了我的自尊？我长叹了口气，连声道：“王爷怎么会跟我这样的外人，说这样的客套话？王爷的感情生活，自然不是我这样寻常的小女子能左右的，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这么*的事情，王爷应该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才是。” 我心里暗暗嘲笑自己的傻，若假装不知情，傻乎乎地认为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那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不是吗？ 一百三十三．安排 “难道你真的还要继续当头小犟驴吗？撞到南墙也不回头？崔莹玉，你为什么非得那么坚持自己的错误想法？还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没有半点儿可取之处？”李宣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一把抓住我的手，根本没有给我任何逃离的机会。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黑色的瞳孔里是一个倔强的我，正不服输地望着他。我们两个互相望着对方，似乎谁要先眨一下眼睛就会输掉了。李宣终于笑了起来：“你这是要跟我比谁的眼睛更大一些吗？好吧，我认输，因为我的眼睛似乎比你小那么一点点。” 难道他以为说几句笑话，所有的过去都可以烟消云散了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激动地甩开了他的手，连声道：“我不知道宣王爷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我争执吗？还是打算当回老夫子，好好教训我一顿。你不是我的什么人，所以不管我怎么样，都用不着您老人家费心。时间不早了，您老人家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让你的心上人看见了，说不定再掀起什么波澜。”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对我来说都是没影儿的事儿。现在时间还早，而且我已经问过你的父亲，今天我要带你出去到处走走，你这一次没有拒绝的机会。”李宣似乎下定了决心，准备硬生生将我拖走。 我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但他的力气大得有些吓人，我的挣扎在他看来完全就是小儿科，他硬生生将我拖到了大街上，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扔到了早就停在路边的马车上。根本没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马车已经开始在路上疾驶。 “你这是打算要绑架我吗？宣王爷，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让我难堪？你是堂堂王爷，不会介意别人的目光，但我呢？我将来可是要嫁人的。”我狠狠瞪着李宣，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难而退。 想不到他像是变了个人，双手环在胸前，歪着脑袋笑道：“绑架？好吧，既然你说我准备绑架你，那好歹你也配合一点儿，表现得像个被绑架的人质。不过你还真逗。若是人质都像你这么蛮横，谁还敢去当绑匪？” 我可没时间跟他在这里多费口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显然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猛然掀了下车帘，指着火速向后倒退的房子和行人，叹道：“这样的速度，你不会想从车上跳下去吧？依你的性格。有那么惊人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也看到了，驾车的可是长安城里最好的车夫，速度绝对是一流的，保证你没有跳下去的机会。你不会想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吧？” 既然我的计划已经被他看穿，那不用想他必然起了防备之心，我再想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干脆将头别到一旁，看他接下来还打算怎么办。我暗暗忖度。他不是个会浪漫的人，最起码对着我从来没有什么浪漫的头脑，那他打算做些什么？难不成费尽心思玩一场浪漫，好打动我？但转念一想，肯定是我想多了。他怎么会那么做？那么长时间对我没有一点儿心意，难道莫名其妙突然就对我有了兴趣？抛开所有的外在因素来说。我的身上是不是有他想要的东西？那又会是什么呢？ 车子飞驰了半天总算停下来，李宣跳下马车，就在他想要说什么时，我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被弄脏的手，我才发现他居然把我带到了城东的别院，就是上次和慕容兰儿见面的地方。 是不是我的动作太过生猛，让他有了那么一点儿意外，他惊讶地望着我，随后脸上多了一点儿笑意。但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朝我歪了下头，“走吧，只要走进这扇门，或许你的心思就会改变。” 里面还能有什么？难不成他将慕容兰儿也找来了，为的就是让她亲口向我解释，其实那不过是我的误会而已？但事实上，他们两个依然彼此相爱，在没有办法成全对方的心意时，只得替对方着想，所以让我勉为其难当她的替代品？我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但看见他眼睛里的笑意，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气呼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现在眼前的情形让我狠狠吃了一惊，站在院子里的竟然是平阳王妃，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不等我开口，她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道：“我还以为宣儿不能把你带回来，想不到他居然做到了。其实我来这里不太合适，但若是你们再这么僵持下去，宣儿的心里肯定会更难受。看看他的模样，就知道这几天以来，你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惑。” “王妃……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这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心里却在疑惑，这李宣到底打算做什么？难道自己搞不定的事情，非得要把家长请过来解决才行？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过小孩子气了吧？ 王妃微微叹了口气：“我当然是为了你们而来。本来以为慕容只是造成平阳王的麻烦，想不到连你这里也跟着遭殃。年轻人嘛，做事情难免总是会冲动的，你难道想让一时的冲动，毁了你将来的幸福吗？你其实也应该知道，宣儿不是那样的人，若不是兰儿一直苦苦纠缠，只怕他也不会费那么多的心思。” 看得出来王妃有点儿激动，这本来是一件小事，而什么值得她如此大动干戈？似乎平阳王妃和李宣之间没有那么亲近才对啊？或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异样，她长吸了一口气：“你当初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时的误会，错过了……这辈子本应该错过的人，我知道那种痛苦，所以才自告奋勇，让你消除和宣儿之间的隔阂。” 一百三十四．独具匠心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李宣，但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早已经在我心里盘旋几百次的话根本已经没有说出来的*，就好像所有的气愤都是我自己的，与他无关。而王妃并不是像我想的那般，以为她只是想要撮合我和李宣，说一大筐关于李宣的好话。她反而是侃侃而谈，说出了过去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故事里的人物已经被略去了名字，但提到那个人时，她眼睛里的亮光绝对骗不过我的眼睛，那到底是什么？遗憾？还是怀念？她几乎完全沉湎于自己的过去，让我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说到最后，她才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女人这一辈子真的很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宣儿一心念的就是你。这么一份感情摆在你面前，你打算就这样错过？” “或许他心里有我吧？”我几乎还无法从王妃之前的故事里自拔，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但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更没有办法接受……” “你说的是慕容兰儿吗？我能保证那绝对是一场误会！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给他机会，让他好好的向你解释，他急急忙忙的回来，的确是因为慕容兰儿的那封信，但绝对不是为她而来。信里的内容，是因为提到了你数次出入皇宫。皇上的心思，明眼人谁都清楚，宣儿此时若不回来，他很怕将来自己会遗憾一辈子。”王妃朝我笑了起来，目光犀利如炬。 那是真的吗？难道仅仅只是一场误会而已？王妃笑道：“你真是误会宣儿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慕容兰儿那么浅薄的人呢？也只有平阳王那样的人，才会迷上她。好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能强迫你做什么选择，但我相信，错过宣儿这么好的人，恐怕你会和我一样，会一辈子都觉得遗憾的。我不是说他有多么优秀，而是他对你的那份儿心意。” 送走了平阳王妃，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她的那番话虽然很平淡，但是却让我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那个人却未必一定是李宣。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宣的手在我的面前扬了两下，“嘿。你在想什么呢？难不成大白天的在这里神游吗？” 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这才是我应该弄明白的问题吧？看看西边天阳逐渐西沉，也是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想不到李宣毫不顾忌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还有一份儿礼物想要送给你，现在请你闭上眼睛，跟着我走好不好？” “礼物？”一听到这两个字。我感觉自己的眼前就闪闪发光，但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很快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不会又是什么石头吧？当然不是我不喜欢那样未经雕琢的石头，而是在没有亲眼看见过那里的风光，只是给我几块烂石头有什么意思？” “就知道你个小财迷会这么说。但这一次绝对会让你的眼前一亮。跟我走吧。你可千万不要太过激动。更不要惊声尖叫，免得吓到别人。”李宣拉着我的手，继续向前走。 我曾经试过假装盲人。在别人的指挥下走路。但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因为根本无法相信别人的指示，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自己绊倒。但现在闭上眼睛，我居然能心安地听从他的指示一步步朝前走，没有丝毫的顾虑。他带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他所谓的惊喜又是什么。这些似乎都已经无关紧要，我只是惊讶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他？为什么能放心大胆听从他的指挥。 “好了，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但是绝对不许惊叫。”李宣轻轻地对我开口。 难道他从边关带来了一只雄鹰送给我？我缓缓地睁开眼睛，但眼前的状况却让我狠狠吃了一惊：是白春华，他居然骑在一匹威风凛凛的马身上，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忍不住惊叫道：“马？是马？你送我礼物是一匹吗？这么漂亮的马是送给我的马？你真的这么慷慨？怎么会……” 我的惊叫果然吓到了马，它东扭西扭了几次，但终究被白春华降服了。白春华一脸不满地望着我，连声道：“大小姐，同时出现在你面前的，还有骑在马背上的我好不好？怎么你的眼睛里只看到了马，为什么没有看到我？” “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先别说你莫名其妙地就骑着我的宝马，就算王爷真的打算把你白送给我当仆人，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我不满地瞪了一下白春华，怎么他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白春华从马背上跳下来，“哎呀，这个时候我果然还是乖乖消失比较合适。王爷，看来你有些礼物送的未必还真的让崔小姐满意啊？” 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等我开口，李宣笑道：“这两个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白春华以后会贴身保护你，防备我不在京城的日子，你会遇到什么未知的危险。至于这匹马，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等以后边关平定了，你可以骑着它陪我一起去边关，看看那里的景色。” 这匹宝马当然很合我的心意，可白白送给我一个大男人什么意思？“你想让他……贴身保护我？到底是哪根儿筋不对了？就算是送，你好歹……” “你不会……你不会连他是女孩子都不知道吧？”李宣满脸诧异地望着我。 这下轮到我惊诧了？怎么可能？之前我虽说有些怀疑，但他很肯定地告诉我他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儿身，虽然有点儿阴柔。但那骨架……这怎么可能呢？难不成他一夜之间变成了女儿身？ 一百三十五．焦虑 白春华一脸不满地望着我：“看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可那时的我迫于无奈，只得隐瞒真情，想想看，你若那个时候就知道我是女子，指不定心里会怎么吃醋呢？不过具体情况，等到以后我再向你慢慢解释，眼下我还是识相点儿，赶紧离开。” 望着白春华缓缓从我的眼前消失，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怪不得当初她说出自己名字的时候有些疑虑，大概也只有我这么傻的人，才会信她的解释。不等我再开口，李宣在我的面前轻轻转了个圈，连声道：“好了，现在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烟消云散了对不对？你曾经答应过我，将来有一天要去边关看看那里的风光，这话还算数吗？” “算数，当然算数！”旅行可是我的一大爱好，能有一次免费旅行的机会，还有李宣这样的人当向导，那不是两全其美吗？可他对我这么好，终究还是有目的的不是吗？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向我表白？还是用这样的方式含蓄地表示，他已经……爱上了我？ 他并没有如我想象中一般继续再表白什么，只是悠悠道：“两年，你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内你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继续当你的小侠女，结识几个朋友。但是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让自己受任何的伤害。以后白春华会好好的照顾你，相信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我……要走了。” 这么突然？虽说我还没打算接受他的道歉，但我们两个才算和好，就要再度面临分别吗？我抬眼望着他，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过了许久，他才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刚刚见面就要分开，这次回来。本以为我们可以安静地坐下来，看看长安城的大好景色。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太久，我相信边关就平定，到时候我会有大把的时间陪着你。玉儿……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会的。”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但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直视他的眼睛，更无从确定他这些话到底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小林子的出现却意外地打断我们的谈话，说皇上派来的车已经候在门外。再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李宣只叹道：“那匹马叫‘火影’，是我最喜欢的一匹马。你好好待它，到时候我们并肩驰骋在边关，看看那里的夕阳西下。不是更好吗？” 事情到这里算是结束了吗？为什么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还想开口再问问他，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已经完全消除了对他的误会？难道他真的把我当成了一只宠物狗，他心情好的时候，只要拍拍我的头，再丢过来一根骨头。我就会乖乖地跟他走？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因为小林子催得很急。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拍过一样，一时间有点儿头晕。回到家里，发现不管是父亲还是两位哥哥，似乎对这件事情心知肚明，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可他们个个都和平常一样，就好像李宣约我出去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不会是巴不得想着我嫁人吧？现在崔家剩下的可不只我一个，大哥还是单身一人呢？ “小姐。你已经对着窗户发了一个时辰的呆了，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不准备睡觉了？”冬梅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脸前，“听说……宣王爷向你表白了？而且还送了你一份丰厚的大礼？你不会已经被宣王爷俘虏了吧？可真是难得，不过那也难怪。小姐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阅尽世间悲欢离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小姐直到此时才意识到宣王爷是个好归宿，真是难得？” 难道我的脸上写着“正在恋爱”中这四个大字吗？要不然为什么她会用那样的表情望着我？不等我开口，跟着进来的巧儿瞪了冬梅一眼，悠悠叹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吧？谁不知道宣王爷早晚都会娶咱们家小姐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只是宣王爷提前改了心思，所以对咱们家小姐好，也是情理之中。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倒是小姐，真让我琢磨不透，你说……那么的选择，你真的决定将来要嫁给宣王爷了吗？” 她们两个绝对话中有话啊？我眨了几下眼睛望着她们两个，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们，她们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更幸福。果然，我看见冬梅朝巧儿暗暗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很快转移了话题，巧儿悠悠叹道：“大小姐，我来伺候你睡下吧？听说平阳王府这些日子一直都不太平，只怕他们还要来烦你。所以，小姐还是先养足了精神再说。还有，刚刚小林子过来，说是要送什么人过来，小姐要安排住处吗？怎么好好的，宣王还送什么人来这里？”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将白春华的身份又说了一遍。冬梅却好像早就知道了一般，她叹道：“我的大小姐，你一直都认为自己见多识广，绝对不会被什么人蒙蔽了眼睛，这下话说大了吧？白春华是个女子，其实……应该能看得出来。” “谁让她那么平？根本就没有半点儿像女孩子，我信了她的话，也在情理之中啊？若是她的身材火辣，跟高美人不相上下，我有可能误会吗？”瞪了冬梅一样，我心里有点儿哭笑不得，现在她还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她肯定早就知道白春华是女孩子，但却宁愿坐在一旁看我的笑话，也不肯道出实情。 躺在床上，我感觉自己的心依然还在狂跳，过去的那些事情像是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上。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李宣和慕容兰儿眉来眼去我都无法接受，若他们藏着的那个巨大秘密，是跟李宣的情史有关，到时候我真的能面对事实吗？ 一百三十六．费心 好像天底下的闲人不少，就连那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珠儿居然也开始担忧起我的感情生活。当她和莫绍谦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时，她的表情里全是诧异，直到莫绍谦借故离开，她才忍不住问道：“玉儿姐，他怎么会来找你？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字，听说大半个京城的女子都为他痴狂。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我倒是更奇怪，你不会也喜欢他吧？在宣哥哥和他之间，你还在犹豫不决？” 珠儿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反问道：“这么说，你并不喜欢他吗？他可是京城第一公子，引无数女子竞折腰的大帅哥。倒是你，这样的反应还着实让我意外。” 不经意间的谈话总是能看出一个人的偏好，甚至是品性。像珠儿这样的直性子更是如此，果然，我的问题说出口，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像他这样喜欢招蜂引蝶的人，所有的人都得喜欢他？他能忙得过来吗？再者说了，喜欢他的那些女孩子之中，可能大多数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人云亦云，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喜欢，应该是个不错的人物，所以也就跟了把风，把追求他当成了潮流。依我看来，凭他的容貌，的确可以称得上风流倜傥，但人品却未必了。他应该是个早已经被女人们宠坏的男人，哪里会懂什么感情？更别说珍惜别人的情意。所以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合适，省得将来惹上什么麻烦。你不会真的要自降身份，把自己和顾惜摆在同样的位子上吧？” 这样的个识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忍不住追问道：“那照你看起来，什么样的人才是能让你喜欢的？能说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吗？” 珠儿似乎并没有打算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她看了我好几眼，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道：“我喜欢什么人……其实还真是说不准。但对感情专一那是肯定的。至于长什么样子。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皇帝哥哥早晚都会干涉我的婚事的，就算没有了吴登，将来也会是别的什么人。我可不像玉儿姐那么幸运。有那么多人给你保驾护航，就连皇帝哥哥都要让你几分。看样子，你早晚都会是我们李家的人了。” “这么说，吴公子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吧？”我感觉自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故意忽略他说的后半句。听她的语气，最起码不像之前那么反感吴登，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开始，“其实他不像你想的那么讨厌不是吗？而且他对你还那么热情。若是换了我，肯定也会认真考虑的。” “哼，你才真的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不过真没想到。像他那样的人，居然也懂得小情调。今天一大早就派人给我送去了一盆花。害得我被母亲问了大半天，非说有男子送花给我，一定有什么目的，他也真是的。搞那么神秘干什么？大大方方地送过来不是更好吗？省得老是让别人误会。”珠儿嘟着嘴道。 吴登果然打算对珠儿死缠烂打了，烈女怕缠郎，就算珠儿再怎么铁石心肠，早晚也都会被他打动的。现在我就不必太担心了。就在我打算再度开口之前，珠儿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让他再找不到我？要不然。再这样下去，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可受不了整天都有人来麻烦我。” “既然你不讨厌他，为什么不给他个机会呢？”我悠悠叹道。眼下最重要的先稳住珠儿的心思，让她接受吴登的存在就好，这也是高美人的意思，“他送来的东西，你喜欢就留下。不喜欢的就丢出去，那样不是更好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当是多个朋友吗？没必要非弄得跟仇人似的。你说对吧？” 当吴登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天色刚刚暗下来的时候，他就守在平阳王府的门前，看见我们回来，他一脸神秘的笑容，悠悠叹道：“郡主，我准备了一样小礼物想要送给你，不知道你肯不肯接受？” “又送东西？看来不是你脑袋有毛病，就是家里东西太多。好吧，既然你都拿来了，那就快点儿给我吧。我说过了，这是我家，没事儿的时候你少来这里，省得给我招来不必要的闲话。”珠儿板起来训斥道，没有丝毫想要客气的意思。 吴登依然还是笑眯眯地望着珠儿，一脸紧张道：“这份儿礼物拿不出来，是要让你看的。你准备好了吗？不过咱们说好了，你做好惊喜的准备哦。” 珠儿白了吴登一眼，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但更多的是责怪：“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什么东西就能让我那么开心……”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阵阵响声，接着火光冲到了天上，在天空中很快绽放。是烟火！我不由得暗暗心惊，到底什么人替吴登想出了这么高明的主意？居然制造了这么一场浪漫？烟花对女子来说也是极有吸引力的，如此浪漫的情形，恐怕再刚强的女汉子都会被打动吧？ 但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珠儿捂着耳朵望着吴登，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烟火吗？不是逢年过节，好好的你放这个做什么？难道是故意要吓我吗？” 这下吴登也傻了，他着急地想要让烟花停下来，但怎么可能制止得了。在震耳欲聋的响声中，吴登连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对，我是故意的！是我有意安排的，我以为这样你会喜欢，所以特意让人准备了好久，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但想不到……” “我恨死你了，下次不许再自以为是了！”珠儿带着口腔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了王府。 一百三十七．微妙的变化 在烟花的照射下，吴登的表情阴晴不定，是心疼，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心焦。这大概只有在热恋中的人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我在边上悠悠叹道：“为什么不追过去？她走了，你也可以追上去吗？” “她说过了，不许我踏入王府一步，所以我只能在这里等着她，除非她自己从里面走出来。不过今天肯定没什么希望了。本来是想让她开心，想不到……”吴登苦笑着连连摇手，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这下可好，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主意却达到了相反的后果，这若是换了一般人，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的？我本来还想安慰下他，希望他能再接再厉，但想不到他反倒一脸豁达地望着我，“哎呀，什么都别说了，崔小姐，麻烦你赶紧帮我去安慰她，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人会怕这个。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不过……肯定是我疏漏了什么，想来也是，虽说她胆子挺大的，可终究只是个若女子，怎么会没怕的东西？都怪我没有考虑周全。” “你确定……现在让我追过去？有没有别的什么话让我带给她的？”若是我不开口帮他一下，只怕连神仙都会气得胡子翘起来吧？更何况是他这么可爱的人。 吴登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的表情，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摇了摇头：“不用了，这种事情不一定能解释得清楚，说不定她还会认为我在胡搅蛮缠。若崔小姐真的有心，替我说一两句好话就行。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就此打退堂鼓的。” 想不到像吴登这样看起来有些粗鲁的男子，在面对爱情的时候也会如此温柔。几乎就在那么一瞬间，李宣的脸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李宣什么时候也能对我这么温柔呢？我拼命甩了下头，怎么又想起了他？这可太不合时宜。我点了下头。算是对吴登的回应，随后忙转身去追珠儿。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被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珠儿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望着我，这还真让我觉得有些意外，她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说自己被吓倒了，为什么反倒是这样的表情？ 珠儿很认真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还安排了这样的情形。你说怎么办呢？他要是再这么用心下去，我难保不会动心的，到时候我不就输了吗？难道我这辈子就要嫁给他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刚才发那通脾气，不过是为了吓唬他？好让他知难而退？”我瞪大了眼睛望着珠儿。她之前的表现的确太过反常，甚至有些夸张，根本不像她的性格。或许可以理解为她伪装的？ 珠儿摇了摇头，“我不是害怕烟花，只是不喜欢而已，那么夸张地说他，是因为……我觉得那些东西虽然漂亮。但是眨眼之间就会消失，所以打心底就讨厌。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对我那么用心。其实我是个……很简单的人，我害怕他用这样的方式打动我，更害怕……将来我们两个都会没有退路。” 若是没有动心，只怕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这样的表现我太过熟悉了。甚至让我感觉有些眷恋，只有年轻才会如此患得患失，而我。似乎心态早已不年轻，所以才没有了那样的冲动。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好好睡一觉。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吴公子很是放心不下，求我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好好安慰你一番呢。眼下看来倒是不需要了。” “他让你来看我？”珠儿的脸色往往一变。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甜蜜，但她很快假装不经意地摇摇手道：“我很好，告诉他不用太过费心。”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会结束，但没想到就在我准备出王府门的那一瞬间，却被慕容兰儿挡在了面前。她高傲地挺着完全没有丝毫隆起迹象的肚子，一脸傲娇的神情望着我：“怎么来到了王府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好歹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听说我有孕在身，也不来看看我吗？” 她这是疯了吗？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眨了几下眼睛，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话。但不等起开口，她冷笑道：“不会是怕了吧？我早就提醒过你，宣王爷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在他的身上白费心思了。除非你真的是害了单相思病，死死抓住他不放。不过我想你不会那么不要脸的。” 她这是故意挑衅吗？若是换了之前，我肯定不会跟她善罢甘休的，但眼下我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我不能跟一个大肚子女人过不去。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谁知道她会不会继续耍什么花样？我故意抬高了声音，叹道：“侧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不会像某些人，为了得到别人的心，不惜耍阴谋诡计。那样得来的感情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觉得，被人追求的感觉更不错吗？至于宣王爷，不管他喜欢的是谁，这辈子你是没机会了。” “这话你说的可不算数的。就算我得不到他，你也未必就能入他的眼。别忘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轻易让你得逞的。”慕容兰儿的脸色气得通红，本来挺着的肚子似乎也放了下去，胸脯起伏不停。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她还还真有意思。现在再和我纠缠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兰妃，好歹现在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别辜负了平阳王爷对你的一番心意。有那份心思跟我过不去，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带好自己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谁都能看得没来，慕容兰儿一脸的不甘心，她费尽心思地想要引起李宣的注意，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采取什么更过激的行为？更让我放心不下的是，她将我视为第三者，背地里会不会再使什么阴谋诡计？ 一百三十八．敌手 我以为跟慕容兰儿一番舌战之后，所有的事情就会告一段落。但万万没料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不速之客等着我。我刚刚进门，还未走到花厅，就看见巧儿不停地对着我比划，焦急地示意我离开。可没等我做出反应，李适已经站在花厅门口，见我站在那里，笑着招了招手，接着大步流星冲到了我的面前。一直恭敬地守在皇上身边的父亲想开口，却被李适打发走了，说有很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说。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难道所有的人都计划好了一起出现？我心里没好气儿，可站在我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再加上李宣曾经再三嘱咐过，无论如何我都要适当地和皇上保持距离，所以我站在那里微笑，“皇上怎么过来了？难不成是为了珠儿郡主的事儿？这么快想要结果，是不是太过心急了？” “难道不为了别人，我就不能来见你了吗？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为什么这些日子不进宫看看我？”李适还是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表情浮夸，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确是在演戏，只为吸引我的注意。 我笑着摇摇头，他是个让人我琢磨不定的人，与李宣相比他其实更有吸引力，他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观察力不是一般的强，我任何细微的动作却都逃不过他的表情。这让我有些疑惑，是不是他对别人也是如此？比如说高美人？再比如说皇后？……我心中暗叹，这都和我有什么关系？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属于后宫那群各有千秋的后妃们，而不是我的什么人。强压心中的波澜，我笑着摇了摇手：“丞相府的大门永远都为皇上敞开着，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只是这么晚了，皇上还来找我。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若不是为了珠儿，还有什么人能让皇上如此挂心？” 话是这么说，但我却暗暗心惊，他不会是为了李宣而来吧？他一向那么关心我，不可能不知道李宣在京城的举动，还有这些日子发生在我身上的状况。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非得有什么事情才能来找你吗？我只是太累了，整天闷在宫里，烦都要烦死。所以想找你陪我说说话，让我散下心可好？” “你怎么会烦死呢？你可是万岁、万万岁。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有人替你顶着的。好吧，皇上想怎么开心？找人表演歌舞？还是从街头找几个玩杂耍的给你解解闷？”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心里却很担心，万一他将话题转到李宣的身上，我该怎么应答？此时李宣已经离京，失去了保护的我，只得更得小心地和他相处。免得再勾起什么风波。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像是变戏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个酒壶，笑眯眯道：“我听说你也能喝一点儿小酒，我们今天就在这院子里对饮如何？” “饮酒作乐？你真的确定吗？”这样的提议太过匪夷所思，我忍不住反问道：“这样可不太好吧？其实我……不怎么会喝酒，况且……万一再有什么闲话传出去。那我不是更没有清静日子过了吗？对了，要不还是把高美人找来吧？她一向……” “不许跟我提后宫的任何人。好不容易从那堆烦心事儿里逃出来，你不会也不放过我吧？今天这里只有你和我。再没有第三个人。我已经吩咐你们家的厨子准备几样小菜，想必一会儿就能送上来。你……必须留下来陪我，哪怕只是陪我说说话就行。从这一刻起，我不是皇上，你也不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我们只是朋友，懂了吗？”李适诚恳地望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恳切。 李适怪怪的，从我们面对面坐下之后，他的眼睛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身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那眼神却让我察觉到了异样。是不是什么人惹毛了他？皇后还是吴昭仪？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你知道吗？人喝醉了之后，经常会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上一次我听朝中的某位大人说，一天早上他赶来上朝，半路上碰见一个人在门口摸索着什么。他以为是贼，就过去问个究竟，原来此人是喝醉酒了回家，因为醉得太厉害，钥匙怎么也插不到锁眼儿里。这位大人就问他：‘要不要我帮你一把？’醉汉就说，‘好啊，你帮我把门抓住，别让它摇晃，我就有办法把门打开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能说笑，最起码说明他的心情不错。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到底是谁发明了酒这种东西，太难喝了。皇上，你确定真的要我陪你继续在这里喝酒吗？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做点儿别的，比如说喝点儿茶，再比如说赏月……” “酒是好东西啊？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喝醉了酒，就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管，忘了自己是谁，好好的睡上一场。”李适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就好像捧在他手里的不是酒杯，而是一堆名贵的珠宝。 我忍不住叹道：“可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头痛欲裂的感觉也不好受吧？你到底有什么烦心事，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说不定我能替你解忧。” “你？若是没有你，事情还好办一点儿，可中间夹了一个你，事情就变得复杂。算了，我说过了今天不高兴的事儿不许提。今晚我们两个不醉不归，我就当一回刘伶，看看醉生梦死到底是什么滋味。”李宣再度举起了酒杯，朝我示意了一下，悠悠叹道：“来，敬最可爱的崔女侠，祝你将来事事都能如愿。” 怎么莫名其妙地还多了一句祝酒辞？他的表情让我看起来有些发毛，到底中了什么邪了？还是说……他这次又发疯了？我得马上替自己想脱身之策，要不然，到时候该怎么收场？ 一百三十九．酒后真言 逐渐有了醉意的李适更加肆无忌惮，他笑眯眯地朝我勾了勾手指，连声道：“好了，现在轮到你讲笑话逗我开心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有什么心思吗？你若能把我逗笑，我会把自己所有的心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 我的脸上真的写着“好奇”两个字吗？能让他不开心的，必然是让人挠头的大事，我若好奇进去，必然会扶墙出来？但转念一想，他若真的醉了，或许能说出不少我想知道的事实，比如说关于高美人，再比如说皇后，还有和李宣之间的交往。想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搜肠刮肚地想笑话出来：“传说不久之前，有一对夫妻外出游玩，半道上突然遇到了一只大老虎。丈夫很是勇敢，冲上前去和老虎英勇搏斗，最后把老虎赶跑了。别人都觉得很是钦佩，想想那可是吃人的猛虎，他居然一点儿都不怕？听到别人的疑问，丈夫一脸无奈地感叹道：‘哎呀，你们可真是太小看我，我跟母老虎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能是白混的吗？’” 李宣勉强撑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嘴角多了丝笑意，但最终却只是摇了摇手道：“不好笑，不太好笑，再来一个，还要想办法把我逗笑，要不然我可要睡着了。” 想要逗他开心未必是件容易的私家，我绞尽脑汁，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妈妈给我讲的笑话，或许能逗他一笑吧。我清了下嗓子，“好吧，我给你讲一个听来的笑话。有一户人家，母女两个在家干活。母亲缝被子，嘱咐女儿把面和好，准备做饭。于是母女两个分头忙活起来。过一会儿，女儿大声问：‘娘。水放多了，面太软了，怎么办？’母亲说：‘你这个笨丫头，水放多了加点儿面。’又过了一会儿，女儿又问：‘娘，面放多了，怎么办啊？’母亲大声道：‘哎呀，面放多了你再加点水。’于是女儿照着，面放多了就加水，水放多了就加面。过了半天。她惊慌地问母亲：‘娘，不好了，盆里放下不下。你说怎么办？’母亲气得火冒三丈，大声道：‘你这个死丫头，要不是我把自己缝到被子里了，非出去狠狠揍你一顿不可！” 说完，我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借着余光，我看见躲在不远处查看动静的巧儿和冬梅两个人都各自捂着肚子跑开了。可眼前的李适显然没有被我戳中笑点，只是好奇地瞪大眼睛望着我笑得前仰后合，“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我忘了他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上人了，他一不定能分得清五谷，认得出来哪些是可以吃的水果。怎么可能会懂得这样“有内涵”的笑话？我勉强停住了笑容，连连摇手道：“对皇上来说当然不好笑了，因为你并不知道所谓和面和缝被子是什么。算了。算我输了，那你的心思我也就不用知道。我们还是不说别的，只喝酒好不好？” 李适的表情有些难过，他显然有些醉了，抽动了两下鼻子。“想不到你的生活里还有我没有经历过的精彩，想想还真是不应该。曾经有人对我说过。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必然对她所有的事情都会感同身受。玉儿，我们两个就好像是活在不同的世界，你真是个大谜团，让我对你很是好奇。想来你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一样的养尊处优，一样的锦衣玉食，为什么你就跟那些人不一样呢？为什么当初我就错过了你呢？当初若是我真的……” 他又在说疯话了！而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举起了酒杯，悠悠叹道：“你还在生我的气？还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伤感的话？我们是朋友，你若是真的信我，倒不如说来让我听听，也好替你解愁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我心底里却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这是纯粹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三宫六院，这可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福气，更何况能入后宫的女子，若不是皇上真的喜欢，就是挑细选出来的。他这是身在花丛中而不自知。虽然李适没有后宫佳丽三千那么夸张，但那些女子也是个顶个的出挑，都是万里挑一的美人，要么有傲人的家势，要么有着过人的才华。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罢了？ 不等我开口，李适对着我摇了摇头，连声道：“哎呀，人人都羡慕我是当今圣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坐拥天下，笑傲群雄，可若是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就会知道皇上根本就不是人能干得了的活儿。就看着后宫那一堆女人来说罢，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玉儿，你知道吗，现在坐在这里，当一个普通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 “皇上这是打算感叹自己的命运坎坷？还是老天对你不公平啊？不管皇上今天说出什么话，万一要是传出去，肯定都会被人笑掉大牙的。”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适笑着摆了摆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说起来话就是没正形。我跟你说的可是掏心掏肺的话，你却用这样的话来对付我？难不成在你的眼里，我就是完全不可救药的人吗？” “怎么会？我只不过是看你的心情不好，顺口胡说了那么两三句而已，怎么会态度不端正呢？皇上，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继续……我们继续好不好？”我故意用一脸夸张的表情望着他。 李适摇了摇头：“算了，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叫‘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藏起来吧，反正你是不会理解的。‘众人皆醉我独醒’，这样的滋味也不太好受吗？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一样，能看出我的苦衷呢？” 他能不能不要将自己的无奈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忍不住叹息，若我再不追问，完全对不住他此时的状态吗？只是从他口中又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一百四十．皇上的吐槽 谁能相信皇上也会像个普通人一样，满肚子的怨言一股脑地说出来？已经醉意朦胧的李适勉强抬起头来，满脸苦笑地吐起了苦水，“你知道吗？每次回到后宫，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考验，那些女人个个铆足了劲儿，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我的欢心，不惜使出什么阴谋诡计。单纯地做好自己不好吗？她们为了博得我的欢心，完全失去了自我。从前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但直到长孙嫣儿入宫，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世俗所谓的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满门荣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左右着她们，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喜欢我这个人，还是皇帝这个称号。若我不是皇帝，她们还会这样对我吗？” “这么说……皇上是遇到了让你在乎的人？到底是谁能让皇上如此抓狂？”我好奇地望着他，难得他也有如此颓废的时候。他有时候虽然会谦虚，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站在制高点，对着别人指手画脚，别人的恭维和逢迎，这不是一向最让他受用的吗？ 李适无奈地望了我一眼，眼睛里多了几分失望：“这个问题问得好，简直就是太好了！后宫里让我在乎的女人？哼……从前我只认为皇后是个例外，但想不到她也是同样的心事。本来我对她还有几分敬重，可现在……唉，有些人有时候还是离远了看比较好，真的走得太近，就会让人彻底失望。所以，我想向你郑重其事地提出一个要求：无论如何，在你的心里都要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把我当成皇上敬畏我，你能做到吗？” 说来说去他还是为了皇后？依皇后的个性，让李适看穿她的本性。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他目光敏锐，怎么可能猜不透皇后那点儿小心思？更何况她一向心口不一，很快就会让皇上厌烦。但现在就翻脸，未免也太快了吧？我以为她的恩宠会长一点儿。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我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皇后……难不成做了什么事情伤到了皇上的心？前些日子……不是你们两个的关系不错吗？皇后就算位居中宫，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你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李适忍不住笑起来：“误会？我会误会她？她那点儿小手段……算了，这件事情也有你的份儿，既然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帮她？若我们两个还是相敬如宾，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现在什么都不许说了。自罚三杯酒，以示对你的惩罚。” 我很想坐下来认真地跟他讨论一下感情，像他这样的人。心中难道还期待着所谓的爱情？我早就知道，对后宫女人而言，期待皇上的真心就是做梦。但对他而言，奢望女人的爱情只怕同样也是天方夜谭。任何女人的感情摆在他的面前，都会让他觉得别有用心。这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不管是皇后还是吴昭容，她们都不过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皇上的用心。但是不是感情，只怕就要另当别论了，毕竟他先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其次才是她们的夫君。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连寻常人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都会让过来人笑掉大牙，更何况还是后宫？若是跟皇上谈论感情，还不如对牛弹琴来得更现实一点儿。 本来以为李适会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但想不到他话锋一转，“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眼里，什么才是真正的恩爱夫妻？什么人才是你自己喜欢的？” 他这是在考验我吗？我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皇上认为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吗？见过那么多的情人们分分合合。还有那么多人为了感情无所不用其极，感情也就那么回事。至于恩爱夫妻。我想太宗皇帝与长孙皇后，应该称得上后宫夫妻的楷模吧？只是那样的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你听说过太宗和长孙皇后的故事？”李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好像我是从火星来的一样，愣了半天，他喃喃自语：“你好像跟从前就是不太一样了，好像从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不会是中了什么魔咒吧？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不过你说的不错，像他们那样的感情，只怕世上再难寻觅。我更是奢望了，除非你……” 绝对不能让他说下去，窗户纸一旦捅破，我就没有再回头的可能。我笑着眯起了眼睛，“皇上是不是太过于苛求了，其实后妃之中有不少对皇上一往情深的，比如说高美人。难道皇上看不出来，她是真心喜欢皇上，而且愿意为皇上分忧的人吗？” “你说她？怎么可能？我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我能看得出来……”李适很配合地摇了摇手，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 他到底是何用意？难道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我的同情？还是满腹牢骚，只想找一个树洞，安静地吐下槽？我笑眯眯道：“这下皇上还真是误会了，若不是真心为皇上着想，她怎么肯插手珠儿郡主和吴公子的事情？她一向很是低头求人的，可这次却巴巴地找到我，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总算说服我帮她的大忙呢。” “你说什么？这次是高美人说动你帮忙的？”本来有几分颓废的李适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说这一次你怎么会这么热情，按照你的个性，绝对不可能插手皇家的事情，怪不得她这些天一直神神秘秘的，原来如此啊。难道真的是我误会她了？” 女人的感情终究还是善变的，因为在女人的一生里可以爱上不同的男人。但男人却不同，他这一生之中只会爱一个人，而且至死不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更让人觉得难能可贵吧？让他爱上高美人，是个不错的选择，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啊。高美人性子比较冷傲，但是对皇上却是一心一意，皇上可不能亏待了她哦？” 一百四十一．状况连连 没有人在知道别人喜欢自己的时候心会不动的，李适也不例外，他的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正想说什么，突然反问道：“你说什么？如玉正在想办法撮合珠儿和吴登？这下可坏了，我怎么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这下你们好心要办坏事了！” “你在说什么？什么好心办坏事？皇上不是准备让珠儿下嫁给吴登吗？高美人出面帮忙，这有什么问题？”我好奇地望着他，他怎么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 本来醉意朦胧的皇上摸着自己的额头，连声道：“当初珠儿不是说死活都不肯嫁给吴登，甚至不惜与寡人一刀两断吗？所以我就动了下心思，想找吴登好好谈谈，希望他可以改变心意。就在几天前，吴登和我在御书房里书话，不经意间被我的小妹看到了。小妹在吴登离开后就向我表示，她很喜欢他，这几天跃跃欲试，正打算会一会吴登呢。” 听他说完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大起来，皇上的小妹，那不就是城阳公主吗？上次在后宫曾经远远见过一面。据母亲说她自幼丧母，由太后一手抚养长大，大概是因为太后膝下无女，所以爱心泛滥，把城阳公主几乎要宠到了天上去，太后对她言听计从，别说诸位比她年长兄长，就连李适都让她三分。她想要的东西，谁敢跟她争？这下珠儿想都不用想，嫁吴登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你真的确定城阳公主喜欢吴登？那吴登知道吗？这样的事情，还是及早有结论为妙。不过吴公子看起来是那种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人，他曾经对我说过，这辈子非珠儿郡主不娶，他会改变心意……现在阻止城阳公主还来得及吗？”我苦着脸望着皇上，怪不得他说好心办坏事。这样的事情，一旦出现第三者，平地都会起三尺浪。更何况还是个被宠坏的公主。 李适的脸简直比苦瓜还难看，连声道：“你看我的模样，像是没事儿的样子吗？城阳……不阻止她还好，说不定她只有一会儿的热度，若是现在阻止她见吴登，只会推波助澜！这下可热闹了，想想我都替吴登头大。他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候我怎么变出一个吴登来？玉儿。能阻止珠儿和吴登见面吗？说不定……” 我瞪了他一眼，无奈道：“看来你还真是醉得不轻，珠儿本来是不喜欢吴登的。可皇上想想看，若是因为城阳公主的出现，吴登移情别恋，你觉得这样的人值得公主托付终身吗？那不正好证明吴登是个趋炎附势之徒？……可若是他只喜欢珠儿，城阳公主那里又该怎么办？公主的行事风格。我可是听说过一些的。” 李适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事情只要跟女子扯到一起，就变得棘手。好好的我掺和人家的婚事做什么？哎，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倒是希望吴登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我跟着也叹了口气，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事情，莫名其妙地杀出来这位城阳公主，只怕神仙都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这位公主是出了名的叛逆。最著名的大概就是发生在大前年宫宴趣事。当时云梦泽进贡了一坛地方风味小吃，当时每个人都分得一小碗。云梦泽周围的小吃，以辣闻名。京城人一向是吃不惯的。城阳公主并不知情，一口下去，辣得眼泪都出来了。就在众人被她的狼狈相忍不住偷笑时，被惹恼的城阳公主端起来一口气吃了下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道：“辣。我让你辣，把你吃下去。看你还怎么辣我？” 这么彪悍的女汉子怎么肯轻易服输呢？而她的对手偏偏是倔强的珠儿郡主。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不停地进凉风，这下事情可要怎么收场？ 送走了略带几分醉意的李适，已经有些微酣的我却怎么都睡不着，这不是两个不定时炸弹放在一起了吗？不管吴登选择的是谁，到时候两个人都会炸起来的。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珠儿千万不要动心，吴登知难而退后，退而求其次，与城阳公主发展出来一段感情。虽然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总比两位千金争个你死我活好吧？ “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的，比如说，不让城阳公主知道珠儿的存在，只要吴登当面拒绝她的好意，而且给她留足够的面子，这件事情还能圆满结束，将来就算吴登和珠儿结成夫妻，城阳公主也没什么话好说。”迷迷糊糊瞬着之前，这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我考虑该如何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时，却被冲进来的高美人一把抓住，连声道：“这下可惨了，你说该怎么收场才是？你一向最足智多谋的，快来替我想一想，该怎么样摆平那位小姑奶奶。玉儿，你听我在说话吗？快替我想想，该怎么办才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皇上昨天晚上回宫，把那里搅得一团糟？这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啊？我拍开她的手，“怎么了？不会是后宫失火了吧？那着急的应该是皇上和皇后，你跟着急什么？” “着火？这可比着火严重多了？你……你难道还没听说吗？城阳公主跟皇上大吵了一架，现在闹着要离家出走呢？唉，真是没想到，她居然是为了那个只见了一面的吴登。没想到啊没想到，世上还有吴登那样的怪人……”高美人的表情有些抽搐道。 果然如我所料，但比预想中来得要快得多。据高美人所说，城阳公主今天一大早就去找到了吴登，而且声称要嫁给他。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吴登居然很直接地拒绝了她，而且声称已经找到了心爱的女人！城阳公主知道了始作俑者居然是皇上，当然不肯善罢甘休，现在后宫已经翻了天，连太后都被惊动了。 一百四十二．千金的对峙 准确地说，城阳公主就是无法无天的孙猴子，看起来不来一场大闹皇宫，她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被宠坏了的公主会是什么样子？只要看看高美人紧皱的眉头，就能猜到她平日里的作派。高如玉不是个徒有其表的人，无论是心计还是头脑，只怕后宫少有人是她的对手。连她都束手无策，我还能想出什么高明的法子吗？面对她的质问，我苦笑着摇头：“难不成你以为我真的有什么应对之策？那也太过高看我了？难不成你没听说过，热恋中的女子个个都是疯子吗？倒不如随她去好了，难不成她还能把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随她去？你说得倒是轻巧？咱们的公主怎么可能放过任何折腾别人的机会？除非是她突然良心发现，要不然只要她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好过，更何况她和珠儿……唉，眼下我只盼着珠儿那里别再出什么状况。”高如玉重重叹了口气，一脸不高兴地望着我。 愿望美好，但事实往往是残酷的。当我马不停蹄地赶到平阳王府时，正巧碰上城阳公主浩浩荡荡的队伍出现在平阳府门前，不过她显然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事情，只身一人往里面冲了进去。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拦她时，已经得了信的珠儿大步流星地从里面出来，悠悠望着城阳公主道：“姐姐？你怎么肯贵步临贱地？难不成又有什么事情想要指教我不成？你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这张脸吗？” 什么状况？难不成这两个人还有宿怨？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像是突然海啸了一般，怪不得高美人会头大，原来郡主和公主，虽是堂姐妹，但显然早已经结怨。城阳公主是个直性子，她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很愿意来这里？还有，看见本姐姐我出现在你的面前，难道你不应该有什么表示吗？最起码也应该请我进去坐坐吧？”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房间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有什么话你还是在这里说好了？能让姐姐亲自跑一趟的，必然是天大的事情吧？姐姐说吧，珠儿我洗耳恭听。”珠儿笑眯眯地看着城阳，和平日里那个嘻嘻哈哈的她截然不同。 城阳公主有些心虚地打量了下周围，或许是因为我的存在。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收敛一些，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还有几分犹豫。但或许是珠儿挑衅的眼神激怒了她。她瞪了珠儿一眼，大声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以后离吴登远一点儿。” “你说什么？吴登？吴公子？好好的姐姐怎么突然提起他了？为什么我要离他远点儿？难道你不知道他正打算来我家提亲，要娶我进门吗？姐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珠儿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但语气显然已经有些变了。她不停眨巴着的眼睛，说明她早就知道了公主的用意。 城阳公主显然也急了，她狠狠瞪了珠儿两眼，大声道：“你不是说过了不喜欢他吗？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还非得霸着他不放手吧？我宣布。从现在开始吴登是我的，你别想再让他对你怎么样。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姐姐多厉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作多情只会让天下人笑话。我见不见吴登，姐姐说了可不算，他愿不愿意见我，自然也不是姐姐能管得了的事情。我劝姐姐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省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珠儿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这两个人难道真的要为男人争个你死我活？更要命的是两个都是直性子，就像两个二踢脚。一点就着，丝毫没有退步的可能。我正考虑着该怎么劝说她们时，两个人却同时回头瞪了我一眼：“崔莹玉，你不许搭话，更不许帮她！” 若说她们两个不是心有灵犀，只怕神仙都不会信的。我只能苦笑着摇头：“两位千金，你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其实这件事情不是没有解决的方法。你们两个听我说一句好不好？千万别因为一个男人，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你不许说话。”城阳公主瞪了我一眼，气呼呼道：“我想肯定是你的主意吧？要不然吴登怎么会知难而上？珠儿，你有点儿自尊好不好？既然说了打死都不会嫁给他，总不能反过来死乞白赖地赖上人家吧？这么做一点儿都不厚道。话我就说到这里，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好自为之吧？” 不等我做出反应，城阳公主拎着裙脚居然跑了出去，好像生怕珠儿会追上去。想不到她还会雷厉风行？还真有点儿公主的做派。不等我开口，珠儿就笑了起来，连声道：“你看到了吧？什么叫摆架子？她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不会为了跟城阳公主赌气，真的要嫁给吴登吧？这可不是你的性格，而且我劝你，千万不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当赌注。”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话说出口，只能刺激珠儿的神经，但是作为她的朋友，我不得不劝阻她，让她想明白之后再做决定。 珠儿大笑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算停下来，连声道：“本来我是没这个打算的，可既然她都打上门来了，我若那么容易就成全了她，不就辜负了吴公子的一片心意吗？今天天气很不错，不如我们约吴公子出去游玩可好？” 这下我可真的要被珠儿打败了，我看了她半天，连连摇手：“你不是说不喜欢吴公子，而且打死都不可能嫁给他的吗？现在突然改变态度，就算你不在意，也会吓吴公子一跳的。倒不如郡主这些日子待在家里可好？万一吴公子改了主意呢？” “你说他要移情别恋？”珠儿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沉思一会儿才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呢……我更得抢先一步，让他绝对不能改了心思。” 一百四十三．宿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算说服珠儿郡主留在家里，看情形再做决定。珠儿虽说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她拉着我的手，连声道：“你说过，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助城阳那个死丫头。她是姐姐，却从来不知道让别人，更别说我这个堂妹，好不容易逮着这次机会，我绝对不能让她好过的。” 我只能苦笑着点头，珠儿也是个小倔驴，要想让她服输，简直比登天还难。安抚好珠儿，我马不停蹄地回到家里，让冬梅火速打听一下，珠儿和城阳公主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珠儿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宁愿不放过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要跟城阳公主争到底。仅仅只是为了争口气那么简单吗？ 冬梅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很是意外：这俩儿可是天生的冤家，她们两个小时候就经常发生不愉快，长大之后更是因为某样东西而争个不休。幸亏王妃近几年很少入宫，因此珠儿见城阳的机会不多，发生不愉快的机率大大降低了。最近的不愉快发生在一年前，两个人同时都喜欢上一位名叫王询的公子，但最终因为王询突然离京而不了了之。不用问，眼下这两个人铆足了劲儿要争个高下，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意外？ 看来这件事情我还是及早脱身为妙，要是真的被拖下水，到头来可能遭殃的是我！冬梅和巧儿都是同样的看法，巧儿嘟着嘴道：“大小姐，反正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利索，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躲个清静。她们两个一个是郡主，一个是公主，听到她们的名号都让人头痛。得罪谁到时候都不会有好日子过。连皇上都躲得远远的，小姐千万别自讨没趣。” 冬梅却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连声道：“哎呀，这样的事情总得有人插手的，不是咱们家小姐，也会是别的什么人。再加上宣王爷和珠儿郡主的交情，我只是有些羡慕那位吴公子，明明之前是要辛辛苦苦追求别人，这下只怕情势逆转，他可以抱得美人归了。至于是哪位美人。那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还有吴登自己的想法。小姐，你想脱身怕也来不及了。就算你想。高美人会答应吗？皇上会答应吗？” 这样的烫手山芋谁愿意接？高美人之前已经再三央求我出手阻止她们两个胡来，我若在此时退出，怎么都说不过去吧？更何况中间还夹着皇上和李宣，他们对这两个妹妹都疼爱有加，自然不希望她们两个因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愉快。怎么样才能做到两面讨好呢？我只能强打精神。仔细地应对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吴登，若是吴登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们两个未必会闹得不开心。 显然被搞得不知所措的人还有吴登，源源不断传来的消息让我听着都啼笑皆非，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吴公子了。整整一个上午，吴登就收到了城阳和珠儿接二连三送去的礼物。除了日常的用度之外，还有不少是珍贵的物品。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会心花怒放。但吴登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他几乎是火速带着那些东西分别还给公主和郡主。 “这不是明摆着要拒绝吗？他不会是知难而退，准备人间蒸发了吧？”冬梅一脸紧张地望着我，“对他来说，逃避才是最有效也是最好的办法，他又不懂得分身术。要不然，那两位千金的人热情。说不定会烧死他的。” “那你可真低估了吴登的耐性，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手的。更何况若他真心喜欢珠儿郡主，就不会让她卷入这场麻烦之中。”我摆了摆手，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替吴登发愁的。 巧儿的担心和我一样，听冬夏末秋初这么说，她摇了摇手：“说不定人家这是想先把自己择清楚，为了让自己做更好的选择。想想看，公主不管是身份还是家势，都比郡主高了不止一个等级吧？更何况中间还夹着太后，傻子都看得出来娶谁对他更有利！小姐，你先想办法怎么安抚珠儿郡主才是，万一她想不开……” “想不开？谁想不开？什么想不开？不会是玉儿姐害了相思病吧？”珠儿意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满脸的好奇：“你们在这里说什么呢？能不能说出来也让我听听？我可是好奇得紧啊？” 不是说好了让她在家里待着等消息吗？她怎么跑出来了？不等我开口，珠儿就倒起了起苦水，连声道：“哎呀，你们看看，都不知道吴登那个臭小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说好了是喜欢我，费尽心机只为博得我的欢心。可现在我做出了反应，他居然一点儿都不领情，好好的还把我送去的东西给退了回来。玉儿姐，你快来帮我看一看，他不会真的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顺着高竿往上爬吧？我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事情看起来已经变得有些棘手了。我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珠儿，一时间却想不出合适的借口来安慰她。吴登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清楚，现在更是弄不清楚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惊人的计划。所以我只能拍拍珠儿的肩膀，安慰她道：“事情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就先下手为强了？昨天对他还是冷冰冰的，今天突然一百度的热情，换了谁都会吓一跳的。” “什么是一百度？吓一跳？我以为他会受宠若惊呢？”珠儿好奇地望着我，两只眉毛纠结得快要搭在一起了。 我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从冰山突然变成一百度的开水，别说是吴公子，就算再怎么镇定的人都会被吓一跳吧？“受宠若惊？我看是吓得不清吧？公主、郡主两个人同时出马，而且个个还都是大手笔，没被你们两个吓死，他也算是个人物了！” 一百四十四．奇人过招 我眼下更好奇莫名其妙变成焦点人物的吴登，他心里在想什么呢？对他来说应该是天上掉馅饼，不对，是天上掉“美女”，而且还是天之娇女，就算他是真心喜欢珠儿，心里也会纠结吧？驸马的名号对不少人来说都是个天大的诱惑，毕竟那可意味着一步登天，这辈子都会锦衣玉食。 看着还坐在那里发愁的珠儿，我不由得微微叹口气，她输掉的可能性已经大大提高。虽然对她而言，谁嫁给吴登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她不能输给城阳公主。我很想阻止她再调戏吴登，但她怎么会听得进去，在她的头像个拨浪鼓一样摇了无数次之后，她伸出手揪着我的耳朵，连声道：“玉儿姐，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陪我去见吴登，我有办法阻止他。” 感情的事情能说得清楚吗？我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说动珠儿，反倒被她硬生生拖到了吴登的面前。吴登显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望着珠儿傻笑。珠儿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大概你也猜到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怎么能猜到你的心意。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让我再度向你道歉吗？”吴登是个聪明人，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惹珠儿发狂。 我不由得替他捏了把汗，面对有些咄咄逼人的珠儿，真的不好应付。谁知道她接下来还有可能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来？一个不小心踩到珠儿的痛处，到时候该怎么收场？除非他真的有心想要攀高枝，将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儿统统都抛到脑后，收起自己的廉耻心。不等我开口，珠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难道还想在我的面前绕弯子吗？公主垂青于你的消息我已经听说了，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跟你讲几件事情。你听说过高阳公主的故事吗？” “公主怎么想是她的事儿，与我无关。在下以前只知道读圣贤书，对皇宫中的事情少有耳闻，若郡主想说，我愿意开开眼界。”吴登看了一眼珠儿，脸色不由自主地又红起来。 珠儿到底想说什么高论？就在我猜测她的用意时，只听珠儿侃侃而谈：“高阳公主是太宗皇帝的爱女，太宗亲自许配给当时的宰相房玄龄之子房遗爱。房遗爱是豪门公子，公主是金枝玉叶，按理说他们两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高阳公主自小就被宠爱得无法无天，嫁给房遗爱后，不是相夫教子。而是整日里寻欢作乐，与不同的人私通，送给房驸马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后来为了给自己的情人报仇，不惜冒犯天威，最终让自己身首异处。还连累驸马及房家人都上了断头台。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事实就是如此。外人看公主高高在上，个个都是金枝玉叶，可一旦娶回家里，就不知道她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了？皇家的人，可未必个个都干净。大概你也听说过安乐公主的事情吧？”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她说的安乐公主，不就是唐中宗的女儿李裹儿吗？她做的那些事情可谓是惊世骇俗，先不说她为了享乐做出的种种劣迹。仅仅只毒死父亲中宗李显一事，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这就是她所谓的招数？为的是吓退吴登？ 吴登显然被珠儿这番话吓倒了，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反问道：“郡主还是为了公主的事情耿耿于怀？我说过了。那是她的事儿，与我无关。关于城阳公主。我听说她先皇的女儿，按理说要被封为长公主，却因为年龄太小，尚未来得及加封？被宠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她也有可能是那样的人？还是郡主还有别的意图？” 这话问得太过直接，珠儿会怎么回答？我将目光锁定在珠儿的身上，却见她很自在地摇了摇手，连声道：“哎呀，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怎么可能指城阳？其实我只是想跟你讨论一下皇家的作风。我也是皇族中人，自然有些事情比你知道得更清楚，有些事情呢，可能你也会有所耳闻。我说一些公主的名号，你若是不清楚，可以问问你们家的长辈，比如说永嘉公主、宜城公主、安定公主……这些个个都是李家的耻辱，将来只怕后人也会提起的，只是不知道公子作何感想，是不是真的打算与李家结亲？” 她这是算是胁迫，还是利诱？不惜*裸地点出皇家的丑闻，而且还说得那么直接，这可真让我大开眼界。胆子小的，只怕早就溜之大吉了。但吴登却淡定地笑笑，望着珠儿道：“富贵人家的女儿，难免会被娇惯坏的。可不是所有的皇家女子都那么吓人不是吗？最起码郡主就不是那样的人。郡主若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是省省这份儿心吧？我说过了，我喜欢郡主，是因为郡主身上的那份爽真。能不能得到郡主的心，这由郡主说了算。而我要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努力，不让自己将来留下一丝遗憾。” 他们两个这算是对牛弹琴吗？珠儿费了半天口舌，反倒让吴登认为她在替自己找借口，根本没有想到城阳公主的身上。而吴登似乎也完全没把城阳公主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话里话外都指向珠儿。这话说完，我看见珠儿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吴登，“你真的确定吗？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皇家的人？这其中也包括我？” “喜不喜欢皇家的人并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李珠儿，唯一让我不安的是，你的身份是郡主。我倒盼着你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那样我们之间就不会有障碍。可现在……我也不怕，因为只要我，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任何的障碍。” 珠儿拼命地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将手递到了我的面前，连连道：“哎呀，怎么好好的我突然头晕起来？快来扶我一把。哎呀，不行了，我头痛得太厉害了。玉儿姐，你还是快点儿扶我回去休息一下吧？” 一百四十五．重整旗鼓 他们两个的话分明驴唇不对马嘴，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反倒逼吴登说出了自己的心事，看他如释重负的表情，能想象得到那必然是他藏在心里许久的话。但我的心里还是闪过那么一丝疑惑，难道他的感情真就那么专一，丝毫不受外在条件的诱惑？显然吴登的那番话很有用，真诚的告白最能打动人心，更何况还是原本多情的珠儿。看珠儿的反应，分明已经被吴登火辣辣的表白弄得头晕眼花，只差那么一点点火星，就能把她所有的热情都点燃。只是不知道吴登接下来会不会乘胜追击。 我暗暗好笑，不管珠儿有多么好胜，第一个回合她败了，让她败得心服口服的人是吴登。来到我的闺房，珠儿原地转了四五个圈，摸着自己的脑袋道：“是不是我真的说错了什么话？为什么他会误会我说的是自己？其实我说的是城阳那个丫头。你说他会不会理解能力有问题？好好的最后还是把话题扯到了我身上？这样的人，到底我该怎么办才好？” “乖乖地收入囊中，这不是两全其美的选择吗？其实吴公子的人不错，怎么看也是风流倜傥的公子一个，勉强配得上郡主了。”一直坐在一旁托腮凝望的巧儿在边上猛然插话了。 这一句话让珠儿羞得满脸通红，她冲到巧儿的面前，连声道：“呸呸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收入囊中？我是那样的人吗？现在我不过是在替自己争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何况像吴登那样的人，怎么能入得了本小姐的法眼。他……你不要总是把他和我扯到一起，我说过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给城阳一点儿颜色看看。让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东西我都要让着她。” 若是她真的对吴公子动了心呢？我很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在事情未尘埃落定之前，有些话还是藏在心里为好。毕竟将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早就知道城阳公主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肯定会使出一些小手段，甚至是耍点儿小聪明。果不其然，我很快就得到令人啼笑皆非的消息：城阳公主又给吴登送去一株价值连城的红珊瑚，另加八个羊脂白玉雕成的玉如意。那株珊瑚据说是全国上下最大的一株。与这批价值连城的礼物同去的，还有两名美貌的宫女。据说到时候她们会作为公主的陪嫁，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吴公子妾室。美人计外加贿赂？看来城阳公主真的势在必得。 “别说是红珊瑚，仅仅只是一个羊脂白玉的玉如意。就足够我这辈子衣食无忧了。这位吴公子还真是好定力，居然拒绝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乖乖地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哪里还会再考虑珠儿郡主。更何况，珠儿也不是个完美的人。”冬梅满脸羡慕道。 我暗暗好笑。若是她听到珠儿那些关于公主的议论，不知道她又会作何感想？这年头坐怀不乱的男人少见了，没想到居然还残存吴公子这么一枚果实。巧儿忍不住赞叹，这样的感情别说是吴公子，只要是个男人，有这样的举动肯定就能打动人心。因为若不是真心对待自己的感情。怎么能面对诱惑时丝毫不为所动？ “小姐，现在是不是应该躲起来？城阳公主接连受挫，她肯定会以为珠儿在捣什么鬼。皇上肯定了解公主的个性。知道达不到目的她肯定会生事的，此时皇上想必已经在平阳王府里做好了安排，以确保城阳不会再和珠儿发生冲突。那你觉得她会把罪名推到谁的头上？”隔岸观火两天后，冬梅满脸担心地望着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躲起来就没关系了？我倒是很想再见见她。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会对吴登紧追不舍。”我笑眯眯地看着冬梅。这样的回答虽然会让她急得直跳脚，可的确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让我全身而退。 在麻烦到来之前，莫绍谦却先行一步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他笑眯眯道：“本来我以为会看见你为了郡主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但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悠闲。早知如此，我就不必大费周章了。” 堂堂公主和郡主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大张旗鼓地造起是声势，就算外人想不知道都难，莫绍谦消息那么灵通的人，自然早就得了信，只等着看笑话。看他幸灾乐祸的模样，我的心情怎么可能好起来，“你不是要看笑话吧？那可真是来错地方了。听说你跟吴府也有点儿交情，为什么不去那里看看？那里出售门票，还可以近距离地看清他们的表演。” “在你看来我就不能做点儿靠谱的事情？本来我还以为能帮到你的忙呢。”莫绍谦怏怏的望着我，满脸的失望，“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帮你打听到一点儿小道消息，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那我可就不打扰了。” “小道消息”这四个字像是长了钩一样，瞬间把我的好奇心勾了起来，我猛然抓住莫绍谦的袖子，连声问道：“你快说说看，到底是关于什么的消息？吴登的过去？珠儿的？还是……王询的消息？” “你连王询这个名字都知道？若说你没在这件事情上费了一番心思，只怕谁都不会信的。”莫绍谦满脸惊奇地望着我，或许是怕我再说什么，他抬眼望望我，过一会儿才道：“不错，我的确是打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准确地说，是关于城阳公主和王询的。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很有意思，要不要坐下来好好听听？” 难得他也有这么好的兴致八卦别人的事情，我怎么好败坏他的兴致？待我做好了准备听莫绍谦讲故事的时候，想不到冬梅、巧儿还有得了信的吴妈等人，都已经安安静静地坐在不远处，虔诚地望着莫绍谦，等着他开始八卦。 一百四十六．八卦 大概是没料到有这么多的人等着听八卦，莫绍谦不好意思地打量着周围的人，欲言又止。不待我开口，巧儿着急道：“哎呀，公子，还是快点儿讲故事吧？其实就算你不说，早晚也会有其他人说的。你就别卖关子了，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吧。我最怕人家说话只说个开头。你放心，我们就算是传闲话，也绝对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女人的好奇心一向是天下无敌的。显然莫绍谦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连连叹口气：“好吧，那现在我只管大胆胡说，不负责求证。万一事情不是我说的那样，那这些事情就是我自己胡编乱造，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事情还得从一年前的盛夏说起。” 本以为是件简单的事情，但想不到莫绍谦很有八卦的天赋，一个本来平淡的爱情故事在他的口中变得很是吸引人。据他说王询是一位刚刚上任不久后的翰林院文士，还是位小有名气的画家，师从宫廷画师张萱。想不到在画馆巧遇前来找张萱画像的城阳公主。公主是女扮男装，所以二人当时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两个人最初只是讨论绘画，但想不到在一个问题上各有见解，起了小小的争执。两个人接下来辩论了整整一天，为了支持自己的观点，甚至提到了不少前代及当代有名的画师，甚至还将宫廷内苑藏着的画都搬了出来。 “按理说，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对于执着于绘画的人而言，却是天大的事情，当时那件事情虽发生在皇城，却因为争论的正是画师们关心的问题，于是惊动了所有的宫廷画师。意见自然也分成了两派，而且是势均力敌，不论是人数还是观点，都是针锋相对。王询不服输，就算公主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依然还是要跟她辩个明白，摆出了好好比一场的架势。就在两个人争得不相上下的时候，珠儿郡主出现了。”莫绍谦的话说到这里停住了，端起面前的茶杯，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莫公子。你快说，你快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郡主为什么会出现？难不成她那个时候已经得了信，知道城阳公主已经喜欢上王询。所以就出来插了一脚？”巧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眼睛里透出一股兴奋。 这也是藏在我心里的想法，感情一向不是能说得明白的，事情若真是如此，那我只能深深地鄙视珠儿了。明明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偏偏她要出现呢？在我期盼的目光中，莫绍谦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据说当时郡主是请了皇命，要请一位宫廷画师去王府，替某位妃子画像。不知道怎么珠儿郡主就和城阳公主争执起来。而且她力挺王询。这场争执后来在平阳王的干涉之下平息了。但没想到公主却因为这一次的辩论喜欢上王询。更要命的是，珠儿郡主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对王询好起来。就很像是现在的情形，两位金枝玉叶几乎是铆足了劲要把王询抢到手。” “那王询到底是喜欢谁？我猜应该是喜欢郡主吧？想想就知道了。能在关键时刻替人家解围，也算是美女救英雄，王询在感激之际对郡主以心相许，也是理所应当的。”我笑眯眯地插话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能猜出几分结局了。 莫绍谦却很认真地晃了晃手：“你怎么会这么想？事情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你想想看，要彼此喜欢上对方。当然得有共同语言了。公主我是没见过，但她能在绘画上提出自己的见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所以王询似乎喜欢公主更多一些。中间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只怕只有她们自己才清楚，结果你们就知道了，王询离开了京城，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他难不成也是被那两位千金折腾得晕头转向，在想明白之后就离开了？”冬梅似乎有所感悟，她叹了口气，悠悠叹道：“只怕她们的感情太过热烈，又把他给伤着了。” 原来她们一年前就已经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怪不得珠儿这一次势在必得，想必王询的事情让她和城阳都感觉很是不爽。这就是前车之鉴，为什么她们两个就不能吸取教训呢？到头事情可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吴登一走了之。似乎也只有如此，她们二人的争执才能真正的平息。 “你在想什么呢？”莫绍谦笑眯眯地望着我，悠悠叹道：“是不是现在也有些头痛了？这件事情恐怕比你之前接手的所有事情都要棘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把你自己拖下水。若是上次她们两个真的结下了怨，恐怕眼下她们都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这种感情不只是会伤了吴登，还会伤了她们身边的人。你是不是可以退出了？” 我环视了一下房间，就在我沉思的那会儿功夫，除了巧儿外，所有的人都一哄而散。听莫绍谦这么问，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他这算是在替我考虑吗？我微微摇了摇头，“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故事，但现在我想退出根本不可能。总得有人给这件事情画上句号的不是吗？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以莫家的势力，帮我个小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不等我开口，莫绍谦就苦笑着叹口气：“我猜你是想借我之手，把王询找出来，弄清楚去年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吗？就知道你不会轻易罢手的，所以我已经吩咐下去，不久之后就会传来消息。你可真的要想好了，珠儿郡主的个性你已经见识过了，可城阳公主呢？你真的了解吗？她在深宫中非常受宠，想要讨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若是她一个人，或许想不出什么复杂的主意，可若是有人替她出谋划策呢？你能应付得过来吗？” 芳姨？不知道为什么，在莫绍谦说出心中疑虑的时候，芳姨的模样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她深不可测，而吴昭容眼下正在受困，万一她想借城阳公主之力脱困，肯定会先帮公主一把的！ 一百四十七．忧心忡忡 怕什么就来什么，高美人带来的消息让我不安起来：吴昭容借向太后请安的机会，出入太后宫中数次，与她同去的还有那位神秘的芳姨。而城阳公主一直与太后同住！见我倒吸了口气凉气，高美人连连苦笑道：“你也猜到了她有可能从中作梗？皇上眼下也是着急得不得了，他虽然不知道芳姨到底是什么人，却也知道吴氏一向不是省油的灯，她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乱子？现在公主有太后撑腰，再加上有小人出谋划策……我看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眼下唯一让我心安的是皇上的态度，他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早早将决定权交给了吴登，不管他做什么选择，都承诺不会对他个人有什么偏见。依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大概是希望吴登能与珠儿结成连理的，城阳公主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可作为皇兄却不好再多说什么。 我摇了摇珠儿的手，连声问道：“如玉姐姐，你能不能替我想想，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事态再继续发展现去，你不会真的也想看到那两个人为了个男人闹得人仰马翻吧？现在这不可是她们两个的事情，还关系着整个皇室呢。万一好事儿变成了坏事，就不好收场了。” 高美人连连摇头：“我也在发愁呢，可这种事情怎么能劝得住呢。公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向在后宫跋扈惯了，怎么肯听得进去我的意见？现在谁要是说让她不再去见吴公子，只怕她会拿起剑跟人拼命呢。我要是束手无策，怎么会这么着急出来见你？平阳王府我已经去过了，平阳王爷现在……也说什么都不管，他说只要珠儿高兴就好。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想想也是，为了慕容王妃的事情闹得全家人不开心，他怎么好意思再约束郡主？你看看……只是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已经够让我头痛的了，要是真让我处理……那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可眼下根本没等到我们做出任何反应，城阳公主就突然加紧了步伐，大概她也明白糖衣炮弹的威力，就算吴公子再怎么紧守自己的节操，当一座金山摆在面前的时候，只要是人都不可避免的心动。她守着国库，有了太后做主。她自然是有求必应，珍稀的礼物一件件被送到吴府，而一直斗志昂扬的吴登在接二连三地收到城阳公主的礼物之后。似乎也被砸晕了，再没有任何反应。问题的关键就在他的身上，眼下他突然如此，更让珠儿的心里没谱。 “想不到她还真舍得下血本。再这样下去，只怕国库都要被她搬空了。这可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也把王府搬空吧？要是比财富。那我怎么可能占得了上风？”得了信的珠儿火速赶到了我家，满脸愁容地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摇。 我勉强让她松开了手，连声道：“哎呀，小姑奶奶，还是先让我喘口气吧。我可经不起你这么摇。不过你的话说得倒是没错，她舍得把那些东西送过去。我们舍不得，也送不起。但我想不明白，是谁替她想了这样的主意？难道他们就不怕会惹出闲话来吗？” 珠儿眨了几下眼睛。这让我笑了起来，城阳公主远比我想象中的性格要简单不少，很明显，她的确是在跟珠儿赌气，似乎生怕珠儿不知道她的所为。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大张旗鼓，那些送给吴登的礼物。都是招摇过市，眼下只怕全长安城的人都已经知道，公主为了博得吴公子的欢心，不惜要将整个国库搬空。再这样下去，就算皇上不阻止，那些谏官们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我拍了拍珠儿的肩膀，“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她既然喜欢，那就让她送好了。现在我只是替吴公子发愁，他会怎么处理呢？现在他可是全城风暴的中心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啊？你陪我再去见见他好吗？无论如何我都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看明白城阳的邪恶用心，万一要是他中了城阳的圈套……”珠儿着急地拉着我，不等我做出反应就准备向外走去。 我一把抓住了珠儿的手，笑眯眯道：“你难道不想看看好戏吗？还是在替吴公子担心？你放心好了，吴公子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不用别人提醒，他知道该如何保全自身。倒不如留在这里陪我下下棋，再听听外面的动静好不好？” 珠儿瞪了我一眼，无奈道：“你说什么？下棋？这个节骨眼儿上了，你居然还有心情下棋？你可真是……厉害。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见见他，提醒他绝对不能接受城阳的礼物。她的性格我太明白了，只怕现在她已经开始讨厌吴登，可为了跟我斗气，只要我不放手，她就会一直这样下去。但若我此时放手，她也会将吴登踢到一旁的，到时候他怎么办？” 我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这是在替吴登担心？这么说我们的郡主心里已经开始偷偷喜欢他了是吗？那为什么之前不告诉他呢？你放心好了，事情还没发展到不能收场的地步。更何况，难道你不想看看吴公子怎么应对这么棘手的问题吗？现在可是考验他自己能力的时候，若是他能应对自如，就说明他的能力很强，郡主找到了可依靠的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了？”珠儿的脸变得绯红，过了好半天才叹息着摇了摇手道：“哎呀，其实我只是一片好意罢了，怕他会出什么意外。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心软。更何况……我一向与城阳不合，怎么肯坐视她祸害别人？”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我慢悠悠开口道，“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诉我实情了？” 一百四十八．不同的版本 在我未明说自己想问什么之前，珠儿显然已经明白我指什么，她有些慌乱地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连叹息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难道你非得从黄土堆里把那件事情扒出来？和吴登有关系吗？倒不如你还是想想该怎么破解眼下的局面，好让我渡过难关吧？我可不想再输给她。” 她说了个“再”字！让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藏在心里的话几乎忍不住冲口而出：“这么说，当初那位王公子喜欢的人真的是城阳公主，而不是你？可是外面的传言说……” “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伤我的自尊心了？什么叫外面的传言？我还没有那么早熟好不好？当初我也只是看他好玩，所以才跟他走得比较近罢了。至于他喜欢城阳，我猜想可能只是……只是一时的冲动，再或者是碍于城阳那个丫头的身份。毕竟……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倒不如……”珠儿满脸尴尬，她很想转移话题。 但对我来说这是徒劳无功的，既然是我感兴趣的话题，怎么会允许她改变？再三的坚持无果之后，珠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悠悠叹道：“好吧，我真的被你打败了。我承认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不过我一开始根本没想跟城阳争，是她自己想多了。当初王公子很想了解城阳，我就很自然地在王公子的面前说了一些城阳过去的所作所为，她自己心虚，认定我是在故意跟她争。现在反过来想想，那位王公子人倒是不错的，虽然有些迂腐，但心肠不坏，还烧得一手好菜。要是两相比较的话，还是他更适合城阳。” “这是什么逻辑？当初你们之间的事情不也是闹得满城风雨吗？好像当时的盛况和眼下有得一拼吧？就算开始的时候你没想争，但后来也变了不是吗？那个时候好像你们都没想过要用贵重的东西打动王公子。”我笑眯眯地看着珠儿，她虽然那些话说得云淡风轻，但她显然还没有放下，要不然怎么可能依然耿耿于怀。只是我却不太明白，这一次城阳公主又是为了什么？思虑半天，我认真地问道：“你能告诉我，城阳公主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吗？你不是说……王询喜欢的是她吗？难不成她不喜欢王询，只是为了一时的气愤？” 珠儿满脸惊诧地望着我。有些心虚地笑了：“我这么说过吗？好像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当初城阳的确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和王询来往，而我只不过是不经意点破了她的身份而已。后来他们之间……就发生了一些误会，王询好像很苦恼。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整天一个人闷闷不乐。而我只是尽了朋友的本分，经常安慰他，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我承认，那时我也很想气气城阳。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无法收场的地步。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应该。若是能再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掺和他们之间的事情，更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那么做能阻止王询下半辈子过上悲惨的日子。你看看，人果然还是不能干坏事的，报应不是来了吗？依我看。城阳多半并不真的喜欢吴登，不过是因为他和我扯上了关系，所以才会插手。” 能让珠儿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的确做错事。并不容易。看来事情的转机就藏在这其中。不等我开口，巧儿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珠儿，神秘兮兮道：“这么说起来的话，是不是吴登和那位王公子在某些地方有相像之处，所以城阳公主才会插进来？要不然。解释不通啊？当初郡主摆明了是不会喜欢他的。除非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阴谋？能有什么阴谋？不可能的。城阳虽然从小就被娇惯坏了，但心眼儿不坏。她就算是跟我针锋相对，但绝对不会设下陷阱等我往里跳。更何况……还是男女之事。若要说……吴登和王询两个人之间……他们两个……眉目之间的确有几分相似，只是吴登看起来比王公子要富态一些。”珠儿紧皱眉头，思虑再三之后才缓缓给出了答案。 这大概就是城阳出击的原因！眼下我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再加上与珠儿赌气，新仇旧恨再加上自尊心在作祟，她这一次必定是抱着飞蛾扑火的决心。看来珠儿这一次真的遇上大麻烦了！ 当我给出自己的结论后，珠儿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道：“这叫怎么回事儿？难道她真的打算跟我拼个鱼死网破？只为了替自己争口气？这……虽然不敢相信，但很符合她的个性。好吧，那我更不能做丝毫的退让，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知难而退，要不然我就不叫珠儿！”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想想看，如果抛开所有的条件来看，吴登不过是个普通人吗？你想想看，就算将来你真的把吴登抢到手，发现他不过是普通人，和一头猪没什么区别，到时候你又会是什么心情？”巧儿在边上插话道。 这话让珠儿和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但这番显然并没有让珠儿动摇决心，反倒让她更多了几分斗志：“就算是一头猪，我也得先把他抢到手再说。反正没有哪条律法说，我把他抢到手，就要对他负责到底。既然威胁不管用，那我就想想别的招数。” 无论如何都要先稳住珠儿，不能让她胡作非为。但同时我的心里也在疑惑，王妃看起来是个很稳重的人，肯定也知道珠儿在做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劝阻呢？难道她乐得看珠儿和城阳斗个你死我活？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小林子的话，他煞有介事地认真道：“对于这件事情，王爷肯定是束手无策的，皇上更不好插手。只有玉姐姐你出面，才是最合适的。如果王爷在京城，一定会让小姐无论如何都要帮郡主一把，毕竟她和吴公子比较合适。公主的性格……我是说不太清楚的，但她不适合嫁给吴公子那样的人。” “为什么？”我的心里再度冒出一个大大的疑团，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小林子不是那种说话不经大脑的人，这番话必然是再三考虑之后才说出来的。 一百四十九．猜测，惊人的相似 不管我怎么追问，小林子都不肯再多言，只说让我不要操之过急，要耐心等待时机。但眼下着急的不是我，而是珠儿和城阳，她们两个简直同时沐浴在春风里，而在她们眼中，好像世上除了吴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男子。恐怕我越是阻止，她们两个就更着急上火。哼，此时就算吴登突然变成了头猪，在她们两个看起来也会是双眼皮儿的！ 珠儿虽勉强被我说服，暂时留在家里不采取任何行动，但外面传来的消息更是让我心焦：城阳公主已经发动了全面的攻势，除了那些礼物之外，每天三封火辣辣的情书被送到吴府上，而且使用的还是罕见的红叶笺；为了体现自己对吴登的爱惜，不惜亲自下厨为吴公子做饭，每样菜都取了别致的名字，虽不一定出自她之手，但好歹名义上是公主亲自洗手做羹，只为博吴登一笑；为了让吴登有更光明的前途，央求太后亲自出面，请皇上封赏吴家上下……能使出这么大手笔的，也只有城阳公主了。 “乖乖，看来公主还真是闲得发慌，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居然一天能写出三封情书。还有红叶笺，哎呀，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当初小姐不是号称是自创的红叶笺，以表达自己如火的内心，此刻看来也不是独创嘛？公主可真的大手笔。”巧儿啧啧道，“很像是热恋中的情人，只是人家的动静更大罢了。” “小姐不觉得公主的行为有些眼熟吗？”一直对此保持沉默的冬梅终于开口，她安静地望着我，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她一字一句道：“这不就是当年小姐……和沈维交往时使出的手段吗？红叶笺、取了名字的菜肴、许以高官厚禄……虽然不像公主这么夸张，但行动和手法如出一辙。难道小姐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当年的我？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不错，眼下城阳公主使出的招数。都是被我用烂而且独创的招数，红叶笺更是我不外传的绝招。若不是因为有李宣劝阻，指不定沈维能收到我多少火辣辣的情书呢？可现在她似乎比我认真，因为那时的我不过是到处抄袭一些诗歌，再以自己的名义送给心仪的对象罢了。难不成现在公主也着急嫁人，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招数？难道她真的不怕引火烧身吗？还是她真的一心想要嫁给吴登？ 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我替自己开脱道：“不错啊，这的确是我用过的招数。可当初我可没傻到自己写情书给他？” “一天三封情书？难不成您老人家认为公主真的有那样的文才写出来？除非是一封信上只写几个斗大的字。恐怕公主跟当初小姐一样，有人替公主捉刀。”冬梅一脸惊叹地望着我，似乎在怀疑我的智商。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小姐，现在你还不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问题吗？虽说男男女女之间就那么回事。可是能全部照抄小姐的套路，并发扬光大，若不是对小姐的事情了如指掌，怎么能使出这样的招数？” “追求别人，能使的不就这些招数吗？难道你还有独创的招数吗？说来让我听听？”我暗暗心惊。那可是我当年独创的秘籍，从不外扬的。使出这样的招数没什么可怕的，但可怕的是她完全照搬，若是她无师自通创造出红叶笺，那才真的是人间奇迹。 冬梅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起来：“好吧。就算我多嘴。但是小姐，我劝你还是有机会入宫会会城阳公主。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不应该跟公主对着干。若是你能说服她在这个时候退兵，不就两全其美了吗？更何况依小姐的口才，要说服她并不是件难事。” 芳姨！那张脸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是她在替公主出谋划策已经勿庸质疑，但她的行为让我感觉胆战心惊。甚至有些抓狂。难不成她早已经在暗暗关注我很久了？早在我和皇上有交集之前，她就在关注我的行为？更让我心惊的是。她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会如此清楚我使过的招数？这其中难道真的没什么阴谋吗？ 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之后，我终于得已入宫见到了城阳公主。不过显然她并没有将高美人精心安排的会面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地打扮已经昭示了她对我的态度，慵懒地靠在榻上，见我施礼也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算是见过礼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满，她未免太端公主的架子，没把我放在眼里。可眼下谁让有求于人的是我呢？不管她什么样的反应，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以确保能达到我想要的目的。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要不想我们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既然我已经做出决定，绝对不会在胜负未决的情况下退出。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想方设法我也会得到，若不然，我情愿亲手毁了它。”城阳公主毫不客气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这下我可真是碰了个大钉子。我苦笑着摇了摇手，连声道：“其实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珠儿，而是为了公主。除了赌气的成分之外，公主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很喜欢吴登？还是只把他当成了某个人的影子？” 果不其然，我那句话像是踩到了她的尾巴一样，把她惊得从榻上跳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好半天才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影子？本公主的确很喜欢他，要不然我至于费那么多的周折吧？崔小姐，若没旁的事情，你还是快请回吧？” 她分明就是被我点中了心事，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正因为她的反应太过激烈，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免得她万一恼羞成怒，反而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更难收场。 一百五十．狐狸尾巴 对于一个未嫁的女子而言，当面说出她喜爱的男子的名字，肯定是最让她难堪的事儿。可若不单刀直入，我该怎么样切入话题。想了许久，我咳了两下：“要说吴公子，我见过一止一次，他虽是个武官，但却是文人出身。想必他也有几分文人的固执。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当初的王公子一样，软硬不吃呢？” 城阳公主的性子显然比我想象中还要急，听我这么一说，她几乎是急红了眼，连声道：“你说王询？你见过王询？听说过他的消息？他现在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摆了摆手：“是我太心急。我不知道你突然提到他做什么，说这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真的以为很了解我和珠儿之间的过节？就算你是崔莹玉又怎么样？天涯海角，你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 “我的朋友……打听到一些关于王公子的消息……”我欲言又止，看来王询的魅力对城阳来说几乎是无与伦比，她似乎忘了对我的敌意，也忘了我与珠儿是一伙的。 我看见公主的眼前一亮，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你听说过他的消息？他在哪里？有没有走远？愿不愿意来见我？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但事情显然没有我预料中那么顺利，就在公主准备继续问下去时，一声低哑的咳嗽声让我感觉后背阵阵发凉，是芳姨，那声音听过一次这辈子都不可能忘掉。不等我转过身来，芳姨已经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这让我又是一惊：她一直都藏在屏风后面！为的就是偷听公主和我之间的谈话？看城阳毫不意外的模样，想必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崔小姐。老奴早就听说你有三寸不烂之舌，能言善辩。但想不到你居然会使出这样的诡诈招数。你莫名其妙地提王公子，只是为了勾起公主的兴趣，再趁机说服她退出这场‘战争’，我说的不错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若不是我出现在的及时，只怕公主已经被你说动了。”这是芳姨和我第一次正面交手，我以为她会暗中使坏，但没想到她会主动出击， 而且语气咄咄逼人。 她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更要命的是，城阳公主也是个墙头草，听芳姨这么说。她本来的热情突然一下子不见了踪影，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只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在骗我？只是你为了达到目的而耍的花招？芳姨早就提醒过我，可防不胜防。我差点儿就上了你的大当了。好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要在这里拐弯抹角。” 好好的芳姨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心里闪过无数问号，难道她早就算准了我会来这里？但眼下先得应付过去公主这一关，绝对不能让她对我有偏见，若不然的话。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状况？芳姨敢对我如此不客气，我还跟她客气什么？我故意皱了皱眉头，“公主是打算听小人的挑唆。要跟我生出嫌隙了吗？这位老大姐说话还真有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是别有用心？哦，对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必平日里你很少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所以在你看来，旁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别有用心。我说的不错吧？” 芳姨愣了一下，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只是从鼻孔中冷哼一声，用沙哑的声音道：“是我错怪小姐了？那你倒是说说看，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我强忍心中的不快，笑眯眯地望着公主道：“其实我来这里，是受了珠儿郡主之托。前几日，我跟她谈论了一下过去，她知道当初是自己不对，不该介入公主和王公子之间。所以自从王公子突然人间蒸发之后，她一直都在找寻王公子的下落。几天前，我也拜托了几位朋友帮忙一起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我们就有了王公子的消息。但眼下还不能确定，怕万一是空欢喜一场。我来这里，只是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公主，是不是想见见这位昔日的老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因为我的确撒了个谎。莫绍谦那里依然还没有得到消息，好在他已经找到了王询的家人，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得到消息。眼下冒失地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也是迫不得已，要不然，谁知道盛气凌人的芳姨还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找到了王公子？他真的……”城阳的脸上突然多了几分亮亮的颜色，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光彩照人吧？她兴奋地朝我走来，但却被芳姨拦住了。 我很想弄明白芳姨到底有什么目的，她为什么会对我如此敌视？难不成她真的识破了我的谎言？不可能的，因为莫绍谦动用的是自家的力量，在没有结果之前，会绝对保密的。 不等我再度开口，芳姨一脸阴森森的笑容：“公主，你可小心点儿，崔小姐说话一向都是跟刮风一样，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除非她真的能把王公子带到这里来。我猜，她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为的就是让公主放吴登一把。公主，你可千万不要上当啊。” 果不其然，这几句话就把城阳说动了，只见她上下打量我几眼，一脸无奈道：“芳姑姑的话有道理，你是珠儿那一边的，我怎么能轻易信了你的话？所以，等你真的找到了王公子，再来找我吧。” “既然公主喜欢王公子，应该就会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想想看，若是他知道公主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地人，费尽心思地谈旁人的欢心，你觉得他会怎么想？那么久的等待，换来的只是心上人的移情别恋，你不怕他真的会伤心透顶，从此遁入空门吗？”趁着城阳准备离去之前，我大声问道。 一百五十一．未雨绸缪 城阳公主愣了一下，但她很快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叹息道：“你若真是为了珠儿撒这样的谎骗我，我会瞧不起你的。其实……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出来，我就能明白她的用意。既然战争已经开始，我是不会退缩的，更不会让珠儿把我看扁了。我累了，你们送崔小姐出去吧？” 她的话音刚落，立在门口的宫女就恭恭敬敬走过来，很客气地请我离开。这是明摆着要把我轰出去。公主果然不应该去招惹，我暗暗叹了口气，除了太后，谁还能说得动她？只怕现在皇上提起她都会挠头。 接触过城阳之后，我才发现她正如珠儿所说，并不是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人，只是女孩子的小心眼儿，再加上争强好胜的性格，所以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正可怕的是芳姨，她已经成功地让公主对她俯首帖耳。有她在，谁知道还会惹出什么样的风波来？更要命的是，芳姨到底想做什么？依吴昭容的个性，最终的目的是为了称霸后宫。她这么做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帮吴昭容赢得皇上的心？ 见过高美人之后，我才知道吴昭容一改往日的高调，反倒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里，少与外人往来，除了刺绣就是养养花草，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正因为如此，才更让我胆战心惊，这其中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吴昭容一向耐不住寂寞，怎么肯把自己闷在宫里不出来？ 高如玉依然还是淡淡的模样：“这还用你说？她的野心尽人皆知，绝对不可能突然改变的，往日里飞扬跋扈的她并不可怕，眼下这样的情形才让人心惊。你想想看，她不是个大方的人，这一次怎么肯能把芳姨借给城阳？不仅如此。她还把昔日皇上赏给她的东西，都送给了公主，说是助公主一臂之力。” 这个消息惊得我喝下去的水全部吐了出来，高美人似乎早就预见到了这样的情况，递给为一方手绢，悠悠道：“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就算太后再怎么宠公主，也会有自己的原则。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把国库搬空吧？所以后来送去的那些东西，除了公主自己的体己外，有不少都是吴昭容的。我还真想不明白，吴昭容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这一次会花这么大的血本？难不成她真的突然转了性子。只为讨好公主的同时，趁机再巴结太后？” “恐怕她的目的没那么简单。”郑惜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的身后，她的脚步太过轻盈。以至于我们都没听到动静。她放下医箱，淡淡道：“前几天我看见她身边的宫女神神秘秘地去了太医院，找到了平日里和吴昭容来往密切的太医抓药。她留在太医院的方子我见到了，好像只是寻常滋补的药方，但根据抓的那几味药来判断。那是有助于受孕的药。大概你们也听说了，前些日子朝中已经有人上书，劝谏皇上要多留出时间待在后宫，为的是早立国本。若是她一举得男，其他的后妃还有机会吗？她若借着这个机会再讨好了太后，只怕到时候神仙都无法阻止她继续往上爬了。” 这才是芳姨入宫的真正目的吧？可这未免也太扯了吧？我连连摇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我介入的目的只是为了阻止李珠儿和公主结仇，这也是你当初找我的目的。这样的麻烦事儿，还是交给你们处理吧？” “表面上。这些事情似乎并没什么关系，但你只要稍微动下脑筋，应该就能猜得出来，所有的事情都是紧密相关的。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形容目前的状况是再贴切不过。崔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处理好平阳府郡主和公主之间的恩怨。高美人，这件事情可关系着皇上的将来。你不会真的袖手旁观吧？”郑惜燕似乎很懂得用兵之道，她突然将矛头转向了高美人，这很符合她的性格。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再怎么不想争，我也已经被拉下水，干脆轰轰烈烈地干一场大事不是更好吗？我皱着眉头望着高美人，“不管你怎么想的，现在都到了该我们出手的时候。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吴昭容算计，而无动于衷？你身在后宫中自然会明白，皇上虽是九五至尊，但很多时候也会身不由己。万一到时候群臣逼迫，皇上是没得选的。” 郑惜燕一把抓住高美人的手，连声叹道：“玉……崔小姐这话说得不错，有资格替皇上生下太子的，首先得资质过人，聪明能干，而绝对不能像是吴昭容那样徒有外表的恶妇。” 这番话让我心里又是一惊，郑惜燕是个言行谨慎的人，如此形容吴昭容的确太让我意外，或许是觉察到我异样的反应，郑惜燕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淡淡道：“其实我一向最看不惯那些会耍阴谋诡计的人，因为她们都太过自私，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伤害他人。现在她们想借着城阳公主的力量，不止要在后宫兴风作浪，只怕也会殃及池鱼。崔小姐，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你觉得她们会轻易放过你吗？还有，那个传说中的‘红笺传书’，不是出自你之手，而且是你独有的吗？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她们是怎么知道，又是从哪里弄到的？” 这么一番话说得我胆战心惊，这的确是藏在我心里的疑团。红笺其实就是用红色、带花纹的纸，纸上内容并不重要。放在现代，造出红笺绝不是什么难事，但在古代却极分复杂，是我再三求了父亲，父亲再拜托远在四川的朋友造成的，据父亲说是用黄薜叶染纸，但为了达到我的要求，里面又以芙蓉为原料，煮烂后再加上芙蓉花末。有一种我最喜爱的红色小笺，据说是在红花中取染料，再用胶料配制成涂料涂在纸上。当时那些红笺只是为了我一时兴起制成的，并没有在京城流行，她们是从哪里知道的？更何况……那些红笺我只给了沈维，除了我身边的人外，绝不应该还有其他人知晓！ 一百五十二．短兵相接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简单的人，不愿意想太过复杂的问题。当问题突然摆在我面前时，本以为自己会束手无策，但没想到我的头脑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仔细想着每一个可疑的细节。仔细推敲了半天，我抬眼望着高美人，又看看郑惜燕，叹息道：“除了沈维之外，还有谁能知道得那么详细？我身边的人，巧儿和冬梅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去的，而另外一个知情人，也绝对不可能将那件事情外传。他们真的是有备而来，难不成早已经派人去沈维那里打听好了所有的事情？红笺小字传情，当初只是我一时兴起，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模仿，这个人还真是有心哪。” “沈维？你确定是那个完全没有立场，只知道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能知道得那么详细若真是如此，她们也太有心机了吧？”高美人惊讶地望着我，她曾经亲眼见过沈维，也知道沈维是个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自尊的人。 可沈维早已经被逐出京城，这辈子是不大可能进京城的，除非他真的找到了手眼通天的人物……再或者是，有些人想要利用他，所以千里迢迢把他找出来，最起码是找到了他，而且从他的口中了解了和我交往的点点滴滴。下一步他们想做什么？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若有所思地看看我：“我想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因为你是他们的突破口，也是他们最大的威胁。可别忘了，对后妃而言，你才是最大的威胁。” “我？”我指了下自己的鼻子，差点儿笑出声来，既然我早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她们还打算抓住我不放？“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吗？我们是在讨论吴昭容。不用把焦点再转移到我的身上。你是不是嫌我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 高美人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她摆了摆手：“好吧，我们还是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现在最重要的知道他们的底牌，还有想办法稳住公主。有时间的话，我会跟皇上好好谈谈，他若肯出面，事情可能对我们来说就会简单一点儿。至于吴昭容那里，我想……最好还是由郑太医出面。这些日子听说皇后的身子不大爽，倒不如你走一趟。适时把之前的事情跟她说一说，我想皇后终究比我们这些人有些资格和吴昭容斗上一斗吧？” 将皇后拉下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由单打变成混打，而且加入战团的人越来越多。这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地期待，接下来会怎么样呢？谁才会是最后的胜者？ 可万万没料到，在未离开皇宫之前，我就先遇上了大麻烦。那个号称足不出户的吴昭容挡住了我出宫的路，一脸似笑非笑地表情望着我。难不成她听到了什么风声？我勉强打起笑容望着她。一脸讨好的笑容道：“哎呀，大热天的娘娘怎么站在这里？娘娘可是金枝玉叶，站在大太阳底下，不怕晒着吗？我听说老是对着太阳晒的人，最容易变老的。” 吴昭容虽然跋扈，但却是个很容易被人转移注意力。听我这么说。她忙闪到了树荫底下，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顺口胡诌的吧？哪里听说过晒晒就会老的？” “娘娘不信这个？想想看，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人。和整日在农田里干活的农妇，你觉得哪个更显老？”我一本正经地望着她，同时心里也在替自己盘算着如何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吴昭容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盛气凌人的模样，她笑眯眯地望着我。连声道：“听说你这些日子也没闲着？是为了别人的事情忙活吗？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胜券在握，还是找到了什么得力的帮手？要不要本宫出面帮你一把？” 她说这话当然不可能出自真心？难不成她也想凑凑热闹？这可和郑惜燕带来的消息不太一样。还是说她已经学精明。说这番话不过是在试探我的心意？我歪着头看着她，笑眯眯道：“我怎么敢烦劳娘娘大驾。而且……好像娘娘出面帮我也不太合适吧？娘娘不是一向与公主交好，若是突然转来我这一边，应该会让公主生气吧？” “你以为我是帮那个忙？算了吧？其实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外人本不应该插手的。我呢，不过是尽嫂嫂的本分罢了。至于你嘛，既然明明知道会输，为什么还要参与其中呢？难不成你喜欢失败的滋味？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要等到事情没办法收场了，再想着如何挽回。毕竟李珠儿只是个郡主，她们两个争的，也不过是男人罢了。其实只要是公主喜欢，天下哪个男人不是趋之若鹜，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世上有所谓的公平吧？谁的地位高，谁就会是胜者。”吴昭容虽说不再像之前那么张扬，但说出来的话依然不客气，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一股优越感。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反倒放下心来，最起码她没有使什么阴谋诡计，更没有当面为难我。我躬身施礼，语气尽量恭敬道：“感谢娘娘的提醒。其实这样的事情，我本来没打算参与进去的，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不过请娘娘放心，珠儿郡主也是个聪明人，她是不会轻易得罪公主的。” “那就好，省得到时候我也过不上安生日子。”吴昭容似乎打算就这样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她皱了皱眉头，扬了扬手道：“不过，你入宫是不是次数太多了。我听说宣王爷已经定下了心思，将来无论如何都要娶你。做独一无二的王妃，总比入宫来与人争宠好多了吧？所以，没事儿你还是少在皇上的面前晃。” 她……站在我面前的真的吴昭容？我简直不管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而不是别的什么人扮成了她的模样？ 一百五十三．慢了半拍 当白春华出现在我面前，还带着一大堆的资料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动，李宣终究是做了安排，虽说他不见得喜欢我多管闲事，但却选择了助我一臂之力，不然的话，依白春华性格怎么肯做这些事情？不等我开口，白春华连连摇手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能不能先让我喘口气儿。这些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来的东西，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这么一大堆资料？都是你找来的？怎么还有……王询出的诗集？找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这么多的书，不会是都要让我家小姐看吧？等我们家小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只怕黄花菜都凉了。”冬梅一脸无奈地翻了翻那些资料，连连不住地摇头。 白春华用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脚，连声道：“哎呀，我的冬梅小姑奶奶，为了这些东西，我可是费了好几天的力气，请了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连夜找来的。为的就是能帮上崔小姐大忙。谁让我白大侠这么命苦呢？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让你们翻来看的，但绝对能派上大用场。就看你们家小姐怎么用了。” 本来我还以为她是夸大其词，可当我把那些东西摊开来看时，才意识到这些东西的确能派上大用场，只要看看拿出来的时机。看来白春华颇费了一番功夫。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大笑道：“哎呀，真是想要睡觉你就给我送来一个枕头。真是太好了！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一定要在望江楼请你吃一顿大餐。” “就这么说定了！冬梅，你来给我当证人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早就听说，崔小姐一向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居然如此大方，我怎么能错过呢？”白春华夸张地回道。 到底该怎么用那些东西呢？所有的事情能按照我所想进行吗？我打定了心思，无论如何都要先和吴登谈一谈。他才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在未见到吴登之前，我将自己想说的话在心里想了无数遍，甚至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可当我面对他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心中有些不安，他同时还泛着一抹苦涩。才不过几日不见，他居然消瘦了不少。不等我开口，他悠悠叹道：“‘为伊消得人憔悴’，大概形容的就是我眼下的情形吧？真是没想到。我不过是个小人物，却能得到公主的青睐。外面闹得满城风雨，想来珠儿也知道了吧？她是不是很生气？一定在埋怨我无能吧？”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安慰他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怨你。珠儿也是满腹的心酸，谁让她的对手是长公主呢？就连皇上都不能阻止公主，恐怕世上再无人能左右公主的行为。但吴公子又何必如此自苦呢？你不是一向号称宠辱不惊吗？” “宠辱不惊？那也得看对方是谁？我只怪自己不是神仙，猜不透珠儿的心思。在公主未见我之前。她对我只是淡淡的，几天前突然对我那么热情，更让我怀疑事情是不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是为了跟别人斗气，才会对我那么热情吗？要不然，就是她受了什么刺激？这些话藏在我心里许久，若是不问出来。我肯定会更难受的。”吴登勉强打起精神看着我，完全一副被感情伤害的模样。 难道爱情对他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想开口。没想到吴登反倒叹息道：“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的。像崔小姐这样的人，一向都是众星捧月的，哪里懂得相思的痛苦？无论如何，我都得认真地想一想。该如何自处。若珠儿真的生我的气，因为这件事情再不肯见我。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没有她的日子，连天空都变得黯淡，太阳都失去了颜色……这样的心情，不是身在其中，是根本无法体会到的。” 他这是在吟诗吗？无病呻吟？不过是为了勾起我的同情心？虽说我不忍心伤害他，但藏在心里的疑惑让我还是忍不住了，“你真的那么喜欢珠儿？那公主呢？公主可是天之骄女，难道你不喜欢她？面对她的执着一点儿都不动心？” “说不动心，你是骗人的话。没有哪个男人在知道有女子喜欢自己时，心里不高兴的。但那不过是满足了人浅薄的虚荣心而已。一旦遇到了值得自己用真心托付的女子，什么人、什么荣华富贵都变成了浮云。”吴登一脸困惑地望着我，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似乎都多了几分诗情画意，但他的话锋一转，闷声道：“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如意的，比如说珠儿，你能告诉我她在想什么吗？万一她真的只是为了跟别人斗气，才跟我在一起，那我宁愿这辈子只远远地守候着她。” “为什么？你不是说很喜欢珠儿吗？若是她嫁给你，这不正好称了你的心吗？”我吃惊地看着吴登，他的想法还真是特别，甚至有些匪夷所思。 吴登摇了摇头：“你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 我肯定地摇了摇头。他苦笑道：“看看，没有人愿意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若是珠儿不喜欢我，硬把她留在身边有什么用？我是个感情至上者。唉，好歹你也是个性情中人，难道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 想不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心胸？我不由得再度感叹，若珠儿能听到他的心声，不知道会做何感想？离开了现实世界谈感情，或许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总会让人心动的。我心底的那根弦已经被悄然拨动，我抬头笑望着吴登，一字一句道：“你放心！若你和珠儿是真心相爱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成全你们的。” “你确定？”吴登眼睛亮亮地望着我，就好像捡到一只金元宝，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很快黯淡了下去：“可前提条件是，珠儿也得喜欢我啊。我和她之间，好像永远都差那么一点点。” 一百五十四．棘手 同样的难题显然也摆在吴登的面前，我的话尚未问出口，吴登就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书房道：“那间房子，都快要被公主送来的东西堆满了。开始我以为公主只是一时兴起，话说明白了，她就会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公主是认真的，还派来个厉害角色，她口口声声说，公主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若我惹得公主不痛快，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若想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就得开开心心地将公主娶进门。” 有人在威胁吴登？我眨了几下眼睛，怪不得吴登突然变得那么安静！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吴登很快就将那人的容貌和特征说了个大概。根据他的描述，来人正是芳姨，因为她的声音太有特点，只要是听过，就绝对不可能忘掉。看来芳姨还真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她的那些话，未必是公主的本意。 等了好半天不见我开口，吴登叹了口气：“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这么难？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吗？我真的很喜欢珠儿，这位公主也太奇怪了，居然还派人威胁我？为了躲个清静，将来我只能逃之夭夭。你不是一向足智多谋吗？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就这么沦陷吧？我虽说没有远大抱负，却也想建功立业。” 若是轻易就认输，怎么会是侠女的风范。我甩了下头发，努力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很潇洒，“怎么可能？既然我已经做出了承诺，怎么会反悔？倒是你自己，可有什么脱身之策？” 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感染了吴登，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要不，你能不能私底下求求皇上。让我和公主单独见一面，表明我自己的心迹？你再边上打打边鼓，让公主知难而退？你不是说皇上都束手无策吗？或许我的意思还没表达明白，若是我花一番心思，大概能取得一点儿效果。公主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寻常女子，她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吴登若亲自出面，只怕事情会更糟糕。我淡定地摇了摇头，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吴登称病，任何人都不见。这是一举两得的妙招，接下来我们的计划才好继续进行。 “装病？这招我已经使过了。好像不太管用。她们为了验明这件事情的真假，肯定会把郎中送到我这里来？到时候我还能继续装下去吗？被她们识破了，那我不就成了瓮中之鳖。被他们抓个正着。”吴登连连摇手，否定了我的说法。 我早有准备！好歹郑惜燕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如何装病，又能让医术高明的太医都诊断不出来，是我费尽口舌才学来的。当我把那招教给吴登时。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说这招真的管用吗？” 我白了他一眼：“还用问吗？我替你想的招数，怎么可能出问题呢？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试验过，正好你亲自验证一下，然后再告诉我结果。” “啊？拿我当试验品？万一不好用，这不是开玩笑吗？”在吴登的质疑声中，我笑眯眯地大步流星离开了吴家。现在事情已经搞定了一小半。接下来就要看莫绍谦那里的动静了。 莫绍谦这一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仅动用了莫家在全国上下的人手，而且还发动了平日里与他来往的所有人。关于王询的确切消息终于被他打听了出来：所有的人都以为王询已经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但他其实一直都未走远，就在离城南不远的一处道观里住下了，整日里作画吟诗，偶尔还练练书法。 “依照你的吩咐，我可没有敢打扰王询的静修。我怕一个不小心。他再逃之夭夭，到时候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了。”莫绍谦将早已经写好的地址小心翼翼地交到我的手里。小声嘱咐道：“这下你可得小心点儿，王询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太清楚，但想必不是个很有担当的人，最起码他不敢直面现实。所以，你也得小心点儿，万一真的把他吓跑了，谁知道下一次他还会去什么地方？在茫茫人海里捞一个人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惊喜，想不到莫绍谦对这件事情会如此上心，就算他是别有用心，但如此认真也是难得。不等我开口，莫绍谦笑眯眯地望着我道：“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打算怎么谢我？” “要不我也请你吃一顿大餐如何？望江楼？听说那里新进了几位从南方请来的大厨，新出的几样点心很是精致……”说到这里我几乎忍不住想流口水。几天前，大哥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莫名其妙地送来几样点心，说是望江楼里得来的。那味道，尝过之后就不会再忘掉。 莫绍谦的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依然还是顺着我的性子叹道：“好啊。不过你说了个‘也’字，难不成还有什么人跟我一样有口福？”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恩，那是当然了。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或许你也会对她感兴趣的。” “他？男的还是女的？不会凭空又冒出来一个情敌吧？玉儿，我现在已经落后宣王爷不是一星半点，可再经不起任何打击了。”莫绍谦夸张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连声道。 他的动作，再加上他的表情，让我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情敌？我看你还是抽时间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吧？我听绍云说，这些日子为了见你一面，顾惜在凤阳山庄连等了好几日。你不会真的连她的面都不肯见吧？她可是真心喜欢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不是你常说的话吗？若喜欢只要发自真心，就能得到回报，那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就好比我，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深邃。 一百五十五．前奏 世上伤心的人那么多，就不再要多城阳公主一个！这是我见到皇上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虽说城阳公主一向被宠得无法无天，但是皇上的话她未必不放在心上！毕竟他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在她面前说出来的话起码有份量。所以思虑再三后，我决定还是主动去见一见皇上，他若肯助我一臂之力，事情就更好办了。若我站在城阳公主的立场上替她考虑，或许能微妙地改变一些事物。 李适眨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微微摇了摇头：“你也是为了城阳的事情来见我？既然你知道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为什么也要来为难我？你说的对，世上无奈的人也那么多，别再多朕一个了。” 还有人来见过他？我好奇地连连追问。果不其然，再三追问之下，李适无奈地告诉我，不只高美人，就连被禁足的皇后都派人传过话来，说愿意尽力劝一劝公主。最初李适并未放在心上，但经不住静心的再三恳求，最终还是答应了。 “这么说，你们都不看好公主和吴登对吗？”我笑眯眯地抽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部诗集，悠悠叹道：“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公主并不一定喜欢吴登，她不过是在跟珠儿较劲儿罢了。若此时珠儿退出，只怕她也没有了那样的热情。哎，可惜了，这两个都是争强好胜的千金，谁都不会首先认输的，除非事情真的出现了转机。” “这样的道理母后早就跟她说过了，可她的脾气一上来就是头小倔驴，就算是神仙也束手无策。难不成你有什么妙招？”李适无奈地望着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呵欠。 他到底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我忍不住出声问道，早就听说这些日子朝政繁忙，就连父亲也整日很少休息。据说眼下南方连日遭灾，有不少人逃难到了中原。万一官府再不出面。恐怕会出现动乱。更要命的还有边疆的战事……面对我的关心，李适只是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朕的本分，早晚都能理清头绪的。只是宫里的这些事情，尤其是城阳，我真是头大。母后将她宠得太过，现在想要管一管都不可能了。你能替我分忧吗？看你的样子，总不会是想出了什么烂招吧？大概也是白费力气的，她的脾气……” 我笑眯眯地将手中的诗集递到了皇上的手里，悠悠叹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招数。但想来公主可能心里还藏着这个人。若是这个人突然出现，皇上觉得公主可能会是什么反应？” “王询？居然是王询？他小子不是早就离开京城。不知所踪了吗？你怎么会有他的诗集？而且还是……不久之前写的？从前城阳也是费了一番力气找他，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踪影全无。哈哈……你怎么能想出这招的？”李适脸上的疲倦一扫而光。眼睛里瞬间多了几分光彩，连声道：“哎呀，这招可真是太高明了，你……太让我意外了。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李适激动得有些过了头，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敏锐的第六感，让我感觉到有几道目光同时落在我的身上。后妃这个时候是不大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那就只有那些守在一旁的宫女。看来早有人对皇上留了心，这些宫女，就算不是她们的心腹，也早就被她们收买了。皇上如此肆无忌惮地跟我在一起。恐怕不久后就会传到后妃的耳朵里。 淡定地拨开李适的手，我笑眯眯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就算有了王询的下落，但依然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反倒会适得其反，而我要做的，就是借皇帝之口，一点点勾起公主的好奇心，然后在适当的时机再将她带到王询的面前。 一五一十地小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皇上。再三确定完所有的细节之后，我放心地离开了皇宫。可他在。事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更何况在此之前我已经向高美人透了口风。除了吴昭容和长孙嫣儿，几乎所有的人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接下来就是要会一会那位神秘的王公子。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现在的他是否还有当初的心情？是否还对公主一往情深？若是他已经把过去统统都抛开，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从前我一直都认为，崔侠女不过是徒有虚名，但想不到你居然真的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费这么大力气，还真是难得。为什么非得自己去一趟南山？我替你把他请回来不就好了吗？”骑在马背上的白春华大声道。 坐在马车上已经快被颠散架的我摇了摇头，“若是别的事情，我当然可以请你代劳。但这件事情太特别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自己跑一趟。你想想看，当初王询能从公主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怎么会是一般的人？更何况事情还过了那么久，万一他的想法变了……就更难收场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的把握这次机会。” 都说南山的风光天下少有，可对于心急如焚的我来说，几乎完全无视。在我被颠得头晕眼花时，终于到了清风观，也就是王询眼下寄居的地方。我揉着已经麻木的腰，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示意白春华去敲门，好让我尽快见到王询。 但显然我之前所有想好的措词都没派上用场。当一个身着白袍、手捧古琴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城阳公主会喜欢上他了，他的出现让人眼前一亮，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干净的眼神，还有眼中那缕若隐若现的淡淡忧伤，好似一个落入人间的精灵。就算是我，几乎也忍不住要惊声赞叹：他可真让人动心！ “大小姐，你的口水可是快掉到裙脚了。”白春华在边上小声地揶揄道。 一百五十六．忧郁 收起自己的花痴，我清了清自己的嗓子。不等我开口，想不到王询居然开口了：“我认识你，你是崔丞相的女儿崔莹玉，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我记得当时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你就不要继续纠缠了吧？” 当年我纠缠过他？难道我也跟他有过交集？这个崔莹玉到底犯过多少次花痴？招惹过多少人？不过也难怪，像他这么出众的男子，崔莹玉怎么可能错过呢？我努力从脑海中搜寻王询的信息，果然没让我失望，我，准确地说是过去的崔莹玉的确曾经“骚扰”过王询，但却被王询很坚决地拒绝了。两个人当时闹得很不愉快，崔莹玉也是位千金小姐，自然没让王询的日子好过。看现在这情形，还有王询说话的语气……难不成王询是抱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态度？ “你不提我都忘了，真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王公子居然就是你？这个世界还真是小！一眨眼我们又见了面了。早就听说过王公子大人有大量，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我猜你应该不会为难我吧？我这一次可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你帮忙。但你放心，我绝对不是来打扰你的清修，更不会提过去那些……让我难堪的事情。”我努力地想说明自己的来意，但是似乎话越说越不明白。 王询依然还是淡淡的模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眼下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我已经远离尘世那么久，还能被你惦记，真不容易。这些日子清风观似乎突然热闹了起来，我猜想应该有贵客到，但没想到是你。崔小姐可费心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的。” 修行的人不应该心静如止水吗？为什么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这和他神仙般的气质可一点儿都不相符。我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勉强道：“好吧，既然王公子如此不欢迎我，那我就只得长话短说了。其实我来这个是为了一个人，她为了王公子日渐憔悴，甚至已病入膏肓。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再见王公子一面，只是……看起来王公子根本没有再入世的打算。那就算了，我只把话带到就好。王公子知道世上有那么一个人为你牵肠挂肚就够了。春华。我们走吧。” 说到这里，我拉着白春华就准备向外走。像他这样理智的人真是少见，能如此跟小女子记仇的男子更是珍稀动物。又是个高傲的男子！哼，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既然如此，干脆把他放到一边凉快去。果不其然，我说的那番话真的起了作用，没走几步。王询就快步挡在我的面前，一脸严肃道：“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人是谁？” “你猜猜看？”本还想端着架子再好好逗一逗他，但时间有限，我得抓紧每一分钟说服他，要不然不白跑一趟了。 王询原地打了个转：“你说的不会是……珠儿吧？除了她，只怕长安城里……没什么人还记得我这个人。我和她是朋友。但是为了避嫌，我还是……” “珠儿？你猜的人居然是珠儿？我若告诉你猜错了呢？难道你对自己就那么没自信？对公子念念不忘的还有不少人呢。”我笑眯眯地望着他， 王询本来平静的脸上露出一抹惊喜。他眨了几下眼睛，结结巴巴道：“你……你说的是……是什么人？京城里还有什么人记得我？怎么可能呢？她……你说的是……城阳？不可能的，她是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别人的面前提起我？怎么可能……” “当初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你应该听说过。就在你离开京城之后，城阳公主发动了不少人寻找公子的下落。甚至还动用了官府的力量。但一直没有音讯。公主再怎么骄傲，也不过是寻常女儿家，有自己的喜怒哀乐，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也会失魂落魄。”我逐字逐句的说出这番话，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王询。他是个怪人，这是他之前给我的印象，要想说动他，并且让他按照我的计划做事，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本来还一副超然世外的王询，表情很快凝重起来，他皱了皱眉头，却并未说话。我总不能把城阳的状态摆得太低，现在的她可是将全部的热情都放在了吴登的身上，虽说只是为了争口气，但此时若王询回到京城，必然会听到风声。高傲如王询的人，若是知道城阳移情别恋，怎么肯善罢甘休？我长出了口气：“唉，公主正是因为备受相思的煎熬，所以行为乖张，任性胡为。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将矛头指向了珠儿，认为正是因为她，才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不过我也明白，遇上两位难缠的人，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你走之后，哪里管他洪水滔天？可若王公子依然抱着远离世俗的态度，只怕她们两个……这辈子都会解不开心结，甚至会成为仇人，这是公子愿意见到的吗？” “不是！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并不是我的本意！其实当初……当初事情变得太过复杂，我希望城阳能过得幸福，找到一个真正能配得上她的人。我算什么，不过是个京城的小官，整日里为了那点儿俸禄忙忙碌碌。可她是天之娇女，她若想嫁，天下的男子都会趋之若鹜。而我若真的娶了她，恐怕才会让她成为一辈子的笑柄。”王询有点失魂落魄地望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但眉目之间却透着一股倔强。 他的话里行间透着一股倔强，还有几分无奈。怪不得当初他会逃离京城，就算没有了珠儿，只怕他也会离开城阳的。毕竟和皇家结亲，他是绝对的高攀了。像他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肯看人眼色？是该到了使出了杀手锏，我悠悠叹道：“看来王公子真的弄错了不少事情。” 一百五十七．成败关键 要想说服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只能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尽可能形象地描述出城阳和珠儿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及城阳公主对王询的一番深情厚谊。虽然不敢枉下断言，但是我看得出来，但我提到城阳的名字时，王询几乎再难掩激动之情。尤其是当我缓缓展开王询的画像时，他的眼睛有些潮潮的。 “果然是出自她的手笔！你是从哪里弄来的？”王询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那画像，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哈！这可多亏了皇上，据说这副画像是当初城阳见到王询不久之后的涂鸦，一直就藏在城阳的住处。这一次可是我托了皇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从城阳的住处盗来的。听王询这么问，我只能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居然能认得出来是她的手笔？看公子并不是个无情之人，更没有让公主白白相思一场。想必在南山这么久，公子也偶尔会想起公主吧？”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轻柔，眼睛盯着王询的每一个举动，心里不停地做着猜测。或许当年的心结并不仅仅只是因为珠儿的存在，应该还有什么人在王询的面前说过什么。他要命的自尊根本容不得丝毫的冒犯，可能在彼此的交谈中误会了别人的意思。但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想，要想解开他的心结，只能暂时在别处下功夫。 我缓缓道：“其实不管公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终究该给公主一个交待对不对？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一点丝毫不用怀疑。而珠儿郡主当年……或许只是想给公主一个小小的教训，毕竟她们两个一直不和，起了玩心也是有的。公子就算不为别的，总该顾虑下城阳的心情。当然，我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说了这么多，公子心里有疑虑也是应该的。倒不如公子思虑些日子，到时候再给我回话可好？” 王询显然是个聪明人，他低着头走了两个来回，这才抬起头望着我：“好吧，我明白你全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情我的确需要认真考虑。毕竟她是公主，而我……已经远离红尘。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好吗？” “那我们一言为定！三天之后，我来听公子的回音。”他总算让我微微松了口气。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已属不易。虽然还不能肯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起码是个好的开始。 临别之前，王询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主动帮我们？……不。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找到我？难道只是为了成全你自己的名声？还是为了讨好当今皇上？我听说……皇上似乎有心想要纳你为妃？” “这些都是谣言，难道王公子这样神仙般的人物也信空穴来风？不过我们家小姐早晚都是要嫁入名门的。”不等我开口，白春华不屑一顾地边上插话道。 王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心底只有苦笑，看来我这爱多管闲事的毛病是应该改改了。谁知道将来还会替自己惹来多少麻烦？ 马不停蹄地回到长安，果然收到了从吴府传来的消息，一切正如我所快，当吴登借口自己生病，婉拒公主的盛情邀请后，五位太医被同时送到了吴府。还好我早就做好了安排。吴登并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据传回来的消息说，太医们虽不明就理，但这件事情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他们在宫里当差，当然明白这事儿虽小，但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所以很自然地采取了明哲保身的态度，只回报说吴登突然患了急病。需要在家修养几天。 更让我觉得意外的是珠儿早已候在我房中等着。不等我进门，她就连声道：“哎呀。这一整天你都干什么去了？连冬梅和巧儿都没带？我可是提心吊胆了一天，你就算没听说，大概也看到了吧？公主派出的浩浩荡荡的队伍，只是为了给吴登送补品。要不是太后拦着，只怕整个太医院的药库都要被她搬空了。” 果然是公主的行事风格，就是这么与众不同！我排除万难终于坐下来，饮下一大杯水，这才勉强道：“她既然喜欢，那就只能暂时由她去吧。没听说过逆反心理吗？她越是紧追不放，吴公子越是反感，到时候拒绝她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倒是你，有没有采取过什么行动？按兵不动可不是你的行事风格？” “我……的确没闲着。听说他病之后，我是想着要探望他的病情。”珠儿的脸色有些尴尬，“可当我拿着补品刚刚走出大门，就看见了城阳派去的队伍。哈……我若真的去了，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为了不自讨没趣，我就又回来了。这不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到底该不该去看看他？你不是说过，人生病的时候最虚弱，最需要人的关心。若我不去看看，他会认为我没把他放在心上，不就等于将他拱手让人了吗？” 女人之间拼的不就是比别人强那么一点点吗？眼下我还不能将实情告知珠儿，要不然谁知道她会不会得意忘形，破坏了我的全盘计划？我故意皱了皱眉头：“去，你当然该去看看吴公子，好歹他也算是因为你们才病倒的。但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讲点儿技巧。还有，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心里，到底喜不喜欢吴登？就算是为了斗气，我想你也总应该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儿了解吧？不然你若胜了，最终却抛弃了他，不怕他不开，万一抹脖子上吊了怎么办？” “他会想不开？”珠儿瞪大了眼睛，“只有女人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难不成他也能使出这样的招数？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早了吗？胜败未知，你提这些做什么？还是先好好替我想想，怎么样占上风才是王道。” 一百五十八．试探 看珠儿心神不定的模样，我几乎能断定，就算她此刻尚未动情，只怕内心也蠢蠢欲动。最起码眼下她已经不再抗拒吴登。可要怎么样才能让她真的留意到吴登呢？我，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全她和吴登，但眼下却得顾虑她会不会半途而废？和城阳一时的意气之争，会不会真的伤到吴登？感情这玩意儿，最容易伤人又伤神的。吴登是皇上亲自选中的人才，若是因为婚事闹得不愉快，那不成了大笑话了？可直接问终究是不太好的，我得试试别的招数。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提过王询吗？”我缓缓开口道，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珠儿是个急性子，一不小心惹毛了她，谁知道她炮仗一样的性格，炸到自己的同时会不会也伤到我？ 珠儿瞪了我一眼：“你看看，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吗？王询对我来说早已经成了过去。千万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要是不让你把话说完，只怕你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说什么，尽快说吧。反正现在是我求你，若是真的让你难堪，马上就会被你的丫环赶出去。” 原来她也知道主客有别啊？这可真是难得。我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其实我见你在这里，所以忍不住想多问几句。若是此时王公子突然出现，你会怎么办？” “他早就人间蒸发了！说不定是进了哪座山里修行成了神仙！你不会告诉我，他用最古老的通信方式，告诉你他的下落了吧？”珠儿瞪着眼睛望着我。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她在说什么梦话？“什么最古老的通信方式？你说的是‘鸿雁传书’，还是‘鱼传尺素’？” “托梦！”珠儿不动声色道，“要不然，你怎么无缘无故总是提起他？” 亏她想得出来！我被她的想法逗得捧腹大笑，过了好半天总算停了下来。“王公子会托梦给我？那他也得找得到我的闺房不是吗？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知道我是谁。倒是你，一天到晚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说正经的，我是真的听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有人已经找到了王公子的下落，可能……再过段时间王公子会到京城。你和他不是朋友吗？若这个消息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 “王询会回来？王询真的会回来？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再回来呢？当初他可是悄无声息地就走了，这个时候要是回来……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回来。若他回来了，城阳会怎么办？万一她退出了。我跟她争还有什么意思？”珠儿有些绯红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似乎眼下王询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事情果然跟我想得差不多，当珠儿和城阳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为了争口气。并不是真的喜欢吴登时，吴登的下场就可想而知，这是我们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想到这里，我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珠儿的肩膀，故作轻松道：“我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你怎么就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要是传到吴公子的耳朵里，那他该有多伤心啊？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样去见见吴公子吧？既然公主已经抢得了先机，那我们就得出奇制胜了。” “你真的肯帮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吧？是不是先回去换身衣服。然后再准备点儿什么特别的药膏之类的，以彰显我的体贴？但这样显得不是太刻意，总不能……”不等我开口。珠儿就像是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停。 她到底是来跟我讨主意？还是想让我跟她做伴，为的就是能出入吴府又不让人说闲话？我心中苦笑，但脸上却堆起了大大的笑容，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可是当初我和吴登商量好的损招，只是不知道能否派上大用场。 珠儿听完一脸狐疑地望着我：“这样的烂招真的管用吗？你知道我的性子。若是让我笑上一天，绝对没问题。可若是让我……要不我们还是换别的招数吧？” “除非你真的想向城阳公主认输。要不然的话，这是唯一可以反败为胜的方法。难不成你有比这更简单更有效的办法？”我眯着眼睛望着珠儿，她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人，更何况对手还是城阳公主，别说是我想出来的招数，哪怕有一丝取胜的希望，她也会试的。 一切正如我所料，珠儿虽说还有几分疑惑，但还是信心满满地离开。 “你替她想了什么招数？居然能在落后的情况下反击公主？依你的脑袋，必然想不来什么高明的计策。我猜想应该是美人计。万一吴登不上当怎么办？”一直守在门外的白春华跳进房里，笑眯眯地问道。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美人计？那么古老的计策对别人或许还有效，但对吴登，绝对不起任何作用。他是个固执的人，万一珠儿风情万种地出现在他面前，只会让他认为珠儿不庄重，我们不就是弄巧成拙了？告诉你吧，我是让珠儿学会温柔，采取怀柔政策，好好的安慰吴登。温柔才是天下女子最有效的利器，你不会否认这一点儿吧？这招对吴公子当然同样有效。” “温柔？你确定会起作用？”白春华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你让珠儿郡主那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假装温柔？万一露馅了，吃亏的不还是吴公子？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想出这么损的主意。这下我可要为吴公子大哭一场了。”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怎么知道吴公子不愿意看见珠儿的温柔呢？再者说了，珠儿是什么性格，吴登可比我清楚。现在他们两个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作为珠儿的军师，不过是替她出了一个比较巧妙的主意而已！至于成败，那就得看我们的郡主到底懂不懂何为温柔了。” 一百五十九．威胁 没想到家里再度迎来了城阳公主这位不速之客，更没想到全长安城人都借着这个机会亲眼见识到公主真正的排场。当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将丞相府围个水泄不通时，别说一向谨慎的父亲，就连平日里没个正形的大哥都如临大敌，仔细将府中大大小小的角落挨个检查一遍，生怕什么人不小心冒犯了公主的威严。不仅如此，在母亲带着一干丫环、仆人迎接公主的大驾时，父亲特意留了春妈，让她嘱咐我要小心，千万不能惹公主不开心。就算公主说了什么让我不堪的话，也要学着忍让。 “小姐，这一次为了全府上下，您得自己受点儿委屈了。您出入后宫这么多次，想必对公主的脾气已有所了解！老爷说，公主虽然是刀子嘴，但却很少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无论如何小姐都要感念着全家老小……”春妈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依然不放心地嘱咐道。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道：“我就知道，父亲大人肯定对我不放心。你说的这些话我都记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公主不开心的。她来这里，当然就是为了显示公主的威风嘛，那我就给她足够的面子，让她在这里玩好、吃好了，再恭恭敬敬地送回去不就完了吗？倒是父亲、母亲，如此隆重地去欢迎一位公主，是不是太过于大张旗鼓了？宣王爷和皇上，不是经常出入我们府上吗？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 “哎呀，那怎么能一样呢？男人嘛，性格都是大大咧咧的。再说王爷和皇上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小姐，目的不同。他们若是摆的谱太大，还不怕小姐会生气啊？”春妈低声在我的耳边道。 想不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春妈都会拿这个寻开心了，我感觉血一下子涌上了自己的脖子：“春妈。你在说什么呢？你再这样，我可真的不高兴了。” 在春妈的再三催促下，我不情不愿地换上了只有每次宫中大宴时才会穿的礼服，春妈说这样是为了显示对公主的尊重，不仅如此，我的身上也被挂上了皇上赏给的首饰。当一切收拾停当，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棵装饰好的圣诞树，那些珠宝首饰坠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芳姨陪着城阳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只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芳姨来这里做什么？若只有公主一人还好办。可多了个吴昭容的心腹，事情肯定就更棘手了。不等我开口。城阳已经替我摒退了所有人，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个相对而立。 “不用见礼了。你应该猜得到，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虚礼。现在。能不能跟我说是你自己的想法？难道你真的决定要帮珠儿那丫头，非得抢走吴公子不可？”城阳公主开门见山，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 这样单刀直入的性格我喜欢！最起码不用费脑筋猜她的来意。不过正当我准备开口时，芳姨却自顾自地扶城阳坐下，又回头看我一眼。慢吞吞道：“崔小姐还真是好本事，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居然就能替郡主想出那么高明的主意。我想你没弄明白自己的立场，公主才是皇上的亲妹妹，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封为长公主的。若是得罪了公主，你觉得会有好日子过吗？别说你的父亲是区区一个丞相。就算真的被封了王侯，那也跟公主的身份没法比。削了你父亲的官职，对公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会真的要用你们家的荣华富贵跟公主打赌吧？” 她果然很有狗腿子的风范。仗势欺人这四个字在她的身上体现得很是鲜明。可是我却不太明白，像她那么沉着的人，为什么会如此高调地指责我？难道她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再或者是有人对她许下了什么承诺？不管心里如何不满，我只能不动声色：“公主是金枝玉叶，一生下来就注定要高人一等的。天下的女子。没有不羡慕公主的好福气。我区区一介小民，怎么敢跟公主过不去？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想应该不会让公主对我心存不满吧？毕竟这只是小事，公主是贵人，应该不会因为区区小事就跟我们一家老小过不去吧？” “哼，算你能言善辩。你做过的那些小动作，千万别以为真的瞒得过公主的眼睛。公主决定的事情，是谁都不能改变的。就算你们想怎么折腾，吴公子终究也是公主的人。崔小姐，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公主愿意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芳姨依然感觉良好，在我的面前说着这些不着调的话。 这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他们说的话了，说什么才好呢？我挠了挠头发，“难不成公主真的视吴公子为珍宝？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再不多看别的男子一眼？可我听到的似乎并不是这样。公主，你可记得当年画馆里的王询吗？” 芳姨显然对这个名字依然陌生，她眨了几下眼睛，想要插话，却被我硬生生挡了回去：“芳姨，我记得你好像是吴昭容的娘家人吧？吴大人一向做事谨慎，从不肯把自己卷到是非中去，你作为吴家人，吴昭容的亲信竟然如此多事，难道就不怕将来会惹火上身吗？别忘了，这个世上最难判断的是情，最难分辨的是人心。聪明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作聪明。还有，你那么话说得很对，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堂堂公主，她的事情只有太后才能做主，你一个小小婢女，什么时候也会借着公主的威势胡作非为了？难道不怕将来皇上会降罪吗？” 芳姨被我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城阳显然对我之前的那番话感兴趣，朝着芳姨挥了下手：“你先出去吧，我和玉儿有话要说。” “可是公主，我们不是说好了……”芳姨依然不死心地追问道。 城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难道我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吗？你只是陪我出宫，而不是替我拿主意，要不然的话……哼！” 一百六十．心意难猜 再度与城阳公主单独相对，我的心里多了几分感慨，同时也在猜测公主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看她的架势分明是兴师问罪的，能轻易放过我吗？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吴登，都不可能放平了心态面对这个问题。不过我心里同时也在疑惑，珠儿是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的吗？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动静啊？难不成她自己那个基础之上又超水平发挥了？在没有闹清楚状况之前，我只能保持低调，尽可能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城阳轻轻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厉害，要不然珠儿也不会把你拉到她那边。可是感情的事情，凭着那些小伎俩真的就能成功吗？珠儿的心事你不是不明白，她并不喜欢吴登，只是为了惹我生气。若不是看在同为宗亲的份儿上，我肯定早就请了圣旨，让皇帝哥哥赐婚。你帮她我自然没意见，可我觉得……你们总不能太过分吧？就连皇帝哥哥好像都要偏帮着珠儿，你们这是存心的吧？若不是你，皇帝哥哥怎么会帮她？你让我怎么办？要把太后她老人家也搬出来？” 事情好像被我弄得更复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我连连摇手：“这么小的事情，若真的惊动了太后多不好？她老人家不一直都在静养，而且很少见外人吗？其实公主是个明事理的人，珠儿郡主是不是真的喜欢吴登，那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公主呢？难道公主真心喜欢吴登？而且还要非嫁给他不可？公主只怕也是为了一时的意气，咽不下这么口气吧？” 城阳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却没有反驳。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就已经讨论过，她的态度已然说明一切，我继续叹息道：“难道公主真的将那位王公子抛到了脑后。无论如何都要与吴公子结为夫妻吗？若有一天王询真的站在公主的面前，公主打算怎么做？难道真的要对他说：‘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歪理？这不是你第一次提到他了。你说的是这个吗？”城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本书举到了我的面前，“我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你让皇兄拿到我面前的吧？哼，真不知道你按的什么心，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来本诗集糊弄我。你真的当我傻，什么都看不出来？” 皇上这么快就把东西摆在她面前了？而且还这么高调？我想伸手接过那本诗集，认真地解释一下，但城阳根本没给我这样的机会，反手握着那本书。生怕我夺过去似的，说出来的话更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你别想着用花言巧语蒙混过关，这一次我是不会上你的当了。你现在承认。我不会追究。先说说看，这书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假冒是他的名字？你按的什么心？” 她的态度无疑再度说明了一切。我眨了几下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虔诚，但却不能破坏皇上和我之间订立的攻守同盟，更不能让城阳看出任何破绽。李适是个聪明人。肯定在公主面前表现得滴水不漏，才逼得公主掉转矛头指向我。想到这里，我悠悠叹了口气，慢吞吞道：“公主千岁，您不会是没睡醒了梦游来这里吧？好好的说什么梦话？你这些指责让我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啊？你手里的书……是哪里来的？谁写的？你怎么就肯定这件事情跟我有关吧？我承认，我的确很关心公主、珠儿和吴公子之间的情事。但却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更何况，那书是不是王询的，公主应该能看得出来。既然你认为是假的。又何许跑来向我求证。总而言之一句话，我是绝对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倒是公主，听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依然对王公子念念不忘？” “谁还记得他是何方神圣？我可是堂堂公主，见过的人那么多。怎么个个都能记得。”城阳公主狠狠瞪了我一眼。 但藏在她眼里的情愫却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来。我若继续逼问，反倒适得其反。所以干脆假装什么都不知情，故意道：“你说这本诗集是皇上给你的？皇上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吧？他可曾骗过你？还有，就算我真的想帮珠儿，也肯定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那样就算真的赢了公主，也脸上无光。只是……公主这么大的反应，应该是很想见到王公子？他若真的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样？” 城阳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过了许久才微微摇摇头：“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不可能的，我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没能找到他，他怎么可能再出现呢？他是那么爱面子的人……还是不说这个了，我找你还有别的事情……” 说到这里，城阳顿了一下，她扫视了一下周围，确信没有人偷听后，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叹息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本以为这次我会占了上风，可真是没料到，你居然能想出那样的主意，让巧儿……捡了个大便宜……难不成你逼我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吴登那小子再没有反悔的可能？” “郡主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让公主如此介怀？”我忍不住问道，她一再地跟我打哑谜，却始终没有把话说清楚，一头雾水的我怎么可能会把事情搞清楚？ 公主冷笑道：“果然是你……除了你，谁还能想出那样的主意？你还在我的面前装傻，当我真的好欺负吗？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是不打算追究，但好歹你也得顾及珠儿的面子，若她再继续胡闹，我们李家面子可都要给她丢光了！” 丢面子？胡闹？珠儿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她不是依计行事？我的心里冒出了不少问号。 一百六十一．珠儿的“温柔” 辗转了数人，托白春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探到了并不确切的消息：珠儿果然没让我失望，她的确是常用了怀柔战术去探望吴登，但过程和结果却所有的人大跌眼镜，就连向我描述过程的白春华都忍俊不禁。当然一切还要从珠儿离开我家之后说起，她按照我出的主意，换了一套素净的衣服，随身带了人参、燕窝几样贵重的补品，只身一人到了吴府。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但中间发生了什么，白春华却得到了两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说法。 第一结果正如我所料，珠儿到了吴府之后，经过一番小小的波折，最终见到了吴登。面对卧病在床的他。珠儿虽然是抱着施展温柔的目的去的，可她骨子里却是半个“女汉子”，肯定会露出破绽的，她最初不信，直到亲自替吴登把了脉后，她的态度和情感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女人的母性，也是最温柔的一面很快被激发出来，。 “你说过，郡主的性格虽一向直爽，但在接触男子时十分矜持。可这次却大大地不同，根据第一种说法，珠儿公主简直就是个体贴的仙女，除了慰问之外，她还伺候吴公子梳洗，吩咐那些下人们准备吃食，甚至还亲自指挥着一干人等，将吴公子从房中抬到了外面，说是让他呼吸下外面的空气……啧啧啧，这分明就是个殷勤的小妇人，还吴公子当成了自己的夫君对待。‘似水柔情’大概也不过郡主这样的作派？就算铁石心肠的人，只怕也会融化了，更何况还是本来就对郡主有意的吴公子呢？体贴又温柔……这招果然很管用，这不是天下男子的梦想吗？如此柔情，谁能拒绝得了？依我的猜想，这种说法应该是最靠谱的，看看之前公主的表现就知道了。难怪公主会那么生气。换了旁人不跳起来才怪。”白春华说完这些，一脸似笑非笑的感情，显然她在幸灾乐祸。 我该说点儿什么来表达此刻的心情？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我的确再三提醒珠儿，无论如何都要在吴公子的面前展现自己的温柔，可这未免也太过了吧？太过殷勤未必是件好事。轻易得到的，未必懂得珍惜，吴登的人品或许没什么瑕疵，但作为一个男人而言，他也有虚荣心。在对珠儿的爱逐渐消退之后，也会生出几分贪念的。 “那第二种说法呢？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我淡淡开口问道。白春华一向喜欢夸大其词，既然珠儿是按照我说的去做。当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白春华捂了下自己的肚子，笑而前仰后合，过了好半天才直起腰来：“哈哈……第二种说法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反正我听了之后笑得肚子疼，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哎哟。你先让起笑一会儿再说，真是太可笑！郡主简直就是我的偶像，也只有她那样的人，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只是……真不知道吴公子作何感想。” 第二种说法真的有那么夸张吗？等白春华给出第二个说法时，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了：珠儿郡主为了讨好吴登，请人替自己画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妆容。梳了东汉时最有名的倭堕髻，同时还选了一身最能彰显自己身材的窄脚裙。就在进吴府时，不知道是因为吴府的门槛太高。还是珠儿并不能轻松驾驭窄脚裙，居然摔了个四脚朝天，正好直挺挺地躺在吴公子的面前。 这个场面也未免太形象了吧？我强忍住笑，心中猜想这可能是某些人的恶作剧，为的就是故意取笑珠儿。白春华继续说道。就在珠儿以为没人瞧见时，仰头却发现吴公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还笑眯眯地准备拉她起来。不过好像在这里才刚刚开始，听说郡主穿的裙子太窄，在吴公子准备扶她起来的时候，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把裙子扯破了。 那情形得有多尴尬？白春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检查裙子的珠儿急得满头大汗，连补品也丢在了一旁，更要命的是，她好不容易请人梳好的头发也乱了，垂下来的头发搭在胸前。吴公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之下只得请她进自己的书房，然后找了旁人的衣服给她换上。 “这就完了？”我看着依然笑意十足的春华，“这好像也没什么好笑的嘛，不过是珠儿倒霉罢了。解释清楚了不就完了吗？连吴公子都不介意，你就不用笑得这么夸张了吧？” “你真的以为这就完了？当然没有。听说好不容易换好衣服的郡主，要替吴公子把脉。不知道为什么吴公子却拼命地拒绝了。就在两个人的争执之中，郡主用力过猛，把吴公子的胳膊拽脱臼了。听说当时的郡主又羞又急，要替吴公子将胳膊接上，但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一个不稳又坐在了吴公子的腿上。听说吴公子眼下受了重伤，只怕真的要在家养些日子了。”白春华再度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接着又摸了下自己的嘴，连声道：“我的大小姐，这第二个套路不会是你教的吧？可真是害人不浅呢？现在不管吴公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能躲在家里养病了。公主就算再有想法，也只能等着了。” “我教的？你不会是想说，是我让珠儿故意这么做，好让吴公子再见不到公主吧？这可不是我的本意，我猜想珠儿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勉强替珠儿辩解道，但内心却倾向于第二种说法，对于珠儿来说，后者才更符合她的风格，也很像是她的做派。她为了胜过公主，是有可能使出这样的绝招的。 让我担心的不是吴登的伤势，而是珠儿怎么样了。当衣衫不整的她从王府里出来，还要承受那样的流言蜚语，她会怎么想？ 一百六十二．传言与现实的距离 说曹操曹操到，当巧儿带着珠儿出现在我面前时，所有的疑虑和担心都烟消云散，而珠儿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同时心中也生出几分疑惑：按照白春华的两种说法，都是吴公子受了伤，珠儿充其量受流言蜚语的刺激而已，可出现在我面前的她到底算怎么回事？大脑受刺激过度，以至于连脑筋都不正常了？连打扮都变得这么古怪？只见她的左胳膊用竹片之类的东西固定了住，脖子上挂着一根带子，将胳膊吊起来，活脱脱像是骨折了？这么有喜感的打扮，她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笑眯眯地对着她的胳膊看了半天，连声道：“郡主这是什么装扮？难不成京城最新流行的装扮？传言受伤的人是吴公子，你把胳膊裹得跟粽子似的，难不成是怕被吴公子讹上，所以先下手为强？”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不着调的话？受伤的是他？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受伤的人是我好不好？我的胳膊……哎哟，不许碰，是受了些外伤，郎中说是什么错位，胳膊肿得跟波斯国送来的宝象差不多。不过貌似不怎么严重，郎中说静养三四个月应该就没问题了。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下丢人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要不是为了想马上掰回一局，我才不愿意这么狼狈地出现在你面前。”珠儿愤愤不平地望着我，不等我开口，就径直在卧榻上坐下来。 难道外面的传言有误？我好奇地打量着珠儿，传言一般都会添油加醋的，但是能传得这么离谱的好像不多？不等我开口。巧儿就拉着珠儿的右手，连声问道：“这下我可算是抓着当事人了，你倒是快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公主和你谁取胜的把握更大？好像外面的说法现在已经倾向于郡主取得领先，你怎么做到的？还有你的伤是怎么来的？既然连你都伤到了。那吴公子呢？是不是伤得更厉害？” 我忘了身边还有一个更具八卦精神的巧儿，世上哪有她不关心的闲事？尤其还是闹得满城风雨的绯闻？还好珠儿是个大方的人，她瞪了一眼巧儿，“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吴登？他好着呢。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什么叫我领先？你们主仆二人是合起伙来准备嘲笑我？看我这样子，像是领先了吗？都是你们家小姐出的好主意，我非但没有让吴公子对我生出几分好感，反倒让人家看我的笑话。现在我就是个跳梁小丑，再没脸去见人了。” 怎么可能？就算传言再怎么离谱，但也是捕风捉影，不会太过离谱。看珠儿的表情，分明是猜到了什么，最起码不会完全没有把握。她能沉得住气。我又何必着急？让巧儿多问问也好。我暗中给巧儿使了个眼色。本来就是兴致颇高的她得到了我的暗示，哪里还管那么多，刨根问底将事情从头到尾问了个清楚：一切正如白春华打听到的一样。洋洋得意的珠儿郡主被带到了吴登的面前。为了讨好吴登，她将带去的燕窝亲自盛好。递到了吴登的面前。 “你亲自煮好的？”巧儿一脸疑惑地望着珠儿郡主。 不用问，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郡主怎么可能亲自下厨？更何况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不可能亲自动手。果不其然，珠儿的话顿了一下，叹道：“你不是要听故事吗？怎么还这么较真？我说是我带过去的，没说是我自己煮的。反正当时的情形就是这样的，按照我的设想，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样的情形，再加上那样的气氛，他一定会感动的。可万万没料到，他居然……” 说到这里，珠儿的脸色有些尴尬，像是要把什么东西赶走似的摇了摇手，“可能是我太过激动了，再要不就是……吴登他真的已经喜欢上了公主，拒绝了我的好意。就在和他争执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力气会那么大，我一个不稳就被他推倒在地上，胳膊不知道怎么扭了。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过来时，正准备扶我起来的吴公子和我，大概是因为他的身子太虚弱，再要不就是我……太胖了？反正他和我……不小心滚到了一起。” “就是这样？”巧儿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光。 “什么叫就是这样？难道这还不够尴尬的吗？我可是按照你出的主意去看望他的，结果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收场？你不会让我自己看着办吧？”珠儿满脸通红地望着我。 这下轮到我自己惊叹了，她已经改变了我当初的计划。我的本意不过是让她出现在吴登的面前，而假装重病的吴登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博得她的同情，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可她太急于求成，居然主动靠近吴登，并向他示好！这……和她之前不留情面地拒绝吴登成了鲜明的对比，吴登没被她的热情吓晕过去，已经算给她面子了好不好？她居然还能跑到我这里诉苦？ 巧儿坐在一旁不停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大声道：“这么说，一切都是别人的误传？不可能吧？如果郡主真的是落荒而逃，那公主为什么还会跑到这里兴师问罪？难不成她吃错药了？还是真的信了外面的传言？不是说公主派了几个宫女守在吴府吗？难不成她们的消息也有误？” 这一番话显然惊到珠儿了，她大声道：“你们说什么？珠儿来过这里？是为了像你兴师问罪？我还想跟她没完呢？那些流言蜚语，肯定就是她们传出来的！” “这一次你应该好好谢谢公主才对，若不是她早做安排，发生了那么乌龙的事情能将公主逼急吗？只有她急了，才会犯错，那样我们才有机可乘。”我笑眯眯道，是该到了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百六十三．未雨绸缪 就在我想办法安抚珠儿时，一向口无遮拦的巧儿突然笑眯眯地望着珠儿，连声道：“好吧，这下我心里有数了。看来郡主也没能占上风，将来能取胜的不一定是你。那我用一半的月钱再买公主赢好了。” “什么叫买公主赢？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珠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巧儿。 当我想要使眼色阻止巧儿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郡主正好挡在我的前面，正对着巧儿。 巧儿听她这么问，笑道：“难道郡主没听说过吗？从三天前开始，已经有人在街头开始赌吴公子到底情归何处。大部分的人都是买公主赢！我本来是看好郡主的，还把自己上个月的月钱都押了上去。可看现在的情形，胜负不一定，我还是两面都下注比较合适。就算万一输了，好歹还能收点儿本钱。” 不用看，我就能猜到珠儿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果然哭笑不得站那儿半天，最后费力地解下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取出几两散碎银子交给了云儿：“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站在风口浪尖上，不容易啊，我怎么能错过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也替我押一份儿，我赌自己会赢。这一次就算是拼了老命，我都得取胜。我要让那些打赌公主会赢的人，最后连肚兜都要输掉！” 事情肯定越来越难办了，郡主的话让我感觉阵阵凉意直冲头顶，大热的天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但不等我做出反应，珠儿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怎么你自己不赌一把吗？你不是一向喜欢打赌的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你也买我赢。那我肯定会赢的，除非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再要不……就是也怕了公主的气势，认定我会输？” 珠儿真的生气了！我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将自己的荷包递给了巧儿，以表明自己的心迹：“好吧，虽说那是无聊的人才会玩的把戏，可既然郡主如此认真。我也陪你赌上一把。巧儿，替我押上。别忘了，我可是站在郡主这一边的，若是她输了，我的脸上也无光不是吗？郡主，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珠儿不是个难缠的人，最起码她比芳姨好应付多了。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总算答应暂时不理会那些流言蜚语。放公主一马。回家中静养。而我。要尽可能地利用有限的时间，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难题。 安排白春华去南山后，我嘱咐巧儿、冬梅分头去做了几件事情。而我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扮成小厮。以丞相府下人的名义偷偷去见了吴登。他是计划中的主角，而这一次。不管他有多么不情不愿，都不得不跟我合作。 “你真的确定这次不会出意外吗？……上次是你承诺我的，郡主和我会有一次浪漫的相见，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她若仅仅只是为了替自己争口气，拿我作赌注，你不觉得太离谱了吗？”吴登显然有些不甘心，却不得不接受之前的事实。 我不得尽可能地调动所有的脑细胞，为的就是消除他的偏见，好让他对未来充满信心：“感情的事情是急不得的，郡主的心思你也明白，若让她在很短的时间爱上你，你觉得现实吗？你也说过，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你对她一见钟情，但她未必也如你所想。你们以后的路还长，就有无数种可能，难道你想就此放弃吗？” 吴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我就不会轻易放弃的。可是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若是别人施舍给你的感情，你会高高兴兴地接受吗？更何况我不想强人所难。” “施舍”这两个字意外地让我的心莫名其妙地抽动了一下，施舍？感情也能施舍吗？或许会吧？人总是复杂的动物，有时候会混淆不少感情，比如说将男女之间的怜惜、同情当作爱情……那李宣对我呢？他是不是也在施舍我？应该是我多想了！我拼命地摇了摇头，和他认识那么久，他肯定知道我是个高傲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接受别人的同情，更何况是施舍？ 努力摆脱心中这么中不适，我认真这看着吴登，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很想知道珠儿对你真正的态度吗？如果你想，就应该接受我的安排？她的心思虽然很难琢磨，但在紧要关头最能试出一个人的真心。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试一试？” “不达目的，你舍得离开吗？”吴登一脸苦笑地望着我，“好吧，只是希望你的主意不要太出乎我的意料就行。还有，希望我的心肝还能接受得了更大的刺激。” 当我说出自己的计划时，吴登一脸的抗拒，连连摇手道：“不行，这可使不得。怎么能用这样的方式验证所谓的真心？太夸张了？若是她知道了实情，你觉得她会轻易罢手吗？感情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当作儿戏，这不是你的本意吗？不然的话，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我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而且还能让她乖乖地说出自己的心意吗？你再想想看，现在可不是只关系你们两个人，还牵扯到了公主。这中间若有一点儿顾虑不到，只怕会让事情更难收场。所以唯一两全的方式，就是我出的这个主意。虽说有点儿损却无伤大雅。而且你放心，这个主意是经过皇上同意的，公主那里绝对不会出任何乱子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珠儿，到时候她会不会恼羞成怒……” 吴登犹豫了半天，最终总算是点了点头，半天才道：“不过我希望你的计划不要再出任何意外，我怕珠儿她会伤心，也怕会激怒了公主……唉，别人看我好像风光无限，桃花运红得让人嫉妒，可我自己明白，我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一百六十四．真心还是假意？ 不管吴登如何抗拒，但我把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跟他描述之后，他显然蠢蠢欲动。付出的感情谁都想得到回报，哪怕只是一点点。更何况对吴登而言，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若公主不喜欢他，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脱困。那珠儿呢？会不会真心喜欢他？而不是出于争强好胜的心理？ 吴登担心的问题也正是我心头疑惑的。爱是一个人到底需要多长时间？除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之外，从陌生到熟悉再到关心对方的一举一动，在极短的时间有可能发生吗？我的心里也没底儿，所以只能赌上一把了。人的行为或许能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在遇到突发状况时，最本能的反应却很能反应出人的真心。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悄然开始，平静的吴府突然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安心待在府里“养病”的吴登突然陷入重度昏迷之中。一时间长安城内大大小小药铺的郎中络绎不绝地进出吴府，但是每个进出吴府的郎中都带着几分无奈和惋惜离开，各种各样的猜测也不胫而走，比较靠谱的说法是吴登可能中风。吴登突然患了重病的消息肯定让珠儿坐立不安，当然也会很快传到城阳的耳朵里。 果不其然，珠儿风风火火冲到我面前，紧紧抓住我的肩膀连声问道：“是你安排好的圈套对不对？我去看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昏迷？你在耍什么把戏？” 恐怕这也是城阳公主同样的想法吧？我一脸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也是刚刚才听说这件事情，你认为这有可能是我的安排？怎么可能呢？装病就算能骗过普通人。能瞒得过郎中的眼睛吗？听说长安城的名医都被请去给吴公子诊病……他应该是病得不轻。你想想看，若不是真得了急病，去找什么郎中？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吗？吴家人如此大张旗鼓，必定事出有因？郡主。要不我们还是一起过去看看吧？皇上器重吴公子，想必也会过去探望吴公子。到时候郡主可以求一求皇上，成全你和吴公子不更好吗？” “吴公子病情真的很严重，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听说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了。只怕没救了。反正郡主根本就不喜欢他，接近他也不过是为了替自己争口气。我劝你还是回家好好养着胳膊吧。正好现在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别人绝对不敢说郡主绝情的。”白春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唯恐天下不乱。 珠儿狠狠瞪了一眼白春华，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这是要咒吴公子吗？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 “哎呀，我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郡主可千万别生气。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本意。不过现在你想去看吴公子也来不及了。”白春华慢悠悠地望着珠儿，丝毫没将珠儿的态度放在心上。反倒慢悠悠道：“听说高美人正陪着皇上赶往吴府。为了不惊扰圣驾。连公主都被留在宫中等候消息。郡主还是安心回家吧？前日郡主才去探望吴公子，今天他就病了，这难道是巧合吗？万一吴家人认定郡主是始作俑者。您就更得避一避，省得到时候碰一鼻子灰。” “你说皇帝哥哥？怎么会连他都惊动了？”珠儿的脸色又变了变。“你在骗我对不对？危言耸听？为的是骗我去见吴登？这么说他想见我……” “小姐，皇上派人传来旨意，说让你快去吴府，有要紧的事情……”冬梅匆匆忙忙赶过来，但在看到珠儿的时候，猛然住口，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将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珠儿狐疑地看了她半天，“你说什么？让玉姐姐赶去吴家？这么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吴登真的得了什么重病？不会的，这不可能的。玉姐姐，这也是你安排好的是不是？” 我朝冬梅摆了摆手，可固执的珠儿怎么肯就此罢休？架不住她的再三追问，冬梅吞吞吐吐说出了实情：皇上已经到了吴家，但具体情况却并不明了，只知道与皇上同去的太医们也个个挠头。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派人来请我过去。不仅如此，皇上还同时传下旨意，若郡主与我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留在家中，没有皇上的命令，绝对不许去吴家。 如此煞费苦心的安排，就连小孩子都能看得出来，事情绝对有异样！珠儿的脸色更难看，她长长叹了口气，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你放心，吴公子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你且放宽心，一有什么消息，我就派人通知你。”我朝着冬梅挥了下手，示意她送珠儿先回去。 同样忐忑不安的当然还有城阳公主。一见到我，高美人就将宫里的情形一五一十说给我听，城阳知道的消息显然比珠儿更多，因为守在吴府的宫女早已经将这里的情形通报给了她。据高美人的描述，吴登早上被侍婢们服侍妥当，准备前往花厅用早饭时，突然倒地，随后就一直陷入了昏迷之中。公主听说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 “那位神秘莫测的芳姨，有没有替公主想出什么应对之策？她总不可能让公主就这样等结果吧？”我忙不迭地问道，那可是个厉害的对手，她肯定早已经通过各种方式确定了吴登的病情，甚至可能早已经核对过所有的细节。 高美人无奈地撇了下嘴：“她还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你以为她的风格有多高尚？之前我去安慰公主的时候，公主已经确定吴公子是中风，就算真的救活了，只怕也会有什么后遗症。公主本想来这里看望吴公子的，可那位芳姨却百般阻拦，甚至以太后静养为由，说公主此时不宜外出。这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话，她也能硬扯到一起。真是难为她能想出这样的烂借口。好在皇上也不许公主外出，要不然，吴家的人得多伤心啊？” 一百六十五．角逐 吴家并未因为皇上的到来而添喜气，反倒更多了几分愁云。而皇上自从到了吴府，吴登的所有事情都被皇帝接手了，就连熬药都换成了太医。而皇上一直守在吴登的房中未出来。和高美人简单的对话之后，我终于被带到了李适的面前。隔着屏风的里间，正是吴登养病之处。浓浓的药味在房中漫延开来，我轻轻揉了下鼻子，若不是李适的神情还算轻松，此刻我一定会为吴登掬一把同情泪。 “姗姗来迟，我不是让你快马加鞭地赶过来吗？怎么会这么迟？我可是望眼欲穿。”皇帝的脸上带着几分倦容，为了说服城阳公主，他显然费了不少力气。 我勉强撑出几分笑容，悠悠叹道：“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精彩内容？还是说皇上有什么更巧妙的安排？” 李适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是故意要让我难堪吗？看你的模样，难道准备说出一番什么惊天动地的道理？好吧，接下来还是按你说的去做吗？不过城阳她已经熟悉这里的情形。而且……她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若珠儿也抱着和她同样的心思，那吴登不就注定要孤苦一生了吗？这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跟皇上说点儿什么，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很快在门停了下来。看来终究是有人留了心，准备偷听我们的谈话。那我怎么会让来人失望的？我叹了口气，微微提高声音，用悲情的语调道：“那有什么办法？好不好的就是命吧？吴公子是个好人，不是说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吗？皇上放心好了，既然皇上有妙计。那吴公子一定会痊愈的！不过……皇上的意思是要替公子冲喜，可想想看，公主和郡主对吴公子都是一往情深，只怕到时候事情还不太好处理，要不我们还是请她们过来，再做决定吧？怎么说这也是她们的终身大事，若是皇上替她们做了决定，肯定会伤了其中一个的。您说是吧？” 就在此时，我可见门口的人影晃了一下。很快消失了。李适开始还是满脸的疑惑，可当他顺着我的目光盯着门口看了一下，最后长出了一口气：“本来还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是夸大其词，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两个我最宠爱的妹妹，玩起心计来也让我吃惊，要是母后知道了，说不定惊得连下巴都得掉下来。真是亏了她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好吧，现在怎么办，你尽管吩咐吧。” 我踱步转到了屏风后面，吴登依然还处在昏迷之中，看起来完全不省人事。但此时他的大脑是清醒的，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耳朵。之前我与皇帝的对话，自然更逃不过他的耳朵。我微微摇了摇头，对着他道：“吴公子，接下来到了考验你的时候。可不管你听到什么。还是有什么人对你采取行动，你都不能有任何的行动。若是你不敢直面事实，继续昏睡是最好的选择。放心，再坚持一会儿，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你就自由了。” 我看见吴登的睫毛动了一下，不知道此时他到底什么意思。可若此刻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按照我的计划，皇上与太医关上门来密谋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三天之后举行大婚，为吴公子冲喜。而为了让事情有一个圆满的结果，未来吴家的新娘子由公主和郡主自行决定。 “这是不是太损了点儿？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难道真的要这么做？任何一个正常人，看见这样的情形，肯定巴不得马上溜走。怎么还会来到这里凑热闹？你这是用朕的旨意将她们强拉来？我看你还是别抱任何希望了。独善其身，这可是她们两个信奉的真言，你不会认为她们肯牺牲一辈子的幸福，只是为了照顾吴登吧？”李适低声在我的耳边喃喃，显然对我的计划不抱任何希望。 我强装镇定，面对他的疑问只是笑而不答。其实我的心里也没底。就算再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遇到了让她怦然心动的男子，肯定也会先考虑客观条件吧？哪像当初的我，只要对方合自己的心意，就会飞蛾扑火，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客观条件，甚至知道对方的另有企图也假装视而不见。目前的事实是，吴登昏迷不醒，能不能醒来是个未知数。更要命的是，城阳公主把吴登当成了替代品，而珠儿本就不喜欢吴登，只是因为公主的出现，才激发了她的斗志。换句话说，在面对这么棘手问题的时候，她们两个落荒而逃并不让我意外。 第一个赶来的人居然是城阳，这一次她超乎寻常的低调，只乘一顶小轿到了吴府。见到我陪在皇上的身边，她似乎完全不意外，只淡淡向李适道：“皇兄，你不是已经守在这里了吗？为什么还火急火燎地把我找来？听说……皇兄是想为吴登冲喜？你不会是脑袋被皇嫂敲坏了，才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吧？我可告诉你……” “你怎么也来了？我以为你会躲得远远的。这么说，你是真心喜欢吴公子，打算以身相许了？”城阳公主的话音未落，珠儿也迈着步子出现在门前，她毫不客气地对着城阳公主道，完全将李适和我当成了透明人。 城阳公主自然更加不甘示弱：“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没有装病，还能赶过来，看来吴公子的魅力真是不小啊。这么说，你对吴公子是一往情深？可惜了，现在他已经躺在床上，醒得来醒不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除非你真的愿意牺牲一下自己，给他冲冲喜。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那么伟大吧？” 哈哈……我几乎忍不住想要狂笑，第一个猜想已经得到了证实，这里果然有城阳公主安排好的眼线，可若是只凭她自己，能想得到如此安排吗？ 一百六十六．难堪 我本来就听说过城阳公主被娇宠得厉害，可皇家的修养还是有的。但没想到情急关头，她在皇上这位兄长的面前也没有收敛，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只怕皇上的面子也没地儿放，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我忙出声道：“这件事情本来是可大可小的，可涉及到两位千岁，而且你们又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从长计议，免得将来再出什么纰漏。至于……到底谁会嫁给吴公子，我想皇帝也还没有定论，只能……” “之前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唧唧歪歪有什么用？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吗？你是站在珠儿那一边的！结果不是很明显吗？珠儿根本就不喜欢吴登，不过是想要替自己争口气。到了节骨眼儿上，你当然会站在她的立场上说话，假惺惺地说是为我好，也为了吴公子考虑，其实不过是想把这个烂摊子推到我身上！就算皇兄喜欢你，那也不能拿我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城阳公主显然有些心虚了，她朝我不停地张牙舞爪就是最好的表现，看样子她是准备在气势上先声夺人。 这话该怎么回答？我愣了下神，就在此时，珠儿叹息道：“你这才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玉姐姐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可能会算计你？吴公子一病不起，你也能说出这样的风凉话？感情的事情我不懂，但你自己却是用自己的心思猜度别人。你既然不喜欢吴公子，又为什么要跟我争？难道只是为了展现你的魅力？还不是为了报去年的一箭之仇？”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城阳显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提起王询，她故作气恼地瞪着珠儿：“不过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些私心的，却不是你想的那样。兄长。都到这个时候，你难道还要当个旁观者吗？这件事情是由你引起的，还是由你来结束吧？无论如何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这是什么状况？看城阳的模样，分明是想把皇上拉下水。按照关系的亲疏远近，就算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珠儿跟皇上毕竟隔了一层，更何况还有太后给城阳撑腰，皇上若想以后过上太平日子，只能忍痛牺牲珠儿。而皇上做出的决定。珠儿又没办法反对！她这招太高明了！我不由得对她生出几分佩服。 “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好管呢？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两个都清楚了，当初是你说自己对吴登一见钟情，在没有朕的允许下对他死缠烂打，还说这辈子非他不嫁。珠儿……倒是最初拒绝了朕的安排。所以朕也很为难，还是你们两个协商处理吧。不过有一条，吴登是朕挑中的人才，还是你们两个都曾经很喜欢的人。所以朕不希望他病了之后无人照顾，更不希望天下人说皇家的闲话。”李适一脸严肃地望着她们两个。 若不是气氛凝重得有点儿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一定会忍不住发声大笑的，真是没想到，李适居然也是个演戏的高手，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她们两个就不能全身而退。我看见城阳的目光闪过一丝惊恐，而珠儿的表情始终平静。 “吴登还真是没福气，本来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好不好的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好吧，事情到了现在，我承认当初是因为听说了珠儿和吴登的事情，一时贪玩，就想起了这个主意。不能不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可你们想想看，我堂堂公主。皇上的亲妹妹，而且不久之后就会被封为大唐长公主，我会看得上他吗？”城阳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显然急于想把自己和这件事情撇清。 珠儿叹了口气，不留情面地追问道：“这么说你也承认，你的确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才会选吴登？根本对他这个人没意思？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的自尊心在作祟？” 气氛再度变得尴尬起来，这么单刀直入逼问对城阳来说肯定是第一次。这不是我的本意，更不希望她们会因为这件事情让关系变得更尴尬。我正想开口。却见皇上暗中朝我摇了下手，示意我不要出声。 城阳的脸色变得通红，她长叹了口气：“珠儿，我知道……这一次的确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插足你们之间的。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现在我只能很肯定地告诉你。或许再给我点儿时间，可能会让我喜欢上他，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喜欢他，只有那么一点点……所以现在我认输了。这么争来争去的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你放心，我们两个好歹也是姐妹一场，我也不希望你真的嫁给他，起码在他病好之前。” “若不是因为吴公子一病不起，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吗？”珠儿冷笑着望着城阳，看她的心中应该是积了不少的怨气。“皇帝哥哥的意思，你也听明白了，若此刻吴公子还是好好的，你会放手吗？” 城阳张了张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毕竟还是她理亏，选择一个并不是一见钟情的男子为伴，心里必然做了利益的权衡。可若此时还有一个竞争对手，那在好胜心理的驱使下，理智就会被抛到九霄云外。我暗暗为城阳捏了一把汗，此时她已经成了整件事情的关键，若她能漂亮地全身而退，这件事情就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珠儿冷笑着看着她，显然得理不饶人，继续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心虚！小肚鸡肠，你做了那么多，不过是想让我难堪。话说得再漂亮，都掩盖不了事实。你……” “我们两个之间曾经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我借着这个机会报复你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现在还要当着他们的面追究我的过错吗？我堂堂公主千岁，连这样的权力都没有？”城阳显然也有些怒了。 一百六十七．急刹车 我几乎能看得见点点火星从城阳的头上冒出来，而珠儿也毫不示弱！她们两个这是要准备一场口水战吗？若任由她们这样下去，就与我当初的初衷相背离了。我着急地想要开口阻止她们两个，但珠儿显然意犹未尽，她扬了下手阻止我开口，对着城阳狂笑道：“不管当初你是什么目的，最后都变成了你和我为了吴登争风吃醋，而且还闹得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草草结束，不管是为了皇家颜面，还是为了大唐江山社稷，我们两个必然得有一个嫁给吴登，要不然天下人肯定会为我们背信弃义的言行而心寒的！皇帝哥哥已经把话撂在这儿了，你想逃没那容易。哈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不喜欢他，你总不能强迫我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吧？要论起来，咱们两个谁的不是更多一些？要不是你，我能折腾出那么大动静吗？不过我终究只是派人送了点儿东西，可你就不一样了，前天你还亲自来吴府探病，外面流言四起，你不想嫁说不过去吧？皇叔一向爱惜名声的，怎么肯任由你胡来？该说的话我都说了，现在我可以回宫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放心，等你们成婚的那天，我一定会送你们一份儿大礼的……”此时的珠儿已经发怒了，显然城阳已经看出来情势不妙，准备趁机逃跑。 “咳！”李适故意咳嗽了一声，苦着脸望着城阳公主：“好像你送的……不是一点儿礼物吧？听说你自己宫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了？” 城阳公主的表情更是尴尬，她却理直气壮道：“那……当然就是一些……我不需要的东西罢了，对我来说，那些东西对普通人家来说可能多了点儿。可对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那还不就是一点点吗？” 什么叫死鸭子就剩下嘴硬，说的就是城阳吧？珠儿冷笑着挡在城阳的面前，摆出了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态度。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苦笑，人都是自私的，自然会替自己考虑。她们两个现在已经是火星闪闪，哪怕再有那么一点点料，肯定就能让她们两个炸起来。幸亏我之前已经躲开了点儿。要不然非得被她们点着了不可。可总得有人收场吧？要是她们两个因为这件事情大打出手，那可就真的有热闹看了。 “等一下，等一下……哎呀，说好了是商量，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什么事情都是好商量的，更何况还有皇上在这里……”我笑眯眯地过去准备打圆场。 谁想到她们两个同时掉转枪口，对着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不许插嘴。” “正是因为有皇帝哥哥在这里，所以……不用问就该知道结果了。”珠儿一脸委屈地望着我，一脸愤愤不平道：“倒不如让我们两个猜拳定输赢呢？说不定我还有获胜的可能。” 她们两个不会再度变成赌气吧？那到时候结局吴登能接受吗？男人可是最要自尊的，若仅仅只是为了争一时意气而冲动决定，就会成为一辈子的伤痛吧？我连声道：“两位，现在这可是关系着你们一辈子的事情，千万要想好了再做决定，冲动是魔鬼，冲动将来会到惩罚的。所以你们先静下心来，想好了之后我们再解决这件事情好不好？” “就是因为有你在，皇帝哥哥才会把我找来。都是你多事……”城阳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架势活生生像是要吃了我。不等我开口，她继续大声道：“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吴登这辈子醒过来的可能性极小。能不能醒只能看天命！难不成你要让我守一辈子活寡？还是要为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我做不到！皇帝哥哥，你回去跟母后说一声，就说我不孝，这辈子不能侍奉她老人家，下辈子做牛做马……” 啊？怎么好好的变成生离死别的场面？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转不过弯来，城阳公主的脸变得未免也太快了吧？再不阻止，只怕就要上演苦情戏了吧？我忙拦住了她的话头：“怎么可能呢？吴公子只是病了，现在病情不明，你怎么就能肯定他醒不过来了？万一……” “芳姨早就在这里安排好了人，京城那么多的名医个个束手无策。难道还有什么大罗金仙来救他的命吗？”城阳公主毫不示弱地反问道。 又是她？我早就猜到是她一早就做好了安排，只有如此才能确保公主最快得到第一手的消息，不过却没料到城阳公主会在情急之下把这件事情说出来，而且还是在皇上的面前。果不其然，李适愣了一下：“你说的芳姨……就是昨天朕见到的那个女子？朕就说看着她一直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难不成就是吴昭仪身边的那个年龄偏大的女子？说是她的娘家人？她……还真是会替你打算啊。朕倒是没想到。你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 “没有了，她只是……只是偶尔帮我出出主意罢了。”城阳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掩饰。 我看见李适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他在想什么？对城阳多了几分猜疑？还是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连起来，再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芳姨在这件事情中没有起什么好作用。更何况，他希望拥有的是一个宁静的后宫，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个芳姨，而且她还搅和到这样的事情里，绝对会让他心生烦感。 “那珠儿你呢？若城阳说的是事实，你打算怎么办？算了。这本来就是件两难的事情。”李适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沉吟了一会儿叹息道：“反正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外面的人并不一定认得出你们两个。若你们两个都不打算理会吴登，那朕可以……从宫里选一位宫女，然后冒充你们中的一个嫁入吴家，这样也算暂时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了。” 一百六十八．峰回路转 这样的结果是她们愿意看到的吗？皇上这么说，无疑是将了她们一军，表面上看是给她们留有余地，但却逼着她们做出选择。背信弃义这样的事情，身为皇族的她们怎么会做？同时我的后背也被他这番话惊得冒出一丝凉意，若这不是我们设好的局，而是事实，会不会真的就变成了李代桃僵？一个普通人假冒皇亲嫁到吴家？表面上吴家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却娶了个假皇族，万一传扬出去，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更要命的是，她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想法？会心中狂喜吗？还是迫不及待地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恐怕此时的吴登跟我一样紧张吧？我看见珠儿的眼睛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上滚出几滴泪珠。不等我开口，城阳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声道：“到了现在，就不要勉强挤眼泪了，这么做作是要给谁看？鳄鱼的眼泪不可能打动人的？好吧，皇帝哥哥把话说到这里，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们就此别过了……” “等一下，难道你真的确定，不再理会吴公子，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就算换了他是与我们毫不相干的人，难道你就不内疚吗？”珠儿一把抓住了城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啊？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了？你想做好人？那不正好求之不得？吴登现在是你的，绝对不会再有人跟你争抢。”城阳推开了珠儿的手，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 皇上愁眉苦脸地望着珠儿，连声道：“珠儿，事情到了现在，只怕也没有转换的余地了，你同样是我疼爱的妹妹。朕不忍心看你这辈子就守着这么个废人。所以……背信弃义也罢，移情别恋也好，这件事情……朕不忍心让你受苦，更何况，你并不喜欢吴登，当初朕只是一厢情愿地替你做出了安排，你不用内疚。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嘛……” 珠儿摇了摇头，微微闭上了眼睛：“当初我的确不喜欢他，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出那样的话，喜欢与不喜欢。本来就不是我能选择得了的。身为郡主，我早就知道自己的婚姻终究会变成一场交易。可我没想到吴公子……是真心喜欢我。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但现在让我认真地想一想，若是这辈子再见不到，我会很想他，心也会痛。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对不对？玉儿姐，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不会计较他的长相、身高还有家势，会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他的痛苦而痛苦。这种感觉我似乎正经历着……” “你什么时候也能说出这么煽情的话？”李适低声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道。 我同样低低回道：“身为爱情专家，这样的话多的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愿意听听？”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珠儿似乎下定了决心。她捏了下拳头：“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赌上一把呢？更何况他未必真的醒不过来？所以我决定了，既然皇上打算给他冲喜。那就让我嫁到吴府吧？” “啧啧啧……你不会是脑袋撞坏了吧？还是头被门夹了？我们两个虽然感情一向不和，但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这么个人。”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居然是城阳，最开始的她只是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笑话，可看珠儿郑重其事的模样，至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连连摇道：“你的胳膊受伤，难道连脑袋也不正常了？嫁给他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冲喜这样的鬼话你也信？若是他真的醒不过来。你这辈子不就完了吗？守着吴家少奶奶这样的名号有什么意义？不要把自己想得那么伟大，你救不了任何人，只会把你推到火坑里……” “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珠儿破涕为笑，用未伤到的手拉着城阳手，淡淡道：“我已经做了决定，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这辈子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不容易。其实我早就该发现的，吴登他……真的很好，对我也很用心。其实在听到他昏迷不醒的消息之后，我整个人都傻掉了，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痛。经历过这一番波折，我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王公子离开后，姐姐你为什么会反应那么大，而且一直心神不定地寻找了那么久。对不起，当初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我不是说要阻止你嫁给吴登，但在他醒过来之前，你还不能盲目地做决定。女人这一辈子，绝对不能走错路的，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那么贪玩，就不会让你经历那么多的坎坷，说不定吴登他也会突然病倒。”城阳公主的眼圈也红了，她诚恳地望着珠儿，似乎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 恩？这是什么状况？这好像跟我们之前的安排不一样吧？现在不应该是珠儿泪流满面地下定决心要陪在吴登的身边吗？为什么反倒成了这两个姐妹坦诚相待的情景？不过显然皇上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她们两个小丫头能和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是刻意的安排，也未必能取得这样的效果。我正打算开口，不料皇上却偷偷朝我摇了摇手，而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们的身上，没有移开。 珠儿破涕为笑，她擦了下眼睛：“姐姐，这么说你对我再没有心结了？其实从前的事情都是我无知，所以才会让你……那么难堪。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姐姐，若不是因为你，只怕我也不会多看吴登两眼，更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城阳替珠儿拢了下头发，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自己的幸福。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六十九．谜底 “姐姐，你就不要再劝我了……”珠儿笑着拍了拍城阳的手，像是在安慰她，“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绝对不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别说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吴登，就算是真的，我也会争一争。玉姐姐，你别傻站在那里，快帮我说两句话吧？” 就算我不开口也不行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鼻子有点儿泛酸的，眼睛也涩涩的。将头转到一旁，长长吐了口气，我将目光转向了城阳：“郡主说的对，既然喜欢一个人，为他做出点儿牺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像是公主……敢问公主，若此时昔日的王询出现在公主的面前，而且还身受重伤，公主会对他不理不睬，弃之不顾吗？” 城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虽然性格坦诚，可是提到自己的感情问题，终究会害羞。不过感伤的气氛似乎也感染到了她，她轻轻咳了一声：“你这是在故意嘲笑我吗？对待感情……或许在你看来我很轻率，但若当年的他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许我会转身离开，但心里依旧放不下。因为……付出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收得回来的。” 但公主就是公主，她并没有完全被感情冲昏头脑，很快话锋一转，对着苦笑着摇头：“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就不要再用伤感的话来煽动珠儿了吧？她一向最容易感情用事，而且从来不考虑后果，若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葬送了她的青春，你舍得吗？你不是说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吗？总不能为了所谓的名节，就要让她面对昏迷不醒的吴登吧？” “既然珠儿这么深情，那就不如去陪陪吴公子，说不定他一高兴，很快就醒过来也不一定。反正太医们都说。吴公子并不是无药可医。”皇上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管城阳怎么阻止，珠儿还是义无反顾地朝我们笑了笑，随后大大方方地进了吴登的卧室。城阳狠狠瞪了我一眼，就在她准备开口之前，就听见珠儿惊呼的声音。 不等我们做出反应，珠儿连声道：“你……你怎么醒了？不是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的吗？为什么这么快？难不成是神仙来这里救你了？还是给你吃什么仙药？” 李适和我相视一笑，看来吴登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看见珠儿了。我们可以功成身退了，在转身之前，我们同时注意到城阳郡主那几乎能杀死人的眼神。在她发作之前，我们两个硬生生将她拖了出来。 “你们……这是你们设好的局？请君入瓮？为的只是让我退出？这是谁的主意？皇帝哥哥？不对。你是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来捉弄我的？这么说是你……崔——莹——玉，我跟你没完！说，是不是珠儿一开始就知情。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你们这是合伙故意在捉弄我，真是太过分了！”城阳公主跺了跺脚，一脸气愤地望着我们。 李适很自然地挡在我的面前，悠悠叹道：“这可怪不得玉儿，这件事情虽说是她设计好的。可珠儿和你一样，都是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倒是你，我的亲妹妹，你一早就理智地做出了最好的决定。这不能怪你，吴公子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当初只是一时的冲动。对了，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位王公子的事情？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吗？听你的语气。好像还对他有那么一丝好感对吗？” “别转移话题？吴登根本就没病是不是？”城阳依据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手。 若不是李适正好挡住城阳公主，只怕咄咄逼人的她已经冲过来。我笑眯眯道：“公主，这样不是很好吗？一来呢，这件事情试探出了珠儿真正的情感，让她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就对吴登有好感。之所以会抵触，是因为不喜欢被他人左右自己的情感；二来也修复了公主和她之间的姐妹之情。这不是件好事吗？总比你们一辈子都留有心结要好吧？更为重要的是，公主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你一直喜欢的都是王询，与他人无关，这样的猜测没错吧？” “你……你这纯粹就是强词夺理。皇帝哥哥，你一向是最疼我的，想不到这一次你居然和她串通一气，给我来了一个下马威？好啊，什么叫重色轻友，我总算是明白了。别以为你们真的就这么容易得逞了，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你们有张良计，那我就有过墙梯，现在我就过去，问问吴登……”显然城阳已经被气得快要吐血，连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等一等……”总不能让她在此时过去捣乱吧？虽说吴登说自己有把握能让说服珠儿，并让她原谅我们设下的局，可若是放任城阳过去，那里很快就会成一锅粥。“公主过去不合适吧？其实之前……你说的那些话，吴公子全都听进去了，而且他已然知道谁才是真的喜欢他。若是换了你，听别人说了那么多让人伤心的话，你会怎么想？将心比心嘛。倒是公主，我们之间其实还有一些话题可以讨论，比如说王公子。若是他此时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办？” “又来这招？你以为总是提他，我就会轻易放过你吗？崔莹玉，我总算发现了，所有的人里就数你最坏。说来说去，你和吴登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城阳公主几乎要气疯了。我看见她的头发似乎都要直起来了。 难不成她要亲自展示一下什么是传说中的怒发冲冠？我摇了摇头，努力地想要缓和眼前的气氛：“我一向是帮理不帮亲的。公主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明明知道人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从中作梗呢？难道你就不想一想王公子的感受？” 在我的目光示意下，城阳公主勉强转过身去，但随后她也忍不住惊呼起来：“王询？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相见难 按照我的设想，城阳公主与王询久别重逢，饱尝了那么久的相思之苦，她一定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虽然不会像现代人跟王询来个热情的拥抱，但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我忍不住嘴角上翘，心里一阵小得意：是我把王询找过来的，还送到了她的面前，她肯定也会对我心生感激，而且会有所行动的，想来公主应该是个大方的人，肯定会用礼物表达对我的感激之前，那到时候我该怎么拒绝公主的感谢？她若送我太过名贵的礼物，我收还是不收？ 但出乎我的意料，公主和王询两个人面对面傻站了半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十分钟后，或者更长，我看见城阳的眼圈红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转向皇上，“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你找到他了，所以才会有那么诗集？这几久却瞒着我一个人？你们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让我出丑？还让他看见我的丑态？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我好欺负？皇帝哥哥，我对你太失望了！” 失望？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我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辩解，不料皇上却再度将我拉到一旁，生怕城阳会对我采取行动，同时柔声对城阳道：“王询的出现的确是朕安排的，因为我猜你有些话想要跟他说。时间还早，不如你们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如何？朕有些累了，想看看吴府的景色。” “哦！我明白了！你们两个本就是同谋！崔莹玉！你以为猜透了我的心思吗？你们什么都不懂，更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只知道按照你们的想法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强加到我头上！我恨死你们……”此时的城阳显然已经恼羞成怒。 看来事情有些不太好收场了。我正在为难，不料却被皇上一把抓住袖子，大声笑道：“这里留给你们了。反正你想见的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可以一走了之，也可以把心里话说出来。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李适拉着我转过了假山后面，这才停住脚步，随后又探头探脑地往回看了两眼，摸着自己的胸口：“哎呀，你这样的安排实在是太惊险了！虽然我知道你的本意是想给城阳一个惊喜，可在这种情况下把王询送过来，分明就是个大惊吓。你不知道姑娘家家的都喜欢追求所谓的完美吗？更何况还是一向喜欢臭美的公主？她绝对不想让王询看见之前失态的模样。幸亏我反应得快，要不然，我们两个可真的要惨了。古语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还是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女子。” 这的确是我之前没有考虑到的。我一脸无奈地望着李适：“是我没考虑清楚。可现在该怎么挽回呢？总不能就把王询一个人丢在那里吧？万一他们两个闹翻了，我这一番苦心不是白费了吗？而且王询他……并不是个很会揣摩别人心思的人。这……” “感情的事情，本就不是外人能插手的。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王询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该如何把握轻重。你不是曾经跟他谈过吗？他若真心喜欢城阳，就能抓住这个机会。不过你可给朕出了个大难题……”李适挠了挠头，但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反倒看了我一眼叹息道：“我们难得在这里见上一面。倒不如说说我们之间的话题可好？” “还是先去找找高美人吧，她去什么地方了？”我顾左右而言他，绝对不能给皇上任何机会。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催化的，尤其是亲眼看到过别人的感情之后，心生向往之下，谁知道我能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 李适笑着揉了下鼻子。“你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高美人那么聪明，她知道我有话想要跟你说，自然会躲得远远的。好吧。既然你这么煞费苦心地帮我，而且看起来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大团圆的结局，那我就帮你一把。你先猜猜看，分开了这么久，城阳是不是如我们想的一样。依然对王询念念不忘？” “这还用问吗？距离产生美！想一个人太久，就会全部化成思念。感情嘛。越是不容易得到，才越懂得去珍惜。”我歪着头望着李适，一字一句说出心中的话。这应该是个真理吧？虽说之前公主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但或许只是演给我们这些外人看罢了。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淡淡道：“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歪理？什么是不容易得到的？得到一个人，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人心才是最难得的。距离也不一定产生美，反而会让两个人之间产生真正的隔阂。只有时时相见，才会有感情。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就算是再没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都会生出几分惺惺相惜。” 这话实实在在点到了正点儿上，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落到谷底了。的确如此，距离会让两个人越离越远，毕竟只有实实在在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才能感受得更真实。否则再坚固的感情，也架不住长久的别离。就好比……眼前的李适，他之前不经意地将护在他的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已经让我的心里掀起波澜。我微微吐了口气，他是个让人很难抗拒的人，我微微摇了摇头，谁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彻底沦陷在他温柔的进攻下？ 努力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叹息道：“这么说，皇上是不看好他们？当初公主可是对王询爱得死去活来，应该不会改变想法吧？” 李适苦笑道：“没想到对她的事情你也这么上心？好吧，那我就再多说两句，城阳是很喜欢王询，但相爱是需要两个人发自内心的感情，若只是一个人热情有什么用？王询是个固执的人，他未必会轻易开口。不过这样的人，我倒是挺喜欢的，因为他只要开口，就会是一辈子的承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一．风声 恍惚之间我突然想起曾经在某个杂志上看见这么一段话：每天下午三点之后，是人的感情最脆弱的时候，心理防线最弱，很容易攻破。所以如果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选在下午三点之后说出来，成功的机率比较大。此时已经到了三点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理防线在一点点的溃败？难不成李适也知道这个道理？我看看早已经西移的太阳，心里不住地打鼓，为什么我的心里开始狂跳？是因为我饿得心虚的原因吗？绝对不能因为李适！我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把那点儿动心的感觉赶出自己的大脑。或许他不介意，但我的情感似乎已经有了归宿：李宣。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最起码我已经被打动了，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我有可能就会是宣王妃。对皇上，李宣的皇兄，我躲得越远越好。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看起来那么难看？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请太医过来？现在全京城的郎中可都在这里，将他们找来可不费什么事儿。”李适关切地问道，手很自然地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轻轻拨开他的手，努力撑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太累的缘故吧？毕竟把王询找出来我费了不少力气，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倒是皇上，事情已经有了眉目，皇上就不用再为她们担心了。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宫。我去找高美人过来，送皇上回宫……” “等一下。”李适突然一本正经地望着我，是那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的眼神，好像在他的眼里，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等我开口，他悠悠叹道：“这些日子以来。后宫也一直没有安定过，个个都在算计着，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本来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她们那点儿小心思，但想不到她们越来越过分，还波及到了旁人，当然也包括你在内。从前我以为把你当朋友，不会惹来任何麻烦，可没想到那也是对你的伤害。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召见，你不必再入宫。不管宫里什么人请你过去，你都可以不理会。在事态没有平息之前，你只要偶尔想念一下我……这个朋友就好。” 他在说什么呢？我都能感觉到此时自己的脸上一定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不等我开口。李适继续道：“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但记住，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你无关，你要做的。只是不要让自己卷入这场是非之中。高美人那里我已经嘱咐过了。玉儿，你想要的，可能这辈子我都给不了，但是作为朋友，能为你做的，我尽量会做到。” “这是对我下了封杀令吗？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我连皇宫的大门都不能进？”这样的结果是我万万没料到的，更没想到这些会从李适的口中说出来。 李适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眼下有不得已的苦衷。转时也没办法说给你听，所以只能言尽于此。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这些，他居然走了！走了？按照他的性格，不应该是看着我感动得鼻涕冒泡。才会得意洋洋地走开吗？他指的是什么？难道是后宫之中正在酝酿的风云变幻？可不用说得这么动情吧？他不会是怕我爱八卦的性格给他惹来麻烦，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为的就是阻止我入宫，将宫内的八卦传扬到外面吧？ “你在这里？我找了你们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皇上不应该陪着你说话吗？”高美人的右手搭在我的肩上，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我还以为有天大的热闹看呢。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手起刀落，居然就把一位公主、一位郡主的事情摆平了。高手啊！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会毫不犹豫地向你求助的。” “是不是后宫这几天阴云密布，一场大风暴正在悄无声息地酝酿之中啊？”我怎么肯放过打探消息的任何机会？尤其面对的人还是高美人，她一向不会对我有所保留的，也有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才可信，“不妨你透露一点儿小道消息如何？” “不会是……她们两个跟你说了什么吧？后宫能有什么事情？除了嫔妃们争风吃醋之外，旁的还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听皇上说这些日子不打算让你入宫，这才是个天大的消息吧？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惹毛皇上了？能让他下这样的命令？”高美人很高明地打了个太极拳，将问题再度转回到我的身上。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难道你还想对我隐瞒什么？好吧，你不想说就拉倒，反正肯定还有别人透露风声给我的。至于旁人是捕风捉影，还是添油加醋地捏造，那就另当别论了。你也知道，我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我故意笑眯眯地望着高美人。 她一向是最怕麻烦的，更害怕我这张嘴惹来什么麻烦，她就算不替我考虑，总得顾忌到李宣的感受。果不其然，再三确定周围无人偷听后，她低声叹道：“其实是皇上自己惹上了麻烦，不过这件事情也与皇后有关，昨天晚上，皇后突然莫名其妙地把一个女子送到皇上的龙床上，当时皇上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控制好自己，就……犯了错儿。当然这个错是不是他为了替自己掩饰故意那么说，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那名女子眼下已经被皇后留在身边，只等着跟皇上面对面摊牌了。” 在多情的皇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再寻常不过吗？为什么皇后非得弄出这么大动静？不过也难怪，皇后好不容易抓住皇上的把柄，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跟皇上谈条件，甚至要皇上做出什么承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看你这模样，不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吧？皇上可是不许我在你的面前提起的，所以你无论如何都要假装不知道，否则的话……”高美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二．情愫 假装漠不关心吧？我尴尬的身份注定没有资格对李适的感情指手画脚，更没有资格过问他的心里究竟爱着谁。可眼前的高美人又是什么心态？她说这些的时候完全是轻松的语气，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我看得出来她笑得很是勉强。我决定什么都不问，只低着头打算离开，想不到高美人一把抓住我，连声道：“我以为你会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真的不打算知道？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我知道你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哈哈……现在我哪还有精力打听宫闱秘事？就算再狗血，也应该是你成面调停，而不是我巴巴地跟着凑热闹。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只是你的朋友，仅此而已。打听得太多，只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更何况李宣他……”我说到这里脸微微红了一下，在高美人的面前提起他总会让我觉得不自然，毕竟高美人曾经深爱着他，我要是肆无忌惮地说出来，会不会让她以为我在示威？“反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远离皇宫，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我想好好睡上一大觉。你……好自为之吧。倒是你，难道真的愿意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在后宫过一辈子？你难道真的没想过封妃之类的？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总得为你将来的孩子打算吧？” 不管高美人如何否认，我都能看出来这些日子她的感情在悄然地发生改变。不管从前的她有多么不食人间烟火，在经历了宫中这些争斗后，她已不可避免地被卷入是非之中，或许她以为安安稳稳地在后宫度过余生，可善妒的女人们未必肯让她过舒心的日子。正因为如此，她的野心才会一点点被激发出来，更何况就整个后宫来看。她有资格获得皇上的专宠。 丝毫不用怀疑，这一场后宫的恶斗才刚刚拉开序幕，只是不知道风雨过后会不会一地鸡毛？像高美人这样的人，能平稳地度过难关吗？带着这些疑问，我匆忙离开了吴府。现在我的头好疼，疼得几乎要炸开了，难道是我病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吧？我把自己关在房里再没有出去过。不过这可忙坏了一向喜欢热闹的巧儿，消息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口中传到我的耳朵里，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有了大致的了解：珠儿终于定下了和吴登的婚事，皇上下旨赐婚。只等两家商量好日子就可以办喜事了。但不容乐观的却是公主和王询，他们两个似乎都有解不开的心结，上次的谈话最终不欢而散。而王询再度被皇上留在翰林院任闲职，这似乎在为他接近城阳公主创造机会。 似乎正如之前李适交待过的一样，民间再没有关于皇宫的任何流言蜚语，甚至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难道是暴风雨的前奏？难不成他真的要痛下杀手。亲自解决掉所有的麻烦？ “看来我又做了好事一件，但为什么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些日子以来，我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像是压了石头，闷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很想淋漓尽致地大笑一场，那样会不会让我感觉舒服一些？更要命的是。这样的日子让我觉得很空虚。 “小姐，你整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做什么？想想从前，我们抱打不平多好？最起码我们每天都过得丰富多彩？可眼下。每天日子都过得干巴巴的，我要是不出门，也就冬梅我们三个，六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什么意思？皇宫是去不了了，那别的地方呢？比如说逍遥王府？再比如说凤阳山庄？”巧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无奈地抓了抓头皮，“好吧，我会认真地想一想，但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先让我好好睡上一觉？我真的好累！耳朵都要被你唠叨得生出老茧了。再这样下去，先不说我会不会疯掉，你也会提前变成老太婆的。” “真的吗？真的吗？你说我会变成老太婆？那怎么能行？哎呀，那好吧，我就不烦小姐了，我可是出去打听一下城阳公主的事情吧，顺便再买点儿好吃的回来。上次的打赌，我可是挣了一大笔钱……不过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冬梅，要不然，我这点儿私房钱肯定会被她算计的。”巧儿急急忙忙地对我说道，一脸紧张地盯着外面。 我的世界随着巧儿的暂时离开而终于清静下来，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想一想自己的心事。多管闲事到底是好还是坏？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插手别人的事情是对还是错？帮助别人，的确能让自己感到快乐，那种付出之后看到结果的心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可别人也这么想吗？他们会不会生出几分埋怨？ “平和心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是李宣让小林子转达给我的话。可什么才是我自己喜欢的？在经历珠儿和城阳的事情之后，我发现自己的热情别人未必就肯接受，甚至我的出现还有可能会让别人心生反感。吃力不讨好，甚至还有可能把自己放到危险的境地，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可又不能整日里无所事事吧？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轰轰烈烈谈一场恋爱或许不失为打发时间的好机会，可李宣不在京城，我还能和谁开始这场恋爱？我拼命地摇了摇头，还是想不出替自己打发时间的完美计划。 “有一个奇怪的人等在门口，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小姐一面。你要见吗？”冬梅急急忙忙从外面走进来，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不肯说明自己的身份，只说曾经和小姐有过几面之缘。她很固执，不见到小姐不肯走。” “你没告诉她我身体不太舒服吗？”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比较痛快，我哪里还有闲心去见什么莫名其妙的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三．访客，古怪的求助 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赶走我不想见到的人，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躲避那些找麻烦的人，但万万没料到来人却钻了巧儿的空子。就在我和冬梅说话的空当，巧儿却满心欢喜地把人带到我面前时。这让冬梅和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但毫不知情的巧儿却像是捡了个大宝贝似的，连连道：“小姐，你看看，想要什么就来什么，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见一见小姐，有要紧的事情请崔侠女帮忙，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人就在闺房门口等着……恩？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说了让你在门口站着吗？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小姐的闺房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好吧，反正已经进来了，那就跟我们家小姐见礼吧？” 难不成是个懵懂无知的妇人？所以才会如此不顾礼数？不等我抬起头来，却听她缓缓开口道：“不是我不懂礼数，而是你们家小姐让我等太久了。上了年纪的人腿脚不好，站久了怕就回不去了。崔小姐，难道你真的连我都不想见了？不是前些日子你还说想单独见见我吗？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难不成小姐想用生病的借口打发我走吗？” 是芳姨？我“忽”的一下坐起来，仔细看着来人，的确是芳姨不会有错的，可此时的她和之前像是完全换了个人：一身华丽的衣服，看起来十足的贵妇打扮。满头的珠翠，似乎要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戴到自己的头上，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来自富贵人家。若不是细瞧，还真认不出来是她。可她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的打扮？上次因为城阳的事情我们数次交手，应该已经是敌人。难不成她不甘心认输，特意来这里跟我单挑？ 我的反应同时也惊动了冬梅，借着余光，我看见她狠狠瞪了巧儿两眼。再一脸为难地将目光转向我，同时朝我使了个眼色。巧儿同样一脸的惊诧，不等我开口，她指着芳姨的胸口惊声问道：“芳姨？就是那个跟着城阳公主来我们家示威的那个芳姨？怎么是你？刚才你说好像不是这个声音？也不是现在的样子？啊？我总算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你的算盘打得还真好，借我之手把你带进来，这样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阻挠，你是不是想对我们家小姐不利？这里可是丞相府，轮不到你来这里撒野，你赶快离开这里。要不然，我……手里的扫帚可一点儿都不会跟你客气的！别以为你的主人是皇上的宠妃我就对你手下留情……” 芳姨挠了下自己的耳朵，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看。我若之前就表明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进得来？这样的打扮也是情不得已，毕竟之前我来过，若是说出自己的身份，你们怎么肯跟我多说一个字？” “说吧。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是因为输给了我们家小姐，面子上过去，所以过来下战书？那你还是省省心吧，既然技不如人，何必事后再找麻烦？”冬梅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芳姨客客气气地摆了摆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输给小岌。我输得心服口服！哪里再会惹什么麻烦？你放心，这次我来这里只代表我自己，绝对没有任何人在背后指使。目的之一是为了向你们家小姐郑重其事的道歉；第二，就是希望你们家小姐能出手相助，因为我的朋友惹上大麻烦，恐怕整个长安城也只有你们家小姐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情了……” 她居然有事情要我帮忙？不等我开口，芳姨看了我一眼：“其实我说的这个人。不只是我的朋友，跟皇家也沾点儿关系。她和宣王爷……沾亲带故的。正因为考虑到这一层关系，她开口向我求救，我才敢来麻烦小姐。我知道崔小姐不是个会记仇的人，过去的事情，全是我不对，可那我也是没办法不是吗？毕竟各为其主，我为了保全自身，不得不对小姐说出那么无礼的话。若小姐不肯原谅我……” 还没有等我们做出反应，芳姨居然直挺挺地对着我们跪下了，冬梅上前去拉了半天，她却坚持跪在那里不肯起来，连声道：“若小姐真的不肯帮忙，只怕我的那个远房侄子的小堂妹性命就难保，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请崔小姐施以援手，就当是我求求你了好不好？小姐若是不答应，我跪在这里不起来……” 这是*裸的威胁吗？虽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如此情形却是第一次见到，就算心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安的感觉，我依然还是勉强出声道：“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出手相助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早就听说过崔小姐是一诺千金，绝对不会哄骗我的对不对？那真是太好了，小姐热心肠，怪不得人人都说小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这是……我从吴昭容那里讨来的赏，据说是皇上当年在吴昭容进宫时候赏赐的，想来应该也是好东西。算是我对小姐的一点儿心意。”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她居然快速从头上取下来一枚钗，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到我的面前，一脸虔诚地等着我接过来。 软硬兼施吗？我眨了下眼睛，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情了？若不是棘手的事情，只怕她也不会费这么大力气求我帮忙吧？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连连摇手道：“你若坚持这样，恐怕我就不敢帮忙了。再说我给人帮忙，怎么会收人礼物呢？那不是太小瞧我了？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至于别的，等事后再说。更何况你说的事情我未必能帮得上忙。” “你们都是年轻人，自然好说得上好，而且她早就听说过小姐的大名，对小姐你很是敬仰呢？所以只要小姐肯出面，她一定会改变心意的。”在我的再三坚持下，芳姨至于把那枚钗重新插回到鬓角，脸上多了几分从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四．设局 “我的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脑袋里也进浆糊了？难道你忘了从前她那张狂的模样吗？还有那个吴昭容，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宠妃，谁都不放在眼里，还处处给小姐脸色看，甚至连夫人都要跟着陪小心。小姐何必为了她们的事情劳心伤神？万一这是她们设好的陷阱，那小姐不是自己惹麻烦吗？”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在那种情形下，我有拒绝的可能吗？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个好奇心大于天的人，她莫名其妙地说出李宣的名字，这自然更让我感兴趣。不等我开口，巧儿在边上笑道：“哎呀，冬梅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的心思吗？现在她又不能入宫，见不到李家的人，当然想从别的地方打听一下王爷的事情，你刚才没听到，那个女人说到了王爷的名字，说不定……小姐能听到不少关于王爷的历史，万一要是再能打听出来王爷曾经做过什么糗事儿，那就是本钱，将来可以好好取笑……” 八婆的心理果然都是相通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巧儿说的，的确正是我心中所想。但巧儿的话说到最后却顿住了，好像想起了什么，看我只好奇地望着她，忙低下了头。 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来了，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他们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关于宣王爷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从来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我也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意识到。 冬梅无奈地打量着我们两个，叹息道：“难道你们是从月亮上来的吗？为什么心里会有这那么多不可思议的想法？想要打听王爷的事情，不是有白春华吗？再不济还有高如玉，为什么非得拐那么大的弯子？难道不怕会拐到沟里吗？想管别人的闲事是真。打听小道消息，最终还是为了夹私活？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 “你总得让我找点事儿做吧？若是我整日在家里待着，只怕顾惜早晚都会找上门来的，难道你不知道，听说顾小姐使出了什么杀手锏，无论如何都要嫁到凤阳山庄，但却被莫绍谦再度识破。现在她已经走投无路，肯定会再来麻烦我的。难不成你想让我替她出谋划策？我可是怕了她了，最好……”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越来越玄乎。两位皇族争抢同一公子的事儿还没有结束，就传来了顾惜和莫绍谦的谣言，他们两个可都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哪里还敢跟他们扯上关系？ 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的话音未落，莫绍谦就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狠狠闭上了眼睛，睁开，他还在那里。再使劲闭上。低声问道：“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太累，以至于产生了幻觉，为什么我会看见莫绍谦站在我面前？他这会儿不应该是在凤阳山庄吗？” “丝毫不用怀疑自己的眼睛，站在你面前的的确是我。你这么怕见到我吗？我倒是想知道，破釜沉舟这样的招数，到底是谁教给顾惜的？”莫绍谦一脸苦笑地望着我。 我连连摇头。这样的事情若是承认了，只怕麻烦就跟着来了：“没有没有没有！我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破釜沉舟？你的意思是说顾惜她准备……生米煮成熟饭？” “那她成功了没有？莫公子，你会是真的已经被她……哎呀。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们家小姐？快点儿走吧，反正我们家小姐这辈子不可能跟你扯上什么关系了。”巧儿一本正经地望着莫绍谦，毫不客气地挡在我的面前。 恐怕那件事情之后，变化最大的是巧儿。从前的她只要听到莫绍谦的名字，就会忍不住犯花痴。可如今的她却像是变了个人，能平静地面对莫绍谦。痴迷到了极致后。对方在自己的心中就会升华吧？在巧儿黑白分明的世界里，莫绍谦就是个不染一丝尘埃的神仙，所以在他犯了错，展示出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后，巧儿的转变才会如此惊人。 “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呢？我一向都防着顾惜，所以才没有让她得逞。不过看她的样子，早晚都会做傻事的。所以我现在想请你们家小姐帮帮忙，让顾惜不要再继续做无谓的纠缠。酬金是两千两银子，我已经带了一千两的现银过来，剩下的部分，只要玉儿……崔小姐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让是送过来。”莫绍谦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还不等我做出反应，只见四五个丫环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了一大堆的元宝。莫绍谦笑眯眯地望着我：“不用数了，这银子一个足银二十两，整整五十个。这是不是能代表我的诚意？你是不是能接下我的订单了？” 就这么轻轻松松摆在我面前一千两银子？这离我用银子堆满房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我几乎难掩心头的狂喜，此时不答应更待何时，虽然顾惜有些麻烦，有些固执，但她终究是个有理智的人，绝对能找到她的弱点的，只要她有弱点，那就有我们下手的机会。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放手一搏…… “莫公子啊，不是我们家小姐不帮忙，而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麻烦了。更何况我们家小姐她……不久之前刚刚答应帮别人的忙，只怕十天半个月，绝对抽不出时间帮公子的忙了。我劝公子还是就此作罢，另请高明吧？”冬梅很理智地把箱子关上，随后毫不客气地对莫绍谦道。 这么白花花的银子要送走？就这么轻易地放手？这怎么是我崔莹玉的性格？我无奈地望着冬梅，希望她能手下留情。 “你不会忘了之前说过的话吧？现在我支持你管芳姨的闲事，至于莫绍谦这边，还是尽早脱身为妙，你总不能为了钱财不要自己的原则吧？”冬梅低声威胁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一百七十五．退而求其次 莫绍谦怎么肯就这么轻易罢手？他连连拱手施礼：“三位，三位大小姐，就算我求求你们了好不好？我是万般无奈之下才亲自登门求救的，你们总不能把我逼到绝路上吧？不过……这也难怪，你们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顾惜的对手。我猜你们一定很怕顾惜对不对？无所谓，怕就怕吧，这么什么丢人的．其实我也怕她，谁让她是拼命三郎呢？” “你说我们怕？我们会怕小小的顾惜？只要我家小姐出手，她肯定服服帖帖的。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冬梅平日看起来无害，但好胜心却很强，被莫绍谦这么一激，肯定会上当的。 我感觉自己的心七上八下，不错，之前我的确说过不想再和莫绍谦扯上关系，可谁会跟钱有仇啊？白花花的银子摆在自己的面前，若是被人拿走了，那种感觉简直就是要命！但冬梅会失去理智吗？按照她的性格，就算被激怒，也能瞬间变得冷静下来。 莫绍谦显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他故意斜了冬梅一眼，叹道：“就凭你也能让顾惜心服口服？怎么可能呢？你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对了，我猜最怕顾惜的应该是，上次的事情已经把你吓坏了吧？这一次怎么敢再强出头？” 顾惜绝对是个难缠的主儿，白花花的银子虽然诱人却烫手，因为顾惜绝对不是轻易就能搞定的。冬梅的表情也有些犹豫。一旁的巧儿忍不住插话道：“不就是个顾惜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就这么接下了？不过不是两千两，而是三千两。我们这里三个人，两千两银子怎么分？还有，搞不搞的定顾惜我们说了算，但公子你也不能闲着，要保证我们随叫随到，而且完全按照我们的指示去办。这些你能保证吗？” 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财迷了？冬梅的犹豫显然给了巧儿可乘之机。就在她开口准备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莫绍谦的脸上展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好！三千两就三千两！成交！我绝对不会反悔！来来来，这是我写好的合约，只要你们中的一个在上面按个指印，这件事情就算谈成了。” 冬梅目瞪口呆地望着巧儿，却没有想要阻止她的意思，她不想坏了我的兴致，可又不想让我和莫绍谦走得太近，这件事情拦或不拦。对她来说是个两难的问题。而巧儿则迫不及待地接过了合约，在看我朝她点头之后，毫不犹豫地沾着印泥按了个手印。随后才拿起那张纸递到我的面前。“小姐，你快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什么？我怕有些字会不认识。” 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居然也敢大胆地在上面按手印？我哭笑不得地接过那页纸，同时还不忘对巧儿笑道：“看来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仔细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不平定条约。就按上手印了？万一这是一张卖身契，莫公子要把你买走当丫环，你可是得跟他走的。” 巧儿大惊失色，但很快淡定地摇了摇头：“莫公子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再说凤阳山庄里仆人成群，他要我去做什么？小姐，你倒是看清楚了。上面都写了什么？是不是跟莫公子说的一样？我们……不会吃亏吧？” 我哑然失笑，因为巧儿说的最后几个字刻意压低了声音，无疑是不想让莫绍谦听见。莫绍谦是个有才华的人。这份简单的合约竟然写得文采飞扬。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还有这份写的内容，完完全全就是个“不平等”条约，而所谓的不平等，是就莫绍谦而言，里面提到的要求只是让顾惜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就算我们达到了他的要求。换句话说，这些钱就像是送到我面前的！可天上不会掉馅饼。莫绍谦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闭上眼睛仔细想了半天，大概可能为了接近我而已。他是个生意人，当然不可能做赔本的买卖。但眼下，我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们想好了？不会是想突然反悔吧？你们放心，我提的条件不会太苛刻的，毕竟我知道顾惜是个很难缠的人，上面写的很清楚，只要让她不要再来纠缠我，就算合约完成。目时间和方式，你们都可以自由掌握，暂时对你们没有时间限制。”莫绍谦诚恳地望着我们。 冬梅接过那页纸看了一遍，显然上面写的东西同样让她感觉很意外，“你真的会这么大方？就提出这么多的条件？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莫公子平日里的行事作风。顾惜虽然难缠，但还不至于这么费劲吧？你肯出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直接给顾惜，说不定她一动心，就放你一条生路了。这不会是你设好的陷阱吧？” “钱可不是万能的！要是能用钱摆平的问题，还叫问题吗？你居然还说我在算计你们？就算再借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哪？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你们难道还怕我骗了你们三个？”莫绍谦一脸无奈。 “你居然说我们三个是臭皮匠？”冬梅毫不客气地瞪了莫绍谦一眼。 莫绍谦的脸几乎成了苦瓜，唉声叹气道：“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措辞不当，说错话了好不好？你们三个是诸葛孔明再世！怎么可能是臭皮匠呢？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好了，你们研究好了吗？我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回去先安安稳稳地睡个大觉了？这几天我都快被顾惜烦死了。” “等一下，莫公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们家小姐出面吗？你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让我们家小姐再度受伤的，顾惜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冬梅拦住了准备离开的莫绍谦。 莫绍谦一脸苦笑：“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怎么会让玉儿出面？现在顾惜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早晚都会来向你们家小姐求助的。与其坐等上玉儿的当，倒不如主动将银子送上门来，省得你们家小姐到时候见钱眼开……” “哈哈……”巧儿和冬梅同时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 一百七十六．顾惜的世界 难道在她们的眼里我就是那么爱钱的人？送走了莫绍谦，冬梅才一脸夸张地笑容望着我：“莫公子还真是料事如神，顾惜可是个难缠的人。全长安城内能帮得上她的也只有小姐你了。小姐爱钱如命，这也是人所共知的。莫公子先下手为强，就算顾小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说服小姐了。” “你也太不了解顾惜，也太不了解我了。”我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顾惜怎么会来找我呢？莫绍谦是夸大其词，你们居然也信？他不过是想用这些钱收买我们，好让我们全力以赴地对付顾惜。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追求的感觉。至于顾惜那里，她未必会见我们。” 可事实却完全如莫绍谦所料，我的话音刚落，外面的人就通报说顾惜已经到了花厅，正在等着我出面。这下巧儿和冬梅更是忍不住狂笑：“小姐，这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你不说莫公子只是为了收买我们吗？人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应付？” 我白了她们一眼，好歹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至于用这样的语气来嘲笑我吗？虽然我爱钱，却取之有道。不过也难怪，这两个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学会了幸灾乐祸，连我都不肯放过。 就这么胡思乱想一通来到花厅，却看见眼圈发黑、神色倦怠的顾惜正左顾右盼，看见我出现，急急跑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谢天谢地你还肯见我一面，真是太好了，我还怕自己会白跑一趟。若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外面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我现在都快要成长安城的大笑话了，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换来的却是绍谦的拒绝。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的爱情就这么难到手？绍谦他……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动的，我以为他开始不反感我的存在，那时间久了，说不定会慢慢接受我，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正眼瞧我呢？” 这是恋爱中的人都会有的表现吗？我有些无奈，但勉强出声安慰她道：“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忙别的事情，并不太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倒不如我们两个坐下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再度和顾惜面对面，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个坠入爱河的女子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才这么几个月的时间，顾惜的变化让我大开眼界。她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千面女郎：狠毒凌厉的她我见识过，柔情万种的她也见过，楚楚可怜的她也见到了，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莫绍谦。想必在他的面前，顾惜一定是风情万种吧？我很好奇。在我的面前，她还会摆出什么样的面孔？ 转念一想，在这个时候见到顾惜未必不是好事。此时我已经代表着莫绍谦，要做的是让她对莫绍谦彻底死心，可破坏一个女人心目中神圣的爱情，要怎么才能达到目的呢？眼下只有逐步试探了。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她的想法。 不得不承认恋爱是种神奇的药水，本来还精神萎靡的顾惜在提到莫绍谦时，突然就变得光彩照人。那双眼睛几乎闪闪发光，说到莫绍谦和她擦肩而过时的细节，更是眉飞色舞。果然是恋爱中的女子！这更让我意识到这次答应莫绍谦是件愚蠢的事情，甚至我忍不住有些懊悔，想着是不是应该成全顾惜？在顾惜停顿的中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你试了这么多，也没有得到莫公子的好感。是不是应该……” “你也觉得我应该换别的招数对不对？其实我也一直都在考虑，是我的性格不够好，看起来也不够温柔。不用你说，我知道莫公子喜欢的人是你。我猜是因为你身上的那种乐观，还有知书达理。看看你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心情就会很好。那我要不要回去也多看看书？达到和你一样的高度？想想就后悔，小时候父亲明明是请了老夫子教我读书的，而且父亲还手把手地教我学习字，可惜我太贪玩，就那么错过了。”顾惜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我忙摇了摇头，勉强道：“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是不是应该换种方式。努力了这么久，或许莫公子他喜欢的……是别的类型，也许你再怎么改变他都不会喜欢的。为什么不试着再换一个人喜欢呢？难道非得莫公子不可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顾惜像是被我踩到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登门求教的，只得收起心中的不满，慢悠悠道：“我这辈子真的就非莫公子不嫁了，我说了，我不求当他的正室夫人，妾室就行。可为什么他就不肯点头呢？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令他讨厌？” 我只能无语地望着她，此时的她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吗？不等我再说什么，她急急忙忙从口袋里取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我知道崔小姐喜欢金银，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先收下，你能不能看在金子的份儿上，帮我一把，哪怕就这么一次！你若不肯帮我，这世上再没有能让我达成心愿的人，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孤孤单单过一辈子？” 说到这里，顾惜放低了声音道：“其实我试过想生米煮成熟饭，可莫绍谦很警觉，根本就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他简直就是个人精，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吃任何食物，喝茶都是自己随身带的，根本不给我任何下手的机会。唉，你说这哪里还有什么可趁之机吗？” 原来莫绍谦对外人也如此心存防备！我暗暗叹口气，不过这也很正常，像他那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顾惜这样的菜鸟算计呢？同时这也让我更好奇，顾惜到底有多痴迷莫绍谦，在什么情况下她才有可能会放手？ 一百七十七．初试牛刀 喋喋不休的顾惜终于停了下来，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不会吧？她还要继续自己的爱情罗曼史？不，准确地说是她的暗恋史？在她没有开口之前，我忙站起来道：“哎呀，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阳光，若不出去走走，不是太可惜了？我们要是坐在这里讨论这些伤风景的话题多不好？” “你不要这么转移话题好不好？人家可是这么伤心地来求你帮忙，你还在边上说风凉话？这可是要伤透了我的心的。崔小姐，玉姐姐，小姑奶奶！我知道曾经我做过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情，说过许许多多让你伤心的话，但你说过不会跟我计较的，现在不会突然变得那么小气吧？你知道莫公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了他，我的天都会塌下来的，到那时，我也会活不下去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现在就来救救我好不好？我可不想大好的光阴就这样被错过了。”顾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哀求地望着我。 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心软，可是又不能让她缠着我不放。既然想要解决问题，那就只能勉为其难地假装已经被她说服，竖起耳朵继续听她说。我的漫不经心似乎让她当成了同情，而偶尔的感叹更让她找到了知音，虽然我努力地想转移话题，但她却总能很快再将话题绕回到莫绍谦的身上，还能声情并茂地继续下去。这可真让我服她了。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她终于停下来，一脸期盼的神情望着我：“你在想什么呢？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还是想到了什么高明的主意？我以为紧紧抓住他不放，会让他感动的。” “你这样贴他那么紧，只怕会让他喘不过气来，说不定还会窒息到晕过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的冬梅忙不迭插话道，她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暂时离开，而她则一脸恭敬地望着顾惜道：“顾小姐，虽然我不像我们家小姐那么足智多谋，但是对男人我还是了解那么一点点的，想不想听听我的看法？” “你？你也不过是黄毛小丫头罢了，难道也有什么所谓的经验？不会是故意蒙我吧？”顾惜一脸怀疑地看着冬梅，显然对她的说法不屑一顾。 冬梅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看，你这样的想法就不对了嘛。没吃过鹿肉，还没见过鹿跑吗？我跟了小姐那么久，也看了那么多男男女女爱得死去活来的。多少也会有一些经验的。更何况，作为外人，才能撇开所有的关系。把事情看得更清楚，你说对不对？不过……顾小姐若是看不上我，那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哎哟，我肚子有点儿不太舒服，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受凉了。冬梅。你先在这里陪顾小姐坐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赶紧替自己找了个并不太光彩的借口，我急急忙忙向外面走去。因为就在之前，冬梅给我比了个手势，示意我去外面看看，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我才明白为什么冬梅会把我替换出来，因为芳姨拜托我的那件事情，主人家派来的人已经等在门外。说他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只等我们过去了。但奇怪的是，不管我为什么，来人只是摇头，只说芳姨已经做好了安排。 “那好吧。你总得告诉我你们家主人是谁吧？不会连个名字都没有，只能称之芳姨的家人？还是熟人？”我无奈地望着来人道。他们似乎故意遮遮掩掩，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来人的态度越发恭敬：“不敢，我们家自然是有名有姓的，只是来之前我们家主人再三交待过，说这件事情并不光彩，不希望外人知道，小姐还是去了之后再了解吧。还有，小姐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多带几个人过去。我们家夫人都快急病了，您若是再不过去，谁知道接下来还有可能发生什么样的状况？轿子已经备好了，您用的东西也都有，只是不知道您要带几个随从同去？” “暂时还不行，我这里还有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我摆了摆手，顾惜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总不能就这样离开了吧？她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万一就这么离开了，谁知道她会传什么闲话？到时候不是乱上加乱了？ 来人“哦”了一声，“您说的是顾小姐吧？想必她是为了莫公子的事情！像她那样的人，是不可能摆脱掉的，不过她在您府上不会待太久的，因为她很快就有要紧的事情要忙活了。” “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望着他，难不成他们也在这里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几乎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答应芳姨是件多么草率的事情，万一这是她设好的局呢？虽然有白春华可以保护我的安全，还有其他人在暗中为我留意那些不全的因素，但一个不小心，我真的有可能还会遭人暗算的。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凉意，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来人显然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连忙道：“崔小姐，请不要误会，其实顾小姐那点事儿，全京城里谁不知道？我们是眼睁睁看着她进去的，自然也能猜得出来她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小姐何必为了这样的人伤神呢？难道你没听说过，有些人天生喂不熟的狼，就算你对她再怎么好，都不可能换来她的千恩万谢的，说不定最后还会反咬你一口，让你无话可说。” “那你有什么好法子，能摆脱她吗？”我漫不经心地问道，看眼前的人似乎很有兴趣，那为什么我不多问几句呢？ 他夸张地笑道：“想要摆脱某个人还不容易吗？还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最简单的办法，只要藏起来不让她找到不就好了。时间久了，她兴趣降低，自然就不会继续纠缠。” 一百七十八．忐忑不安的猜测 不等我开口，来人继续道：“若小姐能狠得下心来，还有更猛的招数：找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把顾惜约出来，再找几个打手埋伏在周围。待她出来后，就蒙上被子狠狠打上一顿，打得她满地找牙，让她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这不是最釜底抽薪的办法吗？” 我苦笑着望着眼前人，若事情真那么简单，还用得着我这么头痛吗？莫绍谦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来求我？或许是看到了我对他说法的不屑一顾，他一脸哀求道：“我们家主人派我来这里，是无论如何都要请小姐过去的，小姐若是不肯跟我去，只怕我们家主人真的会把我的腿打瘸的，您看在老天的份儿上，还是帮我一把吧？” 这是他们家的办事风格？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难怪他张口闭口都是打啊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思虑再三后，我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他只要顾惜离开，我就会和他同去。这话才刚刚开口，他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好，那您现在就得准备跟我走了，因为顾小姐很快就要从这里离开。” 为什么他会如此自信？就在我目瞪口呆时，只见他指了一下门口：“你看看，顾小姐从里面出来，我就说嘛，她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 难不成他未卜先知？怎么就猜出顾惜会这么快离开？更要命的是顾惜一脸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这里，根本就没留意到站在不远处的我？她不是来这里向我求救的吗？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冬梅陪我坐上了马车，从她的口中我才知道真相：原来就在冬梅去见我之前，来人央求冬梅让顾惜赶快离开，而且还给出了一条妙计，让冬梅假装不经意地告诉顾惜。就说莫绍谦正在某地游玩，有不少女子都闻讯赶了过去。 “这招也太狠了吧？这么说他知道莫绍谦是个‘万人迷’，似乎还知道顾惜的心结在哪里？”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跌落到了谷底，连一个下人都如此精明，更别提主人是什么样的人物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巴巴地把我找过去？ 马车外的人接话道：“其实莫公子岂止是‘万人迷’，简直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听说他去郊外打猎，只是对着天上的飞鸟笑了笑，鸟都得被他迷得七荤八素地从天上掉下来。以顾小姐那样的人品和样貌。若能让莫公子娶了她，那才真的叫奇迹。” 我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等我再问什么。他忙道：“哎呀，从一开始到现在，我还没告诉小姐我叫什么呢。我叫夏常林，不过在家他们都叫我小夏。小姐有什么事情随时吩咐一声就是。不过，您可千万别跟主人说我在您的面前耍贫。要不然的话……我可真的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才会调教出这样的下人？我心里的谜团越来越大，更想知道我要去的到底是什么地方，要见的是什么人？芳姨绝对不是善良之辈，那和她接触的人呢？所幸的是在出发之前，我已经暗中嘱咐了白春华，让她留意我的动向。所以不管将来遇到的是什么人家。我都能应付得过来。想到这里，我不仅暗自发笑，临走前。面对我的小心翼翼，白春华只瞪了我一眼，淡淡道：“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宣王爷的心上人。还能出什么意外吗？” 车子缓缓从长安城热闹的街道驶过，约转了几个弯。转到个僻静的街道上，又走了约摸十来分钟的样子，终于在一处僻静的院落前停下来。掀开车帘，只见一座气派的大门立在眼前，在门房前守在的人急急忙忙迎了过来，还有人朝里面走，口中喊着：“贵客来了。” “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在看耍猴一样？不会是我们被耍了吧？”冬梅低声在我的耳边道。 我没有作声，只是在考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气派的房子已经显示出主人非同一般的身份，看这些仆人的打扮和举止谈吐，肯定非富即贵，这家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周围僻静的模样，这户人家应该很少与外人走动吧？更让惊讶的是，他们对我的到来十分重视，虽说不是红毯迎接，但显然门前周围的杂草都是不久之前刚刚除过。 “想必来人就是崔小姐了，您快请进，我们家夫人和小姐早已经候着了。”就在我走神的空当，一个俏丽的丫环掀开了车帘，恭恭敬敬道。 迈门进入大门，万万没料到院里更是别有洞天，里面绿树成荫，半旧的房屋，证明这户人家绝对不是新贵。不仅如此，院里弯弯曲曲的石子路，用石头堆成的假山，都说明这户人家对生活十分讲究。穿过前院，又钻过一座假山，终于来到了花厅。就在我心中还有所疑惑的时候，却见花厅内四五个丫环彼此相视一笑，年龄偏长的两个急急忙忙赶来见礼，而另外两个一掀帘子进了房间里。不大一会儿，一群丫环簇拥着一位满头珠翠的妇人从里面走出来，不等我开口，她满脸堆笑道：“想不到真的把崔小姐盼来了。老妇人这辈子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第一次见到贵客，还请小姐不要笑老婆子失礼。” 如此隆重的礼遇我还是头一次亲身体会，急急忙忙还礼，却被老妇人一把抓住迎回花厅内，这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不过她似乎对自己家并不愿意多提，只说自己夫家姓董，因为男女有别，所以男丁都回避，只有她出面待客。至于我要见的人，就是董家的小姐。 说到这里，董夫人柔声问道：“小姐呢？贵客已经来了，快请她出来见客吧？” 一个着紫衣、梳双髻的丫环回道：“我们……小姐说她身子有些不太舒服，要晚一些才能出来见崔小姐。还说让夫人先陪着崔小姐用饭。” 一百七十九．先闻其“声” 好大的架子！我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芳姨那么低声下气地来求我，本来以为他们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掉什么棘手的问题，可看来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样。更让我奇怪的是董夫人的反应，她不应该礼貌地先跟我说抱歉吗？但没想到她反倒一脸紧张地望着紫衣丫环：“你说小姐病了？厉害吗？要不要请郎中回来看看？她有没有说哪里不舒服？待会她想吃点儿什么？我让人去做……” 爱女心切，才会这样的反应吧？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的确有不少人是将自己的儿女视为掌上明珠，看不得儿女受半点儿委屈的，更何况还是有条件让子女过更好生活的家庭。我只得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好奇。那紫衣丫环似乎有些不耐烦，她故意咳了一下，缓缓道：“夫人难道忘了？小姐这几天身子一直都不大爽利。郎中开的药吃得差不多，我猜可能是被药味薰着了吧。夫人若是放心不下，用过饭之后再去看小姐也迟。” 怎么感觉这丫环比夫人还能端着架子？更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夫人似乎完全不在乎紫衣丫环的不尊重，只对我抱歉地笑笑：“真是对不起，小……我们家……女儿，从小就被我惯坏了，所以有时候难免会闹出一些笑话，让崔小姐见笑了。时间不早了，派人去接崔小姐之前，我就命人备下了饭菜，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胃口。” 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宴，最多可能饭菜会丰盛一些，但万万没料到竟然是一顿丰盛的大餐，这里厨子的手艺，绝对比丞相府的高出不少。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在宴席之中居然还有歌舞助兴，这简直就是一场晚餐秀！虽然主人的心意让我十二分的感动。但同时我心中的疑问也越来越强烈了：这到底是户什么样的人家？居然如此深藏不露？看他们不过是一般的人那家，但仅仅只是一顿饭，除了王孙贵胄之外，谁家能有这么大的排场，居然还能养得起舞伎？看那些歌舞伎的容貌和才艺，绝对是京城首屈一指的！ “小姐，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位夫人自称夫家姓董，可是我没听说过京城豪绅里有姓董的？还有这排场，这些安排……都说明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家。我们不会是中了什么圈套吧？听说这长安城里有传说中的‘仙窟’，不是传说中神仙的住处。而是传说中的‘娼寮’，故意使出百般手段，目的就是为了骗人钱财。我们不会是上当了吧？”冬梅在我的耳边低声道。 我吃到口中的饭差点儿全喷出来！她怎么会有人如此荒唐的想法？我们两个可是女子。怎么可能遇到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更让我惊奇的是什么时候冬梅居然也能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难道我们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我的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低声回道：“还是先等等看吧，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和举止谈吐，应该是富贵人家。你没听说见。不见得京城没有这么一户人家。毕竟不少是闷头发大财，却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待会万一看情形不对，我们再走也不迟。别忘了，外面还有我们早就安排好的人呢？你是信不过白大侠的身手吗？” 冬梅一脸不屑道：“就她？谁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用得上？” “两位在说什么呢？不知道这菜是不是还合你们的口味？”远远坐在对面的董夫人终于开口问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小姐不妨喝上一点。这酒虽不名贵。却别有一番滋味，别的地方是尝不到的。” 我只能客气地应付着，但品一下杯中酒。那种甘甜醇厚的滋味却让惊艳，忍不住叹道：“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甜甜的米香，中间还有桂花的香味。若是早知道夫人有如此佳酿，必定早早就过来讨要了。” “想不到崔小姐居然还是识酒之人？这里面的确加入了八月的桂花！若是我家……女儿知道了。必定会认小姐为知音的。因为这酒就出自小女之手。”董夫人一脸诧异地望着我，连说话似乎都有些结结巴巴。 一个住在深闺中的女子。居然还懂得酿酒之法？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不等我开口，董夫人忍不住继续赞道：“其实之前看到的歌舞，也都是小女亲自教授的。不知道能不能入得了小姐的眼？”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一位才女？为什么我从前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呢？”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同时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了：京城之中好事之徒不少，若是如此有才气的女子，必然会被被他们追捧，怎么会默默无闻呢？ 董夫人的脸色微微一部，但很快恢复正常，她忙摇了摇手道：“崔小姐过奖了，其实这不过是小女无聊打发时间，才会有闲心做这些事情。都是寻常女儿家的心思，女孩家们，终究还是要嫁人的，懂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心就会变野，那成亲之后说不定也会过得不幸福。其实女孩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学学刺绣之类的比较好。这些事情……知道一点儿就好。” “夫人在崔小姐面前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打崔小姐的脸吗？”一直默默站在董夫人身边的紫衣丫环再度开口，她看了我一眼，对着董夫人道：“难道夫人没听说过，崔小姐除了是京城第一美女之外，还是个大才女。要不然，小姐怎么肯让外人来到府上，还要……” “是我失言了。”董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红云，看起来活脱脱像是擦了胭脂一般。 冬梅忙在一旁笑着打圆场：“作母亲的，总是会替自己的儿女考虑太多，但能教出这么出色的女儿，董夫人也不简单哪！” 一百八十．面纱 我居然在董夫人的脸上看到了几分扭捏？扭捏？迟疑地顿了一下，努力眨了几下眼睛之后，我终于确信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的，董夫人在冬梅说出那句赞叹的话之后，居然会扭捏？她不应该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吗？毕竟自己的女儿被外人夸奖，她作为母亲感到骄傲也很正常。直到紫衣丫环假装不经意地踫了她一下，董夫人忙摇了摇道：“哎呀，你们说的这是哪里的话？真是太过奖了。接下来的几天，可就要麻烦你们悉心照顾一下……我的女儿了。她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万一说了或者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在百般猜测之下，这顿饭终于结束了。而我在和董夫人再度闲话之后，那位前去打探消息的紫衣丫环很快回来，一脸抱歉地望着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时间……我们家小姐刚刚喝完药，说要再休息一会儿，不方便见外人的。要不……夫人还是先安排人带崔小姐去她的住处吧？” “既然她没时间见我，那倒不如我去见一见她吧。”我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照理说现在不应该是我端着架子的时候吗？这位董小姐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摆这么大的谱，千呼万唤都不肯出来，是存心不想见我？还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我笑眯眯地望着董夫人：“正好刚刚吃过饭，走走消消食也好。劳烦这位姑娘带一下路吧？正好我也可以顺道看一下我的住处。” “可是……”紫衣丫环迟疑地望着我，看起来根本不敢替自家小姐拿主意，她将目光转向了董夫人，似乎想要让董夫人开口，“我们家小姐她……不喜欢不请自来的，我怕她到时候会生气。她不是故意要让小姐你等着，而是……她一向不怎么和外人来往。有点儿……怕见生人。” 不等董夫人开口，已经猜出我心思的冬梅忙在一旁道：“哎呀，再怎么怕生人，早晚都是要过到我们家小姐的是不是？现在时间还算早，要是再晚一点儿，不就更不能见生人了吗？要是董小姐真的不给面子，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再过来也不迟。” “好吧。那我带两位过去……”紫衣女子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终于点了点头，“但是你们在没有得到我们家小姐的允许。你们可千万不能硬闯进去。要不然，事情可能会更糟糕。现在去了也好，早晚都是要见面的。” 在四五个丫环的簇拥下。我们朝着后院进发。直到此时我才知道紫衣女子是董小姐的贴身丫环，名唤作芬儿的。穿过一个圆形的门，我隐隐约约听见了悠扬的琴声，那琴声似乎带着无尽的哀怨，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沉闷起来。芬儿朝跟在我们身后的丫环们摇了摇手。低声道：“你们在这里候着吧，一会儿我会送崔小姐她们回来。” “这是谁在弹琴？如此美妙的琴声还真是难得。”我忍不住开口道，这里是董家的后院，应该是没错的，可为什么连丫环都不能进来？难不成这位董小姐真的是个孤僻的人？一点儿都不喜欢别人靠近？既然不喜欢生人，为什么又非得让我出现在这里？或者……这本来就是董氏夫妇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了女儿的头上，所以她才会对我的到来如此抵触？ 越往前走，琴声越响。透过掩映的树木。我看见一座两层高的小楼就立在眼前，楼上的窗开着，而琴声似乎就是从楼上传来的。楼下静悄悄的，五六个丫环守在门口。好大的架子，我忍不住心中惊叹道。就连珠儿也不曾有这么大的排场。看来这还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丫头，就算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眼下也过上了比公主还要尊贵的生活。 就在我们走到楼下，芬儿努力地摇手，示意那些丫环不要出声时，琴声突然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一个清柔又略带几分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人在外面？是崔小姐吗？既然来了，为什么你们不通报？难道就不怕失礼于人吗？” 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语气！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悦，毕竟我已经来到这里，而她的谱依然那么大，换了谁心情都不会大好吧？她不应该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就算不请我进去坐坐，好歹也应该打个照面，彼此算是认识了吗？但我终究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小姐琴艺高超，只怕世上难有人能比得上小姐的技艺。更难的是，小姐心声与琴声相通，让闻琴之人伤心落泪，这才是真正的难得。” “你怎么知道我会伤心？崔小姐是在以己度人吗？可无心之人，哪里会伤心？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声音再度响起，依然还停在楼上，似乎根本没有想要下楼的打算。 冬梅这下真的火了，她想发作又不好直接说，只冷笑道：“小姐，这琴也听了，话也说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吧？” 芬儿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无奈，她为难地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又过了一会儿，楼上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那个声音终于再度响起：“芬儿，居然崔小姐已经来了，那就请上来吧。” 芬儿似乎还有些犹豫，但终究微微叹了口气，对我道：“好吧，两位随我进来吧。”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我的心里闪过无数个疑问，董夫人的容貌并不出众，年轻时最多也只是中等姿色罢了，她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来？唯一惊人的就是这位董小姐的架子够大，不是有句话叫相由心生吗？一个能端得起这么大架子的女子，能生出什么样的好容貌？ 直到亲眼看见董若兮，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举动了！原来事实跟我所有的猜想都不吻合！我这次真的犯了个天大的错误！ 一百八十一．惊诧 出现在眼前是个如花一般的女子，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无比娇艳的脸，那是一张只看过就绝对不可能再忘掉的脸！她未施脂粉，仔细看看，五官似乎并不出色，唯一出众只有微微纠结在一起的眉毛，又黑又长。头发只是松松地挽在一起，有两绺搭在胸前。走近了看，我才留意到她的白皙，俗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这大概也是她让人瞩目的原因吧？更让我惊叹的是她居然是一身黑色的衣服，黑与白的对比更是明显。可那身黑色的衣服也遮住了她身上的生气，这让我的心里多了几分好奇，为什么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子会把自己变得如此死气沉沉？还是她太偏爱黑色，才会这样的打扮？ 让我诧异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直到她一瘸一拐地朝我走过了，我才意识到眼前是个腿脚不灵便的女子，是先天的？还是和后来受伤造成的？就在我快步向前拉住她的手，正打算说点儿安慰她的话时，她反倒开口了：“你是第一个看见我，却没有大惊小怪的人，很意外，怪不得他们……会把你找过来。你不想问问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一点儿都不好奇？不用想什么话来安慰我，反正我已经是这个样子，再糟糕也不能比现在更糟糕吧？他说过，一切都是个意外，而我应该庆幸自己居然活了下来。只是走路不再那么灵便。女人嘛，终究是为了嫁人而生的，有时候不会更多地在意这些东西。” 怪不得之前董夫人会说出那么一番匪夷所思的话，还有芬儿的态度，所有的问题现在都有了答案。难怪她会如此压抑，也难怪她不肯见人。很难想象一个如花的女子，却拥有一个不健全的身体。那样会让多少人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虽说同情代表着一个人良心，可对当事人来讲，那是一种折磨，因为那种目光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自己与众不同，需要别人的照顾和怜惜。一个自尊心超强的人，怎么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我只得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该用什么样话的话来回避这个问题？现在的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安慰，否则可能反倒会让她误会，甚至是心生反感。我望着她微微一笑：“刚才你的琴声很动人。至于别的。只要你自己不在意，又何必理会别人的目光？只可惜……琴弦断了？听说，琴是有灵性的。若是有人偷听，琴弦就会断掉。我不会接琴弦。” “只是一把琴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还真是个怪人。你和我的家人应该已经接触过了，自从我的腿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他们对我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会把你找过来。说吧，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我？难不成让我一辈子就守在这里，过着被他们照顾的日子？” 她这样开门见山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其实一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芳姨当时说的很是含蓄。只说让我说服她的这个朋友，千万不要做傻事，更不要头脑一热就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之前我以为不过是小事一桩。甚至认为是芳姨设下的圈套，但亲眼看见眼前的董若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连她都束手无策了，这样一个有主见，固执到偏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接受别人的建议？又怎么会乖乖地听旁人的劝告呢？见她这么问，我只得连连摇头：“我来这里。只是好奇而已。反正我相信我绝对不能改变什么，更不可能左右你的决定，那就不如接受我做你的朋友如何？” “朋友？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朋友。因为我痛恨那些打着交朋友的名义，暗地里却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虽然你可能不是那样的人，但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董若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很是吓人。 看来她不只性格孤僻，想跟她交流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听她这么说，我只得叹了口气：“可无论如何我都已经来了，总不能再让我离开吧？反正今天我们是认识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我都会来这里烦你的。不过我需要的时间不多，三天，只有三天。三天之后我自然会离开的。倒是你，可想好了应付我的办法？要是总躲着我，那可是弱者的表现。你总不会用那么低级的手段来对付我吧？” “你真的很无聊。”董若兮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表情，“如果你闲得无聊，愿意做那些无聊的事情，那就随便吧？反正我是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劝告的，更不可能因为你的到来而有所改变。” 当我千辛万苦从芬儿的口中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时，我的心情只能用无奈来形容了，因为这件事情太有挑战性了：我要做的是，是破坏一段已经建立起来的感情。这位董小姐遇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个名叫张瑞的穷酸书生。据芬儿说，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张瑞并不是个本分的人，他之所以攀上董小姐，为的就是董小姐那笔丰厚的嫁妆，根本不可能会照顾她一辈子，将来她的结局就可想而知。 而据芬儿说，本来董员外并不嫌弃张家寒酸，因为他有钱，将来完全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女婿过上富足的生活。但可恨的是张瑞鬼主意很多，他千方百计地打动了董若兮，没想到却在董员外那里露出了破绽：他其实早已经成家，有老婆孩子，而为了骗到董小姐的嫁妆，他居然狠心把老婆送到了城外亲戚家。这些都是董老爷费了好大的力气打听出来的。为了阻挠这场婚事，董员外几次在若兮的面前拆穿张瑞的把戏，但却被董若兮认为父亲在有意阻挠她嫁人，反倒更坚定了两个人的感情。现在双方僵持不下，才把我请来的。 一百八十二．别扭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现在看起来这根本就是个大麻烦！小姐，这样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插手？你也看到了，董小姐行动不便，而且性格那么固执，想要说服她，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人家不都说，这样的人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我们找个机会赶紧溜之大吉吧？要不然，到时候事情收不了场，那不是砸了小姐自己的牌子吗？”冬梅找了个机会对我低声道，看样子她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这里是董家安排好的客房，刻意和董小姐的闺房隔了不近的一段距离，这里的布置虽称不上奢华，但还算舒适。董家的人对我们的到来还算用心，因为除了家具是半旧的外，其余的东西都是新的，就冲着他们家的这份儿心意，我们怎么能离开？ 思虑半天，我无奈地望着她，叹道：“怎么了？你不会真的害怕了吧？我们两个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难道还能栽在这件事情上？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和那位董小姐多接触，怎么就认输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先不说我们已经答应了芳姨，更重要的是，我对这位董小姐也很好奇。你难道不想阻止一个人渣取了这个漂亮的女子吗？” “不管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已经能肯定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因为前院已经安排了不少家丁巡逻，看样子是为了防备你们偷偷溜走的。”白春华突然闪身从外面进来，她一身夜行衣，看起来很是古怪。 冬梅瞪了她一眼，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怎么……这会儿突然来了？还这身打扮？不是说了让你以丞相府丫环的名义进来的吗？你不会是还惦记着要做什么坏事吧？” 白春华的脸色一直怪怪的，听冬梅这么说，她长长吐了口气，低声道：“其实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带你们离开。本以为带你们走很容易。但没想到董家已经关上了大门，谁敲都不理会，所以我才不得不翻墙进来。我冒了那么大风险只身潜入这里，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插手，更不要理会那位……董小姐要说什么，要不然的话，你们可能会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一凉，白春华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在没有把握的前提下。更不会说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我好奇地望着她，低声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你发现什么了？这本来就是芳姨的阴谋对吗？她想做什么？难道是想用这个人拖住我们？还是想……” “差不多是吧。阴谋不阴谋的还真不太好说，但这件事情你真的不应该插手。明天一早。无论如何都要找借口离开这里，不管董家人说什么样的话挽留，你都千万不能心软。记住我说的话……”白春华含糊其辞，但这些话却根本没有半点儿商量的余地。 她到底怎么了？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绝对不可能怕任何人。为什么对董家这么害怕？难不成……董家有什么深厚的背景？而且跟我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眼下他们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向我们家报复？这不太可能嘛，我来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秘密……当我将心里所有的疑问一一摆出来的时候，白春华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再三强调。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插手，而且离这户人家越远越好。 冬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在边上不停地替白春华助威。就在我们三个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芬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崔小姐，你们可睡下了吗？” “已经准备睡了。”冬梅迈动步子到门前，“这么晚了，芬儿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吗？” 外面的声音顿了一下。“没什么事情，只是希望你们早点儿睡。明天好早起。我们家小姐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万一……她可能会一早来拜会你们家小姐，到时候可能会扰了你们的休息。” 啊？那位董小姐还有这样的习惯？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待外面再没了动静之后，我拍了拍白春华的肩膀，悠悠叹道：“时间不早，你差不多该回去了。这里的事情，明天我们会见机行事，至于结果嘛，我想我们都不能强求对不对？反正有你保护我，我还怕什么？” 在董家的这一晚上似乎并不平静，夜半时分，我隐约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一轻一重的动静让我意识到应该是行动不便的董若兮，可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想要跟我秉烛夜谈？迷迷糊糊地想要起身开口问一问，但那人显然很我走远了，我只得叹了口气，翻身继续睡着了。 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相守？为什么我的爱情就要走得如此艰难？第二天一大早，刚刚醒来的我却赫然发现董若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的床前，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我，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困惑还有无奈。不等我做出反应，就问出了那让任何人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我很想问问她，到底对那个传说中的张瑞了解多少？但是更怕她会反问我？作为一个外人，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但似乎我的到来让她的心情大好，所以她的身上多了几件首饰，只是看起来她依然质朴无华。这是我们第一次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见面，我赫然发现她比我昨晚看见的还要白不少！那几乎是一种变态的白，应该是许久不见日光的缘故。见我翻过身来，她叹了口气，目光紧紧盯在我的脸上，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叹了口气：“怪不得，怪不得……会这样，原来崔小姐真的是世上少有的美人，面对你时，别说是男子，就是我这样的女子，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一百八十三．着魔 我眨了几下眼睛，一时间还真难适应这样的情景，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望着我继续道：“你能告诉我，你都会什么吗？为什么能迷住那么多的人？是因为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是你那令人侧目的身世？那么多的人……包括他在内，都为你痴迷。我们之间……其实差得也不是那么多对不对？” 不等我做出反应，董若兮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面镜子，对着我看了半天后，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最后微微叹了口气，将镜子收起来：“老了，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已经老了，已然是快要二十岁的人了。像我这个年龄的人，还谈什么爱情？能找到一个肯要我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为什么你们还不肯答应？难道是怕我会祸害了别人吗？我只是个简简单单的人，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你，不应该帮他们的。其实你应该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因为我喜欢你，看得出来，你也很喜欢我。” 她这是着了什么魔？为什么会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她这个样子的确不太正常，而且有点儿糁人，怪不得董夫人提起她的时候表情总是怪怪的。当她说喜欢我的时候，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她绝对不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更不可能是那种会跟说笑的人。我用手撑起身子，衣衫不整地跟人说话，心里还真是难设防，我努力消除这种不适的感觉，慢吞吞问道：“董小姐，我们之前见过面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对我很熟悉的样子？” “是啊，难道你忘了吗？我们昨天不是见过了吗？所以算是早就认识，算熟人了。也可能是我的性格使然。传说中的‘自来熟’。从前的我……一直都很开朗的，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从来不会有任何隔阂，除非是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话？你不是说过，要把我当朋友吗？难道说过的话不准备算数了？”董若兮显然很善言辞，才这么几句话，就让我无法再计较她不请自来的事实，还有硬生生闯入我的卧房的无理行为。 我长长叹了口气：“算了吧，我想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来这里其实并不一定要改变什么。只是……还是以后再说吧。没想到你会起来这么早？能不能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洗漱完毕，我们再说话？” “大家同为女子，难不成你还会害羞吗？这不像是你的性格。你不是应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吗？听芬儿说……从前的崔小姐很是生猛，而且不只和一位公子交往过，难道说那些都是谣言？其实我正想向你讨教一下，该如何才能让男人对自己爱得死心塌地。我现在……已经孤立无援，很需要有人给我出谋划策。”董若兮自顾自的说话。根本没有在意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且还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正好对着我。 这句话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就算我曾经追求过别的男子，可不至于到如此开放的地方吧？可她这么坚持认为，我还能说什么？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她的性情古怪无疑已经得到了证实。只是我没想到她说出来的话会那么别扭。白春华说的对，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我得马上离开这里。打定这个主意之后。我微微松了口气。 “看你的样子，不会是打算一会儿就离开吧？你这么快就认输了？还是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既然来了，我怎么会舍得放你走？难道你忘了向我父母的承诺吗？最起码你应该见一见张公子，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之后，再离开吧？不然将来我的日子若是过得不幸福。是不是也要怪罪到你的头上？”董若兮在边上冷冷开口道。 我感觉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我头上，难道她会读心术？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想法？还是说……我的行为已经出卖了我自己。让她看穿了我的心思？不等我开口，伺候我穿衣服的冬梅开口了，她的语气淡淡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句句带刺：“董小姐，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家小姐是一片好意，所以才会来这里，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做点什么。看你的样子是打算把自己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们家小姐的头上吗？难不成你过去的不幸是我们家小姐造成的？将来成了家，生不出孩子，这样的事情也要怪罪到我们家小姐身上？” “冬梅……”这话说得有些太过分了，我轻声斥责道：“不许对董小姐如此无礼。” “没关系，这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因为我……能不能生得出孩子，还真是个问题，因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到底有多重，又复原了多少。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人对我敬而远之，包括……从前的事情，谁是谁非已经无从追究了，可现在你们既然在这里，就应该帮我一把不是吗？我已经让芬儿传信过去，张公子他……今天上午就会过来。你们不是很想帮我一把吗？那就不如见见他。不过，不是按照我父母说的那样，拆散我的好姻缘，而是想想办法，看我该如何讨张瑞的喜欢，让他心甘情愿地把我娶回家。像我这样的人，能有人要就已经不错了……”董若兮自顾自地说话，根本没有跟我们商量的打算，就像是宣布一样决定，而我们只要照着做就好了。 她这是魔怔了吗？为什么她的世界里好像只有她自己，完全忽视别人的存在，更不会理会别人说什么。就在我走神的那么一瞬间，她突然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是个很会打扮的人，所以我想你一会儿替我选一身衣服，我好穿了去见张公子。你不会不帮这个小忙吧？” 一百八十四．意乱情迷？ 眼前的董若兮到底着了什么迷？还是那位张瑞真的让她神魂颠倒？在没有见到那个张瑞之前，我自然是不好下结论的。白春华昨天的那番话犹在耳边，看她这疯狂的模样，我心里不由得也打起了退堂鼓。但要命的是，不等我开口说什么，她竟然自顾自道：“好，就这么说定了，早饭一会儿会送到这里来，吃过饭之后，你就可以看看我的衣服了。其实我知道，总是穿黑色的衣服，会让我看起来郁郁寡欢，大概没有男人喜欢我这个样子的。” 冬梅撇了下嘴，不等开口，只听董若兮悠悠叹道：“你想什么？在主人的面前也敢摆出那样的脸色，看来你们家小姐平日里把你宠到天上去了。不过，你想说什么都咽回肚子里吧，在我这里，没有丫环说话的份儿。还有，你若闲得无聊，就跟芬儿多出去走走，你们家小姐我自然会照顾好的。” 这算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我感觉自己的脸抽搐了两下，她这样不留情面，伤的自己然我的脸面。但我也不好对着她乱发脾气，为了不让自己生气，我心里反复默念：这是个病人，这是个病人！她需要我的照顾！所以我绝对不能惹她生气，更不能替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有热恋中的人，脸上都会很自然地流露出幸福的光彩吧？那种无法掩饰的喜悦会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来，也会莫名其妙地发笑。但董若兮显然是个例外，她依然闷闷的，偶尔提起张瑞的名字，还会发出一声叹息，但勿庸质疑的是，她似乎在努力地改变自己的形象。似乎想要讨张瑞的欢心。当她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堆在床上，让我认真地从里面挑出比较适合她的那套时，我终于忍不住反问道：“难道衣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听说，张公子对小姐很是着迷，既然如此，小姐又何必在乎选哪件衣服？只要你自己喜欢，穿上舒服不就好了吗？刻意去打扮自己，说不定反倒掩住了你身上的优点？” “唉！”董若兮重重叹了口气，显然对我的说法不屑一顾，她抬眼叹息道：“若是换了从前。我哪里会发这么样的愁？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地想要讨别人的欢心，只有别人来求我的份儿。可现在情形完全相反了。你看到了，我是个……不完整的人。所以只能努力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别跟我说天生丽质这样的话，‘随随便便’这样的话，崔小姐可以，但我却不行。男人终究还是浅薄的，他们哪里会在意女人是否有才华。是否识文断字？只要姿色动人即可。像我这样的人，更得努力在自己的外形上下功夫。你说这样的话也难怪，像你这样的人，是永远无法理解我的心境的。” 这更让我好奇，张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让董若兮如此在意自己的打扮？看她的语气，并没有对张瑞爱得死去活来。而是因为这个男人肯要她，所以她才会费尽心思地打扮自己，为的只是将自己顺顺利利地嫁出去……呃。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张瑞……听芬儿说他是个有妻室的人，这样也未能阻止董若兮想要嫁她的决心，难不成是因为他是个大帅哥？还是风度翩翩，风流倜傥，让董若兮不得不这么做？ “红色的衣服太扎眼了！他说过。他最不喜欢女人穿红色的衣服，因为那样显得太过轻浮。幸好我也只有那么两套红色的衣服。待我们两个订亲之后，那红色的衣服还是送人比较好。绿色的嘛，他比较喜欢，说看起来比较清新……哎呀，我都忘了，他说过他好像喜欢紫色，可我没有紫色的衣服……这可怎么办呢？芬儿，芬儿……”郑重其事地挑衣服的董若兮显然没打算让我插手，我只是个摆设罢了。当芬儿急忙进来之后，董若兮皱着眉头冷言道：“我不是说过了，替我准备一身紫色的衣服吗？为什么现在还没送过来？难不成她们当我说的话一点儿都不作数的吗？好歹我还算是董家的小姐吧？” “已经早按照小姐的吩咐把料子送去了。只是小姐一向比较挑剔，对衣服更是讲究，那些裁缝们哪里敢应付？所以衣服要做好，怎么也得三天之后了。”芬儿柔顺道，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好像很惧怕董若兮。 “说来说去还是你无用！我不是说过了，紫色的衣服是张公子最喜欢的吗？现在你让我穿什么衣服去见他？你是怕我这辈子会嫁出去吧？哼，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别以为靠着我爹就能怎么样？小心我哪天不高兴，把你卖出去给别人家当丫环，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董若兮毫不客气地冷声道，面无表情地斜了芬儿一眼。 用这么重的话斥责自己的丫环？而且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卖丫头可是主人对奴仆最严厉的惩罚。这让芬儿怎么想？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想不到芬儿像是早就习惯了一样，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小姐说的是，我这去催裁缝，只是小姐可千万别因为这样的小事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当的？” 这到底是户什么样的人家？我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看芬儿和董夫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对董若兮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怪不得她的脾气会越来越大！可那又怎么样？面对一个如此遭遇的女儿，他们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弥补！可他们现在既然已经请我来了，那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你说这套白色的衣服是不是更适合我？白色看起来干净……”在芬儿急匆匆离开后，董若兮似笑非笑地捡起一套白色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划了一下。 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挑了套红色的衣服递给了她：“其实红色更适合你，因为你的皮肤很白，什么颜色你穿起来都很合适。你现在是选适合自己的衣服，而不是挑那位张公子喜欢的颜色，真的由着他的性子来，反倒会适得其反。” 一百八十五．困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借这个机会让我在张公子的面前出丑？我倒是忘了，你是他们请来的，终究还是会替他们着想。红色是他最不喜欢的颜色，难道你没长耳朵吗？”董若兮狠狠瞪了我一眼，那样子好像我就是千古罪人，恨不得狠狠给我一巴掌。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张公子是不是口是心非故意那么说呢？红色除了代表热情和热烈之外，最重要的是，只有正室夫人才能着大红色，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大婚的女子都是穿红衣，难道小姐将来嫁入的时候，也要穿一件紫色的衣服吗？还是……真的如那些传言所说，小姐甘心情愿地当别人的侍妾？而那位张公子，也不过是贪图……” “胡说八道！什么侍妾？我虽说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但好歹也是董家的小姐，当初也是人见人爱的，就算再怎么不济我也不会当别人的侍亲。张公子他待我是极好的！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像他那样对我好！你说的传言，大概是从我的家人那里听到的吧？难道你真的信吗？他们是为了阻止我嫁到张家，才会编出那样的话。张公子不会骗我的，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我，那种眼神，是根本骗不了人的。”董若兮开始说得还理直气壮，但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 看来她的心中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只是因为她不敢接受那个事实罢了。真的要替她打开心结，绝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情。为了暂时摆脱她，我飞快地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除了那套胭脂红色的衣服外，还替她挑了几件简单的首饰。 “你的眼光倒是别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找你帮忙，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好吧。你先在外面候着。一会儿张公子就会过来，你可以先见他一面，不过绝对不能说什么威胁他的话，更不许在我没有见到他之前，就赶他走。今天是个大日子，是该到了和我父母认真谈一谈的时候了，你就当我们的见证人吧，必要的时候充一下月老儿也好。”董若兮再度嘱咐道。 看来我的意图被她发现了？可这是什么状况？我目瞪口呆地接受她的安排，心里却在疑惑，那位张公子在董家完全不受欢迎？为什么他还能坚持来这里？若真的如芬儿所说。他是为了董若兮的嫁妆才肯来这里的，那董若兮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一点儿猫腻吧？除非她是真的不愿意认清事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着蓝绸衫的男子匆匆忙忙走过来，他似乎生怕有人跟在后面一样，不时地往后看看。最后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了过来，随后施了一礼：“敢问这位……你好像不是董家的丫环？她们我都见过，你倒是头一次见到。小生这厢有礼了？听说这里昨天来了一位贵客，看你的衣着，还有首饰，想必就是你了。只是还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小生也好见礼？顺便能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如此令人讨厌的人，除了传说中的张瑞。恐怕再没有第二人选。我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厌恶，同时也在纳闷。为什么董若兮那样的女子，居然会看上这样的人？他看起来大约二十岁出头，头发梳得锃光瓦亮，苍蝇站在他头上只怕都会打滑。似乎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年轻，他的脸上居然还扑了粉。脸色的白皙和略黑的脖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双粗糙的手证明他应该还做过某些粗活。看他身上的八成新的蓝绸衫还带着折痕，这证明他家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富裕。这应该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若不是重大活动或者是要见什么重要的是，平日里应该是很少穿的。他脚上的鞋是新做的，上面沾着一些泥。难不成他不是走正门进来的？ 这样的打扮，再加上他这个人，让我感觉更是不舒服，但他显然对我很感兴趣，用那双眼睛上下仔细打量我半天，我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爬过一样，心里隐隐作呕。强忍住那种不快，我客气道：“想必你就是那位张公子了吧？现在董小姐暂时不便见你，你不如在这里候上一会儿吧？” “恩，时间还早，她应该在换衣服吧？男人这一辈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要等女人换衣服的。漂亮的女人就不一样了，随随便便什么衣服都能见人的。你可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董家的亲戚吗？”他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讨厌，也没看出来我在强忍着心中的不快，继续追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心里却盼着董若兮赶紧出来。不过眼前的男人太讨厌了，若不讽刺他几句，恐怕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大情圣，人见人爱呢。我微微叹了口气：“公子看起来也是个读圣贤书的人，难不成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我是什么人，不应该是公子关心的问题。倒是公子，如此煞费苦心地打扮，不就是想要讨董家人的欢心吗？若是让他们看见你对我这个外人如此殷勤，只怕会把你乱棍打出去吧？公子好歹也应该避一避嫌才是。” 他显然一愣，没想到会在我这里碰了钉子，耸了下肩头，讪讪笑道：“我不过是那么顺口一问，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更别跟若兮说。她心眼儿一向不大的，若是知道了，倒霉的可是你。上次那个叫什么的丫环，只因为我跟她说过几句话，就被送给别人当了侍妾……” 算是威胁吗？可在没有了解他的为人之前，我只能装成无害的小白兔，冲他笑笑。 “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呢？既然来了，为什么还站在那里？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在花园里等着，等我一起去见我的父母吗？”董若兮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出来，挑的却是件粉绿色的衣服，根本没按照我的意见穿红色的。 一百八十六．伪装 在董若兮出现的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几乎跟不上张瑞表情的变化，前一秒他还像色迷迷地盯着我，不停地追问，甚至还想威胁我绝对不能在董若兮多说什么。但后一秒却变成了只哈巴狗，几乎是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跑到董若兮的面前，连声惊叹道：“哎呀，才不过是一天不见，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漂亮？难不成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吗？还是有什么秘方？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这身打扮，再加上这身衣服……天哪，若兮，我的那帮朋友要是有眼福见到了你，肯定会忌妒到眼红的！真不知道我张瑞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居然能和你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太好了，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应该赋诗一首……不对，无论如何都要画上一幅画，留住你现在最动人的姿态。画笔在哪里？” 这样拍马屁的话他居然也能说得出来？难不成他前半辈子没见过女人？还是传说中他的原配丑得无法见人，所以才会让他有这样的表现？我歪着头打量着他，脸上虽勉强带着几分笑容，心里却不住地冷笑。虽然明明知道张瑞是在拍马屁，但显然这让董若兮很受用，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脸上多了几丝血色，过一会儿才悠悠叹道：“当着外人的面，你怎么就说出这样没轻没重的话？你们……两个算是见过面了吧？这位是崔小姐，我家人请来的，这两天会留这里做客。不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以让她来给我们当媒人。崔小姐，他就是传说中的张公子了。” “崔小姐？”显然这三个字像是催化剂一样让张瑞调动起自己所有的脑细胞，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但又不敢确定。故意压低声音，同时又能保证让我听到：“你说的那个崔小姐，难不成就是京城里有名的那位崔小姐，丞相家的千金？” “是啊，难不成你从来没有见过她？不会是眼红她的美貌吧？”董若兮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马上就缓和下来，悠悠叹道：“好吧，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介绍你们认识。可你若是想打她的主意，那还是免了吧。莫绍谦还有……王孙贵族。想要娶她回家的男人可不计其数，你要是想要独占鳌头，只怕要费上不少力气呢。” “说的是哪里的话。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能赢来女侠的称号。原来也不过如此，美则美也，可惜没有灵魂。哪里比得上你，像你这样秀外慧中。能慧眼识英雄的，天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这辈子能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快乐的事情。若兮，你不会因为这个就生我的气吧？毕竟人家是外人，我总不能不多问一句，以示礼貌。”张瑞很快转移了话题。继续用那种讨好的语气对董若兮道。 明明此时是仲夏，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却像是呆在冰窖里一样？这些话让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快炸开了。我努力驱赶着心中的不适，同时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狰狞：“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说情话儿了……” 不等董若兮做出任何反应，我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在这里多呆一秒，我都难保自己不会晕过去。董若兮难道疯了吗？为什么非得嫁给这么龌龊的小人？他看起来就像是黏糊糊的鼻涕虫一样让我觉得恶心。到底是她识人不明。还是着急嫁人，所以才会故意忽视他让人觉得恶心的那一面？我不敢多做猜想。怪不得董员外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换了是我，早派人狠狠揍张瑞一顿，让他再不敢靠近董家一步。 “好好的走什么？你若是走了，接下来的戏我们该怎么唱？你在这里等着。我找人通知的父母，让他们亲眼见一见张公子，让他们知道其实我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更不会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张公子虽然不是世家公子，可是他……”董若兮说到这里顿住了。 张瑞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连声道：“我有一颗赤子之心，保证这辈子都会对若兮好的，你们若不信的话，可以挖开我的心看一看。我对她没有任何的隐瞒，嫁到我们家之后，更不会让她受半点儿的委屈。崔小姐，我知道你一向心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拜托你在他们二位老人家的面前多说我的好话，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抱得美人归。这辈子若旦娶不了若兮，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还能把话说得再恶心点儿吗？显然董若兮的表情也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张瑞会把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说出来吧？她的脸色微微一红，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这就是我留你在这里的目的。我知道你能言善辩，应该能说服他们改变主意。” 让他们继续在这个纠缠下去，能有什么好处？我朝着不远处正朝我们走来的冬梅招了招手，转身对董若兮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我猜你的父母是绝对不会见他的，最起码今天不会。所以我想……我需要和你认真的谈一谈，至于这位张公子嘛，不如暂时安排他到什么地方喝茶，打发下时间如何？既然你想让我说服你的父母，好歹也得让我和他单独谈一谈吧？我总得知道自己要帮的是什么人吧？” 眼巴巴地看着张瑞离开，董若兮勉强收回了视线，悠悠道：“他好不容易才来这里一趟，而且还对我的衣着如此赞叹，为什么你要把他打发到一边去？难不成你真的还不死心，以为这样就能拆散我们？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他对我一心一意，绝对不可能改变的，而我……无论如何都要替自己考虑，要是继续留在这里，只怕我会被闷死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请你不要跟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若我继续留在这里，早晚都会成为他们的负担，你不会真的想让我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出家当尼姑吧？” 一百八十七．缓兵之计 这些话咽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难不成她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简简单单的道理恐怕她是不可能听近去的，除非真的能让她解开心结。可那种事情是急不得的，除非我真的有一杯所谓的忘情水，能让她忘掉所有的一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抬眼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来，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他不嫁？难不成你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甘心情愿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这样的人？听的你语气好像对他很是不屑？他不好吗？张公子好歹是个读书人，虽然不是学富五车，但也是有几分才气的，假以时日，说不定成为大器也不一定。”董若兮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似乎有点儿好奇，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东西。 为什么我感觉像是被耍的猴子？难不成……真如白春华所说，这本来就个圈套，为的就说要引我上钩？不管了！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似乎她的兴致还很高？可那种无法掩饰住的热情让我冲口而出：“你难道真的想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过真心话吗？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想要的什么吗？董小姐，你是起码应该懂得什么叫自重自爱吧？这样眼巴巴地贴上去，只会让他觉得来得太容易，将来肯定不会珍惜。你是千金小姐，难不成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这些话说出口之后我又后悔了，为什么总是要凭着一腔热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那些在旁人看来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董若兮是个敏感的人，这些话说不定会刺痛她原本就脆弱的事情。我微微叹了口气，还好董若兮什么都没说，要不就是被我的表情吓倒了，只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我忙道：“对不起。我太急了，所以说话不知道轻重。其实董小姐心里未必不知道，这个人的本性如何，可为解了你眼下的困境，你才不得已跟他在一起，我猜得对吗？他的出现，恐怕也不是个意外吧？” “难不成你是神仙吗？为什么能猜出过去的事情？他的出现的确不是个意外，而是我费了不少力气才找来的……那时的我……算了，从前的伤心事，就不要再提了。最初我们只是诗文往来。慢慢的才交心。难道你指望我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吧？像我这样的人，说不定只配嫁个小厮一类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对着我这样的身子过一辈子的。”董若兮擦了下眼睛。 她是个爱美的人。这是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她虽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但她努力不弄画自己脸上的妆。绝对不能让她主导所有的事情，要不然依她的固执，谁知道还来闹出什么乱子。想到这里。我忙道：“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参与进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你若是信我的话，不如交给我处理如何？” “你？”董若兮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屑，但终究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悠悠道：“好吧。既然你想浪费时间，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过，你可千万不能破获了我的大好姻缘。要不然，你从哪里找个人来赔给我？” 当我赶到花厅的时候，冬梅脸色难看地守在外面。看见我走来，她一把将我拖到一旁，低声道：“小姐。我劝你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人还是不理为妙。我还从来没过过……没见过像他那么好色的人……呸，真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样的手段骗了董小姐的心。” 在我再三追问之下。冬梅无奈道：“他刚才……趁机占我便宜，就在我替他倒手的时候，故意摸了下我的手，还……偷偷看我的脚。到底是什么恶心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举动？” 他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举动并不让我意外，相由心生，这句话说得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心术不正，再加上之前他在我面前说过的那些话，难不成还盼着他是什么正人君子？不等我开口，冬梅悠悠叹道：“不过他也没占我什么好处，反倒被我狠狠掐了一下，想必身上一定青紫了。小姐，你还是别去了，省得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还是交给董家的人处理吧，省得到时候……” “那就看看他有几颗脑袋了！你放心，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他要是还想竖着从这里离开，就会乖乖地坐在那里听我说话。”我拍了拍冬梅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可当我真的坐到张瑞面前的时候，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活脱脱像是毛毛虫趴在自己后背上，让我浑身上下不自在。不等我开口，他满脸堆笑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你居然就是崔小姐。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都说您是京城第一大美人，怪不得我会想入非非。这也难怪，美人嘛，是人都喜欢多看两眼的。你不会怪我太过唐突吧？之前我有失礼的地方，您可千万别……” “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可是你现在能不能坦承，为什么要娶董小姐，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是骗不过我这双眼睛的。听说，你是为了董小姐那笔丰厚的嫁妆是吗？”对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客气的？单刀直入的问话，或许还能从他的口中探出一点儿实情。 他仰头大笑起来，似乎我提了个无比可笑的问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以为成亲是为了什么？既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都是在比对过双方的条件之后才下的决定不是吗？若是真的无所图，那还要婚姻做什么？要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当然不是件容易 的事情，也要付出很多东西。所以我的付出是要有收获的。娶了她，我的确能得到不少好处，可那又怎么样，难不成这也犯法吗？” 一百八十八．别有用心的难缠 这一次我真的遇到了对手，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若是简简单单就能对付得了的人物，芳姨何必大费周章来求我？更何况还有董家人，看他们的吃穿用度和住处，绝对不是普通人家，更不可能在儿女婚事上吃所谓的哑巴亏！不只是张瑞单纯地纠缠董若兮，他们大可以花钱或者是提出其他条件摆脱张瑞这个鼻涕虫。摆在我面前的的确不是件容易解决的事情，跟他谈感情纯粹就是浪费时间，单刀直入的问话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这样的小人，肯定是欺软怕硬的主儿！我心里打定了主意，但转念一想，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若他只是简单的欺软怕硬，也不太可能让事情僵持到现在吧？他是只偷腥的猫，既然已经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我笑眯眯地望着张瑞，淡淡道：“我倒忘了，张公子一向是最现实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怎么可能会把你打发走？毕竟娶了董小姐，就意味着往家里搬了座金山、银山。这样的道理你比我想得清楚。可你真的忍心害了她一辈子吗？” 我本来以为张瑞会笑而不答，或者干脆假装没听见我说的这些话，没想到他贼头贼脑地东张西望了半天，确信周围无人偷听，这才开始大放厥词：“你想套我的话？我知道你的那些伎俩，那些人会被你算计，不过是因为没多长个心眼儿罢了。在我面前耍这样的花招，完全没用。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冲着她的身份和嫁妆来的，可我是个聪明人，从来不把自己的野心写在脸上。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就算你能套出来的话又怎么样？到时候若兮只会认为你们要用钱来收买我。这正好可以让我表达自己对她的一片痴心。你要是想在我的身上打主意，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除非……” “除非什么？”那种身上被虫子爬过的感觉再度让我不舒服起来，虽然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我还是问出了口，若他真的有胆识说出对我不敬的话，那才是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想到他反倒笑了起来：“崔小姐是个明白人，难道还要让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过我知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我脑袋被驴踢过了，我也知道王爷的女人寻常女人是不能觊觎的。不过你万一想大发善心，肯屈尊下嫁，我当然会郑重其事地考虑的。这样两全其美。你能救董小姐于水火之中，算是替自己积了德。这样不好吗？” 说完这些，他朝我掀了下眉毛。一闪恶寒从心头闪过，我勉强忍住心头的不快，冷笑淡：“看来你的算盘打得倒是很精，不过太贪心的人，微微不会太长命。我劝你还是说话小心点儿。省得到头来就算是艳福，也没命享。” “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要了我的性命？哈哈……你以为这样的招数对我有用吗？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就在我来董府之前，最起码有十个以上的人知道我来这里。若是我没能从这里走出去，恐怕惹上麻烦的就不只是董家了。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丞相绝对不会想惹上这样的麻烦。还有，董若兮我是娶定了，你也就不要费那样的心思了。”张瑞愤愤不平地站起来对我大声呵斥道。说着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你打算这么着就走了？难道不准备听听董小姐的安排吗？”我故意抬高了声音，看来他是个很会耍小聪明的人，只是这样的伎俩在我看来只让他显得更龌龊。我故意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可是好意把你请来，为的是商量你们之间的事情接下来怎么办？你要是就这么走了。让她怎么办？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很在乎她吗？难道就不怕她伤心吗？” “一个贤惠的夫人当然明白什么叫识大体，她知道你们的邪恶用心。所以只要我是安全的，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张瑞慌慌张张回了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里。 整整一个上午，我没再能见到董若兮，连昨日的董夫人似乎也不见了踪影。偶尔只有三两个仆人给我送来茶水和吃食，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与冬梅二人相对。待送水果的仆妇第二次被我们送走后，冬梅皱紧了眉头，连声问道：“小姐，你不觉得这董家人太奇怪了吗？明明是让我们过来帮忙的，可你看看，大早上起来，不该出现的时候董若兮偏偏出现了；该出现的时候，就比如说现在，却没有出来个人招呼我们。他们到底想做什么？不会真的认为我们是吃闲饭的吧？我看这件事情很是棘手，要不然就算了吧？反正白春华本就不想我们多管闲事，倒不如借她的手，带我们离开这里可好？”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我们回去也是闲得无聊，为什么不在这里待着呢？而且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吗？董若兮她……很耐人寻味，比起之前见过的那位不靠谱的张公子，我对她的过去更好奇。我想从前的她必然不是这样的人。你不是号称自己神通广大吗？那能不能查一查，这位董小姐的过去？她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还是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笑眯眯地看着冬梅，心跟却有些不解，冬梅不是个小气的人，而且这些日子对我的事情也算是用心，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冷漠？是恢复了本性？还是真的因为董若兮说她的那些话而怀恨在心？ 冬梅没有答话，过了许久只叹了口气：“小姐，你难道还没觉得事情不对吗？别说是什么信儿，就连白春华的态度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 一百八十九．试探 “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比老鼠还小？就算有什么阴谋，那也不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有什么好害怕的？不是我吹牛，能让我翻船的阴谋家，只怕到现在还没出生呢！”我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向冬梅，好让她对我说的话放心，“你想想我们的背景，再想想站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虽然说我一向最讨厌仗势欺人，但像我们这样做的是好事，仗势也没什么可非议的吧？除了父亲大人，还有大哥、二哥，再不济还能指望宣王爷是不是？除非你真的对我有没一点儿信心？你不会吧？这次我们来这里，不为别的，只要你肯替董若兮想一想，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冬梅欲言又止，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小姐，我不怕别的，而是真的怕别有用心的会利用你的同情心，这户人家真的太奇怪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虽然你可能只是出于一片好意，那别人也会这么想吗？再想想宣王爷，他可是……他可是……” 为什么她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李宣？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你这是在替我担心？是怕宣……逍遥王怪我抛头露面？不应该管这样的事情？其实你大不可必担心，他临走之前已经说过，我可以做自己任何想做的事情。” 冬梅显然还有什么话要说，但踌躇良久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怕惹事非的丫头正常的想法，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可我现在还不能接受她的好意：“你放心，我有分寸的。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一起去洛阳游历一番如何？那里的牡丹花不错，虽然错过了花期。但也可以看看别的风景。而且我还听说，那里有很多风味小吃，你难道不想去尝一尝吗？” “董若兮……这个名字好像从来没什么印象？算了，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冬梅没头没脑地说出这番话，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朝我摇了摇手，淡淡一笑道：“好吧，那就希望小姐早点儿把那只讨厌的苍蝇赶走吧。” 所幸的是董若兮似乎还记得府上有我这号客人，快到中午时分，芬儿匆匆忙忙过来传话。说让我去见一见若兮。如此古怪的女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古怪的想法？可不管我怎么问，芬儿的口风都很紧。只慢条斯理道：“我们家小姐一向不喜欢人打听她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她请小姐过去是为了什么。但我猜想可能还是为了张公子的事情吧？” 就在我出现在董若兮面前的那一瞬间，她几乎就开始朝我狂怒，连声问道：“你到底跟瑞公子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不辞而别？难不成你威胁他，让他离开这里？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为了钱，没有你做不出来的事情！他们费了那么大心思请你来，当然不会让你闲着。真是瞎了我的狗眼！怎么就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你这个多事精给我找来？” 我忍俊不禁，差点儿笑出声来，她这是气糊涂了吗？连彼此都不分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不过她的确是瞎了眼。不应该和张瑞这样的人有牵扯。 或许是因为我这样的态度更激怒了她，这让本来就生气的她更是狂怒：“你还笑得出来？别以为你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就能左右所有的事情。权势怎么样。金钱又怎么样？我董若兮不在乎。你若再敢对张公子说什么过分的话，那就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和张公子不过是初次见面，还能说什么过分的话？你是不是太多心了？恐怕是你自己心里没把握，甚至担心张瑞的身上可能还会出现什么状况，所以才会疑神疑鬼。故意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头上吧？”看来她还真不是一般的敏感，恐怕如此盛怒。必然是多心猜测什么，或者是……故意演戏给我看？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她这样的表现太过夸张，总让我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秘密。 董若兮冷笑了起来：“难道你没听说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吗？我相信张公子对我真心无二。倒是你……看起来很像是做贼心虚，说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还是在张公子的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我虽然腿有毛病，可脑袋瓜儿还算好使呢。” 我只能苦笑，除了这之我还能说什么？她的反应太过激烈，说出来的话也太匪夷所思，所以才会让我有种不整真实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张瑞的出现更加强烈。 和董若兮的谈话不欢而散之后，当天下午，我居然再度见到了张瑞，而且这一次的他像是换了个人，不只恭恭敬敬地送来了一盒吃食，而且还十分虔诚地向我道歉，希望我能原来他之前的莽撞。 “你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大家不过是意见不同而已。”我无奈地看着他，身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张瑞虽然说不上是帅哥，但长得还端庄，为什么我看着他就那么别扭呢？是因为他和我天生气场就不对吗？还是因为那两条像虫子一样爬在他眼睛上面的眉毛，让我觉得恶心的缘故？ 张瑞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接着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连声道：“是我想错了心思，所以才会对小姐没轻没重地说出那些话，我知道自己活该，所以自打嘴巴，省得脏了小姐的玉手。看我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没大没小，看以后还敢不敢对崔小姐无礼……” “这是演得哪出戏啊？”冬梅低声在我的身后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接着故意大声道：“这是抽自己耳光，还是拍蚊子呢？我可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啪啪……”张瑞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同时可笑眯眯地讨好道：“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只不是不知道这声音入不入得了姑娘的耳儿？” 一百九十．异样 “公子的态度前后相差未免太大了吧？不知道公子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决定不要自尊地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中邪了？”冬梅丝毫不留情面地问道，她冷笑着将手叉在腰间，“若不是有什么有求于我们家小姐，恐怕你也不会巴巴地跑来受这样的委屈吧？这礼我们收下了，你可以马上走了。要不然，我可就要……关门放狗了！” “我马上滚，马上就滚，绝对不敢污了二位小姐的眼睛。只是还请两位小姐既往不咎，不管我从前说过什么话，或是有什么让你们感觉不舒服的举动，你们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更不要在外人的面前提起。毕竟将来有可能成为亲戚，我可不想让彼此变得那么尴尬。”张瑞像是哈巴狗一样摇着朝我示好，接着就很听话地离开了。 这一切来得太快，去的也太快，如果不是摆在那里的点心匣子放在那里，我会误以为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场戏而已。看着胸脯还在不停起伏的冬梅，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你的反应未免太大了吧？难道你不觉得那样对他有点太过分吗？他好歹也算是董家的客人，董若兮的心上人……要是再让董若兮看见了，恐怕又是一场闲气。” 冬梅无奈地望着我：“我的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着她？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件事情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吗？哼，说不定董家人也乐见其成，才会躲着不肯再见我们，要是你一味地站出来当好人，最后才会落得里外不是人。时间不早了，我们……” 说到这里，冬梅突然住口。她悄悄靠近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指了下窗户。的确有人一直守在那里，难不成我们被监视了？我的心里一寒，不等我反应过来，冬梅继续故意大声道：“反正人家摆明了就是在消遣我们，那我们何必在这里受这样的窝囊气？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现在这个时间，想必大门口也没什么人拦着。” 我看见窗外的人影一闪，接着就不见了踪影。果然如此，是有人在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而这一切。可能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任由冬梅拉着我朝大门口走去。 我们从后院穿过前厅，再经过花园。根本没有人留意我们两个的存在。虽然不时有丫环停下脚步，一脸奇怪地望着我们，但却没一个人出声。直到走到大门口时，气喘吁吁的董夫人才出现在我们面前。不等我开口，她急急忙忙道：“哎呀。我正在后面看着厨子们准备饭菜，怎么好好的你们出来了？这是要……出去四处走走吗？其实你们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这里没有什么好去处，四处转转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陪两位回后院吧？” 我朝着冬梅使了个眼色，同时心里在不停地犯嘀咕，这件事情越来越让我看不懂了。不管事实如何。董家人都对我们起了防备之心，而刚才那个匆忙离开的身影，就说跑去给董夫人报信的。要不然怎么解释她来得如此迅速？ 冬梅客气地冷笑道：“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不是出去走走，而是要离开这里。你们家小姐好得很，哪里需要我们帮什么忙？恐怕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家小姐反倒成了受气包了。别以为你们辗转求了那么多人，就能硬生生把这件事情塞给我们家小姐……” 董夫人显然早有防备。听冬梅这么说，她唉声叹气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怎么敢对崔小姐无礼？若不是我们两口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哪里会让家丑外扬？若兮她……她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什么招都用尽了，却拿他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有那个张瑞，哎呀，活脱脱要把人气死了，老爷曾经答应过他，只要他肯离开这里，愿意赠给百两黄金。可他却死活不肯离开，还说这辈子若兮无论如何都要和他相守一辈子。对这样的不要的脸人，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们说说看，除了求你们帮忙，我能怎么做？” “夫人既然知道这件事情难办，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到张家不是更好吗？反正迟早她都是要嫁人的，何必拉着我们家小姐趟这样的浑水？”冬梅冷笑着说出这些话，分明没有给董夫人留下半点儿回旋的余地。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这话说得简直就是太绝了，董若兮不是自命清高吗？让她自己认清事实，不是更好吗？反正依她那样的性格，不碰得头破血流，未必肯真的收手。我甚至心底还有几分自私的想法，像她那样固执的人，早就应该嫁给张瑞。 “难不成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变成怨妇吗？那可是……那可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呢？崔小姐，无论如何求你看在老妇的面子上，不，是看在芳姨和吴昭容的面子上，帮我一把好不好？要不然，我给你跪下了。”董夫人激动地想要下跪，但她的情绪似乎太过激动，居然猛然间失去了意识。 好戏怎么还能继续演下去？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冬梅，只得帮着丫环们七手八脚地扶董夫人回后院。好容易醒转过来的董夫人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崔小姐，你若是不肯答应的话，那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你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人，就帮我这一次忙好不好？” “好吧。我们家小姐暂时留下了，不过事情能不能帮你们办好，那就要看董若兮是不是真的那么固执。”不等我开口，冬梅居然先替我开口应承了下来。 董夫人千恩万谢，连声道：“好好好，只要你们肯留下来，事情就还有转换的余地，我真是……太高兴了，我让后厨准备了不少美味佳肴，有一款是若兮最喜欢吃的糯米鸡，不如你们也尝一下？” 一百九十一．雾里看花 “对小姐所有的爱好都了如指掌：知道小姐是个爱吃的人，所以早晚餐都很丰富；知道小姐喜欢穿浅色的衣服，所以送来的换洗衣服都是浅色的，而且很合身，据此还能推断出来他们知道小姐穿衣服的尺寸；知道小姐爱管闲事的个性……”当晚上再度来临时，冬梅一五一十地列举出了她看到的奇怪的地方，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她郑重其事地望着我，“小姐，你不觉得太奇怪了吗？想想看，就算是老夫人也未必知道小姐这么多事情，还有你看看，他们居然……居然知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喜欢抱着枕头，这连我和巧儿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会是巧合吗？你难道真的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若是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对我如此了解，我肯定身上会起鸡皮疙瘩的。董家真的很怪，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解决掉这件事情，尽早离开这里，要不然的话……我怕会惹到什么大人物，比如说……吴昭容。” 冬梅在替我担心，我微微摇了摇头，可这件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董氏夫妇不太可能花太多时间了解我的喜好，除非是有人故意向他们透露这么多东西。我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悠悠叹道：“别忘了还有一个芳姨呢？她可是一向视我为死敌，而吴昭容更是把我当成了眼中钉。是不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么多事，他们才会你在心上，然后再照着做呢？可于理说不通啊，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我插手这样的事情？” “恐怕未必如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情……我想要阻止你们已经来不及了，可是你们能不能……不要费那么大的力气管别人的闲事好不好？若兮想要嫁给谁。一定要你们操心吗？她就算是嫁给当今皇上，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白春华再度意外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手里还晃着一把扇子。 见她进来，冬梅唬得急急忙忙跑到门口，再三确信外面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连声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麻烦你下次长得心好不好？这里到处都是他们安排的眼线，随时都有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我们脆弱的神经已经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了。这里到处都是神神秘秘的。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难道不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吗？” “才几天不见，你不会是病吃糊涂了吧？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胡话？依我的身手。出入这里会有人看见吗？”白春华的脸上闪一丝大大的无奈，她拍了拍自己的头，“好吧，我不得不告诉你们，这一次的事情的确很让人意外。因为我已经派人仔细查过了，城里的确有一位董姓人家，也只有他们家富可敌国。按照登记的花名册，他们家也的确在这里。按理说一切听起来都没错吧？可问题就出在这里，董夫人育有两个儿子，而董老爷的妾室生了个女儿。不过他们的女儿今年不过十岁。你们觉得会是你们见到的那位董小姐吗？” 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听得呆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冬梅望着白春华眨了几下眼睛，似乎确信自己没听错之后。这才慢悠悠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能遇到了骗局？这里所有的都在演戏？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那位董若兮，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芳姨布局？理由呢？只是为了把我留在这里？还是这里面可能还有什么陷阱？可她似乎没有必要上演那样的苦肉计吧？”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这样的事实太惊人，也太令我难以接受了。怪不得我总觉得董若兮怪怪的。不只是她这个人，甚至包括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针对我而来。可是……我悠悠叹了口气，“你是故意危言耸听吧？如果董若兮真的在演戏，那就太惊人了，因为她演得很投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有说服力。” 白春华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笑道：“我的大小姐，大公子说你生来就是头小倔驴，我还不信，但现在不信不行了！其实你也感觉出来事情不太对，就是不肯承认？可如果我告诉你，除了董若兮外，其余所有的人都是在演戏，那你信吗？” “怎么可能？”我勉强笑笑，心里却在猜测这种可能性。其实从来到董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有那样的感觉，因为除了芬儿和董若兮之外，所有的人都感觉假假的，就像是戴着面具一样，活脱脱像是被牵了线的木偶。包括之前出现在这里的张瑞，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不是心甘情愿地向我们道歉。 白春华还想说什么，但她很快闪身到了屏风后面，连声道：“有人来了，千万别让外人知道我到这里，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芬儿就快步出现在门口，她仔细打量一下房间内部，脸上堆满了笑容：“刚才好像听见你们在跟什么人说话？怎么……就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这么热闹？我能进来听一听吗？” “当然，快进来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你。你们家小姐呢？可睡下了？”我笑眯眯地拉着芬儿进来，让她背对着屏风坐下。白春华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依她的身手，绝对不可能让芬儿觉察到她的存在，除非芬儿也是高手。 芬儿有点不好意思地望着我，连声道：“哎呀，怎么好劳崔小姐的大驾。其实我来这里……是奉了我们小姐的意思。我们小姐听说……是听前院的仆人们说，小姐和丫环萌生了去意是吗？是因为我们家小姐不太好相处的缘故吗？其实我们家小姐她性子虽然有些怪，但心底却很好，大抵是因为太久不跟人相处，所以说出来的话总是有点儿……让人难以接受。” 一百九十二．另一面，探究 芬儿此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从我们出现在董家开始，她似乎一直都对我们保持一定距离，主动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董若兮派她来的，想从我们这里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消息？我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朝冬梅使了个眼色。 冬梅轻轻咳了一下：“你们家小姐算是性情中人，从前的她也是如此吗？我感觉依你们家小姐的才情和人品，不至于在京城默默无闻吧？怎么说也应该是京城的名人，何以我们对你们家小姐这么陌生呢？还有，看你们家小姐对你的态度，让我们这些外人都觉得心酸，想必她从前的性情必定十分温和，对你照顾有加，所以才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她身边吧？” 这样的试探能不能让芬儿打开话匣子？她显然是个很谨慎的人，但冬梅如此问话，肯定是给她制造了一个可以倾诉心声的机会。就在我满心期待能从她口中说出点儿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时，没想到她依然不为所动，只谨慎地摆了摆手，“从前的事情，不提也罢。以前的我一直以为……我们家小姐会觅得一个好归宿，但万万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要不然的话，此时我一定……哎，人的命，还真是不好说。” “你们家小姐是不是曾经有过一个心上人？虽然不知道人品如何，但想来应该非富即贵，为什么后来两个人分开了？是因为你们家小姐出了意外的缘故吗？”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其实我不过是冒险那么一猜，因为不管是眼前的芬儿还是董若兮，似乎对过去抱着某种特殊的心态，似乎不愿意让过去那些事情翻过去。每次欲言又止，都会让我增加一分好奇心，眼下或许是个让她吐露真情的大好机会。 芬儿果然一脸震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你怎么知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我们家小姐……更不可能知道她的过去。难不成……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的反应好像过于激烈！难道这其中真有什么不可对外人说的秘密？我微微吐了口气，假装镇定地悠悠道：“你们家小姐两个手腕上各有一道淡淡的白印，那是长时间戴镯子之类的饰品才会留下的痕迹。若不是心上人送的，怎么可能日日都戴着？更重要的是，那印子的痕迹已经变得很淡，几乎看不出来，联想到你们家小姐很少走出家门，我猜想镯子取下来已经有段时间了。至于别的，是我自己的推测。想想看。要不是感情遇到了什么挫折，让你们家小姐受了那么大的打击，她是不可能选中张瑞那样的人。而且还非他不嫁吧？” 冬梅暗暗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看芬儿的模样，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她的话说很含糊，一脸哀求道：“小姐，这些事情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在我们家小姐的面前提起，那可是她的心病。她是……这几个月才算勉强恢复正常，之前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整天念叨，若世上真有后悔药卖，只怕倾家荡产我家小姐也会买下来的。算了。过去的事情在我这里打住，千万不能在我们家小姐面前提起，那只会让我家小姐更伤心。” 她倒是个聪明人。而且很会替自己家小姐掩饰，这样忠心的婢子倒是很难得，这让我不由得对她心生几分亲近感。我淡淡一笑：“既然是你们家小姐的伤心事，那我还是不要继续问下去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心里话，作为你们家小姐的贴身丫环。你真的希望她嫁给张瑞那样的人吗？” “你是说外面的那些关于张公子已有家室的传言？还是单单指张公子这个人？其实我只是个丫环，伺候小姐是我的本分。至于小姐喜欢什么人，要嫁给什么人，都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没资格过问，更没资格指手画脚。张公子嘛，他人还算不错，好歹身体健全，看起来也没什么特殊的嗜好，若是我们家小姐真的喜欢，还算是不错的选择吧？至于外面的那些传言……我想不过是传言罢了。”芬儿很谨慎，她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绝对是经过认真琢磨的。 在她身上算是白下功夫了。我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冬梅却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哎呀，你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想法呢？虽然说嫁人是你们家小姐的事情，可将来的事情就不好说了。你是你们家小姐的贴身丫环，保不齐将来还是你们家小姐的陪嫁。陪嫁丫头变成通房丫头或者是侍妾之类的，不是很常见吗？难不成你也喜欢张瑞？他那么龌龊的人怎么配？” 我看见芬儿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无奈，但最终却微微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还是过了眼下的难关更要紧。你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就好。” 不等我们再多问，芬儿很快起身，“对了，其实你们来这里之前，我们也听到了不少传言。听说崔小姐已经和……逍遥王订下了秦晋之好，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她会突然问这个？难不成……她也是个爱八卦的小丫头？看起来虽然很是稳重，但事情上和巧儿没什么两样？我微笑不语，冬梅意味深长地“咳”了一声，故意模仿芬儿的语气叹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只是盼着我们家小姐能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好。” “那逍遥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对小姐一定很体贴吧？”芬儿似乎有些期盼，但似乎还有点儿心酸。 难不成她也在暗恋逍遥王？我隐隐有些不悦，但却无可奈何，谁让李宣也是个大众情人呢？喜欢他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不像莫绍谦那么夸张，可正因为他一向很少传出什么闲话，更是赢得不少女子的芳心！ 一百九十三．巧合 芬儿的态度太过奇怪了，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不等我开口，她居然自顾自地离开了。难道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话？还是不应该问她这么多问题，就在犹豫中间，躲在屏风后面的白春华脸色古怪地出现了，她劈头就问：“刚才来这里的，就是你们说的那位……董小姐身边的丫环？她是芬儿？她们家小姐叫董……若兮的？若兮？……兮……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恐怕这件事情会越来越棘手。虽然我知道小姐很热情，而且是位侠女，但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听我的。” 我看见白春华在拼命地朝冬梅使眼色，冬梅却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但她很快也转变了态度，跟着白春华一起劝我离开。这让我的好奇心更强，“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为什么非得劝我走呢？你们也看到了，若不了结这件事情，我能脱得了身吗？难道冬梅你忘了董夫人的重托？” 冬梅似乎还有些犹豫，她看了看白春华，又看了看我，决定退出战局。白春华孤立无援，她满脸无奈道：“我的小姐，难道你真的要一条道走到黑吗？我都跟你说了，董家并没有什么大小姐，只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谁知道……这位董小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一切都是吴昭容的阴谋，要不就是芳姨怕你误了她什么大事，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你为什么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硬生生往里跳呢？是因为好玩的缘故吗？” “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你在怀疑什么？还是知道些什么？有话不明说，反倒要替自己找这么多借口，我看你心里有鬼呢？”我一脸好奇地望着白春华，她一向不是个太难藏得住心事的人，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可这一次却是个例外。她欲言又止，若不是让她很难堪的事儿，她怎么会如此吞吞吐吐？我心里满是问号，试探地开口问道：“难不成……你认识张瑞？而且……还有可能跟他过去有什么交集？不会是……你也喜欢他吧？” “噗哧……”刚刚含一口水在口中的白春华将水一下子全喷在冬梅的脸上，忙不迭替冬梅擦水的同时，满脸尴尬道：“我跟他有牵扯……好吧？就算是吧，那你是不是能跟我走了？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那我就更应该留下了！还有什么比看一场好戏更能打动人的吗？尤其是像我这样爱多管闲事的人？……不许再多说什么了，现在就算是十头牛也不能把我拉回去。你还是想想办法，替我调查一下张瑞，把他的老底给我查个底儿掉。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就这么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处理完眼前的大麻烦。 白春华还想多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勉强忍住了。冬梅在白春华离开之后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淡淡道：“小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时我不应该替你应承下来的。要是我们……现在退出，似乎还来得及。这样的事情，不管怎么处理都是会得罪人的。” “连你也会说这样的话？”那种感觉又来了，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而且似乎不想跟我说，难道跟李宣有关？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是我多想了！我恍惚间好像听他们说李宣的确有过一个心仪的女子，但好像叫“慧”什么的，而不是董若兮。我拍了拍冬梅的肩膀，连声道：“天色还早。不如陪我在这里走走吧。” 夏天的月光下别有一番滋味。明明白天太阳还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甚至不愿意在院子里走动，可当太阳落山后。所有东西的温度都在缓缓下降。走在院子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惬意。董家果然是大户人家，能看得出来董家的下人很贴心，因为若大的院子里居然很少有蚊虫。 “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做事的？能对不知道小姐晚上喜欢出来走动的吗？这么多的蚊子，让小姐怎么在外面待啊？小姐千金之躯，怎么能受得了？你们每天都在这里做什么？吃闲饭的吗？小心我明天回了你们家老爷、夫人。赶你们离开这里。”还没有走到后院，我就听见芬儿大声斥责下人。 她的语气似乎也有些怪怪的。为什么对这些下人说是“你们”？难不成……白春华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她们其实并不是董家人？按理说，白春华是不太可能骗我的，因为她根本没有要骗我的理由啊？ “大晚上的，你们怎么出来了？”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董若兮出现在我们不远处，她的脸色有些吓人，更奇怪的是她头发全披在肩上，若不是早有心理准备，肯定会被她吓个半死，不等我开口解释，她继续道：“既然你出来了，那就陪我在这里四处走走吧。我想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那倒不如说给我听吧？” 如此情形下，还能指望我们两个能倾心相对吗？我不由得暗暗苦笑。但没想到董若兮却很直接，她叹息道：“今天我的心情不太好，尤其是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那些话，其实你说的很对，有些事情越想得到，失去的反而会更多。就像是我和张公子之间。可能是因为我太心急，才会让他更吃定我！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个迫不及待想要嫁人的女子，所以他才会提出那么多无礼的要求。你知道吗？就在之前，他派人传来话说，希望这两天能来这里提亲，定下我们的婚事。” “这么心急？”我满脸诧异地望着董若兮，让我意外的是她的语气，现在的她不应该是满脸娇羞地说出这些话，欲语还休地望着我，然后再让我想办法成全他们吗？更意外的是她似乎对张瑞也生出几分不满，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一百九十四．惊人逆转 一向冷冰冰的董若兮像是变了个人，她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只是这样？难道你不应该还有更激烈的反应吗？比如说……疑惑？” 她还想要我什么样的反应？我暗暗有些心惊，今天的董若兮怎么看起来有些怪怪的，难道她有很多话想说吗？我眨了几下眼睛：“疑问？为什么要疑惑？难不成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能……是因为我不太熟的缘故吧？你有这样的反应也很正常。” “你为什么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会跟你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到底是一点儿都不关心我？再或者，你一直都习惯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别人？怪不得你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这样会让你很有成就感对吗？为什么他会……喜欢你？难道只是因为你……是丞相家的女儿？”董若兮没头没脑地说出了一大堆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更是古怪。 她这是在神游太虚吗？为什么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还有为什么我总感觉她的心里好像对我有说不出来的怨气？难道……我感觉自己身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那种感觉危险靠近，但是又不能确定的预感让我有些抓狂。我很想抓住她的肩膀问问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但终究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好奇，悠悠叹息道：“这么说……你也在迟疑？是不是也在怀疑他可能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张瑞并不可靠，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董若兮像是突然发疯了一般，连连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还要把自己的将来交给不认识的人。其实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或许是不想认命。你大概是不会明白的。正因为我的身边曾经出现过那么……那么优秀的人，所以对比之下才让我对张瑞更失望。你来帮帮我，帮我一把好不好？我现在还不想嫁人，真的不想嫁人。你能帮我的对不对？” 根本没给我任何拒绝的机会，董若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声道：“这两天麻烦你帮我应付一下他，我不想再见到他，最起码现在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过去，更不想……” “是你的戏演不下去。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替你解决掉麻烦的傻子是吗？”白春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们的身后，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态度。“也只有崔莹玉这么傻的人，才会对你完全没有一点儿防备之心。也只有她，才会凭着满腔的热情，做那些不着调的事儿。不过这也难怪，像她那样的人。哪里知道人心险恶？” 就算是反应再怎么慢半拍，我也能明白眼前的情形不太对，白春华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更不会对陌生人如此无礼，她怎么会对董若兮说出如此无礼的话？难道她得了失心疯吗？我愣了愣神，可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挡在我的面前，连声道：“这里不是小姐你应该来的地方。眼前的人，大概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不姓董。名字也不叫若兮，她叫溪若，姓杨。是前朝皇族的后裔。如果现在还是隋朝，她应该也是位高高在上的郡主。可惜造化弄人，她的家族已经没落了。更重要的是。她请来，绝对不是想要了结她所谓的姻缘。而是……她想借你之手，改变之前曾经发生的一切，好挽回……” 白春华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她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小姐，马上跟我离开这里，她的事情你不应该插手，也不能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关。把你拉进来，只是因为她有自己的如意算盘。我已经做好了周密的安排。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哼哼……原来是你！那个一直缠在他身边的女侠？本来还以为你真的和他只是单纯的朋友，但现在看来你的目的也不简单。我的用意你既然已经点破，那为什么不索性告诉她所有的事实？崔小姐，这两天在你的面前扮戏也的确辛苦，要早知道有人认出了我，我何必再费那么大力气呢？我们还是认识一下吧，正如她说的一样，我叫杨溪若，同时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逍遥王的未婚妻……”董若兮，不对，是杨溪若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脸上的哀怨一扫而光，露出几分洋洋得意的模样。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阵眩晕，李宣居然还有一个未婚妻？为什么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为什么她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发生在她身上的意外……难道是李宣造成的？我目瞪口呆，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心中的疑问说出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而不远处跟在我身后的冬梅显然也愣住了，只用手扯了下我的衣服。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却只是瞒着我一个人？他是个……已经有未婚妻的人？那为什么还要跟我说那些话？难怪当初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怪怪的，原来是心里有所顾忌。过了我和皇上约定的时间之后，他说他会娶我过门，原来也只是用来唬我的，一切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只要到时候我死心塌地地爱上他，他就可以得寸进尺，娶个三妻四妾地摆在家里养着，就算我再怎么生气都没用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白春华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没用了，这样的打击的确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我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李宣，但从若兮……是溪若的口中说出来的那些话，已经让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 冬梅的嘴一张一合，似乎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她的声音，更不想离开这个地方。难道我生病了吗？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居然失去了知觉。 一百九十五．挑衅 真想就这么沉沉地睡过去，再也不醒过来，这样就不用面对让我如此难堪的惊人事实！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一切果然不是巧合！一切自然都是她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引我上钩！我脑袋里胡思乱想，以为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但实际上不过是十分钟甚至是更短的时间，我就被硬生生掐醒了。冬梅托着我的腰，而我则完全靠在她的肩膀上，白春华则半抱着我，生怕我摔倒在地上。 我正想开口，告诉她们马上可以离开，但没想到杨溪若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怎么了？千金小姐都会有的毛病吗？也难怪，你是娇滴滴的小姐，玩这样动不动就晕过去的把戏，当然最能打动人心的，也最容易勾起男人的怜悯之心。不过这戏偶尔用一下就好，可千万不能过火，要是下次你的身边没人扶着，把自己摔得晕过去，那不是得不偿失了吗？再说这里没男人，他也不在，你这样装娇弱，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我知道她的性情古怪，也知道她说出来的话刻薄，但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算是把我当作情敌了吗？我努力挣扎着站直了身子，心里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因为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所有的人，包括李宣在内，似乎都在刻意回避她的存在。这其中到底还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是我眼下最关心，也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尽量刻制自己，不让心头的小火苗燃烧起来，更不能激怒眼前有些失控的杨溪若。努力再三之后，我终于能撑出几分笑容，淡淡道：“看来杨小姐这是经验之谈了，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好好向你讨教一二。你看看这天色，似乎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你这是准备要逃吗？可你别忘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人家，就没有反悔的道理吧？除非是你真的怕了。”杨溪若的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表情，“是怕我了吗？怕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会被我比下去，将来就不能成为逍遥王妃？宣是个理想的伴侣，京城里有不少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而宣王妃的宝座。更是人人都想坐的位子，尤其是对你而言……” “好像你没资格再说这样的话！当初谁对谁错，你心里有数。不管怎么样。逍遥王妃的位子不可能属于你。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自己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勇于承担后果，而不是背地里耍这样的小阴谋。这样下去，只能让人心生反感。当初王爷的确说过。对你有求必应，你可别仗着他的善良胡作非为。”白春华毫不客气地大声训斥道，身子也挡在我的面前，似乎生怕杨溪若会突然采取什么对我不利的行动。 杨溪若却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听白春华这么说，她反倒冷笑起来。指着我问道：“你没资格在我的面前说话，我现在要问的是她，而不是你。崔小姐。你可是堂堂崔女侠，不会躲在一个侍婢的后面，让她替你出头吧？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因为怕了我，所以才当缩头乌龟？要是那样的话。你就没资格跟我争什么，赶紧夹着尾巴离开吧？” 我默不作声。她的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而我也不可能离开这里。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心里更是对她和李宣之间的关系做出了种种猜测，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有着如花容颜的女子，身上的残疾也掩饰不了她的花容月貌，掩饰不住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贵族气息。而这似乎是我身上缺少的，这无形之中让我产生了几分自卑感。更重要的是，她提出到李宣时的语气和表情，似乎对他都很熟悉，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李宣真心爱的人……就是她？她和我眉目之间的确有几分相似，是不是因为这个，李宣才会选择向我表白？为的就是弥补自己对过去的怀念？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了，难道你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冬梅低声在我的耳边道，“看看她这样子，哪里值得人家半分同情？我看还是先杀杀她的锐气，再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是王道。” “怎么了？真的怕了？本以为你豪气万丈，没想到也只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杨溪若有些夸张地笑起来：“我好不容易设了这么个局把你请过来，当然不可能让你轻易离开的。不用我自己动手，你自己都会想留下的，因为你肯定想知道很多事情，比如说我和宣是怎么认识的？他对我怎么样？在我们两个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他喜欢我什么？讨厌什么？为什么你会有可乘之机？他选择和你在一起的理由？……这些我想都是你会关心的问题，除非你对他一点儿都不在意。崔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呢，做人向来是堂堂正正的，从来不玩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会让你知道所有的一切，关于宣的一切。”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上当，更别信她说的话。她不过是骗你留下来，将来肯定会对你不利的。她心肠歹毒，最会玩手段，要不然当初王爷也不会跟她分开。”白春华着急地拦住了杨溪若的话头，满脸着急的模样，分明就是想要火速带我离开这里。 我只有苦笑，虽然杨溪若的态度让我感觉很不爽，但她的每一句话都正中我的软肋，的确如她所说，我很想了解李宣的过去，更想知道他们两个的过去，还有……他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跟我在一起。我不要莫名其妙地成为别人的替代品，更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而完完全全地了解眼前的杨溪若，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PS： 祝天下有情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七夕节快乐！ 一百九十六．艰难的抉择 直觉告诉我，这其中必然还有很多故事，关于李宣过去种种，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点点滴滴，看杨溪若的表情就知道，他们的过去一定很精彩。我渴望知道这一切，哪怕事实可能会将我伤得体无完肤。留下来吗？仅存的理智让我保持最后的清醒，留下来是错误的，因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比知道事实强上百倍，杨溪若的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光彩，更是刺伤了我，让我更想知道他们过去曾经发生过多少精彩的故事。那应该是李宣不曾给我的，更不曾让我经历过的。越是这样，越让我想留下来的冲动，我最终点了点头，“我留下来，不过不是为了帮你，而是帮我自己！”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点到为止，你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有可能……”杨若溪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表情，她笑叹道：“不过我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个很有胆识的人，竟然敢留下来。芬儿，快来啊，送崔小姐回房，随便把我用的檀香送过去，好让崔小姐安神，祝你们睡个好觉。” 白春华急得团团转，可不管她再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我留下来的决心。回到房里，她气急败坏地望着我：“你想做什么？难道看不出来这本来就是个陷阱吗？为的就是诱你留下来。从她的口中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像她这样的人，挑拨离间，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难道你真的要因为她，就与王爷生分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知道王爷对你的心……” “正因为我想知道王爷的心思，所以我才会留下来，听一听他们的过去。”我哭笑不得，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李宣的过去，那种强烈的好奇心几乎快要把我的心撑破了，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的，不管是杨溪若的态度，还是白春华奇怪的表现，都让我更能肯定，这其中一定有我不愿意听到的往事。可这一切都阻止不了我，这种心态……算是热恋之中的女子都会有的心态吗？ 白春华还想说什么，冬梅拦在了她的面前：“时间不早了，你让我们家小姐休息吧。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想小姐的心里一定很乱，那就多给她一点儿时间。趁这个机会，倒不如你想办法……” 冬梅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她肯定是知道内情的，最起码应该知道李宣曾经的情史，要不然听杨溪若说出那番话时，她的表情不应该那么平静。她或许还在想办法劝我离开吧？我暗暗叹了口气，眼下我只是个俗气的小女子。想了解自己所爱的人，仅此而已。 是因为心事太重，所以连梦都变得那么沉重吗？梦里自己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吧？我看见了掩面哭泣的杨溪若，她哀求我离开。而眨眼之前，我看见杨溪若幸福地和李宣依偎在一起。天塌下来就是现在的感觉吗？我的心口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幸福的表情？我不敢再看他们，转身哭着跑开了。 “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被冬梅从梦中摇醒。而我赫然发现自己的脸上还挂着眼泪。冬梅小心地用手帕拭去眼泪，低低道：“小姐……其实你真的不应该留下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历史，既然连宣王爷都不愿意再提起，你何必再留下来凑热闹呢？看样子这位杨小姐的心事很重，城府也很深。我想她一定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宣王爷重修旧好。你留下来。不是白白给她创造机会吗？” 我拥着薄薄的被子坐起来，此是不是盛夏吗？为什么晚上会这么凉？为什么盖着薄薄的被子。我还是感觉到那么深的寒意？叹息着摇摇头，其实现在我的心理一样的矛盾，杨溪若的企图我不是看不明白，可想知道李宣的过去，这些话像是紧箍咒一样让我拼了命的想留下来。玩心眼儿，我未必是杨溪若的对手，所以我只能留下来，用自己的理智去判断她说出来的那些话，哪些是真的，哪些仅仅只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往里面挪了一下，对冬梅叹道：“留下来陪我一起睡吧，我感觉有些冷。” 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感觉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好不容易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但梦里的感觉依然那么真实，真实得连我自己都要忍不住相信那就是事实了。 而杨溪若果然没让我失望，在她的身份暴露之后，董家的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而后院则成了我们两个共拥的天下。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除了那些好事的妇人外，大部分都没有人靠近过后院。 “你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他喜欢什么食物？他最讨厌哪种人？他平日里最喜欢去哪里走走？”早饭时，杨溪若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说完就用那种很有优越感的目光望着我。 这些……的确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问题，可如果就这样败给了他的“前女友”，总会让我有些不甘心的。可她提出的那些问题，我根本就不知道，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 或许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她满脸得意道：“我就知道你回答不出来，像这么深奥的问题，没有一段时间的交往，是回答不出来的。这也难怪，你们两个在一起才多久？你是不会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呢？想当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他喜欢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知道我喜欢就足够了。”我抬眼淡淡望着杨溪若，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云淡风轻，“难道现在不应该是他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吗？为什么我要知道他喜欢什么呢？” 一百九十七．谁知女人心 杨溪若的表情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那表情难堪又难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扁了下嘴，叹道：“强词夺理，而且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不愧是崔女侠。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为妇之道吗？不过这也难怪，我想对你这样的人，他还能指望什么，更不会跟你说什么知心话。” 她还真是尖酸！可说出来的话似乎有几分歪理。不等我再开口说什么，她微微摇了摇头，“其实你应该记住的，他一向不喜欢粉色，不喜欢吃饺子，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不喜欢菊花，喜欢一个人独处。他最不喜欢的是参与朝政，虽然他迫不得已要镇守边关……以后这些我会慢慢告诉你的。”杨溪若那种优越感又来了，就好像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而她是本什么都知道百科全书。 “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却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王爷从来不喜欢多事的人，尤其是多事的女人！杨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我也知道你想做什么。费了这么大力气把我们家小姐找来，无非是借助我们家小姐的力量，再挽回王爷的心。可你这么做，万一让王爷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对你很感激吗？难道你没听说过，男人的感情一旦收回，那就再没有付出的可能。小姐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你若是真的伤害了她，王爷会跟你善罢甘休吗？当初你和王爷的恩恩怨怨，我们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收回你自己的打算，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冬梅在忍了半天终于出声道。 杨若溪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冷冷看了冬梅半天，反倒对着我道：“难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丫环？她一向都是这么没大没小的吗？尊卑有别。这里哪有她插话的份儿？可千万别告诉我，丞相府出来的丫头，就是这样的教养。” 我现在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听她这么说，我假装没有听清，反问道：“你说什么？我们不是在说宣王爷吗？为什么突然扯到教养上去了？喜怒不形于色，这好像是大家闺该有的修养吧？动不动就发怒，不应该吧？杨小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我，那不妨慢慢说给我听吧？” “在那之前。还是先解决掉你自己眼前的麻烦吧？”白春华再度出现在这里，但陪同在她身边的，居然还有张瑞。那个变色龙？“张公子，你做梦都想见到的人就坐在那里，是不是该好好表现一下，也好成全了你自己的心事？” 他来这里做什么？按照之前发生的事情推测，他应该是杨溪若请来演戏的。既然戏已经结束了，那他还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杨溪若克扣了他的工钱？所以他才会上门讨债？不过看白春华得意洋洋的模样，我猜想这其中可能还有什么秘密。 果然，不等我开口，张瑞笑眯眯地来到杨溪若的身边，柔声道：“哎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为什么你居然会让旁人陪着你一起用早饭？我不是说过了，等我来了，再给你盛饭吃吗？你的胃不太好。吃油煎的东西会伤身子的。不如再吃点儿包子吧？” 这下我的好奇心更强了？难不成张瑞根本就不叫张瑞？而是杨家的什么人？比如说是杨溪若的兄长？再或者是堂兄弟什么的？可看他亲昵的态度又不太像。就在我犹豫不定时，却见杨溪若狠狠瞪了张瑞一眼，冷冷道：“我不是说过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吗？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该给的钱已经给了，你就不应该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芬儿！芬儿去哪里了？我不是说让你守在门口。为什么让他进来了？大早上的，你这存心让我今天过得不顺心是不是？” “小姐放心。早上您不是已经焚香拜过神佛了吗？怎么可能会不顺心呢？这个人……是这位姑娘带来的，我在门口拦，可她硬生生把人带进来，还说是小姐的意思。所以我就……想要阻拦也来不及了，毕竟她是崔小姐的人。”芬儿一脸惶恐地站在门口。 “无能！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我留你在身边有什么用？你倒是给我一个让你留下来的理由？……算了，反正说你多少次都不会让你长记性的。现在去找人，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杨溪若是真的动气了，她狠狠瞪了一眼张瑞。 本来还算镇定的张瑞终于明白，自己被抛弃了！我暗暗冷笑，像他这样的人也算活该，他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很精明，但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颗被人利用的棋子。这种被别人利用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一想起之前他在我面前的表现，就觉得心里更不爽，他有这样的下场，还真是活该。我看了一眼白春华，心里却不太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是故意带张瑞来这里捣乱？ 不过他显然不想认输，他笑望着杨溪若：“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这是要让我走吗？是因为我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做错了什么事儿吗？你忘了，我们昨天已经约好，今天要去见你的爹娘的。难道你要反悔了？” “还真是可惜了，这么一段大好姻缘，难道就这么被你自己断送了？张公子，你可要抓好这次机会，要不然……啧啧啧……”白春华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停地在边上煽风点火，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张瑞显然已经被吓倒了，他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柔声道：“这是我和董小姐之间的事情，哪有你这个外人插嘴的份儿？你这么说，会吓到若兮的。兮，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管我做错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像我这样的人，更是如此。所以看在我们过去感情的份儿，你还是快点儿……”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马上滚出去，不然的话……芬儿！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要我亲自动手赶他走吗？”杨溪若显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发狠！ 一百九十八．善变 我真的很遗憾此时巧儿居然不在这里，看热闹可一向是她的最爱。有她在这里，明天街谈巷议就有话题了。但没想到冬梅的表现比巧儿还八卦，就在杨溪若发火的时候，她故意大声问道：“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昨天你们两个不还是好好的吗？郎情妾意，如胶似漆，恨不能把对方拴在自己身上，更怕对方受一点点委屈。这位公子，你口中的董小姐翻脸可比翻书快多了。是不是你招惹她了？要是不使出浑身解数讨她的欢心，这个金山可真的就要跑了。你想借着这个机会飞上枝头的梦想也就要破灭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她这分明就是在边上煽风点火！杨溪若显然对冬梅说这番话十分不满，可当着我们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能将所有的怒火都对准了芬儿。芬儿战战兢兢，她只是个娇弱的丫环，根本不敢靠近张瑞，鼓了半天的勇气，低声道：“小姐，我这就去办……张公子，你还是快点儿离开吧，要不然的话，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等一下。事情好像不应该就这样结束吧？人家可是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和董小姐……不对，张公子，你可认清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不是什么董小姐，不过她的家势可比董家显赫多了。她可是昔日有名的渭城王的女儿，杨溪若！攀上了她，你就等于是渭城王爷的乘龙快婿，一步登天哪！”白春华显然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我看见她朝张瑞使了个眼色。 这两个人是串通好的！我心里一动！但更让我动心的是，杨溪若居然是渭城王爷的女儿！这下可真是有热闹看了！渭城王是世袭的封号，也证实了白春华之前的说法，眼前的这位杨溪若。的确是隋朝皇族后裔。虽然李唐代替了隋朝，但李氏皇族与杨家本来就是亲戚，就算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他们也不敢不厚待杨氏子孙。而这位传说中的渭城王就是其中被厚待的一员。不过这一代的渭城王是极低调的人，大部分时间都足不出户，除了迫不得已的应酬外。但我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说过杨溪若这个名字呢？就好像……我从来都没听说见这个名字一样。不应该啊，既然她曾经和李宣有过一段过去，那我就应该多多少少听到一些风声。除非是……所有的人从一开始就故意对我隐瞒了这件事情，而当时忙着整理自己感情的我，也无心顾及这件事情。 果不其然。渭城王的名号显然比董氏这个称呼好用多了，张瑞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活脱脱像是捡到了只金元宝。不过他表现得很是淡定。故意挥了下手道：“哎呀，你说什么呢？什么杨小姐、董小姐的，我爱上的是我眼前的这个女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前，我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让我心动。所以，不管她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无法阻止我爱她的那颗心。若兮，我们的爱情是超凡脱俗的。根本不用理会这些世俗的眼光。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身上的鸡皮疙瘩再度冒了出来，虽然我之前已经见识过张瑞诡辩的本事。但万万没料他居然脸皮厚到如此地步。杨溪若的脸都气红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他。芬儿显然也急了，她挺身而出挡在了杨溪若的面前，连声斥责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赶紧离开这里，从今以后不许再来骚扰我们家小姐。更不许出现在我们家小姐的面前……” “芬儿姐，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难道你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小姐伤心吗？当初为了能和我在一起。她受了多大的委屈？现在好不容易就要变成事实了，为什么你还要阻拦？兮儿，我知道从前可能我表现得不够热情，也不够体贴，但是请你放心，等我们成亲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张瑞根本没将芬儿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更没理会杨溪若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反而继续自说自话，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了新房，还有伺候你的丫环。我的母亲正眼巴巴地盼着带给她好消息呢。兮，我知道，你在我的面前掩藏自己的身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不在乎，因为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张瑞突然顿了一下，他将目光转移到我和冬梅的身上，一脸不耐烦地表情：“兮，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们，现在我就替你赶她们走！有我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她是丞相家的千金又怎么样？就算是公主在这里，也不能给我的兮一点儿气受！你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别在这里惹我的兮生气！” 如此精彩绝伦的表现，只怕世上难得看到一次吧？我强忍住想要发笑的冲动，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待着看杨溪若接下来该如何应答。看得出来，其余的人也是同样的反应。白春华努力将目光转到了外面，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怕自己的笑容破坏了眼前的气氛。 事情到这个地步，很显然杨溪若的面子上已经挂不住了，可面对咄咄逼人的张瑞，她除了大声呵斥自己的丫头外，似乎并不敢把眼前的张瑞怎么样。我看见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发火道：“你……再多说一句话，看我不狠狠抽你两个耳光！” “你想抽我两个耳光？是我惹你生气了对吗？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呢？不用劳你自己的手，万一抽痛了自己，我的心是会痛的，你看着，我自己来……”张瑞笑眯眯地望着杨溪若，完全变成了一个“二皮脸”，“啪啪”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意犹未尽道：“兮儿，这样的声音你可满意？你要是还喜欢听，那我再抽给你听！” 一百九十九．心痛 “够了！你到底说完了没有？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要是你还继续在这里啰里八嗦，我可真的要不客气了！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吗？我是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之间不再有什么关系，也不会有任何牵扯了！我们……完……了！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绝对再没有任何瓜葛！你马上滚，从我的眼前消失……” 把话说得如此绝情，张瑞若还有自尊心的话，绝对不会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我暗暗叹了口气，好戏总算要结束了，这一场早饭秀的确让我大开眼界，也让我对杨溪若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我淡定地坐下来，准备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面对她。经过这一次小小的风波，我看得出来杨溪若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无理取闹比跟她讲道理有用得多。到时候，我是不是也该使出这样的招数呢？ “你说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难道你真的忍心拒绝我？难道你真的不怕我会伤心难过吗？为什么？难道我们花前月下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那些山盟海誓也是假的？你说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这也是骗我的话？不可能，不会的！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你说过，我是你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人！而在我的眼里，你始终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到底是谁？是谁蛊惑了你的心，让你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撇下我，让我在这个孤独的世上怎么存活？兮儿，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你说过我是你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我的世界里不能没有你！” 我几乎忍不住要狂笑出声了！这么*裸的大胆表白还真是火辣！只可惜他表错了地方，也选错了对象。我看见杨溪若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扭曲，面对着朝自己靠近的张瑞。她像是赶苍蝇一般连连摇手，同时还不忘继续后退：“你给我滚！快滚哪！我不想再见到你！救命啊！宣！快救我！”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扯了一下，接着胸口就狠狠抽痛了起来！这是她下意识喊出来的吗？还是已经习惯了喊他的名字？要不然她不会喊得如此自然！我长出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显然这一变故也吓到了张瑞，他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也只是顿了那么一下而已，我想此时的他宁愿装糊涂，也不会追问谁才是杨溪若口中的那个“宣”，对他来说。抓住眼前的金山，肯定比什么都重要。他连男人的尊严都可以不顾，更何况是一个对他毫无威胁力的男人呢？他满脸愁容道：“兮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是因为我突然对你说出这么多……真心话吗？你是知道的，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永远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更没有办法掩饰对你的真心。是不是你还没有准备好？其实你应该早就准备好的，你不是说过。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做我的新娘吗？你会……” 看来这位杨小姐还真是下了血本，除了那笔丰厚的嫁妆外，只怕她也说了不少的甜言蜜语。最可笑的是张瑞吧？他或许本以为自己才是大赢家，但没想到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仅此而已。此时的他，恐怕也不太好受。 “帮我一把！把这个人赶走。就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杨溪若终于可是败下阵来，她绝对不可能缠得过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的。 “你这是在求我们家小姐吗？那好啊，帮你一下没问题。但作为交换条件，你必须无条件答应我们家小姐一件事儿。”冬梅居然没放过这个到手的机会，趁着我没开口之前。 其实这也正是我的本意，杨溪若既然已经摆出了不友善的态度，我对她当然也没必要客气。此时的她是骑虎难下。为了马上摆脱张瑞，她不得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果不其然。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冬梅悠悠叹了口气：“那好吧，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小姐，现在你可以帮一帮杨小姐了，毕竟有这样一个人留在这里，终究是碍眼的。先赶他走，其余的事情才好进行啊？” 我朝白春华点了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才是唯一一个能赶张瑞离开的人，也只有她有那个本事。白春华虽然有些不太甘心，但看冬梅的态度，就知道我们还另有打算。她无奈地开口道：“好了，张公子，你想见董小姐也见到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不过我想你的目的绝对不是一两天之内就能达到的。今天还是到这里为止，你暂时离开吧。” 张瑞显然还有些不死心，但白春华只是郑重其事地“咳”了一下，他就像只哈巴狗一样乖乖地离开了！ “就这样……他这样就走了？为什么你说的话会那么好用？”芬儿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难不成是因为你对他施了什么法术吗？” 看来她们对白春华并不十分了解，更不知道她的手段。只怕那个看起来既自以为是又不可一世的张瑞是吃了白春华不少苦头，才会对她如此服服帖帖。白春华只是一笑，并未理会芬儿的话，反倒朝杨溪若道：“杨小姐，有些事情做过头了，对你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其实你想要见崔小姐，只需要请她出来就好了，何必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今天他是被打发走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你能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他不会继续来打扰你吗？还是说你真的有自信，能让逍遥王再度像过去一样，对你呵护有加？” “我的事情要你多嘴？”杨溪若的脸上闪过一抹阴冷的表情，显然她很讨厌白春华，甚至到厌恶的地步。“不过这一次还要谢谢你。我倒是忘了，你也是个会舞刀弄枪的人，还会在别人的面前搬弄是非，如果不是你，只怕当初也不会出现那样的意外。” 二百．高手过招 杨溪若对白春华的态度实在太古怪了！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我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白春华的过去我知道的不多，但却从冬梅的口中听说她不少关于她不稽的过去：深更半夜闯入心仪男子的房间，只为给对方送一个桔子；对狗仗人势的某位大人的管家大打出手，丝毫不顾忌其主人的身份；对自我感觉良好、主动追求她的王孙公子不留情地当面呵斥……大概是身为江湖儿女，如此率性而为也没什么，但久了难免会惹人非议的。但在她莫名其妙地遇到李宣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似乎一夜之间她变得不再任性妄为，反倒成了循规蹈矩的人，虽然也会行侠仗义，但却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可她……什么时候得罪过杨溪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呢？看白春华毫不留情面地将张瑞带到这里来，就知道她这一次是铁了心地要跟杨溪若作对。难道是掩藏她淑女外表下的狂野之心再起？仅仅只是为了李宣？这个眼下让我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的男子？ 就算是再傻的人都看得出来，杨溪若对白春华还是相当忌惮的，不等白春华再多说什么，她忙不迭开口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也想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我和崔小姐之间的闲事不该由你出面，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真的能帮得她或者是他，否则的话，我不能保证自己能有什么过火的行为。你的过去也不是一张白纸，我想你也不想让他更多地了解你的过去是不是？还有过去那些曾经吃过你的暗亏的那些人，若是知道你的行踪，你觉得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我的白女侠？” “什么时候杨小姐也学会威胁人了？”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但我看得出来。她的笑容里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尴尬，“你想做什么我太清楚了，我会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做的，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若你真的动了他心尖子上的人，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你也应该很清楚，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是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告诉的。翻开过去，你也没那么清白。杨小姐。你说是不是也该在这董府给我安排一个住处？” 她们两个这是打什么哑谜？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们两个，本以为她们两个唇枪舌战，我们会有一番热闹看。但没想到她们的话到此为止。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我意犹未尽地望着她们两个，心里还有些不满足，白春华却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发问的机会，一把接我拽到了外面，直到一个无人处停下来。她才连连摇头道：“好吧，我现在没有办法阻止你的好奇心，你想打听出来的事情，瞒是瞒不过去的，但你可千万要想好了，这么做的后果你考虑过吗？难道你真的不怕……可能会听到一些你不愿意听到的事情？” “等一下。这样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先告诉我，你和她……我指的是杨溪若，你们两个是怎么结下怨的？为什么她看见你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难不成你们两个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快说出来让我听听？”我反手抓住白春华。既然逮住了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让它白白溜走？ 白春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头黑线。我想如果她的眼睛再睁大那么一点点，我怀疑那眼珠子随时有可能会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她苦笑着抓了抓额头：“我的大小姐，你的好奇心是不是也太强了点？现在你要关心的不应该是这样的小道消息吧？你的对手是她。可不是我？你可千万别掉以轻心了，她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搞不好。她可是会让你这辈子都会有心理阴影的。” “能说出来让我听听吗？最起码也让我知道一下，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就说一下你们两个结怨的过程怎么样？”我继续着自己的八卦，生怕会错过任何有趣的消息。 白春华是不可能拗得过我的性子的。果不其然，在连叹了五声气后，她才勉强点了点头道：“好吧，其实那还是三年前，当时的她……还和宣王爷之间……有往来……但是你放心，他们两个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心口再度被狠狠重捶了一下，原来李宣和她真的交往过，那杨溪若在我面前的优越感就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原来他们两个……我微微叹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心里的不适，强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要强调这些无聊的重点儿。现在还不是我纠结这些的时候。” “好吧。”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杨溪若这个名字你虽然没听说过，但你总听说过，在三年前有一位名动京城的冰山美人吧？传说中她的容貌赛过月中的嫦娥，却冷若冰霜，对任何人都是不理不睬的。” “好像听说过。”我点了点头，依稀中似乎有点儿印象，毕竟京城里想要博虚名的人太多了，就好像一茬一茬的韭菜一样，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了，总很难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三年前，我的心不由得微微一动：“你说的是那个……和京城不少名公子有过纠葛，最后却意外坠马的那位……” 白春华像是松了口气：“就是她！还好你听说过她的名号，要不然……这些话若是真的说出来，就好像是我在诋毁一个名誉清白的人一样。杨溪若就是三年前的那位冰山美人，而且还暗中与宣王爷有往来。” “暗中？可她不是说……跟他之间……有过一段难忘的过去吗？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公开的？这不可能啊？像李宣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这话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看白春华的样子，又不是像在掩饰什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二百零一．往事不堪回首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不解，再或许是不想让我知道更多关于李宣的消息，白春华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唉声叹气道：“很多事情从外人的口中说出来，总会有失偏颇的，既然你已经决定留在这里，那早晚都能从她的口中知道些你想知道的东西。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她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柔弱，在我的眼里，她就是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自以为很聪明，可惜在男女之间的感情问题上，不可能不出现纰漏的。毕竟想要不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是需要很高明的智慧的。她和宣王爷，也不想你想的那新，当初是她假装清高地接近了王爷，但后来的种种……一直都在挑战着王爷的底线。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但若是仗着别人对自己的包容就胡作非为，那就是无知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因为看她的架势，应该是明白自己过去的确有些过分，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和王爷重修旧好了。只怕她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是想要挑拨离间？还是在我的面前炫耀过去？我暗暗心惊，心里的滋味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的确落了下风，因为我对李宣的了解并不多，而他也没有像寻常的恋人那样，对我说过什么甜言蜜语。一想起他们之间花前月下，还有卿卿我我的缠绵，我的心口就莫名其妙地抽痛。勉强笑笑，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给白春华，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是微微吐了口气。 “你信任王爷吗？”白春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其实你只要相信王爷的为人，就不会被她扰乱心智。怕就怕……你对自己没信心了。算了。现在王爷不在京城，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我只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千万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而且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点，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会使出下三滥的招数，这些你觉得自己能应付得过来吗？” 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竟然能让一向云淡风轻的白春华如临大敌一般？仅仅是因为对象是我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假装轻松地摇摇手。努力让她放心。但我的心真的能放下吗？白春华的态度更给这件事情增添了不少砝码，而我确信，最终刺痛我神经的。必然会是杨溪若飞蛾扑火的态度。 “我不会让她轻易得逞的，因为我太了解她，也太明白她会使出什么招数了。不过这件事情仅仅有我出面还不够，或许……有些人该出来帮我的忙了。”白春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担心白春华在想什么，而是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面对？其实我的好奇心远比杨溪若的更重。她很明白我的心思，所以才一点儿都不着急。 果不其然，当撕开自己的伪装后，眼前的杨溪若像是变了个人，她在我的面前对所有的人都呼来喝去，甚至对我也毫不留情地加以嘲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因为你太想知道李宣的过去了。除非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或许是从来都没想过要嫁给这样的人。” 我本来应该愤然离开的，但是我却没有离开的勇气。所有的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我能看得很清楚，甚至能从旁指点，可一旦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完全乱了方寸。虽然明白自己应该如何。不应该如何，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赔着不是。我只得微笑：“既然我们两个彼此心有灵犀，又何必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呢？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这算是个公平交易。” 杨溪若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屑，“你有什么可以跟我交换的吗？你以为你了解他很多吗？其实你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也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还记得四年前冬天的那场大雪吗？不过那时的你不一定有那样的情怀。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雪太大，所以我们两个就同时留宿在寺院之中。那晚的雪……是我这么多年来看到过的最美的一场雪，灯火阑珊下，几乎能听见雪落地的声音。本来我以为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想不到他居然也有那么浪漫的情怀，我们两个从最初的《诗经》谈起，一直说到李白笔下的诗，竟然不知不觉之间赫然发现时间那么快，等我们分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亮了。他说那叫‘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想那是因为对着我，他有说不完的话……那样的情形，这辈子我再也无法再重温了。所以留在心里，也就变成了永恒，你说对吧？只是不知道，像崔小姐这样的人，是否能让他重温过去的感觉，能一起听雪到天明呢？” 我转眼望着她，她那种完全已经陶醉其中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我心头的石头却越来越重，尚未开战，我已经从内心开始准备缴械投降。他的心……都给了眼前这个女子？他能陪着她风花雪月，陪着她谈天说地，而我呢？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好炫耀的吗？比如说王爷对你的真心？不过我想更多的是还是你那些风流情史吧？当时风靡一时的冰山美人，爱上的不止王爷一个人吧？”冬梅适时的出现替我解了围，不过她想说的似乎不止这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我对王爷的心，天地可鉴，可不是你一张嘴就能抹黑的。”在脸上努力撑出一抹笑容，但我看得出来，杨溪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生硬。 冬梅的脸上露出一抹夸张的笑容：“你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是吗？那还真是让我觉得意外呢。很多事情……也许该从头说一说了。” 二百零二.先机 关键时刻还是冬梅最贴心，我的心里一到！只要看看杨溪若那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就能猜出来冬梅那些话正好戳中了她的痛处。但转念一想，这么做似乎不太地道，那毕竟是人家过去做过的事情，难道真的要用这些事情来揭她的伤疤吧？那我呢？也不是曾经有过去的人？还有那些曾经被我追得死去活来的人，难保杨溪若不会反过头来嘲笑我？她与芳姨有往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过去，若是她也如法炮制，这不成了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口水仗吗？ 就在我想要阻止这场不愉快的对话时，却见冬梅故意皱了皱眉头，掰着手指道：“哎呀，我们到底该从哪里说起呢？是你青梅竹马的邻居？还是跟你幼时同窗就读的那位小姐的哥哥？抑或是踏春时遇到的那位神秘公子？……哎呀，还真是难以取舍呢？杨小姐，你能告诉我，这些人之中，你到底最喜欢哪个吗？我也好摆出来，让全长安城的女子们都羡慕一下？”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嫉妒？还是觉得你们家小姐底气不足，才会说出这些话来？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提的是宣王爷，你却顾左右而言他。看来宣王爷对你们家小姐也没什么感情可言，要不然的话，你作为崔家的丫头，根本不会说出这些话来替你们家小姐解围？崔莹玉，你还真是可怜，王爷看上的，不过是你的美色罢了。你也是个读过几年书的人，应该知道以色侍人，会是什么下场吧？天底下美丽的女子多的是，除非你能保证自己永远没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要不然，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杨溪若显然有些急了。她虽然假装平静，但语气已经变得十分生硬。纵宠——相门嫡女 说到这里，杨溪若假装不经意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原来她的脖子里挂着一个玉坠，直到我的目光停顿在那玉坠之上，她的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哎呀，这个玉坠好看吗？这其实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却是宣王爷的心爱之物。他送给了我，说让我好好替他保存。现在还在我的身上，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那他送给你过什么吗？能拿出来让我看看？” 这就是女人之间的攀比吗？冬梅还想说什么。我拽了她一下，绝对不能让她再多说什么。难道不成要让杨溪若知道，李宣不过送了我一个他从边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小石头？还是把那匹马牵过来。在她的面前溜一溜，好让她闭嘴？那也只会让她更得意吧？虽然金钱不是衡量一个人情意的深浅，但大部分时候似乎意味着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我摸了摸自己有点儿发烫的额头，淡淡道：“杨小姐，难不成我们就要在这里说这些无聊的话。一直到天黑吗？如果没什么大事儿，我就告辞了。” “你是怕了吧？怕我们会看你的笑话，让我们知道表面上看起来是情侣的你们，实际上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其实承认这个事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杨溪若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表情，她热情地过来拉着我的手，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大大咧咧道道：“其实我呢，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我知道宣……他是王室中人，而且还是皇上最器重的弟弟。自然得需要一位美貌的王妃守在身边，这样才能替他撑面子。所以我不在乎能跟你共侍一夫，你也不会在意的对不对？你放心，就算我是王妃，你也会是独一无二的侧王妃。我绝对不会跟你争宠的。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都可以……”小兵方恒 事情转变得太快。我几乎无法跟随这样的变化，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如此假装大度，看起来好像那个不识相的人是我一样。我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正想要挖苦她两句，没想到她反倒继续道：“你放心，等我嫁入了王府之后，一定会劝王爷马上把你娶进王府的。虽然你过去也有那么丰富的情史，而且还与不少男子牵扯不清，但是我会力劝王爷不要计较的。现在的情形，我想你也应该能看明白，如果不与我联手，是不可能顺利地嫁入王府的……” “既然杨小姐有把握赢得王爷的心，那又何必把我们家小姐留下来？岂不是多此一举吗？更何况小姐好本事，自然嫁入王府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就不必留在这里看热闹连。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冬梅愤愤不平地瞪着杨溪若。公子风流 杨溪若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打算，她趾高气扬地瞪了冬梅两眼，“我修养好，从来不会跟下人计较的。倒是你，崔莹玉，你好歹也是要嫁入逍遥王府的人，自这一刻起，你应该学会如何管束好自己的下人，省得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提醒，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如果王爷真心喜欢你，肯定会替你着想的，不管身在何地，都会想着对你嘘寒问暖。我听说……到现在为止，逍遥王似乎还问过你的消息不是吗？你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宣王爷对你是如何的专情吗？当初我和他……” 就在杨溪若还要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继续下去的时候，芬儿突然急匆匆从外面赶过来，在杨溪若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本来还些得意的杨溪若表情变了两下，她低声问了几句。见芬儿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愈加难看。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吗？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却见五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捧着食盒走了过来，而跟在她们后面的正是逍遥王府的小林子，李宣最信任的侍从。他似乎并没有留意到杨溪若的存在，而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大声道：“哎呀，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知道小姐你这里。这是我们王爷特意嘱咐我们每隔几日要送过去的，都是王府内的大厨最拿手的好菜。” 二百零二.斗气 看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小林子，我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且不论他出现在这里让我有多么的意外，仅仅只是他适时的出现，已经让我顿时多了几分信心。看看杨溪若的表情，就能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实现了逆转，证明李宣对我的确很体贴。而小林子似乎生怕这些还不够，一口一句“我们王爷特意嘱咐的”如何如何，以表示李宣对我的照顾。尤其是当那些香喷喷的大餐摆在我面前时，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故意皱着眉头对杨溪若道：“我一个人……好像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既然杨小姐也在这里，那就不妨一起享用吧？” “哎哟喂，这不是当年那位曾经出入过王府的……叫什么小姐来着？杨小姐？刚才好像听玉儿姐是这么叫的吧？看起来很眼熟，想必是我们王爷的朋友。不过王爷的性子直，过去不经意间得罪过什么人。玉儿姐，您虽然在别人家做客，但王爷说了，这京城里要是有什么人敢给小姐委屈受，让小的们不用客气。不过幸好，招呼小姐的似乎是王爷的故人，那小的就放心了。”小林子一本正经地开口，目光却落在杨溪若的身上，看起来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离开。 小林子越是装得漫不经心，杨溪若心头的怒意就越强，她狠狠瞪着小林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对。我心中暗暗好笑，既然她和李宣有过一段过去，那就应该知道小林子一向是得理不饶人的，更何况是面对这个极有可能是背叛李宣的女子？果不其然，小林子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故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悠悠叹道：“哎呀，只顾着看着眼熟。我怎么把你给忘了！认出来了！你就是那个一直对我们王爷不冷不热的冰山美人？后来却又莫名其妙地死缠着王爷的人！这可真是世风日下。玉儿姐，你不会是眼花了吧？这样道德沦落的人，也配和你做朋友？这里不是董府吗？为什么杨小姐会在这里？不会是什么时候杨小姐已经高攀上了董家，做了董员外的他侍妾吧？”赖上极品帅哥 为什么小林子突然变得如此刻薄？他的性格圆滑世故，和李宣的性格形成了鲜明对比，大概也正是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李宣从未与旁人结仇。难不成……是为了在我的面前演戏？让我马上离开这里？还是……这其中真的藏着什么秘密？ 杨溪若一张脸气得煞白，冷冷指着小林子道：“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讨好我的样子了吗？怎么能对着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可别忘了，王爷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到时候我若成了宣王府的当家主母。那你……” “当家主母？哈哈哈……你可真是痴人说梦话！你不会真的自我感觉良好到以为我们家王爷真的会娶你吧？你把自己想象成什么人了？九天玄女下凡吗？就算真的是，可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已经让王爷伤透了心。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见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在王爷彻底翻脸之前，我劝你还是安分守己。你不会真的忘了，当初你的腿是怎么摔坏的了吧？”小林子义愤填膺道，他冷冷地望着杨溪若。斗破宫墙逆袭为后 有其主就有其仆。想不到小林子生气的时候还真有几分李宣的感觉，虽然眼神的杀伤力还不及李宣的十分之一，但动作和表情却学得有模有样，而且足以激怒任何人。杨溪若的脸色更是难看，张了张嘴，可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要留在这里继续看好戏吗？我本来紧绷着的心瞬间放下来了。从小林子对杨溪若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情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复杂，要不然。依杨溪若的性格，怎么可能吃这个哑巴亏？更重要的是，既然她在李宣的眼中那么不堪，我又何必太在意呢？除非真的想要激怒她，到时候她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会对我不利。 所幸小林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眯眯望了一眼我。对杨溪若不客气道：“我们家王爷已经听说了玉儿姐在这里做客的事情。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对崔小姐有什么过分的举动，要不然，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到时候若真的翻脸，有没有可能把你撕成碎片，那就不好说了。还有，我提醒你，跟玉儿姐说话之前要三思，惹恼了她，你同样也没好日子过。万一真的惹恼了王爷，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公主丫头斗爱记 “想嘲笑吗？那尽情地笑吧？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一定很得意，可事情……真的不一定像你想的那般。小林子只是他身边的人，他是什么想法，小林子未必知道。你若真信了他的鬼话，那才是自讨苦吃。”小林子离开后，杨溪若迫不及待地对着我大声嚷嚷起来。 “你没看见我们家小姐在吃东西吗？这些都是我家小姐的最爱，也是王爷对我们家小姐的一片真心。杨小姐想要挑拨离间王爷和我家小姐的关系，还是省省心吧，根本不会奏效的。你也看到了，王爷对我家细致入微的呵护。”冬梅适时地提醒杨溪若留意这个事实。 杨溪若冷哼了一声，脸上阴云密布地离开了。直到此时，我赫然发现一个事实：她的腿，并不像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夸张，因为她走起路来虽然有些慢，但还算灵活，若不仔细观察，是不大能看出来破绽的。 冬梅微微叹了口气，用不容质疑的声音对我小声道：“小姐，时间不早了，用完了王爷派人送来的饭，我们也该离开了。” 我眯着眼睛斜了斜冬梅，叹道：“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真是难为你们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替我解围。李宣本来就是个木头人，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他会如此体贴？你们费了多大的力气，居然连小林子都能被你们利用？” 二百零三.情债 “那你太小觑林子的侠肝义胆了！”白春华懒洋洋地出现在门口，想不到她再度扮回了男子的模样，右手握着剑，双手却环抱在胸前，看起来酷酷的，连声音也似乎比平日里粗了一些，“他听说你被杨溪若请来做客，就迫不及待地想来这里给她点儿颜色看看。且不说能不能替你出头，他这几年念念不忘的就是怎么样替王爷出口恶气，送上门来的机会，他会白白放过吗？要不是因为彼此身份差异，而且男女有别，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杨溪若的。” 这么说……他们是同仇敌忾？白春华这些话再度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我忍不住低声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个杨溪若怎么惹了李宣？你们到底有什么故事在瞒着我？总不会一直让我蒙在鼓里吧？趁着时间还早，你们说给我听好不好？” 白春华还是酷酷的朝我摇了摇头，我眨了下眼睛，开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好吧，其实我从杨溪若那里已经听到了一些……浪漫的开始。她说她和王爷是在一个大雪夜认识的，想来那个地方应该是大慈恩寺吧？雪*谈诗书，还真是个浪漫的开始。而李宣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了她，为了能得到佳人的芳心，李宣就使出了各种各样的浪漫手段。到了最后，终于赢得了美人归……这些都是很俗套的故事情节不是吗？只要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得出来。可我却想不明白，既然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为什么会发生后来那些事情？你们口中的宣王爷不是个长情的人吗？为什么后来两个人却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是因为李宣……突然移情别恋吗？杨溪若口口声声说是两年前，两年前发生了什么？难道又有什么女子闯入了李宣的生活中，让他改变了心意？”李想的北宋 我的这番话让白春华和冬梅目瞪口呆。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春华才无奈地摇头叹道：“我的大小姐，你的脑袋瓜儿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呢？这样俗套的情节你居然也能想得出来？不会是那些野史小说看多了。就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吧？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其实……算了，告诉你也无妨，我早就说过了，杨溪若是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女子，她好像认定自己能将所有的人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当初王爷的确很欣赏她，虽然我不能肯定王爷是不时真的动了想要娶了她的心思。可这位杨小姐的确很出人意料。我记得那天是三月初三，不少人外出踏春的日子，王爷本来约好和杨小姐一起外出的。但是没想到美人临时爽约，说是身体不适。可是很不巧的是，我和小林子在郊外看到了身体不适的杨溪若在郊外与人共乘一马。本来我们是不打算告诉王爷的。可更不巧的是，她居然从马上摔了下来。闻讯过来的王爷很不幸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虽然杨溪若口口声声说那是误会，但显然那个和她在一起的人并不这么认为。王爷虽然当时很生气，但还是愿意成全他们，只给杨溪若一个潇洒的背影。但确信她的腿有可能落下残疾后。那个人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杨溪若就像是脑袋里搭错了筋一样，不停地骚扰王爷，希望再给她一个机会。你觉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吗？”贵妃起居注 “你说什么？真的是那么回事？杨溪若居然能脚踏两只船？虽然我也听到过一些传言，但却始终不敢相信，那可是王爷。谁要是嫁给了她。那才真是捡到了金元宝。”冬梅一脸怀疑的表情。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些诧异，杨溪若是个聪明人，绝对不至于拿自己的终身幸福开玩笑。她到底喜不喜欢李宣呢？看她现在的模样，似乎正在为李宣神魂颠倒，但从前未必如此吧？若不是机缘巧合，未必会让李宣发现她并不专一的事实。不过，眼下白春华是有可能在我的面前为李宣开脱。为的是让我尽快离开这里，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转念一想。这种说法也可能成立，杨溪若可是前朝的贵族，家势显赫，未必会把皇家的富贵看在眼里。 白春华一脸无奈地瞪着冬梅：“两位小姑奶奶，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在计较这些小细节？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而是那些躲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吗？说不定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为的就是要让你上钩。听说后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和这里的事情有关，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急急赶过来。”[SKIP]影后京子养成中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这其实是我最不想听到的事情，自从上一次皇上莫名其妙地表态之后，我就知道后宫里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现在谁占上风我并不关心，因为杨溪若已经让我方寸大乱，完全腾不出空儿来理会。可眼下白春华既然提出来，我能继续假装不知情吗？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往往吐了口气：“其实你们大概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中宫有变，而吴昭容极有可能被封为妃。”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事情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皇上既然明明知道吴昭容别有用心，还要封她为妃？这不是明摆着就要宠着她吗？难道我从一开始就弄错了，她和皇上之间是真爱？ 白春华叹息着点了点头：“不用怀疑你自己的耳朵，这可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的话题。皇后的位子能不能保得住，就得看皇后自己的造化了。听说她一日之内派了四拨人前往丞相府，除了拉笼丞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希望你能助她一臂之力。你在这里，只怕也是吴昭容煞费苦心的安排吧？少了你的帮忙，皇后想要挽回局面，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二百零四.纠结 难道我又上当了？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变得清醒。或许是看穿了我的疑虑，白春华郑重其事道：“其实依小姐的聪慧，恐怕早就猜出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只是如何妥善地处理这件事情，小姐应该三思而后行。后宫的事情，小姐当然要少沾染为妙。全力以赴对付杨溪若才是正经。我会全力以赴，防备她可能会对小姐不利。若小姐能顺利地搞定她，那接下来还有什么麻烦能难倒小姐的？你说是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她说的主意？分明就是隔靴搔痒！不过心中的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杨溪若对我，到底是出自自己的私心，还是为了帮吴昭容？看她的态度，很是主动啊。” 若她只是在卖力的表演，那可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了。对于我这样的追问，白春华愣了半天，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反倒是冬梅替她解了围，宽慰我道：“且不论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小姐可千万不能被她抢了上风才是。想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敢跟小姐相提并论？小姐无论如何都要不能输了气势，更不能被她抢了先机才是。” 这样无关痛痒的话只是为了敷衍我吧？白春华虽然被他派来保护我，但终究还是他的人，所有的事情还是以他为先的。眼下的情形，当然是让我远离是非对他更有利。而我只有孤军奋战。以不变应万变，恐怕是我眼下唯一应对杨溪若的办法。因为不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招数，所以我只能安静地等待。不过，经过这一轮的交手，我希望她能知难而退，不要真的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其实从自己的内心出发，我还是很感激她的适时出现的。因为若真的被皇后缠上，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小户嫡女之高门锦绣 当夜色再度降临的时候，我撇开了冬梅，独自在董家的后花园里徘徊。自从李宣离开后，似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杨溪若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催化剂，让我有了解李宣更多的机会。过去的他是什么样子的？甚至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想法？之前我看到的他，和现在认识的他，都随着杨溪若的出现而让我感觉陌生。本以为他一直都是个冷冷的人，对谁都是不冷不淡，能对我说出那些情话。已经是件了不得的大事。但想不到过去的他也有温情的一面。他一定很爱杨溪若吧？若不是情到浓时，怎么会让杨溪若了解那么多？ “唉！”一声冷冷的叹息让我的后背一凉，接着一袭暗色衣服的杨溪若出现在我的面前。看起来如鬼魅一般，她扫视了我两眼，冷冷道：“你不该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的，难道你不怕会发生什么危险吗？虽然我知道你一向身手不错，也能保护自己。但若是有人突然袭击，你未必能全身而退。” 晚上的杨溪若似乎永远都比白天的她可爱多了。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淡淡道：“你不也是一个人出来了吗？难道不怕遇到危险吗？”末世桃源记 “呵！”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叹息，漆黑的眸子望着我，淡淡道：“你总是会给人意外吗？连想法都这么奇特？要知道这里……是我的天下，你看到的董家的下人。其实都是杨家的家丁。他们会拼了命的保护我的安全。但你不同，因为在你来这里之前，已经被假定为我的仇人。” 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水的月光下，我的心里提不起半点儿对杨溪若的恨意，淡淡一笑道：“那我们是不是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要我们继续在这里剑拔弩张吗？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若仅仅只是为了……李宣。我很羡慕你……” “不应该是嫉妒吗？”杨溪若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她显然不太了解我的想法，语气中似乎也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过去？还是强忍住自己的嫉妒。故意假装大方地说出这些话？” 我只得点头承认：“不错，其实我很嫉妒。但那又有什么办法？恨自己早点儿没有下手吗？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只可惜之前的我从来没对他动过男女之情。而且，在我眼中，他……是个很理智的人，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左右自己的感情。他先喜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要恨只能恨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喜欢上他。” 极品娇农妇 “你的想法真是奇特。”杨溪若的脸上多了几分惊讶的表情，“难道你平日里跟他相处的时候，也表现得这么离经叛道吗？不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绝对会让他觉得新奇的，最起码在我看来就是如此。” 这和离经叛道有什么关系？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过了一会儿，她继续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可能会认认输的。因为我喜欢他，就算拼了命也会争取的。倒是你，为了他那样一个有过去的人，真的值得吗？你要知道，其实他曾经喜欢的，不仅仅只是我，因为在他的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份感情。虽然我也不知道内情，但那份感情才是真正让他刻骨铭心的吧？他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是一盆火，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过去的情感灼伤的。” 说到这里，杨溪若的表情里多了几分落寞，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我几乎呆住了，为什么从来不曾有人跟我提起过？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感觉不会有错，但是除来出想过那个看起来呆呆的李宣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经历。 “怎么？他也从来都没跟你提起过？看来他对你的保护还真是无微不至。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幸福得多。”杨溪若苦笑着摇摇头，“其实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不甘心，因为我不相信，他的心里真的没有我。可越是不甘心，就越容易做错事。若不是真心爱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包容的。” 二百零五.坦诚相待？ 杨溪若和我同时沉默了下来，她只是定定地望着我，希望我能给她某种回应。而此时的我却鬼使神差般地回想起了过去，那些李宣曾经出现在我身边的日子。他对我……算是真正的包容吗？无论如何，他都曾经帮过我不少，可那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仅仅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若他真心疼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他的过去吗？还是这是他对我的保护方式之一，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无忧无虑地一辈子？ “你在想什么？”杨溪若往前走了几步，显然总是站着让她的腿感觉不太舒服，坐在那里揉揉自己的膝盖，她淡淡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吗？但感情的事情，一向是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你陷得还不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你做事干净利落，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拖泥带水吧？其实我也可以帮你一把的……” 她这分明还是在逼我退出！不等我开口，没想到她反倒继续热情道：“我不知道在你的眼中李宣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的心事，一向是最难猜的。除非你真的能接受他所有的过去，还要忍受他将来还会有三妻四妾！再浓的感情，加入了第三个人，总会变味的，更何况还要跟藏在他心里的人争。听芳姨说，你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对感情的要求肯定也更高，难道你真的愿意面对那样的情形？” 软硬兼施吗？她最终的目的还是逼我退出战局。面对她的怀柔政策，我只是微微吐了口气，淡淡道：“你对感情也有自己的见解，那就和，最起码你是尊重感情的人。我不知道这辈子是不是真的会嫁给李宣，但那件事情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了。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既然你能把别人的事情看得那么清楚。为什么放在自己身上就那么看不开了呢？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分开，又何必再回来？你是真心爱宣王爷？还是出于自己某种目的。比如说，帮吴昭容。”冰山王爷，容本妃轻薄下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若不是看在我们喜欢的是同一个人的份儿，我怎么会跟你说这么掏心窝子的话？爱上一个根本对你无情的人，你觉得这辈子有可能会过得幸福吗？”杨溪若一脸淡定地望着我，“与其等你自己发现真情之后，跟他恩断义绝，反倒不如现在断得干干净净，省得将来的痛苦。这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啊？” 为什么这些话她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好像还是真心替我着想？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若我此时离开了，你能向吴昭容交差吗？本来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但算计起人来，一点儿也不含糊嘛。” 杨溪若云淡风轻地笑笑，她站起身来，柔柔道：“这些不过是我的提议罢了，并不能左右什么。但这些话我是出自真心。而且是站在你的立场上考虑。男人嘛，终究是自私的，他们在大多数的时候，理智都是胜过感情的，绝对不可能像我们一样，会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更何况还是李宣那样的人。我是怕你被骗了。爱一个人若得不到回报，那才是真的痛苦。而我……在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之后，这些对我来说已不重要。你明白我的心思吗？”女皇的后宫三千 看着她的背影逐渐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感觉自己的头一点点变大。她很聪明，这样车轱辘式的话说得多了，自然会起作用的，最起码会让我心生疑虑。抬头望望天上的残月，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此时的他在做什么？有没有在想我？他对我……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怜悯？ 其实我也不是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不是吗？只是过去挑夫婿的眼光的确差了不少。这辈子若能与李宣相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不停地在折腾这几件事情，可惜李宣的性子太深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更不知道他对我隐瞒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一直都在刻意地对我隐瞒着什么。而这，我的家人，包括冬梅和巧儿在内，大约都是知情的。父亲是个谨慎的人，而我又是他的掌上明珠，对于宣王爷的示好，他似乎并未拒绝，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已经默许了这件事情！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对宣王爷是放心的，而且确信过去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绝对不会伤害到我？ 媳妇儿很暴力 “你还是睡不着吗？是为了宣王爷的事情？”和我睡在一起的白春华悄声道。 我不置可否，以前自认自己的缠磨功夫是天下第一的，但万万没料到白春华还要略胜一筹，她以保护我的安全为由，居然硬生生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白春华一只胳膊撑起身子，斜对着我道：“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目的不纯，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更何况像她那样经历了那么多，肯定食髓知味，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她肯定是想要让你主动放弃，甚至还期望你能成全她的心思呢。这样阴险的小人，你还是离她越远越好，省得跟她学坏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没这么想，也不会轻易服输的。只是我现在却看不明白，李宣他对我……到底为什么喜欢我？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想要保护我，不再受他人的欺骗？还是权衡利弊之后，决定与我们家联姻。”我自怨自艾叹道。 白春华被打败似的重重倒在床上，好半天才叹息道：“看来真的不能小觑了杨溪若的本事，她居然这么快就让你乖乖举手投降了？大小姐，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王爷对你的一片真心吗？忍痛割爱把我放在你的身边，还有那匹难得的良驹，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让王爷如此用心？醒醒吧，别被她善良的外表给骗了。” 二百零六.暗战 我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很伤感，面对着势在必得的杨溪若，她有大把的机会像我炫耀曾经和李宣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但没想到状况却接二连三地发生了：先是有一个王姓男子手执一枚玉簪求见，在门口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接着又是一位吴姓公子握着一只玉鞋出现在后花园，口口声声要和杨溪若做个了断；更要命的是，还有一位手握丝绢的男子，声称这辈子非李溪若不娶，若杨溪若不见他一面，自己就要以死相要胁……而看这架势，似乎接下来还有无数人等着求见杨溪若。 她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我暗暗心惊，她不是曾经的冰山美人吗？为什么会惹下这么多的情债？不用问，那些络绎不绝到来的人之中，不乏别有用心的。虽说她眼下身体出了一些状况，但对容貌无碍，更重要的是，她可是王爷最宠爱的女儿，娶了他就等于一步登天，将来也是能登堂入室的。据白春华幸灾乐祸的表情判断，杨溪若躲在这里的消息必定是她散播出去的。因为据冬梅所说，早在两年前，杨溪若就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害得那些仰慕他的公子个个急得跳脚，却因为杨家大门紧闭，他们不敢默然行动。眼下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那些人怎么肯放过大好的机会呢？ 眼看情形不对，更着急的当然就是那位张公子了，他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芬儿，在门口死守了两天，只为见到白春华，因为他似乎认定只有白春华才能将他带到杨溪若的面前。当然，白春华并没有给他创造这个机会，毕竟眼下那些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们，已经让杨溪若自顾不暇。她没必要再带来一个大麻烦。KISS皇室贵族美男部 “你这是在替我出这口恶气吗？找来那么多人来骚扰她，换了我，早就疯了。可惜了，这未必真的能让她罢手，只会让她更恨我们罢了。”我无奈地望着白春华。既然想要逃避皇后，那只能暂时在这里住一阵子。可总是用这样的小计谋来逃避杨溪若，并不是明智之举。万一将她逼急了，谁知道她还会使出什么花招？会不会像顾惜那样突然失控？ “大小姐，你这么说还真是抬举我了。其实我也只不过将她在这里的消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已。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要怪只能怪她当年太自以为是。以为全天下的男子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白春华提起她的时候。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好像两个人结下了天大的怨仇一般。仅仅只是因为宣王爷吗？白春华是不是对宣王爷也有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要不然她的是不是太过于在乎这件事情了？我迟疑地望着她，不等我开口说什么，白春华就叹息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其实我本来不应该这么做的，可王爷有令，我不得不遵从。除此外，还要保护你的安全，不让你卷入后宫的是非之中，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拖延时间。这其实……也是丞相大人的意思。”一嫡当关 我爹？他居然也默许了这件事情？难道他不怕我留在这里会再度发生什么意外吗？就在我满腹疑问的时候。没想到白春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等我开口，却见芬儿急匆匆来到我面前，甚至来不及行礼。急急忙忙道：“我家小姐说有要紧的事情请您过去一趟。” “你没看我们家小姐在忙着吗？让她等一会儿吧？”白春华很快替我开口回绝道。 芬儿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一把抓住白春华的手，“白姑娘，我知道你跟我们家小姐之间曾经发生过不愉快，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上一次意外发生之后。我们家小姐的性情越来越古怪。若是我不能把崔小姐请过去，只怕我……” “你怕她生气。难道就不怕我会生气吗？”白春华皱了皱眉头，显然没有将芬儿的态度放在心上，慢悠悠地吐出这些话，作势还准备把我往里拉。 芬儿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半天才叹息道：“其实白小姐应该是知道我们家小姐心性的，她性子傲，从前也是众星捧月的，但对我还算不错，就算偶尔发发小脾气，但从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可自从意外发生之后，她的性子就越来越古怪。苦就苦了我们这些下人。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们家小姐不高兴的时候连掐带拧的，我们还不敢有一丝的反抗。”强占,迷性成婚 芬儿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胳膊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瘢痕还在，甚至还有新伤叠加在旧伤之上，有血在不停地往外渗。我的心里像是被人猛然抽了一下，怪不得杨溪若每次发话时，芬儿的脸色都那么难看，想必是她已经熟悉了她的套路。既然如此，我怎么还能忍心开口拒绝，我点了下头，低声道：“算了，我跟你过去吧。” “等一下。”白春华再度拦住了我，反倒将大门打开，扶芬儿在我的对面坐下，连声问道：“这些都是你们家姐做的？我早就知道她也惯是个会颐指气使的人，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你难道就任由她这么放肆吗？旁人可知道她这样的性子？” 芬儿摇了摇头，“这样的话，能说给谁听？本来我们就是做下人的，主子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况且从前小姐还算待我不错。只是现在的性子……若小姐真的遂了她的心愿，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春华冷哼了一声，“就是你平日里太好欺负了，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虐待你。你就甘心吃这样的亏？小姐，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忍气吞声的下场，要不要跟她斗，是你自己决定的，怎么样跟她斗，可就是我要计划的事情了。我绝对不会让她嚣张太久。” 二百零七.踌躇 该如何面对矛盾的杨溪若？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已经全然没有了主张。她本来就是谜一样的女子，可听了芬儿的遭遇，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对她同情，还是该谴责她的无情。白春华再三叮嘱我，一个能对自己侍婢下如此狠手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得收起自己泛滥的同情心，想办法尽量摆脱她才是。但还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暂时留在这里。眼下后宫内的争斗已经是风生水起，我若此时回家，必然会被再度卷入风波之中。 这可真是两难的选择。我努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里却在不停地变换着自己的态度，该如何面对杨溪若呢？她这个时候找我来做什么？直到再度进入她的住处，才发现她居然心情大好地在煮茶，看见我来，忙给我倒上一杯，笑眯眯道：“想不到芬儿这丫头还算能干，本来我以为你这个时候正忙别的事情，顾不上见我的。” “我们既然是来这里做客，哪有不见主人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好像忙得脱不开身的，是你杨大小姐吧？”我在杨溪若的对面坐下，心里却在不停地猜测她的用意，端起煎好的茶叶，喝下去一口，却差点儿吐出来：唐人喝茶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是煎茶，而不是冲泡的。强咽下去，味道虽然开始有点儿不太容易接受，但还是不错的。 杨溪若显然一愣，淡淡道：“本以为你不喜欢喝这样的茶，但看你的样子，分明像是已经喝惯了。其实……这也是他从前最喜欢的，说闲来无事喝点儿茶，一是可以养神，二是可以打发时间。看来你们的确也有些一些相同之处。”末世重生之苏秦 她邀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皱了皱眉头。假装漫不经心道：“难道杨小姐请我来，只是为了请我品茶吗？看你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能说出来让我也一起高兴吗？” “哈哈……”杨溪若再也难掩心中的得意，指了指一旁堆积得像是小山的礼物，对着我道：“本来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人疼爱了，可万万没想到，那些人居然还像从前一般热情。他们……还真是太让我意外了，也让我明白过去的两年里，我是太看轻自己。换了你。能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她的目光中的带着几分挑衅，显然是准备故意激怒我。我笑眯眯地回道：“你说的是那些一大早就排在府门外等着见你的人？这样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其实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样。若换了是我，心里肯定会做另外一番盘算：他们喜欢的到底是你这个人？还是因为你的家势？毕竟出身贵族的女子。心里或多或少都得有这样的顾忌。要不然老人们总是会说，嫁人无论如何都要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呢？” 杨溪若显然被我的这番话激怒了，她冷冷道：“哦？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只怕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无论如何他们的出现，都让我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既然他们都是这样的心思，那宣……他肯定也和从前一样。喜欢陪着我说话，花前月下，相依相偎……那样的情感，你是永远都无法理解，也永远不会懂的。”律政女王，我爱你 她还是抱着那股优越感不肯撒手，这到底是什么心态？我只得苦笑。却没有再做任何回应。不等我开口，杨溪若拿出一页纸，低声念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其实女人这辈子最难得的是遇到一个心仪的男子，然后和他共度一生不是吗？崔小姐，你是个感情至上的人，如果明明知道他不喜欢你，就不会再坚持了对不对？这是他写给我的诗。你要看一看吗？你应该知道，他一向是惜墨如金。轻易不会给人写字的。” 他也会给人写情书？我满脸的诧异，架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还是将那页纸接了过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杨溪若念的那句诗，后面还有几行草草的小字，都是一些情话，里面还提到，希望有一天能陪着杨溪若看夕阳西下。 “看得出来，这是出自他的手笔吗？其实我以为自己当初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都烧掉了，但没想到这页纸居然还留着。不过……我猜他很少给你写东西吧？是不是他的笔迹，你也不定十分清楚。我倒是弄错了呢。”杨溪若一脸高傲地望着我。大腕崛起 他居然给她写了那么多甜蜜的话？虽然那诗不是他写的，但那些直白的情话呢？那可不是假的。这是他从不曾给我的，为什么他的过去居然如此丰富？那他们之间和发生过什么？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那些想象出来的亲密画面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我感觉自己几乎要嫉妒得发狂了。不等我再多问，杨溪若从我手中拿过了那些页，轻描淡写道：“其实这不过是诸多信件中的一页纸罢了。当初别的信件我应该留下来的，那样也好让你看看，你认识的李宣，或许并不是真正的他。”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的，是因为饿了的缘故吗？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定下来：“你为什么这么说？或许你认识的他，才不是真正的他呢？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吗？其实他……” “我不敢说自己很了解他，但是，相比而言，你对他应该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只言片语都没有。除了吃，你还能做什么？你了解他多少？哎呀，我差点儿忘了，当年我和他卿卿我我的时候，你大概正忙着和你的那些心仪的对象*吧？到底会是谁呢？让我想想？是王公子？还是沈公子？再要不就是当今皇上？听说还有一个瞎了眼的莫绍谦？啧啧啧……还真是难怪，男人嘛，总是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你能让他留意，不过是因为你的这张脸罢了。”杨溪若一脸轻蔑地望着我。 二百零八.魂不守舍 为什么杨溪若的表情看起来那么可怕？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才多长时间不见？为什么现在的她看起来那么沉得住气？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胆战心惊。我轻轻叹了口气，正想说什么，却被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用探询地目光望着我：“其实我对你，同情更多一些，我们两个也算是同病相怜吧？我知道你和白春华的关系一向不错的，那你可知道那幅画？还有那画中的人？”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的眼睛里为什么有那么多让我毛骨悚然的东西。受她情绪的感染，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你说什么画？谁的画？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难怪……”杨溪意味深长地抿着嘴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过了一会儿才道：“原来你比我还可悲，完全被蒙在鼓里。我最起码还知道，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有个解不开的心结，那幅画承载了太多的故事。而你……居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其实这也难怪，知道真相，只会让你离他更远吧？我跟你不同，现在我只想嫁给他，不管他的心里爱的到底是什么人。可你不同，你有自己的骄傲，一定不会刨根问底，更不会问那幅画中的人，到底是谁？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明明知道她说出来的这番话，目的在于撩拨我的心思，但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说的是什么？能再说得详细一点儿吗？” 她的目的达到了！因为她眼中的神采已经说明了所有的一切。果不其然，她淡淡吐了口气：“就在宣的书房里，曾经藏着一幅画，若他现在还没有收起来的话，那幅画应该还在。画中的人，跟你神韵中倒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在她的腮边有一颗痣。所以我赌定那绝对不是你。你难道不好奇吗？”[棋魂]没有重来 仔细搜寻大脑里所有的记忆，李宣的书房？我好像进去过，但是从来没留意过什么画，不过他画得一手好丹青，这我倒是知道的。那画中的人……巧儿和冬梅偶尔会有的暧昧表情，还有他们说过的那些话……难道都与……那幅画有关？到底是什么？ 我的反应显然也出乎杨溪若的意料之外，她淡定地望着我，一字一句低声喃喃道：“难道……是真的？真的有那么一幅画？而画中的人真是你？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你说什么？”她的这番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也更是好奇。她好像对那幅画也不是很确定。就好像是道听途说的一般，这其中必然还有什么故事。芳姨！难道芳姨那些人知道得更多，而杨溪若在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只是按照他们的安排跟我说这番没头脑的话？ 杨溪若勉强撑出几分笑容，假装平静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那幅画中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他似乎不愿意跟别人提起这件事情。我想你一定能打听清楚。画中的到底是什么人吧？或者白春华……小林子他们，应该知道一些内情的。对了，我只听说，那幅画出自大画家颜真卿之手。你应该知道，颜真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得动的。”小叔，放过我 居然不是出自李宣之手？我微微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亲自执笔。那就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没那么深厚。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为什么我的心口会痛得这么厉害？而本来还算平静的杨溪若，在看到我的反应之后。为什么也会如此严肃？到底是什么人，会让李宣如此重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觉得脑袋晕晕的，晃晃悠悠半天才算回到住处。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白春华忙扶着我坐下，端起杯子递到我的面前。 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这件事情应该要从长计议，因为万一处理不好。影响到的不只是我，还有李宣，甚至包括我的家人。我假装镇定地吐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看我的样子，还能有什么好事吗？还不是那位杨小姐给气的。你觉得她找我去，只是为了谈风花雪月的事儿吗？对了，我知道这董家的周围肯定有不少你的眼线，能不能告诉我，在此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人见过杨溪若？”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宫里来人了，就在芬儿来这里之前。据说来的是个穿紫衣的宫女，想来应该是吴昭容派来的人。我早就说过，这本来就是一个局。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你的脸色会那么难看？”白春华一脸担忧地望着我。狂傲倾世妃天下 强撑出几分笑容，现在绝对不能让她看穿我的想法，更不能让她知道那幅画的事情，万一打草惊蛇，恐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那幅画。我皱了皱眉头：“怪不得……为什么芳姨会……她从前和宣王爷很熟吗？还是吴昭容过去跟李宣的关系不错？” “你说吴昭容和王爷关系不错？哈！那怎么可能呢？王爷一向是看不惯吴昭容的，不过既然她是皇上选中的人，王爷对她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但绝对不像你想的那样……”白春华一脸紧张地望着我。 “我想的那样？你觉得我想的……是什么样？”我好奇地望着白春华，好像她的反应有些过度了。这更让我怀疑她有什么秘密不告诉我。 白春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会多想，其实王爷是个很懂得拿捏分寸的人，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吴昭容，他都是皇上的妃子，王爷的嫂嫂。不过你放心，王爷绝对不会对吴昭容有什么牵扯，更不会跟她是朋友。要说真的有什么，你倒不如怀疑高美人。她对王爷……才是真的用情至深。” 怎么好好的会扯到高如玉的身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有时候不把话说明白，还真是容易造成误会。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她不会怀疑我有别的用意了。 二百零九.初露端倪 白春华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我自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显然还是被她看出了什么。她终于还是没忍得住心中的好奇，连声问道：“我知道，她必然跟你说了什么？是关于谁的？难道她又在莫名其妙地诋毁王爷？还是继续挑拨离间？小姐，她说的话，你可一个字都不要信，现在她不过是想抓根救命稻草罢了。” 换了从前，或许我会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都说给她听，再从她的口中得到证实吧？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学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只是假装不高兴地拍了下她的手，心平气和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要不然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不会是心虚了吧？是不是你知道李宣什么事情，只瞒着我一个人？” “小姐何必为难白女侠，她只是担心小姐会出状况罢了。”冬梅适时的出现替白春华解了围，“对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我们只能十二分的小心。总不能按了葫芦起了瓢吧？所以最重要的我们几个要一致对外。白姑娘，刚刚王府派人过来传话说，请你马上回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情要你处理。” 总算耳根清静了！可我无论如何都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话问清楚，却又不能让冬梅知道我的打算。我悠悠叹了口气，故意道：“从前还真是不知道，看起来完全是榆木疙瘩的李宣，居然也谈情说爱，而且看上的还是这么出色的女子。冬梅，你从前可曾听说过什么传言？”婉唐 冬梅一愣，这个问题显然让她感觉有些为难，脸上堆满了笑容道：“小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歹人家宣王爷也是京城第一王孙公子不是？仰慕他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的。虽然他不像莫绍谦那么招蜂引蝶，可正是因为他稳重，所以更能轻易博得女孩子的芳心。除了王爷喜欢的，主动送上门来的自然也不少，还有不少人挖空心思只为了和王爷见上一面的……小姐，你不会要跟宣王爷计较这个吧？其实……小姐何必计较太多呢？像王爷这样的人，若真是没人喜欢，小姐会看上他吗？” 她太聪明了！也太了解我了！所以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试着从她的口中多打听出来点儿消息。听她这么说，我忙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计较？要真的计较，可能他会计较得更多一些吧？毕竟我的过去也不是那么清白。当初若不是他，恐怕现在沈维还在跟我纠缠不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的过去。不再像个傻子一样，被杨溪若嘲笑。” 我看见冬梅微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她摇了摇手：“其实很多事情怎么能说得明白呢？就好像是杨小姐吧？其实之前还传出过不少版本，有人说，当初杨溪若费尽心思地布局。为的就是激起宣王爷的好胜心。毕竟若只是两个人卿卿我我，有什么意思？多一个人，才多一分精彩。更何况当时的杨溪若美名远扬，是京城不少年轻公子追逐的对象，她只要稍微暗示那么一下下，就会有无数人主动送上门来。就好像小姐。如果老爷放出话去，去咱们府上提亲的人，肯定要把门槛都踢破了。不过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太较真儿。”韩娱之一朵奇葩花 依然还是滴水不漏的回答！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挫败感！但绝对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我继续道：“你这么一说，听起来也有点儿道理。巧儿和你一向不放过这些小道消息的，那你们还有没有听过……关于李宣别的事情？除了杨溪若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女子，曾经出现在他的身边？” 冬梅愣愣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等她开口。我连忙道：“可不许骗我！更不许糊弄我！只要你听过的，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确有其事，都要一五一十地跟我说，要不然的话……我会把你晚上睡觉说梦话的事情告诉……大哥！” “不要！”这招果然奏效，本来还一脸平静的冬梅猛然跳了起来，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天哪，我居然睡觉说梦话？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大公子，我……其实……我说了什么？有没有……有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哈！我的心里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得意！冬梅一向掩饰得很好的，从前的我以为她喜欢的人是二哥，所以在莫绍云出现后，心里还多多少少有些失落。但不经意间发现冬梅其实另有心仪的对象时，我就格外留心，果不其然，我看得出她待大哥似乎与众不同，尤其是在大哥对盼盼姐的态度莫名其妙地转变之后，冬梅的失魂落魄，更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眼下是非常时机，只能对不起大哥了。重生之逆转仙途 小心地收起自己心中的得意，我悠悠叹了口气，一本正经道：“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过是在睡梦之中，喊了大哥的名字而已。” 冬梅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紧张得有些口吃，结结巴巴地望着我：“小姐，你说的这些……都是……都是真的……真的吗？我居然……居然会在睡梦之中……睡梦之中喊他的名字？这……会不会是你瞎编的？我其实和大公子……” “这件事情我们还是稍后再说。还是谈一谈李宣的事情吧，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随随便便糊弄过去，反正你知道我一向最好哄的，但要是将来让我知道了真相，后果你应该能猜得到；要么就是乖乖地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有一天，你成了我的大嫂。”我笑眯眯地朝冬梅伸出了手。 这话我当然不是凭空说出来的，其实娘亲早就有意在大哥的房中放个丫头，最中意的就是稳重的冬梅，只是眼下还没有点明罢了。 二百一十.空穴来风？ 冬梅一张脸羞得通红，半天才道：“我的大小姐，你这是*裸的威胁！你说什么呢？这样的事情怎么好拿来开玩笑？你可千万不能在大公子的面前说起我，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盼盼小姐。为了……王爷，你居然连我这个小丫头都不放过？唔……我真是好委屈啊！其实宣王爷的事情……我知道得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传言而已。” 这是冬梅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摆出了小女儿娇羞态。难道她想耍赖？没门儿！不过转念一想，她不可能没有自己的顾虑！我的性子她应该是了解的，虽然大部分的时候表现得没心没肺，但骨子里却很倔强，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劲儿。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脸上写满了忧虑，这是我在她的脸上从未见到过的。就在我想着该如何消除她的顾虑时，她叹息道：“我知道小姐一向是最重情的，也从来没见过小姐为什么人如此纠结过。我是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也从未见过什么人真正对小姐好！从前的那些公子们，哪个不是冲着小姐的身份来的？接着就是小姐的美貌让他们不知所以。王爷对小姐的情意，才是难能可贵的。那些传言……若是会让小姐受伤，那不就是我的罪过了吗？你会不会在意那些传言？或者是因为那些传言而对宣王爷产生什么……误会？” 要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实情，必须要尽全力先让她打消自己的顾虑才是。我叹息地拉着她的手，动情道：“他和我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既然他都不计较知道我那么多过去，他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原谅不了的？你了解我的性格，在我没有完全了解他之前，绝对不会依照父母之命乖乖地嫁给他，过相夫教子的日子。更何况。我只是好奇，打听一下而已。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应该比我从别人那里听来更可信吧？”白派传人 眨巴几下眼睛，冬梅似乎对我如此的剖白十分放心。我不忘继续表白道：“其实我从他那里也多多少少能有些感觉，所以心里早有准备。本来是没打算这么快就知情的。可你看看，眼下杨溪若咄咄逼人，总不能一直让我在她的面前抬不起头来吧？” “好吧，事情……并没有小姐想象中那么严重，王爷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有一两个喜欢的女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年少的时候，谁还没有冲动的时候？”冬梅先给我打起了预防针，似乎生怕我会失控一样。 这是在我和冬梅之间从未发生过的状况。她向来不在我的面前隐藏自己的喜恶，更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所顾忌。难道事情比我想象中更严重？她难道一直都知情，而那件事情可能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我假装平静地望着她，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 “其实这也是我听说的而已，早在五年前。王爷跟随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上外出，微服私访去了汴梁。听说在那里……偶遇一位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竟然很喜欢她，还一心想要将她带回长安。不过时间不久后，凑巧先皇突然得了急病，太子奉命西归。王爷不得不与那名女子暂别。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半年后王爷特意去了一趟汴梁。回来之后大病一场，养了足足三个月。再后来，王爷就去了边关，立下了不少战功。”冬梅轻描淡写地将这些事情说了一遍。身爱，深爱 不过我看得出来她眼睛里的迟疑，想必她一定隐瞒了不少。爱情是不分时间长短的。一见钟情的感觉才是最惊天动地的，若不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李宣会如此不稳重地要接她来长安吗？可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后来又不了了之？冬梅忙解释道：“除了这件事情外，就是这位杨溪若了。小姐其实大不必放在心上。” 冬梅的反应过于强烈的，她好像在努力地让我不要在这件事情上计较，越是越这样，就越让我觉得这件事情绝对没那么容易。能让沉稳的李宣如此大动干戈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更要命的是，她好像抓住了李宣的心。那杨溪若呢？虽然杨溪若将他们之间的感情描绘得那么纯粹，就好像是天作之合的姻缘一般，但相比之下，似乎多了几分矫揉造作。眼下是时候该说出心中的疑惑了，我看着冬梅，假装不经意地开口道：“这么说，挂在宣王爷书房中的那幅画像，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不知名的姑娘了？”邪少而立，娇妻十八 “小姐指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听不太明白？什么画像？”冬梅的眼中现出的是一抹大大的惊诧，她努力地想要掩饰，“小姐难道去过宣王爷的书房吗？我好像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儿？是不是记错了？其实宣王爷他……” “他妙手丹青。但是那幅画却并不出自他之手，而是国手颜真卿的佳作。颜真卿可是真正的惜墨如金，若不是李宣恳求，他未必肯出手。这就意味着，那幅画对李宣来说弥足珍贵，难道你还要让我自己去查吗？”郑重其事地望着冬梅，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相信她会懂我的意思。 果然如此想的一样，冬梅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接着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叹道：“这下可好还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小姐，这下我可真是犯了大错了。不过那幅画，应该早已经被宣王爷收起来了，他不可能在喜欢上小姐之后，还留着别的女子的画像。” 我感觉自己的心猛然在往下坠，是真的！居然是真的！既然那幅画像是真的，这就说明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而李宣对她的感情，应该远比对杨溪若的感情更深！怪不得他看着我总是意味深长的模样，会不会在他的心里，认为我虽然不是他爱的女子，但却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呢？ 二百一十一.请君入瓮 为什么会有心碎的声音？为什么鼻子会这么酸？是暴风雨要来了吗？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眼下该庆幸还是该大哭一场？只因为我并不是李宣的真爱？只是他要寻找的一个结婚的对象？我要扮演好自己情人的角色吗？好让他在适当的时机也展现一下自己的温柔，好让我无处可逃？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人狠狠割了一刀，我的额头冒出冷汗，接着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不停地往外冒。 “小姐，你怎么了？难受吗？小姐是真的生气了吗？我都给忘记了，小姐一生气就会胃痛的。先躺下！我去请郎中……”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冬梅手忙脚乱，她不忘碎碎念道：“还说没有动心，小姐若是真的没有动心，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王爷已经让小姐方寸大乱了？都怪我这张嘴，不应该说出来的，其实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小姐又何必在意？小姐一向心胸最开阔的，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想不开？王爷喜欢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将来谁能留得住王爷的心，只要小姐想要，就一定能做得到对吗？” 她这是怪我对李宣用情太深了吗？我微微吐了口气，勉强笑道：“大概是这几天东西吃得太多，所以才会不舒服吧。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才会难受吧？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想不开的。” “其实……”冬梅还想说什么，给我递来一杯热水，“小姐这几年来真是挨得很辛苦，其实我倒是希望，小姐当年从一开始就没有见到宣王爷……”位面商人养包子 和李宣的第一次相见？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了？我努力搜索着这些属于崔莹玉的记忆，却发现那一段完全变成了空白，好像李宣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是件很自然的事情。就好像人每天都要吃饭、睡觉那样平淡无奇。而他看我的眼神，除了偶尔会有点儿异样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淡淡的，就好像……是个朋友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许真的到了该反省自己的时候，我朝道冬梅摇了摇手：“你是不是想帮我一把？那就找小林子把话问清楚，他不是宣王爷的近侍吗？有些事情他肯定会知道的。但我希望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声张……” 冬梅的眼里还有些犹豫，对我的提议似乎很不满，但她是拗不过我的性子的。僵持了半天，她反倒笑了起来：“大小姐。你为什么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呢？说不定这完全是个误会。就好像……小姐当初喜欢上莫公子一样，说不定王爷只是以为自己喜欢罢了。既然小姐都允许自己有犯错的时候，为什么不给宣王爷一个机会呢？” 假装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因为此时的我胃痛到已经无法自由的呼吸，是因为在乎的缘故吗？不可能的，爱情不可能突然来得那么快，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表现出过爱我的模样。或许他认为娶我是他的责任吧？毕竟皇宫里已经有了那么多怨妇，他应该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再多一个我？他这到底是爱还是怜惜？当我是乞丐吗？施舍一点儿感觉。以为我就要对他死心塌地了？引狼入室,小妻太诱人 更让我好奇的是杨溪若，她肯定是故意跟我说这些话的，但目的何在？是让我方寸大乱，好让她有更多的可乘之机？还是有别的什么阴谋？就算我再怎么心痛，这一次也不会让她独自享乐。打发走冬梅后，我终究很夸张地大声呻吟起来。吩咐董家的丫环们去给我准备热水，同时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为的就是故意虚张声势。好把杨溪若招过来！ 一切如我所料，几乎在眨眼之间，杨溪若就冲了过来，顾不上之前的那些不高兴，连声问道：“你怎么了？是因为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吗？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为什么冬梅姑娘不在这里？她不是应该伺候你的吗？” 我怎么可能让她在我面前表现得太过悠然自得？我夸张地皱起了眉头。望着她叹息道：“她……我暂时打发她去了宣王爷，看看那幅画是不是还在。只是不知道那幅画中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能让李宣如此牵肠挂肚？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她同样好奇的神情已经告诉我，对那幅画她其实知道得并不多，而且她想从我的口中知道了解得更详细。我重重叹了口气：“我一直以为，杨小姐才是王爷心中的至爱，书房中悬挂的也应该是你的画像，但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故事。听说每晚王爷都会对着那幅画像发呆，若不是爱到刻骨铭心，怎么可能会如此？我真是为杨小姐感到可惜……”末世炮灰 这话是对着她，但为什么说的时候心里会如此的酸楚？难道我爱上了李宣？那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不过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歇斯底里？我的心头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像杨溪若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我怎么会让她在此时心情大好呢？ “那幅画……原来真的存在。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迟疑地望着我。 我严肃地点了点头，撒谎的时候居然一点儿不心慌：“原来你也不是很清楚？是啊，我很早之前就看见过那幅画像，但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只是奇怪，听你说，好像王爷爱你爱得死心塌地，为什么没有把你的画像挂在书房里，难不成是因为你们之间太熟的缘故？” 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既然她想要为难我，那我就没有必要让她的日子过得那么轻松！至于画像中的人，早晚我都会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杨溪若一脸苦笑望着我：“现在最难过的应该还是你吧？除了我之外，你居然还要和一张画像争王爷的心，这不是太可笑了吗？除非你真的有把握让王爷摘下来那幅画像。难不成你想跟她的画像挂在一起，让王爷怀念？” 二百一十二.局中人 谁才是那个真正该伤心的人？我记得前些日子我还在嘲笑珠儿和城阳公主，为了一个男人大动干戈，但眨眼之间主角就变成了我！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跟杨溪若争辩？若不是自尊心在作祟，我早已经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去哭了！本以为杨溪若会就此变得洋洋得意，可没想到她居然比我更沮丧，一双无神的眼睛望着我。她想做什么？在我没开口之前，她失神道：“你难道真的忍心就这么过一辈子？对你我而言，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俘虏他的心，要么远离他。你想要什么？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吧？” “远离他，最起码还有希望自己的画像被他挂在书房里缅怀。”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滑稽的想法，或许有些无厘头，但这也是眼下唯一能让我开解的地方。这个想法不错，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样也不错啊，最起码将来还可能有别的女子介怀。” “你真是个奇特的人！想法不要这么古怪好不好？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李宣的过去！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到底是什么人吗？难道你真的会不介意他的心中其实另有所爱？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又有什么意思？我很好奇，所以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杨溪若的脸上露出几分庄重的表情，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 这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忐忑，她并不知道内情，为什么还要高深莫测地说这么多话？难道是想让我就此打退堂鼓，好成全她自己的心思？就在我准备开口询问之前，一个意外的声音突然响起，“其实你们两个应该同样的好奇，没有人不在意自己心上人的过去。好奇的同时。更希望贬低他心跟的那个人，然后再把自己变成他心中的唯一。这一点儿我说的不错吧？可惜，你们两个都不是宣王爷毕生所爱，因为那幅画像中女子，才是让宣王爷无法收回自己心思的人。”天才儿子腹黑娘亲 是芳姨？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不应该待在皇宫里吗？这是她和杨溪若早就商量好的？可为什么杨溪若的表情那么惊诧？就在我有些不知所措时，芳姨摇了摇头，虽然在尽量掩饰，但是我看得出她眼中的笑意：“我来这里，自然是有目的的。这和我们当初的计划并不相同，杨溪若。你好像违背了咱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你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太过纠结，而应该帮崔小姐查明事实真相。眼下倒是不用了，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而且还得到了一张画像。你们愿意听听那个关于宣王爷的故事吗？那可是一段极美的爱情童话。” 她是有备而来的！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听她乱说话，因为她的目的肯定是针对我，是要让我和李宣彻底画清界限吗？还是想做点儿别的？比如说借着这个机会拉笼我，好让我以为死心塌地地为他们所用？豪门暗欲：冷枭...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宣王爷是个有过去的人，早在杨……应该称呼你为郡主才是，在你之前，他就遇到过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她的闺名一个‘慧’字，家里人都称她为慧娘！不过在讲事实之前，我还是给你们讲一个传言吧？三年前。在宫闱里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李宣在东游汴梁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狐仙，两个人一见钟情，以至于定下了终身。可惜那位狐仙与王爷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缘分。所以缘分尽时，那位狐仙就羽化成仙了。在确定这辈子再无法见到那位狐仙后，宣王爷将那名女子凭着记忆让人画出来，以便日夜望着，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她这是来给我们讲故事的吗？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芳姨。无奈道：“你这是想要让我们接受这样的无稽之谈吗？世上虽然有无数的遇仙传说，但未必会发生在我们身边。或许只是以讹传讹罢了。再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在淡化这件事情，不让外人追究过去。” “聪明！果然聪明！我真是没有看错你。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两个月前，我派人去了趟汴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了个清清楚楚：事实上也正如外面传言的一样，宣王爷在汴梁的确遇到了一位美如神仙的女子，可惜她绝不是神仙，有着不错的出身：一位退隐官员的女儿。据说是在王爷来拜访这位官员的时候见到的。当时的情形，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描述出来了。当然，对于婚姻大事，王爷不会那么草率的，也没有惊世骇俗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说留定情信物之类的，但他答应那位女子，将来一定会接她到长安城走一走。”扑倒腹黑男 “后来呢？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变故？是因为……先皇的反对？还是那位官员的反对？为什么她没来长安城？”我好奇地忙追问道，既然是李宣认定的人，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还是一见钟情的女子。 芳姨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你的消息很灵通，只可惜好像并不准确。那个叫慧娘的，不仅来到了长安城，还住进了王爷特意准备好的别院。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见到了先皇和太后。宣王爷这么做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名份。” “你说什么？”我心中的惊讶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事情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什么后来却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呢？而后来的事情……好像也没有了结果，你不会说……这件事情其实还另有内情吧？太狗血的剧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了，那样只会让我怀疑你是杜撰的。” “杜撰？你以为我真的像崔小姐那般，每天都无所事事吗？我也希望如此！那样你们就不会为了宣王爷争得头破血流了。”芳姨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二百一十三.忆往昔 明明知道芳姨别有用心，但却不能阻止我坐下来安静地听她缓缓说起那个伤感的故事：所有的一切在李宣的安排下，进展得十分顺利，直到慧娘被李宣带着见到病重中的先皇和太后。据说太后单独留慧娘在宫中一个上午，想必说了不少的体己话。两个人说了什么，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但似乎正因为太后说的那番话，慧娘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回到宣王爷府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没留多久就提出，要马上回汴梁城。 “其实一个女孩子家孤身那么远来到京城，就已经表示她对王爷的一番心意。可没想到她去意已决的时候，很快就付诸行动。纵然是宣王爷费尽口舌，也没能说动她。其实王爷的意思表示的很明显，只要他派人去慧娘的家中提亲，一切都水到渠成。可慧娘却执意离开，而且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有给王爷留下只字片语。不久后，一位画家去王府作客，凭着宣王爷的描述，那人妙笔画了慧娘的画像，以慰王爷的相思之情。也就是你们提到的，那张被挂在王爷书房的画像。”芳姨淡淡地说这些话，但表情却一点儿都没有放松。 她显然还在悄悄地观察着我和杨溪若的一举一动，准确地说，是我的举动。她到底想做什么？激怒我吗？让我伤心？怎么可能？我暗暗叹了口气，不管那位慧娘到底是什么人，她终究不过是李宣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留下一丝回忆，未必不是件好事，最起码独自一人的时候，可以想象那些曾经的美好。 综漫 撒谎是为了拯救世界 “就这样而已？”杨溪若的脸上现出几分诧异，甚至还有几分不屑一顾。“不过就是在王府中做客，那又如何？反正王爷不是一般人，娶几房妾室也很正常。芳姨，你这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吗？” 芳姨的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冷冷道：“你说的不错，这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对王爷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因为当时王爷已经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女人，一心要娶她进门。当时的王爷像是疯了一样，甚至在慧娘离开之后，他很不冷静地冲到后宫。跟自己的母亲，也就是当今太后大吵了一架，质问太后到底对慧娘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她的情绪会变化那么大？除此之外，他甚至动用了只有非常时期才能用的兵符，调动从长安自汴梁的一切力量，让那些人留意慧娘的行踪，以便保护她平安到家。最终还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皇上的训斥。据说。当时皇上本想将皇位改传给王爷的，因为当今皇上……似乎多了几分玩世不恭，但宣王爷就稳重不少。如此一来，他就与皇位失之交臂。你觉得若是一般的人，能让王爷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 他不会愿意坐上那张龙椅的！我暗暗叹息，因为他从来没将那些东西放在心上。李宣若真的动了情。会是什么样子的？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在我的面前，他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管别人怎么想，或者是怎么说，他都能冷眼旁观。似乎他的感情永远不会失控，所有的事情也永远不会脱离他的控制一样。重生之狂傲仙医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要做到这个地步吧？反正他是王子。皇上的儿子，调动那些力量。不也在情理之中吗？”杨溪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道，显然不愿意相信王爷的确真爱那个名叫慧娘的女子这个事实。 芳姨微微叹了口气：“到现在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一个男人真正动了心，和一个笨蛋没什么区别。据可靠的线报，慧娘初到长安时，宣王爷经常找借口出现在慧娘的住处，甚至还动笔写了几首酸溜溜的诗，以表达自己的情意。算了，若这辈子你们真的找到了那个对你们用了真情的男人，或许你们就能了解当时的宣王爷是什么模样。” “那后来呢？既然王爷势在必得，为什么却没有了下文？难道是那位慧娘改变了心意？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我马上追问道，这件事情的结局，关系着将来我与李宣之间的关系。 芳姨淡定地摇了摇头，脸上也多了几分古怪的神色：“这也正是我到现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据说宣王爷当时收到了慧娘病危的消息，可是赶到汴梁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件慧娘的衣服而已。传说在宣王爷到了汴梁后的第三天，看到了由人变成狐仙的慧娘。也就是说，她不见了，彻底从人世间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叫消失了？变成了狐仙？这样的奇谈怪论你不会真的相信吧？”我惊得下巴差点儿掉下来，不可抑制地大叫出声，“你不觉得这样的说法太过离谱了吗？慧娘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过世了？或者是……嫁人了，为了不至于得罪皇室，所以她的家人才不得不假托这样的说法来拒绝王爷？”我着急地拉着芳姨的手，早已经忘了对她的戒备。深的爱，旧了时光 芳姨摇了摇头：“具体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与王爷同去的那些人都如此说。反正那个慧娘的女子再没出现在王爷的生活之中，而从汴梁回来之后，王爷醉生梦死。若不是王爷在沙场上发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只怕此时早已经不在人世。” “这会不会本来就是什么人设下的局？为的就是要搅乱李宣的心思？毕竟他是当时几位被看好的皇子之一，若是有人肯支持他的话，什么样的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反正李家的天下从来都是不太平的不是吗？”杨溪若一脸不乎道。 果然是前朝贵族的风范，连大逆不道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都让人觉得那么痛快。不过事情似乎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既然连芳姨都出现在这里，那就意味着这其中还会有大变故。 “其实你们好奇的，应该是那画中的人，我将那画像带了过来，虽然只是个复制品，但想来也能让你们探究出其中的缘由。”芳姨平静地打开了那幅画！ 二百一十四.画中人 当那幅画像缓缓在自己面前展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打着，不争气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在我的衣服上。不可能！一定是我眼花了！我假装像是被什么东西迷了眼，揉了几下自己的眼睛。惊讶的不只是我，杨溪若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难道是我的幻觉？我努力想要这样虚伪的借口来骗自己，但此时杨溪若已然失控，她尖笑道：“你一定拿错了，一定是弄错了。这怎么可能是那个……什么慧娘的画像？这画归人分明就是崔莹玉？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你的意思是说，王爷书房之中，挂着的一直都崔莹玉的画像？她就是王爷心中所爱，那不是太讽刺了吗？你们这样的安排……不是画蛇添足吗？” “好好看看画中的人，她绝对不可能是崔莹玉，猛然一看两个人是差不多，可你仔细看看，眉目之间还是差了不少。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还有嘴巴，虽然拼凑起来很好看，但是却不如崔小姐的脸那么精致，跟崔小姐一比，她只能算是个中上美女，绝对不是什么绝色。还有脸上的痣，难道这么大的区别你没看出来吗？”芳姨故意指了指画中的人，像是在故意赞叹道。 她这是在故意讽刺我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画中的人和我很像！若不是那些细微的差别，我一定会认为那画中的人是我，再要不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姐妹！甚至我还在想，画中的人是不是跟我有血缘关系？换句话说，当初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正是因为我的容貌和她很像的缘故，而他之前的犹豫。一定是对慧娘的念念不忘。最终选择了我，是因为要弥补他心中的缺憾？只要我陪在他的身边，就好像慧娘又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样？我的心里七上八下，这些念头紧紧抓住了我的心。贵妃起居注 而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包括之前对我的呵护，还有替我撇清的那些麻烦，也都拜我这张与慧娘很相似的脸所赐？若不然，只怕他断断不肯多看我两眼的吧？我算什么？从头到尾只是别人的替身而已！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悲哀的吗？ 芳姨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虽然我并没有抬头看她，但是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只怕她此刻的心情比我更紧张。她抖了一下那幅画，“别着急！其实这画像并不是原作，而是临摹的作品。不过你们不用太怀疑。因为这张是宫中画师按着那张画像完全临摹下来的。宫廷画师的本事，想来你也应该知道的，他们中不少人的画虽然只是中规中矩，但绝对不会出现错误，尤其是临摹的作品。你应该看得出来。这画像中的女子，在气韵上绝对和崔小姐不是同一个人。我想，宣王爷的心思，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得出来。不仅如此，据太后身边的宫女说，那位慧娘的确可人。温柔大方，而且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只是没想到性子那么倔。当初若不是她太要强。只怕此时已然是宣王妃了。唉，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如此，只怕也就没有了今天这么多故事。”贱到份了 她这是在安慰我，还是故意让我多心？难道她就不多想想。为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此时的我多想没有看见眼前这幅画像，更想从来都不曾认识李宣。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就只能哀叹。 “哈哈……你是说，其实宣王爷喜欢的人也并不是崔莹玉，而是这画中的人？换句话说，他不过是想补偿自己？我以为自己很可悲，但没想到你比我更可悲！好吧，我承认当初和宣王爷认识的时候，他并没有我说的那么喜欢我。可跟你比起来，那我还真是荣幸，最起码我不是靠着这张跟什么人相似的脸，而受到他的关注。也就是说，不管他对我如何，始终是发自真心的，而你呢，不过是旁人的替代品而已。”杨溪若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嘴里也多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替代品”三个字像是火一样烧着了我的心，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到地上，变成了碎片。李宣是在故意让我难堪吗？还是在故意践踏我的自尊？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个高傲的人，还要故意把我的自尊丢到地上踩？难道在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替我考虑过？此时的我很想把自己关在暗暗的房间里，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绝对不能认她奚落，更不能在芳姨的面前丢面子，小心收拾好自己的自尊，我故意长叹了口气：“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就算我是别人的替代品又怎么样？终究他还是照顾了我那么久，那你呢？他为你做过什么？你其实是在嫉妒对吗？嫉妒她对我的好，嫉妒他对我做的一切。现在看来，事情还是就此打住吧？你不过是一个比我更可怜的人而已。”掠夺主角光环 “你说什么？”杨溪若显然被激怒了，她愤恨地望着我。 “好了！现在崔小姐的心里已经够难受的了，你就不要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了。反正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再计较有什么用？最重要的是，怎么样学会保护自己，再不受这样的伤害。”芳姨一脸诚恳的表情望着我。 她这是要让我继续难堪吗？若不是还有别的顾虑，此时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这里。但眼下我只能忍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云淡风轻：“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将我骗进来，难道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吗？你们想说什么？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我可以接受得了的。” 芳姨惊叹地望着我，朝杨溪若点了下头，示意她离开。而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好让她意识到，此时的我并不心虚，更没有什么好逃避的。 二百一十五.口蜜腹剑 “哎呀，其实崔小姐何必摆出要如此敌对的架势？我知道你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一定恨死了我对不对？认为我就是个别有用心的人，而且认定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挑拨你和宣王爷之间的关系？其实真的不想你想的那样，我也是个女人，也曾经……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可那已经成了过去。其实我很羡慕你，因为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更重要的是，你还可以左右自己的情感，选择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宣王爷也的确是个理想的对象，若他一心一意地对小姐，那我无话可说。可问题是有了这张画像，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阴影里，那滋味绝对不好受。只是，我想提醒你，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明白宣王爷的心意。你的心里一定有不少疑惑，比如说宣王爷对你的真心。若是解不开这个结，只怕你一辈子心里都会有个疙瘩。”芳姨热情地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起来就像是个知心朋友一样。 但我感觉却像是毛毛虫从自己的胃上爬过一样。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难道她说什么话都要拐弯抹角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倒是你，芳姨，难道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讨论我将来会情归何处吗？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你有什么目的，倒不妨说出来。是不想让我插手后宫的争斗？还是想让我替你做些什么？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力的，因为我并不打算插手后宫的事情。” “爽快！跟你这样的人说话真是种享受！”芳姨的脸上露出一抹夸张的笑容，她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手，“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是希望你能入宫。不是帮任何人，而是留在皇上的身边。你愿意吗？”伯虎,我是秋香她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为什么从芳姨的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可是吴昭容身边的人，若是没有吴昭容的指令。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荒唐的提议的。不等我拒绝，她笑眯眯道：“我知道，一时间让你接受这个提议并不容易，但这些话却是出自真心的。现在情形你也看明白了，王爷虽然是个多情的人，可心里想的念的不是你，依你高傲的个性，也绝对不可能甘心情愿地当别人的替代品。更重要的是，皇上对你的一片心意，想必你是明白的。我们家娘娘也是个明白人，她看得出来皇上对是真心的。不管后宫有多少位娘娘，你在皇上的心里都会是唯一。依您的家势。再加上皇上对您的情意，想必封妃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多么讽刺的提议？若此时还是年少的我，听到这个提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而且迫不及待地着急入宫吧？可此时的我只有苦笑。李宣不是我的良人，难道李适就是吗？李适对我的情意。我当然心知肚明，可我并不想卷入后宫争斗之中。还有我对他……只是友情多一些，与其跟那么多女人争宠，反倒不如当别人的替代品让我更舒服.萝莉萌主请出招 似乎生怕我会马上拒绝，她忙摇了摇手：“现在别急着给我答案，因为不管你现在做什么决定。将来可能会后悔的。过些日子会改变。我知道崔小姐是个急性子的人，有些事情一旦做过了，将来可能会后悔的。这几天。你且留在这里好好平复下心情。” 我怎么肯放过这个质问她的大好机会，我抬眼打量着芳姨，“这绝对不是你自己的安排，而是和吴昭容再三盘算后才做的决定吧？我知道后宫现在不平静，但不至于需要我出手吧？想不到她居然也会有那么大方的一天。可我不太明白。依吴昭容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在宫中抢得了一席之地。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居然会想到要跟我联手？我想你们绝对不会轻易送我入宫吧？能告诉我你完整的计划吗？” 芳姨一脸的诧异，她愣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话来。我轻描淡写道：“我猜你肯定早已经做好了安排，你不打算说出口，那就让我来说吧。我想你一定是希望我入宫，能和吴昭容站在同一阵线，将皇上死死地拴在自己身边。更重要的是，我猜想吴昭容一定是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苦衷，所以才会同意这样的安排。是因为她……这辈子不可能再为皇上生下子嗣吗？还是她已然有身孕，为了长久计，也为了能将皇上留在身不，不得不如此安排？”未来之药剂师 除了子嗣，还有什么能让吴昭容同意这样的计划？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情绪无法自拔的我，毫无保留地点出了她的想法，为的就是让她知难而退。不过芳姨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或许在她的眼里，我不过是个青涩的小丫头，绝对不足以跟她抗衡。在最初愣了一下后，她淡然一笑道：“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久远的安排？而且吴昭容年纪尚轻，怎么会不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不过你的猜测也没错。后宫的情势再明显不过，任何人只要和你搭上关系，就能受到皇上的重视。成全了皇上的心意，又能替你找到一份真爱，何乐而不为呢？这就是我的计划，你看，我对你多信任？” 我眼下恨不得狠狠抽她两个耳光，可我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如此冲动，她既然代表着吴昭容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她早有准备。胡乱地点点头，我看了看天色：“时间不早了，想必你还有别的安排，那我就不送了。” “恩，这幅画像，我就留在这里了。听说你这里有一位叫白……白什么的姑娘，是位奇人，而且与宣王爷有往来。这画倒不如留下来让她一观如何？”芳姨笑眯眯地将画像递到我的手里，悠悠叹道：“我猜她已经知道我来过这里，那就应该能猜到我来这里的用意。其实她知道王爷很多事情，大概能知道关于慧娘的事情。” 二百一十六.压抑 白春华是与芳姨擦肩而过的，她只是愣了一下，等想要抓住芳姨问话的时候，芳姨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还真是机灵！我不由得苦笑，芳姨显然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好惹，对白春华自然忌惮。白春华虽然平时看起来无害，但在大部分时候却很冲动，她从来不介意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尤其是在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芳姨居心叵测，若真是被白春华撞到，只怕她不会有果子吃。 正如芳姨担心的那样，白春华显然已经知道芳姨的来意，尤其是在看到那幅画之后，更是一脸紧张地望着我，连声道：“不是说好了不见外人吗？刚才来那个，不是在后宫不安分的芳姨吗？她来这里做什么？你可千万别信她信口雌黄！她那种人，唯恐天下不乱！后宫被搅得乌烟瘴气，和她这种在主子面前乱嚼舌头的人是分不开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你可千万别信！” “我知道。”平静地望着白春华，心里却很明白别想从她的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毕竟她是李宣安排在我身边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八卦不可能由她说出来，而可能让受伤的事实更不可能经她之口说出来。虽然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可到底还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只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在意她说什么的，更何况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什么好话来？倒是你，风风火火地赶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真的没事儿？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我看见白春华瞅了一眼那幅画，心里虽然好奇，却终究没敢过来打开看看。天下无妖 她终究还是怕我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而我现在的平静，似乎更让她胆战心惊。所以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故意笑笑：“这么说，你是觉得她在我的面前说了什么对吗？你觉得她会说什么？还是会查到什么？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没有就好。”白春华有些不安地喘了口气，接着就展开笑颜道：“其实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说，这是王爷的亲笔信，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交到你的手里。” 情书吗？原来这几天白春华真的没闲着，大概自从知道杨溪若的身份之后，她就已经给李宣飞鸽传书，告诉他发生在这里的情形。只是，她肯定也没料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吗？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该接那封信吗？里面会是什么？*辣的情书？还是向我解释过去的一切？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掩饰也无济于事，只能徒增烦恼而已。所以我淡淡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若我们两个继续这样，只能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小姐……”白春华惊慌地望着我，指着那幅画颤声道：“她还是跟你说了什么是吗？你可千万别……”子时 “只是一幅画而已。需要你如此紧张吗？不过，你是不是该对我说点儿什么？比如说曾经发生在王爷身上的风花雪月的事儿，你不会毫不知情吧？”面色平静如水，我淡淡地开口，很难想象这个时候我居然还能如此平静。 白春华结结巴巴地发出几个音节，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何尝不知道我现在已然恼了。可昔日的事情，凭着她怎么可能说得明白？现在反过来认真想想，芳姨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她知道我是个高傲的人，死要面子，若李宣只是把我当成了慧娘的影子，我怎么可能受得了？看着白春华，我淡淡一笑：“什么都不用说了。其实我大概能猜出一二。时间不早，我想一个人静静。” 眼下对我来说。杨溪若已经无关紧要。我只是更好奇那个传说中的慧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犹豫再三后，我还是挑了个机会前往逍遥王府一探究竟。我想知道那个画中的人，更想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所幸的是李宣并不在家，而我则找到了完美的借口进入他的书房。虽然有些忐忑不安，但小林子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小心翼翼地陪在我身边。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幅画早已经不在。我打量着了一下书房，果然，在书架旁有一个明显比其他地方颜色浅的墙壁，证明那里曾经挂过一幅画像，而那幅画，应该在不久前被某个人收起来了。最终圣战之诸神热战 “那幅画像去了哪里？是你们家王爷收起来了？还是你听到了什么风声，把画藏起来，故意不让我看见？”我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轻松。 “画像？什么画像？你是说……王爷以前挂在这里的画像吗？哎呀，那是皇上赏的山水画，是出自宫廷名画家之手。我是怕挂那里时间久了会落灰，所以收起来了。你来这里不会是想要王爷那幅画吧？”小林子努力地在替李宣掩饰，看起来很想将我糊弄走。 我是那个好骗的人吗？不过这也难怪，小林子是出了名的机灵，一张巧嘴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他怎么可能轻易投降呢？所以要想让他说出实情，我只能刚柔相济：“小林子，其实我知道你是王爷最信任的人，虽然年纪不大，可王爷却让你插手王府内的大小事务。正因为如此，我才相信一些王爷的私事，都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对吗？” “那是当然了，王爷一向是最信任我的！有很多事情自然会跟我说。不过您应该也很清楚，我再怎么伶俐也只是个下人，王爷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有些事情是不会让我们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欢我们这些人掺和他的事情，更不许我们在乱嚼舌头的。要是让王爷知道我在玉儿姐的面前乱说话，王爷定会要了我们的小命。崔小姐，你还是放我一马，不要为难我好不好？”小林子吓得脸都白了，不停地向我作揖。 二百一十七.救兵 他的反应还真是快！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用意。我淡然一笑：“这么说，你不否认那幅画像不管是对王爷，还是对我，都意义重大对吗？那幅画……” “你误会了，其实那是……皇上赏给王爷的画儿，既然是皇上御赐的，王爷当然就很重视，毕竟那是皇上所赐，王爷是万万不敢不敬的。不过王爷只是重视而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玉儿姐，时间不早了，您不是还要跟那位杨溪若郡主一较高下吗？您放心好了，不管您要吩咐什么，我一定尽全力配合，绝对会让那位杨小姐灰头土脸地落荒而逃……”小林子顾左右而言他，努力在转移话题。 小林子真是太机灵了！现在看来李宣如此安排也的确煞费苦心。我故意皱了皱眉头，悠悠叹道：“那画中的人漂亮吗？” “漂亮……不漂亮！……哎呀，我的意思是说，那是一张山水画，人呢不过是点缀而已，哪里就能看得出漂亮还是不漂亮？远远看去，不过是几个小黑点儿罢了。”小林子显然被我问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话。 “你终究还是把我当成了外人？你是王爷身边的人，难道你真的看不出来王爷对我的心思吗？难道平日里王爷问话，你也是这么敷衍几句？”对付小林子这样的人，只能使出杀手锏，我把心一横，索性脸皮更厚一点儿，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多问出点儿什么来。盛开 小林子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抽了两个耳光般难看，咋了几下舌头悠悠叹道：“哎呀，正因为王爷视你与他人不一般，所以我才更不能在您的面前乱嚼舌头对不对？其实王爷对您是一心意的，就算人在外，依然还安排那么多人照顾小姐的安全不是吗？就冲他对您的这份儿心，您都不应该再多说什么。玉儿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有什么疑问，等宣王爷回来了再说不好吗？” “何必为难他一个小厮？王爷的事情，他未必知道得清楚，若是说错了话，反倒是火上浇油了。你是聪明人，那件事情……不会真的要和王爷计较吧？”高美人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她来这里做什么？是得了什么信儿？事情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连她都能被卷进来！此时的她不应该陪在皇上身边吗？我笑眯眯地转向她，同时也留意到小林子朝高美人使了个眼色。接着就麻溜儿地从我的眼前消失了。我摇了摇头：“你不会凑巧出现在这里吧？看来我要调查的事情，真的非同一般对吗？你也要拼命地阻止我调查那件事情？那你都知道些什么？慧娘……这是她的名字对吗？” 高美人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她似乎有些发愁地紧皱了下眉头。接着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本来以为是我多虑，现在倒是庆幸我来了。听说你离了董府，我猜你就会来这里。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不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出手帮她处理掉什么麻烦，更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好心到要帮你。果不其然……那么久的事情。还是给她找出来了。你倒是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头脑冷静的人，这个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把那些人牵扯出来，而且还弄得证据确凿，你觉得这事情简单吗？”诱妃入帐，王爷坏坏 “可那也是事实，你不能否认吧？虽然我努力说服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一想起我不过是别人的替代品，我就感觉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所谓的感情更是一文不值！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要让我继续装傻吗？难道你不觉得自欺欺人更可笑吗？”我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高美人是个聪明人，她怎么可能不懂得我的心？怎么可能不了解我此时有多无奈？ 高如玉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道：“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本来我以为你能很冷静地处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那些事情都已经成了过去。再怎么计较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现在和将来。难道不是吗？王爷的心里有你，而你也喜欢王爷，有这就足够了？不管是杨溪若，还是慧儿，早已经是过去！明白了吗？慧儿不可能威胁到你，更不会因此动摇你在王爷心目中的地位。有这些，难道还不足够吗？非得让别人的阴谋达到目的，你才高兴？”惹爱,诱你上瘾 她果然想要说服我，我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更没想到她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来宽慰我，长吸一口气，我淡淡道：“真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劝我。这么说，你早就知情，从一开始，王爷就把我当成了慧娘的影子，所以才执意帮我那么多忙。也正是托了我这张脸的福气，所以王爷才会在紧要关头对我施以援手。看来我真的是该庆幸对吗？” “你在说什么呀？”高如玉淡淡叹了口气，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但终究那些话还是没说出口，“王爷对你这么久的心意，还让你误以为只是把你当成了她的影子？还是说，你认为他真的浅薄到只在意你的容貌？我说过了，慧儿在王爷的心里，早已经成了过去式。你要做的，只是抓住眼前的幸福就好，为什么……” “为什么？难道你不能了解我此时的心情吗？还是觉得我应该完全放弃自尊，放弃自己的想法，接受一份这样的感情？那我宁愿让父母安排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也不会作别人的影子。”我感觉自己有些崩溃了，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费力。 高如玉叹了口气：“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要如此固执？现在的你，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总不能想得太极端！想想看，王爷对你还是不错的对吗？为什么你非得坚持那么偏执的想法呢？” 二百一十八.乘虚而入？ 此时的我该哭还是该笑？感情的事情是不是原本就不需要太认真？若真的在乎，全心全意地付出，一开始就注定要输得彻底？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压住那不断向往涌的眼泪。淡定地望着高如玉，我悠悠开口道：“看来你也是个知情人。如果换作你是我，你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我承认不应该对他要求太高，但却无法忍受他只是利用我的感情。为什么他不告诉我？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过，就应该由他之口说出来，而不是辗转经别人之口传到我的耳中，你不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吗？” 高如玉的目光有些闪烁，似乎还有些泪光。难道是我触动了她的伤心事？不等我出口道歉，她悠悠叹道：“我？我哪里有资格去在乎？更没有资格对王爷的情事指手画脚。但你真的不应该太钻牛角尖，当初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王爷又不愿意提起，那就让这件事情过去不好吗？为什么还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呢？慧娘她……她是个聪明人，不过性子太过倔强，不只伤了她自己，也伤了王爷的心。你若此时再追究，不是在王爷的伤口上撒盐吗？” “那慧娘她现在何处？”几乎只在心定的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瞬间冷静下来，连语气都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她到底是生还是死？不会真的像是外界传说的那样，她成了神仙吧？那样的无稽之谈，我是不会信的。” 高如玉惊讶地望着我：“成仙？怎么可能？不过她的反应的确有些过于激烈，据说在汴梁城外的道观待过一个月，后来又在家人的劝说下回来了。至于她……我只能说她尚在汴梁，已经过上了寻常人的日子了。”武炼巅峰 “你很了解她的行踪？”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看起来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般简单。 高如玉点了点头：“不错。这么长时间以来，皇上一直都关心王爷的终身大事，所以对那位慧儿也格外留心，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消息从汴梁城内传过来。听说她嫁人了，一个少年得志的状元郎。至于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隔了这么长时间，王爷一直都在关心着她的行踪？而且还派人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就是说，王爷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在她嫁人之后，也难抛开自己的那段情绪，最终找到了与慧娘容貌有几分相似的我？” “你走火入魔了？怎么会如此贬低自己？不是王爷留意她的动向。而是皇上特意派人留意着她的举动。”高美人哭笑不得地望着我：“为什么你要如此偏执？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王爷不是那么浅薄的人，难道跟他处了这么久，你还不了解他吗？他或许对你的情感不如莫公子那么热情，也不如皇上那般直接，但外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对你是一片真心，你何必如此自轻？” 当初若是选择了莫绍谦，就不会有现在的苦恼了。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傻掉了，莫名其妙地朝着高如玉摇了摇手，我叹息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也不想知道内情。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你别跟着我，更不许跟别人再提起这件事情。我需要认真地想一想……”总裁的私有宝贝 “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快点儿省省心吧？事情绝对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芳姨一向是最有心机的！她敢在这个时候抛出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了十分的把握。我想她除了要搅乱你的心思，肯定还有别的安排。所以你应该小心为上。眼下后宫里一团糟，不只皇后，就连皇上也分不开身来料理这件事情。倒不如你先安心回府等消息好吗？皇上说，边关的情势似乎好了很多。他准备让宣王爷马上回到京城，亲自处理这件事情。”高如玉急切地拉着我的手。 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何须费这么大功夫？见到李宣又如何？难道他还能颠倒黑白吗？还是听他在我的面前再编出一个精彩的故事，从而表白自己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小林子，快，直接送崔小姐回丞相府……”高如玉微微松了口气，似乎打算就此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我拒绝了高如玉的好意。 高如玉一把抓住了我：“你不会……还想去董府吧？其实就在你来这里之前，董府那里……我已经派人清场了。那位杨郡主已经回家，白春华和冬梅也已回到了丞相府。你就别再理会那些跟你无关的事情了。”给芷若的青书[重生对穿越] 可我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恐怕谁都不能了解我此刻的心情！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的阳光如此刺眼！是因为心情不同的缘故吗？还是我……有多久没有见到太阳了？为什么眼睛直视着太阳，都没能让我有感觉。直到碰上一堵肉墙，我才总算停下了胡思乱想，慌乱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对不起……” “怎么看你神不守舍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会是中了暑气吧？来，不如我们先到边上的客栈坐一坐。” 莫绍谦？他怎么会碰巧在这里？而且还正好被我撞上？可太阳已经刺伤了我的眼睛，好半天我都看不清眼前的他。拼命地挤了几下眼睛，我总算回过神来，眼前的莫绍谦一身寻常公子的衣服，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扇子，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分明还是怕人认出来。直觉认为自己应该拒绝他的好意，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或许跟他一起，还能转移自己的心神。最起码，不要像现在这样，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到心口在痛。 安静的雅座，他给我倒上一杯水，柔声问道：“你还好吧？要不要请个郎中过来给你瞧瞧？” 二百一十九.一波又起 直到看见莫绍谦用异样的眼神望着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看他双眼闪闪发光，分明打算乘虚而入，那我该给他这样的机会吗？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再度关切地问道：“听绍云说，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不在家里，好端端的又去掺和别人的事情了？刚才明明看见你从逍遥王府里出来，怎么他突然回来了？为什么你的脸色会这么难看？我原本以为，你们许久未见，应该是两眼泪汪汪才对。” 他在这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此是的我怎么会有心情跟他说笑。明知道有些话不应该说出口，但或许是压抑得太久，再或者是想要找个人听我说什么，所以我忍不住叹道：“你不要在我的面前提他的名字好吗？他跟我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凑巧去他家里看看。你能说点儿让我开心的事情吗？” “你怎么了？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还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莫绍谦似乎有些失控的朝我靠了过来，他的手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但却被我避开了，他苦笑着看看自己的手，悠悠道：“怎么好好的会跟他生气？你一向不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我知道了，必然是因为王爷过去的风流事对吗？” “你知道些什么？”明明知道莫绍谦的口中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但对李宣过去的好奇已经压过了一切，我拼命瞪着他问道：“快说出来让我听听，而且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隐瞒。你真的知道他的过去？”炮灰嫡女翻身记 “别忘了，他和我同为京城名公子，他的出身又比我高贵不少。所以关于他的事情，我自然也会多留意的。别以为嫉妒只是女人们之间才会发生的。男人也一样。看你的样子，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你不会真的认为，逍遥王爷就是位大情圣，认准了一段感情之后，就完全无视其他女子了吧？”莫绍谦一脸好笑地望着我，显然认定了我没什么见识。 此时的我本应该多长个心眼儿，但那些疑问却逼着我开口：“那你快点儿说说，你都知道他什么事情？他从前并不像这样不苟言笑对吗？在他的身上，发生过什么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他有这么大的转变？我应该想到的……现在该你说了。你要是再卖关子。小心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也不会再看见你。” 莫绍谦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吧。本来我无意于八卦的，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只能说给你听了。其实逍遥王爷并不像外人看来那样的专情，别看他平日里对人总是冷冷的，让外人以为他是个很稳重的人。也是诸多女子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你知道，从前宣王爷曾经多次外出巡游，自然就能遇到过几个动心的女子。最出名的，当然就是上一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女孩子，而且还信誓旦旦地要娶来当王妃的……” 是慧娘？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莫绍谦是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他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随即淡淡一笑道：“想必你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对不对？我猜你不会是在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吧？其实最初听说时，我也在疑惑。不过说出来这件事儿的，是我们在汴梁商号的管家。他一向是个靠得住的人。若不是真实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我猜应该还是可信的。”天才宝宝，买一送一 “继续说下去。”我感觉自己的表情都已经僵住了，从他口中又能说出点儿什么新意吗？还是说，这件事情其实有很多种说法。 莫绍谦惊讶地望着我：“你不会……当真要跟王爷计较吧？哎呀。那可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轻狂过？若真要计较起来。只怕王爷才更应该吃醋吧？” “我可没心思跟你在这里闲扯。你若真知道些什么，就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不知道，那就算了。”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莫绍谦，心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的，借着这个机会靠近我，天赐良机，他可一点儿都不傻。若他说不出什么来，我也会要他好看。 莫绍谦神秘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好吧，想不到你居然会如此好奇！不过那也难怪，因为那件事情实在是太轰动了，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太多。若不是皇家有意把这件事情压制下去，谁知道还会传出什么更难听的话来？” 黑客 “说重点！”我瞪了一眼莫绍谦，怎么从前没发现他是个如此爱啰嗦的人？ 莫绍谦有些滑稽地马上正襟危坐，不过表情还是没能严肃起来，他微微笑道：“哎呀，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了。其实关于那件事情……我听到的只是以讹传讹的说法，你若真的想知道，倒不如去见了事件中的主人翁，听她说说事实，不是更可信吗？” 费了半天劲儿，他居然是在调戏我吗？我只能叹息着摇头，看来莫绍谦的顽心真是太重了，在这个时候还想逗我一笑吗？ “你怎么了？不高兴了？还是认为我在逗你？其实……好吧，我承认从你开始喜欢上逍遥王爷开始，我的心里就开始不平衡，更不希望你嫁给他。为了让你认清他对你的真实情感，我费了不少的力气。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人，或许她能让你改变想法。”莫绍谦一脸深情地望着我。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不亚于一声惊雷，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喉头跳出来，顾不少男女之大防，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找到慧娘了？她在哪里？在凤阳山庄吗？快带我去见她！”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而且还知道她的名字？现在我开始怀疑，我们两个这一次见面并不是什么意外了。”莫绍谦一脸苦笑。 二百二十.花若能言 明明知道莫绍谦是倒打一耙，明明他的出现本就是别有用心，但好奇心已经压过了一切，不等他开口，我就主动提出要去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慧娘。其实我的心里何尝不怀疑，这个所谓的慧娘出现得太是时候了吗？他的目的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莫绍谦和我的见面太过巧合，巧到让我不得不怀疑这是他本来就计划好的一切，不过，既然他如此用心良苦，我倒不如坦然接受。 照镜子是什么感觉，我好像早已经忘了，可当那个与我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立在我的面前，我感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有办法再聚精会神地打量那个立在花丛中的女子。莫绍谦适时堆托住了我的腰，连声道：“唉，没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大？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对他的感情非同一般？其实第一次见到她时，我也吓了一跳，以为是你假扮的。不过仔细看，她和你的确不同，因为她的美不如你这般精致。” “你是在取笑我吗？”我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从前的我对自己的美洋洋自得，但此时我却恨自己长了一张和慧娘如此相似的脸。无论如何，我都要近距离地接触一下慧娘。 莫绍谦无奈地叹息：“好吧，你想见她，现在也总算看到了，不过她不太想见外人，来这里之前也再三恳求，绝对不能将她已然到长安的消息散播出去。人既然已经见到了，别的事情还是将来再说，我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外围女，杀死你！ “你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什么，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要见见她，不管以什么身份。”我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没有丝毫更改的余地。 于是我还是站到了那个与我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面前。她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像是在享受着花香的薰陶。我无奈地叹息着，正想开口，却见她有些慌乱地转过头来，“有人在那里是吗？什么人？有什么事情吗？” 我愕然，心里正在诧异，却发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眼睛里也没有该有的光彩。她深吸了口气，“身上带着香味。原来是位姑娘。是莫公子的家人吗？还是莫小姐？我来这里只是坐坐，抱琴她没在这里，所以你要有什么事情。还得等翠墨过来才好。” 她带着淡淡的汴梁口音，似乎生怕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所以语调缓慢。为什么她的眼睛会看不见？之我还担心她见到我时会同样的震惊。毕竟突然间看见一个跟自己容貌极为相似的人，是件很令人吃惊的事情。但没想到那些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再度叹息着摇头，我悠悠叹道：“我……也是凤阳山庄的客人。看见你独自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我叫崔莹玉。能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莹玉？好别致的名字！”她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眼睛也转了几下，“我叫李慧，不过别人都叫我慧儿，或者是慧娘。我眼睛不太好，基本上看不清东西。就算你站在我的面前，我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所以你不会怪我太失礼吧？”嗜婚如命 情敌见面难道不该分外眼红吗？我会羡慕嫉妒恨，只因为她轻易地得到了本该由我得到的东西。甚至包括李宣的心，可看见她的样子，我感觉所有的怨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怜惜，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同情心泛滥吗？我在她的面前坐下。仔细打量着那张与我极为相似的脸。不等我开口，她的眉头皱了一下：“是不是我有些失礼了？他们说这里轻易不会来外人的。不过听莫公子说。他有一位朋友姓崔，是一位名门的千金小姐。你不会就是……那位崔小姐吧？” “我大概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不过我也只是个寻常小女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淡定地叹了口气，该怎么样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此时若让我咄咄逼人地问话，只怕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慧娘的唇边展开一抹笑意，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听你的声音，我就知道你应该是位极美的女子，所以才会让莫公子如此牵肠挂肚吧？听人说，莫公子是京城第一名公子，若不是极为出色的女子，只怕也入不了他的法眼。我说的对吧？真羡慕你，能和自己心爱的人相守。”傲妃，风华无双 “哦？这么说起来，你似乎心中有些感慨，难不成你的心中也有所爱之人？”我淡定地开口，努力不让她觉察到我内心情感的起伏。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聪慧！如此唐突的问话，她会回答吗？就在我犹豫时，她摸了一下垂在胸前的一绺头发，淡然一笑：“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已经身为人妇吗？爱与不爱，都是少女时期才能做的美梦。一旦梦醒了，就只能面对现实，现实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再提感情就是奢侈品了。若是太执着于感情，只会让人失望。不过我很羡慕你，莫公子他是个好人，而且很体贴，若是嫁给了他，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这是在劝慰吗？我莫名其妙地心酸起来，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似乎起到了不同的效果，尤其是当下，我感觉自己和慧娘的距离从无形中被拉近了。我不知道贸然地追问会不会让她觉得太过唐突，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你好像有很多话想要找人聊聊对吗？虽然我看不见，但好歹也算是过来人，或许能解了你心中的疑惑。我猜想，你一定心里有困惑，但又找不到什么人说是吗？”她很聪明地欲言又止，脸上依然带着柔柔的笑容。 我惊异地望着她，不只是惊叹她的聪明，还在于她竟能如此轻松地洞察我的心思，所以忍不住惊叹道：“你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二百二十一.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是在夸我吗？我只不过是个眼睛快要瞎了的小妇人，也能让你觉得意外吗？”慧娘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那不是冷笑，也不是心灰意冷的笑，就好像是那种已经看淡了人世间一切情爱之后的淡然，“小姐的话才让我觉得意外。你既然有心事，能说给我听吗？瞎了眼睛的人，是很希望借着耳朵了解外面的世界。” 该对她坦诚相待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终究还是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现在心里有些困惑。慧姐姐，你……在你的生活里，曾经遇到过自己极喜爱的男子吗？” “喜爱？那对我来说好像是极遥远的字眼儿了。”原本以为她会很回避这个问题，但没想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线条更加柔和，“不过女人这一辈子，若真的轰轰烈烈爱过一场，就不会留下什么遗憾。我没猜错，你也是遇到了感情上的问题，所以才会如此困惑对吧？这下我们倒是可以有话题可以聊一聊，正好可以排遣一下。” 我安静地扶着她在到亭子中坐下，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认真地听她说每一个字。她的表情之前是安详的，但提到过去，事情，我看得出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羞涩。她将脸转向我，“你想知道我的故事吗？其实那是一个再古老不过的故事，每一次想起，都让我的心头多了几分感慨。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相信传说中的心有灵犀，我和他初次见面，就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你很难想象，这个世上有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能知道你所有的想法，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猜到自己所有的心事。最初的我还在逃避，可当所谓的情爱真的在心里生根发芽了之后，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不可能逃得掉的。你可曾有过那样的体会？”越战的血 她这是在描述和李宣的过去吗？为什么我除了嫉妒之后，居然还有说不出来的羡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羡慕嫉妒恨”的真谛？我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说的太神奇了，只怕我这辈子没有那个好福气了。” “恩，说的也是。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到那种幸福又难过的滋味。……你不要多心，我不是说这样不好。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很羡慕那些一辈子都不曾遇到过让自己心仪对象的人，因为一旦动了情。这辈子心都不可能再收得回来。再幸福的日子，都不会觉得有多幸福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似乎忙着解释。又像是在对我剖白。 怦然心动的爱情！这辈子若是能遇到一次就已经足够，又何须在乎天长地久？苦笑着点头，我悠悠叹了口气，故意用艳羡的语气道：“那样不是更好吗？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结婚生子。白头偕老，这不是世人都羡慕的缘分吗？”篮球之永恒大帝 “你错了，我眼中所谓的男女之情，不一定要得到，因为没有结局的爱情，才会在彼此的心中得到永恒。我很庆幸自己的人生中有过那样一段经历。而且我还会将那段经历藏在心底，等自己头发发白，牙齿都掉光光的时候。再坐下来认真地回忆。这样不是更好吗？”慧娘的脸上依然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然多了几分失落。 这是她真正的想法吗？为什么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为什么也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本来我还想小心地试探，但却再也掩不住心中的好奇，连连追问道：“不求结果的情感？你不觉得那样最伤人了吗？相爱却不能相守。这是世上最大的遗憾吧？” “若是明明知道会成为他的累赘，而且还有可能会让他这辈子都被别人嘲笑。为什么还要心安理得地留下来？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而是要让他过得更幸福。这就是生活。崔小姐，我猜你年龄尚小，很多事情现在还不明白。可当你遇到一个真心爱的人，就会明白我的心情。因为若一心为对方着想，就会主动替他分担所有的忧愁。”慧娘的情绪有点儿小激动，但她是个很懂得收敛自己情感的人，马上停下来对我一笑，似乎生怕会因此而惹我不高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有了那样的一段感情之后，还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吗？”我好奇地望着慧娘，她的想法真是太过奇特了，还有，她的情形是不是过于平静了？这更让我对她多了几分好奇。女奴？NO，女王！ 慧娘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是人都会有感情的，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接受一份新的感情。除非那个人……是一心一意的爱你，能一辈子呵护你，而且能接受得了发生在你身上的过去。要不，就是一个根本不在乎你，只想娶你回家，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说到这里，她的话顿住了，脸上多了几分惆怅。她是幸福的，还是不幸的？眼下我无从判断，只能从她的神色和衣着判断她的现在。她的日子过得应该是优渥的，良好的修养和举止，从容的态度，都说明她的日子过得不错。但时不时皱起的眉头，让我更确信她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如意。虽然心里还有诸多疑问，可我却不敢问出口，更害怕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会让我的心忍不住往下坠。 “你在想什么呢？是在替我担忧吗？”慧娘忧心忡忡地开口，她再度将脸转向我，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判断我的情绪：“其实眼睛不好的人，耳朵会格外的灵敏，我听得出来你的呼吸有些急促，应该是在替我发愁。你真是个善良的小姐。不过，还好，我现在过得不错，最起码有一个疼爱我的相公，这已经羡煞旁人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 二百二十二.心惊 若慧娘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子，有着寻常女人的小心眼儿，提起和李宣的过去，她会带着几分傲娇的神情，再或者如杨溪若那般目中无人，或许我的心里就不会那么在乎了。但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如此温顺又极易满足的人，更让我觉得她的身上多了几分高雅的气质，相比之下更让我自惭形秽，同时也更让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多说什么。她的身上有太多美好的东西，而且还是我这辈子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学到精髓的。这就是事实：她与我真是天壤之别，因为她身上的那股雍容华贵是与生俱来的。我暗暗叹了口气，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坐在她面前都让我感觉不适，更无法回应她关切的问候。 “你有心事。既然不方便对我这个外人说，那就不妨多跟自己身边的朋友聊一聊，总是一个人想问题，会走到死胡同，反倒可能会误伤了自己。从前的我就不是懂这样的道理，所以才会……算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看，现在的我多乐观？”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 我急急忙忙站起身来，努力地替自己想着借口。但那些话没说出口，她的嘴角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要离开了是吗？我在这里其实没什么熟人，跟莫公子其实也是相识不久，若你有空闲的时候，多来陪陪我好不好？” 这是她殷勤的邀请吗？我的心头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大赵风云录 “无论如何，都一定要过来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在这里，还是不太习惯的。”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恳切的表情。 还能回绝吗？我感觉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停止了跳动，再度答应之后。她的脸上居然带着一抹孩子气的笑容，朝我挥了下手。 心灰意冷地走到凤阳山庄的门口，却见莫绍谦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守在门口，同样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望着我：“就知道你会不告而别。怎么样？你心里的结解开了吗？人见到了，是不是过去的事情也都问明白了？其实你没有必要太将她放在心上，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谁还能不犯点儿错误吗？更何况感情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我还能多说什么呢？朝着莫绍谦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她请到这里来，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她是个很了不得的人。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如此上心。她……很有眼光，现在我只能说。李宣也的确很有眼光，他错失了一颗珍珠。” “在我的眼里，你才是人世间最珍贵的明珠！”莫绍谦两眼放光地望着我：“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可能会让你觉得是趁火打劫，但却是我的真心话，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你。绝对不忍心看见受这样的委屈。相比之下，你大概也能看得出来，谁才是真心对你的那个。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绝对很快就能将李宣忘得干干净净。”王爷，妾本红妆 我只是看了一眼莫绍谦，却什么话都不肯多说。现在总算明白他的用意了，请慧娘过来。不过是想让我对李宣彻底的死心，好让我开始一段新的情感。这的确也很符合从前崔莹玉的风格，她对感情从来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可他却不明白。此时的我早已经脱胎换骨。 更让我没想到，就在我在凤阳山庄的这段时间里，整个丞相府已经乱作一团，若我再不及时出现，只怕他们会将整个长安成翻个底朝天。看见我回来。巧儿冲过来一把抱住我，鼻涕、眼泪一块儿去沾在我的衣服上。大声道：“我的大小姐，你可真是快把我的魂都吓丢了。你再不回来，老爷就打算打我们板子，怪我们没看好小姐呢！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们的。”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冬梅同样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显然她的想法更为极端，只怕已经认定我可能因为想不开而寻了短见。 现在连我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平静，笑眯眯地推开巧儿，还不忘递给她自己的手绢：“你难道忘了，我身上穿的可是自己最喜欢的衣服，你是打算用我的衣服当手绢吗？我才不过一会儿没回来，至于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随便便在路上走走，散散心。现在回来了，你们可以把心都放到肚子里了。我饿了，你们快去给我准备点儿吃的。”归隐田园记 “早备下了，早备下了。冬梅回来之后，夫人就让后厨准备了小姐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我服侍小姐洗把脸，冬梅，你快去让他们把吃食都送过来。出去那么久，小姐想必一定饿了。”巧儿夸张地朝我施了个礼。 家里永远都是最好的港湾不是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能回到这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整理好过去发生的一切。只是不知道，到了明白，我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吗？或许是有感而发，我自言自语道：“这明明还是夏天，怎么就觉得有些凉意呢？” “小姐，你不会忘了吧？明天就是立秋，转眼就是秋天了。听夫人说，这几天皇宫里派人赏了些上好的丝绸给老爷，正好可以给小姐多做几件衣服。”巧儿在边上附和道。 秋天来了，冬天是不是也快到了？我很想再发点儿什么感慨，但只怕自己的心事会全然被她们看穿，干脆还是将所有的心事都存起来吧。 当对着满满一桌食物开怀大吃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好饿，像是许久都没吃过东西了。当一盘盘精致的小菜落肚，我才留意到冬梅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就连一向粗心大意的巧儿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对，脸上多了几分忧愁。 二百二十三.受惊 从来没试过如此惬意地过日子，每天除了吃，就是懒懒地在床上躺着，每天向父母亲必要的请安都免了，所有想要见我的客人也都被挡在外面。传说中的“懒猴”就是我现在的情形吗？虽然明明知道那样身上的肉肉会一天比一天多，但好在唐人以肥为美，我无须为自己担心太多。但在外人看来，只怕我是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吧？如此过了五天，冬梅将我从榻上拉起来，连声问道：“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好歹总得出去走走，见一见朋友吧？这样太反常了。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和巧儿提着脑袋去见老爷吗？” “你看我这样不是很好吗？贵族小姐的日子，不应该都是这样吗？悠闲又无聊，只要能打发时间就好了。你放心，将来就算我真的要嫁人了，也会把你留在这里的。因为这里有……”我笑眯眯地用手托着脸，不忘跟冬梅调笑。 “小姐！你这是存心要把我吓晕吗？从前你从不曾这样，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别再这样好了好？有什么心事跟我们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吧？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得出来，小姐太不正常了！难道你想让全家老少都为你担心死吗？”冬梅忧心忡忡地望着我。 难道我还是露出了什么破绽吗？可就算再怎么心酸，我也只是夜晚的时候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掉眼泪而已？每天见到她们我可是笑脸相迎。面对冬梅的质问，我只能继续假笑，慢悠悠叹道：“你在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很好吗？难道我每天哭丧着脸，你才觉得正常？”农家童养媳 “宣王爷来了！”巧儿惊喜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他的名字？我几乎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可眼前站着的除了捧着一盆花的巧儿外，再没有其他人。我只得苦笑，“巧儿。你不要总是用这样的话来逗我好不好？难道你不怕吓着我吗？宣王爷，宣王爷，你会是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他了吧？” “是不是很失望啊？”巧儿笑眯眯地将那盆花放在我的面前，“知道小姐的心情不好，所以总得想点儿办法逗你开心是不是？我记得小姐曾经说过，闻闻花香会让人的心情变好。小姐的口中不说，但我却知道，小姐的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王爷，要不然这个花招我已经玩了这么多次，小姐每次都上当是不是？小姐其实也在盼着王爷回来吧？要是宣王爷真的能从天而降就好了。最起码就有人安慰小姐受伤的心了。” 我站起来拍了拍巧儿的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好起来：“你这个丫头，说什么呢？还不是你每次都大惊小怪的。我总得给你点儿反应吧？要是下一次还这样，我可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 冬梅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离开。之后才拍了下我的肩膀，悠悠叹道：“小姐，你的心思难道还能瞒得了我们两个吗？既然你的心里有王爷。那杨溪若，包括她说的那些故事，您又何必都放在心上？其实王爷真是个不错的人，既然那么优秀，就难免会有人喜欢，小姐是不是过于在意了？这样真的会伤到王爷。也会伤到你自己……”心旭克念 “若是他一开始喜欢的那个人……就比我不知道好上多少倍呢？而我，只是因为与她的容貌相似，所以才会被他喜欢……这样的情形。你觉得我的感觉会好到哪里去？”此时的我已经无力再辩驳，可这些话藏在心里太久，终究还得说出来。而冬梅，无疑是个合适的人选。 “小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难道这世上还有比得上小姐的人？”冬梅一脸无奈。 我再度懒懒地躺下去，不能再跟她多说什么。这几天来。莫绍谦一直都想要见我一面，只怕也是有话要说的。而关于慧娘就在长安的事实，我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出口。谁知道父母亲大人和两位兄长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而对慧娘那份莫名其妙的好感，还有那种抢了别人心上人的愧疚感，更让我有种无地自容。 李宣欠我的，只是一个解释而已！浑浑噩噩的日子还会继续，整日躲起来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躲着后宫里的那些人。虽然皇后依然不死心，已经派郑太医两次入府看我，但她和我是一伙的，怎么肯帮着皇后算计我呢？ 下一次……下一次见到郑惜燕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她问问清楚，看看她能不能治好慧娘的眼睛！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像她那般蕙质兰心的女孩子，怎么能看不见这个世界呢？就好比今晚的月亮，如此的明亮，她却不能对月思人，岂不是可惜？重生女配的逆袭人生 “你是在想什么吗？所以才会如此失神？”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我靠在窗前，头也不回道：“巧儿，我知道你想逗我开心，可也不用学他的声音吧？而且我记得，他的声音不是你的这般沙哑。” “为什么你不亲自回头看一看呢？”那个声音再度响起，“难道你真的确定我是在逗你开心？事实上我的确真的很想让你开心。为什么会突然闷闷不乐，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 巧儿到底有完没完？我无奈地转过身来，却呆在原地。是他！李宣！真的是他！月夜之下的他简直就像个神仙一般立在我的面前！月光下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迷人！更要命的是，他眼里的柔情，几乎能将我的整个人融化。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悸动，强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而他，则是站在那里，笑眯眯地望着我。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为什么会掉眼泪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此时就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只要帅帅地站在那里，就已经让我意乱情迷而不能自拔！ 二百二十四.心事谁知 仿佛在那一刻，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明明是晚上，明明房间里只有暗暗的烛光，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他的眼中，只有我一个人，那种幸福的感觉让我头晕眼花。是我的错觉吗？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我终于醒悟过来，拼命甩了下头，努力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你是高兴傻了吗？为什么还要傻站在那里？我千里迢迢地回来，难道你不想对我说点儿什么吗？”李宣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眼睛里全是说不出来的宠溺。 当初的他也是如此宠爱着李慧吧？我黯然神伤！明明知道不应该计较，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我是李慧的替代品这个事实。既然如此，又何必留恋他眼里的温柔，我将目光转到一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而没有任何感情：“你回来了？为什么回来？怎么之前没有听父亲提起过？还有，时间这么晚，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大可以明天再过来的。” 他有些无奈地摇头，淡淡道：“我知道你在生气，也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可是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以前的你，是从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的，为什么这一次会如此介意？是因为……太在意我的缘故吗？” 他怎么会如此自我感觉良好？吃错药了吗？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逗我一笑？眼下我可没有心思逗她开心。所以在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后，我淡定地叹了口气，朝他摇了摇头：“王爷一路辛苦，该早点儿回去休息。更何况时间也不早了，若王爷有什么吩咐的话，我明天亲自过府拜会王爷就是了，再要不。明天请王爷再莅临寒舍也好啊？”缺氧诱导因子 “你怎么了？”李宣往前走了一步，但他不可能不顾及到男女之大防的，尤其现在已是深夜，“难道真的生气了吗？你在胡思乱想对吗？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没有你想的那般严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王爷！”我加重了语气，努力让他正视我的存在：“男女有别，王爷还是请回吧。” 李宣愣在原地，忽明忽暗的烛光下让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或许是难过，再或许是有些失落吧？他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也早点睡下，有什么事情我们两个讨论之后解决，你不要一厢情愿地做出任何决定好吗？从前。那是我个人的事情，但现在，是我们两个的事情，要商量之后再做决定，好不好？” 什么叫一厢情愿？恐怕喜欢上他才是真正的一厢情愿吧？想起慧娘那双无神的眼睛。还有她身上表现出来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我就会感觉到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就像是被什么人抽走了一样。这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李宣突然回来，只怕才会搅乱我所有的心思，而我，要怎么样面对这件事情？[黑篮]赤焰 本以为李宣会给我留下大把的时间让我质问。可万万没想到好戏居然先一步上演了，首先发难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杨郡主，第二天早饭刚过。当我的轿子刚刚在逍遥王府停下，就看见杨溪若带着芬儿在逍遥王府门前撒泼，硬生生准备往里闯。但显然逍遥王府的人早已经得了命令，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进去。 “快……我们走后门进王府。她可是太难缠了！幸亏我们早有准备。”被李宣派来接我的小林子低呼道，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出声指挥轿夫们火速离开。 她的消息可真是够灵通的！我不由得心中暗惊，按理说李宣这个时候突然回京。绝对不可能闹得尽人皆知，更何况他还是个谨慎又低调的人，绝对不可能让这个消息传到杨溪若的耳中。可她偏偏在这里出现了，这不是很让人奇怪吗？若说她没有和后宫的人串通一气，只怕神仙都不可能相信的。她来这里，是为了再度赢得李宣的心吗？还是只为了见他一面？ 但在见到李宣之前，这些疑问我只能藏在心里。眼下更让我发愁的是如何面对李宣？还有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我以为自己的情绪会失控，再或者会开门见山地说出心中的疑问，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待我。但没想到见到他之后，我的心里只剩下痛心：昨夜的他，似乎还是神采奕奕，为什么现在他看上去如此的憔悴？他到底懂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忍了再三之后，有些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口而出：“你怎么会如此憔悴？”烽火猎奇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那我真的好幸运，想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居然还会关心我。而我，为了能见你一面，消除你心中的误会，我日夜兼程，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几乎没有休息过。玉儿，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对我的不满，现在可以说出来了。我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我们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李宣的声音带着沙哑，虽然昨夜睡了一觉，但显然身体还没有恢复。 此时我自己反倒纠结了，面对已经过度透支体力的他，我该兴师问罪吗？还是该问关于李慧的那些问题？那些话到了嘴边，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的样子，真的让我很不忍心。沉默了一会儿，我才无奈地抬眼望着他：“其实你不该让我来这里的，因为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就在眼下，杨溪若……她就在逍遥王府门前。若不是下人们拦着，她此时应该就站在你的面前。” “她？我不知道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但从一开始，我只是把她当成了朋友。或许我当时并没有表白自己的态度，可能让她误会了什么。可我确信，我和她之间绝对没有发生过什么，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而且她不是早已心有所属吗？”李宣的嘴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二百二十五.说服 李宣不会想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将我打发了吧？纠结了那么长时间，难过了那么长时间，甚至还被杨溪若冷嘲热讽了那么长时间，我会就此轻轻松松地放过他吗？可不等我开口，李宣就笑了起来：“看来你的心眼儿也不大，尤其是在遇到这种事情。不过我应该庆幸，你若是真的没有什么反应，我才真的该担心。不过她不应该成为你的麻烦。” 有很多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根儿墙头草，耳根子太软。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李宣郑重其事地说出的那些话，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解释。不知道是洞察了我的心思，再或者是怕惹上什么麻烦，李宣无奈地叹息道：“其实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当时我的确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我承认我不是圣人，见了心仪的女子就会忍不住有几分怜香惜玉，但我能肯定，对她我仅仅只是心里爱慕，却未在行动上有表示。更何况她的才名远扬，让我忽视她都不可能。不过可惜，等我想要有所行动时，才发现她的仰慕者不止一个。” “这好像不太像是你的性情。你不是说过，只要是你喜欢的，不会轻易放手吗？”此时的我居然还有心情揶揄他？说出这句话后，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惊叹自己的定力。 李宣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是在取笑吗？虽然有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这又不是打仗，一定非得要争强好胜才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儿的时候，就主动退出了。你不会认为这也是我的错吧？毕竟，我从来没说过，我的过去是清清白白的。所以你放心。这一次回来，我会好好处理一下这个大麻烦，毕竟她的年龄也不小了，是该到了嫁为人妇的时候。”绑架总裁娇妻 他想怎么“处理”杨溪若？冷冷地当面拒绝吗？虽然有点儿不那么道德，但此时的我还真想看看杨溪若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脸色！她不是自认为天资聪明吗？李宣如此出招，她打算怎么破？但怕就怕，李宣终究还是会心软，如此一来，杨溪若早晚还会是个大麻烦——但那又与我何干，等他那些废话说完之后。我们两个就不会有任何的牵扯了。 “小林子！”李宣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吩咐小林子道：“既然她不肯主动离开。那就派人去一趟王府，让杨家人接她回去。还有，一会儿带着我的拜帖去拜会那位王爷。早就听说王爷酷爱书法，你就说，我这里有从皇宫借来的王羲之的名帖。问他愿不愿意来这王府一观？” “王爷说的可是不久之前皇上亲赏的那个……不会吧？那可是王爷最珍视的，怎么能轻易让人观赏？”小林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李宣，似乎在责备他过于大方了。 李宣朝他挥了下手，淡淡道：“当初好像还是你惹下的麻烦吧？若不是你借口寺庙里太无聊，实际上是想要撮合杨郡主和我，怎么可能惹出来后面这一堆的麻烦？现在能说动郡主的。恐怕只有她的父亲了。听说他是个开明的王爷，想来有些事情只要稍微点一下，他就会明白。毕竟感情的事情是最不能勉强的。”农家小地主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李宣的处世之风，他的确是个精明人，知道如何才能抓住对方的要害。要不然，凭着我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只怕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想出什么万全之策，更不可能让杨溪若知难而退。 “现在她已经不可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那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情了。其实在接到白春华的飞鸽传书之后。我就意识到事情会难办。你在意的，就是这幅画，而且认定了我别有用心，才会跟你在一起的对吧？这就是那幅画，若不是让你亲眼看见，只怕你的心里一辈子都会有个结的。”李宣站起身来，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画轴，缓缓展开。 他在做什么？又在想什么？难道非得让我再一次正视这个血淋淋的事实吗？我长吸了一口气，看着那幅画像在我的面前逐渐露出了全貌。果然不愧出自名家之手！之前我看到的那幅临摹之作，的确做到一笔一画地照实画出来，却并无神韵可言。而这幅画才真正的展现了慧娘的风姿，还有那种说不出来的风韵。更要命的是，她眼中的那抹风情，也被画家的妙手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不过依然还是不能否认，若只是看五官，这说是我的画像，只怕也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冷情老公：傲娇妻攻心计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假装冷静地望着李宣，但感觉自己的眼睛却在不停地跳着：“你都知道了，关于画像的事情？那好吧，你打算跟我说些什么？是要告诉我那个事实吗？其实只要看一看画像，你应该能猜得出你在想什么。我很庆幸，自己还能与她有几分相似，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得到你的怜惜不是吗？” 房间里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凝滞了！甚至包括我自己的呼吸。我感觉都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逍遥王，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你总得给我留那么一点点自尊吧？” “我就知道你会钻牛角尖，但是没想到你的成见会这么深？现在你能听我说一说吗？关于这画中的人，还有她和我之间……发生的那些所谓的精彩故事？”李宣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而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该马上逃离，还是坐下来接受那个让我难堪的事实？甚至也有可能是李宣编出来的故事，毕竟我是个局外人，历史是由他们这些当事人书写的。虽然有些不情不愿，我终究还是点了下头，缓缓叹道：“好吧，既然王爷如此实，那我就洗耳恭听吧？” 二百二十六.五味掺杂 什么叫难堪？面对着李宣的我总算意识到了，此时的我就尴尬地坐在他的对面，虽然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可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早已经见过了慧娘，不管从李宣口中说出什么样的故事，都不可能减少我在面对慧娘时的愧疚感。若是他一心想要诋毁或者是贬低慧娘，以留住我的心，更会让对他生出几分厌烦。那我和他之间，才算是彻彻底底断了缘分。 李宣淡淡开口了，几乎就在开口的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其实早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应该再提起的，因为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一段不堪的回忆。我很想轻松地跟你说，李慧儿她……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也是我一时冲动才招来后来那么多的故事。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不知道你听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版本，我只想说，李慧儿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就算是现在认真地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孩。我如此称赞一个人，你会生气吗？” 他让我好意外！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分惊叹！他这是坦诚相待吗？我淡定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的的确确是个很招人喜欢，而且也值得任何男子为她动心。王爷也是这样的想法？我虽然羡慕，但却不会嫉妒。因为她是个很特别的人。” 李宣的眼中带着同样的惊讶，他苦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好说。我想可能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形，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就算再怎么喜欢，再怎么一见钟情，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和李慧儿就是这样。我喜欢她。问题在于，她的世界是我这个外人无法了解的，所以我只能选择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名门恶媳 “因为太爱她，所以才选择了放弃？这不是太矛盾了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撕裂一般的痛！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是因为爱着李宣？还是因为太过失落，所以才会心里如此难过？我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王爷打算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李宣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叹道：“我就知道，事实可能会让你痛心，可我若说一些花言巧语糊弄你。不更是对你的不尊重吗？难道你希望我骗你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最起码在我看来，不管过去是什么样子的。都已经成了过去。我没有办法预知自己的未来，所以在年少时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会情不自禁地做出一些冲动的选择。玉儿，你是在怪我吗？怪我不能未卜先知？还是怪我没有一早发现你的美丽？” 这绝对不是他的真心话！绝对不是！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下响了起来，努力了半天。我总算让自己平静了下来：“那好吧。我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吗？从你见到慧娘的第一次说起。”王朝教父 李宣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苦笑着站起来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猛然躲开了，绝对不能让他再靠近我，尤其是在没有解决掉所有的麻烦之前。我长吸了口气，悠悠叹道：“王爷不会这么吝啬吧？既然你喜欢她。又做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怎么还怕我知道吗？” “你这是在吃醋吗？我说过了，她早已经成了过去！我们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了好不好？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那都已经成为了过去。就好像……过去的莫绍谦一样，难道你想让我也一样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吗？”李宣努力地想要说服我。 但他如此口不择言的话已然激怒了我，换来的是我冷笑着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王爷说这些话什么意思？是在计较我的过去？还是认为我是个随便的女子，任何人只要是我看得上眼的。都能跟我有那么一段感情？我承认我是认人不清，可无论如何我保持着自己清醒的头脑。虽然我会动情，却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更不会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局外人拉扯进来。王爷做过的事情就不一样了吧？你不只是喜欢她，而且还希望她能成为你的王妃？不仅如此，若不是当初她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只怕现在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吧？王爷，若不是因为我长了一张跟她相似的脸，你会多看我一眼吗？你会对我那么好吗？”位面商人之强国梦 很多事情开始隐藏得很好，却一旦撕开个口子，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法收拾。就好比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心口越来越疼，疼得我几乎已经无法呼吸，但那些过去刻意被隐藏的情绪都瞬间找到了爆发点，我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大叫起来：“我算什么？一个缺少爱的可怜虫吗？一个举着牌子满世界找人爱我的下贱女人吗？你当我是什么？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吗？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也不需要你施舍感情给我！李宣！我恨你！我希望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更希望从现在开始，把你从我的心里彻彻底底的抹去！” 说完这些，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身急匆匆想从这里离开！他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的自尊，难道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既然我只是别人的影子，就不应该计较太多！可我做不到，我有自己的自尊和骄傲，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宣显然也急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满脸着急地望着我：“你怎么能如此贬低自己？说什么施舍？难道你看不出来，从一开始就是我喜欢的你吗？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一再地犹豫。你在恨我说错了话吗？还是心里对我有怨气？可你不能一走了之啊？难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回来，只是为了让你跟我说这些话吗？” 二百二十七.心乱如麻 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心软！更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努力挣脱了他的手，我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争气地往下落。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愤愤不平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难道你不知道我的感情是最脆弱的吗？我承认，我的确喜欢你，而且莫名其妙地会为你牵肠挂肚，可那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就算得不到你的回应，我也认了，但是我绝对不接受你如此待我，更不能接受你把我当成别人的影子？慧娘她……的确很特别，她……眼下就在京城，你既然真的那么喜欢她，那就去见她吧！没有必要再对着我这个赝品来表达你对慧娘的感情！而我，也绝对不愿意当别人的替代品？因为我有自己的自尊！” “你知道她在京城。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她了对吗？我早就该想到的。”李宣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不管他的心跟在想什么，都让我认为他是因为太过激动才会有这样的表现，这更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还用怀疑吗？听见她在京城就已经变成这样，若是见了她，只怕他压抑了太久的感情就会完全失控！火山爆发？然后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这个“赝品”终究会成为一个大笑话？我冷笑着摇了摇头，与其这样纠结，反倒不如成全她们。李宣不是个拘泥于礼法的人，就算李慧儿已为人妇又如何，她不是没有改嫁的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需要一句话，她的夫婿当然就会乖乖放人。我淡淡一笑道：“王爷不是消息灵通的人吗？不会连这个消息都不知道吧？既然心里牵挂着佳人，又何必在这里白费时间？她就在凤阳山庄，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吧。只需一柱香的功夫就能见到她。免得每日都受着相思的煎熬。”修仙之百科全书 他还是愣在那里！他果然心里只有李慧儿一个人不是吗？我又何须自讨没趣？留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吗？ “你等一下！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就该想到的，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可我没想到，她们居然会从你的身上下手。玉儿，你不要太冲动，留下来听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你真的误会了！我和她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宣着急地再度拦在我的面前。 我努力地撑出一抹笑容面对着他，可心却早已经裂成了碎片：“你和她之间是什么样，用不着跟我说。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其实人这一辈子，最短暂不过了。若不及时行乐，不是辜负了这大好的年华吗？王爷。我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而且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打算就这样宣判我的‘死刑’吗？可就算你是玉皇大帝，在宣判我的罪名之前。也总得听听我这个嫌犯的辩解吧？你不是号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吗？现在我的心里就有莫大的委屈，你总得听我说完再宣布你的决定好不好？你总不能固执地只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却不肯听我这个当事人说点儿什么？”李宣严肃地拦在我的面前，一本正经道：“你不是最讨厌那些太过霸道的人吗？可现在你正做着最霸道的事情。我的心啊，都快要被你伤透了。玉儿！”重生女尊世界之全能医药师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反正我们两个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是朋友而已。是朋友就应该替对方着想，你既然知道我想要什么，就应该成全，而不是继续为难我。”我苦笑着望着李宣，他难道没看出来我的眼泪随时都可能会不受控制地滚落出来吗？难道他真的以为我还能继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李宣递给我手帕。“你看看，说出这些话你得让我多伤心啊？你不知道我最怕看见你掉眼泪了吗？今天原本是大好的晴天，现在都被你哭成阴天了。还有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情跟他调笑？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朝他摇了下头：“或许你还有别的话想要对我说，但那也要在你见到了慧娘之后。她的确是个好人，而且在她的心里，或许早已经后悔当初的任性。你难道你想见见现在的她吗？” “想。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会再见到她。可我却忍住了冲动。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想要的人已经出现。而她。只能是过起的回忆罢了。”李宣的表情再度平静了下来，淡淡地扫视了我两眼，他叹了口气道：“我很庆幸你现在的表现，因为那最起码说明你在意我。至于慧儿她……她来京城的消息你觉得能瞒得过皇兄的耳朵吗？莫绍谦……他很聪明，懂得如何运用谋略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可惜，他还是料错了一些事情。”总裁的合约爱人 他在说什么呢？我好奇地望着他，他一早就知道慧娘到了京城？却依然能做到不动声色？我讷讷开口道：“你知道她来了？那你回来……是为了见她吗？” “你觉得皇兄会无缘无故地关注一个人那么多年吗？他……一直都认为当初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才让我错过了和慧儿之间的缘分。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派人在留意着慧娘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让我安心。我只能假装不知道而已。因为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回头。一段美好的回忆，远比面对现实来得幸福。”李宣的脸上现出了一抹奇怪的色彩。 这样的说法居然和李慧儿的不谋而合，这让我的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嫉妒。看来他们两个互相喜欢对方，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如此相配的两个人，为什么要分开呢？这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吗？我瞪着李宣：“勉为其难地接受我，对你来说不是更难受吗？既然知道她在这里，为什么不去见一见她？” 二百二十八.自乱阵脚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那么纠结的一天，更没想过自己能如此在意李宣的态度。我很想让他告诉我，他一点儿都不在乎慧娘的存在，更不会跟她有什么结果，但他却只是皱紧了眉头望着我，那些话却再没有说出口。我暗暗叹了口气，果然如此！慧娘的存在是他心头一道抹不去的记忆，不管他的心里是否有我，慧娘都依然会存在，甚至还决定着我们的将来，我在李宣心目中的地位。我看得到他眼里的犹豫，假装大方地笑道：“我们从前是朋友，在我的面前你就不用假装对我一往情深。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她已经出现，我这个替代品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不想让你太为难，所以我要回去了。宣王爷……” “你就是你，没有什么替代不替代的！你说过对我好，可却做着让我难决定的事情，留下来，事隔那么久，我不应该再去见她。而且她也不应该再出现在京城，因为当初是她自己下定了决心。”李宣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他似乎还在坚持说些什么，可我却看得出来他眼里的犹豫，脸上也逐渐表露出了更多说不出来的情愫。 能让一向果决的李宣如此优柔寡断，还真是难得。自尊心极强的我，又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自讨没趣，所以坚定地朝他摇了摇头，我淡淡一笑：“反正王爷已经回来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等将来再说。你还是去见见慧娘，接下来再处理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应该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是吗？我强忍住心痛回到家里，才发现所有的人几乎都替我捏了一把冷汗。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他们都一致认为我不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太过认真，毕竟我和李宣一样。都是曾经有过恋情的人，为什么我就不能以己度人，假装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成为众矢之的的感觉更让我感觉像是被放到了火上烤，我无力替自己辩解什么，只能假装一切都无所谓。重生之宠溺成瘾 可接下来的消息让我坐立不安：李宣主动约了杨溪若的父亲见面，但却被人盛传为李宣有意想要与杨王府结亲；杨溪若以找自己的父亲为由，风情万种地出现在李宣的面前。而且他们两个关起门来说了足足一个时辰的话。那些好事之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大好机会，甚至有人说，不久之后，杨、李两家就会结亲。 “我的小姐。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宣王爷，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是跟杨溪若之间没什么吗？为什么一点儿都不知道避嫌？他把小姐摆在什么位置上了？难道真的像外面说的那样，王爷准备同时纳几位王妃？为的就是享齐人之福？就算想要纳妾。那也总得在迎小姐入门之后吧？”巧儿一张粉脸儿气得通红，朝着我不停地大声嚷嚷道。 “他的事情与我何干？”强忍着心头的抽痛，我像是赶苍蝇一般摇了摇手，淡淡道：“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应该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对不对？你知道李宣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对我说出那番莫名其妙的话。所以他也能对别人说出同样的话不是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倒是你，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了？你不是一向很喜欢打听这些小道消息吗？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人以逍遥王妃的人选设下赌局呢？”总裁夫人拒承欢 “我的大小姐，这都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你还能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杨溪若抢了先机。她可是最有心机的人，而且还有吴昭容在背地里给她撑腰，万一皇上再错了心思。下了圣旨，那可就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大小姐，你快点儿想想办法。为什么非得跟宣王爷闹别扭呢？还是快点儿讲和吧。王爷一向把你放在心上，绝对不忍心看你伤心的。只要你肯说句软话……”巧儿从我的手中夺过了毛笔，硬生生将我从书桌前拉到了门口，一脸气急败坏的神情。 我慢悠悠地从她的手中抢过笔，在她的鼻子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很可爱？古人云，眉眼如画。我再替你画一下眉毛，就更漂亮了。” 巧儿无奈地苦笑着逃开了，她揉了几下鼻子，反倒把鼻子周围一下子全染黑了。这样的狼狈模样让我忍俊不禁，她哭笑不得：“人家可是替你着急，你怎么能捉弄我？小姐……唉……你听我说……” “你是不是该先去洗一下脸？我这里可有上好的青黛，替你画上蛾眉好不好？”我笑眯眯地看着巧儿，假装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带着生活系统养包子 适时赶来的冬梅，看见巧儿狼狈的样子，强忍住笑取来了铜镜举在巧儿的面前：“你这是想要逗小姐开心吗？古人彩衣娱亲，你这是青出于蓝吗？创意倒是不错……” “你们就知道捉弄我。”巧儿跺了下脚，有点无奈，还有点儿不甘心地急忙跑了出去。 巧儿那里我能如此轻松地应付过去，可面对冬梅呢？她一向最会猜别人的心思，也更能点中我的心事，所以看见她我不由得心虚起来，同时也在不停地盘算着应对之策。 “其实今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看看，我现在正在练习书法，将来说不定还能用得上。你看看我写的字可有进步？”在冬梅未开口之前先抢得先机，这可是打消她围攻我的大好机会，忙不迭地想要把她拖回到书桌前。 冬梅长叹了口气：“小姐，你就别用这样的花招假装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好吗？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对不对？既然你把我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又为什么不能对我坦诚相待呢？是因为你口是心非，其实从未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对吗？” “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从来都是朋友啊？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还是藏在自己心底比较好，总得给我留一点儿私密空间吧？”我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冬梅道。 二百二十九.如坐针毡 可这样的无关痛痒的话怎么能转移得了话题？冬梅又不是巧儿那么好糊弄过去。她冲过来拉着我的手，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好吧，你难道不想知道他还做了些什么吗？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他去了凤阳山庄！凤阳山庄啊！小姐，我知道你不肯告诉我们，可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当初那个让宣王爷神魂颠倒的女子就在那里！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难道还嫌事情不够麻烦吗？万一王爷见了她，早已经断了的感情又死灰复燃，你要怎么办？” 他果然还是去了！本在我的意料之中不是吗？为什么我会感觉自己的脚底下不稳，连天在不停地旋转？努力地想要站好，但还是忍不住一个趔趄。我淡淡对冬梅道：“好啊，就算我不告诉他，他早晚都会知道，而且迟早都会见到她的。若是我能借着这个机会成就了一段姻缘，那也不算是我的功德一件吗？你知道，我一向对别人的事情比较热心……” “小姐！”冬梅大声地打断了我的话：“难道你就在这里傻等？要知道感情的事情可是最说不准的。他可是堂堂王爷，将来若真的动了情，就算那个慧娘真的嫁人了，若他一想想要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出面阻止吗？”我苦笑着望着冬梅，心里却在埋怨李宣的多情，此时的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对李慧儿说出口吧？对他来说，是不是一直都盼着他们重逢的日子？而当那一天突然来临时，他一定幸福得随时可能晕过去吧？宿愿得偿，对他来说真是大喜事一件！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外人而已。无奈地挥了挥手，我对冬梅道：“关于他的事情。以后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要不然，别人会以为我和他真的怎么样了呢。从始至终，我们两个都是朋友，仅此而已。还记得皇上跟我之间的约定吗？就算我有心想要嫁人，那也得他点头了才好。我倒是想，要是带你一起进宫，会不会日子过得更惬意？”[系统]末日女王 “小姐，你……”冬梅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了一会儿声音才逐渐低了下去，悠悠叹道：“好吧。我知道了，看来小姐……可是留在这里静养吧。我会让巧儿多留意，绝对不许她再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传过来。还有……莫公子想要见小姐一面。不知道小姐的意思如何？是不是马上打发他走？像他这样的人，真是自讨没趣，谁都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要不是他，那个慧娘怎么会来到京城？说不定他早就和吴昭容勾结在一起也不一定。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关心起宣王爷的旧情人？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的！” “好了。你打发他走不就行了吗？他……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错不是吗？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时候是可以不择手段的。只可惜，他这一次用错了心思。”我扬了扬眉毛。莫绍谦的小把戏玩得并不高明，只是对付我似乎绰绰有余了。而我的确也没藏得住心事。硬生生将宣王爷推到了慧娘的面前不是吗？名门恶媳 等待着消息的每一刻对我来说都是煎熬的，我强忍住了想要冲到凤阳山庄的冲动，以写字的方式来打发难熬的时间。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了。可却始终没有李宣回府的消息。只怕他们两个此时还在一起回忆甜蜜的过去吧？我无奈地再度摇头，若是换了我，在见到慧娘之后，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感情吗？ “你居然还坐得住？难道不知道外面都已经快要闹翻天了吗？”高如玉急匆匆地来到我的房间，根本没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硬生生拉着我出了房门，“是你告诉他的对吗？慧娘来到京城的消息？你不应该这么做的。难道你是在考验王爷的耐心吗？还是想要试探他？慧娘早已经嫁为人妇，你又何必要让她再来搅乱王爷的心思？玉儿啊玉儿，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这一次为什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你……这不是硬生生把王爷往别人的怀里推吗？这次恐怕你真的做错了。快跟我去凤阳山庄，我们快把王爷接回去，总得有人阻止过去的悲剧再度重演……” 想不到高如玉看起来弱不禁风，但力气却大得出奇，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勉强挣脱了她的手：“高美人！你听我说！”牡丹真国色 “说什么说？有什么话等先见到王爷之后再说，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如果你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无知小妇人，我就无话可说，可你见多识广，又和那么多人都是朋友，为什么做事情还会如此幼稚？你知道男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得不到那个才是最好的，这样的真理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吗？若他真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跟慧娘在一起，你打算置自己于何地？难不成你真的想要进宫，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每天只是为了让皇上看自己一眼而费尽心机吗？那样的日子太苦，你绝对不可能熬得住的？”高美人气急败坏地望着我，几乎有些苦不择言。 她终于可是说了实话！我淡定地笑笑：“看来，你们真的还是没对我说实话不是吗？他的心里，慧娘才是最重的。而我，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在他的眼里我都是个替代品？在无奈之下的选择不是吗？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只做她的影子？你不觉得那样才是最伤人的吗？我宁愿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也绝对不肯做别人的替代品。好了。时间尚早，不如我们两个对奕一局如何？” “你……”高美人目瞪口呆，我的反应难道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可真是太特别了，连反应都是这么奇特。好吧，我现在承认这么做可能会让王爷很感动，但我们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百三十．刺激，脆弱的神经 “我们？你说的我们……也包括……皇上在内？”我迟疑地望着高美人，其实早就该想到她能赶过来，就意味着事情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她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出的宫。“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能不能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我记得你当初曾经跟我说过，宣王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皇上为什么又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是良心突然发现了，想要成全我的心思？还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做的选择？还有这个李慧儿，她和李宣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你们如临大敌？告诉我实话，我想知道事实。” 高美人表情尴尬地望着我，她张了张口，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犹豫了良久，她才勉强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可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李宣他……他的心思太难猜了。就连皇上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能猜得一清二楚吗？他不是那种性格张扬的人，有很多话都不肯说出来。但是我确信，王爷的心里是有你的，这些难道还不足够吗？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王爷可曾对什么人表白过爱意？除了你之外，又有什么人的事能让他如此上心？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你还想要什么？” “别想顾左右而言它！事到如今你还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吗？是觉得我还不够可怜？所有的人都知情，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酸楚的感觉在我的心头不断地弥漫开来，让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高美人，高姐姐！我一向视你为自己的朋友，也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这个李慧儿……和王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当初王爷拼了命的要娶她。她却不辞而别？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你都知道的对不对？说给我听好不好？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生闷气。你当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若是将来由我自己打听出来事实的真相，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太过刚烈，所以有些话只能缓缓地跟你说。你想知道真相，那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好不好？”李宣柔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你不应该为难高美人的，她并不知道实情，甚至有很多事情，连皇兄都不知道。” 他此时不应该留在凤阳山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努力想要回过头来望着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变得十分僵硬。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出口吧。其实很多话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玉儿。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这是要让我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错误吗？当时的我，是因为情不自禁，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的举动。可现在她已经嫁为人妇。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自己而言，都不应该再追究什么了。”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歉意，看样子是在尽力安抚我的情绪。 可这些话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他这是不想让我打扰李慧儿平静的生活？为的就是保全她现在的幸福？那在李宣看来，她就是个值得他拼尽全力去呵护的女子，她淡定、从容，世界上所有美丽的词汇堆砌在一起都不能形容她的美。而我。不过是无理取闹的小人？这就是我们两个在李宣心目中的差别？他的心可是偏向李慧儿的，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而我，只要有一天嫁入了王府。就会成他的“糟糠之妻”？这个可能发生的残忍事实让我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冷眼打量着李宣，淡淡道：“王爷若是怕我会打搅了她的清修，那大可不必。她可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我怎么敢去招惹她？既然她那么冰清玉洁。王爷应该用心呵护才是。时间不早了，王爷还是快请回吧。我要睡了。” “玉儿。王爷不是那个意思。”被夹在李宣和我之间的高美人神情变得尴尬起来，她努力地想要说服我，但张了张口，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得看了一眼李宣，“王爷，你还是快点儿想办法劝劝玉儿吧，她只怕已经走火入魔了……” “什么走火入魔？我好得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男女有别，王爷还是快请回吧。再说您如此纡尊降贵，我区区小女子怎么能受得起？”我冷眼打量着李宣，心头的小火苗却在不停地往上窜。此时的我，最想做的是就是痛痛快快跟他大吵一架，如此才能解了我心头之恨。 高美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她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冬梅商量，倒不如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她这分明就是在给李宣创造机会。而我怎么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可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像一阵风样飘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几乎瞬间只剩下李宣和我两个人。该跟他说点儿什么？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瞪着他，期望能借着这样的方式让他离开。 李宣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难道你还要这样跟我继续赌气吗？你不是说，有些话要让我见了慧儿之后再来见你吗？我已经见过她了，有些当初早就应该说出来的话，彼此也都说得很明白了。她来京城只是个巧合，是莫公子的那位管家，说最近寻到一位名医，所以才把她带到凤阳山庄。等再过些日子，她就会离开的。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生气吗？她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和她之间也绝对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二百三十.刺激，脆弱的神经 “我们？你说的我们……也包括……皇上在内？”我迟疑地望着高美人，其实早就该想到她能赶过来，就意味着事情皇上也知道了这件事情，说不定她还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出的宫。“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能不能一五一十地全告诉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我记得你当初曾经跟我说过，宣王爷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皇上为什么又突然改了主意？难道是良心突然发现了，想要成全我的心思？还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做的选择？还有这个李慧儿，她和李宣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所以才会让你们如临大敌？告诉我实话，我想知道事实。” 高美人表情尴尬地望着我，她张了张口，半天却没说出一个字。犹豫了良久，她才勉强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很多疑问，可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李宣他……他的心思太难猜了。就连皇上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我能猜得一清二楚吗？他不是那种性格张扬的人，有很多话都不肯说出来。但是我确信，王爷的心里是有你的，这些难道还不足够吗？你想想看，这么多年来，王爷可曾对什么人表白过爱意？除了你之外，又有什么人的事能让他如此上心？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一切吗？你还想要什么？” “别想顾左右而言它！事到如今你还想牵着我的鼻子走吗？是觉得我还不够可怜？所有的人都知情，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酸楚的感觉在我的心头不断地弥漫开来，让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高美人，高姐姐！我一向视你为自己的朋友，也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过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这个李慧儿……和王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当初王爷拼了命的要娶她。她却不辞而别？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你都知道的对不对？说给我听好不好？我不想像个傻瓜一样，只能一个人留在家里生闷气。你当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吗？若是将来由我自己打听出来事实的真相，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太过刚烈，所以有些话只能缓缓地跟你说。你想知道真相，那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好不好？”李宣柔柔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你不应该为难高美人的，她并不知道实情，甚至有很多事情，连皇兄都不知道。” 他此时不应该留在凤阳山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努力想要回过头来望着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变得十分僵硬。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困难。 “我已经来了，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出口吧。其实很多话之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玉儿。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这是要让我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承担错误吗？当时的我，是因为情不自禁，所以才会有了那么多的举动。可现在她已经嫁为人妇。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自己而言，都不应该再追究什么了。”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歉意，看样子是在尽力安抚我的情绪。 可这些话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他这是不想让我打扰李慧儿平静的生活？为的就是保全她现在的幸福？那在李宣看来，她就是个值得他拼尽全力去呵护的女子，她淡定、从容，世界上所有美丽的词汇堆砌在一起都不能形容她的美。而我。不过是无理取闹的小人？这就是我们两个在李宣心目中的差别？他的心可是偏向李慧儿的，得不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而我，只要有一天嫁入了王府。就会成他的“糟糠之妻”？这个可能发生的残忍事实让我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冷眼打量着李宣，淡淡道：“王爷若是怕我会打搅了她的清修，那大可不必。她可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我怎么敢去招惹她？既然她那么冰清玉洁。王爷应该用心呵护才是。时间不早了，王爷还是快请回吧。我要睡了。” “玉儿。王爷不是那个意思。”被夹在李宣和我之间的高美人神情变得尴尬起来，她努力地想要说服我，但张了张口，半天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只得看了一眼李宣，“王爷，你还是快点儿想办法劝劝玉儿吧，她只怕已经走火入魔了……” “什么走火入魔？我好得很，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男女有别，王爷还是快请回吧。再说您如此纡尊降贵，我区区小女子怎么能受得起？”我冷眼打量着李宣，心头的小火苗却在不停地往上窜。此时的我，最想做的是就是痛痛快快跟他大吵一架，如此才能解了我心头之恨。 高美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她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些事情要找冬梅商量，倒不如一会儿再过来找你。” 她这分明就是在给李宣创造机会。而我怎么能看不穿她的心思。可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像一阵风样飘走了。偌大的院子里几乎瞬间只剩下李宣和我两个人。该跟他说点儿什么？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瞪着他，期望能借着这样的方式让他离开。 李宣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难道你还要这样跟我继续赌气吗？你不是说，有些话要让我见了慧儿之后再来见你吗？我已经见过她了，有些当初早就应该说出来的话，彼此也都说得很明白了。她来京城只是个巧合，是莫公子的那位管家，说最近寻到一位名医，所以才把她带到凤阳山庄。等再过些日子，她就会离开的。难道你要因为这件事情跟我生气吗？她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和她之间也绝对不可能再有什么了。” 二百三十一．进退两难 “您可真是会说笑，小女子怎么敢生王爷的气？”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让我生出几分亲近感的李慧儿瞬间让我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情。她……到底为什么来京城，只怕还是个未知数吧？除了莫绍谦的别有用心之外，难道她只是单纯地来凤阳山庄做客？若她真的没打算再见李宣，又为何会巴巴地赶到京城来？她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见到李宣的情形？只怕未必吧？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她从来都无心再与李宣重逢？我不信，现在打死我也不信她的品格会如此之高。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叹息，看来我的确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如此小肚鸡肠，只怕反倒会更让李宣瞧不起吧？可嫉妒让我不由自主地变得小气起来。我暗暗叹了口气。明明知道此刻若想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取胜，我就必须得耐着性子，让自己表现出来宽宏大量，只有如此才能留住李宣的心。可嫉妒心已经让我发狂，根本不允许自己再说出什么软话。我冷笑着看着李宣，“王爷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若没有的话，就送客了。” “玉儿，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我们讲和好不好？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就算再怎么懊悔，都不可能再换得回来了，你明白吗？”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他这是已经失去了耐心吗？我冷笑，却再没有多说一个字。谁知道我的火爆性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若亲眼看见发狂的我，李宣会不会吓得掉头就走？ 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心意？让我对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发誓吗？若是你真的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玉儿，我只能保证以后自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但对过去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多说什么。要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可惜我没有，所以我只能跟随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我口是心非地望着李宣，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们之间的对话，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如此纠结，还是因为嫉妒他们的过去，所以才会斤斤计较。我很想开口问问，他到底喜欢李慧儿什么，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是不是两个人共赏诗歌的动人瞬间？他们是不是有过浪漫的初吻？有没有许下相守到白天的诺言……可这些话若是真的说出口，只怕会让李宣笑晕过去吧？小心眼儿如我。只怕少见。 李宣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我保证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之前我去见过她，只是尽一个朋友该尽的本分。若是存心避着她不见，只怕会让你觉得我心虚吧？现在你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喜怒哀乐都会因为你的情绪转变而发生变化。你总不会让我带着失望离开吧？倒不如，明天我陪你去郊外走走？陪你散散心可好？” 事情到了这里，我是不是应该可以放手了？淡淡叹了口气，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在此时，冬梅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过来，看见李宣在这里。顿了一下，犹豫地要不要走过来。 “怎么了？”我需要找个机会从李宣的面前消失，毕竟继续留在他面前。对我来说没什么好事儿。 冬梅急匆匆地来到我的身边，低声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将一个大红的帖子递到我的手里。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行动这么快？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冬梅悠悠叹了口气：“怎么办？小姐？要不要回绝了？” “人家都已经送来了拜帖，我还有回绝的余地吗？你去回话。告诉她明天上午我在这里设宴款待。”我淡淡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她果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李宣才刚刚离开凤阳山庄没多久，她居然就派人送来了拜帖，要和我见上一面。 李宣显然也愣住了，他眨了下眼睛，问道：“你……有客人？平日里和你往来的那些人，还会送来拜帖吗？那样是不是太过客气了？不会是……慧儿她……” “王爷好聪明！怪不得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原来王爷和她是一样的心思。看来明天我真的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向她请教了。只是不知道在王爷看来，她来这里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但问出这些话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莫名其妙地抽痛。 他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女孩家在一起还能说什么话吗？不过我去见她的时候，提到了你。其实就算我不说，莫绍谦早晚也都会提起你的存在，而你又是个奇女子，任何人都会对你感兴趣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来见你。我想，她是怕你会误会什么吧。也可能想要和你做朋友。慧儿她其实是个很善良又简单的人，没有什么心机，待人又是极真诚的，若是你多了她这个朋友，将来偶尔东游，也可以多一个落脚之处……” 果然还是得不到的那个就是最好的！我的心里再度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听他如此描述李慧儿，我感觉心瞬间被人掏空了！只怕慧儿在他的心里已经变成了完美的化身吧？而我，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跟她争？ 若此时再继续表现得小肚鸡肠，肯定会让李宣对我不满，我淡淡一笑：“那王爷就不必继续留在这里费心的解释什么了。既然李小姐决定来这里做客，想必就做足了准备。而我，也得为明天的见面去准备。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吗？比如说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茶之类的，我也好认真地提前准备？” 二百三十一.进退两难 “您可真是会说笑，小女子怎么敢生王爷的气？”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让我生出几分亲近感的李慧儿瞬间让我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情。她……到底为什么来京城，只怕还是个未知数吧？除了莫绍谦的别有用心之外，难道她只是单纯地来凤阳山庄做客？若她真的没打算再见李宣，又为何会巴巴地赶到京城来？她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见到李宣的情形？只怕未必吧？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而她从来都无心再与李宣重逢？我不信，现在打死我也不信她的品格会如此之高。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叹息，看来我的确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如此小肚鸡肠，只怕反倒会更让李宣瞧不起吧？可嫉妒让我不由自主地变得小气起来。我暗暗叹了口气。明明知道此刻若想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取胜，我就必须得耐着性子，让自己表现出来宽宏大量，只有如此才能留住李宣的心。可嫉妒心已经让我发狂，根本不允许自己再说出什么软话。我冷笑着看着李宣，“王爷还有什么话想说吗？若没有的话，就送客了。” “玉儿，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我们讲和好不好？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真的过去了！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我就算再怎么懊悔，都不可能再换得回来了，你明白吗？”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他这是已经失去了耐心吗？我冷笑，却再没有多说一个字。谁知道我的火爆性子什么时候会突然发作，若亲眼看见发狂的我，李宣会不会吓得掉头就走？ 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心意？让我对着天上的星星、月亮发誓吗？若是你真的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玉儿，我只能保证以后自己会一心一意的对你。但对过去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能多说什么。要是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可惜我没有，所以我只能跟随自己的心意做出决定。” “我在意的不是这些……”我口是心非地望着李宣，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们之间的对话，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如此纠结，还是因为嫉妒他们的过去，所以才会斤斤计较。我很想开口问问，他到底喜欢李慧儿什么，和她之间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有过花前月下的浪漫，是不是两个人共赏诗歌的动人瞬间？他们是不是有过浪漫的初吻？有没有许下相守到白天的诺言……可这些话若是真的说出口，只怕会让李宣笑晕过去吧？小心眼儿如我。只怕少见。 李宣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可我保证我和她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之前我去见过她，只是尽一个朋友该尽的本分。若是存心避着她不见，只怕会让你觉得我心虚吧？现在你才是我的心上人，我的喜怒哀乐都会因为你的情绪转变而发生变化。你总不会让我带着失望离开吧？倒不如，明天我陪你去郊外走走？陪你散散心可好？” 事情到了这里，我是不是应该可以放手了？淡淡叹了口气，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就在此时，冬梅急匆匆地从外面走过来，看见李宣在这里。顿了一下，犹豫地要不要走过来。 “怎么了？”我需要找个机会从李宣的面前消失，毕竟继续留在他面前。对我来说没什么好事儿。 冬梅急匆匆地来到我的身边，低声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随后将一个大红的帖子递到我的手里。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行动这么快？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冬梅悠悠叹了口气：“怎么办？小姐？要不要回绝了？” “人家都已经送来了拜帖，我还有回绝的余地吗？你去回话。告诉她明天上午我在这里设宴款待。”我淡淡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了。她果然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李宣才刚刚离开凤阳山庄没多久，她居然就派人送来了拜帖，要和我见上一面。 李宣显然也愣住了，他眨了下眼睛，问道：“你……有客人？平日里和你往来的那些人，还会送来拜帖吗？那样是不是太过客气了？不会是……慧儿她……” “王爷好聪明！怪不得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原来王爷和她是一样的心思。看来明天我真的有大好的机会可以向她请教了。只是不知道在王爷看来，她来这里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很轻松，但问出这些话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莫名其妙地抽痛。 他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脸信心十足的模样：“女孩家在一起还能说什么话吗？不过我去见她的时候，提到了你。其实就算我不说，莫绍谦早晚也都会提起你的存在，而你又是个奇女子，任何人都会对你感兴趣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来见你。我想，她是怕你会误会什么吧。也可能想要和你做朋友。慧儿她其实是个很善良又简单的人，没有什么心机，待人又是极真诚的，若是你多了她这个朋友，将来偶尔东游，也可以多一个落脚之处……” 果然还是得不到的那个就是最好的！我的心里再度莫名其妙地抽痛起来，听他如此描述李慧儿，我感觉心瞬间被人掏空了！只怕慧儿在他的心里已经变成了完美的化身吧？而我，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跟她争？ 若此时再继续表现得小肚鸡肠，肯定会让李宣对我不满，我淡淡一笑：“那王爷就不必继续留在这里费心的解释什么了。既然李小姐决定来这里做客，想必就做足了准备。而我，也得为明天的见面去准备。不知道王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吗？比如说她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茶之类的，我也好认真地提前准备？” 二百三十二．和谐 不管高如玉如何费尽心思地劝说，还是没能阻止我再度和李慧儿见面的决心。在我的心里，李慧儿实在是个特别的人，之前的会面，让我对她尊敬之中多了几分怯意，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质让我自惭形秽。可她突然决定造访，又让我的心头多了几分疑惑。若她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会来见前任男友的现任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惹上什么是非？ “这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既然连王爷都不愿意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执着？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你难道没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话吗？像你这样容易冲动的人，绝对不应该去见她的。”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以贤妻良母的语气劝诫我道：“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的都很正常，她不过是王爷过去着迷的女子，既然她已经嫁了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非得执意跟她见面，只怕才会惹出不少乱子呢。你的性子又这么直，万一话不投机，你想过怎么处理吗？”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自找麻烦，可若是和李慧儿再见上一面，只怕我这辈子都会不甘心的。更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优点，能让李宣对她如此念念不忘。这样的心理，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直到冬梅的一番话才让惊出一身冷汗：她说我是因为太在意李宣的存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和李慧儿见面，虽然见面的结果可能会让我更受伤。 “小姐，其实何必呢？反正只要王爷不见她，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再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交往。若此时见她，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冬梅一脸无奈地想要劝阻我。 可就算天上会下刀子。我也得再见见李慧儿！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忙不迭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自己满意的衣服。可所有的衣服比划了一遍，总觉得少点什么。就连一向觉得太多的首饰似乎都不够用了，翻来找去都没有找到让自己合意的。最后勉为其难地找出几样还看得过去的首饰。 “小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隆重了？你不是说，那位李小姐眼睛不是有问题吗？你打扮得再好看，她也未必真能看得着啊？”一直跟着我不停忙活着的巧儿忍不住追问道。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自己太过紧张的缘故吗？上一次明明就是和她见了面的，不是刻意的安排，反而觉得轻松。可若是用了心。反倒觉得状况不断。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应该还有时间，所以忙吩咐巧儿去哥哥那里要些上好的香料。好把衣服薰上一薰。既然她的眼睛看不见，可鼻子应该很好用，不是有句话叫闻香识女人吗？香料或许能让她对我的印象加分。 “小姐不是一向不喜欢用香料的吗？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巧儿一脸不解地问道。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解释这个？不耐烦地把她打发走，我急急忙忙检查着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女人和女人见面，除了天生的容貌和服饰之外。比的不就是那份装出来的优雅和从容吗？可所谓的优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谁能准确地说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或许名贵饰品、华丽衣服的堆砌会让我觉得有点儿信心吧？ 当薰了香的华服穿在我身后，总算让我多了一丝安全感。这样或许会让她感觉出来我的优雅吧？我紧张地想着和李慧儿见面的情形，但敏感的鼻子突然不听使唤地拼命打起喷嚏来，根本控制不住。 “小姐，我就说了。小姐的鼻子一向闻不得香料的，更何况还是薰了香的衣服。”巧儿在边上无奈地提醒道。 “啊秋……你这不是马后炮吗？啊嚏！……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挑出来的衣服。啊嚏……这下可好……啊嚏！想要……啊嚏洗洗也来不及了。阿秋！这可怎么办……”我感觉喷嚏打到自己的腰都快要折了，急急忙忙脱下衣服。 只能再换一件！我感觉身上的汗已经快把自己整个人湿透了。又费了半天的力气。总算挑了一件还算中意的衣服，虽然没有那件那么抢眼，也能凑合一下了。 如临大敌地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莫家的马车终于出现在府门外。不大一会儿，在花厅里等候的我终于见到了李慧儿。这一次的她不过是换了一身白底带红梅的袄裙，红色的腰带直垂到膝盖上方。显然她如此装扮也是刻意的。虽然看起来素净，但绝对是用心的结果。相较之下，一身华衣的我就显得特别扎眼。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气势瞬间低了下来。 陪她一同前来的两名丫环将她搀扶了下来，不等我开口，李慧儿的脸上就展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崔小姐居然亲自来迎接我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我闻得出来你用的上好的香料，寻常的丫环应该用不起这么好的香薰衣服。果然还是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用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是我的贴身丫环，翠墨和抱琴，快见过崔小姐。” 她并没有因为我是丞相家的千金而有唯唯诺诺，反倒大大方方地朝我伸出了手，脸上还带着那份云淡风轻的笑容：“这里的情况我并不熟悉，所以只能麻烦崔小姐了。我这两个丫环，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只怕不懂规矩，反倒会惹人笑话。倒不如打发她们一旁守着吧。” 这份从容是一般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赶得上的，我的心里只有一阵苦笑，难道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别吗？可她如果真的清心寡欲，而且没有任何企图，那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而已？ “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猜我为何来这里吗？其实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慧儿主动打破了沉闷的僵局。 二百三十二.和谐 不管高如玉如何费尽心思地劝说，还是没能阻止我再度和李慧儿见面的决心。在我的心里，李慧儿实在是个特别的人，之前的会面，让我对她尊敬之中多了几分怯意，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气质让我自惭形秽。可她突然决定造访，又让我的心头多了几分疑惑。若她真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么可能会来见前任男友的现任女朋友？难道不应该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会惹上什么是非？ “这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既然连王爷都不愿意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你又何必如此执着？这不是存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你难道没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的话吗？像你这样容易冲动的人，绝对不应该去见她的。”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以贤妻良母的语气劝诫我道：“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的都很正常，她不过是王爷过去着迷的女子，既然她已经嫁了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若非得执意跟她见面，只怕才会惹出不少乱子呢。你的性子又这么直，万一话不投机，你想过怎么处理吗？”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自找麻烦，可若是和李慧儿再见上一面，只怕我这辈子都会不甘心的。更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在她的身上到底有多少优点，能让李宣对她如此念念不忘。这样的心理，连我自己都弄不清楚。直到冬梅的一番话才让惊出一身冷汗：她说我是因为太在意李宣的存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和李慧儿见面，虽然见面的结果可能会让我更受伤。 “小姐，其实何必呢？反正只要王爷不见她，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再和王爷之间有什么交往。若此时见她，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冬梅一脸无奈地想要劝阻我。 可就算天上会下刀子。我也得再见见李慧儿！第二天天刚亮，我就忙不迭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自己满意的衣服。可所有的衣服比划了一遍，总觉得少点什么。就连一向觉得太多的首饰似乎都不够用了，翻来找去都没有找到让自己合意的。最后勉为其难地找出几样还看得过去的首饰。 “小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隆重了？你不是说，那位李小姐眼睛不是有问题吗？你打扮得再好看，她也未必真能看得着啊？”一直跟着我不停忙活着的巧儿忍不住追问道。 “对啊。我怎么给忘了！”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是自己太过紧张的缘故吗？上一次明明就是和她见了面的，不是刻意的安排，反而觉得轻松。可若是用了心。反倒觉得状况不断。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似乎应该还有时间，所以忙吩咐巧儿去哥哥那里要些上好的香料。好把衣服薰上一薰。既然她的眼睛看不见，可鼻子应该很好用，不是有句话叫闻香识女人吗？香料或许能让她对我的印象加分。 “小姐不是一向不喜欢用香料的吗？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巧儿一脸不解地问道。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解释这个？不耐烦地把她打发走，我急急忙忙检查着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女人和女人见面，除了天生的容貌和服饰之外。比的不就是那份装出来的优雅和从容吗？可所谓的优雅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谁能准确地说出来那究竟是什么？或许名贵饰品、华丽衣服的堆砌会让我觉得有点儿信心吧？ 当薰了香的华服穿在我身后，总算让我多了一丝安全感。这样或许会让她感觉出来我的优雅吧？我紧张地想着和李慧儿见面的情形，但敏感的鼻子突然不听使唤地拼命打起喷嚏来，根本控制不住。 “小姐，我就说了。小姐的鼻子一向闻不得香料的，更何况还是薰了香的衣服。”巧儿在边上无奈地提醒道。 “啊秋……你这不是马后炮吗？啊嚏！……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挑出来的衣服。啊嚏……这下可好……啊嚏！想要……啊嚏洗洗也来不及了。阿秋！这可怎么办……”我感觉喷嚏打到自己的腰都快要折了，急急忙忙脱下衣服。 只能再换一件！我感觉身上的汗已经快把自己整个人湿透了。又费了半天的力气。总算挑了一件还算中意的衣服，虽然没有那件那么抢眼，也能凑合一下了。 如临大敌地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莫家的马车终于出现在府门外。不大一会儿，在花厅里等候的我终于见到了李慧儿。这一次的她不过是换了一身白底带红梅的袄裙，红色的腰带直垂到膝盖上方。显然她如此装扮也是刻意的。虽然看起来素净，但绝对是用心的结果。相较之下，一身华衣的我就显得特别扎眼。这让我觉得自己的气势瞬间低了下来。 陪她一同前来的两名丫环将她搀扶了下来，不等我开口，李慧儿的脸上就展开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崔小姐居然亲自来迎接我了？这可真是天大的荣幸。我闻得出来你用的上好的香料，寻常的丫环应该用不起这么好的香薰衣服。果然还是达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用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是我的贴身丫环，翠墨和抱琴，快见过崔小姐。” 她并没有因为我是丞相家的千金而有唯唯诺诺，反倒大大方方地朝我伸出了手，脸上还带着那份云淡风轻的笑容：“这里的情况我并不熟悉，所以只能麻烦崔小姐了。我这两个丫环，都是小地方出来的，只怕不懂规矩，反倒会惹人笑话。倒不如打发她们一旁守着吧。” 这份从容是一般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赶得上的，我的心里只有一阵苦笑，难道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别吗？可她如果真的清心寡欲，而且没有任何企图，那她来这里做什么？只是为了见我一面而已？ “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在猜我为何来这里吗？其实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慧儿主动打破了沉闷的僵局。 二百三十三．猜疑 见到李宣昔日的情人，我心里免不了会认真地跟她做一份比较。更重要的是，若是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比不上自己的地方，才能让我的心里生出几分小得意吧？但显然占优势的是李慧儿。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尴尬的时候，在我的眼里，李慧儿如天人一般，她高贵典雅，那份从容的气度让我心生仰慕。更要命的是，我瞬间自卑起来，居然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李慧儿显然很善解人意，她一笑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那时的我太过唐突，还以为你是……莫公子的心上人。但没想到居然弄错了，我早就该想到的，若不是跟他……我是说宣。若不是跟他有牵扯的人，大概也不会特意跑去见我的。不过其实也不算错，因为莫公子他的确很喜欢你不是吗？若不是如此，只怕他也不会费那么大心思把我千里迢迢请到长安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也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眼下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尽管开口问吧，只要我能解了你的心结。” 我有些心虚，还有几分惭愧，她如此坦然，我又该如何面对？我长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激动已经完全无法掩饰：“其实我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我和莫公子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和宣王爷……李宣他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太多的事情堆在一起，所以可能会造成别人的误会……” “莫公子口中的莹玉，可一向心里藏不住话，喜怒哀乐都形于色的。怎么在我的面前反倒遮遮掩掩了？是把我当外人了吗？我痴长你几岁。若是不介意的话，倒不如称呼我姐姐如何？其实我今天能来这里，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你还要跟我如此见外吗？”李慧儿大大方方地面向我。 我点了点头，但很快意识到她看不到，忙道：“多谢姐姐美意。其实我和姐姐一见如故，心里早生了几分亲近感。只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笑我太不懂事？我……” “小女儿家都会有的心事，你不用说，我心里自然会明白的。”她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凝重，又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对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你在意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我已为人妇，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其实我……” 说到这里。李慧儿有些动情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知道现在提起我的过去，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还得说一句，我很珍惜曾经和李宣认识的点点滴滴。而且很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能再回到从前，或许我不会那么任性，更不会让他那么为难。可就算时光倒流，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远离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换个出身。可能我不会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若他不是王爷，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在一起。但就像是旁人说过的那样，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心仪的人。到头来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若是强求所谓的缘分，只会破坏我们心中彼此的那份美好。可能你觉得理解我说的这番话有些难道，等再过几年，可能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 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她的这些真心话更是扎得我的心口一阵阵发痛！她是爱着李宣的！因为若不是用情至深，只怕也不会对我这个局外人说出这番话。是不是李宣也同样爱着她。所以才会把我当成替代品，以至于我做过的那些荒唐事他都可以选择不计较。甚至还能帮我善后？这才真的叫爱得真切吧？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既然你那么喜欢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吗？” 李慧儿显然一愣，皱了皱眉头道：“你还是没听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难道你不知道有时候相爱的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在一起。从前的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以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但后来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离开别人生活，所以就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然也就会多了几分顾忌，行事自然也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沉默以对！果然我和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这场较量不是吗？我十分艰难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的身份，还有出现的时间，所以才会让李宣看中我对吗？” “这些……其实都是身外之物，但对外人来说，可能显得很重要。婚姻嘛，不是一向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吗？若是能嫁一个比自己家世好一点儿的男子，自然就是更好的选择。你是不是……还是介意李宣和我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过去？唉……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宣……他应该也和我一样，若是能再回到过去，一定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更不会让这件事情大肆宣扬。”李慧儿显然措辞十分谨慎，而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认真排练过的，她此时一定在悄悄地留意着我情绪的变化，“玉妹，其实他是个值得你这一辈子用心去疼的男人，因为他值得。这辈子我和他是再没有缘分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能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听莫公子说，我们两个有着几乎相似的脸对吗？但你应该比我美多了！” 可能她这些话只是想要表达出来自己的诚挚的情意，可听在我的耳中却充满了讽刺：正因为我长了一张跟她相似的脸，所以才会有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愉快！ 二百三十三.猜疑 见到李宣昔日的情人，我心里免不了会认真地跟她做一份比较。更重要的是，若是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比不上自己的地方，才能让我的心里生出几分小得意吧？但显然占优势的是李慧儿。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一团浆糊，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尴尬的时候，在我的眼里，李慧儿如天人一般，她高贵典雅，那份从容的气度让我心生仰慕。更要命的是，我瞬间自卑起来，居然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李慧儿显然很善解人意，她一笑道：“我记得上次我们已经见过面了，那时的我太过唐突，还以为你是……莫公子的心上人。但没想到居然弄错了，我早就该想到的，若不是跟他……我是说宣。若不是跟他有牵扯的人，大概也不会特意跑去见我的。不过其实也不算错，因为莫公子他的确很喜欢你不是吗？若不是如此，只怕他也不会费那么大心思把我千里迢迢请到长安来。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也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眼下我就站在你的面前，只要是你想知道的，尽管开口问吧，只要我能解了你的心结。” 我有些心虚，还有几分惭愧，她如此坦然，我又该如何面对？我长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激动已经完全无法掩饰：“其实我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我和莫公子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和宣王爷……李宣他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太多的事情堆在一起，所以可能会造成别人的误会……” “莫公子口中的莹玉，可一向心里藏不住话，喜怒哀乐都形于色的。怎么在我的面前反倒遮遮掩掩了？是把我当外人了吗？我痴长你几岁。若是不介意的话，倒不如称呼我姐姐如何？其实我今天能来这里，就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你还要跟我如此见外吗？”李慧儿大大方方地面向我。 我点了点头，但很快意识到她看不到，忙道：“多谢姐姐美意。其实我和姐姐一见如故，心里早生了几分亲近感。只是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笑我太不懂事？我……” “小女儿家都会有的心事，你不用说，我心里自然会明白的。”她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凝重，又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对我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你在意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我已为人妇，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威胁。其实我……” 说到这里。李慧儿有些动情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我知道现在提起我的过去，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还得说一句，我很珍惜曾经和李宣认识的点点滴滴。而且很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若是能再回到从前，或许我不会那么任性，更不会让他那么为难。可就算时光倒流，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远离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若是换个出身。可能我不会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若他不是王爷，我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他在一起。但就像是旁人说过的那样，错误的时间遇到了心仪的人。到头来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若是强求所谓的缘分，只会破坏我们心中彼此的那份美好。可能你觉得理解我说的这番话有些难道，等再过几年，可能你就会理解我的心情。” 没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她的这些真心话更是扎得我的心口一阵阵发痛！她是爱着李宣的！因为若不是用情至深，只怕也不会对我这个局外人说出这番话。是不是李宣也同样爱着她。所以才会把我当成替代品，以至于我做过的那些荒唐事他都可以选择不计较。甚至还能帮我善后？这才真的叫爱得真切吧？ “为什么？”我强忍着心头的不适，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既然你那么喜欢他，当初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难道还有什么比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吗？” 李慧儿显然一愣，皱了皱眉头道：“你还是没听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难道你不知道有时候相爱的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要在一起。从前的我也和你一样的想法，以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但后来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我们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离开别人生活，所以就不得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自然也就会多了几分顾忌，行事自然也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沉默以对！果然我和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这场较量不是吗？我十分艰难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我的身份，还有出现的时间，所以才会让李宣看中我对吗？” “这些……其实都是身外之物，但对外人来说，可能显得很重要。婚姻嘛，不是一向都讲究门当户对的吗？若是能嫁一个比自己家世好一点儿的男子，自然就是更好的选择。你是不是……还是介意李宣和我之间曾经发生过的那些过去？唉……早就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宣……他应该也和我一样，若是能再回到过去，一定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更不会让这件事情大肆宣扬。”李慧儿显然措辞十分谨慎，而且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认真排练过的，她此时一定在悄悄地留意着我情绪的变化，“玉妹，其实他是个值得你这一辈子用心去疼的男人，因为他值得。这辈子我和他是再没有缘分了，正因为如此，我才希望能有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陪在他的身边。听莫公子说，我们两个有着几乎相似的脸对吗？但你应该比我美多了！” 可能她这些话只是想要表达出来自己的诚挚的情意，可听在我的耳中却充满了讽刺：正因为我长了一张跟她相似的脸，所以才会有现在发生的一切不愉快！ 二百三十四．小人之心 不得不承认此时嫉妒心已经让我开始发狂，明明是仪态万方的李慧儿，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让我莫名其妙地生出几分反感，连她衣服上的红色都如此扎眼，让我不得不将目光移开。可眼下我是主人，无论如何都要摆出主人应有的风度！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我淡淡笑道：“算了，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事情吧。除了宣王爷的事情，慧姐姐是否还有别的话想要跟我说？比如说，汴梁的风土人情？再比如说，长安城里有没有慧姐姐特别喜欢的东西？” 李慧儿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不过她表现得很是坦然，朝我一笑：“当然，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结识你这个奇女子，虽然有些唐突，但听说你向来是个好客之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前生注定吧？若是我能顺便解开你的心结，当然最好不过。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吗？那不如你带我在丞相府逛逛可好？我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出身，从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能入丞相府，也是天大的荣幸。怎么好错过这次机会？只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要不然，那才真的叫大饱眼福呢？” 这些恭维的话她说得很是自然，而我当然乐得结束眼下尴尬的局面，让冬梅和巧儿加入我们，也好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可不久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想得太过乐观了，因为她无论是提到了京城什么样的事情，都离不开李宣，就连听到大哥养的鸟叫，她都忍不住叹息道：“你们居然也有人养鸟？我还以为只有宣有那样的情调呢？我记得当时他养了两只鹦鹉。一只绿毛的，另外一只是黑色的，居然还会说话。可惜鸟就是鸟，我教了它十天的诗，它一句都没学会。我对鸟不大熟，只是听如此动听的叫声，你们养的是画眉，还是黄鹂？” 若不是用情至深，何以会变成现在这样？藏在我心里的疑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姐姐只带了两名丫环来这里吗？那你的相公呢？” “你说他？他很好，整日里忙着应酬。还有公务等着他处理，自然是没有闲心来长安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个绿豆大的官儿。天子脚下哪里是他说想来就能来的。说来说去，我还是沾了你的光，若不然，此时我一定还在家里掰着手指过日子。”本来还气势夺人的李慧儿声音突然低下去，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姐姐过得不幸福吗？姐夫对你不好？还是因为日子过得不顺心？”既然李宣的话题始终让我觉得不痛快。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让自己轻松的话题，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的现在，“若是姐姐过得很幸福，就不应该是现在的表情。” “姑爷他对小姐并不好……”跟在我们不远处的抱琴忍不住插口道，“小姐每天……” “抱琴。不许胡说！”李慧儿硬生生打断了抱琴的话，一脸歉意地面对着我道：“我教导家人无方，让妹妹你见笑了。其实自从嫁人后。我过得很幸福，相公他待我是极好的，他平日里不需要我服侍，一切都由丫环们打理。而这两个丫头都是我的陪嫁，她们照顾我很是尽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不是每对夫妻都能举案齐眉的。只是偶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我的两个丫环打骂出出气罢了。偶尔对在我呵斥几句，但从不曾对我对过手，更不会罚跪，也不用每天必须向他请安……” “小姐，既然你把崔小姐当成好姐妹，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你难道忘了姑爷他平日里是怎么虐待你的？”翠墨在边上插话道。 “虐待？你其实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为什么……”我着急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要问个究竟，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不等我开口，李慧儿有些夸张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不小心磕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真的过得很好。只是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难免的……”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加上翠墨和抱琴两个人一脸的无奈和痛心，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果不其然，硬生生拉过来她的胳膊，就看见她胳膊上醒目的伤痕，左右两只胳膊上各有两个紫色的约摸一寸左右的伤痕。我惊声问道：“这是……他打的？他居然会对你动手？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过得很好？你这又是何苦呢？快……巧儿，快去取些药酒来。你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别人不再替你担心？”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必要让旁人再为自己担心什么不是吗？更何况，我的日子的确过得还不在，他只是……脾气有些暴躁而已，偶尔才会动手，大部分的时候待我还是不错的。”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气得都要立起来了，难道世上还真有打老婆的恶人？还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等我开口问，抱琴在一旁落泪道：“小姐，为什么你还要替姑爷掩饰？他哪次喝醉了酒不是故意找碴？非得说小姐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小姐身上已经是旧伤加新伤，谁见了都会心疼的，只是小姐却不许我们对外人说，一味地替姑爷开解，只说他是喝醉了酒，脑子不听使唤。我看他清醒得很，根本就是故意在为难小姐，要不然，为什么不把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这一次能来到京城，就算说什么也不用担心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小姐还要继续替他遮遮掩掩吗？” 冬梅在边上轻轻咳了一下，但此时的我已经被胸中的怒火气炸了，怎么还肯再忍下去？ 二百三十四.小人之心 不得不承认此时嫉妒心已经让我开始发狂，明明是仪态万方的李慧儿，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却让我莫名其妙地生出几分反感，连她衣服上的红色都如此扎眼，让我不得不将目光移开。可眼下我是主人，无论如何都要摆出主人应有的风度！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之后，我淡淡笑道：“算了，这些都是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事情吧。除了宣王爷的事情，慧姐姐是否还有别的话想要跟我说？比如说，汴梁的风土人情？再比如说，长安城里有没有慧姐姐特别喜欢的东西？” 李慧儿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转移话题。不过她表现得很是坦然，朝我一笑：“当然，我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结识你这个奇女子，虽然有些唐突，但听说你向来是个好客之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觉得我们很有缘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前生注定吧？若是我能顺便解开你的心结，当然最好不过。看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对吗？那不如你带我在丞相府逛逛可好？我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出身，从来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能入丞相府，也是天大的荣幸。怎么好错过这次机会？只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见，要不然，那才真的叫大饱眼福呢？” 这些恭维的话她说得很是自然，而我当然乐得结束眼下尴尬的局面，让冬梅和巧儿加入我们，也好让我有喘息的机会。 可不久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想得太过乐观了，因为她无论是提到了京城什么样的事情，都离不开李宣，就连听到大哥养的鸟叫，她都忍不住叹息道：“你们居然也有人养鸟？我还以为只有宣有那样的情调呢？我记得当时他养了两只鹦鹉。一只绿毛的，另外一只是黑色的，居然还会说话。可惜鸟就是鸟，我教了它十天的诗，它一句都没学会。我对鸟不大熟，只是听如此动听的叫声，你们养的是画眉，还是黄鹂？” 若不是用情至深，何以会变成现在这样？藏在我心里的疑问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姐姐只带了两名丫环来这里吗？那你的相公呢？” “你说他？他很好，整日里忙着应酬。还有公务等着他处理，自然是没有闲心来长安的，更何况他不过是个绿豆大的官儿。天子脚下哪里是他说想来就能来的。说来说去，我还是沾了你的光，若不然，此时我一定还在家里掰着手指过日子。”本来还气势夺人的李慧儿声音突然低下去，脸上也多了几分不自在。 “姐姐过得不幸福吗？姐夫对你不好？还是因为日子过得不顺心？”既然李宣的话题始终让我觉得不痛快。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能让自己轻松的话题，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的现在，“若是姐姐过得很幸福，就不应该是现在的表情。” “姑爷他对小姐并不好……”跟在我们不远处的抱琴忍不住插口道，“小姐每天……” “抱琴。不许胡说！”李慧儿硬生生打断了抱琴的话，一脸歉意地面对着我道：“我教导家人无方，让妹妹你见笑了。其实自从嫁人后。我过得很幸福，相公他待我是极好的，他平日里不需要我服侍，一切都由丫环们打理。而这两个丫头都是我的陪嫁，她们照顾我很是尽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毕竟不是每对夫妻都能举案齐眉的。只是偶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我的两个丫环打骂出出气罢了。偶尔对在我呵斥几句，但从不曾对我对过手，更不会罚跪，也不用每天必须向他请安……” “小姐，既然你把崔小姐当成好姐妹，为什么不跟她说实话呢？你难道忘了姑爷他平日里是怎么虐待你的？”翠墨在边上插话道。 “虐待？你其实过得一点儿都不好？为什么……”我着急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想要问个究竟，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不等我开口，李慧儿有些夸张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这是我不小心磕了一下。你不用担心，我真的过得很好。只是夫妻之间磕磕绊绊是难免的……”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加上翠墨和抱琴两个人一脸的无奈和痛心，我已经能猜出个大概，果不其然，硬生生拉过来她的胳膊，就看见她胳膊上醒目的伤痕，左右两只胳膊上各有两个紫色的约摸一寸左右的伤痕。我惊声问道：“这是……他打的？他居然会对你动手？为什么你不反抗？为什么还要说自己过得很好？你这又是何苦呢？快……巧儿，快去取些药酒来。你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别人不再替你担心？”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就没有必要让旁人再为自己担心什么不是吗？更何况，我的日子的确过得还不在，他只是……脾气有些暴躁而已，偶尔才会动手，大部分的时候待我还是不错的。”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抹苦笑。 我感觉自己的头发气得都要立起来了，难道世上还真有打老婆的恶人？还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不等我开口问，抱琴在一旁落泪道：“小姐，为什么你还要替姑爷掩饰？他哪次喝醉了酒不是故意找碴？非得说小姐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小姐身上已经是旧伤加新伤，谁见了都会心疼的，只是小姐却不许我们对外人说，一味地替姑爷开解，只说他是喝醉了酒，脑子不听使唤。我看他清醒得很，根本就是故意在为难小姐，要不然，为什么不把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这一次能来到京城，就算说什么也不用担心会传到他的耳朵里去，小姐还要继续替他遮遮掩掩吗？” 冬梅在边上轻轻咳了一下，但此时的我已经被胸中的怒火气炸了，怎么还肯再忍下去？ 二百三十五．义愤填膺 眼睛看不见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再遇人不淑，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一把抓住李慧儿的手，连声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过下去？把你的委屈都说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出头的……” “不用，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好让外人插手？玉妹妹，你不要太激动。”慧儿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淡淡苦笑，似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服她自己：“人的一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而已，无论是受苦还是享福，都会很快过去的。你不用替我担心。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夫君，他就是我的天，所以不管他怎么样对我，我都会接受的，更何况我们两个关系还算不错……” 昔日的她应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吧？为什么居然也会有认命这样的念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忘了，她对我而言，真正的身份是李宣的旧情人，而我绝对不能让她靠我太近。满腔热血的我却把最初的敌意和心中的顾忌完全抛在了脑后。不过冬梅适时的阻拦了我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在边上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夫人说，既然是小姐的贵客，自然应该送些见面礼的，是不是应该陪着去见一见老夫人？还有，现在已经快到午时，是不是该用餐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空着肚子说话吧？这样会不会太失礼，让别人笑话您招呼不周？” 这句话点醒了我，也让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暂时画上一个句号。而李慧儿的兴致显然也没有之前那么高，连说话也变得淡淡的。直到离开之前，她都没有再没有主动挑起过什么话题。而我，碍于她的面子，自然也不好多问。而冬梅似乎生怕我会做出什么承诺。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的身边，阻止我单独和李慧儿在一起。 直到殷勤地送走李慧儿，冬梅才忙不迭地开口责问道：“小姐，我的大小姐，你真的是太失态了？为什么要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位所谓的李小姐也绝对不是什么善人吗？还有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肯定也是她一早就教导过的，为的就是借她们之口说出自己的不幸，她们主仆三人一唱一和，小姐不会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吧？” “你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吧？”我终于可以放松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虽说李慧儿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招呼她确实让我很费力气。“你怎么把她想得那么坏？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人，本来她可是成为王妃的。可现在只是嫁给了一个寻常的官员。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对他不好。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一把……” 冬梅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我的大小姐，你不会又被激起了同情心，打算拔刀相助吧？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别有用心，还说什么要跟你做朋友，这话骗谁呢？小姐，你可别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难道你忘了，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小姐才会左右为难。也会跟王爷产生了隔膜。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小姐绝对不许再见她，更不能在王爷的面前提起她说过的那些话。要是这样都能被她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可真是让奴婢无话可说。”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我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确信自己的大脑没有被烧坏：“虽然我和她之前并不认识，可既然认识了，又知道她过得并不幸福，为什么不帮她一把呢？” “那也得看对方存的是什么心了。若她打定了主意是要动宣王爷。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高美人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她怎么又来了？不会又要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吧？我的头莫名其妙地疼起来，这一次她可没有站在我这边。自然也不会帮李慧儿说话。果不其然，不等我开口，她就笑道：“这次你真的弄错了，冬梅说的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从前的她是什么性子，但这一次她的确是有备而来。就算来这里之前没准备，可从莫绍谦那里知道了你之后，她一定会利用你生事的。依你的性子，心里会藏得住话吗？她现在可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最能勾起别人的怜惜，而你又一向以侠女自居，怎么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她一定想借你之口，把她自己的不幸传到王爷的耳中，王爷会袖手旁观吗？”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高美人，她说的这些话，我自然早就想过，但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机率有多大？ “别再用你那双勾魂的眼睛瞪着我好吗？你应该看的是宣王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来他这一次回来，是应该向皇上报告边关的情势的，可因为你的缘故，他居然把自己关在家里没出门，甚至连皇上派人前去问候，也只是隔着门说了几句话而已。”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就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他病了？一丝心痛泛上心头，可我却努力摆脱这种感觉，只淡淡笑道：“你不会还想把他所有的不正常都归咎于我头上吧？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他肯定是因为李慧儿的事情，才会如此反常吧？你别忘了，她才是他心中所爱。” “你怎么还说这样的没头没脑的话？难道不怕他真的会生气吗？”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道：“好吧，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放一放，接着说说你的事情。关于李慧儿的事情，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能把她当成所谓的朋友。你这样的性子，有时候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有太多的时候，都会让你身边的人替你捏一把冷汗，难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吗？非得等到别人骗了，你才心甘情愿地接受教训？” 二百三十五.义愤填膺 眼睛看不见对任何人来说恐怕都是天塌下来的感觉，再遇人不淑，这样的日子要怎么过下去？我一把抓住李慧儿的手，连声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的日子过得如此艰难？为什么还要继续跟他过下去？把你的委屈都说出来，无论如何我都会替你出头的……” “不用，夫妻之间的事情，怎么好让外人插手？玉妹妹，你不要太激动。”慧儿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淡淡苦笑，似在安慰我，又像是在说服她自己：“人的一生，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年而已，无论是受苦还是享福，都会很快过去的。你不用替我担心。他再怎么不好，也是我的夫君，他就是我的天，所以不管他怎么样对我，我都会接受的，更何况我们两个关系还算不错……” 昔日的她应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吧？为什么居然也会有认命这样的念头？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发生。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忘了，她对我而言，真正的身份是李宣的旧情人，而我绝对不能让她靠我太近。满腔热血的我却把最初的敌意和心中的顾忌完全抛在了脑后。不过冬梅适时的阻拦了我继续追问下去的念头，在边上提醒道：“小姐，时间不早了。夫人说，既然是小姐的贵客，自然应该送些见面礼的，是不是应该陪着去见一见老夫人？还有，现在已经快到午时，是不是该用餐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空着肚子说话吧？这样会不会太失礼，让别人笑话您招呼不周？” 这句话点醒了我，也让我们之间的谈话到此暂时画上一个句号。而李慧儿的兴致显然也没有之前那么高，连说话也变得淡淡的。直到离开之前，她都没有再没有主动挑起过什么话题。而我，碍于她的面子，自然也不好多问。而冬梅似乎生怕我会做出什么承诺。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的身边，阻止我单独和李慧儿在一起。 直到殷勤地送走李慧儿，冬梅才忙不迭地开口责问道：“小姐，我的大小姐，你真的是太失态了？为什么要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位所谓的李小姐也绝对不是什么善人吗？还有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肯定也是她一早就教导过的，为的就是借她们之口说出自己的不幸，她们主仆三人一唱一和，小姐不会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吧？” “你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吧？”我终于可以放松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虽说李慧儿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但招呼她确实让我很费力气。“你怎么把她想得那么坏？我觉得她挺可怜的一个人，本来她可是成为王妃的。可现在只是嫁给了一个寻常的官员。更重要的是，那个人对他不好。无论如何都要帮她一把……” 冬梅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脸被打败的表情：“我的大小姐，你不会又被激起了同情心，打算拔刀相助吧？谁都看得出来。她是别有用心，还说什么要跟你做朋友，这话骗谁呢？小姐，你可别被她柔弱的外表给骗了！难道你忘了，正是因为她的存在，小姐才会左右为难。也会跟王爷产生了隔膜。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小姐绝对不许再见她，更不能在王爷的面前提起她说过的那些话。要是这样都能被她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可真是让奴婢无话可说。”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我摸了下自己的额头，确信自己的大脑没有被烧坏：“虽然我和她之前并不认识，可既然认识了，又知道她过得并不幸福，为什么不帮她一把呢？” “那也得看对方存的是什么心了。若她打定了主意是要动宣王爷。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高美人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 她怎么又来了？不会又要跟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吧？我的头莫名其妙地疼起来，这一次她可没有站在我这边。自然也不会帮李慧儿说话。果不其然，不等我开口，她就笑道：“这次你真的弄错了，冬梅说的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从前的她是什么性子，但这一次她的确是有备而来。就算来这里之前没准备，可从莫绍谦那里知道了你之后，她一定会利用你生事的。依你的性子，心里会藏得住话吗？她现在可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最能勾起别人的怜惜，而你又一向以侠女自居，怎么肯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她一定想借你之口，把她自己的不幸传到王爷的耳中，王爷会袖手旁观吗？”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高美人，她说的这些话，我自然早就想过，但这种可能性存在的机率有多大？ “别再用你那双勾魂的眼睛瞪着我好吗？你应该看的是宣王爷！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本来他这一次回来，是应该向皇上报告边关的情势的，可因为你的缘故，他居然把自己关在家里没出门，甚至连皇上派人前去问候，也只是隔着门说了几句话而已。”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就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他病了？一丝心痛泛上心头，可我却努力摆脱这种感觉，只淡淡笑道：“你不会还想把他所有的不正常都归咎于我头上吧？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他肯定是因为李慧儿的事情，才会如此反常吧？你别忘了，她才是他心中所爱。” “你怎么还说这样的没头没脑的话？难道不怕他真的会生气吗？”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道：“好吧，这个问题我们还是先放一放，接着说说你的事情。关于李慧儿的事情，到此为止，绝对不能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能把她当成所谓的朋友。你这样的性子，有时候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是有太多的时候，都会让你身边的人替你捏一把冷汗，难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吗？非得等到别人骗了，你才心甘情愿地接受教训？” 二百三十六．军师 若是能乖乖地听高美人的话，怎么可能是我的个性。就在我准备出口反驳之前，高美人却认真地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卷黄绢，对着我一笑道：“别想支开我！这一次我可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这里陪着你的。你看看，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从我踏入丞相府的这一刻起，就是皇上的钦差，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而且还必须得在我的陪同之下。不管你说的什么话，或是做出的什么承诺，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前，都不作数的。这可是皇命，你无论如何都要照我说的去做。”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只是吓倒了我，就连冬梅也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拍着手大笑道：“是吗？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皇上这招可真是太高明了！如此一来，就算我们家小姐有满腔热情，也不可能再闯什么祸。哈哈……” 当仔细检查过黄绢，确定上面的确是皇上亲笔所写，而且还盖上了皇帝的宝印之后，我就只有苦笑的份儿。想不到李适居然考虑得如此周全，难不成他还知道更多内情？其实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计较，只是之前听到抱琴和翠墨两个人形容李慧儿的悲惨处境，才会让我失了分寸。可一旦冷静下来，我不可能不思考这其中的内情，甚至也会想李慧儿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冰清玉洁？ 高美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暗暗叹息，就算李慧儿不是居心叵测，那莫绍谦呢？芳姨呢？吴昭容呢？他们不可能没有丝毫联系？莫绍谦是个生意人，趋利是他的本性。要不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打出李慧儿这张牌的？在没有弄明白他们的招式之前，我只能硬着头皮上。至于李宣……他到底该属于哪一方，只能一切有了结论之后再说。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心事重重地莫绍云急匆匆地赶过来，犹豫了半天才告诉我，昨天从丞相府回去之后，李慧儿突然病倒了，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而那两个贴身丫环却坚持要请我过去一趟。说明自己的来意后，绍云担心地望着我：“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愿意参与的，可大哥硬生生把我赶了过来，说若是别人出面，你肯定不会去的。话我是带到了。不过我……我不希望你过去，只要你开口拒绝，我告诉他们你的决定就好……”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我皱紧了眉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我总不好装缩头乌龟吧？“怎么说她都是从这里回去之后病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的，你且等等。我看有必要去宫里请一位太医陪我一同前去才是。” “我是站在你一边的。”一向无忧无虑的绍云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似乎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悠悠叹道：“虽然我不太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把那个女子找来，但是我想他肯定还是想……将来有一天让你成为凤阳山庄的女主人。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就像是二公子……和我一样。你放心，有我在。我大哥绝对不敢为难你的。只是那个女子……” 为什么绍云提起她的时候，语气总是怪怪的？我的心里有些诧异。绍云是一个直爽的女孩子，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喜恶。更是爱憎分明。按理说她不应该对李慧儿有那么大的敌意，就算她很快会成为我的嫂子，也不可能因为我而故意诋毁旁人。可现在我只能假装没看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很会替别人着想。而且轻易不敢麻烦别人。正因为如此，我才应该过去看看。她不错吧？是不是初见她时也吓了一跳？” “你是说……她那张脸？”绍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像是想起了什么惊人的事情，但很快再度恢复了平静，“初见面时，的确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故意假扮成那样吓唬人。但跟她相处过，就会发现你们两个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她……很聪明。” 若不聪明，能那么轻易就打动我吗？我心中苦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能没有啊？我若是那么轻易就被她算计了，那才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说动了高美人陪我一同前去，同时打发与高美人同来的宫女回宫，请郑太医前往凤阳山庄为李慧儿诊病。 “非去不可吗？其实你不见她更好，只要她见不到你，就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借着我换衣服的时候，高美人想尽最后的努力说服我改变主意。 我只能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她这里已经是举目无亲，若我这个朋友都不帮她一把，不是更让她的心里难受吗？我于心不忍呢？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不是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吗？就算她打什么坏主意，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不是吗？” “我就算再怎么精明，都拦不住你的一腔热血啊？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人家算计得太惨，我就谢天谢地了。”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不过我怎么都觉得你好像另有打算似的？有什么计划可不许瞒着我？我好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人情冷暖还是看得清楚的。可怕就怕在，你的心被打动，到时候凭我一己之力，未必能说动你。” “你怕的不是我被打动，而是宣王爷被她打动不是吗？”我笑眯眯地望着她，一丝凉意从我的心头闪过，皇室中的婚事，果然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这个道理虽然我早就明白，却不愿意正视这个事实。而眼下高美人的这番话，无疑只是证实我的猜想罢了。 “你呀，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看起来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为什么大部分时候想法都那么天真呢？”高美人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二百三十六.军师 若是能乖乖地听高美人的话，怎么可能是我的个性。就在我准备出口反驳之前，高美人却认真地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一卷黄绢，对着我一笑道：“别想支开我！这一次我可是带着皇上的旨意来这里陪着你的。你看看，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从我踏入丞相府的这一刻起，就是皇上的钦差，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而且还必须得在我的陪同之下。不管你说的什么话，或是做出的什么承诺，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前，都不作数的。这可是皇命，你无论如何都要照我说的去做。”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不只是吓倒了我，就连冬梅也惊得哑口无言。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拍着手大笑道：“是吗？这下可真是太好了！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皇上这招可真是太高明了！如此一来，就算我们家小姐有满腔热情，也不可能再闯什么祸。哈哈……” 当仔细检查过黄绢，确定上面的确是皇上亲笔所写，而且还盖上了皇帝的宝印之后，我就只有苦笑的份儿。想不到李适居然考虑得如此周全，难不成他还知道更多内情？其实我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计较，只是之前听到抱琴和翠墨两个人形容李慧儿的悲惨处境，才会让我失了分寸。可一旦冷静下来，我不可能不思考这其中的内情，甚至也会想李慧儿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冰清玉洁？ 高美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暗暗叹息，就算李慧儿不是居心叵测，那莫绍谦呢？芳姨呢？吴昭容呢？他们不可能没有丝毫联系？莫绍谦是个生意人，趋利是他的本性。要不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打出李慧儿这张牌的？在没有弄明白他们的招式之前，我只能硬着头皮上。至于李宣……他到底该属于哪一方，只能一切有了结论之后再说。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心事重重地莫绍云急匆匆地赶过来，犹豫了半天才告诉我，昨天从丞相府回去之后，李慧儿突然病倒了，到现在依然昏迷不醒，而那两个贴身丫环却坚持要请我过去一趟。说明自己的来意后，绍云担心地望着我：“其实这件事情……我本来是不愿意参与的，可大哥硬生生把我赶了过来，说若是别人出面，你肯定不会去的。话我是带到了。不过我……我不希望你过去，只要你开口拒绝，我告诉他们你的决定就好……” “好好的怎么生病了？”我皱紧了眉头。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既然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我总不好装缩头乌龟吧？“怎么说她都是从这里回去之后病的，于情于理我都该过去看看的，你且等等。我看有必要去宫里请一位太医陪我一同前去才是。” “我是站在你一边的。”一向无忧无虑的绍云脸上露出几分难色，似乎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悠悠叹道：“虽然我不太明白大哥为什么要把那个女子找来，但是我想他肯定还是想……将来有一天让你成为凤阳山庄的女主人。但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强求的，就像是二公子……和我一样。你放心，有我在。我大哥绝对不敢为难你的。只是那个女子……” 为什么绍云提起她的时候，语气总是怪怪的？我的心里有些诧异。绍云是一个直爽的女孩子，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喜恶。更是爱憎分明。按理说她不应该对李慧儿有那么大的敌意，就算她很快会成为我的嫂子，也不可能因为我而故意诋毁旁人。可现在我只能假装没看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她是个很不错的人，很会替别人着想。而且轻易不敢麻烦别人。正因为如此，我才应该过去看看。她不错吧？是不是初见她时也吓了一跳？” “你是说……她那张脸？”绍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像是想起了什么惊人的事情，但很快再度恢复了平静，“初见面时，的确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故意假扮成那样吓唬人。但跟她相处过，就会发现你们两个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她……很聪明。” 若不聪明，能那么轻易就打动我吗？我心中苦笑，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能没有啊？我若是那么轻易就被她算计了，那才真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努力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后，说动了高美人陪我一同前去，同时打发与高美人同来的宫女回宫，请郑太医前往凤阳山庄为李慧儿诊病。 “非去不可吗？其实你不见她更好，只要她见不到你，就不可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借着我换衣服的时候，高美人想尽最后的努力说服我改变主意。 我只能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皱着眉头道：“她这里已经是举目无亲，若我这个朋友都不帮她一把，不是更让她的心里难受吗？我于心不忍呢？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岔子的，不是还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吗？就算她打什么坏主意，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不是吗？” “我就算再怎么精明，都拦不住你的一腔热血啊？只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被人家算计得太惨，我就谢天谢地了。”高美人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不过我怎么都觉得你好像另有打算似的？有什么计划可不许瞒着我？我好歹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人情冷暖还是看得清楚的。可怕就怕在，你的心被打动，到时候凭我一己之力，未必能说动你。” “你怕的不是我被打动，而是宣王爷被她打动不是吗？”我笑眯眯地望着她，一丝凉意从我的心头闪过，皇室中的婚事，果然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这个道理虽然我早就明白，却不愿意正视这个事实。而眼下高美人的这番话，无疑只是证实我的猜想罢了。 “你呀，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看起来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为什么大部分时候想法都那么天真呢？”高美人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二百三十七.柔弱 当再度跨入凤阳山庄的大门时，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来不及回味，我们一行人就被莫绍谦派来的丫环们急急忙忙带到了客房。躺在床上的李慧儿脸色苍白，很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乎听到了动静，她做势想要坐起来，却被我硬生生扶了回去，尽量放柔声音道：“怎么好好的，说病就病了？我得信就急忙赶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派人去让我过来，也好让我来侍奉姐姐？人生病的时候，也是最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放心，我请了医术高明的郎中过来，一定会很快治好你的病……” “我没想到会惊动你，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病而已。我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兴许到了这里还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才会如此，将养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是翠墨大动干戈，非得麻烦你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李慧儿一脸不安地望着我，似乎在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 好不容易再度让她躺好，我低声叹道：“姐姐何须跟我客气？其实就算姐姐不开口，我也是要来的。一则是为了调养好姐姐的身子，二则我也很想替姐姐做点什么，以尽妹妹的本分。虽然我不能保证什么，但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姐姐早日康复。” “我家小姐的眼睛是因为伤心落泪，再加上一直没睡好，所以……”抱琴适时在边上插话，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地望着立在不远处的郑太医。 “抱琴！”李慧儿有气无力地开口，显然想要尽力地阻止抱琴开口说话，接着苦笑道：“这两个丫头就是这样，一向是被我纵惯了，说话从来不会顾忌场合的，还请妹妹不要见怪。你看看。说着就来了。既然是妹妹的一番苦心，姐姐怎么好辜负了？不过我眼下是抱病之躯，不宜多留你们在这里……” “还是请先请太医过来给姐姐瞧病吧？”我殷勤地做出了安排。 “太医？……这是不是太麻烦妹妹了？”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表情。 郑太医诊病的时候从来不希望人打扰的。所以我、高美人、冬梅、巧儿还有高美人的两个侍婢就被带到了绍云的住处。此时快到了晌午时分，据绍云说，莫绍谦已经忙碌着命人准备午饭了，而那些早就从城里定来的饭菜据说早已经送过来，看来他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 “她很让人意外，只是她这病，是不是来得太是时候了？”高美人皱了皱眉头，她笑眯眯地看着绍云道：“这件事情除了通知玉儿。有没有通知其他人？比如说……逍遥王？” “那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你也看到了，她住的院子。是大哥特意命人清扫出来的，若是没大哥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的。平日里也只有两个大哥的心腹婢女出入那里。连我进去都要通传。”莫绍云低声道，对李慧儿的不满表情流露出来。 想不到莫绍谦居然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这反倒让我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若他们两个真如他们口中所言坦坦荡荡。又何须如此？不管绍云在做何打算，她喜欢的是二哥，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会站在我这一边。眼下我得好好利用一下绍云，尽量从她的口中了解我想要的信息。虽然这会让我对她心怀愧疚。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道：“对了，前天王爷不是来过这里吗？他难道没派什么人过来照顾慧娘吗？” “王爷会派人过来？那才真是见鬼了！”绍云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脸上多了几分鄙夷的表情：“前天他来这里，倒是跟那位慧娘说了一会子话，两个人人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可后来情形就不大对了！不过也难怪，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能装的女子。本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可见到王爷之后，就活脱脱像是变了个人，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一样。再加上她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到。还是假装看不到，别说是王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吧？她倒是很会做人，话说得很漂亮，实际上却是想用这种小把戏留住王爷的心……哼，真不知道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把这样的人留山庄里。” “你哥……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我暗暗心惊，绍云的话说得可能有些夸张，但应该也与实情相差不太远。高美人和我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她若真是有心，只怕与李宣旧情复燃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现在我该如何自处？“你可知道，她要在这里待多久？你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绍云欲言又止，半天才无奈地摇头道：“我哥现在大概是疯了！其实这样的话本不该由我说出口的，可你看看，他分明就是志在必得！若这一次还不能从王爷的手里把你抢过来，只怕他可真的……哎……我是劝过他，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可他非那么固执。玉儿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哥他……会有机会吗？我怕他用错了心思，到头来反倒会让我左右为难。” 绕来绕去，话题还是回到了我的身上。现在的我却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从绍云的口中套话：“现在我的心也很乱。不过最重要的是先要弄清楚眼前的事情。看绍谦的意思，像是也打算给她医好眼睛对吗？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宣王爷之外，还有什么人来过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绍云眨了下眼睛，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话里所指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低声道：“其实我这些天也一直留意着。我哥他不知道我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他们。就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看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来过这里，大哥称她为‘芳姨’，虽然她是一身普通的打扮，但我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二百三十七．柔弱 当再度跨入凤阳山庄的大门时，我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来不及回味，我们一行人就被莫绍谦派来的丫环们急急忙忙带到了客房。躺在床上的李慧儿脸色苍白，很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乎听到了动静，她做势想要坐起来，却被我硬生生扶了回去，尽量放柔声音道：“怎么好好的，说病就病了？我得信就急忙赶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派人去让我过来，也好让我来侍奉姐姐？人生病的时候，也是最脆弱、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你放心，我请了医术高明的郎中过来，一定会很快治好你的病……” “我没想到会惊动你，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小病而已。我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兴许到了这里还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才会如此，将养几天就会好起来的，是翠墨大动干戈，非得麻烦你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李慧儿一脸不安地望着我，似乎在为自己的唐突感到抱歉。 好不容易再度让她躺好，我低声叹道：“姐姐何须跟我客气？其实就算姐姐不开口，我也是要来的。一则是为了调养好姐姐的身子，二则我也很想替姐姐做点什么，以尽妹妹的本分。虽然我不能保证什么，但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姐姐早日康复。” “我家小姐的眼睛是因为伤心落泪，再加上一直没睡好，所以……”抱琴适时在边上插话，脸上带着几分警惕地望着立在不远处的郑太医。 “抱琴！”李慧儿有气无力地开口，显然想要尽力地阻止抱琴开口说话，接着苦笑道：“这两个丫头就是这样，一向是被我纵惯了，说话从来不会顾忌场合的，还请妹妹不要见怪。你看看。说着就来了。既然是妹妹的一番苦心，姐姐怎么好辜负了？不过我眼下是抱病之躯，不宜多留你们在这里……” “还是请先请太医过来给姐姐瞧病吧？”我殷勤地做出了安排。 “太医？……这是不是太麻烦妹妹了？”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的表情。 郑太医诊病的时候从来不希望人打扰的。所以我、高美人、冬梅、巧儿还有高美人的两个侍婢就被带到了绍云的住处。此时快到了晌午时分，据绍云说，莫绍谦已经忙碌着命人准备午饭了，而那些早就从城里定来的饭菜据说早已经送过来，看来他还真是费了一番苦心。 “她很让人意外，只是她这病，是不是来得太是时候了？”高美人皱了皱眉头，她笑眯眯地看着绍云道：“这件事情除了通知玉儿。有没有通知其他人？比如说……逍遥王？” “那就不知道了，谁知道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你也看到了，她住的院子。是大哥特意命人清扫出来的，若是没大哥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的。平日里也只有两个大哥的心腹婢女出入那里。连我进去都要通传。”莫绍云低声道，对李慧儿的不满表情流露出来。 想不到莫绍谦居然能做出如此周密的安排，这反倒让我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若他们两个真如他们口中所言坦坦荡荡。又何须如此？不管绍云在做何打算，她喜欢的是二哥，在这件事情上自然会站在我这一边。眼下我得好好利用一下绍云，尽量从她的口中了解我想要的信息。虽然这会让我对她心怀愧疚。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头道：“对了，前天王爷不是来过这里吗？他难道没派什么人过来照顾慧娘吗？” “王爷会派人过来？那才真是见鬼了！”绍云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脸上多了几分鄙夷的表情：“前天他来这里，倒是跟那位慧娘说了一会子话，两个人人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可后来情形就不大对了！不过也难怪，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么能装的女子。本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可见到王爷之后，就活脱脱像是变了个人，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了一样。再加上她那双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看不到。还是假装看不到，别说是王爷。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吧？她倒是很会做人，话说得很漂亮，实际上却是想用这种小把戏留住王爷的心……哼，真不知道大哥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要把这样的人留山庄里。” “你哥……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我暗暗心惊，绍云的话说得可能有些夸张，但应该也与实情相差不太远。高美人和我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她若真是有心，只怕与李宣旧情复燃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现在我该如何自处？“你可知道，她要在这里待多久？你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绍云欲言又止，半天才无奈地摇头道：“我哥现在大概是疯了！其实这样的话本不该由我说出口的，可你看看，他分明就是志在必得！若这一次还不能从王爷的手里把你抢过来，只怕他可真的……哎……我是劝过他，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可他非那么固执。玉儿姐，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哥他……会有机会吗？我怕他用错了心思，到头来反倒会让我左右为难。” 绕来绕去，话题还是回到了我的身上。现在的我却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从绍云的口中套话：“现在我的心也很乱。不过最重要的是先要弄清楚眼前的事情。看绍谦的意思，像是也打算给她医好眼睛对吗？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宣王爷之外，还有什么人来过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绍云眨了下眼睛，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我话里所指的，她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低声道：“其实我这些天也一直留意着。我哥他不知道我也在偷偷地观察着他们。就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晚上，我看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女人来过这里，大哥称她为‘芳姨’，虽然她是一身普通的打扮，但我看得出来，她绝对不是普通人。” 二百三十八.迷雾 “到底还有多少人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李慧儿居然能让这么多的人上心，我不得不说，你的存在的确让很多人害怕了。”高美人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眨了几下眼睛，认真地望着我道：“本来我还以为是皇上多虑了，但现在看来，可是有备无患。的确是我们疏于防范，先输了一局。她们步步为营，却不意味着我们就得乖乖投降不是吗？” 这果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的输赢已经不再是我个人的事情。可笑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希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既然高美人已经打算出马，那我何不乖乖地假装一个无辜的小白兔呢？只要等着高美人出招就好了。想到这里，我故意皱了皱眉头：“那你可有了什么应对之策？你在后宫这么久，想必对芳姨也有一些了解，她一向攻于心计，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狠招。我是不是绝对不能插手这件事情了？” “哼，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利用李慧儿，那我们只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李慧儿的身上。她不是很会假装可怜吗？从这一刻起，你就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要出自真心地去呵护她。至于这个恶人嘛，就得由我去做了。我想先和莫公子见上一面，最起码我得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点什么。”高美人淡定地望着我道。 看来高美人这一次也是志在必得？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虽然之前我也见识过高美人的手段，但总觉得她好像对世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凭她的聪明，若真的计较起来，只怕无人是她的对手。 李慧儿那里的情形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郑惜燕在替她诊完病开了方子，随后就风风火火地赶来回话，朝我使了个眼色。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状况？我打发莫绍云暂时离开。又让冬梅和巧儿守在门口，这才低声问她结果如何。郑惜燕一脸无奈道：“看来这个小女子病得很严重啊！若只是身体上的病，凭我的医术，世上少有我治不了的疑难病症，可她的病在心上，若解不了她的心结，她不可能好起来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她不会是抑郁成疾，所以身子也逐渐被自己弄坏了吧？”我一脸无奈地叹道，心情开朗的人，很少会生病。而李慧儿虽然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很是豁达。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优越感，肯定是装出来的。她的郁郁寡欢，肯定还是因为婚姻的不幸。 郑惜燕点了点头。她一脸担忧道：“莹玉，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其实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可怕就怕有人会仗着自己有病，处处都要别人迁就。尤其还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博同情的机会。她……绝对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更重要的是，她很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你……本不该趟这浑水的。” 高美人跟着无声地做了个叹息的表情，她眨了几下眼睛，显然在附和郑惜燕的结论。我淡然一笑：“有些问题既然已经注定要由我来处理，难道我逃得了吗？我插手肯定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那逃避当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眼下我只有一个希望，你能治好她的病。” “我会尽全力一试的。”郑惜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不放心一般再三嘱咐道：“这些日子你最好还是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绝对不能因为她是个病人就处处迁就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做事情不长心的。”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心里有无数的担忧，但我可是硬生生被李慧儿的两个丫头请到了李慧儿的面前，她们两个几乎软硬兼施。口口声声说慧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思乡情切。更对病情不利。不管是出于朋友的道义之心还是自然而然的同情心，我都应该陪在慧娘的身边。而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和慧娘独处的机会。 照郑太医的说法，慧娘病得并不严重，养上个两三天，自然就能恢复过来。可没想到她看起来要比郑太医描述的严重得多，不说旁的，就说她使唤两个丫头替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让我真心觉得她已经完全不能自理，甚至连喝水都需要旁人来喂。 “喝完了药，我扶你躺下睡会儿可好？”虽然我的耐心逐渐被磨光，但我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努力做出了体贴的模样：“太医也说了，这些日子你需要静养才好。”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需要你留在这里陪我。”慧娘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你为难，可现在我很想你能留下来，哪怕只是陪我说说就好。” “我会留在这里陪你，暂时不会离开的。”我体贴地抓住了慧娘的手，好确信自己就守在她的身边，“可你服了药，总得好好睡上一觉吧？这可是太医的嘱咐。” “有你能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娘亲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病好了。可长大了之后，好像自己独处的时候越来越多，就连生病了……”慧娘的眼里闪动着一丝泪花。 翠墨机灵地在边上插话道：“小姐难道忘了，有两次生病的时候，是王爷一直都陪在小姐的身边呢，只是那个时候小姐并不知道他是皇子……” “多嘴！”慧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像是在斥责翠墨，又像是在故意替她开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么？以后不许再提宣王爷的事情，难道你们忘了我的身份吗？还想替我惹来闲话？” 不管她是不是有心让翠墨说出这些话，我都能看出来她是有心想让我听见这些话。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她失望呢？ 二百三十八．迷雾 “到底还有多少人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不到一个小小的李慧儿居然能让这么多的人上心，我不得不说，你的存在的确让很多人害怕了。”高美人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她眨了几下眼睛，认真地望着我道：“本来我还以为是皇上多虑了，但现在看来，可是有备无患。的确是我们疏于防范，先输了一局。她们步步为营，却不意味着我们就得乖乖投降不是吗？” 这果然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的输赢已经不再是我个人的事情。可笑的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希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既然高美人已经打算出马，那我何不乖乖地假装一个无辜的小白兔呢？只要等着高美人出招就好了。想到这里，我故意皱了皱眉头：“那你可有了什么应对之策？你在后宫这么久，想必对芳姨也有一些了解，她一向攻于心计，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狠招。我是不是绝对不能插手这件事情了？” “哼，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利用李慧儿，那我们只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李慧儿的身上。她不是很会假装可怜吗？从这一刻起，你就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要出自真心地去呵护她。至于这个恶人嘛，就得由我去做了。我想先和莫公子见上一面，最起码我得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点什么。”高美人淡定地望着我道。 看来高美人这一次也是志在必得？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虽然之前我也见识过高美人的手段，但总觉得她好像对世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凭她的聪明，若真的计较起来，只怕无人是她的对手。 李慧儿那里的情形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郑惜燕在替她诊完病开了方子，随后就风风火火地赶来回话，朝我使了个眼色。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状况？我打发莫绍云暂时离开。又让冬梅和巧儿守在门口，这才低声问她结果如何。郑惜燕一脸无奈道：“看来这个小女子病得很严重啊！若只是身体上的病，凭我的医术，世上少有我治不了的疑难病症，可她的病在心上，若解不了她的心结，她不可能好起来的。” “哦？你的意思是说……她不会是抑郁成疾，所以身子也逐渐被自己弄坏了吧？”我一脸无奈地叹道，心情开朗的人，很少会生病。而李慧儿虽然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很是豁达。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优越感，肯定是装出来的。她的郁郁寡欢，肯定还是因为婚姻的不幸。 郑惜燕点了点头。她一脸担忧道：“莹玉，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她，而是你自己。其实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道理？可怕就怕有人会仗着自己有病，处处都要别人迁就。尤其还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绝对不会放过博同情的机会。她……绝对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更重要的是，她很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你……本不该趟这浑水的。” 高美人跟着无声地做了个叹息的表情，她眨了几下眼睛，显然在附和郑惜燕的结论。我淡然一笑：“有些问题既然已经注定要由我来处理，难道我逃得了吗？我插手肯定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既然如此。那逃避当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眼下我只有一个希望，你能治好她的病。” “我会尽全力一试的。”郑惜燕无奈地摇了摇头。像是不放心一般再三嘱咐道：“这些日子你最好还是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绝对不能因为她是个病人就处处迁就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做事情不长心的。”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在一起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心里有无数的担忧，但我可是硬生生被李慧儿的两个丫头请到了李慧儿的面前，她们两个几乎软硬兼施。口口声声说慧娘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思乡情切。更对病情不利。不管是出于朋友的道义之心还是自然而然的同情心，我都应该陪在慧娘的身边。而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和慧娘独处的机会。 照郑太医的说法，慧娘病得并不严重，养上个两三天，自然就能恢复过来。可没想到她看起来要比郑太医描述的严重得多，不说旁的，就说她使唤两个丫头替她做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让我真心觉得她已经完全不能自理，甚至连喝水都需要旁人来喂。 “喝完了药，我扶你躺下睡会儿可好？”虽然我的耐心逐渐被磨光，但我还是堆起了满脸的笑容，努力做出了体贴的模样：“太医也说了，这些日子你需要静养才好。” “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需要你留在这里陪我。”慧娘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你为难，可现在我很想你能留下来，哪怕只是陪我说说就好。” “我会留在这里陪你，暂时不会离开的。”我体贴地抓住了慧娘的手，好确信自己就守在她的身边，“可你服了药，总得好好睡上一觉吧？这可是太医的嘱咐。” “有你能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娘亲陪在我身边，直到我病好了。可长大了之后，好像自己独处的时候越来越多，就连生病了……”慧娘的眼里闪动着一丝泪花。 翠墨机灵地在边上插话道：“小姐难道忘了，有两次生病的时候，是王爷一直都陪在小姐的身边呢，只是那个时候小姐并不知道他是皇子……” “多嘴！”慧娘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笑容，像是在斥责翠墨，又像是在故意替她开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么？以后不许再提宣王爷的事情，难道你们忘了我的身份吗？还想替我惹来闲话？” 不管她是不是有心让翠墨说出这些话，我都能看出来她是有心想让我听见这些话。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她失望呢？ 二百三十九.试探 “王爷是个长情的人，更何况还是慧姐姐如此蕙质兰心的奇女子，王爷怎么可能不牵肠挂肚呢？其实我也早就听到了一些传言，当年王爷一怒为红颜，只身前往边关上阵杀敌，据说完全已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没想到居然立下赫赫战功，成了名震西北的威武大将军。英雄自然该有美人来配的，慧姐姐若此时仍然待字闺中，与王爷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可惜了……”没想到这些剜心的话我能说得如此流利，没有丝毫的磕磕巴巴。 慧娘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结结巴巴了半天，却出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半天才叹道：“哎呀，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何必再翻出来笑话我？虽然我眼睛看不清了，可我却知道，王爷他现在最喜欢的人是你，心里念念不忘的也是你。若不是为了你的缘故，只怕他也不会特意来这里见我。妹妹这么说，是在跟姐姐见外吗？还是怪我不该来这里？其实我来长安，并不是为了王爷……” “小姐既然把崔小姐当成自己的朋友，就不应该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小姐来长安，见一见王爷也无可厚非不是吗？王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不是因为崔小姐的缘故，自然不会故意不来见小姐的。若是有王爷帮忙，小姐就应该能找到治好眼睛的高明郎中……”翠墨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地站在我的面前，脸上虽带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其实我家小姐只是为了求医好眼睛而已，绝无他意。崔小姐是个大方的人，不会心生嫉妒，故意不让王爷前来吧？” “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其实我只是生了一点儿小病而已。怎么就要闹得尽人皆知吗？至于治不治眼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慧娘打断了翠墨的话。 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自然是为了让我主动开口提出让李宣来这里，当然她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地见上李宣一面。我怎么能让她失望的，假装一脸无知地望着翠墨，轻声道：“其实宣王爷是该来这里看看，怎么说他和慧姐姐相识一场，没有不来这里的理由。待我回去之后，就派人过去带口信。想必他得了信就会马上这里。还请姐姐早做准备才是。” “别……千万别……”慧娘一张脸羞得通红，虽然还在拒绝。但显然欣喜的程度更多一些，“妹妹，我这样的身份。其实是不便再见外人的，你不必如此……” 她们能绕这么大一个弯让李宣来这里，我怎么好让他们失望？当然我也绝对不会错过看热闹的大好机会，在吩咐莫绍云留意在这里的动静后，我暗地里嘱咐冬梅。让她将慧娘住在凤阳山庄的消息传到杨溪若的耳中。杨溪若现在着了魔一样四处地围堵李宣，为的就是能当上逍遥王妃，若是知道此时还有人在打李宣的主意，她怎么肯善罢甘休？ “小姐，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该想到的。活该！谁让她们如此肆无忌惮地利用小姐的同情心？”冬梅一脸兴奋地望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绝对不能让杨溪若知道这个消息是我传出去的。慧娘不是很想见到李宣吗？只是两个人见面多单调，三个人在一起才热闹不是吗？杨溪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儿，更何况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要抓住李宣的心。自然不会放过慧娘。她们想热闹，那就干脆热闹个够吧？” 冬梅诧异地望着我，显然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惊诧。我淡淡一笑：“很奇怪吗？其实只是不想当一个被别人利用的傻瓜罢了。慧娘她很聪明，她视我为再度和李宣重修旧好的棋子，却忘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喜欢玩这样的把戏。那我就只好陪陪她了。” 说完这些，我的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慧娘是个聪明的人。可她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子，还要利用我呢？其实她若诚恳地对我说，她依然还喜欢李宣，希望我能成全他们，哪怕是让我退出，我的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可偏偏她选择了我最讨厌的方式！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尤其还是那些打着亲情牌的人！ “高美人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显然他和莫绍谦的谈话并不愉快。小姐，你说莫公子这一次是不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获得小姐的芳心呢？”冬梅一脸恳切地望着我。 我惊讶地瞪了她一眼，无奈地摆摆手：“他？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样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吧？他越是如此，越让我觉得他跟我在一起，真的是别有用心。只希望他千万不要用错了心思才好。” 一切都如我算计的一样，当天晚上绍云就带来了让我们幸灾乐祸的消息：杨溪若果然还是杀到了凤阳山庄，而且还见到了正在养病的慧娘，杨溪若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好对付，据说当时闹得凤阳山庄人仰马翻。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莫家再怎么有钱，都赶不上杨家的势力，杨溪若正是仗着这个，所以才敢数肆无忌惮地吵闹。若不是莫绍谦从中周旋，只怕事情会很难收场。不过意外的是，李宣并未去看望慧娘，只是派人传信给了莫绍谦，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慧娘。 “王爷是有心要避嫌了！这是好事。怕只怕有些人不肯死心呢。”高美人一脸忧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你是说慧娘吗？她当然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算我想成全她，旁人未必会让她如愿。”我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下可真是有热闹瞧了，杨溪若敢去一次，肯定就敢去第二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状况，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二百三十九．试探 “王爷是个长情的人，更何况还是慧姐姐如此蕙质兰心的奇女子，王爷怎么可能不牵肠挂肚呢？其实我也早就听到了一些传言，当年王爷一怒为红颜，只身前往边关上阵杀敌，据说完全已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可没想到居然立下赫赫战功，成了名震西北的威武大将军。英雄自然该有美人来配的，慧姐姐若此时仍然待字闺中，与王爷正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真是可惜了……”没想到这些剜心的话我能说得如此流利，没有丝毫的磕磕巴巴。 慧娘显然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结结巴巴了半天，却出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半天才叹道：“哎呀，这些都是老黄历了，何必再翻出来笑话我？虽然我眼睛看不清了，可我却知道，王爷他现在最喜欢的人是你，心里念念不忘的也是你。若不是为了你的缘故，只怕他也不会特意来这里见我。妹妹这么说，是在跟姐姐见外吗？还是怪我不该来这里？其实我来长安，并不是为了王爷……” “小姐既然把崔小姐当成自己的朋友，就不应该再说这些见外的话。小姐来长安，见一见王爷也无可厚非不是吗？王爷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若不是因为崔小姐的缘故，自然不会故意不来见小姐的。若是有王爷帮忙，小姐就应该能找到治好眼睛的高明郎中……”翠墨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咄咄逼人地站在我的面前，脸上虽带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其实我家小姐只是为了求医好眼睛而已，绝无他意。崔小姐是个大方的人，不会心生嫉妒，故意不让王爷前来吧？” “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其实我只是生了一点儿小病而已。怎么就要闹得尽人皆知吗？至于治不治眼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慧娘打断了翠墨的话。 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自然是为了让我主动开口提出让李宣来这里，当然她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地见上李宣一面。我怎么能让她失望的，假装一脸无知地望着翠墨，轻声道：“其实宣王爷是该来这里看看，怎么说他和慧姐姐相识一场，没有不来这里的理由。待我回去之后，就派人过去带口信。想必他得了信就会马上这里。还请姐姐早做准备才是。” “别……千万别……”慧娘一张脸羞得通红，虽然还在拒绝。但显然欣喜的程度更多一些，“妹妹，我这样的身份。其实是不便再见外人的，你不必如此……” 她们能绕这么大一个弯让李宣来这里，我怎么好让他们失望？当然我也绝对不会错过看热闹的大好机会，在吩咐莫绍云留意在这里的动静后，我暗地里嘱咐冬梅。让她将慧娘住在凤阳山庄的消息传到杨溪若的耳中。杨溪若现在着了魔一样四处地围堵李宣，为的就是能当上逍遥王妃，若是知道此时还有人在打李宣的主意，她怎么肯善罢甘休？ “小姐，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该想到的。活该！谁让她们如此肆无忌惮地利用小姐的同情心？”冬梅一脸兴奋地望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不过，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绝对不能让杨溪若知道这个消息是我传出去的。慧娘不是很想见到李宣吗？只是两个人见面多单调，三个人在一起才热闹不是吗？杨溪若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儿，更何况她现在一门心思地想要抓住李宣的心。自然不会放过慧娘。她们想热闹，那就干脆热闹个够吧？” 冬梅诧异地望着我，显然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惊诧。我淡淡一笑：“很奇怪吗？其实只是不想当一个被别人利用的傻瓜罢了。慧娘她很聪明，她视我为再度和李宣重修旧好的棋子，却忘了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她喜欢玩这样的把戏。那我就只好陪陪她了。” 说完这些，我的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样。慧娘是个聪明的人。可她为什么要绕那么大的弯子，还要利用我呢？其实她若诚恳地对我说，她依然还喜欢李宣，希望我能成全他们，哪怕是让我退出，我的心里也不会那么难受。可偏偏她选择了我最讨厌的方式！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利用，尤其还是那些打着亲情牌的人！ “高美人也在为这件事情发愁呢，显然他和莫绍谦的谈话并不愉快。小姐，你说莫公子这一次是不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获得小姐的芳心呢？”冬梅一脸恳切地望着我。 我惊讶地瞪了她一眼，无奈地摆摆手：“他？好马不吃回头草，这样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吧？他越是如此，越让我觉得他跟我在一起，真的是别有用心。只希望他千万不要用错了心思才好。” 一切都如我算计的一样，当天晚上绍云就带来了让我们幸灾乐祸的消息：杨溪若果然还是杀到了凤阳山庄，而且还见到了正在养病的慧娘，杨溪若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像我一样好对付，据说当时闹得凤阳山庄人仰马翻。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莫家再怎么有钱，都赶不上杨家的势力，杨溪若正是仗着这个，所以才敢数肆无忌惮地吵闹。若不是莫绍谦从中周旋，只怕事情会很难收场。不过意外的是，李宣并未去看望慧娘，只是派人传信给了莫绍谦，让他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慧娘。 “王爷是有心要避嫌了！这是好事。怕只怕有些人不肯死心呢。”高美人一脸忧郁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忧伤。 “你是说慧娘吗？她当然有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算我想成全她，旁人未必会让她如愿。”我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这下可真是有热闹瞧了，杨溪若敢去一次，肯定就敢去第二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状况，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了。 二百四十.热闹非凡 若一切如我设想的那样，她们两个很快就会斗个你死我活，尤其是杨溪若的性子，更不可能容得下李慧儿，而依李慧儿的精明，也绝对不会让杨溪若的日子好过。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高枕无忧了，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一想起杨溪若和李慧儿两个人都想利用我接近李宣，就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转念一想，事情未必会如我想的那般顺利，毕竟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不可能轻易上当的。更何况中间还夹了一个莫绍谦，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高美人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告诉我这一次莫绍谦也是志在必得，她瞅了我一眼，叹道：“你别以为自己能逃得脱，想想看，就算你没有这般花容月貌，在莫绍谦这些人看来，你也是一块大肥肉！你可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仅这一点儿，就足以让万千男子拜倒在你的脚下了。偏偏王爷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状况……唉，真不知道李慧儿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 可我更关心的是，当初既然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李宣，甚至让李宣从汴梁城失望而归，这一次为什么又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为什么还要非得见到李宣不可？难道她真的改了主意？人心会变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爱情并不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那些曾经生活在童话里的人，一旦现实起来，也会很吓人的。那李慧儿是不是就属于后者？ “这是莫公子派人送来的吃食，说昨天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失礼于小姐，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才派我们将这些东西送过来，算是对昨天的一点儿小小的补偿。”第二天一大早。凤阳山庄就派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饭，诱人的香味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巧儿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哇，小姐！这莫公子还真是摸得准小姐的心意啊，他怎么知道小姐一向在吃上很讲究，又特别喜欢这些美食呢？” 只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爱吃的人吧？我瞪了一眼巧儿，并未答话，反倒皱着眉头望着站在面前的丫环：“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昨天他招呼得很周到，我很满意啊？哪来的失礼之说？”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家公子一向心细，可能是怕小姐会心里不舒服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好揣测主人的心思。只能按照吩咐做这些事情。我家公子说，若是寻常的东西，小姐未必会看得上眼。可这些都是醉仙楼拿得出手的点心，请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辜负了我家公子的一片美意。”为首的丫环很机灵地答话道。 我还想再多问几句什么，高美人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连声道：“哎呀，你们家公子还真是有心呢。看来他真的知道崔小姐的喜恶，这很好啊。东西……我们就收下了，替崔小姐谢过你们家公子。还有，听说醉仙楼的老板和你们家公子的关系不错是吗？既然你们家公子如此贴心，倒不如让将醉仙楼的厨子请到丞相府上当差几天可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吗？我强忍住笑意，只假装没有听懂高美人的意思。这下看莫绍谦会怎么说。果然，那个为首的丫环一脸的难色，愣了半天才回道：“哎呀。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家公子虽然交游广，但他的朋友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有资格过问的？不过高美人的话奴婢一定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我家公子，至于结果，婢子就不敢确定究竟会如何了。” “恩。那就好。希望我的要求没有太过强人所难。”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直到那些人走后，我才忍不住追问高美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提这样的要求？这摆明了就是要故意刁难莫绍谦。醉仙楼虽然只是城中的一个酒楼，可老板却是个颇有背景又很有商业头脑的人，据说为了保证醉仙楼的生意不会被别人顶下去，那些厨子都是老板花重金请来的，据说每一个进入醉仙楼的厨子都要签一份契约：终身不许在醉仙楼以为的地方做菜。而醉仙楼付出的代价是给那些厨子丰厚的报酬，足以他们供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厨子外借，更是醉仙楼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状况，据说皇室曾经有人仰慕醉仙楼的佳肴，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屈尊到醉仙楼去，派人去醉仙楼，说想要请厨子到自己的府上做几道菜。但最终还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乖乖亲自到醉仙楼。 “要不这样，怎么能知道莫绍谦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白白放过这个捉弄他的机会？他不是自认为自己很厉害吗？那就让我好好瞧瞧他的本事吧。”高美人满脸笑意。 但此时的凤阳山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起因是因为李宣为了避嫌，所以不肯再见杨溪若，而杨溪若认为正是因为有了李慧儿和我，才让李宣如此坚决地拒绝她。盛怒之下，她冲到了凤阳山庄，想要替自己讨回个公道。 高美人听说这个消息，刚刚喝下去的水不顾形象地全喷在了地上，指着我看了半天才笑道：“这位杨小姐怎么会如此冲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她这样一来，反倒给慧娘创造机会了。哎呀，看来杨溪若绝对不会是慧娘的对手。现在连我都要替她捏一把冷汗。宣王爷呢？这件事情他知情吗？” “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觉得王爷还有可能置身事外吗？哎，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怎么什么样的昏招都能想得出来？所幸的是，王爷有要事在身，刚刚被宣入皇宫。所以他让我来这里，希望你能出面，摆平这场风波。”白春华一脸无奈地出现在我的门口，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 二百四十．热闹非凡 若一切如我设想的那样，她们两个很快就会斗个你死我活，尤其是杨溪若的性子，更不可能容得下李慧儿，而依李慧儿的精明，也绝对不会让杨溪若的日子好过。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高枕无忧了，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恶毒，但一想起杨溪若和李慧儿两个人都想利用我接近李宣，就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转念一想，事情未必会如我想的那般顺利，毕竟她们两个都是聪明人，不可能轻易上当的。更何况中间还夹了一个莫绍谦，他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高美人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告诉我这一次莫绍谦也是志在必得，她瞅了我一眼，叹道：“你别以为自己能逃得脱，想想看，就算你没有这般花容月貌，在莫绍谦这些人看来，你也是一块大肥肉！你可是丞相的掌上明珠，仅这一点儿，就足以让万千男子拜倒在你的脚下了。偏偏王爷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状况……唉，真不知道李慧儿这个时候来捣什么乱？” 可我更关心的是，当初既然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李宣，甚至让李宣从汴梁城失望而归，这一次为什么又千里迢迢来到长安？为什么还要非得见到李宣不可？难道她真的改了主意？人心会变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爱情并不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东西，所以那些曾经生活在童话里的人，一旦现实起来，也会很吓人的。那李慧儿是不是就属于后者？ “这是莫公子派人送来的吃食，说昨天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失礼于小姐，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才派我们将这些东西送过来，算是对昨天的一点儿小小的补偿。”第二天一大早。凤阳山庄就派人送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饭，诱人的香味闻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巧儿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哇，小姐！这莫公子还真是摸得准小姐的心意啊，他怎么知道小姐一向在吃上很讲究，又特别喜欢这些美食呢？” 只怕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爱吃的人吧？我瞪了一眼巧儿，并未答话，反倒皱着眉头望着站在面前的丫环：“你们家公子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昨天他招呼得很周到，我很满意啊？哪来的失礼之说？”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我家公子一向心细，可能是怕小姐会心里不舒服吧？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好揣测主人的心思。只能按照吩咐做这些事情。我家公子说，若是寻常的东西，小姐未必会看得上眼。可这些都是醉仙楼拿得出手的点心，请小姐无论如何都不要辜负了我家公子的一片美意。”为首的丫环很机灵地答话道。 我还想再多问几句什么，高美人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连声道：“哎呀，你们家公子还真是有心呢。看来他真的知道崔小姐的喜恶，这很好啊。东西……我们就收下了，替崔小姐谢过你们家公子。还有，听说醉仙楼的老板和你们家公子的关系不错是吗？既然你们家公子如此贴心，倒不如让将醉仙楼的厨子请到丞相府上当差几天可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寸进尺吗？我强忍住笑意，只假装没有听懂高美人的意思。这下看莫绍谦会怎么说。果然，那个为首的丫环一脸的难色，愣了半天才回道：“哎呀。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家公子虽然交游广，但他的朋友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有资格过问的？不过高美人的话奴婢一定会原封不动地转达给我家公子，至于结果，婢子就不敢确定究竟会如何了。” “恩。那就好。希望我的要求没有太过强人所难。”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直到那些人走后，我才忍不住追问高美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提这样的要求？这摆明了就是要故意刁难莫绍谦。醉仙楼虽然只是城中的一个酒楼，可老板却是个颇有背景又很有商业头脑的人，据说为了保证醉仙楼的生意不会被别人顶下去，那些厨子都是老板花重金请来的，据说每一个进入醉仙楼的厨子都要签一份契约：终身不许在醉仙楼以为的地方做菜。而醉仙楼付出的代价是给那些厨子丰厚的报酬，足以他们供全家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厨子外借，更是醉仙楼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状况，据说皇室曾经有人仰慕醉仙楼的佳肴，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屈尊到醉仙楼去，派人去醉仙楼，说想要请厨子到自己的府上做几道菜。但最终还是碰了一鼻子灰，不得不乖乖亲自到醉仙楼。 “要不这样，怎么能知道莫绍谦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白白放过这个捉弄他的机会？他不是自认为自己很厉害吗？那就让我好好瞧瞧他的本事吧。”高美人满脸笑意。 但此时的凤阳山庄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起因是因为李宣为了避嫌，所以不肯再见杨溪若，而杨溪若认为正是因为有了李慧儿和我，才让李宣如此坚决地拒绝她。盛怒之下，她冲到了凤阳山庄，想要替自己讨回个公道。 高美人听说这个消息，刚刚喝下去的水不顾形象地全喷在了地上，指着我看了半天才笑道：“这位杨小姐怎么会如此冲动？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不过她这样一来，反倒给慧娘创造机会了。哎呀，看来杨溪若绝对不会是慧娘的对手。现在连我都要替她捏一把冷汗。宣王爷呢？这件事情他知情吗？” “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觉得王爷还有可能置身事外吗？哎，真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心里都在想什么，怎么什么样的昏招都能想得出来？所幸的是，王爷有要事在身，刚刚被宣入皇宫。所以他让我来这里，希望你能出面，摆平这场风波。”白春华一脸无奈地出现在我的门口，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 二百四十一.抢占先机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玉儿在这个时候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一个杨溪若就已经让她左右为难了，难道还要让她每天都对着那个满腹心计的慧娘？绝对不行！”高美人坚决地否定了白春华的说法，一脸狐疑道：“你确定这真的是王爷的意思吗？他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若是玉儿也去，肯定是忙上添乱，事情会更难收场。你确定没有传错话？” 白春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王爷的意思，他说……李慧儿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向来不与人结仇。杨溪若的目的很明确，所以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小姐出面摆平这件事情，救慧娘于危难之中。要不然，事情会越来越难收场。”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苦笑，果不其然，在李宣的心里，李慧儿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她的美丽、高洁与雍容华贵，在李宣的心里已经画出一个大大的叹号，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她在李宣心目中的地位，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我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件工具，他可以利用我照顾好慧娘，而且不会惹来旁人的闲话！说来说去，我还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此时我很想抓住李宣的衣服大叫，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头浮现，既然他那么喜欢，那我就不如虐心一次，让他体味一下什么叫左右为难。 “好吧，我会……”我淡定地朝着白春华走去，终于下定了决心再去一趟凤阳山庄。 “不行，这一次就算是说破了天都不可能！若你真的加入战局，事情就会越来越难收拾。既然早晚都有人要当坏人，那就不如由我出面吧。”高美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她朝我撇了下嘴：“正好。我也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看看以我的能力，够不够资格跟她们一较高下！眼下你要担心的，越是最忙乱的时候，肯定就有人会落井下石。所以从现在开始，在没有我的指令之前，你不能走出丞相府一步，明白我的意思吗？春华，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二美对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吧？” 我真的很知道，杨溪若到底想做什么？赶李慧儿离开这里？还是会把凤阳山庄闹个天翻地覆。让莫绍谦再不可能插手这件事情？但眼下我只能留在家里继续胡思乱想。直到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更惊奇他为什么还会来这里？ “你有心事？是在想我吗？”李宣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望着我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好像看一个普通的朋友。 这样一个冷冷的人，若爱得轰轰烈烈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冷笑，却不得不客气地对他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有要紧的事情被皇上召见吗？这么快就结束了？王爷如此忙碌，应该多休息才是。” “我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还好吧？才几天不见，为什么你的脸色会如此难看？你怎么……”李宣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那些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的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几百个念头在那么一瞬间从我的脑海里闪过，最终我只能选择淡然一笑，既然他早就知道我的直白，那在他的面前。我只能假装很生气的模样，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无比的愤怒：“王爷是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去凤阳山庄吗？其实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只是……之前我已经和杨郡主有过不愉快的交往。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我还是留在家里静候比较好。王爷是在怪我没有赶过去吗？” “哪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忘了溪若一向是个急性子，而且从来不会顾虑到别人的想法的，你要是真的去了。反倒会惹来一些麻烦。若是我那么要求，反倒是强人所难了。”李宣不紧不慢地对我道。脸上依然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 这反倒让我更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了。高美人早就说过，京城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自然李宣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高美人前去凤阳山庄的事情，想必他也知道。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撇清自己，把自己当成无辜受牵连者的受害者。我故意假装深情地望着他：“王爷这么说，还真是让我惶恐，照理说，我没理由不按王爷的吩咐去处理那件事情，可……我真的力不从心。从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凭着自己的力气，什么都能做到，现在才发现那不过自己美丽的幻想罢了。自从见到慧娘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连她的眼睛都治不好，更别提旁的……” “你也在为她担心？”李宣有些动容地望着我，“其实无所谓的，她的眼睛……其实早就注定要看不见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她……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你说什么？王爷的意思是，她的眼睛……”我满脸惊诧地望着李宣，这么多年来他果然还是没忘到李慧儿，说不定暗地里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 李宣微微吐了口气：“她的眼睛，视力会一点点消退，而且再无逆转的可能，这就是她的宿命。其实不只是她，连她的祖上已经出现了好几起这样的先例。所以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的眼睛。正因为如此，才让我的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内疚。”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长吸了几口气，我努力摆出一副温情的脸，努力塑造出一个温柔的崔莹玉形象：“是吗？我怎么之前没有听她说起过？看慧娘的意思，似乎很乐观，我以为只需要找到医术高明的太医，就能救得了她的眼睛，但想不到居然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得了她？她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那么值得人怜惜，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一定有办法能救她的对不对？” 二百四十一．抢占先机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玉儿在这个时候卷入这场是非之中！一个杨溪若就已经让她左右为难了，难道还要让她每天都对着那个满腹心计的慧娘？绝对不行！”高美人坚决地否定了白春华的说法，一脸狐疑道：“你确定这真的是王爷的意思吗？他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若是玉儿也去，肯定是忙上添乱，事情会更难收场。你确定没有传错话？” 白春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王爷的意思，他说……李慧儿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向来不与人结仇。杨溪若的目的很明确，所以正因为如此，才需要小姐出面摆平这件事情，救慧娘于危难之中。要不然，事情会越来越难收场。” 我的心里闪过一丝苦笑，果不其然，在李宣的心里，李慧儿才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她的美丽、高洁与雍容华贵，在李宣的心里已经画出一个大大的叹号，而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她在李宣心目中的地位，当然也包括我在内。我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件工具，他可以利用我照顾好慧娘，而且不会惹来旁人的闲话！说来说去，我还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此时我很想抓住李宣的衣服大叫，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一个念头在我的心头浮现，既然他那么喜欢，那我就不如虐心一次，让他体味一下什么叫左右为难。 “好吧，我会……”我淡定地朝着白春华走去，终于下定了决心再去一趟凤阳山庄。 “不行，这一次就算是说破了天都不可能！若你真的加入战局，事情就会越来越难收拾。既然早晚都有人要当坏人，那就不如由我出面吧。”高美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她朝我撇了下嘴：“正好。我也想试一下自己的身手，看看以我的能力，够不够资格跟她们一较高下！眼下你要担心的，越是最忙乱的时候，肯定就有人会落井下石。所以从现在开始，在没有我的指令之前，你不能走出丞相府一步，明白我的意思吗？春华，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二美对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吧？” 我真的很知道，杨溪若到底想做什么？赶李慧儿离开这里？还是会把凤阳山庄闹个天翻地覆。让莫绍谦再不可能插手这件事情？但眼下我只能留在家里继续胡思乱想。直到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更惊奇他为什么还会来这里？ “你有心事？是在想我吗？”李宣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望着我时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就好像看一个普通的朋友。 这样一个冷冷的人，若爱得轰轰烈烈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我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冷笑，却不得不客气地对他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有要紧的事情被皇上召见吗？这么快就结束了？王爷如此忙碌，应该多休息才是。” “我是放心不下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还好吧？才几天不见，为什么你的脸色会如此难看？你怎么……”李宣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那些话终究还是没说出来。 现在的我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几百个念头在那么一瞬间从我的脑海里闪过，最终我只能选择淡然一笑，既然他早就知道我的直白，那在他的面前。我只能假装很生气的模样，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无比的愤怒：“王爷是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去凤阳山庄吗？其实那里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只是……之前我已经和杨郡主有过不愉快的交往。为了避免麻烦，所以我还是留在家里静候比较好。王爷是在怪我没有赶过去吗？” “哪有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忘了溪若一向是个急性子，而且从来不会顾虑到别人的想法的，你要是真的去了。反倒会惹来一些麻烦。若是我那么要求，反倒是强人所难了。”李宣不紧不慢地对我道。脸上依然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 这反倒让我更摸不清他心里的想法了。高美人早就说过，京城里发生的所有一切，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自然李宣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高美人前去凤阳山庄的事情，想必他也知道。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撇清自己，把自己当成无辜受牵连者的受害者。我故意假装深情地望着他：“王爷这么说，还真是让我惶恐，照理说，我没理由不按王爷的吩咐去处理那件事情，可……我真的力不从心。从前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凭着自己的力气，什么都能做到，现在才发现那不过自己美丽的幻想罢了。自从见到慧娘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连她的眼睛都治不好，更别提旁的……” “你也在为她担心？”李宣有些动容地望着我，“其实无所谓的，她的眼睛……其实早就注定要看不见的，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她……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你说什么？王爷的意思是，她的眼睛……”我满脸惊诧地望着李宣，这么多年来他果然还是没忘到李慧儿，说不定暗地里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 李宣微微吐了口气：“她的眼睛，视力会一点点消退，而且再无逆转的可能，这就是她的宿命。其实不只是她，连她的祖上已经出现了好几起这样的先例。所以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的眼睛。正因为如此，才让我的心里对她多了几分内疚。”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长吸了几口气，我努力摆出一副温情的脸，努力塑造出一个温柔的崔莹玉形象：“是吗？我怎么之前没有听她说起过？看慧娘的意思，似乎很乐观，我以为只需要找到医术高明的太医，就能救得了她的眼睛，但想不到居然是这样？那我该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得了她？她是那么完美的一个人，那么值得人怜惜，为什么会这么倒霉？一定有办法能救她的对不对？” 二百四十二.欲擒故纵 恐怕李宣若不是那么心系李慧儿，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应该能听得到我内心的不满。毕竟我是个正常人，有着普通人的嫉妒心理。当提到男友的前任，没有人会大方得起来吧？除非是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若是对他完全没了感情，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可李宣却是一脸激动地望着我，他叹息道：“想不到你如此懂慧儿的心，你果然和她一样善良，她说的没错，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必太用心，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慧儿她的性子太过倔强，若是她能安安稳稳地回去过日子，或许能不能看得见，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果然是我不能招惹的人，我无奈地望着他，果然在他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替身不是吗？不管绕多大的圈子，我都摆不脱这个尴尬的身份。但就算心里再怎么介意，我也只能选择大方地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一脸期盼地望着李宣，“我知道王爷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挂念着慧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主动去凤阳山庄看看呢？其实王爷是个洒脱的人，自然不会介意外面的那些流言的对不对？王爷若真有心，把她接到王府不是更合适吗？一则，王爷是皇亲，请太医们替慧娘诊病方便；二则，王府好歹在长安城里，王爷又正好在家，可以经常陪慧娘四处走走，也不枉她白来长安城一趟不是吗？凤阳山庄虽好，可毕竟她与莫公子不熟，时间久了，难免会让外人说闲话。”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但她不可能在京城太久。现在肯不肯承认你一直都很介意慧娘的存在？”李宣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戏谑道：“还不承认你在吃醋吗？” “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吃醋呢？”我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是个聪明人，若说得太多，只会画蛇添足，“眼下我们要说的慧娘，她已为分人妇。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是不是王爷对她，还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会如此介意？” 李宣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避开了。不管他脸上有多么的失落。我都假装没看到，只是淡定地看了看天色，就对他下了逐客令。李宣欲言又止，显然还想多说点儿什么，换来的却是我的嫣然一笑：“我知道王爷肯定还有些话想要跟我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只是不知道王爷能否坦白的告诉我，若此时慧娘名花无主，王爷是否愿意娶她进门？” 我本来以为这个问题会让李宣很为难，但想不到他只是朝我微微一笑，“这下你总算问出了你这几天来最关心的问题？还好。你若一直不问，会让我惴惴不安，因为感情的事情一向是最自私的。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至于慧娘，我只能说，她曾经是属于我的一个美好的回忆，但对现在的我而言，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不过。毕竟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自然也不希望她的日子过得不好。唉。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王爷不在乎她怎么想吗？万一她还有别的想法，比如说想和王爷……”虽然这些话不该由我问出口，可那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我的口中吐了出来。 李宣无奈地朝我笑笑：“我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过去的事情早已经成了过去，就没有再回去的可能，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现在。玉儿，我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心却很重，你有什么疑问，都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好吗？我怕你会伤心，更怕你会胡思乱想。” 这算是表白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这话到底是安慰还是出自真心？在听到过他对慧娘的溢美之辞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多疑起来。我只是淡然一笑，就笑眯眯地将他送出了丞相府，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留心不是吗？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我哭笑不得，凤阳山庄更是乱作一团，高美人的适时出现，并没有挡住杨溪若想要赶走李慧儿的热情，更可笑的是，莫绍谦居然被杨溪若打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杨溪若虽然性格有些张扬，但怎么可能会对莫绍谦大打出手？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我吃惊地望着巧儿，她一向喜欢夸大其词，这一次肯定也是如此。 巧儿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去了：“哈哈，这下可是真的……当时的场景你没见到……不过也难怪，别说是小姐，就连我这经常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当时是男女混战。李慧儿那张嘴分明就是故意在激怒杨溪若，杨溪若气不过，所以才要跟她理论，可莫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杀了出来，于是就变成了男女混战。哎呀……小姐你真应该也在那里的，许久没看见那么热闹的情形了。当莫公子说，是他亲自派人把李慧儿接到凤阳山庄的，那个杨溪若，像是疯了一样地扑到了莫绍谦的面前，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莫绍谦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完全像是被打傻了……” 这一切当然是在意料之中，谁让莫绍谦说出实话来？他看来一点儿都不了解目前的状况：杨溪若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任何一个跟她作对的人，恐怕都会引来她的嫉妒甚至愤恨，偏偏莫绍谦那么不解风情，被狠狠皱上一顿还真是活该。可我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他们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要动手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高美人呢？她不是去了那么吗？现在怎么样了？杨溪若她还好吧？慧娘呢？她要不要要紧？”我连声问道，本来我以为杨溪若的手段会委婉一点儿，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直接。 二百四十二．欲擒故纵 恐怕李宣若不是那么心系李慧儿，当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应该能听得到我内心的不满。毕竟我是个正常人，有着普通人的嫉妒心理。当提到男友的前任，没有人会大方得起来吧？除非是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若是对他完全没了感情，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可李宣却是一脸激动地望着我，他叹息道：“想不到你如此懂慧儿的心，你果然和她一样善良，她说的没错，你跟别人不一样。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件事情上，你也不必太用心，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的。慧儿她的性子太过倔强，若是她能安安稳稳地回去过日子，或许能不能看得见，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果然是我不能招惹的人，我无奈地望着他，果然在他的心里我还是那个替身不是吗？不管绕多大的圈子，我都摆不脱这个尴尬的身份。但就算心里再怎么介意，我也只能选择大方地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一脸期盼地望着李宣，“我知道王爷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挂念着慧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主动去凤阳山庄看看呢？其实王爷是个洒脱的人，自然不会介意外面的那些流言的对不对？王爷若真有心，把她接到王府不是更合适吗？一则，王爷是皇亲，请太医们替慧娘诊病方便；二则，王府好歹在长安城里，王爷又正好在家，可以经常陪慧娘四处走走，也不枉她白来长安城一趟不是吗？凤阳山庄虽好，可毕竟她与莫公子不熟，时间久了，难免会让外人说闲话。” “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但她不可能在京城太久。现在肯不肯承认你一直都很介意慧娘的存在？”李宣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戏谑道：“还不承认你在吃醋吗？” “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吃醋呢？”我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他是个聪明人，若说得太多，只会画蛇添足，“眼下我们要说的慧娘，她已为分人妇。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是不是王爷对她，还有什么想法？所以才会如此介意？” 李宣想要拉住我的手，却被我避开了。不管他脸上有多么的失落。我都假装没看到，只是淡定地看了看天色，就对他下了逐客令。李宣欲言又止，显然还想多说点儿什么，换来的却是我的嫣然一笑：“我知道王爷肯定还有些话想要跟我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只是不知道王爷能否坦白的告诉我，若此时慧娘名花无主，王爷是否愿意娶她进门？” 我本来以为这个问题会让李宣很为难，但想不到他只是朝我微微一笑，“这下你总算问出了你这几天来最关心的问题？还好。你若一直不问，会让我惴惴不安，因为感情的事情一向是最自私的。绝对容不下第三个人。至于慧娘，我只能说，她曾经是属于我的一个美好的回忆，但对现在的我而言，那些都已经成了过去。不过。毕竟我们曾经相识一场，我自然也不希望她的日子过得不好。唉。其实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王爷不在乎她怎么想吗？万一她还有别的想法，比如说想和王爷……”虽然这些话不该由我问出口，可那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从我的口中吐了出来。 李宣无奈地朝我笑笑：“我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过去的事情早已经成了过去，就没有再回去的可能，她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现在。玉儿，我知道你虽然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样子，但心却很重，你有什么疑问，都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好吗？我怕你会伤心，更怕你会胡思乱想。” 这算是表白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奈，他这话到底是安慰还是出自真心？在听到过他对慧娘的溢美之辞后，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多疑起来。我只是淡然一笑，就笑眯眯地将他送出了丞相府，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留心不是吗？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我哭笑不得，凤阳山庄更是乱作一团，高美人的适时出现，并没有挡住杨溪若想要赶走李慧儿的热情，更可笑的是，莫绍谦居然被杨溪若打了！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杨溪若虽然性格有些张扬，但怎么可能会对莫绍谦大打出手？你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我吃惊地望着巧儿，她一向喜欢夸大其词，这一次肯定也是如此。 巧儿笑得嘴都快咧到耳朵后边去了：“哈哈，这下可是真的……当时的场景你没见到……不过也难怪，别说是小姐，就连我这经常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那个样子，当时是男女混战。李慧儿那张嘴分明就是故意在激怒杨溪若，杨溪若气不过，所以才要跟她理论，可莫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杀了出来，于是就变成了男女混战。哎呀……小姐你真应该也在那里的，许久没看见那么热闹的情形了。当莫公子说，是他亲自派人把李慧儿接到凤阳山庄的，那个杨溪若，像是疯了一样地扑到了莫绍谦的面前，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莫绍谦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完全像是被打傻了……” 这一切当然是在意料之中，谁让莫绍谦说出实话来？他看来一点儿都不了解目前的状况：杨溪若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任何一个跟她作对的人，恐怕都会引来她的嫉妒甚至愤恨，偏偏莫绍谦那么不解风情，被狠狠皱上一顿还真是活该。可我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他们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要动手还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高美人呢？她不是去了那么吗？现在怎么样了？杨溪若她还好吧？慧娘呢？她要不要要紧？”我连声问道，本来我以为杨溪若的手段会委婉一点儿，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直接。 二百四十三.煽风点火 “哈！说起高美人就更有意思了！其实之前两个人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要不是高美人去，还不一定会造成那样的混乱，可她偏偏就去了。小姐，在我看来，这样的结果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呢？好久没像现在这么痛痛快快地出口恶气了！”巧儿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高美人去煽风点火？我觉得不太可信，怎么可能呢？她不喜欢杨溪若这我一早就知道，可她也不应该偏帮着李慧儿啊？相比之下，我想她可能更讨厌李慧儿多一些吧？毕竟她已为人妇，还和莫绍谦搅和在一起，在她看来就是别有用心。不等我开口问，巧儿连声道：“小姐，我不能不说，你真的很有眼光，看人真准。从前你说高美人聪明，我还不信，不是说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没什么心计吗？但没想到她真的那么聪明。到了那里之后，她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让翠墨扶着李慧儿过去，然后就对杨溪若说：‘郡主，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可能对远道而来的慧娘心存怨气，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难道你不知道，慧娘她是王爷的朋友吗？王爷可是再三叮嘱过，要凤阳山庄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她。你也和王爷相识一场，自然知道王爷一向是说一不二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到了这里，还对慧娘如此不客气，只怕会惹恼了王爷。郡主你是个聪明人，做事之前怎么都应该动动脑子吧？’” 巧儿故意模仿着高美人的语调一字一句向我学着，甚至连高美人的动作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这让我忍俊不禁。以杨溪若的性子，怎么还可能按捺得住，没有对着高美人大喊大叫，就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杨溪若不傻，她就算是再怎么生气。都不敢对高美人不敬的，我说的不错吧？她不可能不知道高美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后妃之一。”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是当然了，小姐，你都没见到杨溪若那张脸，可真是解气。她只是冷哼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狠狠地瞪着慧娘，那样子，活脱脱想要把她吃一般。可没想到……沉不住气的那个叫翠墨的，她大声嚷嚷道：‘你瞪着我们家小姐干什么？是欺负我们家小姐眼睛看不见吗？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郡主就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吗？有本事让宣王爷喜欢你去啊？来找我们小姐麻烦算什么本事？哼。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那个样子，站都站不稳。王爷能看得上你，那才真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到这里，巧儿故意叹口气，眨了两下眼睛：“小姐，你看看人家的丫环。再比着我，你说平日里是不是我对小姐不够好？要不然怎么能让小姐受那么大的委屈？所以……” “好了。”巧儿还真是会吊我的胃口，简简单单的事情都要让她费这么大的力气，还真是难为她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可能慧娘喜欢那样的丫环，有些事情她不好自己说出口。有人替她出头不是很好吗？可我不一样，因为我就喜欢你的性子。这话……虽然不应该由一个丫环说出口，但也没说错不是吗？那杨溪若呢？她什么反应？” 巧儿再度笑得前仰后合。连声道：“恐怕她在那里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以为慧娘像小姐那么好欺负呢，不过这一次她可真是算错了。听翠墨那么说，她冲过去狠狠抽了翠墨一个大耳巴子，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该用这样的话来说我？说这话之前好歹也照照镜子。就算是狗仗人势。那也得看看你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翠墨当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她好像很有底气似的。虽然她不敢冲杨溪若动手，却毫不费力地狠狠推了一下跟在杨溪若身边的芬儿，连声道：“你们欺负我们？打我就等于打了我们家小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别以为还容得下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哼，不用说我自己也知道，你……看着长得是漂亮，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女子，再看看你的样子，这辈子能不能嫁得出去还是个问题。打人家王爷的主意也就算了，抢不过就来找我们小姐的麻烦？” 这话听在杨溪若的耳朵里当然更刺耳，她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地朝着杨溪若扑了过去，却被赶来的莫绍谦拦住了。在一旁的高美人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据巧儿说，当时她是扶着慧儿，一脸痛心道：“杨郡主，这里的确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看看，慧娘的处境已经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故意跟她过不去？其实王爷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只是你不应该稀里糊涂就找慧娘的麻烦。王爷之前已经来见她，还一再地叮嘱莫少主照顾好慧娘，你就算不给莫少主面子，也总得看在王爷的份上儿收敛一些吧？怎么说，慧娘现在是凤阳山庄的客人不是？” 不用问，这一席话让杨溪若心里更不舒服，因为这明明就是在说，慧娘与宣王爷之间的确有那么一段过去。更重要的是，高美人这么说，分明就是指王爷对慧娘念念不忘。事情到这里还不是*，因为高美人的话音刚落，尾随高美人而去的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道：“你不是也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吗？王爷的脸面你可以不顾，但她可是凤阳山庄的贵客，而且还是莫公子亲自派人请到长安来的，他怎么肯让你在这里放肆？” 这下彻彻底底将杨溪若惹毛了，据巧儿说，当时的杨溪若瞪着红红的眼睛望着莫绍谦，大声呵斥道：“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你请过来的？” 后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在莫绍谦完全还没有回过神之前，杨溪若已经奋不顾身地冲到他的面前，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像是还不解气一般，接着又狠狠踹了他两脚！ 二百四十三．煽风点火 “哈！说起高美人就更有意思了！其实之前两个人还算是客客气气的，要不是高美人去，还不一定会造成那样的混乱，可她偏偏就去了。小姐，在我看来，这样的结果才是真正的大快人心呢？好久没像现在这么痛痛快快地出口恶气了！”巧儿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 高美人去煽风点火？我觉得不太可信，怎么可能呢？她不喜欢杨溪若这我一早就知道，可她也不应该偏帮着李慧儿啊？相比之下，我想她可能更讨厌李慧儿多一些吧？毕竟她已为人妇，还和莫绍谦搅和在一起，在她看来就是别有用心。不等我开口问，巧儿连声道：“小姐，我不能不说，你真的很有眼光，看人真准。从前你说高美人聪明，我还不信，不是说漂亮的女孩子一般都没什么心计吗？但没想到她真的那么聪明。到了那里之后，她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就让翠墨扶着李慧儿过去，然后就对杨溪若说：‘郡主，我知道你的日子不好过，可能对远道而来的慧娘心存怨气，可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难道你不知道，慧娘她是王爷的朋友吗？王爷可是再三叮嘱过，要凤阳山庄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她。你也和王爷相识一场，自然知道王爷一向是说一不二了。要是让王爷知道你到了这里，还对慧娘如此不客气，只怕会惹恼了王爷。郡主你是个聪明人，做事之前怎么都应该动动脑子吧？’” 巧儿故意模仿着高美人的语调一字一句向我学着，甚至连高美人的动作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这让我忍俊不禁。以杨溪若的性子，怎么还可能按捺得住，没有对着高美人大喊大叫，就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杨溪若不傻，她就算是再怎么生气。都不敢对高美人不敬的，我说的不错吧？她不可能不知道高美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后妃之一。”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 “那是当然了，小姐，你都没见到杨溪若那张脸，可真是解气。她只是冷哼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只狠狠地瞪着慧娘，那样子，活脱脱想要把她吃一般。可没想到……沉不住气的那个叫翠墨的，她大声嚷嚷道：‘你瞪着我们家小姐干什么？是欺负我们家小姐眼睛看不见吗？你别以为自己是什么郡主就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好吗？有本事让宣王爷喜欢你去啊？来找我们小姐麻烦算什么本事？哼。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就凭你那个样子，站都站不稳。王爷能看得上你，那才真叫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说到这里，巧儿故意叹口气，眨了两下眼睛：“小姐，你看看人家的丫环。再比着我，你说平日里是不是我对小姐不够好？要不然怎么能让小姐受那么大的委屈？所以……” “好了。”巧儿还真是会吊我的胃口，简简单单的事情都要让她费这么大的力气，还真是难为她了。我打断了她的话，“可能慧娘喜欢那样的丫环，有些事情她不好自己说出口。有人替她出头不是很好吗？可我不一样，因为我就喜欢你的性子。这话……虽然不应该由一个丫环说出口，但也没说错不是吗？那杨溪若呢？她什么反应？” 巧儿再度笑得前仰后合。连声道：“恐怕她在那里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以为慧娘像小姐那么好欺负呢，不过这一次她可真是算错了。听翠墨那么说，她冲过去狠狠抽了翠墨一个大耳巴子，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该用这样的话来说我？说这话之前好歹也照照镜子。就算是狗仗人势。那也得看看你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翠墨当然不肯吃这个哑巴亏，她好像很有底气似的。虽然她不敢冲杨溪若动手，却毫不费力地狠狠推了一下跟在杨溪若身边的芬儿，连声道：“你们欺负我们？打我就等于打了我们家小姐，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别以为还容得下你们在这里胡作非为！哼，不用说我自己也知道，你……看着长得是漂亮，只不过是个没人要的老女子，再看看你的样子，这辈子能不能嫁得出去还是个问题。打人家王爷的主意也就算了，抢不过就来找我们小姐的麻烦？” 这话听在杨溪若的耳朵里当然更刺耳，她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地朝着杨溪若扑了过去，却被赶来的莫绍谦拦住了。在一旁的高美人当然没放过这个机会，据巧儿说，当时她是扶着慧儿，一脸痛心道：“杨郡主，这里的确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看看，慧娘的处境已经很可怜了，你为什么还要故意跟她过不去？其实王爷的心里在想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只是你不应该稀里糊涂就找慧娘的麻烦。王爷之前已经来见她，还一再地叮嘱莫少主照顾好慧娘，你就算不给莫少主面子，也总得看在王爷的份上儿收敛一些吧？怎么说，慧娘现在是凤阳山庄的客人不是？” 不用问，这一席话让杨溪若心里更不舒服，因为这明明就是在说，慧娘与宣王爷之间的确有那么一段过去。更重要的是，高美人这么说，分明就是指王爷对慧娘念念不忘。事情到这里还不是高氵朝，因为高美人的话音刚落，尾随高美人而去的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道：“你不是也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吗？王爷的脸面你可以不顾，但她可是凤阳山庄的贵客，而且还是莫公子亲自派人请到长安来的，他怎么肯让你在这里放肆？” 这下彻彻底底将杨溪若惹毛了，据巧儿说，当时的杨溪若瞪着红红的眼睛望着莫绍谦，大声呵斥道：“她说的是真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你请过来的？” 后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在莫绍谦完全还没有回过神之前，杨溪若已经奋不顾身地冲到他的面前，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像是还不解气一般，接着又狠狠踹了他两脚！ 二百四十四.为难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我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狂笑！没想到杨溪若冲动起来也那么可怕！更可笑的是，莫绍谦居然也肯当着众人的面前吃这个哑巴亏！他可是个最好面子的人，这下看他的脸面往哪里搁？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情就会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接下来事情要怎么收场？我的心头不由得再生一计，既然事情已经变得热闹起来，那何不再添上一把火呢？不是还有个对莫绍谦耿耿于怀的顾惜吗？她早晚也会参与进来的，倒不如助她一臂之力更好。 不等我开口这个口，巧儿就在边上忍不住道：“哎呀，你说说，莫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若是那些仰慕他的小姐们知道了，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呢？尤其是顾小姐，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结果怎么样我暂时不知道，不过顾惜绝对不会让杨溪若的日子太好过。她可是个做事情冲动的人，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有什么样的举动都不会让人太意外。倒不如你多留意一下外面的动静，也好让我听个热闹。”我淡然地望着我巧儿，强压住要狂笑的冲动。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接下来我该如何自处？难道一直躲在家里？等着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就在我再三犹豫的时候，没想到家里突然多了个不速之客：皇后！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只带了两个宫女，微服出宫，只是我却不太明白她此时为何离宫？ 难道她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据高美人说，后宫虽然暗潮涌动，但所有的人都是在暗地里较量，并没有把后宫搅得鸡犬不宁。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谐。她此时这里做什么？不等我开口，她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一把？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你在躲着我，但你放心，我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想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堂堂高傲的皇后居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就明白那意味着麻烦来了！我绝对不可能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我客气地扶着皇后坐下，替她倒上一杯热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拖延着时间：“皇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宫了？听说这些日子，太后似乎身子不大好，又为了公主的事情烦恼。皇后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多陪陪太后，尽尽孝道才是。” “不用想着能转移话题，对哀家而言。除了皇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上心。更何况太后有那么多人守着，哀家哪里还插得上手。倒是你，听说这几天你的日子也不太好，突然杀出来一个杨郡主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李慧儿。亏你还有心情替哀家担心。倒不如，好好担心你自己才是正事。哀家要说的，正是这个。腹背受敌。倒不如我们两个联手怎么样？因为哀家的手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皇后一脸自信地望着我，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居然还能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了？看她的样子，若是没有做足功课，大概也不会贸然出现吧？我故意端着水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才悠悠叹道：“真是难为皇后您了。明明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居然还能为我的事情担心，真是让我感动。只是……感情的事情一向是不能勉强的，我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这话说得真是潇洒，可若别人是用阴谋诡计把李宣骗到了手，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还是说，李宣对你而言，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皇后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我的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皇后到底是为了存心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暗暗叹了口气，假装漠不关心道：“皇后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强求的，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跟别人争得你死我活。若王爷真对我有心，不管别人耍什么小手段，都不可能会成功的。您说对吧？” “呵呵……想不到你居然能如此洒脱，还真是让哀家对你另眼相看。哀家这些日子自然也没闲着，当然，就如你预料的一样，哀家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你两肋插刀。可你看看眼前的形势，摆在哀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像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一样，怂恿你和李宣一拍两散，你就有可能入宫，成为哀家最大的威胁；要么就是戳穿那些人的阴谋，不让那些小人得逞。你若嫁给了李宣，那我们就会是一家人。我猜，你大概也不想让人利用吧？” 果然如我所料，自私的皇后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帮我什么。可她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反倒让我不好拒绝，更不能再与她结仇，我忙陪笑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贵为皇后，我怎么可能会成您的威胁？更何况，入宫的事情，或许在我年少时曾经痴心妄想过，但现在绝对不会再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谢谢皇后的一片美意，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说……我是被别人利用了？皇后的意思是指……杨溪若杨郡主？她的确很喜欢李宣，但她的喜欢，未必会让李宣接受。” “你真当杨溪若能成气候吗？从她被封为京城第一美人的那一刻起，哀家就知道她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才女而已，看看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登徒浪子，就知道她是个浅薄的人。最重要的是李慧儿，还有她身后的那股势力，这才是最可怕的。”皇后一脸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道。 二百四十四．为难 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我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狂笑！没想到杨溪若冲动起来也那么可怕！更可笑的是，莫绍谦居然也肯当着众人的面前吃这个哑巴亏！他可是个最好面子的人，这下看他的脸面往哪里搁？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情就会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接下来事情要怎么收场？我的心头不由得再生一计，既然事情已经变得热闹起来，那何不再添上一把火呢？不是还有个对莫绍谦耿耿于怀的顾惜吗？她早晚也会参与进来的，倒不如助她一臂之力更好。 不等我开口这个口，巧儿就在边上忍不住道：“哎呀，你说说，莫公子受了这么大的屈辱，若是那些仰慕他的小姐们知道了，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呢？尤其是顾小姐，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呢？” “结果怎么样我暂时不知道，不过顾惜绝对不会让杨溪若的日子太好过。她可是个做事情冲动的人，为了自己的心上人，有什么样的举动都不会让人太意外。倒不如你多留意一下外面的动静，也好让我听个热闹。”我淡然地望着我巧儿，强压住要狂笑的冲动。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接下来我该如何自处？难道一直躲在家里？等着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就在我再三犹豫的时候，没想到家里突然多了个不速之客：皇后！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只带了两个宫女，微服出宫，只是我却不太明白她此时为何离宫？ 难道她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据高美人说，后宫虽然暗潮涌动，但所有的人都是在暗地里较量，并没有把后宫搅得鸡犬不宁。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谐。她此时这里做什么？不等我开口，她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你都要帮我一把？我知道你很为难，也知道你在躲着我，但你放心，我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想要跟你谈一笔交易。” 堂堂高傲的皇后居然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看她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就明白那意味着麻烦来了！我绝对不可能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我客气地扶着皇后坐下，替她倒上一杯热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拖延着时间：“皇后。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宫了？听说这些日子，太后似乎身子不大好，又为了公主的事情烦恼。皇后应该趁着这个时候多陪陪太后，尽尽孝道才是。” “不用想着能转移话题，对哀家而言。除了皇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上心。更何况太后有那么多人守着，哀家哪里还插得上手。倒是你，听说这几天你的日子也不太好，突然杀出来一个杨郡主也就算了，还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了李慧儿。亏你还有心情替哀家担心。倒不如，好好担心你自己才是正事。哀家要说的，正是这个。腹背受敌。倒不如我们两个联手怎么样？因为哀家的手里，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皇后一脸自信地望着我，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 什么时候这件事情居然还能传到皇后的耳朵里了？看她的样子，若是没有做足功课，大概也不会贸然出现吧？我故意端着水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为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才悠悠叹道：“真是难为皇后您了。明明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居然还能为我的事情担心，真是让我感动。只是……感情的事情一向是不能勉强的，我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这话说得真是潇洒，可若别人是用阴谋诡计把李宣骗到了手，你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吗？还是说，李宣对你而言，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反应？”皇后皱着眉头看着我，显然我的话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皇后到底是为了存心吸引我的注意力，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暗暗叹了口气，假装漠不关心道：“皇后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从来不会强求的，更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就跟别人争得你死我活。若王爷真对我有心，不管别人耍什么小手段，都不可能会成功的。您说对吧？” “呵呵……想不到你居然能如此洒脱，还真是让哀家对你另眼相看。哀家这些日子自然也没闲着，当然，就如你预料的一样，哀家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更不可能为了你两肋插刀。可你看看眼前的形势，摆在哀家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像那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一样，怂恿你和李宣一拍两散，你就有可能入宫，成为哀家最大的威胁；要么就是戳穿那些人的阴谋，不让那些小人得逞。你若嫁给了李宣，那我们就会是一家人。我猜，你大概也不想让人利用吧？” 果然如我所料，自私的皇后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帮我什么。可她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反倒让我不好拒绝，更不能再与她结仇，我忙陪笑道：“皇后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您贵为皇后，我怎么可能会成您的威胁？更何况，入宫的事情，或许在我年少时曾经痴心妄想过，但现在绝对不会再考虑这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谢谢皇后的一片美意，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说……我是被别人利用了？皇后的意思是指……杨溪若杨郡主？她的确很喜欢李宣，但她的喜欢，未必会让李宣接受。” “你真当杨溪若能成气候吗？从她被封为京城第一美人的那一刻起，哀家就知道她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才女而已，看看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登徒浪子，就知道她是个浅薄的人。最重要的是李慧儿，还有她身后的那股势力，这才是最可怕的。”皇后一脸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道。 二百四十五.意料之外 还以为皇后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原来不过是我早就猜到的一些事实而已。我松了口气，既然意料中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皇后，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再度拉到她的阵营里去？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却不能说出口，我假装不经意的一笑道：“皇后娘娘肯替我出头，自然是我的荣幸。但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决定的，难道皇后以为我能左右这件事情的结果吗？最重要的还是王爷做何抉择……” “你病糊涂了？怎么好好的说这样的胡话？难道李宣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哀家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也知道他的弱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人的好意，有时候会被动地接受结局。……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最重要的是，眼下幸福就摆在你的面前，收入囊中还是转手赠给他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想此时你一定很好奇，既然李宣那么喜欢李慧儿，当初他们两个又为什么会分开？”皇后依然巧妙地勾起了我的兴趣。 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假装不经意地摇摇头：“从前不知道，不过后来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听说当初是李慧儿坚决离开了京城，才造成了后来的结果。据她自己所说，是不希望她成为宣王爷的累赘。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听说你和她见过面了，哀家还以为是讹传，想不到居然是真的。你还真有魄力。可你说她有情有义？未必吧？她不过是心比天高，出身微寒的女子罢了。凭她再怎么花容月貌，都不能是皇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当初她心高气傲，一心只想做正经的王妃，你可听说过？”皇后一脸不屑的。 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可从李慧儿口中说出来却并是这样。到底该不该信皇后所言？好像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太一样。这其中必然有人撒谎。不等我开口。皇后撇了下嘴继续道：“李宣是谁？先皇最宠爱的王子，钦点的辅佐当今皇上的皇子之一。所以他要成亲，就算不是崔、卢、郑、王四姓中的千金小姐，也必然是能拿得出手的人。李慧儿以为只是李宣喜欢，就可以痴心妄想了吗？更可笑的是，她居然以为可以仗着李宣的喜欢，跟太后谈条件。” “真的吗？她不像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淡淡一笑，皇后的话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但却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说法。毕竟当初太后的确亲自召见了李慧儿，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会面。才促成了后来的结果。可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似乎一直都是个秘密。 皇后点了点头，叹息道：“虽然我也不喜欢有人总是拿门第说事。可有时候这门第之间就是绕不过去的弯子。当初太后应允，李慧儿可以嫁入王府，但必须是以妾室的身份，而且绝对不能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恃宠而娇，胡作非为。虽然太后的话说得很是委婉。但当时的场面的确很尴尬。那时的李慧儿年轻气盛，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低头？最终就换了这样的结果。不过她在太后的面前并没有太失礼，只是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离开皇宫后不久，就匆匆忙忙离开了长安城，而且和是不辞而别。” 李慧儿的确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吗？那现在见到的她。显然已经和三年前判若两人。她的性子很是柔和，完全没有了棱角。是因为生活中遇到了太多不顺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皇后叹了口气，她难得地朝我笑了一下：“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过了，当时为了这件事情，李宣甚至不惜跟太后闹翻了，他们母子之间关系一度非常紧张。但不管怎么说。太后没有做错什么，这是皇家的规矩。谈感情，只能是年少无知的时候才会犯的错误，她既然是皇后，就得照着皇家的那一套规矩来。哀家并不知道李宣是不是许给了李慧儿很多不切实际的诺言，但最终的结果，李慧儿给他吃了闭门羹，甚至还故意玩起了失踪。最终就不了了之。不过，哀家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嫁人了，而且还嫁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子。” 她要说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些！只要看她不时眨着的眼睛，我就能猜得出来，接下来的内容才是她真正想要说出口的。而我，若不想被她挟持，就只能假装完全不在意。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淡淡道：“年少的时候谁没做过几件荒唐事儿？我倒是挺替慧娘不值得，若是她坚持守在宣王爷的身边，依王爷的脾气，就算是不能给她王妃的名份，但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甚至还有可能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绝对不会再纳王妃让她受委屈。反过来想想，若她真的嫁给了王爷，此时也未必过得幸福。” “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有如此心胸，还真让哀家意外！你说这样的话，只说明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的头脑大过简单，太容易被人左右你的想法；第二，你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哀家倾向于后者，因为哀家认定，你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就算曾经时，现在也肯定不是了。”皇后的眼睛在放肆地打量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我只能苦笑，她的眼光实在是太毒了，我的确不像从前那般单纯，不过眼下我只能装傻，继续用无辜的目光望着她道：“皇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既然皇后也知道，她已为人妇，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皇后真的以为，王爷会不顾世俗的目光，再将她迎娶入王府吗？若她真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了！” 二百四十五．意料之外 还以为皇后能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原来不过是我早就猜到的一些事实而已。我松了口气，既然意料中的事情，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皇后，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难不成她以为这样就能将我再度拉到她的阵营里去？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却不能说出口，我假装不经意的一笑道：“皇后娘娘肯替我出头，自然是我的荣幸。但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不是我能决定的，难道皇后以为我能左右这件事情的结果吗？最重要的还是王爷做何抉择……” “你病糊涂了？怎么好好的说这样的胡话？难道李宣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哀家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也知道他的弱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别人的好意，有时候会被动地接受结局。……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可最重要的是，眼下幸福就摆在你的面前，收入囊中还是转手赠给他人，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想此时你一定很好奇，既然李宣那么喜欢李慧儿，当初他们两个又为什么会分开？”皇后依然巧妙地勾起了我的兴趣。 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太难受了，我假装不经意地摇摇头：“从前不知道，不过后来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听说当初是李慧儿坚决离开了京城，才造成了后来的结果。据她自己所说，是不希望她成为宣王爷的累赘。她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 “听说你和她见过面了，哀家还以为是讹传，想不到居然是真的。你还真有魄力。可你说她有情有义？未必吧？她不过是心比天高，出身微寒的女子罢了。凭她再怎么花容月貌，都不能是皇家明媒正娶的儿媳妇。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当初她心高气傲，一心只想做正经的王妃，你可听说过？”皇后一脸不屑的。 这其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内情？可从李慧儿口中说出来却并是这样。到底该不该信皇后所言？好像每个人的说法都不太一样。这其中必然有人撒谎。不等我开口。皇后撇了下嘴继续道：“李宣是谁？先皇最宠爱的王子，钦点的辅佐当今皇上的皇子之一。所以他要成亲，就算不是崔、卢、郑、王四姓中的千金小姐，也必然是能拿得出手的人。李慧儿以为只是李宣喜欢，就可以痴心妄想了吗？更可笑的是，她居然以为可以仗着李宣的喜欢，跟太后谈条件。” “真的吗？她不像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我淡淡一笑，皇后的话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但却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说法。毕竟当初太后的确亲自召见了李慧儿，也正是因为那一次的会面。才促成了后来的结果。可两个人之间的谈话，似乎一直都是个秘密。 皇后点了点头，叹息道：“虽然我也不喜欢有人总是拿门第说事。可有时候这门第之间就是绕不过去的弯子。当初太后应允，李慧儿可以嫁入王府，但必须是以妾室的身份，而且绝对不能仗着王爷的宠爱就恃宠而娇，胡作非为。虽然太后的话说得很是委婉。但当时的场面的确很尴尬。那时的李慧儿年轻气盛，怎么可能会轻易的低头？最终就换了这样的结果。不过她在太后的面前并没有太失礼，只是找了个身体不适的借口，离开皇宫后不久，就匆匆忙忙离开了长安城，而且和是不辞而别。” 李慧儿的确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吗？那现在见到的她。显然已经和三年前判若两人。她的性子很是柔和，完全没有了棱角。是因为生活中遇到了太多不顺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一下。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皇后叹了口气，她难得地朝我笑了一下：“后来的事情你大概也听说过了，当时为了这件事情，李宣甚至不惜跟太后闹翻了，他们母子之间关系一度非常紧张。但不管怎么说。太后没有做错什么，这是皇家的规矩。谈感情，只能是年少无知的时候才会犯的错误，她既然是皇后，就得照着皇家的那一套规矩来。哀家并不知道李宣是不是许给了李慧儿很多不切实际的诺言，但最终的结果，李慧儿给他吃了闭门羹，甚至还故意玩起了失踪。最终就不了了之。不过，哀家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嫁人了，而且还嫁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子。” 她要说的东西绝对不止这些！只要看她不时眨着的眼睛，我就能猜得出来，接下来的内容才是她真正想要说出口的。而我，若不想被她挟持，就只能假装完全不在意。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淡淡道：“年少的时候谁没做过几件荒唐事儿？我倒是挺替慧娘不值得，若是她坚持守在宣王爷的身边，依王爷的脾气，就算是不能给她王妃的名份，但绝对不会让她受半点儿委屈的，甚至还有可能这辈子只要她一个人，绝对不会再纳王妃让她受委屈。反过来想想，若她真的嫁给了王爷，此时也未必过得幸福。” “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有如此心胸，还真让哀家意外！你说这样的话，只说明有两种可能：第一，你的头脑大过简单，太容易被人左右你的想法；第二，你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哀家倾向于后者，因为哀家认定，你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就算曾经时，现在也肯定不是了。”皇后的眼睛在放肆地打量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我只能苦笑，她的眼光实在是太毒了，我的确不像从前那般单纯，不过眼下我只能装傻，继续用无辜的目光望着她道：“皇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既然皇后也知道，她已为人妇，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皇后真的以为，王爷会不顾世俗的目光，再将她迎娶入王府吗？若她真有这样的想法，恐怕才是真正的痴心妄想了！” 二百四十六.妥协 皇后的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望着我，半天才叹息道：“你不会真的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堂堂王爷会娶一个有夫之妇？要换作两三年前，或许李宣还有可能会有那么疯狂的举动，但现在绝对不会了！你还没看明白吗？目前可怕的不是李慧儿这个人，也不是她和李宣的那些早已经成历史的过去，而是……她和她身后的那些人，你不会傻到莫绍谦真是是什么慈善之人，以为把她接来京城只是为了寻名医替她医眼睛吧？哼，他们以为背地里使的那些小把戏能逃得过哀家的眼睛吗？好歹哀家也是一国之母，怎么会让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早已经隐隐感觉到的事实，经皇后之口说出来，才真正让我吓了一大跳，身上一个劲儿地不停地冒冷汗。听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我就是那些人设计中的一个环节而已！我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可用的棋子而已。 或许我的沉默让皇后产生了错觉，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哀家知道，贸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要你不遗余力地帮哀家，肯定会让你为难的。更何况上次的事情……的确是哀家做得不对，不应该背信弃义。但眼下不同了，这件事情关系着哀家，更关系着你将来的幸福。哀家想要的，只是阻止你入宫。因为你若入了宫，依皇上对你的心思，恐怕我这个皇后之位，早晚都会是你的。既然你不想入宫，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你、我、高美人，咱们三人联手，粉碎他们的这一次阴谋，你意下如何？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对你来说并不吃亏。” 换作以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毕竟仅仅只是皇后诚恳的态度，已经足以让我相信她的真心诚意。可此时的我却踌躇起来，勉强朝她一笑：“皇后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件事情……我认为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皇后若想得太过复杂，反倒不太好了。就算她们机关算尽，可未必过得了宣王爷那一关……”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你仔细想想，仅仅只凭莫绍谦一人之力，就能把已为人妇的李慧儿带到京城吗？你以为她没有经过夫婿的同意，能顺顺利利地来到这里吗？若不是有什么利益足以让她的夫婿动心。你觉得谁会让自己的夫人抛头露面？而且还要与过去的情人见面？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哀家只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皇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眼中带着恳切。 事情真的会如此严重吗？皇后似乎生怕我不信，继续道：“我想他们绝对是做了多手的准备，你还记得沈维吗？据哀家的眼线得到的消息，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目前不知所踪。这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脸着急道：“好吧，哀家的时间不多，话只能说到这里。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真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吧？你若想通了，不妨派人给哀家回句话。” 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追问的机会。她居然起身急匆匆地带着两个宫女向外走去。只留下我凌乱地呆在原地，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事情会不会真如皇后说的那般复杂。 从凤阳山庄回来的高美人同样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什么话都也没说，只在呆坐在那里。过了许久，她才忍不住笑起来：“我听说过一句俗不可耐的话，据说是对男人而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宣王爷他……会不会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到时候也免不了会落入这样的俗套？在他看来，李慧儿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你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不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吧？”我好奇地在她的面前坐下。连声问道。 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没什么，只是总感觉李慧儿太沉得住气了，不管杨溪若怎么闹腾，她好像……完全不为所动。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反应呢？她如此平静，反倒让我心里发毛，我们遇到对手了。唉，人心难测，现在更怕的是，宣王爷的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杨溪若也真是，这么闹下去，反倒会让别人对李慧儿多了几分同情。” 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却谁都没说话。过了良久，我才勉强叹息道：“你知道吗？今天皇后来过这里了，来去都很匆忙，像是在故意躲避什么人一样。” “她居然来真的来了？”高美人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哼，我早就该想到的。为了得到皇上的心，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得好，她就会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你真的无心入宫。不过……这倒是件好事，有她的帮忙，我们可以省点心力做别的事情。你说对吧？” 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高美人朝我神秘一笑道：“好！既然她敢下这步棋，就说明她那里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她虽不是什么人品贵重的人，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倒不如利用这一层关系，看吴昭容这帮人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你确信真的可以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在情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贸然与皇后结盟，会不会风险太大？“万一皇后也站在吴昭容那边，这……” “绝对不可能的！皇后与吴昭容原本就势如水火，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暗中会有什么牵扯？除非是我们硬将她们逼成一伙。既然皇后如此平易近人，那我们倒不如顺水推舟，坦然接受她的这份好意。毕竟我们人手有限，不可能顾得了太多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高美人的脸上现出一抹大大的得意。 二百四十六．妥协 皇后的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望着我，半天才叹息道：“你不会真的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吧？堂堂王爷会娶一个有夫之妇？要换作两三年前，或许李宣还有可能会有那么疯狂的举动，但现在绝对不会了！你还没看明白吗？目前可怕的不是李慧儿这个人，也不是她和李宣的那些早已经成历史的过去，而是……她和她身后的那些人，你不会傻到莫绍谦真是是什么慈善之人，以为把她接来京城只是为了寻名医替她医眼睛吧？哼，他们以为背地里使的那些小把戏能逃得过哀家的眼睛吗？好歹哀家也是一国之母，怎么会让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早已经隐隐感觉到的事实，经皇后之口说出来，才真正让我吓了一大跳，身上一个劲儿地不停地冒冷汗。听她这话的意思，分明我就是那些人设计中的一个环节而已！我在他们的眼中，只是个可用的棋子而已。 或许我的沉默让皇后产生了错觉，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哀家知道，贸然出现在你的面前，要你不遗余力地帮哀家，肯定会让你为难的。更何况上次的事情……的确是哀家做得不对，不应该背信弃义。但眼下不同了，这件事情关系着哀家，更关系着你将来的幸福。哀家想要的，只是阻止你入宫。因为你若入了宫，依皇上对你的心思，恐怕我这个皇后之位，早晚都会是你的。既然你不想入宫，所以唯一的选择就是你、我、高美人，咱们三人联手，粉碎他们的这一次阴谋，你意下如何？虽然这个要求有些唐突，但对你来说并不吃亏。” 换作以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点头，毕竟仅仅只是皇后诚恳的态度，已经足以让我相信她的真心诚意。可此时的我却踌躇起来，勉强朝她一笑：“皇后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件事情……我认为并没有太多复杂的东西，皇后若想得太过复杂，反倒不太好了。就算她们机关算尽，可未必过得了宣王爷那一关……” “是你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你仔细想想，仅仅只凭莫绍谦一人之力，就能把已为人妇的李慧儿带到京城吗？你以为她没有经过夫婿的同意，能顺顺利利地来到这里吗？若不是有什么利益足以让她的夫婿动心。你觉得谁会让自己的夫人抛头露面？而且还要与过去的情人见面？他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哀家只希望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阻止这场阴谋的发生。”皇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眼中带着恳切。 事情真的会如此严重吗？皇后似乎生怕我不信，继续道：“我想他们绝对是做了多手的准备，你还记得沈维吗？据哀家的眼线得到的消息，他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家乡。目前不知所踪。这应该也不是巧合吧？” 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脸着急道：“好吧，哀家的时间不多，话只能说到这里。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真以为事情就那么简单吧？你若想通了，不妨派人给哀家回句话。” 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追问的机会。她居然起身急匆匆地带着两个宫女向外走去。只留下我凌乱地呆在原地，心里却在不停地琢磨，事情会不会真如皇后说的那般复杂。 从凤阳山庄回来的高美人同样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什么话都也没说，只在呆坐在那里。过了许久，她才忍不住笑起来：“我听说过一句俗不可耐的话，据说是对男人而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宣王爷他……会不会也是个俗不可耐的人？到时候也免不了会落入这样的俗套？在他看来，李慧儿就是一个无价之宝？” “你怎么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念头？不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吧？”我好奇地在她的面前坐下。连声问道。 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没什么，只是总感觉李慧儿太沉得住气了，不管杨溪若怎么闹腾，她好像……完全不为所动。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反应呢？她如此平静，反倒让我心里发毛，我们遇到对手了。唉，人心难测，现在更怕的是，宣王爷的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这杨溪若也真是，这么闹下去，反倒会让别人对李慧儿多了几分同情。” 我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却谁都没说话。过了良久，我才勉强叹息道：“你知道吗？今天皇后来过这里了，来去都很匆忙，像是在故意躲避什么人一样。” “她居然来真的来了？”高美人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哼，我早就该想到的。为了得到皇上的心，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更何况还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做得好，她就会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你真的无心入宫。不过……这倒是件好事，有她的帮忙，我们可以省点心力做别的事情。你说对吧？” 她又在打什么歪主意？高美人朝我神秘一笑道：“好！既然她敢下这步棋，就说明她那里肯定得到了什么消息。她虽不是什么人品贵重的人，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倒不如利用这一层关系，看吴昭容这帮人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你确信真的可以吗？”我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在情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贸然与皇后结盟，会不会风险太大？“万一皇后也站在吴昭容那边，这……” “绝对不可能的！皇后与吴昭容原本就势如水火，她们两个怎么可能暗中会有什么牵扯？除非是我们硬将她们逼成一伙。既然皇后如此平易近人，那我们倒不如顺水推舟，坦然接受她的这份好意。毕竟我们人手有限，不可能顾得了太多随时可能出现的状况。”高美人的脸上现出一抹大大的得意。 二百四十七.意外的同盟 神奇的事情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就在巧儿和我紧张地想着对策，等着看顾惜如何出招的时候，顾惜却意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她是黄昏时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更古怪的是，她好像也在刻意在躲避着什么人，因为一向张扬的她居然穿的是粗布衣裳，显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粗布可是连她们家的侍婢都不会穿的布料。我心中暗暗一惊，顾惜此时来这里做什么？ “总算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要费少不小的力气。”顾惜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她神神秘秘道：“本来我还以为她在危言耸听，但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在监视着我！哼！那些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也未免太看低本小姐的本事了。你看看，我活蹦乱跳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绝对没有外人知晓。” 顾惜一向是个高调的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在得到我的连声称赞之后，她才苦着一张小脸道：“好吧，我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是在你的召唤之下。你倒是说说看，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发生在凤阳山庄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我的绍谦动手！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冲过去狠狠地羞辱一下那位杨郡主？还是找人偷偷把她灭了？” 我的召唤之下？我什么时候会想把她这个大麻烦给招来？还要把杨溪若给灭了？我哪里就有那么好的心情跟杨溪若作对？还要硬生生给自己找那么大的麻烦？谁料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顾惜就嘟囔道：“哼，我才几天不出门，怎么就出来一个比我脸皮还厚的人？她是什么东西，居然就敢对绍谦动手？她得庆幸当时我没在那里，要不然的话，我绝对会让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等一下。你说是有人让你来找我的？确定是真的吗？”我一脸的问号，想再度确认她没有说错话。 顾惜同样吃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不是你的意思吗？不是说你这一次需要我的帮忙，所以我就麻溜儿地赶过来了。对了，来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丞相府的人，倒像是个侠女，一身那样的打扮，还穿着那样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把剑……” 这个时候除了白春华，谁还会帮我这个大忙？更何况她手里的那把剑也的确太过招摇。只是她把顾惜找到这里算怎么回事？不等我开口。顾惜故意夸张地摇着我的手道：“哎呀，你不会是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忌恨我吧？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个没头脑的人，但这一次。我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完全不用客气。说吧，是让我狠狠揍杨溪若一顿，还是做点儿别的什么事情？”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依她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若不是白春华巴巴把她找过来，只怕此时她已经开始为难杨溪若了吧？我淡淡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太麻烦了，卷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郡主她只是无心之失。谁让……” “谁让那位李小姐长得那么国色天香，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动心呢？哎，只怕顾小姐还不知道吧？那位李小姐和崔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的脸上多了颗痣，恐怕任何人都会把她错当成崔小姐的。不知道莫公子是不是认为自己这辈子不大可能得到崔小姐，所以才不得不找来一个跟崔小姐容貌相似的人，以慰自己的相思之情。”白春华突然现身，而且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她这分明是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吗？难道她觉得眼下的情势还不够乱？可白春华根本没跟我留下任何插话的机会。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悲天悯人的语气道：“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还以为，没有了崔小姐，顾小姐很快就会成为莫家少夫人，可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来个克星。所以，你还真应该早做打算，省得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赏。” “你？就是那个给我送信的人。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什么李小姐，真的和你长得很像？莫绍谦他……”顾惜一脸紧张地瞪着我。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白春华的确说了一部分实话，我点了点头，叹息道：“她说的不错，那个李慧儿……我见她第一次的时候，都狠狠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但是……” 可我的话硬生生被白春华打断了：“看来没见到她本人，你也不一定会信的。亲眼去看看不是更好吗？还有，虽然杨郡主身上没什么功夫，可打起人来也不含糊，现在莫公子躲在家里谁都不敢见。若顾小姐真的有心，怎么都应该挑个时间过去看看。” 别说是顾惜，就连我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更何况还是一向沉不住气的顾惜，她转了一圈，大声道：“真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麻烦。好嘛！我才几天没出门，就能出这么大的乱子。我倒是想会会她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居然能把我的凤阳山庄闹得鸡犬不宁……” 果然不愧是顾惜，说完这些话，若不是白春华硬生生地拽住了她，只怕她会飞一般地直奔凤阳山庄。白春华悠悠开口道：“顾小姐，现在是性子就能做得了事情吗？你还没有弄明白眼前的形势，若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冲过去，恐怕反倒会坏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有什么高明的法子？”顾惜瞪着白春华质问道。 白春华认真地点了点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虽然没有什么万全的法子，但总能想出能一个不错的主意。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只会得罪莫公子，你就不怕他万一恼羞成怒，让你下不来台吗？” 二百四十七．意外的同盟 神奇的事情还在接二连三地发生着！就在巧儿和我紧张地想着对策，等着看顾惜如何出招的时候，顾惜却意外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她是黄昏时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更古怪的是，她好像也在刻意在躲避着什么人，因为一向张扬的她居然穿的是粗布衣裳，显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粗布可是连她们家的侍婢都不会穿的布料。我心中暗暗一惊，顾惜此时来这里做什么？ “总算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要费少不小的力气。”顾惜的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她神神秘秘道：“本来我还以为她在危言耸听，但想不到居然真的有人在监视着我！哼！那些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也未免太看低本小姐的本事了。你看看，我活蹦乱跳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绝对没有外人知晓。” 顾惜一向是个高调的人，做什么事情好像都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在得到我的连声称赞之后，她才苦着一张小脸道：“好吧，我已经出现在你的面前，而且还是在你的召唤之下。你倒是说说看，现在我该怎么办才好？发生在凤阳山庄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对我的绍谦动手！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要不要冲过去狠狠地羞辱一下那位杨郡主？还是找人偷偷把她灭了？” 我的召唤之下？我什么时候会想把她这个大麻烦给招来？还要把杨溪若给灭了？我哪里就有那么好的心情跟杨溪若作对？还要硬生生给自己找那么大的麻烦？谁料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顾惜就嘟囔道：“哼，我才几天不出门，怎么就出来一个比我脸皮还厚的人？她是什么东西，居然就敢对绍谦动手？她得庆幸当时我没在那里，要不然的话，我绝对会让她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等一下。你说是有人让你来找我的？确定是真的吗？”我一脸的问号，想再度确认她没有说错话。 顾惜同样吃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不是你的意思吗？不是说你这一次需要我的帮忙，所以我就麻溜儿地赶过来了。对了，来的那个人好像并不是丞相府的人，倒像是个侠女，一身那样的打扮，还穿着那样的衣服，手里还拿着把剑……” 这个时候除了白春华，谁还会帮我这个大忙？更何况她手里的那把剑也的确太过招摇。只是她把顾惜找到这里算怎么回事？不等我开口。顾惜故意夸张地摇着我的手道：“哎呀，你不会是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忌恨我吧？其实我知道自己是个没头脑的人，但这一次。我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你完全不用客气。说吧，是让我狠狠揍杨溪若一顿，还是做点儿别的什么事情？” 我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依她藏不住心事的性子，若不是白春华巴巴把她找过来，只怕此时她已经开始为难杨溪若了吧？我淡淡摇了摇头，“这件事情太麻烦了，卷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其实郡主她只是无心之失。谁让……” “谁让那位李小姐长得那么国色天香，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动心呢？哎，只怕顾小姐还不知道吧？那位李小姐和崔小姐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的脸上多了颗痣，恐怕任何人都会把她错当成崔小姐的。不知道莫公子是不是认为自己这辈子不大可能得到崔小姐，所以才不得不找来一个跟崔小姐容貌相似的人，以慰自己的相思之情。”白春华突然现身，而且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她这分明是想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吗？难道她觉得眼下的情势还不够乱？可白春华根本没跟我留下任何插话的机会。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悲天悯人的语气道：“哎呀。真是太可惜了！本来我还以为，没有了崔小姐，顾小姐很快就会成为莫家少夫人，可没想到半路上会杀出来个克星。所以，你还真应该早做打算，省得到头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赏。” “你？就是那个给我送信的人。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她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个什么李小姐，真的和你长得很像？莫绍谦他……”顾惜一脸紧张地瞪着我。 这问题该怎么回答？白春华的确说了一部分实话，我点了点头，叹息道：“她说的不错，那个李慧儿……我见她第一次的时候，都狠狠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但是……” 可我的话硬生生被白春华打断了：“看来没见到她本人，你也不一定会信的。亲眼去看看不是更好吗？还有，虽然杨郡主身上没什么功夫，可打起人来也不含糊，现在莫公子躲在家里谁都不敢见。若顾小姐真的有心，怎么都应该挑个时间过去看看。” 别说是顾惜，就连我听了这话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更何况还是一向沉不住气的顾惜，她转了一圈，大声道：“真想不到事情居然这么麻烦。好嘛！我才几天没出门，就能出这么大的乱子。我倒是想会会她们，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居然能把我的凤阳山庄闹得鸡犬不宁……” 果然不愧是顾惜，说完这些话，若不是白春华硬生生地拽住了她，只怕她会飞一般地直奔凤阳山庄。白春华悠悠开口道：“顾小姐，现在是性子就能做得了事情吗？你还没有弄明白眼前的形势，若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冲过去，恐怕反倒会坏事。”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有什么高明的法子？”顾惜瞪着白春华质问道。 白春华认真地点了点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虽然没有什么万全的法子，但总能想出能一个不错的主意。你这么冒冒失失地跑过去，只会得罪莫公子，你就不怕他万一恼羞成怒，让你下不来台吗？” 二百四十八.离间 从前我只以为白春华是个热心肠的人，遇到不平事会出手相助，但万万没想到她忽悠人的本事也那么强大，顾惜居然对她言听计从，完全被她说出来的话吸引住，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我对她另眼相看。我很快就被她们两人撇开了，好像根本没我什么事情。 两个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根本没等我开口，顾惜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我好奇地望着白春华，可不等我问出口，白春华只是微微朝我摇下了头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插手的必要，一切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最起码，我已经说服顾惜为我所用。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我的主意很合她的心意。倒是你，是时候该想想如何把握住王爷的心思了” “他和我的事儿，还没有到时候。我好奇你打算怎么做？不会真的让她和慧娘结怨吧？她对莫绍谦痴心一片，万一把事情弄砸了，她可是完全会翻脸的。”我好心地提醒着白春华，在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之前，还是该提醒她。 白春华自信满满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吧。我倒是想看看，多了顾惜这么个活宝，她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顾惜是最沉不住性子的，她当然也没让我们失望。第二天她瞅准了机会尾随杨溪若进入了凤阳山庄，自然很顺利地见到了慧娘。据传来的话说，顾惜看见慧娘时也吓倒了，直到听到慧娘的带着汴梁口音的话语，才算回过神来。与此同时，她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若不是慧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叫上眼睛看不见，她一定会忍不住大发雷霆的。 在我看来，莫绍谦肯定还有特别的安排，若他真想为慧娘的安全考虑，在发生过昨天的意外之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见到慧娘。可杨溪若不但出现了，还多了一个顾惜，这件事情就显得十分诡异。但热闹的场景也随之而来，顾惜很快就与李慧儿的丫环抱琴发生了争执，随后两个人由最初的口舌之争变成了彼此的人身攻击。 据绍云的描述。在绍云阻止了这一场纷争后，说出了一番很有意思的话，这也是后来绍云原封不动地转述给我的。顾惜对抱琴道：“别以为你们是远道而来的，是这里的贵客，人人都得敬着你们。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话吗？旁人对你们客气，那是因为别人的修养好。可你们也别会错了意，免得惹旁人笑话。不以为耍点儿什么小手段，别人都看不出来，旁人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不想点破罢了。” 如此一来，敏感的李慧儿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杨溪若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对李慧儿不满。再加上顾惜说的这一番没头没脑又含沙射影的话，自然让她脸上挂不住，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发威了，她接着顾惜的话说下去，但话锋很快转回到李慧儿的身上。指责她故意夸大其词，目的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的眼睛博取别人的同情心罢了。 所有的女子都是敏感而又多疑的。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杨溪若的一番话不只让李慧儿的表情更难看，更让顾惜认定李慧儿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上凤阳山庄的少夫人。她怎么肯善罢甘休，更是对李慧儿一顿冷嘲热讽，让她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既然已经嫁了人，就应该安分守己。 “还真是难得，杨溪若也没想到，莫名其妙杀出来的顾惜似乎把李慧儿当成了对手，而她就可以和顾惜暂时结成同盟，于时两个人同时掉转了枪头。若是李慧儿的脸皮没那么厚，凤阳山庄她们是不可能再待得下去了。”冬梅一脸心事重重地望着我。 “白春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不怕会把慧娘逼急了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还是李慧儿那样的人？怎么好好的，她把顾惜也推到了杨溪若那边？”我无奈地望着冬梅，只是听完绍云的描述，我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更何况还是当事人呢？ 冬梅点了点头：“反正已经是一团糟了，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坏吗？有人提醒李慧儿眼前的事实也未必是坏事。小姐不觉得她自我感觉太好了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她转似的，这样的人该给她点儿教训。不过小姐放心，既然那里还有莫小姐留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暂时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哈！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此时的莫绍谦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因为顾惜很主动地提出也要在凤阳山庄住上一阵子。绍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还将她的住处安排在李慧儿的隔壁。接着杨溪若莫名其妙地犯了病，也不得不在凤阳山庄住下来。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得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会更热闹。 此时的杨溪若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因为一旦李宣的心思动摇，就意味着她这辈子再无嫁入逍遥王府的可能。她绝对视李慧儿为自己的眼中钉！据绍云过来传话说，李慧儿表现得很是坦荡，拒绝了莫绍谦要加派人手保护她的提议。 “呵呵……她的确很自信，只是杨溪若可千万别错了心思才好啊。”冬梅满怀心事地望着我，“不过由她出面也很合适，要不然，李慧儿若继续留在京城，早晚都会出乱子的。白春华，你真的确定这样能万无一失吗？李慧儿可不像顾惜那么好对付，万一她趁着这个时候耍点儿小聪明，事情就更难办了。” 白春华微微一笑：“我就是要把李慧儿逼到绝路，只有如此，她才有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你想想看，若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置身事外，恐怕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吧？” 二百四十八．离间 从前我只以为白春华是个热心肠的人，遇到不平事会出手相助，但万万没想到她忽悠人的本事也那么强大，顾惜居然对她言听计从，完全被她说出来的话吸引住，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我对她另眼相看。我很快就被她们两人撇开了，好像根本没我什么事情。 两个人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根本没等我开口，顾惜欢天喜地地离开了。我好奇地望着白春华，可不等我问出口，白春华只是微微朝我摇下了头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插手的必要，一切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最起码，我已经说服顾惜为我所用。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我的主意很合她的心意。倒是你，是时候该想想如何把握住王爷的心思了” “他和我的事儿，还没有到时候。我好奇你打算怎么做？不会真的让她和慧娘结怨吧？她对莫绍谦痴心一片，万一把事情弄砸了，她可是完全会翻脸的。”我好心地提醒着白春华，在不知道她的具体计划之前，还是该提醒她。 白春华自信满满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在这里等着看热闹吧。我倒是想看看，多了顾惜这么个活宝，她们还能耍什么花样。” 顾惜是最沉不住性子的，她当然也没让我们失望。第二天她瞅准了机会尾随杨溪若进入了凤阳山庄，自然很顺利地见到了慧娘。据传来的话说，顾惜看见慧娘时也吓倒了，直到听到慧娘的带着汴梁口音的话语，才算回过神来。与此同时，她的怒火也瞬间被点燃，若不是慧娘楚楚可怜的模样。再叫上眼睛看不见，她一定会忍不住大发雷霆的。 在我看来，莫绍谦肯定还有特别的安排，若他真想为慧娘的安全考虑，在发生过昨天的意外之后，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轻易见到慧娘。可杨溪若不但出现了，还多了一个顾惜，这件事情就显得十分诡异。但热闹的场景也随之而来，顾惜很快就与李慧儿的丫环抱琴发生了争执，随后两个人由最初的口舌之争变成了彼此的人身攻击。 据绍云的描述。在绍云阻止了这一场纷争后，说出了一番很有意思的话，这也是后来绍云原封不动地转述给我的。顾惜对抱琴道：“别以为你们是远道而来的，是这里的贵客，人人都得敬着你们。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的话吗？旁人对你们客气，那是因为别人的修养好。可你们也别会错了意，免得惹旁人笑话。不以为耍点儿什么小手段，别人都看不出来，旁人只不过是碍于面子，不想点破罢了。” 如此一来，敏感的李慧儿脸色当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她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杨溪若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对李慧儿不满。再加上顾惜说的这一番没头没脑又含沙射影的话，自然让她脸上挂不住，于是就借着这个机会发威了，她接着顾惜的话说下去，但话锋很快转回到李慧儿的身上。指责她故意夸大其词，目的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的眼睛博取别人的同情心罢了。 所有的女子都是敏感而又多疑的。只不过是程度不同罢了。杨溪若的一番话不只让李慧儿的表情更难看，更让顾惜认定李慧儿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当上凤阳山庄的少夫人。她怎么肯善罢甘休，更是对李慧儿一顿冷嘲热讽，让她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既然已经嫁了人，就应该安分守己。 “还真是难得，杨溪若也没想到，莫名其妙杀出来的顾惜似乎把李慧儿当成了对手，而她就可以和顾惜暂时结成同盟，于时两个人同时掉转了枪头。若是李慧儿的脸皮没那么厚，凤阳山庄她们是不可能再待得下去了。”冬梅一脸心事重重地望着我。 “白春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不怕会把慧娘逼急了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还是李慧儿那样的人？怎么好好的，她把顾惜也推到了杨溪若那边？”我无奈地望着冬梅，只是听完绍云的描述，我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更何况还是当事人呢？ 冬梅点了点头：“反正已经是一团糟了，难道还能比现在更坏吗？有人提醒李慧儿眼前的事实也未必是坏事。小姐不觉得她自我感觉太好了吗？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她转似的，这样的人该给她点儿教训。不过小姐放心，既然那里还有莫小姐留意着那里的一举一动，暂时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哈！我的心里忍不住一阵幸灾乐祸的狂笑，此时的莫绍谦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因为顾惜很主动地提出也要在凤阳山庄住上一阵子。绍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还将她的住处安排在李慧儿的隔壁。接着杨溪若莫名其妙地犯了病，也不得不在凤阳山庄住下来。动动脚趾头就能想得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会更热闹。 此时的杨溪若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因为一旦李宣的心思动摇，就意味着她这辈子再无嫁入逍遥王府的可能。她绝对视李慧儿为自己的眼中钉！据绍云过来传话说，李慧儿表现得很是坦荡，拒绝了莫绍谦要加派人手保护她的提议。 “呵呵……她的确很自信，只是杨溪若可千万别错了心思才好啊。”冬梅满怀心事地望着我，“不过由她出面也很合适，要不然，李慧儿若继续留在京城，早晚都会出乱子的。白春华，你真的确定这样能万无一失吗？李慧儿可不像顾惜那么好对付，万一她趁着这个时候耍点儿小聪明，事情就更难办了。” 白春华微微一笑：“我就是要把李慧儿逼到绝路，只有如此，她才有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你想想看，若是所有的事情她都能置身事外，恐怕那才是真的麻烦大了吧？” 二百四十九.借刀 白春华的想法居然和我不谋而合！一个惊叹号在我的心里划过，我忍不住狂笑起来，拍着白春华的肩膀大笑道：“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样的妙招。顾惜一向是最藏不住心机的，她一定有一千种方法逼急慧娘。只是不知道慧娘能不能招架得住啊？” 但在冬梅看来，我们过于乐观了。而高美人也持同样的看法。我不以为然。可没想到情形很快急转直下，慧儿身边的丫头翠墨莫名其妙地腹痛不止，闻讯赶过去的郎中在仔细检查过之后，认为她误食了有毒的食物，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更要命的是，翠墨高烧、呕吐不止。若不是凤阳山庄拦着，只怕抱琴已经冲到官府报案。 听到这个消息后，高美人的脸上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表情，随后只是打发身边的侍婢赶去凤阳山庄问个究竟，同时派人回宫去请郑惜燕，希望借她之手赶快治好翠墨，尽量大事化小。 “你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有蹊跷对不对？”我心事重重地望着高美人，虽然还不清楚这里的状况，但是我总觉得太过凑巧了。事情明摆着的，翠墨中毒，必然是什么人故意下毒，有出手动机的，不是顾惜，就是杨溪若。可这两个人没必要出这么低级的招数不是吗？ 不等高美人开口，从凤阳山庄赶来的马车就已经等候在门外，说是请高美人和我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因为事情似乎已经闹大了，李宣已经闻讯赶去了那里。 “好好的他去那里做什么？”高美人几乎是喊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连声道：“那更麻烦了！你留在这里，没有我开口，你哪里都不许去。” 可在我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和她一同去了凤阳山庄。高美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吴昭容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拆散李宣和我，那必然还有下一步的行动，我若不出面，她们早晚也会逼我出面的。与其躲着，倒不如坦然出现，看看她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当我们赶到时，只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慧儿柔弱无骨地靠在李宣的身上，这样的情形应该只有“珠联璧合”四个字才能描述吧？我看得出来，李宣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不时地拍着李慧儿的肩膀，这么细微的动作表明他的情感随时可能会爆发。 该上前去安慰，还是该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李慧儿居然抬起了头，收住了自己的眼泪，试探地问道：“是……玉妹妹来了吗？我听得出来好像是她的脚步声。” 直到此时，动作暧昧的两个人总算分开了。我假装什么脚没看见，一脸关切地走到慧儿不远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急切：“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翠墨她怎么样？要不要紧？慧姐姐不要紧吧？” “她吓得不清，我听说后也吓了一跳。早知道……”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 用五味杂陈这样的句子来形容我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他眼里的关切已经刺伤了我的眼睛，可不管心里有多么的嫉恨，我只能假装是个局外人，“早知道如此。就该让慧姐姐住到王府去，一来王爷可以亲自照顾，二来也可以避免那么多的麻烦。” “可再怎么样都架不住那些有心的人哪。”李慧儿重重叹了口气。就好像是提起一件深恶痛绝的事情：“我就知道早晚会出事的，可我宁愿出事的是自己，而不是翠墨。她年龄还小，说话从来不知道顾忌什么。这一次定然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招此横祸。所幸的是……太医刚刚说。她中毒并不深，很快就能转危为安的。唉。既然我来这里是给所有人添了大麻烦，那倒不如回去算了。” “我们不是约好，无论如何都要请人来看你的眼睛吗？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莫绍谦适时的出现，让这里尴尬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变数，可他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里的异样，只淡淡道：“别说我，只怕玉儿和王爷两个，都不会放你离开这里的。好歹也得请名医看过了之后才放心。” “好好的，怎么会翠墨会中毒呢？平日里难道你没有吩咐他们多加小心吗？”我看了一眼莫绍谦，始作俑者肯定也有他一份儿，可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思，更不知道接下来他还打算怎么办？ 莫绍谦满脸委屈，看看李宣，再看看我，连声道：“哎呀，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未卜先知呢？等我赶来的时候，翠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为了慧姑娘的安全，倒不如……请她到宣王府住些日子可好？”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那所有的一切他应该早已经盘算好了。而李宣自然也不好拒绝什么。虽然莫绍谦将目光转向我，似乎想让我帮他敲一下边鼓，好让李慧儿能顺利地入驻逍遥王府？除非是我的脑袋被驴踢了，要不然，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他的忙的。 “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人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宣王爷、崔小姐、高美人，既然莫公子不想让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而翠墨又没有性命之忧，倒不如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三位查个究竟好不好？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总不好就这么糊弄过去。”从里面走出来的郑惜燕适时替我解了围，适时提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案。 莫绍谦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但却什么都没说。李慧儿迟疑地顿了下，悠悠道：“翠墨没事，那就太好了。不过她虽然是个婢子，可却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我不忍心看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无论如何都应该还她一个公道。而且……继续留在这里，谁能保证绝对不会出再出意外？所以这件事情还请王爷作主吧？” 说完，李慧儿又用手帕不停地拭着眼泪，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二百四十九．借刀 白春华的想法居然和我不谋而合！一个惊叹号在我的心里划过，我忍不住狂笑起来，拍着白春华的肩膀大笑道：“真没想到，你能想出这样的妙招。顾惜一向是最藏不住心机的，她一定有一千种方法逼急慧娘。只是不知道慧娘能不能招架得住啊？” 但在冬梅看来，我们过于乐观了。而高美人也持同样的看法。我不以为然。可没想到情形很快急转直下，慧儿身边的丫头翠墨莫名其妙地腹痛不止，闻讯赶过去的郎中在仔细检查过之后，认为她误食了有毒的食物，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生。更要命的是，翠墨高烧、呕吐不止。若不是凤阳山庄拦着，只怕抱琴已经冲到官府报案。 听到这个消息后，高美人的脸上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表情，随后只是打发身边的侍婢赶去凤阳山庄问个究竟，同时派人回宫去请郑惜燕，希望借她之手赶快治好翠墨，尽量大事化小。 “你也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会有蹊跷对不对？”我心事重重地望着高美人，虽然还不清楚这里的状况，但是我总觉得太过凑巧了。事情明摆着的，翠墨中毒，必然是什么人故意下毒，有出手动机的，不是顾惜，就是杨溪若。可这两个人没必要出这么低级的招数不是吗？ 不等高美人开口，从凤阳山庄赶来的马车就已经等候在门外，说是请高美人和我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因为事情似乎已经闹大了，李宣已经闻讯赶去了那里。 “好好的他去那里做什么？”高美人几乎是喊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连声道：“那更麻烦了！你留在这里，没有我开口，你哪里都不许去。” 可在我的坚持下。最终还是和她一同去了凤阳山庄。高美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既然吴昭容的目的是为了彻底拆散李宣和我，那必然还有下一步的行动，我若不出面，她们早晚也会逼我出面的。与其躲着，倒不如坦然出现，看看她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当我们赶到时，只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慧儿柔弱无骨地靠在李宣的身上，这样的情形应该只有“珠联璧合”四个字才能描述吧？我看得出来，李宣虽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不时地拍着李慧儿的肩膀，这么细微的动作表明他的情感随时可能会爆发。 该上前去安慰，还是该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李慧儿居然抬起了头，收住了自己的眼泪，试探地问道：“是……玉妹妹来了吗？我听得出来好像是她的脚步声。” 直到此时，动作暧昧的两个人总算分开了。我假装什么脚没看见，一脸关切地走到慧儿不远处。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急切：“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翠墨她怎么样？要不要紧？慧姐姐不要紧吧？” “她吓得不清，我听说后也吓了一跳。早知道……”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 用五味杂陈这样的句子来形容我的心情再合适不过了，他眼里的关切已经刺伤了我的眼睛，可不管心里有多么的嫉恨，我只能假装是个局外人，“早知道如此。就该让慧姐姐住到王府去，一来王爷可以亲自照顾，二来也可以避免那么多的麻烦。” “可再怎么样都架不住那些有心的人哪。”李慧儿重重叹了口气。就好像是提起一件深恶痛绝的事情：“我就知道早晚会出事的，可我宁愿出事的是自己，而不是翠墨。她年龄还小，说话从来不知道顾忌什么。这一次定然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招此横祸。所幸的是……太医刚刚说。她中毒并不深，很快就能转危为安的。唉。既然我来这里是给所有人添了大麻烦，那倒不如回去算了。” “我们不是约好，无论如何都要请人来看你的眼睛吗？怎么能这么快就走呢？”莫绍谦适时的出现，让这里尴尬的气氛又增添了几分变数，可他却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这里的异样，只淡淡道：“别说我，只怕玉儿和王爷两个，都不会放你离开这里的。好歹也得请名医看过了之后才放心。” “好好的，怎么会翠墨会中毒呢？平日里难道你没有吩咐他们多加小心吗？”我看了一眼莫绍谦，始作俑者肯定也有他一份儿，可我却看不透他的心思，更不知道接下来他还打算怎么办？ 莫绍谦满脸委屈，看看李宣，再看看我，连声道：“哎呀，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未卜先知呢？等我赶来的时候，翠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现在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为了慧姑娘的安全，倒不如……请她到宣王府住些日子可好？” 他果然是有备而来！那所有的一切他应该早已经盘算好了。而李宣自然也不好拒绝什么。虽然莫绍谦将目光转向我，似乎想让我帮他敲一下边鼓，好让李慧儿能顺利地入驻逍遥王府？除非是我的脑袋被驴踢了，要不然，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他的忙的。 “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人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宣王爷、崔小姐、高美人，既然莫公子不想让这件事情张扬出去，而翠墨又没有性命之忧，倒不如这件事情交给你们三位查个究竟好不好？毕竟……怎么说这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总不好就这么糊弄过去。”从里面走出来的郑惜燕适时替我解了围，适时提出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案。 莫绍谦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太好看，但却什么都没说。李慧儿迟疑地顿了下，悠悠道：“翠墨没事，那就太好了。不过她虽然是个婢子，可却是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我不忍心看她受这么大的委屈，无论如何都应该还她一个公道。而且……继续留在这里，谁能保证绝对不会出再出意外？所以这件事情还请王爷作主吧？” 说完，李慧儿又用手帕不停地拭着眼泪，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二百五十.妙人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如此的不安？当看见李宣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怜惜之后，我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所幸的高美人并没有给李宣开口的机会，她淡淡道：“按理说，这件事情让王爷插手再合适不过，毕竟以王爷的智慧和眼光，查出这件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就算慧娘再怎么冰清玉洁，怎么能做到洁身自好，可终究还是难挡外人的想法吧？毕竟你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过去。对慧娘来说，眼下最应该做的是避开王爷，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倒不如，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虽然妾身不才，但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儿观察力，说不定能胜任。所以，莫公子，倒不如请你在山庄里替妾身收拾间屋子出来，也好让我静下心来仔细查个究竟。” “可你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吧？怎么能让你屈尊来这里住下呢？再者凤阳山庄人多口杂，万一再冒犯了您，也不是正常的事儿吗？”莫绍谦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高美人，很快再将目光转移到一旁，“这个使不得，您可是贵人，这样的小事要是劳动了您，只怕外人也会传闲话，也于你的名声有妨碍。” “都说莫公子是个超凡脱俗的人，而且一向特立独行，怎么会说出如此俗套的话来？难道你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吗？其实你看看，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出面才最合适，除了我，你能还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吗？现在涉及到的人，可不仅仅只限于凤阳山庄了？杨郡主可是出身名门，顾小姐也是名门千金，再加上李夫人，怎么好轻易让外人介入这件事情？”高美人一脸冷傲地瞪着莫绍谦。根本出给他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 莫绍谦一向是伶牙俐齿的，但出想到反倒被高美人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讪讪道：“这样终究是不太好吧？毕竟我们这里……” “就这么办吧。万一处理不好，恐怕还是你莫大公子的过错。依高美人的身份，最合适接受这件事情。”我终于开口了，若此时不助高如玉一臂之力，谁知道李宣会不会突然改了主意，再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李慧儿依然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她将脸转向了李宣，似乎在等他的回音。但终究什么都没等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微微撇着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不满。就在我犹豫着该如何说服她时。没想到她却柔柔开口道：“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坚持，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这样一来，就只能劳烦高美人了。” 我假装一直都没看到李宣，对我来说，就当他不存在吧。因为对他而言。我似乎就是个透明人，一直都没成功将他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见高美人下定了决心，我郑重其事地握着她的手，连声道：“好吧，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还有，千万不要让慧娘受任何委屈。她是……凤阳山庄的贵客，又是宣王爷的好朋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高美人朝我眨了下眼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直到我带着冬梅快要走出凤阳山庄的大门时，跟在我们后面的李宣总算叫住了我。我只是呆了一下。很快决定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直到他挡在我的面前。我才笑眯眯地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是愉快：“宣王爷还有什么指教吗？”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高兴？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李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来这里了？其实我……” “宣王爷这是急于向我解释什么吗？我想完全没有这么必要不是吗？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王爷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又何必急着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解释什么？何况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王爷和慧姐姐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是发自内心的，可心里却更加酸楚。 “你这么说，是真的生气了吗？其实我……”我的态度显然让他更意外，他着急地想要说清楚什么，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儿。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我的眼睛怎么可能会骗得我？在面对慧儿的时候，他依然会失态，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不用问，我已经完完全全落了下风，慧儿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将我完全打败。李宣是不可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的。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王爷是在担心翠墨中毒一事吧？其实这件事情看起来再明显不过了，应该是有人看不惯慧姐姐，所以才会出手。但……谁会那么愚蠢做这样的事情？” “说不定是她自己故意服毒，诬陷他人也不一定啊？反正没人会疑心她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做虽冒险，却不仅将杨郡主和顾惜这两个眼中钉赶走，还能博得王爷的同情，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冬梅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这也是一种猜测，可李宣打死都不会相信的。我忙出声阻止了冬梅，“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说这样的话。翠墨是慧姐姐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她也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不是吗？服毒，一不小心可是会送了自己的小命的。翠墨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王爷……对这件事情有何见解？你认为可能会是什么人做的？” 李宣皱了皱眉头，“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情，冬梅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不过就像是你说的，我们还是等着高如玉调查之后再下定论吧？倒是莫公子，他的态度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二百五十．妙人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如此的不安？当看见李宣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怜惜之后，我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所幸的高美人并没有给李宣开口的机会，她淡淡道：“按理说，这件事情让王爷插手再合适不过，毕竟以王爷的智慧和眼光，查出这件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就算慧娘再怎么冰清玉洁，怎么能做到洁身自好，可终究还是难挡外人的想法吧？毕竟你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过去。对慧娘来说，眼下最应该做的是避开王爷，这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倒不如，这件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虽然妾身不才，但好歹还有那么一点儿观察力，说不定能胜任。所以，莫公子，倒不如请你在山庄里替妾身收拾间屋子出来，也好让我静下心来仔细查个究竟。” “可你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吧？怎么能让你屈尊来这里住下呢？再者凤阳山庄人多口杂，万一再冒犯了您，也不是正常的事儿吗？”莫绍谦一脸震惊地看了一眼高美人，很快再将目光转移到一旁，“这个使不得，您可是贵人，这样的小事要是劳动了您，只怕外人也会传闲话，也于你的名声有妨碍。” “都说莫公子是个超凡脱俗的人，而且一向特立独行，怎么会说出如此俗套的话来？难道你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吗？其实你看看，这件事情也只有我出面才最合适，除了我，你能还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吗？现在涉及到的人，可不仅仅只限于凤阳山庄了？杨郡主可是出身名门，顾小姐也是名门千金，再加上李夫人，怎么好轻易让外人介入这件事情？”高美人一脸冷傲地瞪着莫绍谦。根本出给他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 莫绍谦一向是伶牙俐齿的，但出想到反倒被高美人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半天才讪讪道：“这样终究是不太好吧？毕竟我们这里……” “就这么办吧。万一处理不好，恐怕还是你莫大公子的过错。依高美人的身份，最合适接受这件事情。”我终于开口了，若此时不助高如玉一臂之力，谁知道李宣会不会突然改了主意，再杀我们个措手不及？ 李慧儿依然波澜不惊地站在那里，她将脸转向了李宣，似乎在等他的回音。但终究什么都没等来，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是微微撇着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的不满。就在我犹豫着该如何说服她时。没想到她却柔柔开口道：“既然你们两位都这么坚持，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这样一来，就只能劳烦高美人了。” 我假装一直都没看到李宣，对我来说，就当他不存在吧。因为对他而言。我似乎就是个透明人，一直都没成功将他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见高美人下定了决心，我郑重其事地握着她的手，连声道：“好吧，接下来就要辛苦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还有，千万不要让慧娘受任何委屈。她是……凤阳山庄的贵客，又是宣王爷的好朋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高美人朝我眨了下眼睛，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直到我带着冬梅快要走出凤阳山庄的大门时，跟在我们后面的李宣总算叫住了我。我只是呆了一下。很快决定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向前走。直到他挡在我的面前。我才笑眯眯地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是愉快：“宣王爷还有什么指教吗？” “你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高兴？是谁惹你不开心了？”李宣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来这里了？其实我……” “宣王爷这是急于向我解释什么吗？我想完全没有这么必要不是吗？我不是你的什么人，王爷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又何必急着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解释什么？何况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王爷和慧姐姐是好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是发自内心的，可心里却更加酸楚。 “你这么说，是真的生气了吗？其实我……”我的态度显然让他更意外，他着急地想要说清楚什么，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儿。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我的眼睛怎么可能会骗得我？在面对慧儿的时候，他依然会失态，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难道他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不用问，我已经完完全全落了下风，慧儿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将我完全打败。李宣是不可能体会到我此刻的心情的。 我故意皱了皱眉头：“王爷是在担心翠墨中毒一事吧？其实这件事情看起来再明显不过了，应该是有人看不惯慧姐姐，所以才会出手。但……谁会那么愚蠢做这样的事情？” “说不定是她自己故意服毒，诬陷他人也不一定啊？反正没人会疑心她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样做虽冒险，却不仅将杨郡主和顾惜这两个眼中钉赶走，还能博得王爷的同情，这不是一举两得吗？”冬梅毫不客气地开口道。 这也是一种猜测，可李宣打死都不会相信的。我忙出声阻止了冬梅，“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说这样的话。翠墨是慧姐姐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她也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不是吗？服毒，一不小心可是会送了自己的小命的。翠墨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王爷……对这件事情有何见解？你认为可能会是什么人做的？” 李宣皱了皱眉头，“谁都有可能做这件事情，冬梅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不过就像是你说的，我们还是等着高如玉调查之后再下定论吧？倒是莫公子，他的态度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 二百五十一.圈套 难堪的沉默，在李宣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李宣难道是个木头人吗？莫绍谦对我有意，他难道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再加上李慧儿的特殊身份，任谁都想得出来，莫绍谦把李慧儿接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吧？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吧？偏偏李宣猜不出来？还是他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冬梅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拉了一把，抬眼望着李宣，我低声叹道：“莫公子还不是为了慧姐姐的眼睛，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做这么多事情？王爷如此耿耿于怀，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让外人觉得王爷小肚鸡肠呢？王爷有那个闲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帮莫绍谦的忙才是。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会这么看我？真是没想到。等一下，其实不是你想的……”李宣开口还想说什么。 但我却迫不及待地拉着冬梅走出了山庄的大门，直奔我们的马车而去，根本没给他留下说话的机会。多看他一眼，都会让我觉得难过。现在的我心里对他只有遗憾，再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他……还能做出多少让我伤心的事情来？ 冬梅眨了几下眼睛，直到凤阳山庄的大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她才发出了惊人之语：“你猜猜看，谁会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人？其实小姐应该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人做的，也知道这其中有大阴谋，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让谁替她顶罪罢了？” “你知道是谁做的？”我吃惊地望着冬梅，虽然我们心里都在疑惑，但是谁动的手，却不一定能查得出来。其实我内心里更倾向于阴谋说，因为杨溪若再怎么笨。都不可能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顾惜有白春华在背后指点，更不可能犯这样的过错。能接触李慧儿和她侍女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有心人下手的机会多的是，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可问题是，到底谁动的手。这才是问题最关键所在。 冬梅朝我比划了个手势：“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总以为李慧儿眼睛看不见，就处处对她照顾？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小姐那么做！一点儿都不值得。莫小姐早晚都要嫁入咱们家的，所以我就拜托了她身边的丫环多留意那里的动静。那药。不是旁人下的，正是抱琴动的手。” “你说什么？大白天的就说什么胡话？”我吃惊地望着冬梅，她的这个结论的确有桉惊人。比她之前说的那番话更让我吃惊。其实在我看来，这应该是芳姨定的苦肉计，可未必会提前告诉李慧儿，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演得更真实。也只有如此。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不是吗？ 冬梅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小姐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你总是把人心想得太过善良。但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抱琴是万万抵赖不得的。人证、物证都有，可却不能指证抱琴……” “为什么？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还有，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冬梅，她好像不只知道的事情比我多。看来她比我想象中有心。 冬梅吃惊地看着我。半天才摇头道：“小姐，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真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若真能出来指证她们主仆，我们还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所以现在只能按兵不动。” “你说的‘我们’都包括什么人？难道高美人也知情？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看来我真的是落伍了，似乎还错了过了很多精彩的剧情。我还以为她们是被动的防守，但想不到她们居然早就留了一手，这一次的事情虽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却并不是完全让她们措手不及。 冬梅点了点头：“自然是了，要不然高美人怎么肯留在凤阳山庄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是接下来可要为难她了。因为她要假装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这样才能清楚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我们又该怎么应付。不用问，他们肯定会将线索引向杨溪若的，哈哈……可真是要有好热闹看了，杨溪若可是位郡主，他们敢把杨家拉下马，难道真以为杨家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李慧儿聪明不假，只怕这一次是聪明过了头。” 为什么我的心里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个局外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心里还是多了几分感动，因为这件事情我参与的越少，就意味着我被保护得越好，那我和李宣之间的感情并不会因为冒出来的李慧儿而受影响。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抓狂，因为不能亲自参与，对好热闹的我来说并不好受。 一切竟然都像是冬梅说的一样，高美人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查出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杨溪若。而闻讯赶来的抱琴更是一口咬定，翠墨吃下去的东西，原本是应该给李慧儿吃的，这就意味着，杨溪若的目的就是为了毒死李慧儿，好除去这个大障碍。 杨溪若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可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这其中的巧合，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而且最重要的部分杨溪若偏偏没了人证，这下她百口莫辩。 “为了保证事情的公平起见，所以这件事情不宜声张。”高美人很快下了结论，她叹了口气对着杨溪若道：“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这件事情都只能到此为止。不管为了你，还是为了李慧儿的安全，你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幸亏翠墨中毒不深，只要她醒过来，我想他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你说什么？我的责任？我是清白的，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把我送到官府，我也不会承认的。”杨溪若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二百五十一．圈套 难堪的沉默，在李宣说出这句话之后，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李宣难道是个木头人吗？莫绍谦对我有意，他难道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再加上李慧儿的特殊身份，任谁都想得出来，莫绍谦把李慧儿接到这里来是别有用心吧？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吧？偏偏李宣猜不出来？还是他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冬梅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拉了一把，抬眼望着李宣，我低声叹道：“莫公子还不是为了慧姐姐的眼睛，才会费这么大的心思做这么多事情？王爷如此耿耿于怀，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话要是传了出去，会让外人觉得王爷小肚鸡肠呢？王爷有那个闲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帮莫绍谦的忙才是。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会这么看我？真是没想到。等一下，其实不是你想的……”李宣开口还想说什么。 但我却迫不及待地拉着冬梅走出了山庄的大门，直奔我们的马车而去，根本没给他留下说话的机会。多看他一眼，都会让我觉得难过。现在的我心里对他只有遗憾，再不可能有别的感情。他……还能做出多少让我伤心的事情来？ 冬梅眨了几下眼睛，直到凤阳山庄的大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之中，她才发出了惊人之语：“你猜猜看，谁会是那个嫌疑最大的人？其实小姐应该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人做的，也知道这其中有大阴谋，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会让谁替她顶罪罢了？” “你知道是谁做的？”我吃惊地望着冬梅，虽然我们心里都在疑惑，但是谁动的手，却不一定能查得出来。其实我内心里更倾向于阴谋说，因为杨溪若再怎么笨。都不可能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而顾惜有白春华在背后指点，更不可能犯这样的过错。能接触李慧儿和她侍女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有心人下手的机会多的是，谁都有可能是凶手。可问题是，到底谁动的手。这才是问题最关键所在。 冬梅朝我比划了个手势：“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总以为李慧儿眼睛看不见，就处处对她照顾？但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小姐那么做！一点儿都不值得。莫小姐早晚都要嫁入咱们家的，所以我就拜托了她身边的丫环多留意那里的动静。那药。不是旁人下的，正是抱琴动的手。” “你说什么？大白天的就说什么胡话？”我吃惊地望着冬梅，她的这个结论的确有桉惊人。比她之前说的那番话更让我吃惊。其实在我看来，这应该是芳姨定的苦肉计，可未必会提前告诉李慧儿，因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能演得更真实。也只有如此。才能达到她想要的目的不是吗？ 冬梅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小姐会是这样的反应，因为你总是把人心想得太过善良。但这件事情千真万确，抱琴是万万抵赖不得的。人证、物证都有，可却不能指证抱琴……” “为什么？你好像……知道很多东西？还有，为什么之前不说出来？”我有些吃惊地看着冬梅，她好像不只知道的事情比我多。看来她比我想象中有心。 冬梅吃惊地看着我。半天才摇头道：“小姐，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呢？难道真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吗？若真能出来指证她们主仆，我们还费这么大力气做什么？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所以现在只能按兵不动。” “你说的‘我们’都包括什么人？难道高美人也知情？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看来我真的是落伍了，似乎还错了过了很多精彩的剧情。我还以为她们是被动的防守，但想不到她们居然早就留了一手，这一次的事情虽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却并不是完全让她们措手不及。 冬梅点了点头：“自然是了，要不然高美人怎么肯留在凤阳山庄处理这样的事情。只是接下来可要为难她了。因为她要假装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这样才能清楚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我们又该怎么应付。不用问，他们肯定会将线索引向杨溪若的，哈哈……可真是要有好热闹看了，杨溪若可是位郡主，他们敢把杨家拉下马，难道真以为杨家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李慧儿聪明不假，只怕这一次是聪明过了头。” 为什么我的心里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个局外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心里还是多了几分感动，因为这件事情我参与的越少，就意味着我被保护得越好，那我和李宣之间的感情并不会因为冒出来的李慧儿而受影响。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抓狂，因为不能亲自参与，对好热闹的我来说并不好受。 一切竟然都像是冬梅说的一样，高美人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查出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杨溪若。而闻讯赶来的抱琴更是一口咬定，翠墨吃下去的东西，原本是应该给李慧儿吃的，这就意味着，杨溪若的目的就是为了毒死李慧儿，好除去这个大障碍。 杨溪若几乎像是疯了一样，可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这其中的巧合，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事情都太过巧合，而且最重要的部分杨溪若偏偏没了人证，这下她百口莫辩。 “为了保证事情的公平起见，所以这件事情不宜声张。”高美人很快下了结论，她叹了口气对着杨溪若道：“不管你是不是清白的，这件事情都只能到此为止。不管为了你，还是为了李慧儿的安全，你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幸亏翠墨中毒不深，只要她醒过来，我想他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 “你说什么？我的责任？我是清白的，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就算是把我送到官府，我也不会承认的。”杨溪若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二百五十二.“公道” 高如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当然不会像顾惜那样完全不顾忌杨溪若的身份，同时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份。面对气急败坏的杨溪若，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但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想帮你也不可能了。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而且最起码有五个人能证明你和翠墨中毒有关，所以如果郡主不想自找麻烦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所谓清者自清，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时候自然会还郡主一个公道。” “清者自清？美人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意思。明明就是害翠墨的凶手，难道你还想包庇不成？长安虽说是天子脚下，可也得讲讲律法吧？要是放走了他，如何还翠墨公道？难道丫环的命就不是命吗？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放她一马。”抱琴不依不饶地开口，毫不退让地逼视着杨溪若。 据说是李慧儿的适时出现替高美人解了围，她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抱琴，一脸歉意地对着高美人道歉，只是提出让杨溪若和顾惜马上离开这里。不仅如此，她还委婉地提出，自己留在凤阳山庄已经不安全，所以希望能换个地方。比如说，希望能和我住在一起。 这个提议不只高美人吃了一惊，当高美人将这些话转到我的耳朵里时，我只感觉眼前突然冒出了不少颗小星星：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吗？可她来丞相府又是为了什么呢？更好的接近我？还是为了方便见到李宣？转念一想，或许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住进逍遥王府，而入丞相府，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吧？ “你答应她了？”虽然知道答案，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高美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恐怕入丞相府，是他们的第一步计划。不过我暂时可不想顺水推舟，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所以自然拒绝了，再加上莫小姐帮了我一把，她不得不留在凤阳山庄了。可她若有心，那早晚都会达到目的。只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借口？” 能看到她们内斗，也让我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李慧儿入京，自然和吴昭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杨溪若呢？她是芳姨找来的，只是大概他们当初设这个局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较上劲儿吧？我暗暗好笑，若不是顾惜从个搅局。只怕她们两个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么尴尬的局面。她们最好能斗起来，那才真叫热闹。 可芳姨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怎么可能乖乖服输？就在我七上八下地等着结果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再度出现意外：芬儿突然出手攻击了李慧儿，若不是抱琴奋力护主，只怕李慧儿性命堪忧！ 芬儿绝对不可能是那么鲁莽的人！当高美人和我火速赶往凤阳山庄的时候，芬儿连同杨溪若早已经被送了回去，据说芬儿也受了伤。眼下正昏迷不醒。李慧儿安然无恙，可抱琴的胳膊也受了伤，身上还带着血迹。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我们听到声音冲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芬儿已经晕过去了，李慧儿哭得像个泪人，抱琴就那样捂着自己的胳膊。说是芬儿想要刺杀李慧儿，幸亏她挡了一下。”莫绍云心事重重地从边上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似乎有些心虚地望着我，很快朝我眨了下眼睛，“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形，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报官是不是不可能吧？可我哥的意思是，杨郡主是有头有脸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希望声张出去的。” 她们会下得去那么重的手吗？我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不停地往下沉。现在想要阻止都不可能了，因为此时李慧儿已经完全有了充足的理由要求马上住进丞相府。而我，就算再怎么没有同情心，也不得不提出这样的要求。高美人朝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低声耳语了几句。这下我更是吃惊了，为什么她在此时还能想出这么荒唐的主意？ “眼下除了这么做，我们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过这可能反倒会将了她们一军。”高美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表情，但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淡然一笑道：“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认输过，她们既然那么想破我的规矩，那就不妨试一试。” 一切都像我们预料的一样，抱琴果然很快提出了住在丞相府的消息，而且很直接地指出，李慧儿似乎招惹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除了丞相府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能给她安全之所。而此时的李慧儿却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人，她做出了想要阻止抱琴的意思，但却只是话里有话地指出，她们进入丞相府是上上策，但她却很“识大体”地指出，这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为了替我着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她的话说得很有技术，表白完自己的心意后，她有些难过地抽了下鼻子，动情道：“我们来到京城，已经给玉妹妹带来了不少麻烦，怎么能再去麻烦人家？再说那里是丞相府，怎么能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住进去的？抱琴的话，玉妹妹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其实她也只是心急，才会口不择言。” “可照理说凤阳山庄的守卫并不比丞相府差，而且这里的条件远比丞相府要好得多。的确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高美人率先开口，完全堵住了李慧儿欲擒故纵的计划。 我看见李慧儿轻轻碰了一下站在她前面的抱琴，不等她开口，抱琴就连珠炮似的开口道：“这里再怎么样，都是城外。莫家虽有钱，可终究只是个商人，怎么能比得丞相府？不会是你们心里还有什么顾忌，所以才不敢让我们家小姐住进去吧？” 二百五十二．“公道” 高如玉是个很聪明的人，她当然不会像顾惜那样完全不顾忌杨溪若的身份，同时也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份。面对气急败坏的杨溪若，她只是皱了皱眉头，“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很生气。但眼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我想帮你也不可能了。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而且最起码有五个人能证明你和翠墨中毒有关，所以如果郡主不想自找麻烦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离开。所谓清者自清，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到时候自然会还郡主一个公道。” “清者自清？美人这话说得还真是有意思。明明就是害翠墨的凶手，难道你还想包庇不成？长安虽说是天子脚下，可也得讲讲律法吧？要是放走了他，如何还翠墨公道？难道丫环的命就不是命吗？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放她一马。”抱琴不依不饶地开口，毫不退让地逼视着杨溪若。 据说是李慧儿的适时出现替高美人解了围，她拦住了情绪激动的抱琴，一脸歉意地对着高美人道歉，只是提出让杨溪若和顾惜马上离开这里。不仅如此，她还委婉地提出，自己留在凤阳山庄已经不安全，所以希望能换个地方。比如说，希望能和我住在一起。 这个提议不只高美人吃了一惊，当高美人将这些话转到我的耳朵里时，我只感觉眼前突然冒出了不少颗小星星：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吗？可她来丞相府又是为了什么呢？更好的接近我？还是为了方便见到李宣？转念一想，或许她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住进逍遥王府，而入丞相府，不过是她的权宜之计吧？ “你答应她了？”虽然知道答案，但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高美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恐怕入丞相府，是他们的第一步计划。不过我暂时可不想顺水推舟，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所以自然拒绝了，再加上莫小姐帮了我一把，她不得不留在凤阳山庄了。可她若有心，那早晚都会达到目的。只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借口？” 能看到她们内斗，也让我的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李慧儿入京，自然和吴昭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杨溪若呢？她是芳姨找来的，只是大概他们当初设这个局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她们两个会较上劲儿吧？我暗暗好笑，若不是顾惜从个搅局。只怕她们两个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么尴尬的局面。她们最好能斗起来，那才真叫热闹。 可芳姨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她怎么可能乖乖服输？就在我七上八下地等着结果的时候。没想到事情会再度出现意外：芬儿突然出手攻击了李慧儿，若不是抱琴奋力护主，只怕李慧儿性命堪忧！ 芬儿绝对不可能是那么鲁莽的人！当高美人和我火速赶往凤阳山庄的时候，芬儿连同杨溪若早已经被送了回去，据说芬儿也受了伤。眼下正昏迷不醒。李慧儿安然无恙，可抱琴的胳膊也受了伤，身上还带着血迹。 “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我们听到声音冲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芬儿已经晕过去了，李慧儿哭得像个泪人，抱琴就那样捂着自己的胳膊。说是芬儿想要刺杀李慧儿，幸亏她挡了一下。”莫绍云心事重重地从边上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几分迟疑。似乎有些心虚地望着我，很快朝我眨了下眼睛，“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形，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更不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问题。不报官是不是不可能吧？可我哥的意思是，杨郡主是有头有脸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希望声张出去的。” 她们会下得去那么重的手吗？我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在不停地往下沉。现在想要阻止都不可能了，因为此时李慧儿已经完全有了充足的理由要求马上住进丞相府。而我，就算再怎么没有同情心，也不得不提出这样的要求。高美人朝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低声耳语了几句。这下我更是吃惊了，为什么她在此时还能想出这么荒唐的主意？ “眼下除了这么做，我们再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过这可能反倒会将了她们一军。”高美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表情，但瞬间就变得柔和起来，淡然一笑道：“还从来没有人能让我认输过，她们既然那么想破我的规矩，那就不妨试一试。” 一切都像我们预料的一样，抱琴果然很快提出了住在丞相府的消息，而且很直接地指出，李慧儿似乎招惹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除了丞相府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能给她安全之所。而此时的李慧儿却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人，她做出了想要阻止抱琴的意思，但却只是话里有话地指出，她们进入丞相府是上上策，但她却很“识大体”地指出，这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为了替我着想，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她的话说得很有技术，表白完自己的心意后，她有些难过地抽了下鼻子，动情道：“我们来到京城，已经给玉妹妹带来了不少麻烦，怎么能再去麻烦人家？再说那里是丞相府，怎么能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能住进去的？抱琴的话，玉妹妹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其实她也只是心急，才会口不择言。” “可照理说凤阳山庄的守卫并不比丞相府差，而且这里的条件远比丞相府要好得多。的确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高美人率先开口，完全堵住了李慧儿欲擒故纵的计划。 我看见李慧儿轻轻碰了一下站在她前面的抱琴，不等她开口，抱琴就连珠炮似的开口道：“这里再怎么样，都是城外。莫家虽有钱，可终究只是个商人，怎么能比得丞相府？不会是你们心里还有什么顾忌，所以才不敢让我们家小姐住进去吧？” 二百五十三.高手过招 “抱琴，你胡言乱语什么呢？玉妹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高美人更不会是见死不救的人！她们为了我们的事情东奔西走，一切自然也会替我们打算，替我们做出最好的选择。”慧娘着急地打断了抱琴的话。 这主仆一唱一和，配合得还真是太好了。果然就像是高美人之前说过的一样，他们若不是事先就做出这样的安排，是绝对不可能反应这么快的。我只有苦笑，依芳姨的个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但高美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把慧娘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这对我们来说虽然是被动的防御，却总比傻等好。所以我忙点点头：“只要慧姐姐不嫌弃，随时欢迎你们来给我做伴。我还总嫌家里不够热闹的。可芬儿呢？她虽说是回去了，可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这样离开合适吗？杨郡主临走之前没说什么？” 依杨溪若的性子，当然不可能吃这么大亏却什么都没说。但偏偏她真的就吃亏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带着芬儿走了，并没有与慧娘她们纠缠！恐怕这其中若没什么阴谋，只怕连神仙都不会相信。芳姨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平息了内讧。 我的话音才落，抱琴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来龙去脉？还用问吗？芬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落了下风，所以才会来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她可能以为只要除去我们家小姐，那位郡主就能当上王妃了吧？呸，什么玩意！这样的人还真是龌龊，推她还真是脏了我的手！走了正好，眼不见心净！” 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我不置可否。只是假装不在意地笑笑，随后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带着慧娘一起去丞相府。抱琴虽然负了点儿小伤，可人却无大碍，可以继续照顾慧娘，但翠墨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可依然虚弱，只能继续留在凤阳山庄。 眼下恐怕最懊悔的就数高美人了，她理应在事情了结之后，就马上让杨溪若离开。但因为当时天色已晚，所以就准许他们留了下来。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趁着李家主仆收拾东西的空当儿，高美人将我和莫绍云拉到了一旁。假装是谈天说地，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莫绍云的态度很是奇怪，她先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说，随后又故意大声地转移了话题。直到来送茶的丫环离开后，绍云才快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但这其中必然有内情。昨天有神秘人物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许久才走。我想应该跟之前发生的意外有关吧？可惜天太黑，而且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没认出来那是什么人。”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莫绍云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淡淡道：“你可要小心，这位李小姐真的好厉害。而且她很有手段。看看杨郡主的下场就知道了。” 当来送点心的丫环出现时，莫绍云很快收住了之前要说的话头。不用问，她现在已经被监视了。什么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转念一想。除了莫绍谦，只怕没人敢对莫家千金做这样的事情了吧？我故意笑眯眯道：“那翠墨就得你们多费心了。人家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得多尽一尽地主之谊。” 直到慧娘再度进入丞相府，而且还是直接被安排到了专属我自己的后花园，张扬的抱琴才一脸吃惊地问道：“这个后花园只有这么几间房子吗？难道我们家小姐……只能和崔小姐住在一起？” “不只是崔小姐。还有我，另外还有一个你可能认识的熟人。不过她现在没在这里，大概晚上你就能见到她了。”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微微摇头叹息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其实我现在也是丞相府的座上宾。反正此时后宫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我就特意请了旨，来这里散散心。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有资格来这里？” 扬起来的笑容僵在慧娘的脸上，她失声道：“高美人也住在这里？还有我认识的熟人？我好像在长安城没什么……认识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真是太意外了。本来以为只是和玉妹妹作伴，但想不到会这么热闹。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肯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你说的不错，时间还早，倒不如我们在后花园走走可好？李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高美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等我开口，就径直上来拉住了李慧儿的手。 “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要再过两天。李小姐，还记得我吗？”白春华悠悠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她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且看她的模样，分明是有备而来。她们两个见过了？我皱了皱眉头，大概是在凤阳山庄吧？李慧儿显然也愣住了，她勉强笑道：“我们……也见过对吗？可惜我眼睛看不见。听你的声音的确有些熟，难不成是在凤阳山庄？” “的确，我们在凤阳山庄见过一面。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更是早就见过了。你不会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吧？当初我们可是在汴梁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春华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李慧儿。 李慧儿平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说不出来是惊恐还是激动，她颤声道：“不错，你的声音我记得，你是……你是白春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你觉得我应该在浪迹天涯，而不是出现在丞相府对吗？不过很不巧，我不只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奉了王爷之命，保护玉小姐的周全，以防有什么人错了心思，打玉小姐的主意。”白春华一脸平静道。 二百五十三．高手过招 “抱琴，你胡言乱语什么呢？玉妹妹怎么会是那样的人？高美人更不会是见死不救的人！她们为了我们的事情东奔西走，一切自然也会替我们打算，替我们做出最好的选择。”慧娘着急地打断了抱琴的话。 这主仆一唱一和，配合得还真是太好了。果然就像是高美人之前说过的一样，他们若不是事先就做出这样的安排，是绝对不可能反应这么快的。我只有苦笑，依芳姨的个性，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放弃？但高美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把慧娘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这对我们来说虽然是被动的防御，却总比傻等好。所以我忙点点头：“只要慧姐姐不嫌弃，随时欢迎你们来给我做伴。我还总嫌家里不够热闹的。可芬儿呢？她虽说是回去了，可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就这样离开合适吗？杨郡主临走之前没说什么？” 依杨溪若的性子，当然不可能吃这么大亏却什么都没说。但偏偏她真的就吃亏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地带着芬儿走了，并没有与慧娘她们纠缠！恐怕这其中若没什么阴谋，只怕连神仙都不会相信。芳姨果然有两把刷子，这么快就平息了内讧。 我的话音才落，抱琴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来龙去脉？还用问吗？芬儿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这么落了下风，所以才会来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她可能以为只要除去我们家小姐，那位郡主就能当上王妃了吧？呸，什么玩意！这样的人还真是龌龊，推她还真是脏了我的手！走了正好，眼不见心净！” 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动了？我不置可否。只是假装不在意地笑笑，随后就让人收拾东西，准备带着慧娘一起去丞相府。抱琴虽然负了点儿小伤，可人却无大碍，可以继续照顾慧娘，但翠墨虽然已经清醒过来，可依然虚弱，只能继续留在凤阳山庄。 眼下恐怕最懊悔的就数高美人了，她理应在事情了结之后，就马上让杨溪若离开。但因为当时天色已晚，所以就准许他们留了下来。谁知道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趁着李家主仆收拾东西的空当儿，高美人将我和莫绍云拉到了一旁。假装是谈天说地，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莫绍云的态度很是奇怪，她先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说，随后又故意大声地转移了话题。直到来送茶的丫环离开后，绍云才快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但这其中必然有内情。昨天有神秘人物来过这里，而且在这里许久才走。我想应该跟之前发生的意外有关吧？可惜天太黑，而且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没认出来那是什么人。”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莫绍云努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淡淡道：“你可要小心，这位李小姐真的好厉害。而且她很有手段。看看杨郡主的下场就知道了。” 当来送点心的丫环出现时，莫绍云很快收住了之前要说的话头。不用问，她现在已经被监视了。什么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转念一想。除了莫绍谦，只怕没人敢对莫家千金做这样的事情了吧？我故意笑眯眯道：“那翠墨就得你们多费心了。人家可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你得多尽一尽地主之谊。” 直到慧娘再度进入丞相府，而且还是直接被安排到了专属我自己的后花园，张扬的抱琴才一脸吃惊地问道：“这个后花园只有这么几间房子吗？难道我们家小姐……只能和崔小姐住在一起？” “不只是崔小姐。还有我，另外还有一个你可能认识的熟人。不过她现在没在这里，大概晚上你就能见到她了。”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微微摇头叹息道：“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其实我现在也是丞相府的座上宾。反正此时后宫也没什么事情要忙，我就特意请了旨，来这里散散心。要不然，我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有资格来这里？” 扬起来的笑容僵在慧娘的脸上，她失声道：“高美人也住在这里？还有我认识的熟人？我好像在长安城没什么……认识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真是太意外了。本来以为只是和玉妹妹作伴，但想不到会这么热闹。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肯定有很多话可以说。” “你说的不错，时间还早，倒不如我们在后花园走走可好？李小姐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故地重游，我想你一定会很高兴的。”高美人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不等我开口，就径直上来拉住了李慧儿的手。 “这么快就过来了，我还以为要再过两天。李小姐，还记得我吗？”白春华悠悠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她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而且看她的模样，分明是有备而来。她们两个见过了？我皱了皱眉头，大概是在凤阳山庄吧？李慧儿显然也愣住了，她勉强笑道：“我们……也见过对吗？可惜我眼睛看不见。听你的声音的确有些熟，难不成是在凤阳山庄？” “的确，我们在凤阳山庄见过一面。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更是早就见过了。你不会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我的声音了吧？当初我们可是在汴梁有过一面之缘的。”白春华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李慧儿。 李慧儿平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说不出来是惊恐还是激动，她颤声道：“不错，你的声音我记得，你是……你是白春华？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你觉得我应该在浪迹天涯，而不是出现在丞相府对吗？不过很不巧，我不只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奉了王爷之命，保护玉小姐的周全，以防有什么人错了心思，打玉小姐的主意。”白春华一脸平静道。 二百五十四.搅乱 谁都没想到，当白春华说出那些话之后，一向平静如水的李慧儿居然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在我的眼里，白春华就像是一阵狂风，让李慧儿平静的情绪睡间失控。她猛然抓住了白春华的手，连声追问道：“你说是奉了王爷之命？哪个王爷？难道是他……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他不是说过……” 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只是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白春华依然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看来你的反应也不错，只是想法太过乐观了。你的耳朵没问题，我也没说错。的确如此，王爷当然就是宣王爷，玉小姐现在可是他心尖子上的人，任何人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只怕王爷就会彻底翻脸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入丞相府，还能和玉小姐做朋友。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好吧，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能负了人家的盛情款待？倒不如我陪你在这里走走吧？” 根本没给李慧儿任何拒绝的机会，白春华硬生生拉起了李慧儿的手朝走开了，而且还朝我们摇了下头，示意我们不要跟过去。看她热情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为什么李慧儿的表情看起来那么难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的模样？ 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为什么白春华不仅认识李慧儿，看起来跟她还很熟的模样？这其中一定有内情，因为就连抱琴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似乎还打算趁我们不注意，找机会溜走。 “等一下，抱琴，你说你从小是跟你们家小姐一起长大的的，那很多事情应该你都知道吧？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家小姐和白春华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不成也是在王爷第二次去汴梁的时候？”高美人叫住了准备逃离的抱琴。 抱琴嘿嘿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头发道：“哎呀，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会知道呢？你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到了这里，怎么都应该整理一下房间吧？” “来到这里就是客人，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替你们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高美人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缓缓走到抱琴的面前。 “哎呀，高美人，您这不是故意在为难我吗？你看。我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是跟小姐一起长大，可她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对不对？再说。我们家小姐怎么说都是个读书人，像我这样，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就算我们家小姐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我也是听不明白的。那个白春华嘛。好像我记得两年前见过她一次，反正小姐待她倒是挺客气的，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半天话。不过我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跟我们家小姐是什么关系。高美人，就算你想要屈打成招，那也得看看对象是不是？”抱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笑眯眯地望着高美人，一脸无辜的表情。 高美人一时间被她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半天才叹息道：“哎呀。好伶牙俐齿的丫头，怪不得你们家小姐这么喜欢你。这么看来，是别想从你的口中打听出来什么消息了对不对？不过我倒是挺为你不知道的，你如此忠心护主，那你一定希望你们家小姐的日子过得更好对不对？可你为什么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小姐往火坑里跳呢？”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抱琴精明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回避高美人的问题。 高美人故意长长叹了口气，悠悠道：“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小聪明。你们家小姐的心思虽然我猜不透。不过我却知道，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如果当初嫁给了宣王爷，李慧儿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可她已为人妇，再独自来见李宣，这合适吗？先不说宣王爷早已经对她无意，就算对她有意又怎么样？男人的感情，一旦收回了，就再没有付出的可能。还有，王爷也是皇室中人，自然和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你们家小姐可能来这里是一番好意，可她为了自己也好，只是来京城看看故人也好，可她只要踏入京城一步，就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一旦那个阴谋被识破，你觉得你们家小姐的下场会怎么样？” “我是个笨丫头，平日里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美人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来京城……不过是为了看眼睛而已，没别的什么企图，更不会是什么棋子。再说，我家小姐她也不会下棋，字写得倒不错，也会弹弹琴。什么下场不下场的，美人再别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了，怪吓人的。”抱琴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蒙混过关。 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叹息着摇头道：“你听不听得懂无所谓，我只是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出口。反正阴谋已经开始了，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逃得开的。不过我倒是希望真如你所说，你家小姐来京城只是为了看眼睛，而没有别的图谋，要不然，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只要看看杨郡主就知道了，凡是被人利用的人，个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抱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高美人似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她满脸堆笑道：“哎呀，我还是回房间里去看看吧，我们家小姐平日里有不少喜好，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安排比较合适，省得到时候小姐不满意。我先告辞了。你们随意吧。” 看着抱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连声道：“跟她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是对牛弹琴吗？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就乱了心思，放弃他们的计划的。而且，就算他们肯，也未必能停得下来。” 二百五十四．搅乱 谁都没想到，当白春华说出那些话之后，一向平静如水的李慧儿居然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在我的眼里，白春华就像是一阵狂风，让李慧儿平静的情绪睡间失控。她猛然抓住了白春华的手，连声追问道：“你说是奉了王爷之命？哪个王爷？难道是他……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他不是说过……” 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只是脸色白得有点儿吓人。白春华依然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道：“看来你的反应也不错，只是想法太过乐观了。你的耳朵没问题，我也没说错。的确如此，王爷当然就是宣王爷，玉小姐现在可是他心尖子上的人，任何人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只怕王爷就会彻底翻脸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入丞相府，还能和玉小姐做朋友。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好吧，既然来了这里，怎么能负了人家的盛情款待？倒不如我陪你在这里走走吧？” 根本没给李慧儿任何拒绝的机会，白春华硬生生拉起了李慧儿的手朝走开了，而且还朝我们摇了下头，示意我们不要跟过去。看她热情的模样，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为什么李慧儿的表情看起来那么难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的模样？ 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大了，为什么白春华不仅认识李慧儿，看起来跟她还很熟的模样？这其中一定有内情，因为就连抱琴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似乎还打算趁我们不注意，找机会溜走。 “等一下，抱琴，你说你从小是跟你们家小姐一起长大的的，那很多事情应该你都知道吧？你倒是说说看。你们家小姐和白春华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不成也是在王爷第二次去汴梁的时候？”高美人叫住了准备逃离的抱琴。 抱琴嘿嘿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头发道：“哎呀，主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会知道呢？你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到了这里，怎么都应该整理一下房间吧？” “来到这里就是客人，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替你们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高美人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缓缓走到抱琴的面前。 “哎呀，高美人，您这不是故意在为难我吗？你看。我只是一个下人，就算是跟小姐一起长大，可她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对不对？再说。我们家小姐怎么说都是个读书人，像我这样，斗大的字识不了几个，就算我们家小姐跟我说了，很多事情我也是听不明白的。那个白春华嘛。好像我记得两年前见过她一次，反正小姐待她倒是挺客气的，两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半天话。不过我却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跟我们家小姐是什么关系。高美人，就算你想要屈打成招，那也得看看对象是不是？”抱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笑眯眯地望着高美人，一脸无辜的表情。 高美人一时间被她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半天才叹息道：“哎呀。好伶牙俐齿的丫头，怪不得你们家小姐这么喜欢你。这么看来，是别想从你的口中打听出来什么消息了对不对？不过我倒是挺为你不知道的，你如此忠心护主，那你一定希望你们家小姐的日子过得更好对不对？可你为什么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家小姐往火坑里跳呢？”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抱琴精明地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在回避高美人的问题。 高美人故意长长叹了口气，悠悠道：“你不用在我的面前耍什么小聪明。你们家小姐的心思虽然我猜不透。不过我却知道，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如果当初嫁给了宣王爷，李慧儿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好过。可她已为人妇，再独自来见李宣，这合适吗？先不说宣王爷早已经对她无意，就算对她有意又怎么样？男人的感情，一旦收回了，就再没有付出的可能。还有，王爷也是皇室中人，自然和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你们家小姐可能来这里是一番好意，可她为了自己也好，只是来京城看看故人也好，可她只要踏入京城一步，就会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一旦那个阴谋被识破，你觉得你们家小姐的下场会怎么样？” “我是个笨丫头，平日里没读过什么书，听不太懂美人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来京城……不过是为了看眼睛而已，没别的什么企图，更不会是什么棋子。再说，我家小姐她也不会下棋，字写得倒不错，也会弹弹琴。什么下场不下场的，美人再别在我的面前说这些话了，怪吓人的。”抱琴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蒙混过关。 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叹息着摇头道：“你听不听得懂无所谓，我只是把自己该说的话说出口。反正阴谋已经开始了，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逃得开的。不过我倒是希望真如你所说，你家小姐来京城只是为了看眼睛，而没有别的图谋，要不然，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下场。只要看看杨郡主就知道了，凡是被人利用的人，个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抱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见高美人似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她满脸堆笑道：“哎呀，我还是回房间里去看看吧，我们家小姐平日里有不少喜好，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安排比较合适，省得到时候小姐不满意。我先告辞了。你们随意吧。” 看着抱琴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我们的视线，我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连声道：“跟她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是对牛弹琴吗？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绝对不可能因为你几句话就乱了心思，放弃他们的计划的。而且，就算他们肯，也未必能停得下来。” 二百五十五.悄然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对牛弹琴，我也得把这些话说出来。像李慧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利用，更不可能死心塌地地为人所用。她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芳姨他们再怎么思虑周全，只可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而忽略了对人心的算计。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我们换个角度，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替李慧儿考虑。你看看，她也是个多疑的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三人成虎’，说得次数多了，她心里不可能不起疑的，更何况芳姨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她从来不相信别人，对李慧儿更不会使出什么真心来，所以这也是我们能利用的地方不是吗？”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芳姨肯定捏住了她什么把柄，才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被自己利用。李慧儿既然来到这个地方，那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往前冲，不管她心跟是否愿意。所以这才更可怕，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她的行动。” 我们两个很快陷入了沉默，对李慧儿，我们只能智取，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有任何的异样。只是……看看时间，这白春华是不是带她出去走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差不多应该也有半个时辰吧？她们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难不成还准备绕着丞相府走上一圈吗？ 走的时候还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慧娘，回来之后却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匆匆吃了点儿午饭就准备睡下。但白春华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她一把拽住了慧娘的手，连声道：“哎呀，这样不好吧？慧娘，平日里你身子就不太好。若是刚刚吃饱了饭就躺下，那样容易积食，不是对身体更不好吗？倒不如我陪你四处走走，权当消消食可好？” “这个……”慧娘一脸为难地表情，似乎想要得到我们的帮忙。但是她显然心里有所顾忌，所以那些开口求救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白春华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淡淡一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谈完吗？你不会想等到明天再说吧？万一明天我的心情不好，你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哎呀，王爷可是交待过。我每隔两天都要回去向他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我要是一顺口说出了什么不应该说的事情……” 慧娘的脸色瞬间难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体力实在是跟不上了，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哎呀，你看看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高美人有些夸张地望着白春华。 这让我心里得暗暗好笑，只要看看高美人表情。就知道她玩心大发，肯定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我安静地坐着，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只见高美人笑眯眯道：“你别理她，她就那样，自己是个侠女，总也觉得别人的身上也有功。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不过她有些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若是刚刚吃了饭你就躺着，肯定对身体不好的。倒不如我陪你先四处走走。去凉亭里坐坐，说说话可好？” 看得出来慧娘紧张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下，虽然还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在高美人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而抱琴更是对白春华退避三舍。早早就不见了踪影。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白春华两个人四目相对。忍得好辛苦的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好吧，现在能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有你的计划了吧？为什么她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做贼心虚的人，是不是都应该这样？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吗？她始终怕我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所以我才能好好地捉弄她一下。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的计划呢，当然要用尽一切办法先把她的精力拖垮，只有如此，她才有可能不对你做什么。我说大小姐，你不会真的傻到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吧？你看看，只要我们继续这么做下去，她早晚都会投降，说不定会主动提出离开这里的。”白春华的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天哪！世上还有这么幼稚的手段来对付敌人？只是拖垮她的精力，让她分不出神儿来为难我？或者是对我下什么毒手？我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没让自己笑得太夸张。白春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是太不了解慧娘了，她看起来无害，但却是个会下狠手的人。当初……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她并不像王爷心中所想那般是个冰清玉洁的人，比如说她现在的丈夫，就是她主动……找上了那个男人，自荐枕席。”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惊得都快要跳出来，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她在说笑？虽说唐代民风开放，但如此举动怎么说都是惊世骇俗吧？ “这是个小秘密，因为我承诺她，绝对不把这事情告诉宣王爷。如果王爷知道了，心里肯定会更受伤。两年前，我奉王爷之命去汴梁看望慧娘。我到了开封之后，打听到她的住址，准备晚上去看看她，省得被人发现我的踪影。但没想到就看到了那场好戏。当时夜半时分，我结结实实把她堵在了门口。当时的情景很是尴尬，她也吓了一大跳。虽然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后来才陆续听到一些消息，因为她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而且外人认为她脑袋也有问题，所以没有人愿意娶她。这大概是她那么做的原因。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二百五十五．悄然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对牛弹琴，我也得把这些话说出来。像李慧儿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被人利用，更不可能死心塌地地为人所用。她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芳姨他们再怎么思虑周全，只可能从自己的立场出发，而忽略了对人心的算计。既然如此，那倒不如我们换个角度，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替李慧儿考虑。你看看，她也是个多疑的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三人成虎’，说得次数多了，她心里不可能不起疑的，更何况芳姨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她从来不相信别人，对李慧儿更不会使出什么真心来，所以这也是我们能利用的地方不是吗？”高美人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芳姨肯定捏住了她什么把柄，才能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地被自己利用。李慧儿既然来到这个地方，那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继续往前冲，不管她心跟是否愿意。所以这才更可怕，因为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她的行动。” 我们两个很快陷入了沉默，对李慧儿，我们只能智取，绝对不能让她看出有任何的异样。只是……看看时间，这白春华是不是带她出去走的时间也太长了吧？差不多应该也有半个时辰吧？她们两个到底干什么去了？难不成还准备绕着丞相府走上一圈吗？ 走的时候还看起来神采奕奕的慧娘，回来之后却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匆匆吃了点儿午饭就准备睡下。但白春华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她一把拽住了慧娘的手，连声道：“哎呀，这样不好吧？慧娘，平日里你身子就不太好。若是刚刚吃饱了饭就躺下，那样容易积食，不是对身体更不好吗？倒不如我陪你四处走走，权当消消食可好？” “这个……”慧娘一脸为难地表情，似乎想要得到我们的帮忙。但是她显然心里有所顾忌，所以那些开口求救的话并没有说出口。 白春华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她淡淡一笑道：“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谈完吗？你不会想等到明天再说吧？万一明天我的心情不好，你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哎呀，王爷可是交待过。我每隔两天都要回去向他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我要是一顺口说出了什么不应该说的事情……” 慧娘的脸色瞬间难看，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却只是叹息着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体力实在是跟不上了，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吗？” “哎呀，你看看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高美人有些夸张地望着白春华。 这让我心里得暗暗好笑，只要看看高美人表情。就知道她玩心大发，肯定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我安静地坐着，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只见高美人笑眯眯道：“你别理她，她就那样，自己是个侠女，总也觉得别人的身上也有功。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不过她有些话说得倒是有些道理，若是刚刚吃了饭你就躺着，肯定对身体不好的。倒不如我陪你先四处走走。去凉亭里坐坐，说说话可好？” 看得出来慧娘紧张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下，虽然还有些为难，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在高美人的搀扶之下离开了。而抱琴更是对白春华退避三舍。早早就不见了踪影。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白春华两个人四目相对。忍得好辛苦的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好吧，现在能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还有你的计划了吧？为什么她好像很怕你的样子？” “做贼心虚的人，是不是都应该这样？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玩的吗？她始终怕我把那些事情说出来，所以我才能好好地捉弄她一下。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的计划呢，当然要用尽一切办法先把她的精力拖垮，只有如此，她才有可能不对你做什么。我说大小姐，你不会真的傻到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吧？你看看，只要我们继续这么做下去，她早晚都会投降，说不定会主动提出离开这里的。”白春华的脸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天哪！世上还有这么幼稚的手段来对付敌人？只是拖垮她的精力，让她分不出神儿来为难我？或者是对我下什么毒手？我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没让自己笑得太夸张。白春华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看，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是太不了解慧娘了，她看起来无害，但却是个会下狠手的人。当初……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她并不像王爷心中所想那般是个冰清玉洁的人，比如说她现在的丈夫，就是她主动……找上了那个男人，自荐枕席。”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惊得都快要跳出来，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她在说笑？虽说唐代民风开放，但如此举动怎么说都是惊世骇俗吧？ “这是个小秘密，因为我承诺她，绝对不把这事情告诉宣王爷。如果王爷知道了，心里肯定会更受伤。两年前，我奉王爷之命去汴梁看望慧娘。我到了开封之后，打听到她的住址，准备晚上去看看她，省得被人发现我的踪影。但没想到就看到了那场好戏。当时夜半时分，我结结实实把她堵在了门口。当时的情景很是尴尬，她也吓了一大跳。虽然她一口咬定，自己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那样的事情，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后来才陆续听到一些消息，因为她的名声一直不太好，而且外人认为她脑袋也有问题，所以没有人愿意娶她。这大概是她那么做的原因。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二百五十六.计拙 就算再怎么沉不住气，现在的我都要假装风平浪静。有人替我留心着慧娘的一举一动，当然最好不过，省得我再为这件事情费心。但也正因为如此，却给了我太多的时间让我胡思乱想。我甚至开始不能肯定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因为在我的心里，爱情只有黑与白，要么爱得纯粹，要么就彼此当成陌生人，绝对不存在所谓的灰色地带。李宣若真的对慧娘保留那么几分暧昧的情感，那我能保证自己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高美人同样让我大跌眼镜，她像是和白春华商量好的，带着慧娘出门之后，就缠着慧娘问东问西，最初慧娘还勉强应付着，可时间久了，难免会疲于应对，终于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只说自己乏了，再不肯出来见人。 白春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高美人竖着拇指笑道：“你还真是厉害，不给她任何机会，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再耍出什么花样了。恩，趁着她现在休息，你们也要好好睡上一觉，好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她。” “那你呢？”高美人一脸无奈地看着白春华，“现在我们手里可没有什么能用的牌了，若是让李慧儿也翻了身，只怕我们胜算的把握就更小了。宣王爷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他有没有说过来这里的话？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来这里，若是不见到李慧儿，或许事情还比较容易收场。你们说是吧？” “其实反倒不如让他们多见面。”淡定地在一旁的我忍不住出声道，“既然他的心里有慧娘，越不让他见，他心里的牵挂就会越多。遮遮掩掩，可能会真的坏事。” 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我此时内心的想法？我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她们的努力。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因为事情的关键只在李宣的身上，若他肯坚持不再理会慧娘，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高美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暗，她低声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呢？不会告诉我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李宣在一起了吧？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还是你的他已经有了心结，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我了解宣王爷，他不是……” “没别的意思。”我的心里闪过一丝酸楚，若此时说退出。只怕她们所有的人都会难以接受吧？我只得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笑，悠悠叹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想。既然宣王爷有那么个心结，反倒不如让他多见见慧娘，这可能会让他解开心中的结。” “哼，若李慧儿是那么坦坦荡荡的人，我们何必又费这么多的心思？倒是你。还是仔细想想，该怎么应付宣王爷接下来的交待的事情吧？”白春华毫不客气地对着我大声吩咐道。 不过眼下我更好奇的是翠墨中毒的内情，如果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就能还杨溪若一个清白，那样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旁人，都算一件好事吧？倒不如去找顾惜问个究竟。傍晚时分。趁白春华还在睡觉的功夫，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匆匆赶到顾家。 情况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自从凤阳山庄出事后。顾惜就像是换了个人，一下张扬的她变得十二分的低调，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左右看了看半天。确信只是我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一把将我拉到她的房间里。连声问道：“哎呀，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吗？为什么还要出门？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吗？我现在魂都快吓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顾惜可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小心？“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顾惜几乎是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嘘，不是跟你说了要小点儿声吗？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唉，本来以前住在凤阳山庄，会给我创造一个大好的机会，还能让绍谦他多看我两眼，就算从前看着我怎么都不顺眼，但看久了也会觉得我是个小美人。可没想到，实在没想到……那里居然闹……鬼！” 她这句话说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一凉！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背，我不由得叹息道：“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地吓人好不好？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不会是受了什么打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若不是亲眼看见，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要说的，就是翠墨中毒的头天晚上，我看见……看见一个像是影子的东西进了李慧儿住的院子里。”说到这里，顾惜的眼泪掉了下来，紧张地看看四周，确信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她居然能上房顶，在上面来去自如，你说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打死我都不会信的。” 果然有人偷偷在和李慧儿见面，听顾惜这么说，他们私底下的见面，应该是有意想要躲避凤阳山庄的人。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果然如同我们猜想的一样，就算是莫绍谦和李慧儿之间也不是彼此完全的信任。我叹息着朝顾惜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会疑神疑鬼，飞檐走壁的功夫，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只要练上几年，就有可能的。不过莫公子心里有鬼倒是肯定的。反倒是你，应该多抽时间去见见莫公子，你不是说，就算能当莫公子的侍妾也愿意吗？若不抓住眼前的机会，只怕以后你连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不不……打死我都不会再去想，也绝对不会再跟莫绍谦有任何瓜葛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凤阳山庄……我是无福消受了。”顾惜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 二百五十六．计拙 就算再怎么沉不住气，现在的我都要假装风平浪静。有人替我留心着慧娘的一举一动，当然最好不过，省得我再为这件事情费心。但也正因为如此，却给了我太多的时间让我胡思乱想。我甚至开始不能肯定自己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因为在我的心里，爱情只有黑与白，要么爱得纯粹，要么就彼此当成陌生人，绝对不存在所谓的灰色地带。李宣若真的对慧娘保留那么几分暧昧的情感，那我能保证自己心里还有他的位置吗？ 高美人同样让我大跌眼镜，她像是和白春华商量好的，带着慧娘出门之后，就缠着慧娘问东问西，最初慧娘还勉强应付着，可时间久了，难免会疲于应对，终于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只说自己乏了，再不肯出来见人。 白春华忍不住笑了起来，朝着高美人竖着拇指笑道：“你还真是厉害，不给她任何机会，就算她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再耍出什么花样了。恩，趁着她现在休息，你们也要好好睡上一觉，好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她。” “那你呢？”高美人一脸无奈地看着白春华，“现在我们手里可没有什么能用的牌了，若是让李慧儿也翻了身，只怕我们胜算的把握就更小了。宣王爷那里，有没有什么动静？他有没有说过来这里的话？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来这里，若是不见到李慧儿，或许事情还比较容易收场。你们说是吧？” “其实反倒不如让他们多见面。”淡定地在一旁的我忍不住出声道，“既然他的心里有慧娘，越不让他见，他心里的牵挂就会越多。遮遮掩掩，可能会真的坏事。” 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我此时内心的想法？我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她们的努力。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因为事情的关键只在李宣的身上，若他肯坚持不再理会慧娘，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高美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暗，她低声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呢？不会告诉我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李宣在一起了吧？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还是你的他已经有了心结，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没有必要，我了解宣王爷，他不是……” “没别的意思。”我的心里闪过一丝酸楚，若此时说退出。只怕她们所有的人都会难以接受吧？我只得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笑，悠悠叹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想。既然宣王爷有那么个心结，反倒不如让他多见见慧娘，这可能会让他解开心中的结。” “哼，若李慧儿是那么坦坦荡荡的人，我们何必又费这么多的心思？倒是你。还是仔细想想，该怎么应付宣王爷接下来的交待的事情吧？”白春华毫不客气地对着我大声吩咐道。 不过眼下我更好奇的是翠墨中毒的内情，如果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就能还杨溪若一个清白，那样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旁人，都算一件好事吧？倒不如去找顾惜问个究竟。傍晚时分。趁白春华还在睡觉的功夫，我带着满腹的疑问匆匆赶到顾家。 情况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自从凤阳山庄出事后。顾惜就像是换了个人，一下张扬的她变得十二分的低调，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左右看了看半天。确信只是我一个人出现在那里，一把将我拉到她的房间里。连声问道：“哎呀，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家吗？为什么还要出门？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吗？我现在魂都快吓丢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顾惜可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小心？“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呢？” 顾惜几乎是冲过来捂住我的嘴，低声道：“嘘，不是跟你说了要小点儿声吗？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唉，本来以前住在凤阳山庄，会给我创造一个大好的机会，还能让绍谦他多看我两眼，就算从前看着我怎么都不顺眼，但看久了也会觉得我是个小美人。可没想到，实在没想到……那里居然闹……鬼！” 她这句话说出口，我就感觉自己的后背猛然一凉！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背，我不由得叹息道：“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地吓人好不好？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不会是受了什么打击，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若不是亲眼看见，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我要说的，就是翠墨中毒的头天晚上，我看见……看见一个像是影子的东西进了李慧儿住的院子里。”说到这里，顾惜的眼泪掉了下来，紧张地看看四周，确信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她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可她居然能上房顶，在上面来去自如，你说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打死我都不会信的。” 果然有人偷偷在和李慧儿见面，听顾惜这么说，他们私底下的见面，应该是有意想要躲避凤阳山庄的人。我不由得松了口气，果然如同我们猜想的一样，就算是莫绍谦和李慧儿之间也不是彼此完全的信任。我叹息着朝顾惜摇了摇头：“你可真是会疑神疑鬼，飞檐走壁的功夫，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只要练上几年，就有可能的。不过莫公子心里有鬼倒是肯定的。反倒是你，应该多抽时间去见见莫公子，你不是说，就算能当莫公子的侍妾也愿意吗？若不抓住眼前的机会，只怕以后你连想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不不……打死我都不会再去想，也绝对不会再跟莫绍谦有任何瓜葛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凤阳山庄……我是无福消受了。”顾惜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 二百五十七.一丝希望 “恩？你确定吗？当初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的就是能嫁到莫家。现在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顾惜，心里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真的仅仅只是看到了那个场景？ 顾惜只是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惊恐，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担忧，却不肯再多说什么，我再三追问后，她叹息道：“哎呀，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还是不要再多问了。凤阳山庄里……就是不平静，你有时间，倒不如去翻翻莫家的历史。我可不想再去那里担惊受怕了。对了，你也是……虽然我们两个过去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不愉快，但我们两个还算是朋友，你就信我一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再去莫家，也尽量不要和莫绍谦多接触，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他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本来我以为他是个很好的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顾惜这样的人去评判莫绍谦的人品？女人的感情其实才是最恐怖的，一旦做出了决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得了。接下来，不管我怎么问，顾惜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催促我马上离开。难道就这么空手而归？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算了。可你能不能告诉我，翠墨中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风声？” “一定是那个鬼。要不然，谁能做得那么小心，又不被人发现。不过……也可你是人做的。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那个慧娘吃的、用的，都是在那个小院里单独做好，除了她们主仆三人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接触？其实我倒是想在她们的饭菜里做点儿手脚，比如说放点儿巴豆什么的。可惜一直没有那个机会。”顾惜有些气愤，不过那种表情转瞬即逝。 “你真的确定吗？她们的饭菜是单独做的？”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事实的真相几乎已经呼之欲出，杨溪若难道真是冤枉的？ 顾惜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好吧，其实之前白女侠也问过我，让我仔细想过所有的细节，那饭是她们自己做的不假。你也看见了，她住的地方守卫算得上森严，尤其是白天。就算是有只苍蝇飞进去，怕也会被他们分出公母来。更别说是吃的东西了，更是十二分的严谨。但她们用的东西去是外面的人送去的。尤其是水，离她们的住处最近的地方，也只有杨郡主住的那个院子里有水井。那碗有毒的粥，恰好就是从那里取的水煮的。翠墨中毒之前，除了那碗粥之后。所有的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杨郡主身边的丫环借走了。所以不怀疑她，还能怀疑什么人？杨郡主就算是真的被冤枉，她也无话可说。当时的情形你没看到，在高美人追问芬儿时，杨溪若的脸都快要绿了。可后来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奇怪，好好的芬儿又跑去替自家主子出头。反倒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哈哈……”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倒是芬儿的行为。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为什么要从那里借走水？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居然也会把水借给她？若说这其中没什么阴谋，恐怕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的。 说到这里，顾惜再度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确信绝对无人偷听的时候，她微微吐了口气。轻声道：“其实还有句话，我一直都没跟旁人说起过。那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我用的水，也都是从那里取的，可我不只用了，而且还喝了。你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我猜想，那水并没有问题。翠墨之所有会中毒，肯定是因为她吃了别的什么东西，再或者是，有什么人想要破了眼前这个困局，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虽然狠毒，却很管用。你说是不是？想想看，不过是牺牲一个小小的丫环，就能保全大局，换了我肯定会这么做的。” 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却不是一般的大。我吃惊地望着顾惜，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还真是不容易！而且她似乎也在暗示，有可能是慧儿自己下的毒手，为的就是让自己脱困。我还想再为什么，顾惜却连连摇手：“这几天我不敢再出门了，也不会再见任何人。下次你若想找我，怎么说也得半个月之后。哎呀，我的小心肝啊，这下可得好好养养。” “好吧。你的确应该在家静养些日子了。”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请你好好去醉仙楼吃上一顿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顾惜笑眯眯地看着我，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说完这些之后，她直直将我从房间里推出来，随后关上了房门，在里面大声道：“哎呀，真是对不起，现在我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开着门。你若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倒不如派个有身手的人来保护我可好？” 我好笑地答应了顾惜的说法，可心里却在盘算着，是时候该去见见杨溪若了。就算明明知道她和吴昭容是一伙的，那也得问个究竟，看她究竟还有什么阴谋。眼下，只怕她已经方寸大乱，毕竟这一次她被逐出了局，还是在她做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之后。打定了主意，我再度出现在长安街上，准备去找杨溪若好好谈一谈。 一辆马车缓缓在我的身边停下，不等我开口，马车就掀起了一条小缝，“小姐，不如我来送你程吧？快请上车。” 什么人会这么好心？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正想要开口，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莫绍谦最喜欢的香料，他在车里？不等我开口问，只听他急急道：“快上来，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的话。” 二百五十七．一丝希望 “恩？你确定吗？当初你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为的就是能嫁到莫家。现在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顾惜，心里更加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会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难道真的仅仅只是看到了那个场景？ 顾惜只是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惊恐，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担忧，却不肯再多说什么，我再三追问后，她叹息道：“哎呀，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还是不要再多问了。凤阳山庄里……就是不平静，你有时间，倒不如去翻翻莫家的历史。我可不想再去那里担惊受怕了。对了，你也是……虽然我们两个过去曾经发生过那么多的不愉快，但我们两个还算是朋友，你就信我一句话，千万千万不要再去莫家，也尽量不要和莫绍谦多接触，他……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他根本不像我想的那样，本来我以为他是个很好的人。”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顾惜这样的人去评判莫绍谦的人品？女人的感情其实才是最恐怖的，一旦做出了决定，任何人都不可能动摇得了。接下来，不管我怎么问，顾惜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催促我马上离开。难道就这么空手而归？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既然你不肯帮我，那就算了。可你能不能告诉我，翠墨中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没有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风声？” “一定是那个鬼。要不然，谁能做得那么小心，又不被人发现。不过……也可你是人做的。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那个慧娘吃的、用的，都是在那个小院里单独做好，除了她们主仆三人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接触？其实我倒是想在她们的饭菜里做点儿手脚，比如说放点儿巴豆什么的。可惜一直没有那个机会。”顾惜有些气愤，不过那种表情转瞬即逝。 “你真的确定吗？她们的饭菜是单独做的？”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事实的真相几乎已经呼之欲出，杨溪若难道真是冤枉的？ 顾惜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好吧，其实之前白女侠也问过我，让我仔细想过所有的细节，那饭是她们自己做的不假。你也看见了，她住的地方守卫算得上森严，尤其是白天。就算是有只苍蝇飞进去，怕也会被他们分出公母来。更别说是吃的东西了，更是十二分的严谨。但她们用的东西去是外面的人送去的。尤其是水，离她们的住处最近的地方，也只有杨郡主住的那个院子里有水井。那碗有毒的粥，恰好就是从那里取的水煮的。翠墨中毒之前，除了那碗粥之后。所有的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杨郡主身边的丫环借走了。所以不怀疑她，还能怀疑什么人？杨郡主就算是真的被冤枉，她也无话可说。当时的情形你没看到，在高美人追问芬儿时，杨溪若的脸都快要绿了。可后来的事情更让我觉得奇怪，好好的芬儿又跑去替自家主子出头。反倒把自己弄得昏迷不醒，哈哈……” 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倒是芬儿的行为。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她为什么要从那里借走水？更重要的是，那些人居然也会把水借给她？若说这其中没什么阴谋，恐怕三岁的小孩子都不会信的。 说到这里，顾惜再度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外面。确信绝对无人偷听的时候，她微微吐了口气。轻声道：“其实还有句话，我一直都没跟旁人说起过。那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我用的水，也都是从那里取的，可我不只用了，而且还喝了。你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我猜想，那水并没有问题。翠墨之所有会中毒，肯定是因为她吃了别的什么东西，再或者是，有什么人想要破了眼前这个困局，所以才想出这么一招。虽然狠毒，却很管用。你说是不是？想想看，不过是牺牲一个小小的丫环，就能保全大局，换了我肯定会这么做的。” 这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却不是一般的大。我吃惊地望着顾惜，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这么多有用的消息还真是不容易！而且她似乎也在暗示，有可能是慧儿自己下的毒手，为的就是让自己脱困。我还想再为什么，顾惜却连连摇手：“这几天我不敢再出门了，也不会再见任何人。下次你若想找我，怎么说也得半个月之后。哎呀，我的小心肝啊，这下可得好好养养。” “好吧。你的确应该在家静养些日子了。”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等过了这段时间，我请你好好去醉仙楼吃上一顿如何？” “真的吗？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顾惜笑眯眯地看着我，但脸色依然不太好看，说完这些之后，她直直将我从房间里推出来，随后关上了房门，在里面大声道：“哎呀，真是对不起，现在我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开着门。你若真的把我当成朋友，倒不如派个有身手的人来保护我可好？” 我好笑地答应了顾惜的说法，可心里却在盘算着，是时候该去见见杨溪若了。就算明明知道她和吴昭容是一伙的，那也得问个究竟，看她究竟还有什么阴谋。眼下，只怕她已经方寸大乱，毕竟这一次她被逐出了局，还是在她做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之后。打定了主意，我再度出现在长安街上，准备去找杨溪若好好谈一谈。 一辆马车缓缓在我的身边停下，不等我开口，马车就掀起了一条小缝，“小姐，不如我来送你程吧？快请上车。” 什么人会这么好心？我不由得愣了一下，正想要开口，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莫绍谦最喜欢的香料，他在车里？不等我开口问，只听他急急道：“快上来，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的话。” 二百五十八.困顿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坐在马车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凤阳山庄的马车，那就应该是莫绍谦没错。可莫绍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守在凤阳山庄吗？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拒绝他的邀请。可万万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我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昏了过去。坏了！这是我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莫绍谦怎么敢如此大胆，居然明目张胆挟持我。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硬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我这是在什么地方？难不成是那些人……我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此时天色还未暗下来，也就是说，我被掳到这里来并没有太长时间。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房间里布置极为简单，准确地说应该说是简陋。一股淡淡的檀香从窗外飘进来，我才恍然大悟：我似乎被关在了一种道观里。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费这么大心思将我掳到这里来？真的会是莫绍谦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你终于醒了！时间刚刚好，要不然，我就得想办法把你弄醒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 当这个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后，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条蛇从我的后背爬过。这个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强装镇定，勉强出声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假装莫绍谦？而且还坐着他们家的马车出现？说吧，你有什么阴谋？这么看来，你也是他们找来的人，可目的是什么？为了瓦解我的意志？还是想当着宣王爷的面炫耀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沈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在京城？” 不错。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站在我面前的人的确是沈维没错的，他那张恬不知耻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沈维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敢再踏入京城？当初他可是吃了那么大的亏，而且保证绝对不会进京城的！难道真被高美人说中了！沈维也和吴昭容那些人搅在一起了？此时的我感觉心里在阵阵作呕，真是不知道当初那个“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怎么就会被这个小人迷得神魂颠倒？ 沈维显然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在瞬间的出神之后，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对着我悠悠叹道：“哎呀，士别三日。真是当刮目相看哪？人人都说你跟从前不一样了，我以为那不过是传言，但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会认为自己眼花了。怎么，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粘着我的吗？你可是说过，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为什么……” “哈哈……”我狂笑着从床榻上站起来，确认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不适之后。我来到沈维的面前，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的空当，狠狠抽了他一个大耳光：“你居然还有有脸提过去的事情。难道你忘了怎么在那位郡主的面前百般讨好的表情了吗？我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居然也被你那般污辱！你应该庆幸，当初若不是有人出手相助，你怎么可能会活着滚出长安城？不过这一次。你未必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吧，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维显然被我打懵了。半天才算回过神来，他揉着自己被打红了的脸，叹息道：“哎，我还以为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情谊，所以才把你带到这里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和你再续前缘。不管怎么说。当初我们也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不是吗？难道我的一片心意真是白费了吗？你的心里真的已经没有我了？” “这么无聊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否则，我不能确定自己不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冷冷地瞪着沈维，如果不是考虑到外面还有人守候，以及想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的话，此时我一定冲出去了。在敌情不明之前，我只能小心地防备。 沈维很快恢复了无赖的本色，他用力地朝自己的脸拍了几下，接着几步堵在我的面前，连声道：“好啊。那我就说点儿‘有聊’的话，想当年，我遗憾地离开了京城，和你这样的大美人失之交臂。现在想想，我都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不应该，若真的成了丞相府的乘龙快婿，怎么说都不应该比现在过得更差……” “哼，就算是事情再重演，你还是会攀更高的枝儿去的。真是老天开眼，你纯粹是咎由自取。”本来我还打算说句软话，好让他放松警惕，可听他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他几句。 这些话显然又扎到了沈维的痛处，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下跳了起来，朝我逼近了一步，愤愤不平道：“如果不是你们设局，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小丫环？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只怕我这辈子都要毁了！所以欠我的，你们一个个都得还回来。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你了！我的崔大小姐，你不会认为，我把你请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兜风而已吧？” “你想做什么？现在可是晴天白日，你可别胡来，你应该想想得罪我可能会是什么下场。”我尽量不动声色道，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谁知道现在的沈维到底是什么状况？万一他狗急跳墙，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我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沈维一脸狞笑地欺近我，连声道：“看你的脸色，应该也想得出来我想做什么吗？我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当初是你们骗了我，所以才害得我落魄地离开京城，时隔那么久，也该到了补偿我的时候！” 二百五十八．困顿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坐在马车上的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凤阳山庄的马车，那就应该是莫绍谦没错。可莫绍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守在凤阳山庄吗？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拒绝他的邀请。可万万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我感觉自己的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一下，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昏了过去。坏了！这是我昏迷之前最后一个念头！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莫绍谦怎么敢如此大胆，居然明目张胆挟持我。 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硬的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被子。我这是在什么地方？难不成是那些人……我的大脑瞬间清醒起来。此时天色还未暗下来，也就是说，我被掳到这里来并没有太长时间。这里是什么地方？看房间里布置极为简单，准确地说应该说是简陋。一股淡淡的檀香从窗外飘进来，我才恍然大悟：我似乎被关在了一种道观里。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费这么大心思将我掳到这里来？真的会是莫绍谦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 “你终于醒了！时间刚刚好，要不然，我就得想办法把你弄醒了。”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我的面前响起。 当这个声音传到我的耳中后，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古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条蛇从我的后背爬过。这个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强装镇定，勉强出声道：“是你？你为什么要假装莫绍谦？而且还坐着他们家的马车出现？说吧，你有什么阴谋？这么看来，你也是他们找来的人，可目的是什么？为了瓦解我的意志？还是想当着宣王爷的面炫耀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沈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在京城？” 不错。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可站在我面前的人的确是沈维没错的，他那张恬不知耻的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沈维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敢再踏入京城？当初他可是吃了那么大的亏，而且保证绝对不会进京城的！难道真被高美人说中了！沈维也和吴昭容那些人搅在一起了？此时的我感觉心里在阵阵作呕，真是不知道当初那个“我”到底看上了他什么，怎么就会被这个小人迷得神魂颠倒？ 沈维显然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在瞬间的出神之后，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对着我悠悠叹道：“哎呀，士别三日。真是当刮目相看哪？人人都说你跟从前不一样了，我以为那不过是传言，但想不到居然是真的。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一定会认为自己眼花了。怎么，难道你忘了当初是怎么粘着我的吗？你可是说过，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为什么……” “哈哈……”我狂笑着从床榻上站起来，确认在自己的身上没有发生任何不适之后。我来到沈维的面前，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的空当，狠狠抽了他一个大耳光：“你居然还有有脸提过去的事情。难道你忘了怎么在那位郡主的面前百般讨好的表情了吗？我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居然也被你那般污辱！你应该庆幸，当初若不是有人出手相助，你怎么可能会活着滚出长安城？不过这一次。你未必就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说吧，你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维显然被我打懵了。半天才算回过神来，他揉着自己被打红了的脸，叹息道：“哎，我还以为你还记得当初我们之间的情谊，所以才把你带到这里来。不为别的，只是想和你再续前缘。不管怎么说。当初我们也是轰轰烈烈地爱过一场不是吗？难道我的一片心意真是白费了吗？你的心里真的已经没有我了？” “这么无聊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否则，我不能确定自己不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冷冷地瞪着沈维，如果不是考虑到外面还有人守候，以及想知道他还有什么阴谋的话，此时我一定冲出去了。在敌情不明之前，我只能小心地防备。 沈维很快恢复了无赖的本色，他用力地朝自己的脸拍了几下，接着几步堵在我的面前，连声道：“好啊。那我就说点儿‘有聊’的话，想当年，我遗憾地离开了京城，和你这样的大美人失之交臂。现在想想，我都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不应该，若真的成了丞相府的乘龙快婿，怎么说都不应该比现在过得更差……” “哼，就算是事情再重演，你还是会攀更高的枝儿去的。真是老天开眼，你纯粹是咎由自取。”本来我还打算说句软话，好让他放松警惕，可听他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讽刺他几句。 这些话显然又扎到了沈维的痛处，他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下跳了起来，朝我逼近了一步，愤愤不平道：“如果不是你们设局，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小小丫环？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只怕我这辈子都要毁了！所以欠我的，你们一个个都得还回来。首当其冲的当然就是你了！我的崔大小姐，你不会认为，我把你请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兜风而已吧？” “你想做什么？现在可是晴天白日，你可别胡来，你应该想想得罪我可能会是什么下场。”我尽量不动声色道，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谁知道现在的沈维到底是什么状况？万一他狗急跳墙，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我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沈维一脸狞笑地欺近我，连声道：“看你的脸色，应该也想得出来我想做什么吗？我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当初是你们骗了我，所以才害得我落魄地离开京城，时隔那么久，也该到了补偿我的时候！” 二百五十九.英雄之诱饵 看着沈维一步步逼着我后退，我的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勉强控制住想要吐的*，我连声道：“你站住！不许再靠近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不怕王法吗？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你别想再胡来！” “王法？堂堂丞相府的千金也会跟我提王法？哼，如果王法有用，那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被冤枉的人？你应该最能看明白这一点儿吧？还有，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我想要做什么吧？当初你追求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虽然是迟了点儿，可你放心，我会很温柔，而且保你满意。来来来，我的大美人，*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可将来，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到沈家！不会让你丢脸的。”沈维一脸的狞笑，势在必得的模样。 就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像想象中那么灵活，就连踢出去的腿，都没有了平日的威力。毕竟我是学过一些拳脚的，对付沈维这样的绣花枕头，按理说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直到此时，我的后背才开始一个劲儿地冒冷汗，事情似乎复杂了不少，沈维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不等我开口追问，沈维狂笑道：“哎呀，看你的样子很吃惊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会点儿花拳绣腿？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儿，所以就给了服了一点儿药，那药会让你保持清醒，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你看看，我可是翩翩君子，并没有趁着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把你怎么样。好了。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哈哈……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相信属于我的一切还会回来的。听说丞相大人也是很推崇从一而终的说法，他一定不会拒绝这门婚事的。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人，也算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乘龙快婿……” 这个男人脸皮还能更厚点儿吗？我真的要被他打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努力想着脱身之策，可越来越沉重的身体让我筋疲力尽，连说句话都变得困难起来。无奈之下。我只得努力地开口求助，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呼救。 “喊救命？喊吧，喊吧！就算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什么人听见的？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地方，我怎么能让别人坏了本大爷的好事！”我的喊叫反倒是让他激动起来，一脸狂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难道我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而且还是这么龌龊的男人？我忍不住大声狂喊。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时，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果然还是有人来了。 “住手！居然是你！我就应该猜到是你的！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莫绍谦突然从天而降。猛然冲到了沈维的面前，照着他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出现在京城！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此时我的已经完全呆住了，大脑迅速转动起来，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莫绍谦会适时地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从来没想过莫绍谦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他的脸因为激动已经变得通红。打在沈维脸上的拳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更夸张的是，回过神来的沈维显然也不愿意吃这么大的亏，两个人很快打成了一团。若不是随后赶来的莫家人将他们二人分开。落下风的还不一定是沈维。 直到那些人将沈维制服，同样脸上挂彩的莫绍谦来到我的面前，连声问道：“你不要紧吧？我正好来城中办事，就看见我们家的马车在路上招摇过市。本来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嚣张，但想不到马车却来到这里。本来我打算等他出来。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凤阳山庄的人。若不是你出声。我也没想到你会被他掳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最起码眼下我已经安全了！我长长出了口气，“我还好，只是……身上有点儿使不出劲儿。幸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莫绍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沈维，再柔声对我道：“这个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想怎么处理这种人？像他这样种人渣，是万万不能轻纵的！要不……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先把他给我押下去，千万别让他跑了。” “你受惊了！”莫绍谦一脸歉意地望着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在京城行凶。要知道是这样，怎么我都得派人守在你的身边。不是说好了，这些日子你都会留在府里不外出的吗？难不成……还是为了慧娘的事情吗？这个时候，你不应该乱跑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莫绍谦。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好吧，看你的样子也像是被吓坏了。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情。我先送你回去。” 接下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在上演大片一样，前一秒还在心惊胆颤，后一秒却被人呵护备至地送回了家中。当我的父母对着他千恩万谢的时候，莫绍谦犹豫了一下，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去到凤阳山庄暂时静养。这样一来可以暂时避开慧娘，免得再惹上什么麻烦；二来则正好可以跟绍云作伴，她陪着我自然也能让我散散心。 真的要答应吗？我的心里不停地犹豫着。母亲自然一切听从我自己的安排，更何况绍云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儿，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父亲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对我吩咐道：“也好，你去那里住几天吧。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对你静养无宜。” 二百五十九．英雄之诱饵 看着沈维一步步逼着我后退，我的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样。勉强控制住想要吐的*，我连声道：“你站住！不许再靠近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不怕王法吗？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你别想再胡来！” “王法？堂堂丞相府的千金也会跟我提王法？哼，如果王法有用，那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被冤枉的人？你应该最能看明白这一点儿吧？还有，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我想要做什么吧？当初你追求我，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虽然是迟了点儿，可你放心，我会很温柔，而且保你满意。来来来，我的大美人，*一刻值千金，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片心意。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可将来，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到沈家！不会让你丢脸的。”沈维一脸的狞笑，势在必得的模样。 就在我准备反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像想象中那么灵活，就连踢出去的腿，都没有了平日的威力。毕竟我是学过一些拳脚的，对付沈维这样的绣花枕头，按理说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直到此时，我的后背才开始一个劲儿地冒冷汗，事情似乎复杂了不少，沈维果然是有备而来的。 不等我开口追问，沈维狂笑道：“哎呀，看你的样子很吃惊吧？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还会点儿花拳绣腿？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儿，所以就给了服了一点儿药，那药会让你保持清醒，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你看看，我可是翩翩君子，并没有趁着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就把你怎么样。好了。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哈哈……只要生米煮成熟饭，相信属于我的一切还会回来的。听说丞相大人也是很推崇从一而终的说法，他一定不会拒绝这门婚事的。更何况像我这样的人，也算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乘龙快婿……” 这个男人脸皮还能更厚点儿吗？我真的要被他打败了，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努力想着脱身之策，可越来越沉重的身体让我筋疲力尽，连说句话都变得困难起来。无奈之下。我只得努力地开口求助，希望有人能听到我的呼救。 “喊救命？喊吧，喊吧！就算是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什么人听见的？这可是我千挑万选才选中的地方，我怎么能让别人坏了本大爷的好事！”我的喊叫反倒是让他激动起来，一脸狂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难道我的一生就这么被毁了？而且还是这么龌龊的男人？我忍不住大声狂喊。就在我几乎快要绝望时，只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果然还是有人来了。 “住手！居然是你！我就应该猜到是你的！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莫绍谦突然从天而降。猛然冲到了沈维的面前，照着他的鼻子就是狠狠一拳：“你这个王八蛋！居然还敢出现在京城！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此时我的已经完全呆住了，大脑迅速转动起来，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莫绍谦会适时地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我从来没想过莫绍谦居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他的脸因为激动已经变得通红。打在沈维脸上的拳头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更夸张的是，回过神来的沈维显然也不愿意吃这么大的亏，两个人很快打成了一团。若不是随后赶来的莫家人将他们二人分开。落下风的还不一定是沈维。 直到那些人将沈维制服，同样脸上挂彩的莫绍谦来到我的面前，连声问道：“你不要紧吧？我正好来城中办事，就看见我们家的马车在路上招摇过市。本来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嚣张，但想不到马车却来到这里。本来我打算等他出来。再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凤阳山庄的人。若不是你出声。我也没想到你会被他掳来。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要不要请个郎中看看？” 最起码眼下我已经安全了！我长长出了口气，“我还好，只是……身上有点儿使不出劲儿。幸亏你及时赶到，要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莫绍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沈维，再柔声对我道：“这个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想怎么处理这种人？像他这样种人渣，是万万不能轻纵的！要不……还是交给我来办吧？先把他给我押下去，千万别让他跑了。” “你受惊了！”莫绍谦一脸歉意地望着我，“真是没想到，他居然敢在京城行凶。要知道是这样，怎么我都得派人守在你的身边。不是说好了，这些日子你都会留在府里不外出的吗？难不成……还是为了慧娘的事情吗？这个时候，你不应该乱跑的。” 我没有答话，只是呆呆地看着莫绍谦。他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好吧，看你的样子也像是被吓坏了。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谈这件事情。我先送你回去。” 接下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在上演大片一样，前一秒还在心惊胆颤，后一秒却被人呵护备至地送回了家中。当我的父母对着他千恩万谢的时候，莫绍谦犹豫了一下，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我去到凤阳山庄暂时静养。这样一来可以暂时避开慧娘，免得再惹上什么麻烦；二来则正好可以跟绍云作伴，她陪着我自然也能让我散散心。 真的要答应吗？我的心里不停地犹豫着。母亲自然一切听从我自己的安排，更何况绍云是她未过门的儿媳妇儿，自然是一百个放心。父亲犹豫再三，终于点了点头，对我吩咐道：“也好，你去那里住几天吧。现在家里这么多人，对你静养无宜。” 二百六十.疑虑 父亲大人似乎话里有话？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父亲本就是个睿智的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可能毫不知情，更不可能由着我的性子胡来。恐怕他比谁都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在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虑之后，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所做的一切自然会为了我好。所以就算有慧娘再三的挽留，我还是决定前往凤阳山庄。 借着收拾东西的空当，高美人打发走了所有人，细细问了之前发生的情形，她显然也很是吃惊，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下可真是奇了。你去找顾惜，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没有外人知道。难不成，是有人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适时地救你于危难之中？要不然，该怎么解释？还有……莫公子的出现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巧合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也这么认为？要不是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人家救了我，居然还让我怀疑别有用心。你说的不错，他出现得太突然，而且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仔细想想看，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费这么大的心思将沈维找来？”我的脸上勉强撑出一抹笑容，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恢复，所以大脑也开始逐渐恢复运转，“虽然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总让我觉得有些怀疑。可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还算是替我解了围，最起码我不用再面对慧娘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矫情，你不在的这一天，她可是腻腻歪歪了一整天，看她的模样。很怕与白春华独处，可偏偏又想来招惹你身边的人。虽然还不能肯定，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来这里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有稍有机会，她还是会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你看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只怕此时的她……已经走火入魔了，怎么肯放过最后一根儿救命稻草？”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但最起码我可以避免亲自处理这些麻烦了不是吗？慧娘那样的人，绝对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所以交给高美人处理再好不过。我不在这里。高美人处理起来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一个白春华已经让慧娘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还能腾出手来应付高美人？ 至于沈维，既然我已经将话说给高美人听。自然会有人出面处理这个大麻烦的。 对我的突然到来，莫绍云同样一脸的紧张，直到莫绍谦告诉她，我是来这里跟她作伴，而且还要与她同吃同睡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这兄妹两个是怎么了？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难不成莫绍云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说……那些神秘的人物依然在这里出现，所以绍云才会如临大敌，甚至草木皆兵？ 直到借着午睡的机会，我正准备开口说话，躺在床上假寐的莫绍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指了一下窗外。我狐疑地将脸转过去，却赫然发现有人守在窗外，显然在听着这里的动静！到底是什么人？我正想开口。莫绍云在我的手心写了两个字：家贼。 说完这些，她朝我使了个眼色，随后故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好让外面的人以为她已经熟睡。但那人似乎并不放心，在外面守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悄然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绍云才低低长出了一口气。半天才叹息道：“哎呀，在自己家中都跟作贼似的，这样的日子，谁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你可千万别怪我，也别怪我大哥，只因为他现在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不过还好，留在这里，总比和那个慧娘留在一起省心。” 绍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真是让我一时间捉摸不透，看了她半天，我忍不住轻笑道：“我就知道，我未来的小嫂子肯定会疼我的。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他们……不应该是凤阳山庄的人吗？就算是有人派来的，那也只应该防备别人，难道他们连你也没有放过？还是说……你也做了让他们不放心的事情？” 她有些害羞地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哎呀，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好说的，我虽然还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却发现他们很谨慎，一言一行都很小心，任何出入山庄的人都会被他们跟踪，甚至是盘问。所以我这个莫家小姐也不例外。大哥……他这一次绝对是惹上麻烦了。倒是你，心里怎么想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难道是突然决定回心转意，要跟我大哥在一起了？还有，为什么沈维也出现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绍云的耳朵里。我正想要解释，绍云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其实像他那样的人，既然来到了京城，肯定是自找麻烦。别说是你，就算换了旁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不知道你打算拿他怎么办？不会再放他一马吧？留着他，早晚都会是个祸害。” “现在哪里还轮得我插手？恨他的人，恐怕要排成了长队，若知道他到了京城，绝对不会会让他横着出去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有莫绍谦在，恐怕就算我给出意见也是白搭，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不是已经达成了交易？更何况，就算莫绍谦和他之间没什么，我也不想再看见沈维那张脸！ 绍云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只是不知道你在这里能有多长时间的清静日子过。这凤阳山庄……已经不像你之前想的那样，连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我想提醒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会有意外的惊吓等着你。” 二百六十．疑虑 父亲大人似乎话里有话？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转念一想，父亲本就是个睿智的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可能毫不知情，更不可能由着我的性子胡来。恐怕他比谁都更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也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在没有经过认真的思虑之后，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所做的一切自然会为了我好。所以就算有慧娘再三的挽留，我还是决定前往凤阳山庄。 借着收拾东西的空当，高美人打发走了所有人，细细问了之前发生的情形，她显然也很是吃惊，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下可真是奇了。你去找顾惜，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没有外人知道。难不成，是有人在监视着这里的一举一动，所以才能适时地救你于危难之中？要不然，该怎么解释？还有……莫公子的出现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巧合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也这么认为？要不是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怀疑我自己是不是脑袋出了问题，人家救了我，居然还让我怀疑别有用心。你说的不错，他出现得太突然，而且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你仔细想想看，除了她，还有什么人能费这么大的心思将沈维找来？”我的脸上勉强撑出一抹笑容，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恢复，所以大脑也开始逐渐恢复运转，“虽然他的解释合情合理，但总让我觉得有些怀疑。可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还算是替我解了围，最起码我不用再面对慧娘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矫情，你不在的这一天，她可是腻腻歪歪了一整天，看她的模样。很怕与白春华独处，可偏偏又想来招惹你身边的人。虽然还不能肯定，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来这里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有稍有机会，她还是会出现在王爷的面前。你看看她的模样就知道了，只怕此时的她……已经走火入魔了，怎么肯放过最后一根儿救命稻草？”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但最起码我可以避免亲自处理这些麻烦了不是吗？慧娘那样的人，绝对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所以交给高美人处理再好不过。我不在这里。高美人处理起来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一个白春华已经让慧娘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还能腾出手来应付高美人？ 至于沈维，既然我已经将话说给高美人听。自然会有人出面处理这个大麻烦的。 对我的突然到来，莫绍云同样一脸的紧张，直到莫绍谦告诉她，我是来这里跟她作伴，而且还要与她同吃同睡时。她才微微松了口气。这兄妹两个是怎么了？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难不成莫绍云也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说……那些神秘的人物依然在这里出现，所以绍云才会如临大敌，甚至草木皆兵？ 直到借着午睡的机会，我正准备开口说话，躺在床上假寐的莫绍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指了一下窗外。我狐疑地将脸转过去，却赫然发现有人守在窗外，显然在听着这里的动静！到底是什么人？我正想开口。莫绍云在我的手心写了两个字：家贼。 说完这些，她朝我使了个眼色，随后故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好让外面的人以为她已经熟睡。但那人似乎并不放心，在外面守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悄然离开。直到脚步声消失，绍云才低低长出了一口气。半天才叹息道：“哎呀，在自己家中都跟作贼似的，这样的日子，谁知道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你可千万别怪我，也别怪我大哥，只因为他现在真的已经走火入魔了。不过还好，留在这里，总比和那个慧娘留在一起省心。” 绍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真是让我一时间捉摸不透，看了她半天，我忍不住轻笑道：“我就知道，我未来的小嫂子肯定会疼我的。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他们……不应该是凤阳山庄的人吗？就算是有人派来的，那也只应该防备别人，难道他们连你也没有放过？还是说……你也做了让他们不放心的事情？” 她有些害羞地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侧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哎呀，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好说的，我虽然还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却发现他们很谨慎，一言一行都很小心，任何出入山庄的人都会被他们跟踪，甚至是盘问。所以我这个莫家小姐也不例外。大哥……他这一次绝对是惹上麻烦了。倒是你，心里怎么想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难道是突然决定回心转意，要跟我大哥在一起了？还有，为什么沈维也出现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传到绍云的耳朵里。我正想要解释，绍云的脸上却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其实像他那样的人，既然来到了京城，肯定是自找麻烦。别说是你，就算换了旁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只是不知道你打算拿他怎么办？不会再放他一马吧？留着他，早晚都会是个祸害。” “现在哪里还轮得我插手？恨他的人，恐怕要排成了长队，若知道他到了京城，绝对不会会让他横着出去的。”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有莫绍谦在，恐怕就算我给出意见也是白搭，谁知道他们私底下是不是已经达成了交易？更何况，就算莫绍谦和他之间没什么，我也不想再看见沈维那张脸！ 绍云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只是不知道你在这里能有多长时间的清静日子过。这凤阳山庄……已经不像你之前想的那样，连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我想提醒你，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要不然，会有意外的惊吓等着你。” 二百六十一.陷阱 我自然明白，这凤阳山庄绝对不是能让我安心享清静的地方，莫绍谦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莫绍谦表现出来的殷勤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除了日常的用品全部换成了最好的之后，还派人送来了上好的布料，说要给我换几身衣服，算是换换心情。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提出，凤阳山庄不远处就有一个围场，若是我愿意的话，可以骑马四处走走。 “大哥这一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而且……你没发现吗？大哥这一次可别什么时候都用心。”绍云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按照以前，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来找你的麻烦，可这一次却很例外，因为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都已经被我哥给消除了。正因为如此，才更让我担心。更怕他会强人所难。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绍云自然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情会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害怕莫绍谦一旦恼羞成怒，会对绍云和我们之间造成不小的麻烦，之前他不是没有过出格的举动。毕竟绍云已经是崔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万一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对她和二哥是最不利的。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连声道：“哎呀，你说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自己摆正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不要想太多了，莫公子和我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倒是奇怪……”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顿住了。之前不过是脑中闪过一丝想法，最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想起来，莫绍谦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他真的和吴昭容之间有什么勾结，那吴昭容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入宫，而他将我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征服我的心，这二者之间是相互矛盾的。难道他们又改变了计划？还是说……莫绍谦故意向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情？我的再度出现，不过是他自己的安排？ 更奇怪的是，莫绍谦的态度更是让我捉摸不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一位深情款款的公子。可只有有什么人出现在我们的周围两丈之内，他就会用十分客气的态度跟我说话，礼节性地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寒暄一般。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我不想否认都不可能。 “莫公子是有话要跟我说？这里的一切，似乎和从前都不太一样了。”我悠悠开口。 莫绍谦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你说的不错，从前我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要用心，就能做到，但现在才发现，事情一旦开始做，就会跟自己预想得差许多。只是有一点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我做了什么。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又来了？他什么时候能有点儿正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不是也让你觉得很无奈？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因为沈维而走到一起。倒是你，是不是杨郡主和慧娘的事情让你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淡淡道：“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只要是面对感情。就没有人能理智得起来。就算曾经拥有京城第一美人的杨溪若也不例外，她只是不甘心罢了。毕竟李宣是她心中所爱。换作是我，也同样会喜欢你的。各花入各眼罢了，她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如此。” 不等我接话，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望着我，连声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从前的事情，我只能说的确是我疏忽了，而且是我做得不对，当初的我，只把你当成了不会想什么心思的千金小姐，徒有其表。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完美。我确信你就是我这辈子喜欢的人，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赢得你的芳心？……我知道说这些话会让你很为难，可我是真心实意的。” 这算是*裸的表白吗？他似乎一直都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这些话肉麻兮兮的话也曾经说过，所以这番话也并没有让我太意外，更没有让我觉得尴尬，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拒绝我，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是不是？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只容得下李宣一个人，可你也看到了，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外人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能猜得出来。想想看，一个杨溪若，再加上慧娘，若他真如自己说的那般专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出现？还有，他对你的态度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他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你，因为他不是个专情的人……”莫绍谦激动地望着我。 若不是四周经常有人走动，只怕他还会有更出格的举动吧？我有些无奈地心底叹息，可却也明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激怒他，更不能说什么过分的话伤他的心。勉强一笑，我淡淡道：“现在我可没心情讨论个人的问题，难道你觉得我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翠墨的中毒，芬儿又昏迷不醒，眼下所有的麻烦都摆在这里，我怎么能抛开这些，只顾着自己的感情？更何况……现在卷入这件事情中的，不只是我，还包括你在内吧？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若无心，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将慧娘请过来？”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虽然事情已经有些脱离了我的控制，可我对的心是真诚的，你就是这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莫绍谦一脸深情地望着我。 二百六十一．陷阱 我自然明白，这凤阳山庄绝对不是能让我安心享清静的地方，莫绍谦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将我带到这里来，有他自己的小算盘。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莫绍谦表现出来的殷勤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除了日常的用品全部换成了最好的之后，还派人送来了上好的布料，说要给我换几身衣服，算是换换心情。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提出，凤阳山庄不远处就有一个围场，若是我愿意的话，可以骑马四处走走。 “大哥这一次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而且……你没发现吗？大哥这一次可别什么时候都用心。”绍云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按照以前，肯定会有数不清的女人来找你的麻烦，可这一次却很例外，因为所有可能出现的麻烦都已经被我哥给消除了。正因为如此，才更让我担心。更怕他会强人所难。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绍云自然是担心因为这件事情会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害怕莫绍谦一旦恼羞成怒，会对绍云和我们之间造成不小的麻烦，之前他不是没有过出格的举动。毕竟绍云已经是崔家未过门的儿媳妇，万一这个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对她和二哥是最不利的。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连声道：“哎呀，你说什么呢？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我自己摆正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你不要想太多了，莫公子和我之间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我倒是奇怪……”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顿住了。之前不过是脑中闪过一丝想法，最初我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所以并没有太在意。但现在想起来，莫绍谦这么做的确有些不可思议：如果他真的和吴昭容之间有什么勾结，那吴昭容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入宫，而他将我来这里的目的，似乎是为了征服我的心，这二者之间是相互矛盾的。难道他们又改变了计划？还是说……莫绍谦故意向他们隐瞒了这件事情？我的再度出现，不过是他自己的安排？ 更奇怪的是，莫绍谦的态度更是让我捉摸不透，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他就是一位深情款款的公子。可只有有什么人出现在我们的周围两丈之内，他就会用十分客气的态度跟我说话，礼节性地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像是朋友之间的寒暄一般。这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我不想否认都不可能。 “莫公子是有话要跟我说？这里的一切，似乎和从前都不太一样了。”我悠悠开口。 莫绍谦点了点头，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你说的不错，从前我以为。所有的事情只要用心，就能做到，但现在才发现，事情一旦开始做，就会跟自己预想得差许多。只是有一点儿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我做了什么。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和你在一起。” 又来了？他什么时候能有点儿正形？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是不是也让你觉得很无奈？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因为沈维而走到一起。倒是你，是不是杨郡主和慧娘的事情让你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淡淡道：“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因为只要是面对感情。就没有人能理智得起来。就算曾经拥有京城第一美人的杨溪若也不例外，她只是不甘心罢了。毕竟李宣是她心中所爱。换作是我，也同样会喜欢你的。各花入各眼罢了，她只是一时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如此。” 不等我接话，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望着我，连声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从前的事情，我只能说的确是我疏忽了，而且是我做得不对，当初的我，只把你当成了不会想什么心思的千金小姐，徒有其表。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更完美。我确信你就是我这辈子喜欢的人，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赢得你的芳心？……我知道说这些话会让你很为难，可我是真心实意的。” 这算是*裸的表白吗？他似乎一直都是个比较情绪化的人，这些话肉麻兮兮的话也曾经说过，所以这番话也并没有让我太意外，更没有让我觉得尴尬，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拒绝我，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是不是？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只容得下李宣一个人，可你也看到了，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外人恐怕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能猜得出来。想想看，一个杨溪若，再加上慧娘，若他真如自己说的那般专情，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出现？还有，他对你的态度还不能说明一切吗？他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你，因为他不是个专情的人……”莫绍谦激动地望着我。 若不是四周经常有人走动，只怕他还会有更出格的举动吧？我有些无奈地心底叹息，可却也明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激怒他，更不能说什么过分的话伤他的心。勉强一笑，我淡淡道：“现在我可没心情讨论个人的问题，难道你觉得我身上的麻烦还不够多吗？翠墨的中毒，芬儿又昏迷不醒，眼下所有的麻烦都摆在这里，我怎么能抛开这些，只顾着自己的感情？更何况……现在卷入这件事情中的，不只是我，还包括你在内吧？其实傻子都看得出来，你若无心，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将慧娘请过来？” “那你就更应该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虽然事情已经有些脱离了我的控制，可我对的心是真诚的，你就是这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莫绍谦一脸深情地望着我。 二百六十二.欲语还休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转动，半天没回过神来，毕竟对爱情一知半解的我而言，这样的表白就算不能接受，对我的心灵也是一次巨大的冲击。他是认真的，这一点儿我很肯定，可惜他不是我的菜。不过现在我需要不动声色地拒绝他，而且还要给他留足面子。我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莫公子，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很多事情错过了，这辈子就真的再没有重新拾回的可能。更何况婚姻大事，终究还是要听从父母之命的，我父亲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已经答应绍云做我的二嫂，那就没有理由再亲上加亲。我其实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你这个朋友，但至于别的，我想……你会找到一个更优秀的女孩子，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还是在委婉地拒绝我？我知道，女子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的时候，往往就是‘要’。你这是在暗示我，只要去丞相府提亲就好吗？”莫绍谦两眼放光地望着我，就好像我对他而言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无价之宝。 难道真的要将拒绝的话说得那么直白吗？我为难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就在此时，白春华的突然出现，替我解了围，她冷笑道：“莫公子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难道什么是拒绝都听不明白吗？当初你有的是机会，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想有一句话你应该很清楚吧？叫好马不吃回头草。” “若那草值得，为什么不回头呢？难道非得饿死才能醒悟吗？更何况还是踏遍天涯也难寻的‘芳草’，世上再难寻第二个玉儿。”莫绍谦有些激动地开口，他望着我，愣了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平息下来激动的情绪：“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知道当初是我做错了，可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我已经做了很多，而且还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玉儿的心，只要你愿意的，我都会去做，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难道这些还不足够吗？” “这话说得倒是很漂亮，可你却一直都在做着对玉小姐不利的事情，我说的不错吧？你敢对天发誓。你将李慧儿接到京城，没有别的目的？你敢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有。你既然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悄悄地展开，而且对象就是玉儿，为什么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你不是说喜欢玉小姐吗？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冒险？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沈维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白春华根本没给莫绍谦任何反驳的机会，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 莫绍谦目瞪口呆地望着白春华，不过最初的迷惑过后，他很是震惊地抓住白春华的袖子，连声问道：“你说什么？沈维的出现……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你不会告诉我，我看见那辆马车。其实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那目的呢？目的何在？难道还有人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威胁玉儿，然后又怕她会受到伤害？为什么？” 我安静地打量着他们两个，莫绍谦很聪明。他很轻松地就转移了话题，根本没有打算正面回答白春华的问题。若不是心虚，他何不解释清楚呢？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冷，这个人，还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恩。看你的样子，倒像是不知情。不过。就算是我信，别人未必会信。比如说那些一直盯着凤阳山庄的人。可有，我已经打听过了，沈维也是被人秘密请回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绊住玉小姐，让她不可能与宣王爷结为夫妻。如果你不能很好地利用沈维这枚棋子，心一软将他放了，或者让他逃之夭夭，将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很多对玉儿不利的事情，你觉得接下来事情会朝哪方面发展？还有……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那些人只是为了想逼玉儿入宫，仅此而已。”白春华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眼睛始终紧盯着莫绍谦。 莫绍谦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像是在盘算着这些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在下结论。白春华叹了口气，冷冷道：“我就知道，不到黄河你是不会死心的。你倒是想想看，他们若是真想要与你合作，怎么可能会安排那么多人进入凤阳山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防止慧娘出意外吗？恐怕不是吧？最能伤人的是什么？流言！若是凤阳山庄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传遍全国上下。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对玉儿不利的风言风语传出去，你觉得她的日子会很好过吗？丞相大人的日子会好过吗？甚至包括你在内，都会卷入那场大是非之中，就算你想要挽回都不可能。”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莫绍谦无奈地望着白春华，但脸色却很难看，显然白春华说的这番话，他已经信了几分。 白春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信，那就让事实给你一个教训吧？不过，我来这里是想要提醒你，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好还是离玉小姐远点儿。我想，那些人如果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目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要除掉她。”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这么做的，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莫绍谦有些激动地开口道，可他的否认却显得那么无力。 白春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绍谦，半天才叹息道：“好吧，我知道这个事实可能让你们很难接受，但恐怕不久之后真的会发生。你们想想看，连朝夕相处的人，都会将慧儿错认成玉小姐，若是加以时日，慧儿的眼睛能看见东西，又能模仿玉小姐的举止神态，你们觉得玉小姐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二百六十二．欲语还休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在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转动，半天没回过神来，毕竟对爱情一知半解的我而言，这样的表白就算不能接受，对我的心灵也是一次巨大的冲击。他是认真的，这一点儿我很肯定，可惜他不是我的菜。不过现在我需要不动声色地拒绝他，而且还要给他留足面子。我假装为难地叹了口气：“莫公子，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很多事情错过了，这辈子就真的再没有重新拾回的可能。更何况婚姻大事，终究还是要听从父母之命的，我父亲的意思很明显，既然已经答应绍云做我的二嫂，那就没有理由再亲上加亲。我其实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你这个朋友，但至于别的，我想……你会找到一个更优秀的女孩子，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去爱。” “你这是在敷衍我吗？还是在委婉地拒绝我？我知道，女子一般都是口是心非的，说‘不’的时候，往往就是‘要’。你这是在暗示我，只要去丞相府提亲就好吗？”莫绍谦两眼放光地望着我，就好像我对他而言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无价之宝。 难道真的要将拒绝的话说得那么直白吗？我为难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是。就在此时，白春华的突然出现，替我解了围，她冷笑道：“莫公子的脸皮还真是比城墙还厚，难道什么是拒绝都听不明白吗？当初你有的是机会，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想有一句话你应该很清楚吧？叫好马不吃回头草。” “若那草值得，为什么不回头呢？难道非得饿死才能醒悟吗？更何况还是踏遍天涯也难寻的‘芳草’，世上再难寻第二个玉儿。”莫绍谦有些激动地开口，他望着我，愣了一会儿才勉强让自己平息下来激动的情绪：“为什么你会这么说。我知道当初是我做错了，可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我已经做了很多，而且还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玉儿的心，只要你愿意的，我都会去做，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难道这些还不足够吗？” “这话说得倒是很漂亮，可你却一直都在做着对玉小姐不利的事情，我说的不错吧？你敢对天发誓。你将李慧儿接到京城，没有别的目的？你敢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还有。你既然知道有一场阴谋正在悄悄地展开，而且对象就是玉儿，为什么还敢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这些话？你不是说喜欢玉小姐吗？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让她冒险？还有，你能不能告诉我。沈维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白春华根本没给莫绍谦任何反驳的机会，一口气问出了这么多。 莫绍谦目瞪口呆地望着白春华，不过最初的迷惑过后，他很是震惊地抓住白春华的袖子，连声问道：“你说什么？沈维的出现……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你不会告诉我，我看见那辆马车。其实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吧？那目的呢？目的何在？难道还有人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威胁玉儿，然后又怕她会受到伤害？为什么？” 我安静地打量着他们两个，莫绍谦很聪明。他很轻松地就转移了话题，根本没有打算正面回答白春华的问题。若不是心虚，他何不解释清楚呢？我心里不由得又是一冷，这个人，还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明白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恩。看你的样子，倒像是不知情。不过。就算是我信，别人未必会信。比如说那些一直盯着凤阳山庄的人。可有，我已经打听过了，沈维也是被人秘密请回京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要绊住玉小姐，让她不可能与宣王爷结为夫妻。如果你不能很好地利用沈维这枚棋子，心一软将他放了，或者让他逃之夭夭，将来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很多对玉儿不利的事情，你觉得接下来事情会朝哪方面发展？还有……千万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那些人只是为了想逼玉儿入宫，仅此而已。”白春华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眼睛始终紧盯着莫绍谦。 莫绍谦吃惊得说不出一句话，他像是在盘算着这些话到底是试探还是在下结论。白春华叹了口气，冷冷道：“我就知道，不到黄河你是不会死心的。你倒是想想看，他们若是真想要与你合作，怎么可能会安排那么多人进入凤阳山庄？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防止慧娘出意外吗？恐怕不是吧？最能伤人的是什么？流言！若是凤阳山庄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传遍全国上下。到时候若真的有什么对玉儿不利的风言风语传出去，你觉得她的日子会很好过吗？丞相大人的日子会好过吗？甚至包括你在内，都会卷入那场大是非之中，就算你想要挽回都不可能。”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莫绍谦无奈地望着白春华，但脸色却很难看，显然白春华说的这番话，他已经信了几分。 白春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既然你不信，那就让事实给你一个教训吧？不过，我来这里是想要提醒你，如果你还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最好还是离玉小姐远点儿。我想，那些人如果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达到目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要除掉她。”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这么做的，我保证，他们绝对不会。”莫绍谦有些激动地开口道，可他的否认却显得那么无力。 白春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莫绍谦，半天才叹息道：“好吧，我知道这个事实可能让你们很难接受，但恐怕不久之后真的会发生。你们想想看，连朝夕相处的人，都会将慧儿错认成玉小姐，若是加以时日，慧儿的眼睛能看见东西，又能模仿玉小姐的举止神态，你们觉得玉小姐还有活着的必要吗？” 二百六十三.未雨绸缪 难道她们的计划是……这不可能，因为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而且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因为李慧儿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就算她有心，也不可能做得到的。我正想开口，白春华摇了摇头：“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认为这个结论不可信。可是我已经试探过了，她的眼睛……并不是看不见，而是假装出来的，因为早在三个月之前，她的眼睛就已经被治好了。你说一个复明的人，却假装失明，她会是什么目的？” “假装？怎么可能……不会的。”我连连摇头，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虽然我对慧娘没有好感，可却不敢相信她是个城府那么深的人，更不信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你弄错了。还是有什么人从中挑唆？” 白春华无奈地望着我们两个，连声道：“你们……不会真的单纯到认为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机吧？其实从翠墨莫名其妙地中毒起，你们就应该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做得如此干净利索？她使了这么多的手段，不就是为了住进丞相府吗？若是她有了大把的机会，伪装成你，也不是不可能的。想想看，她若是成了你，就能顺理成章地嫁给王爷，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情，你不觉得对她来说冒一次风险很值得吗？”白春华气急败坏地望着我们两个。 这不可能是真的！最初的震惊过后，我认为白春华不过是在危言耸听而已。慧娘有自己的私心，这我能猜到，而且也能了解她的一番苦心。可她绝对不可能假冒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我拍了拍白春华的肩膀，连声道：“你呀，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你只要看好她就行了。我想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还有，莫公子……他虽然可能别有用心，但是我在这里，他会保护我的。” 白春华无奈地瞪着我，好半天才苦笑道：“算我被你打败了。不过以后出了事儿，可千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心难测，更何况还是那么多人加在一起想要算计你。明枪暗箭，到时候绝对会让你走投无路的。为了自保，莫公子……他能保护你吗？” 莫绍谦几乎是拍着胸脯朝白春华保证，绝对不会让我出任何意外。这让我的心里又多了一点点小感动。可我的心却不似从前那般容易被打动了。虽然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更多，比如说我的回应，但我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我去看看翠墨。不知道她能不能说话，尽快查明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转身离开。 想要逃避莫绍谦的攻势是不可能的，在接下来的两天。他好像懂分身术似的，随时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随时都会给我制造小小的惊喜了浪漫。当然这些都是要背着外人的时候。一朵小花，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不经意的话，都是他刻意安排的。这让我感动的同时。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烦躁。为什么莫绍谦能对我如此用心，可明明知道我就在凤阳山庄的李宣，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呢？难道他真的放心我在这里？还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不想去看看周围的景色？我知道你是个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这里都是凤阳山庄的地盘，我带你出去走走？整天闷在这里，我怕你会闷出病。”莫绍谦有些动情地开口道。 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正想开口拒绝，想不到却被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打断了。她在边上淡淡道：“公子，时间不早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您处理呢。门房让我来转告您，说是一位重要的客人，正等着您去见呢，您快请过去看看吧。” “不见，我不是说过了，咱们这里有贵客，需要我好好陪着吗？”莫绍谦很坚决地拒绝了侍女的提议，而且一脸的不悦。 那个侍女却没有放弃的打算，她悠悠叹道：“公子，您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那位客人说，她的手里有公子想要的货，难道公子不去看看吗？要是我们怠慢了贵客，恐怕到时候公子又会责怪我们不懂事儿了。” 莫绍谦这才转过头来，他看了两眼那个侍女，本来的轻慢变成了郑重其事，大声道：“哎呀，你看看我，就知道顾着说话，怎么将那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这可真是怪我！快走吧，快带我过去。” 小小侍女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主子说话？更何况还是凤阳山庄未来的主子？我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侍女两眼，看她的打扮，不过是寻常的侍女，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我能肯定，这个女子平日里一定是个使唤别人的人。 “公子请。”那位侍女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准备亲自“护送”莫绍谦过去。 这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之前白春华不是说过，凤阳山庄里有太多不明身份的人，这个侍婢也是吧？要不然怎么敢用那样的语气跟莫绍谦说话？若真如白春华所说，她的身上肯定会露出破绽的，我假装不经意地咳了一下，淡淡道：“哎呀，你等一下。我说的这位姑娘。那里的事情，有莫公子忙就好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要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多不好？” “这个……不太好吧？”那个侍女很自然地拒绝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忙回道：“我只是个粗使的下人，怎么敢陪您说话？怕我说出来的话会脏了您的耳朵，倒不如这样吧？小姐她……兴许这个时候闲着，我请她过来陪您说话可好？” 二百六十三．未雨绸缪 难道她们的计划是……这不可能，因为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而且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因为李慧儿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就算她有心，也不可能做得到的。我正想开口，白春华摇了摇头：“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认为这个结论不可信。可是我已经试探过了，她的眼睛……并不是看不见，而是假装出来的，因为早在三个月之前，她的眼睛就已经被治好了。你说一个复明的人，却假装失明，她会是什么目的？” “假装？怎么可能……不会的。”我连连摇头，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事实。虽然我对慧娘没有好感，可却不敢相信她是个城府那么深的人，更不信她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你弄错了。还是有什么人从中挑唆？” 白春华无奈地望着我们两个，连声道：“你们……不会真的单纯到认为所有的人都没有心机吧？其实从翠墨莫名其妙地中毒起，你们就应该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人能做得如此干净利索？她使了这么多的手段，不就是为了住进丞相府吗？若是她有了大把的机会，伪装成你，也不是不可能的。想想看，她若是成了你，就能顺理成章地嫁给王爷，她就会是名正言顺的王妃。这么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事情，你不觉得对她来说冒一次风险很值得吗？”白春华气急败坏地望着我们两个。 这不可能是真的！最初的震惊过后，我认为白春华不过是在危言耸听而已。慧娘有自己的私心，这我能猜到，而且也能了解她的一番苦心。可她绝对不可能假冒我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我拍了拍白春华的肩膀，连声道：“你呀，是不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你只要看好她就行了。我想绝对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还有，莫公子……他虽然可能别有用心，但是我在这里，他会保护我的。” 白春华无奈地瞪着我，好半天才苦笑道：“算我被你打败了。不过以后出了事儿，可千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心难测，更何况还是那么多人加在一起想要算计你。明枪暗箭，到时候绝对会让你走投无路的。为了自保，莫公子……他能保护你吗？” 莫绍谦几乎是拍着胸脯朝白春华保证，绝对不会让我出任何意外。这让我的心里又多了一点点小感动。可我的心却不似从前那般容易被打动了。虽然明明知道他想要的更多，比如说我的回应，但我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我去看看翠墨。不知道她能不能说话，尽快查明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白春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转身离开。 想要逃避莫绍谦的攻势是不可能的，在接下来的两天。他好像懂分身术似的，随时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随时都会给我制造小小的惊喜了浪漫。当然这些都是要背着外人的时候。一朵小花，一个眼神，甚至是一句不经意的话，都是他刻意安排的。这让我感动的同时。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烦躁。为什么莫绍谦能对我如此用心，可明明知道我就在凤阳山庄的李宣，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儿反应呢？难道他真的放心我在这里？还是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在这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不想去看看周围的景色？我知道你是个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这里都是凤阳山庄的地盘，我带你出去走走？整天闷在这里，我怕你会闷出病。”莫绍谦有些动情地开口道。 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正想开口拒绝，想不到却被一个侍女模样的人打断了。她在边上淡淡道：“公子，时间不早了，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您处理呢。门房让我来转告您，说是一位重要的客人，正等着您去见呢，您快请过去看看吧。” “不见，我不是说过了，咱们这里有贵客，需要我好好陪着吗？”莫绍谦很坚决地拒绝了侍女的提议，而且一脸的不悦。 那个侍女却没有放弃的打算，她悠悠叹道：“公子，您何必为难我们这些下人呢？那位客人说，她的手里有公子想要的货，难道公子不去看看吗？要是我们怠慢了贵客，恐怕到时候公子又会责怪我们不懂事儿了。” 莫绍谦这才转过头来，他看了两眼那个侍女，本来的轻慢变成了郑重其事，大声道：“哎呀，你看看我，就知道顾着说话，怎么将那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呢？这可真是怪我！快走吧，快带我过去。” 小小侍女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主子说话？更何况还是凤阳山庄未来的主子？我不由得多看了那个侍女两眼，看她的打扮，不过是寻常的侍女，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让我能肯定，这个女子平日里一定是个使唤别人的人。 “公子请。”那位侍女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准备亲自“护送”莫绍谦过去。 这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之前白春华不是说过，凤阳山庄里有太多不明身份的人，这个侍婢也是吧？要不然怎么敢用那样的语气跟莫绍谦说话？若真如白春华所说，她的身上肯定会露出破绽的，我假装不经意地咳了一下，淡淡道：“哎呀，你等一下。我说的这位姑娘。那里的事情，有莫公子忙就好了，你留在这里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要是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多不好？” “这个……不太好吧？”那个侍女很自然地拒绝了，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忙回道：“我只是个粗使的下人，怎么敢陪您说话？怕我说出来的话会脏了您的耳朵，倒不如这样吧？小姐她……兴许这个时候闲着，我请她过来陪您说话可好？” 二百六十四.四面楚歌 这难道真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态度吗？这下我的兴趣更是被无形中提高了。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侍女，她不是应该听从我的吩咐吗？我假装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叹道：“哎呀，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你是哪个房里的人？专门伺候梅公子的吗？怎么敢对客人说这样的话？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莫公子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所以才会让你们如此肆无忌惮？莫公子，要不要我替你调教一下自家的丫头？” 那丫头显然吓了一跳，忙施礼道：“小姐千万不要生气，我无意冒犯于您。我只是个粗使的丫头，哪里敢在小姐的面前无礼。请小姐千万恕罪。”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先回答我的问话，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一字一句说道，根本不给她任何想找借口的机会。 那个丫头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反倒将目光转向了莫绍谦。这下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果然，莫绍谦急忙解释道：“这个丫头……平日里都是待在账房里的，算是半个管事的，所以平日里对她颇为纵容，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没大没小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也是的，平日里怎么对我没大没小的也就算了，难道你不知道崔小姐的身份吗？她可是我这里的贵客。快向崔小姐赔礼道歉。” “对不起，崔小姐，我不是有心的，其实……”那个丫头不情愿地望着我。 不等我再做任何反应，莫绍谦就急急忙忙拉起了那个丫头向后走去。这……真的是一主一仆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奈，莫绍谦的态度恰好说明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可他却拉着那个仆人离开了，更重要的是，旁人什么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这更让我觉得惊奇。接下来，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 冬梅的说法很快也印证了我的猜想，自从我们进入凤阳山庄后，一直都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因为有了莫绍云的关系，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偷听我们的谈话，但她们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出现在我们附近。 “我怎么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大秘密？你难道不觉得吗？他们是不是将我们困在这个地方了？小姐，虽然我们躲开了李慧儿，可好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现在我最怕的。会不会有什么人突然对我们下杀手。他们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我们最好的应对之策吗？也是高美人替我们想出来的招数。虽然保守。却很有效。”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冬梅的肩膀，心里开始不停地盘算着对策。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处于防守状态。但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谁都能明白不是吗？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将事情激化的一个契机而已。 绍云的小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好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却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他们算计的对象。玉儿，我看倒不如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相信我哥就算再怎么糊涂，都会保证你的安全。只要安心地再过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冬梅和我相视一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若事情真的那么简单。我们何须再费这个脑子呢？既然有我们可以利用的人，为什么不奋起抗争呢？绍云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第一个人。不等我开口，冬梅故意皱了皱眉头：“我们家小姐平日里都喜欢吃粥的，不如明天早上，麻烦你们家厨子给小姐熬上一碗百合粥可好？” “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吩咐他们准备。”莫绍云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们的计划。就这样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粥只是第一步，而真正的目的却是要陷自己于危难之中。我握着冬梅特地带回来的一包药。听说是郑惜燕特意调配好的，里面的所有成分都配制得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要服下去，就会出现中毒的症状，先是呕吐不止，随后就会突然发高烧，直至昏迷不醒。但这绝对不会危及我的性命，只是让我受一点儿罪而已。 “你真的确定要服下吗？其实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万一到时候他们没有上当，反而看出了什么破绽，我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第二天一大早，冬梅还是拦住了正准备吞下药的我。 我笑着朝她摆了下手：“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吧？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如何才能配合好我演完这场戏。对了，你可别让绍云知情，她是个太过单纯，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双脚直跳的。” “恩，那好吧。郑太医那里，她自然会拿捏分寸的。我只是担心……这药，听说比较伤人，若小姐身体抗不住，我怕……”冬梅依然还是满脸的担心。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再犹豫下去，只会断送眼前大好的机会。所以在粥送来之前，我悄悄地服下了那些药，其余的东西再交由冬梅保管好，眼下只要静等毒药发作就好。 才不过半个时辰，我几乎是不能控制地呕吐起来，接着就是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更离谱的是，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这药……效果是不是太过厉害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我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连控制重心的力量都没有。 “天哪，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听见绍云的声音响起，但那声音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大，似乎要将我的耳朵震聋了。 闻讯赶来的冬梅也跟着大叫起来，可我已经不能确定她们到底在喊什么，就陷入了完全的昏迷之中。 二百六十四．四面楚歌 这难道真是一个侍女该有的态度吗？这下我的兴趣更是被无形中提高了。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侍女，她不是应该听从我的吩咐吗？我假装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叹道：“哎呀，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你是哪个房里的人？专门伺候梅公子的吗？怎么敢对客人说这样的话？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莫公子平日里太纵容你们了，所以才会让你们如此肆无忌惮？莫公子，要不要我替你调教一下自家的丫头？” 那丫头显然吓了一跳，忙施礼道：“小姐千万不要生气，我无意冒犯于您。我只是个粗使的丫头，哪里敢在小姐的面前无礼。请小姐千万恕罪。”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叫什么，先回答我的问话，而不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一字一句说道，根本不给她任何想找借口的机会。 那个丫头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反倒将目光转向了莫绍谦。这下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果然，莫绍谦急忙解释道：“这个丫头……平日里都是待在账房里的，算是半个管事的，所以平日里对她颇为纵容，所以她才会说出这样没大没小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你也是的，平日里怎么对我没大没小的也就算了，难道你不知道崔小姐的身份吗？她可是我这里的贵客。快向崔小姐赔礼道歉。” “对不起，崔小姐，我不是有心的，其实……”那个丫头不情愿地望着我。 不等我再做任何反应，莫绍谦就急急忙忙拉起了那个丫头向后走去。这……真的是一主一仆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无奈，莫绍谦的态度恰好说明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可他却拉着那个仆人离开了，更重要的是，旁人什么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这更让我觉得惊奇。接下来，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 冬梅的说法很快也印证了我的猜想，自从我们进入凤阳山庄后，一直都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因为有了莫绍云的关系，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偷听我们的谈话，但她们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出现在我们附近。 “我怎么总感觉这里面还有什么大秘密？你难道不觉得吗？他们是不是将我们困在这个地方了？小姐，虽然我们躲开了李慧儿，可好像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现在我最怕的。会不会有什么人突然对我们下杀手。他们可从来都不会手软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不是我们最好的应对之策吗？也是高美人替我们想出来的招数。虽然保守。却很有效。”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冬梅的肩膀，心里开始不停地盘算着对策。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处于防守状态。但最好的防守是进攻，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谁都能明白不是吗？我们需要的。只不过是将事情激化的一个契机而已。 绍云的小脸都快要皱成一团了，好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却知道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成为他们算计的对象。玉儿，我看倒不如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相信我哥就算再怎么糊涂，都会保证你的安全。只要安心地再过几天。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冬梅和我相视一笑，却什么话都没有说。若事情真的那么简单。我们何须再费这个脑子呢？既然有我们可以利用的人，为什么不奋起抗争呢？绍云就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第一个人。不等我开口，冬梅故意皱了皱眉头：“我们家小姐平日里都喜欢吃粥的，不如明天早上，麻烦你们家厨子给小姐熬上一碗百合粥可好？” “这有什么难的？我这就吩咐他们准备。”莫绍云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们的计划。就这样开始紧锣密鼓地展开了。粥只是第一步，而真正的目的却是要陷自己于危难之中。我握着冬梅特地带回来的一包药。听说是郑惜燕特意调配好的，里面的所有成分都配制得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要服下去，就会出现中毒的症状，先是呕吐不止，随后就会突然发高烧，直至昏迷不醒。但这绝对不会危及我的性命，只是让我受一点儿罪而已。 “你真的确定要服下吗？其实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万一到时候他们没有上当，反而看出了什么破绽，我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第二天一大早，冬梅还是拦住了正准备吞下药的我。 我笑着朝她摆了下手：“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吧？现在你要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如何才能配合好我演完这场戏。对了，你可别让绍云知情，她是个太过单纯，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会双脚直跳的。” “恩，那好吧。郑太医那里，她自然会拿捏分寸的。我只是担心……这药，听说比较伤人，若小姐身体抗不住，我怕……”冬梅依然还是满脸的担心。 现在是赶鸭子上架，再犹豫下去，只会断送眼前大好的机会。所以在粥送来之前，我悄悄地服下了那些药，其余的东西再交由冬梅保管好，眼下只要静等毒药发作就好。 才不过半个时辰，我几乎是不能控制地呕吐起来，接着就是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更离谱的是，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疼。这药……效果是不是太过厉害了？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我想要求救，却发现自己连控制重心的力量都没有。 “天哪，玉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听见绍云的声音响起，但那声音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大，似乎要将我的耳朵震聋了。 闻讯赶来的冬梅也跟着大叫起来，可我已经不能确定她们到底在喊什么，就陷入了完全的昏迷之中。 二百六十五.决裂 上当了？不是说了这种药不会让我陷入昏迷之中吗？据冬梅说，这种药只是让我看起来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甚至会逼真到连腿脚都不会动弹，完全失去我身体的控制。但大脑却是清醒的，所有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可为什么之前我会陷入昏迷之中？难道这药只不过是个试验品，而我就成了郑惜燕免费的试药人？这药出了点儿小小的差错，而我的身体就出现了状况？我努力地想要动弹，但却发现身上根本使不出一分力气。 “这里除了郑太医外，你们都请守在外面，没有太医的吩咐，你们谁都不许进来。”高美人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根本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放在一个柔弱的小枕上，接着手被人捏着，耳边也传来郑惜燕柔柔的声音：“好吧，现在我们都可以转时松一口气了，因为那药的毒已经解了三分。但你们以后可千万得小心点儿，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在玉儿的碗里下药，说明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你们可不得不防啊。”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居然有人真的在我的粥里下了药？那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有人想要致我于死地？郑惜燕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低声道：“还好，我给冬梅的那种药，本身也是有点儿毒性的，药性相克，克住了那毒药的毒性，所以才会保住玉儿一条命。可接下来，绝对不能出一点儿意外，要不然，她还能不能完全醒过来，就难说了。你们得小心的防备。” “你说什么？”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你们怎么敢有这么大胆的举动，而且还不事先告诉我。好吧，好在也算是歪打正着，我们没什么损失。可接下来呢？这么多的问题摆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要把凤阳山庄翻个底朝天？” “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安安静静地等着事情的结果出来就行了。因为现在肯定有人比你更着急，也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难道没发现，莫公子的身上。似乎带着伤吗？”郑惜燕的观察力果然如此预料中的一样好，她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听见高美人叹了口气：“他伤没伤。好像跟我都没多大关系吧？好吧。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将玉儿留在这里吗？丞相大人那里……还没有得着信儿，我怕他万一知道玉儿中了毒，拼了命也会赶过来的。还有王爷和皇上，他们……你应该知道，他们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玉儿身处险境。” 郑惜燕笑了起来，云淡风轻道：“我的医术你不会信不过吧？眼下既然玉儿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就得好好的配合她的行动。要不然，事事都要被人争先，就算别人甘心，你觉得她会甘心吗？万一我们没有照她的意思做。反倒坏了她的好事，那我们将来的日子才真的不会好过。”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高美人叹息道：“那好吧。我照你们的意思，尽量先把玉儿的状况说得更严重，另外一方面，也得告诉她们，玉儿暂时转危为安。如果还有什么有心人。肯定还会再次采取行动。希望这一切都是我们在瞎想而已。” 计划和事实好像总是会有很大的偏差，就好像现在一样。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莫绍谦他有什么样的反应？会因为这件事情跟那些人彻底决裂吗？还是不痛不痒地责问几句，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就在郑惜燕离开后不这，莫绍谦再度出现在这里，我听得出来他的脚步声，甚至也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情已经差劲到了极点儿。过了许久，他才悠悠叹了口气：“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就算跟他们有约，也不能阻挡我替你报仇。他们太小看人，也太小看我对你的心意了。玉儿，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过错，所以才会让你陷入这么危险的处境。等你醒来之后，我一定会加倍地补偿你。而那些敢对你下毒手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这么说，莫绍谦不是下毒人，但是却知道对方的身份。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对我的用心还真是难得。可关心则乱，他的良苦用心显然已经给我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接下来呢？会有热闹的好戏看吗？ 当外面的事情越来越热闹的时候，我有点儿不甘心只是躺在这里坐等消息。可偏偏郑惜燕在故意跟我作对似的，我的手脚虽然逐渐行动，但却依然只能卧床，仅此而已。也只有冬梅最了解我的心思，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道：“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因为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莫公子突然从府里赶出去很多丫环。” 丫环？难道就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丫环吗？不等我开口，冬梅继续道：“小姐猜的不错，那些人显然身份与众不同，要是寻常人家将下人赶出去，要么就哭哭啼啼地哀求，要么就是被自己的家人带走，或者是另找下家。可那些人三三两两守在凤阳山庄的大门，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看样子，事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得到解决的。” 如此大张旗鼓，难道莫绍谦不怕树敌吗？可这些疑问只能藏在心里。而我，也没有了继续头痛这件事情的机会，因为李宣出现了，他出现得很是突然，就连冬梅也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声道：“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难道你知道我们家小姐出了意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二百六十五．决裂 上当了？不是说了这种药不会让我陷入昏迷之中吗？据冬梅说，这种药只是让我看起来像是昏迷不醒的样子，甚至会逼真到连腿脚都不会动弹，完全失去我身体的控制。但大脑却是清醒的，所有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可为什么之前我会陷入昏迷之中？难道这药只不过是个试验品，而我就成了郑惜燕免费的试药人？这药出了点儿小小的差错，而我的身体就出现了状况？我努力地想要动弹，但却发现身上根本使不出一分力气。 “这里除了郑太医外，你们都请守在外面，没有太医的吩咐，你们谁都不许进来。”高美人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根本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放在一个柔弱的小枕上，接着手被人捏着，耳边也传来郑惜燕柔柔的声音：“好吧，现在我们都可以转时松一口气了，因为那药的毒已经解了三分。但你们以后可千万得小心点儿，他们能明目张胆地在玉儿的碗里下药，说明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你们可不得不防啊。”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居然有人真的在我的粥里下了药？那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难道真的有人想要致我于死地？郑惜燕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低声道：“还好，我给冬梅的那种药，本身也是有点儿毒性的，药性相克，克住了那毒药的毒性，所以才会保住玉儿一条命。可接下来，绝对不能出一点儿意外，要不然，她还能不能完全醒过来，就难说了。你们得小心的防备。” “你说什么？”高美人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我还得好好谢谢你了？你们怎么敢有这么大胆的举动，而且还不事先告诉我。好吧，好在也算是歪打正着，我们没什么损失。可接下来呢？这么多的问题摆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要把凤阳山庄翻个底朝天？” “不需要你去做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在这里待着，安安静静地等着事情的结果出来就行了。因为现在肯定有人比你更着急，也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难道没发现，莫公子的身上。似乎带着伤吗？”郑惜燕的观察力果然如此预料中的一样好，她若是没有几分把握，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听见高美人叹了口气：“他伤没伤。好像跟我都没多大关系吧？好吧。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继续将玉儿留在这里吗？丞相大人那里……还没有得着信儿，我怕他万一知道玉儿中了毒，拼了命也会赶过来的。还有王爷和皇上，他们……你应该知道，他们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玉儿身处险境。” 郑惜燕笑了起来，云淡风轻道：“我的医术你不会信不过吧？眼下既然玉儿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就得好好的配合她的行动。要不然，事事都要被人争先，就算别人甘心，你觉得她会甘心吗？万一我们没有照她的意思做。反倒坏了她的好事，那我们将来的日子才真的不会好过。” 两个人一时间沉默了。又过了一会儿，高美人叹息道：“那好吧。我照你们的意思，尽量先把玉儿的状况说得更严重，另外一方面，也得告诉她们，玉儿暂时转危为安。如果还有什么有心人。肯定还会再次采取行动。希望这一切都是我们在瞎想而已。” 计划和事实好像总是会有很大的偏差，就好像现在一样。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莫绍谦他有什么样的反应？会因为这件事情跟那些人彻底决裂吗？还是不痛不痒地责问几句，这件事情就算完了？ 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就在郑惜燕离开后不这，莫绍谦再度出现在这里，我听得出来他的脚步声，甚至也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心情已经差劲到了极点儿。过了许久，他才悠悠叹了口气：“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就算跟他们有约，也不能阻挡我替你报仇。他们太小看人，也太小看我对你的心意了。玉儿，我知道是因为我的过错，所以才会让你陷入这么危险的处境。等你醒来之后，我一定会加倍地补偿你。而那些敢对你下毒手的人，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这么说，莫绍谦不是下毒人，但是却知道对方的身份。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对我的用心还真是难得。可关心则乱，他的良苦用心显然已经给我造成了极大的麻烦，接下来呢？会有热闹的好戏看吗？ 当外面的事情越来越热闹的时候，我有点儿不甘心只是躺在这里坐等消息。可偏偏郑惜燕在故意跟我作对似的，我的手脚虽然逐渐行动，但却依然只能卧床，仅此而已。也只有冬梅最了解我的心思，有些幸灾乐祸地开口道：“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因为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莫公子突然从府里赶出去很多丫环。” 丫环？难道就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丫环吗？不等我开口，冬梅继续道：“小姐猜的不错，那些人显然身份与众不同，要是寻常人家将下人赶出去，要么就哭哭啼啼地哀求，要么就是被自己的家人带走，或者是另找下家。可那些人三三两两守在凤阳山庄的大门，并没有离开的打算。看样子，事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得到解决的。” 如此大张旗鼓，难道莫绍谦不怕树敌吗？可这些疑问只能藏在心里。而我，也没有了继续头痛这件事情的机会，因为李宣出现了，他出现得很是突然，就连冬梅也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声道：“王爷？你怎么会来这里？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难道你知道我们家小姐出了意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二百六十六.气急败坏 “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吗？为什么还要坚持来这里？是因为真的信任莫家的人，还是觉得这里很好玩？要是这里的人靠得住，之前就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意外。你……还有你，你们好歹看起来都是聪明人，为什么就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李宣的声音异样地激动，我能听得见他在来回地跺着步子，“玉儿一向胆子大，总是想起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我是知道的。可你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胡来……冬梅，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一向最稳重的吗？要不然大公子也不会忍痛割爱，把你派给你们家小姐。有你在这里，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这些事情偏偏就发生了。你为什么不劝着她？” 最后一句话肯定是戳到了冬梅的痛处，正如我所料，冬梅只是长出了一口气，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而我的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当心灰意冷到一度程度的时候，不管对方再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特殊的反应了吧？我本来以为听见李宣的声音，最起码我会激动，可眼下他的关心让我莫名其妙地反感。 “王爷若真的为我们家小姐着想，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冲奴婢发脾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像公子想的那么简单，若王爷当初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家小姐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说来说去，还是王爷不让我们家小姐省心，而我们家小姐为了王爷，不得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难道王爷就不心存内疚吗？”冬梅语气虽然轻柔，但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她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宣果然愣住了，他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弄错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如你们想的那样……” 我很想听听李宣接下来还有什么高见。但突然闯来的人打破了房间内的尴尬。我听见冬梅微微抽了口气，好半天才勉强出声道：“哦……这不是莫公子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宣王爷再度贵步临贱地，我特意赶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崔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可是吩咐那些人要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看着药，绝对不能让她再出半点儿意外的。倒是宣王爷，你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吧？毕竟这里是我妹妹的闺房，万一传出去什么闲话，对她们的名声有碍。还请王爷注意自己的分寸。”莫绍谦悠悠开口道，但语气显然不像之前那么友好。 李宣显然也被莫绍谦的态度惊着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向对他礼敬有加的莫绍谦突然给他脸色看，绝对会让他觉得意外。他愣了一下，悠悠道：“在我弄明白这里的状况之后。自然会离开的。倒是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难道真要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吗？她已经昏迷不醒，难道你还想再给什么人创造机会，要了她的命吗？” “王爷这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这只是场意外，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况且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重处了那些下人们。接下来，我会派人好好地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一点伤害。倒是王爷，还是请您离开吧。”莫绍谦显然很是生气，下了逐客令。 李宣没有答话，或许是被莫绍谦的态度吓倒了吧？就在我暗暗好笑时。没想到李宣反倒开口了，他叹息道：“我不太明白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以为，将我赶走就是对玉儿好吗？你明明知道。她留在这里，就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 “可这一切终究还是拜王爷所赐不是吗？如果不是王爷那么多情，去招惹杨郡主，还有这个莫名其妙李慧儿，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绍谦的情绪很快跟着激动起来。他几乎不受控制地一字一句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多情是祸水这句话吗？现在应该反思的不是旁人，而正是王爷本人。你想想看。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别人以为没有任何可乘之机，怎么还会打玉儿的主意？” “你说的这些，早已经成了过去，还要再提起来的必要吗？”李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的心里是早已经放下了。倒是莫公子，还真是让小王琢磨不透，你难道就不是另有目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恨不能马上跳起来，跟他们两个好好理论一番。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们两个不着急先找到凶手，反倒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到底算怎么回事？或许是觉察到我的异样，冬梅止住了已经开始对峙的两个人，连声道：“两位公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也都希望我们家小姐能快点儿醒过来。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目前这种状况，除了按时服药外，最重要的是，总得快点儿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吧？要不然，我们能救得小姐一次，能救得了第二次吗？那些人若真想对我们家小姐不利，早晚还会再度铤而走险的。” “恩，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李宣淡淡地开口，似乎他准备靠近我再说点儿什么，但显然莫绍谦拦住了他。李宣叹息道：“我希望接下来莫公子也能全力以赴，找出那个藏在凤阳山庄的凶手。” 莫绍谦一脸不悦道：“好啊，我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只是王爷可要做好准备，那些人既然是冲着崔小姐来的，那肯定就和王爷有分不开的关系。王爷若是真心为了玉儿好，那倒不如想想，怎么摆平李慧儿才是，她可是对王爷念念不忘的，这一次也是有备而来，若是王爷和她旧情复燃……” 二百六十六．气急败坏 “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这里已经接二连三地发生了那么多意外吗？为什么还要坚持来这里？是因为真的信任莫家的人，还是觉得这里很好玩？要是这里的人靠得住，之前就不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意外。你……还有你，你们好歹看起来都是聪明人，为什么就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李宣的声音异样地激动，我能听得见他在来回地跺着步子，“玉儿一向胆子大，总是想起什么就去做什么，这我是知道的。可你们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胡来……冬梅，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不是一向最稳重的吗？要不然大公子也不会忍痛割爱，把你派给你们家小姐。有你在这里，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这些事情偏偏就发生了。你为什么不劝着她？” 最后一句话肯定是戳到了冬梅的痛处，正如我所料，冬梅只是长出了一口气，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而我的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当心灰意冷到一度程度的时候，不管对方再说什么，我都不可能做出什么特殊的反应了吧？我本来以为听见李宣的声音，最起码我会激动，可眼下他的关心让我莫名其妙地反感。 “王爷若真的为我们家小姐着想，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冲奴婢发脾气，很多事情根本就不像公子想的那么简单，若王爷当初能处理好这件事情，我家小姐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说来说去，还是王爷不让我们家小姐省心，而我们家小姐为了王爷，不得已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难道王爷就不心存内疚吗？”冬梅语气虽然轻柔，但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她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宣果然愣住了，他叹了口气，喃喃道：“难道真的是我弄错了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如你们想的那样……” 我很想听听李宣接下来还有什么高见。但突然闯来的人打破了房间内的尴尬。我听见冬梅微微抽了口气，好半天才勉强出声道：“哦……这不是莫公子吗？你怎么来这里了？” “听说宣王爷再度贵步临贱地，我特意赶过来看看，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崔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可是吩咐那些人要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看着药，绝对不能让她再出半点儿意外的。倒是宣王爷，你留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吧？毕竟这里是我妹妹的闺房，万一传出去什么闲话，对她们的名声有碍。还请王爷注意自己的分寸。”莫绍谦悠悠开口道，但语气显然不像之前那么友好。 李宣显然也被莫绍谦的态度惊着了，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向对他礼敬有加的莫绍谦突然给他脸色看，绝对会让他觉得意外。他愣了一下，悠悠道：“在我弄明白这里的状况之后。自然会离开的。倒是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难道真要让她继续留在这里吗？她已经昏迷不醒，难道你还想再给什么人创造机会，要了她的命吗？” “王爷这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这只是场意外，完全不在我的预料之中。况且因为这件事情。我已经重处了那些下人们。接下来，我会派人好好地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一点伤害。倒是王爷，还是请您离开吧。”莫绍谦显然很是生气，下了逐客令。 李宣没有答话，或许是被莫绍谦的态度吓倒了吧？就在我暗暗好笑时。没想到李宣反倒开口了，他叹息道：“我不太明白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以为，将我赶走就是对玉儿好吗？你明明知道。她留在这里，就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 “可这一切终究还是拜王爷所赐不是吗？如果不是王爷那么多情，去招惹杨郡主，还有这个莫名其妙李慧儿，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绍谦的情绪很快跟着激动起来。他几乎不受控制地一字一句道：“王爷难道没听说过多情是祸水这句话吗？现在应该反思的不是旁人，而正是王爷本人。你想想看。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若别人以为没有任何可乘之机，怎么还会打玉儿的主意？” “你说的这些，早已经成了过去，还要再提起来的必要吗？”李宣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的心里是早已经放下了。倒是莫公子，还真是让小王琢磨不透，你难道就不是另有目的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恨不能马上跳起来，跟他们两个好好理论一番。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他们两个不着急先找到凶手，反倒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到底算怎么回事？或许是觉察到我的异样，冬梅止住了已经开始对峙的两个人，连声道：“两位公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也都希望我们家小姐能快点儿醒过来。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目前这种状况，除了按时服药外，最重要的是，总得快点儿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吧？要不然，我们能救得小姐一次，能救得了第二次吗？那些人若真想对我们家小姐不利，早晚还会再度铤而走险的。” “恩，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所以我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李宣淡淡地开口，似乎他准备靠近我再说点儿什么，但显然莫绍谦拦住了他。李宣叹息道：“我希望接下来莫公子也能全力以赴，找出那个藏在凤阳山庄的凶手。” 莫绍谦一脸不悦道：“好啊，我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只是王爷可要做好准备，那些人既然是冲着崔小姐来的，那肯定就和王爷有分不开的关系。王爷若是真心为了玉儿好，那倒不如想想，怎么摆平李慧儿才是，她可是对王爷念念不忘的，这一次也是有备而来，若是王爷和她旧情复燃……” 二百六十七.圈套 “莫公子，请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随随便便就开玩笑。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早就默许了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公子刚才的那番话，若是经别人口中说出来，一般人都会认为那不过只是玩笑而已，可经你之口说出来就大不同了，你可是京城第一风流公子，难道你想败坏掉我家小姐的名声吗？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吃亏的就是女子，我希望你能替我们家小姐多想一想。”冬梅不悦地出声道，毫不客气地继续道：“时间不早了，二位还是快点儿离开吧？男女有别，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家小姐也不能安心养病。还有，有这会儿斗嘴的功夫，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替我们家小姐分忧才是正经。” 莫绍谦显然被冬梅说的这番话惊住了，他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你说的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丞相大人也如此认人不清，居然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托付给靠不住的人？既然让玉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难道不怕将来会后悔吗？” “莫公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绝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和玉儿在一起，可在她没有成亲之前，我的确有喜欢她的权力不是吗？不过你也一样，在她没有嫁人之前，你也有喜欢她的权力。我当然不介意自己心爱的女子多一个人喜欢。”李宣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活脱脱就像小孩子在故意争什么好吃的。 冬梅还想打个圆场，但不等她开口，莫绍谦就一脸冷漠地开口道：“我听不懂王爷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确有喜欢她的权力，可却未必会有资格。难道王爷忘了，玉儿对感情一向是最专注的，她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心里藏着其他人的男子。就算您是王爷。也不可能例外的。对爱情绝对的忠诚，王爷能做得到吗？” 莫绍谦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有感触的话？仅仅只是为了逼走李宣吗？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随后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留在这个的我只有头晕的份儿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冬梅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的小姐，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凤阳山庄所有的人几乎都把眼睛盯着我们，除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之外，还有巴巴儿赶来看热闹的。我都快要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我倒真的希望晕过去的会是我，由你来应付他们。可能会好一点儿。”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绝对会伺机而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给他们创造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能抓到一两个内应，供出谁才是那个幕后的主谋，或许我们就可以不必再费这么大力气了。 一切都像是郑惜燕安排的一样，我很快就会醒来的消息被散播了出去。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逼真，冬梅她们甚至还将我抬到院中，只为让我晒晒太阳。那些人一旦发现自己失手，肯定会再度铤而走险的。而这，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在莫绍谦的安排之下，凡是我要吃的、用的东西。都会被再三仔细检查，确认不会出差错之后，才会送到我的面前。眼下那些人唯一的机会。是在我的身上。因为冬梅会去取药，而那些守在外面的丫环们也正好换班。自从我生病后，莫绍云暂时搬到了偏房。那些侍婢们换班的时候，她也外出用餐，整个院子就暂时成了真空状态。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那些人若想得手，只能抽这个机会进入我的房间。在反复演练过无数次之后。我们终于确定这一切的计划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两天之后，果然还是有人偷偷溜到了我的房间里。我只是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有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我的床前。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手拉起了我床上的帐子，同时扬起了手中的刀。这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可眼下我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紧闭着眼睛，同时身子微微向里一偏。 “你去死吧。”那个声音恶毒地出声道，显然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她显然要失望了，她的刀并未落下，反倒是她自己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因为白春华就藏在帐子里，当她的刀准备刺向我的时候，白春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很是尖锐，显然在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白春华连声叹道：“真是没想到啊，我早就说过，这里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你是龙？还是虎？不过看你这样子，只能算是只脱了毛的凤凰吧？说说吧，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很想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杀手到底是什么人。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是不能自制地大叫出声：“翠墨？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既然已经落到你的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别跟我废那么多话了。”翠墨将头转向一边，那表情傲视一切，好像那个被捉的人是不是她，而是我。 “哈，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是李小姐的贴身侍女。怪不得呢我们如此小心，还是让你有了可乘之机。说吧，你为什么要对崔小姐下毒手？难道你不怕死吗？”白春华将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冷笑着望着她道。 翠墨回敬白春华的是同样的冷笑，说出来的话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汴梁话：“哼，我恨她，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充分吗？我不但恨她，而且还嫉妒她有那么好的出身。没听说过吗？嫉妒会让女人发狂，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你们若是还想从我的口中听到什么其他的消息，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事情是我做的，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二百六十七．圈套 “莫公子，请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随随便便就开玩笑。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家老爷早就默许了小姐和王爷的婚事。公子刚才的那番话，若是经别人口中说出来，一般人都会认为那不过只是玩笑而已，可经你之口说出来就大不同了，你可是京城第一风流公子，难道你想败坏掉我家小姐的名声吗？男女之间的事情，本来吃亏的就是女子，我希望你能替我们家小姐多想一想。”冬梅不悦地出声道，毫不客气地继续道：“时间不早了，二位还是快点儿离开吧？男女有别，你们留在这里，我们家小姐也不能安心养病。还有，有这会儿斗嘴的功夫，倒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替我们家小姐分忧才是正经。” 莫绍谦显然被冬梅说的这番话惊住了，他倒吸了一口气凉气，“你说的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丞相大人也如此认人不清，居然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托付给靠不住的人？既然让玉儿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他难道不怕将来会后悔吗？” “莫公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绝对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你不想看见我和玉儿在一起，可在她没有成亲之前，我的确有喜欢她的权力不是吗？不过你也一样，在她没有嫁人之前，你也有喜欢她的权力。我当然不介意自己心爱的女子多一个人喜欢。”李宣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活脱脱就像小孩子在故意争什么好吃的。 冬梅还想打个圆场，但不等她开口，莫绍谦就一脸冷漠地开口道：“我听不懂王爷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确有喜欢她的权力，可却未必会有资格。难道王爷忘了，玉儿对感情一向是最专注的，她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心里藏着其他人的男子。就算您是王爷。也不可能例外的。对爱情绝对的忠诚，王爷能做得到吗？” 莫绍谦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有感触的话？仅仅只是为了逼走李宣吗？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随后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留在这个的我只有头晕的份儿了，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冬梅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的小姐，这事情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凤阳山庄所有的人几乎都把眼睛盯着我们，除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之外，还有巴巴儿赶来看热闹的。我都快要应付不过来了。现在我倒真的希望晕过去的会是我，由你来应付他们。可能会好一点儿。”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绝对会伺机而动，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给他们创造机会。更重要的是，我也想知道到底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能抓到一两个内应，供出谁才是那个幕后的主谋，或许我们就可以不必再费这么大力气了。 一切都像是郑惜燕安排的一样，我很快就会醒来的消息被散播了出去。为了让一切看起来更逼真，冬梅她们甚至还将我抬到院中，只为让我晒晒太阳。那些人一旦发现自己失手，肯定会再度铤而走险的。而这，也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在莫绍谦的安排之下，凡是我要吃的、用的东西。都会被再三仔细检查，确认不会出差错之后，才会送到我的面前。眼下那些人唯一的机会。是在我的身上。因为冬梅会去取药，而那些守在外面的丫环们也正好换班。自从我生病后，莫绍云暂时搬到了偏房。那些侍婢们换班的时候，她也外出用餐，整个院子就暂时成了真空状态。虽然只是极短的时间。那些人若想得手，只能抽这个机会进入我的房间。在反复演练过无数次之后。我们终于确定这一切的计划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 两天之后，果然还是有人偷偷溜到了我的房间里。我只是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有人蹑手蹑脚地来到我的床前。不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手拉起了我床上的帐子，同时扬起了手中的刀。这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可眼下我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紧闭着眼睛，同时身子微微向里一偏。 “你去死吧。”那个声音恶毒地出声道，显然在她的眼里，我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不过她显然要失望了，她的刀并未落下，反倒是她自己被吓了一跳，惊叫出声。因为白春华就藏在帐子里，当她的刀准备刺向我的时候，白春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很是尖锐，显然在故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白春华连声叹道：“真是没想到啊，我早就说过，这里是藏龙卧虎的地方，你是龙？还是虎？不过看你这样子，只能算是只脱了毛的凤凰吧？说说吧，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很想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杀手到底是什么人。当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几乎是不能自制地大叫出声：“翠墨？怎么是你？怎么可能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既然已经落到你的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别跟我废那么多话了。”翠墨将头转向一边，那表情傲视一切，好像那个被捉的人是不是她，而是我。 “哈，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是李小姐的贴身侍女。怪不得呢我们如此小心，还是让你有了可乘之机。说吧，你为什么要对崔小姐下毒手？难道你不怕死吗？”白春华将她手中的刀夺了过来，冷笑着望着她道。 翠墨回敬白春华的是同样的冷笑，说出来的话已经是地地道道的汴梁话：“哼，我恨她，这个理由难道还不充分吗？我不但恨她，而且还嫉妒她有那么好的出身。没听说过吗？嫉妒会让女人发狂，我当然也不会例外。你们若是还想从我的口中听到什么其他的消息，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事情是我做的，跟其他人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二百六十八.幻灭 哈，这不正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是李慧儿带来的人，仅仅只是这个身份，就已经足以让李慧儿无法抵赖。眼下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妥当地处理这件事情，既要让她们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我们洞悉，同时还要给李慧儿留足面子。我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白春华却未必会这么想。 白春华被翠墨的这番话气得笑了起来，她慢悠悠道：“好一个忠心的婢子，你有心想要替你的主子遮掩是好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理可不是这个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杀人未遂！若是送到官府，你可是要坐牢的！再看看你的身份，判你个斩监候也在法理之中。啧啧啧，这样也好，留你在这里，反正早晚都是个祸害，反倒不如痛痛快快给你来一刀更痛快。” “你说什么？要把我关牢里？怎么可能……你们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欺压良民！我可不吃你们这么一套。我看得出来，你们就是想吓吓我！告诉你！这事情是我做的没错，但是你们绝对不能这么做！”翠墨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一脸迟疑地望着我，似乎想要知道我们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真的只是吓吓她而已。 白春华摇了摇头，围着她转了几圈，“哎呀，好歹你们家小姐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带出来的丫环就这么愚蠢不堪呢？你难道没听说过杀人偿命这句话吗？崔小姐可是因为你差点儿送了性命，你以为只要简简单单地说几句满怀歉意的话，就能逃脱律法的制裁了？那还要官府来做什么？好吧，既然你如此有担当，那还是把你交给长安令吧。听说他审问犯人的手段很高明，就算嘴再硬的人，到了他手里都会说出实话的。我想。就凭你这架势，到了他那里，一定会恨自己的父母当初为什么要生自己。” 翠墨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只是紧闭双唇，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可白春华怎么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她继续叹道：“哎呀，还真是不太清楚那位大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你呢？听说打板子这样没有技术的刑罚，他一向是不大喜欢用的。对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他一向是喜欢往手指里插竹签的。你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吗？到时候不用他问，什么话你肯定都会说出来的。更别说用烙红的烙铁。往嘴里灌热碳这样的招数了。” 翠墨再怎么嘴硬，可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白春华这么说。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说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希望在你们送我去见官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宣王爷。” “哎呀，恐怕不太行啊。”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她，悠悠叹道：“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有资格见王爷？除非是你们家小姐要替你求情。不过，现在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她人在丞相府，这里的消息要是传到她的耳朵里，只怕也不太好吧？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肯见你。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会的，我们家小姐绝对不会那样对我的。”翠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连声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 “翠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胡作非为！难道你不知道小姐她跟崔小姐亲如姐妹吗？为什么你敢对崔小姐下毒手？是气糊涂了吗？要是小姐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打死你的。”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的抱琴拦住了翠墨的话头。显然有意打断了她的话。 相比之下，抱琴似乎比翠墨更聪明，也更懂得掌握分寸。她匆匆忙忙赶过来，居然还带着莫绍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要为翠墨开脱吗？看来事情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不等白春华开口，抱琴急忙来到她面前施了一礼，连声道：“我家小姐听说这里出现了意外，所以就派我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是翠墨一时间乱了心思，敢对崔小姐做这样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翠墨的错！快，还不向两位小姐道歉。” “请崔小姐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鬼迷心窍，所以才会向小姐下手，是我不应该。”翠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求宽恕的机会，急急忙忙跪在那里。 事情还真是热闹！我干脆躺在床上不动，看白春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不等开口，抱琴急忙道：“崔小姐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丫头一般计较的对不对？不过翠墨的确是不应该，她虽然护主心切，却不应该乱出手，万一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咱们家小姐怎么过意得去？小姐可是视崔小姐为亲姐妹，是小姐心尖子上的人。你是咱们家小姐的贴身侍女，怎么舍得让小姐伤心？” 好一张利嘴！我的心头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抱琴，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既责备了翠墨，又将李慧儿搬了出来，同时还点出了我和李慧儿两个之间的关系，让白春华碍于这层关系，不能把翠墨怎么样。这恰好是将了白春华一军。若是白春华的脸皮稍微薄那么一点点，这件事情恐怕只能不了了之。 若是换了我，只怕会摇摇手，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可她遇到到的偏偏是喜欢较真儿的白春华，听她这么说，白春华笑了起来：“你这是要拿你们家小姐说事儿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正好想问问你们家小姐，是不是想欲行不轨之事，所以才会特意跟崔小姐走得那么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你也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吗？” 抱琴被白春华这句话说得一愣，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她的目光停在莫绍谦的身上，显然是希望他有所表示。 二百六十八．幻灭 哈，这不正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她是李慧儿带来的人，仅仅只是这个身份，就已经足以让李慧儿无法抵赖。眼下更重要的是，该如何妥当地处理这件事情，既要让她们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我们洞悉，同时还要给李慧儿留足面子。我是这么计划的，不过白春华却未必会这么想。 白春华被翠墨的这番话气得笑了起来，她慢悠悠道：“好一个忠心的婢子，你有心想要替你的主子遮掩是好事！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理可不是这个理。你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杀人未遂！若是送到官府，你可是要坐牢的！再看看你的身份，判你个斩监候也在法理之中。啧啧啧，这样也好，留你在这里，反正早晚都是个祸害，反倒不如痛痛快快给你来一刀更痛快。” “你说什么？要把我关牢里？怎么可能……你们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欺压良民！我可不吃你们这么一套。我看得出来，你们就是想吓吓我！告诉你！这事情是我做的没错，但是你们绝对不能这么做！”翠墨的脸色瞬间变了，她一脸迟疑地望着我，似乎想要知道我们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发自真心，还真的只是吓吓她而已。 白春华摇了摇头，围着她转了几圈，“哎呀，好歹你们家小姐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带出来的丫环就这么愚蠢不堪呢？你难道没听说过杀人偿命这句话吗？崔小姐可是因为你差点儿送了性命，你以为只要简简单单地说几句满怀歉意的话，就能逃脱律法的制裁了？那还要官府来做什么？好吧，既然你如此有担当，那还是把你交给长安令吧。听说他审问犯人的手段很高明，就算嘴再硬的人，到了他手里都会说出实话的。我想。就凭你这架势，到了他那里，一定会恨自己的父母当初为什么要生自己。” 翠墨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只是紧闭双唇，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可白春华怎么会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她继续叹道：“哎呀，还真是不太清楚那位大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你呢？听说打板子这样没有技术的刑罚，他一向是不大喜欢用的。对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孩子，他一向是喜欢往手指里插竹签的。你知道什么叫十指连心吗？到时候不用他问，什么话你肯定都会说出来的。更别说用烙红的烙铁。往嘴里灌热碳这样的招数了。” 翠墨再怎么嘴硬，可终究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听白春华这么说。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说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我希望在你们送我去见官之前。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宣王爷。” “哎呀，恐怕不太行啊。”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她，悠悠叹道：“你应该知道，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有资格见王爷？除非是你们家小姐要替你求情。不过，现在估计是指望不上了。她人在丞相府，这里的消息要是传到她的耳朵里，只怕也不太好吧？更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还肯见你。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会的，我们家小姐绝对不会那样对我的。”翠墨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连声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 “翠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这里胡作非为！难道你不知道小姐她跟崔小姐亲如姐妹吗？为什么你敢对崔小姐下毒手？是气糊涂了吗？要是小姐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打死你的。”突然从外面闯进来的抱琴拦住了翠墨的话头。显然有意打断了她的话。 相比之下，抱琴似乎比翠墨更聪明，也更懂得掌握分寸。她匆匆忙忙赶过来，居然还带着莫绍谦。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要为翠墨开脱吗？看来事情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不等白春华开口，抱琴急忙来到她面前施了一礼，连声道：“我家小姐听说这里出现了意外，所以就派我赶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是翠墨一时间乱了心思，敢对崔小姐做这样的事情。千错万错都是翠墨的错！快，还不向两位小姐道歉。” “请崔小姐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鬼迷心窍，所以才会向小姐下手，是我不应该。”翠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求宽恕的机会，急急忙忙跪在那里。 事情还真是热闹！我干脆躺在床上不动，看白春华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不等开口，抱琴急忙道：“崔小姐大人有大量，绝对不会跟我们这些小丫头一般计较的对不对？不过翠墨的确是不应该，她虽然护主心切，却不应该乱出手，万一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咱们家小姐怎么过意得去？小姐可是视崔小姐为亲姐妹，是小姐心尖子上的人。你是咱们家小姐的贴身侍女，怎么舍得让小姐伤心？” 好一张利嘴！我的心头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之前还真是小看了抱琴，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既责备了翠墨，又将李慧儿搬了出来，同时还点出了我和李慧儿两个之间的关系，让白春华碍于这层关系，不能把翠墨怎么样。这恰好是将了白春华一军。若是白春华的脸皮稍微薄那么一点点，这件事情恐怕只能不了了之。 若是换了我，只怕会摇摇手，让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可她遇到到的偏偏是喜欢较真儿的白春华，听她这么说，白春华笑了起来：“你这是要拿你们家小姐说事儿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正好想问问你们家小姐，是不是想欲行不轨之事，所以才会特意跟崔小姐走得那么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难道你也想就这么糊弄过去吗？” 抱琴被白春华这句话说得一愣，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她的目光停在莫绍谦的身上，显然是希望他有所表示。 二百六十九.唇枪舌战 莫绍谦会站在哪一边？他的立场可关系着这件事情会如此解决。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对他的那份儿感情早已经放下，可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他，所以打心底里是希望他能站在我这一边的。但转念一想，事情未必会如我所愿，毕竟李慧儿是他请来的。若是之前的事情他都心里有数，那就等于说，是他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李慧儿的侍婢对我下毒手，这虽然让他难堪，可为了全局考虑，他未必会站在我这一边。或许他应该会替翠墨打圆场吧？ 但事情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莫绍谦只是冷冷道：“白姑娘说得不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她居然敢对莹玉不利，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只是眼下到底该送交官府，还是弄清楚真相之后再行定夺，就得看白姑娘的意思了。” “嗨！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还是因为争风吃醋的事情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来说去，终究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儿。难道还真的要见官吗？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不是吗？崔小姐可是名门千金，这要是传扬出去，对崔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倒不如我们私底下解决如何。不管崔小姐提什么条件，我们家小姐都不会有意见的。这里……就当是我作主了。因为我家小姐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与翠墨有关，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气晕过去的。要知道，我们家小姐一向是最重情重意的。”抱琴显然不想让所有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更为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的后果。 白春华依然还是原来的态度，她从鼻子里冷哼了声，“你这话说得倒是很轻巧。可话又说回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若是人情管用。还用法律做什么？再说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绝对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像她这种心思歹毒的人，若是不给她点儿教训，下次她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难道非得到事情没办法收场的时候，再做决断吗？” “我真的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糊涂，是我错了心思，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请你们原谅，请你们原谅！”翠墨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连连叩头。 我更好奇的是莫绍谦的态度，他还真能沉得住气。从他之前说出来的那番话判断，他果真是站在我这边的。但他又能坚持多久呢？抱琴既然敢拉着他来这里，说明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左右为难之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我？还是李慧儿？ 抱琴连连叹息道：“那可怎么办呢？崔小姐，你还是快说句话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吧？我知道这一次是翠墨犯的错，可她也是无心之失不是吗？” “无心之失？害得我们家小姐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说是无心之失？若她是有心，不是想要了我们家小姐的性命吗？更何况……当时若不是我们反应即时，再加上太医医术高明，只怕我们家小姐已经丧命，这么恶毒的人，难道就凭着你三言两语就放了？那也太便宜你们了吧？”突然冒出来的冬梅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抱琴，随后将矛头指向了莫绍谦，“莫公子。我们家小姐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会保护我们家小姐的安全，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家小姐，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受伤。可你呢？别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居然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本来就是嘛，这话若是传扬出去。人家还会以为是莫公子跟外人串通好了，只为要谋杀了崔小姐呢。”白春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火上浇油的机会。 莫绍谦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都已经被拉下了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怎么才能游上岸。我几乎是乐不可支地等着看热闹。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咳了一下。 抱琴的脸色愈加难看，她无奈道：“这么说，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找个说法是吗？翠墨，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了结？看看，这里的一切可都是因为你一时的莽撞而造成的，你打算怎么赎罪？” “只是因为她而已？你是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头上对吗？哼，千万别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瓜，那样可是会吃大亏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我看还是将翠墨送交官府比较好，省得到头来我们落个包庇凶犯的罪名。”白春华在边上发话道。 抱琴显然也被激怒了，她几乎是恼羞成怒，连声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就是想说，我们主仆三人都没按什么好心吗？纯粹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本来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你非得闹那么大动静吗？是故意破坏我们家小姐和崔小姐的姐妹情谊吗？总是说别人别有用心，为什么就不看看你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针对我们家小姐，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想不到你颠倒是非的本事这么厉害，这不得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白春华冷笑道：“话是别人说的，可事情总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吧？有些话我们不愿意点破，是因为想给你们留点儿颜面。但你们非得寸进尺。做事情，总得给自己留点儿后路才对，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将自己逼到死角，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你才是颠倒黑白！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抱琴一脸愤怒地盯着白春华，愤愤不平道：“若不是你一心惦记着王爷，怎么可能会将我们家小姐逼上绝路？把我们家小姐拉下马，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不过也是个出身微寒的贱人而已！” 二百六十九．唇枪舌战 莫绍谦会站在哪一边？他的立场可关系着这件事情会如此解决。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对他的那份儿感情早已经放下，可毕竟我曾经喜欢过他，所以打心底里是希望他能站在我这一边的。但转念一想，事情未必会如我所愿，毕竟李慧儿是他请来的。若是之前的事情他都心里有数，那就等于说，是他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李慧儿的侍婢对我下毒手，这虽然让他难堪，可为了全局考虑，他未必会站在我这一边。或许他应该会替翠墨打圆场吧？ 但事情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莫绍谦只是冷冷道：“白姑娘说得不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而且她居然敢对莹玉不利，恐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只是眼下到底该送交官府，还是弄清楚真相之后再行定夺，就得看白姑娘的意思了。” “嗨！大家都是一家人，而且还是因为争风吃醋的事情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说来说去，终究不过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儿。难道还真的要见官吗？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不是吗？崔小姐可是名门千金，这要是传扬出去，对崔小姐的名声不太好。倒不如我们私底下解决如何。不管崔小姐提什么条件，我们家小姐都不会有意见的。这里……就当是我作主了。因为我家小姐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与翠墨有关，若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气晕过去的。要知道，我们家小姐一向是最重情重意的。”抱琴显然不想让所有的人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下去，更为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的后果。 白春华依然还是原来的态度，她从鼻子里冷哼了声，“你这话说得倒是很轻巧。可话又说回来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若是人情管用。还用法律做什么？再说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绝对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像她这种心思歹毒的人，若是不给她点儿教训，下次她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难道非得到事情没办法收场的时候，再做决断吗？” “我真的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这次是我糊涂，是我错了心思，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请你们原谅，请你们原谅！”翠墨显然已经被吓傻了。连连叩头。 我更好奇的是莫绍谦的态度，他还真能沉得住气。从他之前说出来的那番话判断，他果真是站在我这边的。但他又能坚持多久呢？抱琴既然敢拉着他来这里，说明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左右为难之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是我？还是李慧儿？ 抱琴连连叹息道：“那可怎么办呢？崔小姐，你还是快说句话吧。总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吧？我知道这一次是翠墨犯的错，可她也是无心之失不是吗？” “无心之失？害得我们家小姐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说是无心之失？若她是有心，不是想要了我们家小姐的性命吗？更何况……当时若不是我们反应即时，再加上太医医术高明，只怕我们家小姐已经丧命，这么恶毒的人，难道就凭着你三言两语就放了？那也太便宜你们了吧？”突然冒出来的冬梅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愤愤不平地瞪了一眼抱琴，随后将矛头指向了莫绍谦，“莫公子。我们家小姐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相信你的人品，也相信你会保护我们家小姐的安全，毕竟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家小姐，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受伤。可你呢？别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居然还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本来就是嘛，这话若是传扬出去。人家还会以为是莫公子跟外人串通好了，只为要谋杀了崔小姐呢。”白春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火上浇油的机会。 莫绍谦就算再怎么不情不愿，都已经被拉下了水，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怎么才能游上岸。我几乎是乐不可支地等着看热闹。不过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咳了一下。 抱琴的脸色愈加难看，她无奈道：“这么说，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找个说法是吗？翠墨，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了结？看看，这里的一切可都是因为你一时的莽撞而造成的，你打算怎么赎罪？” “只是因为她而已？你是想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她的头上对吗？哼，千万别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瓜，那样可是会吃大亏的。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我看还是将翠墨送交官府比较好，省得到头来我们落个包庇凶犯的罪名。”白春华在边上发话道。 抱琴显然也被激怒了，她几乎是恼羞成怒，连声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就是想说，我们主仆三人都没按什么好心吗？纯粹就是没事儿找事儿。本来只不过是小事一桩，你非得闹那么大动静吗？是故意破坏我们家小姐和崔小姐的姐妹情谊吗？总是说别人别有用心，为什么就不看看你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针对我们家小姐，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想不到你颠倒是非的本事这么厉害，这不得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白春华冷笑道：“话是别人说的，可事情总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吧？有些话我们不愿意点破，是因为想给你们留点儿颜面。但你们非得寸进尺。做事情，总得给自己留点儿后路才对，要不然的话，到时候将自己逼到死角，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你才是颠倒黑白！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就会成了这个样子？”抱琴一脸愤怒地盯着白春华，愤愤不平道：“若不是你一心惦记着王爷，怎么可能会将我们家小姐逼上绝路？把我们家小姐拉下马，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不过也是个出身微寒的贱人而已！” 二百七十.心寒 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失控了。本来白春华和抱琴只是唇枪舌战，可万万没料到居然演变成了人身攻击，抱琴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那也就意味着，她想用这样的方式逼白春华就范。依我对白春华的了解，她不暴跳如雷才怪！但事情再度让我大跌眼镜，她居然笑了起来，就好像根本没听到过那些伤人的话一样，笑眯眯道：“哎呀，有意思，还真是太有意思了。人人都说做贼心虚，从前我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懂了。像你这样，故意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洗白自己，就叫做贼心虚吧？人人都说，你们家小姐还惦记着王爷，我最初还不信，因为怎么看李慧儿都还算是个自命清高的人，可经你这么一说，等于变相承认了这个事实。好吧，既然你们脸皮那么厚，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情要怎么办，还是看莫公子的意思吧？见不见官，还是私底下处理，一切悉听尊便。” 莫绍谦再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我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不仅如此，站在我边上的冬梅还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话。不过转念一想，抱琴再怎么世故，也不可能是白春华的对手，毕竟两个人的阅历摆在那里，依我想来，抱琴也不过是整日里围着李慧儿转罢了，她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可能扭转目前的局面的。 本来热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显然都将目光转到了莫绍谦的身上。他显然有些不安，往往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好吧，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边是崔小姐，我宁愿自己出意外，也不愿意看着她受苦；另外一方面是李小姐的侍婢，她们是我请来的人，算是我的座上宾。这样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也是最痛心疾首的。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受伤的是崔小姐，不给翠墨点儿教训是万万不行的。倒不如……白春华，你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解决掉眼下这个大麻烦？” 他还是不想接手这个大烫手山芋！若不是现在我是受害的一方。我一定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强忍住心头的笑意，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白春华显然也有些哭笑不得。半天才道：“公子这是要为难我吗？公子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还是不想让她去见官吧？那可就真不好办了。因为我们毕竟是局内人，不管说什么话，都会带着自己的情感。好吧，既然不愿意见官。那就交给高美人来办可好？她是位有份量的人，而且之前的事情也一直都是她在处理。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样……也好。”莫绍谦愣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一脸歉意道：“我知道这么做肯定是委屈了莹玉，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吗？希望她……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翠墨……” “为什么要让高美人插手这件事情？她不是崔小姐的朋友吗？到时候她肯定会站在崔家的立场上处理这件事情。”翠墨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声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们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她会做到不偏不倚吗？” 抱琴一把抓住了翠墨，显然不愿意再让她多话。但这些话显然已经激怒了白春华，她愤愤不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决定对你们而言不公平？那好啊，你们可以寻找找自己认为公平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莫公子，我看还是让官府的人插手比较合适。毕竟这里牵涉到了太多有身份的人，若不采取行动，只怕他们会认为我们另有目的呢？” “白姑娘。你……”莫绍谦也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更没想到翠墨会突然发火。他想要阻止这一场乱战已经是不可能了。 难道事情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而我只能像个粽子一样躺在这里。连动都不能动？甚至所有的人都已经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心里暗暗叹息，甚至有点儿庆幸自己被他们忽略了，毕竟被人放在火上烤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现在。不过，当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是身上的时候，我听见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气凉气。什么人出现了？我心里暗暗诧异，没等我开口说话，就听翠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声道：“哎呀，宣王爷，你可算来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现在他们所有的人都准备把我送到官府去，若是你不肯替我作做，恐怕我只能把小命送到这里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翠墨跟李宣之间还有什么交情？还是说……她和李宣很熟？要不然怎么态度会如此热情？还是说翠墨的脑袋被烧坏了？就在我满脸诧异的时候，就听见李宣淡淡开口道：“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如此热闹，我应该恭喜你们吗？好好的，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难道你们不知道翠墨是客吗？怎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莫公子，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莫绍谦开口，翠墨抢先白春华一步，连声道：“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个郎中治好眼睛，并没有别的奢望。可这些人，却口口声声说我们家小姐别有用心，处处跟我们家小姐过不去，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会……一时间错了心思，在崔小姐的饭菜里下了点儿药，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想要害崔小姐的性命，不过是想要给她一点点教训，仅此而已。可她们……现在要把我送到官府里去，准备结果我的性命。” 二百七十．心寒 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失控了。本来白春华和抱琴只是唇枪舌战，可万万没料到居然演变成了人身攻击，抱琴的情绪显然已经失控，那也就意味着，她想用这样的方式逼白春华就范。依我对白春华的了解，她不暴跳如雷才怪！但事情再度让我大跌眼镜，她居然笑了起来，就好像根本没听到过那些伤人的话一样，笑眯眯道：“哎呀，有意思，还真是太有意思了。人人都说做贼心虚，从前我并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懂了。像你这样，故意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洗白自己，就叫做贼心虚吧？人人都说，你们家小姐还惦记着王爷，我最初还不信，因为怎么看李慧儿都还算是个自命清高的人，可经你这么一说，等于变相承认了这个事实。好吧，既然你们脸皮那么厚，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情要怎么办，还是看莫公子的意思吧？见不见官，还是私底下处理，一切悉听尊便。” 莫绍谦再度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我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不仅如此，站在我边上的冬梅还朝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口说话。不过转念一想，抱琴再怎么世故，也不可能是白春华的对手，毕竟两个人的阅历摆在那里，依我想来，抱琴也不过是整日里围着李慧儿转罢了，她就算再怎么伶牙俐齿，也不可能扭转目前的局面的。 本来热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显然都将目光转到了莫绍谦的身上。他显然有些不安，往往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好吧，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一边是崔小姐，我宁愿自己出意外，也不愿意看着她受苦；另外一方面是李小姐的侍婢，她们是我请来的人，算是我的座上宾。这样的事情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也是最痛心疾首的。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受伤的是崔小姐，不给翠墨点儿教训是万万不行的。倒不如……白春华，你看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能解决掉眼下这个大麻烦？” 他还是不想接手这个大烫手山芋！若不是现在我是受害的一方。我一定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强忍住心头的笑意，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白春华显然也有些哭笑不得。半天才道：“公子这是要为难我吗？公子的用意再明显不过，还是不想让她去见官吧？那可就真不好办了。因为我们毕竟是局内人，不管说什么话，都会带着自己的情感。好吧，既然不愿意见官。那就交给高美人来办可好？她是位有份量的人，而且之前的事情也一直都是她在处理。一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样……也好。”莫绍谦愣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很爽快地点了点头，一脸歉意道：“我知道这么做肯定是委屈了莹玉，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是吗？希望她……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翠墨……” “为什么要让高美人插手这件事情？她不是崔小姐的朋友吗？到时候她肯定会站在崔家的立场上处理这件事情。”翠墨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声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们这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吗？难道你们真的觉得她会做到不偏不倚吗？” 抱琴一把抓住了翠墨，显然不愿意再让她多话。但这些话显然已经激怒了白春华，她愤愤不平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决定对你们而言不公平？那好啊，你们可以寻找找自己认为公平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情。莫公子，我看还是让官府的人插手比较合适。毕竟这里牵涉到了太多有身份的人，若不采取行动，只怕他们会认为我们另有目的呢？” “白姑娘。你……”莫绍谦也没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更没想到翠墨会突然发火。他想要阻止这一场乱战已经是不可能了。 难道事情就这样僵持在这里？而我只能像个粽子一样躺在这里。连动都不能动？甚至所有的人都已经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心里暗暗叹息，甚至有点儿庆幸自己被他们忽略了，毕竟被人放在火上烤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现在。不过，当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是身上的时候，我听见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气凉气。什么人出现了？我心里暗暗诧异，没等我开口说话，就听翠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声道：“哎呀，宣王爷，你可算来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现在他们所有的人都准备把我送到官府去，若是你不肯替我作做，恐怕我只能把小命送到这里了。” 这是什么状况？难道翠墨跟李宣之间还有什么交情？还是说……她和李宣很熟？要不然怎么态度会如此热情？还是说翠墨的脑袋被烧坏了？就在我满脸诧异的时候，就听见李宣淡淡开口道：“没想到这里居然会如此热闹，我应该恭喜你们吗？好好的，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还有，难道你们不知道翠墨是客吗？怎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莫公子，你倒是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莫绍谦开口，翠墨抢先白春华一步，连声道：“其实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个郎中治好眼睛，并没有别的奢望。可这些人，却口口声声说我们家小姐别有用心，处处跟我们家小姐过不去，我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会……一时间错了心思，在崔小姐的饭菜里下了点儿药，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想要害崔小姐的性命，不过是想要给她一点点教训，仅此而已。可她们……现在要把我送到官府里去，准备结果我的性命。” 二百七十一.雪上加霜 想不到翠墨居然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领？这可真让我叹为观止。怪不得我们防范得那么严密还是状况连连，身边藏着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小人，若她有心做什么事情，谁能阻止得了呢？看她哭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我们人多势众的事实，应该会让李宣觉得我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才会让翠墨如此惊恐。而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可站在她身后的却是李慧儿，就算李宣没有偏袒之意，可一想起李慧儿，他还能摆正自己的态度吗？ “你们可不要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们都对慧儿主仆三人有意见，也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们总得给他们留点儿面子吧？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难道非得等到事情无法收场，你们才决定住手吗？你们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李宣冷冷道，那声音几乎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上都结一层薄冰。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顿住了。他终究还是站在李慧儿那一边的，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这样的话说出口，就等于将我彻底划为了他不信任的一方。我以为自己会伤心落泪，可没想到在心碎过后居然有了轻松的感觉。 白春华愣愣地开口，显然也不能接受李宣的态度，大声道：“王爷，就算你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可你也听到了，是她对崔小姐下了毒手，而且差点儿要了崔小姐的性命，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处事不公。” 抱琴得意洋洋打断了白春华的话：“哼，你这是不服气吗？李公子……不对，是宣王爷一向是最公正的。绝对不会碍于你们的身份，就会昧着良心说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错在先。不过还是算了，我们家小姐常常教导我们，做事要给别人留情面。所以我是不会跟你们计较的。不过，看来丞相府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唉，真是可怜我们家小姐，白白一番心思算是浪费了。害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没想到却是个爱背后生事的小人。” 冬梅正想开口说什么。我止住了她的话，勉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是啊。一切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李宣，这个曾经让我以为自己归宿的男子。他的目光在躲避着我，是心虚了吗？还是觉得之前的心算是白费了？冬梅一把抓住了我。她显然最先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她说的不错，王爷一向是最公正的，怎么可能会胡乱就下决断呢？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若我不是和王爷走得太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也不会让慧娘错认了我，更不会让翠墨在我的饭中做手脚。王爷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好。很好……”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展开一抹笑容，准备将话继续下去。 李宣愣住了，他表情复杂地望着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 “听到这件事情最先的反应。才代表着你的内心。我虽然是个疯丫头，但大部分时候却看得出来何谓真心。何谓假意。王爷若无情，我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算了，既然王爷认定是我们在生事，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但是却努力不让外人看出我情绪的波动。我长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好吧，这件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不知道王爷接下来还打算怎么做？让我给翠墨赔礼道歉吗？还是亲自奉茶，向李小姐致谦？” “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要……”李宣着急地想要解释。 此时的莫绍谦在边上插话道：“王爷的意思那么明显，居然连玉儿的性命都不顾，都要偏袒这个丫环，难道意思还不够明显吗？王爷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否则只能更伤玉儿的心。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李宣狠狠瞪了莫绍谦一眼，似乎还想要继续向我解释。可我怎么还能听得进他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苦笑道：“事已至此，难道王爷不想给我留一点儿面子吗？请让我保留一点儿自尊好吗？你没错，因为对她们而言，我是主人，所以应该有主人的气量，就算真的被她们下毒手，那也是活该的。王爷，带上这两个丫环马上离开吧。李小姐那里，想必你也会妥善安排的。我就不送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李宣还想要解释，“我没说她做什么对的，可你们也不能一直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不是吗？做人……” “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一点儿就不用王爷教了。我知道王爷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是吗？”我努力让自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完这件事情再说。王爷，您还是先请回吧。” 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他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视你为自己的家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去丞相府求亲，丞相大人已经答应了我们两个的亲事，用了不多久，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了……所以……” “父亲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选择。我不会让王爷你为难的。”我的心头一寒，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可想起他之前的态度，更让我的心头添了一丝寒意。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我们之间的情事，难道他不更应该毫不保留地站在我这边吗？ 二百七十一．雪上加霜 想不到翠墨居然也有这样颠倒黑白的本领？这可真让我叹为观止。怪不得我们防范得那么严密还是状况连连，身边藏着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小人，若她有心做什么事情，谁能阻止得了呢？看她哭得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我们人多势众的事实，应该会让李宣觉得我们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所以才会让翠墨如此惊恐。而她，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婢女，可站在她身后的却是李慧儿，就算李宣没有偏袒之意，可一想起李慧儿，他还能摆正自己的态度吗？ “你们可不要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们都对慧儿主仆三人有意见，也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你们总得给他们留点儿面子吧？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的？难道非得等到事情无法收场，你们才决定住手吗？你们可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李宣冷冷道，那声音几乎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心上都结一层薄冰。 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已经顿住了。他终究还是站在李慧儿那一边的，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这样的话说出口，就等于将我彻底划为了他不信任的一方。我以为自己会伤心落泪，可没想到在心碎过后居然有了轻松的感觉。 白春华愣愣地开口，显然也不能接受李宣的态度，大声道：“王爷，就算你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可你也听到了，是她对崔小姐下了毒手，而且差点儿要了崔小姐的性命，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处事不公。” 抱琴得意洋洋打断了白春华的话：“哼，你这是不服气吗？李公子……不对，是宣王爷一向是最公正的。绝对不会碍于你们的身份，就会昧着良心说话。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你们错在先。不过还是算了，我们家小姐常常教导我们，做事要给别人留情面。所以我是不会跟你们计较的。不过，看来丞相府我们也待不下去了，唉，真是可怜我们家小姐，白白一番心思算是浪费了。害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没想到却是个爱背后生事的小人。” 冬梅正想开口说什么。我止住了她的话，勉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切正常。是啊。一切是该到了结束的时候，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李宣，这个曾经让我以为自己归宿的男子。他的目光在躲避着我，是心虚了吗？还是觉得之前的心算是白费了？冬梅一把抓住了我。她显然最先感觉到了我的异样。 “她说的不错，王爷一向是最公正的，怎么可能会胡乱就下决断呢？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若我不是和王爷走得太近，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也不会让慧娘错认了我，更不会让翠墨在我的饭中做手脚。王爷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好。很好……”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展开一抹笑容，准备将话继续下去。 李宣愣住了，他表情复杂地望着我，“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是……” “听到这件事情最先的反应。才代表着你的内心。我虽然是个疯丫头，但大部分时候却看得出来何谓真心。何谓假意。王爷若无情，我又何必在这里自作多情？算了，既然王爷认定是我们在生事，那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但是却努力不让外人看出我情绪的波动。我长吸了一口气，叹息道：“好吧，这件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不知道王爷接下来还打算怎么做？让我给翠墨赔礼道歉吗？还是亲自奉茶，向李小姐致谦？” “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他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不要……”李宣着急地想要解释。 此时的莫绍谦在边上插话道：“王爷的意思那么明显，居然连玉儿的性命都不顾，都要偏袒这个丫环，难道意思还不够明显吗？王爷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否则只能更伤玉儿的心。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 李宣狠狠瞪了莫绍谦一眼，似乎还想要继续向我解释。可我怎么还能听得进他说什么？我摆了摆手，苦笑道：“事已至此，难道王爷不想给我留一点儿面子吗？请让我保留一点儿自尊好吗？你没错，因为对她们而言，我是主人，所以应该有主人的气量，就算真的被她们下毒手，那也是活该的。王爷，带上这两个丫环马上离开吧。李小姐那里，想必你也会妥善安排的。我就不送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李宣还想要解释，“我没说她做什么对的，可你们也不能一直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不是吗？做人……” “做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这一点儿就不用王爷教了。我知道王爷必然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不是吗？”我努力让自己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好让自己的心情好起来，“最重要的是先处理完这件事情再说。王爷，您还是先请回吧。” 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他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才对我说道：“其实我这么说，是因为我视你为自己的家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去丞相府求亲，丞相大人已经答应了我们两个的亲事，用了不多久，我们就会是一家人了……所以……” “父亲他……可能还不知道我的选择。我不会让王爷你为难的。”我的心头一寒，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可想起他之前的态度，更让我的心头添了一丝寒意。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我们之间的情事，难道他不更应该毫不保留地站在我这边吗？ 二百七十二.覆水难收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李宣说什么，都更会让我觉得颜面扫地。所幸的是冬梅适时替我解了围，她拦住了还有话要说的李宣，“王爷，我们家小姐的脾性你不是不了解，王爷觉得她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若不是她被逼到了绝境，断然不可能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王爷是个明白人，可这一次却不应该如此行事。是非对错，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王爷还是回去好好思量吧。” “王爷，既然别人摆明了不欢迎您，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人家怎么看都是一心的，我们留在这里，多碍事啊？”抱琴反倒继续在边上煽风点火，根本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说完这些，还不忘斜着眼睛看着我们，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是啊，王爷还是快请回吧。”莫绍谦也开口道，他皱了皱眉头，半天才道：“既然王爷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对，应该是理想的伴侣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又何必提出过分的要求？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难道还要因为一己之私来难为别人吗？莹玉是一个自尊心何等要强的人，居然能当着王爷的面受如此奇耻大辱……这话若传了出去，只怕谁都不会信吧？我可真要为她掬一把同情泪了。反过来看看，李慧儿还真是幸福，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还能让王爷念念不忘，就连她身边的婢子，都能得到王爷的垂爱，还真是难得。” 这话正点中我的伤心处，罢了，如此伤自尊的事情，又何必再提起。我朝着冬梅使了个眼色，让她准备送客。 李宣还想要说什么。但守在边上的白春华硬生生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虽然他还有些不甘心，但终究勉强点了点头，面带难色地带着抱琴和翠墨离开了。随后，莫绍谦叹息着看了我一眼，也慢悠悠地离开。 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是怕事情会越来越难收场，所以才让王爷离开。要不然，若继续这样下去，事情反倒越弄越僵。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其实王爷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说不定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说。要不然。王爷不可能明摆着偏袒……” 我摇了摇头，眼下我什么话都不想听，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安静地坐下来，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宣让我很失望。失望到了极点。不管他为什么那么做，在我看来，他都是为了维护李慧儿，不惜让我难堪。这还不是血淋淋的教训吗？不管什么样的解释，都不可能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我抬眼朝着白春华笑笑，“你知道……我一向是个记性不好的人。这样的事情，虽然会放在心上，但只要没人再提起。我很快就忘了。所以这件事情以后谁都不能再提了。你不用替他解释什么，在他的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她，我早就知道，当然不可能会伤心。你……从现在开始。不必再陪在我身边。” “你的意思是……”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那好吧，我暂时可以离开。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还有，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决定，尤其是关于你和王爷的。我相信丞相大人的决定，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这背后可能还……” “还牵扯到更多的人和利益对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我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婚姻却未必能如自己所愿，就比如说现在。“你放心，最起码现在我还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情。在所有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有很多种可能不是吗？不过，我只希望……在我回家之前，李慧儿主仆能从我家消失。” 一旦撕破了脸皮，想必李慧儿也大可能会赖在我家里吧？这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因为之前我们的猜测再没有变成现实的可能。 送走了白春华，再打发走冬梅，本来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对我而言，逃避现实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我才能有力气想出对策不是吗？不管李宣是什么意思，我总得替自己想好脱身之策。我太了解父亲的脾气了，但在婚姻大事上，他未必会如我所愿。毕竟，他是个有阅历的人，当然会用自己的标准替我选一个乘龙快婿。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冬梅和绍云两个人正在嘀嘀咕咕低声说话，我只是隐约听见“王爷”两个字，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看见我醒过来，冬梅一脸紧张地来到我面前，连声道：“小姐，你醒了？我准备了好吃的，一会儿给你端过来好不好？” “不好。”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表现得精神点儿，随后才叹息着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吗？什么事情都不许瞒我。刚才你们在说什么？赶紧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发脾气的。是跟李宣有关对吗？他又做了什么事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我意外的？” 冬梅一脸难色地望着绍云，绍云同样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两个人踌躇了半天，才终于由冬梅开口：“小姐……这件事情你听了可千万不要激动。就在……就在之前，咱们府上给小姐说东西的人说，李慧儿她……已经离开了王府。” “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巴不得能放鞭炮庆祝一下。她走了，高美人也省心了，正好我们也可以打算一下什么时候回去。”我扬了扬眉毛，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毕竟能让冬梅都能如此忧心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二百七十二．覆水难收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管李宣说什么，都更会让我觉得颜面扫地。所幸的是冬梅适时替我解了围，她拦住了还有话要说的李宣，“王爷，我们家小姐的脾性你不是不了解，王爷觉得她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若不是她被逼到了绝境，断然不可能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王爷是个明白人，可这一次却不应该如此行事。是非对错，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王爷还是回去好好思量吧。” “王爷，既然别人摆明了不欢迎您，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人家怎么看都是一心的，我们留在这里，多碍事啊？”抱琴反倒继续在边上煽风点火，根本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说完这些，还不忘斜着眼睛看着我们，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 “是啊，王爷还是快请回吧。”莫绍谦也开口道，他皱了皱眉头，半天才道：“既然王爷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对，应该是理想的伴侣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又何必提出过分的要求？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王爷，难道还要因为一己之私来难为别人吗？莹玉是一个自尊心何等要强的人，居然能当着王爷的面受如此奇耻大辱……这话若传了出去，只怕谁都不会信吧？我可真要为她掬一把同情泪了。反过来看看，李慧儿还真是幸福，就算是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还能让王爷念念不忘，就连她身边的婢子，都能得到王爷的垂爱，还真是难得。” 这话正点中我的伤心处，罢了，如此伤自尊的事情，又何必再提起。我朝着冬梅使了个眼色，让她准备送客。 李宣还想要说什么。但守在边上的白春华硬生生将他拉到了一旁，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虽然他还有些不甘心，但终究勉强点了点头，面带难色地带着抱琴和翠墨离开了。随后，莫绍谦叹息着看了我一眼，也慢悠悠地离开。 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我是怕事情会越来越难收场，所以才让王爷离开。要不然，若继续这样下去，事情反倒越弄越僵。连转寰的余地都没有了。其实王爷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说不定他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那么说。要不然。王爷不可能明摆着偏袒……” 我摇了摇头，眼下我什么话都不想听，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安静地坐下来，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宣让我很失望。失望到了极点。不管他为什么那么做，在我看来，他都是为了维护李慧儿，不惜让我难堪。这还不是血淋淋的教训吗？不管什么样的解释，都不可能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我抬眼朝着白春华笑笑，“你知道……我一向是个记性不好的人。这样的事情，虽然会放在心上，但只要没人再提起。我很快就忘了。所以这件事情以后谁都不能再提了。你不用替他解释什么，在他的心里，心心念念的是她，我早就知道，当然不可能会伤心。你……从现在开始。不必再陪在我身边。” “你的意思是……”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还想再说什么。但终究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吧，我知道你是个急性子，那好吧，我暂时可以离开。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还有，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做出任何决定，尤其是关于你和王爷的。我相信丞相大人的决定，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这背后可能还……” “还牵扯到更多的人和利益对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不想承认都不行，我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婚姻却未必能如自己所愿，就比如说现在。“你放心，最起码现在我还没有精力去处理这件事情。在所有的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有很多种可能不是吗？不过，我只希望……在我回家之前，李慧儿主仆能从我家消失。” 一旦撕破了脸皮，想必李慧儿也大可能会赖在我家里吧？这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因为之前我们的猜测再没有变成现实的可能。 送走了白春华，再打发走冬梅，本来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对我而言，逃避现实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我才能有力气想出对策不是吗？不管李宣是什么意思，我总得替自己想好脱身之策。我太了解父亲的脾气了，但在婚姻大事上，他未必会如我所愿。毕竟，他是个有阅历的人，当然会用自己的标准替我选一个乘龙快婿。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冬梅和绍云两个人正在嘀嘀咕咕低声说话，我只是隐约听见“王爷”两个字，却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看见我醒过来，冬梅一脸紧张地来到我面前，连声道：“小姐，你醒了？我准备了好吃的，一会儿给你端过来好不好？” “不好。”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表现得精神点儿，随后才叹息着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性格吗？什么事情都不许瞒我。刚才你们在说什么？赶紧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发脾气的。是跟李宣有关对吗？他又做了什么事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能让我意外的？” 冬梅一脸难色地望着绍云，绍云同样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两个人踌躇了半天，才终于由冬梅开口：“小姐……这件事情你听了可千万不要激动。就在……就在之前，咱们府上给小姐说东西的人说，李慧儿她……已经离开了王府。” “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巴不得能放鞭炮庆祝一下。她走了，高美人也省心了，正好我们也可以打算一下什么时候回去。”我扬了扬眉毛，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毕竟能让冬梅都能如此忧心的，必然不是一般的事情。 二百七十三.技高一筹 冬梅长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停顿在我身上。我笑着打了个呵欠，连声道：“现在我称你为大小姐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快点儿说出来啊？是不是……他去了宣王爷？这不是早晚的事实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可她……并没有被带到宣王府，而是去了西郊的一座别院，听说是前朝某位公主的清修之所。”冬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忧郁。 清修的前朝公主？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前朝离宫修行的公主还能有谁？不就是李宣的姑姑，法号玉贞的那位吗？她可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也是个性子孤傲的人，当年因为不能与心爱的男子相守，于是自请离宫修道。那座传说中的别院，就是先皇不惜花费了数十万两白银为她修建的住处，虽然名为修道，但她在那里的日子据说过得比神仙还逍遥，甚至还曾经有过数位情投意合的男子曾与她相伴。不仅如此，先皇在世时，她还在朝中不停地奔走，有不少人靠攀着她的关系步入官途，甚至位极人臣。当今皇上登基之时，对她也颇有敬重。或许是因为她已年老，再无心政事，她不再与皇宫中人来往，也很少有皇室中人被允许去探望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身份才显得更为贵重。但凡她开口所求的事情，皇上没有不准的。可眼下……李宣怎么会把李慧儿送到那里去？难道是想要让李慧儿出家修行？还是想借玉贞公主之手做点儿什么？ “小姐，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离谱吗？那位公主……的行事风格我们可都听说过，而且她眼下年龄大了，想必耳根子更软。万一李慧儿在她面前说点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或者是对王爷仰慕的话，那我们不是完全没有了退路吗？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嘛？难道想要借她之手，与李慧儿……”冬梅一脸着急地望着我。 “说不定他真的如你所想。会借玉贞公主之手，成全他的大好姻缘。你是怕我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位公主我虽然从未有幸亲眼见过，但是她的行事风格一向很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我想，你大概是多虑了。且不说我现在已经对李宣毫无兴趣，就算是我还喜欢他，仅凭李慧儿一人之力，未必能改变什么吧？” “我的大小姐，你这不是又在说傻话吗？你不会认为她会因为李慧儿已为人妇就有成见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谁不知道那位公主从来不将这些世俗理念放在心上的，当初她的那些情事。哪件不是惊世骇俗的？这样一来，她肯定会站在李慧儿这一旁的。所以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为自己早做打算啊？”冬梅忧心忡忡道。 “我说过。以后李宣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只是我要记着，你也不能忘了。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情，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难道我还会有什么顾虑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小姐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老爷说过了，这几天不许小姐回府，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冬梅满脸难色地望着我。 父亲难道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还是说……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改变什么事情？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时候，又听冬梅继续道：“其实留在这里也好，这几天咱家里也都没有消停过。就连高美人都愁眉不展呢。我想……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小姐，还记得当初和皇上的约定吗？宣王爷之前在这里说过的那番话。就算是出自真心，可皇上会点头吗？” 就算李适真的同意，我还会点头吗？一个视别人为珍宝的男人。怎么值得我付出真心？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父亲这样的安排还真是煞费苦心，他肯定能猜到，慧娘被李宣接走，就意味着他变相承认了与慧娘的关系。我又怎么肯乖乖地听他的安排。答应和李宣之间的情事呢？更何况我一向自视甚高。 在凤阳山庄打发日子，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享受。除了那个时不时会打扰我兴致的莫绍谦。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总是能恰好碰见他。冬梅小声地提醒我，莫绍谦一直都没闲着，自从翠墨离开之后，他一直都在努力和杨溪若见面，为的就是尽快从芬儿的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由得哑然失笑。难道他不是同谋吗？还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为的就是要博取我的欢心。毕竟对他而言，现在是讨好我的大好机会。 “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做了很多让你讨厌的事情吗？”莫绍谦再度挡住了我的去路，一脸诚恳地表情望着我，“我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我有脱不掉的关系。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其实若不是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不知道我做的很讨厌揭我的伤疤吗？“莫公子想要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和李宣都已经势不两立。莫公子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若是……莫公子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做一对熟人，不是很好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只要你嫁给我，才能避免所有的麻烦。我对你的心……你不可能不了解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莫绍谦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们将来会是不错的朋友，或许还有可能会是永远的朋友。” 二百七十三．技高一筹 冬梅长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停顿在我身上。我笑着打了个呵欠，连声道：“现在我称你为大小姐好不好？有什么事情快点儿说出来啊？是不是……他去了宣王爷？这不是早晚的事实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可她……并没有被带到宣王府，而是去了西郊的一座别院，听说是前朝某位公主的清修之所。”冬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忧郁。 清修的前朝公主？我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前朝离宫修行的公主还能有谁？不就是李宣的姑姑，法号玉贞的那位吗？她可是先皇最宠爱的妹妹，也是个性子孤傲的人，当年因为不能与心爱的男子相守，于是自请离宫修道。那座传说中的别院，就是先皇不惜花费了数十万两白银为她修建的住处，虽然名为修道，但她在那里的日子据说过得比神仙还逍遥，甚至还曾经有过数位情投意合的男子曾与她相伴。不仅如此，先皇在世时，她还在朝中不停地奔走，有不少人靠攀着她的关系步入官途，甚至位极人臣。当今皇上登基之时，对她也颇有敬重。或许是因为她已年老，再无心政事，她不再与皇宫中人来往，也很少有皇室中人被允许去探望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身份才显得更为贵重。但凡她开口所求的事情，皇上没有不准的。可眼下……李宣怎么会把李慧儿送到那里去？难道是想要让李慧儿出家修行？还是想借玉贞公主之手做点儿什么？ “小姐，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些离谱吗？那位公主……的行事风格我们可都听说过，而且她眼下年龄大了，想必耳根子更软。万一李慧儿在她面前说点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或者是对王爷仰慕的话，那我们不是完全没有了退路吗？宣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嘛？难道想要借她之手，与李慧儿……”冬梅一脸着急地望着我。 “说不定他真的如你所想。会借玉贞公主之手，成全他的大好姻缘。你是怕我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那位公主我虽然从未有幸亲眼见过，但是她的行事风格一向很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我想，你大概是多虑了。且不说我现在已经对李宣毫无兴趣，就算是我还喜欢他，仅凭李慧儿一人之力，未必能改变什么吧？” “我的大小姐，你这不是又在说傻话吗？你不会认为她会因为李慧儿已为人妇就有成见吧？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谁不知道那位公主从来不将这些世俗理念放在心上的，当初她的那些情事。哪件不是惊世骇俗的？这样一来，她肯定会站在李慧儿这一旁的。所以小姐，无论如何你都要为自己早做打算啊？”冬梅忧心忡忡道。 “我说过。以后李宣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现在不只是我要记着，你也不能忘了。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情，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难道我还会有什么顾虑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啊？小姐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老爷说过了，这几天不许小姐回府，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冬梅满脸难色地望着我。 父亲难道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还是说……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改变什么事情？就在我狐疑不定的时候，又听冬梅继续道：“其实留在这里也好，这几天咱家里也都没有消停过。就连高美人都愁眉不展呢。我想……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小姐，还记得当初和皇上的约定吗？宣王爷之前在这里说过的那番话。就算是出自真心，可皇上会点头吗？” 就算李适真的同意，我还会点头吗？一个视别人为珍宝的男人。怎么值得我付出真心？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父亲这样的安排还真是煞费苦心，他肯定能猜到，慧娘被李宣接走，就意味着他变相承认了与慧娘的关系。我又怎么肯乖乖地听他的安排。答应和李宣之间的情事呢？更何况我一向自视甚高。 在凤阳山庄打发日子，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享受。除了那个时不时会打扰我兴致的莫绍谦。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总是能恰好碰见他。冬梅小声地提醒我，莫绍谦一直都没闲着，自从翠墨离开之后，他一直都在努力和杨溪若见面，为的就是尽快从芬儿的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由得哑然失笑。难道他不是同谋吗？还是故意摆出这样的姿态，为的就是要博取我的欢心。毕竟对他而言，现在是讨好我的大好机会。 “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是这样的表情，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做了很多让你讨厌的事情吗？”莫绍谦再度挡住了我的去路，一脸诚恳地表情望着我，“我知道，事情到了现在，我有脱不掉的关系。可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其实若不是我……”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皱了皱眉头，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不知道我做的很讨厌揭我的伤疤吗？“莫公子想要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不管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和李宣都已经势不两立。莫公子应该感到庆幸才是。若是……莫公子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做一对熟人，不是很好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只要你嫁给我，才能避免所有的麻烦。我对你的心……你不可能不了解吧？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试着接受我呢？”莫绍谦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们将来会是不错的朋友，或许还有可能会是永远的朋友。” 二百七十四.奇人 我看得出来莫绍谦脸上的失落，却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若是继续这样跟他纠缠下去，谁知道事情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幕？难道非得等到反目成仇再说再见吗？虽然李宣的行为让我伤心，但对李慧儿而言，他终究还是个重情重意的人。可莫绍谦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居然能使出那么多卑劣的手段，让我看清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与这样的人在一起，随时都要多长个心眼，省得一不小心就被他算计了吧？我不是个喜欢算计别人的人，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太累。 这话里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为了缓解眼前尴尬的场面，我故意笑笑：“好像这几天都没看到顾惜？上次我见到顾小姐的时候，听她的意思，好像已经打算放弃与莫公子的大好姻缘是吗？倒是你，应该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才是。省得到时候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 幸好莫绍谦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样的酸话。我暗自松了口气。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一位已年过五旬的女子站在我们的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我们。是什么人？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她一身素净的打扮，好像并不是凤阳山庄的人。 见我们回头，她淡然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就应该是莫家大公子吧？恩，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风度翩翩，只是不知道文采如何。这一位……想必就是崔小姐了。现在我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年华老去。若我再年轻二十岁，定然也会嫉妒你的美貌。看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就让我想起了过去。当年的我和他……算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是……”看莫绍谦同样一头雾水地望着我来人。我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疑问，看她的装扮，还有谈吐气质，难道是……我试探地开口道：“您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玉贞公主吧？” 莫绍谦满脸惊讶地望着我，接着又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妇人。只见她有些意外地望着我，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叹息道：“好，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个早已经远离尘世的出家人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若她有心成全李宣与慧娘，这个时候不应该入宫请旨吗？只要皇上下旨。就算李宣胆子再大，都不可能做出违抗圣旨的举动。更何况他不屑于为了我公然与皇上作对。依李慧儿的心思，更不能将自己的野心写在脸上。难道她……是来劝我退出的？ 我的迟疑早已经被她看穿了似的，她笑眯眯地朝我摆了下手，连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放心，我其实只是好奇，所以才来这里。要不然的话，我一个出家人，何须为了尘世中的事儿而来这里一趟？” “好奇？公主是想知道……宣王爷……我是说您的侄子李宣，他和慧娘之间的过去吗？我也很想告诉您。只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两个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而现在，他们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公主若有心成全他们。就应该早早下手……”我只能苦笑，说来说去，她果然还是为了他们而来。而我呢？终究还只是个笑话而已。 “你就如此轻贱自己？还是认为自己不可能与那个慧儿一争高下？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你是个很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我以为的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很好，宣儿他很有眼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玉贞公主反倒说出了这番话。 “公主。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您说这句话到底几个意思？就在不久之前，我听说李小姐她已经成了您那里的贵客。想必您也见过她一面。再加上宣王爷的心意。我想您无论如何都应该能看得出来，那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玉儿吧？何苦来这里看我这个失败者的笑话。”面对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很自然地为自己辩解。 玉贞公主夸张地望着我，那样子像极了个孩子，接着拍手道：“好！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敢爱敢恨！很像是年轻时候的我！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为了刻意讨好什么人而说出违心的话。这一次，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因为我不喜欢李慧儿那样的小女子，她的心眼儿太多，而且将自己掩饰得很好。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多待一会儿，都让我觉得心累。来来来，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说一说宣儿那个傻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让你如此伤心？” 怎么好好的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过了好半天，直到莫绍谦在边上小心地提醒，我才忙将她请进去。 “吓傻了？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话太直白了？也是……我年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与些那些文人来往，除了身边的侍女，少与其他女子接触，所以就养成了男子的性格。”玉贞公主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眼睛再度聚集在我身上，“不过你放心，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说这一堆没用的废话，而是……受了宣儿的拜托，听听你的想法。看你的反应，那个傻小子不但做了傻事，而且还说了傻话，让你伤心了对不对？” 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她的来意，终究还是要替李宣当说客吗？我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踌躇，该怎么面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呢？真心以对，还是该小心防备？ 二百七十四．奇人 我看得出来莫绍谦脸上的失落，却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若是继续这样跟他纠缠下去，谁知道事情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幕？难道非得等到反目成仇再说再见吗？虽然李宣的行为让我伤心，但对李慧儿而言，他终究还是个重情重意的人。可莫绍谦呢？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居然能使出那么多卑劣的手段，让我看清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与这样的人在一起，随时都要多长个心眼，省得一不小心就被他算计了吧？我不是个喜欢算计别人的人，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太累。 这话里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为了缓解眼前尴尬的场面，我故意笑笑：“好像这几天都没看到顾惜？上次我见到顾小姐的时候，听她的意思，好像已经打算放弃与莫公子的大好姻缘是吗？倒是你，应该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才是。省得到时候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 幸好莫绍谦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这样的酸话。我暗自松了口气。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见一位已年过五旬的女子站在我们的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眼睛细细地打量着我们。是什么人？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她一身素净的打扮，好像并不是凤阳山庄的人。 见我们回头，她淡然一笑：“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就应该是莫家大公子吧？恩，果然如传说中一样风度翩翩，只是不知道文采如何。这一位……想必就是崔小姐了。现在我应该庆幸自己已经年华老去。若我再年轻二十岁，定然也会嫉妒你的美貌。看你们在一起有说有笑，就让我想起了过去。当年的我和他……算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你是……”看莫绍谦同样一头雾水地望着我来人。我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疑问，看她的装扮，还有谈吐气质，难道是……我试探地开口道：“您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玉贞公主吧？” 莫绍谦满脸惊讶地望着我，接着又转过身去看着那个妇人。只见她有些意外地望着我，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叹息道：“好，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个早已经远离尘世的出家人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若她有心成全李宣与慧娘，这个时候不应该入宫请旨吗？只要皇上下旨。就算李宣胆子再大，都不可能做出违抗圣旨的举动。更何况他不屑于为了我公然与皇上作对。依李慧儿的心思，更不能将自己的野心写在脸上。难道她……是来劝我退出的？ 我的迟疑早已经被她看穿了似的，她笑眯眯地朝我摆了下手，连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放心，我其实只是好奇，所以才来这里。要不然的话，我一个出家人，何须为了尘世中的事儿而来这里一趟？” “好奇？公主是想知道……宣王爷……我是说您的侄子李宣，他和慧娘之间的过去吗？我也很想告诉您。只可惜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两个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而现在，他们有了再续前缘的机会。公主若有心成全他们。就应该早早下手……”我只能苦笑，说来说去，她果然还是为了他们而来。而我呢？终究还只是个笑话而已。 “你就如此轻贱自己？还是认为自己不可能与那个慧儿一争高下？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你是个很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我以为的那种自命清高的人。很好，宣儿他很有眼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玉贞公主反倒说出了这番话。 “公主。您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您说这句话到底几个意思？就在不久之前，我听说李小姐她已经成了您那里的贵客。想必您也见过她一面。再加上宣王爷的心意。我想您无论如何都应该能看得出来，那才是珠联璧合的一对玉儿吧？何苦来这里看我这个失败者的笑话。”面对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我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很自然地为自己辩解。 玉贞公主夸张地望着我，那样子像极了个孩子，接着拍手道：“好！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敢爱敢恨！很像是年轻时候的我！不会矫揉造作，更不会为了刻意讨好什么人而说出违心的话。这一次，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因为我不喜欢李慧儿那样的小女子，她的心眼儿太多，而且将自己掩饰得很好。跟那样的人在一起多待一会儿，都让我觉得心累。来来来，你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说一说宣儿那个傻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让你如此伤心？” 怎么好好的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过了好半天，直到莫绍谦在边上小心地提醒，我才忙将她请进去。 “吓傻了？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说话太直白了？也是……我年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与些那些文人来往，除了身边的侍女，少与其他女子接触，所以就养成了男子的性格。”玉贞公主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眼睛再度聚集在我身上，“不过你放心，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说这一堆没用的废话，而是……受了宣儿的拜托，听听你的想法。看你的反应，那个傻小子不但做了傻事，而且还说了傻话，让你伤心了对不对？” 如此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还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她的来意，终究还是要替李宣当说客吗？我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踌躇，该怎么面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女子呢？真心以对，还是该小心防备？ 二百七十五.旁敲侧击 玉贞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时间并不能下结论，更不能肯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性格中的放荡不羁可是整个京城有目共睹的。仰慕她的人，赞她真性情；讨厌她的人，说她生活不知检点，丢了皇族的脸面。其实这不难理解。因为在她的身上的确发生过很多让人啼笑皆非又令人感动的事情，高贵的出身，再加上自身的才情，足以让不少男子怦然心动。的确有不少人曾经慕名登门，但能成为她座上宾的却少之又少，能被她看上眼的更是寥寥无几。唯一轰动全城的，是他与那位传奇大才子的爱情了。据说玉贞公主一向自视才华无人能敌，直到那一日，见到了从川中游历而来的大才子。最初，她认为他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文人而已，徒有其表，却华而不实。但两个人心灵的碰撞却在第一次联诗时。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分不出胜负，更让玉贞公主惊喜的是，眼前这位男子的才华，果真令人赞叹。 于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就此展开，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情人几乎踏遍了长安城内外所有的地方，直到公主上书皇兄，请求下嫁的时候，她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那位才子的身份……似乎与她是同宗。换句话说，他们有可能是堂兄妹。根本不可能结为夫妻的……事情的过程，作为后辈我已经无从追究，但却知道那件事情让玉贞公主大为伤心，在介绍那位大才子登入侍途之后，她也将和他之间的情意完全葬送，并与他约定，这辈子死生不复相见。而她，自从与那位大才子分开之后，再没有与任何人传过绯闻。也终身再没有提过嫁人的事情。 一个有过如此经历的女子，会怎么样看待李宣、李慧儿和我之间的这段感情呢？若是寻常人的心思，大概会成全他们两个吧？毕竟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能相守一辈子，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事情。而我，由始至终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而已。 我沉默地守在边上，而她在打发走莫绍谦之后，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不停地徘徊。过了许久，她才微微叹了口气，含笑道：“我还真是羡慕你，能有这样的朋友守在身边。不过。我也看得出来，其实你并不喜欢莫公子对吗？虽然宣儿提起他时满肚子的酸话，可若你不喜欢那位莫公子。那莫公子就不可能有机会。” “若我说……我喜欢他呢？”我无奈地开口了，让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总是会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李宣何苦又要转那么大弯子呢？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这里，反倒会让矛盾激化。也会让我觉得他没有处理这件事情的能力。 玉贞公主夸张地笑了起来：“你当我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吗？这样的浑话也能说出来骗我？我虽然年龄大了，可眼睛却好用。是不是真的喜欢。只要看看你的眼神，就能做出准确地判断了。莫公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他很喜欢你，这也是丝毫不用怀疑的。怪不得宣儿他那么紧张，有这么一个情敌守在这里，任谁都不可能放松的。” “公主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李慧儿的用意吧？公主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更适合和宣王爷在一起？其实这场战争，还没开始我就已经完全失败了。”我满脸哀怨地望着公主。既然她打算替我处理好这件事情，那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玉贞公主摇了摇头：“看起来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不是吗？我说过了，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宣儿他或许曾经对她很迷恋，但那只是一时的，等他认清了她的为人，肯定不会再继续下去。说她到我那里，我想他是想让她静下心来。过些日子再送她回去。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倒是你，既然想的念的都是宣儿。为什么不跟他说明白吗？难道非得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吗？” 啊？李宣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居然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不等我开口，她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儿的丫头，也懂得你此时的心里定然十分敏感。不管他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你都会放在心上。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动作都会让你失望的。但仔细想想，难道没有可能是冤枉了他吗？对李慧儿好，不代表着什么，因为他既然当她是朋友，就得对她尽到朋友的本分。人呢，有太多时候都会办傻事。比如说将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都展现给外人，反倒是对自己最在意、最亲近的人，总是凶巴巴的。” “你的意思是说，宣王爷因为把我当成了自己最在意的人？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会的，不可能的。公主，我虽然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可我的耳朵却没有听错。或许他能解释得过去，但是……现在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多久？ 玉贞公主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她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悠悠叹道：“你呀，心里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不过那也难怪。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那小子做错了，错了就应该惩罚。但我可要告诉你，他呢……你怎么着都好，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往别人的怀里推，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子，她正巴不得你会这么做。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应该做的。” 说完这些，她站起身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悠悠道：“哎呀，这么好的天，这么好的日头，要是不出去走走，不是太可惜了吗？走吧，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我也很想看看这里的景色如何。” 二百七十五．旁敲侧击 玉贞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时间并不能下结论，更不能肯定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性格中的放荡不羁可是整个京城有目共睹的。仰慕她的人，赞她真性情；讨厌她的人，说她生活不知检点，丢了皇族的脸面。其实这不难理解。因为在她的身上的确发生过很多让人啼笑皆非又令人感动的事情，高贵的出身，再加上自身的才情，足以让不少男子怦然心动。的确有不少人曾经慕名登门，但能成为她座上宾的却少之又少，能被她看上眼的更是寥寥无几。唯一轰动全城的，是他与那位传奇大才子的爱情了。据说玉贞公主一向自视才华无人能敌，直到那一日，见到了从川中游历而来的大才子。最初，她认为他不过是个浪得虚名的文人而已，徒有其表，却华而不实。但两个人心灵的碰撞却在第一次联诗时。两个人一唱一和，根本分不出胜负，更让玉贞公主惊喜的是，眼前这位男子的才华，果真令人赞叹。 于是轰轰烈烈的爱情就此展开，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情人几乎踏遍了长安城内外所有的地方，直到公主上书皇兄，请求下嫁的时候，她才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那位才子的身份……似乎与她是同宗。换句话说，他们有可能是堂兄妹。根本不可能结为夫妻的……事情的过程，作为后辈我已经无从追究，但却知道那件事情让玉贞公主大为伤心，在介绍那位大才子登入侍途之后，她也将和他之间的情意完全葬送，并与他约定，这辈子死生不复相见。而她，自从与那位大才子分开之后，再没有与任何人传过绯闻。也终身再没有提过嫁人的事情。 一个有过如此经历的女子，会怎么样看待李宣、李慧儿和我之间的这段感情呢？若是寻常人的心思，大概会成全他们两个吧？毕竟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能相守一辈子，才是最让人心动的事情。而我，由始至终不过是个可笑的替代品而已。 我沉默地守在边上，而她在打发走莫绍谦之后，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不停地徘徊。过了许久，她才微微叹了口气，含笑道：“我还真是羡慕你，能有这样的朋友守在身边。不过。我也看得出来，其实你并不喜欢莫公子对吗？虽然宣儿提起他时满肚子的酸话，可若你不喜欢那位莫公子。那莫公子就不可能有机会。” “若我说……我喜欢他呢？”我无奈地开口了，让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总是会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李宣何苦又要转那么大弯子呢？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这里，反倒会让矛盾激化。也会让我觉得他没有处理这件事情的能力。 玉贞公主夸张地笑了起来：“你当我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吗？这样的浑话也能说出来骗我？我虽然年龄大了，可眼睛却好用。是不是真的喜欢。只要看看你的眼神，就能做出准确地判断了。莫公子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不过他很喜欢你，这也是丝毫不用怀疑的。怪不得宣儿他那么紧张，有这么一个情敌守在这里，任谁都不可能放松的。” “公主好像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也很清楚李慧儿的用意吧？公主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更适合和宣王爷在一起？其实这场战争，还没开始我就已经完全失败了。”我满脸哀怨地望着公主。既然她打算替我处理好这件事情，那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玉贞公主摇了摇头：“看起来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结论不是吗？我说过了，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很懂得掩饰自己的感情。宣儿他或许曾经对她很迷恋，但那只是一时的，等他认清了她的为人，肯定不会再继续下去。说她到我那里，我想他是想让她静下心来。过些日子再送她回去。他们两个……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倒是你，既然想的念的都是宣儿。为什么不跟他说明白吗？难道非得两个人这样互相折磨吗？” 啊？李宣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居然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我叹息着摇了摇头，不等我开口，她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个心气高儿的丫头，也懂得你此时的心里定然十分敏感。不管他做了什么，或者是说了什么，你都会放在心上。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动作都会让你失望的。但仔细想想，难道没有可能是冤枉了他吗？对李慧儿好，不代表着什么，因为他既然当她是朋友，就得对她尽到朋友的本分。人呢，有太多时候都会办傻事。比如说将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都展现给外人，反倒是对自己最在意、最亲近的人，总是凶巴巴的。” “你的意思是说，宣王爷因为把我当成了自己最在意的人？所以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会的，不可能的。公主，我虽然没有看见当时的情形，可我的耳朵却没有听错。或许他能解释得过去，但是……现在对我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她还要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多久？ 玉贞公主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她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悠悠叹道：“你呀，心里还是没有转过弯来。不过那也难怪。这件事情，终究还是那小子做错了，错了就应该惩罚。但我可要告诉你，他呢……你怎么着都好，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往别人的怀里推，更何况对手还是一个颇有心计的女子，她正巴不得你会这么做。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应该做的。” 说完这些，她站起身来，看看外面的天色，悠悠道：“哎呀，这么好的天，这么好的日头，要是不出去走走，不是太可惜了吗？走吧，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我也很想看看这里的景色如何。” 二百七十六.困局 玉贞公主知道得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更重要的是，她将所有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入情入理。看起来年龄和阅历还真是成正比的，她的见解远比高美人、冬梅、白春华和我四个人加起来的都要透彻得多。更重要的是，她点明了一个让我头痛的必然结果：不管我本人是什么想法，到时候都会嫁给李宣，而我能做的，要么心甘情愿地出嫁，要么就是被五花大绑抬到逍遥王府。她看穿了我的心事，拍了下我的肩膀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可那又怎么样？生在富贵之家，就应该知道婚姻是由不得自己的。不过，宣儿他的确不错，会是个佳婿。倒是你，怎么看都是大好要姻缘吧？为什么要这样闷闷不乐？会弄坏自己的身子的。为了一个连宣儿都没放在心上的女子折腾到自己生病，真的值得吗？” “没有。”我忙矢口否认，“我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任谁都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因为被人利用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这些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但转过头来想想，感情的事情呢，有时候没有必要非得争个谁对谁错。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男子总是比女子更现实，看待事物也更理性，他们想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一个柔顺的女子。所以聪明的女子，总是知道该如何把握好这个机会。玉儿，你之所以那么在意，是因为你很在乎宣儿，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换句话说，你是在嫉妒李慧儿不是吗？”玉贞公主笑眯眯地望着我，很快下了结论。 这样的话让我面红耳赤，着急辩解道：“怎么会呢？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嫉妒她？我不过是……不过是……” “看看，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儿替自己解释了吧？看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个争风吃醋的小女子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得巴巴地把宣儿推到她怀里呢？”玉贞公主的脸上浮出了夸张的笑容，轻轻用手拍了下我的后背，连声道：“皇嫂……我是说当今太后，她做事一向知道拿捏分寸，在这件事情上也分得很清楚。恐怕早在三年前，皇嫂已经将李慧儿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口回绝了她。就算她再使出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让太后接受她的存在。再加上宣儿他肯定早已经放弃了那段感情，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 啊？她难道是神仙吗？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一样？我好奇地望着她，可那些话却问不出口。直到她离开。我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说的那些话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所有的事情不都在情理之中吗？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就没有再毁约的可能，除非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莫绍云担心地看着我。直到确定我没事儿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这下可真的要苦了我大哥了，他费了这么大劲儿，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指不定他心里有多难受呢？” “他不该这样想的，因为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他。他那么聪明，应该能接受这个事实。倒是你。来见我不会只为说这些话吧？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两位兄长未完婚之前，我这个小妹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太可能出嫁。所以……我还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着。”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不去想这件让我烦心的事情。 莫绍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啊，这件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传扬出去，那我们就更得小心了。那些人……” 说到这里，她忙压低了声音。仔细打量周围，确信无人偷听。这才小声道：“那些人会轻易罢手吗？你不是说……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阻止你嫁给宣王爷吗？一下子突然传出你们会成亲的消息，他们肯定也吓一大跳。在那之前，他们必然会采取什么……非常手段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的保护你，不能让你出一丝一毫的意外。而且我大哥他……已经在这里加派了人手。” 这也是我眼下最担心的问题。芳姨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想必此时李宣已经开始准备说服皇上，那她们除了在皇上那边下功夫外，肯定也会采取特别的行动。她们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阻止这场可能的婚事呢？ 我胡思乱想了大半天，猜想着种种可能的情形，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吴昭容居然亲自来到了凤阳山庄，摆出十二分亲民的态度来面对我。这让我受宠若惊，一时间难敌她的热情。 “我虽然这些日子都留在宫里，可是外面的事情也没有错过。唉，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不少精彩的好戏。你倒是说说看，现在作何打算？本宫提出的条件，你可都认真考虑过了？那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本宫的扶持，再加上你自身的条件，想要赢得皇上的心，易如反掌。这些话不用我再说，想必芳姨早已说得清楚明白。不过，为了表示本宫对你的诚意，我亲自来见你一面，只是为了要你一句承诺。你想好了吗？”吴昭容笑得花枝乱颤，嘴上就像是抹了蜜一样。 眼下恐怕不管我说什么都有可能得罪她吧？我努力收起自己心中的不快，无奈地叹息道：“娘娘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吗？其实像娘娘这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整件事情我已经完全被隔离开来，是他们在替我安排好一切？我就算真的有心，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只怕要辜负娘娘的好意了。” 吴昭容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寒着一张脸厉声问道：“这么说，就算是本宫低声下气地来求你，你也不打算跟本宫联手了对吗？那本宫所有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吗？” 二百七十六．困局 玉贞公主知道得远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更重要的是，她将所有的事情分析得头头是道，而且入情入理。看起来年龄和阅历还真是成正比的，她的见解远比高美人、冬梅、白春华和我四个人加起来的都要透彻得多。更重要的是，她点明了一个让我头痛的必然结果：不管我本人是什么想法，到时候都会嫁给李宣，而我能做的，要么心甘情愿地出嫁，要么就是被五花大绑抬到逍遥王府。她看穿了我的心事，拍了下我的肩膀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可那又怎么样？生在富贵之家，就应该知道婚姻是由不得自己的。不过，宣儿他的确不错，会是个佳婿。倒是你，怎么看都是大好要姻缘吧？为什么要这样闷闷不乐？会弄坏自己的身子的。为了一个连宣儿都没放在心上的女子折腾到自己生病，真的值得吗？” “没有。”我忙矢口否认，“我只是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任谁都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因为被人利用的滋味的确不好受。这些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但转过头来想想，感情的事情呢，有时候没有必要非得争个谁对谁错。在爱情这件事情上，男子总是比女子更现实，看待事物也更理性，他们想要的不是战争，而是一个柔顺的女子。所以聪明的女子，总是知道该如何把握好这个机会。玉儿，你之所以那么在意，是因为你很在乎宣儿，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换句话说，你是在嫉妒李慧儿不是吗？”玉贞公主笑眯眯地望着我，很快下了结论。 这样的话让我面红耳赤，着急辩解道：“怎么会呢？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嫉妒她？我不过是……不过是……” “看看，想不出来合适的词儿替自己解释了吧？看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就是个争风吃醋的小女子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非得巴巴地把宣儿推到她怀里呢？”玉贞公主的脸上浮出了夸张的笑容，轻轻用手拍了下我的后背，连声道：“皇嫂……我是说当今太后，她做事一向知道拿捏分寸，在这件事情上也分得很清楚。恐怕早在三年前，皇嫂已经将李慧儿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口回绝了她。就算她再使出什么手段。都不可能让太后接受她的存在。再加上宣儿他肯定早已经放弃了那段感情，你又何必如此计较呢？” 啊？她难道是神仙吗？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一样？我好奇地望着她，可那些话却问不出口。直到她离开。我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她说的那些话虽然让我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所有的事情不都在情理之中吗？既然父亲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就没有再毁约的可能，除非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 莫绍云担心地看着我。直到确定我没事儿后，才微微叹了口气：“这下可真的要苦了我大哥了，他费了这么大劲儿，为的就是……和你在一起。指不定他心里有多难受呢？” “他不该这样想的，因为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他。他那么聪明，应该能接受这个事实。倒是你。来见我不会只为说这些话吧？我们家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两位兄长未完婚之前，我这个小妹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太可能出嫁。所以……我还有的是时间跟他们耗着。”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不去想这件让我烦心的事情。 莫绍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啊，这件事情想必很快就会传扬出去，那我们就更得小心了。那些人……” 说到这里，她忙压低了声音。仔细打量周围，确信无人偷听。这才小声道：“那些人会轻易罢手吗？你不是说……他们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阻止你嫁给宣王爷吗？一下子突然传出你们会成亲的消息，他们肯定也吓一大跳。在那之前，他们必然会采取什么……非常手段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的保护你，不能让你出一丝一毫的意外。而且我大哥他……已经在这里加派了人手。” 这也是我眼下最担心的问题。芳姨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想必此时李宣已经开始准备说服皇上，那她们除了在皇上那边下功夫外，肯定也会采取特别的行动。她们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阻止这场可能的婚事呢？ 我胡思乱想了大半天，猜想着种种可能的情形，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吴昭容居然亲自来到了凤阳山庄，摆出十二分亲民的态度来面对我。这让我受宠若惊，一时间难敌她的热情。 “我虽然这些日子都留在宫里，可是外面的事情也没有错过。唉，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自己错过了不少精彩的好戏。你倒是说说看，现在作何打算？本宫提出的条件，你可都认真考虑过了？那对你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本宫的扶持，再加上你自身的条件，想要赢得皇上的心，易如反掌。这些话不用我再说，想必芳姨早已说得清楚明白。不过，为了表示本宫对你的诚意，我亲自来见你一面，只是为了要你一句承诺。你想好了吗？”吴昭容笑得花枝乱颤，嘴上就像是抹了蜜一样。 眼下恐怕不管我说什么都有可能得罪她吧？我努力收起自己心中的不快，无奈地叹息道：“娘娘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吗？其实像娘娘这么冰雪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整件事情我已经完全被隔离开来，是他们在替我安排好一切？我就算真的有心，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了。只怕要辜负娘娘的好意了。” 吴昭容的脸上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寒着一张脸厉声问道：“这么说，就算是本宫低声下气地来求你，你也不打算跟本宫联手了对吗？那本宫所有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吗？” 二百七十七.意外收获 这不是吴昭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发怒，但跟前几次相比，她显然动了肝火。若不是一旁的芳姨适时拦住了她，只怕她也会给我一顿狂揍吧？我心底无奈地叹息，她可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若真的生起气来，她肯定什么都不会顾的。 芳姨扶着吴昭容住下，自己却折身回到我的面前，连声道：“崔小姐，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你的心里肯定也会有心结。像小姐条件这么好的女子，何必非得与宣王爷绑在一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慧娘一个人，只要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难道你非得自讨没趣，等到嫁过去之后再后悔吗？唉，说起来我都要替小姐委屈，想想看，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连慧娘身边的一个小小丫头都敢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还没成亲呢，宣王爷就能纵着她们，那成了亲之后，小姐不更是一文不值了吗？” 这从另外一个方面证实了之前绍云的说法：凤阳山庄有他们安排好的内应，他们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但不得不说芳姨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几句话就点中了要害。更重要的是，我居然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反驳她的那些话，我甚至有些被她说动了。明明知道她别有用心，但心头对李宣的怨恨一点点被挑起来。我假装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面对如此厉害的对手，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取胜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是气傻了吧？你自己总得替自己打算好吧？丞相的意思虽然重要，可你一辈子的幸福不是更重要吗？只要你愿意，本宫想皇上绝对不会故意为难你的。至于宣弟……你又何必跪在地上求他施舍一点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感情？”吴昭容冷冷地在边上开口，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冷冷的味道。 “你们还是快请回吧。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娘娘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个没主见的人，遇到大事，总是希望家人替我拿主意的。倒不如娘娘让我安心在这里养些日子病可好？其余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我扬了扬眉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玉儿说的不错，既然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们又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万万没料到李宣会再度出现在这里，而且对吴昭容并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有失了礼仪，在朝吴昭容施过礼后，他淡定地指了指跟在后面的一队宫女。悠悠叹道：“听说小皇嫂出了门，皇上不放心，就派了这么多人来接皇嫂回去。此时此刻。皇上一定在宫里望眼欲穿，希望能快点儿见到小皇嫂。” “你……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吴昭容显然有些窘态，可当着李宣的面怎么都不好发作，只得看了我一眼。无奈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你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吗？何必再来苦苦纠缠人家崔小姐？不会是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吧？” 这句话虽然说得俗，却没有给李宣任何逃避的机会，这也让适当地将我的视线转移到李宣的身上，看他是稀里糊涂应付一下，还是认真地给我一个答案。毕竟吴昭容问话的时机相当敏感。 李宣果然被问住了。他愣了一会儿才冷冷道：“小皇嫂好像很关心这个问题嘛。不过我想你弄错了，什么碗里的、锅里的，对我来说。玉儿才是最重要的。其小皇嫂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将李慧儿再硬塞给我，不过现在看来，你可真的是白费心机了。还有，我想要提醒你。你玩这么多花样，皇兄未必不知情。他不说破，应该还有他自己的考量。小皇嫂还是应该多在皇兄的身上多花点儿功夫，何必整日忙着算计这些没用的东西？机关算尽，到头可能只会空欢喜一场。” 我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对我而言，他避重就轻，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而对吴昭容而言，不知道他这一番话能否惊醒梦中人，让她不再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看着吴昭容脸上的愤愤不平，还有芳姨勉强撑出来的笑容，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待吴昭容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之后，李宣这才转过身来面对我，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连声道：“事到如今，你的气总该消了吧？我知道……跟别人相比，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出来的话和自己的本意，总是会差很多。当着你的面，我也不会说那些山盟海誓。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更不会有什么人会挡在我们之间。我会让你做个快快乐乐的人，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 这算是承诺吗？我应该表现得痛哭流涕，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大声地说“我愿意”吗？为什么我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李慧儿，可那个名字还是冲口而出，“王爷此时不应该陪在慧娘的身边吗？她才是那个值得王爷真心呵护的人。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什么替代品，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你是崔莹玉，独一无二的崔莹玉，你要我说多少次……好，好！算我做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应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更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可她们始终是客人，难道不是吗？你让我怎么办呢？总不能……”李宣着急地望着我，努力地想要解释清楚。 “怎么好好的说话，突然就急起来了？不会是为了争什么好吃的，你们两个谁都不肯让吧？”高美人的适时出现，总算解了我的窘迫。 二百七十七．意外收获 这不是吴昭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发怒，但跟前几次相比，她显然动了肝火。若不是一旁的芳姨适时拦住了她，只怕她也会给我一顿狂揍吧？我心底无奈地叹息，她可不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主儿，若真的生起气来，她肯定什么都不会顾的。 芳姨扶着吴昭容住下，自己却折身回到我的面前，连声道：“崔小姐，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之后，你的心里肯定也会有心结。像小姐条件这么好的女子，何必非得与宣王爷绑在一起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心里只有慧娘一个人，只要看看他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难道你非得自讨没趣，等到嫁过去之后再后悔吗？唉，说起来我都要替小姐委屈，想想看，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居然连慧娘身边的一个小小丫头都敢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还没成亲呢，宣王爷就能纵着她们，那成了亲之后，小姐不更是一文不值了吗？” 这从另外一个方面证实了之前绍云的说法：凤阳山庄有他们安排好的内应，他们对这里的情形了如指掌。但不得不说芳姨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她几句话就点中了要害。更重要的是，我居然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反驳她的那些话，我甚至有些被她说动了。明明知道她别有用心，但心头对李宣的怨恨一点点被挑起来。我假装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面对如此厉害的对手，在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取胜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是气傻了吧？你自己总得替自己打算好吧？丞相的意思虽然重要，可你一辈子的幸福不是更重要吗？只要你愿意，本宫想皇上绝对不会故意为难你的。至于宣弟……你又何必跪在地上求他施舍一点儿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感情？”吴昭容冷冷地在边上开口，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冷冷的味道。 “你们还是快请回吧。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娘娘应该知道。我一向是个没主见的人，遇到大事，总是希望家人替我拿主意的。倒不如娘娘让我安心在这里养些日子病可好？其余的事情，还是等等再说吧？”我扬了扬眉毛，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玉儿说的不错，既然人家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你们又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万万没料到李宣会再度出现在这里，而且对吴昭容并没有丝毫客气的意思。 不过他并没有失了礼仪，在朝吴昭容施过礼后，他淡定地指了指跟在后面的一队宫女。悠悠叹道：“听说小皇嫂出了门，皇上不放心，就派了这么多人来接皇嫂回去。此时此刻。皇上一定在宫里望眼欲穿，希望能快点儿见到小皇嫂。” “你……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吴昭容显然有些窘态，可当着李宣的面怎么都不好发作，只得看了我一眼。无奈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是你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吗？何必再来苦苦纠缠人家崔小姐？不会是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吧？” 这句话虽然说得俗，却没有给李宣任何逃避的机会，这也让适当地将我的视线转移到李宣的身上，看他是稀里糊涂应付一下，还是认真地给我一个答案。毕竟吴昭容问话的时机相当敏感。 李宣果然被问住了。他愣了一会儿才冷冷道：“小皇嫂好像很关心这个问题嘛。不过我想你弄错了，什么碗里的、锅里的，对我来说。玉儿才是最重要的。其小皇嫂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将李慧儿再硬塞给我，不过现在看来，你可真的是白费心机了。还有，我想要提醒你。你玩这么多花样，皇兄未必不知情。他不说破，应该还有他自己的考量。小皇嫂还是应该多在皇兄的身上多花点儿功夫，何必整日忙着算计这些没用的东西？机关算尽，到头可能只会空欢喜一场。” 我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莫名其妙地抽搐了一下，对我而言，他避重就轻，根本就没回答我的问题。而对吴昭容而言，不知道他这一番话能否惊醒梦中人，让她不再打自己的如意小算盘。看着吴昭容脸上的愤愤不平，还有芳姨勉强撑出来的笑容，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待吴昭容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之后，李宣这才转过身来面对我，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连声道：“事到如今，你的气总该消了吧？我知道……跟别人相比，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说出来的话和自己的本意，总是会差很多。当着你的面，我也不会说那些山盟海誓。不过你放心，今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发生，更不会有什么人会挡在我们之间。我会让你做个快快乐乐的人，从你嫁给我的那天起。” 这算是承诺吗？我应该表现得痛哭流涕，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大声地说“我愿意”吗？为什么我却始终无动于衷。虽然理智告诉我，绝对不要在这个时候提起李慧儿，可那个名字还是冲口而出，“王爷此时不应该陪在慧娘的身边吗？她才是那个值得王爷真心呵护的人。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什么替代品，你从来都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你就是你，你是崔莹玉，独一无二的崔莹玉，你要我说多少次……好，好！算我做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应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更不应该当着外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可她们始终是客人，难道不是吗？你让我怎么办呢？总不能……”李宣着急地望着我，努力地想要解释清楚。 “怎么好好的说话，突然就急起来了？不会是为了争什么好吃的，你们两个谁都不肯让吧？”高美人的适时出现，总算解了我的窘迫。 二百七十八.动机 高美人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卷入我和李宣之间的口舌之争，但这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故意假装没听到我和李宣的争执，反倒打起了圆场：“看来玉儿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所以心情才会如此低落。倒不如这样，今天我作东，劳烦山庄的厨子做上一座上好的酒席，我们一起开怀畅饮可好？你看看外面，那是我带来的几只野鸡，权当是尝个鲜如何？听说王爷回来之前，从边关带来了上好的西域美酒，何不派人回去取来，也让我们来品一品葡萄美酒的滋味？王爷不会那么小气，不舍得吧？” 三言两语就暂时将李宣打发到了外面，而我只能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高美人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我的魂可都要被你吓丢了。好不容易事情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又何必再提？王爷他……总归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毕竟王爷已经视你为自己人，他怎么肯让外人受委屈呢？更何况那人还是李慧儿，若是让她下不来台，王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吧？若是真的传扬了出去，王爷的脸上无光。既然王爷登门来向你致歉，你将就一下吧？反正那位李小姐，也不大可能在京城待得太久，因为她的眼睛……其实早已经能看见了。只不过她终于肯承认了，而且还将所有的功劳归在了郑太医的身上。” “你说什么？”这无疑是我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也是最有爆炸性的消息。虽然我们早就有了那样的猜想，可却知道若是她不肯承认，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听高美人如此一说，想必这件事情已经传扬开来。 “哈，这件事情还真是多亏了玉真人……我说的是那位玉贞公主。本来我以为她的性子那样桀骜不驯，再加上自己的感情那么坎坷。她一定会站在李慧儿那边的，想不到她居然会帮了我们一把，硬生生将李慧儿逼到了绝路，逼着她承认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这下可真是省了我们不少事儿。”高美人一脸轻松的笑容。 至于玉贞公主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招数逼李慧儿就范，我们无从得知。过程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眼下，我们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我的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抹大大的得意，甚至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李慧儿窘迫的模样。但转念一想，李宣是不是已经知情？正因为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所以他才会赶到这里来见我？ 不等我开口问。高美人就拍拍我的肩膀，连声道：“别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事情绝对不像你想的那般复杂。他呢，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想，这是不是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他对你的一片情意？所以我劝你。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在意，终究他对你的心意最重要不是吗？” “你把自己当成了老夫子了？打算不放过任何说教的机会？”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天底下所有的麻烦事儿全都一股脑儿都挤到这里来了，就算我不想面对都难。既然你说，他对我的心意最重要，可我的心里总归是有个结的，他……不爱我……就凭这一点儿。你觉得我应该放心大胆地跟他在一起吗？” 这些话本不应该问出口的，毕竟那也是高美人的伤心事，她也同样成了皇上的美人不是吗？就在我想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时。她却笑道：“你怎么知道王爷的心里没有你？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好吗？你不是说过，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能将王爷对你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惹我羡慕吗？唉。我承认，肯定你和王爷一定会羡煞旁人的。所以收起你心里所有的顾虑，接受王爷吧？他肯定会给你幸福的。” 我只能苦笑，就算我不能接受又如何？这件事情摆明了我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除非我真的打算入宫，或者是出家。如果不能逃避，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结束眼前这个让我头大的局面。 本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宴，但没想到加入的人会越来越多，最初是莫绍云，随后是白春华，再后来是莫绍谦。好不容易酒席总算开始了，可没想到杨溪若也不请自来，就算我们想拒绝都没有开口的理由。 很显然杨溪若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她频繁地向每一个人敬酒，似乎她才是这场酒席的女主人一样。我看了看李宣，烛光摇曳下，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小得意吧？毕竟能让这么多的女子围着他转，已经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而我，这场战争名义的胜利者，心里的滋味更是无法对外人道明。 “来，我敬你一杯酒。”坐在李宣右手边的莫绍谦朝我举起了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轻柔，“想不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不只是我，只怕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我应该恭喜你，用不了多久，想必就能喝上你和王爷的喜酒，到时候你们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如果不是他眼中的诚恳，我一定会认为他在嘲笑我。难道真的是我胜了吗？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失败，可没想到在我的自尊被李宣无情地践踏之后，我居然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胜利者。或许李宣认为这么做无伤大雅吧？但对我而言，李慧儿那个人，还有发生在凤阳山庄的一切，都成了插在我心口的一把刀子。或许我还会逐渐爱上李宣这个人吧？但是，那是在爱惜好自己的前提下。在我的眼里，李宣已经变得陌生。这对一心追求爱情的我而言，不是个莫大的讽刺吗？ 二百七十八．动机 高美人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卷入我和李宣之间的口舌之争，但这一次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故意假装没听到我和李宣的争执，反倒打起了圆场：“看来玉儿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所以心情才会如此低落。倒不如这样，今天我作东，劳烦山庄的厨子做上一座上好的酒席，我们一起开怀畅饮可好？你看看外面，那是我带来的几只野鸡，权当是尝个鲜如何？听说王爷回来之前，从边关带来了上好的西域美酒，何不派人回去取来，也让我们来品一品葡萄美酒的滋味？王爷不会那么小气，不舍得吧？” 三言两语就暂时将李宣打发到了外面，而我只能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高美人拉着我的手，连声道：“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我的魂可都要被你吓丢了。好不容易事情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又何必再提？王爷他……总归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毕竟王爷已经视你为自己人，他怎么肯让外人受委屈呢？更何况那人还是李慧儿，若是让她下不来台，王爷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吧？若是真的传扬了出去，王爷的脸上无光。既然王爷登门来向你致歉，你将就一下吧？反正那位李小姐，也不大可能在京城待得太久，因为她的眼睛……其实早已经能看见了。只不过她终于肯承认了，而且还将所有的功劳归在了郑太医的身上。” “你说什么？”这无疑是我眼下最为关心的问题，也是最有爆炸性的消息。虽然我们早就有了那样的猜想，可却知道若是她不肯承认，我们说什么都没有用。听高美人如此一说，想必这件事情已经传扬开来。 “哈，这件事情还真是多亏了玉真人……我说的是那位玉贞公主。本来我以为她的性子那样桀骜不驯，再加上自己的感情那么坎坷。她一定会站在李慧儿那边的，想不到她居然会帮了我们一把，硬生生将李慧儿逼到了绝路，逼着她承认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这下可真是省了我们不少事儿。”高美人一脸轻松的笑容。 至于玉贞公主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招数逼李慧儿就范，我们无从得知。过程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眼下，我们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我的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抹大大的得意，甚至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李慧儿窘迫的模样。但转念一想，李宣是不是已经知情？正因为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所以他才会赶到这里来见我？ 不等我开口问。高美人就拍拍我的肩膀，连声道：“别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事情绝对不像你想的那般复杂。他呢，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想，这是不是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证明了他对你的一片情意？所以我劝你。有些事情不要太过于在意，终究他对你的心意最重要不是吗？” “你把自己当成了老夫子了？打算不放过任何说教的机会？”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天底下所有的麻烦事儿全都一股脑儿都挤到这里来了，就算我不想面对都难。既然你说，他对我的心意最重要，可我的心里总归是有个结的，他……不爱我……就凭这一点儿。你觉得我应该放心大胆地跟他在一起吗？” 这些话本不应该问出口的，毕竟那也是高美人的伤心事，她也同样成了皇上的美人不是吗？就在我想要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时。她却笑道：“你怎么知道王爷的心里没有你？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好吗？你不是说过，感情这种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吗？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能将王爷对你的心意看得明明白白，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来惹我羡慕吗？唉。我承认，肯定你和王爷一定会羡煞旁人的。所以收起你心里所有的顾虑，接受王爷吧？他肯定会给你幸福的。” 我只能苦笑，就算我不能接受又如何？这件事情摆明了我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除非我真的打算入宫，或者是出家。如果不能逃避，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结束眼前这个让我头大的局面。 本来我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家宴，但没想到加入的人会越来越多，最初是莫绍云，随后是白春华，再后来是莫绍谦。好不容易酒席总算开始了，可没想到杨溪若也不请自来，就算我们想拒绝都没有开口的理由。 很显然杨溪若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失落，她频繁地向每一个人敬酒，似乎她才是这场酒席的女主人一样。我看了看李宣，烛光摇曳下，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或许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小得意吧？毕竟能让这么多的女子围着他转，已经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而我，这场战争名义的胜利者，心里的滋味更是无法对外人道明。 “来，我敬你一杯酒。”坐在李宣右手边的莫绍谦朝我举起了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轻柔，“想不到事情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不只是我，只怕所有的人都没想到。我应该恭喜你，用不了多久，想必就能喝上你和王爷的喜酒，到时候你们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朋友。” 如果不是他眼中的诚恳，我一定会认为他在嘲笑我。难道真的是我胜了吗？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我的失败，可没想到在我的自尊被李宣无情地践踏之后，我居然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胜利者。或许李宣认为这么做无伤大雅吧？但对我而言，李慧儿那个人，还有发生在凤阳山庄的一切，都成了插在我心口的一把刀子。或许我还会逐渐爱上李宣这个人吧？但是，那是在爱惜好自己的前提下。在我的眼里，李宣已经变得陌生。这对一心追求爱情的我而言，不是个莫大的讽刺吗？ 二百七十九.暗战 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想要出家的冲动，若是真的能逃离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像玉贞公主那样做一个滚滚红尘的看客，未必不是件好事，超然事外，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我却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做到玉贞公主那样真正的超脱。不过……话说回来，在没有尝过爱情滋味就出家，未必太不值得了吧？我的心里一时间翻过无数个念头，直到莫绍谦咳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忙端正了身子望着他。他似乎有点儿惊讶我的出神，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能看得到我心里的落寞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苦笑，只怕也未必吧？曾经在我的心里，他不同样是个近乎完美的人吗？可他关心的，仅仅只是凤阳山庄的利益而已，我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枚可用的棋子。若我不是崔小姐，那他还会如此待我吗？再看看他身旁的李宣，此时正忙着应付失态的杨溪若，哪里顾得上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对他的回应。 “真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大好的酒宴，难道就被她这样败坏了？”白春华在一旁不悦地开口道，“她这分明是在考验所有人的耐心嘛。若她不是郡主，我肯定早就将她轰出去了。她也不看看，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反倒会让王爷更反感。到时候连面都不肯见她一次。怎么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来凑热闹的可不止她一个，你们看，别人可比她郡主的阵仗大多了。”就在我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却听见高美人这么说了一句。 等我转过头去，整个酒席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旁边丝竹之声都停了下来。从大门的房向缓缓走来了盛装的李慧儿，陪在她身边的。除了翠墨和抱琴之外，居然还有六个穿戴奢华的侍婢。这无疑更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从她出现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可她如此隆重做什么？难道想以这样的方式再赢得李宣的回心转意吗？还是别的什么企图？ 李宣和杨溪若显然也愣住了。杨溪若转过身去，冷眼瞧着李慧儿。而李宣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却依然看得出来他眼中的不悦。不悦？我的心里不由得为这个想法惊着了，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按理说在这里看见李慧儿，他不应该高兴吗？不管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此盛装出现，必然就意味着她的心里是很在意李宣。他若能看穿慧娘的心意。想必会得意到忘形吧？ 我当然是个勿庸质疑的局外人，在心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苦笑后，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准备借酒消愁。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停留在李慧儿的身上，只怕没人会留意到我吧？她光彩照人，而我只能用“颓废”两个字形容。此时我不由得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接受高美人的建议，好好地将自己打扮一下。最起码现在不会让我没有了半分自信。所幸的是，她眼里想必只有李宣一个人，绝对不会留意到其他人，更不会注意到我的狼狈。 可我万万没料到，李慧儿并没有如我预料中一样奔向李宣，反倒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一如最初我见到她一样。不等我开口，她扬了下自己的袖子，笑道：“我从未穿过如此华丽的衣服。你觉得还好吗？” “当然。姐姐丰姿，天下少人有能及，再加上这身华丽的衣服，还有首饰，更将姐姐衬托得如天人一般。”我站起身来面对着她。此时此刻。我听到见有人低声惊呼。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能看到两个容貌相似的人站在一起。也算难得。 李慧儿居然笑了，她朝我眨了下眼睛，随后有些夸张地甩了下袖子，“想不到你也会如此恭维我，还真是让我有些内疚。不过我也很好奇，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我能看见你吗？我猜想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因为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尤其还是被自己口口声声称为妹妹的人。我说的不错吧？你还能叫我一声姐姐，我不知道该荣幸，还是应该小心地防备，因为你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你此刻一定很恨我吧？” 她这些话是笑着说出口的，从她的脸上绝对看不出来那些话出自她之口，可她偏偏说出来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声音极低，除了离我最近的白春华之外，只怕没人相信她说出的这番话？这是我第一次开始厌恶她那张脸，因为她眼中现出的得意，分明就是在挑衅。依我的性格，又怎么能忍得下去？ 但我终究还是笑了起来，而且故意抬高了声音：“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误会姐姐呢？不管姐姐到底为什么隐藏自己眼睛早已好的事实，想必都是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我能理解姐姐的一番苦心。既然姐姐已经来了，那就快请入席吧？” 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不过她很快掩饰地笑笑，同样大声回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想不到我居然还如此有口福。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算别人想赶你走，也未必能赶得走吧？”白春华在边上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话无疑是说给李慧儿听的，可她偏偏像是没听到一样，仪态万方地朝着仆人们添的席位走去。我冷眼瞧着她的一言一行，当然也不会放过李宣的举动。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连李慧儿朝他施礼，他也不过是摆了下手而已。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当一段过去的感情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会选择完全遗忘，还是会被撩动心思，甚至会想起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我心中暗暗叹息，李慧儿肯定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二百七十九．暗战 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了想要出家的冲动，若是真的能逃离人世间的男欢女爱，像玉贞公主那样做一个滚滚红尘的看客，未必不是件好事，超然事外，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可我却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做到玉贞公主那样真正的超脱。不过……话说回来，在没有尝过爱情滋味就出家，未必太不值得了吧？我的心里一时间翻过无数个念头，直到莫绍谦咳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忙端正了身子望着他。他似乎有点儿惊讶我的出神，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能看得到我心里的落寞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苦笑，只怕也未必吧？曾经在我的心里，他不同样是个近乎完美的人吗？可他关心的，仅仅只是凤阳山庄的利益而已，我对他而言，也只是一枚可用的棋子。若我不是崔小姐，那他还会如此待我吗？再看看他身旁的李宣，此时正忙着应付失态的杨溪若，哪里顾得上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算是对他的回应。 “真不知道她来这里做什么？大好的酒宴，难道就被她这样败坏了？”白春华在一旁不悦地开口道，“她这分明是在考验所有人的耐心嘛。若她不是郡主，我肯定早就将她轰出去了。她也不看看，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反倒会让王爷更反感。到时候连面都不肯见她一次。怎么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来凑热闹的可不止她一个，你们看，别人可比她郡主的阵仗大多了。”就在我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时，却听见高美人这么说了一句。 等我转过头去，整个酒席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就连旁边丝竹之声都停了下来。从大门的房向缓缓走来了盛装的李慧儿，陪在她身边的。除了翠墨和抱琴之外，居然还有六个穿戴奢华的侍婢。这无疑更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测，从她出现开始到现在，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可她如此隆重做什么？难道想以这样的方式再赢得李宣的回心转意吗？还是别的什么企图？ 李宣和杨溪若显然也愣住了。杨溪若转过身去，冷眼瞧着李慧儿。而李宣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我却依然看得出来他眼中的不悦。不悦？我的心里不由得为这个想法惊着了，他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按理说在这里看见李慧儿，他不应该高兴吗？不管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此盛装出现，必然就意味着她的心里是很在意李宣。他若能看穿慧娘的心意。想必会得意到忘形吧？ 我当然是个勿庸质疑的局外人，在心里闪过一抹淡淡的苦笑后，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准备借酒消愁。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停留在李慧儿的身上，只怕没人会留意到我吧？她光彩照人，而我只能用“颓废”两个字形容。此时我不由得后悔，为什么之前没有接受高美人的建议，好好地将自己打扮一下。最起码现在不会让我没有了半分自信。所幸的是，她眼里想必只有李宣一个人，绝对不会留意到其他人，更不会注意到我的狼狈。 可我万万没料到，李慧儿并没有如我预料中一样奔向李宣，反倒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一如最初我见到她一样。不等我开口，她扬了下自己的袖子，笑道：“我从未穿过如此华丽的衣服。你觉得还好吗？” “当然。姐姐丰姿，天下少人有能及，再加上这身华丽的衣服，还有首饰，更将姐姐衬托得如天人一般。”我站起身来面对着她。此时此刻。我听到见有人低声惊呼。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能看到两个容貌相似的人站在一起。也算难得。 李慧儿居然笑了，她朝我眨了下眼睛，随后有些夸张地甩了下袖子，“想不到你也会如此恭维我，还真是让我有些内疚。不过我也很好奇，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惊讶我能看见你吗？我猜想你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因为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尤其还是被自己口口声声称为妹妹的人。我说的不错吧？你还能叫我一声姐姐，我不知道该荣幸，还是应该小心地防备，因为你不像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你此刻一定很恨我吧？” 她这些话是笑着说出口的，从她的脸上绝对看不出来那些话出自她之口，可她偏偏说出来了。更要命的是，她的声音极低，除了离我最近的白春华之外，只怕没人相信她说出的这番话？这是我第一次开始厌恶她那张脸，因为她眼中现出的得意，分明就是在挑衅。依我的性格，又怎么能忍得下去？ 但我终究还是笑了起来，而且故意抬高了声音：“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误会姐姐呢？不管姐姐到底为什么隐藏自己眼睛早已好的事实，想必都是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我能理解姐姐的一番苦心。既然姐姐已经来了，那就快请入席吧？” 李慧儿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异，不过她很快掩饰地笑笑，同样大声回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想不到我居然还如此有口福。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算别人想赶你走，也未必能赶得走吧？”白春华在边上冷冷瞥了她一眼，一脸不屑的表情。 这话无疑是说给李慧儿听的，可她偏偏像是没听到一样，仪态万方地朝着仆人们添的席位走去。我冷眼瞧着她的一言一行，当然也不会放过李宣的举动。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连李慧儿朝他施礼，他也不过是摆了下手而已。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当一段过去的感情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会选择完全遗忘，还是会被撩动心思，甚至会想起过去所有美好的回忆？我心中暗暗叹息，李慧儿肯定不会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二百八十.明枪暗箭 有丝竹之声相伴，还有歌舞助兴。觥筹交错之下，谁能想到坐在这里的人会各怀心事呢？最初失态的杨溪若似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在勉强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后，很快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多了几分客套。不过她也终于拿出了郡主该有的架势，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望着李慧儿。而李慧儿却似乎完全没看见她一般，就好像沉醉于丝竹之声，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动心。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适。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觉陌生，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太过虚假了吗？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虚假的笑容，就好像戴着面具一样。但谁都无法摘下那个面具，因为只要一个人失控，到时候伤到的就会是一群人。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指的就是眼前的情形吧？在坚持了大约半个钟头后，我终于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沉闷的酒宴。 “就算是想要出来透透气，也好歹等等我。我跟你一样，也没想到好好的酒席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杨溪若都已经够让我们头痛的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冒出一个李慧儿。这不是纯心来搅局的吗？”尾随我而来的高美人连声抱怨道，急匆匆来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下不就更热闹了吗？反正本来就是各有目的的，这样聚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不是吗？最起码以后，再没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了。其实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们这群人，肯定会成为好朋友的不是吗？” “你不会告诉我，其实你并不讨厌她们两个吧？看她们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来挑衅的。”高美人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本来我还想，找个机会将郡主送走。可又多了个李慧儿，就算我想要做，只怕也力不从心了。现在我更怕的是，她们两个再使出什么花样了。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才是她们真正的眼中钉，万一她们错了心思，到时候……受伤的可就是你自己了。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为了一个男人？我想她们不会的。最起码我看得出来，李慧儿是个聪明人，在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她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的。而杨溪若嘛……你我都清楚，她也是芳姨找来的一枚棋子，只要她还有把柄捏在芳姨的手里。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 高美人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半天才道：“万一她们两个要是联手了呢？那事情不是更难办了吗？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她们离开这里。要不然，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她们能不能早点儿离开这里。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要看王爷的心意不是吗？”我有些无奈地望着高如玉，她也是个曾经深爱着李宣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已经真心爱上了皇上，当只要是牵涉到王爷的事情，她必然会关心。这好像已经成了惯性。而李宣居然会对李慧儿那样的人念念不忘，偏偏将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置若罔闻，这让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又多了几分伤感。“王爷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既然他愿意这么暧昧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随他去吧，或许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你又在发感慨了。”高美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吧。好歹你也是宴会的主人，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要不然，肯定会让人多心的。过了这一关，想必王爷会知道你对他的话，到时候自然会对你言听计从，让其他人徒生羡慕呢。” 当再度硬生生被高美人拉回来，没等我坐下，行动有些不太方便的杨溪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半蹲在我面前，连声道：“哎呀，所有的人都说，你才是这场酒宴的女主人，像我这样不请自来的人，当然要好好的敬你一杯酒。看来真是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计得过你。你成功了，居然让他这么死心塌地对你，真是羡煞我们所有的人哪。” 除了将客气地笑容堆在脸上，我还能说些什么？若是换个时间，换个身份，或许我会对着她大倒苦水吧？在外人的面前，就算心里再苦，也要假装很甜蜜的样子，举起了酒杯，我假惺惺道：“若姐姐这话说得就太客气了。相对而言，我当然不是最优秀那个人，却是最幸运的那个。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所以呢，感情这回事儿，还真是不分早晚，没有对错的。我也愿若姐姐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心上人。若是你的性子能不那么极端的话。”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戴着面具说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而且还能说得那么流利。可还不等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杨溪若就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冷道：“好，好，很好！你这慧说得相当漂亮！这杯酒，算是了结我们之间这一段不应该是友情的友情。好好享受这虚伪的感情吧。不过我相信你不可能得意太久的，毕竟被人当成别人的影子，那滋味一定不怎么好受。” “你这是嫉妒，所以才故意说出这些话吗？”我举起了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没想到杨溪若一把抓住了我的杯口，冷冷道：“嫉妒？我这不过是在同情你而已。因为同情你马上就要跳入火坑了。想不到你还能如此得意。这杯酒，还真不应该敬你，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省得别人误会我跟你之间，好像真的很熟似的。” 我不得不放下了杯子，脸上却带着依然灿烂的笑容望着她。果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各怀心事的，只是旁人却不像杨溪若这般，戏演不下去了，就突然变脸。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前，再度低声对我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很恶心？” 二百八十．明枪暗箭 有丝竹之声相伴，还有歌舞助兴。觥筹交错之下，谁能想到坐在这里的人会各怀心事呢？最初失态的杨溪若似乎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在勉强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后，很快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多了几分客套。不过她也终于拿出了郡主该有的架势，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望着李慧儿。而李慧儿却似乎完全没看见她一般，就好像沉醉于丝竹之声，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动心。 我的心里隐隐有些不适。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觉陌生，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是太过虚假了吗？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虚假的笑容，就好像戴着面具一样。但谁都无法摘下那个面具，因为只要一个人失控，到时候伤到的就会是一群人。所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概指的就是眼前的情形吧？在坚持了大约半个钟头后，我终于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了这个让我觉得沉闷的酒宴。 “就算是想要出来透透气，也好歹等等我。我跟你一样，也没想到好好的酒席会变成这个样子。一个杨溪若都已经够让我们头痛的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冒出一个李慧儿。这不是纯心来搅局的吗？”尾随我而来的高美人连声抱怨道，急匆匆来到我的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这下不就更热闹了吗？反正本来就是各有目的的，这样聚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不是吗？最起码以后，再没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了。其实若不是这样的身份，我们这群人，肯定会成为好朋友的不是吗？” “你不会告诉我，其实你并不讨厌她们两个吧？看她们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来挑衅的。”高美人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本来我还想，找个机会将郡主送走。可又多了个李慧儿，就算我想要做，只怕也力不从心了。现在我更怕的是，她们两个再使出什么花样了。你可别忘了，现在你才是她们真正的眼中钉，万一她们错了心思，到时候……受伤的可就是你自己了。你可想好了应对之策。” “为了一个男人？我想她们不会的。最起码我看得出来，李慧儿是个聪明人，在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之前。她是绝对不会铤而走险的。而杨溪若嘛……你我都清楚，她也是芳姨找来的一枚棋子，只要她还有把柄捏在芳姨的手里。应该就不会轻举妄动。” 高美人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半天才道：“万一她们两个要是联手了呢？那事情不是更难办了吗？所以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她们离开这里。要不然，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她们能不能早点儿离开这里。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要看王爷的心意不是吗？”我有些无奈地望着高如玉，她也是个曾经深爱着李宣的人，不管她是不是已经真心爱上了皇上，当只要是牵涉到王爷的事情，她必然会关心。这好像已经成了惯性。而李宣居然会对李慧儿那样的人念念不忘，偏偏将这些真心对他好的人置若罔闻，这让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又多了几分伤感。“王爷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既然他愿意这么暧昧着，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随他去吧，或许早晚有一天，他会明白的。” “你又在发感慨了。”高美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吧。好歹你也是宴会的主人，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要不然，肯定会让人多心的。过了这一关，想必王爷会知道你对他的话，到时候自然会对你言听计从，让其他人徒生羡慕呢。” 当再度硬生生被高美人拉回来，没等我坐下，行动有些不太方便的杨溪若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毫不客气地半蹲在我面前，连声道：“哎呀，所有的人都说，你才是这场酒宴的女主人，像我这样不请自来的人，当然要好好的敬你一杯酒。看来真是千算万算，还是没能算计得过你。你成功了，居然让他这么死心塌地对你，真是羡煞我们所有的人哪。” 除了将客气地笑容堆在脸上，我还能说些什么？若是换个时间，换个身份，或许我会对着她大倒苦水吧？在外人的面前，就算心里再苦，也要假装很甜蜜的样子，举起了酒杯，我假惺惺道：“若姐姐这话说得就太客气了。相对而言，我当然不是最优秀那个人，却是最幸运的那个。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有我的。所以呢，感情这回事儿，还真是不分早晚，没有对错的。我也愿若姐姐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心上人。若是你的性子能不那么极端的话。”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戴着面具说出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而且还能说得那么流利。可还不等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杨溪若就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冷冷道：“好，好，很好！你这慧说得相当漂亮！这杯酒，算是了结我们之间这一段不应该是友情的友情。好好享受这虚伪的感情吧。不过我相信你不可能得意太久的，毕竟被人当成别人的影子，那滋味一定不怎么好受。” “你这是嫉妒，所以才故意说出这些话吗？”我举起了酒杯，准备一饮而尽。 没想到杨溪若一把抓住了我的杯口，冷冷道：“嫉妒？我这不过是在同情你而已。因为同情你马上就要跳入火坑了。想不到你还能如此得意。这杯酒，还真不应该敬你，所以你还是省省心吧，省得别人误会我跟你之间，好像真的很熟似的。” 我不得不放下了杯子，脸上却带着依然灿烂的笑容望着她。果然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各怀心事的，只是旁人却不像杨溪若这般，戏演不下去了，就突然变脸。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前，再度低声对我道：“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让我觉得很恶心？” 二百八十一.冰封 “彼此彼此，我其实和你是一样的心思。”我几乎不能控制地笑出声来，她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不过这也难怪，杨溪若终究还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的失控，对我而言反而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 李宣的目光不时地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我能感觉得出来，他那目光中更多的是探询，关心的成分似乎并不多。是我要求太多了吗？我微微叹了口气，若是换作我他毕生所爱，想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过来，不让我独自面对杨溪若或是李慧儿中的任何一个吧？因为不管她们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可惜他没有，除了偶尔看我一眼，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坐在那里，根本不打算出面。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难道是在想……你和宣的将来吗？其实……相比之下，我更希望能看着你和他白头到老，而不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杨溪若。我不喜欢她，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配不上如此优秀的宣。”李慧儿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握着一只酒杯，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 我错过了什么吗？忙坐直了身子，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根本想不起来她是何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之前她不是目空一切吗？为什么会好心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边上的白春华探身过来，瞅了她两眼，悠悠道：“哈，你难道没听说过什么叫自讨没趣吗？你若是还想再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们家小姐可不屑于跟你这样的斗嘴。你若还想替自己保全点儿颜面，还是快点儿走吧。”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可这里有太多让我牵挂的人。还有太多属于我的回忆了。这种心情……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才会明白。”李慧儿有些动情地开口道，用复杂地表情望着我，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动我。 当着李宣的面，我更得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眼前的大麻烦。她特殊的身份本来就牵动着李宣的心，不管我处理得好与不好，都会让李宣对我有心结的。所以我只得堆起满脸的笑容，想尽一切办法尽量让她从我的面前消失。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站起身来，直直横在我和李慧儿之间。冷笑道：“是嘛？既然那么舍不得，留下来不是更好吗？我可听说，那位慧姐夫这些日子在家里可没闲着。除了新买了两个颇有姿色的丫环外，似乎还新纳了一房小妾。哎呀，这下可算好了，慧小姐回到家里，可就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了。到时候。哪里还有时间会思念这里的花花草草，只怕连做梦都得为多出来的姐妹们发愁吧？”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不靠谱的消息？肯定是她在胡诌，为的就是惹恼李慧儿吧？但没想到李慧儿的脸色居然难看起来，半天才道：“是吗？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不成你们家王爷将来只有一位王妃吗？那可未必吧？你说这话，将来不也是玉妹妹将来也要面对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李慧儿伸手将白春华拨到了一旁。直面我道：“哎呀，这么说起来，我们早晚都会同样是天涯沦落人。来来来，就凭这一点儿，我们就应该共饮一杯酒。” 我苦笑着摇头，李慧儿是个很执着的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若我不遂了她的心愿，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勉强站起身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慧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其实这杯酒，该我来敬你的。若不是你的悉心教导，以身作则，我也做不到如此超脱。你还真是我的师傅。若慧姐姐真心喜欢，那倒不如常来常往可好？” “好。”李慧儿难得爽快地说出了这个字，那表情很明显是在跟我说，她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她笑眯眯地将自己手里的酒放到了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道：“哎呀，我听说白姑娘可是位品酒的高手，而且对西域美酒也颇有研究。只是不知道我这杯酒，和崔小姐的这杯酒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能闻到崔小姐酒里的香味，而我手里的这杯酒却要仔细凑上去才能闻得到呢？是不是她的酒里，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句话让我一愣，难道李慧儿还是个懂酒之人？为什么还要扯上白春华？不等我开口，白春华一脸严肃地接过了我的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脸色难看地惊呼道：“怎么可能？你这杯酒……酒里有毒，而且还是一种……西域奇毒，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本来就热闹的场面几乎瞬间变得混乱起来，丝竹之声很快停了下来，几个胆小的婢子惊呼着奔了出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情形。高美人、冬梅、巧儿瞬间将我包围起来，似乎生怕我会再出任何意外。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春华端着我的酒杯，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杯中酒有毒？看白春华的神情，那无疑是真的。可为什么李慧儿能闻到？难道她的鼻子是天生的灵敏？ 李宣和莫绍谦大步流星地来到我的面前。李宣先从白春华的手里接过了杯子，仔细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随手将酒递给了莫绍谦，淡淡道：“莫公子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能闻得出来这是什么香味吗？还有玉儿，这酒……你喝下了吗？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胸闷和头晕？快去……请郎中过来，替玉儿把脉。”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白春华听的。莫绍谦闻过杯中的酒之后，愣愣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毒。是什么人干的？怎么会……” 二百八十一．冰封 “彼此彼此，我其实和你是一样的心思。”我几乎不能控制地笑出声来，她这是恼羞成怒了吗？不过这也难怪，杨溪若终究还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她的失控，对我而言反而不可能构成什么威胁。 李宣的目光不时地在我的身上扫来扫去，我能感觉得出来，他那目光中更多的是探询，关心的成分似乎并不多。是我要求太多了吗？我微微叹了口气，若是换作我他毕生所爱，想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赶过来，不让我独自面对杨溪若或是李慧儿中的任何一个吧？因为不管她们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可惜他没有，除了偶尔看我一眼，他就像个陌生人一样坐在那里，根本不打算出面。 “你在想什么那么出神？难道是在想……你和宣的将来吗？其实……相比之下，我更希望能看着你和他白头到老，而不是那位不可一世的杨溪若。我不喜欢她，从第一次看见她开始。或许是因为她根本就配不上如此优秀的宣。”李慧儿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握着一只酒杯，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 我错过了什么吗？忙坐直了身子，我的心里却七上八下，根本想不起来她是何时出现在我面前的，之前她不是目空一切吗？为什么会好心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边上的白春华探身过来，瞅了她两眼，悠悠道：“哈，你难道没听说过什么叫自讨没趣吗？你若是还想再说什么挑拨离间的话，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们家小姐可不屑于跟你这样的斗嘴。你若还想替自己保全点儿颜面，还是快点儿走吧。”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有些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家，可这里有太多让我牵挂的人。还有太多属于我的回忆了。这种心情……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或许才会明白。”李慧儿有些动情地开口道，用复杂地表情望着我，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动我。 当着李宣的面，我更得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眼前的大麻烦。她特殊的身份本来就牵动着李宣的心，不管我处理得好与不好，都会让李宣对我有心结的。所以我只得堆起满脸的笑容，想尽一切办法尽量让她从我的面前消失。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站起身来，直直横在我和李慧儿之间。冷笑道：“是嘛？既然那么舍不得，留下来不是更好吗？我可听说，那位慧姐夫这些日子在家里可没闲着。除了新买了两个颇有姿色的丫环外，似乎还新纳了一房小妾。哎呀，这下可算好了，慧小姐回到家里，可就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了。到时候。哪里还有时间会思念这里的花花草草，只怕连做梦都得为多出来的姐妹们发愁吧？”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么不靠谱的消息？肯定是她在胡诌，为的就是惹恼李慧儿吧？但没想到李慧儿的脸色居然难看起来，半天才道：“是吗？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难不成你们家王爷将来只有一位王妃吗？那可未必吧？你说这话，将来不也是玉妹妹将来也要面对的事情吗？” 说到这里，李慧儿伸手将白春华拨到了一旁。直面我道：“哎呀，这么说起来，我们早晚都会同样是天涯沦落人。来来来，就凭这一点儿，我们就应该共饮一杯酒。” 我苦笑着摇头，李慧儿是个很执着的人，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的。若我不遂了她的心愿，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勉强站起身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慧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其实这杯酒，该我来敬你的。若不是你的悉心教导，以身作则，我也做不到如此超脱。你还真是我的师傅。若慧姐姐真心喜欢，那倒不如常来常往可好？” “好。”李慧儿难得爽快地说出了这个字，那表情很明显是在跟我说，她等的就是我这句话？她笑眯眯地将自己手里的酒放到了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道：“哎呀，我听说白姑娘可是位品酒的高手，而且对西域美酒也颇有研究。只是不知道我这杯酒，和崔小姐的这杯酒有什么区别？为什么我能闻到崔小姐酒里的香味，而我手里的这杯酒却要仔细凑上去才能闻得到呢？是不是她的酒里，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这句话让我一愣，难道李慧儿还是个懂酒之人？为什么还要扯上白春华？不等我开口，白春华一脸严肃地接过了我的酒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脸色难看地惊呼道：“怎么可能？你这杯酒……酒里有毒，而且还是一种……西域奇毒，一般人绝对不可能知道的。” 本来就热闹的场面几乎瞬间变得混乱起来，丝竹之声很快停了下来，几个胆小的婢子惊呼着奔了出去，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情形。高美人、冬梅、巧儿瞬间将我包围起来，似乎生怕我会再出任何意外。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春华端着我的酒杯，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杯中酒有毒？看白春华的神情，那无疑是真的。可为什么李慧儿能闻到？难道她的鼻子是天生的灵敏？ 李宣和莫绍谦大步流星地来到我的面前。李宣先从白春华的手里接过了杯子，仔细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随手将酒递给了莫绍谦，淡淡道：“莫公子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能闻得出来这是什么香味吗？还有玉儿，这酒……你喝下了吗？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胸闷和头晕？快去……请郎中过来，替玉儿把脉。” 最后这句话显然是说给白春华听的。莫绍谦闻过杯中的酒之后，愣愣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有毒。是什么人干的？怎么会……” 二百八十二.最后的赌注 几乎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我再度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面对我的疑惑，莫绍谦的眉头紧皱，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杯酒放在了桌上，转身对着众人道：“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用这么下流的招数来对付玉儿这样的弱女子。这是来自西域曼陀罗花毒，只要沾染上之后，就会如喝醉了酒，在耗尽身上的力气之后，倒地身亡。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珍稀的毒药。在座的各位，我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眼下的情形。所以，我劝那个下毒手的人还是自动走出来吧，省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宣心事凝重地看了我一眼，在确定之前我并没有喝下酒之后，终于如我所料再度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悠悠叹道：“这件事情既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想那个人只是一时糊涂。玉儿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这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我想她是不会计较的。不过……” 说到这里，李宣顿住了，他的声音也逐渐抬高了起来，连声道：“我知道，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我平日里很少发脾气，也很少说什么重话，因为我视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为朋友。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崔莹玉，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宣王府的女主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受一点儿委屈。今天的事情，我不愿意深究，是想为了我们的以后积福，也希望那个人好自为之，不要再做傻事。” 洋洋洒洒的一番话，却并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颤抖，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我很想直视李宣的眼睛，追问他到底在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后，他才会重视我的存在。难道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李慧儿淡淡地开口道。扬了几下眉毛，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王爷这么做，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心上人的态度吗？王爷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反倒会纵了那个无知的小人。这一次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玉妹妹可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难道这还不应该引起你的重视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所有人目光再度引到她的身上。我不得不承认，李慧儿的确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而且她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这么说虽然有几分哗众取宠的味道，却颇得我心。我扬起头望着她，想知道她还有什么话想说。 莫绍谦皱了皱眉头。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李慧儿，半天才道：“你说什么？追查到底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你能这么说和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吗？我可不认为你是清白的。因为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你做的。难道你能否认，你其实很恨玉儿这个事实吗？” “哈哈……莫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你说我恨玉妹妹？怎么可能呢？我虽然很羡慕她和宣王爷的情事，也很嫉妒她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宣王妃。可那却不代表着我不喜欢她。能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嫁给……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莫公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其实我很清楚，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复杂。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投毒的人绝对不是我。而且我举双手赞成将这件事情查到底。” 李宣的表情有些难看，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环视了一下众人。倒是高美人，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我道：“真想不到她的手段这么高明，现在可是骑虎难下，接下来怎么办？不管查还是不查，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逃得出她的算计的。哎……” “那就留在这里看好戏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淡淡地接话道，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们这些人可越来越有意思了，与其跟李宣生闷气。反倒不如看场热闹。要不然，就算我自己生闷气又有什么意思？ 高美人满脸惊诧的目光望着我，半天只是摇了摇头。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我内心的无奈。 杨溪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左右打量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李慧儿，我劝你还是把话说清楚，我们谁最不喜欢崔莹玉，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话又说回来，你这是贼喊捉贼吗？还是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不想看着玉小姐受那么大的委屈罢了，你这么说……是不打自招吗？那……这件事情我们就没有继续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吧？”李慧儿一脸平静的笑容，就好像早就算准了杨溪若会这么说一样。 “我不打自招？是你自己故弄玄虚吧？谁不知道你……”杨溪若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慧儿的面前，似乎想要跟她一争高下。 但她的气势很快低了下去，因为抱琴再度挡在了李慧儿的前面，明摆着只要杨溪若有行动，她就会毫不客气地还击。不仅如此，抱琴张了张口，似乎在杨溪若的面前说了一句什么，但却没有出声，只是口型而已。若我看得没错，那两个字分明就是“贱人”。 “你……想做什么？难道想跟我对手吗？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哼！别以为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杨溪若再度瞪大了眼睛狠狠瞪着抱琴。 “您这话说得还真理直气壮，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做过什么吗？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手挡在了玉小姐的酒杯上，若不是你，还有什么人有机会接触到玉小姐的酒杯。这一点儿你不能否认吧？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值得怀疑？更何况，玉小姐可不会傻到给自己下毒吧？”抱琴的眼睛几乎笑成了月牙儿。 二百八十二．最后的赌注 几乎只是在那么一瞬间，我再度成为了全场的焦点。面对我的疑惑，莫绍谦的眉头紧皱，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那杯酒放在了桌上，转身对着众人道：“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用这么下流的招数来对付玉儿这样的弱女子。这是来自西域曼陀罗花毒，只要沾染上之后，就会如喝醉了酒，在耗尽身上的力气之后，倒地身亡。一般人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珍稀的毒药。在座的各位，我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眼下的情形。所以，我劝那个下毒手的人还是自动走出来吧，省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宣心事凝重地看了我一眼，在确定之前我并没有喝下酒之后，终于如我所料再度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悠悠叹道：“这件事情既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想那个人只是一时糊涂。玉儿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这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我想她是不会计较的。不过……” 说到这里，李宣顿住了，他的声音也逐渐抬高了起来，连声道：“我知道，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我平日里很少发脾气，也很少说什么重话，因为我视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为朋友。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崔莹玉，她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宣王府的女主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受一点儿委屈。今天的事情，我不愿意深究，是想为了我们的以后积福，也希望那个人好自为之，不要再做傻事。” 洋洋洒洒的一番话，却并没有问过我的意思。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颤抖，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我很想直视李宣的眼睛，追问他到底在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后，他才会重视我的存在。难道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难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李慧儿淡淡地开口道。扬了几下眉毛，似乎有几分心不在焉，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王爷这么做，不是太让人伤心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女人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心上人的态度吗？王爷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反倒会纵了那个无知的小人。这一次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玉妹妹可就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难道这还不应该引起你的重视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所有人目光再度引到她的身上。我不得不承认，李慧儿的确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而且她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她这么说虽然有几分哗众取宠的味道，却颇得我心。我扬起头望着她，想知道她还有什么话想说。 莫绍谦皱了皱眉头。心事重重地看了一眼李慧儿，半天才道：“你说什么？追查到底是个不错的选择，那你能这么说和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任何关系吗？我可不认为你是清白的。因为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你做的。难道你能否认，你其实很恨玉儿这个事实吗？” “哈哈……莫公子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你说我恨玉妹妹？怎么可能呢？我虽然很羡慕她和宣王爷的情事，也很嫉妒她能名正言顺地成为宣王妃。可那却不代表着我不喜欢她。能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嫁给……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莫公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其实我很清楚，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般复杂。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投毒的人绝对不是我。而且我举双手赞成将这件事情查到底。” 李宣的表情有些难看，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环视了一下众人。倒是高美人，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我道：“真想不到她的手段这么高明，现在可是骑虎难下，接下来怎么办？不管查还是不查，所有的人都不可能逃得出她的算计的。哎……” “那就留在这里看好戏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淡淡地接话道，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们这些人可越来越有意思了，与其跟李宣生闷气。反倒不如看场热闹。要不然，就算我自己生闷气又有什么意思？ 高美人满脸惊诧的目光望着我，半天只是摇了摇头。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我内心的无奈。 杨溪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左右打量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插话道：“李慧儿，我劝你还是把话说清楚，我们谁最不喜欢崔莹玉，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话又说回来，你这是贼喊捉贼吗？还是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 “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不想看着玉小姐受那么大的委屈罢了，你这么说……是不打自招吗？那……这件事情我们就没有继续再讨论下去的必要了吧？”李慧儿一脸平静的笑容，就好像早就算准了杨溪若会这么说一样。 “我不打自招？是你自己故弄玄虚吧？谁不知道你……”杨溪若一个箭步冲到了李慧儿的面前，似乎想要跟她一争高下。 但她的气势很快低了下去，因为抱琴再度挡在了李慧儿的前面，明摆着只要杨溪若有行动，她就会毫不客气地还击。不仅如此，抱琴张了张口，似乎在杨溪若的面前说了一句什么，但却没有出声，只是口型而已。若我看得没错，那两个字分明就是“贱人”。 “你……想做什么？难道想跟我对手吗？就凭你这个黄毛丫头？哼！别以为你那几根花花肠子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杨溪若再度瞪大了眼睛狠狠瞪着抱琴。 “您这话说得还真理直气壮，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之前做过什么吗？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手挡在了玉小姐的酒杯上，若不是你，还有什么人有机会接触到玉小姐的酒杯。这一点儿你不能否认吧？除了你，还有什么人值得怀疑？更何况，玉小姐可不会傻到给自己下毒吧？”抱琴的眼睛几乎笑成了月牙儿。 二百八十三.迷途 我从来没见过像抱琴和翠墨这样令人讨厌的丫环，就算是她们两个脸上堆着笑容，也会让人觉得她们一脸欠揍的表情，更可气的是，她在激怒你之后，总是有办法替自己开脱。这让任何一个有可能跟她们发生冲突的人都会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最起码我就是这样。但眼前的杨溪若，也无疑到了快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杨溪若很想出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冷笑着望着抱琴，“你说什么？不错，我的确是动过她的酒杯，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更何况我只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下的毒？” “你看看，连你自己都承认了，这件事情不就更好解释了吗？你事先将毒藏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利用接触她酒杯的机会，将毒药放进去。你能抵赖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向崔小姐道歉吧？王爷不是说了吗？她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会原谅你的。不过，你若是还有别的心思，只怕得就此打住了，因为你绝对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抱琴摆出了一脸谦虚的笑容。 不管杨溪若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此时我很有想要冲过去揍抱琴一顿的冲动。她和她的主子一样，似乎很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真理，她们先将自己摆在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上，让人就算是想生气，也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这一次杨溪若却没有让她得逞，就在我们还在愣神的时候，杨溪若狠狠抽了抱琴一个耳光，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不怕我会真的生气吗？还有。我警告你，像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丫头，我一向是最讨厌，而且处理起来从不手软的。我绝对会跟你没完的。你们……也都听到了，她说的话，你们认为是真的吗？我真的会对崔莹玉下手吗？若是你们和这个死丫头一样的心思，那你拿出证据来，要不然，今天谁都不想从这里走出去。” 那一巴掌果然让李慧儿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淡定地望着表情难看的抱琴。连声道：“你这个丫头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难道你不知道。她可是堂堂郡主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自尊？不过……郡主，您是名门千金，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自然是不应该对着您指手画脚的，事情是不是您做的。只要你向大家证明一下不就行了吗？抱琴说……你是在接触玉妹妹酒杯的时候动的手脚，那就不如让大家看一下你的手，若是你没做过，自然什么都不用怕的，可如果你做了，那手上必然会留有什么痕迹的。”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没做过都事情，当然不可能会认，更不可能……怎么会？”杨溪若的信誓旦旦很快变成了惊慌。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要收回去，却被莫绍谦一把抓住。 “曼陀罗花的香味浓郁，而且任何沾染过它的人，都会留下味道。经久不散。若是没有接触过它，是绝对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味道的。郡主。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崔莹玉她对你一再的忍让，你却偏偏紧咬着她不放呢？难道你真的……真的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是欠你的，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莫绍谦表情复杂地望着杨溪若，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悲伤。 杨溪若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连声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曼陀罗花，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上会沾着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的。因为我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下毒……” “就算是被人当场捉住了，还嘴硬不肯承认？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连你自己都承认，不知道你手上的这些东西是哪里弄来的，那就只能把你送到一个能让你开口的地方。听说如今的长安令可是审案的好手。”李慧儿几乎无法掩饰住脸上得意，连声开口道。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陷害我？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在座的哪一个？我就知道……绝对是你们做的好事。”杨溪若有些慌乱地指着李慧儿，接着又指向了我，最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连声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没有了玉妹妹，你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近宣王爷了吧？”李慧儿依然没有放过最后的机会，连声道：“有野心当然是件好事，可得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心才是。宣王爷可说过了，玉妹妹可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像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应该被送到官府问罪。你们认为我说的对吗？莫公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把将她送到官府去？” 杨溪若当然不可能会被送到官府去。眼下我只是好奇，她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只是为了想要演一场好戏给我看吗？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杨溪若做的，她虽然自视颇高，但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而且绝对不屑于选择在此刻对我下手。可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人在她的手上做了手脚？还是说……她们演一场好戏，只是为了让我们看而已。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站在那里看她们再度纠缠在一起。 李宣依然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柔柔地放在我的身上。他这是在等我开口解了眼前的困局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打定了主意，悠悠开口道：“好吧，你们闹够了吗？是不是可以住手了？” 二百八十三．迷途 我从来没见过像抱琴和翠墨这样令人讨厌的丫环，就算是她们两个脸上堆着笑容，也会让人觉得她们一脸欠揍的表情，更可气的是，她在激怒你之后，总是有办法替自己开脱。这让任何一个有可能跟她们发生冲突的人都会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最起码我就是这样。但眼前的杨溪若，也无疑到了快让她到了崩溃的边缘。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杨溪若很想出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是冷笑着望着抱琴，“你说什么？不错，我的确是动过她的酒杯，可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更何况我只是碰了一下她的酒杯而已，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下的毒？” “你看看，连你自己都承认了，这件事情不就更好解释了吗？你事先将毒藏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再利用接触她酒杯的机会，将毒药放进去。你能抵赖吗？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向崔小姐道歉吧？王爷不是说了吗？她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肯定会原谅你的。不过，你若是还有别的心思，只怕得就此打住了，因为你绝对不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也绝对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抱琴摆出了一脸谦虚的笑容。 不管杨溪若此刻是什么心情，但此时我很有想要冲过去揍抱琴一顿的冲动。她和她的主子一样，似乎很懂得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真理，她们先将自己摆在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上，让人就算是想生气，也找不到动手的理由。 这一次杨溪若却没有让她得逞，就在我们还在愣神的时候，杨溪若狠狠抽了抱琴一个耳光，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不怕我会真的生气吗？还有。我警告你，像你这样无法无天的丫头，我一向是最讨厌，而且处理起来从不手软的。我绝对会跟你没完的。你们……也都听到了，她说的话，你们认为是真的吗？我真的会对崔莹玉下手吗？若是你们和这个死丫头一样的心思，那你拿出证据来，要不然，今天谁都不想从这里走出去。” 那一巴掌果然让李慧儿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淡定地望着表情难看的抱琴。连声道：“你这个丫头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难道你不知道。她可是堂堂郡主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她的自尊？不过……郡主，您是名门千金，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自然是不应该对着您指手画脚的，事情是不是您做的。只要你向大家证明一下不就行了吗？抱琴说……你是在接触玉妹妹酒杯的时候动的手脚，那就不如让大家看一下你的手，若是你没做过，自然什么都不用怕的，可如果你做了，那手上必然会留有什么痕迹的。”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没做过都事情，当然不可能会认，更不可能……怎么会？”杨溪若的信誓旦旦很快变成了惊慌。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想要收回去，却被莫绍谦一把抓住。 “曼陀罗花的香味浓郁，而且任何沾染过它的人，都会留下味道。经久不散。若是没有接触过它，是绝对不可能留下这样的味道的。郡主。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我真的不明白，明明崔莹玉她对你一再的忍让，你却偏偏紧咬着她不放呢？难道你真的……真的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是欠你的，不管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莫绍谦表情复杂地望着杨溪若，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悲伤。 杨溪若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连声道：“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曼陀罗花，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上会沾着这些东西……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的。因为我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下毒……” “就算是被人当场捉住了，还嘴硬不肯承认？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连你自己都承认，不知道你手上的这些东西是哪里弄来的，那就只能把你送到一个能让你开口的地方。听说如今的长安令可是审案的好手。”李慧儿几乎无法掩饰住脸上得意，连声开口道。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陷害我？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在座的哪一个？我就知道……绝对是你们做的好事。”杨溪若有些慌乱地指着李慧儿，接着又指向了我，最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连声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认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没有了玉妹妹，你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接近宣王爷了吧？”李慧儿依然没有放过最后的机会，连声道：“有野心当然是件好事，可得看看到底是什么野心才是。宣王爷可说过了，玉妹妹可是他心尖子上的人。像你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就应该被送到官府问罪。你们认为我说的对吗？莫公子？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把将她送到官府去？” 杨溪若当然不可能会被送到官府去。眼下我只是好奇，她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只是为了想要演一场好戏给我看吗？事情当然不可能是杨溪若做的，她虽然自视颇高，但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而且绝对不屑于选择在此刻对我下手。可问题是，到底是什么人在她的手上做了手脚？还是说……她们演一场好戏，只是为了让我们看而已。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压了块石头，勉强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站在那里看她们再度纠缠在一起。 李宣依然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柔柔地放在我的身上。他这是在等我开口解了眼前的困局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打定了主意，悠悠开口道：“好吧，你们闹够了吗？是不是可以住手了？” 二百八十四.徒劳 我能感觉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我。尤其是李宣，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不解吧？我看了他一眼，努力展颜一笑，“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大家总得还我一个公道吧？这是我想要的，我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那对我太不公了。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不管这药是什么下的，终究还是冲我来的，所以我想……能还我公道的，终究也只有宣王爷一个人。” “恩？”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李慧儿一脸困惑地望着我们，眼中写满疑惑，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莫绍谦一脸紧张地望着我，听我这么说，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只推了一下李宣，缓声道：“我支持玉儿的说法，这件事情再怎么说都是由宣王爷引起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对她有一个交待。至于谁下的毒，似乎并不重要了。因为一个酒杯可能已经有不少人经过手，没有人能说得清谁最有嫌疑，所以……” “你这是强词夺理吗？还是故意混淆视听？”李慧儿阴阴地开口道，“莫公子若不是想为什么人开脱，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是你想假装没发生，它就真的没发生一样。人命关天，这可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他们之间到底分成了几派？莫绍谦不应该和李慧儿站成一派的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反倒成了窝里斗呢？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吗？我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的举动中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我只看得出来莫绍谦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他只是瞪着李慧儿，并未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杨溪若沉不住气了，她有些恼怒地瞪着李宣。又将目光转向李慧儿，脸上带着几分不解，最终发起火来，连声道：“啊！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两个才是一伙的？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站在这我这边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算计我？亏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完完全全信任你，但没想到你会倒打一耙。我们……” 事情好像越来越热闹了，我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望着杨溪若，她是个性子急的人。被逼到这份儿上，肯定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陷情海的小女子，为了保全最后的颜面，绝对不在乎拉几个人陪自己一同下水！更何况，她并没有放过李慧儿和莫绍谦的理由！ 李慧儿脸色一寒。冷着脸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一伙儿的？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不错，我的确是莫公子接到这里来的，但那又怎么样？你看他的样子和说出来的那些话，像是在维护我的自尊吗？在我看来，倒是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分明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反过来想想，也有可能是你们两个故意演的这一场戏也不一定，为的就是混淆视听。好让所有的人放松警惕。哎呀，我说玉妹妹，你可要擦亮眼睛，千万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要不然的话。误将敌人视为朋友，那你可真的就要有苦头吃了。” “等一下。现在我们在讨论谁是凶手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不停地转移话题？倒是宣王爷，您总该说句话吧？继续这么放任下去，到最后可能会变得无法收场。”冬梅在边上插话道，看她的样子，也像是动了怒。 我看了看李宣，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要多关心他一下，更让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终究还是开口了，有几分踌躇，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为难：“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但这不意味着我就结束对这件事情的追查，因为曼陀罗花有剧毒，而且能杀人于无形中，所以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会安排特别的人逐一调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希望你们好自为之。玉儿，这里的环境，似乎已经不适合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还是送你离开这里吧？” “好啊，我听从王爷的安排。”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撑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这样的决定，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交待吧？不管我是否满意，他总算是做了，对我而言就是个安慰。“只是我倒是更好奇，到底什么人能弄到曼陀罗花？它真的是有剧毒吗？……你说那种花毒会让人在幻觉中死去？还真有意思，若我真的服下了，还有救吗？那酒中的量，你们真的确定会要了我的命吗？还有……” “你的问题似乎太多了点儿吧？”李宣有些无奈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正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悠悠叹了口气：“好吧，这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倒是你，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恩，我是打算听从你的安排乖乖回家，可是时间太晚了，我决定今晚还是留在这里更好。倒是王爷，若是不放心的，不如也留下来可好？反正凤阳山庄一向热情好客，想必不会拒绝王爷的。还有在座的这些人，我想个个也都想留下来吧？毕竟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完全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可事情却未必如你想象，如果这本来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呢？若是你的追查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呢？你也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利用？”李宣扬了下眉毛。 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其实王爷也看到了，这些人似乎都曾经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谁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哪个又是我的敌人。” 二百八十四．徒劳 我能感觉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望着我。尤其是李宣，他的目光中更多的是不解吧？我看了他一眼，努力展颜一笑，“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大家总得还我一个公道吧？这是我想要的，我可不想自己不明不白就成为别人的垫脚石，那对我太不公了。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大家都下不来台。不管这药是什么下的，终究还是冲我来的，所以我想……能还我公道的，终究也只有宣王爷一个人。” “恩？”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李慧儿一脸困惑地望着我们，眼中写满疑惑，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莫绍谦一脸紧张地望着我，听我这么说，他的反应有些奇怪，只推了一下李宣，缓声道：“我支持玉儿的说法，这件事情再怎么说都是由宣王爷引起的，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应该对她有一个交待。至于谁下的毒，似乎并不重要了。因为一个酒杯可能已经有不少人经过手，没有人能说得清谁最有嫌疑，所以……” “你这是强词夺理吗？还是故意混淆视听？”李慧儿阴阴地开口道，“莫公子若不是想为什么人开脱，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不是你想假装没发生，它就真的没发生一样。人命关天，这可容不得一丝的马虎。”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更乱了，他们之间到底分成了几派？莫绍谦不应该和李慧儿站成一派的吗？为什么他们两个反倒成了窝里斗呢？是故意演戏给我看吗？我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希望能从他们的举动中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我只看得出来莫绍谦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他只是瞪着李慧儿，并未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杨溪若沉不住气了，她有些恼怒地瞪着李宣。又将目光转向李慧儿，脸上带着几分不解，最终发起火来，连声道：“啊！我知道了，原来你们两个才是一伙的？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站在这我这边的，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算计我？亏我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朋友，完完全全信任你，但没想到你会倒打一耙。我们……” 事情好像越来越热闹了，我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望着杨溪若，她是个性子急的人。被逼到这份儿上，肯定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身陷情海的小女子，为了保全最后的颜面，绝对不在乎拉几个人陪自己一同下水！更何况，她并没有放过李慧儿和莫绍谦的理由！ 李慧儿脸色一寒。冷着脸道：“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一伙儿的？你怎么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却不可以乱说。不错，我的确是莫公子接到这里来的，但那又怎么样？你看他的样子和说出来的那些话，像是在维护我的自尊吗？在我看来，倒是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分明就是想要置我于死地。现在反过来想想，也有可能是你们两个故意演的这一场戏也不一定，为的就是混淆视听。好让所有的人放松警惕。哎呀，我说玉妹妹，你可要擦亮眼睛，千万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要不然的话。误将敌人视为朋友，那你可真的就要有苦头吃了。” “等一下。现在我们在讨论谁是凶手的问题，为什么你们总是在不停地转移话题？倒是宣王爷，您总该说句话吧？继续这么放任下去，到最后可能会变得无法收场。”冬梅在边上插话道，看她的样子，也像是动了怒。 我看了看李宣，他手足无措的模样让我忍不住想要多关心他一下，更让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终究还是开口了，有几分踌躇，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为难：“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许再提了。但这不意味着我就结束对这件事情的追查，因为曼陀罗花有剧毒，而且能杀人于无形中，所以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会安排特别的人逐一调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希望你们好自为之。玉儿，这里的环境，似乎已经不适合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还是送你离开这里吧？” “好啊，我听从王爷的安排。”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撑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他这样的决定，也算是给了我一个交待吧？不管我是否满意，他总算是做了，对我而言就是个安慰。“只是我倒是更好奇，到底什么人能弄到曼陀罗花？它真的是有剧毒吗？……你说那种花毒会让人在幻觉中死去？还真有意思，若我真的服下了，还有救吗？那酒中的量，你们真的确定会要了我的命吗？还有……” “你的问题似乎太多了点儿吧？”李宣有些无奈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正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悠悠叹了口气：“好吧，这里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的，倒是你，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恩，我是打算听从你的安排乖乖回家，可是时间太晚了，我决定今晚还是留在这里更好。倒是王爷，若是不放心的，不如也留下来可好？反正凤阳山庄一向热情好客，想必不会拒绝王爷的。还有在座的这些人，我想个个也都想留下来吧？毕竟大家都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完全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 “可事情却未必如你想象，如果这本来就是他们设下的一个局呢？若是你的追查正好落入他们的圈套呢？你也心甘情愿地被他们利用？”李宣扬了下眉毛。 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其实王爷也看到了，这些人似乎都曾经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谁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哪个又是我的敌人。” 二百八十五.快刀斩乱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似乎一向是个真理。被指证下了毒的杨溪若几乎像是发了狂一样，“忽”的一下冲到我的面前，最终将目光定在李宣的身上，连声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你们可千万不能离开这里。她说我是凶手，而且还认定是我下的毒，你怎么看？难道你真的也认为是我下的毒手吗？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我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我以为李宣会有些激动，甚至会将她带离，然后和她面对面解决这件事情，但没想到他却只是冷冷一笑道：“从前的你，或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时至今日却不一定了。” 这样的回答让杨溪若先是一喜，但很快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连声道：“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真的会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我们是很熟，可是却没熟到让我完全相信你的地步，难道这样的事情，过去的你真的做不出来吗？”李宣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漠，就好像在讨论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这让我的心底瞬间罩上一层寒霜，他到底跟杨溪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感情，还是要故意说给我听，为的就是让我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我摸了下自己的脑袋，感觉头上有蚂蚁在不停地爬动。正想要离开，当却被李宣一把抓住我的手，对着杨溪若低声道：“你应该看到了，我这辈子只会跟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所以不管别人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让我们分开。你不用在我的身上下功夫。你不是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有回头的可能吗？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曾经相识过一场，我相信下毒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你做的。那样一来，事情不就更奇怪了吗？你既然没有下毒，那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曼陀罗花的香味？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还是说……你也被人算计了？” 我不由得一愣，想不到李宣已经将这件事情理智地分析过，而且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颇有几分道理。他……到底有何目的？我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再不理清思路，只怕我可真的会惹上大麻烦而不自知。 杨溪若的眼中泛着一丝亮光。过了好半天才微微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番话，好吧，其实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败给了玉丫头而已。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她的身上……的确有很多东西是我比不上的。不过你说的什么曼陀罗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接触过。你知道我们家里也绝对不许人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奇怪，我只是……怎么可能？” 显然是杨溪若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我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说……这件事情她也是被人算计了？那李慧儿之前的表现不就是太奇怪了吗？看她之前振振有词的模样。分明就是做足了准备，而且准备鱼死网破的。 “是她对吗？”不等我开口，李宣抓了下我的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设想得这么周全？不过我想，若是仅凭她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全的，想不到。还真是想不到……她终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谢谢她。因为我终究还是没有喝下那杯酒，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对不对？”我扬起了眉毛，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们两个同时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我，似乎确信我的脑袋似乎还在正常运转。我拍了下杨溪若的肩膀，悠悠叹道：“我想……你们两个可能还有些话要说，那我就暂时离开了。感谢的话……当然我是发自真心的，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生死的考验更能让人的心受到触动了。虽然我们两个这辈子不可成为朋友，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若不是她，我会这么快变得如此成熟吗？能这么看清李宣这个人吗？笑眯眯地低头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他们两个。 高美人果然也没闲着，就在李宣和杨溪若说话的时候，高美人也硬生生将李慧儿拉到了一旁，李慧儿最初还是一副高傲的神情，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后却有些迟疑地低下了头，半天皱了下眉头，朝着高美人说了几句话，很快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哈，今天晚上这里还真是太热闹了。各种各样的表演我也都算见识到了，有些人……深不可测，而有些人，却注定因为这件事情而因祸得福，比如说你。”白春华的语调有些怪怪的，最后更是一脸古怪的表情望着我。 “应该再加上一句，叫有些幸灾乐祸的人，终究还是看了一场好戏。你难道不为我的死里逃生感觉庆幸吗？我可是差点儿就送了小命。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为我担心。”我故意瞪了她一眼，努力让她觉察到我的不悦。 白春华大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根本没理会众人的侧目，大声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太有意思了，难道你没发现，今天的王爷与往常格外的不同吗？这不是因为这一场变故的缘故吗？有了这一次的意外，想必王爷绝对不会再拖延时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将你迎娶进门的。哦，那样一来，我就不用再傻傻地王府、丞相府两边跑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因为我几乎能感觉到李宣的急迫的心情。但对我而言，这未必是件喜事。我又该如何面对？ 二百八十五．快刀斩乱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似乎一向是个真理。被指证下了毒的杨溪若几乎像是发了狂一样，“忽”的一下冲到我的面前，最终将目光定在李宣的身上，连声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说什么？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你们可千万不能离开这里。她说我是凶手，而且还认定是我下的毒，你怎么看？难道你真的也认为是我下的毒手吗？凭你对我的了解，你认为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我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 我以为李宣会有些激动，甚至会将她带离，然后和她面对面解决这件事情，但没想到他却只是冷冷一笑道：“从前的你，或许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时至今日却不一定了。” 这样的回答让杨溪若先是一喜，但很快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连声道：“啊？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认为我真的会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还是说……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我们是很熟，可是却没熟到让我完全相信你的地步，难道这样的事情，过去的你真的做不出来吗？”李宣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漠，就好像在讨论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这让我的心底瞬间罩上一层寒霜，他到底跟杨溪若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感情，还是要故意说给我听，为的就是让我完全打消心中的疑虑？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啊？我摸了下自己的脑袋，感觉头上有蚂蚁在不停地爬动。正想要离开，当却被李宣一把抓住我的手，对着杨溪若低声道：“你应该看到了，我这辈子只会跟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而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所以不管别人玩什么花样。都不可能让我们分开。你不用在我的身上下功夫。你不是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没有回头的可能吗？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不过，无论如何我们都曾经相识过一场，我相信下毒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你做的。那样一来，事情不就更奇怪了吗？你既然没有下毒，那你的手上为什么会有曼陀罗花的香味？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还是说……你也被人算计了？” 我不由得一愣，想不到李宣已经将这件事情理智地分析过，而且听他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颇有几分道理。他……到底有何目的？我努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好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再不理清思路，只怕我可真的会惹上大麻烦而不自知。 杨溪若的眼中泛着一丝亮光。过了好半天才微微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番话，好吧，其实我只是有些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就这样败给了玉丫头而已。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她的身上……的确有很多东西是我比不上的。不过你说的什么曼陀罗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接触过。你知道我们家里也绝对不许人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是奇怪，我只是……怎么可能？” 显然是杨溪若想到了什么，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我感觉自己的心瞬间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说……这件事情她也是被人算计了？那李慧儿之前的表现不就是太奇怪了吗？看她之前振振有词的模样。分明就是做足了准备，而且准备鱼死网破的。 “是她对吗？”不等我开口，李宣抓了下我的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设想得这么周全？不过我想，若是仅凭她一人之力，绝对不可能想得那么周全的，想不到。还真是想不到……她终究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她。” “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谢谢她。因为我终究还是没有喝下那杯酒，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对不对？”我扬起了眉毛，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 他们两个同时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我，似乎确信我的脑袋似乎还在正常运转。我拍了下杨溪若的肩膀，悠悠叹道：“我想……你们两个可能还有些话要说，那我就暂时离开了。感谢的话……当然我是发自真心的，因为没有什么事情比生死的考验更能让人的心受到触动了。虽然我们两个这辈子不可成为朋友，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若不是她，我会这么快变得如此成熟吗？能这么看清李宣这个人吗？笑眯眯地低头离开，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他们两个。 高美人果然也没闲着，就在李宣和杨溪若说话的时候，高美人也硬生生将李慧儿拉到了一旁，李慧儿最初还是一副高傲的神情，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最后却有些迟疑地低下了头，半天皱了下眉头，朝着高美人说了几句话，很快急匆匆地准备离开。 “哈，今天晚上这里还真是太热闹了。各种各样的表演我也都算见识到了，有些人……深不可测，而有些人，却注定因为这件事情而因祸得福，比如说你。”白春华的语调有些怪怪的，最后更是一脸古怪的表情望着我。 “应该再加上一句，叫有些幸灾乐祸的人，终究还是看了一场好戏。你难道不为我的死里逃生感觉庆幸吗？我可是差点儿就送了小命。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都不为我担心。”我故意瞪了她一眼，努力让她觉察到我的不悦。 白春华大笑着拍了下我的肩膀，根本没理会众人的侧目，大声道：“你这话说的真是太有意思了，难道你没发现，今天的王爷与往常格外的不同吗？这不是因为这一场变故的缘故吗？有了这一次的意外，想必王爷绝对不会再拖延时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将你迎娶进门的。哦，那样一来，我就不用再傻傻地王府、丞相府两边跑了。” 不管我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因为我几乎能感觉到李宣的急迫的心情。但对我而言，这未必是件喜事。我又该如何面对？ 二百八十六.伏笔 事情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依李宣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太过招摇，更不会让这件事情惊动更多的人。就算是我受了委屈，那也只能忍着。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李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在事情逐渐平定下来之后，派人给我送来了无数的礼物，算是对我的安慰和补偿。不过，唯一让我觉得可以安慰的是，李慧儿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李宣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机会。更让我觉得安慰的是，听说李慧儿曾经私底下找过李宣，但却被李宣婉言谢绝了，而杨溪若从那之后，更是销声匿迹，再不可能对我产生任何威胁。 我的日子虽然不太好过，但李宣还是替我摆平了所有的麻烦，但我相信出力的不只李宣一个人，因为就连那个不可一世的芳姨都被送出了皇宫，仅凭李宣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一场轰轰烈烈的阴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而作为皇上，虽然一直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终究还是禁足了吴昭容，就连皇后也以祭祀祖先的名义，被送到宫外的佛堂内抄写半个月的佛经。这样的处罚既不碍皇后的尊严，又达到了皇上的目的。不能不说，这一切都被处理得很巧妙。 至于莫绍谦，我并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半个月后的某天，听说他与某位一直仰慕他的小姐定下了亲事。 唯一与我相关的是沈维那个势力小人，在我忐忑不安的担忧之中，听说沈维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被人劫走了，也有人说，曾经被他派过的哪位小姐请来了杀手，将他悄无声息地了结了。无论如何。只要他不再出现，对我来说是好事。 而我，若是能昏过去，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昏睡不醒。当一件件大红色的衣服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根本无心分辨那些看起来差不多的花纹。当巧儿将那些衣服一件件托到我的面前，一一告诉那些衣服是什么形制，哪些是在大婚的穿的，哪些又是接见外人时穿的礼服。我除了点头，根本插不上任何话。作为一个待嫁的小女子而言。当婚期悄然而至的时候，会忍不住心里抱着几分期待吧？为什么我的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好像那个即将成为新娘的是别人一样。 “小姐。你高兴点儿好不好？只要看看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你都应该感动不是吗？你要总是这么闷闷不乐，会把自己弄病的。你总不会想当一个病怏怏的新娘子吧？”巧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有些疑惑，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抵触。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和李宣一手安排好的，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插话的机会。似乎早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是我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许我胡来，更不许我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我，除了认命之外，或许还有些不甘心吧？不甘心真的如李慧儿所说。我还是成了她的影子。不管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是真的喜欢李宣，我终究还是被家人安排了婚期：就在二哥和绍云成亲的半个月后。就是我和李宣的婚期。而这，也是皇上特别选的日子。 “不许胡说，大好的日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让小姐不开心？快来看看，这是逍遥王府派人送来的首饰。说是特意为小姐准备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可是凤钗。真漂亮。可见王爷对咱们家小姐的一片心意呢。”冬梅适时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重重的托盘，上面摆着几件流光溢彩的首饰。 女孩子似乎很难对漂亮的首饰说拒绝，但此时我却无心多看一眼，只是挥了下手，悠悠道：“你们两个的眼光一向不错，还是由你们替我选吧。对了，这些东西我应该不一定能都能用上吧？你挑两件给绍云送去，后天就是二哥和她的好日子了，想必她可能用得上。这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儿小小心意吧？” 不只我这里热闹了起来，整个丞相府都开始张灯结彩，二哥大婚，是我们家的第一桩大喜事，所以往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的院子里，却让我感觉更加的孤单。我走在院子里，能闻到空气中那浓浓的饭菜香。听说为了招呼众多的客人，府里的后厨根本不够用，干脆在后院又架起了几个临时的锅，以保证饭菜的供应。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里不由得再叹了口气，想必此时的逍遥王府也开始热闹了吧？不管李宣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都得做好准备，毕竟那是个大日子，为了皇家的脸面，他们会将这场酒宴办得热闹非凡。 似乎特意为了给父亲面子，二哥的婚宴听说皇上也会亲临。这代表着君臣一心！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父亲是他谨慎的人，他很懂得为官之道，所以绝对不会让皇上感觉不适。不过……李适来这里，真的只是来观礼那么简单吗？到时候我和他……还会再见上一面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若是一切重来，我会不会选择和李适在一起？最起码他是真心对我的，而且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而李宣呢？他对我的真心有多少？还是说，他的心早已经跟随着李慧儿去了遥远的汴京？ “你果然在这里，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闷闷不乐的，到底在想什么呢？”白春华那张发大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本来出神的我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她适时地扶住了我，只怕我已经跌坐在地上。 “下次出现之前，你能不能先发出点儿声音，也好让我有点儿准备？要是你总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出来，我可是会被你吓出毛病的。”我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狠狠瞪了她一眼。 二百八十六．伏笔 事情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依李宣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太过招摇，更不会让这件事情惊动更多的人。就算是我受了委屈，那也只能忍着。果不其然，一切如我所料，李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在事情逐渐平定下来之后，派人给我送来了无数的礼物，算是对我的安慰和补偿。不过，唯一让我觉得可以安慰的是，李慧儿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城，李宣并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机会。更让我觉得安慰的是，听说李慧儿曾经私底下找过李宣，但却被李宣婉言谢绝了，而杨溪若从那之后，更是销声匿迹，再不可能对我产生任何威胁。 我的日子虽然不太好过，但李宣还是替我摆平了所有的麻烦，但我相信出力的不只李宣一个人，因为就连那个不可一世的芳姨都被送出了皇宫，仅凭李宣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一场轰轰烈烈的阴谋，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而作为皇上，虽然一直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终究还是禁足了吴昭容，就连皇后也以祭祀祖先的名义，被送到宫外的佛堂内抄写半个月的佛经。这样的处罚既不碍皇后的尊严，又达到了皇上的目的。不能不说，这一切都被处理得很巧妙。 至于莫绍谦，我并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在半个月后的某天，听说他与某位一直仰慕他的小姐定下了亲事。 唯一与我相关的是沈维那个势力小人，在我忐忑不安的担忧之中，听说沈维不见了踪影，有人说他被人劫走了，也有人说，曾经被他派过的哪位小姐请来了杀手，将他悄无声息地了结了。无论如何。只要他不再出现，对我来说是好事。 而我，若是能昏过去，我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昏睡不醒。当一件件大红色的衣服被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开始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根本无心分辨那些看起来差不多的花纹。当巧儿将那些衣服一件件托到我的面前，一一告诉那些衣服是什么形制，哪些是在大婚的穿的，哪些又是接见外人时穿的礼服。我除了点头，根本插不上任何话。作为一个待嫁的小女子而言。当婚期悄然而至的时候，会忍不住心里抱着几分期待吧？为什么我的心里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好像那个即将成为新娘的是别人一样。 “小姐。你高兴点儿好不好？只要看看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你都应该感动不是吗？你要总是这么闷闷不乐，会把自己弄病的。你总不会想当一个病怏怏的新娘子吧？”巧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这些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有些疑惑，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抵触。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和李宣一手安排好的，而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插话的机会。似乎早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父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是我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许我胡来，更不许我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而我，除了认命之外，或许还有些不甘心吧？不甘心真的如李慧儿所说。我还是成了她的影子。不管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是真的喜欢李宣，我终究还是被家人安排了婚期：就在二哥和绍云成亲的半个月后。就是我和李宣的婚期。而这，也是皇上特别选的日子。 “不许胡说，大好的日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让小姐不开心？快来看看，这是逍遥王府派人送来的首饰。说是特意为小姐准备的。你看看，这上面的可是凤钗。真漂亮。可见王爷对咱们家小姐的一片心意呢。”冬梅适时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重重的托盘，上面摆着几件流光溢彩的首饰。 女孩子似乎很难对漂亮的首饰说拒绝，但此时我却无心多看一眼，只是挥了下手，悠悠道：“你们两个的眼光一向不错，还是由你们替我选吧。对了，这些东西我应该不一定能都能用上吧？你挑两件给绍云送去，后天就是二哥和她的好日子了，想必她可能用得上。这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儿小小心意吧？” 不只我这里热闹了起来，整个丞相府都开始张灯结彩，二哥大婚，是我们家的第一桩大喜事，所以往来恭贺的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的院子里，却让我感觉更加的孤单。我走在院子里，能闻到空气中那浓浓的饭菜香。听说为了招呼众多的客人，府里的后厨根本不够用，干脆在后院又架起了几个临时的锅，以保证饭菜的供应。 这里的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心里不由得再叹了口气，想必此时的逍遥王府也开始热闹了吧？不管李宣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都得做好准备，毕竟那是个大日子，为了皇家的脸面，他们会将这场酒宴办得热闹非凡。 似乎特意为了给父亲面子，二哥的婚宴听说皇上也会亲临。这代表着君臣一心！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父亲是他谨慎的人，他很懂得为官之道，所以绝对不会让皇上感觉不适。不过……李适来这里，真的只是来观礼那么简单吗？到时候我和他……还会再见上一面吗？想到这里，我的心口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若是一切重来，我会不会选择和李适在一起？最起码他是真心对我的，而且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而李宣呢？他对我的真心有多少？还是说，他的心早已经跟随着李慧儿去了遥远的汴京？ “你果然在这里，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闷闷不乐的，到底在想什么呢？”白春华那张发大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本来出神的我吓了一大跳，若不是她适时地扶住了我，只怕我已经跌坐在地上。 “下次出现之前，你能不能先发出点儿声音，也好让我有点儿准备？要是你总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出来，我可是会被你吓出毛病的。”我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狠狠瞪了她一眼。 二百八十七.心事重重 白春华早已经习惯了我的大惊小怪，只看了我一眼，就叹息着摇头道：“对比起那位心急的莫小姐，你可一点儿都不像个准备嫁人的小娘子啊？怎么了？是因为不喜欢王爷？还是有什么心事？就算你有心结，也不应该如此难过吧？若是让王爷看见了，肯定会替你担心的，能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没有啊，我只是不太习惯家里突然如此热闹罢了。”我只能苦笑着摇头，绝对不能让白春华看出一点点异样，要不然，谁知道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她终究还是李宣身边的人，在不能完全信任她之前，我得学会先保护好自己。“倒是你，不留在王府帮忙，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来跟我闲话吧？” “我是来这里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可没曾想会看到愁眉苦脸的你。你一定有心事。”白春华满脸担忧地望着我：“看你的状态，还真是让人担心。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真的准备好嫁入王府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王爷似乎决定得太过草率了，他并没有留给你太多思考的机会，王爷其实是怕夜长梦多，更害怕你会胡思乱想，成了亲，就给了你一个承诺。可怕只怕……到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白春华是李宣的知己，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些话，就说明李宣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吧？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半天才勉强摇了摇头道：“哎，很多事情都会是这样，不按自己的设想发生。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所有人的要求，乖乖地做个听话的娃娃，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我虽然有些笨。但是按照喜娘的指示做，总不会出什么大错吧？更何况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可婚姻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几乎感觉不到心里有任何的惊喜，更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好像婚姻对我来说还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我的身上被盖上了逍遥王府的签，那就意味着我的脑门上多了几个字：名花有主，闲人勿动。 “哇，本来是件大喜事，怎么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要上刑场似的？你……果然还是在生王爷的气。好吧，那种想法。当然是我这个外人无法改变的。你听说了沈维的下场了吗？这几天京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白春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夸张的笑容。 那应该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吧？我无奈地看着白春华，她可是从来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对那些小人。她更是喜欢落井下石。我瞪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白春华兴奋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要是他那样的人有好下场，世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们岂不是要气死了？他……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听说他前几天被什么人莫名其妙地劫持了，然后又被卖给了什么人贩子，现在他已经被送去了江南。听说那里也有人喜欢男妓，还有专门那种地方，而他就被卖到了那种地方。这下真的热闹了，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从那种地方逃出来。” “不会吧？”我几乎无法控制地笑起来。这可是我想破了脑袋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下场。到底是什么人能下这么重的手，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哪！ 白春华不置可否，只朝着摆了下手道：“哎呀。这件事情仅凭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毕竟沈维大小还是个人物，也曾经在京城里结识了那么多人，就算知道了他的行径，却还是嫁不住有脑袋不灵光的小女子依然惦记着他。想想看。若不是为了你，他怎么可能会被送到那种地方去？” 听白春华这话中的意思。恐怕不只是她，李宣也会参与这件事情。这也算是对我的补偿吗？我无奈地叹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她。 我和她沉默相对了半天，白春华转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怪人，我真的很担心，王爷到底是了解真正的你，还是对你一知半解。若你嫁入王府，你们两个真的会成为神仙眷侣吗？” “只要不成为怨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难道我还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我可没那么傻。”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变得平和，我淡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学着期待即将到来的大婚，我的心在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当唢呐声响起，丞相府里完全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时，莫绍云的花轿终于被热热闹闹地抬到了我家里，热热闹闹地拜过天地后，一身大红衣的她被送到了精心装饰过的婚房里。而我作为小姑，也硬生生被冬梅拉到了新房里，好陪着绍云说话。 “我好紧张啊，玉儿姐……不对，应该是……小姑才对。藏在盖头底下，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闷得喘不过气儿来了。”绍云的声音传了出来，她身边的喜娘告诉了我们的到来。就在她伸手想要掀开盖头时，她身边的喜娘适时地阻止了她。 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呵呵，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二嫂了。过了今天，我们就会在一起生活了。能天天陪着你，这可是件好事。不过今天你就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直到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你才能露面。” “天天陪着自己的小嫂子？那怎么能行呢？听说小姐和宣王爷的好事也快到了不是吗？到时候你已经成了王府的人，怎么还能守在这里呢？除了归省之外，小姐可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要不然，会被旁人误以为小姐失宠了呢。”边上的喜娘插话到，但是她很快拍了下自己的嘴，“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该打。说什么话呢，小姐和王爷一定会恩爱到白头，生一大堆儿子的。” 二百八十七．心事重重 白春华早已经习惯了我的大惊小怪，只看了我一眼，就叹息着摇头道：“对比起那位心急的莫小姐，你可一点儿都不像个准备嫁人的小娘子啊？怎么了？是因为不喜欢王爷？还是有什么心事？就算你有心结，也不应该如此难过吧？若是让王爷看见了，肯定会替你担心的，能跟我说说你的心事吗？” “没有啊，我只是不太习惯家里突然如此热闹罢了。”我只能苦笑着摇头，绝对不能让白春华看出一点点异样，要不然，谁知道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她终究还是李宣身边的人，在不能完全信任她之前，我得学会先保护好自己。“倒是你，不留在王府帮忙，怎么还有闲心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来跟我闲话吧？” “我是来这里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可没曾想会看到愁眉苦脸的你。你一定有心事。”白春华满脸担忧地望着我：“看你的状态，还真是让人担心。你真的准备好了吗？真的准备好嫁入王府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王爷似乎决定得太过草率了，他并没有留给你太多思考的机会，王爷其实是怕夜长梦多，更害怕你会胡思乱想，成了亲，就给了你一个承诺。可怕只怕……到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白春华是李宣的知己，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这些话，就说明李宣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吧？我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半天才勉强摇了摇头道：“哎，很多事情都会是这样，不按自己的设想发生。不过你放心，我会按照所有人的要求，乖乖地做个听话的娃娃，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我虽然有些笨。但是按照喜娘的指示做，总不会出什么大错吧？更何况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可婚姻对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几乎感觉不到心里有任何的惊喜，更没有任何激动的感觉。好像婚姻对我来说还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唯一能确定的是，当我的身上被盖上了逍遥王府的签，那就意味着我的脑门上多了几个字：名花有主，闲人勿动。 “哇，本来是件大喜事，怎么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要上刑场似的？你……果然还是在生王爷的气。好吧，那种想法。当然是我这个外人无法改变的。你听说了沈维的下场了吗？这几天京城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白春华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夸张的笑容。 那应该是幸灾乐祸的意味吧？我无奈地看着白春华，她可是从来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对那些小人。她更是喜欢落井下石。我瞪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是已经离开京城了吗？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他能有什么好下场？” 白春华兴奋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要是他那样的人有好下场，世上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们岂不是要气死了？他……说起来还真是好笑。听说他前几天被什么人莫名其妙地劫持了，然后又被卖给了什么人贩子，现在他已经被送去了江南。听说那里也有人喜欢男妓，还有专门那种地方，而他就被卖到了那种地方。这下真的热闹了，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从那种地方逃出来。” “不会吧？”我几乎无法控制地笑起来。这可是我想破了脑袋都不可能想得到的下场。到底是什么人能下这么重的手，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哪！ 白春华不置可否，只朝着摆了下手道：“哎呀。这件事情仅凭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做到的，毕竟沈维大小还是个人物，也曾经在京城里结识了那么多人，就算知道了他的行径，却还是嫁不住有脑袋不灵光的小女子依然惦记着他。想想看。若不是为了你，他怎么可能会被送到那种地方去？” 听白春华这话中的意思。恐怕不只是她，李宣也会参与这件事情。这也算是对我的补偿吗？我无奈地叹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回应她。 我和她沉默相对了半天，白春华转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个怪人，我真的很担心，王爷到底是了解真正的你，还是对你一知半解。若你嫁入王府，你们两个真的会成为神仙眷侣吗？” “只要不成为怨侣，就已经谢天谢地了，难道我还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吗？我可没那么傻。”努力让自己的心态变得平和，我淡定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努力让自己不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学着期待即将到来的大婚，我的心在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当唢呐声响起，丞相府里完全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时，莫绍云的花轿终于被热热闹闹地抬到了我家里，热热闹闹地拜过天地后，一身大红衣的她被送到了精心装饰过的婚房里。而我作为小姑，也硬生生被冬梅拉到了新房里，好陪着绍云说话。 “我好紧张啊，玉儿姐……不对，应该是……小姑才对。藏在盖头底下，我感觉自己都快要闷得喘不过气儿来了。”绍云的声音传了出来，她身边的喜娘告诉了我们的到来。就在她伸手想要掀开盖头时，她身边的喜娘适时地阻止了她。 我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呵呵，你现在已经成了我的二嫂了。过了今天，我们就会在一起生活了。能天天陪着你，这可是件好事。不过今天你就只能乖乖地坐在这里，直到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你才能露面。” “天天陪着自己的小嫂子？那怎么能行呢？听说小姐和宣王爷的好事也快到了不是吗？到时候你已经成了王府的人，怎么还能守在这里呢？除了归省之外，小姐可是不能轻易回娘家的，要不然，会被旁人误以为小姐失宠了呢。”边上的喜娘插话到，但是她很快拍了下自己的嘴，“我这张臭嘴，真是该打，该打。说什么话呢，小姐和王爷一定会恩爱到白头，生一大堆儿子的。” 二百八十八.插曲 莫绍云是个幸福的人，而且她毫不掩饰。明眼儿都能感受得到她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幸福感。将来她的日子一定会过得不错，因为二哥也是真心喜欢她。为了心爱的人生一大堆孩子，这的确是一副美丽的前景吧？但我呢？想起李宣曾经的所作所为，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更是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他会给我所谓的爱情。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美丽的泡影罢了。什么样的结局，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热闹的气氛中，才会让落寞的人更加寂寞，就好比我。不管我掩饰得再怎么好，还是与眼前热闹的情形格格不入。在陪着母亲再三应付过那些女眷之后，我还是找了个机会逃离了酒席，因为我不想面对那些长辈们的调侃，尤其是提到李宣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语气。在她们看来，或许李宣才是那个金龟婿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李宣却未必是那个“一心人”，若是可以，我宁愿选择逃离。 “你这是在嫉妒别人的好日子吗？再过几天，你也会穿上自己的嫁衣，正式成为我们李家的媳妇。而且到时候你的婚礼，肯定比这更风光。但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你大可不必如此，应该更开心点儿吧？”李适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说我早就听说过，身为皇上的李适今天会出现，可为什么会来到李家的内院，而不是在宴会之上？但转念一想，他可是皇上，哪怕只是在这里露个面，已经是我们家莫大的荣幸。怎么还会有人拦着他到处乱走？根本不等我反应过来，李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后将我拉到了一个没有人影的角落里。不等我开口，他先是叹了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你？难道你也从未想过我对吗？你可知道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两个这辈子再没有任何纠葛的机会，也让我再不能对你有一丝的奢望。你真的舍得吗？你不是说过，给我时间，让我熟悉没有你在的日子。可你……” “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左右所有的事情不是吗？”我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努力压抑住心口抽痛的感觉。对李适，我更多的是歉意。让我不解的是，事情到了现在，我感觉到事情已经有些失控。、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个真理同样适于我不是吗？最起码。现在我对李适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 李适一脸的痛心的模样，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夸张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有魔力的人，已经让我不能自拔。还好。理智终于战胜了我自己的情感，我也很清楚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可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我……想停已经停不下来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过去我对你的承诺，还依然有效。而且……这个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只要有了它。你随时都可以入宫，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感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也是个有感情的人，所以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我淡淡道：“皇上如此屈尊，是不是对我也有什么要求？皇上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做什么事情的，尤其是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可崔莹玉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如此抬爱？” “那是当然。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好好爱自己。类似于凤阳山庄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本来完全可以避免那么多的意外，可终究还是我太自信，所以才会让她们掀起那么大的风浪。这一次，她们得到了该有的教训，绝对不再找你的麻烦。我已经警告过她们……”李适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唉，很多事情真的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当你成为我的弟妇，她们也就没有了为难你的理由。你看看，很多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出乎大家的意料。” 我再三努力想要将那个玉牌还回去，可没想到李适却坚决地放到了我的手上，再三叹息道：“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强人所难。你留着这个，可能有一天会用上的。就算我帮不上你，也希望你能过得很好。听说，高美人和你的关系一向不错，还有郑太医，将来可能还有帮得上忙的时候。为人妻，总是有很多的迫不得已，我想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人倾诉。宣弟他……并不一定事事都能替你考虑得那么周详。” 我只能沉默以对，因为在猜不到他的用意之前，沉默才是最好的伪装。而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安静下来，甚至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还好吧？”不知道过了多了久，他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沉闷的局面，他的眼睛也是亮亮的，好像只有我和他两个。“是不是我说的那番话吓到你了？我不该如此鲁莽，但我却真的情不自禁。这一次相见之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会有机会再度相见。” 我点了点头，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举着那只玉牌道：“我倒是希望这个玉牌永远都用不上，因为如果见不到你，或许我就会安于平淡，将来过着普通的相夫教子的日子。老百姓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你这话说得……让我觉得很心酸。是不是这个决定我做错了？”李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他终于还是笑着朝我摇了下头，悠悠叹道：“无论如何，我们终究还是朋友不是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终究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二百八十八．插曲 莫绍云是个幸福的人，而且她毫不掩饰。明眼儿都能感受得到她那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幸福感。将来她的日子一定会过得不错，因为二哥也是真心喜欢她。为了心爱的人生一大堆孩子，这的确是一副美丽的前景吧？但我呢？想起李宣曾经的所作所为，我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更是从来都没有奢望过他会给我所谓的爱情。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美丽的泡影罢了。什么样的结局，对我来说并不那么重要。 热闹的气氛中，才会让落寞的人更加寂寞，就好比我。不管我掩饰得再怎么好，还是与眼前热闹的情形格格不入。在陪着母亲再三应付过那些女眷之后，我还是找了个机会逃离了酒席，因为我不想面对那些长辈们的调侃，尤其是提到李宣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语气。在她们看来，或许李宣才是那个金龟婿吧？“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而李宣却未必是那个“一心人”，若是可以，我宁愿选择逃离。 “你这是在嫉妒别人的好日子吗？再过几天，你也会穿上自己的嫁衣，正式成为我们李家的媳妇。而且到时候你的婚礼，肯定比这更风光。但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开心？你大可不必如此，应该更开心点儿吧？”李适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虽说我早就听说过，身为皇上的李适今天会出现，可为什么会来到李家的内院，而不是在宴会之上？但转念一想，他可是皇上，哪怕只是在这里露个面，已经是我们家莫大的荣幸。怎么还会有人拦着他到处乱走？根本不等我反应过来，李适一把抓住我的胳膊，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随后将我拉到了一个没有人影的角落里。不等我开口，他先是叹了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你？难道你也从未想过我对吗？你可知道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两个这辈子再没有任何纠葛的机会，也让我再不能对你有一丝的奢望。你真的舍得吗？你不是说过，给我时间，让我熟悉没有你在的日子。可你……” “这一切都不是我能决定的，就算是皇上，也未必能左右所有的事情不是吗？”我的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努力压抑住心口抽痛的感觉。对李适，我更多的是歉意。让我不解的是，事情到了现在，我感觉到事情已经有些失控。、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这个真理同样适于我不是吗？最起码。现在我对李适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觉。 李适一脸的痛心的模样，他摸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夸张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很有魔力的人，已经让我不能自拔。还好。理智终于战胜了我自己的情感，我也很清楚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可你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喜欢上你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我……想停已经停不下来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儿委屈。过去我对你的承诺，还依然有效。而且……这个是我特别为你准备的，只要有了它。你随时都可以入宫，换取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儿感动。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也是个有感情的人，所以努力压抑住内心的不安，我淡淡道：“皇上如此屈尊，是不是对我也有什么要求？皇上应该知道我的个性，我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做什么事情的，尤其是自己不愿意去做的事情。可崔莹玉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如此抬爱？” “那是当然。我对你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好好爱自己。类似于凤阳山庄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了。本来完全可以避免那么多的意外，可终究还是我太自信，所以才会让她们掀起那么大的风浪。这一次，她们得到了该有的教训，绝对不再找你的麻烦。我已经警告过她们……”李适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唉，很多事情真的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不过，当你成为我的弟妇，她们也就没有了为难你的理由。你看看，很多时候，事情就是那么出乎大家的意料。” 我再三努力想要将那个玉牌还回去，可没想到李适却坚决地放到了我的手上，再三叹息道：“我知道，这会让你很为难，但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强人所难。你留着这个，可能有一天会用上的。就算我帮不上你，也希望你能过得很好。听说，高美人和你的关系一向不错，还有郑太医，将来可能还有帮得上忙的时候。为人妻，总是有很多的迫不得已，我想你到时候可能需要人倾诉。宣弟他……并不一定事事都能替你考虑得那么周详。” 我只能沉默以对，因为在猜不到他的用意之前，沉默才是最好的伪装。而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在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安静下来，甚至连树叶落下的声音都能听到。 “你还好吧？”不知道过了多了久，他终于开口说话，打破了沉闷的局面，他的眼睛也是亮亮的，好像只有我和他两个。“是不是我说的那番话吓到你了？我不该如此鲁莽，但我却真的情不自禁。这一次相见之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会有机会再度相见。” 我点了点头，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举着那只玉牌道：“我倒是希望这个玉牌永远都用不上，因为如果见不到你，或许我就会安于平淡，将来过着普通的相夫教子的日子。老百姓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你这话说得……让我觉得很心酸。是不是这个决定我做错了？”李适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他终于还是笑着朝我摇了下头，悠悠叹道：“无论如何，我们终究还是朋友不是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终究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二百八十九.暧昧情思 是不是人在特别失落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暗示都会让人想入非非？最起码眼前我就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我有些天真地幻想，皇上是不是真的在向我情有独钟，没有我他就不可能活下去？若不是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对李适投怀送抱吧？毕竟他那独一无二的地位已经让所有的人仰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肯定带着能让人信服的安全感。 可瞬间的失神后，我只能选择淡然一笑，然后收好那个玉牌，微微叹息道：“好吧，我一定会好好收着它，只是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会用到它。” 以后再见面，会是什么模样？我的心里划过一声重重的叹息，恐怕我们再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更不可能说出这样总是会让怦然心动的暧昧话语。当我那声珍重说出口，却不期然被李适抱在怀里。当最初的挣扎显得那么徒劳之后，我才发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体温，还有淡淡的男人香，都让我迷恋，甚至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享受这样的安全感。为什么？这不应该是只有李宣才能给我的感觉吗？ “不要开口，就这样让我抱着你。”李适低哑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抱我的力度很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努力低声道：“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还好吗？皇上，还是请您放手吧？要是真的被别人看见了，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难道你真的希望会有关于我们的那些闲言碎语吗？” “我爱你，玉儿。我真的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这辈子都成为我无法触碰的女人。我爱，真的爱你，我能给你我能许你的一切，包括皇后的位子。我……”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的目光，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希望得到我相同的回应，那样一来，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 可我只能选择伸手遮住他的口，不能让他再多说一个字，因为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会被他这样炽烈的感情打动。但心中的信念却让我断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婚姻出一点儿状况。父亲曾经再三嘱咐过，我是崔家的女儿，所有的事情都要考虑到崔家的利益。这也是我能为崔家唯一能做的。努力收回自己的心思，我努力淡然一笑道：“皇上可真是说笑了。其实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皇上所想的那样。皇上高高在上，您要爱的是天下的百姓，还有整日里为您忙碌的百官。我承受不起皇上的厚爱，也敢再奢望什么。眼下我唯一能求的，只是盼着。自己能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再整日里担惊受怕。” 他的手悄然松开，脸上还挂着几分苦笑。不等我开口再说什么，他勉强一笑，用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往往叹了口气。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我低声叫住了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可以如此近距离跟他说话的机会。 他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望着我，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还有那么几分期待。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望着他道：“皇上，你说过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吗？” 他点了点头。我迫不及待地继续开口问道：“那皇上。我想知道，若是有一天我陷于危难之中。不管是什么原因，皇上都会救我，对吗？” “那是当然。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的。不管我的身份是皇上，还是你的朋友，这都是金口玉言，绝不更改。你是信不过我，所以才会这么问吗？”他扬了下眉毛，脸上多了几分故作的洒脱。 我笑着扬了扬手，好确信自己真的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感激。他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努力云淡风轻地笑道：“我会记住今天晚上空气中的味道，以后再想起你，只要能想起这样的味道就好。你会幸福的，我发誓这辈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若我不是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若是换作从前的我，一定会感激涕零吧？可到了现在，我反而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被李宣伤了我的心，所以对谁都会有心结？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在李宣的心中，我成了独一无二的朋友，而且优于他的个性，或许会这辈子都守候在我的身边吧？毕竟得不到的那个，永远才是最好的。 “我的小姐，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幸亏那几个丫环被我硬生生挡了回去，要是被她们看见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那是皇上……对吗？”冬梅一把抓住我的手，满脸都是诧异的目光。 我点了点头，她不是应该陪在母亲的身边吗？尤其是在这个特别的时候，母亲的身边总是需要几个能干的人，要不然就容易出错。冬梅是母亲除了春妈之外最信任的人，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却出现在这里。不等我开口，冬梅硬生生拖着我向外走，低声道：“可不是我故意要来这里偷听，而是夫人请你过去，现在酒席差不多都要散了，你应该去送送客人的。” “其实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个时候和他见面对吗？”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听我说说心里的苦闷，哪怕只是让我将那些话说出口都好。 冬梅拍了下我的手，“小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就算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可也未必事事顺心不是吗？既然小姐已经认定了王爷，那就应该一心想着接下来的大喜事，又何必想那么多，徒给自己增添几分不必要的苦恼呢？皇上他……其实谁都知道皇上对小姐的心事，王爷他未必不知情。正因为如此，小姐才更应该避讳皇上才是。万一要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到时候小姐打算如何收场？” 二百八十九．暧昧情思 是不是人在特别失落的时候，任何一个小小的暗示都会让人想入非非？最起码眼前我就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我有些天真地幻想，皇上是不是真的在向我情有独钟，没有我他就不可能活下去？若不是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对李适投怀送抱吧？毕竟他那独一无二的地位已经让所有的人仰视，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肯定带着能让人信服的安全感。 可瞬间的失神后，我只能选择淡然一笑，然后收好那个玉牌，微微叹息道：“好吧，我一定会好好收着它，只是我希望，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会用到它。” 以后再见面，会是什么模样？我的心里划过一声重重的叹息，恐怕我们再没有这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更不可能说出这样总是会让怦然心动的暧昧话语。当我那声珍重说出口，却不期然被李适抱在怀里。当最初的挣扎显得那么徒劳之后，我才发现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体温，还有淡淡的男人香，都让我迷恋，甚至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享受这样的安全感。为什么？这不应该是只有李宣才能给我的感觉吗？ “不要开口，就这样让我抱着你。”李适低哑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他抱我的力度很大，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努力低声道：“我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还好吗？皇上，还是请您放手吧？要是真的被别人看见了，我们就解释不清楚了。难道你真的希望会有关于我们的那些闲言碎语吗？” “我爱你，玉儿。我真的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这辈子都成为我无法触碰的女人。我爱，真的爱你，我能给你我能许你的一切，包括皇后的位子。我……”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的目光，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希望得到我相同的回应，那样一来，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改变。 可我只能选择伸手遮住他的口，不能让他再多说一个字，因为我不能肯定自己是否会被他这样炽烈的感情打动。但心中的信念却让我断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婚姻出一点儿状况。父亲曾经再三嘱咐过，我是崔家的女儿，所有的事情都要考虑到崔家的利益。这也是我能为崔家唯一能做的。努力收回自己的心思，我努力淡然一笑道：“皇上可真是说笑了。其实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皇上所想的那样。皇上高高在上，您要爱的是天下的百姓，还有整日里为您忙碌的百官。我承受不起皇上的厚爱，也敢再奢望什么。眼下我唯一能求的，只是盼着。自己能过平平安安的日子，不再整日里担惊受怕。” 他的手悄然松开，脸上还挂着几分苦笑。不等我开口再说什么，他勉强一笑，用手拍了下我的肩膀，往往叹了口气。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上……”我低声叫住了他，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一次可以如此近距离跟他说话的机会。 他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望着我，但我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还有那么几分期待。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望着他道：“皇上，你说过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吗？” 他点了点头。我迫不及待地继续开口问道：“那皇上。我想知道，若是有一天我陷于危难之中。不管是什么原因，皇上都会救我，对吗？” “那是当然。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的。不管我的身份是皇上，还是你的朋友，这都是金口玉言，绝不更改。你是信不过我，所以才会这么问吗？”他扬了下眉毛，脸上多了几分故作的洒脱。 我笑着扬了扬手，好确信自己真的对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的感激。他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努力云淡风轻地笑道：“我会记住今天晚上空气中的味道，以后再想起你，只要能想起这样的味道就好。你会幸福的，我发誓这辈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若我不是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他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若是换作从前的我，一定会感激涕零吧？可到了现在，我反而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被李宣伤了我的心，所以对谁都会有心结？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在李宣的心中，我成了独一无二的朋友，而且优于他的个性，或许会这辈子都守候在我的身边吧？毕竟得不到的那个，永远才是最好的。 “我的小姐，你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幸亏那几个丫环被我硬生生挡了回去，要是被她们看见了，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呢。那是皇上……对吗？”冬梅一把抓住我的手，满脸都是诧异的目光。 我点了点头，她不是应该陪在母亲的身边吗？尤其是在这个特别的时候，母亲的身边总是需要几个能干的人，要不然就容易出错。冬梅是母亲除了春妈之外最信任的人，可偏偏这个时候她却出现在这里。不等我开口，冬梅硬生生拖着我向外走，低声道：“可不是我故意要来这里偷听，而是夫人请你过去，现在酒席差不多都要散了，你应该去送送客人的。” “其实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个时候和他见面对吗？”我真的很需要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听我说说心里的苦闷，哪怕只是让我将那些话说出口都好。 冬梅拍了下我的手，“小姐，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就算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可也未必事事顺心不是吗？既然小姐已经认定了王爷，那就应该一心想着接下来的大喜事，又何必想那么多，徒给自己增添几分不必要的苦恼呢？皇上他……其实谁都知道皇上对小姐的心事，王爷他未必不知情。正因为如此，小姐才更应该避讳皇上才是。万一要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到时候小姐打算如何收场？” 二百九十.盘算 硬生生地被冬梅拖着朝前走去，我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一闪。真的有人偷听？我的心猛然一紧，回头想要看清楚，却被冬梅拦住了，她大声笑道：“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这里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今天可是二公子的喜事，少了你，可不太好了。” 直到再度赶到喧闹的花厅，冬梅才紧张地大喘了口气，连声道：“小姐，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人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我怎么之前没留意到？不会是莫绍谦吧？他虽说是二公子的大舅子，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去那种地方。” 绝对不会是莫绍谦，因为那身影不像他。我的心头猛然一紧，看冬梅应该也有同样的疑惑，可眼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我只得摇头，连声道，“我好像是看到了，但却不那么肯定。你也看到了什么？真的确信吗？” 冬梅的眉头皱了一下，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是……胆子有点儿小，以为小姐看到了什么人，更怕有什么客人喝醉了会失态，所以才随随便便说了那几句话，为的就是让他们不敢胡来。好了，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做呢。” 只要那个人不是李宣，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李宣又如何，他未必不知道我对他的失望吧？虽然我一再向他表示，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再提，但留在心里的结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抹去？他怎么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或许对他而远，不管我这边有什么样的小动作，还是我有多少仰慕者，也不重要了，因为很快我就会是他的人。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但我没想到当我们大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的时候，他会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带来了一对玉镯。见我一脸的不解，他淡淡道：“这是母后几年前给我的，说是让我送给自己未来的妻子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留着，希望有一天能送亲手给自己的心上人戴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心意？” 不等我开口说话，李宣就笑眯眯地拉起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替我戴上，之后还不忘赞叹道：“我就说嘛。这对玉镯很适合你，果然如此，就像是特意为你打造的一样。我会像珍惜这对玉环一样。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玉儿，你会吗？” 我迟疑地望着他，心里暗想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么多奇怪的话？那些违心的话我根本说不出口，努力了半天，我只得苦笑着摇头道：“只是不知道。我在王爷的心目中，是否如这玉环一般珍贵？还是说……我对王爷来说可有可无？” “怎么会呢？你好像从来都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对自己太没有自信？还是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莹玉，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要成为夫妻了，我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不再受任何人的蛊惑好吗？”他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为什么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李适那张脸，还有他那期盼的眼神！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将要成为我丈夫的人是李宣好不好？可我的心里还有些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勉为其难接受我的人。 努力甩掉那种不适的感觉，我轻轻地靠在李宣的肩膀上，“王爷是一心喜欢我不是吗？所以我怎么可能被外人蛊惑的？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尽妻子的本分，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只是我也希望……王爷能分一点儿情分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李宣的呼吸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口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丞相府嫁女的派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我还想着要按照礼节，抱着母亲痛哭一场。以表示自己很舍不得离开娘家。但那些繁冗的礼节已经让我顾不上太多，母亲虽然是过来人，可还是被皇家的礼节吓了一跳，当我们好不容易照着她们的安排完成一切后，我已经被硬生生搀上了花轿。 几乎是在全城人关注的目光之中，我坐上了王府派来的花轿。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再加上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我能听到两旁的人不停地赞叹那个坐着高头大马的李宣，不错，他的确是人中龙凤，而且还出身皇族。只是不知道今晚，有又多少芳心会破碎吧？而我，就是那个坐在轿子里被人嫉妒的人，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成了逍遥王妃，可我真的会过得幸福吗？ “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掉眼泪，更不许唉声叹气。现在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嫉妒小姐的福气呢，这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喜娘掀开了轿帘低声对我嘱咐道。 “恩”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而我的心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直到穿上王妃的嫁衣，我才意识到皇家的规矩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我呢？我真的能应付得过来吗？ 当下了轿子的那一瞬间，围观的人群中终于再度发生了一声惊叹。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终究属于我的，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光环，众人眼中的惊艳，都被我尽收眼底，我努力假装平静地被喜娘搀着往里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浅薄如这些人，除了会嫉妒我的美貌之外，能看得出来我心中的无奈吗？ “哎呀呀，就算是做了这么久的媒，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儿。小姐和王爷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脱脱金童玉女。就算是踏遍整个长安城，也未必能找出来第二对这样的夫妻。哎呀呀，这下我可真算是开了眼。”喜娘有些夸张地向我恭维道。 二百九十．盘算 硬生生地被冬梅拖着朝前走去，我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人一闪。真的有人偷听？我的心猛然一紧，回头想要看清楚，却被冬梅拦住了，她大声笑道：“小姐，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这里的风景有什么好看的？今天可是二公子的喜事，少了你，可不太好了。” 直到再度赶到喧闹的花厅，冬梅才紧张地大喘了口气，连声道：“小姐，是不是刚才有什么人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我怎么之前没留意到？不会是莫绍谦吧？他虽说是二公子的大舅子，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去那种地方。” 绝对不会是莫绍谦，因为那身影不像他。我的心头猛然一紧，看冬梅应该也有同样的疑惑，可眼下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我只得摇头，连声道，“我好像是看到了，但却不那么肯定。你也看到了什么？真的确信吗？” 冬梅的眉头皱了一下，忙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是……胆子有点儿小，以为小姐看到了什么人，更怕有什么客人喝醉了会失态，所以才随随便便说了那几句话，为的就是让他们不敢胡来。好了，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做呢。” 只要那个人不是李宣，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算是李宣又如何，他未必不知道我对他的失望吧？虽然我一再向他表示，过去的事情不愿意再提，但留在心里的结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抹去？他怎么想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或许对他而远，不管我这边有什么样的小动作，还是我有多少仰慕者，也不重要了，因为很快我就会是他的人。而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但我没想到当我们大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的时候，他会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带来了一对玉镯。见我一脸的不解，他淡淡道：“这是母后几年前给我的，说是让我送给自己未来的妻子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都留着，希望有一天能送亲手给自己的心上人戴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合你的心意？” 不等我开口说话，李宣就笑眯眯地拉起了我的手，不由分说地替我戴上，之后还不忘赞叹道：“我就说嘛。这对玉镯很适合你，果然如此，就像是特意为你打造的一样。我会像珍惜这对玉环一样。好好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玉儿，你会吗？” 我迟疑地望着他，心里暗想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么多奇怪的话？那些违心的话我根本说不出口，努力了半天，我只得苦笑着摇头道：“只是不知道。我在王爷的心目中，是否如这玉环一般珍贵？还是说……我对王爷来说可有可无？” “怎么会呢？你好像从来都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因为对自己太没有自信？还是因为……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莹玉，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要成为夫妻了，我希望你能试着接受我，不再受任何人的蛊惑好吗？”他一脸诚恳地望着我。 为什么恍惚之间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李适那张脸，还有他那期盼的眼神！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将要成为我丈夫的人是李宣好不好？可我的心里还有些不甘。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勉为其难接受我的人。 努力甩掉那种不适的感觉，我轻轻地靠在李宣的肩膀上，“王爷是一心喜欢我不是吗？所以我怎么可能被外人蛊惑的？在将来的日子里。我一定会尽妻子的本分，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只是我也希望……王爷能分一点儿情分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李宣的呼吸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口中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丞相府嫁女的派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我还想着要按照礼节，抱着母亲痛哭一场。以表示自己很舍不得离开娘家。但那些繁冗的礼节已经让我顾不上太多，母亲虽然是过来人，可还是被皇家的礼节吓了一跳，当我们好不容易照着她们的安排完成一切后，我已经被硬生生搀上了花轿。 几乎是在全城人关注的目光之中，我坐上了王府派来的花轿。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再加上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我能听到两旁的人不停地赞叹那个坐着高头大马的李宣，不错，他的确是人中龙凤，而且还出身皇族。只是不知道今晚，有又多少芳心会破碎吧？而我，就是那个坐在轿子里被人嫉妒的人，我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就算是成了逍遥王妃，可我真的会过得幸福吗？ “小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掉眼泪，更不许唉声叹气。现在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嫉妒小姐的福气呢，这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喜娘掀开了轿帘低声对我嘱咐道。 “恩”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而我的心情，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直到穿上王妃的嫁衣，我才意识到皇家的规矩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接下来，还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我呢？我真的能应付得过来吗？ 当下了轿子的那一瞬间，围观的人群中终于再度发生了一声惊叹。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终究属于我的，还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光环，众人眼中的惊艳，都被我尽收眼底，我努力假装平静地被喜娘搀着往里走，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浅薄如这些人，除了会嫉妒我的美貌之外，能看得出来我心中的无奈吗？ “哎呀呀，就算是做了这么久的媒，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般配的一对儿。小姐和王爷两个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脱脱金童玉女。就算是踏遍整个长安城，也未必能找出来第二对这样的夫妻。哎呀呀，这下我可真算是开了眼。”喜娘有些夸张地向我恭维道。 二百九十一.相敬如宾 所幸的是古人的婚礼的仪式虽然繁复，却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麻烦，折腾了半天，在拜过天地之后，对新娘而言，差不多就可以在洞房静候自己的夫君了。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但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而李宣似乎也同样心事重重的模样。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看着床边燃起的红烛，我微微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勉强让自己把心情调整好。这里将是我的家，而我的后半生，大概也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小姐，我先好好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形，再让人给你弄盆水过来吧？看样子，今天王爷……我是说新姑爷，肯定要应酬几个时辰。不只城里大小的官员来道贺，听说连太后、皇后都亲自观礼了，只怕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抽出时间招呼他们。王爷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说，小姐可以先照顾自己，不必一定要等他来。而且还说，小姐在这里不必太拘于礼节，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身桃红色衣服的巧儿笑望着我，显然她这个陪嫁丫环远比我要兴奋得多。 我点了点头，最想要做的就是卸下头上重重的首饰。但在没有和自己的夫君见过礼之后，这只能是我的奢望罢了。直到醉意朦胧的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收起自己所有的心事。今夜，我将是这里的女主人，不管幸福与否，我再没有任何逃避现实的理由。抬起头与李宣四目相对，我含笑道：“王爷，你回来了……” “现在你还叫我王爷吗？你应该称呼我相公才对，因为我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你就是我的人了。”李宣笑眯眯地朝我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闹腾了一天，总算安静了下来。这些人还真不让人是胜心。好像不借着这个机会将我灌醉，他们就错过了什么似的。不过还好，总算安静下来。” 我恍惚记得，好像他曾经在我的面前说过，他并不喜欢热闹，而是喜欢安静，那今天的是不是已经让他颇为为难了？想到这里，我本想再多说一句什么，却发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努力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好像从未仔细地看过我一样，甚至连他呼吸带出来的酒味。都钻到了我的鼻孔里。我感觉自己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宣用手托着我的下巴，连声道：“你终于成了我的新娘子，而且再没有反悔的可能。以后别人会称呼你王妃，而整个逍遥王府，也会交给你打理。嫁给我。你后悔吗？实话实说，绝对不许骗我。” 这本应该是个甜蜜的话题不是吗？为什么我心里会如此纠结？努力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我连声道：“当然。我想我会与王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举案齐眉？那绝对不是本王想要的。若你真的只是对我相敬如宾，那还有什么闺房之乐？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也不用傻乎乎地用那一堆教条束缚你自己。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玉儿，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疑惑。但是相信我，从今天开始。我将给你我所能给予的所有。把你的心，交给我好吗？” 想要我的心？可我的心早已经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了不是吗？努力长出了一口气，可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片红云：“王爷……我们还没有喝过交杯酒。还是喝了这杯酒再说吧？你觉得如何？” “哈……”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接过了侍婢们递来的酒，低声咕哝道：“我知道。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样，我身上的确还有很多想要告诉你的秘密。但现在不是时候……来吧，我们喝下这杯酒。” 当酒缓缓从喉咙滑下，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灼伤一样，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几下。来不及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李宣却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一旁，随后打横抱起了我。在我没来得及挣扎之前，那些侍婢们已经会意地放下了帐子，随后悄然退出了房间。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而我……终于还是要成为他的女人不是吗？ “睁开眼睛，望着我。告诉我，你爱我。”李宣的声音十分低沉，而且带着几分勿庸质疑的权威。 此时的我很想问一问，他的心里到底爱着什么人，如果他不爱我，又何必在乎我的心里爱的是谁？转念一想，我真的爱他吗？他又真的爱我吗？在我看来，他是个自私的人，最起码在面对我的时候是自私的，他只会顾忌到自己的感受，从来不会替我认真地考虑。但眼下，我只能收起心中所有的不满，低声道：“王爷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仰慕王爷，只是……” “我不要听什么只是，爱我吗？”李宣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抱着我的胳膊收得更紧。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我希望王爷是爱我的，我也会爱王爷。只是不知道，在王爷的眼里，我是不是个值得王爷去爱的人。” 对他而言，爱或者是不爱，我爱他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但眼下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计较什么。闭上眼睛，我只能选择接受和他独处的煎熬，当然还有我早已经期待又有些害怕的旖旎春光。与我的手足无措相比，他显然要熟练得多，在他的带领下，我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夜半时分，不习惯与他人同睡一床的我醒了过来。翻个身面对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满了什么东西一样。无论如何，他都将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而且再没有改正的机会。可他……真的会如我所愿，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吗？ 二百九十一．相敬如宾 所幸的是古人的婚礼的仪式虽然繁复，却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麻烦，折腾了半天，在拜过天地之后，对新娘而言，差不多就可以在洞房静候自己的夫君了。按理说这应该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吧？但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而李宣似乎也同样心事重重的模样。安静地坐在房间里，看着床边燃起的红烛，我微微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勉强让自己把心情调整好。这里将是我的家，而我的后半生，大概也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小姐，我先好好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形，再让人给你弄盆水过来吧？看样子，今天王爷……我是说新姑爷，肯定要应酬几个时辰。不只城里大小的官员来道贺，听说连太后、皇后都亲自观礼了，只怕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抽出时间招呼他们。王爷刚刚派人过来传话说，小姐可以先照顾自己，不必一定要等他来。而且还说，小姐在这里不必太拘于礼节，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一身桃红色衣服的巧儿笑望着我，显然她这个陪嫁丫环远比我要兴奋得多。 我点了点头，最想要做的就是卸下头上重重的首饰。但在没有和自己的夫君见过礼之后，这只能是我的奢望罢了。直到醉意朦胧的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才收起自己所有的心事。今夜，我将是这里的女主人，不管幸福与否，我再没有任何逃避现实的理由。抬起头与李宣四目相对，我含笑道：“王爷，你回来了……” “现在你还叫我王爷吗？你应该称呼我相公才对，因为我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你就是我的人了。”李宣笑眯眯地朝我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无奈：“闹腾了一天，总算安静了下来。这些人还真不让人是胜心。好像不借着这个机会将我灌醉，他们就错过了什么似的。不过还好，总算安静下来。” 我恍惚记得，好像他曾经在我的面前说过，他并不喜欢热闹，而是喜欢安静，那今天的是不是已经让他颇为为难了？想到这里，我本想再多说一句什么，却发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此时的他已经凑到了我的面前。努力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好像从未仔细地看过我一样，甚至连他呼吸带出来的酒味。都钻到了我的鼻孔里。我感觉自己的神经也跟着紧张起来。 李宣用手托着我的下巴，连声道：“你终于成了我的新娘子，而且再没有反悔的可能。以后别人会称呼你王妃，而整个逍遥王府，也会交给你打理。嫁给我。你后悔吗？实话实说，绝对不许骗我。” 这本应该是个甜蜜的话题不是吗？为什么我心里会如此纠结？努力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我连声道：“当然。我想我会与王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举案齐眉？那绝对不是本王想要的。若你真的只是对我相敬如宾，那还有什么闺房之乐？你不需要做任何改变，也不用傻乎乎地用那一堆教条束缚你自己。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玉儿，我也知道你心里的疑惑。但是相信我，从今天开始。我将给你我所能给予的所有。把你的心，交给我好吗？” 想要我的心？可我的心早已经被他伤得千疮百孔了不是吗？努力长出了一口气，可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出了一片红云：“王爷……我们还没有喝过交杯酒。还是喝了这杯酒再说吧？你觉得如何？” “哈……”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接过了侍婢们递来的酒，低声咕哝道：“我知道。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你想的那样，我身上的确还有很多想要告诉你的秘密。但现在不是时候……来吧，我们喝下这杯酒。” 当酒缓缓从喉咙滑下，我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灼伤一样，忍不住连连咳嗽了几下。来不及将手里的杯子放下，李宣却将手中的杯子扔到了一旁，随后打横抱起了我。在我没来得及挣扎之前，那些侍婢们已经会意地放下了帐子，随后悄然退出了房间。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而我……终于还是要成为他的女人不是吗？ “睁开眼睛，望着我。告诉我，你爱我。”李宣的声音十分低沉，而且带着几分勿庸质疑的权威。 此时的我很想问一问，他的心里到底爱着什么人，如果他不爱我，又何必在乎我的心里爱的是谁？转念一想，我真的爱他吗？他又真的爱我吗？在我看来，他是个自私的人，最起码在面对我的时候是自私的，他只会顾忌到自己的感受，从来不会替我认真地考虑。但眼下，我只能收起心中所有的不满，低声道：“王爷应该知道，我一直都很仰慕王爷，只是……” “我不要听什么只是，爱我吗？”李宣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抱着我的胳膊收得更紧。 我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我希望王爷是爱我的，我也会爱王爷。只是不知道，在王爷的眼里，我是不是个值得王爷去爱的人。” 对他而言，爱或者是不爱，我爱他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但眼下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计较什么。闭上眼睛，我只能选择接受和他独处的煎熬，当然还有我早已经期待又有些害怕的旖旎春光。与我的手足无措相比，他显然要熟练得多，在他的带领下，我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夜半时分，不习惯与他人同睡一床的我醒了过来。翻个身面对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满了什么东西一样。无论如何，他都将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而且再没有改正的机会。可他……真的会如我所愿，这辈子都只爱我一个人吗？ 二百九十二.试探 不知道曾经听什么人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女子，在婚姻开始之前，都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自己的婚姻是幸福的。直到在现实之中经历太多的坎坷之后，才会逐渐清醒，认清惨痛的事实之后，再奋起反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经历过李慧儿事件之后，我已经变得相当清醒，不再对李宣抱任何幻想。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不是吗？任何一点点意外的惊喜，都会让我的心里多那么一丝安慰不是吗？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努力地设想着第二天要如何做才能讨好自己的丈夫。是不是需要布置好早饭？绞尽脑汁用各种各样的美食讨李宣的喜欢？不是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必须得先拴住男人的胃吗？但这招对李宣有用吗？还是整日里无所事事，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适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行？胡思乱想了半天，我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听到动静后的巧儿先推门进来，她笑眯眯道：“哎呀，小姐，你总算是醒了。王爷再三嘱咐，说让小姐睡个好觉，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许我们打搅你。” 还真是丢人。我努力拍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半天才努力出声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你也真是的，我是你的主子？怎么就傻乎乎地在外面等着，不叫我起床？难道你不怕外人笑话吗？” “王爷好像去了后花园里练剑。可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可是逍遥王府，小姐已经是逍遥王妃，这里的女主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只怕小姐就算是要在王府里横着走，也没人敢多说一句闲话。”巧儿挑了下眉毛，一边忙着指挥那些人准备热水。让我好好梳洗：“这里可比在我们家里好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夫人总是教训我们，当家作主的感觉，真好！” 她倒是想得挺美。我再度微微叹了口气，像巧儿这样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作威作福的机会，只怕用了不多长时间，整个王府都会被闹得鸡飞狗跳。我笑着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担心我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我没想到李宣会刻意地等着我吃早饭。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似乎刚刚练完剑回来，见我到了前厅。他忙指挥小李子准备早饭，朝我打声招呼，就急急回房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就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出现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几分难得的笑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不是吩咐过她们。不许惊醒你的吗？不会是那些丫环们不听话，故意为难你吧？” “怎么会？”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若不是昨晚他的索取无度，我怎么可能会醒那么晚？“只是这么晚才起来，难免会让人笑话的。王爷应该把我叫醒的，最起码应该让那些丫环们叫我起床。” “你是我的小娘子。我宠着你，什么人敢乱嚼舌头。你无须担心别人想什么，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我不想你因为成了我的夫人。就失去了自己。”李宣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还带着宠溺的目光。 是感动，还有说不出来的困惑。李宣的殷勤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他有些炽烈的目光也让我不知所措，我努力把自己埋在丰盛的食物里。让自己的心情努力平复下来。可他显然已经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还不停地故意逗我。借着眼角的余光。我能看到几个侍婢在强忍住笑。他……真的是李宣吗？还是什么人易容成了他的模样，为什么他会让我看到如此惊人的一面？从前我似乎从未见他有这么好的兴致。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小夫人？”李宣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笑眯眯道。 我忙摇了摇头，正想要努力解释，却见小林子匆匆忙忙走过来，来到李宣身边，打算对他耳语几句。李宣皱了下眉头：“你没看见王妃在这里吗？本王说过了，以后凡是我的事情，都可以让王妃知道。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林子一脸为难地望着李宣，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李宣的脸色一寒：“我不是说过，关于她的事情，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吗？她不是说过，大婚过后，她就会离开这里，为什么又突然言而无信。难道你们还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王爷的吩咐，我们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可她又哭又闹，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不肯吃，说无论如何都要见王爷一面，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来求王爷求个指示。小李子已经守在那里了，生怕她万一再寻了短见。”小林子有些诚惶诚恐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我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吗？见李宣将目光转向我，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然一笑道：“不知道王爷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发愁？这件事情若是与我无关，那我就不多打听了。王爷尽管处理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静园。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来不肯多让一步，而且事事都得顺着她的意。只怕……要让你看笑话了。”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小林子也在一旁打着圆场，连声道：“王妃不必太过担心，这位表小姐只是来这里住些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走了。其实本来她应该住在皇宫的，可是太后喜欢清静，不得已才把她送到这里来。” 李宣看了小林子一眼，那眼中的表情十分复杂，这显然让我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未出阁的表小姐，堂而皇之地住在王府里，能对小林子指手画脚，还能让他对自己束手无策。不仅如此，居然能让李宣下定决心不理她，这该是个什么样的客人呢？会与我的生活发生什么样的交集吗？ 二百九十二．试探 不知道曾经听什么人说过一句这样的话：任何一个女子，在婚姻开始之前，都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希望自己的婚姻是幸福的。直到在现实之中经历太多的坎坷之后，才会逐渐清醒，认清惨痛的事实之后，再奋起反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经历过李慧儿事件之后，我已经变得相当清醒，不再对李宣抱任何幻想。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不是吗？任何一点点意外的惊喜，都会让我的心里多那么一丝安慰不是吗？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努力地设想着第二天要如何做才能讨好自己的丈夫。是不是需要布置好早饭？绞尽脑汁用各种各样的美食讨李宣的喜欢？不是说，要想拴住男人的心，必须得先拴住男人的胃吗？但这招对李宣有用吗？还是整日里无所事事，只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适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行？胡思乱想了半天，我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日上三竿。 听到动静后的巧儿先推门进来，她笑眯眯道：“哎呀，小姐，你总算是醒了。王爷再三嘱咐，说让小姐睡个好觉，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许我们打搅你。” 还真是丢人。我努力拍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红的脸，半天才努力出声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你也真是的，我是你的主子？怎么就傻乎乎地在外面等着，不叫我起床？难道你不怕外人笑话吗？” “王爷好像去了后花园里练剑。可那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可是逍遥王府，小姐已经是逍遥王妃，这里的女主人，我们有什么好怕的？只怕小姐就算是要在王府里横着走，也没人敢多说一句闲话。”巧儿挑了下眉毛，一边忙着指挥那些人准备热水。让我好好梳洗：“这里可比在我们家里好多了，最起码不用担心夫人总是教训我们，当家作主的感觉，真好！” 她倒是想得挺美。我再度微微叹了口气，像巧儿这样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作威作福的机会，只怕用了不多长时间，整个王府都会被闹得鸡飞狗跳。我笑着叹了口气，这样也好，最起码不用担心我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我没想到李宣会刻意地等着我吃早饭。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似乎刚刚练完剑回来，见我到了前厅。他忙指挥小李子准备早饭，朝我打声招呼，就急急回房去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就换了一身家常的衣服出现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几分难得的笑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不是吩咐过她们。不许惊醒你的吗？不会是那些丫环们不听话，故意为难你吧？” “怎么会？”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若不是昨晚他的索取无度，我怎么可能会醒那么晚？“只是这么晚才起来，难免会让人笑话的。王爷应该把我叫醒的，最起码应该让那些丫环们叫我起床。” “你是我的小娘子。我宠着你，什么人敢乱嚼舌头。你无须担心别人想什么，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我不想你因为成了我的夫人。就失去了自己。”李宣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还带着宠溺的目光。 是感动，还有说不出来的困惑。李宣的殷勤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他有些炽烈的目光也让我不知所措，我努力把自己埋在丰盛的食物里。让自己的心情努力平复下来。可他显然已经觉察到了我的异样，还不停地故意逗我。借着眼角的余光。我能看到几个侍婢在强忍住笑。他……真的是李宣吗？还是什么人易容成了他的模样，为什么他会让我看到如此惊人的一面？从前我似乎从未见他有这么好的兴致。 “你在想什么呢？我的小夫人？”李宣的手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笑眯眯道。 我忙摇了摇头，正想要努力解释，却见小林子匆匆忙忙走过来，来到李宣身边，打算对他耳语几句。李宣皱了下眉头：“你没看见王妃在这里吗？本王说过了，以后凡是我的事情，都可以让王妃知道。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林子一脸为难地望着李宣，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李宣的脸色一寒：“我不是说过，关于她的事情，不许在我的面前提起吗？她不是说过，大婚过后，她就会离开这里，为什么又突然言而无信。难道你们还没有把事情处理好？” “王爷的吩咐，我们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可她又哭又闹，从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不肯吃，说无论如何都要见王爷一面，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来求王爷求个指示。小李子已经守在那里了，生怕她万一再寻了短见。”小林子有些诚惶诚恐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我还能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吗？见李宣将目光转向我，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淡然一笑道：“不知道王爷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发愁？这件事情若是与我无关，那我就不多打听了。王爷尽管处理就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静园。她从小娇生惯养，从来不肯多让一步，而且事事都得顺着她的意。只怕……要让你看笑话了。”李宣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小林子也在一旁打着圆场，连声道：“王妃不必太过担心，这位表小姐只是来这里住些日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走了。其实本来她应该住在皇宫的，可是太后喜欢清静，不得已才把她送到这里来。” 李宣看了小林子一眼，那眼中的表情十分复杂，这显然让我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未出阁的表小姐，堂而皇之地住在王府里，能对小林子指手画脚，还能让他对自己束手无策。不仅如此，居然能让李宣下定决心不理她，这该是个什么样的客人呢？会与我的生活发生什么样的交集吗？ 二百九十三.事不关己 虽然小林子催促得很急，但李宣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确定我真的吃饱了，这才放下筷子道：“我想……还是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让巧儿陪着在这里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还有，白春华也会过来，你有不熟悉的地方，尽管问她好了。” “白春华她也……”小林子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惊喜，毫不掩饰的表情让自己的心事展露无遗。 李宣只是含笑看了小林子一眼，并未说什么。倒是巧儿，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忍不住道：“小姐，你看小林子那样儿，不会真的对白春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们两个……若是真的凑到一起，还真是有趣。” “怎么你们主仆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看别人的笑话？这才是真正的杞人忧天吧？我倒是要替你们发愁了。”随着话音落下，一身绿衣服的白春华抱着一把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愁容满面地望着我们，好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这才是你们大喜的第二天，就有人铆足了劲儿想要找你的麻烦，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还是说……你觉得已经坐稳了王妃的宝座，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动摇你的位置？王爷的心思我是猜不透，可终于太后还是希望王爷能有一妻一妾，多一个人照顾他的。这……恐怕丞相大人的心里也早就有数。想必丞相夫人也曾经在你的面前提过什么吧？”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白春华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这一次肯定也是故意夸大其词。过了好半天才算勉强回过神来，悠悠叹道：“你是说静园里的那位表小姐吗？王爷说了，那只是他的远房亲戚，暂时借住在这里罢了。前一阵子的风波才刚刚平息，就算是他真的有心。也未必会急不可耐地这么快采取行动。你说对不对？” “你的变化好大，才不过这么几天的时间，你怎么突然这么沉得住气？”白春华放下了手中的剑，大大咧咧地在我的对面坐下，满脸惊奇地望着我，过了好半天才道：“若是让王爷知道你的反应，恐怕心里会更难受吧？他一心爱惜的人……” “就算是再恩爱的夫妻，也总得给对方一点空间不是吗？王爷既然说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去趟那浑水。更何况她对而我言还完全是个陌生人，暂时还不会构成什么威胁。”我扬了扬眉毛。努力不让白春华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任何没有威胁到我地位的事情，或者是人，我都要选择忍耐。这是母亲再三告诫我的事情。搜寻崔莹玉所有的记忆。我才发现父亲，也就是丞相大人，虽然和母亲在外人眼里是一对极恩爱的夫妻，可在我们兄妹三个都长大成人之后，母亲还是安排了两个模样端正的侍女照顾父亲的起居。她们也就是传说中的通房大丫头，只不过还没有姨娘的名份罢了。母亲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她这么做一来很得父亲的赏识，二来那两个大丫头虽没名份，却享受着姨娘的待遇。正因为如此，她们在享受父亲宠爱的同时。更对母亲抱着几分敬畏之心。如此一来，不仅父亲保住了自己的形象，而且家里也颇为和睦。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效仿母亲，学着操控一切。爱情或许还能让我随心所欲，但婚姻我却只能选择谨慎，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这种心态是可悲的吧？我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子，尽情地在丈夫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所有的女子对婚姻的期待吧？而我……为什么早已经成了个暮气沉沉的老人？ 可有些事情却不会因为我的刻意躲避而避免，该来的麻烦终究还是来了。午睡刚刚醒来的我，就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吵醒，接着就出现了一个眼睛大大的丫环，朝着我嚷嚷道：“喂，你就是昨天那个风风光光嫁进来的王妃是吗？” “你怎么跟我们家小姐说话呢？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大呼小叫？难道你不怕吗？”巧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往往抬高了声音。同时也摆出了贴身丫环该有的气势。 那个丫头适时地白了巧儿一眼，“不就是王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我们家小姐说，要来看看王妃。你们快整好衣服，省得对我们家小姐显得不那么礼貌。还有你……把脸洗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天生丽质，从来不喜欢涂脂抹粉，更不喜欢别人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省得笑一下脸上的粉都抖到衣服上了。” 啊？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这……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如此狂妄？我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果不其然，巧儿早已经被气得七窍冒烟，见我发话，她冷哼声道：“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是何方神圣，既然知道要见的人是王妃，那就先在外面等着吧？我们家小姐梳洗打扮停当之后，自然会见她的。” “哟，看你年龄不大，脾气倒不小。哼，若不是我们家小姐提醒我，千万不要别人一般见识，我……”那个丫头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伸了个懒腰，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你的举止，还有谈吐，想必你们家小姐就是住在静园里的那位客人对吗？既然你们家小姐到了，那就快请进来吧。” 那小丫头还想说什么，但想了一想，终究点了下头：“那好吧，看在王爷的份儿上，我暂时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你们在这里等着，可不许再耍什么花样，我这就请我们家小姐过来。要是让王爷看见你敢对我们家小姐如此不敬，只怕也不会让你们的日子好过。” 二百九十三．事不关己 虽然小林子催促得很急，但李宣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直到确定我真的吃饱了，这才放下筷子道：“我想……还是过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你让巧儿陪着在这里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还有，白春华也会过来，你有不熟悉的地方，尽管问她好了。” “白春华她也……”小林子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惊喜，毫不掩饰的表情让自己的心事展露无遗。 李宣只是含笑看了小林子一眼，并未说什么。倒是巧儿，在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忍不住道：“小姐，你看小林子那样儿，不会真的对白春华有什么非分之想吧？他们两个……若是真的凑到一起，还真是有趣。” “怎么你们主仆二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看别人的笑话？这才是真正的杞人忧天吧？我倒是要替你们发愁了。”随着话音落下，一身绿衣服的白春华抱着一把剑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愁容满面地望着我们，好半天才叹息着摇头道：“这才是你们大喜的第二天，就有人铆足了劲儿想要找你的麻烦，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吗？还是说……你觉得已经坐稳了王妃的宝座，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动摇你的位置？王爷的心思我是猜不透，可终于太后还是希望王爷能有一妻一妾，多一个人照顾他的。这……恐怕丞相大人的心里也早就有数。想必丞相夫人也曾经在你的面前提过什么吧？”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白春华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这一次肯定也是故意夸大其词。过了好半天才算勉强回过神来，悠悠叹道：“你是说静园里的那位表小姐吗？王爷说了，那只是他的远房亲戚，暂时借住在这里罢了。前一阵子的风波才刚刚平息，就算是他真的有心。也未必会急不可耐地这么快采取行动。你说对不对？” “你的变化好大，才不过这么几天的时间，你怎么突然这么沉得住气？”白春华放下了手中的剑，大大咧咧地在我的对面坐下，满脸惊奇地望着我，过了好半天才道：“若是让王爷知道你的反应，恐怕心里会更难受吧？他一心爱惜的人……” “就算是再恩爱的夫妻，也总得给对方一点空间不是吗？王爷既然说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没有必要再去趟那浑水。更何况她对而我言还完全是个陌生人，暂时还不会构成什么威胁。”我扬了扬眉毛。努力不让白春华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任何没有威胁到我地位的事情，或者是人，我都要选择忍耐。这是母亲再三告诫我的事情。搜寻崔莹玉所有的记忆。我才发现父亲，也就是丞相大人，虽然和母亲在外人眼里是一对极恩爱的夫妻，可在我们兄妹三个都长大成人之后，母亲还是安排了两个模样端正的侍女照顾父亲的起居。她们也就是传说中的通房大丫头，只不过还没有姨娘的名份罢了。母亲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她这么做一来很得父亲的赏识，二来那两个大丫头虽没名份，却享受着姨娘的待遇。正因为如此，她们在享受父亲宠爱的同时。更对母亲抱着几分敬畏之心。如此一来，不仅父亲保住了自己的形象，而且家里也颇为和睦。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效仿母亲，学着操控一切。爱情或许还能让我随心所欲，但婚姻我却只能选择谨慎，因为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失去所有的一切。 这种心态是可悲的吧？我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子，尽情地在丈夫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喜怒哀乐。才是所有的女子对婚姻的期待吧？而我……为什么早已经成了个暮气沉沉的老人？ 可有些事情却不会因为我的刻意躲避而避免，该来的麻烦终究还是来了。午睡刚刚醒来的我，就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吵醒，接着就出现了一个眼睛大大的丫环，朝着我嚷嚷道：“喂，你就是昨天那个风风光光嫁进来的王妃是吗？” “你怎么跟我们家小姐说话呢？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敢大呼小叫？难道你不怕吗？”巧儿狠狠瞪了她一眼，往往抬高了声音。同时也摆出了贴身丫环该有的气势。 那个丫头适时地白了巧儿一眼，“不就是王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说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我们家小姐说，要来看看王妃。你们快整好衣服，省得对我们家小姐显得不那么礼貌。还有你……把脸洗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天生丽质，从来不喜欢涂脂抹粉，更不喜欢别人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省得笑一下脸上的粉都抖到衣服上了。” 啊？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这……她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如此狂妄？我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果不其然，巧儿早已经被气得七窍冒烟，见我发话，她冷哼声道：“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是何方神圣，既然知道要见的人是王妃，那就先在外面等着吧？我们家小姐梳洗打扮停当之后，自然会见她的。” “哟，看你年龄不大，脾气倒不小。哼，若不是我们家小姐提醒我，千万不要别人一般见识，我……”那个丫头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伸了个懒腰，叹息着摇了摇头：“看你的举止，还有谈吐，想必你们家小姐就是住在静园里的那位客人对吗？既然你们家小姐到了，那就快请进来吧。” 那小丫头还想说什么，但想了一想，终究点了下头：“那好吧，看在王爷的份儿上，我暂时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你们在这里等着，可不许再耍什么花样，我这就请我们家小姐过来。要是让王爷看见你敢对我们家小姐如此不敬，只怕也不会让你们的日子好过。” 二百九十四.意外的相见 “世风日下！什么时候丫环都变得这么张狂了？看她那样子，若这里不是王府，她是不是打算上房揭瓦？”巧儿一脸不满地瞪着那个丫头的背影，连声道。 我只能苦笑。到底是我接触的人太少，还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更看不清所有的世情？什么时候丫环都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从李慧儿身边的抱琴和翠墨，再加上眼前这个小丫头，个个都让我刮目相看，架子端得比千金小姐大多了。我笑着朝巧儿吩咐道：“看来我们得好好应付这位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表小姐，只是看她身边的丫环，想必她未必好应付。不如你去请白春华过来，说不定她还能帮上我的什么忙。” “可只留下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吧？”巧儿满脸愁容地望着我：“一个小丫头就那么猖狂了，谁知道她的主子会张狂成什么样子？我留在这里，好歹还能跟小姐就个伴，万一有什么状况，我也能帮上忙。真是的，小姐为什么当初不把冬梅带过来，她不是说也愿意陪在小姐的身边吗？” 冬梅吗？我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意，她可是母亲挑好的人，早晚都是要放到大哥的房中的，而且冬梅对大哥一往情深，我怎么能硬生生将她带出丞相府？那不是强人所难吗？王府的侍婢在没有摸清楚她们的脾性之前，我只能敬而远之。 我本来以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那个丫环口口声声说她家小姐是天生丽质，想来无论如何都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女子。但却没想到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个黑美人。她的皮肤是那种比较细腻的黑色，看起来透着一股健康向上的气息。微微撇起的嘴，让我看出她的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双不大的眼睛看起来也颇为机灵。唯一不相配的是她那副看起来病怏怏的模样。与她的外貌极为不相配。 “昨天我们见过一面，在婚礼上。但想必你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因为我一向谨遵太后她老人的教诲，从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太过张扬。虽然我们家也是名门，但却不像有些人，喜欢博那些虚名。”她淡淡地开口，嘴角还不忘撇了几下。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厌恶。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才是。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一笑道：“窦小姐看来是个高雅的人，而且不喜欢与世人相处是吗？这下要真让小姐失望了。因为我是个大俗人。不知道窦小姐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指教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窦？是什么人告诉你的？难不成是他？他不是说，绝对不会在外人提我的身份和名字吗？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眼前的人显然有些吃惊，有些恼羞成怒。 故作神秘却被人揭穿。那感觉或许很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展现在世人面前吧？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努力笑道：“能住在王府，而且与太后关系又如此密切的，除了窦氏一族，还会有什么人？想必你应该是太后的什么亲戚吧？比如说远房侄女什么的。我早就听说。窦家有两位绝色的女子，一位嫁给了当朝二品大员，另外一位尚待字闺中。所以我只是那么一猜，想不到居然就那么巧猜中了。” “怪不得，我就说过，他绝对不会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你的。因为这是他和我之间的秘密。我的确是窦家的二女儿。窦静。”她一脸嫌恶地望着我，不等我再多说什么，就挑了个离我比较远的地方坐下。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半天才道：“来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很不习惯？这里看起来太过奢华了对吧？能攀上王府，还真是你天大的福气。” 怪不得之前出现的那个丫头那么目中无人，原来她的主人也是这样的性格。除了苦笑。我还能说些什么？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就在我搜肠刮肚。想着如何才能打发她离开的时候，她的鼻子却在空气中嗅了一下，打了个喷嚏道：“哎呀，什么味道这么难闻？难道是脂粉的味道吗？不会是……看你的脸那么白，不会也用了不少粉吧？难道之前红豆来这里没告诉你，我一向不喜欢人用粉的吗？尤其是那些劣质的粉底，闻起来就会让我的鼻子很难受。其实素面朝天不是更好吗？除非是你对自己的脸并不满意，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地遮掩起来……” 我只能苦笑，看来她的性情的确很是古怪。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林子提起她时会是那样的表情，只怕换了谁，面对这样的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等我再开口，她继续滔滔不绝道：“表哥也一向喜欢天生丽质的人。早就听说过崔小姐的容貌也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但想不到却如此酷爱打扮。想来那所谓的美人名号，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还真是可惜……” 看着她再三摇头，站在一旁的巧儿忍不住插话道：“窦小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了。的确，谁都喜欢天生丽质的人不是吗？就算是真的涂脂抹粉，那也总比丑人作怪好吧？尤其是那些不爱打扮自己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我还想提醒你，我们家小姐今天还真是什么脂粉都没用。就是不知道小姐如此介意，目的何在？难不成只是为了故意羞辱我们家小姐？” 本来还滔滔不绝的窦静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嘴唇张了几下，一张黝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可不是针对你们家小姐，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们不会真的放心上了吧？要早知道你们是这么小气的人，之前我就不说那番话了。” 二百九十四．意外的相见 “世风日下！什么时候丫环都变得这么张狂了？看她那样子，若这里不是王府，她是不是打算上房揭瓦？”巧儿一脸不满地瞪着那个丫头的背影，连声道。 我只能苦笑。到底是我接触的人太少，还是整日将自己关在家里，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变化，更看不清所有的世情？什么时候丫环都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无理的话？从李慧儿身边的抱琴和翠墨，再加上眼前这个小丫头，个个都让我刮目相看，架子端得比千金小姐大多了。我笑着朝巧儿吩咐道：“看来我们得好好应付这位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的表小姐，只是看她身边的丫环，想必她未必好应付。不如你去请白春华过来，说不定她还能帮上我的什么忙。” “可只留下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不太好吧？”巧儿满脸愁容地望着我：“一个小丫头就那么猖狂了，谁知道她的主子会张狂成什么样子？我留在这里，好歹还能跟小姐就个伴，万一有什么状况，我也能帮上忙。真是的，小姐为什么当初不把冬梅带过来，她不是说也愿意陪在小姐的身边吗？” 冬梅吗？我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意，她可是母亲挑好的人，早晚都是要放到大哥的房中的，而且冬梅对大哥一往情深，我怎么能硬生生将她带出丞相府？那不是强人所难吗？王府的侍婢在没有摸清楚她们的脾性之前，我只能敬而远之。 我本来以为出现在我面前的会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那个丫环口口声声说她家小姐是天生丽质，想来无论如何都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女子。但却没想到站在我面前的却是个黑美人。她的皮肤是那种比较细腻的黑色，看起来透着一股健康向上的气息。微微撇起的嘴，让我看出她的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双不大的眼睛看起来也颇为机灵。唯一不相配的是她那副看起来病怏怏的模样。与她的外貌极为不相配。 “昨天我们见过一面，在婚礼上。但想必你没有留意到我的存在，因为我一向谨遵太后她老人的教诲，从不会在外人的面前太过张扬。虽然我们家也是名门，但却不像有些人，喜欢博那些虚名。”她淡淡地开口，嘴角还不忘撇了几下。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厌恶。 我愣在那里，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如何接她的话才是。愣了好一会儿，我才勉强一笑道：“窦小姐看来是个高雅的人，而且不喜欢与世人相处是吗？这下要真让小姐失望了。因为我是个大俗人。不知道窦小姐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指教吗？” “你怎么知道我姓窦？是什么人告诉你的？难不成是他？他不是说，绝对不会在外人提我的身份和名字吗？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眼前的人显然有些吃惊，有些恼羞成怒。 故作神秘却被人揭穿。那感觉或许很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展现在世人面前吧？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努力笑道：“能住在王府，而且与太后关系又如此密切的，除了窦氏一族，还会有什么人？想必你应该是太后的什么亲戚吧？比如说远房侄女什么的。我早就听说。窦家有两位绝色的女子，一位嫁给了当朝二品大员，另外一位尚待字闺中。所以我只是那么一猜，想不到居然就那么巧猜中了。” “怪不得，我就说过，他绝对不会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你的。因为这是他和我之间的秘密。我的确是窦家的二女儿。窦静。”她一脸嫌恶地望着我，不等我再多说什么，就挑了个离我比较远的地方坐下。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半天才道：“来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很不习惯？这里看起来太过奢华了对吧？能攀上王府，还真是你天大的福气。” 怪不得之前出现的那个丫头那么目中无人，原来她的主人也是这样的性格。除了苦笑。我还能说些什么？我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回答。 就在我搜肠刮肚。想着如何才能打发她离开的时候，她的鼻子却在空气中嗅了一下，打了个喷嚏道：“哎呀，什么味道这么难闻？难道是脂粉的味道吗？不会是……看你的脸那么白，不会也用了不少粉吧？难道之前红豆来这里没告诉你，我一向不喜欢人用粉的吗？尤其是那些劣质的粉底，闻起来就会让我的鼻子很难受。其实素面朝天不是更好吗？除非是你对自己的脸并不满意，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地遮掩起来……” 我只能苦笑，看来她的性情的确很是古怪。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林子提起她时会是那样的表情，只怕换了谁，面对这样的人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等我再开口，她继续滔滔不绝道：“表哥也一向喜欢天生丽质的人。早就听说过崔小姐的容貌也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但想不到却如此酷爱打扮。想来那所谓的美人名号，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还真是可惜……” 看着她再三摇头，站在一旁的巧儿忍不住插话道：“窦小姐，你这话是不是说得有些太过了。的确，谁都喜欢天生丽质的人不是吗？就算是真的涂脂抹粉，那也总比丑人作怪好吧？尤其是那些不爱打扮自己又自以为是的女人。我还想提醒你，我们家小姐今天还真是什么脂粉都没用。就是不知道小姐如此介意，目的何在？难不成只是为了故意羞辱我们家小姐？” 本来还滔滔不绝的窦静一下子愣住了，她的嘴唇张了几下，一张黝黑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可不是针对你们家小姐，只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们不会真的放心上了吧？要早知道你们是这么小气的人，之前我就不说那番话了。” 二百九十五.势在必得 我从来未想过要打发走一个难缠的人需要多长时间，但这一次窦静显然让我长了见识，她一句话翻来覆去在那里说了老半天，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只能笑眯眯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指挥侍女们给她添上茶水。所幸的是，她似乎很不喜欢杯子里的水是满的，只要有人添满了水，她就会喝上几口。这样一来，就算她有心要在这里继续坐下去，可她的肚子未必能盛得下那么多水吧？ “这房间里的大红色，其实看起来不那么好看，太俗气了。你说若是换上绿的，是不是更好看一些？其实表哥他是比较喜欢绿色的，所以来静园之前，我特意准备了一大堆绿色的衣服。里面有不少都是太后赏的布料呢。昨天我原本可以打扮得更漂亮点儿的，可惜那些安做衣服的裁缝们拖拖拉拉，两天时间硬生没赶出一件衣服来。唉，这里就是比不上皇宫，想要什么东西，随时都能说来。”窦静再喝了一口水，对着悠悠叹道。 虽然我的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高兴，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她。虽然我已经暗示了不下数十次，可她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直到最后我看了看天色，告诉她我要去准备晚饭的时候，她硬生生将我按了回去，连声道：“你说什么？这王府上下不都是由小林子在打理吗？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一向是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让小林子去做的。不会说……你们……根本没享受到我这样的待遇吧？” “她怎么能和表小姐一样呢？你在这里是客人，人家可是这里的女主人，除了要照顾好王爷之外，还得照顾像小姐这样的常客。自然不能事事不管不问。”白春华适时的出现总算替我解了围。 更令我惊奇的是，在白春华出现在的那一瞬间。本来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窦静一下子站了起来，冷冷朝白春华看了一眼，好半天才道：“你……怎么来这里？好吧，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走了。你可千万别跟表哥说我来过这里，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的。” “小姐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胆怯了？是怕破坏了自己在王爷心目中的乖乖女形象吗？”白春华一脸夸张的笑容望着窦静。 我以为窦静会狠狠地说白春华几句，再不济也会不甘示弱地接上几句话，但万万没想到，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带着那个名叫红豆的丫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还真是难为你，能让她留在这里说上半天话。难道你不知道，王爷一向最讨厌她到处生事的。”白春华一脸同情地望着我。“可惜，就算王爷再怎么抗拒，都不能违抗太后的命令，所以只能把她留在这里。哼，我还以为她会装一段时间的弱女子。却想不到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更让我没想到是，她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认为这会是巧合吗？现在我只担心，在她的背后还有什么高人指点啊。” “这话有点儿危言耸听了吧？她和我……好像并没有什么过节不是吗？那也就没有为难我的理由不是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白春华的说法却让我心惊胆颤，那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只要看看窦静势在必得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背后应该有股势力，怕就怕。她的背后会不会也有芳姨那样的人在她筹谋？ 白春华叹息着摇了摇头，“恩，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只是……这位窦小姐可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她虽然名义上只是太后的远房侄女，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似乎格外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住到这里。王爷……” “若是王爷不为所动。我又何必太在意她的存在。只要好吃好喝的让她在这里住下去不就行了吗？直到她自己在这里住厌了，自然会走的。”我摆了摆手，努力驱散内心不安的感觉。之前的事情才告一段落，也让我意识到，过去的自己真是太过多事，所以总会给自己引来那么多的麻烦。仔细想一想，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人的目的都太过简单，所以我能应付得当，可万一他们想要的，是我绝对不可能承受的呢？比如说……想要嫁人逍遥王府，而且是以爱的名义？那我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吗？ “恩，看来你还挺能想得开，那就好，那就好。不过现在我倒不用太过担心，你和王爷新婚燕尔，王爷必然会有太多的顾忌。女人之间的事情，王爷未必会太放在心上，若是她太过张狂，王妃应该还是早点儿想些对策才好。”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一个张狂如窦静的人，对我来说未必是个太大的威胁，毕竟太过浅薄的女子，李宣未必会喜欢，就算是喜欢，想要对付那样的人，也并不太难。唯一可怕的是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万一在窦静的背后还藏着什么高人。像她那样张狂的性子，肯定很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候她若不按常理出牌，我又该如何应对？ 直到晚饭时分，匆匆忙忙从皇宫回来的李宣一脸凝重的表情望着我，不等我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今天窦静她……是不是来过这里？是不是来找过你的麻烦？她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 “王爷怎么会如此紧张？”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撑开了一抹笑容：“你说的是下午来这里看我的那个表妹吗？她是来过这里，不过倒没让我难堪，更没说什么让我觉得难堪的话。王爷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个丫头，留在这里真是让我头痛，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太后她老人家，非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所以只能让她暂时留在这里了。” 二百九十五．势在必得 我从来未想过要打发走一个难缠的人需要多长时间，但这一次窦静显然让我长了见识，她一句话翻来覆去在那里说了老半天，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只能笑眯眯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指挥侍女们给她添上茶水。所幸的是，她似乎很不喜欢杯子里的水是满的，只要有人添满了水，她就会喝上几口。这样一来，就算她有心要在这里继续坐下去，可她的肚子未必能盛得下那么多水吧？ “这房间里的大红色，其实看起来不那么好看，太俗气了。你说若是换上绿的，是不是更好看一些？其实表哥他是比较喜欢绿色的，所以来静园之前，我特意准备了一大堆绿色的衣服。里面有不少都是太后赏的布料呢。昨天我原本可以打扮得更漂亮点儿的，可惜那些安做衣服的裁缝们拖拖拉拉，两天时间硬生没赶出一件衣服来。唉，这里就是比不上皇宫，想要什么东西，随时都能说来。”窦静再喝了一口水，对着悠悠叹道。 虽然我的心里有一百二十个不高兴，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她。虽然我已经暗示了不下数十次，可她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直到最后我看了看天色，告诉她我要去准备晚饭的时候，她硬生生将我按了回去，连声道：“你说什么？这王府上下不都是由小林子在打理吗？哪里还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一向是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让小林子去做的。不会说……你们……根本没享受到我这样的待遇吧？” “她怎么能和表小姐一样呢？你在这里是客人，人家可是这里的女主人，除了要照顾好王爷之外，还得照顾像小姐这样的常客。自然不能事事不管不问。”白春华适时的出现总算替我解了围。 更令我惊奇的是，在白春华出现在的那一瞬间。本来还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窦静一下子站了起来，冷冷朝白春华看了一眼，好半天才道：“你……怎么来这里？好吧，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走了。你可千万别跟表哥说我来过这里，否则的话，我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的。” “小姐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胆怯了？是怕破坏了自己在王爷心目中的乖乖女形象吗？”白春华一脸夸张的笑容望着窦静。 我以为窦静会狠狠地说白春华几句，再不济也会不甘示弱地接上几句话，但万万没想到，她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带着那个名叫红豆的丫头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还真是难为你，能让她留在这里说上半天话。难道你不知道，王爷一向最讨厌她到处生事的。”白春华一脸同情地望着我。“可惜，就算王爷再怎么抗拒，都不能违抗太后的命令，所以只能把她留在这里。哼，我还以为她会装一段时间的弱女子。却想不到这么快就露出了狐狸尾巴。更让我没想到是，她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认为这会是巧合吗？现在我只担心，在她的背后还有什么高人指点啊。” “这话有点儿危言耸听了吧？她和我……好像并没有什么过节不是吗？那也就没有为难我的理由不是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但白春华的说法却让我心惊胆颤，那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只要看看窦静势在必得的模样，就知道她的背后应该有股势力，怕就怕。她的背后会不会也有芳姨那样的人在她筹谋？ 白春华叹息着摇了摇头，“恩，我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只是……这位窦小姐可不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她虽然名义上只是太后的远房侄女，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似乎格外喜欢她，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住到这里。王爷……” “若是王爷不为所动。我又何必太在意她的存在。只要好吃好喝的让她在这里住下去不就行了吗？直到她自己在这里住厌了，自然会走的。”我摆了摆手，努力驱散内心不安的感觉。之前的事情才告一段落，也让我意识到，过去的自己真是太过多事，所以总会给自己引来那么多的麻烦。仔细想一想，或许是因为过去那些人的目的都太过简单，所以我能应付得当，可万一他们想要的，是我绝对不可能承受的呢？比如说……想要嫁人逍遥王府，而且是以爱的名义？那我还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吗？ “恩，看来你还挺能想得开，那就好，那就好。不过现在我倒不用太过担心，你和王爷新婚燕尔，王爷必然会有太多的顾忌。女人之间的事情，王爷未必会太放在心上，若是她太过张狂，王妃应该还是早点儿想些对策才好。”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一个张狂如窦静的人，对我来说未必是个太大的威胁，毕竟太过浅薄的女子，李宣未必会喜欢，就算是喜欢，想要对付那样的人，也并不太难。唯一可怕的是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万一在窦静的背后还藏着什么高人。像她那样张狂的性子，肯定很容易被人利用，到时候她若不按常理出牌，我又该如何应对？ 直到晚饭时分，匆匆忙忙从皇宫回来的李宣一脸凝重的表情望着我，不等我开口，他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问道：“今天窦静她……是不是来过这里？是不是来找过你的麻烦？她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 “王爷怎么会如此紧张？”我抽回了自己的手，脸上撑开了一抹笑容：“你说的是下午来这里看我的那个表妹吗？她是来过这里，不过倒没让我难堪，更没说什么让我觉得难堪的话。王爷是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那就好，那就好。”李宣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个丫头，留在这里真是让我头痛，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太后她老人家，非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所以只能让她暂时留在这里了。” 二百九十六.谁是谁非 他这是故意讨好的解释吗？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没有一点儿感觉，甚至都不曾有半点儿的心动？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我只是淡然一笑：“既然王爷也把她视为这里的客人，那我当然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王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让她心生不满的。” “可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满足的，像她那样的人，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不会替别人考虑的。”李宣显然对我的反应并不太满意，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叹息道：“玉儿，你真的变了很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可以送她走的。” “不惜违背太后的意思？这样的事情你做得出来吗？王爷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温文尔雅的，更何况还是在娇滴滴的窦小姐面前。”我朝着李宣展颜一笑，他是个聪明人，而我在被他猜出心意之后，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无奈。他或许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安心，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未必真的会将窦静送走，更何况眼下还是这样的状况。 李宣皱了下眉头，他似乎在试探我的心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吧，既然你这么通情达理，那我还是让她留在这里吧。若我真的求了太后让她离开这里，只怕不只是我们，连皇兄那里都会不得安生的。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夫人。” 告诉自己要习惯李宣亲热的动作，他已经是我的丈夫。可为什么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让他的手落了空。我看得出来，他有些吃惊，但终究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着摇了下头道：“看来你还没有习惯现在的新身份不是吗？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明天就是你要回门的日子了，该准备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新娘子，回到娘家后不会哭哭啼啼的不肯回来吧？那样我的两个大舅哥可是会跟我没完的。” “怎么会呢？”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回门的事情，那个窦静已经引起了我巨大的兴趣，更让我感兴趣的还有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我几乎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她更多，更想知道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不会真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争得王妃之位吧？ 我的宽容换来的不是窦静的感激。反倒是她变本加厉的嚣张。当“回门儿”之后的我，在李宣的陪同下回到王府后，听到的却是窦静突然一病不起的消息。据她身边的丫头红豆说，她是因为太过思念自己母亲亲手做的饭，所以才会“忧思成疾”，以至于连饭都吃不下了。可据红豆说，这位窦家二小姐的母亲随他的父亲去了云梦泽。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这下可真是为难住了李宣，他苦笑着连连摇头道：“这丫头，我还真是拿她没办法。若是她的要求不被满足，到时候太后肯定会追究我的过错。眼下我又不能说什么，说重了重不得，说轻了轻不得。所以……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算是将我视为自己人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暖意。我暗暗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不要被他一时的深情所迷惑：“王爷是在问我吗？其实我和那位窦小姐并不熟，而且也摸不清她的脾性。只是若是以我的性格去考虑她的想法，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这里的厨子，手艺不太好，所以才会让她不太满意？小林子。为什么不试一下从京城有名的酒楼里买点儿东西给她送过去呢？那样说不定会她就不会发那么大脾气了。” 小林子唉声叹气地望着我，连声道：“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别说咱们王府的厨子手艺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就这位姑奶奶来的这些天，哪个不是忙得人仰马翻，为的就是给她找到能让她合胃口的东西。可人家偏偏就不领情。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未必会让她如意。” 我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这位窦小姐果然不是那么聪明，而且她尚是王府的客人，就已经得罪了这里上上下下的人，将来怎么可能会成为王府的主子呢？我笑眯眯地对着小林子道：“这么说起来，还真是错怪你了。王爷，看起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饭菜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而且还提出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那恐怕就只有一个人能平息她心中的怨气了。” “什么人会这么厉害？你快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然，我的脑袋还真是要大起来了。”李宣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显然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一本正经地晃了下头，随后指着他道：“那个能解了王爷忧愁的人，当然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你是说……我？我自己？怎么可能呢？要是我能让她乖乖地在这里做客，而不是整日里找所有人的麻烦，哪里会等到现在呢？玉儿，你还是快别卖关子了，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李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望着我。 我咳了一下，适时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慢悠悠道：“其实事情很简单，窦小姐费了这么的多的心思，无疑就是想要引起王爷的注意，希望王爷多关心她一下而已。所以王爷只要费一点儿心，恐怕她也就不会找那么多麻烦事出来。她想要的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她东西的那个人。若她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王爷亲自准备的，那还会有后来的种种麻烦吗？若王爷肯亲自洗手作羹，她绝对不会再提更多无礼的要求。” 二百九十六．谁是谁非 他这是故意讨好的解释吗？为什么我的心里会没有一点儿感觉，甚至都不曾有半点儿的心动？面对他期待的眼神，我只是淡然一笑：“既然王爷也把她视为这里的客人，那我当然也要尽一尽地主之谊。王爷放心，我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让她心生不满的。” “可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满足的，像她那样的人，从来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不会替别人考虑的。”李宣显然对我的反应并不太满意，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叹息道：“玉儿，你真的变了很多，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我可以送她走的。” “不惜违背太后的意思？这样的事情你做得出来吗？王爷给人的印象一向是温文尔雅的，更何况还是在娇滴滴的窦小姐面前。”我朝着李宣展颜一笑，他是个聪明人，而我在被他猜出心意之后，心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无奈。他或许只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安心，仅此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未必真的会将窦静送走，更何况眼下还是这样的状况。 李宣皱了下眉头，他似乎在试探我的心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吧，既然你这么通情达理，那我还是让她留在这里吧。若我真的求了太后让她离开这里，只怕不只是我们，连皇兄那里都会不得安生的。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夫人。” 告诉自己要习惯李宣亲热的动作，他已经是我的丈夫。可为什么在他的手伸过来的那一瞬间，我还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让他的手落了空。我看得出来，他有些吃惊，但终究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着摇了下头道：“看来你还没有习惯现在的新身份不是吗？不过早晚有一天。你会习惯的。明天就是你要回门的日子了，该准备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新娘子，回到娘家后不会哭哭啼啼的不肯回来吧？那样我的两个大舅哥可是会跟我没完的。” “怎么会呢？”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思去考虑回门的事情，那个窦静已经引起了我巨大的兴趣，更让我感兴趣的还有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我几乎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她更多，更想知道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更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目的，不会真的想用这样的方式来争得王妃之位吧？ 我的宽容换来的不是窦静的感激。反倒是她变本加厉的嚣张。当“回门儿”之后的我，在李宣的陪同下回到王府后，听到的却是窦静突然一病不起的消息。据她身边的丫头红豆说，她是因为太过思念自己母亲亲手做的饭，所以才会“忧思成疾”，以至于连饭都吃不下了。可据红豆说，这位窦家二小姐的母亲随他的父亲去了云梦泽。一时半会儿不可能回来。这下可真是为难住了李宣，他苦笑着连连摇头道：“这丫头，我还真是拿她没办法。若是她的要求不被满足，到时候太后肯定会追究我的过错。眼下我又不能说什么，说重了重不得，说轻了轻不得。所以……唉，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算是将我视为自己人吗？我的心里闪过一丝暖意。我暗暗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不要被他一时的深情所迷惑：“王爷是在问我吗？其实我和那位窦小姐并不熟，而且也摸不清她的脾性。只是若是以我的性格去考虑她的想法，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这里的厨子，手艺不太好，所以才会让她不太满意？小林子。为什么不试一下从京城有名的酒楼里买点儿东西给她送过去呢？那样说不定会她就不会发那么大脾气了。” 小林子唉声叹气地望着我，连声道：“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别说咱们王府的厨子手艺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就这位姑奶奶来的这些天，哪个不是忙得人仰马翻，为的就是给她找到能让她合胃口的东西。可人家偏偏就不领情。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未必会让她如意。” 我的脸上不由得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这位窦小姐果然不是那么聪明，而且她尚是王府的客人，就已经得罪了这里上上下下的人，将来怎么可能会成为王府的主子呢？我笑眯眯地对着小林子道：“这么说起来，还真是错怪你了。王爷，看起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既然饭菜对她来说不那么重要，而且还提出了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求，那恐怕就只有一个人能平息她心中的怨气了。” “什么人会这么厉害？你快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然，我的脑袋还真是要大起来了。”李宣的眼睛亮亮的望着我，显然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一本正经地晃了下头，随后指着他道：“那个能解了王爷忧愁的人，当然就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你是说……我？我自己？怎么可能呢？要是我能让她乖乖地在这里做客，而不是整日里找所有人的麻烦，哪里会等到现在呢？玉儿，你还是快别卖关子了，你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让大家听听。”李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望着我。 我咳了一下，适时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慢悠悠道：“其实事情很简单，窦小姐费了这么的多的心思，无疑就是想要引起王爷的注意，希望王爷多关心她一下而已。所以王爷只要费一点儿心，恐怕她也就不会找那么多麻烦事出来。她想要的东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给她东西的那个人。若她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王爷亲自准备的，那还会有后来的种种麻烦吗？若王爷肯亲自洗手作羹，她绝对不会再提更多无礼的要求。” 二百九十七.自讨苦吃 我的说法换来的李宣的沉默，他看了我两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所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我怎么可能事事都要替她考虑呢？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那么多的麻烦。倒不如现在我入宫回了太后，让她把人带回去好了，现在我可一个头两个大，还是让皇兄自己去头疼好了……” “等一下。这个节骨眼儿上，王爷更不能去回禀太后了。想想看，太后让她来这里，想必有自己的想法。王爷想想看，我才刚刚嫁到王府，王爷就把太后派来的人送回去，太后势必会多想，到时候不是徒惹麻烦吗？”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管怎么做，对我都是一种伤害。而太后……恐怕是因为她并不喜欢我，却不想违拗儿子的心意，所以才会给李宣出这么大的难题？要不然，她何须送来窦静，给我们添这么多的麻烦？思来想去，也只有辛苦李宣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悠悠叹道：“其实王爷若不想亲力亲为，只要说上那么几句贴心话不就好了吗？她想要的，只是王爷的关心，却不一定是要王爷怎么做，想必王爷能想出来万全之策吧？” 李宣斜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道：“很多事情若是能如你所想，那所有的事情自然就不会那么复杂了。这件事情……我出面终究不太好，现在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不要让她继续来烦我就好。” “交给我？王爷这是故意在给我出难题吗？”我一脸无奈地瞪着李宣，他的决定太出乎我的意料，是在故意跟我开玩笑吗？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显然没有心情逗乐，我只能苦笑着摇头叹息：“那好吧，我只能尽力一试，却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开始变得多疑起来，而对待李宣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换作以前，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窦静的面前，在找出问题的所在之后，再对症下药吧？而此时我却选择了沉默，将静园所有的侍婢随从全部换掉。只是命人准时将一日三餐送到她的房中。不管她的心情如何，只要我们尽到礼数就行了，同时我还吩咐所有的侍婢。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只许送一些时令水果进去。她若有什么事情，只许来找我。而小林子则被我打发到了李宣的身边去当差，并再三嘱咐他，关于静园的事情。绝对不许他再过问。 她不是喜欢张狂吗？而且似乎很喜欢在小林子的面前颐指气使，那我就把这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远远打发到一旁，让她再找不到任何机会。小林子对我千恩万谢，不等我多说什么，就已经再三表示，绝对不会再让她们靠近自己一步。 像窦静那么张狂的人。绝不肯吃这样的哑巴亏。接下来如我所料，窦静声称自己得了重病，而且提出了各种刁钻的要求。为的就是要逼李宣出面。 两天之后，那个张狂的丫头红豆再度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她就像连珠炮似的开口道：“你真是好厉害，怪不得老百姓们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你做起事来从不给别人留任何情面。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吗？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小姐被你治的服服帖帖……”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在红豆的脸上响起。而巧儿就站在她的面前，看样子随时都有能会抽她第二个人耳光。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红豆显然被打懵了，过了好半天才算回过神来。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巧儿也学得这么泼辣了？难道她也知道手段不狠，地位不稳的道理吗？努力收住脸上的笑容，我只是端起了茶杯。不等我再开口，巧儿在边上连声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而已，怎么也敢在王妃的面前如此张狂？那一巴掌，就算是王妃替你们家小姐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巧儿，你怎么能对人家这么不客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可是窦小姐身边的丫头吗？就算是再怎么生气，还是要给窦小姐点儿面子的。红豆，你不在静园里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故意让我难堪吗？”我笑眯眯地放就了杯子。 天知道这笑容有多虚伪，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狠狠揍窦静一顿吧？但身为王妃，我也只能选择隐忍。 红豆总算是回过神来，狠狠擦去脸上的眼泪，愤愤不平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问，你们到底想把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为什么我们家小姐病了这两天，就没有人过去看看她，难道非得把这件事情闹到太后那里，你们才打算重视吗？” “不敢，不敢。我们哪里如此对待你们家小姐呢？你们家小姐可是太后送到这里的贵客，就算是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她无礼不是吗？”我笑眯眯地朝她一字一句道：“你们家小姐病重，我们不是请了十几个郎中去给她看病，可是你们家小姐却不肯让他们踏入静园一步吗？既然如此，我们还能怎么办？不过你放心，窦小姐身份贵重，我们也不敢怠慢，之前我已经打发人去了皇宫请太医见来，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了。你还是回去请你们家小姐暂时准备着吧。” “你去……请了太医？”红豆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显然已经忘了之前巧儿抽她的那一个耳光。 我点了点头：“是啊。为了避免麻烦，我还特意让他们先去求了太后，再请了太后的旨意去请太医呢。” 二百九十七．自讨苦吃 我的说法换来的李宣的沉默，他看了我两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什么更高明的办法。所以我劝你还是算了吧？我怎么可能事事都要替她考虑呢？这招肯定是行不通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那么多的麻烦。倒不如现在我入宫回了太后，让她把人带回去好了，现在我可一个头两个大，还是让皇兄自己去头疼好了……” “等一下。这个节骨眼儿上，王爷更不能去回禀太后了。想想看，太后让她来这里，想必有自己的想法。王爷想想看，我才刚刚嫁到王府，王爷就把太后派来的人送回去，太后势必会多想，到时候不是徒惹麻烦吗？”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同样是一个两难的选择。不管怎么做，对我都是一种伤害。而太后……恐怕是因为她并不喜欢我，却不想违拗儿子的心意，所以才会给李宣出这么大的难题？要不然，她何须送来窦静，给我们添这么多的麻烦？思来想去，也只有辛苦李宣了。我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悠悠叹道：“其实王爷若不想亲力亲为，只要说上那么几句贴心话不就好了吗？她想要的，只是王爷的关心，却不一定是要王爷怎么做，想必王爷能想出来万全之策吧？” 李宣斜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容，淡淡道：“很多事情若是能如你所想，那所有的事情自然就不会那么复杂了。这件事情……我出面终究不太好，现在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不要让她继续来烦我就好。” “交给我？王爷这是故意在给我出难题吗？”我一脸无奈地瞪着李宣，他的决定太出乎我的意料，是在故意跟我开玩笑吗？看他一脸认真的模样。显然没有心情逗乐，我只能苦笑着摇头叹息：“那好吧，我只能尽力一试，却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也开始变得多疑起来，而对待李宣的心态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是换作以前，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窦静的面前，在找出问题的所在之后，再对症下药吧？而此时我却选择了沉默，将静园所有的侍婢随从全部换掉。只是命人准时将一日三餐送到她的房中。不管她的心情如何，只要我们尽到礼数就行了，同时我还吩咐所有的侍婢。除了一日三餐之外，只许送一些时令水果进去。她若有什么事情，只许来找我。而小林子则被我打发到了李宣的身边去当差，并再三嘱咐他，关于静园的事情。绝对不许他再过问。 她不是喜欢张狂吗？而且似乎很喜欢在小林子的面前颐指气使，那我就把这些避之唯恐不及的人远远打发到一旁，让她再找不到任何机会。小林子对我千恩万谢，不等我多说什么，就已经再三表示，绝对不会再让她们靠近自己一步。 像窦静那么张狂的人。绝不肯吃这样的哑巴亏。接下来如我所料，窦静声称自己得了重病，而且提出了各种刁钻的要求。为的就是要逼李宣出面。 两天之后，那个张狂的丫头红豆再度张牙舞爪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她就像连珠炮似的开口道：“你真是好厉害，怪不得老百姓们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原来你做起事来从不给别人留任何情面。你当自己是什么人？真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了吗？以为这样就能让我们小姐被你治的服服帖帖……”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在红豆的脸上响起。而巧儿就站在她的面前，看样子随时都有能会抽她第二个人耳光。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红豆显然被打懵了，过了好半天才算回过神来。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好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巧儿也学得这么泼辣了？难道她也知道手段不狠，地位不稳的道理吗？努力收住脸上的笑容，我只是端起了茶杯。不等我再开口，巧儿在边上连声道：“你不过是个小小的丫头而已，怎么也敢在王妃的面前如此张狂？那一巴掌，就算是王妃替你们家小姐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巧儿，你怎么能对人家这么不客气？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可是窦小姐身边的丫头吗？就算是再怎么生气，还是要给窦小姐点儿面子的。红豆，你不在静园里好好照顾你们家小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不成只是为了故意让我难堪吗？”我笑眯眯地放就了杯子。 天知道这笑容有多虚伪，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狠狠揍窦静一顿吧？但身为王妃，我也只能选择隐忍。 红豆总算是回过神来，狠狠擦去脸上的眼泪，愤愤不平道：“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问，你们到底想把我们家小姐怎么样？为什么我们家小姐病了这两天，就没有人过去看看她，难道非得把这件事情闹到太后那里，你们才打算重视吗？” “不敢，不敢。我们哪里如此对待你们家小姐呢？你们家小姐可是太后送到这里的贵客，就算是借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她无礼不是吗？”我笑眯眯地朝她一字一句道：“你们家小姐病重，我们不是请了十几个郎中去给她看病，可是你们家小姐却不肯让他们踏入静园一步吗？既然如此，我们还能怎么办？不过你放心，窦小姐身份贵重，我们也不敢怠慢，之前我已经打发人去了皇宫请太医见来，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到了。你还是回去请你们家小姐暂时准备着吧。” “你去……请了太医？”红豆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显然已经忘了之前巧儿抽她的那一个耳光。 我点了点头：“是啊。为了避免麻烦，我还特意让他们先去求了太后，再请了太后的旨意去请太医呢。” 二百九十八.应对之策 望着落荒而逃的红豆，我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巧儿一脸愤愤不平道：“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你看她那样子，小姐为什么还要去给她请什么太医？明知道她没病，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她既然喜欢自找麻烦，那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的配合他呢？倒是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我不是再三跟你说过这样的道理吗？现在可好，红豆那个小丫头，只怕会跟你记仇了。”我皱了下眉头。 “小姐是在怨我打她那一巴掌吗？你看看她，分明就是找打。”巧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歉意，“我实在是看惯她那张狂的样子，而且对小姐出言不逊，所以我才会抽他一个耳光，现在想想，真应该再多给她两巴掌。” 我拍了下巧儿的头，连声道：“你放心，我可没有半点儿想要怪你的意思。你说得也不错，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应该手下留情。看她们主仆二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欺软怕硬，你如此一来倒好了，反倒让她们摸不清我们的脾性。不过下用一次，可不许这么意气用事了。” 巧儿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在巧儿看来，我也早就变了个人吧？事实上我也的确变了，开始学会替自己筹谋一切，也学会了用手腕。看着这样的自己，我都有种陌生的感觉。可眼下我已经丝毫没有了退路。 当郑惜燕被带到静园门口的时候，我也适时地出现在那里。而红豆则顶着那张被巧儿打肿的脸堵在门口，不许我们靠近一步，就连郑惜燕也被她硬生生挡在外面，不选靠近一步。 这样的事情当然轮不到我开口，巧儿急急忙忙对着其他的侍婢道：“你们……守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表小姐生了病吗？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承担？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中的什么人？她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到这里的。想想看，窦小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你们想把她从这里抬出去？” 不只是我想笑，就连守在边上的丫头们也都个个将脸转向了一边，显然在强忍着笑意。红豆满腔的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既然小姐生病了，那就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在下是奉了太后之命来这里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见小姐一面。所以请姑娘快去通报一声。要不然，在下就无法向太后复命了。请姑娘不要为难我。”郑惜燕慢悠悠开口了。但语气里却带着无法质疑的权威。 红豆面露难色，还想千方百计地阻止他进去。但依郑惜燕的个性，怎么可能再给她留下这样的机会呢？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小心地从自己的腰上解下来一个腰牌，快走几步来到了红豆的面前，大声道：“你看到了吗？这是太后亲手交给我的，为的就是怕小姐万一任性，不许我进去。太后说了。见此牌如见到太后，除非你们家小姐真的不想见我，那我就只能将这里的实情告诉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了。” “这……”红豆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犹豫了大半天，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好吧，只许你一个人进来，外面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因为我们家小姐心情不太好。万一有什么人招惹了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你请吧。” 郑惜燕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只是一笑，淡淡道：“我就留在这里，看太医若有什么吩咐。我也好安排旁人去做。” 望着那两个人缓步走进去，我只能选择在这里不停地徘徊。她有没有病。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窦静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过不一会儿，只见红豆慌慌张张从里面跑了出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这下可真是了不得了，王妃，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这个太医疯了，她真是疯了。” 直到亲眼看见蜷缩在床角的窦静，还有气定神闲的郑惜燕，再加上郑惜燕手里长得惊人的银针，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红豆会有那样的表情。不用问，郑惜燕打算用针灸的方式来给窦静治病。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窦静，怎么可能会让她下手。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声道：“窦小姐，我之前已经替你诊断过，你的病一般的药物已经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金石之法。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对用针不是很熟，而且穴位有时候也会认错，但这么细的针下去，绝对不会让你有半分的疼痛感，也不会大量出血的。只要在你的头上扎上几针，你的病就能好了大半。” 这些话让我忍俊不禁，这下还真是有热闹看了！窦静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阵仗？ 窦静脸色铁青地瞪着郑惜燕，连声嚷嚷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只要开几付药给我服下去就好，为什么还要用针来扎我？不行，绝对不行，你存心要为难我对不对？” “存心为难？怎么可能呢？有病了就要听太医的话，良药虽然苦口，但能治病啊？这针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吓人，但也是治病的好东西。难道小姐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吗？古人云，医者父母心，小姐应该体谅我们的一番苦心才是。”郑惜燕怎么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连声道：“这是我在认真地替小姐诊过病之后下的结论，还望小姐成全我的一片心意。” 我急急忙忙在边上打起了边鼓，连声道：“恩，太医说的正是。窦小姐既然生了病，无论如何都要让太医好好瞧瞧。何况太医还是奉命而来，不然的话，只怕太医也很难向太后复命吧？更何况太医的医术一向很厉害，想必一定会针到病除的。” 二百九十八．应对之策 望着落荒而逃的红豆，我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巧儿一脸愤愤不平道：“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你看她那样子，小姐为什么还要去给她请什么太医？明知道她没病，还要费那么大的力气，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麻烦吗？” “她既然喜欢自找麻烦，那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的配合他呢？倒是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我不是再三跟你说过这样的道理吗？现在可好，红豆那个小丫头，只怕会跟你记仇了。”我皱了下眉头。 “小姐是在怨我打她那一巴掌吗？你看看她，分明就是找打。”巧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歉意，“我实在是看惯她那张狂的样子，而且对小姐出言不逊，所以我才会抽他一个耳光，现在想想，真应该再多给她两巴掌。” 我拍了下巧儿的头，连声道：“你放心，我可没有半点儿想要怪你的意思。你说得也不错，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应该手下留情。看她们主仆二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欺软怕硬，你如此一来倒好了，反倒让她们摸不清我们的脾性。不过下用一次，可不许这么意气用事了。” 巧儿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在巧儿看来，我也早就变了个人吧？事实上我也的确变了，开始学会替自己筹谋一切，也学会了用手腕。看着这样的自己，我都有种陌生的感觉。可眼下我已经丝毫没有了退路。 当郑惜燕被带到静园门口的时候，我也适时地出现在那里。而红豆则顶着那张被巧儿打肿的脸堵在门口，不许我们靠近一步，就连郑惜燕也被她硬生生挡在外面，不选靠近一步。 这样的事情当然轮不到我开口，巧儿急急忙忙对着其他的侍婢道：“你们……守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表小姐生了病吗？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承担？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中的什么人？她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到这里的。想想看，窦小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你们想把她从这里抬出去？” 不只是我想笑，就连守在边上的丫头们也都个个将脸转向了一边，显然在强忍着笑意。红豆满腔的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既然小姐生病了，那就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在下是奉了太后之命来这里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见小姐一面。所以请姑娘快去通报一声。要不然，在下就无法向太后复命了。请姑娘不要为难我。”郑惜燕慢悠悠开口了。但语气里却带着无法质疑的权威。 红豆面露难色，还想千方百计地阻止他进去。但依郑惜燕的个性，怎么可能再给她留下这样的机会呢？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小心地从自己的腰上解下来一个腰牌，快走几步来到了红豆的面前，大声道：“你看到了吗？这是太后亲手交给我的，为的就是怕小姐万一任性，不许我进去。太后说了。见此牌如见到太后，除非你们家小姐真的不想见我，那我就只能将这里的实情告诉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了。” “这……”红豆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犹豫了大半天，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好吧，只许你一个人进来，外面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因为我们家小姐心情不太好。万一有什么人招惹了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你请吧。” 郑惜燕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只是一笑，淡淡道：“我就留在这里，看太医若有什么吩咐。我也好安排旁人去做。” 望着那两个人缓步走进去，我只能选择在这里不停地徘徊。她有没有病。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窦静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过不一会儿，只见红豆慌慌张张从里面跑了出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这下可真是了不得了，王妃，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这个太医疯了，她真是疯了。” 直到亲眼看见蜷缩在床角的窦静，还有气定神闲的郑惜燕，再加上郑惜燕手里长得惊人的银针，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红豆会有那样的表情。不用问，郑惜燕打算用针灸的方式来给窦静治病。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窦静，怎么可能会让她下手。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声道：“窦小姐，我之前已经替你诊断过，你的病一般的药物已经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金石之法。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对用针不是很熟，而且穴位有时候也会认错，但这么细的针下去，绝对不会让你有半分的疼痛感，也不会大量出血的。只要在你的头上扎上几针，你的病就能好了大半。” 这些话让我忍俊不禁，这下还真是有热闹看了！窦静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阵仗？ 窦静脸色铁青地瞪着郑惜燕，连声嚷嚷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只要开几付药给我服下去就好，为什么还要用针来扎我？不行，绝对不行，你存心要为难我对不对？” “存心为难？怎么可能呢？有病了就要听太医的话，良药虽然苦口，但能治病啊？这针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吓人，但也是治病的好东西。难道小姐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吗？古人云，医者父母心，小姐应该体谅我们的一番苦心才是。”郑惜燕怎么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连声道：“这是我在认真地替小姐诊过病之后下的结论，还望小姐成全我的一片心意。” 我急急忙忙在边上打起了边鼓，连声道：“恩，太医说的正是。窦小姐既然生了病，无论如何都要让太医好好瞧瞧。何况太医还是奉命而来，不然的话，只怕太医也很难向太后复命吧？更何况太医的医术一向很厉害，想必一定会针到病除的。” 二百九十九.未雨绸缪 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窦静是在装病，目的只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们就范，准确地说，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李宣出面。但她显然不可能得逞，既然李宣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怎么可能还给她任何反转的机会？她或许仗着自己的身份能为所欲为，可遇到我们这样的对手，绝对不会再给她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 “你胡说，什么狗屁医术，全是骗人的鬼话！”窦静显然已经方寸大乱，明晃晃的银针显然已经让她乱了心绪，她连声道：“我根本就没有病，你为什么非得诊断出来我有病？这能算是医术高超吗？你还敢自称是太医？我看是庸医才差不多吧？” 我强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只是看了一眼郑惜燕。这个坏人，终究还是由她做比较合适。果不其然，郑惜燕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收回了手里的针，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本来就没病？我说大小姐，你真的确定吗？之前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记得之前你的回答吗？你可是十分坚定及肯定地告诉我，自己有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难道突然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不管我是庸医还是名医，终究都算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对不对？其实有没有病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在后宫里大部分时候只伺候太后和皇后的，有病治病，没有病防患于未然。只要我的银针在小姐的头上扎那么几下，就不会让小姐再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小姐就不要过分推辞了，从了我可好？” “不要，千万不要。”显然郑惜燕再度拿起的银针还是让她心惊胆颤，她连连摇头，再三肯定地大声道：“我真的没病。千真万确，这件事情你不是之前也说过，我只是因为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太后她老人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真的确定吗？”我皱着眉头看着窦静，现在势必在她的面前充烂好人比较合适，我悠悠叹了口气，努力收回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没病？我可是要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王爷的。因为你是我们府里的贵客。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就会惹上麻烦的。” “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的。你能不能……先让她把手里的针收起来。我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窦静几乎是带着哭腔道。 临离开静园之前，郑惜燕还不忘取出一根略粗的金针，故意对着窦静道：“其实太后说了，若是能治好小姐的病，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好。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许我在小姐的身上试用金针。这可是只有太后她老人家才有资格用的疗法。小姐不能尝试一下，还真是可惜呢。” 她这话出口，吓得窦静才算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若不是我适时地出面阻止了郑惜燕，恐怕还会惹得她再度惊声尖叫。我几乎差点笑出声来，就凭她这样的胆量。居然也敢在这里撒泼那么久？ 回到我的房间，郑惜燕借着这个机会替我号了一下脉，同时还不忘小心地提醒我。这个窦静在太后的眼里的确是个颇为重要的角色，而且更难得的是，太后似乎很听她说的话。窦静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太后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再怎么精明能干，老了之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拿这位窦小姐来说吧，当初可是把太后那里搅得鸡犬不宁。但偏偏太后她老人家就是喜欢这样的性子直爽的人，说她自然，不做作。老了，难免耳根子就会软。看起来这几天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你可想好了对策吗？还会继续留她在这里吗？” “我倒是很想让她离开这里，但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眼下最让我着急的反倒防备着可能意外的出现，比如说我会不会意外怀上宝宝。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我并不想马上有孩子，尤其在我还没有完全能接受李宣的情况下。 郑惜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连声道：“你确信你没说错吗？你真的确信自己没有说错话？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马上要一个孩子？别人可是巴不得马上怀孕，最好是能生下嫡长子，以稳固自己的地位，偏偏你怎么就如此例外？” “我没有说不想，只是现在……时机还并不合适。你知道之前在我们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不愉快，现在若是决定要个孩子，对我来说绝对不合适。”我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郑惜燕，努力让她接受我的说法。 但换来的却只是郑惜燕的苦笑。直到最后，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她告诉我一个特别的方式，就是利用特别的日子，避免与王爷同床，这样就有可能会降低怀孕的可能性。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若是王爷知道你有这样的心事，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他难过？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反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能做的就是避免可能接下还会发生的悲剧。更何况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郑惜燕满脸惊讶地瞪着我：“我说大小姐，你不会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吧？王爷他对你……虽然不如他那般痴情，但也算重情重义，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想错了心事，就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可信吧？那样……可真的会伤了王爷的心。王爷对你如何，我们这些外人可是个个都看得很清楚，而且……” “我提的不过是个小小的要求，为什么换来你这么多的抱怨？”我苦笑着望着郑惜燕，心里更不是滋味。 二百九十九．未雨绸缪 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窦静是在装病，目的只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们就范，准确地说，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李宣出面。但她显然不可能得逞，既然李宣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怎么可能还给她任何反转的机会？她或许仗着自己的身份能为所欲为，可遇到我们这样的对手，绝对不会再给她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 “你胡说，什么狗屁医术，全是骗人的鬼话！”窦静显然已经方寸大乱，明晃晃的银针显然已经让她乱了心绪，她连声道：“我根本就没有病，你为什么非得诊断出来我有病？这能算是医术高超吗？你还敢自称是太医？我看是庸医才差不多吧？” 我强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只是看了一眼郑惜燕。这个坏人，终究还是由她做比较合适。果不其然，郑惜燕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收回了手里的针，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本来就没病？我说大小姐，你真的确定吗？之前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记得之前你的回答吗？你可是十分坚定及肯定地告诉我，自己有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难道突然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不管我是庸医还是名医，终究都算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对不对？其实有没有病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在后宫里大部分时候只伺候太后和皇后的，有病治病，没有病防患于未然。只要我的银针在小姐的头上扎那么几下，就不会让小姐再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小姐就不要过分推辞了，从了我可好？” “不要，千万不要。”显然郑惜燕再度拿起的银针还是让她心惊胆颤，她连连摇头，再三肯定地大声道：“我真的没病。千真万确，这件事情你不是之前也说过，我只是因为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太后她老人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真的确定吗？”我皱着眉头看着窦静，现在势必在她的面前充烂好人比较合适，我悠悠叹了口气，努力收回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没病？我可是要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王爷的。因为你是我们府里的贵客。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就会惹上麻烦的。” “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的。你能不能……先让她把手里的针收起来。我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窦静几乎是带着哭腔道。 临离开静园之前，郑惜燕还不忘取出一根略粗的金针，故意对着窦静道：“其实太后说了，若是能治好小姐的病，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好。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许我在小姐的身上试用金针。这可是只有太后她老人家才有资格用的疗法。小姐不能尝试一下，还真是可惜呢。” 她这话出口，吓得窦静才算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若不是我适时地出面阻止了郑惜燕，恐怕还会惹得她再度惊声尖叫。我几乎差点笑出声来，就凭她这样的胆量。居然也敢在这里撒泼那么久？ 回到我的房间，郑惜燕借着这个机会替我号了一下脉，同时还不忘小心地提醒我。这个窦静在太后的眼里的确是个颇为重要的角色，而且更难得的是，太后似乎很听她说的话。窦静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太后就算是年轻的时候再怎么精明能干，老了之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太太，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就拿这位窦小姐来说吧，当初可是把太后那里搅得鸡犬不宁。但偏偏太后她老人家就是喜欢这样的性子直爽的人，说她自然，不做作。老了，难免耳根子就会软。看起来这几天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你可想好了对策吗？还会继续留她在这里吗？” “我倒是很想让她离开这里，但她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眼下最让我着急的反倒防备着可能意外的出现，比如说我会不会意外怀上宝宝。就目前的情形来说，我并不想马上有孩子，尤其在我还没有完全能接受李宣的情况下。 郑惜燕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摸了一把，连声道：“你确信你没说错吗？你真的确信自己没有说错话？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想马上要一个孩子？别人可是巴不得马上怀孕，最好是能生下嫡长子，以稳固自己的地位，偏偏你怎么就如此例外？” “我没有说不想，只是现在……时机还并不合适。你知道之前在我们的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不愉快，现在若是决定要个孩子，对我来说绝对不合适。”我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郑惜燕，努力让她接受我的说法。 但换来的却只是郑惜燕的苦笑。直到最后，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她告诉我一个特别的方式，就是利用特别的日子，避免与王爷同床，这样就有可能会降低怀孕的可能性。她几乎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你难道就没有想想，若是王爷知道你有这样的心事，心里该有多难过啊？” “他难过？那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反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能做的就是避免可能接下还会发生的悲剧。更何况对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一些。 郑惜燕满脸惊讶地瞪着我：“我说大小姐，你不会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吧？王爷他对你……虽然不如他那般痴情，但也算重情重义，你可不能因为自己想错了心事，就觉得所有的人都不可信吧？那样……可真的会伤了王爷的心。王爷对你如何，我们这些外人可是个个都看得很清楚，而且……” “我提的不过是个小小的要求，为什么换来你这么多的抱怨？”我苦笑着望着郑惜燕，心里更不是滋味。 三百.欢乐斗智（1） 我很清楚郑惜燕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这一次她却不愿意看着我胡来。面对我坚持己见的说法，她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可我更不愿意看见你伤害自己。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希望你能先处理好眼前的麻烦，然后再考虑别的事情好吗？最起码我不希望你陷入眼前的困局而不能自拔。况且这个窦静，仗着自己的出身为所欲为，恐怕已有不少人看她不顺眼了。” 眼下我并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我也是个固执的人，近乎偏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许郑惜燕能帮我一个忙，毕竟对付窦静那样的人，阴谋诡计可比正大光明地对付他要有用得多。根本不等我开口，她将自己的药箱摆在了我面前，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匣子，递到我的手里，“这里面是我的一位……故人，从南方特意派人给我送回来的一种蘑菇，它和普通的蘑菇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必须做熟透了才能吃下去。若是生吃就有可能会出现中毒的状况，窦静是个贪吃的人，若是在她的饭里放入这样东西，那就能……”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她下毒吧？这……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她，可她终究是王府的客人……”我连连摇手，否定了她的说法。这可真是个馊主意，就算我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她。 郑惜燕连连摇头：“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这既然是可以吃的，就不可能要人性命，只是会让人神思恍惚，就像是做梦一样，会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在旁人看起来就会有莫名其妙的举动。只要过了一天，症状就会完全消失，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你放心，她既然是太后的贵客，我怎么敢把她怎么样？除非是我真的不要命了。” “你说的不错。好吧，可是……你真的确定吗？会不会出什么差错？”我心里还是有些犹豫，郑惜燕的为人我是十二分的相信的，可事情未必却能如她所料得那般能让我们如愿以偿吧？ 郑惜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声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自从这位窦小姐被送到这里来后不久，这样东西就已经到了我那里。为了确认他的说法。我亲口尝过生的。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眼前不时有小黑点儿飞过。晕晕乎乎的像是做梦，又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只是身子不那么难受。我没有读过太多的书，所以无法用语言来向你描述出来。第二天醒过来后，又会完全恢复正常。所以。你只要给她那么一点点，就会让她出现状况，到时候不就能理直气壮地将她送走了吗？” 或许是看出我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那么做。可你看眼前的架势，就算你真的肯放手。她会放过你吗？会放过宣王爷吗？若到时候她使出什么阴谋诡计，你真的确定自己能招架得住？与其被动地等着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她……虽然不像李慧儿那么难对付。可就怕她是个狗皮膏药，贴着你不肯撒手啊？到时候若是她再搬出太后，你就完全被动了。说不定……太后若是耳根子太软，难保不会插手你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吧？” 她的话终于可是恰当地引了我的兴趣，只见里面躺着的是几只肥大的蘑菇。看起来和普通的蘑菇没什么区别。或许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个人告诉我说，这种蘑菇。大多生长在马尾松、山毛榉树和栎树上，当地的人叫它‘见手青’，大概是指用手摸了它之后，它原本的土褐色就会变成青色，就像是人被揍过之后的那种青紫色。若是少量的中毒，大概情形就和我一样，可能会看到眼睛周围有小人跳舞、七彩小蘑菇到处乱分，也可能会产生幻觉。最重要的是把握好量，绝对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这一点儿，我可以完全保证。” “看起来如此美味蘑菇，居然会有毒？而且听起来毒性还挺强的？你真的确定没有搞错？”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忍不住流起了口水。还正如我郑惜燕所说，我的手接触过的那片小蘑菇很快变成了青色。 这下轮到郑惜燕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了，她笑了起来：“你……果然你的世界我暂时无法理解。这样东西……还真是美味，也是当地的一样特色。但是做的时候会特别的讲究，首先一定要清洗干净，听当地的人说，最好是用水冲着洗，要不然它吸了水之后就没有嚼头。切的刀法很重要，厚薄要均匀，这样受热才会比较均匀。炒的时候一定要用大火翻炒，确定熟了之后就可以成了。还有……做的时候千万别因为太过嘴馋先偷吃，那样也有可能会看到满天的星星。可是……你真的确定想尝一尝？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 美味当前，我哪里还能经得诱惑。好不容易送走了郑惜燕，我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巧儿马上找来白春华。她眼下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毕竟这样东西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要想尝美味，也就只能费上一番力气了。将那样东西慎重地交给她之后，嘱咐她盯着小厨房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烹制得当，我要好好地品一品这样的美味。 “你……真的确定自己要吃？而不是如郑太医所说，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白春华同样吃惊地望着我。 呃？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蘑菇不是诱人的美味吗？迫不及待地尝一尝，不应该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吗？我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看来他们和我的世界终究还是不太一样的。 “好吧，真是白白辜负了这点儿蘑菇，我会看着他们做好，然后再端到你的面前。我的王妃，你就留在这里认真地等着我吧，我去去就回。”白春华有些无奈地瞪着我。 三百．欢乐斗智（1） 我很清楚郑惜燕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这一次她却不愿意看着我胡来。面对我坚持己见的说法，她只是苦笑着摇摇头：“你知道我不会阻止你做什么，可我更不愿意看见你伤害自己。古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希望你能先处理好眼前的麻烦，然后再考虑别的事情好吗？最起码我不希望你陷入眼前的困局而不能自拔。况且这个窦静，仗着自己的出身为所欲为，恐怕已有不少人看她不顺眼了。” 眼下我并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因为我也是个固执的人，近乎偏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旁人做不到的事情，或许郑惜燕能帮我一个忙，毕竟对付窦静那样的人，阴谋诡计可比正大光明地对付他要有用得多。根本不等我开口，她将自己的药箱摆在了我面前，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个匣子，递到我的手里，“这里面是我的一位……故人，从南方特意派人给我送回来的一种蘑菇，它和普通的蘑菇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必须做熟透了才能吃下去。若是生吃就有可能会出现中毒的状况，窦静是个贪吃的人，若是在她的饭里放入这样东西，那就能……”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她下毒吧？这……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她，可她终究是王府的客人……”我连连摇手，否定了她的说法。这可真是个馊主意，就算我再怎么讨厌她，也不希望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她。 郑惜燕连连摇头：“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这既然是可以吃的，就不可能要人性命，只是会让人神思恍惚，就像是做梦一样，会听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在旁人看起来就会有莫名其妙的举动。只要过了一天，症状就会完全消失，不会对身体产生任何危害。你放心，她既然是太后的贵客，我怎么敢把她怎么样？除非是我真的不要命了。” “你说的不错。好吧，可是……你真的确定吗？会不会出什么差错？”我心里还是有些犹豫，郑惜燕的为人我是十二分的相信的，可事情未必却能如她所料得那般能让我们如愿以偿吧？ 郑惜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声道：“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自从这位窦小姐被送到这里来后不久，这样东西就已经到了我那里。为了确认他的说法。我亲口尝过生的。那种感觉很是奇妙，就像是踩在云彩上一样，眼前不时有小黑点儿飞过。晕晕乎乎的像是做梦，又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只是身子不那么难受。我没有读过太多的书，所以无法用语言来向你描述出来。第二天醒过来后，又会完全恢复正常。所以。你只要给她那么一点点，就会让她出现状况，到时候不就能理直气壮地将她送走了吗？” 或许是看出我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我知道你一定不忍心那么做。可你看眼前的架势，就算你真的肯放手。她会放过你吗？会放过宣王爷吗？若到时候她使出什么阴谋诡计，你真的确定自己能招架得住？与其被动地等着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她……虽然不像李慧儿那么难对付。可就怕她是个狗皮膏药，贴着你不肯撒手啊？到时候若是她再搬出太后，你就完全被动了。说不定……太后若是耳根子太软，难保不会插手你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吧？” 她的话终于可是恰当地引了我的兴趣，只见里面躺着的是几只肥大的蘑菇。看起来和普通的蘑菇没什么区别。或许她轻轻叹了口气：“那个人告诉我说，这种蘑菇。大多生长在马尾松、山毛榉树和栎树上，当地的人叫它‘见手青’，大概是指用手摸了它之后，它原本的土褐色就会变成青色，就像是人被揍过之后的那种青紫色。若是少量的中毒，大概情形就和我一样，可能会看到眼睛周围有小人跳舞、七彩小蘑菇到处乱分，也可能会产生幻觉。最重要的是把握好量，绝对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这一点儿，我可以完全保证。” “看起来如此美味蘑菇，居然会有毒？而且听起来毒性还挺强的？你真的确定没有搞错？”我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忍不住流起了口水。还正如我郑惜燕所说，我的手接触过的那片小蘑菇很快变成了青色。 这下轮到郑惜燕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了，她笑了起来：“你……果然你的世界我暂时无法理解。这样东西……还真是美味，也是当地的一样特色。但是做的时候会特别的讲究，首先一定要清洗干净，听当地的人说，最好是用水冲着洗，要不然它吸了水之后就没有嚼头。切的刀法很重要，厚薄要均匀，这样受热才会比较均匀。炒的时候一定要用大火翻炒，确定熟了之后就可以成了。还有……做的时候千万别因为太过嘴馋先偷吃，那样也有可能会看到满天的星星。可是……你真的确定想尝一尝？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啊？” 美味当前，我哪里还能经得诱惑。好不容易送走了郑惜燕，我就迫不及待地吩咐巧儿马上找来白春华。她眼下是唯一能帮我的人，毕竟这样东西处理不好就有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要想尝美味，也就只能费上一番力气了。将那样东西慎重地交给她之后，嘱咐她盯着小厨房的人无论如何都要烹制得当，我要好好地品一品这样的美味。 “你……真的确定自己要吃？而不是如郑太医所说，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这可是难得的机会。”白春华同样吃惊地望着我。 呃？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在他们的眼里，这些蘑菇不是诱人的美味吗？迫不及待地尝一尝，不应该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吗？我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看来他们和我的世界终究还是不太一样的。 “好吧，真是白白辜负了这点儿蘑菇，我会看着他们做好，然后再端到你的面前。我的王妃，你就留在这里认真地等着我吧，我去去就回。”白春华有些无奈地瞪着我。 三百零一.欢乐斗智（2） 难得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送到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千里迢迢从南方送来的！我感觉自己的口水在不停地往外滴。身在古代就是有那么多的不便，就算真的遇到了极致的美味，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白春华将做好的蘑菇给我送过来，毕竟依王妃的身份，是不可能轻易出入厨房的。呆呆地留在这里捱着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心里也在不停地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多问郑惜燕要些蘑菇过来呢？想必那一定是极美味的东西。就好比河豚，虽然有毒，但它的鲜美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转念一想，只是炒制一下蘑菇，恐怕太浪费了，若是炖点儿什么汤之类的，会不会更美味？ 心急火燎地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算等来了白春华的身影。可没想到她却空着两手过来了。难不成她思虑周全，担心饭菜变冷，所以特意体贴地用食盒盛了送来？我朝她的身后望去，但却没有看见有侍婢进来，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食盒。我的蘑菇哪儿去了？不等我开口问，白春华哀叹道：“你不会真的那么想要尝一尝那蘑菇吧？” “废话！不想尝我费那么大劲儿干吗？”我白了她一眼，连声问道：“我的蘑菇你藏什么地方去了？快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大厨们想出了什么更好的烹制方法？其实我觉得也是，要是炖只鸡的话，再要不是加点别的什么菇类，来一锅菌子汤，会不会更美味？” 白春华一头黑线地瞪着我，愣了好半天才连声道：“那个……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你想要吃的东西，也被别人看上了，刚刚出锅的蘑菇，硬生生被人抢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到口的美味就这么飞了？我几乎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美食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虎口夺食……难不成是宣王爷？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也那么贪吃？而且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你会不会……” 除了李宣，还有什么人能从白春华的手里抢过吃的东西？但看白春华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像，我皱了下眉头，犹豫地试探道：“不会是……不会是窦静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吧？” “哼，除了她，还有谁敢抢你的饭吃？”白春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依白春华的身手，若是想替我护食，怎么可能会让红豆得逞吗？她若无心。只怕红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白春华不会是顺水推舟，成全了她的心意吧？不等我开口，白春华连声道：“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吗？她口口声声说她家小姐饿了。想要吃的。当我告诉她，那蘑菇是你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而且让我亲自盯着厨子们去做的。你应该知道，窦静在王府一向是横行惯了，怎么肯就此罢休。所以她没放过那盘蘑菇。趁着我不注意就抢走了。” “趁着你不注意？”我感觉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几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她会不注意？怎么可能？她纯粹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把那盘蘑菇被送到窦静的面前。原本我应该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专享的。转念一想，他们不会真的冒那么大风险吧？我之前可告诉过她，那东西吃多了还是会要人性命的。就连郑惜燕那那么小心，我更不能大意。我连声道：“你不会……真的要用那盘蘑菇……” “你放心。我只是提前在那盘熟了的蘑菇里加了一点点生的，就算她再怎么贪吃，都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好了。这可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是她自己的丫头硬生生从这里夺走的。之前我已经在厨房里演了一场好戏，所以只怕此时静园的主仆们正高兴得没边儿呢。”白春华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再想尝到那东西，恐怕比登天还难。我还真是……算了……”此时的我已经气得无话可说，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呢？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要不……过两天醉仙楼我请客好不好？”白春华忙跟在我的身边赔着笑。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 我悠悠叹了口气，“算了吧？若是再尝不上一口那美味的大蘑菇，只怕我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的。你……要不你还是入宫一趟吧？看看郑太医那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她说那是她的朋友送来的，说不定……” 白春华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悠悠看了我半天，总算勉强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无论如何都会满足你的*的。只是接下来，我们还是想一想，该如何才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在我们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果然还是很快迎来了窦静举止失常的消息，她满屋子乱转，就像是撞了邪一般。听说那个看起来一向大胆的丫头红豆吓得躲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窦静。当我巧儿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她正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树枝在不停地朝空中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红豆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们，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故意看了她一眼，低声对着巧儿道：“听说这王府的宅子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对吧？前面似乎住过几位王爷，想必鬼啊怪的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 “你说什么？啊？”红豆惊得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惊恐。 巧儿故意大声道：“啊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老宅子，难道你不知道吗？撞个邪啊什么的还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家小姐抱起来，万一再招来什么就不好了！” 三百零一．欢乐斗智（2） 难得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送到我的面前，而且还是千里迢迢从南方送来的！我感觉自己的口水在不停地往外滴。身在古代就是有那么多的不便，就算真的遇到了极致的美味，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白春华将做好的蘑菇给我送过来，毕竟依王妃的身份，是不可能轻易出入厨房的。呆呆地留在这里捱着时间一秒秒过去，我心里也在不停地后悔，为什么之前不多问郑惜燕要些蘑菇过来呢？想必那一定是极美味的东西。就好比河豚，虽然有毒，但它的鲜美却让无数人趋之若鹜。转念一想，只是炒制一下蘑菇，恐怕太浪费了，若是炖点儿什么汤之类的，会不会更美味？ 心急火燎地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算等来了白春华的身影。可没想到她却空着两手过来了。难不成她思虑周全，担心饭菜变冷，所以特意体贴地用食盒盛了送来？我朝她的身后望去，但却没有看见有侍婢进来，更没有什么所谓的食盒。我的蘑菇哪儿去了？不等我开口问，白春华哀叹道：“你不会真的那么想要尝一尝那蘑菇吧？” “废话！不想尝我费那么大劲儿干吗？”我白了她一眼，连声问道：“我的蘑菇你藏什么地方去了？快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大厨们想出了什么更好的烹制方法？其实我觉得也是，要是炖只鸡的话，再要不是加点别的什么菇类，来一锅菌子汤，会不会更美味？” 白春华一头黑线地瞪着我，愣了好半天才连声道：“那个……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你想要吃的东西，也被别人看上了，刚刚出锅的蘑菇，硬生生被人抢走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到口的美味就这么飞了？我几乎气得差点儿晕过去，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美食就这么不翼而飞了？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虎口夺食……难不成是宣王爷？不会吧？他怎么可能也那么贪吃？而且现在还不到晚饭时间，你会不会……” 除了李宣，还有什么人能从白春华的手里抢过吃的东西？但看白春华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像，我皱了下眉头，犹豫地试探道：“不会是……不会是窦静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吧？” “哼，除了她，还有谁敢抢你的饭吃？”白春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依白春华的身手，若是想替我护食，怎么可能会让红豆得逞吗？她若无心。只怕红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白春华不会是顺水推舟，成全了她的心意吧？不等我开口，白春华连声道：“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吗？她口口声声说她家小姐饿了。想要吃的。当我告诉她，那蘑菇是你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而且让我亲自盯着厨子们去做的。你应该知道，窦静在王府一向是横行惯了，怎么肯就此罢休。所以她没放过那盘蘑菇。趁着我不注意就抢走了。” “趁着你不注意？”我感觉自己气得七窍生烟，几乎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她会不注意？怎么可能？她纯粹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把那盘蘑菇被送到窦静的面前。原本我应该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专享的。转念一想，他们不会真的冒那么大风险吧？我之前可告诉过她，那东西吃多了还是会要人性命的。就连郑惜燕那那么小心，我更不能大意。我连声道：“你不会……真的要用那盘蘑菇……” “你放心。我只是提前在那盘熟了的蘑菇里加了一点点生的，就算她再怎么贪吃，都不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好了。这可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是她自己的丫头硬生生从这里夺走的。之前我已经在厨房里演了一场好戏，所以只怕此时静园的主仆们正高兴得没边儿呢。”白春华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那可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就送了人。再想尝到那东西，恐怕比登天还难。我还真是……算了……”此时的我已经气得无话可说，要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呢？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要不……过两天醉仙楼我请客好不好？”白春华忙跟在我的身边赔着笑。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 我悠悠叹了口气，“算了吧？若是再尝不上一口那美味的大蘑菇，只怕我这辈子都会有遗憾的。你……要不你还是入宫一趟吧？看看郑太医那里还有没有剩下的。她说那是她的朋友送来的，说不定……” 白春华吃惊得瞪大了眼睛，悠悠看了我半天，总算勉强点了点头道：“好吧，我无论如何都会满足你的*的。只是接下来，我们还是想一想，该如何才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 在我们忐忑不安的等待之中，果然还是很快迎来了窦静举止失常的消息，她满屋子乱转，就像是撞了邪一般。听说那个看起来一向大胆的丫头红豆吓得躲在一旁，根本不敢靠近窦静。当我巧儿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她正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拽来的树枝在不停地朝空中打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快救救我们家小姐，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红豆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们，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故意看了她一眼，低声对着巧儿道：“听说这王府的宅子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对吧？前面似乎住过几位王爷，想必鬼啊怪的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 “你说什么？啊？”红豆惊得鼻涕都快要流出来了，眼睛里更是多了几分惊恐。 巧儿故意大声道：“啊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是老宅子，难道你不知道吗？撞个邪啊什么的还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家小姐抱起来，万一再招来什么就不好了！” 三百零二.欢乐斗智（3） 整个静园里当然会闹个鸡犬不宁，行为近乎有些疯癫的窦静一时间根本无法清醒过来，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口中继续念念有词。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我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同时还有些担心，她这样的状况到底会持续多久，更担心李宣会不会突然出现，事情能否顺利收场。能收拾这残局的当然只有郑惜燕，她的到来让我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郑惜燕远比我想象中要谨慎得多，她显然准备得十分充分。在一番认认真真地检查和询问之后，她很确定地告诉红豆，窦静是因为受到了什么惊吓，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下她们要做的，只是安静地守着她，不让她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就行，等她累到筋疲力尽之后会停下来。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可这样的安慰对胆小如鼠的红豆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折磨，她痛哭流涕地拦在了准备离开的我们，哀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否则只留这几个人在这里，她还是会害怕的。这下还真是轮到我哭笑不得了，从前的她是何等的张狂，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没有了胆量？假装认真地考虑半天才之后，我终于答应她，让白春华和巧儿守在这里，若是再出现什么状况，我会随时出现。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惊慌的，毕竟窦静留在这里，她是李宣的客人。不管明天她是否能恢复正常，但如此大的动静，势必已经惊动了李宣。可他很平静，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这回子事儿一般，只是简单地问了郑惜燕几句，随后吩咐她留在这里过夜，避免可能再发生什么意外。 李宣的沉默还是让我紧张起来。他一言不发，直到回到我们的房中，他才长长吐了口气，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爷不担心她可能会出什么状况吗？其实这件事情……”我想把白天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始作俑者虽然是郑惜燕，可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意外发生了。那就意味着，我有责任承担起所有的后果。 “你是想跟我说那盘‘见手青’吗？”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上震惊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很想尝一尝那样的美味。只是你忘了，静儿她也是个同样贪吃的人。她一向只顾着自己，不会理会其他人是什么想法。也正是因为她的贪吃，惹了不只一次的麻烦。这一次。是该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她若是真的足够聪明，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对我们来说不是最合适的吗？”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后瞬间停止了转动，根本无法再去思考，那些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包括那个传说中的蘑菇？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出口？白春华……终究还是告诉了他一切？ “王爷不会认为我的心太狠吗？其实我若是及时阻止，完全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情形。”我感觉自己的脸像是发烧一般的烫起来，情绪一时间也无法平定下来。 李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哈哈……像你这么贪吃的人，会舍得放弃到口的美食吗？更何况还是静儿那样的性格，你没有阻止还好，若是真的赶过去。只会让她更快地把所有的东西吃进去。她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要怪的，她也怪不到别人的身上。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这样的状况还是少发生为妙。要不然，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对我们这个家终究还是不太好的。” “我会处理好的，王爷请放心。”我心里闪过一抹大大的悲哀，郑惜燕替我设想了所有的情形。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李宣会知道所有的内情，而且还知道“见手青”的存在吧？转念一想。我的脸上顿时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王爷也认识那样东西，是不是也曾经亲眼见过？那王爷能替我再找来一些蘑菇吗？它还是难得的美味对不对？我很想亲口再尝一尝。要不然，还真是遗憾哪。” “哈哈……”李宣放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见到这样的美味就会念念不忘。好吧，我答应你，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让人找来一些给你。但是你可不许出现在那样的状况明白吗？你呀，还真是除了吃之外，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不过，答应我，你不许在郑太医的面前再提那种蘑菇，更不要缠着她要，明白了吗？”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张口问道，为什么他的语气感觉有些怪怪的，难道他和郑惜燕很熟吗？“是不是郑惜燕说那个……给她送来蘑菇的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好奇心太大，可是会要命的。”李宣无奈地搂住了我的腰，而且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这可是她心里的一块疤，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她能给你送来那些蘑菇，想必是真心对你好。你可不许再问，因为那会戳到她心里的痛处。要知道，身为皇家太医，也会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看起来所有的人都有故事。听李宣的语气，我只能把所有的好奇都收起来，等着所有的事情有了结论之后再做决定。 一切正如郑惜燕所说，折腾了大半宿的窦静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样，依然神采奕奕。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那些让她觉得像是做梦的场景。 “这里……不会真的会闹鬼吧？为什么之前我就没听说过呢？”窦静黑黑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安，显然对之前发生在自己的状况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不等我开口，红豆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连声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之前的情形可真是差点儿就把我吓死了。要不是撞了邪，谁能解释得了一向优雅的小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三百零二．欢乐斗智（3） 整个静园里当然会闹个鸡犬不宁，行为近乎有些疯癫的窦静一时间根本无法清醒过来，不停地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口中继续念念有词。看她疯疯癫癫的模样，我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同时还有些担心，她这样的状况到底会持续多久，更担心李宣会不会突然出现，事情能否顺利收场。能收拾这残局的当然只有郑惜燕，她的到来让我总算吃了一颗定心丸。 郑惜燕远比我想象中要谨慎得多，她显然准备得十分充分。在一番认认真真地检查和询问之后，她很确定地告诉红豆，窦静是因为受到了什么惊吓，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下她们要做的，只是安静地守着她，不让她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就行，等她累到筋疲力尽之后会停下来。睡一觉醒来之后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可这样的安慰对胆小如鼠的红豆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折磨，她痛哭流涕地拦在了准备离开的我们，哀求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否则只留这几个人在这里，她还是会害怕的。这下还真是轮到我哭笑不得了，从前的她是何等的张狂，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没有了胆量？假装认真地考虑半天才之后，我终于答应她，让白春华和巧儿守在这里，若是再出现什么状况，我会随时出现。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惊慌的，毕竟窦静留在这里，她是李宣的客人。不管明天她是否能恢复正常，但如此大的动静，势必已经惊动了李宣。可他很平静，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这回子事儿一般，只是简单地问了郑惜燕几句，随后吩咐她留在这里过夜，避免可能再发生什么意外。 李宣的沉默还是让我紧张起来。他一言不发，直到回到我们的房中，他才长长吐了口气，我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爷不担心她可能会出什么状况吗？其实这件事情……”我想把白天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始作俑者虽然是郑惜燕，可我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意外发生了。那就意味着，我有责任承担起所有的后果。 “你是想跟我说那盘‘见手青’吗？”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脸上震惊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很想尝一尝那样的美味。只是你忘了，静儿她也是个同样贪吃的人。她一向只顾着自己，不会理会其他人是什么想法。也正是因为她的贪吃，惹了不只一次的麻烦。这一次。是该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她若是真的足够聪明，能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对我们来说不是最合适的吗？”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在他说出这些话之后瞬间停止了转动，根本无法再去思考，那些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也包括那个传说中的蘑菇？为什么之前没有说出口？白春华……终究还是告诉了他一切？ “王爷不会认为我的心太狠吗？其实我若是及时阻止，完全不会发生今天晚上的情形。”我感觉自己的脸像是发烧一般的烫起来，情绪一时间也无法平定下来。 李宣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哈哈……像你这么贪吃的人，会舍得放弃到口的美食吗？更何况还是静儿那样的性格，你没有阻止还好，若是真的赶过去。只会让她更快地把所有的东西吃进去。她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这样的意外发生，要怪的，她也怪不到别人的身上。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这样的状况还是少发生为妙。要不然，若是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对我们这个家终究还是不太好的。” “我会处理好的，王爷请放心。”我心里闪过一抹大大的悲哀，郑惜燕替我设想了所有的情形。大概怎么都想不到李宣会知道所有的内情，而且还知道“见手青”的存在吧？转念一想。我的脸上顿时扬起了大大的笑容：“王爷也认识那样东西，是不是也曾经亲眼见过？那王爷能替我再找来一些蘑菇吗？它还是难得的美味对不对？我很想亲口再尝一尝。要不然，还真是遗憾哪。” “哈哈……”李宣放声笑了起来，“就知道你见到这样的美味就会念念不忘。好吧，我答应你，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让人找来一些给你。但是你可不许出现在那样的状况明白吗？你呀，还真是除了吃之外，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不过，答应我，你不许在郑太医的面前再提那种蘑菇，更不要缠着她要，明白了吗？”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张口问道，为什么他的语气感觉有些怪怪的，难道他和郑惜燕很熟吗？“是不是郑惜燕说那个……给她送来蘑菇的人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好奇心太大，可是会要命的。”李宣无奈地搂住了我的腰，而且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这可是她心里的一块疤，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她能给你送来那些蘑菇，想必是真心对你好。你可不许再问，因为那会戳到她心里的痛处。要知道，身为皇家太医，也会有太多的迫不得已。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看起来所有的人都有故事。听李宣的语气，我只能把所有的好奇都收起来，等着所有的事情有了结论之后再做决定。 一切正如郑惜燕所说，折腾了大半宿的窦静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之后，就好像做了一场大梦一样，依然神采奕奕。只是一个劲儿地念叨着那些让她觉得像是做梦的场景。 “这里……不会真的会闹鬼吧？为什么之前我就没听说过呢？”窦静黑黑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安，显然对之前发生在自己的状况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不等我开口，红豆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连声道：“哎呀，我的大小姐，你之前的情形可真是差点儿就把我吓死了。要不是撞了邪，谁能解释得了一向优雅的小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们还是快点儿离开这里吧？” 三百零三.欢乐斗智（4） 窦静却比我想象中安静，她有些不耐烦地斜了红豆一眼，“你怕什么？你怕什么？你不是一向说自己胆子很大的吗？怎么这点小小的状况就让你吓破了胆？我对你还真是失望到家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娘说过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没做亏心事，当然不怕半夜有人敲门。要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赶我们走，那他的阴谋绝对不会成功的。表嫂，我说的不错吧？” 她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反倒让我无言以对，只能用虚伪的笑容回应她。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见她活蹦乱跳的，自己心跟就不舒服，这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蘑菇事件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只是吓唬住了红豆这个小丫头而已。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癫狂，所以并不会觉得害怕。而局外人因为看得清楚，所以心里才会有所顾忌。 总该用什么方式解决掉目前的困境。我皱了下眉头，但绝对不能再用同样的招术。用得多了，必然会让她们觉察出来异样的，到时候我想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打定了主意之后，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窦小姐说的不错，圣人曰，‘怪力乱神’，像我们这样的小女子，还是少谈论这些鬼啊神的为妙。既然窦小姐认为没有妨碍，那倒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可好？我们一切照旧。若是窦小姐觉得在这里住着不太方便，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窦静瞪了我一眼，底气十足：“哼，我才不怕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住在这里挺好的。你们要是怕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恐怕……是有些人想要故意赶我走。所以才会故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哼，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怕的。倒是你们，不知道整日里在打什么歪主意。千万别自作聪明，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话说得如此淡定，可胆子却未必那么大。看着我悠悠然回到房间，巧儿跟在我的后面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等着她自己提出离开吧？看她那样子，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让我难受。” “难受？为什么要难受？这偌大的王府里难道还容不下一个窦静吗？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才能达到目的。既然如此。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倒是你，若总是这么沉不住气，那可真是让我对你越来越失望了。”我拍了下巧儿的肩膀。 但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若不加把力，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离开这里呢？既然她那里不好下手，那倒不如从红豆的身上下手。她的胆子不大，又喜欢大惊小怪，所以从她的身上下手再合适不过了。打定了主意后。我特意去翻了一下王府里藏着的医书，找出了几味有助于消化的药材，同时开始实施我的下一步计划。 只要有缺点，就绝对会给我以可乘之机，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白春华上次抓到的那次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很巧妙地利用了窦静，却又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看起来白春华似乎也跟我有同样的心思，想要将这个多事的窦静打发走吧？我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假他人之手，送走这位多事的小姐。 无论如何都要将李宣毫无保留地拉到我这边，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若是没有他的信任，我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做到。施展了所有能想到的招数后。我还是成功地让他留下来陪我练字，缠着他教我如何把字写得更好。他的书法一向是有口皆碑的。我适当的恭维显然也让他很是高兴，站在我的凳子后面，手把手地不停地指点。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尚未到中午，巧儿给我送来了一杯茶，同时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对着李宣笑道：“王爷，好像静园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王爷是不是先躲起来。若是让那里的人看见王爷在这里，终究不太好。” 李宣几乎在我眨眼之间就放下了毛笔，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火速进了卧房。他这么忌讳窦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仔细整了一下衣服，等着红豆的出现。 红豆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就接受了教训，依然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根本没等我起身，她就出言不逊道：“你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要把我们家小姐活活饿死吗？为什么到现在也没给我们家小姐送过去饭后甜点？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的喜好？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们，可也用不着用做得这么明显吧？用这样的方式来赶我们家，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耻吗？ “等一下，红豆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怎么好好的突然发这么大火？不是太医再三嘱咐说，你们家小姐要多吃饭，少吃旁的东西，那样才能养好身子吗？而且你们家小姐也说，一定要遵从太医的嘱咐。难不成你们突然改了主意？”我笑眯眯地望着红豆。遇到精明的对手有时候并不可怕，怕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就好比现在，恐怕窦静若知道自己的丫头如成狂，而且她的丑态还被李宣逮个正着，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巧儿在边上连声道：“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哼，我们家可是这里的贵客，我想要什么，你们就得给什么，礼数不周就是你们的过错，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是你们无礼在先，所以我不必太在意你们的想法。不过呢，我不会跟你们太过计较，只要准备几样像模像样的点心给我们送去，这次的事情我们就不计较了。别让我们家小姐等太久，要不然，我还是会跟你们没完的。就算是宣王爷在家，也敢对我们家小姐无礼，所以我这么说，就算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红豆自信满满道。 三百零三．欢乐斗智（4） 窦静却比我想象中安静，她有些不耐烦地斜了红豆一眼，“你怕什么？你怕什么？你不是一向说自己胆子很大的吗？怎么这点小小的状况就让你吓破了胆？我对你还真是失望到家了。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娘说过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没做亏心事，当然不怕半夜有人敲门。要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赶我们走，那他的阴谋绝对不会成功的。表嫂，我说的不错吧？” 她的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反倒让我无言以对，只能用虚伪的笑容回应她。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见她活蹦乱跳的，自己心跟就不舒服，这是恨一个人的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蘑菇事件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只是吓唬住了红豆这个小丫头而已。究其原因，是因为她并没有亲眼看见自己的癫狂，所以并不会觉得害怕。而局外人因为看得清楚，所以心里才会有所顾忌。 总该用什么方式解决掉目前的困境。我皱了下眉头，但绝对不能再用同样的招术。用得多了，必然会让她们觉察出来异样的，到时候我想收场就没那么容易了。打定了主意之后，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窦小姐说的不错，圣人曰，‘怪力乱神’，像我们这样的小女子，还是少谈论这些鬼啊神的为妙。既然窦小姐认为没有妨碍，那倒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可好？我们一切照旧。若是窦小姐觉得在这里住着不太方便，那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窦静瞪了我一眼，底气十足：“哼，我才不怕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住在这里挺好的。你们要是怕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恐怕……是有些人想要故意赶我走。所以才会故意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哼，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怕的。倒是你们，不知道整日里在打什么歪主意。千万别自作聪明，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话说得如此淡定，可胆子却未必那么大。看着我悠悠然回到房间，巧儿跟在我的后面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难道就这么算了吗？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等着她自己提出离开吧？看她那样子，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就让我难受。” “难受？为什么要难受？这偌大的王府里难道还容不下一个窦静吗？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如何才能达到目的。既然如此。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倒是你，若总是这么沉不住气，那可真是让我对你越来越失望了。”我拍了下巧儿的肩膀。 但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若不加把力，她怎么可能会乖乖地离开这里呢？既然她那里不好下手，那倒不如从红豆的身上下手。她的胆子不大，又喜欢大惊小怪，所以从她的身上下手再合适不过了。打定了主意后。我特意去翻了一下王府里藏着的医书，找出了几味有助于消化的药材，同时开始实施我的下一步计划。 只要有缺点，就绝对会给我以可乘之机，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白春华上次抓到的那次机会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她很巧妙地利用了窦静，却又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看起来白春华似乎也跟我有同样的心思，想要将这个多事的窦静打发走吧？我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假他人之手，送走这位多事的小姐。 无论如何都要将李宣毫无保留地拉到我这边，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若是没有他的信任，我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做到。施展了所有能想到的招数后。我还是成功地让他留下来陪我练字，缠着他教我如何把字写得更好。他的书法一向是有口皆碑的。我适当的恭维显然也让他很是高兴，站在我的凳子后面，手把手地不停地指点。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尚未到中午，巧儿给我送来了一杯茶，同时还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对着李宣笑道：“王爷，好像静园那边又有什么事情了，王爷是不是先躲起来。若是让那里的人看见王爷在这里，终究不太好。” 李宣几乎在我眨眼之间就放下了毛笔，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火速进了卧房。他这么忌讳窦静？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仔细整了一下衣服，等着红豆的出现。 红豆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事情就接受了教训，依然是盛气凌人的模样，根本没等我起身，她就出言不逊道：“你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要把我们家小姐活活饿死吗？为什么到现在也没给我们家小姐送过去饭后甜点？难不成你不知道我们家小姐的喜好？我就知道你讨厌我们，可也用不着用做得这么明显吧？用这样的方式来赶我们家，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耻吗？ “等一下，红豆姑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怎么好好的突然发这么大火？不是太医再三嘱咐说，你们家小姐要多吃饭，少吃旁的东西，那样才能养好身子吗？而且你们家小姐也说，一定要遵从太医的嘱咐。难不成你们突然改了主意？”我笑眯眯地望着红豆。遇到精明的对手有时候并不可怕，怕的是猪一样的队友。就好比现在，恐怕窦静若知道自己的丫头如成狂，而且她的丑态还被李宣逮个正着，不知道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巧儿在边上连声道：“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你不知道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吗？” “哼，我们家可是这里的贵客，我想要什么，你们就得给什么，礼数不周就是你们的过错，跟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是你们无礼在先，所以我不必太在意你们的想法。不过呢，我不会跟你们太过计较，只要准备几样像模像样的点心给我们送去，这次的事情我们就不计较了。别让我们家小姐等太久，要不然，我还是会跟你们没完的。就算是宣王爷在家，也敢对我们家小姐无礼，所以我这么说，就算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红豆自信满满道。 三百零四.欲语还休 目送红豆走出了院子，不等我吩咐巧儿做事，李宣就迈着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着红豆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连声问道：“你们不会告诉我，她在你的面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小丫头，怎么敢如此张狂？从前我只知道静儿是小孩子心性，偶尔会耍点小性子，可那也只是被大人宠坏了，无伤大雅。可现在才发现，她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是我太大意，考虑得不够周全。玉儿，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 “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客气？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只要我不介意不就好了吗？反正她只是这里的客人，又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朝着李宣做了个鬼脸，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我当然不会再对她客气。而这，也正是我留李宣在家的最终目的。 白春华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帮我的忙，不等我开口，她连声道：“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像她那么张狂的人，留在这里早晚都会是个祸害。你若不想得罪她，就只能让自己的日子更难过，那倒不如再动点儿手脚。这次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装神弄鬼的吓不走她们。” “那么做不太好，而且也未必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你想想看，她的身份虽然普通，但她的背后是太后。若是太后不插手这件事情还好，若她老人家知道这里发生的状况，你觉得可能会让我们过消停日子吗？万一派来什么人驱邪赶魔的，到时候更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倒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否定了白春华的提议，但却很清楚，这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就算红豆再怎么大胆，可在见识过自家小姐的情况之后，她不可能心里没有一点儿忌讳的。要想达到目的，而且还不给太后留下任何插手王府事情的机会，那就只有挑准时机再下手了。 我当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不过这还需要大家的全力配合才是。第二天晚上，我向她们发出了邀请，约了窦静到花厅里一起用餐，而且还请来了珠儿郡主作陪。果不其然，听说有贵客出现。而且还是与李宣关系不错的珠儿，她迫不及待地出现。当盛妆的窦静出现在我面前时，不只是我。连巧儿也忍俊不禁：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精心修饰后的窦静。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最讨厌涂脂抹粉的女子，可眼前的她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伶角，脸上不只涂了厚厚的粉，而且还特意画了两只粗黑的“蛾眉”。虽然那样的眉毛是时下较为流行的样式。可放在窦静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夸张，活脱脱两只钳子顶在眼睛上面。 之前虽然我已经和珠儿谈过，而且提醒她不要对窦静的打扮指手画脚，可看她如此打扮，她还是忍不住出言道：“早就听说过宣王府里住了位贵客，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若你是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打扮？就算再怎么爱美，也不必如此过火吧？幸亏现在天还没有黑，要不然非被你吓晕了不可。” “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只能当作是你的恭维了。能让郡主如此赏识。也算是我的福气，没有白费这么多的功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窦静居然没有生气，反倒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只是一笑置之。 本来我还想要费一番心思。但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嘱咐下人们只管将所有的美食端上来，随后还特意安排了歌舞。同时还不忘告诉她，李宣眼下去了皇宫，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当一道道丰盛的菜被送上来后，我看得出来就算是故作矜持的窦静也食指大动，若不是有珠儿守在这里，只怕她早就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知道白春华不会让我失望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采取行动。直到最后的汤送上来，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由得有些失望。难道是她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吗？她的想法一向都是出人意料的，未必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就在低着头想着如何应对时，只听见窦静一声惊呼，当我抬起头时，只看见一个吓得哆嗦的小丫头立在窦静的面前，而窦静的手指正拎着自己的衣服，满脸怒意地瞪着那个丫头。 “你这个死丫头，眼睛往哪里看呢？怎么会把好好的菜汤倒到小姐的身上？难不成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儿的？”不等我开口，红豆就大声斥责道。 不过窦静很快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红豆，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行为，随后朝珠儿一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日里管教丫头无方，让郡主见笑了。只是……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毛手毛脚的？”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还不快向表小姐道歉？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出去吧，去管事那里领罚。”巧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朝着那个丫头使了个眼色，接着笑眯眯对着窦静道：“哎呀，表小姐，还真是不好意思。这大概是新来丫头，不怎么懂规矩，让小姐受惊了。还好咱们这是在自己家里，换身衣服还来得及。要不……我去给您送件衣服过来？还是……我先送您回去换衣服？”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王爷回来了，说换了衣服就过来。”白春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后还朝我着使了个眼色。 窦静是绝对不可能错过和李宣见面的机会的，可看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又不太可能出以目前的形象出现。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红豆的五官都快要挤到一起了，看样子很是不满。 不等我开口，静园的丫环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两件紫色的衣服，“表小姐，裁缝把新做好的衣服送来了，您要不要亲自试一下，不合适再让他们改改？” 三百零四．欲语还休 目送红豆走出了院子，不等我吩咐巧儿做事，李宣就迈着步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对着红豆的背影愣了一会儿，连声问道：“你们不会告诉我，她在你的面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吧？难道她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小丫头，怎么敢如此张狂？从前我只知道静儿是小孩子心性，偶尔会耍点小性子，可那也只是被大人宠坏了，无伤大雅。可现在才发现，她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是我太大意，考虑得不够周全。玉儿，真是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想到……” “怎么突然对我如此客气？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态度，只要我不介意不就好了吗？反正她只是这里的客人，又不会一辈子住在这里，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朝着李宣做了个鬼脸，既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我当然不会再对她客气。而这，也正是我留李宣在家的最终目的。 白春华却迫不及待地想要帮我的忙，不等我开口，她连声道：“你真的确定自己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像她那么张狂的人，留在这里早晚都会是个祸害。你若不想得罪她，就只能让自己的日子更难过，那倒不如再动点儿手脚。这次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我就不信，装神弄鬼的吓不走她们。” “那么做不太好，而且也未必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你想想看，她的身份虽然普通，但她的背后是太后。若是太后不插手这件事情还好，若她老人家知道这里发生的状况，你觉得可能会让我们过消停日子吗？万一派来什么人驱邪赶魔的，到时候更没有安宁日子过了。倒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我否定了白春华的提议，但却很清楚，这绝对是最有效的办法。就算红豆再怎么大胆，可在见识过自家小姐的情况之后，她不可能心里没有一点儿忌讳的。要想达到目的，而且还不给太后留下任何插手王府事情的机会，那就只有挑准时机再下手了。 我当然早就想好了对策，不过这还需要大家的全力配合才是。第二天晚上，我向她们发出了邀请，约了窦静到花厅里一起用餐，而且还请来了珠儿郡主作陪。果不其然，听说有贵客出现。而且还是与李宣关系不错的珠儿，她迫不及待地出现。当盛妆的窦静出现在我面前时，不只是我。连巧儿也忍俊不禁：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精心修饰后的窦静。她当初信誓旦旦地说，最讨厌涂脂抹粉的女子，可眼前的她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伶角，脸上不只涂了厚厚的粉，而且还特意画了两只粗黑的“蛾眉”。虽然那样的眉毛是时下较为流行的样式。可放在窦静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夸张，活脱脱两只钳子顶在眼睛上面。 之前虽然我已经和珠儿谈过，而且提醒她不要对窦静的打扮指手画脚，可看她如此打扮，她还是忍不住出言道：“早就听说过宣王府里住了位贵客，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若你是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打扮？就算再怎么爱美，也不必如此过火吧？幸亏现在天还没有黑，要不然非被你吓晕了不可。” “我怎么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我只能当作是你的恭维了。能让郡主如此赏识。也算是我的福气，没有白费这么多的功夫。”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窦静居然没有生气，反倒一副很是受用的表情，只是一笑置之。 本来我还想要费一番心思。但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嘱咐下人们只管将所有的美食端上来，随后还特意安排了歌舞。同时还不忘告诉她，李宣眼下去了皇宫，不久之后就会回来。 一切准备就绪。当一道道丰盛的菜被送上来后，我看得出来就算是故作矜持的窦静也食指大动，若不是有珠儿守在这里，只怕她早就不顾自己的形象大吃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知道白春华不会让我失望的，只是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采取行动。直到最后的汤送上来，还是没有动静，我不由得有些失望。难道是她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吗？她的想法一向都是出人意料的，未必会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就在低着头想着如何应对时，只听见窦静一声惊呼，当我抬起头时，只看见一个吓得哆嗦的小丫头立在窦静的面前，而窦静的手指正拎着自己的衣服，满脸怒意地瞪着那个丫头。 “你这个死丫头，眼睛往哪里看呢？怎么会把好好的菜汤倒到小姐的身上？难不成你的眼睛是用来出气儿的？”不等我开口，红豆就大声斥责道。 不过窦静很快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红豆，用眼神制止了她的行为，随后朝珠儿一笑：“不好意思，都是我平日里管教丫头无方，让郡主见笑了。只是……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毛手毛脚的？”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还不快向表小姐道歉？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出去吧，去管事那里领罚。”巧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朝着那个丫头使了个眼色，接着笑眯眯对着窦静道：“哎呀，表小姐，还真是不好意思。这大概是新来丫头，不怎么懂规矩，让小姐受惊了。还好咱们这是在自己家里，换身衣服还来得及。要不……我去给您送件衣服过来？还是……我先送您回去换衣服？”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太好了，王爷回来了，说换了衣服就过来。”白春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后还朝我着使了个眼色。 窦静是绝对不可能错过和李宣见面的机会的，可看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又不太可能出以目前的形象出现。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红豆的五官都快要挤到一起了，看样子很是不满。 不等我开口，静园的丫环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两件紫色的衣服，“表小姐，裁缝把新做好的衣服送来了，您要不要亲自试一下，不合适再让他们改改？” 三百零五.无心插柳 珠儿不失时机地在边上叹道：“哎呀呀，这个丫头还真是窦小姐的福星啊，你缺什么，她就把什么东西送了过来，虽然是歪打正着，但也来得巧。倒不如你就在这里换下衣服，就不用来回折腾那么麻烦了。有这些丫头们伺候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那个叫什么红的，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去后厅换衣服？我记得后面的房间一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是吗？正好再去打盆水，让窦小姐洗梳停当好不好？” 我也连声道：“这里离静园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回去换衣服，只怕不一定就能和王爷见上一面了。巧儿，快去将里面的蜡烛点上，伺候表小姐换衣服。” 就好比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窦静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笑眯眯地跟在红豆的后面朝着后堂走去。不等我问，白春华就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她自己反倒大声对着巧儿道：“后堂里面很少有人过去的，里面放着的可都是些贵重的东西。你可得小心点儿，，要不然，谁知道王爷会不会生气？”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确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珠儿一脸兴奋地坐在那里，显然等着看好戏，而我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万一事情搞砸了，我未必还有机会。没等我开口，只听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带着哭腔的红豆大叫着冲了出来，而窦静显然也吓坏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门槛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会不会是玩得太过火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毕竟还是这里的贵客。万一真的玩过了火，我们也不好收场。但看巧儿一脸不解地看着门外，就连守在门口的两个丫环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就让我意识到白春华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最起码巧儿和那两个丫头没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鬼啊，鬼啊……吓死我了，我再也不在这里了，马上离开这里，马上走……”窦静坐在那里念念有词，一字一句道。同时还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连声道：“你们看见了吗？那里面……那里面真的有鬼，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表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呢？”我悠悠叹了口气，看来白春华真是吓坏了，同时我也更好奇，白春华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安排，居然能把窦静吓成这个样子。我连声道：“你们……快来，多取些蜡烛过来，将整个房间照亮，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吓人的。” “真的有……你别去了，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吓得一脸鼻涕加眼泪的红豆抓住了我的脚。连声道：“王妃，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 “应该是你们眼花看错了吧？我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却什么都没看见。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太暗的缘故吧？”巧儿在边上插话道。一脸的悠然自得。 她还真是会幸灾乐祸。也就在此时，从前厅里过来五六个年龄偏大一点儿的侍婢，她们将整个后堂照得亮堂堂的。跨入门槛，我才发现进门之后的右手边摆着的是一块差不多与人同高的镜子。而这里，也正是红豆一直指着的方向。不用问。想来是她们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吓成那个样子。我连声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一面镜子而已。除了这些，只剩下几件家具。” “镜子？怎么可能？”红豆战战兢兢地擦了下眼泪，语气里总算多了几分镇定。“真的确定是镜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镜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难不成……是小姐的影子？怎么会呢？为什么你们之前没告诉我？”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怪不得她们两个会是那样的反应，眼下是唐代，而用的基本上都是铜镜，而且因为工艺再加上价格，所以一般的镜子都是碟子大小。但偏偏这里却有如此大的一面铜镜。我记得这面镜子原本是放在后堂靠里面的位置。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里？这和我们原本的计划并不同，难不成……是白春华故意放在这里的？还是说，这房间里可能还有什么玄机？ 知道真相的窦静的脸色更是难看，愣了好半天才道：“你们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我……怎么可能呢？我记得不是那样的，那分明……” 珠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所有的侍婢们也都个个强忍住笑，不用问，窦静夸张的样子居然把自己吓坏了，传出去肯定是天大的笑话。 而原本还想要博得李宣好感的窦静最终还是选择了火速回到静园，当她离开之后，所有的人再忍不住狂笑起来。 直到第二天，我才从白春华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当时房间里除了那一面铜镜之外，她还在那镜子的边上立了另外一面镜子，所以当白春华推门进去时，看到的镜子里出现的是两个人影。说到这里，白春华乐不可支道：“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谁让她的脸上涂了那么厚的粉，根本不用我再动什么手脚，只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不过……现在她一定更害怕，所有的事情当时可能只是吓一跳，可若是事后再认真地回想几次，肯定会更怕。用不了多久……” “回禀王妃，窦小姐收拾好了东西，说是要马上回家，不在王府住了。您是不是马上过去看一看？”拨过去伺候窦静的侍婢匆忙来到我的面前。 她真的吓坏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春华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连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她就是那样的人，一旦知道怕了，肯定不敢继续在这里待着。我们总算是清静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许她再留下来。这些天，我可不想再被她搞得头大。” 三百零五．无心插柳 珠儿不失时机地在边上叹道：“哎呀呀，这个丫头还真是窦小姐的福星啊，你缺什么，她就把什么东西送了过来，虽然是歪打正着，但也来得巧。倒不如你就在这里换下衣服，就不用来回折腾那么麻烦了。有这些丫头们伺候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那个叫什么红的，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去后厅换衣服？我记得后面的房间一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不是吗？正好再去打盆水，让窦小姐洗梳停当好不好？” 我也连声道：“这里离静园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回去换衣服，只怕不一定就能和王爷见上一面了。巧儿，快去将里面的蜡烛点上，伺候表小姐换衣服。” 就好比瞌睡的时候有人送来了枕头，窦静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笑眯眯地跟在红豆的后面朝着后堂走去。不等我问，白春华就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她自己反倒大声对着巧儿道：“后堂里面很少有人过去的，里面放着的可都是些贵重的东西。你可得小心点儿，，要不然，谁知道王爷会不会生气？”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确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吧？珠儿一脸兴奋地坐在那里，显然等着看好戏，而我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万一事情搞砸了，我未必还有机会。没等我开口，只听后面传来了一声惊呼，接着就是带着哭腔的红豆大叫着冲了出来，而窦静显然也吓坏了，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门槛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会不会是玩得太过火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毕竟还是这里的贵客。万一真的玩过了火，我们也不好收场。但看巧儿一脸不解地看着门外，就连守在门口的两个丫环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就让我意识到白春华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最起码巧儿和那两个丫头没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鬼啊，鬼啊……吓死我了，我再也不在这里了，马上离开这里，马上走……”窦静坐在那里念念有词，一字一句道。同时还将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连声道：“你们看见了吗？那里面……那里面真的有鬼，我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表小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说什么胡话？怎么可能呢？”我悠悠叹了口气，看来白春华真是吓坏了，同时我也更好奇，白春华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安排，居然能把窦静吓成这个样子。我连声道：“你们……快来，多取些蜡烛过来，将整个房间照亮，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吓人的。” “真的有……你别去了，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吓得一脸鼻涕加眼泪的红豆抓住了我的脚。连声道：“王妃，我说的可是真的。我们还是快点儿走吧……” “应该是你们眼花看错了吧？我一直都跟在你们后面，却什么都没看见。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太暗的缘故吧？”巧儿在边上插话道。一脸的悠然自得。 她还真是会幸灾乐祸。也就在此时，从前厅里过来五六个年龄偏大一点儿的侍婢，她们将整个后堂照得亮堂堂的。跨入门槛，我才发现进门之后的右手边摆着的是一块差不多与人同高的镜子。而这里，也正是红豆一直指着的方向。不用问。想来是她们从这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吓成那个样子。我连声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啊？你们有什么好怕的？一面镜子而已。除了这些，只剩下几件家具。” “镜子？怎么可能？”红豆战战兢兢地擦了下眼泪，语气里总算多了几分镇定。“真的确定是镜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镜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难不成……是小姐的影子？怎么会呢？为什么你们之前没告诉我？” 我不由得哑然失笑。怪不得她们两个会是那样的反应，眼下是唐代，而用的基本上都是铜镜，而且因为工艺再加上价格，所以一般的镜子都是碟子大小。但偏偏这里却有如此大的一面铜镜。我记得这面镜子原本是放在后堂靠里面的位置。为什么突然到了这里？这和我们原本的计划并不同，难不成……是白春华故意放在这里的？还是说，这房间里可能还有什么玄机？ 知道真相的窦静的脸色更是难看，愣了好半天才道：“你们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了？我……怎么可能呢？我记得不是那样的，那分明……” 珠儿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所有的侍婢们也都个个强忍住笑，不用问，窦静夸张的样子居然把自己吓坏了，传出去肯定是天大的笑话。 而原本还想要博得李宣好感的窦静最终还是选择了火速回到静园，当她离开之后，所有的人再忍不住狂笑起来。 直到第二天，我才从白春华的口中得知了真相：当时房间里除了那一面铜镜之外，她还在那镜子的边上立了另外一面镜子，所以当白春华推门进去时，看到的镜子里出现的是两个人影。说到这里，白春华乐不可支道：“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谁让她的脸上涂了那么厚的粉，根本不用我再动什么手脚，只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不过……现在她一定更害怕，所有的事情当时可能只是吓一跳，可若是事后再认真地回想几次，肯定会更怕。用不了多久……” “回禀王妃，窦小姐收拾好了东西，说是要马上回家，不在王府住了。您是不是马上过去看一看？”拨过去伺候窦静的侍婢匆忙来到我的面前。 她真的吓坏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白春华摸了下自己的下巴，连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反正她就是那样的人，一旦知道怕了，肯定不敢继续在这里待着。我们总算是清静了。不过咱们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许她再留下来。这些天，我可不想再被她搞得头大。” 三百零六.温柔“陷阱” 赔上几匹上好的布料，外加五件精美的头饰、四件玉器，一双缀满了珍珠的锦鞋，还有数不清的小玩意，我总算将窦静这个大麻烦送出了王府。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珠儿，忍不住连声叹道：“希望下一次宣哥哥能长点儿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麻烦精’招来了。只要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不闹得鸡飞狗跳才真是谢天谢地了。亏你这么好的脾气，居然还能跟她和平共处了这么久，换了是我，早就跟她翻脸了。” 我只有苦笑，她是堂堂郡主，当然有跟窦静翻脸的资格，而我呢？不过是新嫁入逍遥王府的王妃而已，尚是新人的我，怎么敢和太后跟前的红人闹翻？从一开始直到窦静离开，她之所有敢那么胆大妄为，只怕和李宣的纵容也有关系。窦静有恃无恐，所以才敢那么张狂。对我而言同样也是如此。若能得到李宣的专宠，我当然可以呼风唤雨，可若是失宠了呢？我努力甩掉那种让我不安的感觉。其实到现在我止，我也很困惑，在李宣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人？就算他对我的热情一天比一天炽烈，我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往下沉。难道真的是我看过了太多，所以心也变冷了吗？ 李宣对我一如往常的好，他似乎开始顾虑我所有的感受，不时从外面带些新奇的玩意回来逗我开心，偶尔还会换上便装，假装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小夫妻外出游玩，品尝京城大大小小的特色菜馆。不过，我能看得没来，他经常会对着我发呆。是因为我的脸和李慧儿太过相似，对着我就找到了过去的感觉吗？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心里对李慧儿依然念念不忘，是不是很想把她留下来，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被伤过，所以才会处处多心吧？就算李宣真的将一颗心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怀疑的。 “是我要求得太多了吗？”只有我和巧儿两个人的时候，我也会发呆，心里总会有很多不好的念头在心里闪过。真的是因为我太放不开，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但好玩心太重的巧儿怎么可能会懂我的心思，她只是笑眯眯道：“我的大小姐，你不觉得近来宣王爷总是怪怪的吗？你看看。让我们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就连小林子……我是说林管家出入我们这里的次数都多了起来。王爷若不是真心对小姐，怎么肯把偌大的王府都交给小姐打理呢？恐怕还是小姐你想得太多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宣看起来总是怪怪的，让我无法捉摸透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我很想开口问问，但终究只能选择叹息，或许在他的心里有太多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吧？对我的温柔依旧，却无法真正让我动心。 秋去春来。眨眼之间又到了一年的春天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像是在家一样，每天吃吃睡睡，闲得无聊再去管管别人闲事就好好。但万万没料到，王妃这个名号却未必如我所想的那般清闲。似乎生怕我闲得无聊，李宣逐渐将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我打理。而为了能让我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母亲特意打发了春妈来在旁边指点。再加上白春华的辅佐。这些事情虽然让我焦头烂额，但总算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在过了第一个除夕，又迎来下一个三月三的踏春时节。我终于能得心应手地处理不少事情，而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侍从们，也总算认可了我这位王妃。 三月三是个大日子，对我来说就意味可以去郊外透透气，而白春华更是不停地怂恿我外出看看。整日闷在家里，只怕早晚都会闷坏的。巧儿更是兴奋。她不仅早就和冬梅约好一起外出，还不惜说动了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莫绍云，也就是我的二嫂，一起出游。 “就算小姐不想出门都不行了，因为皇上已经下旨，要与民同乐，到时候所有的宗亲们都要外出游玩，同时还要去道观里上香。说白了，是京城所有的贵胄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攀比一番。小姐还是好好准备一番吧。这是每年春天皇家都会有个规矩，巧儿，你随我一起去替小姐准备，千万不能因为遗漏了什么细节，让小姐出了丑。”春妈在一旁适时地插话道。 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也不管我多么渴望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外出游玩，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春妈，最后在前呼后拥的队伍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出发了。 “这还能说是春游吗？分明就是出来展览一番，告诉外面的人，我们出来了。”我无奈地看着白春华，心里颇有几分愤愤不平的感觉。 白春华扬了下眉毛，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当然就不能为所欲为。这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不只是我们，你看看，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们都出动了呢。这可是个好时节，有不少青年男女，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这似乎是个多事的春天，不管我有多么的想要看看外面的春色，还是被一群不合时宜的人打扰了兴致：当我们在每年皇室中人必去的道观里进完香出来之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女子高呼着救命冲到了我们的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女子趴在我前面的地上，抓住我的裙脚连声道：“小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怎么回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不远处四五个壮汉朝着我们飞奔而来，我皱了下眉头，这又是上演的哪出戏？“他们……是来追你的吗？” “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我来这里的路上调戏我，还抢走了我的包袱。小姐，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眼前的女子痛哭流涕，一个劲儿地朝我磕头。 三百零六．温柔“陷阱” 赔上几匹上好的布料，外加五件精美的头饰、四件玉器，一双缀满了珍珠的锦鞋，还有数不清的小玩意，我总算将窦静这个大麻烦送出了王府。不只是我，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尤其是珠儿，忍不住连声叹道：“希望下一次宣哥哥能长点儿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麻烦精’招来了。只要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不闹得鸡飞狗跳才真是谢天谢地了。亏你这么好的脾气，居然还能跟她和平共处了这么久，换了是我，早就跟她翻脸了。” 我只有苦笑，她是堂堂郡主，当然有跟窦静翻脸的资格，而我呢？不过是新嫁入逍遥王府的王妃而已，尚是新人的我，怎么敢和太后跟前的红人闹翻？从一开始直到窦静离开，她之所有敢那么胆大妄为，只怕和李宣的纵容也有关系。窦静有恃无恐，所以才敢那么张狂。对我而言同样也是如此。若能得到李宣的专宠，我当然可以呼风唤雨，可若是失宠了呢？我努力甩掉那种让我不安的感觉。其实到现在我止，我也很困惑，在李宣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人？就算他对我的热情一天比一天炽烈，我的心却一天比一天往下沉。难道真的是我看过了太多，所以心也变冷了吗？ 李宣对我一如往常的好，他似乎开始顾虑我所有的感受，不时从外面带些新奇的玩意回来逗我开心，偶尔还会换上便装，假装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小夫妻外出游玩，品尝京城大大小小的特色菜馆。不过，我能看得没来，他经常会对着我发呆。是因为我的脸和李慧儿太过相似，对着我就找到了过去的感觉吗？我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心里对李慧儿依然念念不忘，是不是很想把她留下来，但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被伤过，所以才会处处多心吧？就算李宣真的将一颗心摆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怀疑的。 “是我要求得太多了吗？”只有我和巧儿两个人的时候，我也会发呆，心里总会有很多不好的念头在心里闪过。真的是因为我太放不开，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但好玩心太重的巧儿怎么可能会懂我的心思，她只是笑眯眯道：“我的大小姐，你不觉得近来宣王爷总是怪怪的吗？你看看。让我们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就连小林子……我是说林管家出入我们这里的次数都多了起来。王爷若不是真心对小姐，怎么肯把偌大的王府都交给小姐打理呢？恐怕还是小姐你想得太多了。”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李宣看起来总是怪怪的，让我无法捉摸透他的心思。他在想什么？我很想开口问问，但终究只能选择叹息，或许在他的心里有太多不能对外人说的事情吧？对我的温柔依旧，却无法真正让我动心。 秋去春来。眨眼之间又到了一年的春天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像是在家一样，每天吃吃睡睡，闲得无聊再去管管别人闲事就好好。但万万没料到，王妃这个名号却未必如我所想的那般清闲。似乎生怕我闲得无聊，李宣逐渐将王府里里外外的事情都交给我打理。而为了能让我尽快适应自己的身份，母亲特意打发了春妈来在旁边指点。再加上白春华的辅佐。这些事情虽然让我焦头烂额，但总算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在过了第一个除夕，又迎来下一个三月三的踏春时节。我终于能得心应手地处理不少事情，而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侍从们，也总算认可了我这位王妃。 三月三是个大日子，对我来说就意味可以去郊外透透气，而白春华更是不停地怂恿我外出看看。整日闷在家里，只怕早晚都会闷坏的。巧儿更是兴奋。她不仅早就和冬梅约好一起外出，还不惜说动了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莫绍云，也就是我的二嫂，一起出游。 “就算小姐不想出门都不行了，因为皇上已经下旨，要与民同乐，到时候所有的宗亲们都要外出游玩，同时还要去道观里上香。说白了，是京城所有的贵胄们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攀比一番。小姐还是好好准备一番吧。这是每年春天皇家都会有个规矩，巧儿，你随我一起去替小姐准备，千万不能因为遗漏了什么细节，让小姐出了丑。”春妈在一旁适时地插话道。 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也不管我多么渴望只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外出游玩，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春妈，最后在前呼后拥的队伍坐上了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外出发了。 “这还能说是春游吗？分明就是出来展览一番，告诉外面的人，我们出来了。”我无奈地看着白春华，心里颇有几分愤愤不平的感觉。 白春华扬了下眉毛，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你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当然就不能为所欲为。这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罢了。不只是我们，你看看，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们都出动了呢。这可是个好时节，有不少青年男女，都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呢？” 这似乎是个多事的春天，不管我有多么的想要看看外面的春色，还是被一群不合时宜的人打扰了兴致：当我们在每年皇室中人必去的道观里进完香出来之后，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女子高呼着救命冲到了我们的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女子趴在我前面的地上，抓住我的裙脚连声道：“小姐，快救救我，快救救我！” “怎么回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见不远处四五个壮汉朝着我们飞奔而来，我皱了下眉头，这又是上演的哪出戏？“他们……是来追你的吗？” “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我来这里的路上调戏我，还抢走了我的包袱。小姐，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眼前的女子痛哭流涕，一个劲儿地朝我磕头。 三百零七.讨巧的丫头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歹人行凶，别说是我这样天生就爱管闲事的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见了这样的情形，定然也会拔刀相助的吧？更何况我的身边还跟着白春华这样的高手，哪里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不等我开口，那帮大叫着冲过来的人就被白春华三两下打跑了，他们虽然骂骂咧咧，但听到是宣王府的名号，再不敢多说什么，就灰溜溜地离开了。那个藏在我们身后的女子确信他们再不回来之后，猛然跪在我的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人已经走了，他们就不敢再把你怎么着的。你还是快点儿走吧。”白春华皱了下眉头，想要扶她起来。 但想不到黑衣女子却固执地跪在那里地上，朝着我再磕了一个头，连声道：“小女子是外地人，无依无靠，原本来京城是为了寻亲，好为自己找条活路。可万万没想到，亲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我的孤身一人，在这里举目无亲不说，还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小女子斗胆，请这位夫人收留我。不管做牛做马，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您好人做到底，就再帮我一把吧？” “这……”路见不平反倒给自己惹来麻烦了？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看她的模样又很是可怜，若硬生生将她赶走，那倒也不是我的作派。我朝着春妈看了一眼，这样的事情，还是春妈处理比较合适，她经历的事儿多，处理这样的事情，必然也会得心应手。 乐善好施是母亲一贯的信仰，更何况还是受母亲影响最大的春妈。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了那位女子的面前。叹息道：“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收留你，而是进出我们王府的人，都要受过特别的挑选，不能平白无故就收留了你。这是王府规矩。你看看，这是十两银子，也足够你生活一段日子了。你还是另寻其他的出路吧？”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还是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我是身世清白的人，只是因为走投无路，被逼到了绝境才出此下策。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你们很为难。可我有手有脚，绝不无缘无故地接受你们的施舍。我什么都会做，而且有的是力气。若是你们不放心。就当是养着一条狗，给我点儿吃的就好。只求你们能留下我，让我有个栖身之地。”黑衣女子连声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出来的诚恳。 谦卑到如此的状况，只怕谁都不忍心再拒绝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却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本来还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抬起了头，仔细看了我两眼，淡淡道：“小姐看起来身子不错，不过不善保养，再加上心火较旺。所以初春时节身体总会抱恙。若是平日里以枸杞子入粥，每日饮上两三碗，必然能强身健体。还有。看小姐的眼睛下面有些发青，想必是太过操劳，以至于劳心太多，夜里不易入睡，若是每晚睡前以热水泡脚。就能很快入睡。” “这么说，你还懂一些医术？”这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她一脸谦卑道：“懂医术倒不敢说。只是夫家是开药铺子，耳濡目染，也听得一些养生的药方，虽不敢给人看病抓药，但一向小毛病还是能手到病除的。” 我的身边的确缺一个这样的人，虽然能自己翻一下医书，但终究懂得不多。我想了一会儿，淡淡道：“那倒不如暂时把她留下吧，等她寻到了亲人，再离开也不迟。” “可是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要知道……”春妈一脸着急地望着我，显然想要阻止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改变呢？打定了主意，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就这么看着办吧，带回去好好给她换身衣服，再梳洗一番。至于让她做什么，等回去之后，再由你去安排吧。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你在府里先呆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得替自己另谋生路。” 虽然春妈、白春华甚至包括巧儿都对我的决定有所怀疑，毕竟这是个不知底细的小女子，可她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很惊讶，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当梳洗妥当的她被带到我的面前时，我也不由得愣住了。她看起来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人，长得眉清目秀，不等我开口，她告诉我自己姓魏，名叫玲珑。丈夫两年前去世，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才会被夫家人排挤，娘家又没有了亲戚，所以来京城寻亲。 “我会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梳头、做饭，手脚也还算麻利。夫人若是不想看见我，尽可以把我打发到看不见的地方做活。”玲珑一脸恳切地望着我。 的确也如她自己所说，只要是春妈吩咐玲珑的事情，她都做得头头是道，还颇有条理。半个月之后，她就被春妈调到了我的外房，除了偶尔替我梳头之外，也会做一些褒汤之类的事情。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的确有两把刷子，在她的精心护理下，夜晚我不再失眠，尤其是她准备的安神汤效果更是惊人。 “小姐还真是捡到宝贝了，想不到她这么能干。”巧儿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嫉妒之心。 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嫉妒了吧？她的确很能干，不过新来的人手，总是不会太让放心的，你要多提点她，别让她闹出什么笑话了。” “我知道了。”巧儿嘟着小嘴，显然这些日子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满，而且我对玲珑的确称赞的时候太多了。 果然还是个爱吃醋的丫头，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笑意，就算最初的我还对玲珑心里抱着几分怀疑，可她的表现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也自然让我从心里生出了几分亲近之心。 三百零七．讨巧的丫头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歹人行凶，别说是我这样天生就爱管闲事的人，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见了这样的情形，定然也会拔刀相助的吧？更何况我的身边还跟着白春华这样的高手，哪里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不等我开口，那帮大叫着冲过来的人就被白春华三两下打跑了，他们虽然骂骂咧咧，但听到是宣王府的名号，再不敢多说什么，就灰溜溜地离开了。那个藏在我们身后的女子确信他们再不回来之后，猛然跪在我的面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人已经走了，他们就不敢再把你怎么着的。你还是快点儿走吧。”白春华皱了下眉头，想要扶她起来。 但想不到黑衣女子却固执地跪在那里地上，朝着我再磕了一个头，连声道：“小女子是外地人，无依无靠，原本来京城是为了寻亲，好为自己找条活路。可万万没想到，亲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长安城。我的孤身一人，在这里举目无亲不说，还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小女子斗胆，请这位夫人收留我。不管做牛做马，只要给我一口饭吃就行，您好人做到底，就再帮我一把吧？” “这……”路见不平反倒给自己惹来麻烦了？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是。看她的模样又很是可怜，若硬生生将她赶走，那倒也不是我的作派。我朝着春妈看了一眼，这样的事情，还是春妈处理比较合适，她经历的事儿多，处理这样的事情，必然也会得心应手。 乐善好施是母亲一贯的信仰，更何况还是受母亲影响最大的春妈。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十两银子递到了那位女子的面前。叹息道：“这位姑娘，不是我们不愿意收留你，而是进出我们王府的人，都要受过特别的挑选，不能平白无故就收留了你。这是王府规矩。你看看，这是十两银子，也足够你生活一段日子了。你还是另寻其他的出路吧？”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还是你们救了我的性命。我是身世清白的人，只是因为走投无路，被逼到了绝境才出此下策。这样的要求可能会让你们很为难。可我有手有脚，绝不无缘无故地接受你们的施舍。我什么都会做，而且有的是力气。若是你们不放心。就当是养着一条狗，给我点儿吃的就好。只求你们能留下我，让我有个栖身之地。”黑衣女子连声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出来的诚恳。 谦卑到如此的状况，只怕谁都不忍心再拒绝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开口，却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本来还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抬起了头，仔细看了我两眼，淡淡道：“小姐看起来身子不错，不过不善保养，再加上心火较旺。所以初春时节身体总会抱恙。若是平日里以枸杞子入粥，每日饮上两三碗，必然能强身健体。还有。看小姐的眼睛下面有些发青，想必是太过操劳，以至于劳心太多，夜里不易入睡，若是每晚睡前以热水泡脚。就能很快入睡。” “这么说，你还懂一些医术？”这下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她一脸谦卑道：“懂医术倒不敢说。只是夫家是开药铺子，耳濡目染，也听得一些养生的药方，虽不敢给人看病抓药，但一向小毛病还是能手到病除的。” 我的身边的确缺一个这样的人，虽然能自己翻一下医书，但终究懂得不多。我想了一会儿，淡淡道：“那倒不如暂时把她留下吧，等她寻到了亲人，再离开也不迟。” “可是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要知道……”春妈一脸着急地望着我，显然想要阻止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的想法又怎么可能会被轻易改变呢？打定了主意，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就这么看着办吧，带回去好好给她换身衣服，再梳洗一番。至于让她做什么，等回去之后，再由你去安排吧。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你在府里先呆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你得替自己另谋生路。” 虽然春妈、白春华甚至包括巧儿都对我的决定有所怀疑，毕竟这是个不知底细的小女子，可她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很惊讶，甚至包括我自己在内。当梳洗妥当的她被带到我的面前时，我也不由得愣住了。她看起来是个不到二十岁的人，长得眉清目秀，不等我开口，她告诉我自己姓魏，名叫玲珑。丈夫两年前去世，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才会被夫家人排挤，娘家又没有了亲戚，所以来京城寻亲。 “我会做很多事情，比如说梳头、做饭，手脚也还算麻利。夫人若是不想看见我，尽可以把我打发到看不见的地方做活。”玲珑一脸恳切地望着我。 的确也如她自己所说，只要是春妈吩咐玲珑的事情，她都做得头头是道，还颇有条理。半个月之后，她就被春妈调到了我的外房，除了偶尔替我梳头之外，也会做一些褒汤之类的事情。更让我惊奇的是，她的确有两把刷子，在她的精心护理下，夜晚我不再失眠，尤其是她准备的安神汤效果更是惊人。 “小姐还真是捡到宝贝了，想不到她这么能干。”巧儿也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嫉妒之心。 我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嫉妒了吧？她的确很能干，不过新来的人手，总是不会太让放心的，你要多提点她，别让她闹出什么笑话了。” “我知道了。”巧儿嘟着小嘴，显然这些日子对我的表现有些不满，而且我对玲珑的确称赞的时候太多了。 果然还是个爱吃醋的丫头，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笑意，就算最初的我还对玲珑心里抱着几分怀疑，可她的表现的确让我刮目相看，也自然让我从心里生出了几分亲近之心。 三百零八.殷勤 自从上次的出游之后，白春华整日里不知道忙些什么，我想见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一连数日都见不到她的影子。大概是因为白春华被安排到我身边的缘故，小林子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与玲珑偶尔撞见的机会也多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一向人缘颇好的小林子对玲珑颇有成见，偶尔会提醒我不应该让一个新入王府的人这么靠近我。他这也是嫉妒吗？我对他的提议只是一笑置之，却并未放在心上。但直到春妈郑重其事地跟我提出这件事情，才让我意识到，我对玲珑的态度，似乎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小姐是不是觉得她的遭遇悲惨，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小姐是一片好意，这本来没什么错，可她终究是小姐救来的，不是王府精挑细选来的丫头，不管她对小姐如何的尽心尽力，小姐都不应该跟她走得太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春妈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好吧，我会尽量的。她……看起来不太像是多事的人。”面对春妈的劝解，再联想起之前的种种，这让我一时间无法再做决定，尤其是面对玲珑那双无辜的眼睛，我总觉得任何想要让她远离我的决定都无法做出。 不只是我，就连李宣似乎也对玲珑生出几分防备之心。当第一次尝到玲珑特意为我准备的小米红枣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赞叹，“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本来我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喂鸟的。” 他这话说得我忍俊不禁，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忍住笑，淡淡道：“这可是玲珑特意为我准备的，说是这么吃最能养神。本来我还以为她会准备一大堆的药材让我喝下，但却没想到她用的都是寻常的东西。不只味道不错，还挺有效果。” “玲珑？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府里有这么个丫头？”李宣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一头雾水的模样。 什么时候我开始毫不忌讳地在李宣的面前提起别人的名字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听我的一番描述之后，李宣只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哦，原来是你捡来的人。那倒也不错，王府里能深得你心的人并不多，有这么个丫头照顾你，我就放心了。只是她来这里的时日不多，还是让白春华多留意才是。” 难不成李宣也是同样的心思？是不是他也要告诉我什么防人之心的道理？这让我的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快。李宣很快看出了我的不满，忍不住笑道：“从前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后来才发现，你也是过分敏感。尤其是身边的人，只要看看巧儿和冬梅就知道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让你满意的人，无论如何都应该先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值得你这么信任。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太容易被人利用。我可不想看到你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劳神伤心。” 他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替我着想不是吗？可这样的担心是不是太过了？其实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快，毕竟像玲珑那样遭遇的人，能在这里找到避身之所，也属不易，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作为旁观者。一时间无法接受新来的人，也在情理之中，时间久了。自然这些成见就会消除。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当李宣再次在我的面前盛赞玲珑的手艺时，我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玲珑已经悄无声息地搅入了我的生活之中，不仅如此。我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多，除了梳头打扮之外。每天不喝她准备的汤，我都无法入眠。所以当春妈提出让她离开时，我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的说法。 “小姐，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这里？她一个丧夫的女人，是不太可能长时间留在王府的。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打算，她一个外地人，能在这里待多久？小姐难道非得等到离不开她的时候，再让她反过来要胁你吗？”巧儿忍不住大声地在边上抗议道。 果然是个爱吃醋的小丫头，我对玲珑的另眼相看，显然已经让巧儿很不爽。但我想巧儿是不太会记仇的，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和玲珑处得很好，毕竟她几乎是我一起长大的，没什么心眼，只要是人家对她好，她也会毫无防备地死心塌地对别人。 “巧儿姑娘这是在说我吗？”给我送来梳头油的玲珑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她也在努力地掩饰着，客气地对巧儿道：“我是王妃救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要胁小姐什么？我跟巧儿姑娘是没法比的，听他们说，巧儿是王妃从小一起长大的，跟小姐的情分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人深多了。如果巧儿姑娘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马上离开。只是担心辜负了王妃对我的一片情意。” 望着玲珑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加上巧儿气鼓鼓地瞪着玲珑，更让我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快。巧儿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对什么人都很热心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她什么时候起小气到连一个可怜的女人都容不下了？我皱了下眉头，淡淡对玲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巧儿她只是小孩子心性，无心说说罢了。在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姐，你怎么能……”巧儿一脸的气愤，若不是当着我的面，只怕早已经冲到玲珑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给她两巴掌。 玲珑苦笑着朝巧儿施了一礼，柔声道：“巧儿姑娘，我来王府只是为了讨生活，绝对百能跟你争什么的。所以还请巧儿姑娘不要生气，若是姑娘不想见到我，那我以为少在姑娘的面前出现就是了。” “你！口是心非！哼！”巧儿气鼓鼓地出去了。 三百零八．殷勤 自从上次的出游之后，白春华整日里不知道忙些什么，我想见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甚至一连数日都见不到她的影子。大概是因为白春华被安排到我身边的缘故，小林子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而他与玲珑偶尔撞见的机会也多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一向人缘颇好的小林子对玲珑颇有成见，偶尔会提醒我不应该让一个新入王府的人这么靠近我。他这也是嫉妒吗？我对他的提议只是一笑置之，却并未放在心上。但直到春妈郑重其事地跟我提出这件事情，才让我意识到，我对玲珑的态度，似乎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小姐是不是觉得她的遭遇悲惨，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小姐是一片好意，这本来没什么错，可她终究是小姐救来的，不是王府精挑细选来的丫头，不管她对小姐如何的尽心尽力，小姐都不应该跟她走得太近。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春妈苦口婆心地劝解道。 “好吧，我会尽量的。她……看起来不太像是多事的人。”面对春妈的劝解，再联想起之前的种种，这让我一时间无法再做决定，尤其是面对玲珑那双无辜的眼睛，我总觉得任何想要让她远离我的决定都无法做出。 不只是我，就连李宣似乎也对玲珑生出几分防备之心。当第一次尝到玲珑特意为我准备的小米红枣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赞叹，“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本来我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用来喂鸟的。” 他这话说得我忍俊不禁，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忍住笑，淡淡道：“这可是玲珑特意为我准备的，说是这么吃最能养神。本来我还以为她会准备一大堆的药材让我喝下，但却没想到她用的都是寻常的东西。不只味道不错，还挺有效果。” “玲珑？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府里有这么个丫头？”李宣有些惊奇地看了我一眼。而且一头雾水的模样。 什么时候我开始毫不忌讳地在李宣的面前提起别人的名字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听我的一番描述之后，李宣只是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哦，原来是你捡来的人。那倒也不错，王府里能深得你心的人并不多，有这么个丫头照顾你，我就放心了。只是她来这里的时日不多，还是让白春华多留意才是。” 难不成李宣也是同样的心思？是不是他也要告诉我什么防人之心的道理？这让我的心里隐隐生出几分不快。李宣很快看出了我的不满，忍不住笑道：“从前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后来才发现，你也是过分敏感。尤其是身边的人，只要看看巧儿和冬梅就知道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能让你满意的人，无论如何都应该先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值得你这么信任。毕竟，像你这样的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太容易被人利用。我可不想看到你为了不值得的事情劳神伤心。” 他说了这么多，终究还是替我着想不是吗？可这样的担心是不是太过了？其实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快，毕竟像玲珑那样遭遇的人，能在这里找到避身之所，也属不易，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呢？作为旁观者。一时间无法接受新来的人，也在情理之中，时间久了。自然这些成见就会消除。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当李宣再次在我的面前盛赞玲珑的手艺时，我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玲珑已经悄无声息地搅入了我的生活之中，不仅如此。我对她的依赖也越来越多，除了梳头打扮之外。每天不喝她准备的汤，我都无法入眠。所以当春妈提出让她离开时，我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她的说法。 “小姐，你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这里？她一个丧夫的女人，是不太可能长时间留在王府的。再说我们也不知道她的打算，她一个外地人，能在这里待多久？小姐难道非得等到离不开她的时候，再让她反过来要胁你吗？”巧儿忍不住大声地在边上抗议道。 果然是个爱吃醋的小丫头，我对玲珑的另眼相看，显然已经让巧儿很不爽。但我想巧儿是不太会记仇的，时间久了，她自然会和玲珑处得很好，毕竟她几乎是我一起长大的，没什么心眼，只要是人家对她好，她也会毫无防备地死心塌地对别人。 “巧儿姑娘这是在说我吗？”给我送来梳头油的玲珑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她也在努力地掩饰着，客气地对巧儿道：“我是王妃救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要胁小姐什么？我跟巧儿姑娘是没法比的，听他们说，巧儿是王妃从小一起长大的，跟小姐的情分自然要比我们这些人深多了。如果巧儿姑娘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马上离开。只是担心辜负了王妃对我的一片情意。” 望着玲珑可怜兮兮的模样，再加上巧儿气鼓鼓地瞪着玲珑，更让我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快。巧儿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向对什么人都很热心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她什么时候起小气到连一个可怜的女人都容不下了？我皱了下眉头，淡淡对玲珑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巧儿她只是小孩子心性，无心说说罢了。在你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之前，这里就是你的家。” “小姐，你怎么能……”巧儿一脸的气愤，若不是当着我的面，只怕早已经冲到玲珑的面前，毫不犹豫地给她两巴掌。 玲珑苦笑着朝巧儿施了一礼，柔声道：“巧儿姑娘，我来王府只是为了讨生活，绝对百能跟你争什么的。所以还请巧儿姑娘不要生气，若是姑娘不想见到我，那我以为少在姑娘的面前出现就是了。” “你！口是心非！哼！”巧儿气鼓鼓地出去了。 三百零九.苗头 为什么巧儿会对玲珑如此反感？我无奈地望着巧儿离去的背影，正想要开口为她的行为向玲珑道歉，但没想到玲珑却抢先开口道：“王妃，我这就去把巧儿姑娘追回来。都是我不好，可能是我平日里不太注意，所以才会让巧儿姑娘讨厌，都是我做得不好……” “不必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是生气，一会儿也就好了。女孩子总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她了。”我无奈地朝着玲珑摆了摆手。 但似乎显然并没有就此打住。当天下午，许久未出现的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她就皱着眉头连声道：“听说这些日子你把那个玲珑调来自己身边是吗？你不会想要因为她而冷落一大批人吧？这可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就算你再怎么心疼她，也不应该离她太近的，毕竟……你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这下我只能可苦笑了，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连白春华都插手这件事情，我无奈地看着她摇头：“是不是巧儿跟你说了什么？其实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痛。巧儿平日在王府飞扬跋扈惯了，突然冒出来个比她出色的玲珑，所以才会让她心里不平衡吧……” “哦？连你也会这么认为吗？你难道不认为有可能是自己弄错了吗？”白春华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乎在犹豫着要说什么，见我摇头，她忙继续道：“你难道没想过，问题有可能出在玲珑的身上吗？自从她来到王府之后，的确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不仅如此，似乎她也在背着你开始指挥那些粗使的丫头们。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心腹。你不认为这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个大麻烦吗？” “怎么可能呢？”我有些诧异，玲珑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个乖巧而又很会讨好我的人，她做事从来不会让我感觉不舒服，而且懂得如何把握分寸。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她那么放心。“你不会跟巧儿一样，也在怪我偏心吧？玲珑她不错。” 白春华想说什么，终究只是摇了下头，半天才道：“好吧，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只是这个玲珑……我还是想要提醒你，她未必如你所料那么简单。你不觉得她在你的面前……看起来太过简单了吗？怎么说她都是嫁过人的人，就算再怎么懂得感恩，都应该把握自己的分寸。还有，巧儿是你的贴身丫环，事事会替你着想，想必很多事情她可能比你看得更清楚。” 我是个固执而又好面子的人，玲珑真的如他们所说。是那样一个有心机的人吗？可再怎么说，她都不过是个无助的寡妇而已，就算对我好，她还能有什么企图？我只能苦笑，或许真的是因为我跟她走得太近，所以才会让巧儿不舒服吧？ 更巧合的是第二天早上。一向早起之后不愿意外出的我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李宣每日晨起都会做些什么。我记得巧儿曾经说过，这个时辰应该是李宣出来练剑的时间。我兴冲冲地朝着后花园走去。春天的早晨总是会给人一些惊喜的。抱着有些发凉的肩膀，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意，这样的日子其实很惬意。我甚至异想天开的想到，若是我此时手里握着一把剑出现在李宣的面前，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我和他对打。那应该也是难得的场面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唰唰”的舞剑声。还没等我出现，就听见有人边上叫好。这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我记得李宣曾经说过，他从来不喜欢自己舞剑的时候有人守在边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从未打搅过他的练剑。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转过石头堆成的假山，我看见玲珑就守在李宣的身边，或许是因为兴奋，再或许是很少与李宣相处的缘故，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就连脸上都多了一抹绯红。 听到声音的李宣停了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心里也在不停地想着对策，会不会因为玲珑只是个丫头，所以他才不避讳让她看见自己练剑？但是……为什么玲珑会跑过去，而且很熟练地为李宣拭去额头上的汗，而且两个人的动作……呃，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暧昧？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我不会看错的，李宣并没有阻止玲珑那么做，而且看样子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我错过了什么吗？ “玉儿，你怎么来了？”李宣先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望着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尴尬，甚至也没有什么不自然。 难道是我弄错了吗？努力地想要撑开一抹笑容，但眼下却只能勉强瞅他们一眼，“没什么。你们尽管忙，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会搅了王爷的好兴致。” “我已经忙完了，正好可以一起用早饭了。”李宣很自然地将手中的剑交给了玲珑，接着就朝我走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自尊，“不必了。王爷还是先请去前厅等着，我还没有梳洗打扮。一会儿我会去前厅伺候王爷用早饭。” 为什么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装满了，酸酸的感觉几乎让为喘不过气来，脑袋也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根本无法思考。不得不承认，我也是大醋坛子，之前看见的那一幕狠狠地撕咬着我的心，让我感觉天地之间都像是没有了颜色。 “王妃，请等一下，等一下。”玲珑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脸上带着羞愧的神情，“您这是在生气吗？我知道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王爷说希望有人来照顾他，我只得来这里，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自然，“时间不早了，你去前厅候着吧。” 三百零九．苗头 为什么巧儿会对玲珑如此反感？我无奈地望着巧儿离去的背影，正想要开口为她的行为向玲珑道歉，但没想到玲珑却抢先开口道：“王妃，我这就去把巧儿姑娘追回来。都是我不好，可能是我平日里不太注意，所以才会让巧儿姑娘讨厌，都是我做得不好……” “不必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就算是生气，一会儿也就好了。女孩子总是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我平日里太过纵容她了。”我无奈地朝着玲珑摆了摆手。 但似乎显然并没有就此打住。当天下午，许久未出现的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她就皱着眉头连声道：“听说这些日子你把那个玲珑调来自己身边是吗？你不会想要因为她而冷落一大批人吧？这可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就算你再怎么心疼她，也不应该离她太近的，毕竟……你对她并不是很了解。” 这下我只能可苦笑了，好端端的事情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连白春华都插手这件事情，我无奈地看着她摇头：“是不是巧儿跟你说了什么？其实我也正在为这件事情头痛。巧儿平日在王府飞扬跋扈惯了，突然冒出来个比她出色的玲珑，所以才会让她心里不平衡吧……” “哦？连你也会这么认为吗？你难道不认为有可能是自己弄错了吗？”白春华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乎在犹豫着要说什么，见我摇头，她忙继续道：“你难道没想过，问题有可能出在玲珑的身上吗？自从她来到王府之后，的确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不仅如此，似乎她也在背着你开始指挥那些粗使的丫头们。就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你的心腹。你不认为这对你来说可能会是个大麻烦吗？” “怎么可能呢？”我有些诧异，玲珑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个乖巧而又很会讨好我的人，她做事从来不会让我感觉不舒服，而且懂得如何把握分寸。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她那么放心。“你不会跟巧儿一样，也在怪我偏心吧？玲珑她不错。” 白春华想说什么，终究只是摇了下头，半天才道：“好吧，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只是这个玲珑……我还是想要提醒你，她未必如你所料那么简单。你不觉得她在你的面前……看起来太过简单了吗？怎么说她都是嫁过人的人，就算再怎么懂得感恩，都应该把握自己的分寸。还有，巧儿是你的贴身丫环，事事会替你着想，想必很多事情她可能比你看得更清楚。” 我是个固执而又好面子的人，玲珑真的如他们所说。是那样一个有心机的人吗？可再怎么说，她都不过是个无助的寡妇而已，就算对我好，她还能有什么企图？我只能苦笑，或许真的是因为我跟她走得太近，所以才会让巧儿不舒服吧？ 更巧合的是第二天早上。一向早起之后不愿意外出的我突然来了兴致，想要看看李宣每日晨起都会做些什么。我记得巧儿曾经说过，这个时辰应该是李宣出来练剑的时间。我兴冲冲地朝着后花园走去。春天的早晨总是会给人一些惊喜的。抱着有些发凉的肩膀，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快意，这样的日子其实很惬意。我甚至异想天开的想到，若是我此时手里握着一把剑出现在李宣的面前，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我和他对打。那应该也是难得的场面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了“唰唰”的舞剑声。还没等我出现，就听见有人边上叫好。这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我记得李宣曾经说过，他从来不喜欢自己舞剑的时候有人守在边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从未打搅过他的练剑。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转过石头堆成的假山，我看见玲珑就守在李宣的身边，或许是因为兴奋，再或许是很少与李宣相处的缘故，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就连脸上都多了一抹绯红。 听到声音的李宣停了下来。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心里也在不停地想着对策，会不会因为玲珑只是个丫头，所以他才不避讳让她看见自己练剑？但是……为什么玲珑会跑过去，而且很熟练地为李宣拭去额头上的汗，而且两个人的动作……呃，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暧昧？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我不会看错的，李宣并没有阻止玲珑那么做，而且看样子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我错过了什么吗？ “玉儿，你怎么来了？”李宣先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笑眯眯地望着我，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尴尬，甚至也没有什么不自然。 难道是我弄错了吗？努力地想要撑开一抹笑容，但眼下却只能勉强瞅他们一眼，“没什么。你们尽管忙，我只是路过，没想到会搅了王爷的好兴致。” “我已经忙完了，正好可以一起用早饭了。”李宣很自然地将手中的剑交给了玲珑，接着就朝我走来。 我笑着摇了摇头，努力维持着最后的自尊，“不必了。王爷还是先请去前厅等着，我还没有梳洗打扮。一会儿我会去前厅伺候王爷用早饭。” 为什么我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装满了，酸酸的感觉几乎让为喘不过气来，脑袋也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根本无法思考。不得不承认，我也是大醋坛子，之前看见的那一幕狠狠地撕咬着我的心，让我感觉天地之间都像是没有了颜色。 “王妃，请等一下，等一下。”玲珑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脸上带着羞愧的神情，“您这是在生气吗？我知道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可是王爷说希望有人来照顾他，我只得来这里，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很自然，“时间不早了，你去前厅候着吧。” 三百一十.错觉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不是吗？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让自己有那样的想法，玲珑是我救回来的人，而且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若真的把她假想成一个有心机的女人，而且还认定她可能会对王爷有什么想法，那岂不是太小肚鸡肠了吗？所以努力让自己打消那样的念头，将早上看见的那一幕努力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一定是我自己弄错了，我努力让自己摆脱自己的错觉，玲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身为侍婢，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主人，而有那样的动作，也在情理之中。 玲珑似乎一直都在找机会向我解释，而我，却担心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实，而有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之前为什么春妈会有那样的担心，因为人是有*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若是真的面对玲珑，我能告诉她，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与李宣那较为亲密的一幕，所以才让我的心里会如此不自在吗？ 辗转反侧了几天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将那天的情形告诉了白春华。她沉默良久，摇着头叹道：“这样的事情，你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其实她自从入府之后，一直都在千方百计地引起王爷的注意，你能看到那样的情形，也在情理之中。我记得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能给她太多的权力。否则一旦出了事情，后果你未必能承担得起。毕竟她已经是个嫁过人的女人，很多寻常女子会担心的事情，她都不会在乎。” 她这是在暗示我，玲珑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吗？我努力甩掉那种不安的感觉，“这就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就算我不那么信任王爷，但对她。我想她终究还是会念着我的好，不太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防人之心！我的大小姐，事情到了现在，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防人之心有多重要吗？万一她真的是别有用心出现在王府的呢？要不……还是把她送走吧？”白春华有些无奈地开口，脸上也多了几分疲倦。 她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事情瞒着我。玲珑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而她对我的好，也是有目的的？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正想开口，却被突然出现的玲珑打断了所有的思路。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说。只是不知道……白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我还是……” “我先走了，去见了王爷后再来见你。”白春华叹息着看了我一眼，她显然看出我心里的犹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玲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玲珑？不管我的心里有多少的疑惑。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传言而已不是吗？所以就算我的心里有再多的问号，也只能藏在心里，等有了真凭实据之后再做出决定也不迟。还有……或许真的应该跟玲珑谈一下，她留在王府的时间的确也太长了。 “王妃……”玲珑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时用眼睛打量着我的表情，她是个很小心的人。似乎生怕自己会再度惹恼了我，“其实有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关于……白小姐的……” “哦？”她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怎么她会莫名其妙地提起白春华？看她的样子，绝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皱了下眉头，假装心不在焉道：“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是王爷的朋友，也是王府半个管家……” “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我才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对王妃说。”玲珑说着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枚金耳坠递到了我的手里，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道：“这样东西。是我从王爷的书房里找到的。王妃大概知道，王爷的书房里有一张榻，而且书房平日里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可白小姐却一直都能自由出入。这样东西，就是我在收拾那张榻时在角落发现的，我好像见白小姐戴过这样一只耳坠，可能……是她的吧？我知道白小姐一直都不喜欢我，所以也不敢贸然将这东西给她送去，想来想去，还是交给王妃最合适。” 这又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事到如今我到底该相信谁？白春华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的，更不可能跟李宣之间有什么。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事实，但突然出现的耳坠却搅乱了我的心思。 面对一脸期待的玲珑，我只是皱了下眉头，接过她递来的耳坠，淡然一笑道：“她是王爷的朋友，自然有东西留在王爷的书房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 玲珑迟疑地望着我，她看了看外面，低声道：“王妃对我恩重如山，自然王妃吩咐的话我都会去做的。可我也真的不愿意看见王妃莫名其妙地受伤害。白小姐虽然自称是王爷的朋友，可终究还是个未嫁的姑娘，跟王爷走得太近，早晚都会惹闲话的。就算王爷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却不代表着她也是一样的想法吧？王妃，不管怎么说，王爷也曾经是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就算现在王爷已经成家，还有不少人对王爷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虽然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王妃……也终究该替自己好好打算，你们可是新婚燕尔，要是这么快就让王爷纳了妾，外人肯定会嘲笑王妃的。” “你太多虑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玲珑似乎对我的事情太过热心了，而且她的表现为什么总让我感觉不那么舒服呢？到底是我错了，还是所有的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我的预期？ 三百一十．错觉 嫉妒是女人的天性不是吗？我努力说服自己，不让自己有那样的想法，玲珑是我救回来的人，而且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我若真的把她假想成一个有心机的女人，而且还认定她可能会对王爷有什么想法，那岂不是太小肚鸡肠了吗？所以努力让自己打消那样的念头，将早上看见的那一幕努力从自己的脑海里剔除。一定是我自己弄错了，我努力让自己摆脱自己的错觉，玲珑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身为侍婢，无论如何都要伺候好主人，而有那样的动作，也在情理之中。 玲珑似乎一直都在找机会向我解释，而我，却担心从她的口中听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实，而有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我终于意识到之前为什么春妈会有那样的担心，因为人是有*的，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想做什么。若是真的面对玲珑，我能告诉她，是因为我看到了她与李宣那较为亲密的一幕，所以才让我的心里会如此不自在吗？ 辗转反侧了几天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将那天的情形告诉了白春华。她沉默良久，摇着头叹道：“这样的事情，你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其实她自从入府之后，一直都在千方百计地引起王爷的注意，你能看到那样的情形，也在情理之中。我记得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能给她太多的权力。否则一旦出了事情，后果你未必能承担得起。毕竟她已经是个嫁过人的女人，很多寻常女子会担心的事情，她都不会在乎。” 她这是在暗示我，玲珑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吗？我努力甩掉那种不安的感觉，“这就太过于危言耸听了吧？就算我不那么信任王爷，但对她。我想她终究还是会念着我的好，不太可能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 “防人之心！我的大小姐，事情到了现在，难道你还没有意识到防人之心有多重要吗？万一她真的是别有用心出现在王府的呢？要不……还是把她送走吧？”白春华有些无奈地开口，脸上也多了几分疲倦。 她们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告诉我？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事情瞒着我。玲珑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而她对我的好，也是有目的的？我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正想开口，却被突然出现的玲珑打断了所有的思路。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可怜巴巴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我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说。只是不知道……白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我还是……” “我先走了，去见了王爷后再来见你。”白春华叹息着看了我一眼，她显然看出我心里的犹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玲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玲珑？不管我的心里有多少的疑惑。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传言而已不是吗？所以就算我的心里有再多的问号，也只能藏在心里，等有了真凭实据之后再做出决定也不迟。还有……或许真的应该跟玲珑谈一下，她留在王府的时间的确也太长了。 “王妃……”玲珑小心翼翼地开口，不时用眼睛打量着我的表情，她是个很小心的人。似乎生怕自己会再度惹恼了我，“其实有件事情……藏在我心里好久了，我一直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关于……白小姐的……” “哦？”她的话一下子勾起了我的兴趣，怎么她会莫名其妙地提起白春华？看她的样子，绝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皱了下眉头，假装心不在焉道：“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她是王爷的朋友，也是王府半个管家……” “正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所以我才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对王妃说。”玲珑说着从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一枚金耳坠递到了我的手里，脸上还带着几分羞涩道：“这样东西。是我从王爷的书房里找到的。王妃大概知道，王爷的书房里有一张榻，而且书房平日里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可白小姐却一直都能自由出入。这样东西，就是我在收拾那张榻时在角落发现的，我好像见白小姐戴过这样一只耳坠，可能……是她的吧？我知道白小姐一直都不喜欢我，所以也不敢贸然将这东西给她送去，想来想去，还是交给王妃最合适。” 这又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事到如今我到底该相信谁？白春华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的，更不可能跟李宣之间有什么。这是我一直坚信的事实，但突然出现的耳坠却搅乱了我的心思。 面对一脸期待的玲珑，我只是皱了下眉头，接过她递来的耳坠，淡然一笑道：“她是王爷的朋友，自然有东西留在王爷的书房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 玲珑迟疑地望着我，她看了看外面，低声道：“王妃对我恩重如山，自然王妃吩咐的话我都会去做的。可我也真的不愿意看见王妃莫名其妙地受伤害。白小姐虽然自称是王爷的朋友，可终究还是个未嫁的姑娘，跟王爷走得太近，早晚都会惹闲话的。就算王爷对她没什么非分之想，却不代表着她也是一样的想法吧？王妃，不管怎么说，王爷也曾经是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就算现在王爷已经成家，还有不少人对王爷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吧？虽然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王妃……也终究该替自己好好打算，你们可是新婚燕尔，要是这么快就让王爷纳了妾，外人肯定会嘲笑王妃的。” “你太多虑了。”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快，玲珑似乎对我的事情太过热心了，而且她的表现为什么总让我感觉不那么舒服呢？到底是我错了，还是所有的事情已经逐渐脱离了我的预期？ 三百一十一.风言风语 曾经我很自信，认为自己能处理好所有的麻烦，也能让所有的事情按照我预期的方向发展，但没想到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不只是关于玲珑的，甚至关于白春华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白春华虽然细心，可不知道是因为生性就大大咧咧的，还是太了解我的脾气，所以她每次都会毫不顾忌地在我的面前提起李宣，毫不避讳的态度也让我的心里产生一丝不快。更让我不解的是，就连那些平日里在我身边伺候的丫头们，偶尔也能听到她们用极暧昧的态度提起白春华和李宣。每当我路过的时候，她们又很快收起那些传言，似乎又特别不想让我听见。 巧儿的反应也很奇怪，照理说她应该是最喜欢八卦这些事情的，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但她却一直都很沉默，除了提醒我小心玲珑之外，更是什么话都不肯说。我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整个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再一次从那些丫头们口中听说白春华衣衫不整地从李宣的书房里出来后，我感觉自己的信心在一点点地倒塌。若仅仅只是传言，为什么她们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很想从白春华的口中听到点儿什么，可她的性子太过倔强，若这些只是传言，换来的可能是她跟我反目成仇吧？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进退才是。 我开始有点儿动摇，但心里虽然迟疑，那些话却说不出口，为什么那个被怀疑的人是白春华，就算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追问，但那些话却无法说出口，莫名其妙地心虚。再或者，是怕知道真相的我情绪会彻底崩溃吧？毕竟白春华是我来到王府之后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被人背叛的滋味，会很难受。 “小姐的心里既然有疑问，为什么不亲口问问王爷呢？”巧儿似乎早已经脱去了昔日的幼稚，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她一本正经地打量着我，“谁是谁非，小姐真的应该问清楚才是。若总是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容易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从李宣的口中还能问出什么东西？我只能苦笑。他在我看来也像是变了个人，每当我提起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总是用手刮一下我的鼻子。笑眯眯地说我一个人太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生一个小宝宝，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那样我就再没有机会去想这些没影儿的事情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与其心中猜忌。反倒不如坦然面对。 可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当白春华替我张罗端午节入宫的礼服离开之后，碰巧和玲珑不期而遇。临离开之前，我看见白春华用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才留意到一向不太喜欢女装的白春华居然换了女装，脚上还穿着一双缀着珠宝的玉鞋。 “这是王妃的安神汤。”玲珑一脸谦卑地来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汤摆在我面前的案子上。连声道：“这些日子忙着宫宴的事情，王妃似乎没有休息好，脸色也不那么好看。所以我在汤里加入了红枣，这样能让王妃的脸色红润起来。” “你辛苦了。”我漫不经心地应付道，眼下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根本腾不出时间来跟她说话，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 过了一会儿，直到我再度抬起头。却发现玲珑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放下了手里的账册，“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汤我会记得喝下去，你就不必守在这里，不是说这些日子你身子不大好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玲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过了好半天才勉为其难地开口：“王妃整日在为府里的事情忙碌，可也应该多分出一点儿时间在王爷的身上。这些日子，王妃可曾留意王爷整日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难道上一次我说的话并没有起作用？我不想再让这些无谓的事情传到我的耳朵里，更不想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分神，我努力叹了口气，看了玲珑一眼，叹息着摇头：“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背后嚼舌头说是非，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丫头，那就应该懂得分寸。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 “难道就算莫名其妙被其他人夺了宠爱，王妃也可以不在乎吗？”玲珑一脸失望地瞪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就算我想不在乎都不可能了，因为她的话已经完全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你在说什么？好好的怎么跟我说这样的话？” “难道王妃真的没留意到白小姐的变化吗？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当然知道该如何才能掩饰得很好。她真的是辜负了王妃对她的一片情意。难道王妃没留意到，白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女装吗？就连她的脚上穿的那双鞋子，都是王爷送给她的。听说那上面缀着的宝石，都在百两之上。王妃，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玲珑一脸急切地望着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管玲珑是一片真心可是假意，眼下我都不能太当真，更不能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我告诉过你，她是王府的半个管家，王爷看重她，也是应该的。这些闲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很有主见，而且能明辨是非的人。春华她……尚待字闺中，这样的风言风语，会毁了她的清白。” “王妃，你难道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难不成非得亲眼看见了，你才知道自己认为的好姐妹多伤你吗？”玲珑摊开了手望着我，显然十分失望。 三百一十一．风言风语 曾经我很自信，认为自己能处理好所有的麻烦，也能让所有的事情按照我预期的方向发展，但没想到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传到我的耳朵里，不只是关于玲珑的，甚至关于白春华的传言也越来越多。更重要的是，白春华虽然细心，可不知道是因为生性就大大咧咧的，还是太了解我的脾气，所以她每次都会毫不顾忌地在我的面前提起李宣，毫不避讳的态度也让我的心里产生一丝不快。更让我不解的是，就连那些平日里在我身边伺候的丫头们，偶尔也能听到她们用极暧昧的态度提起白春华和李宣。每当我路过的时候，她们又很快收起那些传言，似乎又特别不想让我听见。 巧儿的反应也很奇怪，照理说她应该是最喜欢八卦这些事情的，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但她却一直都很沉默，除了提醒我小心玲珑之外，更是什么话都不肯说。我感觉自己被蒙在鼓里，整个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再一次从那些丫头们口中听说白春华衣衫不整地从李宣的书房里出来后，我感觉自己的信心在一点点地倒塌。若仅仅只是传言，为什么她们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我很想从白春华的口中听到点儿什么，可她的性子太过倔强，若这些只是传言，换来的可能是她跟我反目成仇吧？这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进退才是。 我开始有点儿动摇，但心里虽然迟疑，那些话却说不出口，为什么那个被怀疑的人是白春华，就算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追问，但那些话却无法说出口，莫名其妙地心虚。再或者，是怕知道真相的我情绪会彻底崩溃吧？毕竟白春华是我来到王府之后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被人背叛的滋味，会很难受。 “小姐的心里既然有疑问，为什么不亲口问问王爷呢？”巧儿似乎早已经脱去了昔日的幼稚，变得成熟稳重起来，她一本正经地打量着我，“谁是谁非，小姐真的应该问清楚才是。若总是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容易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从李宣的口中还能问出什么东西？我只能苦笑。他在我看来也像是变了个人，每当我提起这些问题的时候，他总是用手刮一下我的鼻子。笑眯眯地说我一个人太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生一个小宝宝，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那样我就再没有机会去想这些没影儿的事情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与其心中猜忌。反倒不如坦然面对。 可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当白春华替我张罗端午节入宫的礼服离开之后，碰巧和玲珑不期而遇。临离开之前，我看见白春华用怪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才留意到一向不太喜欢女装的白春华居然换了女装，脚上还穿着一双缀着珠宝的玉鞋。 “这是王妃的安神汤。”玲珑一脸谦卑地来到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将热气腾腾的汤摆在我面前的案子上。连声道：“这些日子忙着宫宴的事情，王妃似乎没有休息好，脸色也不那么好看。所以我在汤里加入了红枣，这样能让王妃的脸色红润起来。” “你辛苦了。”我漫不经心地应付道，眼下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根本腾不出时间来跟她说话，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我处理。所以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只能暂时放一放。 过了一会儿，直到我再度抬起头。却发现玲珑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我放下了手里的账册，“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汤我会记得喝下去，你就不必守在这里，不是说这些日子你身子不大好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玲珑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过了好半天才勉为其难地开口：“王妃整日在为府里的事情忙碌，可也应该多分出一点儿时间在王爷的身上。这些日子，王妃可曾留意王爷整日都在忙些什么？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难道上一次我说的话并没有起作用？我不想再让这些无谓的事情传到我的耳朵里，更不想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分神，我努力叹了口气，看了玲珑一眼，叹息着摇头：“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背后嚼舌头说是非，你既然是我身边的丫头，那就应该懂得分寸。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说。” “难道就算莫名其妙被其他人夺了宠爱，王妃也可以不在乎吗？”玲珑一脸失望地瞪着我，那样子就像是被什么人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就算我想不在乎都不可能了，因为她的话已经完全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你在说什么？好好的怎么跟我说这样的话？” “难道王妃真的没留意到白小姐的变化吗？一个恬不知耻的人，当然知道该如何才能掩饰得很好。她真的是辜负了王妃对她的一片情意。难道王妃没留意到，白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女装吗？就连她的脚上穿的那双鞋子，都是王爷送给她的。听说那上面缀着的宝石，都在百两之上。王妃，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玲珑一脸急切地望着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管玲珑是一片真心可是假意，眼下我都不能太当真，更不能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我告诉过你，她是王府的半个管家，王爷看重她，也是应该的。这些闲话，不应该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在我的心里，你一直是个很有主见，而且能明辨是非的人。春华她……尚待字闺中，这样的风言风语，会毁了她的清白。” “王妃，你难道心里真的一点儿都不介意吗？难不成非得亲眼看见了，你才知道自己认为的好姐妹多伤你吗？”玲珑摊开了手望着我，显然十分失望。 三百一十二.玲珑的肺腑之言 当玲珑朝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在乎，甚至可能会追问到底。但连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笑了起来，心平气和地微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同时摇了下头：“好了，越说越离谱了，春华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谣言止于智者。你既然身在王府，就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好了，若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玲珑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她呆呆地看了我半天。就在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从她的眼睛里滚出几滴豆大的泪珠，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可能王妃真的认为是我太过小题大做，甚至是捕风捉影，故意冤枉了白小姐。但事情真的不像王妃想的那样。我把王妃当成了自己的恩人，所以才会尽心尽力地替王妃着留意着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我，也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最好朋友的背叛，就不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王妃再走跟我同样的路。” 她这是有感而发吗？这下我可真的愣住了，看她一本正经地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我想了一会儿，正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她反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声道：“王妃，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嫁到夫家之后，什么人都不认识，而丈夫虽说疼我，却不能整日陪在我身边。后来我就把那个伺候我的丫头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且还跟她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有丈夫的疼爱，还有个能说知心话的好朋友。可是我没想到，她只是委屈了自己的个性，靠近我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我夫君。开始，有人提醒我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要让她出现在我丈夫的面前。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认为她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看起来完全无害，而且对我还那么真心。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被我捉奸在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这一席话说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加上玲珑那面如死灰的表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玲珑叹息着摇了下头，“被人伤过之后，才能明白人心的险恶。也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才不想让那样的悲剧在王妃的身上重演。王妃，那些话真的不是我危言耸听，若是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能接受吗？” 不得不承认玲珑的话很有鼓动性，再加上她的表情，几乎让我无法不考虑后果。沉默了一会儿，我叹息道：“你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我太了解春华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若她早就对王爷有意。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王妃依然还是执迷不悟？好吧，就当我是多事，不过王妃还是应该多留点儿心，万一被他人钻了空子，到时候你可能会比我更失望，甚至是绝望。”玲珑一脸恳切地望着我。“因为王妃是个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王妃和王爷相敬如宾。但实际上王妃对王爷的爱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一旦真的出了状况，最受伤的，永远都是那个爱得最深的人。王妃，难道你能否认我说的这些话吗？” 目送玲珑离开，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玲珑的眼光太毒，女人终究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爱上了李宣，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但她说的那些话……会成为现实吗？或许她只是太有危机感，才会杞人忧天罢了。我再度叹息着摇了摇头，一个对婚姻失望的女人，自然会处处对人防备。 不管我表现得有多么的不在乎，可心里还是打了个解不开的结。靠在李宣的肩头，我甚至在幻想着他和白春华是不是也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些话不说出口，是不是就更好一些？我很想把这些心事掩藏起来，好像只要是那些话问出口，我就成了失败者。但在忍了三天之后，我还是终于忍不住问李宣，是不是喜欢白春华？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喜欢她？那个假小子？”李宣一脸夸张的表情望着我，接着轻轻捏了下我的小鼻子，连声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整日里闲得太无聊，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我想很多事情你大概都没弄清楚，她呢，留在王府里只是为了照顾你，还要保护你的安全。虽然眼下这里是风平浪静，却不意味着没有意外发生。就算是有一天我暂时离开，也能安心不是吗？” 我的心总算静了下来，终究还是那些丫头们想多了不是吗？就在我还想多问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了什么动静。我一愣，谁在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巧儿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她是我的贴身丫头，从来不会顾忌李宣会不会在我的房中。 直到第二天，我无意中从巧儿的口中得知，昨天晚上看见白春华从我们这里离开，而且看起来失魂落魄。当时她还追问了几句，可白春华却什么都没有说。难道真的是她？我的心里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除了那一声闷响之外，我似乎再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那她就应该是那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小姐，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不会是病了吧？”巧儿伸手来在我的额头上试一下，“没有啊？是不是小姐太过操劳了？要不然为什么脸色总是那么难看？我看还是请郑太医过来瞧瞧吧？她也有些日子没来过这里了。” “好好的把她找来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可能是因为需要处理太多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只要好好养几天就好。”我很快让巧儿打消了这个念头，听说这些日子里皇宫又不太平，皇后有了身孕，郑惜燕的医术一向被皇后推崇，这一次无疑会成为皇后专用的太医，怎么能脱身来这里见我呢？ 三百一十二．玲珑的肺腑之言 当玲珑朝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在乎，甚至可能会追问到底。但连自己都没想到我居然笑了起来，心平气和地微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同时摇了下头：“好了，越说越离谱了，春华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谣言止于智者。你既然身在王府，就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好了，若是没别的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玲珑的眼睛里写满了失望，她呆呆地看了我半天。就在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从她的眼睛里滚出几滴豆大的泪珠，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可能王妃真的认为是我太过小题大做，甚至是捕风捉影，故意冤枉了白小姐。但事情真的不像王妃想的那样。我把王妃当成了自己的恩人，所以才会尽心尽力地替王妃着留意着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我，也正是因为曾经经历过最好朋友的背叛，就不会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王妃再走跟我同样的路。” 她这是有感而发吗？这下我可真的愣住了，看她一本正经地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我想了一会儿，正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她反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声道：“王妃，我说的都是真的。当年……我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小丫头，嫁到夫家之后，什么人都不认识，而丈夫虽说疼我，却不能整日陪在我身边。后来我就把那个伺候我的丫头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且还跟她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有丈夫的疼爱，还有个能说知心话的好朋友。可是我没想到，她只是委屈了自己的个性，靠近我的目的是为了接近我夫君。开始，有人提醒我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要让她出现在我丈夫的面前。我却根本没放在心上，认为她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她看起来完全无害，而且对我还那么真心。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被我捉奸在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这一席话说得我后背直冒冷汗，加上玲珑那面如死灰的表情，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玲珑叹息着摇了下头，“被人伤过之后，才能明白人心的险恶。也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我才不想让那样的悲剧在王妃的身上重演。王妃，那些话真的不是我危言耸听，若是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你能接受吗？” 不得不承认玲珑的话很有鼓动性，再加上她的表情，几乎让我无法不考虑后果。沉默了一会儿，我叹息道：“你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我太了解春华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若她早就对王爷有意。又何必等到今天呢？” “王妃依然还是执迷不悟？好吧，就当我是多事，不过王妃还是应该多留点儿心，万一被他人钻了空子，到时候你可能会比我更失望，甚至是绝望。”玲珑一脸恳切地望着我。“因为王妃是个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的人，表面上看起来，王妃和王爷相敬如宾。但实际上王妃对王爷的爱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一旦真的出了状况，最受伤的，永远都是那个爱得最深的人。王妃，难道你能否认我说的这些话吗？” 目送玲珑离开，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玲珑的眼光太毒，女人终究还是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爱上了李宣，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但她说的那些话……会成为现实吗？或许她只是太有危机感，才会杞人忧天罢了。我再度叹息着摇了摇头，一个对婚姻失望的女人，自然会处处对人防备。 不管我表现得有多么的不在乎，可心里还是打了个解不开的结。靠在李宣的肩头，我甚至在幻想着他和白春华是不是也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有些话不说出口，是不是就更好一些？我很想把这些心事掩藏起来，好像只要是那些话问出口，我就成了失败者。但在忍了三天之后，我还是终于忍不住问李宣，是不是喜欢白春华？ “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喜欢她？那个假小子？”李宣一脸夸张的表情望着我，接着轻轻捏了下我的小鼻子，连声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整日里闲得太无聊，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我想很多事情你大概都没弄清楚，她呢，留在王府里只是为了照顾你，还要保护你的安全。虽然眼下这里是风平浪静，却不意味着没有意外发生。就算是有一天我暂时离开，也能安心不是吗？” 我的心总算静了下来，终究还是那些丫头们想多了不是吗？就在我还想多问什么，却听见外面有了什么动静。我一愣，谁在这个时候还能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巧儿那个毛手毛脚的丫头？她是我的贴身丫头，从来不会顾忌李宣会不会在我的房中。 直到第二天，我无意中从巧儿的口中得知，昨天晚上看见白春华从我们这里离开，而且看起来失魂落魄。当时她还追问了几句，可白春华却什么都没有说。难道真的是她？我的心里画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除了那一声闷响之外，我似乎再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那她就应该是那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小姐，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不会是病了吧？”巧儿伸手来在我的额头上试一下，“没有啊？是不是小姐太过操劳了？要不然为什么脸色总是那么难看？我看还是请郑太医过来瞧瞧吧？她也有些日子没来过这里了。” “好好的把她找来做什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可能是因为需要处理太多事情，所以才会这样。只要好好养几天就好。”我很快让巧儿打消了这个念头，听说这些日子里皇宫又不太平，皇后有了身孕，郑惜燕的医术一向被皇后推崇，这一次无疑会成为皇后专用的太医，怎么能脱身来这里见我呢？ 三百一十三.暗示 端午节的习俗，除了要佩戴艾草、吃粽子、饮雄黄酒之外，对皇室中人来说，一次热闹的宫宴也是在所难免的，似乎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彰显出来王室宗亲们的相亲相爱。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都不得不陪着李宣入宫，而且还要以王妃的身份去见后宫的女人们。除了那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吴昭容之外，今年又得多年一个人——一直静养的太后。听说她是个很挑剔的人，而且极难相处。再三追问李宣太后的喜好，得出的却是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太后喜欢乖巧的女子。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王妃了，太后也是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为难已经过了门的儿媳不是吗？就好比她虽然一向不喜欢吴昭容，但还是愿意给她面子，这就是太后的气势。在我的印象里，太后一定是个睿智的人，她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更不会讨小辈的嫌。好歹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绝不可能吹毛求疵的。王妃最应该留意的是皇后，听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所以王妃更得处处小心，千万别惹出什么是非。”春妈小心地再三嘱咐我。 春妈终究还是丞相府的人，不管我有多么希望她留在我的身边，可遇到这么重大的节日，她还得陪在我母亲的身边，随侍在母亲身边，避免她因为年龄大而出什么差错。而我，只能带着巧儿，在王府比较老成的侍从里挑两三个人一同入宫。不过，春妈显然不太放心，临走之前依然不忘再三嘱咐巧儿，小心地提醒着我那些需要留意的细节。 “春妈，你不会这么快就像老太婆那样爱唠叨吧？”巧儿有些无奈，撒娇似的看了春妈一样，嘟着小嘴低声道：“小姐入宫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呢？后宫里谁最大？当然是皇上！难道有皇上在。小姐还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吗？” “嘘！……小点儿声，我的姑奶奶！这里可是王府！小姐的身份可是王妃！这样没轻没重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许再说了！我可告诉你，你这么说可是会惹出麻烦的！要知道王爷才是我们王府的姑爷，小姐的夫君。至于别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对咱们小姐的名声可不太好，说不定还会让王爷心里不舒服。王爷再怎么大肚，也终究只是个男人，他也会嫉妒的。”春妈一脸着急地望着巧儿，本来紧皱的眉头更是快要拧到一起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马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们若是准备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白春华笑眯眯地突然出现在门口，还不忘朝着我眨了下眼睛。 “王爷准备妥当了吗？”巧儿看着她。同时开始着手收拾入宫带的礼品。那些都是规定好的东西，所以只要照着做，就绝对不会出错的。不过让我担心的反倒是李宣，他似乎对入宫并不人热情，若不是要走完规定的过场。只怕他反倒会临阵脱逃。到时候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白春华皱了下眉头，“我不知道啊？就在刚刚，我看见玲珑带着东西去了王爷的书房，大概王爷也快准备离开了吧。巧儿，你快过去催促她一下。” “正好，我和巧儿一块走吧。咱们家的轿子可在外面等半天了，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夫人会着急的。算算时间。夫人必定准备得差不多了。”春妈忙不迭站起身来。 直到目说她们二人离开，白春华这才表情严肃地检查着我身上的礼服，小心可能会出现的差错。毕竟我的身份已不同往日，所以细节更得讲究，绝对不能因为穿错了衣服。或者是用错了什么饰品闹出天大的笑话。我就这样接受着她的检查，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弄错了什么？是首饰错了？还是衣服错了？要不要马上替换过来？”我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 白春华勉强笑笑，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春妈做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你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绝对不会让你在太后的面前出丑。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要打发玲珑去照顾王爷？如此安排，可能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我看她做事还算是勤快，考虑事情也周全，王爷身边不就缺一个这样的人吗？况且只是偶尔让她过去一下而已。不会出错的。”我笑着向白春华解释。其实做出这样的安排我也是迫不得已，玲珑留在我的身边，终究让我不放心。若是把她打发到王爷那里去，不正好可以和白春华两个人互相制衡吗？ 但这样的用意显然不能对白春华言明，更不能让她知道我其实对她有些不放心。白春华皱紧眉头道：“你这样用心良苦是没错，但我是怕你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道你不觉得玲珑她……很有心机吗？” 她们之间的相互诋毁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的心里泛出一抹苦涩，看来是应该仔细考虑玲珑的去向了，要不然，她们两个早晚都会产生正面摩擦的。不等我开口说什么，白春华继续道：“难道你没发现这些日子以来，王府的侍婢们都或多或少地向着玲珑吗？而且很多人都愿意替她考虑，为她着想。就算是你，也应该有所觉察吧？就算你是个迟钝的人，难道你就没发现，所有的人在你的面前都在说她的好吗？她……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像她那么大年龄的人，自然懂得如何跟人相处，可未必如你所想。好了，我们还是考虑入宫的事情了。皇后有了身孕，想必后宫里有不少人会对她虎视眈眈。尤其是吴昭容，更不可能甘心认输的，还有一个看似精明，守则笨得不可救药的长孙嫣儿，这次入宫只怕会有好戏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惹上什么麻烦才是。” 三百一十三．暗示 端午节的习俗，除了要佩戴艾草、吃粽子、饮雄黄酒之外，对皇室中人来说，一次热闹的宫宴也是在所难免的，似乎唯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彰显出来王室宗亲们的相亲相爱。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都不得不陪着李宣入宫，而且还要以王妃的身份去见后宫的女人们。除了那个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吴昭容之外，今年又得多年一个人——一直静养的太后。听说她是个很挑剔的人，而且极难相处。再三追问李宣太后的喜好，得出的却是个似是而非的答案：太后喜欢乖巧的女子。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王妃了，太后也是个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为难已经过了门的儿媳不是吗？就好比她虽然一向不喜欢吴昭容，但还是愿意给她面子，这就是太后的气势。在我的印象里，太后一定是个睿智的人，她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更不会讨小辈的嫌。好歹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绝不可能吹毛求疵的。王妃最应该留意的是皇后，听说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所以王妃更得处处小心，千万别惹出什么是非。”春妈小心地再三嘱咐我。 春妈终究还是丞相府的人，不管我有多么希望她留在我的身边，可遇到这么重大的节日，她还得陪在我母亲的身边，随侍在母亲身边，避免她因为年龄大而出什么差错。而我，只能带着巧儿，在王府比较老成的侍从里挑两三个人一同入宫。不过，春妈显然不太放心，临走之前依然不忘再三嘱咐巧儿，小心地提醒着我那些需要留意的细节。 “春妈，你不会这么快就像老太婆那样爱唠叨吧？”巧儿有些无奈，撒娇似的看了春妈一样，嘟着小嘴低声道：“小姐入宫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呢？后宫里谁最大？当然是皇上！难道有皇上在。小姐还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吗？” “嘘！……小点儿声，我的姑奶奶！这里可是王府！小姐的身份可是王妃！这样没轻没重的话以后可千万不许再说了！我可告诉你，你这么说可是会惹出麻烦的！要知道王爷才是我们王府的姑爷，小姐的夫君。至于别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对咱们小姐的名声可不太好，说不定还会让王爷心里不舒服。王爷再怎么大肚，也终究只是个男人，他也会嫉妒的。”春妈一脸着急地望着巧儿，本来紧皱的眉头更是快要拧到一起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马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你们若是准备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白春华笑眯眯地突然出现在门口，还不忘朝着我眨了下眼睛。 “王爷准备妥当了吗？”巧儿看着她。同时开始着手收拾入宫带的礼品。那些都是规定好的东西，所以只要照着做，就绝对不会出错的。不过让我担心的反倒是李宣，他似乎对入宫并不人热情，若不是要走完规定的过场。只怕他反倒会临阵脱逃。到时候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白春华皱了下眉头，“我不知道啊？就在刚刚，我看见玲珑带着东西去了王爷的书房，大概王爷也快准备离开了吧。巧儿，你快过去催促她一下。” “正好，我和巧儿一块走吧。咱们家的轿子可在外面等半天了，我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夫人会着急的。算算时间。夫人必定准备得差不多了。”春妈忙不迭站起身来。 直到目说她们二人离开，白春华这才表情严肃地检查着我身上的礼服，小心可能会出现的差错。毕竟我的身份已不同往日，所以细节更得讲究，绝对不能因为穿错了衣服。或者是用错了什么饰品闹出天大的笑话。我就这样接受着她的检查，过了一会儿。她才勉强摇了摇头。 “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弄错了什么？是首饰错了？还是衣服错了？要不要马上替换过来？”我有些紧张地开口问道。 白春华勉强笑笑，过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春妈做事怎么可能会出错呢？你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绝对不会让你在太后的面前出丑。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要打发玲珑去照顾王爷？如此安排，可能会给你惹来什么麻烦？” “我看她做事还算是勤快，考虑事情也周全，王爷身边不就缺一个这样的人吗？况且只是偶尔让她过去一下而已。不会出错的。”我笑着向白春华解释。其实做出这样的安排我也是迫不得已，玲珑留在我的身边，终究让我不放心。若是把她打发到王爷那里去，不正好可以和白春华两个人互相制衡吗？ 但这样的用意显然不能对白春华言明，更不能让她知道我其实对她有些不放心。白春华皱紧眉头道：“你这样用心良苦是没错，但我是怕你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难道你不觉得玲珑她……很有心机吗？” 她们之间的相互诋毁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的心里泛出一抹苦涩，看来是应该仔细考虑玲珑的去向了，要不然，她们两个早晚都会产生正面摩擦的。不等我开口说什么，白春华继续道：“难道你没发现这些日子以来，王府的侍婢们都或多或少地向着玲珑吗？而且很多人都愿意替她考虑，为她着想。就算是你，也应该有所觉察吧？就算你是个迟钝的人，难道你就没发现，所有的人在你的面前都在说她的好吗？她……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 “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我笑着摇了摇头：“像她那么大年龄的人，自然懂得如何跟人相处，可未必如你所想。好了，我们还是考虑入宫的事情了。皇后有了身孕，想必后宫里有不少人会对她虎视眈眈。尤其是吴昭容，更不可能甘心认输的，还有一个看似精明，守则笨得不可救药的长孙嫣儿，这次入宫只怕会有好戏看。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得小心一点儿，千万别惹上什么麻烦才是。” 三百一十四.心神不宁 不管是对我还是白春华，后宫都是个禁忌的话题，她洞悉一切，但却聪明地选择了沉默。过去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在我和皇上之间那种暧昧的感情，白春华都是知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玲珑说出来的那些话会变成事实。毕竟王府里也同样是人心浮动，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暗地里使绊子，莫名其妙地就对我落井下石呢？更重要的是，李宣对我的情意，本来就没那么深厚，他难道会不介意皇上和我之间的暧昧吗？所以我就更得生出几分小心，更不愿主动提起皇宫。 “你是担心皇后的怀孕可能会另有玄机？这不可能吧？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且她有了身孕这件事情，也是后宫人人皆知的，就算有人心怀不满，也绝对不可能动什么手脚的。除非真的有人不想要脑袋了。”白春华小心翼翼地猜想到。 在没有见到郑惜燕之前，我还是得万分小心，省得一不小心真的踩到了雷区而不自知。就算此时的我已经是宣王妃，却不意味着所有的人都放下心结。 就在我和白春华准备离开的时候，巧儿脸色难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我忙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让你看看王爷准备好了没有，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难不成是因为好好的走路摔了一跤？”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了鸟粪。”巧儿勉强朝我一笑，但脸色依然很是难看，她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王爷他……已经准备好了，跟小林子去了王府门外。说是请小姐马上上轿，现在就入宫。” 她有什么心事瞒着我。我的心里不住的叹息，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这么多人好像都有什么秘密？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我整日胡思乱想。所以才会看什么事情都有偏见？巧儿怎么可能会藏得住心事呢？我笑着摇了摇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入宫，还是等忙完这些，再回头料理王府的这些麻烦吧？比如说玲珑，既然白春华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倒不如再给她安排个别的出路，比如说给她安排一门婚事，再要不打发她去丞相府也好，莫绍云，也就是我的二嫂。她有孕在身，也需要有个贴心的人帮她的忙。玲珑心思细密，打发她过去正好两全其美。 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小心翼翼地应付所有的人，这就是我入宫时要谨守的规矩，这也是春妈再三嘱咐我的。直到所有规定的礼仪都完成之后，我终于喘了口气。被心事重重的高美人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才多长时间不见，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憔悴？我可听说，这些日子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你的样子可半点儿都不像个宠妃。”我笑眯眯地望着高如玉。她不只消受了不少，眼睛也有些下陷，显然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高美人苦笑着摆了摆手：“在后宫里若想过上舒心的日子。就不能太得宠，要不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我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你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可偏偏皇上故意抓住我不放。这几天，不只皇后。就连长孙才人也处处找我的麻烦。好了，还是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打算一会儿还要特意去拜见皇后？” “恩，按照规矩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要嘱咐我？”我吃惊地望着高美人，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还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告诉我。 高美人点了点头，她故意压低声音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将郑太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你。她说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避免见皇后，如果万不得已的话，就得找个借口带上什么人跟你一同前去。否则，你可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什么意思？”高美人的话不过是让我的怀疑变成了现实而已，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郑惜燕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因为……皇后的身子有什么不适？郑惜燕可是奉命照顾皇后的胎，你不会是说，她……” “这其中的还有什么猫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小心地躲着她就是了。”高美人一脸急切地望着我，似乎想要努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哟！这不是逍遥王妃吗？好端端的家宴，为的就是一家人团圆，你们两个却偷偷跑到这里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这里说吧？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不就错过了抓你们一个现形吗？”长孙嫣儿阴阳怪气地在我们的背后出声道。 她怎么出现了？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是因为失宠，人也会变得这么古怪吗？不过也算是难得，自从上次的不快之后，她居然会主动跟我交谈。高美人当然不可能给她插话的机会，她只是一笑：“哎呀，长孙妹妹，好好的你不在宴席上，怎么也会来这里凑热闹。王妃是想要去看看皇后，所以我准备陪她一同前去，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有心一同前往呢？” 长孙嫣儿冷哼了一声，不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高美人都要比她长上一点儿，就算她心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要见皇后？我怎么敢去凑什么热闹呢？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罢了。就算再熬上十年，也巴结不上人家不是吗？” “那也好，听说皇上此时也陪在皇后的身边，多一个人去，终究是不太方便的。我们还是快走吧。”高美人故意大声道，拉着我的手就朝着皇后的住处走去。 长孙嫣儿怎么可能错过能见皇上一面的机会，她撒娇似的跑到了我们的身边，连声道：“哎呀，等一等我，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闲得无聊，倒不如一起去皇后宫中坐坐也好，都是姐妹一场吗？要是太生分了，反倒让外人看笑话了不是？” 三百一十四．心神不宁 不管是对我还是白春华，后宫都是个禁忌的话题，她洞悉一切，但却聪明地选择了沉默。过去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在我和皇上之间那种暧昧的感情，白春华都是知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玲珑说出来的那些话会变成事实。毕竟王府里也同样是人心浮动，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暗地里使绊子，莫名其妙地就对我落井下石呢？更重要的是，李宣对我的情意，本来就没那么深厚，他难道会不介意皇上和我之间的暧昧吗？所以我就更得生出几分小心，更不愿主动提起皇宫。 “你是担心皇后的怀孕可能会另有玄机？这不可能吧？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且她有了身孕这件事情，也是后宫人人皆知的，就算有人心怀不满，也绝对不可能动什么手脚的。除非真的有人不想要脑袋了。”白春华小心翼翼地猜想到。 在没有见到郑惜燕之前，我还是得万分小心，省得一不小心真的踩到了雷区而不自知。就算此时的我已经是宣王妃，却不意味着所有的人都放下心结。 就在我和白春华准备离开的时候，巧儿脸色难看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我忙问道：“怎么了？不是说让你看看王爷准备好了没有，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难不成是因为好好的走路摔了一跤？”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了鸟粪。”巧儿勉强朝我一笑，但脸色依然很是难看，她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王爷他……已经准备好了，跟小林子去了王府门外。说是请小姐马上上轿，现在就入宫。” 她有什么心事瞒着我。我的心里不住的叹息，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为什么这么多人好像都有什么秘密？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我整日胡思乱想。所以才会看什么事情都有偏见？巧儿怎么可能会藏得住心事呢？我笑着摇了摇头，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入宫，还是等忙完这些，再回头料理王府的这些麻烦吧？比如说玲珑，既然白春华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倒不如再给她安排个别的出路，比如说给她安排一门婚事，再要不打发她去丞相府也好，莫绍云，也就是我的二嫂。她有孕在身，也需要有个贴心的人帮她的忙。玲珑心思细密，打发她过去正好两全其美。 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小心翼翼地应付所有的人，这就是我入宫时要谨守的规矩，这也是春妈再三嘱咐我的。直到所有规定的礼仪都完成之后，我终于喘了口气。被心事重重的高美人拉到了一旁。 “怎么了？才多长时间不见，为什么你看起来那么憔悴？我可听说，这些日子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你的样子可半点儿都不像个宠妃。”我笑眯眯地望着高如玉。她不只消受了不少，眼睛也有些下陷，显然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高美人苦笑着摆了摆手：“在后宫里若想过上舒心的日子。就不能太得宠，要不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现在我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你看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可偏偏皇上故意抓住我不放。这几天，不只皇后。就连长孙才人也处处找我的麻烦。好了，还是不说这个了，你是不是打算一会儿还要特意去拜见皇后？” “恩，按照规矩是这样的。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要嘱咐我？”我吃惊地望着高美人，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还有什么特别的话要告诉我。 高美人点了点头，她故意压低声音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只能将郑太医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你。她说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避免见皇后，如果万不得已的话，就得找个借口带上什么人跟你一同前去。否则，你可有可能会惹上大麻烦。” “什么意思？”高美人的话不过是让我的怀疑变成了现实而已，只是我却不太明白，为什么郑惜燕会说出这样的话，“难不成是因为……皇后的身子有什么不适？郑惜燕可是奉命照顾皇后的胎，你不会是说，她……” “这其中的还有什么猫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小心地躲着她就是了。”高美人一脸急切地望着我，似乎想要努力得到我肯定的回答。 “哟！这不是逍遥王妃吗？好端端的家宴，为的就是一家人团圆，你们两个却偷偷跑到这里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在这里说吧？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不就错过了抓你们一个现形吗？”长孙嫣儿阴阳怪气地在我们的背后出声道。 她怎么出现了？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难道是因为失宠，人也会变得这么古怪吗？不过也算是难得，自从上次的不快之后，她居然会主动跟我交谈。高美人当然不可能给她插话的机会，她只是一笑：“哎呀，长孙妹妹，好好的你不在宴席上，怎么也会来这里凑热闹。王妃是想要去看看皇后，所以我准备陪她一同前去，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有心一同前往呢？” 长孙嫣儿冷哼了一声，不论是身份还是年龄，高美人都要比她长上一点儿，就算她心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要见皇后？我怎么敢去凑什么热闹呢？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后，而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罢了。就算再熬上十年，也巴结不上人家不是吗？” “那也好，听说皇上此时也陪在皇后的身边，多一个人去，终究是不太方便的。我们还是快走吧。”高美人故意大声道，拉着我的手就朝着皇后的住处走去。 长孙嫣儿怎么可能错过能见皇上一面的机会，她撒娇似的跑到了我们的身边，连声道：“哎呀，等一等我，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闲得无聊，倒不如一起去皇后宫中坐坐也好，都是姐妹一场吗？要是太生分了，反倒让外人看笑话了不是？” 三百一十五.麻烦 怀孕了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尤其尊贵如皇后，怀有身孕后肯定更会被人视若珍宝吧？而得知自己有了子嗣之后的皇上，也一定会欣喜若狂！这是人之本性！本来我以为会在皇后的宫中见到皇上，却没想到除了端坐的皇后之外，并没有皇上的影子。这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用再面对李适，我就不用那么拘束。但可疑的是高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长孙嫣儿面前提起皇上的呢？难道她是故意让长孙嫣儿来这里的？她目的何在？ 客套的话说我之后，我只是挑了个最远的位子坐下来，和皇后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如果高美人的担心是真的，那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意外的。更为重要的是，皇后是个小气又有心计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使出什么招数来阴人？除了一心想要讨好皇后的长孙嫣儿，我和高美人都尽量远离皇后，绝对不主动提起任何可能会引起争议的话题。 “听说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陪在皇后身边，可真是不知道要羡煞多少旁人呢？”长孙嫣儿满脸堆笑道，努力想要引起皇后的注意。 皇后还是淡淡的，就连笑容看起来都有些漫不经心。她不应该是容光焕发吗？为什么偏偏看起来那么心不在焉？若换了从前，她必然会应付几句吧？但今天很奇怪，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你嫁入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为什么现在为止都没听到你有什么喜讯传来呢？是该替宣弟生下一男半女了。” “这些日子王爷特意请了京城的名医守在王府，想必已经准备了吧？”不等我开口，高美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似乎想要向皇后解释什么。 不只是我，就连皇后也愣住了。她愣了一下，勉强扬起一抹笑容：“怪不得，看玉儿的脸色看起来红润，想必是这些日子进补得不错。那我可要等你的好消息了。对了，这些日子皇上虽然陪在我身边，可我身子不便，就得拜托两位妹妹平日里多留心，好好照顾皇上，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才是。” “怎么会呢？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为皇后分忧的。”长孙嫣儿谄媚地朝皇后笑道。 本来我还以为事情会冷场，或者真是会出什么意外。可没想到一切如常，直到两杯热茶下肚，皇后这才朝我们一笑道：“酒宴一会儿就开始了吧？起风了。本宫要换下衣服，毕竟端午节是个大日子，本宫就算有孕在身，也丝毫马虎不得。” “那我们先告辞了。”我忙起向告辞，反正这也算见过皇后了。这一关是不是就算过了。而我，只要在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饭，就可以放心地离开这里了。 皇后笑眯眯道：“好吧，本宫随后就到。如玉，你替本宫好好送逍遥王妃。” 除了临出皇后宫中时，长孙嫣儿走到门口时差点儿摔倒。站在门口的静仪适时的扶了她一把。长孙嫣儿有些尴尬地起身，见我们并没有嘲笑她的失态，急急忙忙先我们一步走了。 一切看起来平安无事不是吗？回到酒宴之上。我长长出了口气，幸亏没再出什么意外，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高美人的心事显然跟我一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向外走去。直到确信远离了人群，她才忍不住长叹道：“我的天。现在终于可以跟你安安心心地说句话了。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其实皇后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怪怪的，听说就算每次皇上去了，皇后也只是远远地陪着，说几句话就打发皇上离开。听郑惜燕话里的意思，皇后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什么叫不大好？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个问号。回忆之前看见她的模样，看起来她的身子的确不大好，作为一个孕中的女人，大概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吧？不过皇后的确有些古怪，就连对我们的态度都是怪怪的，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下头。 “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会这么难看？”高美人莫名其妙地抓住了我的手，就在我想要甩开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她的身子有跟着紧张起来，那样子像极了风中摇摆的树叶。 顺着她下巴示意的方向，我看见郑惜燕匆匆忙忙跟在静仪的身后朝着皇后的宫殿方向走去。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地开口，正想拉着高如玉问个究竟，她却小心地抓了下我的手，连声道：“只怕是皇后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恐怕我们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不管她想玩什么花样，我们都得想好应对之策。现在，你就守在老夫人的身边，千万不要再离开一步，而我，得马上赶去见皇上，将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为什么高如玉如临大敌？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在小心的防备，可终究还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而我和她都难逃厄运？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长长出了口气，按照高如玉的安排，我尽力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很招摇，让每一个和我照面的人，都能记得我曾经出现过。最后守在母亲的身边，再不肯离开一步。 而这些宫宴上的客人也终于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太对。按照一般的规矩，此时皇后早就应该出现在宴会之上，毕竟她才是后宫的主人，她不在这里，就意味着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本来热闹的情形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猜测后宫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而远处不时处处而过的宫女，更是给未知的事情更增添了不少变数。 “什么话都不许说，坐在这里更不许动。”母亲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但她的手却紧紧地抓在一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看了我一眼，无限忧伤道：“早就知道这里对你而言是个是非之地，所以才一直都小心防备。可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掉的！” 三百一十五．麻烦 怀孕了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尤其尊贵如皇后，怀有身孕后肯定更会被人视若珍宝吧？而得知自己有了子嗣之后的皇上，也一定会欣喜若狂！这是人之本性！本来我以为会在皇后的宫中见到皇上，却没想到除了端坐的皇后之外，并没有皇上的影子。这让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用再面对李适，我就不用那么拘束。但可疑的是高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长孙嫣儿面前提起皇上的呢？难道她是故意让长孙嫣儿来这里的？她目的何在？ 客套的话说我之后，我只是挑了个最远的位子坐下来，和皇后保持了适当的距离。如果高美人的担心是真的，那随时都有可能会发生意外的。更为重要的是，皇后是个小气又有心计的人，谁知道她会不会使出什么招数来阴人？除了一心想要讨好皇后的长孙嫣儿，我和高美人都尽量远离皇后，绝对不主动提起任何可能会引起争议的话题。 “听说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陪在皇后身边，可真是不知道要羡煞多少旁人呢？”长孙嫣儿满脸堆笑道，努力想要引起皇后的注意。 皇后还是淡淡的，就连笑容看起来都有些漫不经心。她不应该是容光焕发吗？为什么偏偏看起来那么心不在焉？若换了从前，她必然会应付几句吧？但今天很奇怪，她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你嫁入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为什么现在为止都没听到你有什么喜讯传来呢？是该替宣弟生下一男半女了。” “这些日子王爷特意请了京城的名医守在王府，想必已经准备了吧？”不等我开口，高美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似乎想要向皇后解释什么。 不只是我，就连皇后也愣住了。她愣了一下，勉强扬起一抹笑容：“怪不得，看玉儿的脸色看起来红润，想必是这些日子进补得不错。那我可要等你的好消息了。对了，这些日子皇上虽然陪在我身边，可我身子不便，就得拜托两位妹妹平日里多留心，好好照顾皇上，千万别出了什么差错才是。” “怎么会呢？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为皇后分忧的。”长孙嫣儿谄媚地朝皇后笑道。 本来我还以为事情会冷场，或者真是会出什么意外。可没想到一切如常，直到两杯热茶下肚，皇后这才朝我们一笑道：“酒宴一会儿就开始了吧？起风了。本宫要换下衣服，毕竟端午节是个大日子，本宫就算有孕在身，也丝毫马虎不得。” “那我们先告辞了。”我忙起向告辞，反正这也算见过皇后了。这一关是不是就算过了。而我，只要在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饭，就可以放心地离开这里了。 皇后笑眯眯道：“好吧，本宫随后就到。如玉，你替本宫好好送逍遥王妃。” 除了临出皇后宫中时，长孙嫣儿走到门口时差点儿摔倒。站在门口的静仪适时的扶了她一把。长孙嫣儿有些尴尬地起身，见我们并没有嘲笑她的失态，急急忙忙先我们一步走了。 一切看起来平安无事不是吗？回到酒宴之上。我长长出了口气，幸亏没再出什么意外，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高美人的心事显然跟我一样，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向外走去。直到确信远离了人群，她才忍不住长叹道：“我的天。现在终于可以跟你安安心心地说句话了。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其实皇后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怪怪的，听说就算每次皇上去了，皇后也只是远远地陪着，说几句话就打发皇上离开。听郑惜燕话里的意思，皇后的身子似乎不大好。” 什么叫不大好？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个问号。回忆之前看见她的模样，看起来她的身子的确不大好，作为一个孕中的女人，大概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吧？不过皇后的确有些古怪，就连对我们的态度都是怪怪的，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下头。 “怎么了？为什么脸色会这么难看？”高美人莫名其妙地抓住了我的手，就在我想要甩开的时候，却发现她的脸色很是难看。她的身子有跟着紧张起来，那样子像极了风中摇摆的树叶。 顺着她下巴示意的方向，我看见郑惜燕匆匆忙忙跟在静仪的身后朝着皇后的宫殿方向走去。这是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地开口，正想拉着高如玉问个究竟，她却小心地抓了下我的手，连声道：“只怕是皇后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恐怕我们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不管她想玩什么花样，我们都得想好应对之策。现在，你就守在老夫人的身边，千万不要再离开一步，而我，得马上赶去见皇上，将这里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为什么高如玉如临大敌？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在小心的防备，可终究还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而我和她都难逃厄运？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长长出了口气，按照高如玉的安排，我尽力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很招摇，让每一个和我照面的人，都能记得我曾经出现过。最后守在母亲的身边，再不肯离开一步。 而这些宫宴上的客人也终于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太对。按照一般的规矩，此时皇后早就应该出现在宴会之上，毕竟她才是后宫的主人，她不在这里，就意味着可能出现了什么状况？本来热闹的情形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猜测后宫里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而远处不时处处而过的宫女，更是给未知的事情更增添了不少变数。 “什么话都不许说，坐在这里更不许动。”母亲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但她的手却紧紧地抓在一起，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看了我一眼，无限忧伤道：“早就知道这里对你而言是个是非之地，所以才一直都小心防备。可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掉的！” 三百一十六.幸灾乐祸 母亲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当她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原本以为成家之后我就能过好日子，不必再让家人担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的空闲，我看见高美人匆忙来到这里，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镇定指挥四五个女官留下来照顾所有的命妇，接着就拉着我离开了人群。临别之时，我看见母亲担忧的神情，可我也很清楚，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只能选择沉默。 “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迫不及待地开口，同时心里也在开始想对策，不用问，我能想到是皇后那里发生了问题，却猜不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 高美人看了我一眼，愣了好半天才摇头叹息道：“恐怕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皇后她……就在刚刚，没多久之前，皇后她……身子不适，已经请了几位太医过去会诊。” “你说什么？”这是最坏的结果！而且这样的结果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事情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早不晚，偏偏是在我入宫见她之后身体不适，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我激动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瞪着她。 高如玉摇了下头：“眼下皇上正守在那里，所以一时间还不太可能下什么结论。你是宣王妃，应该留在皇后的身边，再加上之前我们曾经去过那里……对了，你看见长孙才人了吗？我让人找了一圈，她并没有在宫宴之上。” 看来我们三个都要难逃此劫了！其实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所幸的是当时出现在皇宫里的有三个人，我们三个可以彼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皇后想要玩什么花样，只怕也不可能掀起风浪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既然一切都是个未知数。那就不妨暂时定下神来，心平气和地想应对之策。 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很从容，我们终于来到了皇后的宫殿。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房间里偶尔传出一声被压抑着的哀号，那是皇后的声音。我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皇上显然已经守在这里一段时间，不过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看见我进来，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坐在廊下。 我该怎么办？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平静的面对吗？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会选择信任我吗？毕竟皇后的腹中是他的骨肉，于情于理他都会站在皇后一边的。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高美人从背后轻轻推了我一下，大声道：“皇上，王妃已经来了。可她……终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怕反倒会吓着她。眼下皇后情况危急，不大方便见外人吧？” “皇后说。她是因为见了三位客人之后身体才会不适的，现在龙胎不保，就算朕再怎么为难，也得给皇后一个说法。”皇上的脸上多了一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我很能肯定那绝对不是惋惜，难不成是庆幸？这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沉，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异样。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低下头认真地听他继续说。果然，他继续低声道：“听皇后身边的宫女们说。当时来过这里的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呢？是什么人？” “是……长孙才人。我已经派人去找她，想必应该就快过来。只是眼下在太医还没得出结论之前，就认定这件事情和我们三个有关系，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高如玉的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显然也有些不太愿意自己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她微微有些发抖的手，让我更肯定自己的判断：冷静如她。此时也乱了分寸。 李适将目光停留在高如玉的脸上，目光中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安详，这让我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如果皇后有心想对付我们，我们能顺利逃得掉吗？就在我犹豫着该怎么面对他时，谁知他又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终究叹了口气：“事情当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过朕很确信，你们应该不会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朕不信鬼神，更不会信什么冲撞之说。但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朕认为皇后也不会出意外。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正大光明的查一下。”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臣妾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让皇上久等了？皇后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长孙嫣儿有些夸张冲到了皇上的面前，嗲声嗲气地开口，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娇羞。 若不是李适阻止了她，只怕她还会扑到皇上的身上吧？这样的情形更让我觉得有些别扭，努力想把自己的脸转到一旁去。但没想到长孙嫣儿却出放过任何一个诋毁我的机会，她笑眯眯地朝我看了两眼，忍不住道：“哟，怎么好好的逍遥王妃也在这里？不会是你惹了皇后吧？我也曾经听说过，皇后与王妃似乎一向不和，不会是因为嫉妒，所以对皇后下了诅咒……” “住口！”李适淡淡地开口，脸上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王妃是皇后的客人，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不许对她无礼。” 这让我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暖意，他终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最起码在眼下这么尴尬的情形下，他说的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不管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想我都会对他心存感激的。 “回禀皇上，皇后眼下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只要服了药，仔细养养神就好。皇后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再让任何人打扰。”满头大汗的郑惜燕向皇上报告着里面的情形，她显然也借着眼角的余光在打量着我们，“只是皇后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让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手软，要把那个……害她的元凶揪出来！” 三百一十六．幸灾乐祸 母亲到底知道了多少秘密？当她那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我一下子愣住了，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原本以为成家之后我就能过好日子，不必再让家人担心。忐忑不安地等待的空闲，我看见高美人匆忙来到这里，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镇定指挥四五个女官留下来照顾所有的命妇，接着就拉着我离开了人群。临别之时，我看见母亲担忧的神情，可我也很清楚，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只能选择沉默。 “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迫不及待地开口，同时心里也在开始想对策，不用问，我能想到是皇后那里发生了问题，却猜不到可能会发生什么状况。 高美人看了我一眼，愣了好半天才摇头叹息道：“恐怕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皇后她……就在刚刚，没多久之前，皇后她……身子不适，已经请了几位太医过去会诊。” “你说什么？”这是最坏的结果！而且这样的结果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事情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早不晚，偏偏是在我入宫见她之后身体不适，这用意再明显不过了。我激动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只用眼睛瞪着她。 高如玉摇了下头：“眼下皇上正守在那里，所以一时间还不太可能下什么结论。你是宣王妃，应该留在皇后的身边，再加上之前我们曾经去过那里……对了，你看见长孙才人了吗？我让人找了一圈，她并没有在宫宴之上。” 看来我们三个都要难逃此劫了！其实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所幸的是当时出现在皇宫里的有三个人，我们三个可以彼此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皇后想要玩什么花样，只怕也不可能掀起风浪的。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既然一切都是个未知数。那就不妨暂时定下神来，心平气和地想应对之策。 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很从容，我们终于来到了皇后的宫殿。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房间里偶尔传出一声被压抑着的哀号，那是皇后的声音。我用眼角偷偷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形，皇上显然已经守在这里一段时间，不过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静。看见我进来，只是点了下头，继续坐在廊下。 我该怎么办？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头皮阵阵发麻。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要平静的面对吗？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会选择信任我吗？毕竟皇后的腹中是他的骨肉，于情于理他都会站在皇后一边的。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高美人从背后轻轻推了我一下，大声道：“皇上，王妃已经来了。可她……终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我怕反倒会吓着她。眼下皇后情况危急，不大方便见外人吧？” “皇后说。她是因为见了三位客人之后身体才会不适的，现在龙胎不保，就算朕再怎么为难，也得给皇后一个说法。”皇上的脸上多了一抹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 我很能肯定那绝对不是惋惜，难不成是庆幸？这让我的心不由得一沉，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异样。我只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是低下头认真地听他继续说。果然，他继续低声道：“听皇后身边的宫女们说。当时来过这里的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呢？是什么人？” “是……长孙才人。我已经派人去找她，想必应该就快过来。只是眼下在太医还没得出结论之前，就认定这件事情和我们三个有关系，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高如玉的语气也变得低沉起来。显然也有些不太愿意自己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她微微有些发抖的手，让我更肯定自己的判断：冷静如她。此时也乱了分寸。 李适将目光停留在高如玉的脸上，目光中透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安详，这让我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如果皇后有心想对付我们，我们能顺利逃得掉吗？就在我犹豫着该怎么面对他时，谁知他又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终究叹了口气：“事情当然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过朕很确信，你们应该不会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朕不信鬼神，更不会信什么冲撞之说。但若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朕认为皇后也不会出意外。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正大光明的查一下。” “皇上！你怎么在这里？臣妾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让皇上久等了？皇后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长孙嫣儿有些夸张冲到了皇上的面前，嗲声嗲气地开口，脸上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娇羞。 若不是李适阻止了她，只怕她还会扑到皇上的身上吧？这样的情形更让我觉得有些别扭，努力想把自己的脸转到一旁去。但没想到长孙嫣儿却出放过任何一个诋毁我的机会，她笑眯眯地朝我看了两眼，忍不住道：“哟，怎么好好的逍遥王妃也在这里？不会是你惹了皇后吧？我也曾经听说过，皇后与王妃似乎一向不和，不会是因为嫉妒，所以对皇后下了诅咒……” “住口！”李适淡淡地开口，脸上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王妃是皇后的客人，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不许对她无礼。” 这让我的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暖意，他终究还是站在我这边的不是吗？最起码在眼下这么尴尬的情形下，他说的这句话让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不管最终是什么样的结果，我想我都会对他心存感激的。 “回禀皇上，皇后眼下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只要服了药，仔细养养神就好。皇后需要静养，万万不可再让任何人打扰。”满头大汗的郑惜燕向皇上报告着里面的情形，她显然也借着眼角的余光在打量着我们，“只是皇后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让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手软，要把那个……害她的元凶揪出来！” 三百一十七.急转直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郑惜燕这句话说出口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李适神色有些异样，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沉声问道：“好吧，既然皇后想要个说法，那朕就给她个说法好了。你是太医，朕现在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后这一次的意外，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你不会也认为是外来的人可能冲撞了胎神吧？这样荒诞不经的说法，朕可是一点儿都不信。朕要你来说，但绝对不能拿鬼神之说当借口……” 郑惜燕有些意外地抬了下头，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摇了摇头，半天才继续道：“其实造成胎象不稳的情形有很多种，毕竟有了身孕的人，跟没有身孕的人体质是大有不同的，嗅觉、味觉之类的都会变得很敏感，若是吃什么有禁忌的东西，或者是闻到了什么不该闻到的东西，再或者受了惊吓或者是撞击，都有能会造成有孕之人身体不适。皇后的饮食一向是由专人照顾的，而且每日的食谱都是由专门的人拟了之后，由皇后过目了之后，再由几位太医一同验看，确信无碍之后才会给皇后服下，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人在皇后的饮食里做手脚。皇后这些日子也没有太过操劳，更没有受过什么惊吓，唯一的可能，就是接触到了比较特殊的香料或是药材，比如说红花和麝香。这两种都是会伤及孕妇的。不过也可能会发生意外的情形，但就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论，但看郑惜燕一本正经的模样，这种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三个都有可能伤害到皇后。皇后果然很狡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皇后就安排好了。不管我们怎么思虑周全，都不可能逃得过皇后的算计。唯一不能肯定的是皇后打算放过谁，那不被她算计的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皇上呢？他也会信这样的说法吗？我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皇上，眼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否则的话，我们怎么可能逃得了这样的陷阱？ “那就请太医看看，她们三个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吧？只有她们三个曾经见过皇后，你只要仔细检查这三个人，若是她们做的，必然会留下什么线索。”李适淡淡的开口道。 高美人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她先朝皇上施了一礼，“好吧，按理说皇上追查。我本不应该多话的。但我想……王妃就不必查了。听说这些日子王妃的身子不大好，所以逍遥王就请了京城的名医一直都在调理王妃的身体，我想她是不大可能用那样的香料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难不成是我？还是你自己？”长孙嫣儿咄咄逼人道，眉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连连道：“查。一定得好好查一查。正因为她不是皇宫里的人，所以下起手来才不会有一点儿顾忌。她大概也错算了一点儿，若是皇后不是发作得这么快，她就能逃之夭夭了。这一次可是连老天都愿意帮这个大忙，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放过她。只要站在这里闻一下就知道了，她的身上那么香。一定是用了什么东西。” 长孙嫣儿真的这么恨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很恨我，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只能苦笑着叹息：“那好吧。既然才人这么说，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在得到皇上的认可之后，郑惜燕走到我的身边，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随后又转向了高美人。最后才在长孙嫣儿的身边停下来，她皱了下眉头。最后才向皇上回禀道：“王妃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药香味。想必是平日里多服用补药的缘故。这绝对不可能对皇后产生什么危害。高美人看来平日里很少用香料，只是能闻到一股子桂花油的香味，想来是因为平日里梳头都用桂花油的缘故。至于长孙才人……” 我几乎差点儿错过长孙嫣儿的脸上精彩的表情，她的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在那么一瞬间，她朝着皇上扑过去，若不是高美人适时地拦住她，只怕她会再扑到皇上的怀里撒娇，见被人拦阻，她连声道：“皇上，我可是冤枉的，虽然我平日里也用一些香料，但是怎么可能用得起麝香那么名贵的香料？这本来就是她们设好的局，为的就是让我当替死鬼！皇上，不要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冤枉我。你……本来就是跟他们串通好的是不是？要不然，为什么非说她们两个没什么问题？” “你……太医还没有说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着急？是因为做贼心虚吗？”李适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长孙嫣儿，就让她一下子闭上了口，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随后他皱了下眉头，朝着郑惜燕问道：“你真的确定，问题出在她的身上吗？” “凭着我对香料的了解，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在皇上没有旨意之前，我是不敢贸然对才人动手的。大概皇上也能闻得到，才人身上的香味有些太浓了。”郑惜燕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李适皱了下眉头。当确信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之后，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叹息，皇后这一招真可谓机关算计尽，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是稳操胜券的，因为不管要设计谁，对她都是有利无害。怪不得之前高美人会故意在皇后的面前强调我近来一直都在看郎中，精明如她怎么可能猜不透皇后的用意？恐怕拉长孙嫣儿同来，也是她的计划之一，可没想到，聪明过头的长孙嫣儿会一头栽进来，而且还自作聪明地想要推我下水！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机关算尽的人，往往最后会把自己算计进去吧？只要看看长孙嫣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预料到可能的后果。 PS： 求票票！ 三百一十七．急转直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郑惜燕这句话说出口时，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李适神色有些异样，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沉声问道：“好吧，既然皇后想要个说法，那朕就给她个说法好了。你是太医，朕现在倒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后这一次的意外，到底是什么造成的？你不会也认为是外来的人可能冲撞了胎神吧？这样荒诞不经的说法，朕可是一点儿都不信。朕要你来说，但绝对不能拿鬼神之说当借口……” 郑惜燕有些意外地抬了下头，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摇了摇头，半天才继续道：“其实造成胎象不稳的情形有很多种，毕竟有了身孕的人，跟没有身孕的人体质是大有不同的，嗅觉、味觉之类的都会变得很敏感，若是吃什么有禁忌的东西，或者是闻到了什么不该闻到的东西，再或者受了惊吓或者是撞击，都有能会造成有孕之人身体不适。皇后的饮食一向是由专人照顾的，而且每日的食谱都是由专门的人拟了之后，由皇后过目了之后，再由几位太医一同验看，确信无碍之后才会给皇后服下，所以绝对不可能有人在皇后的饮食里做手脚。皇后这些日子也没有太过操劳，更没有受过什么惊吓，唯一的可能，就是接触到了比较特殊的香料或是药材，比如说红花和麝香。这两种都是会伤及孕妇的。不过也可能会发生意外的情形，但就目前来说，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论，但看郑惜燕一本正经的模样，这种可能性是绝对存在的，也就是说……我们三个都有可能伤害到皇后。皇后果然很狡诈！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儿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皇后就安排好了。不管我们怎么思虑周全，都不可能逃得过皇后的算计。唯一不能肯定的是皇后打算放过谁，那不被她算计的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皇上呢？他也会信这样的说法吗？我无奈地将目光转向了皇上，眼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的身上，否则的话，我们怎么可能逃得了这样的陷阱？ “那就请太医看看，她们三个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吧？只有她们三个曾经见过皇后，你只要仔细检查这三个人，若是她们做的，必然会留下什么线索。”李适淡淡的开口道。 高美人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她先朝皇上施了一礼，“好吧，按理说皇上追查。我本不应该多话的。但我想……王妃就不必查了。听说这些日子王妃的身子不大好，所以逍遥王就请了京城的名医一直都在调理王妃的身体，我想她是不大可能用那样的香料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难不成是我？还是你自己？”长孙嫣儿咄咄逼人道，眉毛几乎都要倒竖起来，连连道：“查。一定得好好查一查。正因为她不是皇宫里的人，所以下起手来才不会有一点儿顾忌。她大概也错算了一点儿，若是皇后不是发作得这么快，她就能逃之夭夭了。这一次可是连老天都愿意帮这个大忙，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放过她。只要站在这里闻一下就知道了，她的身上那么香。一定是用了什么东西。” 长孙嫣儿真的这么恨我？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她真的很恨我，要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只能苦笑着叹息：“那好吧。既然才人这么说，那就先从我开始吧。” 在得到皇上的认可之后，郑惜燕走到我的身边，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随后又转向了高美人。最后才在长孙嫣儿的身边停下来，她皱了下眉头。最后才向皇上回禀道：“王妃的身上带着一股子药香味。想必是平日里多服用补药的缘故。这绝对不可能对皇后产生什么危害。高美人看来平日里很少用香料，只是能闻到一股子桂花油的香味，想来是因为平日里梳头都用桂花油的缘故。至于长孙才人……” 我几乎差点儿错过长孙嫣儿的脸上精彩的表情，她的下巴差点儿掉了下来，在那么一瞬间，她朝着皇上扑过去，若不是高美人适时地拦住她，只怕她会再扑到皇上的怀里撒娇，见被人拦阻，她连声道：“皇上，我可是冤枉的，虽然我平日里也用一些香料，但是怎么可能用得起麝香那么名贵的香料？这本来就是她们设好的局，为的就是让我当替死鬼！皇上，不要啊，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冤枉我。你……本来就是跟他们串通好的是不是？要不然，为什么非说她们两个没什么问题？” “你……太医还没有说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着急？是因为做贼心虚吗？”李适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长孙嫣儿，就让她一下子闭上了口，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随后他皱了下眉头，朝着郑惜燕问道：“你真的确定，问题出在她的身上吗？” “凭着我对香料的了解，看起来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在皇上没有旨意之前，我是不敢贸然对才人动手的。大概皇上也能闻得到，才人身上的香味有些太浓了。”郑惜燕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李适皱了下眉头。当确信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之后，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叹息，皇后这一招真可谓机关算计尽，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是稳操胜券的，因为不管要设计谁，对她都是有利无害。怪不得之前高美人会故意在皇后的面前强调我近来一直都在看郎中，精明如她怎么可能猜不透皇后的用意？恐怕拉长孙嫣儿同来，也是她的计划之一，可没想到，聪明过头的长孙嫣儿会一头栽进来，而且还自作聪明地想要推我下水！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机关算尽的人，往往最后会把自己算计进去吧？只要看看长孙嫣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预料到可能的后果。 PS： 求票票！ 三百一十八.谁比谁高明？ 郑惜燕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朝左右侍婢们使了个眼色，不等长孙嫣儿开口向皇上求情，两个早已经围上来的侍女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郑惜燕朝着她施了一礼，口中说着“得罪”的话，而鼻子已经开始凑在长孙嫣儿的身上嗅来嗅去，模样看起来有些搞笑。她很快在长孙嫣儿的胳膊处停了下来。不等嫣儿做出反应，就快速将手伸到嫣儿的袖子里，随后抽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放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下，似乎不太放心，又打开看了一眼，神情也随之紧张起来，转身郑重其事地交到皇上的手里。 “天哪！那是我的荷包，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是前两天不见了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长孙嫣儿的脸色无比的难看。她终究还是个聪明人，在看到那个荷包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我们的身上徘徊，似乎想要找到为自己求情的人。 郑惜燕依然还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对皇上一字一句道：“这既然才人的东西，恐怕才人就不好解释清楚。我能肯定，这荷包里装有麝香，根据这香味判断，应该还是高纯度的麝香，别说是有了身孕的女子。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长时间地跟这些东西近距离接触，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一切还是交给皇上处理吧？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后。” 所有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将目光停留在皇上的身上。就连原本在里面伺候着丫头们也都出来，借着忙活其他事情的由头围观热闹。而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嫣儿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精明如皇上，不太可能看不出这本来就是设好的一个局吧？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可皇上的决定对我来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我并不能肯定。接下来是否还有可能发生意外，或许，这只是皇后的一次试探，下一次谁知道她会将谁拉下马？毕竟仗着腹中的皇子，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将那些争宠的女人们一网打尽。 “这荷包的确是你的，这不能否认吧？”李适的手指勾起了那个小小的荷包，举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下，淡淡道：“若是朕不罚你，只怕皇后也会心怀不满。所以暂时将你禁足。一年之内再不许见任何人，粗茶淡饭思过吧。至于这害人的东西，交给太医吧。” 长孙嫣儿还想说什么。但李适严肃的神情让她把原本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用目光狠狠地瞪着郑惜燕。 李适看了我们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皇后有孕在身，就需要绝对的静养，所以后宫里的事情再不许来惊扰皇后。这后宫……也的确需要一个人出面好好打理。高美人人品贵重。而且处事得当，深得朕心，倒不如大小事务都交由高美人暂时代替皇后处理，有什么不决的再来问皇后。从即日起，没有朕的指令，任何人不许前来探视皇后。更不许打扰了皇后的静养，有什么事情只要向高美人请示就好。除了日常照顾皇后的宫女之外，其余的人闲杂人等也都打发出去。这就是朕的决定。你们……都散了吧？” “皇上。这不公平啊？她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后宫那么多位资历深的姐姐，怎么轮得到她掌权？她有什么资格？”长孙嫣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使绊子的机会。 李适突然笑了起来，他细细打量着高如玉，“恩。她说的也不错，朕也觉得你的名分的确是低了一点儿。倒不如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高美人，暂时升为婕妤。这大概可以显得名正言顺了吧？” 喜从天降！虽然高如玉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但她的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激动，就连谢恩都差点儿忘了。只有长孙嫣儿，气得双目圆瞪，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决定已经让她晕头转向，甚至连替自己求情都忘了。 这是他的决定？我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皇后静养，等于说拆穿了皇后的谎言，而不让任何人探视，也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不必再担心可能会惹上什么麻烦，更不必再入宫来面对有了身孕的皇后了。而高如玉的身份又高了一级，虽只是正三品，但已经足以让她傲视后宫群芳。皇后这一次恐怕是得不偿失了，使出了这么大的绊子，居然只是放倒了一个小小的仇人。 “好险，若不是你，只怕我们这一次很难全身而退。我可得好好恭喜你，你已经成为婕妤了。将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再次回到宫宴之上，我忍不住对高美人道谢。她终究还是高人一筹，是个精明的女子。 高如玉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或许此时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手罢了，而给我一个名分，只是举手之劳。怕的是，将来我的日子反倒不太好过了。倒是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我能帮得了你一次，却未必能帮你第二次。” 但眼下心头的狂喜已经压过了让我担心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如此担心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放心，这皇宫对我来说本就是个遥远的地方，此时我已经身为王妃，所以后宫的这些争斗，绝对不可能把我卷入其中。只是以后你可得多加小心。长孙嫣儿这次莫名其妙地被关了起来，谁知道皇后还打算对什么人下手？” “你也看出来了？”高美人无奈地叹息着摇了下头，半天才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争宠的机会。皇上就算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也不得不妥协。眼下，我只盼着她能安安分分地留在那里，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倒是你呢，怎么你来了半天，没看见宣王爷呢？他不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吗？还有……看起来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你是不是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 三百一十八．谁比谁高明？ 郑惜燕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朝左右侍婢们使了个眼色，不等长孙嫣儿开口向皇上求情，两个早已经围上来的侍女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郑惜燕朝着她施了一礼，口中说着“得罪”的话，而鼻子已经开始凑在长孙嫣儿的身上嗅来嗅去，模样看起来有些搞笑。她很快在长孙嫣儿的胳膊处停了下来。不等嫣儿做出反应，就快速将手伸到嫣儿的袖子里，随后抽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放到自己的鼻子前闻了一下，似乎不太放心，又打开看了一眼，神情也随之紧张起来，转身郑重其事地交到皇上的手里。 “天哪！那是我的荷包，怎么可能呢？明明就是前两天不见了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长孙嫣儿的脸色无比的难看。她终究还是个聪明人，在看到那个荷包之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她的目光不停地在我们的身上徘徊，似乎想要找到为自己求情的人。 郑惜燕依然还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对皇上一字一句道：“这既然才人的东西，恐怕才人就不好解释清楚。我能肯定，这荷包里装有麝香，根据这香味判断，应该还是高纯度的麝香，别说是有了身孕的女子。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长时间地跟这些东西近距离接触，也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一切还是交给皇上处理吧？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后。” 所有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是将目光停留在皇上的身上。就连原本在里面伺候着丫头们也都出来，借着忙活其他事情的由头围观热闹。而原本还得意洋洋的嫣儿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半天没说出话来。 精明如皇上，不太可能看不出这本来就是设好的一个局吧？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可皇上的决定对我来说也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我并不能肯定。接下来是否还有可能发生意外，或许，这只是皇后的一次试探，下一次谁知道她会将谁拉下马？毕竟仗着腹中的皇子，她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说将那些争宠的女人们一网打尽。 “这荷包的确是你的，这不能否认吧？”李适的手指勾起了那个小小的荷包，举到自己面前看了一下，淡淡道：“若是朕不罚你，只怕皇后也会心怀不满。所以暂时将你禁足。一年之内再不许见任何人，粗茶淡饭思过吧。至于这害人的东西，交给太医吧。” 长孙嫣儿还想说什么。但李适严肃的神情让她把原本的话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只是用目光狠狠地瞪着郑惜燕。 李适看了我们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复杂神情：“皇后有孕在身，就需要绝对的静养，所以后宫里的事情再不许来惊扰皇后。这后宫……也的确需要一个人出面好好打理。高美人人品贵重。而且处事得当，深得朕心，倒不如大小事务都交由高美人暂时代替皇后处理，有什么不决的再来问皇后。从即日起，没有朕的指令，任何人不许前来探视皇后。更不许打扰了皇后的静养，有什么事情只要向高美人请示就好。除了日常照顾皇后的宫女之外，其余的人闲杂人等也都打发出去。这就是朕的决定。你们……都散了吧？” “皇上。这不公平啊？她只是个小小的美人，后宫那么多位资历深的姐姐，怎么轮得到她掌权？她有什么资格？”长孙嫣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使绊子的机会。 李适突然笑了起来，他细细打量着高如玉，“恩。她说的也不错，朕也觉得你的名分的确是低了一点儿。倒不如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高美人，暂时升为婕妤。这大概可以显得名正言顺了吧？” 喜从天降！虽然高如玉是个很会掩饰自己情感的人，但她的脸上还是多了几分激动，就连谢恩都差点儿忘了。只有长孙嫣儿，气得双目圆瞪，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决定已经让她晕头转向，甚至连替自己求情都忘了。 这是他的决定？我的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皇后静养，等于说拆穿了皇后的谎言，而不让任何人探视，也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我不必再担心可能会惹上什么麻烦，更不必再入宫来面对有了身孕的皇后了。而高如玉的身份又高了一级，虽只是正三品，但已经足以让她傲视后宫群芳。皇后这一次恐怕是得不偿失了，使出了这么大的绊子，居然只是放倒了一个小小的仇人。 “好险，若不是你，只怕我们这一次很难全身而退。我可得好好恭喜你，你已经成为婕妤了。将来封妃也是指日可待。”再次回到宫宴之上，我忍不住对高美人道谢。她终究还是高人一筹，是个精明的女子。 高如玉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皇上的心思是最难琢磨的，或许此时他只是需要一个帮手罢了，而给我一个名分，只是举手之劳。怕的是，将来我的日子反倒不太好过了。倒是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我能帮得了你一次，却未必能帮你第二次。” 但眼下心头的狂喜已经压过了让我担心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如此担心呢？我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放心，这皇宫对我来说本就是个遥远的地方，此时我已经身为王妃，所以后宫的这些争斗，绝对不可能把我卷入其中。只是以后你可得多加小心。长孙嫣儿这次莫名其妙地被关了起来，谁知道皇后还打算对什么人下手？” “你也看出来了？”高美人无奈地叹息着摇了下头，半天才道：“我就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争宠的机会。皇上就算是心知肚明又如何，也不得不妥协。眼下，我只盼着她能安安分分地留在那里，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倒是你呢，怎么你来了半天，没看见宣王爷呢？他不应该陪在你的身边吗？还有……看起来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你是不是真的惹上了什么麻烦？” 三百一十九.惴惴不安 高如玉的话让我瞬间想起了早上巧儿的神色，她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所以表情才那么不自然吧？毕竟像她那样大大咧咧的丫头，一般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她如此在意。会不会这件事情也与我有关呢？若不是后宫出了这么个小插曲，我肯定早就找她问个究竟，不只是巧儿，似乎春妈也一直都有话想要跟我说，但每次都只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可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让我没有心情再去理会。更让我感觉古怪的是，白春华和李宣都不见了踪影，似乎他们送我来到皇宫内苑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再三确定李宣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失落。虽然皇后那一关我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而且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在外人看来，这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毕竟后宫秘闻人人都关心，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勾起他们十二分的兴趣。只怕在那些好事之人的眼中，被禁足的长孙嫣儿已经是那个想要祸害皇后、争夺后位的野心家，而高婕妤和我，无疑也被卷入了漩涡。就连母亲看我的目光都是怪怪的，看见我回来之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再三确定我安然无恙之后，她终于放心下来。 难道同样身处皇宫之中的李宣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吗？在心惊肉跳地捱过那一场考验之后，他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适时的给我安慰吗？只要想一想皇上毫不保留地站在高如玉的一边，巧妙地替她化解了所有的危机，我的心里就不由得多了一分羡慕。再怎么强悍的女人，也需要有人保护。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李宣却不见了踪影！他真的如他声称的那般在意我吗？ “嘿！你回来了。皇后那里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还好吧？”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面前，打乱了我的胡思乱想，“早就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没想到居然会和你扯上关系。还好，皇后似乎并不太清楚你和郑太医之间的关系……” “怎么好半天没有看见你？王爷人呢？刚才我好像并没有看见他。”我淡淡地开口，努力不让白春华发现我的异样。 “你猜猜之前我在什么地方？”白春华有些夸张地望着起，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就在你和高美人……现在应该说是高婕妤了不是吗？和她一起去皇后宫中的时候，我正和郑太医在一起。所以当静仪去请她，我就知道事情发生了意外。而且，我还探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 “什么秘密？郑太医会跟你说什么秘密？不会是……关于龙胎的吧？”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毕竟郑惜燕是个很懂得如何守护秘密的人，她不太可能将这样的事情外传。但若是告诉白春华，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我身边的人。 白春华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叹道：“好吧，就算我想不承认都不行了。你的确很聪明，而且聪明得有些过分了。其实我们两个在讨论的事情之一就是皇后的龙胎。据说，皇后的胎象并不稳固，据郑太医说，她应该是用了强行受孕的药，所以这个孩子……能留到现在。只能说是皇后的运气极佳。这些日子，皇后一直都在静心地养着，偶尔外出。只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出异样。你这一次有惊无险地逃脱，还真是幸运。” 她这样的一番话换来的当然是我的惊讶，这么说，她一直都在旁观？而她得出的结论，显然和我是一样的。长孙嫣儿只是凑巧出现，高如玉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让我逃过皇后故意布下的陷阱。一想到若是皇后因为我胎儿出了什么状况，我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什么人都不可能救我于危难之中的。一想起自己居然就这样过了如此凶险的一关，我都更庆幸自己结识了高如玉这样的人。同时，一抹担忧也从我的心底闪过：皇后的胎儿还能保多久？若是真的保不住，那会怪到谁的头上？ 宴会依然还在进行着，只是主角由皇后变成了高婕妤，明眼人当然很容易就看得出来，谁眼下才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儿，几乎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讨高如玉的欢心。而我，在这样热闹的情形下，反倒更觉得落寞。高如玉是幸运的，不管皇上的目的何在，但她却得到了皇上的爱护。而骄傲如我，换来的更寂寞。 直到宴会结束，我才送算见到了心事重重的李宣，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期待着他的关怀，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全部都放下了，原本这就是一份我本应该有任何奢望的感情不是吗？爱情更是无从谈起，那我又何必太将他放在心上？只要我还是好好的，那就不必再强求什么。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晃动的马车中，李宣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笑望着他，收起自己所有的伤心，“没有啊，一切如常。我只是去见了皇后而已。只是不知道王爷一直都在忙什么，好像我并未见到王爷的身影。” “哦，是皇兄……他说有比较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谈，所以我才一直都留在皇兄的书房。”李宣淡淡的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他在撒谎！这个念头悲哀地从我的心头闪过，为什么？他不仅没有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还在撒谎骗我？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我依靠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恩，王爷是朝中的重臣，想必有很多事情等着王爷去处理。是我太小心了，还以为王爷中途离开了。” “你在说什么呢？”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睛里带着一抹春意。 我低下了头，努力假装没看见他的示好，“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三百一十九．惴惴不安 高如玉的话让我瞬间想起了早上巧儿的神色，她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所以表情才那么不自然吧？毕竟像她那样大大咧咧的丫头，一般的事情绝对不可能让她如此在意。会不会这件事情也与我有关呢？若不是后宫出了这么个小插曲，我肯定早就找她问个究竟，不只是巧儿，似乎春妈也一直都有话想要跟我说，但每次都只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一个字来。可莫名其妙发生的事情让我没有心情再去理会。更让我感觉古怪的是，白春华和李宣都不见了踪影，似乎他们送我来到皇宫内苑之后，就再没出现过。 再三确定李宣真的没有再出现过，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失落。虽然皇后那一关我有惊无险地度过了，而且并没有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但在外人看来，这却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毕竟后宫秘闻人人都关心，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会勾起他们十二分的兴趣。只怕在那些好事之人的眼中，被禁足的长孙嫣儿已经是那个想要祸害皇后、争夺后位的野心家，而高婕妤和我，无疑也被卷入了漩涡。就连母亲看我的目光都是怪怪的，看见我回来之后，一把抓住我的手，再三确定我安然无恙之后，她终于放心下来。 难道同样身处皇宫之中的李宣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吗？在心惊肉跳地捱过那一场考验之后，他不应该出现在我的面前，适时的给我安慰吗？只要想一想皇上毫不保留地站在高如玉的一边，巧妙地替她化解了所有的危机，我的心里就不由得多了一分羡慕。再怎么强悍的女人，也需要有人保护。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李宣却不见了踪影！他真的如他声称的那般在意我吗？ “嘿！你回来了。皇后那里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你还好吧？”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面前，打乱了我的胡思乱想，“早就知道今天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没想到居然会和你扯上关系。还好，皇后似乎并不太清楚你和郑太医之间的关系……” “怎么好半天没有看见你？王爷人呢？刚才我好像并没有看见他。”我淡淡地开口，努力不让白春华发现我的异样。 “你猜猜之前我在什么地方？”白春华有些夸张地望着起，将嘴巴凑到我的耳边低声道：“就在你和高美人……现在应该说是高婕妤了不是吗？和她一起去皇后宫中的时候，我正和郑太医在一起。所以当静仪去请她，我就知道事情发生了意外。而且，我还探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 “什么秘密？郑太医会跟你说什么秘密？不会是……关于龙胎的吧？”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毕竟郑惜燕是个很懂得如何守护秘密的人，她不太可能将这样的事情外传。但若是告诉白春华，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我身边的人。 白春华吃惊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叹道：“好吧，就算我想不承认都不行了。你的确很聪明，而且聪明得有些过分了。其实我们两个在讨论的事情之一就是皇后的龙胎。据说，皇后的胎象并不稳固，据郑太医说，她应该是用了强行受孕的药，所以这个孩子……能留到现在。只能说是皇后的运气极佳。这些日子，皇后一直都在静心地养着，偶尔外出。只是为了不让外人看出异样。你这一次有惊无险地逃脱，还真是幸运。” 她这样的一番话换来的当然是我的惊讶，这么说，她一直都在旁观？而她得出的结论，显然和我是一样的。长孙嫣儿只是凑巧出现，高如玉费尽心机。只是为了让我逃过皇后故意布下的陷阱。一想到若是皇后因为我胎儿出了什么状况，我能全身而退吗？到时候什么人都不可能救我于危难之中的。一想起自己居然就这样过了如此凶险的一关，我都更庆幸自己结识了高如玉这样的人。同时，一抹担忧也从我的心底闪过：皇后的胎儿还能保多久？若是真的保不住，那会怪到谁的头上？ 宴会依然还在进行着，只是主角由皇后变成了高婕妤，明眼人当然很容易就看得出来，谁眼下才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儿，几乎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讨高如玉的欢心。而我，在这样热闹的情形下，反倒更觉得落寞。高如玉是幸运的，不管皇上的目的何在，但她却得到了皇上的爱护。而骄傲如我，换来的更寂寞。 直到宴会结束，我才送算见到了心事重重的李宣，原本我以为自己会期待着他的关怀，可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全部都放下了，原本这就是一份我本应该有任何奢望的感情不是吗？爱情更是无从谈起，那我又何必太将他放在心上？只要我还是好好的，那就不必再强求什么。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晃动的马车中，李宣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我笑望着他，收起自己所有的伤心，“没有啊，一切如常。我只是去见了皇后而已。只是不知道王爷一直都在忙什么，好像我并未见到王爷的身影。” “哦，是皇兄……他说有比较要紧的事情要跟我谈，所以我才一直都留在皇兄的书房。”李宣淡淡的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他在撒谎！这个念头悲哀地从我的心头闪过，为什么？他不仅没有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还在撒谎骗我？这样的男人，真的值得我依靠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悠悠道：“恩，王爷是朝中的重臣，想必有很多事情等着王爷去处理。是我太小心了，还以为王爷中途离开了。” “你在说什么呢？”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睛里带着一抹春意。 我低下了头，努力假装没看见他的示好，“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三百二十.心如刀割 当一个女人真正变得无情的时候，她才会世间无敌吧？但女人大部分都是感情动物，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在情感的束缚里变得患得患失，之后便在情感的牵绊之中逐渐迷失自我。就好比现在的我，虽然一再地跟自己强调不必再奢望从李宣的身上得到所谓的感情，但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情感。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当巧儿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早上起来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时，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在炸开了。 “你真的确定……是王爷跟……玲珑抱在了一起？是不是眼花了？她只是奉命照顾李宣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一定是你看错了，李宣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他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玲珑她……也不可能那么做。”我努力地赶走那种让我不安感觉，想要从巧儿的口中得出另外一个答案。 巧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郑重其事道：“小姐，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跟玲珑走得很近，而且她也很懂得如何讨小姐的欢心，但她却别有用心。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视她为半个主子，甚至还有人说……” “说什么？”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从巧儿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我的神经，巧儿没有理由骗我，更不会为了争宠而诋毁玲珑。再加上在李宣莫名其妙的态度，更让我肯定这一切都是事实。不过，我依然还想弄清楚，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究竟事实有多么的让我惊心动魄？ “他们说玲珑其实是……是小姐替王爷找来的侍妾，只要再过些日子，她就会成为王爷的侍妾。可我却知道。小姐的心里是有王爷的，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给自己找来大麻烦。”巧儿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一脸的担忧。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什么之前我从来没有留意到？”我感觉自己的眼前冒出了无数颗小星星。巧儿是不会骗我的，因为她才是唯一一个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的人，更为重要的是，她会维护我想要的感情。但玲珑……她可是口口声声称我为恩人，而且再三表示要忠心耿耿地替我做事的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巧儿点了点头，她长出了口气：“其实我们早就提醒过小姐，只是小姐却一直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不肯信我们说的话。她在外面。一直都以小姐的名义发号施令，笼绺人心。这些天来，我一直也都在留意她的动向。她是个很精明的人。而且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又知道如何排挤我和白小姐。大概小姐也不会想到吧？她来王府的日子虽然不长，却将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很好，她很得人心呢？所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绝对不敢在小姐的面前多说什么的。” 这些话让我感觉如雷轰顶。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不管我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甚至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但也正是巧儿的这番话，一切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那些侍婢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为什么玲珑从入了王府之后一直都针对白春华。甚至在我的面前故意演戏，为的就是要离间巧儿、白春华和我之间的关系。我真心实意的对她，换来的就是她*裸的背叛！而我。还是为自己的轻信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姐，你还好吧？”我的沉默让巧儿紧张起来，她摇了下我的手，脸上带着期盼的目光，“反正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如在王爷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先把她打发走好了。要不然。留她在这里，早晚都会惹出麻烦的。”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我揉了下有些发痛的脑袋，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好好的我们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对李宣太过信任？还是不在意他的情感变化，所以才给玲珑以可乘之机？ 巧儿张了张口，半天才道：“小姐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若她真的打定了主意想要做什么事情，小姐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我也就更担心，她会不会对小姐不利？” 我摆了摆手，示意巧儿暂时离开，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思考一下对策。若真如巧儿所说，那玲珑真是太可怕了。她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善解人意又乖巧，而且摆出了一副完全无害的样子。巧儿看到的那一幕，或许就是她原本就希望巧儿看见，再传到我的耳朵里的。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动声色。她……或许只是一个少爱的女子，如浮萍一般飘零到了京城，在突然抓住我这个人之后，当然不会轻易放手。而留下来伺候李宣，是她最好的归宿不是吗？毕竟这可是不少梦寐以求的福气。 一旦事情变成事实，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人重重捶了几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是个可怜人，而我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等待事情的下一步变化。 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但当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出声责问，为什么和玲珑走得那么近？难道他真的是贪心不足吗？ “你在说什么呢？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而且看来还那么一本正经？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李宣嬉笑着站在我的面前，完全没一点儿正经的意思。 这反倒让我更加不满，在他的眼里，难道我一直都是个只知道胡搅蛮缠的愚蠢女人，而不是他的夫人吗？盛怒之下，我瞪着他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王爷才是。是不是觉得王府里只有一个王妃还不够，你还需要更多的女人来充实王府？王爷是不是提前说个数目，我也好替王爷张罗？” 三百二十．心如刀割 当一个女人真正变得无情的时候，她才会世间无敌吧？但女人大部分都是感情动物，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才会在情感的束缚里变得患得患失，之后便在情感的牵绊之中逐渐迷失自我。就好比现在的我，虽然一再地跟自己强调不必再奢望从李宣的身上得到所谓的感情，但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情感。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可当巧儿吞吞吐吐地告诉我，早上起来她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一幕时，我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在炸开了。 “你真的确定……是王爷跟……玲珑抱在了一起？是不是眼花了？她只是奉命照顾李宣的，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情。一定是你看错了，李宣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他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玲珑她……也不可能那么做。”我努力地赶走那种让我不安感觉，想要从巧儿的口中得出另外一个答案。 巧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郑重其事道：“小姐，我知道你这些日子跟玲珑走得很近，而且她也很懂得如何讨小姐的欢心，但她却别有用心。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视她为半个主子，甚至还有人说……” “说什么？”事情的发展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从巧儿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刺痛了我的神经，巧儿没有理由骗我，更不会为了争宠而诋毁玲珑。再加上在李宣莫名其妙的态度，更让我肯定这一切都是事实。不过，我依然还想弄清楚，事情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究竟事实有多么的让我惊心动魄？ “他们说玲珑其实是……是小姐替王爷找来的侍妾，只要再过些日子，她就会成为王爷的侍妾。可我却知道。小姐的心里是有王爷的，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给自己找来大麻烦。”巧儿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一脸的担忧。 “你说什么？这些……都是真的吗？为什么之前我从来没有留意到？”我感觉自己的眼前冒出了无数颗小星星。巧儿是不会骗我的，因为她才是唯一一个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的人，更为重要的是，她会维护我想要的感情。但玲珑……她可是口口声声称我为恩人，而且再三表示要忠心耿耿地替我做事的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巧儿点了点头，她长出了口气：“其实我们早就提醒过小姐，只是小姐却一直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不肯信我们说的话。她在外面。一直都以小姐的名义发号施令，笼绺人心。这些天来，我一直也都在留意她的动向。她是个很精明的人。而且很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又知道如何排挤我和白小姐。大概小姐也不会想到吧？她来王府的日子虽然不长，却将上上下下都打点得很好，她很得人心呢？所以……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绝对不敢在小姐的面前多说什么的。” 这些话让我感觉如雷轰顶。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不管我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愿，甚至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但也正是巧儿的这番话，一切的事情都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那些侍婢们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为什么玲珑从入了王府之后一直都针对白春华。甚至在我的面前故意演戏，为的就是要离间巧儿、白春华和我之间的关系。我真心实意的对她，换来的就是她*裸的背叛！而我。还是为自己的轻信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小姐，你还好吧？”我的沉默让巧儿紧张起来，她摇了下我的手，脸上带着期盼的目光，“反正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倒不如在王爷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先把她打发走好了。要不然。留她在这里，早晚都会惹出麻烦的。” “让我再想想，再想想。”我揉了下有些发痛的脑袋，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事情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为什么好好的我们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对李宣太过信任？还是不在意他的情感变化，所以才给玲珑以可乘之机？ 巧儿张了张口，半天才道：“小姐打算怎么处置她？她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若她真的打定了主意想要做什么事情，小姐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我也就更担心，她会不会对小姐不利？” 我摆了摆手，示意巧儿暂时离开，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思考一下对策。若真如巧儿所说，那玲珑真是太可怕了。她在我的面前表现得善解人意又乖巧，而且摆出了一副完全无害的样子。巧儿看到的那一幕，或许就是她原本就希望巧儿看见，再传到我的耳朵里的。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动声色。她……或许只是一个少爱的女子，如浮萍一般飘零到了京城，在突然抓住我这个人之后，当然不会轻易放手。而留下来伺候李宣，是她最好的归宿不是吗？毕竟这可是不少梦寐以求的福气。 一旦事情变成事实，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就像是被人重重捶了几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是个可怜人，而我要做的，就是沉住气，等待事情的下一步变化。 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得很好，但当李宣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忍不住出声责问，为什么和玲珑走得那么近？难道他真的是贪心不足吗？ “你在说什么呢？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而且看来还那么一本正经？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李宣嬉笑着站在我的面前，完全没一点儿正经的意思。 这反倒让我更加不满，在他的眼里，难道我一直都是个只知道胡搅蛮缠的愚蠢女人，而不是他的夫人吗？盛怒之下，我瞪着他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王爷才是。是不是觉得王府里只有一个王妃还不够，你还需要更多的女人来充实王府？王爷是不是提前说个数目，我也好替王爷张罗？” 三百二十一.逃避 李宣一头雾水地望着我，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更不认为我真的生气了。他笑着摇了下头，连声道：“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莫名其妙就嘟着小嘴？还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三妻四妾了？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是不是……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所以想让我多陪陪你？那好吧，现在我闲着呢，你想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尽管开口，我都奉陪到底。” 我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这个男人真的太让我琢磨不透。巧儿亲眼看见的，难不成他还想要否认吗？我心里的悲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想知道，王爷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人？我又算什么？从前的李慧儿不算，王爷眼下又看中了别的女子是吗？你的心里，什么时候能留有我的位置？你那么多的心，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儿？” “你这是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你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奇怪？”李宣无奈地瞪着我，努力想要从我的身上找出点儿什么线索，但终究还是失败了，他瞅了我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他的话根本没说出口，小林子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过来，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宣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一会儿我让玲珑来照顾你。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做，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 “王爷打算就这样走了？在王爷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根本无足轻重？”我挡住了他的去路，心也在不停地滴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敢承认曾经发生的事情吗？而且我留意到，他提起玲珑的名字很自然。并没有带上她的姓氏，他们两个到底有多亲密了？ 李宣摸了下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无奈地苦笑：“不要再闹了好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好啊。”我冷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不是吗？若是他心里真的有我，再重要的事情也会撇开！细节处最能看到一个人的心意，所以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王爷若是心里没有我。尽管走好了。” “你这不是赌气吗？怎么好端端的非得较这个真儿？我说过了，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管你为什么生气。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李宣认真地看着我，不等我回话，他就转过身去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根本没留意到我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我的不是吗？我的心跌到了谷底，他不关心我皇宫里差点儿身陷漩涡。也不理会我到底为什么会生气，甚至也没留意到我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娶我过来，到底是出于责任还是道义？这其中有那么一丁点儿情感的成分吗？我彻彻底底的输了，而且被伤得体无完肤。 “王妃在生气？看起来是在气王爷没给您一个说法对吗？”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从前一样彬彬有礼。 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巧儿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只怕在巧儿第一次和玲珑在我的面前发生冲突之前，玲珑已经使出了什么招数逼玲珑就范。对玲珑而言。激怒巧儿那么简单的人易如反掌。而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她早就盘算好了这一切。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无疑就是为了激怒我。她的好戏到底打算怎么演下去？ “王妃这是怎么了？不说话也不笑，这样还真是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呢。”玲珑朝着我走了过来，脸上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猜想。王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其实王爷他这些日子似乎也过得不怎么开心，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若不是……” “你想说什么，就不必再绕那么大的弯子。”我看着玲珑，心里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殆尽。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显然很懂得如何抓住人的注意力，更清楚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跟我说。我一向喜欢有话直说，不喜欢别人绕太大的弯子。” “是吗？王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王妃可不是轻易就被自己情绪左右的人。”玲珑眨了下眼睛，神态里透着一股让我讨厌的精明。但她显然对我的坦然面对很意外，她愣了下神，悠悠道：“这也难怪，王爷这些日子跟王妃的关系似乎不大如前了，肯定会有人乘虚而入的，只是不知道王妃心里会怎么想？我之前曾经提醒过王妃，要小心留意身边的人，毕竟人心最难测。白小姐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她一向掩饰得很好，恐怕反倒会故意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转移王妃的注意力。” “你说的不错，人心一向是最难测的。”我看着玲珑，一字一句道：“当初救你回来，本来只是一片好意。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终于发现‘人心叵测’这四个字真正的含意。魏玲珑，你入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这些话说出口，我看见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眨了几下眼睛里，或许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我看得出来，她显然是在衡量我说出这句话的用意。不等我开口，她猛然跪在地上，大声道：“王妃，你可千万别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对您一向忠心耿耿的我啊？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情……”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难不成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开口道。 三百二十一．逃避 李宣一头雾水地望着我，显然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更不认为我真的生气了。他笑着摇了下头，连声道：“你在说什么呢？怎么莫名其妙就嘟着小嘴？还要说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三妻四妾了？有你陪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我可不想自找麻烦。是不是……在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所以想让我多陪陪你？那好吧，现在我闲着呢，你想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尽管开口，我都奉陪到底。” 我嫁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这个男人真的太让我琢磨不透。巧儿亲眼看见的，难不成他还想要否认吗？我心里的悲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想知道，王爷的心里到底装着多少人？我又算什么？从前的李慧儿不算，王爷眼下又看中了别的女子是吗？你的心里，什么时候能留有我的位置？你那么多的心，就不能分给我一点儿？” “你这是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你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奇怪？”李宣无奈地瞪着我，努力想要从我的身上找出点儿什么线索，但终究还是失败了，他瞅了我一眼，摇头叹了口气。 不过他的话根本没说出口，小林子匆匆忙忙从外面赶了过来，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宣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有些不太舒服，一会儿我让玲珑来照顾你。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去做，你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 “王爷打算就这样走了？在王爷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根本无足轻重？”我挡住了他的去路，心也在不停地滴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敢承认曾经发生的事情吗？而且我留意到，他提起玲珑的名字很自然。并没有带上她的姓氏，他们两个到底有多亲密了？ 李宣摸了下我的脸，我下意识地躲开了。他无奈地苦笑：“不要再闹了好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马上处理，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好啊。”我冷笑了起来，在他的眼里，什么事情都比我重要不是吗？若是他心里真的有我，再重要的事情也会撇开！细节处最能看到一个人的心意，所以在他的心里，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王爷若是心里没有我。尽管走好了。” “你这不是赌气吗？怎么好端端的非得较这个真儿？我说过了，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不管你为什么生气。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李宣认真地看着我，不等我回话，他就转过身去火急火燎地离开了，根本没留意到我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他的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我的不是吗？我的心跌到了谷底，他不关心我皇宫里差点儿身陷漩涡。也不理会我到底为什么会生气，甚至也没留意到我为什么脸色会那么难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娶我过来，到底是出于责任还是道义？这其中有那么一丁点儿情感的成分吗？我彻彻底底的输了，而且被伤得体无完肤。 “王妃在生气？看起来是在气王爷没给您一个说法对吗？”玲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和从前一样彬彬有礼。 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巧儿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只怕在巧儿第一次和玲珑在我的面前发生冲突之前，玲珑已经使出了什么招数逼玲珑就范。对玲珑而言。激怒巧儿那么简单的人易如反掌。而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说明她早就盘算好了这一切。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无疑就是为了激怒我。她的好戏到底打算怎么演下去？ “王妃这是怎么了？不说话也不笑，这样还真是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呢。”玲珑朝着我走了过来，脸上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猜想。王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吧？其实王爷他这些日子似乎也过得不怎么开心，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若不是……” “你想说什么，就不必再绕那么大的弯子。”我看着玲珑，心里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殆尽。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显然很懂得如何抓住人的注意力，更清楚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跟我说。我一向喜欢有话直说，不喜欢别人绕太大的弯子。” “是吗？王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王妃可不是轻易就被自己情绪左右的人。”玲珑眨了下眼睛，神态里透着一股让我讨厌的精明。但她显然对我的坦然面对很意外，她愣了下神，悠悠道：“这也难怪，王爷这些日子跟王妃的关系似乎不大如前了，肯定会有人乘虚而入的，只是不知道王妃心里会怎么想？我之前曾经提醒过王妃，要小心留意身边的人，毕竟人心最难测。白小姐她是不是说了什么？她一向掩饰得很好，恐怕反倒会故意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转移王妃的注意力。” “你说的不错，人心一向是最难测的。”我看着玲珑，一字一句道：“当初救你回来，本来只是一片好意。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我终于发现‘人心叵测’这四个字真正的含意。魏玲珑，你入王府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如何打算？” 这些话说出口，我看见玲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眨了几下眼睛里，或许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我看得出来，她显然是在衡量我说出这句话的用意。不等我开口，她猛然跪在地上，大声道：“王妃，你可千万别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就冤枉了对您一向忠心耿耿的我啊？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王妃的事情……”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难不成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开口道。 三百二十二.第一回合 不能不承认我的确是个很容易就能打动的人，尤其看见玲珑就跪在我的面前，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我的心里也是酸酸的，甚至不能自已地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但我努力赶走了自己的同情，只有狠下心肠，才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不是吗？玲珑若是有半点儿同情心，她会把事情做绝吗？她是个聪明人，所以留给我反击的机会并不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玲珑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 她显然也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好半天，一脸委屈道：“王妃这么说，是不信任我对吗？自从我入了王府之后，一直都在勤勤恳恳的做事，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事事替王妃留心，绝不敢有一丝的疏忽。这些王府上下的人都看在眼里，为什么王妃还要出言责怪？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您一向是非分明，可不能听信外人的话，就伤了我对王妃的一片忠心啊！” “你对我真的是一片忠心？你真的很确定不是别有用心？”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她的花言巧语换来的只是我更多的厌恶，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更让我心生怒火。不过我是王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像个泼妇一样，所以长吸了一口气，我冷冷道：“好吧，既然你说对我是一片忠心，那就不妨展现你的忠心给我看看吧。你来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我希望你能离开王府，另外寻一处地方。你愿意吗？” “这……”玲珑一下子呆住了，不停地眨着那双精明的眼睛，最后低下头沉声道：“好吧，若王妃不希望看到我，我马上就离开王府。只是容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好吗？那些东西都是王妃赏我的，好歹留在我身边是个念想。” 她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是不是我弄错了，太过小题大做，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谁都没有回头路。但既然是说出来的话，我绝对不能再反悔。看着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我只只点了下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就这么让她走？还真是便宜她了。”巧儿愤愤不平道，陪她一同进来的白春华心里闪过一抹惊讶。不等我开口，巧儿继续道：“小姐早就应该这么做了，留她在王府。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我早就说了，她可是个人精。” “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白春华皱了下眉头，在我的身旁坐下。紧皱眉头道：“若她真的别有用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呢？只怕还会再出什么乱子来。” 我无聊地掀动住自己的首饰匣子，漫不经心地想着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玲珑终究只是个侍女，我是堂堂王妃，若要赶走她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难不成会惹了众怒不成？没等我开口。白春华一把抓住了我珠宝匣子，满脸惊喜道：“天哪，这不是我的耳坠吗？怎么会在你这里？什么时候跑这里来的？我可找了很多天，一直都没找到。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白春华欣喜若狂找到的，正是玲珑声称是从李宣书房里找到的。但看白春华的模样，绝对不像是有什么秘密。不等我开口。她愣了下神道：“不会是……我们两个有一样的耳坠吧？……不太可能，因为这耳坠是我母亲当年送给我的，式样这么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只的。王妃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的耳坠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淡淡开口，努力不让自己的神情有异样。这东西是她的没错，可看现在的情形，白春华和李宣之间似乎没什么。 白春华如获至宝地抓住那只耳坠，连声道：“你知道我平日里不怎么喜欢戴首饰。所以这些东西一直都放在我的房间里，偶尔才会打开看一下。算是睹物思人吧？好像是上个月，我就发现里面剩一只。不知道那一只去了什么地方，不会是……” 说到这里，她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弄错了什么事情，一脸尴尬地望着我，连声道：“这耳坠为什么会在王妃这里？不会是你喜欢这个式样吧？要不我请人去再给王妃打一对一模一样的可好？” 我摇了下头，认认真真地将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白春华狠狠啐了一口，连声道：“这个小蹄子，没想到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给她留面子，没想到她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人人都说她精明，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她不把王府搅得鸡犬不宁不甘心哪。那也好，我是得好好找她算账，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她果然比我想象中要精明得多！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白春华的预料可能是真的，她是有心留在这里，只怕要赶她离开，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我真的放白春华去找她的麻烦，只怕反倒会给她留下来的借口。我一把抓住白春华的袖子，连声道：“等一下，说不定她现在正盼着你出现呢。倒不如我们静观其变，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招。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居然也能被她骗了。所以，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她很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她只是使了那么一点点手腕，就把我们搅得人仰马翻不是吗？” 白春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辩解，但终究摇了下头：“你说的不错，她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毕竟平日里我跟王爷走得很近，若是有人存心造谣……毕竟我进出王府这么长时间，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都听过了。只是王妃……你也信不过我是吗？”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跟王爷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层我摸不到的东西。”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长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弄错了。但现在可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付她吧？” 三百二十二．第一回合 不能不承认我的确是个很容易就能打动的人，尤其看见玲珑就跪在我的面前，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我的心里也是酸酸的，甚至不能自已地眼泪不停地往外涌。但我努力赶走了自己的同情，只有狠下心肠，才能解决掉所有的问题不是吗？玲珑若是有半点儿同情心，她会把事情做绝吗？她是个聪明人，所以留给我反击的机会并不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玲珑留下任何反驳的机会。 她显然也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了我好半天，一脸委屈道：“王妃这么说，是不信任我对吗？自从我入了王府之后，一直都在勤勤恳恳的做事，从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事事替王妃留心，绝不敢有一丝的疏忽。这些王府上下的人都看在眼里，为什么王妃还要出言责怪？是我做的不够好吗？您一向是非分明，可不能听信外人的话，就伤了我对王妃的一片忠心啊！” “你对我真的是一片忠心？你真的很确定不是别有用心？”我冷冷地打量着她，她的花言巧语换来的只是我更多的厌恶，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更让我心生怒火。不过我是王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像个泼妇一样，所以长吸了一口气，我冷冷道：“好吧，既然你说对我是一片忠心，那就不妨展现你的忠心给我看看吧。你来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我希望你能离开王府，另外寻一处地方。你愿意吗？” “这……”玲珑一下子呆住了，不停地眨着那双精明的眼睛，最后低下头沉声道：“好吧，若王妃不希望看到我，我马上就离开王府。只是容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好吗？那些东西都是王妃赏我的，好歹留在我身边是个念想。” 她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我的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是不是我弄错了，太过小题大做，才会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若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我们谁都没有回头路。但既然是说出来的话，我绝对不能再反悔。看着她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我只只点了下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就这么让她走？还真是便宜她了。”巧儿愤愤不平道，陪她一同进来的白春华心里闪过一抹惊讶。不等我开口，巧儿继续道：“小姐早就应该这么做了，留她在王府。不知道要多生多少事端。我早就说了，她可是个人精。” “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白春华皱了下眉头，在我的身旁坐下。紧皱眉头道：“若她真的别有用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认输呢？只怕还会再出什么乱子来。” 我无聊地掀动住自己的首饰匣子，漫不经心地想着可能会发生的意外。玲珑终究只是个侍女，我是堂堂王妃，若要赶走她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难不成会惹了众怒不成？没等我开口。白春华一把抓住了我珠宝匣子，满脸惊喜道：“天哪，这不是我的耳坠吗？怎么会在你这里？什么时候跑这里来的？我可找了很多天，一直都没找到。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白春华欣喜若狂找到的，正是玲珑声称是从李宣书房里找到的。但看白春华的模样，绝对不像是有什么秘密。不等我开口。她愣了下神道：“不会是……我们两个有一样的耳坠吧？……不太可能，因为这耳坠是我母亲当年送给我的，式样这么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只的。王妃是从哪里弄来的？” “你的耳坠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淡淡开口，努力不让自己的神情有异样。这东西是她的没错，可看现在的情形，白春华和李宣之间似乎没什么。 白春华如获至宝地抓住那只耳坠，连声道：“你知道我平日里不怎么喜欢戴首饰。所以这些东西一直都放在我的房间里，偶尔才会打开看一下。算是睹物思人吧？好像是上个月，我就发现里面剩一只。不知道那一只去了什么地方，不会是……” 说到这里，她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者是弄错了什么事情，一脸尴尬地望着我，连声道：“这耳坠为什么会在王妃这里？不会是你喜欢这个式样吧？要不我请人去再给王妃打一对一模一样的可好？” 我摇了下头，认认真真地将白春华说过的那番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白春华狠狠啐了一口，连声道：“这个小蹄子，没想到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给她留面子，没想到她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怪不得人人都说她精明，我总算是看明白了，她不把王府搅得鸡犬不宁不甘心哪。那也好，我是得好好找她算账，绝对不能让她逃了。” 她果然比我想象中要精明得多！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白春华的预料可能是真的，她是有心留在这里，只怕要赶她离开，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我真的放白春华去找她的麻烦，只怕反倒会给她留下来的借口。我一把抓住白春华的袖子，连声道：“等一下，说不定她现在正盼着你出现呢。倒不如我们静观其变，看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招。真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居然也能被她骗了。所以，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她很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她只是使了那么一点点手腕，就把我们搅得人仰马翻不是吗？” 白春华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辩解，但终究摇了下头：“你说的不错，她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毕竟平日里我跟王爷走得很近，若是有人存心造谣……毕竟我进出王府这么长时间，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都听过了。只是王妃……你也信不过我是吗？” “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跟王爷之间……永远都隔着一层我摸不到的东西。”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长吸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弄错了。但现在可不是我们起内讧的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对付她吧？” 三百二十三.欲进还退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难堪的安静，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玲珑人如其名，八面玲珑，而且很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她的观察力惊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把握住了我们每个人身上的弱点，所以她根据每个人自身的特点和身份的不同，挑起了我们的矛盾。若是她有心留下来，我们能阻止吗？更可怕的是，她守在李宣的身边这么久，想必也对他的爱好和性格了如指掌，那她会不会在李宣的身上做大做文章？ “不会的，王爷一向不管府里的小事，更何况她还是王妃救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插手呢？再怎么说王爷都会顾念王妃的情面。”白春华出声安慰道，“既然你也担心她可能会出什么妖蛾子，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这样总不会再出错了吧？” 只要远离是非，就不能引火烧身，我本来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打发走一个小小的丫头，对我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啊？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没想到事情却急转直下。一向不理家事的李宣回来后就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劈头问道：“我记得平日里你一向不是都对玲珑很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决定赶她走？这样做不太好吧？她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你让她去什么地方？就这样硬生生赶她走，你忍心吗？” 他居然为了玲珑的事情质问我？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玲珑已经激起了他的怜香惜玉之心。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懵了，立马反击道：“王爷是心疼了吗？还是舍不得？要是王爷真的舍不得，那就留下来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这下轮到李宣目瞪口呆了，他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心疼？玲珑不是你救下来的人吗？该心疼的人是你吧？既然你已经把人救下来，而且还带到了王府，为什么不善始善终呢？这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个性。玉儿。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不讲理了？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任我们的感情？” 事到如今他居然在跟我讲感情？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地指责我的过失？就算我打算放手这件事情，可我的骄傲怎么能允许我这么做？涌到脑门上的血让我变得已经无法细细考虑自己的措辞，连声道：“你居然还能把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难道一点儿都不心虚吗？一点儿都不羞愧吗？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没早看出来你的真面目？从没想过你会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你也不能用那样的女人来恶心我吧？王爷是饥不择食，所以连那样的女人也下手吗？想想我居然还跟你同床共枕，真让我倒尽胃口。算了！别跟我解释，也别再多说什么，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你这个伪君子！” 愤愤不平地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无边的怒火已经让我无法自持，我愤怒地瞪着李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肯定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生气？这件事情跟我有关吗？什么叫饥不择食？什么那样的女人？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只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你的脸色为什么就那么难看？好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李宣的眼中带着一抹不解，他显然在尽力地掩饰住自己的不快。 我愤怒地瞪着李宣，心里却多了一抹寒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能如此沉着？难不成他真的很肯定这件事情跟他没一点儿关系？就算是玲珑投怀送抱，可他为什么不拒绝？当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几乎是马上尖叫起来：“别碰我！不许再碰我！你走！走啊！不许再来这里！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此时的我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刺痛我的神经。可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走到门口，看见想要冲过来的正是玲珑。而巧儿则拦在她的面前，不想让她过来。 巧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她猛然推开了巧儿，冲到我的面前大声道：“王妃，王爷。你们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吵起来了，我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人。原本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王爷不要为我担心，长安城这么大，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的，所以王爷不用在王妃的面前替我说话。我知道王妃她是一片好意，只是误听了他人的馋言……” 她口口声声却是在为自己开脱！眼睛了闪烁着的那股子精明更让我不耐烦。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叫了起来，而她却像是故意的，直挺挺膝行来到我的面前，连连哀求道：“王妃，我知道您只是误会了，时间久了，你自然就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现在……我先走了，您自己多保重……” 这一番话说得动听，可她的表情里却带着几分挑衅。不等我开口，随之而来的居然有十来个侍婢，她们跪在那里，连声挽留玲珑，甚至还不停地替她求情！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无法转动，什么时候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前我只当白春华和巧儿是在危言耸听，以为玲珑再怎么有人缘，都不太可能会有人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为她出头，可眼下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不得不衡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快点儿起来。”玲珑转过身去看着她们，连声道：“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自己承担。你们千万不能因为我得罪了王妃。快点儿起来，不能让王妃这么为难……” 李宣皱了下眉头，他望着那些人终于开口：“都起来吧。没有人要走，也没有人要赶什么人走。你们各忙各的，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再提！” 三百二十三．欲进还退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难堪的安静，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玲珑人如其名，八面玲珑，而且很懂得利用人心的弱点，她的观察力惊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把握住了我们每个人身上的弱点，所以她根据每个人自身的特点和身份的不同，挑起了我们的矛盾。若是她有心留下来，我们能阻止吗？更可怕的是，她守在李宣的身边这么久，想必也对他的爱好和性格了如指掌，那她会不会在李宣的身上做大做文章？ “不会的，王爷一向不管府里的小事，更何况她还是王妃救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插手呢？再怎么说王爷都会顾念王妃的情面。”白春华出声安慰道，“既然你也担心她可能会出什么妖蛾子，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这样总不会再出错了吧？” 只要远离是非，就不能引火烧身，我本来抱着这样的想法。只是打发走一个小小的丫头，对我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啊？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没想到事情却急转直下。一向不理家事的李宣回来后就忧心忡忡地望着我，劈头问道：“我记得平日里你一向不是都对玲珑很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决定赶她走？这样做不太好吧？她一个人在京城孤苦无依，你让她去什么地方？就这样硬生生赶她走，你忍心吗？” 他居然为了玲珑的事情质问我？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玲珑已经激起了他的怜香惜玉之心。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懵了，立马反击道：“王爷是心疼了吗？还是舍不得？要是王爷真的舍不得，那就留下来好了。我没什么意见。” 这下轮到李宣目瞪口呆了，他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心疼？玲珑不是你救下来的人吗？该心疼的人是你吧？既然你已经把人救下来，而且还带到了王府，为什么不善始善终呢？这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个性。玉儿。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不讲理了？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任我们的感情？” 事到如今他居然在跟我讲感情？而且还是理直气壮地指责我的过失？就算我打算放手这件事情，可我的骄傲怎么能允许我这么做？涌到脑门上的血让我变得已经无法细细考虑自己的措辞，连声道：“你居然还能把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难道一点儿都不心虚吗？一点儿都不羞愧吗？我真是瞎了眼，为什么没早看出来你的真面目？从没想过你会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你也不能用那样的女人来恶心我吧？王爷是饥不择食，所以连那样的女人也下手吗？想想我居然还跟你同床共枕，真让我倒尽胃口。算了！别跟我解释，也别再多说什么，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你这个伪君子！” 愤愤不平地说完这些话，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就像是悬在了半空中。无边的怒火已经让我无法自持，我愤怒地瞪着李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肯定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生气？这件事情跟我有关吗？什么叫饥不择食？什么那样的女人？这都什么跟什么？我只不过随口那么一说，你的脸色为什么就那么难看？好吧，不管怎么说，都是我错了好不好？你不要再生气了，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李宣的眼中带着一抹不解，他显然在尽力地掩饰住自己的不快。 我愤怒地瞪着李宣，心里却多了一抹寒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能如此沉着？难不成他真的很肯定这件事情跟他没一点儿关系？就算是玲珑投怀送抱，可他为什么不拒绝？当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我几乎是马上尖叫起来：“别碰我！不许再碰我！你走！走啊！不许再来这里！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此时的我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刺痛我的神经。可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这样的声音让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走到门口，看见想要冲过来的正是玲珑。而巧儿则拦在她的面前，不想让她过来。 巧儿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她猛然推开了巧儿，冲到我的面前大声道：“王妃，王爷。你们不要再因为我的事情吵起来了，我只不过是个卑贱的人。原本活在这个世上就是多余的。王爷不要为我担心，长安城这么大，一定会有我的容身之处的，所以王爷不用在王妃的面前替我说话。我知道王妃她是一片好意，只是误听了他人的馋言……” 她口口声声却是在为自己开脱！眼睛了闪烁着的那股子精明更让我不耐烦。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叫了起来，而她却像是故意的，直挺挺膝行来到我的面前，连连哀求道：“王妃，我知道您只是误会了，时间久了，你自然就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现在……我先走了，您自己多保重……” 这一番话说得动听，可她的表情里却带着几分挑衅。不等我开口，随之而来的居然有十来个侍婢，她们跪在那里，连声挽留玲珑，甚至还不停地替她求情！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无法转动，什么时候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从前我只当白春华和巧儿是在危言耸听，以为玲珑再怎么有人缘，都不太可能会有人冒着得罪我的风险为她出头，可眼下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不得不衡量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快点儿起来。”玲珑转过身去看着她们，连声道：“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就应该自己承担。你们千万不能因为我得罪了王妃。快点儿起来，不能让王妃这么为难……” 李宣皱了下眉头，他望着那些人终于开口：“都起来吧。没有人要走，也没有人要赶什么人走。你们各忙各的，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再提！” 三百二十四.心灰意冷 李宣拿出了主人的架势，说出来的话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我看见那些婢女们万分感激地走了。只留下玲珑站在那边，担心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宣。李宣到底要做什么？我感觉血在不停地往自己的脑门上涌，他终究还是站在玲珑那边了！我输给了一个寡妇，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寡妇！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在李宣的心目中居然比不上一个寡妇。心头的恨意几乎让我无法再正常的思考，所以当李宣想要再解释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王爷既然有了心上人，那留我在这里何用？请马上离开这里。” “你听我解释……”李宣努力地撑起了一抹笑容，想要开口跟我解释。 但此时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难道冬天已经要来了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掉到了冰窖里？冷冷地看了李宣一眼，我狠狠把门关上了，随后插上了门。 我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接着就传来玲珑有些苦恼的声音。李宣说了几句话什么，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待外面一切恢复了平静，我知道自己完了，因为我完全败给了玲珑！她很聪明，懂得如何把握时机，更懂得如何才能把住男人的心。就好比是现在，李宣只怕已经被她完完全全地掌控了自己的心思吧？而我，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仅此而已！我的感情，在他看来居然一文不值！ 我倒在床上，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哭，但终究只是用被子蒙着头，想要放声大哭，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心口像是憋着一口气。压得我的心好难受。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努力想要说服自己坚强起来，但却无法控制内心的委屈。李宣居然是站在玲珑那边的？相比高美人，我的境遇只能用悲惨两个字来形容吧？有惊无险地过了皇后那一关，没想到却折在了玲珑的手里，而她偏偏还是我自己救回来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小姐，你怎么样了？快点儿把门开开，让我进去。”巧儿在外面紧张地叫道。 我掀开了一点儿被子，叹息道：“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你走吧，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外面很快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我终究还只是一个人不是吗？什么叫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的明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感情不是吗？可李宣却辜负了我的感情。甚至让我无法直面自己的感情。输了李宣，就意味着我的婚姻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那将来呢？我注定会是个不幸的女人吧？ 一连三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任何东西。听巧儿说，李宣曾经几次在门外徘徊，但最终离开。若是他真的出现，那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据说玲珑这些日子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显然她再没有打算离开。更要命的是，此时她俨然已经是李宣身边的贴身侍婢。 “小姐。为了玲珑得罪了王爷，不太好吧？其实小姐的性子不应该那么烈。怎么说都应该跟王爷把话说清楚。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挽回吧？”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而王府的意外发生之后，束手无策的巧儿打发人请来了冬梅。显然她用什么借口瞒过了我的父母。家丑不可外扬，巧儿深知这样的道理，更何况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要动用自己的娘家人，她更不敢多提什么，省得父母再为我担心。依她的稳重。能说服我吗？ 听冬梅这么说，我只有冷笑。却不答话。我的性子太烈，那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当事情发生了之后，他不是站在我这一边，反倒义无反顾地站在了玲珑那边，我的心里该怎么想？只有远离他，才能让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你总是躲在这里也不太好，不是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吗？你又何必呢？这不是白白便宜了玲珑那个贱人吗？”巧儿一脸愤愤不平道：“我猜想王爷只是被她可怜的外表骗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小姐何必因为这个就跟王爷闹翻了呢？这王府里，我们可还没有到能呼风唤雨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对我来说，李宣践踏了我的自尊，骄傲如我难不成要放下身段委屈自己吗？更可气的是，玲珑还是我自己救来的。李宣和我认识了那么久，就算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他不应该义不容辞地站这我这边吗？可他偏偏选择了站在玲珑那边，我怎么可能向他低下高傲的头。 事情似乎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就在我负气不肯出门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不少风言风语，有人曾经夜半时分看见玲珑进了李宣的书房，也有人说玲珑和李宣曾经在花园里一同赏花，还有人说，李宣若是外出，玲珑必然都会守在他的书房，而且准备好的热的茶水，只为王爷回到家之后能喝到一口热茶。 白春华曾经试图跟李宣谈谈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李宣显然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只是让白春华告诉我，这些日子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据王爷身边的其他侍婢们说，当时李宣跟白春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好体贴的丫头。他已经醉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还要我这王妃做什么？”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慌乱，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表示，但这些话却让我的心更是不停地往下坠。 冬梅忧心忡忡地守在我的身边，她柔声道：“小姐，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跟王爷怄气啊？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对王爷来说，每天忙碌了一天之后，最想要的就是小姐的温柔。可若别人能给他，王爷还会对小姐那么眷恋吗？” 三百二十四．心灰意冷 李宣拿出了主人的架势，说出来的话根本没给我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我看见那些婢女们万分感激地走了。只留下玲珑站在那边，担心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宣。李宣到底要做什么？我感觉血在不停地往自己的脑门上涌，他终究还是站在玲珑那边了！我输给了一个寡妇，我居然输给了一个寡妇！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在李宣的心目中居然比不上一个寡妇。心头的恨意几乎让我无法再正常的思考，所以当李宣想要再解释什么的时候，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王爷既然有了心上人，那留我在这里何用？请马上离开这里。” “你听我解释……”李宣努力地撑起了一抹笑容，想要开口跟我解释。 但此时我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情？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难道冬天已经要来了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掉到了冰窖里？冷冷地看了李宣一眼，我狠狠把门关上了，随后插上了门。 我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接着就传来玲珑有些苦恼的声音。李宣说了几句话什么，可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待外面一切恢复了平静，我知道自己完了，因为我完全败给了玲珑！她很聪明，懂得如何把握时机，更懂得如何才能把住男人的心。就好比是现在，李宣只怕已经被她完完全全地掌控了自己的心思吧？而我，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仅此而已！我的感情，在他看来居然一文不值！ 我倒在床上，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哭，但终究只是用被子蒙着头，想要放声大哭，却根本发不出一点儿声音，心口像是憋着一口气。压得我的心好难受。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努力想要说服自己坚强起来，但却无法控制内心的委屈。李宣居然是站在玲珑那边的？相比高美人，我的境遇只能用悲惨两个字来形容吧？有惊无险地过了皇后那一关，没想到却折在了玲珑的手里，而她偏偏还是我自己救回来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小姐，你怎么样了？快点儿把门开开，让我进去。”巧儿在外面紧张地叫道。 我掀开了一点儿被子，叹息道：“别理我，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你走吧，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外面很快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静。我终究还只是一个人不是吗？什么叫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直到此时我才真正的明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感情不是吗？可李宣却辜负了我的感情。甚至让我无法直面自己的感情。输了李宣，就意味着我的婚姻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那将来呢？我注定会是个不幸的女人吧？ 一连三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也不吃任何东西。听巧儿说，李宣曾经几次在门外徘徊，但最终离开。若是他真的出现，那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据说玲珑这些日子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显然她再没有打算离开。更要命的是，此时她俨然已经是李宣身边的贴身侍婢。 “小姐。为了玲珑得罪了王爷，不太好吧？其实小姐的性子不应该那么烈。怎么说都应该跟王爷把话说清楚。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挽回吧？”冬梅一脸无奈地望着我。 而王府的意外发生之后，束手无策的巧儿打发人请来了冬梅。显然她用什么借口瞒过了我的父母。家丑不可外扬，巧儿深知这样的道理，更何况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要动用自己的娘家人，她更不敢多提什么，省得父母再为我担心。依她的稳重。能说服我吗？ 听冬梅这么说，我只有冷笑。却不答话。我的性子太烈，那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当事情发生了之后，他不是站在我这一边，反倒义无反顾地站在了玲珑那边，我的心里该怎么想？只有远离他，才能让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你总是躲在这里也不太好，不是说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吗？你又何必呢？这不是白白便宜了玲珑那个贱人吗？”巧儿一脸愤愤不平道：“我猜想王爷只是被她可怜的外表骗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小姐何必因为这个就跟王爷闹翻了呢？这王府里，我们可还没有到能呼风唤雨的时候。” 我感觉自己的心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对我来说，李宣践踏了我的自尊，骄傲如我难不成要放下身段委屈自己吗？更可气的是，玲珑还是我自己救来的。李宣和我认识了那么久，就算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他不应该义不容辞地站这我这边吗？可他偏偏选择了站在玲珑那边，我怎么可能向他低下高傲的头。 事情似乎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就在我负气不肯出门的时候，耳朵里却传来不少风言风语，有人曾经夜半时分看见玲珑进了李宣的书房，也有人说玲珑和李宣曾经在花园里一同赏花，还有人说，李宣若是外出，玲珑必然都会守在他的书房，而且准备好的热的茶水，只为王爷回到家之后能喝到一口热茶。 白春华曾经试图跟李宣谈谈那天发生的事情，可李宣显然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只是让白春华告诉我，这些日子他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据王爷身边的其他侍婢们说，当时李宣跟白春华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好体贴的丫头。他已经醉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还要我这王妃做什么？”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不要慌乱，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表示，但这些话却让我的心更是不停地往下坠。 冬梅忧心忡忡地守在我的身边，她柔声道：“小姐，你总不能一直这样跟王爷怄气啊？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对王爷来说，每天忙碌了一天之后，最想要的就是小姐的温柔。可若别人能给他，王爷还会对小姐那么眷恋吗？” 三百二十五.冷水 温柔？见鬼去吧！若李宣真的是那么浅薄的人，而且甚至还可能与玲珑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在这样的人面前，我怎么会温柔起来？我愤愤不平地瞪了冬梅一眼，冷冷道：“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我会不会伤心，我哪里还需要去想什么眷恋不眷恋的问题？他无情，就不要怪我不义。这场婚姻，对我来说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当初若不是我匆匆忙忙地嫁给他，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 “你这是在后悔成为王妃吗？还是后悔当初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自认为对你一心一意，尽量替你考虑周全，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玉儿，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之前我认为你说的那些只是一时气话，凭你对我的了解，还有我对你情分，你都不应该怀疑，更不应该对玲珑那么说话。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的那么想的……在你的眼里，我一文不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宣突然站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应该是守在玲珑的身边吗？他不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吗？看他的模样，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跟我赌气？还是想跟我大吵一架？最初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喜悦一扫而空，我冷冷地打量着这个让我感觉逐渐陌生的男子，从前我只知道他沉默寡言，但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颠倒是非的本事！明明就是他的过错，他却跑过来指责我？就算我不是火药桶，也快要被他气炸了！我冷冷望着他，甩开了冬梅抓住我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想不到王爷居然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嗜好？看来我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冲动才会犯下的错误。在你的心里，有很多重要的人，比如说李慧儿，再比如玲珑……” “那些过去的事情，你总提它干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李宣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表情也更难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胸中的怒火，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在不停地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大叫道：“我无聊？我当然很无聊！像我这样的无聊的小女子，哪里能像王爷那样。把平常的日子过得那么丰富多彩？王爷这个时间不应该是陪着你的心上人吗？” “什么心上人？你在说什么呢？”李宣也有些生气了，在我的眼中，他的怒火也在一点点的集聚。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炸开。 冬梅想要抓住我的手，她勉强朝着李宣笑笑，“王爷，我们家小姐心情不太好，而且她好像对王爷还有所误会……王爷还是换个时间再过来吧？等我们家小姐她……”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他可是比谁都悠闲呢？居然还能这么装傻？是不想给人家一个名份吗？不过也对。不是听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王爷玩的就是刺激，哪里还顾得上人家的清白？他现在巴不得我马上离开这里，好给新人让位……”我再度失控，若他不是王爷。而且我又被冬梅死死拽住，只怕我会忍不住狠狠抽他两个耳光。 李宣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头：“这话越说越离谱了。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无理取闹。” “你说谁无理取闹？你是在说我吗？当然了。你心里很清楚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既然如此，那就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我用不着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施舍的感情。拿着它送给你的新人吧。”眼泪不受控制这不停地往外涌。我失控一般冲到了梳妆台前，将上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打掉在地上。 李宣还是走了。就在我发狂的时候他走了，甚至根本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为什么要那么没用？为什么要为他掉眼泪？我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希望自己能记住这个教训。好吧，难不成还要这样辛辛苦苦过一辈子吗？既然是一段不需要挽回的感情，那我又何必太在意呢？我以为自己选对了人，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错走了一步棋。 “你冷静一下！小姐，就算是脾气再怎么好的人，你总得让人把话说清楚吧？我总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玲珑不过是个没有了丈夫的可怜女人，难不成她真的打算不要名节了吗？这件事情还是从头到尾弄清楚才好。小姐若真的这么闹下去，只会让王爷越走越远。小姐难道一点儿不为自己考虑吗？”冬梅小心地劝慰着我。 闻讯而来的巧儿和白春华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屋的狼藉，一个劲儿地劝我冷静下来。但显然她们已经无法让我停下来心中的怒火，直到白春华死死将我压在榻上，我丝毫动弹不得，才总算勉强停下来，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开，瞪着她大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要看我的笑话吗？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要回家，马上回家！” 只有家才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不是吗？虽然我已经嫁入了王府，但对我来说，这始终不是我的家，也不是能让我放松的地方。只有丞相府，那才是我的家。此时我恨不得马上生出一双翅膀来，尽快地飞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个人好好地痛哭一场，而不是在这里如此压抑自己的情感。 “你就这么认输了？而且还输给了那个把你当成恩人的丫头手里？”白春华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逃避的机会，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可不是你的性格，除非你真的决定放弃了。崔莹玉，你确定要放弃吗？把王爷拱手让人吗？那可是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才换来的感情，难不成就这样一拍两散？” 三百二十五．冷水 温柔？见鬼去吧！若李宣真的是那么浅薄的人，而且甚至还可能与玲珑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这样的男人我要他做什么？在这样的人面前，我怎么会温柔起来？我愤愤不平地瞪了冬梅一眼，冷冷道：“既然他自己都不在乎我会不会伤心，我哪里还需要去想什么眷恋不眷恋的问题？他无情，就不要怪我不义。这场婚姻，对我来说或许本来就是个错误，当初若不是我匆匆忙忙地嫁给他，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 “你这是在后悔成为王妃吗？还是后悔当初没有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自认为对你一心一意，尽量替你考虑周全，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玉儿，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在你的心里我真的有那么不堪吗？之前我认为你说的那些只是一时气话，凭你对我的了解，还有我对你情分，你都不应该怀疑，更不应该对玲珑那么说话。但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的那么想的……在你的眼里，我一文不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宣突然站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不应该是守在玲珑的身边吗？他不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忙吗？看他的模样，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跟我赌气？还是想跟我大吵一架？最初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喜悦一扫而空，我冷冷地打量着这个让我感觉逐渐陌生的男子，从前我只知道他沉默寡言，但从来没想过他居然有颠倒是非的本事！明明就是他的过错，他却跑过来指责我？就算我不是火药桶，也快要被他气炸了！我冷冷望着他，甩开了冬梅抓住我的手，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想不到王爷居然还有偷听别人谈话的嗜好？看来我从来都没有好好了解过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我知道我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只不过是你一时冲动才会犯下的错误。在你的心里，有很多重要的人，比如说李慧儿，再比如玲珑……” “那些过去的事情，你总提它干什么？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李宣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表情也更难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我胸中的怒火，我感觉自己的身子都在不停地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大叫道：“我无聊？我当然很无聊！像我这样的无聊的小女子，哪里能像王爷那样。把平常的日子过得那么丰富多彩？王爷这个时间不应该是陪着你的心上人吗？” “什么心上人？你在说什么呢？”李宣也有些生气了，在我的眼中，他的怒火也在一点点的集聚。只是不知道何时会炸开。 冬梅想要抓住我的手，她勉强朝着李宣笑笑，“王爷，我们家小姐心情不太好，而且她好像对王爷还有所误会……王爷还是换个时间再过来吧？等我们家小姐她……”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他可是比谁都悠闲呢？居然还能这么装傻？是不想给人家一个名份吗？不过也对。不是听人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吗？王爷玩的就是刺激，哪里还顾得上人家的清白？他现在巴不得我马上离开这里，好给新人让位……”我再度失控，若他不是王爷。而且我又被冬梅死死拽住，只怕我会忍不住狠狠抽他两个耳光。 李宣看了我一眼，皱了下眉头：“这话越说越离谱了。你心里在想什么呢？无理取闹。” “你说谁无理取闹？你是在说我吗？当然了。你心里很清楚当初为什么要娶我，既然如此，那就把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我用不着你的可怜，也不需要你施舍的感情。拿着它送给你的新人吧。”眼泪不受控制这不停地往外涌。我失控一般冲到了梳妆台前，将上面所有的东西全都打掉在地上。 李宣还是走了。就在我发狂的时候他走了，甚至根本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为什么要那么没用？为什么要为他掉眼泪？我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希望自己能记住这个教训。好吧，难不成还要这样辛辛苦苦过一辈子吗？既然是一段不需要挽回的感情，那我又何必太在意呢？我以为自己选对了人，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错走了一步棋。 “你冷静一下！小姐，就算是脾气再怎么好的人，你总得让人把话说清楚吧？我总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玲珑不过是个没有了丈夫的可怜女人，难不成她真的打算不要名节了吗？这件事情还是从头到尾弄清楚才好。小姐若真的这么闹下去，只会让王爷越走越远。小姐难道一点儿不为自己考虑吗？”冬梅小心地劝慰着我。 闻讯而来的巧儿和白春华目瞪口呆地看着满屋的狼藉，一个劲儿地劝我冷静下来。但显然她们已经无法让我停下来心中的怒火，直到白春华死死将我压在榻上，我丝毫动弹不得，才总算勉强停下来，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开，瞪着她大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是要看我的笑话吗？这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我要回家，马上回家！” 只有家才是唯一能让我安心的地方不是吗？虽然我已经嫁入了王府，但对我来说，这始终不是我的家，也不是能让我放松的地方。只有丞相府，那才是我的家。此时我恨不得马上生出一双翅膀来，尽快地飞回到家里，躺在自己的床上，一个人好好地痛哭一场，而不是在这里如此压抑自己的情感。 “你就这么认输了？而且还输给了那个把你当成恩人的丫头手里？”白春华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逃避的机会，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可不是你的性格，除非你真的决定放弃了。崔莹玉，你确定要放弃吗？把王爷拱手让人吗？那可是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才换来的感情，难不成就这样一拍两散？” 三百二十六.趾高气扬 白春华的一番话让我很快冷静下来，继续这样闹下去，只怕我连最后的自尊都无法保留，更不要说其他。难不成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要看笑话吗？父亲曾经说过，我是他的掌上明珠，在家里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但嫁给了宣王爷，就意味着我们家与皇家结了亲，我能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甚至不必再去理会家族的兴衰，但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他们挂心，更不能将自己陷入困境。父亲一向是最了解我的，他或许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而我，此时已经嫁为人妻，没有人再像父母那样宠爱我，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努力长出了一口气，我得想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绝对不能再多说什么，不能将自己的心事透露给白春华，更不能告诉巧儿和冬梅，要学着藏起自己所有的心事。现在藏在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玲珑钻了这么大的空子，她能不动声色地搅得我们家天翻地覆，就说明她的心计很深，而我却被她硬生生牵着鼻子走。我一把抓住白春华的手，连声道：“你，还有你们，都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就这么输了，我不甘心！真的一点儿都不甘心！就算我要离开王府，那也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痛恨背叛，尤其还是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人！白春华、巧儿和冬梅三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会转变的这么快。我用手抹去了眼泪，努力展开一抹笑颜，苦笑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可是输得什么都没有了。王爷都可以那么无情地对我，我若太过计较，只能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整个王府里。只怕被玲珑笼络的人心也不在少数。我若想反败为胜，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替我出谋划策。最起码，我绝对不能让她在王府里呼风唤雨。” “好，只要你能冷静下来，我们有的是招数对付玲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先要查清楚玲珑的底细。”白春华有些踌躇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会信任自己见到别人的第一个感觉吗？当初第一次见到玲珑，我就感觉她的眼睛里有太多……让我感觉不太舒服的东西，所以我就按照她说的那个地址。请人帮我调查了一下。” 怪不得有段日子白春华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她早就着手调查。她的心计可比我深多了，居然想到了要调查玲珑的背景。可惜当时我只顾着怀疑白春华。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用心。看出了我的疑惑，白春华悠悠叹道：“虽然只是我的一种……想法，但没想到调查出来的情况让我很是意外：她自己声称的老家那里的确有几家药铺，却没有一家的儿媳是姓魏的，更没有什么人离开家乡。所以……我猜想她的身份是自己伪装过的。更为重要的是。我还让人仔细调出了当地所有魏姓人的资料，根本没有一个叫玲珑的女子。” “她的名字是假的？连姓氏也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为什么白春华之前没告诉过我？ “我曾经试过，她的名字很肯定是真的。用自己的方法，这一点儿可以确信无疑。但我相信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假的，至于是不是姓魏。我猜不一定是真的。本来这些事情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那个时候你已经离不开她，就算这些事情真的经我之口说出来。你会信吗？”白春华有些无奈地点出了这个事实。 不错，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玲珑挑起了所有的疑惑，一心认定白春华跟李宣之间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现在看起来，她是用这样的障眼法逃过了我的怀疑，而且还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入王府，甚至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她预先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想要给我致命一击？真的会是这样吗？那她的心思太深沉，也太可怕了吧？” 我们三个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没想到玲珑居然再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几乎是满面春风地望着我们，连声道：“原来几位都在这里，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我多跑几趟了。哟，王妃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是受了什么委屈吧？还是说……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快的事情？” 对付她，就得从这一刻开始。而我要做的，就是如她所想做一个浅薄无知又张扬的女人，这样才能让她放松警惕，我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这么说话，是活得腻味了吗？” “打得好，打得很好！”玲珑的嘴角渗出一道血迹，但她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要是王爷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指不定会有多心疼呢？不过王妃放心，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王爷说，这些日子王妃就不必去前厅，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也会暂时由他来招呼。平日里王妃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吃食，都由我派人送过来，这样就省得王妃来回走动。这话，王妃，还有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好狂妄的语气！我望着眼前这张让我憎恶的脸，只冷着脸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而她，笑眯眯地指着我的鼻子道：“王妃可是千金之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谁让我是你捡回来的呢？我自然会替王妃向王爷求情的。至于王爷肯不肯听，那就是王爷自己的打算了。人呢，总归要学得聪明一点儿，要总是这么冲动就不太好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 三百二十六．趾高气扬 白春华的一番话让我很快冷静下来，继续这样闹下去，只怕我连最后的自尊都无法保留，更不要说其他。难不成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要看笑话吗？父亲曾经说过，我是他的掌上明珠，在家里可以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但嫁给了宣王爷，就意味着我们家与皇家结了亲，我能随心所欲地过自己想要的日子，甚至不必再去理会家族的兴衰，但却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他们挂心，更不能将自己陷入困境。父亲一向是最了解我的，他或许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而我，此时已经嫁为人妻，没有人再像父母那样宠爱我，我能靠的只有自己。 努力长出了一口气，我得想办法让自己安静下来。绝对不能再多说什么，不能将自己的心事透露给白春华，更不能告诉巧儿和冬梅，要学着藏起自己所有的心事。现在藏在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玲珑钻了这么大的空子，她能不动声色地搅得我们家天翻地覆，就说明她的心计很深，而我却被她硬生生牵着鼻子走。我一把抓住白春华的手，连声道：“你，还有你们，都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就这么输了，我不甘心！真的一点儿都不甘心！就算我要离开王府，那也绝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她！” 直到此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痛恨背叛，尤其还是自己曾经那么信任的人！白春华、巧儿和冬梅三个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会转变的这么快。我用手抹去了眼泪，努力展开一抹笑颜，苦笑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可是输得什么都没有了。王爷都可以那么无情地对我，我若太过计较，只能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整个王府里。只怕被玲珑笼络的人心也不在少数。我若想反败为胜，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需要你们的帮忙，替我出谋划策。最起码，我绝对不能让她在王府里呼风唤雨。” “好，只要你能冷静下来，我们有的是招数对付玲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先要查清楚玲珑的底细。”白春华有些踌躇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会信任自己见到别人的第一个感觉吗？当初第一次见到玲珑，我就感觉她的眼睛里有太多……让我感觉不太舒服的东西，所以我就按照她说的那个地址。请人帮我调查了一下。” 怪不得有段日子白春华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原来她早就着手调查。她的心计可比我深多了，居然想到了要调查玲珑的背景。可惜当时我只顾着怀疑白春华。却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用心。看出了我的疑惑，白春华悠悠叹道：“虽然只是我的一种……想法，但没想到调查出来的情况让我很是意外：她自己声称的老家那里的确有几家药铺，却没有一家的儿媳是姓魏的，更没有什么人离开家乡。所以……我猜想她的身份是自己伪装过的。更为重要的是。我还让人仔细调出了当地所有魏姓人的资料，根本没有一个叫玲珑的女子。” “她的名字是假的？连姓氏也不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为什么白春华之前没告诉过我？ “我曾经试过，她的名字很肯定是真的。用自己的方法，这一点儿可以确信无疑。但我相信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假的，至于是不是姓魏。我猜不一定是真的。本来这些事情早就应该告诉你的，可那个时候你已经离不开她，就算这些事情真的经我之口说出来。你会信吗？”白春华有些无奈地点出了这个事实。 不错，那个时候我已经被玲珑挑起了所有的疑惑，一心认定白春华跟李宣之间有什么牵扯不清的关系。现在看起来，她是用这样的障眼法逃过了我的怀疑，而且还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丫头。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入王府，甚至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她预先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想要给我致命一击？真的会是这样吗？那她的心思太深沉，也太可怕了吧？” 我们三个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就在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没想到玲珑居然再度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几乎是满面春风地望着我们，连声道：“原来几位都在这里，那可真是太好了，不用我多跑几趟了。哟，王妃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是受了什么委屈吧？还是说……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快的事情？” 对付她，就得从这一刻开始。而我要做的，就是如她所想做一个浅薄无知又张扬的女人，这样才能让她放松警惕，我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这么说话，是活得腻味了吗？” “打得好，打得很好！”玲珑的嘴角渗出一道血迹，但她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要是王爷看见我现在的样子，指不定会有多心疼呢？不过王妃放心，我来这里只是想要告诉你，王爷说，这些日子王妃就不必去前厅，有什么重要的客人，也会暂时由他来招呼。平日里王妃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吃食，都由我派人送过来，这样就省得王妃来回走动。这话，王妃，还有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好狂妄的语气！我望着眼前这张让我憎恶的脸，只冷着脸看着她，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而她，笑眯眯地指着我的鼻子道：“王妃可是千金之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一定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谁让我是你捡回来的呢？我自然会替王妃向王爷求情的。至于王爷肯不肯听，那就是王爷自己的打算了。人呢，总归要学得聪明一点儿，要总是这么冲动就不太好了。不过……这对我来说反倒是好事。” 三百二十七.挑衅 “本来我可当你是个可怜兮兮的女人，但想不到你居然包藏祸心！玲珑，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有再聪明的助手，都不如有一个猪一样的对手吧？若我将自己的姿势压得很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像绝望的怨妇，让她更看不起我，同时放松对我的警惕。 果不其然，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会猜不透？你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吗？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我太高估你了，你不过是个会利用自己美貌的可怜虫罢了！因为你这张脸，你害了多少人？难不成你都忘了吗？但是……我可绝对不会赶尽杀绝的，因为我要看着痛苦，那样会让我很舒服！” 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个真的曾经结下了旧怨？她又会是什么人？李宣诸多仰慕者之一？恨我嫁给了李宣，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报复？更重要的是她那双眼睛……让我觉得可恶，又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默以对，正想要开口再问问，但没想到白春华却在一边开口：“玲珑，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能在王府里掀起什么风浪吗？这里可是长安城，你要是任意妄为，对你没什么好处。别忘了……” “你这是想要抬出丞相府来压我吗？哈哈……狗仗人势，除了这个，你们还有什么本事能让人另眼相看？”玲珑冷笑着将目光转向了白春华，脸上不带一点儿感情，“你，还有你，你们所有的人。不都是仗着自家的势力，所以才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草菅人命也都不在乎吗？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我？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首先，我现在已经是王爷身边的侍婢，而且我有办法让王爷日日见到我，所以你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一旦我出了什么意外，他就能知道是你们做的手脚。其次，无论你们多么恨我，最多只是赔上我一条命。但你们呢？真的输得起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你们想要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只管等着你们出招呢。” 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辞让我狠狠吃了一惊，她对我的恨到底有多深？当提到“鱼死网破”你四个字时，我看得见玲珑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那样子像极了……不对，是比当初顾惜想要对我下手时的目光更要狠。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想要的。恐怕不只是我的王妃之位，甚至可能包括我的性命！最起码她的表现是那样。 就在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万万没料到玲珑反倒笑眯眯地再度欺近了我的身子，连声道：“哎呀，其实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像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能就这样好端端的送了性命呢？你见过猫捉老鼠吗？当猫抓到它想要的猎物之后，可不是一口吞下去。而是放在那里不停地玩，直到老鼠吓得魂飞魄散了之后再下手。这也是现在我想要的，只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让我的心里有种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那种让我浑身冰凉的感觉又来了。眼前的玲珑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冰块，她出现的地方。总是能让我不寒而栗，难不成她跟我就是天生的冤家？ 玲珑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淡淡道：“怪不得别人都对你那么着迷，看看你这张脸，我也有些不忍心呢。不过呢，话虽这么说，更让我迷恋的是王爷。他的眼神、笑容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哪个女人见了他，恐怕都会忍不住神魂颠倒吧？只是不知道，若是和他同床共枕，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的眼里全是挑衅的目光，暧昧的语言还有她的表现，都让我感觉十二分的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让我觉得恶心的话？难不成她是被狐狸精附体了吗？要不然为什么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股让人觉得作呕的味道。 “啪！”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春华狠狠将手拍向了案子，只见桌角硬生生被她拍下来一块。而她，脸色铁青地瞪着玲珑。 本来还算沉静的玲珑一下子慌了神。她虽然还在故作镇静，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难看，身子在不停地往后退，口中却不肯认输：“哈，你们人多势众，这是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吗？我可不怕你们，因为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王爷可是日日要过到我的，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就会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到时候你们的日子会好过吗？” 还没等我们做出反应，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巧儿和冬梅想要追她，但终究还是被我拦住了。 “她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白春华将目光转向我，眼睛里有股火焰在不停地跳动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下作的人，也从没想过女人可以下贱到这个地步，所以只要是我有在，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就算是你想要放过她，我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冬梅和巧儿想要什么，但大概是也觉得眼下的气氛不宜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眼下我有了一个棘手的对手不是吗？我叹息着摇了下头，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最起码她现在的表现已经说明，她决定公开跟我们斗。一想起她那古怪的眼神，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感觉好像有条蛇从自己的后背爬过。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我一把抓住了白春华的手，“好吧，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成为一伙的，而且还要齐心协力做很多事情。” PS： 在北方的小胖感冒了。唔唔唔……好可怜……大家多穿点儿，预防感冒。 三百二十七．挑衅 “本来我可当你是个可怜兮兮的女人，但想不到你居然包藏祸心！玲珑，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有再聪明的助手，都不如有一个猪一样的对手吧？若我将自己的姿势压得很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像绝望的怨妇，让她更看不起我，同时放松对我的警惕。 果不其然，她冷冷地瞪了我一眼：“我想干什么？我想干什么你会猜不透？你不是个聪明的女人吗？但现在看来，还真是我太高估你了，你不过是个会利用自己美貌的可怜虫罢了！因为你这张脸，你害了多少人？难不成你都忘了吗？但是……我可绝对不会赶尽杀绝的，因为我要看着痛苦，那样会让我很舒服！” 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两个真的曾经结下了旧怨？她又会是什么人？李宣诸多仰慕者之一？恨我嫁给了李宣，所以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报复？更重要的是她那双眼睛……让我觉得可恶，又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沉默以对，正想要开口再问问，但没想到白春华却在一边开口：“玲珑，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能在王府里掀起什么风浪吗？这里可是长安城，你要是任意妄为，对你没什么好处。别忘了……” “你这是想要抬出丞相府来压我吗？哈哈……狗仗人势，除了这个，你们还有什么本事能让人另眼相看？”玲珑冷笑着将目光转向了白春华，脸上不带一点儿感情，“你，还有你，你们所有的人。不都是仗着自家的势力，所以才想做什么做什么，甚至草菅人命也都不在乎吗？想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我？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心吧？首先，我现在已经是王爷身边的侍婢，而且我有办法让王爷日日见到我，所以你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一旦我出了什么意外，他就能知道是你们做的手脚。其次，无论你们多么恨我，最多只是赔上我一条命。但你们呢？真的输得起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你们想要来个鱼死网破，那就尽管放马过来。我只管等着你们出招呢。” 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辞让我狠狠吃了一惊，她对我的恨到底有多深？当提到“鱼死网破”你四个字时，我看得见玲珑的眼中闪过一抹凶光。那样子像极了……不对，是比当初顾惜想要对我下手时的目光更要狠。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想要的。恐怕不只是我的王妃之位，甚至可能包括我的性命！最起码她的表现是那样。 就在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万万没料到玲珑反倒笑眯眯地再度欺近了我的身子，连声道：“哎呀，其实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像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能就这样好端端的送了性命呢？你见过猫捉老鼠吗？当猫抓到它想要的猎物之后，可不是一口吞下去。而是放在那里不停地玩，直到老鼠吓得魂飞魄散了之后再下手。这也是现在我想要的，只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让我的心里有种说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快感。”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那种让我浑身冰凉的感觉又来了。眼前的玲珑似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冰块，她出现的地方。总是能让我不寒而栗，难不成她跟我就是天生的冤家？ 玲珑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划过，淡淡道：“怪不得别人都对你那么着迷，看看你这张脸，我也有些不忍心呢。不过呢，话虽这么说，更让我迷恋的是王爷。他的眼神、笑容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哪个女人见了他，恐怕都会忍不住神魂颠倒吧？只是不知道，若是和他同床共枕，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的眼里全是挑衅的目光，暧昧的语言还有她的表现，都让我感觉十二分的恶心。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让我觉得恶心的话？难不成她是被狐狸精附体了吗？要不然为什么空气中似乎都多了一股让人觉得作呕的味道。 “啪！”还没等我做出任何反应，一直冷眼旁观的白春华狠狠将手拍向了案子，只见桌角硬生生被她拍下来一块。而她，脸色铁青地瞪着玲珑。 本来还算沉静的玲珑一下子慌了神。她虽然还在故作镇静，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难看，身子在不停地往后退，口中却不肯认输：“哈，你们人多势众，这是要给我点儿颜色看看吗？我可不怕你们，因为你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王爷可是日日要过到我的，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就会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爷。到时候你们的日子会好过吗？” 还没等我们做出反应，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巧儿和冬梅想要追她，但终究还是被我拦住了。 “她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吗？”白春华将目光转向我，眼睛里有股火焰在不停地跳动着：“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下作的人，也从没想过女人可以下贱到这个地步，所以只要是我有在，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就算是你想要放过她，我也不会轻易罢手的。” 冬梅和巧儿想要什么，但大概是也觉得眼下的气氛不宜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眼下我有了一个棘手的对手不是吗？我叹息着摇了下头，不管她想要的是什么，最起码她现在的表现已经说明，她决定公开跟我们斗。一想起她那古怪的眼神，还有那些似是而非的话，我就感觉好像有条蛇从自己的后背爬过。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我一把抓住了白春华的手，“好吧，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成为一伙的，而且还要齐心协力做很多事情。” PS： 在北方的小胖感冒了。唔唔唔……好可怜……大家多穿点儿，预防感冒。 三百二十八.圆滑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明的战术，也是我最想要的。从前我曾经想过，只要摆出王妃的架势，而且表现得很大度，这样就可以让身世可怜的玲珑痛哭流涕，甚至马上乖乖投降。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自以为是的优势似乎从来都没存在过，而现在落下风的是我，怎么样掰回一局，对我来说才是最头痛的事情。而眼下，白春华也乱了心思，虽然她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玲珑的手段会那么高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我们心中所有的怒火都挑起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我几乎忍不住赞叹道，这招真的足以傲视群雄了吧？一个小小的侍婢居然能轻而易举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唯有“高明”二字才配得上她。 巧儿瞪了我一眼，“我的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夸她？” “她的确很高明，不是吗？”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之前歇斯底里地跟李宣争论，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但玲珑的到来却完全将我的好胜心激了起来。若不想尽一切办法搞定她的存在，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吗？“这么看起来，她跟我们说过的那些话，肯定都是假的。依她的手腕，就算没了丈夫，在婆家依然会有她的立足之地。春华，你预料的不错，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且不论她想要什么，但打败我无疑是她现在的目的。那就不妨完全将李宣抛开，我想认认真真地对付这个女人。” 本来满心斗志的我，一想起可能要面对李宣。甚至还要和玲珑这样的人争夺李宣的注意力，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堪。更重要的是，若我此时全神戒备，而且不给玲珑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那就只能等待机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聪明写在脸上，那我就不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连数日我都称病，不见任何人，甚至母亲派春妈来探问消息，我也派冬梅和巧儿两个人应付了她几句。就送她回去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不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这一次难不成突然要改心意了？”白春华终于可是沉不住气，心事重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带回来的消息其实让我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像玲珑那样的人，应该会一鼓作气地完全俘虏李宣的心。只有如此她才会有跟我斗的资格不是吗？偏偏经历过上一次的会话之后，她似乎也改变了战术。不过她还想显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派来送饭的侍婢是她的心腹，努力地在观察着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甚至我的衣着她都小心留意着。 幸好我早就有了准备。既然打算让玲珑知道现在的我很落魄。那就不妨认真地做戏给她看。收起所有的脂粉，头上只是用了几件简单的金饰。为了达到麻痹他们的目的，每次侍婢来送饭的时候，我都是病怏怏地倒在床上，就算她来说什么，我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应几声。 这样的反应换来的先是白春华的反对。她硬生生将我从床上抓了起来，连声质问。我只是淡淡一笑：“你想让我去做什么？难不成冲过去狠狠跟她打一场吗？那样只会让别人认为我浅薄而粗俗吧？这大概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倒是你，可真的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白春华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似乎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白春华虽然现在已经沉稳了不少，可终究有时候太过心急。叹了口气之后，我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她胆子再怎么大，都不可能那么做的。” “可除了这么做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有把握？你不会想跟我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吧？”我笑眯眯地望着白春华，心里却有点儿诧异她的反应，“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她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做事情不择手段，所以我们要做的，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备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既然她想在李宣的面前有小动作，那只要我们守在那里，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可是……这真的管用吗？”白春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悠悠叹道：“我记得你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这一次难不成要例外了？她可是扎扎实实地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堂堂王妃居然也要看她的脸色？” “好吧，”我只能苦笑着摇头，过了好半天才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若此时我跟你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一定会说我虚伪。可我们遇到的人和事都太棘手，就算我不想，也不得不考虑周全之后才能下手。李宣那里……只能交给你了。我要做的是，是先要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事情当然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我设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所有意外，却出想到白春华会那么着急地跟李宣摊牌，换来的只是让我更伤心的反应：李宣毫不客气地将白春华拒之门外，而且很肯定地告诉她，不要再让我继续胡闹。 “哈，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淡淡地看了白春华一眼，同时心里也闪过一抹不快。白春华有时候会沉不住气，但为什么一涉及到李宣的事情就会失控？这难道会是巧合吗？还有，看她的模样，为什么比我更关心李宣，也更关心玲珑？难道我要防的，不只是玲珑，连白春华也得小心面对吗？或许是我多虑了。我努力打消那样的想法，仔细地想着下一步计划。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得把握住每一刻。 三百二十八．圆滑 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明的战术，也是我最想要的。从前我曾经想过，只要摆出王妃的架势，而且表现得很大度，这样就可以让身世可怜的玲珑痛哭流涕，甚至马上乖乖投降。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自以为是的优势似乎从来都没存在过，而现在落下风的是我，怎么样掰回一局，对我来说才是最头痛的事情。而眼下，白春华也乱了心思，虽然她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看得出来，她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没想到玲珑的手段会那么高明，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我们心中所有的怒火都挑起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我几乎忍不住赞叹道，这招真的足以傲视群雄了吧？一个小小的侍婢居然能轻而易举地达到自己的目的，唯有“高明”二字才配得上她。 巧儿瞪了我一眼，“我的大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夸她？” “她的确很高明，不是吗？”此时我的心情已经完全平复了下来。之前歇斯底里地跟李宣争论，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耐心。但玲珑的到来却完全将我的好胜心激了起来。若不想尽一切办法搞定她的存在，那我不是太没用了吗？“这么看起来，她跟我们说过的那些话，肯定都是假的。依她的手腕，就算没了丈夫，在婆家依然会有她的立足之地。春华，你预料的不错，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个阴谋。且不论她想要什么，但打败我无疑是她现在的目的。那就不妨完全将李宣抛开，我想认认真真地对付这个女人。” 本来满心斗志的我，一想起可能要面对李宣。甚至还要和玲珑这样的人争夺李宣的注意力，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堪。更重要的是，若我此时全神戒备，而且不给玲珑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那就只能等待机会。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还将自己的聪明写在脸上，那我就不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一连数日我都称病，不见任何人，甚至母亲派春妈来探问消息，我也派冬梅和巧儿两个人应付了她几句。就送她回去了。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不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吗？这一次难不成突然要改心意了？”白春华终于可是沉不住气，心事重重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带回来的消息其实让我觉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像玲珑那样的人，应该会一鼓作气地完全俘虏李宣的心。只有如此她才会有跟我斗的资格不是吗？偏偏经历过上一次的会话之后，她似乎也改变了战术。不过她还想显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派来送饭的侍婢是她的心腹，努力地在观察着我们这里的一举一动，甚至我的衣着她都小心留意着。 幸好我早就有了准备。既然打算让玲珑知道现在的我很落魄。那就不妨认真地做戏给她看。收起所有的脂粉，头上只是用了几件简单的金饰。为了达到麻痹他们的目的，每次侍婢来送饭的时候，我都是病怏怏地倒在床上，就算她来说什么，我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应几声。 这样的反应换来的先是白春华的反对。她硬生生将我从床上抓了起来，连声质问。我只是淡淡一笑：“你想让我去做什么？难不成冲过去狠狠跟她打一场吗？那样只会让别人认为我浅薄而粗俗吧？这大概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倒是你，可真的做好了准备？” “什么准备？”白春华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似乎根本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白春华虽然现在已经沉稳了不少，可终究有时候太过心急。叹了口气之后，我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连声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她胆子再怎么大，都不可能那么做的。” “可除了这么做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有把握？你不会想跟我说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吧？”我笑眯眯地望着白春华，心里却有点儿诧异她的反应，“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她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做事情不择手段，所以我们要做的，只能小心翼翼地防备可能会出现的状况。既然她想在李宣的面前有小动作，那只要我们守在那里，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可是……这真的管用吗？”白春华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悠悠叹道：“我记得你做事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这一次难不成要例外了？她可是扎扎实实地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堂堂王妃居然也要看她的脸色？” “好吧，”我只能苦笑着摇头，过了好半天才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若此时我跟你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一定会说我虚伪。可我们遇到的人和事都太棘手，就算我不想，也不得不考虑周全之后才能下手。李宣那里……只能交给你了。我要做的是，是先要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事情当然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我设想到了可能发生的所有意外，却出想到白春华会那么着急地跟李宣摊牌，换来的只是让我更伤心的反应：李宣毫不客气地将白春华拒之门外，而且很肯定地告诉她，不要再让我继续胡闹。 “哈，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淡淡地看了白春华一眼，同时心里也闪过一抹不快。白春华有时候会沉不住气，但为什么一涉及到李宣的事情就会失控？这难道会是巧合吗？还有，看她的模样，为什么比我更关心李宣，也更关心玲珑？难道我要防的，不只是玲珑，连白春华也得小心面对吗？或许是我多虑了。我努力打消那样的想法，仔细地想着下一步计划。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得把握住每一刻。 三百二十九.绸缪 更让我好奇的是白春华对玲珑的判断，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地告诉我说，玲珑的姓氏是假，但名字却是真的。面对我的好奇，白春华淡淡道：“其实没什么，你仔细想想看，若是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改了个名字，旁人若是喊你改过的那个名字，你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吗？”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李宣曾经那么信任白春华，原来她从了身手不错外，更重要的还很精明。但这样的方法真的管用吗？虽说人的下意识反应就代表着自己的内心，但不至于如此灵验吧？若是她早就存了这份儿心呢？“不会吧？你真的肯定那样有用吗？万一她已经习惯了呢？” “你难道没听出来，玲珑虽然说的是长安城里的官话，但却带着点儿口音吗？而我，对那种口音太熟，所以就试了一下，用他们那里的口音来叫她的名字。若她的名字是假的，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做出反应的。”白春华的眉头上扬起一抹小小的得意，连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第一次见到你。这可是百试不爽的。那就好比说……一大堆最好吃的摆在你的面前，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流口水……”我挠了下自己的头，这么一听，好像也很有道理。 这下轮到白春华忍俊不禁了，她笑了一会儿，这才勉强收起自己的笑容，淡淡道：“好吧，若是提起吃的，只怕我们一直都要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现在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但是你可得做好周全的准备。王爷他……从小养尊处优，自然不肯轻易向人低头的。不过，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纵容那个丫头吧？若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谋定而后动。我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是我眼下唯一能做的。玲珑的身上一定还有不少的破绽，而我只能静待时机，但在那之前，我得先确保自己再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仔细回想发生过的这所有的一切，我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受那么大的伤害，只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和李宣之间的感情不应该发生，若是对他无心，又怎么会受伤？ “小姐其实还是很在乎王爷的。为什么不主动跟王爷求和呢？”巧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不等我开口，她就一脸委屈地开口道。“难不成小姐还在生王爷的气？其实何必呢？我觉得这件事情本就不是王爷的错。小姐为什么非得把错都推到王爷的头上？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将王爷拱手让人？” 这个阴魂不散的丫头！我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拍了一下。她怎么这么喜欢管我的闲事？但眼下也唯有她和冬梅才会真心的帮我了。巧儿自不用说，她一向对我忠心耿耿，至于冬梅，她大概很快就会我的大嫂，虽然大哥只会给她妾室的名分。更不可能胳膊肘向外拐。我沉吟一下，拉着巧儿在自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再或者是没想过我会动这样的歪心思。 她愣了下神，半天才道：“我的大小姐，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而且……我们并不能肯定事情会不会真的如我们所愿……” “你不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撮合我和李宣吗？要想赶走让自己讨厌的人，只能是釜底抽薪。你也看到了。她绝对不是个只会耍小手段的女人，我们若不多下点儿功夫，你觉得事情真的会如我们所愿吗？”我淡定地将目光再度转到巧儿的身上。希望能从她的脸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你真的确定向莫公子求助合适吗？他和王爷，从前可是情敌，若不是机缘巧合，小姐说不定……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一旦这件事情让王爷知道了。他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巧儿一脸叹息地望着我，显然更希望我能收回成命。 我苦笑着摇头：“现在能帮我的还有什么人？咱们府里的人。是万万动不得的，若是她们知道我把日子过得这么搞笑，只怕反倒会徒惹是非罢了。至于那帮好姐妹，哪个是愿意抛头露面的？至于……皇上，他恐怕才是……”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犹豫，世上能痛痛快快地帮我，而且不计回报的人，恐怕只有这个男人了。但他和我之间本来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更何况李宣对我的感情本就复杂。想想看，就算是作为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他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他人*吗？ 巧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替小姐把话带到。” 要想彻底让玲珑败下阵来，最重要的还是看清楚她到底如何笼络人心的。她只不过是个刚刚到王府不久的丫头，为什么那么快就能呼风唤雨，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窍门。我让冬梅细细观察了好几天，根据她带回来的描述，我们才发现聪明的玲珑钻了一个大空子，然后用一些小恩小惠打动了那些在王府里无足轻重的侍婢们。 “小姐，她这招可真是太高明了。最初她可是借着你的名头施恩，所有的好处她一个人全都占了去。明明是小姐宅心仁厚，可那些不知道分辨是非的人反而对她感恩戴德。这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小姐要不要把那些人都找过来，告诉她们真情？还是杀鸡给猴看，让他们都知道小姐才是王府的主人？”冬梅仔细地分析着个中缘由。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若是沉不住气，或者真的对那些与玲珑相好的人下手，只会授人以柄，这件事情要做得巧妙，不只要让那些人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更要让玲珑知道我的厉害。 三百二十九．绸缪 更让我好奇的是白春华对玲珑的判断，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地告诉我说，玲珑的姓氏是假，但名字却是真的。面对我的好奇，白春华淡淡道：“其实没什么，你仔细想想看，若是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地改了个名字，旁人若是喊你改过的那个名字，你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吗？”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李宣曾经那么信任白春华，原来她从了身手不错外，更重要的还很精明。但这样的方法真的管用吗？虽说人的下意识反应就代表着自己的内心，但不至于如此灵验吧？若是她早就存了这份儿心呢？“不会吧？你真的肯定那样有用吗？万一她已经习惯了呢？” “你难道没听出来，玲珑虽然说的是长安城里的官话，但却带着点儿口音吗？而我，对那种口音太熟，所以就试了一下，用他们那里的口音来叫她的名字。若她的名字是假的，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做出反应的。”白春华的眉头上扬起一抹小小的得意，连声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第一次见到你。这可是百试不爽的。那就好比说……一大堆最好吃的摆在你的面前，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流口水……”我挠了下自己的头，这么一听，好像也很有道理。 这下轮到白春华忍俊不禁了，她笑了一会儿，这才勉强收起自己的笑容，淡淡道：“好吧，若是提起吃的，只怕我们一直都要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我……现在就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但是你可得做好周全的准备。王爷他……从小养尊处优，自然不肯轻易向人低头的。不过，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纵容那个丫头吧？若一直这样下去，可怎么了得？” 谋定而后动。我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是我眼下唯一能做的。玲珑的身上一定还有不少的破绽，而我只能静待时机，但在那之前，我得先确保自己再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仔细回想发生过的这所有的一切，我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受那么大的伤害，只是因为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和李宣之间的感情不应该发生，若是对他无心，又怎么会受伤？ “小姐其实还是很在乎王爷的。为什么不主动跟王爷求和呢？”巧儿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根本不等我开口，她就一脸委屈地开口道。“难不成小姐还在生王爷的气？其实何必呢？我觉得这件事情本就不是王爷的错。小姐为什么非得把错都推到王爷的头上？难不成小姐真的要将王爷拱手让人？” 这个阴魂不散的丫头！我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拍了一下。她怎么这么喜欢管我的闲事？但眼下也唯有她和冬梅才会真心的帮我了。巧儿自不用说，她一向对我忠心耿耿，至于冬梅，她大概很快就会我的大嫂，虽然大哥只会给她妾室的名分。更不可能胳膊肘向外拐。我沉吟一下，拉着巧儿在自己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再或者是没想过我会动这样的歪心思。 她愣了下神，半天才道：“我的大小姐，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了？而且……我们并不能肯定事情会不会真的如我们所愿……” “你不是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撮合我和李宣吗？要想赶走让自己讨厌的人，只能是釜底抽薪。你也看到了。她绝对不是个只会耍小手段的女人，我们若不多下点儿功夫，你觉得事情真的会如我们所愿吗？”我淡定地将目光再度转到巧儿的身上。希望能从她的脸上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可是……你真的确定向莫公子求助合适吗？他和王爷，从前可是情敌，若不是机缘巧合，小姐说不定……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可一旦这件事情让王爷知道了。他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巧儿一脸叹息地望着我，显然更希望我能收回成命。 我苦笑着摇头：“现在能帮我的还有什么人？咱们府里的人。是万万动不得的，若是她们知道我把日子过得这么搞笑，只怕反倒会徒惹是非罢了。至于那帮好姐妹，哪个是愿意抛头露面的？至于……皇上，他恐怕才是……” 话说到这里，我停住了，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犹豫，世上能痛痛快快地帮我，而且不计回报的人，恐怕只有这个男人了。但他和我之间本来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更何况李宣对我的感情本就复杂。想想看，就算是作为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他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与他人*吗？ 巧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替小姐把话带到。” 要想彻底让玲珑败下阵来，最重要的还是看清楚她到底如何笼络人心的。她只不过是个刚刚到王府不久的丫头，为什么那么快就能呼风唤雨，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窍门。我让冬梅细细观察了好几天，根据她带回来的描述，我们才发现聪明的玲珑钻了一个大空子，然后用一些小恩小惠打动了那些在王府里无足轻重的侍婢们。 “小姐，她这招可真是太高明了。最初她可是借着你的名头施恩，所有的好处她一个人全都占了去。明明是小姐宅心仁厚，可那些不知道分辨是非的人反而对她感恩戴德。这接下来可怎么办才好？小姐要不要把那些人都找过来，告诉她们真情？还是杀鸡给猴看，让他们都知道小姐才是王府的主人？”冬梅仔细地分析着个中缘由。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没到剑拔弩张的时候，若是沉不住气，或者真的对那些与玲珑相好的人下手，只会授人以柄，这件事情要做得巧妙，不只要让那些人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更要让玲珑知道我的厉害。 三百三十.侍机而动 所谓的众口铄金大概也正是如此吧？玲珑似乎很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就在我们暗中谋划的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都是关于李宣和玲珑的。不只是那些粗使丫头，就连李宣之前派来伺候我的那些丫头们也开始聚集在一起议论。显然，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是个失宠的王妃。一个不可能会被王爷重视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她们放在眼里呢？这王府里的人什么人没见过，趋炎附势的事情更是做得得心应手。直到再度听见两个丫头兴高采烈地提起玲珑，彼此炫耀玲珑赏给她们的东西时，我决定是时候说点儿什么了。 “王妃……您不是……留在房中静养吗？怎么……怎么会出来了？”那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整天闷着容易闷出病来的，所以我出来看看。听你们两个说得这么热闹，是不是王爷很快就准备给你们娶一个新王妃入府了？” “不会……怎么会呢？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哪里会冒出一个新王妃。”一个看起来较为伶俐的丫头马上回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脸色。 她们终究还是不敢在我的面前太放肆，我叹息着摇了下头，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在你们的眼里，或许认为视玲珑为半个主人，这在情理之中。可你们千万别忘了尊卑有别这句话，就算她真的成了侧王妃，你们觉得王爷会把王府交给她打理吗？一点儿小恩小惠若是就能让你们替她卖命，小心将来可没有那个命享福。” “王妃教训得是。”那两个丫头忙不迭地磕头行礼，连声道：“多谢王妃指点。” “不必，你们起来吧。做好自己的事情。我看你们两个很聪明，所以才会提点你们一两句。毕竟你们年龄还小。在王府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像那些年长又不知好歹的人，她们早晚都要离开王府的，你们不会想跟她们一样，这么快就在王府待腻了吧？” 这些丫头们最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我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肯定会让她们品出无数种滋味来，也会让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府里就会放出去一批丫环。被赶出王府，这对那些靠着王府讨日子的人绝对是个大威胁。而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不怎么安分的人。自然懂得该如何自保。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白春华告诉我说。玲珑突然举止有些异常，本来一向稳重的她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似乎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有，那些原本跟她走得比较近的丫头，似乎都在有意地躲着她。是不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那是当然。一个有心机的人。自然会留意别人情绪的变化。别有用心如玲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细节呢？眼下唯一要担心的是，她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手段。你不是说过她是个很懂得隐藏自己心事的人吗？那我就成全她好了，逼她动手。只要她出手，我们就有机会。”我抬头看了一眼白春华。 这下轮到她吃惊了，瞪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高，这招果然高明！不过这样就等于打草惊蛇了。万一她狗急跳墙，你可想好了对策？” “留在原地不动就不会犯错。做的多，自然能让我抓到的错误也就更多。”我自信满满地望着白春华，想让她确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更让我振奋：莫绍谦果真没让我失望，他很快查到了当初打劫玲珑的那批人。经过询问得到了让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消息：他们虽然是那附近的无赖，却从来没有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更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当莫绍谦找到他们，声称要将他们送官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吓呆了，马上就坦白了所有的罪行——正如我们所料，那场所谓的“抢劫”并不是真正的抢劫，而是玲珑花了一笔钱请他们演的一场戏。不过在遇到我们之前，他们并不太清楚我们的身份，还以为只是有钱人罢了。正因为如此，听到逍遥王府的名号之后，他们才会落荒而逃，根本没敢再去找到玲珑要钱！ 原来这彻头彻尾只是一场骗局，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地留玲珑在王府。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是多深的心计才能想出这样的毒招？而她，到底是为了李宣，还是为了报复我？想起之前她说过的那些话，我更是脊背发凉，她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设想出来这么精巧的布局来引我上钩？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马上把玲珑找来对质？绝对不能留她在王府。有她在这里，早晚都是个大祸害。”巧儿着急地望着我，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愤怒。 我摇了摇头，“等一下，让我再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我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明天，明天我再做决定好不好？”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心虚了？我努力地摆脱那种不安的感觉，为什么玲珑会那么恨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成了逍遥王妃，抢了她心爱的男子？在这个年代，虽然民风比较开放，女子的地位也颇高，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寻常的事情，她若真的喜欢李宣，只要追求她所谓的真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如此纠结我的存在？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就在我努力想着对策，希望白春华能尽管查出玲珑的身份时，没想到事情再度发生了意外。第二天一大早，李宣和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门前，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春华悄声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昨天晚上，玲珑企图爬上李宣的床，若不是白春华的及时出现，只怕此时生米煮成熟饭，再想挽回都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李宣昨日里酒醉，对此一无所知。 三百三十．侍机而动 所谓的众口铄金大概也正是如此吧？玲珑似乎很懂得如何把握时机。就在我们暗中谋划的这些日子，外面的风言风语越来越多，都是关于李宣和玲珑的。不只是那些粗使丫头，就连李宣之前派来伺候我的那些丫头们也开始聚集在一起议论。显然，在他们的眼里，我已经是个失宠的王妃。一个不可能会被王爷重视的人，怎么可能会被她们放在眼里呢？这王府里的人什么人没见过，趋炎附势的事情更是做得得心应手。直到再度听见两个丫头兴高采烈地提起玲珑，彼此炫耀玲珑赏给她们的东西时，我决定是时候说点儿什么了。 “王妃……您不是……留在房中静养吗？怎么……怎么会出来了？”那两个丫头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地望着我。 我淡淡一笑：“整天闷着容易闷出病来的，所以我出来看看。听你们两个说得这么热闹，是不是王爷很快就准备给你们娶一个新王妃入府了？” “不会……怎么会呢？您才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哪里会冒出一个新王妃。”一个看起来较为伶俐的丫头马上回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脸色。 她们终究还是不敢在我的面前太放肆，我叹息着摇了下头，过了好半天才勉强道：“在你们的眼里，或许认为视玲珑为半个主人，这在情理之中。可你们千万别忘了尊卑有别这句话，就算她真的成了侧王妃，你们觉得王爷会把王府交给她打理吗？一点儿小恩小惠若是就能让你们替她卖命，小心将来可没有那个命享福。” “王妃教训得是。”那两个丫头忙不迭地磕头行礼，连声道：“多谢王妃指点。” “不必，你们起来吧。做好自己的事情。我看你们两个很聪明，所以才会提点你们一两句。毕竟你们年龄还小。在王府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像那些年长又不知好歹的人，她们早晚都要离开王府的，你们不会想跟她们一样，这么快就在王府待腻了吧？” 这些丫头们最会揣摩别人的心思，我这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肯定会让她们品出无数种滋味来，也会让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府里就会放出去一批丫环。被赶出王府，这对那些靠着王府讨日子的人绝对是个大威胁。而那些平日里看起来不怎么安分的人。自然懂得该如何自保。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白春华告诉我说。玲珑突然举止有些异常，本来一向稳重的她突然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似乎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还有，那些原本跟她走得比较近的丫头，似乎都在有意地躲着她。是不是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那是当然。一个有心机的人。自然会留意别人情绪的变化。别有用心如玲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细节呢？眼下唯一要担心的是，她接下来还会采取什么手段。你不是说过她是个很懂得隐藏自己心事的人吗？那我就成全她好了，逼她动手。只要她出手，我们就有机会。”我抬头看了一眼白春华。 这下轮到她吃惊了，瞪着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高，这招果然高明！不过这样就等于打草惊蛇了。万一她狗急跳墙，你可想好了对策？” “留在原地不动就不会犯错。做的多，自然能让我抓到的错误也就更多。”我自信满满地望着白春华，想让她确信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更让我振奋：莫绍谦果真没让我失望，他很快查到了当初打劫玲珑的那批人。经过询问得到了让我们所有人都吃惊的消息：他们虽然是那附近的无赖，却从来没有做过打家劫舍的勾当。更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当莫绍谦找到他们，声称要将他们送官的时候。他们几乎是吓呆了，马上就坦白了所有的罪行——正如我们所料，那场所谓的“抢劫”并不是真正的抢劫，而是玲珑花了一笔钱请他们演的一场戏。不过在遇到我们之前，他们并不太清楚我们的身份，还以为只是有钱人罢了。正因为如此，听到逍遥王府的名号之后，他们才会落荒而逃，根本没敢再去找到玲珑要钱！ 原来这彻头彻尾只是一场骗局，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心甘情愿地留玲珑在王府。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吗？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是多深的心计才能想出这样的毒招？而她，到底是为了李宣，还是为了报复我？想起之前她说过的那些话，我更是脊背发凉，她跟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能设想出来这么精巧的布局来引我上钩？ “小姐，你还好吧？要不要我马上把玲珑找来对质？绝对不能留她在王府。有她在这里，早晚都是个大祸害。”巧儿着急地望着我，脸上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愤怒。 我摇了摇头，“等一下，让我再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我总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是不是我们错过了什么？明天，明天我再做决定好不好？”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心虚了？我努力地摆脱那种不安的感觉，为什么玲珑会那么恨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成了逍遥王妃，抢了她心爱的男子？在这个年代，虽然民风比较开放，女子的地位也颇高，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寻常的事情，她若真的喜欢李宣，只要追求她所谓的真爱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如此纠结我的存在？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 就在我努力想着对策，希望白春华能尽管查出玲珑的身份时，没想到事情再度发生了意外。第二天一大早，李宣和白春华出现在我的门前，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白春华悄声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昨天晚上，玲珑企图爬上李宣的床，若不是白春华的及时出现，只怕此时生米煮成熟饭，再想挽回都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李宣昨日里酒醉，对此一无所知。 三百三十一.尴尬事 “你说什么？”我低声问白春华，想不到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个不停，心里同时多了几分不安。这样的不知检点的男人真的值得我付出吗？别说是有心的玲珑，任何一个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爬上侧妃宝座的人，只怕都有可乘之机。本想再跟李宣闹一场，但转念一想，那样不正好给了玲珑以可乘之机吗？我努力收起自己的不满，这句话问出口之后，我忙笑着摇了下头：“怎么可能呢？王爷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你是不是眼花了？” 不管李宣如何地想要解释那只是一场误会，可白春华言之凿凿，绝对没有任何抵赖的机会。面对白春华的气愤，李宣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我，悠悠道：“你不会信这些无聊的话吧？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见白春华和玲珑……两个人正在我的书房里争执。” 这是唯一一次和李宣重修旧好的机会，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并没有急着发火，而是淡淡道：“王爷不偏听偏信，这是好事。可你总该信春华说过的那番话吗？她并没有诋毁玲珑的理由不是吗？就算王爷再怎么高看玲珑一眼，她都只是个侍婢而已。难道王爷从来没想过这其中的机关吗？王爷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王爷怎么对身边的人这么不设防了？王爷就算没有那样的想法，能保证别人也对王爷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吗？毕竟王爷的身份贵重，对旁人来说绝对是飞上枝头的大好机会。”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想？你说的不错，玲珑只是个侍婢，伺候得很好，由她来照顾我。这有什么不妥吗？你们两个为什么偏偏要故意找她的麻烦？是不是你们把人心想得太坏，所以才会如此？”李宣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我们两个。 女人的世界，终究男人还是不会懂的。而这又无从解释？我抬眼望着李宣，勉强摇了摇头笑道：“王爷还真是太高看玲珑的。之前的事情，我想已经让王爷对我心生偏见，但这件事情王爷应该三思。毕竟玲珑的身份不同，她是没了丈夫的女人。王爷若总是让她守在身边，会对她的名声不好。王爷若是真心喜欢玲珑，就应该替她着想。不应该继续留她伺候左右。人言可畏。” 这样谦卑的话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不只是李宣，就连白春华都惊诧地望着我。其实此时我的心就像是跌落到了井底。若不这么说，换来的会是什么？李宣的为难？还是玲珑的变本加厉？没想到骄傲如我也能如此隐忍，看来我也很有“忍者神龟”的潜质。 李宣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不错。我平日里太不注意细节。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你打算怎么办？” “眼下暂时让玲珑在我的身边当差可好？终究她还是我带回来的，留在这里一是方便照顾我，二来我也想早点儿替她打算。毕竟她留在王府也不是长事儿。王爷细看看，这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侍婢无数，但大多色都是年龄不大的丫头。玲珑终究还是年长了一点儿。俗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个愁’。所以她不太可能长留在王府的。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人家还当咱们只会使唤人，不会替人考虑。”我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努力让他觉得这些话出自我的真心，就好像之前我们两个的争吵也从未发生一样。夫妻关系能虚伪到这种程度。除了心寒，我再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李宣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不过之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我想……你对她还是客气点儿。她人很好……” “那是当然。王爷请放心。”我的脸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初可是我收留的她，我就算不替王爷考虑，也总得顾虑自己的面子吧？” 目送李宣离开，白春华不解地在边上插话道：“你不是说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吗？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反倒这么委曲求全？你不会真的认为你的隐忍会换来玲珑的感恩戴德吧？她可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昨天若不是我去的那么及时，只怕她都已经……” 我很庆幸之前白春华并没有告诉我所有的细节，要不然我肯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据说当时的情景十二分的香艳：当酒醉的李宣被扶到书房之后，负责伺候的玲珑就将小林子，还有其他的侍婢都赶了出来。正因为平日里都是由她伺候，所以旁人并未生疑。一直紧盯着玲珑的白春华发觉情形似乎不大对，就透过窗户上的缝往里看了一眼，万万没料到就看到了已经解去了袄裙的玲珑，正试图解开王爷的腰带，若是她再迟一秒，李宣哪里还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话？ “早知道你打算息事宁人，我又何必多事？”白春华冷冷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看来我还真是白替你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我反倒成了个罪人。王妃，若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真打算替王爷张罗这门亲事？” 我笑眯眯地看着白春华，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只能委曲求全。不过，她不可能得意太久。我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王爷一直都在替她说话吗？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你能让王爷也相信玲珑是个坏人吗？在他的心里……或许她也是个近乎完美的人。” 白春华张了张口，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随后黯然离开了。 三百三十一．尴尬事 “你说什么？”我低声问白春华，想不到我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个不停，心里同时多了几分不安。这样的不知检点的男人真的值得我付出吗？别说是有心的玲珑，任何一个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爬上侧妃宝座的人，只怕都有可乘之机。本想再跟李宣闹一场，但转念一想，那样不正好给了玲珑以可乘之机吗？我努力收起自己的不满，这句话问出口之后，我忙笑着摇了下头：“怎么可能呢？王爷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你是不是眼花了？” 不管李宣如何地想要解释那只是一场误会，可白春华言之凿凿，绝对没有任何抵赖的机会。面对白春华的气愤，李宣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我，悠悠道：“你不会信这些无聊的话吧？虽然我并不太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见白春华和玲珑……两个人正在我的书房里争执。” 这是唯一一次和李宣重修旧好的机会，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并没有急着发火，而是淡淡道：“王爷不偏听偏信，这是好事。可你总该信春华说过的那番话吗？她并没有诋毁玲珑的理由不是吗？就算王爷再怎么高看玲珑一眼，她都只是个侍婢而已。难道王爷从来没想过这其中的机关吗？王爷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王爷怎么对身边的人这么不设防了？王爷就算没有那样的想法，能保证别人也对王爷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吗？毕竟王爷的身份贵重，对旁人来说绝对是飞上枝头的大好机会。” “为什么连你也这么想？你说的不错，玲珑只是个侍婢，伺候得很好，由她来照顾我。这有什么不妥吗？你们两个为什么偏偏要故意找她的麻烦？是不是你们把人心想得太坏，所以才会如此？”李宣长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我们两个。 女人的世界，终究男人还是不会懂的。而这又无从解释？我抬眼望着李宣，勉强摇了摇头笑道：“王爷还真是太高看玲珑的。之前的事情，我想已经让王爷对我心生偏见，但这件事情王爷应该三思。毕竟玲珑的身份不同，她是没了丈夫的女人。王爷若总是让她守在身边，会对她的名声不好。王爷若是真心喜欢玲珑，就应该替她着想。不应该继续留她伺候左右。人言可畏。” 这样谦卑的话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不只是李宣，就连白春华都惊诧地望着我。其实此时我的心就像是跌落到了井底。若不这么说，换来的会是什么？李宣的为难？还是玲珑的变本加厉？没想到骄傲如我也能如此隐忍，看来我也很有“忍者神龟”的潜质。 李宣看了我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说的不错。我平日里太不注意细节。所以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你打算怎么办？” “眼下暂时让玲珑在我的身边当差可好？终究她还是我带回来的，留在这里一是方便照顾我，二来我也想早点儿替她打算。毕竟她留在王府也不是长事儿。王爷细看看，这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侍婢无数，但大多色都是年龄不大的丫头。玲珑终究还是年长了一点儿。俗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是个愁’。所以她不太可能长留在王府的。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人家还当咱们只会使唤人，不会替人考虑。”我的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努力让他觉得这些话出自我的真心，就好像之前我们两个的争吵也从未发生一样。夫妻关系能虚伪到这种程度。除了心寒，我再想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李宣点了点头：“好吧。那就按你说的去做吧。不过之前你们之间发生过不愉快，我想……你对她还是客气点儿。她人很好……” “那是当然。王爷请放心。”我的脸上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初可是我收留的她，我就算不替王爷考虑，也总得顾虑自己的面子吧？” 目送李宣离开，白春华不解地在边上插话道：“你不是说已经查到了一些线索吗？为什么不告诉王爷，反倒这么委曲求全？你不会真的认为你的隐忍会换来玲珑的感恩戴德吧？她可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昨天若不是我去的那么及时，只怕她都已经……” 我很庆幸之前白春华并没有告诉我所有的细节，要不然我肯定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据说当时的情景十二分的香艳：当酒醉的李宣被扶到书房之后，负责伺候的玲珑就将小林子，还有其他的侍婢都赶了出来。正因为平日里都是由她伺候，所以旁人并未生疑。一直紧盯着玲珑的白春华发觉情形似乎不大对，就透过窗户上的缝往里看了一眼，万万没料到就看到了已经解去了袄裙的玲珑，正试图解开王爷的腰带，若是她再迟一秒，李宣哪里还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跟我说话？ “早知道你打算息事宁人，我又何必多事？”白春华冷冷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看来我还真是白替你忙活了这么久。到头来，我反倒成了个罪人。王妃，若我没有出现，你是不是真打算替王爷张罗这门亲事？” 我笑眯眯地看着白春华，拍了下她的肩膀：“我得好好的谢谢你，若不是你的话，我只能委曲求全。不过，她不可能得意太久。我的隐忍只是为了更好的达到目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王爷一直都在替她说话吗？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你能让王爷也相信玲珑是个坏人吗？在他的心里……或许她也是个近乎完美的人。” 白春华张了张口，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随后黯然离开了。 三百三十二.针锋相对 我很想看看玲珑到底打算怎么开始再度和我面对面。她上次在我的面前那么张狂，这一次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出现在我的眼前？依她的个性，自然是不可能明着跟我作对的。权衡利弊后再做出选择，一直都是玲珑的处世手段。可这一次她过分地张扬，迫不得已又回到我的身边，她当然不会甘心的。 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她会不卑不亢，那样一来我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没想到她刚刚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连声道：“王妃，我来向您认错了。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千万不能赶我走……”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厚着脸皮留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巧儿在边上冷冷道，根本就没给我插话的机会。 而我要做的是就是冷眼旁观，适时地开口以表现自己的大度。眼下就着急把玲珑赶出去，只能是给她一个哀求李宣机会。玲珑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从前都是我的错，猪油蒙了心肝，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忘恩负义的事情。从今天开始，我愿意老老实实地服侍王妃，再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请王妃让我留下来，哪怕只是给我一口饭吃。王妃心底善良，绝对不会跟我这样的无知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对不对？只要让我留下来，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我愿意扫地、端茶倒水，还请王妃千万不要赶我走……” “你那股子招摇劲儿哪里去了？别以为你欺骗了王爷的眼睛，就能在王府里作威作福了。你这样的人，就活该……”巧儿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么好攻击玲珑的机会，连声道。 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而在李宣不能认清玲珑的为人之前。我又不可能赶她走。再三思虑之后，我悠悠对着玲珑道：“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但我也不可能把你留到我的身边。你还是回到后厨吧，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在我的面前乱晃。这你能做到吗？” 玲珑抬着眼望着我，显然不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但她显然不愿意错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连连叩头道：“能做到！多谢王妃，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多谢王妃的大恩大德。” 看着玲珑逃也似的从我们的面前溜走。巧儿急得直跳脚，连声道：“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她？小姐，你的心也太软了吧？她不过是在你的面前说了几句软话。你就又放过她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若是换了我，非跟她拼命不可。”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沉不住气！但如我所料，窗外果然有侍婢守在那里，只怕原本就是玲珑安排在那里，偷听我们的谈话。我故意叹息道：“我们哪里还有时间计较这个？还是想想接下来做什么吧？王爷不是说要年龄大的丫头要放出去吗？你还是快点儿帮我看看。有哪些到了婚嫁的年龄，又有哪些老成稳重的可以留下来。” 我的话音才落下，只听见外面的人像是后背插上了火箭一样冲了出去！此时的她未必急着向玲珑报信，只怕得担心自己还能否继续留在王府吧？ 巧儿有些不解地望着我，直到确信有个人影从小院门口一闪，她的脸上才现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连声道：“小姐，你这是早就知道她有安排？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不过赌了一把。因为像她那样心思细密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就主动送上门来。有其主必有其仆，从前我也像你这样沉不住气。可就算我摆脸色给她看又怎么样？她终究还会留在王府不是吗？我呢……倒不如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既然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离她远远的不就好了吗？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倒是件好事……” “小姐这么说是没错。还有刚才那个死丫头。她在这里就是为了偷听我们在说什么？”巧儿不解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恐怕她也是做两手安排。留那个丫环在那里。恐怕是为了……如果我不开口留她，那个丫头就会向王爷求援，到时候她还是会留下来的。” “哈！好高明的手段！”巧儿将头转向了外面，努力想要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下一步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有了王爷的首肯，我自然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将那些平日里最喜欢拜高踩低的人赶出王府。同时，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我的用心，首先我挑了四五个年龄偏大的丫头，然后再从小厮、家丁里寻出她们可意的人配成对，这样他们就不必离开王府，一心一意在这里当差。只要看看那些人的反应就知道，我这样的安排让他们感激涕零，更会对我忠心不二。 几家欢喜几家愁，王府里很快分化开来，那些被打发出去的婢女们似乎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谁才是王府的主人，就算再怎么向玲珑求助也无济于事。听白春华说，为了能让自己耳根子清静，玲珑干脆躲起来装病。但那些昔日里跟她走得比较近的人，本以为关键时刻她能帮上一把，没料到她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玲珑只能独自面对这样的结果。 “你在担心什么？经过这么一手，就算玲珑再怎么想要笼络人心，旁人也会衡量一下结果了。”白春华难得轻松地坐在我的面前，淡淡道：“没想到你这招会这么高明，不动声色就剪去了玲珑的爪牙，也给旁人提了个醒。恐怕从今以后再没有人敢对你不敬了。” “你哪里知道我内心的无奈，若不是玲珑逼我太紧，我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对付她？这么一来，谁知道玲珑会不会再出什么绝招？”我苦笑着回望白春华。 三百三十二．针锋相对 我很想看看玲珑到底打算怎么开始再度和我面对面。她上次在我的面前那么张狂，这一次会用什么样的态度出现在我的眼前？依她的个性，自然是不可能明着跟我作对的。权衡利弊后再做出选择，一直都是玲珑的处世手段。可这一次她过分地张扬，迫不得已又回到我的身边，她当然不会甘心的。 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还以为她会不卑不亢，那样一来我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没想到她刚刚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连声道：“王妃，我来向您认错了。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希望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您千万不能赶我走……”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厚着脸皮留下来，我还真是高估你了。”巧儿在边上冷冷道，根本就没给我插话的机会。 而我要做的是就是冷眼旁观，适时地开口以表现自己的大度。眼下就着急把玲珑赶出去，只能是给她一个哀求李宣机会。玲珑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从前都是我的错，猪油蒙了心肝，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多忘恩负义的事情。从今天开始，我愿意老老实实地服侍王妃，再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请王妃让我留下来，哪怕只是给我一口饭吃。王妃心底善良，绝对不会跟我这样的无知小女子一般见识的对不对？只要让我留下来，让我做什么事情都行。我愿意扫地、端茶倒水，还请王妃千万不要赶我走……” “你那股子招摇劲儿哪里去了？别以为你欺骗了王爷的眼睛，就能在王府里作威作福了。你这样的人，就活该……”巧儿显然没打算放过这么好攻击玲珑的机会，连声道。 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有什么用？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而在李宣不能认清玲珑的为人之前。我又不可能赶她走。再三思虑之后，我悠悠对着玲珑道：“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但我也不可能把你留到我的身边。你还是回到后厨吧，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要在我的面前乱晃。这你能做到吗？” 玲珑抬着眼望着我，显然不信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但她显然不愿意错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连连叩头道：“能做到！多谢王妃，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多谢王妃的大恩大德。” 看着玲珑逃也似的从我们的面前溜走。巧儿急得直跳脚，连声道：“难道就这么白白便宜了她？小姐，你的心也太软了吧？她不过是在你的面前说了几句软话。你就又放过她了？难道你真的忘了她之前是怎么对你的？若是换了我，非跟她拼命不可。”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沉不住气！但如我所料，窗外果然有侍婢守在那里，只怕原本就是玲珑安排在那里，偷听我们的谈话。我故意叹息道：“我们哪里还有时间计较这个？还是想想接下来做什么吧？王爷不是说要年龄大的丫头要放出去吗？你还是快点儿帮我看看。有哪些到了婚嫁的年龄，又有哪些老成稳重的可以留下来。” 我的话音才落下，只听见外面的人像是后背插上了火箭一样冲了出去！此时的她未必急着向玲珑报信，只怕得担心自己还能否继续留在王府吧？ 巧儿有些不解地望着我，直到确信有个人影从小院门口一闪，她的脸上才现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连声道：“小姐，你这是早就知道她有安排？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只不过赌了一把。因为像她那样心思细密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就主动送上门来。有其主必有其仆，从前我也像你这样沉不住气。可就算我摆脸色给她看又怎么样？她终究还会留在王府不是吗？我呢……倒不如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既然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离她远远的不就好了吗？有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倒是件好事……” “小姐这么说是没错。还有刚才那个死丫头。她在这里就是为了偷听我们在说什么？”巧儿不解地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恐怕她也是做两手安排。留那个丫环在那里。恐怕是为了……如果我不开口留她，那个丫头就会向王爷求援，到时候她还是会留下来的。” “哈！好高明的手段！”巧儿将头转向了外面，努力想要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下一步计划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因为有了王爷的首肯，我自然就可以大刀阔斧地将那些平日里最喜欢拜高踩低的人赶出王府。同时，为了不让旁人看出我的用心，首先我挑了四五个年龄偏大的丫头，然后再从小厮、家丁里寻出她们可意的人配成对，这样他们就不必离开王府，一心一意在这里当差。只要看看那些人的反应就知道，我这样的安排让他们感激涕零，更会对我忠心不二。 几家欢喜几家愁，王府里很快分化开来，那些被打发出去的婢女们似乎直到此时才恍然大悟，意识到谁才是王府的主人，就算再怎么向玲珑求助也无济于事。听白春华说，为了能让自己耳根子清静，玲珑干脆躲起来装病。但那些昔日里跟她走得比较近的人，本以为关键时刻她能帮上一把，没料到她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玲珑只能独自面对这样的结果。 “你在担心什么？经过这么一手，就算玲珑再怎么想要笼络人心，旁人也会衡量一下结果了。”白春华难得轻松地坐在我的面前，淡淡道：“没想到你这招会这么高明，不动声色就剪去了玲珑的爪牙，也给旁人提了个醒。恐怕从今以后再没有人敢对你不敬了。” “你哪里知道我内心的无奈，若不是玲珑逼我太紧，我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对付她？这么一来，谁知道玲珑会不会再出什么绝招？”我苦笑着回望白春华。 三百三十三.较量 当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切如我所愿，没有了玲珑的出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我努力享受着每一寸属于我的悠闲时光，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李宣的掺和。不管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何在我的心里翻腾，如何让我的心里纠结，可当他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得选择再次接纳他。毕竟妻子应尽的义务我还得做到不是吗？不管我心里的那根刺有多痛，我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李宣似乎浑然不觉，从前的事情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甚至他还会偶尔制造小小的浪漫以逗我开心。 难道这就是我期盼的婚后生活吗？当太阳再度升起，送李宣早朝离开后，我懒洋洋地坐在窗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像只猫一样犯困，每日里大吃大喝。难不成……是我怀孕了吗？我摸了一下自己平平的肚子，不太可能。算算日子，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有了宝宝。可能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吧？我懒懒地靠在榻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翻开了厚厚的账册。这些都是王府的日常的开销，到了月底，又得进行一番大采办。我仔细地翻着每一页，可眼皮儿却越来越沉重。 “小姐，你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但屋里还是有点儿凉意。”冬梅的声音让我从梦中惊醒，她手里拿着一件单衣盖在我的身上。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怎么回来了？小林子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白春华说，只能让你去照顾王爷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晌午了。王爷忙完事情已经回来了。”冬梅有些奇怪地望着我，“小姐这些日子似乎很容易犯困，难不成是……有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是我一直都担心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你想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因为夏天来了吧？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账册看着太无聊，反而起到了催眠的作用。你没听人说吗？春乏秋困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只不过睡了个懒觉，你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的？” 而连着七八天，我似乎睡得时间越来越长，而且精神越来越不济。一定是出了状况！难不成是玲珑在搞鬼？像她那样报复心极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收手呢？可我小心地用银针试过了所有的端给我的食物，一切都没有异样。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我的身体真的出现了状况？ 我很快意识到事情出了意外，是应该找个人过来给我瞧瞧了。仔细想过所有的可能之后，我打发冬梅入宫。让她想办法请郑惜燕入王府一趟，并再三嘱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声张，更不能让玲珑知道。 “玲珑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分。你不会认为她还有可能会捣鬼吧？就算再借给她个胆儿。她也未必敢再出手。”巧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显然她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多一份儿小心总是没错的不是吗？可我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发巧儿去趟后厨，仔细留意玲珑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其实我的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她不再对我抱有敌意，最起码在我打发她离开王府之前。她不再生事。对此，白春华是不屑一顾的，因为我坚持要让玲珑暂时留下来，她气呼呼地离开，一连数日都再没出现过。 郑惜燕行色匆匆地跟着冬梅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一向乐观的她像是变了个人。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难不成是因为皇后又出了什么状况吗？不等我开口，她苦笑道：“幸亏冬梅姑娘还算机灵，先找到高婕妤。然后再由皇上出面安排我来这里。要不然，我还真无法脱身。只是……王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些日子没睡好吗？王府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真是太难为你了。” 不等我开口，她就将手细细搭在我的脉上，随后眉头紧紧纠缠到了一起：“王妃还是没有身孕。算算时间。其实王妃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毕竟您是王爷的嫡妻，若是能再为王爷生下嫡长子。王妃的地位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我只能苦笑，似乎生儿子就是女人的宿命。就算贵为王妃，这也是我无法逃离的责任。不等我开口，郑惜燕低声道：“王妃身体的状况，我已经听冬梅说过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平日里吃些什么？每样食物可都有专门的人仔细验过了吗？” “我自然会小心的，有她们在，你还怕有什么人敢对我下毒手吗？”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但开口的同时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郑惜燕却没有理会我说的这些话，仔细询问了巧儿我每天的吃食，当巧儿提到我每天都要服食的粥时，她一下子顿住了，“你是说每天早上王妃都是要喝那种粥，而且粥里还加了酸枣仁？确信没错吗？” “我翻过医书了，酸枣仁有安神的作用。那可是中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自信满满地望着郑惜燕，自己绝对不会弄错。 这下轮到她目瞪口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酸枣仁是个好东西，性平，能养肝、安神，多用于阴血不足之人。可药有三分毒，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从来没听人说过能长时间把药当成食材用的。要是翻几页医书就认为自己懂了医术，那世上还要那么多的郎中做什么？若说了出去，只怕也会让人笑掉大牙。王妃可知，若是长时间地服用这种东西，对王妃来说没什么好处，它可以让王妃受孕困难，即便是有了胎儿，大量的酸枣仁也会让王妃无法保住胎儿。” “好深的心计！”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亲耳听见郑惜燕这么说，我一定不会信的。“想不到她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真是好心计！” 三百三十三．较量 当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我总算松了一口气。一切如我所愿，没有了玲珑的出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我努力享受着每一寸属于我的悠闲时光，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李宣的掺和。不管之前他说过的那些话如何在我的心里翻腾，如何让我的心里纠结，可当他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只得选择再次接纳他。毕竟妻子应尽的义务我还得做到不是吗？不管我心里的那根刺有多痛，我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而李宣似乎浑然不觉，从前的事情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甚至他还会偶尔制造小小的浪漫以逗我开心。 难道这就是我期盼的婚后生活吗？当太阳再度升起，送李宣早朝离开后，我懒洋洋地坐在窗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像只猫一样犯困，每日里大吃大喝。难不成……是我怀孕了吗？我摸了一下自己平平的肚子，不太可能。算算日子，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有了宝宝。可能是因为太过劳累的缘故吧？我懒懒地靠在榻上，给自己倒上一杯水，翻开了厚厚的账册。这些都是王府的日常的开销，到了月底，又得进行一番大采办。我仔细地翻着每一页，可眼皮儿却越来越沉重。 “小姐，你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虽然现在已经是初夏，但屋里还是有点儿凉意。”冬梅的声音让我从梦中惊醒，她手里拿着一件单衣盖在我的身上。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怎么回来了？小林子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跟白春华说，只能让你去照顾王爷吗？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晌午了。王爷忙完事情已经回来了。”冬梅有些奇怪地望着我，“小姐这些日子似乎很容易犯困，难不成是……有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也是我一直都担心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留意自己身体的变化：“你想到哪里去了。可能是因为夏天来了吧？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些账册看着太无聊，反而起到了催眠的作用。你没听人说吗？春乏秋困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我只不过睡了个懒觉，你怎么就这么大惊小怪的？” 而连着七八天，我似乎睡得时间越来越长，而且精神越来越不济。一定是出了状况！难不成是玲珑在搞鬼？像她那样报复心极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收手呢？可我小心地用银针试过了所有的端给我的食物，一切都没有异样。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我的身体真的出现了状况？ 我很快意识到事情出了意外，是应该找个人过来给我瞧瞧了。仔细想过所有的可能之后，我打发冬梅入宫。让她想办法请郑惜燕入王府一趟，并再三嘱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声张，更不能让玲珑知道。 “玲珑这些日子一直都很安分。你不会认为她还有可能会捣鬼吧？就算再借给她个胆儿。她也未必敢再出手。”巧儿一脸疑惑地望着我，显然她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 多一份儿小心总是没错的不是吗？可我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打发巧儿去趟后厨，仔细留意玲珑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其实我的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希望：她不再对我抱有敌意，最起码在我打发她离开王府之前。她不再生事。对此，白春华是不屑一顾的，因为我坚持要让玲珑暂时留下来，她气呼呼地离开，一连数日都再没出现过。 郑惜燕行色匆匆地跟着冬梅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一向乐观的她像是变了个人。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难不成是因为皇后又出了什么状况吗？不等我开口，她苦笑道：“幸亏冬梅姑娘还算机灵，先找到高婕妤。然后再由皇上出面安排我来这里。要不然，我还真无法脱身。只是……王妃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这些日子没睡好吗？王府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真是太难为你了。” 不等我开口，她就将手细细搭在我的脉上，随后眉头紧紧纠缠到了一起：“王妃还是没有身孕。算算时间。其实王妃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毕竟您是王爷的嫡妻，若是能再为王爷生下嫡长子。王妃的地位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 我只能苦笑，似乎生儿子就是女人的宿命。就算贵为王妃，这也是我无法逃离的责任。不等我开口，郑惜燕低声道：“王妃身体的状况，我已经听冬梅说过了。只是不知道王妃平日里吃些什么？每样食物可都有专门的人仔细验过了吗？” “我自然会小心的，有她们在，你还怕有什么人敢对我下毒手吗？”我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但开口的同时却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郑惜燕却没有理会我说的这些话，仔细询问了巧儿我每天的吃食，当巧儿提到我每天都要服食的粥时，她一下子顿住了，“你是说每天早上王妃都是要喝那种粥，而且粥里还加了酸枣仁？确信没错吗？” “我翻过医书了，酸枣仁有安神的作用。那可是中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自信满满地望着郑惜燕，自己绝对不会弄错。 这下轮到她目瞪口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道：“你说的不错，酸枣仁是个好东西，性平，能养肝、安神，多用于阴血不足之人。可药有三分毒，难道你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从来没听人说过能长时间把药当成食材用的。要是翻几页医书就认为自己懂了医术，那世上还要那么多的郎中做什么？若说了出去，只怕也会让人笑掉大牙。王妃可知，若是长时间地服用这种东西，对王妃来说没什么好处，它可以让王妃受孕困难，即便是有了胎儿，大量的酸枣仁也会让王妃无法保住胎儿。” “好深的心计！”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若不是亲耳听见郑惜燕这么说，我一定不会信的。“想不到她居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还真是好心计！” 三百三十四.谋划 郑惜燕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摇头道：“这其实还并不是最恶毒的地方。酸枣仁虽说是治病的药材，但用多了也会上瘾。就好像喜欢醉酒的人，一旦上瘾，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喝酒！据我掌握的医术和实际的使用来看，酸枣仁大量使用七天左右，对服用者的作用就会降低，睡觉的时间也会变短。若想达到同样的睡眠时间，就得加大量，如此一来，就会让服用的人产生依赖性。即使服用者发现了这种与众不同的状况，但想停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停用，人的性情就会变得狂躁不安，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大量。若是有人暗地里再使点儿什么手脚，比如说使用大量提纯后的酸枣仁，那服用的人就会睡着，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几乎无法瞬间接受这样的结论！看来玲珑早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儿，所以就算她守在李宣的身边，依然不忘给我送安神粥。看我身体的反应，她应该是逐渐加大酸枣仁的量。尤其是上次的风波之后，她肯定加速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就算她曾经和我闹翻，也愿意再次向我低头！好恶毒的女人！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玲珑会那么低调！ “王妃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和那个女人在这里纠缠下去，还是准备永绝后患？”郑惜燕皱着眉头望着我，显然在等着我下定决心。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心情受太大的影响，但没想到一开口，连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的舌头打颤，连连摇头道：“与其扬汤止沸，倒不如釜底抽薪！但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做？你……恐怕不知道。玲珑在王爷的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若我们此时就动了她，王爷会跟我善罢甘休吗？他……什么时候顾忌过我的感受，在他的眼里我……就是无知悍妒的妇人。” “哦？”郑惜燕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她连连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奈：“好吧，感情的事情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我很清楚王爷对你的心不可能会变。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幼稚如我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我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玲珑是个聪明人，若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肯定会被她逃过一劫。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让她无从抵赖吗？” 郑惜燕笑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你遇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把你搞得焦头烂额？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既然是你心头上的刺。那就得想办法拔出去。你有很多种方式不是吗？白春华……她应该可以帮你吗？” 那种无力的感觉再度袭上了心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抖。要对付玲珑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是不是因为我的顾忌太多了？不等我开口，巧儿连声道：“哎呀，快别说了。就是为了玲珑那个丫头，不只是王爷和小姐之间闹得很不开心。就连白春华都对小姐有很大意见。玲珑那种人，很会挑拨离间，让大家的心里都有了顾忌，这样她就有机可乘了。”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郑惜燕望着我，“优柔寡断是因为你的善良，但这样也会给别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机。对你这样的人而言。从小锦衣玉食，不懂得人世间的险恶。有时候为了生存，人可能会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应该学着保护自己。而不是每次出事了之后都由旁人来替你善后。既然你知道玲珑是你不喜欢的人，而且她一直都在企图破坏你跟皇王爷之间的感情，那你就应该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值得你怜惜，更不值得你费那么大力气去思考她的将来。或许。你想给的，并不是她想要的。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难道你真的想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身上，毕竟像她那样能在太医院争得一席之地的人，必然看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也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话也更能打动我的心。我抬眼望着她，柔声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 “心甘情愿？我虽然并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但是凭你们的描述，我相信她绝对是别有用心才进的王府。她想要的东西，你舍得给吗？比如说王爷？再比如说你的王妃之位？甚至是你的性命？人家都摆明要跟你抢，你还要顾虑她的感受？难不成你的脑袋被门夹了，被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郑惜燕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是不是……我自己太虚伪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不能下定决心除去玲珑？她已然采取了行动，而我却在替她考虑？这不是有病吗？不等我开口，郑惜燕重重叹了口气：“这不应该是你的个性。玉儿，你应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而不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就犹豫不决。若是连你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将来呢？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就这样唯唯诺诺的过日子？” “她把自己当成滥好人，那别人有什么办法？哼，像她那样的人，就应该多吃点儿苦头，要不然的话，她总是改不了滥好人的性格。”白春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不是愤然离去，而去还口口声声说再不会帮我的忙吗？终究她还是舍不下我的不是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瞪了我一眼，连声道：“别那样看着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来可不是为了做好人，而是为了替王府除去麻烦，不让你上了别人大当。我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你们……想不想知道玲珑到底是什么人？” 三百三十四．谋划 郑惜燕看了我一眼，叹息着摇头道：“这其实还并不是最恶毒的地方。酸枣仁虽说是治病的药材，但用多了也会上瘾。就好像喜欢醉酒的人，一旦上瘾，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喝酒！据我掌握的医术和实际的使用来看，酸枣仁大量使用七天左右，对服用者的作用就会降低，睡觉的时间也会变短。若想达到同样的睡眠时间，就得加大量，如此一来，就会让服用的人产生依赖性。即使服用者发现了这种与众不同的状况，但想停用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旦停用，人的性情就会变得狂躁不安，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加大量。若是有人暗地里再使点儿什么手脚，比如说使用大量提纯后的酸枣仁，那服用的人就会睡着，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几乎无法瞬间接受这样的结论！看来玲珑早就动了这样的心思！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儿，所以就算她守在李宣的身边，依然不忘给我送安神粥。看我身体的反应，她应该是逐渐加大酸枣仁的量。尤其是上次的风波之后，她肯定加速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就算她曾经和我闹翻，也愿意再次向我低头！好恶毒的女人！这下我才明白为什么玲珑会那么低调！ “王妃打算怎么办？是继续和那个女人在这里纠缠下去，还是准备永绝后患？”郑惜燕皱着眉头望着我，显然在等着我下定决心。 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心情受太大的影响，但没想到一开口，连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我勉强控制住不让自己的舌头打颤，连连摇头道：“与其扬汤止沸，倒不如釜底抽薪！但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做？你……恐怕不知道。玲珑在王爷的身上下了太多的功夫，若我们此时就动了她，王爷会跟我善罢甘休吗？他……什么时候顾忌过我的感受，在他的眼里我……就是无知悍妒的妇人。” “哦？”郑惜燕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她连连摇了摇头，眼睛里带着几分无奈：“好吧，感情的事情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我很清楚王爷对你的心不可能会变。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 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幼稚如我也明白这样的道理。我只是苦笑着摇摇头：“玲珑是个聪明人，若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肯定会被她逃过一劫。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让她无从抵赖吗？” 郑惜燕笑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你遇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能把你搞得焦头烂额？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既然是你心头上的刺。那就得想办法拔出去。你有很多种方式不是吗？白春华……她应该可以帮你吗？” 那种无力的感觉再度袭上了心头，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抖。要对付玲珑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是不是因为我的顾忌太多了？不等我开口，巧儿连声道：“哎呀，快别说了。就是为了玲珑那个丫头，不只是王爷和小姐之间闹得很不开心。就连白春华都对小姐有很大意见。玲珑那种人，很会挑拨离间，让大家的心里都有了顾忌，这样她就有机可乘了。”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郑惜燕望着我，“优柔寡断是因为你的善良，但这样也会给别有用心的人以可乘之机。对你这样的人而言。从小锦衣玉食，不懂得人世间的险恶。有时候为了生存，人可能会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你应该学着保护自己。而不是每次出事了之后都由旁人来替你善后。既然你知道玲珑是你不喜欢的人，而且她一直都在企图破坏你跟皇王爷之间的感情，那你就应该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值得你怜惜，更不值得你费那么大力气去思考她的将来。或许。你想给的，并不是她想要的。明白我说这些话的意思吗？难道你真的想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而断送了自己的幸福吗？”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身上，毕竟像她那样能在太医院争得一席之地的人，必然看过了太多的勾心斗角，也知道如何才能保全自己。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话也更能打动我的心。我抬眼望着她，柔声道：“那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 “心甘情愿？我虽然并没有和她近距离接触过，但是凭你们的描述，我相信她绝对是别有用心才进的王府。她想要的东西，你舍得给吗？比如说王爷？再比如说你的王妃之位？甚至是你的性命？人家都摆明要跟你抢，你还要顾虑她的感受？难不成你的脑袋被门夹了，被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郑惜燕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是不是……我自己太虚伪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一样，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还不能下定决心除去玲珑？她已然采取了行动，而我却在替她考虑？这不是有病吗？不等我开口，郑惜燕重重叹了口气：“这不应该是你的个性。玉儿，你应该是个敢想敢做的人，而不是为了这样的事情就犹豫不决。若是连你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将来呢？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就这样唯唯诺诺的过日子？” “她把自己当成滥好人，那别人有什么办法？哼，像她那样的人，就应该多吃点儿苦头，要不然的话，她总是改不了滥好人的性格。”白春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不是愤然离去，而去还口口声声说再不会帮我的忙吗？终究她还是舍不下我的不是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瞪了我一眼，连声道：“别那样看着我。告诉你，这一次我来可不是为了做好人，而是为了替王府除去麻烦，不让你上了别人大当。我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你们……想不想知道玲珑到底是什么人？” 三百三十五.风雨前骤 见白春华故弄玄虚，不只是我，就连郑惜燕的好奇心都被她勾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玲珑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秘密？我诧异地望着白春华，她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扯到一起呢？但偏偏白春华说的那些根本不容我有丝毫的怀疑。真是冤家，转了那么久之后，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就在我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不知何时李宣突然冒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他停在郑惜燕的面前，当从郑惜燕的口中得知我身体的状况之后，他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说起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了？玲珑她……不像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们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吗？不会是……弄错了吧？” 原来在他的心里，玲珑是那么值得他信任。那我呢？他居然能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甚至质疑我们得出的结论？我在他的心里算什么？女人的感觉是最微妙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女人的感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最起码在李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所有勉强伪装出来的欣喜都烟消云散。我淡淡摇了摇头：“太医的话，王爷可以不必太当真。但我的身子的确有些不适。至于旁的，春华还查出了一些东西，倒不如当着王爷的面问问玲珑可好？若是不查个清楚，我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当玲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只是瞪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打量着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宣的身上，连声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让王妃如此劳师动众？其实我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不等王妃开口，我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的。但我没办法……我在京城举目无亲。只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请王妃无论如何都要原谅我才是。” 要想让玲珑低头认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当玲珑开口之后，我朝着冬梅使了个眼色。按照我们的安排，她飞快地离开。玲珑很机灵，但没有猜出我们的动机之前，她只是诚恳地望着我们。 “你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没有什么人会为难你的，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李宣表现出了完全的善意，笑眯眯地对着她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叹息，难道他真的不懂得我的心思？还是说他真的为玲珑着迷。就算知道玲珑可能做了伤害我的事情，依然还是选择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还是我太过小肚鸡肠，连他的态度都要斤斤计较？ 郑惜燕仔细看了她半天。直到白春华咳嗽了两声，她才开口问道：“听说姑娘懂得药理，而且一直都用药给王妃调理身子。不知道姑娘在王妃的粥里加了多少酸枣仁？” “只是几颗而已。药又不能当饭吃，怎么能胡乱加呢？王妃身子金贵，自然要小心对待的。”玲珑一脸紧张地望着郑惜燕。 她害怕郑惜燕！这是我的心头突然闪过的念头。这也让我的心头闪过了一丝疑惑，之前我还在怀疑郑惜燕的结论，毕竟我还是读过几本医书的。若不是做贼心虚，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郑惜燕摇了摇头：“我想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依王妃身子的状况，还有这几天的情形来看，你在粥里放了太多的药材。只是你做得很巧妙，让王妃喝不出来那粥里有什么变化。一旦王妃对酸枣仁产生依赖，你就可以趁机做手脚。直到要了她的性命。我说的没错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玲珑正色道，那表情就像她被我们粗鲁的冒犯了，“您是太医，自然说什么都有人信。我虽然只是读过几本医术，可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王妃的身上乱动手脚。不会是王妃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你身为太医束手无策。所以才会拿我开刀吧？” 直到此时，李宣似乎才半信半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量着我们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白春华差点儿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若不是我适时地挡了她一下，只怕那些话她会冲口而出。我淡淡朝着她一笑，“叫你来不只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都是关于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希望你不要再对我们有任何的隐瞒好吗？” 玲珑吃惊地望着我，她张了张口正打算说什么，白春华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希望你不要再自作聪明，妄想再撒谎骗人，否则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变得没法收场。这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玲珑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睛，似乎还在盘算。过了一会儿她才叹息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我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吗？是不是你们一直都认为我对王爷……心怀爱慕之情，才会一再地为难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辈子再没有福气服侍王爷，可我只是想留在王府，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王爷一眼。为什么你们非要为难我呢？难道我甘心一辈子默默地爱着王爷都不行吗？”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李宣也愣住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这突然的变故更是让我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不姓魏！而是姓沈！你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你的兄长报仇不是吗？”再也忍不住的白春华大声斥责道，“哼！你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抵赖不得，所以就打算转移话题了？你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吗？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别有用心？花言巧语也无法掩盖你的险恶用心！” 三百三十五．风雨前骤 见白春华故弄玄虚，不只是我，就连郑惜燕的好奇心都被她勾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玲珑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秘密？我诧异地望着白春华，她缓缓说出了一个名字。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半天没能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扯到一起呢？但偏偏白春华说的那些根本不容我有丝毫的怀疑。真是冤家，转了那么久之后，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就在我还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不知何时李宣突然冒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他停在郑惜燕的面前，当从郑惜燕的口中得知我身体的状况之后，他惊讶地张大了嘴：“这么说起来，你们说的都是真的了？玲珑她……不像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们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吗？不会是……弄错了吧？” 原来在他的心里，玲珑是那么值得他信任。那我呢？他居然能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甚至质疑我们得出的结论？我在他的心里算什么？女人的感觉是最微妙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都能让女人的感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最起码在李宣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所有勉强伪装出来的欣喜都烟消云散。我淡淡摇了摇头：“太医的话，王爷可以不必太当真。但我的身子的确有些不适。至于旁的，春华还查出了一些东西，倒不如当着王爷的面问问玲珑可好？若是不查个清楚，我心里总归是不太舒服的。” 当玲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只是瞪着那双无辜的眼睛打量着我们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李宣的身上，连声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让王妃如此劳师动众？其实我早就该有自知之明，不等王妃开口，我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的。但我没办法……我在京城举目无亲。只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若是我做错了什么事，还请王妃无论如何都要原谅我才是。” 要想让玲珑低头认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当玲珑开口之后，我朝着冬梅使了个眼色。按照我们的安排，她飞快地离开。玲珑很机灵，但没有猜出我们的动机之前，她只是诚恳地望着我们。 “你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没有什么人会为难你的，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李宣表现出了完全的善意，笑眯眯地对着她道。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叹息，难道他真的不懂得我的心思？还是说他真的为玲珑着迷。就算知道玲珑可能做了伤害我的事情，依然还是选择和颜悦色地跟她说话？还是我太过小肚鸡肠，连他的态度都要斤斤计较？ 郑惜燕仔细看了她半天。直到白春华咳嗽了两声，她才开口问道：“听说姑娘懂得药理，而且一直都用药给王妃调理身子。不知道姑娘在王妃的粥里加了多少酸枣仁？” “只是几颗而已。药又不能当饭吃，怎么能胡乱加呢？王妃身子金贵，自然要小心对待的。”玲珑一脸紧张地望着郑惜燕。 她害怕郑惜燕！这是我的心头突然闪过的念头。这也让我的心头闪过了一丝疑惑，之前我还在怀疑郑惜燕的结论，毕竟我还是读过几本医书的。若不是做贼心虚，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郑惜燕摇了摇头：“我想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依王妃身子的状况，还有这几天的情形来看，你在粥里放了太多的药材。只是你做得很巧妙，让王妃喝不出来那粥里有什么变化。一旦王妃对酸枣仁产生依赖，你就可以趁机做手脚。直到要了她的性命。我说的没错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玲珑正色道，那表情就像她被我们粗鲁的冒犯了，“您是太医，自然说什么都有人信。我虽然只是读过几本医术，可就算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王妃的身上乱动手脚。不会是王妃的身子出了什么状况，你身为太医束手无策。所以才会拿我开刀吧？” 直到此时，李宣似乎才半信半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量着我们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白春华差点儿压不住自己的脾气，若不是我适时地挡了她一下，只怕那些话她会冲口而出。我淡淡朝着她一笑，“叫你来不只为了这件事情。我们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都是关于你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里还有什么人？希望你不要再对我们有任何的隐瞒好吗？” 玲珑吃惊地望着我，她张了张口正打算说什么，白春华冷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希望你不要再自作聪明，妄想再撒谎骗人，否则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变得没法收场。这是你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玲珑快速地眨动了几下眼睛，似乎还在盘算。过了一会儿她才叹息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非得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我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是吗？是不是你们一直都认为我对王爷……心怀爱慕之情，才会一再地为难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这辈子再没有福气服侍王爷，可我只是想留在王府，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王爷一眼。为什么你们非要为难我呢？难道我甘心一辈子默默地爱着王爷都不行吗？”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李宣也愣住了，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出口。这突然的变故更是让我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不姓魏！而是姓沈！你来王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你的兄长报仇不是吗？”再也忍不住的白春华大声斥责道，“哼！你还真是聪明，知道自己抵赖不得，所以就打算转移话题了？你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吗？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哪件不是别有用心？花言巧语也无法掩盖你的险恶用心！” 三百三十六.前尘往事 当沈维的名字再度从白春华的口中说出来，我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抖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不是应该早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吗？为什么玲珑会找到这里？听白春华的描述，玲珑应该是为了替她哥哥报仇，才故意设了个局，然后进入王府的不是吗？我打了个冷战。怪不得之前看玲珑的眼睛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和沈维的眼睛长得很像，只是她的面相看起来更加柔和罢了。 若是继续给她留下机会，她会决不犹豫地要了我的性命吗？我的心底闪过一丝无奈：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不应该是沈维吗？为什么玲珑反倒这么恨我？当初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作茧自缚。还有，上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沈维又被打发到了什么地方？据说有可能是被卖到了江南的青楼当小倌！这也就难怪玲珑会那么气愤！冤冤相报！或许在玲珑的心里，沈维是她在世上不多的亲人之一吧？ 玲珑脸色苍白地望着我们，最后依然将目光停留在李宣的身上，紧咬牙关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她打算什么都不肯说吗？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蔑视？最重要的是，从头至尾都是沈维在作怪，为什么玲珑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这是我们从玲珑的住处找来的，请太医看看，这样的份量，到底对我们家小姐的身体有没有害处？”冬梅用托盘端来几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虽然外面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还能看见上面沾着一些稻米。想必是放在粥里熬煮过的，看那份量，每份至少在一两左右。更让我吃惊的是，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暗色衣服的老妈子，她显然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跪在那里浑身发抖。 郑太医小心地剪开了那些纱布，然后朝我点了下头：“果然都是酸枣仁。就算是隔着纱布，药里的东西还是会被熬煮出来的。所幸的是我们发现得还算早。只要停用一段时间，王妃的身子就能恢复从前。不过……” “不过什么？”李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扬了下眉毛：“这些东西确信都是从玲珑那里找出来的吗？玲珑，你能说说这么做的理由吗？” “不是我做的，这肯定是她们故意陷害我……”玲珑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一抹光芒，就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身子也不由得靠向了李宣的方向。 “你说吧。”冬梅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老妈子，连声道：“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前。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这可是关系着王妃性命的大事，你可不许有半句谎言。” 那老妈子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连连磕头道：“回王爷、王妃的话，这些粥和这些料，都是玲珑姑娘……她吩咐我放进去一同熬煮的。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玲珑姑娘只说，那是替王妃安神的药，还说什么药食同补之类的话。让我从少到多。每次加入不同的药。” “你这个老婆子胡说八道什么？”玲珑的脸变得惨白，努力替自己挽回最后的机会，她连声辩解道：“我只是告诉她要放一点儿进去，可却没说要放那么多。一定是这个老婆子自己不懂得，又自作聪明，所以才……” “玲珑姑娘。你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认？我老婆子活了那么大的年龄，难道还会撒谎吗？老天在上，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王府就是我的依靠，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说我也没那么聪明，还能想着用纱布包起来熬粥这样的办法。这些东西，都是姑娘自己包好了交给我的，我那里还有五包比这些更大的。都是姑娘吩咐的。”那老妈子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地解释道：“再说我也不懂什么药啊食的。你们想想看，若我真的懂药，那不是老得成了精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就算聪明如玲珑，当然也不可能糊弄得过年龄这么大的人。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老妈子都是在王府混日子了，她怎么可能做事之前不动动脑子呢？玲珑想找人顶罪的念头只怕要落空了！不用问，玲珑显然也明白自己已经抵赖不得，只能傻愣在那里。 直到老妈子千恩万谢地离开，我才皱紧眉头望着玲珑，叹息着摇头道：“看来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向我报仇？可我不知道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这么恨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嫁给你哥吗？” “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哥哥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也应该成为我们家的栋梁，可就是因为得罪了你，不只被赶出了京城，而且还被逼娶了个丫头当老婆，让他在我们家抬不起头来，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玲珑眼睛里突然冒出了火光，直勾勾地瞪着我，大声地质问道：“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所以我要替我哥哥报仇！你还我哥哥的命来！就算这一次我败了，可我也不甘心。下辈子就算是托身成猫狗，我也得像你索命！” “你是沈维的妹妹？”不等我再开口，李宣缓缓插话道：“原来从前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你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玉儿……的日子好过？怪不得这些日子王府的日子一直不太平，原来是你意为之。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妨认真地谈一谈，你认为是玉儿害了沈维，只是因为让他娶了那个丫头吗？” “是她！是她毁了我哥的前程！要不然，依我哥的实力，早已经是皇榜上有名的状元，怎么可能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他的一生都被这个女人毁了！”玲珑一脸激动地望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冲过来跟我拼命！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就凭沈维也能成为状元？除非是天上掉馅饼吧？白春华冷笑道：“少在这里白日做梦了。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装不知道你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三百三十六．前尘往事 当沈维的名字再度从白春华的口中说出来，我的身子还是忍不住抖起来。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他不是应该早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吗？为什么玲珑会找到这里？听白春华的描述，玲珑应该是为了替她哥哥报仇，才故意设了个局，然后进入王府的不是吗？我打了个冷战。怪不得之前看玲珑的眼睛一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和沈维的眼睛长得很像，只是她的面相看起来更加柔和罢了。 若是继续给她留下机会，她会决不犹豫地要了我的性命吗？我的心底闪过一丝无奈：那个应该受到惩罚的人不应该是沈维吗？为什么玲珑反倒这么恨我？当初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作茧自缚。还有，上一次的事情结束之后，沈维又被打发到了什么地方？据说有可能是被卖到了江南的青楼当小倌！这也就难怪玲珑会那么气愤！冤冤相报！或许在玲珑的心里，沈维是她在世上不多的亲人之一吧？ 玲珑脸色苍白地望着我们，最后依然将目光停留在李宣的身上，紧咬牙关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她打算什么都不肯说吗？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蔑视？最重要的是，从头至尾都是沈维在作怪，为什么玲珑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这是我们从玲珑的住处找来的，请太医看看，这样的份量，到底对我们家小姐的身体有没有害处？”冬梅用托盘端来几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虽然外面已经被清洗过了，但是还能看见上面沾着一些稻米。想必是放在粥里熬煮过的，看那份量，每份至少在一两左右。更让我吃惊的是，边上还站着一个穿着暗色衣服的老妈子，她显然很少见到这样的场面。跪在那里浑身发抖。 郑太医小心地剪开了那些纱布，然后朝我点了下头：“果然都是酸枣仁。就算是隔着纱布，药里的东西还是会被熬煮出来的。所幸的是我们发现得还算早。只要停用一段时间，王妃的身子就能恢复从前。不过……” “不过什么？”李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扬了下眉毛：“这些东西确信都是从玲珑那里找出来的吗？玲珑，你能说说这么做的理由吗？” “不是我做的，这肯定是她们故意陷害我……”玲珑绝望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一抹光芒，就好像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身子也不由得靠向了李宣的方向。 “你说吧。”冬梅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老妈子，连声道：“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前。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这可是关系着王妃性命的大事，你可不许有半句谎言。” 那老妈子抬头看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连连磕头道：“回王爷、王妃的话，这些粥和这些料，都是玲珑姑娘……她吩咐我放进去一同熬煮的。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玲珑姑娘只说，那是替王妃安神的药，还说什么药食同补之类的话。让我从少到多。每次加入不同的药。” “你这个老婆子胡说八道什么？”玲珑的脸变得惨白，努力替自己挽回最后的机会，她连声辩解道：“我只是告诉她要放一点儿进去，可却没说要放那么多。一定是这个老婆子自己不懂得，又自作聪明，所以才……” “玲珑姑娘。你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认？我老婆子活了那么大的年龄，难道还会撒谎吗？老天在上，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王府就是我的依靠，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再说我也没那么聪明，还能想着用纱布包起来熬粥这样的办法。这些东西，都是姑娘自己包好了交给我的，我那里还有五包比这些更大的。都是姑娘吩咐的。”那老妈子吓得浑身哆嗦，不停地解释道：“再说我也不懂什么药啊食的。你们想想看，若我真的懂药，那不是老得成了精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就算聪明如玲珑，当然也不可能糊弄得过年龄这么大的人。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个老妈子都是在王府混日子了，她怎么可能做事之前不动动脑子呢？玲珑想找人顶罪的念头只怕要落空了！不用问，玲珑显然也明白自己已经抵赖不得，只能傻愣在那里。 直到老妈子千恩万谢地离开，我才皱紧眉头望着玲珑，叹息着摇头道：“看来你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向我报仇？可我不知道做过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这么恨我。难道只是因为我没有嫁给你哥吗？” “你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哥哥是我们全家人的骄傲，也应该成为我们家的栋梁，可就是因为得罪了你，不只被赶出了京城，而且还被逼娶了个丫头当老婆，让他在我们家抬不起头来，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料！”玲珑眼睛里突然冒出了火光，直勾勾地瞪着我，大声地质问道：“像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所以我要替我哥哥报仇！你还我哥哥的命来！就算这一次我败了，可我也不甘心。下辈子就算是托身成猫狗，我也得像你索命！” “你是沈维的妹妹？”不等我再开口，李宣缓缓插话道：“原来从前的那些事情，也都是你有意为之，为的就是不让玉儿……的日子好过？怪不得这些日子王府的日子一直不太平，原来是你意为之。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妨认真地谈一谈，你认为是玉儿害了沈维，只是因为让他娶了那个丫头吗？” “是她！是她毁了我哥的前程！要不然，依我哥的实力，早已经是皇榜上有名的状元，怎么可能会落得如今的下场？他的一生都被这个女人毁了！”玲珑一脸激动地望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冲过来跟我拼命！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就凭沈维也能成为状元？除非是天上掉馅饼吧？白春华冷笑道：“少在这里白日做梦了。你是真的不清楚，还是假装不知道你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三百三十七.意想不到的对话 “嫉妒！你们这是嫉妒我哥的才华，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你们……像你们这样出身豪门的人，怎么懂得什么叫‘望子成龙’？我的父母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我哥出人头地，好光宗耀祖！但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丞相的女儿，你父亲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断送了我大哥的前程！是你，是你害了他一辈子！你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哼，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愚蠢，那么轻松就让我骗了，还把我留在王府里。恨只恨我下手太晚，才会让你逃得一命。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活路！”玲珑义愤填膺，激动地用手不停地指着我。 这就是她对我下手的初衷？为什么事情好像偏离了我的预期？不等我开口，李宣缓缓开口问道：“你恨玉儿，是认定你兄长的前途被毁，都是玉儿的缘故？我很好奇，你来长安城应该不止几个月的时间吧？凭你对王府的了解，还有对玉儿的动向了如指掌，那你应该接触过不少人，为什么不向那些人打听一下你兄长的为人，还有他在京城里做过的那些事呢？偏听偏信，只会害了你自己。” “什么偏听偏信？我相信我兄长是被这个女人陷害的！从前我不太明白，现在看到你，我终于明白了。一定是她，开始对我兄长花言巧语，可当遇到王爷之后，就突然转了心思，认为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就毫不留情地借着她父亲的手毁了我兄长……”玲珑固执地开口，紧紧握着的拳头昭示着她内心的愤怒。 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吗？看她固执的模样。我突然有种再度与沈维面对面的错觉，只是沈维是个无耻的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玲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她的手段更为激烈罢了。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她呢？不管此时我说什么，她只会认为我在狡辩，只是为了替自己脱罪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清了清喉咙，有些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好吧，或许你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但这其中可能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在你看来可能都是我在诋毁你的兄长。可……我无论你从你的兄长口中听到了什么，那一定都是谎言，因为他……不是个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讨好的人……” “你闭嘴！不要再替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恶毒女人。蛇蝎心肠！若不是……”玲珑愤怒地瞪着我，直挺挺朝我冲了过来。 但李宣的出现适时地制止了她，他摇了摇头道：“你真的弄错了。那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知道，而且还参与其中。若不是因为你的兄长见钱眼开，一心想要攀上高枝。他也不可能落得那样的下场。现在我只希望还没有人知道你是沈维的妹妹，要不然，那些曾经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子们，一定会把你生吞活剥的！” 玲珑迟疑地望着李宣，半天没敢再说什么。白春华看好戏一般双手环抱在胸前，但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而巧儿和冬梅。若不是李宣在这里，只怕早已经跟玲珑干仗了吧？ “你居然会是沈公子的妹妹？为了你兄长不惜对王妃下毒手？这可真是兄妹情深哪。这样的事情，作为外人其实是不便说什么的。但是你兄长做过的那些事情，真是令人不耻。在你的心目中，他或许是个完美的人，但从他来到京城之后，就做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想要靠着女人的裙带攀上高枝之后，而且招蜂引蝶。骗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就算你不信我们说的这些话，那不妨认真地想一想他回到家之后的狼狈模样，难道你不认为他说的那些话只是掩饰自己的过错吗？”郑惜燕打破了难堪的沉默，她摇了下头，“可能到现在为止，你还在认为我只是在替王妃推脱罪名，但事实如何，你不妨去长安城内的大小酒馆打听一下，那些喜欢背后谈论各种趣闻的人一定很愿意跟你谈起沈维，更愿意谈一谈当初他为了能攀上那位郡主而做出的种种丑态。你应该很庆幸，王妃她不是你想的那般心狠，所以你才能留在王府。若你真心心想要维护你哥哥的名声，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玲珑呆住了，这些话显然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或许这样的事实还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更多的还是抗拒，还有几分不甘心。 “为什么要替自己辩解？像她这样企图毒害主子的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送到官府才是正经。当初就是因为你太优柔寡断，舍不得让恶人受到惩罚，所以才会给沈玲珑这样的机会！好心没好报！”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道。 “撒谎！你们都在撒谎！不可能，我的兄长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他来京城是为了考取功名！”玲珑一脸绝望地看着我们，显然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但她眼里的绝望也说明，她对这些说法半信半疑。 李宣摇了摇头，“好吧，你若真的不信，那为什么不亲耳听一听呢？我记得当时陪在沈公子身边的还有个丫头不是吗？她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旁人的话你可以不信，可她是你自己家的人，而且对沈公子忠心不二，不可能也骗你吧？” 白春华淡然一笑道：“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儿别的了？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王府里做了多少坏事？你们沈家的人果然是蛇鼠一窝，要不然这么龌龊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想让你见个人，或许人家还有话想要问问你。” 当一个青布衣衫的胖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狠狠吓了一跳，不等我开口，那个胖男人就将房间里的人打量一下，最后将手指向了玲珑：“是她，就是她！姑娘，就是她花了钱雇我们行凶的。可我们出想到会冲撞逍遥王府的人。我们可是冤枉的！” 三百三十七．意想不到的对话 “嫉妒！你们这是嫉妒我哥的才华，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你们……像你们这样出身豪门的人，怎么懂得什么叫‘望子成龙’？我的父母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我哥出人头地，好光宗耀祖！但是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丞相的女儿，你父亲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就断送了我大哥的前程！是你，是你害了他一辈子！你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哼，想不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愚蠢，那么轻松就让我骗了，还把我留在王府里。恨只恨我下手太晚，才会让你逃得一命。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活路！”玲珑义愤填膺，激动地用手不停地指着我。 这就是她对我下手的初衷？为什么事情好像偏离了我的预期？不等我开口，李宣缓缓开口问道：“你恨玉儿，是认定你兄长的前途被毁，都是玉儿的缘故？我很好奇，你来长安城应该不止几个月的时间吧？凭你对王府的了解，还有对玉儿的动向了如指掌，那你应该接触过不少人，为什么不向那些人打听一下你兄长的为人，还有他在京城里做过的那些事呢？偏听偏信，只会害了你自己。” “什么偏听偏信？我相信我兄长是被这个女人陷害的！从前我不太明白，现在看到你，我终于明白了。一定是她，开始对我兄长花言巧语，可当遇到王爷之后，就突然转了心思，认为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就毫不留情地借着她父亲的手毁了我兄长……”玲珑固执地开口，紧紧握着的拳头昭示着她内心的愤怒。 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言吗？看她固执的模样。我突然有种再度与沈维面对面的错觉，只是沈维是个无耻的小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玲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她的手段更为激烈罢了。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她呢？不管此时我说什么，她只会认为我在狡辩，只是为了替自己脱罪吧？ 沉默了一会儿，我清了清喉咙，有些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好吧，或许你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但这其中可能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在你看来可能都是我在诋毁你的兄长。可……我无论你从你的兄长口中听到了什么，那一定都是谎言，因为他……不是个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讨好的人……” “你闭嘴！不要再替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就是个徒有其表的恶毒女人。蛇蝎心肠！若不是……”玲珑愤怒地瞪着我，直挺挺朝我冲了过来。 但李宣的出现适时地制止了她，他摇了摇头道：“你真的弄错了。那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知道，而且还参与其中。若不是因为你的兄长见钱眼开，一心想要攀上高枝。他也不可能落得那样的下场。现在我只希望还没有人知道你是沈维的妹妹，要不然，那些曾经被他始乱终弃的女子们，一定会把你生吞活剥的！” 玲珑迟疑地望着李宣，半天没敢再说什么。白春华看好戏一般双手环抱在胸前，但脸上的神情并不好看。而巧儿和冬梅。若不是李宣在这里，只怕早已经跟玲珑干仗了吧？ “你居然会是沈公子的妹妹？为了你兄长不惜对王妃下毒手？这可真是兄妹情深哪。这样的事情，作为外人其实是不便说什么的。但是你兄长做过的那些事情，真是令人不耻。在你的心目中，他或许是个完美的人，但从他来到京城之后，就做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想要靠着女人的裙带攀上高枝之后，而且招蜂引蝶。骗了多少女子的芳心？就算你不信我们说的这些话，那不妨认真地想一想他回到家之后的狼狈模样，难道你不认为他说的那些话只是掩饰自己的过错吗？”郑惜燕打破了难堪的沉默，她摇了下头，“可能到现在为止，你还在认为我只是在替王妃推脱罪名，但事实如何，你不妨去长安城内的大小酒馆打听一下，那些喜欢背后谈论各种趣闻的人一定很愿意跟你谈起沈维，更愿意谈一谈当初他为了能攀上那位郡主而做出的种种丑态。你应该很庆幸，王妃她不是你想的那般心狠，所以你才能留在王府。若你真心心想要维护你哥哥的名声，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玲珑呆住了，这些话显然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或许这样的事实还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她更多的还是抗拒，还有几分不甘心。 “为什么要替自己辩解？像她这样企图毒害主子的人，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赶快送到官府才是正经。当初就是因为你太优柔寡断，舍不得让恶人受到惩罚，所以才会给沈玲珑这样的机会！好心没好报！”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道。 “撒谎！你们都在撒谎！不可能，我的兄长绝对不可能是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会……他来京城是为了考取功名！”玲珑一脸绝望地看着我们，显然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但她眼里的绝望也说明，她对这些说法半信半疑。 李宣摇了摇头，“好吧，你若真的不信，那为什么不亲耳听一听呢？我记得当时陪在沈公子身边的还有个丫头不是吗？她应该知道更多的事情。旁人的话你可以不信，可她是你自己家的人，而且对沈公子忠心不二，不可能也骗你吧？” 白春华淡然一笑道：“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说点儿别的了？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王府里做了多少坏事？你们沈家的人果然是蛇鼠一窝，要不然这么龌龊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出来？我想让你见个人，或许人家还有话想要问问你。” 当一个青布衣衫的胖男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狠狠吓了一跳，不等我开口，那个胖男人就将房间里的人打量一下，最后将手指向了玲珑：“是她，就是她！姑娘，就是她花了钱雇我们行凶的。可我们出想到会冲撞逍遥王府的人。我们可是冤枉的！” 三百三十八.刺心 我看见玲珑的身形晃了一下，显然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已经让她的意志彻底瓦解。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白春华居然也会想到去找这些人对质。但……她是不是知道更多内情？比如说我找了莫绍谦帮忙，向这些人打听过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我将目光转向了玲珑。而此时的她却一脸郑重其事地望着那个人，连声道：“好，很好。你的反应说明，这个人你的确认识，而且的确是你设了好局来算计王妃。我没猜错，你真是好深的心计。” 打发走了那个胖胖的男人，白春华叹息着摇了摇头：“玲珑，你太自作聪明了。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定了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只有你才是最高明的？你以为你玩的那些手段别人都看不出来吗？挑拨王妃和众人的关系，打着王妃的名号胡作非为，故意接近王爷……这所有的一切，都能证明你的心有多恶毒！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反正事情我已经做过了，既然落到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是我绝不后悔做过的事情。”玲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恨只恨我没有杀了你，替我哥哥出了那口气。你……不管谁对谁错，你都是个恶毒的女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跟她说什么恐怕都是对牛弹琴吧？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弃心中的仇恨，只能让她认为我矫情，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形。我挥了下手，示意白春华将玲珑带下去。 就在白春华将手搭在玲珑肩膀上的那一瞬间，玲珑大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你一条性命吗？那是因为王爷。我算过了所有的事情，却没算过我会见到王爷，而且还喜欢上他！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当我发现他是真心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才迟疑了！因为不忍心看着他伤心，更不忍心看着他受伤害，所以我才犹豫，没有对你下狠手。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看得上我这个身份寒微的人，但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这难道是表白的步骤吗？白春华的脸色更是难看，在玲珑再次张口之前，她的手狠狠挥在了她的后脑上。冷冷道：“这个女人的话太多了。看来她是一点儿都不想错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我先带她下去。” 就趁着这个机会，郑惜燕朝着李宣施了一礼，“王爷也是个心底良善之人。但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王妃身边的及时发现她的异样，只怕王妃……对心计如此之深的人，王爷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这样的悲剧还有可能发生。” 随着郑惜燕的离开。巧儿、冬梅还有那些赶过来看热闹的侍婢们也很快离开了。事情总算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我的心里还压着块石头。玲珑说过的那些话，不管李宣有没有放在心上，我的心里都多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在想什么呢？”李宣淡淡开口，脸上带着关切。“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我得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没想到玲珑她……居然会是沈维的妹妹。” “若她不是沈维的妹妹，那王爷会喜欢她吗？”我几乎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根本没有半点儿犹豫。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儿后悔了，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想计较感情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出口呢？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心里其实还多了一份期待不成？ 李宣扬了扬眉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因为太在意我的态度，所以才会这么问吗？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也只是把她当成了侍婢，一个平日里比较体贴的侍婢。仅此而已。有你在身边，难道你认为我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吗？那我不是太贪心了吗？” 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扬了下眉毛。害羞地笑了一笑，算是对他的回应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送交官府？还是用家法处置？”李宣淡淡地开口，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显然都很小心，似乎生怕我多想了，“我并不是在维护玲珑，而是……我不想让你再为这件事情分心。她……终究只是沈维的妹妹，想要替自己的哥哥出口气，这似乎没什么不妥。” 他……只是在替我着想，而我要做的，就是放下自己的偏见！我努力让自己相信这种说法，让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放轻松。如何处置玲珑，其实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她不过是因为出于亲情的考虑，所以才会有那么疯狂的举动，既然如此，我不会太过于为难她。但问题恰恰也出在这里，若不让她受点儿惩罚，那我不成了受气包了吗？我抬眼望着李宣，悠悠叹了口气：“王爷打算怎么安置她？是不是还想她继续留在王府？” “我可不想拿你的小命儿当赌注。有一个这样的人留在王府，只怕我睡觉都会吓醒的。”李宣苦笑着摇了摇手，“对于沈维，当初的确是我设局让他上钩了不是吗？后来发生的种种，他都是咎由自取，但跟他的家人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放玲珑一条生路？” 好体贴的主子！我的心里闪过一抹叹息，算了，既然我想要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只能努力地顺从李宣的意愿。他怎么说，我只能怎么称是。撑开一抹大大的笑容，“王爷说的是。怎么说我都没有受伤不是吗？既然我还好端端地活着，那又何必跟她计较太多？那就不如让她马上离开王府，再不许出现在这里。王爷觉得这样做可好？” “相信她再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敢再对你不利。”李宣松了口气， 一脸感激地望着我：“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三百三十八．刺心 我看见玲珑的身形晃了一下，显然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已经让她的意志彻底瓦解。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白春华居然也会想到去找这些人对质。但……她是不是知道更多内情？比如说我找了莫绍谦帮忙，向这些人打听过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我将目光转向了玲珑。而此时的她却一脸郑重其事地望着那个人，连声道：“好，很好。你的反应说明，这个人你的确认识，而且的确是你设了好局来算计王妃。我没猜错，你真是好深的心计。” 打发走了那个胖胖的男人，白春华叹息着摇了摇头：“玲珑，你太自作聪明了。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认定了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只有你才是最高明的？你以为你玩的那些手段别人都看不出来吗？挑拨王妃和众人的关系，打着王妃的名号胡作非为，故意接近王爷……这所有的一切，都能证明你的心有多恶毒！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反正事情我已经做过了，既然落到了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但是我绝不后悔做过的事情。”玲珑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笑道：“恨只恨我没有杀了你，替我哥哥出了那口气。你……不管谁对谁错，你都是个恶毒的女人！”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跟她说什么恐怕都是对牛弹琴吧？苦口婆心地劝她放弃心中的仇恨，只能让她认为我矫情，尤其是眼下这种情形。我挥了下手，示意白春华将玲珑带下去。 就在白春华将手搭在玲珑肩膀上的那一瞬间，玲珑大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你一条性命吗？那是因为王爷。我算过了所有的事情，却没算过我会见到王爷，而且还喜欢上他！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值得任何一个女人去爱！当我发现他是真心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才迟疑了！因为不忍心看着他伤心，更不忍心看着他受伤害，所以我才犹豫，没有对你下狠手。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你不可能看得上我这个身份寒微的人，但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这难道是表白的步骤吗？白春华的脸色更是难看，在玲珑再次张口之前，她的手狠狠挥在了她的后脑上。冷冷道：“这个女人的话太多了。看来她是一点儿都不想错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我先带她下去。” 就趁着这个机会，郑惜燕朝着李宣施了一礼，“王爷也是个心底良善之人。但这一次的事情……若不是王妃身边的及时发现她的异样，只怕王妃……对心计如此之深的人，王爷可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这样的悲剧还有可能发生。” 随着郑惜燕的离开。巧儿、冬梅还有那些赶过来看热闹的侍婢们也很快离开了。事情总算结束了不是吗？为什么我的心里还压着块石头。玲珑说过的那些话，不管李宣有没有放在心上，我的心里都多了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在想什么呢？”李宣淡淡开口，脸上带着关切。“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我得为自己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没想到玲珑她……居然会是沈维的妹妹。” “若她不是沈维的妹妹，那王爷会喜欢她吗？”我几乎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根本没有半点儿犹豫。话一说出口。我就有点儿后悔了，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想计较感情的问题，为什么还要问出口呢？难不成是因为我的心里其实还多了一份期待不成？ 李宣扬了扬眉毛。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因为太在意我的态度，所以才会这么问吗？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也只是把她当成了侍婢，一个平日里比较体贴的侍婢。仅此而已。有你在身边，难道你认为我还会有其他的想法吗？那我不是太贪心了吗？” 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儿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我扬了下眉毛。害羞地笑了一笑，算是对他的回应吧？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送交官府？还是用家法处置？”李宣淡淡地开口，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显然都很小心，似乎生怕我多想了，“我并不是在维护玲珑，而是……我不想让你再为这件事情分心。她……终究只是沈维的妹妹，想要替自己的哥哥出口气，这似乎没什么不妥。” 他……只是在替我着想，而我要做的，就是放下自己的偏见！我努力让自己相信这种说法，让自己的心情也随之放轻松。如何处置玲珑，其实我的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她不过是因为出于亲情的考虑，所以才会有那么疯狂的举动，既然如此，我不会太过于为难她。但问题恰恰也出在这里，若不让她受点儿惩罚，那我不成了受气包了吗？我抬眼望着李宣，悠悠叹了口气：“王爷打算怎么安置她？是不是还想她继续留在王府？” “我可不想拿你的小命儿当赌注。有一个这样的人留在王府，只怕我睡觉都会吓醒的。”李宣苦笑着摇了摇手，“对于沈维，当初的确是我设局让他上钩了不是吗？后来发生的种种，他都是咎由自取，但跟他的家人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想……你能不能放玲珑一条生路？” 好体贴的主子！我的心里闪过一抹叹息，算了，既然我想要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只能努力地顺从李宣的意愿。他怎么说，我只能怎么称是。撑开一抹大大的笑容，“王爷说的是。怎么说我都没有受伤不是吗？既然我还好端端地活着，那又何必跟她计较太多？那就不如让她马上离开王府，再不许出现在这里。王爷觉得这样做可好？” “相信她再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也不敢再对你不利。”李宣松了口气， 一脸感激地望着我：“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三百三十九.下一步计划 对于我的大度，玲珑当然不可能感恩戴德，当她最后被送出王府之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这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毛。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我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像她那样的人，真的要放她一马吗？她会接受这一次的教训吗？会认清沈维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猛然一紧。 “你不觉得整件事情仅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吗？”白春华出现在我的身后。这些日子她似乎一直都没闲着，此刻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这样的结论其实也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在我看来，玲珑的确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懂得利用人的弱点。但她终究只是个小女子，凭她一人之力，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她背后还会有什么人？这也正是我好奇的。转念一想，既然这么长时间之后沈维都能被人找到，并带到长安城，那一个对自己的兄长如此爱戴的女子，被人利用也在情理之中吧？若真是如此，那个幕后的人该多恨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 白春华叹息道：“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不是吗？最起码她知道如何打动王爷的心，并适当地利用了你和王爷之间的矛盾。可……这么轻轻松松就让她离开了，而且还揭穿了她的身份，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下场？那些人会放过她吗？” “你是在说……她的那些同伙有可能会对她下毒手？看玲珑的模样，应该很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倒是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千万别再跟我说什么阴谋论之类的话，我可是不太信的。”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是我太累了吗？所以不再想去计较所谓的人心。还有所谓的隐情。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但白春华显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声问道：“其实你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是不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怎么想起把当初和玲珑演戏的那个人找出来的吗？白春华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再提沈维，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还有，你仔细想想看，玲珑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懂什么医书，就算是懂。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剂量能致人性命？用酸枣仁这样看起来是补药的东西下手，一般的人能想得出来吗？你若是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恐怕我们绝对不会消停的。” 她……到底有完没完？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息道：“那你想我怎么办？难道硬生生再把她拽回来，给自己添麻烦吗？她别在我的面前出现，对我来说已经让我感恩戴德了。难道你没看出来，王爷对她……很是不同吗？” 白春华一脸期待地望着我，就好像我的脸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我无奈地摆了下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应该那么就打发她走。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应对之策，那就不妨放手去做好不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白春华，我终于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关窍是我不懂的。到底是什么人会动用那么多的心思来对付我？难道这件事情跟皇宫有关？若不是闲得太过无聊，怎么可能会想起将玲珑带到长安城来？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宫里的人怎么可能再对我下手呢？此时的我已经是逍遥王府，名正言顺李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再有人打我的主意。仔细将跟自己发生过不愉快的人设想了一遍。恐怕最讨厌我、又有动机的人只有窦静了吧？ 细想了一会儿，正在发呆，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烦人的事情终于告一的段落，你不应该轻松起来吗？为什么反倒这么不开心？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高美人。不对，此时的她已经贵为婕妤。这些日子她不是应该在后宫忙不可开交吗？怎么还有闲心来逍遥王府？不等我开口，她摇了摇头：“别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我放松的地方，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好奇再没了心情。” 一夜之间由美人再高升为婕妤，同是独揽后宫大权，这样的福气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但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就算她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能阻止旁人暗地里使坏。地位仅仅是才人的长孙嫣儿都愤愤不平，更不用说皇后、昭容这些地位更高的人了？能逃到这里来，说明那些琐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难道一夜之间我真的变得成熟了吗？我不由得摇了下头，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笑眯眯地拉着她进了花厅，同时吩咐人把所有好吃的都送来。 “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其实来这里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要不然整天对着那些板着脸的女官，我可都快要疯掉了。”高如玉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都说美人如玉，原来美丽如斯，就连紧皱的眉头都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她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忙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而且应该有些日子没吃好饭了吧？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把你请来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东西就能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你不妨试一试。” “你真的确定吗？”高如玉一脸的怀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吧，那就信你一回吧。反正……只要让我不那么烦心，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试一下。” 三百三十九．下一步计划 对于我的大度，玲珑当然不可能感恩戴德，当她最后被送出王府之前，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这让我的心里一阵阵发毛。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我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像她那样的人，真的要放她一马吗？她会接受这一次的教训吗？会认清沈维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抽了一下猛然一紧。 “你不觉得整件事情仅凭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吗？”白春华出现在我的身后。这些日子她似乎一直都没闲着，此刻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沙哑。 这样的结论其实也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在我看来，玲珑的确是个聪明人，而且很懂得利用人的弱点。但她终究只是个小女子，凭她一人之力，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么多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可她背后还会有什么人？这也正是我好奇的。转念一想，既然这么长时间之后沈维都能被人找到，并带到长安城，那一个对自己的兄长如此爱戴的女子，被人利用也在情理之中吧？若真是如此，那个幕后的人该多恨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似乎越来越棘手了。 白春华叹息道：“她是个很聪明的人不是吗？最起码她知道如何打动王爷的心，并适当地利用了你和王爷之间的矛盾。可……这么轻轻松松就让她离开了，而且还揭穿了她的身份，你觉得她会有什么下场？那些人会放过她吗？” “你是在说……她的那些同伙有可能会对她下毒手？看玲珑的模样，应该很懂得该如何保护自己。倒是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早就有准备了？千万别再跟我说什么阴谋论之类的话，我可是不太信的。”我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是我太累了吗？所以不再想去计较所谓的人心。还有所谓的隐情。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但白春华显然没有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声问道：“其实你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是不是？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怎么想起把当初和玲珑演戏的那个人找出来的吗？白春华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再提沈维，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还有，你仔细想想看，玲珑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个娇滴滴的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懂什么医书，就算是懂。又怎么知道什么样的剂量能致人性命？用酸枣仁这样看起来是补药的东西下手，一般的人能想得出来吗？你若是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恐怕我们绝对不会消停的。” 她……到底有完没完？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叹息道：“那你想我怎么办？难道硬生生再把她拽回来，给自己添麻烦吗？她别在我的面前出现，对我来说已经让我感恩戴德了。难道你没看出来，王爷对她……很是不同吗？” 白春华一脸期待地望着我，就好像我的脸上画着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我无奈地摆了下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好不好？我不应该那么就打发她走。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应对之策，那就不妨放手去做好不好？” 好不容易摆脱了白春华，我终于能静下心来想一想，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关窍是我不懂的。到底是什么人会动用那么多的心思来对付我？难道这件事情跟皇宫有关？若不是闲得太过无聊，怎么可能会想起将玲珑带到长安城来？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宫里的人怎么可能再对我下手呢？此时的我已经是逍遥王府，名正言顺李家的人，绝对不可能再有人打我的主意。仔细将跟自己发生过不愉快的人设想了一遍。恐怕最讨厌我、又有动机的人只有窦静了吧？ 细想了一会儿，正在发呆，却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洁白如玉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烦人的事情终于告一的段落，你不应该轻松起来吗？为什么反倒这么不开心？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是高美人。不对，此时的她已经贵为婕妤。这些日子她不是应该在后宫忙不可开交吗？怎么还有闲心来逍遥王府？不等我开口，她摇了摇头：“别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我放松的地方，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好奇再没了心情。” 一夜之间由美人再高升为婕妤，同是独揽后宫大权，这样的福气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但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就算她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不能阻止旁人暗地里使坏。地位仅仅是才人的长孙嫣儿都愤愤不平，更不用说皇后、昭容这些地位更高的人了？能逃到这里来，说明那些琐事已经让她焦头烂额。 难道一夜之间我真的变得成熟了吗？我不由得摇了下头，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好奇心都没有？也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笑眯眯地拉着她进了花厅，同时吩咐人把所有好吃的都送来。 “我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其实来这里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要不然整天对着那些板着脸的女官，我可都快要疯掉了。”高如玉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都说美人如玉，原来美丽如斯，就连紧皱的眉头都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她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才忙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而且应该有些日子没吃好饭了吧？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把你请来啊？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东西就能让自己变得快乐起来。你不妨试一试。” “你真的确定吗？”高如玉一脸的怀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吧，那就信你一回吧。反正……只要让我不那么烦心，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试一下。” 三百四十.巧合 吃货的世界外人是不会懂的。当高如玉看着堆积得像小山的各色时令水果和点心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努力笑道：“这些可都是我的最爱，其实在我的眼里，万事万物只分为能吃和不能吃两种。能吃的食物之中，又分好吃和不好吃。这些可都是我试过之后确定好吃的东西。不只如此呢，我还总结了一下什么东西适合什么时候吃。比如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甜的就好。若是心情太好的时候，最好是吃点儿苦的，防止高兴过了头。这些点心虽然大部分以甜为主，但却不会甜得太过分。来来来，快来试一试。” 高如玉哭笑不得地望着我，但却很顺从地吃下了我递过去的葡萄。只吃了那么一口，她就忍不住连声赞叹道：“恩，果然不错。这是从西域进贡来的，听说皇上特意赏给了王爷一盘，我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点儿，你怎么舍得拿出来招呼我？” “好东西要跟大家分享吗？难不成我会自己享独食，那还有什么意思？世间最罕见的美味，也比不上跟朋友一起品尝的快乐。”一块甜瓜下肚，我的心情也随之大好，同时还不忘殷勤地端给高美人各种各样的食物。“现在是不是觉得好点儿了？最起码不会那么难受了吧？我就说嘛，这招可是最管用的。” 当李宣出现在花厅门口的时候，只见世上两个本应该举止端庄、雍容华贵的女子，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敞开了肚皮猛吃。他咳了一下，看着我们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哎呀，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我怎么没听说家里来了贵客？”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高如玉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站起来。用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水果汁，又有些尴尬地看看我道：“我只是……我只是这些日子有些太无聊，所以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王妃。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王爷。” “你们继续。玉儿她也有些日子没人陪了，你能来就太好了。”李宣客气地望着他，缓缓说出这句话，笑眯眯地看了我两眼，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就算早已经过去，但却依然会深留在某些人的心底不是吗？虽然此时的高如玉已经今非昔比，凭借小小歌伎的身份。一跃成为婕妤，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福气。但在她的心中，难道真的忘了和李宣的曾经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高如玉眼里的失落，但她掩饰得很好，很快转移了话题。我的心里闪过了一丝邪恶的念头：若是李宣和李适两个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起了争执，那高如玉会站在哪一边呢？在她的心中，谁又是那个最重要的人？我很快低下了头。这只是我的假设，但却不想知道答案。女人的心思，其实才最难琢磨不是吗？毕竟感情对女人来说，就像是空气一样不可缺少。 再美丽的容貌，也总会有老去的一天；再绝世的容颜，也有让男人看腻的一天！我的心里不由得划过一声叹息。但男人不同，他们就算头发发白，依然可以找到年轻的女子为伴。但女人呢？输得起吗？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爱上我的。我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征服李宣的心。那高如玉呢？此时的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表情会那么沉重？之前好不容易被调动起来的气氛居然一下子又沉闷起来。 “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看你的表情，不会又是什么人要遭殃了吧？”高如玉扬了扬手中的瓜皮儿，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故意夸张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过是没有心机的小女子：“难道我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吗？是你看错了吧？好吧。现在你能不能说一下正事了？你大概也听说了，这些日子我们这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而且还被一个丫头莫名其妙搅得天翻地覆。所幸的是，她已经走了。那后宫呢？皇后……她怎么样？” 高如玉皱紧了眉头，显然并不太愿意提这件事情。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叹息道：“你知道我这个所谓的管家，不过是替皇后发号施令罢了，真正的大权，她怎么可能下放呢？若不是皇上一直替我撑着，我恐怕早就被那些女官们……算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皇后、吴昭容，还有其他的妃嫔，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非议。而且……皇后还借我之手，好好治下了吴昭容。”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高如玉这话说得显然并不是真情，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被短视的皇后设计？虽然皇后可以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还有腹中的胎儿，可以横行后宫，但皇上不是等于变相下了禁足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皇后吗？难不成……高如玉还会自找麻烦？她当然不会放过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可为什么会借着高如玉的手呢？ 高如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是我太乐观，也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轻松了。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皇后治理后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安插自己的亲信？那些大大小小的女官、嬷嬷们，大部分都是皇后调教出来的，处处为难我。吴昭容偏偏以为皇后不出面，她就应该是后宫里的主宰，所以就撞到了那些女官的手里。事情的经过……我就不细说了，吴昭容的性格招摇，你不是不知道，没有了芳姨帮忙，她就是个没牙的老虎，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女官们以她对我不敬的名义，罚了她半年的例银，她身边的两个侍婢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 “皇后的势力居然那么大？可不是说……后宫一直都是她和吴昭容两个人平分秋色吗？怎么吴昭容也这么心甘情愿地吃这个亏？”这下我更加好奇了，难不成这两个女人要斗法吗？还是说……她们都想隔山打牛，让高如玉应承下所有的罪名？ 三百四十．巧合 吃货的世界外人是不会懂的。当高如玉看着堆积得像小山的各色时令水果和点心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努力笑道：“这些可都是我的最爱，其实在我的眼里，万事万物只分为能吃和不能吃两种。能吃的食物之中，又分好吃和不好吃。这些可都是我试过之后确定好吃的东西。不只如此呢，我还总结了一下什么东西适合什么时候吃。比如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甜的就好。若是心情太好的时候，最好是吃点儿苦的，防止高兴过了头。这些点心虽然大部分以甜为主，但却不会甜得太过分。来来来，快来试一试。” 高如玉哭笑不得地望着我，但却很顺从地吃下了我递过去的葡萄。只吃了那么一口，她就忍不住连声赞叹道：“恩，果然不错。这是从西域进贡来的，听说皇上特意赏给了王爷一盘，我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点儿，你怎么舍得拿出来招呼我？” “好东西要跟大家分享吗？难不成我会自己享独食，那还有什么意思？世间最罕见的美味，也比不上跟朋友一起品尝的快乐。”一块甜瓜下肚，我的心情也随之大好，同时还不忘殷勤地端给高美人各种各样的食物。“现在是不是觉得好点儿了？最起码不会那么难受了吧？我就说嘛，这招可是最管用的。” 当李宣出现在花厅门口的时候，只见世上两个本应该举止端庄、雍容华贵的女子，居然像个孩子似的敞开了肚皮猛吃。他咳了一下，看着我们想笑又没好意思笑，“哎呀，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我怎么没听说家里来了贵客？”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高如玉吓了一跳，急急忙忙站起来。用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水果汁，又有些尴尬地看看我道：“我只是……我只是这些日子有些太无聊，所以想出来走走，顺便看看王妃。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王爷。” “你们继续。玉儿她也有些日子没人陪了，你能来就太好了。”李宣客气地望着他，缓缓说出这句话，笑眯眯地看了我两眼，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就算早已经过去，但却依然会深留在某些人的心底不是吗？虽然此时的高如玉已经今非昔比，凭借小小歌伎的身份。一跃成为婕妤，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福气。但在她的心中，难道真的忘了和李宣的曾经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高如玉眼里的失落，但她掩饰得很好，很快转移了话题。我的心里闪过了一丝邪恶的念头：若是李宣和李适两个人突然莫名其妙地起了争执，那高如玉会站在哪一边呢？在她的心中，谁又是那个最重要的人？我很快低下了头。这只是我的假设，但却不想知道答案。女人的心思，其实才最难琢磨不是吗？毕竟感情对女人来说，就像是空气一样不可缺少。 再美丽的容貌，也总会有老去的一天；再绝世的容颜，也有让男人看腻的一天！我的心里不由得划过一声叹息。但男人不同，他们就算头发发白，依然可以找到年轻的女子为伴。但女人呢？输得起吗？我想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心甘情愿地爱上我的。我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征服李宣的心。那高如玉呢？此时的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表情会那么沉重？之前好不容易被调动起来的气氛居然一下子又沉闷起来。 “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看你的表情，不会又是什么人要遭殃了吧？”高如玉扬了扬手中的瓜皮儿，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故意夸张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过是没有心机的小女子：“难道我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吗？是你看错了吧？好吧。现在你能不能说一下正事了？你大概也听说了，这些日子我们这里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而且还被一个丫头莫名其妙搅得天翻地覆。所幸的是，她已经走了。那后宫呢？皇后……她怎么样？” 高如玉皱紧了眉头，显然并不太愿意提这件事情。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叹息道：“你知道我这个所谓的管家，不过是替皇后发号施令罢了，真正的大权，她怎么可能下放呢？若不是皇上一直替我撑着，我恐怕早就被那些女官们……算计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皇后、吴昭容，还有其他的妃嫔，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所以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被人非议。而且……皇后还借我之手，好好治下了吴昭容。”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高如玉这话说得显然并不是真情，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被短视的皇后设计？虽然皇后可以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还有腹中的胎儿，可以横行后宫，但皇上不是等于变相下了禁足令，不许任何人接近皇后吗？难不成……高如玉还会自找麻烦？她当然不会放过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可为什么会借着高如玉的手呢？ 高如玉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前是我太乐观，也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轻松了。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皇后治理后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安插自己的亲信？那些大大小小的女官、嬷嬷们，大部分都是皇后调教出来的，处处为难我。吴昭容偏偏以为皇后不出面，她就应该是后宫里的主宰，所以就撞到了那些女官的手里。事情的经过……我就不细说了，吴昭容的性格招摇，你不是不知道，没有了芳姨帮忙，她就是个没牙的老虎，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女官们以她对我不敬的名义，罚了她半年的例银，她身边的两个侍婢还被罚跪了两个时辰。” “皇后的势力居然那么大？可不是说……后宫一直都是她和吴昭容两个人平分秋色吗？怎么吴昭容也这么心甘情愿地吃这个亏？”这下我更加好奇了，难不成这两个女人要斗法吗？还是说……她们都想隔山打牛，让高如玉应承下所有的罪名？ 三百四十一.如意算盘 高如玉并不只是为了散散心那么简单，看她的架势分明是需要我帮忙不是吗？看看她扭结在一起的眉毛，我猜到她有心结，应该是关于皇上的。不等我开口，她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帮不上我什么忙。怪只怪……我自己不好，不应该想着皇上能帮我太多。他能给我婕妤的名份已经算是天外的恩赐，而我，当然不应该奢望更多。皇上可能也只是……跟她们说的那样，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唯一不同的是，我有选择权，可以选择心甘情愿地被利用，或者被动地去做他安排好的一切。你能告诉我，皇上……对皇上而言，真的有所谓的感情吗？能让他用心袒护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玉儿，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 当这些话从高如玉的口中说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被人狠狠插了一刀。她应该没有怪我的意思，但皇上对她的宠爱，终究还是有条件的不是吗？一个满心欢喜地接受别人的宠爱，到头来却发现原来那是用某些东西换来的，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最让你头痛的其实不是那些人怎么为难你，而是皇上的态度对吗？你说的这些，我也感同身受。从这些出身高贵、身负重任的男人们身上期待所谓的爱情，本就是缘木求鱼，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首先是皇上，其次才能履行做夫君的责任。后宫与前朝，本就分不开，所以他可能会有太多的顾虑。但这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你，更不说明他在利用你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在皇上的心里有多重要吗？” 我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因为我得想尽所有的办法才能勉强找到说服高美人的借口。她是个敏感的人。不着边际的话，或者是拿不出真凭实据的话，只会让她反感。其实说服她的同时，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对爱情其实我也抱着一份期地不是吗？高美人一脸不信地看着我，连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皇上是不是真心，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难道你忘了当日在皇后的宫中，皇上是如何维护你的吗？那可真是羡煞旁人呢？你已经贵为婕妤，人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他不是普通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寻常人的花前月下。皇上若是日日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你觉得可信吗？”我笑眯眯地望着高美人。 果不其然，高如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拍了下我的肩膀，连声道：“你可真是太坏了。若皇上真是把那两个字挂在口上，只怕会让天下人说他贪恋美色，是个昏君。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太牵强了？皇上……他很聪明，也懂得如何牵制后宫中的女人们。后宫不稳。他需要人来帮他一把，只是这一次，他把我放到了炉子上烤。难道非得等到我遍体鳞伤，他才会出手救我吗？” 看来想要说服高美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李适到底是什么星座的人？难不成是魔羯座的吗？他想要的是一个能替他料理一切的女人。在看到她辛苦的劳作之后，才会真心爱上那个女人？再在高美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某一刻，突然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但……我总不能跟高美人讲一堆关于星座人格的话。那只会让她一头雾水吧？ 不等我开口，高美人摇了下头：“哼，现在我还能说什么？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咬着牙我也得撑下去。就算是为自己争口气吧？无论如何总不能让那些外人看了笑话吧？现在我只是担心，皇后还会再出什么妖蛾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笑眯眯地望着我道：“听说这些日子王府里也热闹非凡？说是来了一个灵什么的女子。把个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我苦笑着点点头：“想不到你的消息也这么灵通。她叫玲珑，居然是沈维的妹妹。她自然不会放过我的。鸡犬不宁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什么？你说沈维？她来这里是为了替他哥哥……做什么事情？”高如玉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她迟疑地望着我，连声道：“你就那样让她走了？为什么不把她送交官府？你不会……因为同情她，还有她的身份，就那么轻松地放过她了吧？哎哟，我的大小姐，这下可真是坏了。你怎么……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王爷也同意你这么做了吗？” 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什么和白春华的反应是一样的？“你说王爷？若不是王爷，只怕事情也不会拖延这么久。玲珑……她很聪明，懂得如何利用王爷的怜悯之心。我若是强把她送交官府，王爷他……绝不会同意的。” 高如玉的吃惊地望着我，显然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喃喃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端端的她也会跟王爷扯到一起了？不是听太医说，那个玲珑是想要对你下毒手，所以才会被抓起来的吗？怎么王爷又掺和进来？这下……同情心真是坏了大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诧异这望着她，白春华说过的那些话再度闪现在我的心头，难不成她们的担心会成真吗？“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为什么会让你这么担心？”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她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那么多的事情吗？”高如玉摇头叹息道：“她的背后，肯定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件事情。放走了她，不就等于放虎归山吗？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无论如何都得想个万全之策！” 三百四十一．如意算盘 高如玉并不只是为了散散心那么简单，看她的架势分明是需要我帮忙不是吗？看看她扭结在一起的眉毛，我猜到她有心结，应该是关于皇上的。不等我开口，她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其实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帮不上我什么忙。怪只怪……我自己不好，不应该想着皇上能帮我太多。他能给我婕妤的名份已经算是天外的恩赐，而我，当然不应该奢望更多。皇上可能也只是……跟她们说的那样，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唯一不同的是，我有选择权，可以选择心甘情愿地被利用，或者被动地去做他安排好的一切。你能告诉我，皇上……对皇上而言，真的有所谓的感情吗？能让他用心袒护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玉儿，我的心里……真的好难过。” 当这些话从高如玉的口中说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心再度被人狠狠插了一刀。她应该没有怪我的意思，但皇上对她的宠爱，终究还是有条件的不是吗？一个满心欢喜地接受别人的宠爱，到头来却发现原来那是用某些东西换来的，那滋味一定不好受。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么说来，最让你头痛的其实不是那些人怎么为难你，而是皇上的态度对吗？你说的这些，我也感同身受。从这些出身高贵、身负重任的男人们身上期待所谓的爱情，本就是缘木求鱼，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首先是皇上，其次才能履行做夫君的责任。后宫与前朝，本就分不开，所以他可能会有太多的顾虑。但这不代表他的心里没有你，更不说明他在利用你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你在皇上的心里有多重要吗？” 我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因为我得想尽所有的办法才能勉强找到说服高美人的借口。她是个敏感的人。不着边际的话，或者是拿不出真凭实据的话，只会让她反感。其实说服她的同时，我也在努力说服自己，对爱情其实我也抱着一份期地不是吗？高美人一脸不信地看着我，连声道：“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吗？皇上是不是真心，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难道你忘了当日在皇后的宫中，皇上是如何维护你的吗？那可真是羡煞旁人呢？你已经贵为婕妤，人又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窍？他不是普通人。自然也就没有了寻常人的花前月下。皇上若是日日把‘喜欢’两个字挂在嘴上，你觉得可信吗？”我笑眯眯地望着高美人。 果不其然，高如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拍了下我的肩膀，连声道：“你可真是太坏了。若皇上真是把那两个字挂在口上，只怕会让天下人说他贪恋美色，是个昏君。但……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太牵强了？皇上……他很聪明，也懂得如何牵制后宫中的女人们。后宫不稳。他需要人来帮他一把，只是这一次，他把我放到了炉子上烤。难道非得等到我遍体鳞伤，他才会出手救我吗？” 看来想要说服高美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李适到底是什么星座的人？难不成是魔羯座的吗？他想要的是一个能替他料理一切的女人。在看到她辛苦的劳作之后，才会真心爱上那个女人？再在高美人忙得焦头烂额的某一刻，突然说出“我爱你”那三个字？但……我总不能跟高美人讲一堆关于星座人格的话。那只会让她一头雾水吧？ 不等我开口，高美人摇了下头：“哼，现在我还能说什么？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咬着牙我也得撑下去。就算是为自己争口气吧？无论如何总不能让那些外人看了笑话吧？现在我只是担心，皇后还会再出什么妖蛾子。”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了，笑眯眯地望着我道：“听说这些日子王府里也热闹非凡？说是来了一个灵什么的女子。把个王府搅得天翻地覆？” 我苦笑着点点头：“想不到你的消息也这么灵通。她叫玲珑，居然是沈维的妹妹。她自然不会放过我的。鸡犬不宁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什么？你说沈维？她来这里是为了替他哥哥……做什么事情？”高如玉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她迟疑地望着我，连声道：“你就那样让她走了？为什么不把她送交官府？你不会……因为同情她，还有她的身份，就那么轻松地放过她了吧？哎哟，我的大小姐，这下可真是坏了。你怎么……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王爷也同意你这么做了吗？” 她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什么和白春华的反应是一样的？“你说王爷？若不是王爷，只怕事情也不会拖延这么久。玲珑……她很聪明，懂得如何利用王爷的怜悯之心。我若是强把她送交官府，王爷他……绝不会同意的。” 高如玉的吃惊地望着我，显然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喃喃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好端端的她也会跟王爷扯到一起了？不是听太医说，那个玲珑是想要对你下毒手，所以才会被抓起来的吗？怎么王爷又掺和进来？这下……同情心真是坏了大事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诧异这望着她，白春华说过的那些话再度闪现在我的心头，难不成她们的担心会成真吗？“她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为什么会让你这么担心？” “你不会真的以为凭她自己的力量，就能做到那么多的事情吗？”高如玉摇头叹息道：“她的背后，肯定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着这件事情。放走了她，不就等于放虎归山吗？接下来他们可能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无论如何都得想个万全之策！” 三百四十二.万般猜测 这样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也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就在我准备否认，并打消高如玉样的念头时，突然冒出来的白春华却接话道：“婕妤说的很对！这和我的猜想、查到的事情都不谋而合。我派去沈维家乡询问的人已经回来了。沈家的人并不知道沈维去了什么地方，更不清楚沈玲珑的下落。他们只知道沈维进宫来求官。还有，后来去接沈玲珑的那个人留下了这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金锭递到了我们的面前，那是五十两的官锭！这样的金子一般不会有人在市面上使用，除非是身份比较特别的人。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的脸上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件事情我已经从头到尾查过了，这批金子是封在国库内的，只有皇亲国戚或者是后宫的妃嫔们才可能会有。可它却被我派去的人从玲珑的房中搜出来，沈家上上下下无人知情，就连她的贴身侍婢都不知道有这样东西存在。更重要的是，和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一样，这位沈玲珑平日里鲜少出门，而且也出什么朋友。” “你这么说就奇怪了。为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莫名其妙地离家，而她的家人也并未寻找，这不很可疑吗？难不成他们真的放心让玲珑来京城？”我望着白春华问道。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了，原本看起来很清楚的事情，但随着得来的资料越来越多，我发现现实变得越来越棘手，越来越多的谜团等着我们解开。 白春华一下子愣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懊恼道：“哎呀，你不说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为什么我没留意这件事情呢？她怎么说都是小家碧玉，没有父母之命。自然是不会轻易出门的，可这一次为什么出了远门，而且还只身来到长安城？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人能做到的。根据他们家的说法，沈玲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没什么主见，这和我们见到的玲珑完全不同。这半年的时间，她有可能会变化那么大吗？”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她的身份进入王府？”高如玉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沈小姐，怎么就能肯定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她？按你们的说法。我想凭她自己绝对想不了那么周到。” 这样的猜想也跟着紧张起来，可玲珑的那双眼睛，真的跟沈维有几分相似不是吗？我努力甩开了这样的想法。若那个出现在府中的玲珑真的有人冒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清楚了。但白春华那么肯定她就叫玲珑，又该怎么解释？她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个女子就叫玲珑的？还有她官话中带的口音，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解释得通？我不由得摇了下有些隐隐发疼的脑袋，叹息道：“是不是我们想得太多。所以才会得出阴谋论？我想肯定是我们弄错了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面对我的怀疑，白春华的脸色更是难看，她一字一句道：“或许……这是那个女人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为的就是通过我们之口确定她的身份，所以就算她的阴谋被我们揭穿，也因为她是沈维的妹妹。而让我们对她心生怜悯，放她一马。最关键的问题是，你们想没想过。她从入王府开始，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追问过沈维的下落。你们不觉得这很可怕吗？她最应该做的，不是问清楚沈维的下落吗？” 这让我们同时都愣住了。沈维的下落谁知道，只我听到的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被送入妓院。另外一种是被某个被他伤害过的女子花钱买凶杀了。也就是说，一般的人不可能知道他确切的现状。到底是什么人一直留意着沈维的动静？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离开，就不可能再回来。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笑眯眯道，努力想要结束眼前并不轻松的谈话。 “我希望是这样的。但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白春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们，连声道：“我派去跟踪玲珑的人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很惊人。” 白春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咳了一下。这样我和高如玉都有些紧张地望着她。白春华叹息道：“我派去的可是王府内的高手，而且还是久经考验的高手。可看起来文弱的玲珑居然发现了他，而且还十分高明地摆脱了他的跟踪。等他好不容易解决掉玲珑制造的麻烦后，却发现玲珑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为了确信这个结果，我又派人仔细将那周围搜过了，没有一点儿发现。也就是说，玲珑凭空消失了。” 我和高如玉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春华才缓缓道：“只要是我盯上的人，可从来没有失手过。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所以我才说，那股躲在她背后的势力才更可怕。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更多。只要她还在长安城，我就能把她找出来。” “或许不用你们动手。”高如玉皱紧了眉头：“既然你们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绝对还会再卷土重来的，那就不如我们仔细想好对策，只要他们还有所行动，我们就能抓住他们。不管是玲珑也好，沈维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会无计可施。眼下最重要的是，王爷可知道你们的猜想？” 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不是吗？可他……根本不可能帮得上什么忙。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但实际上彼此间却立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在他的心里，我本就无足轻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太在意他的存在？我的心头闪过一抹无奈，本来打算散心的高如玉，已经完全被卷入了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是非之中。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在他们没有任何行动之前，我们也只能被动地防守。 三百四十二．万般猜测 这样的说法太过匪夷所思，也超过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就在我准备否认，并打消高如玉样的念头时，突然冒出来的白春华却接话道：“婕妤说的很对！这和我的猜想、查到的事情都不谋而合。我派去沈维家乡询问的人已经回来了。沈家的人并不知道沈维去了什么地方，更不清楚沈玲珑的下落。他们只知道沈维进宫来求官。还有，后来去接沈玲珑的那个人留下了这样东西。” 一个小小的金锭递到了我们的面前，那是五十两的官锭！这样的金子一般不会有人在市面上使用，除非是身份比较特别的人。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的脸上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件事情我已经从头到尾查过了，这批金子是封在国库内的，只有皇亲国戚或者是后宫的妃嫔们才可能会有。可它却被我派去的人从玲珑的房中搜出来，沈家上上下下无人知情，就连她的贴身侍婢都不知道有这样东西存在。更重要的是，和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一样，这位沈玲珑平日里鲜少出门，而且也出什么朋友。” “你这么说就奇怪了。为什么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莫名其妙地离家，而她的家人也并未寻找，这不很可疑吗？难不成他们真的放心让玲珑来京城？”我望着白春华问道。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了，原本看起来很清楚的事情，但随着得来的资料越来越多，我发现现实变得越来越棘手，越来越多的谜团等着我们解开。 白春华一下子愣住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懊恼道：“哎呀，你不说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为什么我没留意这件事情呢？她怎么说都是小家碧玉，没有父母之命。自然是不会轻易出门的，可这一次为什么出了远门，而且还只身来到长安城？这……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从未出过家门的人能做到的。根据他们家的说法，沈玲珑是个胆小怕事的人，而且没什么主见，这和我们见到的玲珑完全不同。这半年的时间，她有可能会变化那么大吗？” “会不会……是有人冒充她的身份进入王府？”高如玉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她欲言又止，半天才道：“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沈小姐，怎么就能肯定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她？按你们的说法。我想凭她自己绝对想不了那么周到。” 这样的猜想也跟着紧张起来，可玲珑的那双眼睛，真的跟沈维有几分相似不是吗？我努力甩开了这样的想法。若那个出现在府中的玲珑真的有人冒充，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能解释得清楚了。但白春华那么肯定她就叫玲珑，又该怎么解释？她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证那个女子就叫玲珑的？还有她官话中带的口音，又有什么样的理由能解释得通？我不由得摇了下有些隐隐发疼的脑袋，叹息道：“是不是我们想得太多。所以才会得出阴谋论？我想肯定是我们弄错了什么。你们说是不是？” 面对我的怀疑，白春华的脸色更是难看，她一字一句道：“或许……这是那个女人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为的就是通过我们之口确定她的身份，所以就算她的阴谋被我们揭穿，也因为她是沈维的妹妹。而让我们对她心生怜悯，放她一马。最关键的问题是，你们想没想过。她从入王府开始，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追问过沈维的下落。你们不觉得这很可怕吗？她最应该做的，不是问清楚沈维的下落吗？” 这让我们同时都愣住了。沈维的下落谁知道，只我听到的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被送入妓院。另外一种是被某个被他伤害过的女子花钱买凶杀了。也就是说，一般的人不可能知道他确切的现状。到底是什么人一直留意着沈维的动静？ “事情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她离开，就不可能再回来。所以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笑眯眯道，努力想要结束眼前并不轻松的谈话。 “我希望是这样的。但事情显然还没有结束。”白春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们，连声道：“我派去跟踪玲珑的人回来了。他带来的消息……很惊人。” 白春华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咳了一下。这样我和高如玉都有些紧张地望着她。白春华叹息道：“我派去的可是王府内的高手，而且还是久经考验的高手。可看起来文弱的玲珑居然发现了他，而且还十分高明地摆脱了他的跟踪。等他好不容易解决掉玲珑制造的麻烦后，却发现玲珑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为了确信这个结果，我又派人仔细将那周围搜过了，没有一点儿发现。也就是说，玲珑凭空消失了。” 我和高如玉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春华才缓缓道：“只要是我盯上的人，可从来没有失手过。但这一次却是个例外！所以我才说，那股躲在她背后的势力才更可怕。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更多。只要她还在长安城，我就能把她找出来。” “或许不用你们动手。”高如玉皱紧了眉头：“既然你们说，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们绝对还会再卷土重来的，那就不如我们仔细想好对策，只要他们还有所行动，我们就能抓住他们。不管是玲珑也好，沈维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都会无计可施。眼下最重要的是，王爷可知道你们的猜想？” 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不是吗？可他……根本不可能帮得上什么忙。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夫妻，但实际上彼此间却立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在他的心里，我本就无足轻重，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太在意他的存在？我的心头闪过一抹无奈，本来打算散心的高如玉，已经完全被卷入了这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是非之中。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所以在他们没有任何行动之前，我们也只能被动地防守。 三百四十三.“突袭” 就在我们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时，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被巧儿带了进来。不等我们开口，她就连声道：“娘娘，请您火速回宫。皇后那里出现了意外，需要您马上过去。轿辇就停在外面，请您速回。” 送走了高如玉，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上了棉花一样，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是因为过去多管闲事的报应吗？一个玲珑离开了，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反倒有什么阴谋会接连发生。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事情等着我？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如此念念不忘？真的后宫里的人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站在窗前发呆的我，不期然被李宣从背后抱住，他的头放在了上的肩膀上，耳朵边上都是他的温润的呼吸。“看你的样子，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是不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歉。玉儿，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以至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到哪天风和日丽，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吗？” 时过境迁之后的道歉还有什么用？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塞了块石头一样，这个男人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吗？伤过我之后，再说一些无济于事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本想反驳他几句，但这些话还是戳中了我心里最软柔的地方，我终究是个小女人，一句不经意的话还是会让我心动不是吗？我的手拍了下他的脸，“你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怎么敢埋怨王爷呢？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王爷那么做，也是应该的，是我太认性。所以才会……” “若是我早就对你坦诚相待，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也不会让你那么苦恼。”李宣抓住我的肩膀让我整个人面对着他，同时直视着我的眼睛，柔柔道：“不过从今开始不会了，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再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王府享受属于你的悠闲日子。” 可他不久之后就要南巡了不是吗？听说南方大旱，皇上挑了他和朝中的一位大臣同往，为的就是查明当地的灾情。他又怎么可能会陪在我身边？可这些话我却不能说出口。只是用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悠悠道：“王爷说的是。我会乖乖在王府里，努力学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不会让王爷失望的。但那是不是说，我也偶尔可以出去散散心？” “听说……莫公子下个月大婚。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份厚礼？”午饭过后，本打算出去的李宣突然开口道，他的脸上依然还带着笑容。 “他要成婚了？”这个消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时间让我感觉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好像……要娶的是某位曾经很仰慕他的女子。我只是听说。却从未听绍云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就连莫绍谦自己都不曾提起过。见李宣一直在盯着我，我忙笑道：“是该送上一份儿礼，怎么说我们和他都算是相识一场不是吗？可我只是好奇，要嫁给他的又是什么人？” “怎么说都应该是个豪门巨富的女儿吧？毕竟依凤阳山庄的名声，不大可能娶一个出身微寒的女子。”李宣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回答。 的确如此，不管莫绍谦曾经帮我过什么忙，也不管他后来为了争取和我在一起做了多少事情。都不能掩盖他其实是个势力的小人的事实。他肯定会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替凤阳山庄争取更多的利益。若不然，恐怕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绝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否则只会让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再度烟消云散，我笑笑：“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不管他娶的是什么人，到时候我们送上一份礼就是。倒是我二哥。恐怕要破费不少。” 李宣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房中不停地盘算着。其实我应该见一见莫绍谦，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不是吗？终究沈维的事情他曾经插手，或许他那里也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说不定从他那里还能打听出来玲珑的消息。转念一想，事情未必如我所愿。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远离他对我来说更安全，手段高明如玲珑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再因为我的轻率惹出什么祸，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白春华的调查一时间没有什么结果，玲珑似乎真的凭空消失了，不管她派出了多少人明查暗访，都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又过了几天，一封莫名其妙地请帖摆在我的面前。 怎么会有人郑重其事地给我送来拜帖？若是场面上的应酬，来人不应该直接去找李宣吗？我诧异地接过帖子，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几个漂亮的大字：王妃崔莹玉亲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我问过门房，只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送来的，穿得还算是光鲜，送完信之后就离开了。”巧儿小声地补充到。 打开字帖，我猛然间又合上了！但却关不住那股瞬间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我的心狂跳了一下，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几个字却让我胆战心惊：血债血偿！除了玲珑，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恨我？再看一眼，没有落款，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巧儿惊得跳了起来，连声道：“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有人发来这样的东西？那些糊涂的东西，怎么能让这些东西送到小姐面前？看我不去打断他们的腿！” “等一下。”我拦住了巧儿，从她的手中又要了回来：“既然存心有人挑衅，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坐不住了？” “小姐，你……你不怕吗？这可是信……看起来不祥，还是快扔出去吧。看着怪吓人的！”巧儿脸色苍白地望着我。 三百四十三．“突袭” 就在我们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时，一个女官模样的女子被巧儿带了进来。不等我们开口，她就连声道：“娘娘，请您火速回宫。皇后那里出现了意外，需要您马上过去。轿辇就停在外面，请您速回。” 送走了高如玉，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上了棉花一样，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是因为过去多管闲事的报应吗？一个玲珑离开了，并不意味着事情的结束，反倒有什么阴谋会接连发生。接下来呢？还有什么更离谱的事情等着我？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如此念念不忘？真的后宫里的人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站在窗前发呆的我，不期然被李宣从背后抱住，他的头放在了上的肩膀上，耳朵边上都是他的温润的呼吸。“看你的样子，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是不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向你道歉。玉儿，是我太忽略你的感受了。以至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等到哪天风和日丽，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吗？” 时过境迁之后的道歉还有什么用？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塞了块石头一样，这个男人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吗？伤过我之后，再说一些无济于事的话，还有什么意义？我本想反驳他几句，但这些话还是戳中了我心里最软柔的地方，我终究是个小女人，一句不经意的话还是会让我心动不是吗？我的手拍了下他的脸，“你怎么发出这样的感慨？我怎么敢埋怨王爷呢？这些日子以来，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王爷那么做，也是应该的，是我太认性。所以才会……” “若是我早就对你坦诚相待，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不愉快，也不会让你那么苦恼。”李宣抓住我的肩膀让我整个人面对着他，同时直视着我的眼睛，柔柔道：“不过从今开始不会了，我会好好的保护你，再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王府享受属于你的悠闲日子。” 可他不久之后就要南巡了不是吗？听说南方大旱，皇上挑了他和朝中的一位大臣同往，为的就是查明当地的灾情。他又怎么可能会陪在我身边？可这些话我却不能说出口。只是用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悠悠道：“王爷说的是。我会乖乖在王府里，努力学做一个合格的王妃。不会让王爷失望的。但那是不是说，我也偶尔可以出去散散心？” “听说……莫公子下个月大婚。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一份厚礼？”午饭过后，本打算出去的李宣突然开口道，他的脸上依然还带着笑容。 “他要成婚了？”这个消息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时间让我感觉有些转不过弯来。他好像……要娶的是某位曾经很仰慕他的女子。我只是听说。却从未听绍云在我的面前提起过，就连莫绍谦自己都不曾提起过。见李宣一直在盯着我，我忙笑道：“是该送上一份儿礼，怎么说我们和他都算是相识一场不是吗？可我只是好奇，要嫁给他的又是什么人？” “怎么说都应该是个豪门巨富的女儿吧？毕竟依凤阳山庄的名声，不大可能娶一个出身微寒的女子。”李宣有些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算是对我的回答。 的确如此，不管莫绍谦曾经帮我过什么忙，也不管他后来为了争取和我在一起做了多少事情。都不能掩盖他其实是个势力的小人的事实。他肯定会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替凤阳山庄争取更多的利益。若不然，恐怕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绝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否则只会让我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再度烟消云散，我笑笑：“反正这也不是我们要关心的问题。不管他娶的是什么人，到时候我们送上一份礼就是。倒是我二哥。恐怕要破费不少。” 李宣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房中不停地盘算着。其实我应该见一见莫绍谦，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不是吗？终究沈维的事情他曾经插手，或许他那里也会有什么线索也不一定，说不定从他那里还能打听出来玲珑的消息。转念一想，事情未必如我所愿。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远离他对我来说更安全，手段高明如玲珑的人，不在少数。万一再因为我的轻率惹出什么祸，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白春华的调查一时间没有什么结果，玲珑似乎真的凭空消失了，不管她派出了多少人明查暗访，都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又过了几天，一封莫名其妙地请帖摆在我的面前。 怎么会有人郑重其事地给我送来拜帖？若是场面上的应酬，来人不应该直接去找李宣吗？我诧异地接过帖子，只见上面工整地写着几个漂亮的大字：王妃崔莹玉亲启。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我问过门房，只说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送来的，穿得还算是光鲜，送完信之后就离开了。”巧儿小声地补充到。 打开字帖，我猛然间又合上了！但却关不住那股瞬间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我的心狂跳了一下，虽然只看了一眼，但那几个字却让我胆战心惊：血债血偿！除了玲珑，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恨我？再看一眼，没有落款，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巧儿惊得跳了起来，连声道：“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有人发来这样的东西？那些糊涂的东西，怎么能让这些东西送到小姐面前？看我不去打断他们的腿！” “等一下。”我拦住了巧儿，从她的手中又要了回来：“既然存心有人挑衅，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坐不住了？” “小姐，你……你不怕吗？这可是信……看起来不祥，还是快扔出去吧。看着怪吓人的！”巧儿脸色苍白地望着我。 三百四十四.危机四伏 婚后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拿着那封血淋淋的请帖，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变，这意味着新的一页掀开了。此时的我本应该享受自己散漫的日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出现？作为女人，最应该依赖的是夫君，毕竟他才是那个能跟自己分担风雨的人。但对我而言，李宣能做到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与其寻求他的帮助，倒不如选择沉默，独自面对这一切。 什么时候我的内心也变得如此强悍？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看淡了，就连感情也变得无关紧要。李宣，或许是那个我应该争取的人，只要他肯帮忙，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但依靠他绝对不是现在。我努力地甩了下头，赶走心头那种不适的感觉。 事实上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因为高如玉很快派人来到了王府，请我无论如何都要火速入宫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开始有些忐忑不安，高如玉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若不是事情太过棘手，她不太可能寻求我的帮助。但那个宫女什么话都不肯说，只让我自己亲自去看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难不成皇后真出状况了？除了这件事儿，还有什么能让高如玉如此紧张？ “等我换下衣服。巧儿……”我无奈地站起身来。入宫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折磨，除了要换上朝服外，还有戴上跟我身份相符的首饰。 那个宫女却连连摇头：“娘娘说了，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半点儿都耽搁不得。还请王妃快点儿随我去吧。娘娘也说了，只是寻常的见面，不必太过拘礼。” 根本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就硬生生搀着我向外走去，同时吩咐巧儿带上我的丝帕。等我反应过来时，轿子已经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更严重！当我赶到皇宫后，只是经由一座侧门直接被带到了高如玉的住处。因为她的身份不同往醒，连住处也重新被装饰了一番。不大的院落里显得很是安静。尽管我知道不应该多问，但只要看看那些来去匆匆的宫女，就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家娘娘……她去了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叫住了一个穿绿衫的宫女，忙不迭打听这里的状况。要是再这样被冷落下去，我就会疯掉了。 她有些不安地望着我：“这个……婢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家娘娘被皇后叫去了，好像是为了龙胎的事情。她走之前只是嘱咐我们。王妃来了要好好招待，她一会儿就回来。王妃请不要着急，等我们家……” “高婕妤一时间不得空。打发我过来看看。娘娘说怕王妃一个人太闷，留在这里会更心急，让老奴带王妃四处走走。请王妃随老奴赏花可好？”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官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我仿佛有种幻觉，好像看到了芳姨的那张脸。是我太多疑了吧？我努力甩开这样的感觉，可她的笑容为什么让我如此讨厌？努力收起心头的不适，我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等她吧？反正左右闲来无事。” 来人谦卑的笑了起来，她望着那个绿衫婢子道：“既然娘娘愿意在这里等着。那还不让人多准备些点心送来？王妃可是娘娘的贵客。这位……应该就是娘娘口中的巧儿姑娘吧？想来王妃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姑娘心里都有数，陪她同去可好？” 她虽是商量的语气。却没给巧儿任何拒绝的机会。偌大的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似乎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心头猛然一震，难道我是在做梦吗？她同样也在无理地打量着我。 我淡定地望着她，悠悠道：“好吧。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只是我没想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再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皇宫。是吴昭容吗？” “哈哈……想不到崔小姐自从当了王妃，人也聪明了不少。没想到我的小把戏这们快就被你识破了！你说的不错，正是靠着吴昭容，所以我又入宫了。你呢？入宫又是为了什么？”芳姨的声音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了两下，吴昭容果然还是没打算放手？要不然她绝对不可能把芳姨再请回来的。但此时的吴昭容不是在禁足吗？她自然也是在被禁足的人之中。为什么她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她……换了一张脸？ “很好奇是吗？其实连我自己也同样惊叹名医的圣手。也只是动了一下刀子，我就拥有了一张跟自己之前完全不同的脸。我改了身份，如今人人都叫我吴嬷嬷，是专门伺候昭容娘娘的。上一次拜你所赐，我们一败涂地，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猜一猜失败的滋味。”芳姨，不，此刻应该称她为吴芳才对，脸上带着几分阴森的笑容道。 难道我的入宫也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也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颤身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说……玲珑其实也是你们手里的棋子对吗？她做的那一切，也都是你们授意的？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问得好，问得真是太好了！上一次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稳定后宫，还有娘娘的地位。可没想到所有的计划居然被你们轻而易举地破坏了。为了重整旗鼓，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至于那位玲珑，那也是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找来的。可惜她太心软，居然在最后关头居然投降了。要不然，你怎么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吴芳冷笑着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抹不屑。 三百四十四．危机四伏 婚后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拿着那封血淋淋的请帖，我感觉自己的生活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变，这意味着新的一页掀开了。此时的我本应该享受自己散漫的日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烦心的事情出现？作为女人，最应该依赖的是夫君，毕竟他才是那个能跟自己分担风雨的人。但对我而言，李宣能做到吗？我的心头闪过一丝无奈，与其寻求他的帮助，倒不如选择沉默，独自面对这一切。 什么时候我的内心也变得如此强悍？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在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看淡了，就连感情也变得无关紧要。李宣，或许是那个我应该争取的人，只要他肯帮忙，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但依靠他绝对不是现在。我努力地甩了下头，赶走心头那种不适的感觉。 事实上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犹豫，因为高如玉很快派人来到了王府，请我无论如何都要火速入宫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开始有些忐忑不安，高如玉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人，若不是事情太过棘手，她不太可能寻求我的帮助。但那个宫女什么话都不肯说，只让我自己亲自去看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难不成皇后真出状况了？除了这件事儿，还有什么能让高如玉如此紧张？ “等我换下衣服。巧儿……”我无奈地站起身来。入宫对我来说就是一次折磨，除了要换上朝服外，还有戴上跟我身份相符的首饰。 那个宫女却连连摇头：“娘娘说了，是火烧眉毛的事情，半点儿都耽搁不得。还请王妃快点儿随我去吧。娘娘也说了，只是寻常的见面，不必太过拘礼。” 根本不等我再说什么。她就硬生生搀着我向外走去，同时吩咐巧儿带上我的丝帕。等我反应过来时，轿子已经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更严重！当我赶到皇宫后，只是经由一座侧门直接被带到了高如玉的住处。因为她的身份不同往醒，连住处也重新被装饰了一番。不大的院落里显得很是安静。尽管我知道不应该多问，但只要看看那些来去匆匆的宫女，就知道必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们家娘娘……她去了什么地方？”我忍不住叫住了一个穿绿衫的宫女，忙不迭打听这里的状况。要是再这样被冷落下去，我就会疯掉了。 她有些不安地望着我：“这个……婢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我们家娘娘被皇后叫去了，好像是为了龙胎的事情。她走之前只是嘱咐我们。王妃来了要好好招待，她一会儿就回来。王妃请不要着急，等我们家……” “高婕妤一时间不得空。打发我过来看看。娘娘说怕王妃一个人太闷，留在这里会更心急，让老奴带王妃四处走走。请王妃随老奴赏花可好？”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官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我仿佛有种幻觉，好像看到了芳姨的那张脸。是我太多疑了吧？我努力甩开这样的感觉，可她的笑容为什么让我如此讨厌？努力收起心头的不适，我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在这里等她吧？反正左右闲来无事。” 来人谦卑的笑了起来，她望着那个绿衫婢子道：“既然娘娘愿意在这里等着。那还不让人多准备些点心送来？王妃可是娘娘的贵客。这位……应该就是娘娘口中的巧儿姑娘吧？想来王妃平日里喜欢吃什么，姑娘心里都有数，陪她同去可好？” 她虽是商量的语气。却没给巧儿任何拒绝的机会。偌大的房间里很快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似乎正在想着该如何开始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心头猛然一震，难道我是在做梦吗？她同样也在无理地打量着我。 我淡定地望着她，悠悠道：“好吧。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只是我没想到，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能再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皇宫。是吴昭容吗？” “哈哈……想不到崔小姐自从当了王妃，人也聪明了不少。没想到我的小把戏这们快就被你识破了！你说的不错，正是靠着吴昭容，所以我又入宫了。你呢？入宫又是为了什么？”芳姨的声音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狂跳了两下，吴昭容果然还是没打算放手？要不然她绝对不可能把芳姨再请回来的。但此时的吴昭容不是在禁足吗？她自然也是在被禁足的人之中。为什么她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难道只是因为她……换了一张脸？ “很好奇是吗？其实连我自己也同样惊叹名医的圣手。也只是动了一下刀子，我就拥有了一张跟自己之前完全不同的脸。我改了身份，如今人人都叫我吴嬷嬷，是专门伺候昭容娘娘的。上一次拜你所赐，我们一败涂地，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猜一猜失败的滋味。”芳姨，不，此刻应该称她为吴芳才对，脸上带着几分阴森的笑容道。 难道我的入宫也在她的预料之中？那之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也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有些发抖的身体，颤身问道：“你们的意思是说……玲珑其实也是你们手里的棋子对吗？她做的那一切，也都是你们授意的？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问得好，问得真是太好了！上一次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稳定后宫，还有娘娘的地位。可没想到所有的计划居然被你们轻而易举地破坏了。为了重整旗鼓，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力气。至于那位玲珑，那也是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找来的。可惜她太心软，居然在最后关头居然投降了。要不然，你怎么能有机会坐在这里跟我说话？”吴芳冷笑着看着我，嘴角还带着一抹不屑。 三百四十五.蠢蠢欲动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芳姨，此时应该称呼她为吴嬷嬷，的确已经跟过去的她不一样。她比从前胖了不少，如同后宫中诸多追求以胖为美的中年女子一样，再看不出什么特色。最先让人留意的是她薄薄的嘴唇上那颗红豆大小的痣。是了！就是这枚痣的缘故，所以当看见她的第一眼，目光会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方，而忽略了她的长相。她的眼睛比从前大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妙手回春，神奇般地让她的眼睛变大了。从前那股不由自主透出来的精明不见了。更让我觉得好奇的是她的鼻子，从前肉嘟嘟的，现在却像是被什么人拍扁了一样搭在脸上。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人和从前的芳姨联系到一起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在这个年代鬼斧神工地般地对一张脸做出这么大的修改？那沈玲珑……我感觉自己的头上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也应该是什么人改造之后的结果吧？要不然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突然变化那么大？怪不得之前白春华的试探一无所获，一个被芳姨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人识破呢？只怕那个“玲珑”早就知道了白春华的目的，所以将计就计，反倒让白春华上当了。我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能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对付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只是你的脸，连我见到的玲珑，其实也是个冒牌货对吗？真正的玲珑在什么地方？还有，沈维在什么地方？他是生是死？” “你的问题好多啊！好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就让我一点点解除你心中的疑问。”我的反应让她很满意，她洋洋得意道：“也不能说那个玲珑就是假的，因为很凑巧。她的名字也叫玲珑。不同的是她不姓沈，而是我从前在大街上救回来的一个小乞丐。若不是我，她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所以我下达的任何指令，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至于容貌，要想改变并不是件难事不是吗？你们又没有见过真正的沈玲珑，所以根本不用追求太过相似。至于真正的沈玲珑，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在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自然会送她回去。想不到你还那么多情。事隔这么久，你不只惦记着沈维，连他的妹妹都这么关心。这还真是让人动容啊？” “我记得你从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我抬眼直视着这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女人，努力驱散心中的恐惧，她太恐怖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冒着寒气，让我感觉像是掉到了冰窖里。 “哈哈……”芳姨笑了起来。这种像是铲子刮锅底的声音让我阵阵犯呕，依然还是她那招牌式的笑声不是吗？她得意道：“人嘛，总是会变的。就算自视冰清玉洁的你，不也做了那么多让人作呕的事情吗？现在突然变得贤惠，还是有人会说闲话的不是吗？恐怕最头大的应该是宣王爷吧？像他那样名声在外的人，居然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恐怕他连做梦都会担心的。你在担心沈维？这么说你心里还在记挂着他？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也在一个同样安全的地方。只是……暂时还不会出现罢了。像他那样的无耻小人，根本不值得我们花太多的心思，所以能给他一口饭吃，就算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这个女人已经神经错乱了！我有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肩膀。她到底是有多恨我？所以才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我记得高如玉曾经说过，我是个很幸运的人。虽然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但身处漩涡的我却浑然不知。难道没有与吴昭容同流合污。没有在关键时刻选择皇上，真的就能引来吴昭容这么大的愤恨吗？我呆呆道：“现在我已经身为王妃，你还想在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你想扶你们家主子登上皇后之位，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对付的人也不是我，可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皇后？不错，我们是要对付皇后。这一次我们也只是想要利用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而已，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虽然太宗皇帝抢了自己的弟妹，高宗娶了自己的小姨娘，却不意味着当今皇上也会做出无耻的事情。再说我们也不能太高估了你的魅力，皇上可不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吴嬷嬷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恨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诡异。 这算是谈判吗？我冷冷地望着她：“若是放在从前，你的手里应该有很多可以利用的筹码，但是今日不同往昔，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替你卖命？” 吴嬷嬷夸张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聪明，你真的学聪明了。好吧，不拿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你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更不会轻易就范。那好吧，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当一枚翠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上面坠着的流苏让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这样东西……应该极为珍贵。可她以为凭着这样东西就能收买我吗？我抬头盯着他，不等我开口，她笑道：“你见多识广，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样东西的价值。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想要送给你，而是要告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配拥有这么昂贵的东西。你想知道吗？” 我的心突然狂跳了一下，不等我开口，她就继续道：“她姓温，至于名字，我想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你大概也听说过，我朝还有一个康居都护府，设在西域的康国。康国最有名的就是善跳胡旋舞的舞女。而这个女子我就是来自康国的诸多舞伎之一。她与王爷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皇上曾经一度想要将她赐给王爷为妾侍。只可惜，当时康国突然发生了动乱。这位温氏女不得已回到了康国。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五年了。想必王爷对她依然念念不忘吧？这样东西，你不妨交给王爷，看他是否还记得。” 三百四十五．蠢蠢欲动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芳姨，此时应该称呼她为吴嬷嬷，的确已经跟过去的她不一样。她比从前胖了不少，如同后宫中诸多追求以胖为美的中年女子一样，再看不出什么特色。最先让人留意的是她薄薄的嘴唇上那颗红豆大小的痣。是了！就是这枚痣的缘故，所以当看见她的第一眼，目光会停留在她的嘴唇上方，而忽略了她的长相。她的眼睛比从前大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妙手回春，神奇般地让她的眼睛变大了。从前那股不由自主透出来的精明不见了。更让我觉得好奇的是她的鼻子，从前肉嘟嘟的，现在却像是被什么人拍扁了一样搭在脸上。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让人和从前的芳姨联系到一起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在这个年代鬼斧神工地般地对一张脸做出这么大的修改？那沈玲珑……我感觉自己的头上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也应该是什么人改造之后的结果吧？要不然一个人的性情怎么可能突然变化那么大？怪不得之前白春华的试探一无所获，一个被芳姨调教出来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被人识破呢？只怕那个“玲珑”早就知道了白春华的目的，所以将计就计，反倒让白春华上当了。我忍不住摇了摇头：“你能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对付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只是你的脸，连我见到的玲珑，其实也是个冒牌货对吗？真正的玲珑在什么地方？还有，沈维在什么地方？他是生是死？” “你的问题好多啊！好吧，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就让我一点点解除你心中的疑问。”我的反应让她很满意，她洋洋得意道：“也不能说那个玲珑就是假的，因为很凑巧。她的名字也叫玲珑。不同的是她不姓沈，而是我从前在大街上救回来的一个小乞丐。若不是我，她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所以我下达的任何指令，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至于容貌，要想改变并不是件难事不是吗？你们又没有见过真正的沈玲珑，所以根本不用追求太过相似。至于真正的沈玲珑，她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在所有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自然会送她回去。想不到你还那么多情。事隔这么久，你不只惦记着沈维，连他的妹妹都这么关心。这还真是让人动容啊？” “我记得你从前不会说这么多废话。”我抬眼直视着这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女人，努力驱散心中的恐惧，她太恐怖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冒着寒气，让我感觉像是掉到了冰窖里。 “哈哈……”芳姨笑了起来。这种像是铲子刮锅底的声音让我阵阵犯呕，依然还是她那招牌式的笑声不是吗？她得意道：“人嘛，总是会变的。就算自视冰清玉洁的你，不也做了那么多让人作呕的事情吗？现在突然变得贤惠，还是有人会说闲话的不是吗？恐怕最头大的应该是宣王爷吧？像他那样名声在外的人，居然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恐怕他连做梦都会担心的。你在担心沈维？这么说你心里还在记挂着他？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他也在一个同样安全的地方。只是……暂时还不会出现罢了。像他那样的无耻小人，根本不值得我们花太多的心思，所以能给他一口饭吃，就算是对他天大的恩赐。” 这个女人已经神经错乱了！我有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肩膀。她到底是有多恨我？所以才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我记得高如玉曾经说过，我是个很幸运的人。虽然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但身处漩涡的我却浑然不知。难道没有与吴昭容同流合污。没有在关键时刻选择皇上，真的就能引来吴昭容这么大的愤恨吗？我呆呆道：“现在我已经身为王妃，你还想在我的身上打什么主意？你想扶你们家主子登上皇后之位，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对付的人也不是我，可你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 “皇后？不错，我们是要对付皇后。这一次我们也只是想要利用你，还有你身边的这些人而已，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虽然太宗皇帝抢了自己的弟妹，高宗娶了自己的小姨娘，却不意味着当今皇上也会做出无耻的事情。再说我们也不能太高估了你的魅力，皇上可不是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君。”吴嬷嬷的脸上多了几分愤恨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诡异。 这算是谈判吗？我冷冷地望着她：“若是放在从前，你的手里应该有很多可以利用的筹码，但是今日不同往昔，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我替你卖命？” 吴嬷嬷夸张地捂着嘴笑了起来：“聪明，你真的学聪明了。好吧，不拿出点儿什么东西来，你是绝对不会死心的，更不会轻易就范。那好吧，我来给你看样东西。” 当一枚翠钿摆在我面前的时候，上面坠着的流苏让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这样东西……应该极为珍贵。可她以为凭着这样东西就能收买我吗？我抬头盯着他，不等我开口，她笑道：“你见多识广，应该比我更明白这样东西的价值。不过你放心，我可不是想要送给你，而是要告诉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才配拥有这么昂贵的东西。你想知道吗？” 我的心突然狂跳了一下，不等我开口，她就继续道：“她姓温，至于名字，我想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的。你大概也听说过，我朝还有一个康居都护府，设在西域的康国。康国最有名的就是善跳胡旋舞的舞女。而这个女子我就是来自康国的诸多舞伎之一。她与王爷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皇上曾经一度想要将她赐给王爷为妾侍。只可惜，当时康国突然发生了动乱。这位温氏女不得已回到了康国。算算时间，差不多已经有五年了。想必王爷对她依然念念不忘吧？这样东西，你不妨交给王爷，看他是否还记得。” 三百四十六.宣战 李宣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我很想问个究竟，吴嬷嬷神秘一笑道：“我知道王妃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且绝对不会在他人有难的时候无动于衷。这位温姑娘此刻身处险境，若王妃不出手，她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不过你放心，在王妃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她会一直好好的。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和王爷商量一下。你放心，我们想要的东西并不多，而且绝对不会对王妃产生任何影响，只要私底下我们能达成协议，我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任何普通的话经她的口中说出来，就突然多了一些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我还想再多问问，此时外面环佩叮当，接着在诸多的宫女前呼后拥之下，高如玉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施过礼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嬷嬷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来的只有那枚被我下意识紧握在手里的翠钿。 “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高如玉打发掉了所有的人，“早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没想到她会玩出那么多的花样。这下可好，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皇后她……手段还真是高明，这么不动声色地就把皇上的新宠拉下了马。” 皇上的新宠？我没有答话，后宫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的，毕竟有太多的人想要攀龙附凤，不断有新人入宫来，皇上自然乐得享这个艳福。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吧？后宫的女人越少，就意味着你得到的宠爱越多。换了旁人，肯定会乐得嘴都合不上吧？你怎么还这么担心？” 高如玉扬了下眉毛，对我的话完全不赞同，她叹息着摇头道：“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吗？可偏偏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后这是杀鸡儆猴，更重要的是，她把我推到了前面，让我亲自处理。我只怕，皇上会多想。你想想看，皇后主持后宫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就算这些人斗得你死我活，可终究没让皇上心烦不是吗？现在可好，别说是皇上。我听听就觉得头大。皇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摆出了十二分的贤惠，你说我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找来？”我诧异地望着我皇后。高如玉是个有主见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找来，而且再说这么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 直到此时，她才郑重其事地望着我，连声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说实话了。皇后那里……再度发生了状况。不知道为什么从皇后的饮食里发现了桂圆和山楂这两样东西，而且还是太医验看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的，听说这两样东西吃了就容易滑胎，有孕之人是万万碰不得的。不用问，凭着皇后的性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那个负责专门给皇后做饭的厨娘……在我派人过去的时候。已经自杀了。这就成了无头公案，皇后借机发挥，认定还有什么人心存妄想。想要害了她的龙子。现在后宫已经人人自危，我想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不太可能消停了。请你来这里，就是想要让你帮我一把，看看这件事情该如何了结。” 从高如玉的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胆战心惊，早就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龙胎会在后宫里掀起轩然大波。可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眉头紧皱的高如玉，心里也在不停地嘀咕。她此时找我来做什么？ “我能帮得上忙吗？这毕竟是后宫的事情，而且还牵扯到皇后。怕只怕，皇后更会借题发挥。我怕到时候非但帮不上忙，反倒添乱。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两个都出了状况，那谁来帮我们？”郑重其事地望着她，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高如玉叹息着摇了下头：“你怕了？还是……你那里也出现了什么状况？把你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很清楚你在皇上心目中地位，更重要的是，你手里还有皇上赐给你的腰牌，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拥有了尚方宝剑。我知道这么想很自私，可眼下我只能这么做了。玉儿，帮我一把，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做的。” “如玉说的不错，也只有你能帮得了她这个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适出现在门前，脸上还带着几分淡定的笑容。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没有人通报？我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追问。但沉着如高美人却只是施了一礼道：“皇上怎么……突然就来了？臣妾刚刚从皇后的宫中出来，皇上不去看皇后姐姐吗？她现在很不好，需要皇上的陪伴。” “朕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那是朕给不了的。”李适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的拜见，随后径直坐了下来，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都有个疑影儿，为什么皇后腹中的胎儿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照理说她是皇后，只有在她生下嫡公主或是嫡皇子之后，其他的妃嫔们才能放心地生儿育女。这是一般人都会认可的常理，要不然嫡庶之争就会不免。但皇后的龙胎……很让朕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朕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可没想到爱妃居然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而且还请来了帮手。你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这终究是后宫的事情，由我这个外人插手，终究不太好吧？”我迟疑地开口，明明知道皇上开了口，我就无处可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高如玉忙不迭接话道：“有皇上的金口玉言，那就更好了。这样，玉儿就能名正言顺地帮我了。还有，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我们想得那般简单。” 三百四十六．宣战 李宣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我一无所知？我很想问个究竟，吴嬷嬷神秘一笑道：“我知道王妃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而且绝对不会在他人有难的时候无动于衷。这位温姑娘此刻身处险境，若王妃不出手，她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不过你放心，在王妃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她会一直好好的。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和王爷商量一下。你放心，我们想要的东西并不多，而且绝对不会对王妃产生任何影响，只要私底下我们能达成协议，我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任何普通的话经她的口中说出来，就突然多了一些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我还想再多问问，此时外面环佩叮当，接着在诸多的宫女前呼后拥之下，高如玉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我施过礼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嬷嬷已经不见了踪影，留下来的只有那枚被我下意识紧握在手里的翠钿。 “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高如玉打发掉了所有的人，“早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没想到她会玩出那么多的花样。这下可好，接下来我们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皇后她……手段还真是高明，这么不动声色地就把皇上的新宠拉下了马。” 皇上的新宠？我没有答话，后宫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的，毕竟有太多的人想要攀龙附凤，不断有新人入宫来，皇上自然乐得享这个艳福。我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吧？后宫的女人越少，就意味着你得到的宠爱越多。换了旁人，肯定会乐得嘴都合不上吧？你怎么还这么担心？” 高如玉扬了下眉毛，对我的话完全不赞同，她叹息着摇头道：“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事情不就简单多了吗？可偏偏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后这是杀鸡儆猴，更重要的是，她把我推到了前面，让我亲自处理。我只怕，皇上会多想。你想想看，皇后主持后宫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就算这些人斗得你死我活，可终究没让皇上心烦不是吗？现在可好，别说是皇上。我听听就觉得头大。皇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摆出了十二分的贤惠，你说我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大张旗鼓地把我找来？”我诧异地望着我皇后。高如玉是个有主见的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我找来，而且再说这么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 直到此时，她才郑重其事地望着我，连声道：“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说实话了。皇后那里……再度发生了状况。不知道为什么从皇后的饮食里发现了桂圆和山楂这两样东西，而且还是太医验看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的，听说这两样东西吃了就容易滑胎，有孕之人是万万碰不得的。不用问，凭着皇后的性格，怎么可能善罢甘休。那个负责专门给皇后做饭的厨娘……在我派人过去的时候。已经自杀了。这就成了无头公案，皇后借机发挥，认定还有什么人心存妄想。想要害了她的龙子。现在后宫已经人人自危，我想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是不太可能消停了。请你来这里，就是想要让你帮我一把，看看这件事情该如何了结。” 从高如玉的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胆战心惊，早就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龙胎会在后宫里掀起轩然大波。可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我看着眉头紧皱的高如玉，心里也在不停地嘀咕。她此时找我来做什么？ “我能帮得上忙吗？这毕竟是后宫的事情，而且还牵扯到皇后。怕只怕，皇后更会借题发挥。我怕到时候非但帮不上忙，反倒添乱。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我们两个都出了状况，那谁来帮我们？”郑重其事地望着她，我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高如玉叹息着摇了下头：“你怕了？还是……你那里也出现了什么状况？把你找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很清楚你在皇上心目中地位，更重要的是，你手里还有皇上赐给你的腰牌，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拥有了尚方宝剑。我知道这么想很自私，可眼下我只能这么做了。玉儿，帮我一把，查一下到底是什么做的。” “如玉说的不错，也只有你能帮得了她这个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李适出现在门前，脸上还带着几分淡定的笑容。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没有人通报？我几乎下意识地想要追问。但沉着如高美人却只是施了一礼道：“皇上怎么……突然就来了？臣妾刚刚从皇后的宫中出来，皇上不去看皇后姐姐吗？她现在很不好，需要皇上的陪伴。” “朕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那是朕给不了的。”李适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我的拜见，随后径直坐了下来，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你能来实在是太好了。其实我的心里也一直都有个疑影儿，为什么皇后腹中的胎儿会出现这么多的状况。照理说她是皇后，只有在她生下嫡公主或是嫡皇子之后，其他的妃嫔们才能放心地生儿育女。这是一般人都会认可的常理，要不然嫡庶之争就会不免。但皇后的龙胎……很让朕疑惑，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朕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可没想到爱妃居然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而且还请来了帮手。你能来这里，真是太好了。” “这终究是后宫的事情，由我这个外人插手，终究不太好吧？”我迟疑地开口，明明知道皇上开了口，我就无处可逃，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高如玉忙不迭接话道：“有皇上的金口玉言，那就更好了。这样，玉儿就能名正言顺地帮我了。还有，很多事情或许并不如我们想得那般简单。” 三百四十七.不安 所有的事情就在他们两个这么一唱一和之下决定了，并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我无奈地苦笑，但不等我开口，高如玉就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道：“玉儿，你可不许耍赖哟。我知道你的本事，能让这件事情顺利结束的也只有你了。就算我欠你个天大的人情好不好？” 不等我再开口，李适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你让人将隔壁的含香阁收拾出来，让她安顿下来。这里临近太液池，宣弟偶尔进出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闲暇的时候你们还可以一起欣赏一下宫里的景色。缺什么东西只管问如玉要。至于宣弟那里，朕一会儿就派人传信，告诉他你会留在这里……” 是因为我太敏感了吗？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明明知道和他的生活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却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这样不太好吧？不等我开口，皇上就已经起身，结束了这次的会话。他没有与高如玉再多什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强人所难了？难不成真让我留在这里？其实就算我不住在这里，进出宫不是也很方便吗？毕竟这里是皇宫，我留下来终究不好。”我苦笑着望着高如玉，努力想尽最后的力量说服她。 高如玉摇了摇头，一脸歉意道：“你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相信绝对不是巧合。一个玲珑已经闹得逍遥王府人仰马翻，若此时藏在她背后的人突然下手，你觉得他们失手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们得万分小心才是。还有，你树敌那么多，万一有人寻衅，也绝对不敢入宫生事。更何况后宫这些事情。也搅得我脑袋里乱糟糟的。有你在这里，我就心安了不少。所以你就不必再犹豫。在这个特别困难的时候，我们彼此照应不是更好吗？” 费了那么多的力气，难道最终还是要卷入后宫的是非之中吗？这不正中了芳姨的奸计了吗？我暗暗苦笑，真正的麻烦就在皇宫之中不是吗？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连声道：“还真是奇怪。按理说皇后那里出现了什么意外，最得意的应该是吴昭容才是，可她为什么如此沉得住气？我想……你能不能单独去见一见郑太医，我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 “在那之前，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会出现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宣一脸阴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微皱的眉头，似乎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封神秘的请帖。 因为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我居然忘了这件事情。巧儿居然也忘了提醒冬梅收好！他还是看到了？我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就在这时，李宣低声叹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顾虑，要不然也不会瞒着我。这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你可查清楚了？为什么又决定莫名其妙地留在宫里？你不怕自己会惹上大麻烦吗？” “血……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高如玉的脸先是一阵发红，当看清楚李宣手中的东西后。哆嗦着半天才算说出这几个字：“难不成我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这一次惹上了大麻烦？真的天大的麻烦……” “你说什么？连皇上都知情了？却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李宣扬了下眉毛，显然很是不悦，他的眼睛逼视着我，随后摇了下头：“好吧，看来我们今天有很多事情可以谈。莹玉，你打算今天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吗？” 该跟他说清楚吗？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明明是夏天，为什么我的脸却是冰冷的？满腹心事的我完全打不起精神，长吸了一口气悠悠道：“王爷也看到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一封请帖。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只知道是送给我的。若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那应该是玲珑……送来的。她这么做，无非是不甘心罢了。王爷还要继续追问吗？”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更多。他并不是个值得我信任的人。更何况我还不想让他替我担心更多。 “玲珑？她不是已经被赶出王府了吗？”李宣掀了下眉毛，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说，她还甘心，居然还派人送来了这个？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难不成我真的看错了人？明明觉得她没什么坏心眼儿，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这么吓人？会不会……” “王爷可能认为是我弄错了？其实我也希望如此。毕竟当初是我救回了她。若那时事实，落是让我打自己的脸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封请帖接在手里。“不过王爷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怕只怕，这只是一个信号，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所以在我留在后宫的这些日子，还请王爷多多留意。” 李宣迟疑地望着我，“你真的确定吗？只是玲珑造成的麻烦？你答应过我，我们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什么秘密，要一起分担更多……” 这算是对我的表白吗？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前？我的脸瞬间发烫起来，将脸别到一旁，努力赶走心底的那份羞愧，勉强道：“王爷……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请王爷暂时离开吧。不如……晚上王爷来这里一趟可好？我有些事情……哦，想要跟王爷打听一下，是关于……关于曾经发生在王爷身上的一件事。”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更是不安。五年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既然当时吴嬷嬷的语气那么肯定，就说明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但王爷真的还记得吗？那个姓温的姑娘，是他心里的一道疤？还是仅仅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三百四十七．不安 所有的事情就在他们两个这么一唱一和之下决定了，并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我无奈地苦笑，但不等我开口，高如玉就带着几分慵懒的语气道：“玉儿，你可不许耍赖哟。我知道你的本事，能让这件事情顺利结束的也只有你了。就算我欠你个天大的人情好不好？” 不等我再开口，李适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你让人将隔壁的含香阁收拾出来，让她安顿下来。这里临近太液池，宣弟偶尔进出也不会打扰到其他人。闲暇的时候你们还可以一起欣赏一下宫里的景色。缺什么东西只管问如玉要。至于宣弟那里，朕一会儿就派人传信，告诉他你会留在这里……” 是因为我太敏感了吗？我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明明知道和他的生活不会再产生任何的交集，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没有停留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却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这样不太好吧？不等我开口，皇上就已经起身，结束了这次的会话。他没有与高如玉再多什么，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强人所难了？难不成真让我留在这里？其实就算我不住在这里，进出宫不是也很方便吗？毕竟这里是皇宫，我留下来终究不好。”我苦笑着望着高如玉，努力想尽最后的力量说服她。 高如玉摇了摇头，一脸歉意道：“你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这些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相信绝对不是巧合。一个玲珑已经闹得逍遥王府人仰马翻，若此时藏在她背后的人突然下手，你觉得他们失手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们得万分小心才是。还有，你树敌那么多，万一有人寻衅，也绝对不敢入宫生事。更何况后宫这些事情。也搅得我脑袋里乱糟糟的。有你在这里，我就心安了不少。所以你就不必再犹豫。在这个特别困难的时候，我们彼此照应不是更好吗？” 费了那么多的力气，难道最终还是要卷入后宫的是非之中吗？这不正中了芳姨的奸计了吗？我暗暗苦笑，真正的麻烦就在皇宫之中不是吗？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连声道：“还真是奇怪。按理说皇后那里出现了什么意外，最得意的应该是吴昭容才是，可她为什么如此沉得住气？我想……你能不能单独去见一见郑太医，我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 “在那之前，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个会出现在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宣一脸阴沉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微皱的眉头，似乎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封神秘的请帖。 因为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我居然忘了这件事情。巧儿居然也忘了提醒冬梅收好！他还是看到了？我犹豫着该怎么跟他解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就在这时，李宣低声叹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顾虑，要不然也不会瞒着我。这到底是什么人送来的？你可查清楚了？为什么又决定莫名其妙地留在宫里？你不怕自己会惹上大麻烦吗？” “血……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人？”高如玉的脸先是一阵发红，当看清楚李宣手中的东西后。哆嗦着半天才算说出这几个字：“难不成我们最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这一次惹上了大麻烦？真的天大的麻烦……” “你说什么？连皇上都知情了？却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李宣扬了下眉毛，显然很是不悦，他的眼睛逼视着我，随后摇了下头：“好吧，看来我们今天有很多事情可以谈。莹玉，你打算今天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吗？” 该跟他说清楚吗？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明明是夏天，为什么我的脸却是冰冷的？满腹心事的我完全打不起精神，长吸了一口气悠悠道：“王爷也看到了。你手里拿着的是一封请帖。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只知道是送给我的。若是我们的猜测没有出错的话，那应该是玲珑……送来的。她这么做，无非是不甘心罢了。王爷还要继续追问吗？” 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更多。他并不是个值得我信任的人。更何况我还不想让他替我担心更多。 “玲珑？她不是已经被赶出王府了吗？”李宣掀了下眉毛，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说，她还甘心，居然还派人送来了这个？没想到，真是没想到。难不成我真的看错了人？明明觉得她没什么坏心眼儿，怎么做出来的事情这么吓人？会不会……” “王爷可能认为是我弄错了？其实我也希望如此。毕竟当初是我救回了她。若那时事实，落是让我打自己的脸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那封请帖接在手里。“不过王爷猜不透女人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怕只怕，这只是一个信号，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所以在我留在后宫的这些日子，还请王爷多多留意。” 李宣迟疑地望着我，“你真的确定吗？只是玲珑造成的麻烦？你答应过我，我们彼此之间不会再有什么秘密，要一起分担更多……” 这算是对我的表白吗？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前？我的脸瞬间发烫起来，将脸别到一旁，努力赶走心底的那份羞愧，勉强道：“王爷……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做。所以请王爷暂时离开吧。不如……晚上王爷来这里一趟可好？我有些事情……哦，想要跟王爷打听一下，是关于……关于曾经发生在王爷身上的一件事。”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更是不安。五年前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既然当时吴嬷嬷的语气那么肯定，就说明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但王爷真的还记得吗？那个姓温的姑娘，是他心里的一道疤？还是仅仅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三百四十八.瞎子摸象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突然变得如此内敛。这可不像是从前的你啊？难道过去发生的事情真让你那么在意吗？”高如玉看着我，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 好不容易说走了李宣，当我认真地梳理所有的事情，试图理清一点儿头绪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高如玉开口问我，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很多道理，为什么当你自己面对的时候就完全变了样？你不会真的想把王爷推得远远的吧？是不是李慧儿的事情，让你太过在意？其实王爷他……” “他是个很重情重意的人，这一点儿我很清楚。”停下来看着她，我笑了笑，“但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别人眼中再怎么优秀的人，一旦离得太近了，总会看到缺点的。王爷他……很适合当朋友，却不一定是个合格的夫君。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成了王妃，我会努力让自己的日子过好，而不是整日胡思乱想。好了，你不会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吧？还是想想看，我们该从何处入手。我想先和郑惜燕见上一面。” 说到这里，我顿住了话头，仔细地望着高如玉道：“其实你说的不错，发生在王府的事情，还有皇宫里的事情，可能真的有联系。当初玲珑考虑得很是仔细，若不是有高人指点，是绝对没人看出那其中的破绽的，毕竟利用寻常人认为有益无害的药材取人性命，绝对不会有人想到的。皇后的身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起考虑，是不是觉得更可怕？” 高如玉愣了一下，听我细细说了一遍玲珑当初使用的手段后，她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你这么一说。更让我觉得害怕。所幸的是发现的早……” “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不是吗？”我勉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方已经精确地算好了每一步，而且认真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郑惜燕肯定知道更多的内幕，我心里暗暗吐了口气。其实自从“见手青”事情过后，我一直都觉得郑惜燕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听李宣的语气，她人虽在皇宫之中，但与外面的人来往也较为密切。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人物”。处理玲珑时，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解开了李宣心中的疑虑，说明她人虽然在宫中，却尽知世间事。聪明如她。能帮得上我的忙吗？更为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能不能毫不保留地相信她？ 含香阁虽说与高如玉的住处只是一墙之阁，但却因为墙边堆了假山，门又在相反的方向，所以要走过去还颇费了一点儿时间。含香是一处小庭院。但布置得很是精巧。院中的假山与太液池中的蓬莱山遥遥相望，登上山可以尽览太液池的景色。显然这里一直都有人打扫，所以我能选择在这里见一见郑惜燕，又不会让任何人起疑。 再度与郑惜燕面对面，我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她说过的那些话，我自然是无从查证的。可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亲切不是吗？若是贸然地开口追问。只怕会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皱了下眉头，正想开口，没想到她反倒先开口了：“不经意见看见巧儿。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想必是为了皇后的事情吧？你本不应该卷入这件事的。皇后眼下可是势在必得，你难道真的不怕吗？” “现在怕不怕都由不得我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聪明如她，怎么能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关节？我扬了下眉毛，突然有一丝灵光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藏在吴嬷嬷背后的高手，或许可以借助郑惜燕之手找到。我笑问道。“其实我的心里有不少的疑问，想要让你解开。你觉得……世上有没有什么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郑惜燕的表情几乎无法用震惊两个字形容，她显然对我说出来的那些话很是震惊，准确地说，活脱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我把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见她还是有些发呆，于是将玲珑含糊地几句话带过，只是追问她有没有存在那种可能性。郑惜燕望着我，连声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怪不得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尤其是在见到吴昭容身边的那几个婢女时。等一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要不然，凭你自己的小脑袋，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绝对不可能的。你说说看……” 她果然冰雪聪明！在我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决之前，没想到先被她将了一军。我苦笑着又把芳姨改头换面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才苦笑道：“你倒是说说看，世上到底有没有那样的高手，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若不是亲眼看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信的。” 郑惜燕是个很沉稳的人，当我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的表情很怪，口中念念有词，可我却听不出来她到底在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叹息着摇头道：“他还是出手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再出手！长安城内只有一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传说中的‘药王’孙思邈诸多弟子中的一个。当年因为犯了门规被赶出师门，就在长安城附近讨生活。你可能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但早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他……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绝对不可能再出手了，可这一次为什么偏偏又出手了？”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认识吗？”看郑惜燕犹豫的模样，还真是让我怀疑她是不是跟那个神秘人物有过数面之缘。 “徐景，他的名字叫徐景。你可能听说过。”郑惜燕常出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三百四十八．瞎子摸象 “我从来没想过你会突然变得如此内敛。这可不像是从前的你啊？难道过去发生的事情真让你那么在意吗？”高如玉看着我，淡淡地说出这几个字。 好不容易说走了李宣，当我认真地梳理所有的事情，试图理清一点儿头绪的时候，沉默良久的高如玉开口问我，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很多道理，为什么当你自己面对的时候就完全变了样？你不会真的想把王爷推得远远的吧？是不是李慧儿的事情，让你太过在意？其实王爷他……” “他是个很重情重意的人，这一点儿我很清楚。”停下来看着她，我笑了笑，“但我现在真的开始怀疑，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别人眼中再怎么优秀的人，一旦离得太近了，总会看到缺点的。王爷他……很适合当朋友，却不一定是个合格的夫君。不过你放心，既然已经成了王妃，我会努力让自己的日子过好，而不是整日胡思乱想。好了，你不会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吧？还是想想看，我们该从何处入手。我想先和郑惜燕见上一面。” 说到这里，我顿住了话头，仔细地望着高如玉道：“其实你说的不错，发生在王府的事情，还有皇宫里的事情，可能真的有联系。当初玲珑考虑得很是仔细，若不是有高人指点，是绝对没人看出那其中的破绽的，毕竟利用寻常人认为有益无害的药材取人性命，绝对不会有人想到的。皇后的身边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若是放在一起考虑，是不是觉得更可怕？” 高如玉愣了一下，听我细细说了一遍玲珑当初使用的手段后，她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你这么一说。更让我觉得害怕。所幸的是发现的早……” “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不是吗？”我勉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对方已经精确地算好了每一步，而且认真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解决掉眼前的麻烦。 郑惜燕肯定知道更多的内幕，我心里暗暗吐了口气。其实自从“见手青”事情过后，我一直都觉得郑惜燕绝不是个简单的人，听李宣的语气，她人虽在皇宫之中，但与外面的人来往也较为密切。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人物”。处理玲珑时，她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解开了李宣心中的疑虑，说明她人虽然在宫中，却尽知世间事。聪明如她。能帮得上我的忙吗？更为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我能不能毫不保留地相信她？ 含香阁虽说与高如玉的住处只是一墙之阁，但却因为墙边堆了假山，门又在相反的方向，所以要走过去还颇费了一点儿时间。含香是一处小庭院。但布置得很是精巧。院中的假山与太液池中的蓬莱山遥遥相望，登上山可以尽览太液池的景色。显然这里一直都有人打扫，所以我能选择在这里见一见郑惜燕，又不会让任何人起疑。 再度与郑惜燕面对面，我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她。她说过的那些话，我自然是无从查证的。可她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亲切不是吗？若是贸然地开口追问。只怕会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皱了下眉头，正想开口，没想到她反倒先开口了：“不经意见看见巧儿。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想必是为了皇后的事情吧？你本不应该卷入这件事的。皇后眼下可是势在必得，你难道真的不怕吗？” “现在怕不怕都由不得我了。”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聪明如她，怎么能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关节？我扬了下眉毛，突然有一丝灵光从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那个藏在吴嬷嬷背后的高手，或许可以借助郑惜燕之手找到。我笑问道。“其实我的心里有不少的疑问，想要让你解开。你觉得……世上有没有什么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 “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郑惜燕的表情几乎无法用震惊两个字形容，她显然对我说出来的那些话很是震惊，准确地说，活脱脱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我把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见她还是有些发呆，于是将玲珑含糊地几句话带过，只是追问她有没有存在那种可能性。郑惜燕望着我，连声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怪不得这些日子我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尤其是在见到吴昭容身边的那几个婢女时。等一下，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要不然，凭你自己的小脑袋，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绝对不可能的。你说说看……” 她果然冰雪聪明！在我心中的疑问还没有解决之前，没想到先被她将了一军。我苦笑着又把芳姨改头换面的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才苦笑道：“你倒是说说看，世上到底有没有那样的高手，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若不是亲眼看见，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信的。” 郑惜燕是个很沉稳的人，当我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的表情很怪，口中念念有词，可我却听不出来她到底在说什么。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叹息着摇头道：“他还是出手了。真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再出手！长安城内只有一个人敢做这样的事情，传说中的‘药王’孙思邈诸多弟子中的一个。当年因为犯了门规被赶出师门，就在长安城附近讨生活。你可能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但早已经成了过去。现在的他……应该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绝对不可能再出手了，可这一次为什么偏偏又出手了？”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人？我认识吗？”看郑惜燕犹豫的模样，还真是让我怀疑她是不是跟那个神秘人物有过数面之缘。 “徐景，他的名字叫徐景。你可能听说过。”郑惜燕常出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三百四十九.古怪人 徐景很有名吗？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努力想要从自己的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到底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者？还是油光粉面的中年男子？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和吴昭容扯到一起？想必也是个见钱眼看的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郑惜燕提起这个名字时表情会那么难看？有几分尴尬，似乎又像在提一件让她极为难的事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连摇头否认道：“……小姐千万别多想，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从未和他见过面。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怪人，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听你的描述，还有我亲眼所见，应该是他不会有错了，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做那样的尝试，而且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看来真是有人用了心！小姐，你……接下来可得万分小心才是。其实我是不愿意看见你卷入这起事件中的，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麻烦之中。” 郑惜燕说到这里顿住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望着我，沉重的叹息之后才一字一句道：“当初我和那位玲珑姑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竟然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想不到这么久不见，徐景的手段又高明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伪装若不是很成功，绝对不可能顺利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如果他们真的有心继续做什么歹事，小姐能应付得过来吗？” 郑惜燕在试探转移话题，而且她显然并不想在徐景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我只能假装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这么说，徐景是他们的帮凶。那别的事情呢？用酸枣仁害我的性命，用桂圆伤及皇后的龙胎。他们接二连三地出手，而且都是采用看起来极好的药材作为下手的工具。这不是说明有精通医术的人在替他们出谋划策？你认为到底会是谁呢？会是那个徐景吗？” “不会的……”郑惜燕矢口否认，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我猜想他大概不会……不会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会助她们一臂之力？毕竟这种雕虫小技，只要是懂点儿医术的人，都能想得出来。” 这句话更是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声道：“好吧，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顾虑，我不想知道这个徐景到底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吴昭容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居然敢接二连三地下手。郑太医，我想你是真心为我好的，那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好吗？尤其是皇后那里，我更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恐怕也只有你才肯帮我。” 我们两个相对无言。郑惜燕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柔声道：“好吧。既然是你怀疑徐景，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毕竟过去的事情，也总该有个了结。徐景他……我的确曾经和他有关数面之缘。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每年京城的郎中们都有定期的聚会，大家在一起切磋技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认识了他。和旁人不同，他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医术和古方很感兴趣。最初我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没想到疯疯癫癫的他却是高手，全天下只怕难找出几个像他那样有天赋的人。可惜他……他却不喜欢有人束缚。更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所以他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叛逆。对郎中而言，杀人、救人，就在一念之间。他曾经因为一时的意气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他的面前，所以……成了当时人人眼中的大叛逆。” 说到这里。郑惜燕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人就是这样。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都能站在道义的立场上谴责别人。可一旦有求于人，又会无限地放低自己的身份。徐景……虽然人品被人诟病，可他的医术却相当高超，能在别的郎中束手无策的时候却能救人，所以当时人们对他既爱又恨，敢得罪他的人并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很快积攒了不少钱财。大概是两三年前，他突然宣称自己要悟‘道’，少给人看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像他那样的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他一向是不愿意与皇家中人扯上任何关系的。” 我只能沉默，依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出徐景这个人。只是她的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盘问的时候，没想到她反倒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我肩负重任，我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见一见徐景，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出自他之手。但眼下小姐最关心的应该是皇后的龙胎。所以我想……这件事情未必会和他扯上关系的。现在那个负责给皇后准备膳食的宫女已经自杀了，只怕就算想要查，也无从下手。” “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不敢对皇后下手，而且依我的直觉，只怕她也死得有些蹊跷。既然我们都怀疑吴昭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那为什么不仔细追查呢？只要她们曾经出过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难不成你认为她跟皇后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会下那么重的手？”我淡淡地望着郑惜燕，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好吧。既然小姐打算插手这件事情，我会尽量配合。可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太过奇怪了。想想看，若真的有人想要对皇后下毒手，明明知道皇后的膳食经常有太医检视，用这样的方法不是太冒险了吗？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位芳姨的行事风格。小姐不妨从皇后的身边下手，或许能得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毕竟，皇后的龙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保得住的。”郑燕燕表情复杂地吐出这几个字。 三百四十九．古怪人 徐景很有名吗？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努力想要从自己的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到底是一个胡子拉碴的老者？还是油光粉面的中年男子？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和吴昭容扯到一起？想必也是个见钱眼看的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为重要的是，为什么郑惜燕提起这个名字时表情会那么难看？有几分尴尬，似乎又像在提一件让她极为难的事情。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连摇头否认道：“……小姐千万别多想，其实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从未和他见过面。在我的印象里，他是个怪人，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听你的描述，还有我亲眼所见，应该是他不会有错了，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做那样的尝试，而且有能力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看来真是有人用了心！小姐，你……接下来可得万分小心才是。其实我是不愿意看见你卷入这起事件中的，更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麻烦之中。” 郑惜燕说到这里顿住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望着我，沉重的叹息之后才一字一句道：“当初我和那位玲珑姑娘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竟然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想不到这么久不见，徐景的手段又高明了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们的伪装若不是很成功，绝对不可能顺利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如果他们真的有心继续做什么歹事，小姐能应付得过来吗？” 郑惜燕在试探转移话题，而且她显然并不想在徐景这个问题上继续讨论下去。我只能假装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这么说，徐景是他们的帮凶。那别的事情呢？用酸枣仁害我的性命，用桂圆伤及皇后的龙胎。他们接二连三地出手，而且都是采用看起来极好的药材作为下手的工具。这不是说明有精通医术的人在替他们出谋划策？你认为到底会是谁呢？会是那个徐景吗？” “不会的……”郑惜燕矢口否认，但是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明显，“我猜想他大概不会……不会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人会助她们一臂之力？毕竟这种雕虫小技，只要是懂点儿医术的人，都能想得出来。” 这句话更是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连声道：“好吧，我知道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顾虑，我不想知道这个徐景到底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吴昭容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居然敢接二连三地下手。郑太医，我想你是真心为我好的，那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手好吗？尤其是皇后那里，我更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这偌大的皇宫中，恐怕也只有你才肯帮我。” 我们两个相对无言。郑惜燕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柔声道：“好吧。既然是你怀疑徐景，那我就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毕竟过去的事情，也总该有个了结。徐景他……我的确曾经和他有关数面之缘。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每年京城的郎中们都有定期的聚会，大家在一起切磋技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认识了他。和旁人不同，他对那些稀奇古怪的医术和古方很感兴趣。最初我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可没想到疯疯癫癫的他却是高手，全天下只怕难找出几个像他那样有天赋的人。可惜他……他却不喜欢有人束缚。更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手画脚，所以他就成了……不少人眼中的叛逆。对郎中而言，杀人、救人，就在一念之间。他曾经因为一时的意气眼睁睁地看着人死在他的面前，所以……成了当时人人眼中的大叛逆。” 说到这里。郑惜燕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人就是这样。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都能站在道义的立场上谴责别人。可一旦有求于人，又会无限地放低自己的身份。徐景……虽然人品被人诟病，可他的医术却相当高超，能在别的郎中束手无策的时候却能救人，所以当时人们对他既爱又恨，敢得罪他的人并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很快积攒了不少钱财。大概是两三年前，他突然宣称自己要悟‘道’，少给人看病。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觉得奇怪。像他那样的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他一向是不愿意与皇家中人扯上任何关系的。” 我只能沉默，依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出徐景这个人。只是她的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盘问的时候，没想到她反倒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我肩负重任，我无论如何都要亲自见一见徐景，想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出自他之手。但眼下小姐最关心的应该是皇后的龙胎。所以我想……这件事情未必会和他扯上关系的。现在那个负责给皇后准备膳食的宫女已经自杀了，只怕就算想要查，也无从下手。” “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不敢对皇后下手，而且依我的直觉，只怕她也死得有些蹊跷。既然我们都怀疑吴昭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那为什么不仔细追查呢？只要她们曾经出过手，就一定会留下线索的。难不成你认为她跟皇后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才会下那么重的手？”我淡淡地望着郑惜燕，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好吧。既然小姐打算插手这件事情，我会尽量配合。可是……这件事情我觉得太过奇怪了。想想看，若真的有人想要对皇后下毒手，明明知道皇后的膳食经常有太医检视，用这样的方法不是太冒险了吗？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太低。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位芳姨的行事风格。小姐不妨从皇后的身边下手，或许能得出一点儿有用的消息。毕竟，皇后的龙胎……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保得住的。”郑燕燕表情复杂地吐出这几个字。 三百五十.“公平交易” 虽然明明这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结论，但这些话从郑惜燕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狠狠吃了一惊。不等我追问，郑惜燕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小姐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是好事，说明你是个有爱心的人，而且很会替人着想。但有时候管得太多，反倒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皇后她……相当聪明，知道如何利用外在的条件为自己谋福利，小姐可千万不要被表象骗了。接下来小姐行事可要万分小心，千万被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眼下宫里可有无数双眼睛已经紧盯着你了。” 这皇宫中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她这话又是什么用意？我犹豫不决，却不敢开口说话。送走了郑惜燕，我揉了几下有些发疼的脑袋，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是。谁才是真正能帮我的人？高如玉？郑惜燕？还是当今皇上？虽然明明知道能帮我的人除了皇上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但现在我只能保持沉默。 “王妃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吴嬷嬷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见我抬眼望着她，她连声笑道：“您现在可是皇宫里的贵客，只要看看守在外面的那些丫头，就知道想要见您一面必须有正当的理由。这可是御厨新制的点心，我就给王妃送来。要不然，仅凭我的身份，又怎么能来得了这迎香阁？” 她迫不及待地出现，显然是尽快跟我达成协议。看来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淡淡道：“你既然来了，又何必在我的面前假惺惺的？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啧啧啧……跟你说话还真是爽快。我最不喜欢的那些婆婆妈妈的人。其实我们想要知道是，皇后是不是真的有孕在身？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找到答案吧？”吴嬷嬷一脸阴险地望着我，同时还不忘得意地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感觉自己的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让我的心里发毛。努力打消那种不安的感觉，我淡淡道：“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会怀疑皇后的龙胎？皇后的确是有孕在身，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早已经记录在档，将来会载入史册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告人的秘密吗？” 她这是故意试探吗？我瞪着她，那些本应该冲口而出的话却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吴嬷嬷是个最难琢磨的人，她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更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随意猜想而错过什么。 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从容道：“哈哈……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里也在疑惑对吧？若真是一个有孕在身的人。怎么还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而且，我们虽然没有把过皇后的脉象，但我猜测皇后在作假。她很有可能并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我哑然失笑。不过这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猜测，皇后心怀鬼胎，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知悉内情的，但绝对不会拿龙胎开玩笑。这么荒唐的说法经吴嬷嬷之口说出来，更让我觉得意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连声道：“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一国之母，怎么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若真如你所说，她能承受得撒谎的后果吗？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图？是故意给我出个难题？” 我原本以为她会笑着说那只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她却一脸凝重地望着我：“不错。正是因为会想到这种可能，而且还有专门的太医照顾皇后的胎象，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做假。要不然。后宫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是非？所以我想要的，是证实皇后没有身孕。仅此而已。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吧？我知道你和郑太医来往比较密切，从她的口中打听出来点儿消息，只是举手之劳。” “哼。”我冷哼了一下，再三叹息道：“好吧。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皇后的的确确是有孕在身。不会是你们想要争宠，才会想出这么无聊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省省心。既然你是在怀疑，那何必等几个月之后再加以验证呢？她若没有身孕，到时候自然会露馅的，你又何必担心太多？” 吴嬷嬷摇了摇头，快速接话道：“我们不可能等那么久……我的意思是说，越早确定皇后是不是有孕，对我们来说越有利。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公平交易。” “你……这不是故意要为难我吗？难道你觉得我故意编造谎言成全你的心思，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换作我若是你，巴不得离皇后远远的，省得有什么是非会沾到自己身上。”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清楚，她们必然是另有打算，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笑着朝我摆了下手，连声道：“好吧，不管你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不愿，我都希望你问一问郑太医这个问题。告诉我她的反应……” 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我努力长出了一口气，皱眉问道：“好吧，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在替你们出谋划策，如果仅凭你们几个，绝对不可能想到用酸枣仁对我下手的对吗？还有，我想要过玲珑一面，你能替我安排吗？”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吴嬷嬷紧皱着眉头望着我，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终究只是摇了下头，连声道：“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过你说的不错，我们背后的确有不少人。不过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恩，我当初的预料不错，一旦你成为我们的对手，就会很麻烦。” 这算是对我的称赞吗？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小小的得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不安，她们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三百五十．“公平交易” 虽然明明这是早就已经知道的结论，但这些话从郑惜燕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我狠狠吃了一惊。不等我追问，郑惜燕苦笑着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小姐是个热心肠的人，这是好事，说明你是个有爱心的人，而且很会替人着想。但有时候管得太多，反倒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皇后她……相当聪明，知道如何利用外在的条件为自己谋福利，小姐可千万不要被表象骗了。接下来小姐行事可要万分小心，千万被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眼下宫里可有无数双眼睛已经紧盯着你了。” 这皇宫中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她这话又是什么用意？我犹豫不决，却不敢开口说话。送走了郑惜燕，我揉了几下有些发疼的脑袋，千头万绪，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才是。谁才是真正能帮我的人？高如玉？郑惜燕？还是当今皇上？虽然明明知道能帮我的人除了皇上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但现在我只能保持沉默。 “王妃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吴嬷嬷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见我抬眼望着她，她连声笑道：“您现在可是皇宫里的贵客，只要看看守在外面的那些丫头，就知道想要见您一面必须有正当的理由。这可是御厨新制的点心，我就给王妃送来。要不然，仅凭我的身份，又怎么能来得了这迎香阁？” 她迫不及待地出现，显然是尽快跟我达成协议。看来她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淡淡道：“你既然来了，又何必在我的面前假惺惺的？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啧啧啧……跟你说话还真是爽快。我最不喜欢的那些婆婆妈妈的人。其实我们想要知道是，皇后是不是真的有孕在身？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找到答案吧？”吴嬷嬷一脸阴险地望着我，同时还不忘得意地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感觉自己的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眼前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让我的心里发毛。努力打消那种不安的感觉，我淡淡道：“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会怀疑皇后的龙胎？皇后的确是有孕在身，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而且早已经记录在档，将来会载入史册的。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告人的秘密吗？” 她这是故意试探吗？我瞪着她，那些本应该冲口而出的话却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吴嬷嬷是个最难琢磨的人，她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出这样的问题，更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的随意猜想而错过什么。 没想到她却摇了摇头，从容道：“哈哈……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你的心里也在疑惑对吧？若真是一个有孕在身的人。怎么还会生出这么多事端来。而且，我们虽然没有把过皇后的脉象，但我猜测皇后在作假。她很有可能并没有怀孕。” “怎么可能？”我哑然失笑。不过这也难怪她会有这样的猜测，皇后心怀鬼胎，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知悉内情的，但绝对不会拿龙胎开玩笑。这么荒唐的说法经吴嬷嬷之口说出来，更让我觉得意外。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连声道：“怎么可能呢？她可是一国之母，怎么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撒谎？若真如你所说，她能承受得撒谎的后果吗？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图？是故意给我出个难题？” 我原本以为她会笑着说那只不过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她却一脸凝重地望着我：“不错。正是因为会想到这种可能，而且还有专门的太医照顾皇后的胎象，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地做假。要不然。后宫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多的是非？所以我想要的，是证实皇后没有身孕。仅此而已。这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吧？我知道你和郑太医来往比较密切，从她的口中打听出来点儿消息，只是举手之劳。” “哼。”我冷哼了一下，再三叹息道：“好吧。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皇后的的确确是有孕在身。不会是你们想要争宠，才会想出这么无聊的主意？我劝你还是省省心。既然你是在怀疑，那何必等几个月之后再加以验证呢？她若没有身孕，到时候自然会露馅的，你又何必担心太多？” 吴嬷嬷摇了摇头，快速接话道：“我们不可能等那么久……我的意思是说，越早确定皇后是不是有孕，对我们来说越有利。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公平交易。” “你……这不是故意要为难我吗？难道你觉得我故意编造谎言成全你的心思，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换作我若是你，巴不得离皇后远远的，省得有什么是非会沾到自己身上。”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很清楚，她们必然是另有打算，要不然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笑着朝我摆了下手，连声道：“好吧，不管你的心里有多么的不情不愿，我都希望你问一问郑太医这个问题。告诉我她的反应……” 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我努力长出了一口气，皱眉问道：“好吧，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也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人在替你们出谋划策，如果仅凭你们几个，绝对不可能想到用酸枣仁对我下手的对吗？还有，我想要过玲珑一面，你能替我安排吗？”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沉默，吴嬷嬷紧皱着眉头望着我，似乎还有话想要说，但终究只是摇了下头，连声道：“你的问题太多了。不过你说的不错，我们背后的确有不少人。不过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绝对不会对你下手的。恩，我当初的预料不错，一旦你成为我们的对手，就会很麻烦。” 这算是对我的称赞吗？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小小的得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不安，她们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三百五十一.火烧眉毛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当她奉我之命试探地询问关于皇后龙胎的消息时，郑惜燕的表现很是奇怪，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巧儿的话，只是敷衍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而且显得很不耐烦。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所以巧儿没敢多问。临回来之前，郑惜燕让巧儿带回来了一句话：她想亲自面见徐景，希望能借我之手找到他。 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皇后宫中就发生了大意外，听说皇后在梦中惊醒，接着下体出了很多的血，龙胎恐怕真是保不住了。闻讯而去的高如玉在得到郑惜燕传出来的话之后，也吓了一大跳。待请来了皇上之后，这才陪同皇上一同进了皇后的宫中。看来她也是十二分的小心，生怕皇后什么过错会归咎于在她的身上。皇宫一时间陷入了慌乱之中，若不是皇上亲自坐阵，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乱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筋疲力尽的高如玉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她满脸倦容地望着我，连声道：“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惜了，孩子最终没能保住。这本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不是吗？但皇后这胎去的是不是太快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是吗？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了皇后？” 高如玉自说自话，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连声道：“好吧，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事情发展太出乎我的意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皇后这么着急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地消失是为了什么吗？还是说……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按理说桂圆的风波还没有停息，她不该这么快就发生意外的。” 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事情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我自然心知肚明。皇巧儿不经意的追问，肯定触动了郑惜燕。虽然我曾经很肯定她是站在我这边的，但发生在皇后身上的意外。很难说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毕竟若不是皇后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不会这么着急就发生了“意外”。所幸的是，她这一次的“意外”并没有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所以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接下来还该做点儿什么？皇后已然身陷丧子之痛中，难道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调查吗？ 我打定了主意要马上离开，但高如玉却坚持让我留下来。她无奈地望着我道：“越是这个时候，接下来的事情越棘手，你觉得皇后失去了孩子，会善罢甘休吗？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正因为如此，你更应该留下来。皇上那里我一时间还能应付得过来。但是皇后呢？若这件事情处置不当。你觉得皇后满月之后，这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难不成她已经喜欢上了大权在握的感觉？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苦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对我来说，越早卸下身上的重担，对我来说越好。但对其他人而言却不是这样，在他们的眼里，我既然已经爬了上去。就没有再交出权力的理由。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挑拨皇后和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另外，这也是皇上和王爷的意思。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你收到的那个请帖，王爷已经开始暗中调查……” 这句话说出口，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在我的心口上捶了一下，李宣居然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不等我开口。高如玉继续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在我们这些好朋友之中。你是最幸运的那个。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人？有王爷相助，自然是大好事儿。” 说完这些她似乎还意犹未尽，接着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着里面走了过去，同时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吃惊地望着高如玉。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难道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吗？这么长时间的掌权，难道真的让她查出来那么多事情？见我满脸的不信，她叹息着摇了下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你想想看，若我们就这样傻乎乎地等着，只能任人宰割，你难道愿意这样吗？”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我笑眯眯地望着高如玉，同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眯眯道：“你知道我的脑袋一向是不大好使的，突然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太意外了。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反应过来对不对？”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心里却掀起了大波澜。高如玉说的是真的吗？就在皇后“安心”养胎的这么长时间里，也有一个神秘人物不时地出现在皇后的身边。高如玉说得很是含糊，但我想她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见我沉默了一会儿，高如玉叹息着摇头道：“我会尽快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可你应该也知道，皇后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我已经多次留了心，可每次都只是看见一个背影。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暗中行动。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是不是请白春华动手，查一下那个人的背景？” 这才是高如玉的目的！我没敢张口应承下来，只皱了下眉头道：“恩，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春华她这些日子似乎都跟我有些误会。想再让她帮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你真的有把握能让王爷开口。” 我点了点头，“好吧，反正我们早就坐在同一条船上，我当然希望事情能尽快有个结果。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郑太医，你都了解些什么？她和李宣又是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连郑太医的醋都要吃吧？”高如玉一脸夸张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神采，“我早就说过，你会爱上王爷的，可不至于连郑太医……” 三百五十一．火烧眉毛 巧儿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大吃一惊，当她奉我之命试探地询问关于皇后龙胎的消息时，郑惜燕的表现很是奇怪，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巧儿的话，只是敷衍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而且显得很不耐烦。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所以巧儿没敢多问。临回来之前，郑惜燕让巧儿带回来了一句话：她想亲自面见徐景，希望能借我之手找到他。 更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皇后宫中就发生了大意外，听说皇后在梦中惊醒，接着下体出了很多的血，龙胎恐怕真是保不住了。闻讯而去的高如玉在得到郑惜燕传出来的话之后，也吓了一大跳。待请来了皇上之后，这才陪同皇上一同进了皇后的宫中。看来她也是十二分的小心，生怕皇后什么过错会归咎于在她的身上。皇宫一时间陷入了慌乱之中，若不是皇上亲自坐阵，只怕还会生出更多的乱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当筋疲力尽的高如玉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饭时间。她满脸倦容地望着我，连声道：“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惜了，孩子最终没能保住。这本在我们的意料之中不是吗？但皇后这胎去的是不是太快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不是吗？到底是什么事情刺激了皇后？” 高如玉自说自话，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连声道：“好吧，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事情发展太出乎我的意料。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皇后这么着急让那个孩子名正言顺地消失是为了什么吗？还是说……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按理说桂圆的风波还没有停息，她不该这么快就发生意外的。” 担惊受怕了一夜的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事情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我自然心知肚明。皇巧儿不经意的追问，肯定触动了郑惜燕。虽然我曾经很肯定她是站在我这边的，但发生在皇后身上的意外。很难说跟她没有半点儿关系。毕竟若不是皇后听到了什么风声，一定不会这么着急就发生了“意外”。所幸的是，她这一次的“意外”并没有和任何人扯上关系，所以对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是接下来还该做点儿什么？皇后已然身陷丧子之痛中，难道我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调查吗？ 我打定了主意要马上离开，但高如玉却坚持让我留下来。她无奈地望着我道：“越是这个时候，接下来的事情越棘手，你觉得皇后失去了孩子，会善罢甘休吗？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牵扯进来。正因为如此，你更应该留下来。皇上那里我一时间还能应付得过来。但是皇后呢？若这件事情处置不当。你觉得皇后满月之后，这里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 难不成她已经喜欢上了大权在握的感觉？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苦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对我来说，越早卸下身上的重担，对我来说越好。但对其他人而言却不是这样，在他们的眼里，我既然已经爬了上去。就没有再交出权力的理由。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挑拨皇后和我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另外，这也是皇上和王爷的意思。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你收到的那个请帖，王爷已经开始暗中调查……” 这句话说出口，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在我的心口上捶了一下，李宣居然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不等我开口。高如玉继续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在我们这些好朋友之中。你是最幸运的那个。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的，除了你，还能有什么人？有王爷相助，自然是大好事儿。” 说完这些她似乎还意犹未尽，接着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着里面走了过去，同时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我吃惊地望着高如玉。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这难道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吗？这么长时间的掌权，难道真的让她查出来那么多事情？见我满脸的不信，她叹息着摇了下头：“我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但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你想想看，若我们就这样傻乎乎地等着，只能任人宰割，你难道愿意这样吗？”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我笑眯眯地望着高如玉，同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笑眯眯道：“你知道我的脑袋一向是不大好使的，突然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太意外了。你总得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反应过来对不对？”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心里却掀起了大波澜。高如玉说的是真的吗？就在皇后“安心”养胎的这么长时间里，也有一个神秘人物不时地出现在皇后的身边。高如玉说得很是含糊，但我想她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见我沉默了一会儿，高如玉叹息着摇头道：“我会尽快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可你应该也知道，皇后是个很谨慎的人，虽然我已经多次留了心，可每次都只是看见一个背影。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暗中行动。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是不是请白春华动手，查一下那个人的背景？” 这才是高如玉的目的！我没敢张口应承下来，只皱了下眉头道：“恩，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春华她这些日子似乎都跟我有些误会。想再让她帮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除非你真的有把握能让王爷开口。” 我点了点头，“好吧，反正我们早就坐在同一条船上，我当然希望事情能尽快有个结果。但是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郑太医，你都了解些什么？她和李宣又是什么关系？” “你……不会是连郑太医的醋都要吃吧？”高如玉一脸夸张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戏谑的神采，“我早就说过，你会爱上王爷的，可不至于连郑太医……” 三百五十二.郑惜燕的秘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想象能力未免太过丰富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全盘考虑，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迟疑。若不抢先一步，我能从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吗？ 本来以为我一时间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万万没料到从李宣的口中我却得到了更多让我意想不到事情。郑惜燕口中的徐景，和李宣算是有那么一点儿交情。但他们两个之所以会认识，居然是因为郑惜燕。不等我开口，李宣连连摇手道：“你可千万别多想，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算来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朝中的一位亲贵的夫人患了重病，先皇当时派了两位太医去为他诊治，其中一个便是郑太医。当时她的医术并不像现在这般高超，不知为什么当她诊治过后，那位夫人的病情反倒严重了。要知道宫中的太医，虽说身份也算得尊贵，但与朝中的亲贵比起来，那只是奴婢。出了差错就有可能会掉脑袋的，当时郑惜燕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想到巧遇徐景，替郑太医解了围，三人联手最终治好了那位夫人的病。徐景这么做，等于救了郑惜燕的命。他们两个因此就认识了。” 这样的事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怪不得当初郑惜燕提起徐景时表情怪怪的，原来所有的关节居然会在这里？不等我追问，李宣连连笑道：“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可千万别问我，因为我不也不知道，只知道徐景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她出宫。郑太医她……人很怪，仔细算来。她也是半个江湖中人。当年一个如花般的女子，居然会留在宫里，而且不嫁人，这本身就会让外人侧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许你在她的面前追问她的过去。” 有热闹看了！我几乎是幸灾乐祸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芳姨真的是借助徐景之手变成了吴嬷嬷，那就能理解为什么郑惜燕想要亲自见一见徐景了。她的心里也会有疑问。当我追问徐景的下落时，李宣皱了皱眉头：“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听说在京城里他可置办了不少宅子。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把他找到。” “不如把他带到宫里，我也想亲自见一见他。而且还有不少问题想要他解答。”我欣然开口道。既然李宣给了我那么多有用的消息，我当然也不吝啬地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情报，包括沈玲珑是被人冒充的。而真正的玲珑下落不明的消息。 李宣吃惊地望着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过了好半天才叹息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想不到你会知道这么多有用的消息。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我们可是两口子，你有什么事情，应该最先让我知道的……” 我抬眼望着他。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如果玲珑从未出现过，或许我们两个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吧？但也恰好正是玲珑的出现，让我看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信回想过去，我会伤心难过，大概只因为我太自以为是。当认清我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之后，当然心里会有落差。现在的弥补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但这些话若是说出口，他还会帮我吗？我努力地撑开一抹笑容。淡淡道：“其实我的确还有些事情没有告知王爷。不过王爷放心，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王爷。” 他有些诧异地望着我，似乎并不想跟我如此生分，但我只是一笑。并不再多说什么。其实让自己忙起来是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再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我嫣然一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不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吗？那不如……请白春华助王爷一臂之力。留在宫里的这几天，我也是心急如焚，想必皇后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他们想让我把这事情调查清楚，但仅凭我个人之力……” “可能他们让你留下来，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李宣云淡风轻地说出了几句话，眉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惆怅，“玉儿，我们是不是……算了，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还是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再说吧。” 遗忘，是不是我们般此之间最好的选择？我满脸遗憾地望着李宣，或许在他的心里，希望我还是那个无知的小女孩吧？他说什么我都会信，不会生气，没有脾气，也不会做任何让他觉得意外的事情。可我不是个木偶，有自己的感情，也会有自己的思想。这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真正的鸿沟。欲言又止的话，说明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终会成为陌路呢？就我的内心而言，早已经开始懊悔当初草率的决定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摸了一下那个藏在我身上的首饰，那个据说会跳胡旋舞的女子，又是何方神圣，李宣是不是还记得那个人？她，迟早也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吧？ “对了，郑太医她……是不是和很多人都是朋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在李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贸然地开口了。因为越接近郑惜燕，就越发现她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就好像有一团雾罩在她的身上，让我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不是说过，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又是在利用我呢？ 李宣顿住了身形，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道：“我只能说，她本不应该是女儿身，若身为男儿，她一定会名扬天下。身为女子，终究还是有了太多的不便。不过她对你很特别。这是我希望你能知道的，我相信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你身陷麻烦之中。你既然心里有疑问，为什么不亲自问一问她自己？” 三百五十二．郑惜燕的秘密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的想象能力未免太过丰富了！苦笑着摇了摇头，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虽然还没有全盘考虑，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迟疑。若不抢先一步，我能从这件事情里全身而退吗？ 本来以为我一时间不可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万万没料到从李宣的口中我却得到了更多让我意想不到事情。郑惜燕口中的徐景，和李宣算是有那么一点儿交情。但他们两个之所以会认识，居然是因为郑惜燕。不等我开口，李宣连连摇手道：“你可千万别多想，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算来那也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当年朝中的一位亲贵的夫人患了重病，先皇当时派了两位太医去为他诊治，其中一个便是郑太医。当时她的医术并不像现在这般高超，不知为什么当她诊治过后，那位夫人的病情反倒严重了。要知道宫中的太医，虽说身份也算得尊贵，但与朝中的亲贵比起来，那只是奴婢。出了差错就有可能会掉脑袋的，当时郑惜燕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没想到巧遇徐景，替郑太医解了围，三人联手最终治好了那位夫人的病。徐景这么做，等于救了郑惜燕的命。他们两个因此就认识了。” 这样的事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怪不得当初郑惜燕提起徐景时表情怪怪的，原来所有的关节居然会在这里？不等我追问，李宣连连笑道：“至于后来的事情，你可千万别问我，因为我不也不知道，只知道徐景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让她出宫。郑太医她……人很怪，仔细算来。她也是半个江湖中人。当年一个如花般的女子，居然会留在宫里，而且不嫁人，这本身就会让外人侧目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许你在她的面前追问她的过去。” 有热闹看了！我几乎是幸灾乐祸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如果芳姨真的是借助徐景之手变成了吴嬷嬷，那就能理解为什么郑惜燕想要亲自见一见徐景了。她的心里也会有疑问。当我追问徐景的下落时，李宣皱了皱眉头：“他的行踪飘忽不定，听说在京城里他可置办了不少宅子。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把他找到。” “不如把他带到宫里，我也想亲自见一见他。而且还有不少问题想要他解答。”我欣然开口道。既然李宣给了我那么多有用的消息，我当然也不吝啬地说出了自己得到的情报，包括沈玲珑是被人冒充的。而真正的玲珑下落不明的消息。 李宣吃惊地望着我，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过了好半天才叹息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想不到你会知道这么多有用的消息。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我们可是两口子，你有什么事情，应该最先让我知道的……” 我抬眼望着他。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如果玲珑从未出现过，或许我们两个之间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吧？但也恰好正是玲珑的出现，让我看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信回想过去，我会伤心难过，大概只因为我太自以为是。当认清我在他心里无足轻重之后，当然心里会有落差。现在的弥补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但这些话若是说出口，他还会帮我吗？我努力地撑开一抹笑容。淡淡道：“其实我的确还有些事情没有告知王爷。不过王爷放心，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自然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王爷。” 他有些诧异地望着我，似乎并不想跟我如此生分，但我只是一笑。并不再多说什么。其实让自己忙起来是件好事，最起码不用再去想那些无聊的事情。我嫣然一笑。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爷不是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吗？那不如……请白春华助王爷一臂之力。留在宫里的这几天，我也是心急如焚，想必皇后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他们想让我把这事情调查清楚，但仅凭我个人之力……” “可能他们让你留下来，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李宣云淡风轻地说出了几句话，眉间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惆怅，“玉儿，我们是不是……算了，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还是等这件事情过了之后再说吧。” 遗忘，是不是我们般此之间最好的选择？我满脸遗憾地望着李宣，或许在他的心里，希望我还是那个无知的小女孩吧？他说什么我都会信，不会生气，没有脾气，也不会做任何让他觉得意外的事情。可我不是个木偶，有自己的感情，也会有自己的思想。这就是我们二人之间真正的鸿沟。欲言又止的话，说明我们两个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会不会有一天我们终会成为陌路呢？就我的内心而言，早已经开始懊悔当初草率的决定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摸了一下那个藏在我身上的首饰，那个据说会跳胡旋舞的女子，又是何方神圣，李宣是不是还记得那个人？她，迟早也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吧？ “对了，郑太医她……是不是和很多人都是朋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在李宣打算转身离开的时候，我贸然地开口了。因为越接近郑惜燕，就越发现她的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就好像有一团雾罩在她的身上，让我看不清她的真面目。她不是说过，会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吗？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又是在利用我呢？ 李宣顿住了身形，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道：“我只能说，她本不应该是女儿身，若身为男儿，她一定会名扬天下。身为女子，终究还是有了太多的不便。不过她对你很特别。这是我希望你能知道的，我相信她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你身陷麻烦之中。你既然心里有疑问，为什么不亲自问一问她自己？” 三百五十三.问责 事情的变化再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在我满心欢喜地认为事情会尽快结束的时候，万万没料到皇后会雷厉风行，先将所有伺候她的宫婢们都罚去了掖庭宫当差，随后又以中宫的名义将郑惜燕关押了起来，让她认真地反思自己的过错。接着她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被赶出了皇宫，严令她不许再踏入长安城一步。更要命的是，就连高美人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婢也被赶出了皇宫，理由是因为她们两个属虎，冲撞了龙胎。这样一来，皇宫中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地中招！ “这皇后是不是疯了？怎么什么人都敢罚？连自己身边的亲信都赶走了？”巧儿陪着小心道，她依然没改自己的性子，自从皇后小产后，她就开始四处打听消息，没错过所有的八卦。说完这些，她瘪了下嘴连声道：“你说皇后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现在皇上是不太可能出面，也没有想也阻止她的意思。毕竟她是皇后，那个生生不见了的，也有可能是皇子。可……总不能什么人都要被赶出去吧？小姐，我看这里早晚都会成个是非之地，倒不如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万一我们卷入麻烦之中，岂不是……” “自讨苦吃！”我无奈地接下了巧儿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但现在我能怎么办？高如玉说过的那番话还犹自在我的耳边响起，就算我想要走都不可能了。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我已身陷麻烦中，根本不可能逃走的。我的心里记挂着沈玲珑的安危，更为重要的是，只要吴昭容还不死心，接下来就注定还会有大风大浪。吴嬷嬷怎么肯轻易就放过我呢？ 要救出郑惜燕对我而言并不是件难事。但郑惜燕似乎早就想到了我会有所行动，很快派人传出话来，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同时拜托我尽早找到徐景，她有些话想要当面问一问他。她很奇怪！我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了无数的疑问，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她还想要见一见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呢？她不应该想着要如何自救吗？或者让我请皇上开口，放她自由吗？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当李宣带着化妆成宫女的徐景出现在面前时，我差点儿要笑疯了！据李宣说，他应该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可不知道是因为保养得当，或者是长时间跟药材接触的缘故，他看起来异样年轻。就连皮肤都比一般的女子看起来细腻。若不是他的声音略粗，旁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女子。不等我开口，他连声道：“两位，既然我已经入了皇宫，那就请你们让我见一见惜……郑太医好不好？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被关了起来？她有没有受苦？……” 可我的心里还有更多的疑问。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吴昭容的同伙吗？是他在背后替吴昭容出谋划策，给我们造成了那么多的麻烦吗？不等我开口，他谦恭地朝我施了一礼：“我知道两位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但在未见到惜燕……郑太医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能让我见她一面，不管你们问什么，我都会照实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内情的。李宣朝我点了下头，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给人当灯泡的滋味并不太好受。尤其还是在郑惜燕再三要求下留下来。面对神色憔悴的郑惜燕，徐景居然像个女子一样不停地掉眼泪。连声道：“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会受到这样的折磨。我现在恨不能自己就是你，替你受这样的苦楚。我早就说过，这皇宫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这是人间活地狱。可你就是不信。当初非得为了那位崔……”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郑惜燕的态度十分淡然。她看了看我，又看看了眼前的徐景，连声道：“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女子一般，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你知道我最讨厌男人看起来像女人。” “我的身高是六尺九寸，不是早就告诉过了你吗？不到七尺。我看你被关在这种地方，可是伤心得不得了，为什么就不能哭？”徐景有些夸张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狠狠地擦了下鼻涕、眼泪，连声道：“若是别人在我的面前这样，我当然能狠起心来不看，可现在受苦的人是你，你让我怎么忍心？我就看不得你受半点儿苦。惜燕，你还好吧？待会儿我求了王爷，带你出宫好不好？” “不好。”郑惜燕摇了摇头，脸上摆出几分不耐烦，连声道：“好吧，我们接下来还是说点儿正事儿吧？我知道你的医术在京城里是无人能比，就算加上整个太医院，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你的十分之一。所以我想问一问你，你的‘鬼斧神工’，真的已经得心应手了吗？” 什么鬼斧神工？我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难道他们要进行一番专业术语的对话吗？就在我满心诧异的时候，徐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初你说过，我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要专攻某一个方面，一定会取得成就吗？所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算是有小成就了。改天我让你看看我的作品好不好？” “怪不得……那么说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郑惜燕换了个姿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你是‘医痴’，而且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坚持下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吴昭容？” “你说的那是什么人？”徐景一头雾水地望着郑惜燕：“你知道我一向是不记别人名字的，或许见了她之后，我会知道那是不是我的作品。不过……千万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其实我的医术还不成熟，所以只是有了失败的尝试。” 三百五十三．问责 事情的变化再度超出了我的想象，就在我满心欢喜地认为事情会尽快结束的时候，万万没料到皇后会雷厉风行，先将所有伺候她的宫婢们都罚去了掖庭宫当差，随后又以中宫的名义将郑惜燕关押了起来，让她认真地反思自己的过错。接着她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被赶出了皇宫，严令她不许再踏入长安城一步。更要命的是，就连高美人身边的两个贴身侍婢也被赶出了皇宫，理由是因为她们两个属虎，冲撞了龙胎。这样一来，皇宫中所有的人都惴惴不安，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人莫名其妙地中招！ “这皇后是不是疯了？怎么什么人都敢罚？连自己身边的亲信都赶走了？”巧儿陪着小心道，她依然没改自己的性子，自从皇后小产后，她就开始四处打听消息，没错过所有的八卦。说完这些，她瘪了下嘴连声道：“你说皇后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现在皇上是不太可能出面，也没有想也阻止她的意思。毕竟她是皇后，那个生生不见了的，也有可能是皇子。可……总不能什么人都要被赶出去吧？小姐，我看这里早晚都会成个是非之地，倒不如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万一我们卷入麻烦之中，岂不是……” “自讨苦吃！”我无奈地接下了巧儿的话。我何尝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但现在我能怎么办？高如玉说过的那番话还犹自在我的耳边响起，就算我想要走都不可能了。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我已身陷麻烦中，根本不可能逃走的。我的心里记挂着沈玲珑的安危，更为重要的是，只要吴昭容还不死心，接下来就注定还会有大风大浪。吴嬷嬷怎么肯轻易就放过我呢？ 要救出郑惜燕对我而言并不是件难事。但郑惜燕似乎早就想到了我会有所行动，很快派人传出话来，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同时拜托我尽早找到徐景，她有些话想要当面问一问他。她很奇怪！我的心里不由得冒出了无数的疑问，都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她还想要见一见那个无关紧要的人呢？她不应该想着要如何自救吗？或者让我请皇上开口，放她自由吗？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当李宣带着化妆成宫女的徐景出现在面前时，我差点儿要笑疯了！据李宣说，他应该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可不知道是因为保养得当，或者是长时间跟药材接触的缘故，他看起来异样年轻。就连皮肤都比一般的女子看起来细腻。若不是他的声音略粗，旁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女子。不等我开口，他连声道：“两位，既然我已经入了皇宫，那就请你们让我见一见惜……郑太医好不好？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被关了起来？她有没有受苦？……” 可我的心里还有更多的疑问。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吴昭容的同伙吗？是他在背后替吴昭容出谋划策，给我们造成了那么多的麻烦吗？不等我开口，他谦恭地朝我施了一礼：“我知道两位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我。但在未见到惜燕……郑太医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能让我见她一面，不管你们问什么，我都会照实说。”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内情的。李宣朝我点了下头，我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给人当灯泡的滋味并不太好受。尤其还是在郑惜燕再三要求下留下来。面对神色憔悴的郑惜燕，徐景居然像个女子一样不停地掉眼泪。连声道：“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会受到这样的折磨。我现在恨不能自己就是你，替你受这样的苦楚。我早就说过，这皇宫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这是人间活地狱。可你就是不信。当初非得为了那位崔……”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跟旁人没有任何关系。”郑惜燕的态度十分淡然。她看了看我，又看看了眼前的徐景，连声道：“你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女子一般，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你知道我最讨厌男人看起来像女人。” “我的身高是六尺九寸，不是早就告诉过了你吗？不到七尺。我看你被关在这种地方，可是伤心得不得了，为什么就不能哭？”徐景有些夸张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手帕，狠狠地擦了下鼻涕、眼泪，连声道：“若是别人在我的面前这样，我当然能狠起心来不看，可现在受苦的人是你，你让我怎么忍心？我就看不得你受半点儿苦。惜燕，你还好吧？待会儿我求了王爷，带你出宫好不好？” “不好。”郑惜燕摇了摇头，脸上摆出几分不耐烦，连声道：“好吧，我们接下来还是说点儿正事儿吧？我知道你的医术在京城里是无人能比，就算加上整个太医院，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你的十分之一。所以我想问一问你，你的‘鬼斧神工’，真的已经得心应手了吗？” 什么鬼斧神工？我诧异地看着这两个人，难道他们要进行一番专业术语的对话吗？就在我满心诧异的时候，徐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当初你说过，我是个很聪明的人，只要专攻某一个方面，一定会取得成就吗？所有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放弃过。算是有小成就了。改天我让你看看我的作品好不好？” “怪不得……那么说来，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郑惜燕换了个姿势，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你是‘医痴’，而且只会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坚持下去。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吴昭容？” “你说的那是什么人？”徐景一头雾水地望着郑惜燕：“你知道我一向是不记别人名字的，或许见了她之后，我会知道那是不是我的作品。不过……千万别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其实我的医术还不成熟，所以只是有了失败的尝试。” 三百五十四.无心之失 徐景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我心急如焚却不能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徐景，到时候再想从他的口中问出点儿东西就比登天还难。我朝着郑惜燕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你是个性情古怪的人，若是你不想出手，就算有万两黄金摆在面前，你也未必会多看一眼。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劳你的大驾？我听说你几个月前新纳了一房如花美眷，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没想到郑惜燕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怪不得当初她提起徐景的名字表情那么古怪，原来她一直都在关注着徐景？还是什么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不等我开口，徐景像是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连连退了两步，“你……你都听……听说了？我其实不应该那么做的，只是迫不得已，在无奈的情况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你知道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有……”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郑惜燕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就像是卸下了万斤重担一般，“现在我关心的只是你那位新夫人的身份，还有名字。我早就想过，若不是十分特殊的情形下，你是不太可能插手这件事情的。若我猜得没错，你的那位新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了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在关心我？可你为什么……”徐景满脸惊喜地望着郑惜燕，就好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一般。但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下我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燕子，你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那天我本应该控制住自己的，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算计。更重要的是，我没想到她会怀上我的孩子……算了，我知道你是个期待完美的人，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为什么不原谅？”郑惜燕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眼梢似乎还多了那么一点点失落，但是她掩饰得相当好，若不是心细，绝对不可能发现。不等我开口，她继续柔声道：“这是件好事。我应该好好恭喜你才对，像你这样的奇才，怎么能后继无人呢？若不是亲耳听见你说出来。还真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徐兄，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而那个麻烦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借你之手改头换面的人。我们……很是为难，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到底都帮了他们做了什么？我不希望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帮凶。” “帮凶？怎么可能呢？你知道我虽然很少出手救人，但却从不会杀人的。”徐景用手帕拭了一下眼泪，眼睛闪着一抹亮光，连声道：“你是最应该相信我的人。像我这样连芒硝、硝黄一类都很少用的郎中，怎么可能会用医术伤人？不过……若真是有人存心……也不是不可能的。当初师傅将我赶出师门。就是因为我发现用补药同样是可以要人性命的。用什么东西都是有限度的不是吗？若是超过了，那就有害无益。” 我感觉自己的眉头不住地跳动，这么说起来。我们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吴嬷嬷，也就是从前的芳姨，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美人计自然是她使得最利索的手段之一。我淡定地说出了芳姨的名字，然后问他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徐景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突然开口问道：“我虽然不能肯定你说的是不是她。但想必应该是她了。她自称姓吴，三十多岁。最显眼的特征是鼻子上像是被什么人一下子拍平了。” “不错！这么说……她真的你的作品！”我淡定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能连到一起了。那些人果然都是徐景的作品。我继续问道：“那玲珑……” “咳！”郑惜燕猛然的咳嗽盖住了我的声音，而本来树起耳朵听我说话的徐景一脸紧张地看着郑惜燕，不等她反抗，很自然地按住了她的脉门，过了一会儿才摸着胸口道：“好，很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知道你的身体不错，我就放心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只是好奇，在你的手里到底改变过多少张脸？徐兄，你是个对医术痴迷的人，却不懂人心险恶。万一被人利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的心里会过意得去吗？”郑惜燕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柔柔的目光停在徐景的身上。 “不多，不对，只有三个而已。”徐景连连摇手，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终究只是简单道：“你放心，那些人的容貌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绝对不可能让旁人认不出来的。毕竟每个人的脸从出生到老去，是会逐渐变化的。能像你这样，容貌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人。” 好不容易总算结束了这次的对话，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等我多问，李宣早就安排了人监视着徐家的一举一动，防备那个小人随时会出现。眼下我们要担心的，就是吴昭容到底是怎么下的手，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地收买了皇后身边的人。 “更重要的是，你得尽快查明皇后身后的高手又是什么人。”临别时，郑惜燕连声嘱咐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了皇后。还有，你也得防备所有的人，除了皇上之外，皇宫里的任何人都要小心。”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诧异地望着她，为什么她会如此小心？ 郑惜燕连忙摇头否认道：“没什么。只是我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小心一点儿，总归是没错的。” 三百五十四．无心之失 徐景这样没头没脑的话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我心急如焚却不能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徐景，到时候再想从他的口中问出点儿东西就比登天还难。我朝着郑惜燕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点点头，缓缓道：“我知道你是个性情古怪的人，若是你不想出手，就算有万两黄金摆在面前，你也未必会多看一眼。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劳你的大驾？我听说你几个月前新纳了一房如花美眷，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没想到郑惜燕的消息居然这么灵通！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一下，怪不得当初她提起徐景的名字表情那么古怪，原来她一直都在关注着徐景？还是什么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不等我开口，徐景像是个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连连退了两步，“你……你都听……听说了？我其实不应该那么做的，只是迫不得已，在无奈的情况下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你知道我的心里……我的心里只有……”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郑惜燕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就像是卸下了万斤重担一般，“现在我关心的只是你那位新夫人的身份，还有名字。我早就想过，若不是十分特殊的情形下，你是不太可能插手这件事情的。若我猜得没错，你的那位新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了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在关心我？可你为什么……”徐景满脸惊喜地望着郑惜燕，就好像是捡到了天大的宝贝一般。但他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这下我什么机会都没有了是吗？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羡鸳鸯不羡仙。……燕子，你要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那天我本应该控制住自己的，可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算计。更重要的是，我没想到她会怀上我的孩子……算了，我知道你是个期待完美的人，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你能原谅我吗？” “为什么不原谅？”郑惜燕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眼梢似乎还多了那么一点点失落，但是她掩饰得相当好，若不是心细，绝对不可能发现。不等我开口，她继续柔声道：“这是件好事。我应该好好恭喜你才对，像你这样的奇才，怎么能后继无人呢？若不是亲耳听见你说出来。还真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徐兄，现在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而那个麻烦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借你之手改头换面的人。我们……很是为难，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到底都帮了他们做了什么？我不希望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别人的帮凶。” “帮凶？怎么可能呢？你知道我虽然很少出手救人，但却从不会杀人的。”徐景用手帕拭了一下眼泪，眼睛闪着一抹亮光，连声道：“你是最应该相信我的人。像我这样连芒硝、硝黄一类都很少用的郎中，怎么可能会用医术伤人？不过……若真是有人存心……也不是不可能的。当初师傅将我赶出师门。就是因为我发现用补药同样是可以要人性命的。用什么东西都是有限度的不是吗？若是超过了，那就有害无益。” 我感觉自己的眉头不住地跳动，这么说起来。我们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了？吴嬷嬷，也就是从前的芳姨，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美人计自然是她使得最利索的手段之一。我淡定地说出了芳姨的名字，然后问他是否听说过这个名字。徐景半天没有说话，最后突然开口问道：“我虽然不能肯定你说的是不是她。但想必应该是她了。她自称姓吴，三十多岁。最显眼的特征是鼻子上像是被什么人一下子拍平了。” “不错！这么说……她真的你的作品！”我淡定地点了点头。如此一来，所有的线索都能连到一起了。那些人果然都是徐景的作品。我继续问道：“那玲珑……” “咳！”郑惜燕猛然的咳嗽盖住了我的声音，而本来树起耳朵听我说话的徐景一脸紧张地看着郑惜燕，不等她反抗，很自然地按住了她的脉门，过了一会儿才摸着胸口道：“好，很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知道你的身体不错，我就放心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只是好奇，在你的手里到底改变过多少张脸？徐兄，你是个对医术痴迷的人，却不懂人心险恶。万一被人利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的心里会过意得去吗？”郑惜燕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柔柔的目光停在徐景的身上。 “不多，不对，只有三个而已。”徐景连连摇手，似乎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终究只是简单道：“你放心，那些人的容貌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绝对不可能让旁人认不出来的。毕竟每个人的脸从出生到老去，是会逐渐变化的。能像你这样，容貌一直没什么变化的，世上再难找出第二个人。” 好不容易总算结束了这次的对话，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等我多问，李宣早就安排了人监视着徐家的一举一动，防备那个小人随时会出现。眼下我们要担心的，就是吴昭容到底是怎么下的手，为什么她能轻而易举地收买了皇后身边的人。 “更重要的是，你得尽快查明皇后身后的高手又是什么人。”临别时，郑惜燕连声嘱咐道：“你可千万别小看了皇后。还有，你也得防备所有的人，除了皇上之外，皇宫里的任何人都要小心。”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诧异地望着她，为什么她会如此小心？ 郑惜燕连忙摇头否认道：“没什么。只是我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小心一点儿，总归是没错的。” 三百五十五.柔弱 郑惜燕还有事情瞒着我！当我说出玲珑的名字时，她故意用咳嗽声打断，为的就是不让徐景听到那个名字，甚至后来都没有再追问徐景的新妇人到底叫什么，这又是何用意？还是她早就知道了什么，只是瞒着我一个人？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郑惜燕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对徐景情有独钟，怕听到那个名字后会情绪失控？还是她知道些什么？不管我怎么追问，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作为皇后身边的太医，我原本能从郑惜燕的口中听到更多我想要的消息。按照以往，根本不等我发问，她就会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对我说一遍，但时至今日，她却是十二分的小心，只是再三提醒我千万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要轻易被人利用了。不仅如此，在我离开之前，她小声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防备皇后，因为现在的皇后早已经不是过去的皇后。 就如同郑惜燕预料的一样，当我回到含香阁的时候，皇后打发人过来，不管我如何替自己找借口，都要请我过去坐一坐。皇后相请，我有拒绝的机会吗？我也很想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推辞一番之后，我很快还是坐在了皇后的面前。 丧子之痛显然给了她致命的打击，蔫蔫地坐着，她靠在床头，神色有些倦怠地望着我，眼睛里也没有了昔日的神采。看见我出现，她只淡淡道：“我们还是又见面了。我听说皇上把你安排住进了含香阁？看来他还是很重视你的存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对他而言你都是特别的。要知道那含香阁可是当初太后初入宫时住过的地方，一般的人，是连进都不许进的。” 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让我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怪不得皇上当初提出让我入住含香阁的时候。高如玉的神情有些诧异，原来这其中还另有深意。我使劲摇了下头，努力打消皇后的念头，连声道：“我想皇后是多虑了，让我住在那里，不过是想远离众位妃嫔。毕竟我已身为王妃，王爷进出宫苑是不大方便的。若是王爷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妃子，更是大大的不敬。皇后不会特意为了这件事情请我过来吧？这可不像是皇后平日里的风格。” “我只是一个人闲得太无聊，所以想请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在宫里闷得太久，好像身上都要发霉了。”皇后的眼睛里涌出几滴眼泪。我忙递上了手帕。皇后努力吸了下鼻子，淡淡道：“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外人，所以在你的面前。我也不必太过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只能说，那个孩子跟我没有缘分，所以那么快就走了。不过哀家也很清楚，那绝对不是意外。这后宫里的人，哪个不是紧盯着哀家的肚子。所有的人都巴不得这个孩子早登极乐。现在她们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苦了我一个人。”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泪再度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抖动的双肩昭示着她内心的无奈。我劝慰了半天，她才抬眼望着我道：“其实哀家仔细想过了，这后宫里能跟哀家作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高如玉，现在的她已经身为婕妤。也不像从前待我那般小心翼翼。另外一个就是吴昭容。但能对我下这么重手的，只有吴昭容了。你也一定很奇怪，哀家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打发走了那么多人，其实哀家也是无奈，那些人之中。哀家很肯定有人与外人勾结，但哀家查了半天。却始终不能肯定哪个才是旁人安插进来的眼线，所以干脆一并将她们都打发走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我安静地听着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但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对我说这些话做什么？想要激发我的同情心吗？还是说想要借我之手再除去什么人？只听她继续道：“吴昭容这些日子一直没闲着，哀家听说她联络了不少朝中的大员，为的是希望能再送一位吴家女子入宫来，这样就能与哀家相抗衡。哼，谁不知道他们家在打什么主意？就在上个月，听说吴家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了一位三小姐，而且还说是嫡亲的小姐。天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冒出的？这么多年了，吴昭容都没提过妹妹，只怕是什么旁门家的亲戚借来的，只认作吴昭容的父母当爹娘。你想想看，像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不只是后宫，只怕天下都会被她搅得一团糟。” 接下来皇后又扯了不少吴昭容的闲话，直到最后，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烦，这才郑重其事地拉着我的手道：“哀家知道，皇上留你在宫里，就是为了调查厨娘之死。自从上次的意外发生之后，哀家就已经开始留意所有的人，也早就安排了暗中调查，最终得到了一些东西。静仪，还是你来说吧。” 守在一旁的静仪淡定地拿出了一个包袱摆在我的面前，淡淡道：“王妃请看，这些都是从厨娘的住处搜出来的，足足二百两黄金。我们已经算过厨娘的月银，二十年她也未必能积攒出来这么多。更何况，宫女们的月银，发的都是银子，绝对不可能发金子的。所以说，她一定是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才会这么做。若是一般寻常的妃子，怎么可能出手如此阔绰？” 金子？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伸手拿过一锭金子。不错，那底下的印记是不会有错的，和当初白春华的人从沈家取回来的金子是一样的。白春华对玲珑的调查绝对不会有错的，那同样的手法收买厨娘，会出自吴昭容的手笔吗？ “哀家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还给哀家一个公道。只要抓到了那个人，哀家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绝不留情！”皇后咬牙切齿道。 三百五十五．柔弱 郑惜燕还有事情瞒着我！当我说出玲珑的名字时，她故意用咳嗽声打断，为的就是不让徐景听到那个名字，甚至后来都没有再追问徐景的新妇人到底叫什么，这又是何用意？还是她早就知道了什么，只是瞒着我一个人？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郑惜燕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对徐景情有独钟，怕听到那个名字后会情绪失控？还是她知道些什么？不管我怎么追问，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 作为皇后身边的太医，我原本能从郑惜燕的口中听到更多我想要的消息。按照以往，根本不等我发问，她就会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对我说一遍，但时至今日，她却是十二分的小心，只是再三提醒我千万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要轻易被人利用了。不仅如此，在我离开之前，她小声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防备皇后，因为现在的皇后早已经不是过去的皇后。 就如同郑惜燕预料的一样，当我回到含香阁的时候，皇后打发人过来，不管我如何替自己找借口，都要请我过去坐一坐。皇后相请，我有拒绝的机会吗？我也很想弄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推辞一番之后，我很快还是坐在了皇后的面前。 丧子之痛显然给了她致命的打击，蔫蔫地坐着，她靠在床头，神色有些倦怠地望着我，眼睛里也没有了昔日的神采。看见我出现，她只淡淡道：“我们还是又见面了。我听说皇上把你安排住进了含香阁？看来他还是很重视你的存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对他而言你都是特别的。要知道那含香阁可是当初太后初入宫时住过的地方，一般的人，是连进都不许进的。” 这句看似不经意的话让我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怪不得皇上当初提出让我入住含香阁的时候。高如玉的神情有些诧异，原来这其中还另有深意。我使劲摇了下头，努力打消皇后的念头，连声道：“我想皇后是多虑了，让我住在那里，不过是想远离众位妃嫔。毕竟我已身为王妃，王爷进出宫苑是不大方便的。若是王爷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妃子，更是大大的不敬。皇后不会特意为了这件事情请我过来吧？这可不像是皇后平日里的风格。” “我只是一个人闲得太无聊，所以想请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在宫里闷得太久，好像身上都要发霉了。”皇后的眼睛里涌出几滴眼泪。我忙递上了手帕。皇后努力吸了下鼻子，淡淡道：“让你见笑了。不过我们两个本来就不是外人，所以在你的面前。我也不必太过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只能说，那个孩子跟我没有缘分，所以那么快就走了。不过哀家也很清楚，那绝对不是意外。这后宫里的人，哪个不是紧盯着哀家的肚子。所有的人都巴不得这个孩子早登极乐。现在她们的目的达到了，只是苦了我一个人。” 说到这里，皇后的眼泪再度控制不住地往下落，抖动的双肩昭示着她内心的无奈。我劝慰了半天，她才抬眼望着我道：“其实哀家仔细想过了，这后宫里能跟哀家作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高如玉，现在的她已经身为婕妤。也不像从前待我那般小心翼翼。另外一个就是吴昭容。但能对我下这么重手的，只有吴昭容了。你也一定很奇怪，哀家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打发走了那么多人，其实哀家也是无奈，那些人之中。哀家很肯定有人与外人勾结，但哀家查了半天。却始终不能肯定哪个才是旁人安插进来的眼线，所以干脆一并将她们都打发走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吗？我安静地听着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但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对我说这些话做什么？想要激发我的同情心吗？还是说想要借我之手再除去什么人？只听她继续道：“吴昭容这些日子一直没闲着，哀家听说她联络了不少朝中的大员，为的是希望能再送一位吴家女子入宫来，这样就能与哀家相抗衡。哼，谁不知道他们家在打什么主意？就在上个月，听说吴家莫名其妙地又冒出了一位三小姐，而且还说是嫡亲的小姐。天知道她是从什么地方冒出的？这么多年了，吴昭容都没提过妹妹，只怕是什么旁门家的亲戚借来的，只认作吴昭容的父母当爹娘。你想想看，像她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若是任由她这样下去，不只是后宫，只怕天下都会被她搅得一团糟。” 接下来皇后又扯了不少吴昭容的闲话，直到最后，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耐烦，这才郑重其事地拉着我的手道：“哀家知道，皇上留你在宫里，就是为了调查厨娘之死。自从上次的意外发生之后，哀家就已经开始留意所有的人，也早就安排了暗中调查，最终得到了一些东西。静仪，还是你来说吧。” 守在一旁的静仪淡定地拿出了一个包袱摆在我的面前，淡淡道：“王妃请看，这些都是从厨娘的住处搜出来的，足足二百两黄金。我们已经算过厨娘的月银，二十年她也未必能积攒出来这么多。更何况，宫女们的月银，发的都是银子，绝对不可能发金子的。所以说，她一定是得了什么人的好处，才会这么做。若是一般寻常的妃子，怎么可能出手如此阔绰？” 金子？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伸手拿过一锭金子。不错，那底下的印记是不会有错的，和当初白春华的人从沈家取回来的金子是一样的。白春华对玲珑的调查绝对不会有错的，那同样的手法收买厨娘，会出自吴昭容的手笔吗？ “哀家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还给哀家一个公道。只要抓到了那个人，哀家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绝不留情！”皇后咬牙切齿道。 三百五十六.可怜之人 不得不承认此时我的身份很尴尬，一方面我是被高如玉邀入宫的，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同时还要稳定自己的地位，小心防备皇后。而另一方面，我是李宣的妻子，逍遥王妃。是皇上认定的高如玉请来的外援。按照辈份来说，不管是皇后、高如玉还是吴昭容，我都应该称她们嫂嫂。如果硬生生插手后宫的事情，不管得罪了谁，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面对皇后，我连连摇头，正想要说出拒绝的话，想不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哀叹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宣弟一向对我敬重有加，又一直都希望皇上能早日生下子嗣。想来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人陷害对不对？就算不为了我，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请你都要助我一臂之力，除去吴昭容这个贱人！” “多信皇后的信任，只恐怕这一次我有心无力。这后宫之中的事情，我这个外人怎么能插得上手呢？况且我只是个小小的王妃，怎么敢妄议后宫诸事。皇后既然已经查到了证据。为什么不请皇上作主呢？”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皇后看出我情绪的变化。 皇后叹口气道：“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助哀家一臂之力吗？其实在皇上的心里，你和从前是一样的位置，只要你开口，皇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有些话，你说出来，或者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娘娘太高看我了。”我满脸诚惶诚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惊恐：“无论尊卑还是长幼，臣妾都远不及娘娘。所以还请娘娘不要再为难臣妾。不过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厨娘的那件事情，臣妾一直都在追查。既然皇后已经查到了线索，那臣妾定会如实地报告给皇上。” 皇后点了点头，显然对我说的话已有几分信了，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连声道：“哀家知道你是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坐视哀家吃这么大的亏。有你助我一臂之力，就太好了！你放心，待哀家身体康复了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不用哀家指点，你也应该很清楚吴昭容是什么样的人，她既然敢对哀家下毒手。自然还有更多的阴谋诡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拉上宣弟。这样的人，留在宫里早晚都是个祸害。更重要的是，偏偏皇上十二分的信她，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反倒会让她抢了先机。玉儿。你可要小心行事！” 看来皇后是真的吃定了我，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跟我说这么多吧？我只有苦笑，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我对她而言有利用价值，她怎么肯多看我一眼？她既然还是从前的想法，那倒不如我点头附和。 “静仪是哀家的贴身宫女。倒不如送给你使唤可好？她办事还算稳妥。”皇后笑眯眯地对着我道，同时指了一下静仪。 我心中苦笑，她这分明是想在我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为的就是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管我是不是拒绝，这件事情都不太好办。我忙施礼谢恩道：“皇后抬爱，臣妾自然是应该答应的。但我留在宫里不过是三五天的事情，怎么好劳动皇后身边的人？更何况，含香阁只是臣妾的暂居之所。王爷偶尔也会进出那里，倘若多了静仪姑娘。只怕反倒会有些不便。” “哦？宣弟他经常进出含香阁？”皇后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显然对我给出的答案很满意，连声道：“恩，那也难怪。你们毕竟是少年夫妻，怎么能分开太久呢？皇上考虑得还真是周到。那好吧，等你需要的时候再问哀家要吧。你在这里千万不要见外，只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就在皇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原本看起来脸色苍白的皇后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红晕，不等我开口，她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连声道：“哎呀，时间不早了，该到了哀家用药的时候了……” “那臣妾就不留在这里打扰皇后的静养了。”我忙不迭站起身来，努力撑开笑容。 千恩万谢了半天，我总算逃离了皇后的住处。跟皇后说话真的好累，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只是我变了，皇后的性子也变了不是吗？若不是我反应得还算是机敏，逃得过皇后的算计吗？还有那一声咳嗽，应该就是高如玉口中那个可疑的人吧？明明她应该守在宫殿外的，可当我离开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裙影。那又会是什么世外高人呢？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是不是因为皇后许给你了什么恩赐？”吴嬷嬷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就连声问道。 吴嬷嬷似乎已经把含香阁当成了自己家，来去自如。唯一的不同是，她每次进出都端着一盘吃食。开始我还有些疑虑，但当我看见她亲眼品尝完那些东西之后，才确信那东西并没有人做手脚。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女们，似乎对她的身份也没有丝毫的怀疑。我无奈地朝着她摇了下头，连声道：“你想要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玲珑的下落了？” “时机未到。王妃又何必如此心急？”吴嬷嬷诡异地一笑，“我们家娘娘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还知道皇后会利用你栽赃我们家娘娘。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提醒你，可千万别被皇后利用了。她的阴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还打算继续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此时的我已经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不管是吴昭容还是皇后，似乎都很想在我的身作文章，所以我的一言一行，都让她们很是挂心。那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三百五十六．可怜之人 不得不承认此时我的身份很尴尬，一方面我是被高如玉邀入宫的，她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同时还要稳定自己的地位，小心防备皇后。而另一方面，我是李宣的妻子，逍遥王妃。是皇上认定的高如玉请来的外援。按照辈份来说，不管是皇后、高如玉还是吴昭容，我都应该称她们嫂嫂。如果硬生生插手后宫的事情，不管得罪了谁，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所以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选择。面对皇后，我连连摇头，正想要说出拒绝的话，想不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哀叹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但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宣弟一向对我敬重有加，又一直都希望皇上能早日生下子嗣。想来你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人陷害对不对？就算不为了我，为了那个无辜的孩子。所以无论如何请你都要助我一臂之力，除去吴昭容这个贱人！” “多信皇后的信任，只恐怕这一次我有心无力。这后宫之中的事情，我这个外人怎么能插得上手呢？况且我只是个小小的王妃，怎么敢妄议后宫诸事。皇后既然已经查到了证据。为什么不请皇上作主呢？”我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皇后看出我情绪的变化。 皇后叹口气道：“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助哀家一臂之力吗？其实在皇上的心里，你和从前是一样的位置，只要你开口，皇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有些话，你说出来，或者从旁人的口中说出来，效果是完全不同的。” “娘娘太高看我了。”我满脸诚惶诚恐，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惊恐：“无论尊卑还是长幼，臣妾都远不及娘娘。所以还请娘娘不要再为难臣妾。不过还请皇后娘娘放心，厨娘的那件事情，臣妾一直都在追查。既然皇后已经查到了线索，那臣妾定会如实地报告给皇上。” 皇后点了点头，显然对我说的话已有几分信了，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连声道：“哀家知道你是宅心仁厚，绝对不会坐视哀家吃这么大的亏。有你助我一臂之力，就太好了！你放心，待哀家身体康复了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不用哀家指点，你也应该很清楚吴昭容是什么样的人，她既然敢对哀家下毒手。自然还有更多的阴谋诡计。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拉上宣弟。这样的人，留在宫里早晚都是个祸害。更重要的是，偏偏皇上十二分的信她，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怕反倒会让她抢了先机。玉儿。你可要小心行事！” 看来皇后是真的吃定了我，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跟我说这么多吧？我只有苦笑，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我对她而言有利用价值，她怎么肯多看我一眼？她既然还是从前的想法，那倒不如我点头附和。 “静仪是哀家的贴身宫女。倒不如送给你使唤可好？她办事还算稳妥。”皇后笑眯眯地对着我道，同时指了一下静仪。 我心中苦笑，她这分明是想在我的身边安插一个眼线。为的就是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不管我是不是拒绝，这件事情都不太好办。我忙施礼谢恩道：“皇后抬爱，臣妾自然是应该答应的。但我留在宫里不过是三五天的事情，怎么好劳动皇后身边的人？更何况，含香阁只是臣妾的暂居之所。王爷偶尔也会进出那里，倘若多了静仪姑娘。只怕反倒会有些不便。” “哦？宣弟他经常进出含香阁？”皇后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显然对我给出的答案很满意，连声道：“恩，那也难怪。你们毕竟是少年夫妻，怎么能分开太久呢？皇上考虑得还真是周到。那好吧，等你需要的时候再问哀家要吧。你在这里千万不要见外，只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 就在皇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声。原本看起来脸色苍白的皇后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红晕，不等我开口，她摸了下自己的脑袋，连声道：“哎呀，时间不早了，该到了哀家用药的时候了……” “那臣妾就不留在这里打扰皇后的静养了。”我忙不迭站起身来，努力撑开笑容。 千恩万谢了半天，我总算逃离了皇后的住处。跟皇后说话真的好累，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只是我变了，皇后的性子也变了不是吗？若不是我反应得还算是机敏，逃得过皇后的算计吗？还有那一声咳嗽，应该就是高如玉口中那个可疑的人吧？明明她应该守在宫殿外的，可当我离开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一个绿色的裙影。那又会是什么世外高人呢？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是不是因为皇后许给你了什么恩赐？”吴嬷嬷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就连声问道。 吴嬷嬷似乎已经把含香阁当成了自己家，来去自如。唯一的不同是，她每次进出都端着一盘吃食。开始我还有些疑虑，但当我看见她亲眼品尝完那些东西之后，才确信那东西并没有人做手脚。那些守在门口的侍女们，似乎对她的身份也没有丝毫的怀疑。我无奈地朝着她摇了下头，连声道：“你想要的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玲珑的下落了？” “时机未到。王妃又何必如此心急？”吴嬷嬷诡异地一笑，“我们家娘娘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还知道皇后会利用你栽赃我们家娘娘。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提醒你，可千万别被皇后利用了。她的阴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还打算继续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此时的我已经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不管是吴昭容还是皇后，似乎都很想在我的身作文章，所以我的一言一行，都让她们很是挂心。那接下来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三百五十七.隔山打牛 看着吴嬷嬷那个被拍扁了的鼻子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在她的鼻子上再补上一拳的冲动！转念一想，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头脑简单，很容易被她掌控的人，那为什么不利用她这种心态，从她的口中再打听出来点儿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连声道：“唉，其实我们交手了那么久，彼此间算有一定的了解。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会败在你的手里。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在我为你们卖命之前，我们能不能认真地谈一谈？敞开心扉地认真谈一谈？” “哦？你还是那么单纯，以为所有的事情通过谈判就能解决对吗？但是这一次，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左右事情变化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后。”吴嬷嬷的塌鼻子动了两下，看起来很的搞笑。 我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故意说这样的话骗我。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更不想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算计了。你很聪明，既然你已经知道皇后的龙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派人下手呢？退一万步想，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敢贸然出手？”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认定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还扣了这么大的帽子给我们？哈哈……果然如我想的一样，皇后她很聪明，先我们一步让你有了那样的印象。只可惜，这一次你真的弄错了。”吴嬷嬷吃惊地望着我，她显然知道我见过皇后，不等我解释，她晃动了一下食指，连声道：“她很聪明。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想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们的身上？那你认为呢？就算我再怎么愚蠢，都不可能出这样的昏招吧？就算我们家娘娘再怎么得宠，也都知道不管她怎么受宠，都不能打龙胎的主意。哈……你也信了她说的那些话？” 我将头转向一边，故意皱紧了眉头，为的就是让吴嬷嬷确信我在为到底相信谁的话而发愁。她再度叹了口气，连声道：“好吧。我们还是谈论一下别的事情吧？郑太医已经被关起来了，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龙胎……” “她只是提醒我，不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我故意叹息道：“按你们的说法。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对吗？这么说起来，她也卷入了这起事件之中。不会说，其实你们早就和郑太医私底下有来往吧？她也是你们利用的诸多棋子之一？” “就凭她？看来王妃还真是认人不明。从前的郑太医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宫里曾经不止一人想要笼络她，希望她能为自己所用，但却没有人成功。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正是因为她不肯拉帮结派，所以才会被皇上赏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不管是谁想要请她帮忙，不得先求了皇上才行？”吴嬷嬷冷笑了几声，像是对郑惜燕很是不屑。她接着淡淡道：“但我却没想到，她会对你另眼相看。看来她一点儿都不傻，很清楚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她再怎么摆出与世无争的模样。终究还是免不了落了俗套。人往高处走嘛！不过，你可别以为有了她，就能万事放心了。若是遇到更强劲的对手，就算有她帮忙又怎么样？你觉得能高枕无忧吗？就拿皇后这一次发生的意外来说，你难道就没发现，郑惜燕也有可能只是被皇后利用的一枚棋子吗？” “如果你这次来这里，只是为了给我说这些话。那你请回吧。”她的态度让我的心中生起了无名火，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挑拨离间我和郑惜燕之间关系？而且还那么自以为是？我很想反驳她几句。但那样只会妨碍我们的大计。 吴嬷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知道皇后的身边也有一个高人，但那个人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后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定跟那个神秘人物有关。我想，你也一定很好奇那是什么人对不对？不如我们联手调查一下可好？” “高人？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什么高人低人的？”我故意装傻。不管是皇后还是吴昭容，她们的心计都太可怕了。就在皇后安心养胎的这些日子，她们彼此都没放松对彼此的警惕！看来这一场大战早晚都不能避免。我努力长出一口气，认真地摇了摇头：“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我帮忙对不对？我只不过是你们彼此试探的一颗棋子。既然如此，你何不让吴昭容大大方方地坐在皇后的面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隔山打牛这样的功夫，你们未必能练得成！” “隔什么山打什么牛？嘿嘿……想不到王妃如此冰雪聪明。”吴嬷嬷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分明是在嘲笑我的弱智，“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摆出来说，哪里还来的人心叵测这样的说法？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会有这样的想法吧？我可以告诉你，皇后的厨娘在后宫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只是经常和一个身着绿衫的宫女偶尔来往。就在那个厨娘死了之后，那个绿衫的宫女再没有出现过。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又何必来告诉我？直接追查嫌疑人的下落不就好了吗？”我的心里开始变得不耐烦，不只皇后，吴嬷嬷说话也总是拐弯抹角，似乎生怕话直接说出来，就莫名其妙地多了项罪名一般。 吴嬷嬷诧异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来？你……脑袋里面是空的吗？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既然你知道吴昭容和皇后之间有那么多的矛盾，现在我们巴巴地指出这些问题，结果会怎么样？” 三百五十七．隔山打牛 看着吴嬷嬷那个被拍扁了的鼻子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的心里涌起一阵在她的鼻子上再补上一拳的冲动！转念一想，在她的眼里我就是头脑简单，很容易被她掌控的人，那为什么不利用她这种心态，从她的口中再打听出来点儿什么呢？想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连声道：“唉，其实我们交手了那么久，彼此间算有一定的了解。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会败在你的手里。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在我为你们卖命之前，我们能不能认真地谈一谈？敞开心扉地认真谈一谈？” “哦？你还是那么单纯，以为所有的事情通过谈判就能解决对吗？但是这一次，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左右事情变化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后。”吴嬷嬷的塌鼻子动了两下，看起来很的搞笑。 我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微微摇了摇头道：“你故意说这样的话骗我。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更不想莫名其妙地就被人算计了。你很聪明，既然你已经知道皇后的龙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派人下手呢？退一万步想，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敢贸然出手？”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认定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还扣了这么大的帽子给我们？哈哈……果然如我想的一样，皇后她很聪明，先我们一步让你有了那样的印象。只可惜，这一次你真的弄错了。”吴嬷嬷吃惊地望着我，她显然知道我见过皇后，不等我解释，她晃动了一下食指，连声道：“她很聪明。做了那样的事情后，还想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们的身上？那你认为呢？就算我再怎么愚蠢，都不可能出这样的昏招吧？就算我们家娘娘再怎么得宠，也都知道不管她怎么受宠，都不能打龙胎的主意。哈……你也信了她说的那些话？” 我将头转向一边，故意皱紧了眉头，为的就是让吴嬷嬷确信我在为到底相信谁的话而发愁。她再度叹了口气，连声道：“好吧。我们还是谈论一下别的事情吧？郑太医已经被关起来了，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龙胎……” “她只是提醒我，不要留在这个是非之地。”我故意叹息道：“按你们的说法。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对吗？这么说起来，她也卷入了这起事件之中。不会说，其实你们早就和郑太医私底下有来往吧？她也是你们利用的诸多棋子之一？” “就凭她？看来王妃还真是认人不明。从前的郑太医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宫里曾经不止一人想要笼络她，希望她能为自己所用，但却没有人成功。这也正是她的高明之处，正是因为她不肯拉帮结派，所以才会被皇上赏识。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不管是谁想要请她帮忙，不得先求了皇上才行？”吴嬷嬷冷笑了几声，像是对郑惜燕很是不屑。她接着淡淡道：“但我却没想到，她会对你另眼相看。看来她一点儿都不傻，很清楚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她再怎么摆出与世无争的模样。终究还是免不了落了俗套。人往高处走嘛！不过，你可别以为有了她，就能万事放心了。若是遇到更强劲的对手，就算有她帮忙又怎么样？你觉得能高枕无忧吗？就拿皇后这一次发生的意外来说，你难道就没发现，郑惜燕也有可能只是被皇后利用的一枚棋子吗？” “如果你这次来这里，只是为了给我说这些话。那你请回吧。”她的态度让我的心中生起了无名火，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挑拨离间我和郑惜燕之间关系？而且还那么自以为是？我很想反驳她几句。但那样只会妨碍我们的大计。 吴嬷嬷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知道皇后的身边也有一个高人，但那个人一直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后宫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定跟那个神秘人物有关。我想，你也一定很好奇那是什么人对不对？不如我们联手调查一下可好？” “高人？你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什么高人低人的？”我故意装傻。不管是皇后还是吴昭容，她们的心计都太可怕了。就在皇后安心养胎的这些日子，她们彼此都没放松对彼此的警惕！看来这一场大战早晚都不能避免。我努力长出一口气，认真地摇了摇头：“其实你根本就用不着我帮忙对不对？我只不过是你们彼此试探的一颗棋子。既然如此，你何不让吴昭容大大方方地坐在皇后的面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隔山打牛这样的功夫，你们未必能练得成！” “隔什么山打什么牛？嘿嘿……想不到王妃如此冰雪聪明。”吴嬷嬷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分明是在嘲笑我的弱智，“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摆出来说，哪里还来的人心叵测这样的说法？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会有这样的想法吧？我可以告诉你，皇后的厨娘在后宫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只是经常和一个身着绿衫的宫女偶尔来往。就在那个厨娘死了之后，那个绿衫的宫女再没有出现过。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又何必来告诉我？直接追查嫌疑人的下落不就好了吗？”我的心里开始变得不耐烦，不只皇后，吴嬷嬷说话也总是拐弯抹角，似乎生怕话直接说出来，就莫名其妙地多了项罪名一般。 吴嬷嬷诧异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为什么说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来？你……脑袋里面是空的吗？不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既然你知道吴昭容和皇后之间有那么多的矛盾，现在我们巴巴地指出这些问题，结果会怎么样？” 三百五十八.苦肉计 吴嬷嬷一向盛气凌人，说话从来不给人留余地，这次当然也不会给我反驳的机会，她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不会真的笨到连皇后的话都会信吧？不管你是否愿意，我们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想想看，你若再不抓紧时间行动，你的朋友郑惜燕会怎么样？还有高美人，难道你不替她想一想吗？皇后可是在她管理后宫的时候出了意外，若是皇后有心想要栽赃，你觉得她逃得掉吗？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你。皇后虽然不可怕，但你可别忘了，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太后。就算太后再怎么明事理，可那个失去的是她的皇孙，绝不会坐视别人伤害她的皇孙。如果不是有太后，你觉得皇后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打发走那么多人，而皇上却一句话都没说吗？这个中的缘由，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吧？” 说到这里，她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在替我惋惜，又像是在故意哀叹什么，连声道：“吴昭容虽然为人张狂了点儿，但却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所以摸不清她性子的人，往往认为她是恶人。皇后则恰好相反，她是只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无害，但背地里就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话来。你，曾经被皇后利用过，难道还摸不清她的脾性吗？上一次你的全身而退，是因为有高如玉的帮忙，还有皇上助你一臂之力。但这一次呢？你也会那么幸运吗？皇上就算再怎么喜欢你，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帮你了吧？毕竟现在的你已经不同往日，一个有了丈夫的女人，在皇上的心里自然也是跌了身价的。你……可曾都想明白了？” 吴嬷嬷还是和从前一样，说出来的话不容任何人的质疑，更要命的是，她说的话似乎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说服，然后按照她说的那些话去做。我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打消心中那种不适的感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努力笑笑：“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入宫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怪怪的，经你这么指点，我终究开了窍。好吧，那照你来看，我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合适呢？说来说去，我们总得找到合适的借口。才好像皇后开刀吧？要不然，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吴嬷嬷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道：“怪不得昭容她一直都那么喜欢你，你的确很聪明，一点就透。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不妨来指点你一下吧。其实问题很简单，你只要不时见一见皇后就好。至于厨娘那里。倒不如多问一问郑惜燕，她那里会有更多可用的线索。她……还真是可惜了，这一次居然也会被皇后利用。” 这就是她的提示？我无奈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这些话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我不照样还是一头雾水吗？叹息着摇了半天头，我开始盘算到底该信谁的话。摆在眼前的事实根本不容我多想。正确的选择可能会救不少人，若是选错了，不只是她们。就连我自己都会自身难保。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巧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朝外冲去，口中大声道：“不好了，这下真不好了！事情越来越遭了。小姐。你还是快点儿过去看看吧，恐怕只有你才能帮得了她这个大忙……”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难不成是高如玉？我努力让巧儿安静下来。果不其然。定下神来的巧儿连声道：“哎呀，刚才一队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嬷嬷去了隔壁，听说是奉了皇后之命，不仅要收回高婕妤的协理后宫之权，还要暂时将她禁足，没有皇后的指令，任何人不能走出宫门一步，否则格杀勿论！皇后到底在发什么疯？不会是她的儿子没了，就要让后宫所有她看不惯的人都去陪葬吧？” 皇后好深的心计！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此时若赶过去，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但我若不出面，高如玉只怕更会坐立不安吧？不等巧儿再开口，我冲出了含香阁，朝着高如玉的住处飞奔。那些表情严肃的嬷嬷虽然对我很是客气，却不许我进去，甚至还搬出了皇后的旨意。 我冷笑地拿出了当初皇上给我的令牌，那块我曾经希望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的令牌，朝着她们淡淡一笑道：“各位，我不是后宫中人，所以也不会参与后宫中的事情。我只是以高婕妤朋友的身份进去看看她。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本来趾高气扬的嬷嬷们看到那块令牌之后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王妃里面请……” 昔日热闹非凡的宫殿早已经冷清下来，这里大部分的宫女都被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四五个宫女供高如玉使唤。看样子皇后这次是来真格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看见我进来，高如玉本来淡定的神情瞬间激动起来，两行眼泪流出来，连声道：“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该自保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皇后会发现吗？我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一向睚眦必报。这一次，必然不肯放过我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万一你也被牵扯进来，还能指望谁来救我呢？” “难不成你觉得皇上会坐视不理吗？皇后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把你关了起来？你等着，我去跟皇后理论……”我义愤填膺道，看来之前我对皇后还真是太客气了。 “不要，千万不要再因为我得罪了皇后。”高如玉惊慌地拉着我坐下，连声道：“现在的情形你还没看明白吗？皇后若不是有了皇上的旨意，怎么敢如此大动干戈？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替我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明白了吗？” 三百五十八．苦肉计 吴嬷嬷一向盛气凌人，说话从来不给人留余地，这次当然也不会给我反驳的机会，她冷笑了一声继续道：“你不会真的笨到连皇后的话都会信吧？不管你是否愿意，我们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想想看，你若再不抓紧时间行动，你的朋友郑惜燕会怎么样？还有高美人，难道你不替她想一想吗？皇后可是在她管理后宫的时候出了意外，若是皇后有心想要栽赃，你觉得她逃得掉吗？更为重要的是，还有你。皇后虽然不可怕，但你可别忘了，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位太后。就算太后再怎么明事理，可那个失去的是她的皇孙，绝不会坐视别人伤害她的皇孙。如果不是有太后，你觉得皇后有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打发走那么多人，而皇上却一句话都没说吗？这个中的缘由，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吧？” 说到这里，她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在替我惋惜，又像是在故意哀叹什么，连声道：“吴昭容虽然为人张狂了点儿，但却从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所以摸不清她性子的人，往往认为她是恶人。皇后则恰好相反，她是只笑面虎，表面上看起来无害，但背地里就不知道会说出些什么话来。你，曾经被皇后利用过，难道还摸不清她的脾性吗？上一次你的全身而退，是因为有高如玉的帮忙，还有皇上助你一臂之力。但这一次呢？你也会那么幸运吗？皇上就算再怎么喜欢你，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帮你了吧？毕竟现在的你已经不同往日，一个有了丈夫的女人，在皇上的心里自然也是跌了身价的。你……可曾都想明白了？” 吴嬷嬷还是和从前一样，说出来的话不容任何人的质疑，更要命的是，她说的话似乎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被说服，然后按照她说的那些话去做。我沉默了一会儿，努力打消心中那种不适的感觉，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努力笑笑：“我一直都弄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入宫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怪怪的，经你这么指点，我终究开了窍。好吧，那照你来看，我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合适呢？说来说去，我们总得找到合适的借口。才好像皇后开刀吧？要不然，我不是自找麻烦吗？” “恩，你说的很有道理。”吴嬷嬷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连连点头道：“怪不得昭容她一直都那么喜欢你，你的确很聪明，一点就透。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不妨来指点你一下吧。其实问题很简单，你只要不时见一见皇后就好。至于厨娘那里。倒不如多问一问郑惜燕，她那里会有更多可用的线索。她……还真是可惜了，这一次居然也会被皇后利用。” 这就是她的提示？我无奈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这些话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我不照样还是一头雾水吗？叹息着摇了半天头，我开始盘算到底该信谁的话。摆在眼前的事实根本不容我多想。正确的选择可能会救不少人，若是选错了，不只是她们。就连我自己都会自身难保。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万万没料到巧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朝外冲去，口中大声道：“不好了，这下真不好了！事情越来越遭了。小姐。你还是快点儿过去看看吧，恐怕只有你才能帮得了她这个大忙……” 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难不成是高如玉？我努力让巧儿安静下来。果不其然。定下神来的巧儿连声道：“哎呀，刚才一队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嬷嬷去了隔壁，听说是奉了皇后之命，不仅要收回高婕妤的协理后宫之权，还要暂时将她禁足，没有皇后的指令，任何人不能走出宫门一步，否则格杀勿论！皇后到底在发什么疯？不会是她的儿子没了，就要让后宫所有她看不惯的人都去陪葬吧？” 皇后好深的心计！我不由得暗叹了口气，此时若赶过去，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但我若不出面，高如玉只怕更会坐立不安吧？不等巧儿再开口，我冲出了含香阁，朝着高如玉的住处飞奔。那些表情严肃的嬷嬷虽然对我很是客气，却不许我进去，甚至还搬出了皇后的旨意。 我冷笑地拿出了当初皇上给我的令牌，那块我曾经希望这辈子都不会用到的令牌，朝着她们淡淡一笑道：“各位，我不是后宫中人，所以也不会参与后宫中的事情。我只是以高婕妤朋友的身份进去看看她。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本来趾高气扬的嬷嬷们看到那块令牌之后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异口同声道：“不敢，不敢。王妃里面请……” 昔日热闹非凡的宫殿早已经冷清下来，这里大部分的宫女都被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四五个宫女供高如玉使唤。看样子皇后这次是来真格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不留情面。看见我进来，高如玉本来淡定的神情瞬间激动起来，两行眼泪流出来，连声道：“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来这里？难道你不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该自保吗？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怕皇后会发现吗？我知道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她一向睚眦必报。这一次，必然不肯放过我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万一你也被牵扯进来，还能指望谁来救我呢？” “难不成你觉得皇上会坐视不理吗？皇后的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把你关了起来？你等着，我去跟皇后理论……”我义愤填膺道，看来之前我对皇后还真是太客气了。 “不要，千万不要再因为我得罪了皇后。”高如玉惊慌地拉着我坐下，连声道：“现在的情形你还没看明白吗？皇后若不是有了皇上的旨意，怎么敢如此大动干戈？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替我做，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明白了吗？” 三百五十九.愤然反击 和高如玉无语相视了半天，我忍不住叹息道：“难不成就让你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吗？皇上呢？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却不肯出面？怎么能这样呢？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就算是说破了天，皇后还能不讲一点儿理吗？这件事情原本跟你无关，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你？” “傻丫头，你认为这后宫会是讲理的地方吗？谁得宠，谁就是后宫的主宰。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过得诚惶诚恐，生怕哪一天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了人。可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皇后……她和从前不一样，手段也比从前高明了不少。所以要跟她斗，得需要足够的智慧，还有可以依靠的人才行。你……不是皇后的对手！玉儿，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插手，我不希望你也有事，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再出什么意外。离开这里，马上带着巧儿离开这里。”高如玉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后宫的事情，绝对不能把你牵扯进来。其实当初也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把你拉进来，你就不会卷入这些是非之中，趁皇后现在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尽快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我反手抓住了高如玉的手，心里的愤怒也在一点点积聚，先是郑惜燕，接着是高如玉，那下一个遭殃的又会是谁？是我吗？皇后果然很厉害，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这样来对付我们？“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蛮干的，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相信谁？要怎么样才能灭了皇后的气焰？” 既然早已经卷入了这场麻烦，就没有临时退缩的道理。我看见高如玉的眼中闪动着一抹光亮，但很快又转瞬即逝。她摇了下头，连声道：“这是一个死局，一切关键的所在都是皇后那个夭折的孩子。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因为……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但他也只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他也希望能早日当上父亲，所以皇后完全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为难我们所有的人，而我们却不能有丝毫的埋怨。玉儿，你明白了吗？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题，除非皇后从来没怀过那个孩子……” 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打断了高如玉的话。连声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若是皇后那个孩子早就注定不会生下来，那皇上还会如此的包容吗？” “嘘！”高如玉吓得脸色惨白，猛然用手堵住了我的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确信那些嬷嬷们并没有偷听，这才低声道：“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我的魂可都要被你吓丢了。那些话可千万不能乱说。更不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难道你忘了，当初那些事情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我们就算知道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是皇后布下的局，那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也只能保持沉默。否则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难收场。你想想看，连郑惜燕都被她关起来了。我们能用的还有什么人？” 高如玉这番话说得不错。我的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皇后这招果然高明，不管当初郑惜燕跟我们说过什么。眼下她被关了起来，等于告诉所有的人她是个罪人，发生在皇后身上的意外，也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若此时她站出来指认，甚至一口咬定皇后的龙胎当初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下来。只会让别人认为她是在诬陷皇后，为的只是替自己脱罪而已。如此一来。我们反倒会被按上同谋的罪名。若是放在那些联想能力丰富的人，说不定反倒会认为郑惜燕跟我们关系匪浅，是我们利用她的手，除去了皇后腹中之子。 难道就这样吃哑巴亏？这绝对不是我的性格！我心中的斗志很快被激了起来。不等高如玉多说什么，我拍了下她的手，连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说法。这些日子，你得安心留在这里，千万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不会胡来吧？”高如玉一脸紧张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得到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终究只是摇了下头：“我知道你一向最爱冲动，但这一次千万别为了我做什么傻事。最重要的保护好你自己。所幸的是，王爷应该很快就能听到风声，到时候自然会带你出宫的，你可千万别逞强，更别跟王爷发生什么不愉快。他是你的丈夫，也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夸张地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好吧，这些话，倒不如留着将来当着李宣的面说出来更好吗？现在我要做的是，是尽快解决掉所有的麻烦。等着我的好消息，知道了吗？” 该从哪里下手？低着头朝着含香阁的方向走去，我的心里却像是压了块重重的石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到底该从哪里下手呢？皇后眼下已经拉开了架势，不管我是否准备应战，都得再三地小心防备她再次出手，看这架势，我早晚都会被卷进去的，是主动应战，还是被动地防守，只在于我自己的选择。接下来她会对谁不利呢？除了吴昭容，这后宫中没有第二个会让她觉得为难的人了吧？ “想什么事情呢？那么出神？”我的脑袋上方突然响起李适的声音，“再往前走，你可要撞上墙了？怎么看见了朕，也不行礼？” 惊得我猛然抬头，却差点儿撞到他的胸口上。和他四目相对，我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连连后退了两步，朝着他施礼。他却只是笑笑：“是朕的不是，应该早点儿出声提醒你才是。朕……心情有些不爽，出来四处走走，没想到就到了这里。倒不如你陪朕散散心可好？” 三百五十九．愤然反击 和高如玉无语相视了半天，我忍不住叹息道：“难不成就让你吃这么大的哑巴亏吗？皇上呢？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却不肯出面？怎么能这样呢？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就算是说破了天，皇后还能不讲一点儿理吗？这件事情原本跟你无关，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你？” “傻丫头，你认为这后宫会是讲理的地方吗？谁得宠，谁就是后宫的主宰。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些日子我一直都过得诚惶诚恐，生怕哪一天莫名其妙地就得罪了人。可我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皇后……她和从前不一样，手段也比从前高明了不少。所以要跟她斗，得需要足够的智慧，还有可以依靠的人才行。你……不是皇后的对手！玉儿，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插手，我不希望你也有事，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再出什么意外。离开这里，马上带着巧儿离开这里。”高如玉紧紧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后宫的事情，绝对不能把你牵扯进来。其实当初也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把你拉进来，你就不会卷入这些是非之中，趁皇后现在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尽快离开这里。” “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委屈！”我反手抓住了高如玉的手，心里的愤怒也在一点点积聚，先是郑惜燕，接着是高如玉，那下一个遭殃的又会是谁？是我吗？皇后果然很厉害，她居然能想出这样的这样来对付我们？“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蛮干的，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我们该相信谁？要怎么样才能灭了皇后的气焰？” 既然早已经卷入了这场麻烦，就没有临时退缩的道理。我看见高如玉的眼中闪动着一抹光亮，但很快又转瞬即逝。她摇了下头，连声道：“这是一个死局，一切关键的所在都是皇后那个夭折的孩子。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希望。因为……皇上虽然贵为天子，但他也只不过是个寻常的男人，他也希望能早日当上父亲，所以皇后完全可以借着这个由头为难我们所有的人，而我们却不能有丝毫的埋怨。玉儿，你明白了吗？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题，除非皇后从来没怀过那个孩子……” 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打断了高如玉的话。连声问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若是皇后那个孩子早就注定不会生下来，那皇上还会如此的包容吗？” “嘘！”高如玉吓得脸色惨白，猛然用手堵住了我的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外面，确信那些嬷嬷们并没有偷听，这才低声道：“哎哟喂，我的小姑奶奶，我的魂可都要被你吓丢了。那些话可千万不能乱说。更不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难道你忘了，当初那些事情只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我们就算知道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是皇后布下的局，那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也只能保持沉默。否则的话，事情只会越来越难收场。你想想看，连郑惜燕都被她关起来了。我们能用的还有什么人？” 高如玉这番话说得不错。我的心里也跟着叹了口气，皇后这招果然高明，不管当初郑惜燕跟我们说过什么。眼下她被关了起来，等于告诉所有的人她是个罪人，发生在皇后身上的意外，也跟她有脱不了的干系。若此时她站出来指认，甚至一口咬定皇后的龙胎当初根本就不可能保得下来。只会让别人认为她是在诬陷皇后，为的只是替自己脱罪而已。如此一来。我们反倒会被按上同谋的罪名。若是放在那些联想能力丰富的人，说不定反倒会认为郑惜燕跟我们关系匪浅，是我们利用她的手，除去了皇后腹中之子。 难道就这样吃哑巴亏？这绝对不是我的性格！我心中的斗志很快被激了起来。不等高如玉多说什么，我拍了下她的手，连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说法。这些日子，你得安心留在这里，千万要小心自己的安全，明日我再来看你。” “你……不会胡来吧？”高如玉一脸紧张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得到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但终究只是摇了下头：“我知道你一向最爱冲动，但这一次千万别为了我做什么傻事。最重要的保护好你自己。所幸的是，王爷应该很快就能听到风声，到时候自然会带你出宫的，你可千万别逞强，更别跟王爷发生什么不愉快。他是你的丈夫，也是唯一能保护你的人，所以无论如何都要……”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我夸张地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好吧，这些话，倒不如留着将来当着李宣的面说出来更好吗？现在我要做的是，是尽快解决掉所有的麻烦。等着我的好消息，知道了吗？” 该从哪里下手？低着头朝着含香阁的方向走去，我的心里却像是压了块重重的石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到底该从哪里下手呢？皇后眼下已经拉开了架势，不管我是否准备应战，都得再三地小心防备她再次出手，看这架势，我早晚都会被卷进去的，是主动应战，还是被动地防守，只在于我自己的选择。接下来她会对谁不利呢？除了吴昭容，这后宫中没有第二个会让她觉得为难的人了吧？ “想什么事情呢？那么出神？”我的脑袋上方突然响起李适的声音，“再往前走，你可要撞上墙了？怎么看见了朕，也不行礼？” 惊得我猛然抬头，却差点儿撞到他的胸口上。和他四目相对，我只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连连后退了两步，朝着他施礼。他却只是笑笑：“是朕的不是，应该早点儿出声提醒你才是。朕……心情有些不爽，出来四处走走，没想到就到了这里。倒不如你陪朕散散心可好？” 三百六十.小心翼翼 面对皇上的邀请，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只是因为他复杂的眼神，更因为缠绕在我身上的这么多事情。他是唯一一个能替我们解决掉所有麻烦的人不是吗？只要他愿意，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但麻烦也就在这里，正是因为和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我不得不选择远离他，否则的话，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就算我不在乎，那旁人呢？也会以平常心对待吗？到时候会不会有更多难听的谣言？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皇上淡淡一笑道：“怎么了？什么时候跟朕如此生疏？不会是当你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吧？那我得多伤心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连连否认，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郑惜燕和高如玉，这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眼下都身处麻烦之中，若不求皇上，难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帮我不成？更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好怕的？我努力扯出一抹友善的笑容：“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既然皇上有这样的雅兴，那我为什么不奉陪呢？” 清风不时从太液池上吹来，虽然是夏天，走在池边却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因为皇上和我的出现，那些原本走在池边的人纷纷避开，生怕冲撞了皇上。我的心头更是愁云密布，这样一来，虽能证明皇上和我之间没什么，但旁人的想法呢？ “让你来是陪我看风景，可不是让我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李适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扬起了手，似乎想要伸手过来刮一下我的鼻子。但手却停到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对不对？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而言，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见面。但若我再不出现，你一定会把后宫掀个底朝天对吧？” “恩？”我诧异地抬起了头，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皇上是在说什么？” “你总算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要不然，我会真的以为你在神游呢。”李适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笑眯眯地望着我。看着那些被皇上打发得远远的宫女和内侍。他淡淡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现在才发现，只是让你陪我四处走走，我的心情都会好不少。当初我曾经很后悔。为什么不开口……但现在才发现，这样也很好。一个懂自己的女子，只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正是因为没有了太多的顾忌，所以这种纯粹的感情才更值得我们珍惜对不对？玉儿，你跟我是同样的感觉吗？” 他……这是有感而发吗？既然明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些让我觉得有些为难的话？不等我开口，他继续道：“你过得好不好？宣弟他……是不是很爱你？我想他一定是如获至宝，对你呵护备至吧？” 我该怎么回答。抬头望着他的眸子，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是在试探吗？该怎么在他的面前形容李宣和我之间的感情？就算过得再怎么不好，我都得说好。要不然的话，他会不会心疼？想到这里，我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不等我开口，他却摇了摇头：“不要再想用什么话来糊弄我。发生在你们家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希望你能留在皇宫之中，等到宣弟知道该如何珍惜你之后。再离开这里。” 为什么鼻子会酸酸的？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努力掩饰的情感，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我的防线瞬间崩溃。他一直都在关心着我？我诧异地望着他，虽然他有可能会说谎，但是他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心疼不会有错的。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但……他的怀抱早已经不属于我。我都错过了什么？扪心自问，若早就知道他这么的爱我，是不是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心里若只放得下我一个人，那我还是他的唯一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努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将头转到了一旁，涌到眼眶的泪水再度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苦笑道：“没想到皇上思虑如此周全，还真的要多谢皇上的一片苦心了。王爷他……对我很好，也很体贴。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被其他人钻了空子。不过皇上请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艰难。” “是吗？”李适半信半疑地望着我，终究点了下头：“那我就放心了。好吧，我们还是说点儿高兴的事情。对了，江南最近送来了几位厨子，做得点心相当不错。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去了一些。待会你回去之后就能尝到了。在那之前，陪我在这里走走好不好？” 我是不是该借着这个机会问清楚后宫的事情？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安静地守在皇上的身边？和皇上并排走在湖边，我感觉不少眼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这是一个信号不是吗？既然他没有再说什么，那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的景色，不时地赞叹一两句。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能让你高兴起来的，永远都不是钱财之类的俗物，而是这些寻常人见怪不怪的东西。”李适停住了脚步，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子，她们都要俗气了不少呢？现在看起来，我还真是错过了一个大宝贝。” “皇上说笑了。”我笑眯眯地歪着头，这样会不会能讨好他？我的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匆匆忙忙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那是吴昭容身边的宫女，我苦笑着摇头，“皇上看来又有事情要忙了。” 三百六十．小心翼翼 面对皇上的邀请，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不只是因为他复杂的眼神，更因为缠绕在我身上的这么多事情。他是唯一一个能替我们解决掉所有麻烦的人不是吗？只要他愿意，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但麻烦也就在这里，正是因为和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我不得不选择远离他，否则的话，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就算我不在乎，那旁人呢？也会以平常心对待吗？到时候会不会有更多难听的谣言？ 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皇上淡淡一笑道：“怎么了？什么时候跟朕如此生疏？不会是当你嫁给了自己的心上人之后，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吧？那我得多伤心啊？” “不是那个意思。”我连连否认，生怕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郑惜燕和高如玉，这两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眼下都身处麻烦之中，若不求皇上，难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人能帮我不成？更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什么好怕的？我努力扯出一抹友善的笑容：“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罢了。既然皇上有这样的雅兴，那我为什么不奉陪呢？” 清风不时从太液池上吹来，虽然是夏天，走在池边却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因为皇上和我的出现，那些原本走在池边的人纷纷避开，生怕冲撞了皇上。我的心头更是愁云密布，这样一来，虽能证明皇上和我之间没什么，但旁人的想法呢？ “让你来是陪我看风景，可不是让我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李适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他扬起了手，似乎想要伸手过来刮一下我的鼻子。但手却停到了半空中，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对不对？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而言，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见面。但若我再不出现，你一定会把后宫掀个底朝天对吧？” “恩？”我诧异地抬起了头，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皇上是在说什么？” “你总算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要不然，我会真的以为你在神游呢。”李适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笑眯眯地望着我。看着那些被皇上打发得远远的宫女和内侍。他淡淡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在一起了？现在才发现，只是让你陪我四处走走，我的心情都会好不少。当初我曾经很后悔。为什么不开口……但现在才发现，这样也很好。一个懂自己的女子，只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正是因为没有了太多的顾忌，所以这种纯粹的感情才更值得我们珍惜对不对？玉儿，你跟我是同样的感觉吗？” 他……这是有感而发吗？既然明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说出那些让我觉得有些为难的话？不等我开口，他继续道：“你过得好不好？宣弟他……是不是很爱你？我想他一定是如获至宝，对你呵护备至吧？” 我该怎么回答。抬头望着他的眸子，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是在试探吗？该怎么在他的面前形容李宣和我之间的感情？就算过得再怎么不好，我都得说好。要不然的话，他会不会心疼？想到这里，我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不等我开口，他却摇了摇头：“不要再想用什么话来糊弄我。发生在你们家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你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希望你能留在皇宫之中，等到宣弟知道该如何珍惜你之后。再离开这里。” 为什么鼻子会酸酸的？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努力掩饰的情感，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我的防线瞬间崩溃。他一直都在关心着我？我诧异地望着他，虽然他有可能会说谎，但是他眼睛里不由自主流露出来的心疼不会有错的。很想扑到他的怀里大哭一场，但……他的怀抱早已经不属于我。我都错过了什么？扪心自问，若早就知道他这么的爱我，是不是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心里若只放得下我一个人，那我还是他的唯一不是吗？ 我在想什么？努力拍了下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将头转到了一旁，涌到眼眶的泪水再度被我硬生生逼了回去，苦笑道：“没想到皇上思虑如此周全，还真的要多谢皇上的一片苦心了。王爷他……对我很好，也很体贴。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被其他人钻了空子。不过皇上请放心，我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得艰难。” “是吗？”李适半信半疑地望着我，终究点了下头：“那我就放心了。好吧，我们还是说点儿高兴的事情。对了，江南最近送来了几位厨子，做得点心相当不错。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去了一些。待会你回去之后就能尝到了。在那之前，陪我在这里走走好不好？” 我是不是该借着这个机会问清楚后宫的事情？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安静地守在皇上的身边？和皇上并排走在湖边，我感觉不少眼睛都落在了我的身上。这是一个信号不是吗？既然他没有再说什么，那我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兴致勃勃地看着四周的景色，不时地赞叹一两句。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能让你高兴起来的，永远都不是钱财之类的俗物，而是这些寻常人见怪不怪的东西。”李适停住了脚步，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同样都是女子，她们都要俗气了不少呢？现在看起来，我还真是错过了一个大宝贝。” “皇上说笑了。”我笑眯眯地歪着头，这样会不会能讨好他？我的心头闪过这个念头，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匆匆忙忙地朝着我们走了过来，那是吴昭容身边的宫女，我苦笑着摇头，“皇上看来又有事情要忙了。” 三百六十一.窘迫 当紫衣女子快要走近的时候，李适突然抬高了声音，一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接下来你只要安心地留在皇宫就好，朕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朕需要有人帮一把，还有些事情也等着你出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朕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下来。若事情紧急，你可以先斩后奏，过后再告诉朕也不迟。你可都听明白了吗？” 这些话显然不只是想要说给我一个人听，最重要的是让匆忙赶过来的那名宫女听到。如此一来，只怕眨眼之间后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对我的承诺。一切如我所料，据那名宫女说，吴昭容突然身子不适，想请皇上马上派太医过去查看一番。打发走那名宫女后，皇上才皱了下眉头：“就知道他们不会让朕消停的。这几天看来又得辛苦你。其实朕一向不喜欢让后宫的事情来烦朕，可现在想耳边清静是不大可能了。” “皇上早就知道了？”他的出现果然是有目的的，不管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高如玉，他的行为都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暖意，他是个重情重意的人，“那皇上也该知道，其实我也有事情想要求皇上帮忙对不对？我若开口求皇上的话，皇上会答应吗？” 李适扬了下眉毛，脸上多了一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哈，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后宫的事情千头万绪，太后曾想要插手，但她终究还是年龄太大，所以朕没有答应。皇后……她也很想借着这个事情生出点儿什么风波，这只会消耗掉朕对他的怜悯之心。你看看，现在连昭容都坐不住了。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替我分忧？只是这样一来。可能会把你陷入危险之中。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你若不想，朕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好吧，其实让你入宫的那天起，我就应该想到你会卷入麻烦之中。这么做，到底是为你好，还是会害了你，结果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要不然。我该怎么向宣弟交待？” 再度和李适分开，我的心里居然多了几分依依不舍。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再开口让他停下的理由。我摸了下自己有些发疼的头。或许潜意识里，我的心早就已经偏向了他对不对？当初答应来皇宫，或许就是为了想要再见他一面吧？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傻笑个不停？不会是中了邪吧？我听说太液池边上曾经闹过鬼。不会是冲撞了……”巧儿小心地提醒我。 这个丫头，我无奈地看看她，正想说她几句，没想到她却满脸喜色地望着我，小声道：“现在可真是太好了。皇上虽说只是陪着小姐在池边走了那么一圈，但现在皇宫里早就传开了。说小姐是皇上的贵客。就算再怎么厉害的角色，都不敢动小姐一根手指头了。还有，我还听说。皇上已经下令后宫所有的妃嫔，无论是谁，都不许为难小姐。若是小姐在后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他绝不会让她们好过的，这下小姐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你这是在做梦吗？皇上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令？”我瞪了巧儿一眼。她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同时，这些莫名其妙地传言也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快。那本应该是皇上和我之间的秘密不是吗？ 巧儿举着手对天发誓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绝对没有骗小姐。就算是我想骗小姐，也想不到这么周全对不对？一般的人怎么可能会替小姐安排得这么妥当。接下来，小姐就可以放手去做，不知道小姐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该想想办法去救救高婕妤了？还有郑惜燕？” 冷静，冷静！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和皇上分开之后，我整个人一直都处在兴奋之中，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不行，这样可不行！还有两个无辜的人被关了起来，我若不采取行动，只怕会让她们两个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可若借着这个势头去见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怕反倒会给她们惹来大麻烦。倒不如……先派巧儿去查问一下厨娘的事情，而我，只要安静地守在含香阁，那些坐不住的人，早晚都会出现，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衡量一下眼前的形势。 每一个在后宫里的人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他们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踩低拜高的机会。就在半个时辰后，已经陆续有三位嫔妃来拜会过我，而且还送来了厚礼。她们打着联络亲戚感情的名义，但实际上却在试探皇上和我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更希望借我之口在皇上的面前说她们的好话。我虽说有些不耐烦，但终究不得不周到地应付她们。 “你好威风啊。”总算安静下来的含香阁再度迎来了贵客，这一次出现的是吴昭容，她像是变了个人，从前的飞扬跋扈不见了踪影，淡淡地望着我道：“虽说你已经成了逍遥王妃，但还是挡不住皇上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仅仅只是太液池一行，就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了。你……真是个特别的人物。” “娘娘可真是会说笑了。我不过是碰巧遇到了皇上，所以被皇上拉到了太液池走走罢了，怎么在娘娘看来，这其中好像还另有深意？这话若是传到了王爷的耳中，只怕他反倒会多想了。娘娘这是打算让我们夫妻之间生出几分嫌隙吗？”我不卑不亢地回道。 “娘娘？难得你还能称我一声娘娘。我怎么还能跟昔日相提并论？眼下我只不过是个被冷落的人，还不得巴巴地来给你送礼，只是为了想要让你在皇上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而已。”吴昭容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 三百六十一．窘迫 当紫衣女子快要走近的时候，李适突然抬高了声音，一脸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接下来你只要安心地留在皇宫就好，朕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朕需要有人帮一把，还有些事情也等着你出面。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朕能做到的，都会答应下来。若事情紧急，你可以先斩后奏，过后再告诉朕也不迟。你可都听明白了吗？” 这些话显然不只是想要说给我一个人听，最重要的是让匆忙赶过来的那名宫女听到。如此一来，只怕眨眼之间后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对我的承诺。一切如我所料，据那名宫女说，吴昭容突然身子不适，想请皇上马上派太医过去查看一番。打发走那名宫女后，皇上才皱了下眉头：“就知道他们不会让朕消停的。这几天看来又得辛苦你。其实朕一向不喜欢让后宫的事情来烦朕，可现在想耳边清静是不大可能了。” “皇上早就知道了？”他的出现果然是有目的的，不管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高如玉，他的行为都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份暖意，他是个重情重意的人，“那皇上也该知道，其实我也有事情想要求皇上帮忙对不对？我若开口求皇上的话，皇上会答应吗？” 李适扬了下眉毛，脸上多了一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哈，我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呢！后宫的事情千头万绪，太后曾想要插手，但她终究还是年龄太大，所以朕没有答应。皇后……她也很想借着这个事情生出点儿什么风波，这只会消耗掉朕对他的怜悯之心。你看看，现在连昭容都坐不住了。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能替我分忧？只是这样一来。可能会把你陷入危险之中。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你若不想，朕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我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半天才道：“好吧，其实让你入宫的那天起，我就应该想到你会卷入麻烦之中。这么做，到底是为你好，还是会害了你，结果是我们无法预料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前提条件是，绝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要不然。我该怎么向宣弟交待？” 再度和李适分开，我的心里居然多了几分依依不舍。但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再开口让他停下的理由。我摸了下自己有些发疼的头。或许潜意识里，我的心早就已经偏向了他对不对？当初答应来皇宫，或许就是为了想要再见他一面吧？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傻笑个不停？不会是中了邪吧？我听说太液池边上曾经闹过鬼。不会是冲撞了……”巧儿小心地提醒我。 这个丫头，我无奈地看看她，正想说她几句，没想到她却满脸喜色地望着我，小声道：“现在可真是太好了。皇上虽说只是陪着小姐在池边走了那么一圈，但现在皇宫里早就传开了。说小姐是皇上的贵客。就算再怎么厉害的角色，都不敢动小姐一根手指头了。还有，我还听说。皇上已经下令后宫所有的妃嫔，无论是谁，都不许为难小姐。若是小姐在后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他绝不会让她们好过的，这下小姐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了……” “你这是在做梦吗？皇上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令？”我瞪了巧儿一眼。她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同时，这些莫名其妙地传言也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快。那本应该是皇上和我之间的秘密不是吗？ 巧儿举着手对天发誓道：“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绝对没有骗小姐。就算是我想骗小姐，也想不到这么周全对不对？一般的人怎么可能会替小姐安排得这么妥当。接下来，小姐就可以放手去做，不知道小姐打算怎么做，是不是该想想办法去救救高婕妤了？还有郑惜燕？” 冷静，冷静！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和皇上分开之后，我整个人一直都处在兴奋之中，有停不下来的趋势。不行，这样可不行！还有两个无辜的人被关了起来，我若不采取行动，只怕会让她们两个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可若借着这个势头去见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只怕反倒会给她们惹来大麻烦。倒不如……先派巧儿去查问一下厨娘的事情，而我，只要安静地守在含香阁，那些坐不住的人，早晚都会出现，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衡量一下眼前的形势。 每一个在后宫里的人都有一双火眼金睛，他们自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踩低拜高的机会。就在半个时辰后，已经陆续有三位嫔妃来拜会过我，而且还送来了厚礼。她们打着联络亲戚感情的名义，但实际上却在试探皇上和我之间到底都说了什么，更希望借我之口在皇上的面前说她们的好话。我虽说有些不耐烦，但终究不得不周到地应付她们。 “你好威风啊。”总算安静下来的含香阁再度迎来了贵客，这一次出现的是吴昭容，她像是变了个人，从前的飞扬跋扈不见了踪影，淡淡地望着我道：“虽说你已经成了逍遥王妃，但还是挡不住皇上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仅仅只是太液池一行，就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了。你……真是个特别的人物。” “娘娘可真是会说笑了。我不过是碰巧遇到了皇上，所以被皇上拉到了太液池走走罢了，怎么在娘娘看来，这其中好像还另有深意？这话若是传到了王爷的耳中，只怕他反倒会多想了。娘娘这是打算让我们夫妻之间生出几分嫌隙吗？”我不卑不亢地回道。 “娘娘？难得你还能称我一声娘娘。我怎么还能跟昔日相提并论？眼下我只不过是个被冷落的人，还不得巴巴地来给你送礼，只是为了想要让你在皇上的面前替我美言几句而已。”吴昭容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 三百六十二.用意 依我之见，吴昭容突然出现在含香阁的目的绝不简单。本来我还以为她会说出点儿什么，没想到她居然只是对着那些摆在桌上的点心赞不绝口。不等我开口，她悠悠道：“听说皇上特意命人从江南五百里加急送来了几位厨子，想必这些就出自他们之手了。本宫还没有那个福气尝上一口，想不到先送到你这里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皇上考虑得有多周全了吧？这含香阁可不是让多少人眼红吗？不过你放心，我也只是有些嫉妒罢了，再怎么样，你都已经是逍遥王妃，就算心里再有什么奢望，都不可能再成我的对手。当今皇上虽然重情重意，但却不至于学太宗皇帝。只是你这样的福气，让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滋味并不好受啊。” 她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是在故意给我敲醒警钟吗？太宗皇帝曾经娶了自己的弟媳，后来封为杨妃，难不成她是担心皇上会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我冷笑着想要反击她几句，但守在一旁的吴嬷嬷却不动声色地咳了两声，“娘娘，您这几句话可是会吓着王妃的。幸亏她知道您爱开玩笑，要不然，可不知道要被您这句话吓死。娘娘难道忘来为什么来这里，怎么只顾着说这些酸话？” “哈哈……看看我，只顾自己小心眼儿，差点儿把大事忘了。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我们妯娌之间的情意，二来也是为了……郑太医的事情。要不是吴嬷嬷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你可千万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从前的事情你一定怪我，但那不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吗？现在回想起来，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做了那么多讨人嫌的事情。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算是报答对你的一番深情厚谊。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吴昭容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变，甚至昔日不离口的“本宫”也换成了“我”。 我只得吩咐巧儿收下，同时心里也在不停地嘀咕，看样子高如玉说得不错，吴昭容若不是有所图，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这反倒让我的心里更生了几分防备。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好吧，有些话让我藏在心里也是不行的。谁让我们两个这么有缘呢？还是说是郑太医的事情吧。当初皇后点明了非得让郑太医一人照顾她，如果不是郑太医坚持要另外两名太医同去。只怕郑太医的处境更糟糕。” 她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里打了个冷战，果不其然，不只是高如玉和我心生怀疑。吴嬷嬷更是早就心里有所疑惑。就在我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没想到吴昭容却云淡风轻地摇了摇手，连声道：“好吧，很多事情未必如我所料，但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得不无道理。皇后是个聪明人。我想她早就做了其他的安排。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就是查明真相，还给郑太医一个公道。至于怎么做，吴嬷嬷，还是由你来说吧。” 吴嬷嬷对着吴昭容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其实之前我已经将娘娘的心意跟王妃说过了，这件事情只要王妃肯出手相助。那再没有什么困难。” “是啊，皇上对你很是信任，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说皇上让你陪着在太液池游玩。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盼不来的待遇。就算是我，也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能和皇上同游太液池。”吴昭容的脸上多了几分艳羡，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算了，这话说了也只会让人徒增伤感罢了。” 本来以为这些无聊的话说完之后。她们就会离开，但她们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绿衣女子匆匆忙忙赶过来，对着吴嬷嬷低声说了几句话什么，她们这才离开。 “只是为了送这些东西，还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吴昭容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从外面回来的巧儿连声问道，显然她和我一样，对吴昭容的来意充满了怀疑。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淡淡道：“她很聪明，为的就是让皇后确信，这一次我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下，就算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那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非得让我同游太液池了。” 巧儿满脸疑问地望着我，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人人尽知，皇后、吴昭容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冒出来？尤其是皇后，在对付过高如玉之后，怎么可能放过我？打发我离宫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而吴昭容紧紧抓住了这次机会，这样皇后就算是想要对她动手，只怕也得仔细考虑了。 “小姐的意思是……皇上是为了小姐，所以才会故意拉着小姐出去走走？怪不得……只是，眼下这么多的事情，小姐是不是早点儿离开这里才好？那些人当然是不敢再做什么，可背地里会不会下黑手？这谁都不敢保证啊？”巧儿一脸为难地望着我。 我叹息道：“现在我们哪里还有半点儿退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可留意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有没有什么人向你打听过什么消息？” 既然我们都认定皇后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那只要她有所行动，就必然会露出破绽的。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更得抓紧机会，逼皇后现身。 一切如我所料，巧儿告诉我说，就在她离开后厨之前，看见皇后身边的静仪出现在那里，而且还问了她几句话。巧儿一脸疑惑道：“按理说她问的也都是再寻常不过的问题，这有什么问题吗？会不会是小姐想多了？她还告诉我说，厨娘是皇后从外面找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和后宫的什么人扯上关系。” PS： 天气凉了，大家记得加衣哦！ 三百六十二．用意 依我之见，吴昭容突然出现在含香阁的目的绝不简单。本来我还以为她会说出点儿什么，没想到她居然只是对着那些摆在桌上的点心赞不绝口。不等我开口，她悠悠道：“听说皇上特意命人从江南五百里加急送来了几位厨子，想必这些就出自他们之手了。本宫还没有那个福气尝上一口，想不到先送到你这里了。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皇上考虑得有多周全了吧？这含香阁可不是让多少人眼红吗？不过你放心，我也只是有些嫉妒罢了，再怎么样，你都已经是逍遥王妃，就算心里再有什么奢望，都不可能再成我的对手。当今皇上虽然重情重意，但却不至于学太宗皇帝。只是你这样的福气，让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滋味并不好受啊。” 她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是在故意给我敲醒警钟吗？太宗皇帝曾经娶了自己的弟媳，后来封为杨妃，难不成她是担心皇上会做出那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我冷笑着想要反击她几句，但守在一旁的吴嬷嬷却不动声色地咳了两声，“娘娘，您这几句话可是会吓着王妃的。幸亏她知道您爱开玩笑，要不然，可不知道要被您这句话吓死。娘娘难道忘来为什么来这里，怎么只顾着说这些酸话？” “哈哈……看看我，只顾自己小心眼儿，差点儿把大事忘了。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我们妯娌之间的情意，二来也是为了……郑太医的事情。要不是吴嬷嬷提醒，我差点儿就忘了。你可千万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知道，从前的事情你一定怪我，但那不是没办法的办法不是吗？现在回想起来，我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恨自己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做了那么多讨人嫌的事情。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算是报答对你的一番深情厚谊。还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收下。”吴昭容的态度莫名其妙地发生了转变，甚至昔日不离口的“本宫”也换成了“我”。 我只得吩咐巧儿收下，同时心里也在不停地嘀咕，看样子高如玉说得不错，吴昭容若不是有所图，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低？这反倒让我的心里更生了几分防备。不等我开口，她继续道：“好吧，有些话让我藏在心里也是不行的。谁让我们两个这么有缘呢？还是说是郑太医的事情吧。当初皇后点明了非得让郑太医一人照顾她，如果不是郑太医坚持要另外两名太医同去。只怕郑太医的处境更糟糕。” 她的这一番话让我的心里打了个冷战，果不其然，不只是高如玉和我心生怀疑。吴嬷嬷更是早就心里有所疑惑。就在我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没想到吴昭容却云淡风轻地摇了摇手，连声道：“好吧，很多事情未必如我所料，但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得不无道理。皇后是个聪明人。我想她早就做了其他的安排。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就是查明真相，还给郑太医一个公道。至于怎么做，吴嬷嬷，还是由你来说吧。” 吴嬷嬷对着吴昭容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其实之前我已经将娘娘的心意跟王妃说过了，这件事情只要王妃肯出手相助。那再没有什么困难。” “是啊，皇上对你很是信任，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说皇上让你陪着在太液池游玩。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盼不来的待遇。就算是我，也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能和皇上同游太液池。”吴昭容的脸上多了几分艳羡，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算了，这话说了也只会让人徒增伤感罢了。” 本来以为这些无聊的话说完之后。她们就会离开，但她们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直到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一个绿衣女子匆匆忙忙赶过来，对着吴嬷嬷低声说了几句话什么，她们这才离开。 “只是为了送这些东西，还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吴昭容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从外面回来的巧儿连声问道，显然她和我一样，对吴昭容的来意充满了怀疑。 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淡淡道：“她很聪明，为的就是让皇后确信，这一次我和她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下，就算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皇上会那么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非得让我同游太液池了。” 巧儿满脸疑问地望着我，其实我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人人尽知，皇后、吴昭容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冒出来？尤其是皇后，在对付过高如玉之后，怎么可能放过我？打发我离宫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而吴昭容紧紧抓住了这次机会，这样皇后就算是想要对她动手，只怕也得仔细考虑了。 “小姐的意思是……皇上是为了小姐，所以才会故意拉着小姐出去走走？怪不得……只是，眼下这么多的事情，小姐是不是早点儿离开这里才好？那些人当然是不敢再做什么，可背地里会不会下黑手？这谁都不敢保证啊？”巧儿一脸为难地望着我。 我叹息道：“现在我们哪里还有半点儿退路。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可留意到什么特别的地方吧？有没有什么人向你打听过什么消息？” 既然我们都认定皇后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那只要她有所行动，就必然会露出破绽的。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更得抓紧机会，逼皇后现身。 一切如我所料，巧儿告诉我说，就在她离开后厨之前，看见皇后身边的静仪出现在那里，而且还问了她几句话。巧儿一脸疑惑道：“按理说她问的也都是再寻常不过的问题，这有什么问题吗？会不会是小姐想多了？她还告诉我说，厨娘是皇后从外面找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她和后宫的什么人扯上关系。” PS： 天气凉了，大家记得加衣哦！ 三百六十三.掩饰 在没有查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之前，我只能保持沉默，所以淡定地朝着巧儿点了下头，“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出去之后什么话都不许说，凡是有来打听消息的，都要记住她们的名字和来历。我想……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那这件事情之后呢？我还会留在这里吗？扪心自问，现在的我还舍得离开这里吗？哪怕只是住在小小的含香阁，只是偶尔远远地看见皇上一眼，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女人的感情就是这么难以琢磨，当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心有所属的时候，而且那个男子还是人中龙凤，那自己早晚都会被打动的。我终究还只是个轻浮的女人不是吗？不奢望再有什么结果，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仅此而已。 当清晨的阳光再度照射进我的房间时，皇后派来的侍婢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们自称是奉了皇后之命，给我送来了早膳。皇后在打什么算盘？我迟疑地望着这些人，心里却在不停地打着退堂鼓。皇后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对我这么好的，她想干什么？我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离开。算算时间，差不多李宣也该来这里了，只要他出现，摆在我面前的困局就能解开了吧？ “皇后娘娘知道王妃不喜欢外人伺候，只派了我们三个过来。这些早膳都是皇后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派我们给王妃同样送来一份儿。我们还带来替皇后试菜的丫头，请您稍候片刻，待她试过之后，再请王妃放心食用。”为首的静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们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里多了无数个问号。眼下我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由她们摆布。静仪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我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或许能从她的口中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消息。与其迫不及待地开口。反倒不如故弄玄虚。打定了主意之后，我顺从地坐下来，任由她们服侍。 “王妃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吗？其实王妃离家这么久，终究会想念家人吧？皇后对这件事情很是挂心，说王妃怎么都是新嫁妇，留在宫里多有不便。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终究是不太好的……”静仪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她们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可这样的理由却冠冕堂皇，让我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不是吗？可若不反驳她们的话，那不是让我的脸上没光吗？就在此时。李宣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淡淡道：“想不到皇嫂还如此关心我们小夫妻，我还真是感激涕零。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总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事情让皇兄烦心，所以她留在这里替皇兄和皇嫂分忧，再好不过。” 我欣喜地站起身来，他终究还是替我解了围不是吗？只要有他开口，谁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借口攻击我。静仪的脸色有些难看。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礼，淡淡道：“王爷……怎么来了？这个时辰，好像刚刚散了早朝吧？” “我心里记挂着玉儿，所以就赶来了。想不到皇嫂如此贴心，居然还送来了早膳。我与玉儿同用吧，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就饥肠辘辘。对了，听说皇嫂那里的粥一向是不错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替我向皇嫂讨来一些？还有。这是我派人从边关带来的上好的野山参，养身子再好不过了，劳几位大驾，代我送给皇嫂。”李宣三言两语就将静仪三个人打发出了去，而且没给她们留下反驳的余地。 李宣他……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我感觉有些陌生的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处理好。不等我开口。他的脸上就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连声道：“哎呀，怎么才几天不见，怎么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不认识了吗？还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帅气的爷们儿？” “哈哈……”我毫不矜持地笑了起来，他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好吧，就算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帅气的人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这两天你有很要紧的事情忙吗？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我的魂都要被你吓跑了！” 李宣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递到了我的嘴边，悠悠道：“今日我在家里可是听说了不少传闻，你觉得身为夫君的我，有可能坐得住吗？” 他是指什么？我的心狂跳起来，是关于高如玉和郑惜燕？还是皇上和我之间的那次短暂的会面？不等我开口，他轻声叹道：“很多事情……真的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只是小小的后宫，也只有这么几个人，居然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你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不想皇兄为了后宫的事情心神不宁。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皇兄发愁呢。” “我记得王爷曾经说过，过些日子有可能会南巡是吗？”我有些试探地开口问道。 李宣的目光停顿了，含在口中的食物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吞下去，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柔声道：“恩，是啊。时间快到了。只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眼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看样子，一时间你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的心里多了那么一丝愧疚，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当玲珑的脸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时，我感觉所有对他的歉意都不见了：“恩，是啊。眼下高如玉也身陷麻烦之中，我留下来，最起码还能助她一臂之力。王爷的意思呢？”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前提条件是，学会保护好自己。”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些字敲在我的心头上，让我莫名地难过起来。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关心我吗？ 三百六十三．掩饰 在没有查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之前，我只能保持沉默，所以淡定地朝着巧儿点了下头，“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出去之后什么话都不许说，凡是有来打听消息的，都要记住她们的名字和来历。我想……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那这件事情之后呢？我还会留在这里吗？扪心自问，现在的我还舍得离开这里吗？哪怕只是住在小小的含香阁，只是偶尔远远地看见皇上一眼，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女人的感情就是这么难以琢磨，当知道一个男人对自己心有所属的时候，而且那个男子还是人中龙凤，那自己早晚都会被打动的。我终究还只是个轻浮的女人不是吗？不奢望再有什么结果，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仅此而已。 当清晨的阳光再度照射进我的房间时，皇后派来的侍婢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们自称是奉了皇后之命，给我送来了早膳。皇后在打什么算盘？我迟疑地望着这些人，心里却在不停地打着退堂鼓。皇后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突然对我这么好的，她想干什么？我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暂时离开。算算时间，差不多李宣也该来这里了，只要他出现，摆在我面前的困局就能解开了吧？ “皇后娘娘知道王妃不喜欢外人伺候，只派了我们三个过来。这些早膳都是皇后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派我们给王妃同样送来一份儿。我们还带来替皇后试菜的丫头，请您稍候片刻，待她试过之后，再请王妃放心食用。”为首的静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她们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里多了无数个问号。眼下我只能像个傀儡一样任由她们摆布。静仪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我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或许能从她的口中打听出来点儿什么消息。与其迫不及待地开口。反倒不如故弄玄虚。打定了主意之后，我顺从地坐下来，任由她们服侍。 “王妃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吗？其实王妃离家这么久，终究会想念家人吧？皇后对这件事情很是挂心，说王妃怎么都是新嫁妇，留在宫里多有不便。而且……外面还有那么多的风言风语，传到外人的耳朵里，终究是不太好的……”静仪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她们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可这样的理由却冠冕堂皇，让我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借口不是吗？可若不反驳她们的话，那不是让我的脸上没光吗？就在此时。李宣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淡淡道：“想不到皇嫂还如此关心我们小夫妻，我还真是感激涕零。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总有这样或者是那样的事情让皇兄烦心，所以她留在这里替皇兄和皇嫂分忧，再好不过。” 我欣喜地站起身来，他终究还是替我解了围不是吗？只要有他开口，谁都不可能再有什么借口攻击我。静仪的脸色有些难看。恭恭敬敬地朝他施礼，淡淡道：“王爷……怎么来了？这个时辰，好像刚刚散了早朝吧？” “我心里记挂着玉儿，所以就赶来了。想不到皇嫂如此贴心，居然还送来了早膳。我与玉儿同用吧，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就饥肠辘辘。对了，听说皇嫂那里的粥一向是不错的，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替我向皇嫂讨来一些？还有。这是我派人从边关带来的上好的野山参，养身子再好不过了，劳几位大驾，代我送给皇嫂。”李宣三言两语就将静仪三个人打发出了去，而且没给她们留下反驳的余地。 李宣他……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我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让我感觉有些陌生的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处理好。不等我开口。他的脸上就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连声道：“哎呀，怎么才几天不见，怎么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不认识了吗？还是没见过像我这么帅气的爷们儿？” “哈哈……”我毫不矜持地笑了起来，他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好吧，就算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帅气的人吧？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这两天你有很要紧的事情忙吗？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我的魂都要被你吓跑了！” 李宣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拿起筷子夹了块点心递到了我的嘴边，悠悠道：“今日我在家里可是听说了不少传闻，你觉得身为夫君的我，有可能坐得住吗？” 他是指什么？我的心狂跳起来，是关于高如玉和郑惜燕？还是皇上和我之间的那次短暂的会面？不等我开口，他轻声叹道：“很多事情……真的远远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只是小小的后宫，也只有这么几个人，居然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你能留下来真是太好了，因为我不想皇兄为了后宫的事情心神不宁。眼下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皇兄发愁呢。” “我记得王爷曾经说过，过些日子有可能会南巡是吗？”我有些试探地开口问道。 李宣的目光停顿了，含在口中的食物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吞下去，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柔声道：“恩，是啊。时间快到了。只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眼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看样子，一时间你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我的心里多了那么一丝愧疚，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当玲珑的脸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时，我感觉所有对他的歉意都不见了：“恩，是啊。眼下高如玉也身陷麻烦之中，我留下来，最起码还能助她一臂之力。王爷的意思呢？” “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前提条件是，学会保护好自己。”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轻轻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这些字敲在我的心头上，让我莫名地难过起来。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关心我吗？ 三百六十四.落差 李宣是个很奇怪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感情是最令我捉摸不透的。他或许曾经深爱过许多女子，但那其中一定不包括我在内，我一直都猜不透在他的心里把我当成了什么，玩物？伙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唯独不是爱人。或许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夫妻，才能过得长久吧？因为对感情没有了期待，所以就没有所谓的失望？我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他，但现在，因为李适的出现，还有无微不至的关怀，已经让我看淡了和李宣之间的感情。视他为自己的伴侣，身体忠贞于他，这是我作为逍遥王妃为他能做的一切，仅此而已。 “你又在走神了。”李宣的手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为什么看起来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这里的事情让你太费神了？要不要我开口求一求皇兄，回王府好不好？当逍遥自在的女主人，不比在这里好吗？” 我淡淡一笑：“你既知道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应该知道我怎么舍得错过看热闹的机会？而且，不管王爷是不是愿意相信，我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要脱身只怕是不可能了。还请王爷无论如何都要助我一臂之力。”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极为敏感的人，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我依然没错过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不快，不过他却依然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吧，我会满足你小小的好奇心。只不过，你真的有把握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不会出什么意外吗？要知道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要麻烦得多。我听白春华说，这件事情似乎还和之前的玲珑有关系对吗？” “恩。”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不能冒昧地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早晚都需要他的帮忙。想到这里，我淡淡一笑，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支翠钿递到了李宣的面前。 我以为他会犹豫，甚至一时间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可万万没料到他激动地抓住了那枚翠钿，硬生生从我的手中夺了过去，翻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几乎连眉毛激动得都在抖动，连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个……” “王爷，你弄疼我了。”他的反应又在我的心口狠狠戳了一下。他其实是个热情如火的人不是吗？只有在我的面前。他的情感才会那么的内敛，而一旦涉及到别的女子，他就会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火一般的热情。“王爷认识这枚翠钿对吗？” 淡定地望着眼前这个努力想要掩饰自己情感的男人，心中刚刚生出的那一份感动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知道跟你解释，你也不会信的。但拥有这只翠钿凤钗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她人在什么地方吗？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它会到了你的手里？你是不是……” “我对王爷的过去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翠钿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心，努力以最平静的心情望着他，淡定地说出了每一个字：“只是有人将这样东西交给我了，而且还说王爷认识它的主人。我以为那个人只是王爷寻常的朋友，可眼下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吗？王爷很惦记翠钿主人的安危？” “啊？我只是……是的。”李宣显然不想对我撒谎，他表情复杂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说的不错，这枚翠钿的主人我认识，她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数年前……她突然回国了。临走之前就带走了这个。可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她在京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告诉你？” 我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这么说起来，是我想太多了。那个人只告诉我说，她现在很好，将来是不是也很好。就看我是否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了。看王爷这样的反应，那我就更应该全力以赴。否则的话，就不知道那位温小姐会怎么样。” 李宣显然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其中的关联，他皱了下眉头，半天才道：“是玲珑？” “王爷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这么快就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到底是福是祸？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这其中还有许多的关节，恐怕就算是凭王爷的实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为了那位小姐的安全，王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只知道，现在她很好，只要我按照她们说的话去做，那位小姐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可是……” 这件事情牵扯太多的人进来不是吗？李宣不可能没听说高如玉被禁足、郑惜燕被关起来，但他却没有过问，让他挂心的只有这枚翠钿不是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赶走心头不适的感觉，淡淡道：“妾身同王爷一样，所以才尽快让王爷知道这件事情。您放心好了，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不会让王爷的朋友出任何意外的。” “玉儿，我从没想过你会如此识大体。我不该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以至于……”李宣的脸上多了几分愧疚，他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逃开了。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继续道：“好吧，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你放心，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当年只是因为比较投缘，所以……” “王爷不必向我解释。”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努力撇清心里不安的感觉，“王爷的过去，我有什么资格去在意？眼下我和王爷是同样的心思，不希望再有什么人身陷麻烦之中。” 三百六十四．落差 李宣是个很奇怪的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感情是最令我捉摸不透的。他或许曾经深爱过许多女子，但那其中一定不包括我在内，我一直都猜不透在他的心里把我当成了什么，玩物？伙伴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唯独不是爱人。或许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夫妻，才能过得长久吧？因为对感情没有了期待，所以就没有所谓的失望？我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曾经喜欢过他，但现在，因为李适的出现，还有无微不至的关怀，已经让我看淡了和李宣之间的感情。视他为自己的伴侣，身体忠贞于他，这是我作为逍遥王妃为他能做的一切，仅此而已。 “你又在走神了。”李宣的手在我的面前晃了一下，“为什么看起来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这里的事情让你太费神了？要不要我开口求一求皇兄，回王府好不好？当逍遥自在的女主人，不比在这里好吗？” 我淡淡一笑：“你既知道这里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应该知道我怎么舍得错过看热闹的机会？而且，不管王爷是不是愿意相信，我都已经卷入了这场是非之中，想要脱身只怕是不可能了。还请王爷无论如何都要助我一臂之力。”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极为敏感的人，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我依然没错过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不快，不过他却依然点了点头，连声道：“好吧，我会满足你小小的好奇心。只不过，你真的有把握能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且不会出什么意外吗？要知道事情可能……比你想象中要麻烦得多。我听白春华说，这件事情似乎还和之前的玲珑有关系对吗？” “恩。”我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回答。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我不能冒昧地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有些事情早晚都需要他的帮忙。想到这里，我淡淡一笑，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支翠钿递到了李宣的面前。 我以为他会犹豫，甚至一时间不会做出任何反应，可万万没料到他激动地抓住了那枚翠钿，硬生生从我的手中夺了过去，翻过来仔细看了半天，几乎连眉毛激动得都在抖动，连声道：“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世上绝对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个……” “王爷，你弄疼我了。”他的反应又在我的心口狠狠戳了一下。他其实是个热情如火的人不是吗？只有在我的面前。他的情感才会那么的内敛，而一旦涉及到别的女子，他就会毫不掩饰地展示着自己火一般的热情。“王爷认识这枚翠钿对吗？” 淡定地望着眼前这个努力想要掩饰自己情感的男人，心中刚刚生出的那一份感动瞬间不见了踪影。他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知道跟你解释，你也不会信的。但拥有这只翠钿凤钗的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知道她人在什么地方吗？她过得好不好？为什么它会到了你的手里？你是不是……” “我对王爷的过去并不知情。也不知道这翠钿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小心，努力以最平静的心情望着他，淡定地说出了每一个字：“只是有人将这样东西交给我了，而且还说王爷认识它的主人。我以为那个人只是王爷寻常的朋友，可眼下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是吗？王爷很惦记翠钿主人的安危？” “啊？我只是……是的。”李宣显然不想对我撒谎，他表情复杂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说的不错，这枚翠钿的主人我认识，她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数年前……她突然回国了。临走之前就带走了这个。可为什么它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她在京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告诉你？” 我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这么说起来，是我想太多了。那个人只告诉我说，她现在很好，将来是不是也很好。就看我是否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了。看王爷这样的反应，那我就更应该全力以赴。否则的话，就不知道那位温小姐会怎么样。” 李宣显然已经隐约猜出了这其中的关联，他皱了下眉头，半天才道：“是玲珑？” “王爷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这么快就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到底是福是祸？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这其中还有许多的关节，恐怕就算是凭王爷的实力，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为了那位小姐的安全，王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只知道，现在她很好，只要我按照她们说的话去做，那位小姐自然也会安然无恙的。可是……” 这件事情牵扯太多的人进来不是吗？李宣不可能没听说高如玉被禁足、郑惜燕被关起来，但他却没有过问，让他挂心的只有这枚翠钿不是吗？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努力赶走心头不适的感觉，淡淡道：“妾身同王爷一样，所以才尽快让王爷知道这件事情。您放心好了，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不会让王爷的朋友出任何意外的。” “玉儿，我从没想过你会如此识大体。我不该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以至于……”李宣的脸上多了几分愧疚，他想要抓住我的手，却被我逃开了。他的表情有些尴尬，继续道：“好吧，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你放心，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她……当年只是因为比较投缘，所以……” “王爷不必向我解释。”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努力撇清心里不安的感觉，“王爷的过去，我有什么资格去在意？眼下我和王爷是同样的心思，不希望再有什么人身陷麻烦之中。” 三百六十五.“狐狸尾巴” 李宣欠我一个解释，而在他的面前，就算我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也只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然风平浪静。关于那位温小姐的事情，愈发让我的心中生疑。或许，他的身上藏了太多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而我和他，已经渐行渐远了不是吗？他显然想跟我解释什么，但突然出现的静仪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当李宣离开之后，静仪却主动提起了那位厨娘，不过翻来覆去说的还是那几句话，不等我追问，她一脸痛心道：“其实发生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厨娘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会被人收买，才不过是那么一点儿银两，居然就能让她出卖皇后。王妃可千万要引以为戒，绝对不能走了小厨娘的老路，还有郑太医，当初皇后娘娘她……”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不只是有人收买了厨娘和郑太医，接下来还会有人想收买我吧？那是不是也太高看我了？”我笑眯眯地望着静仪，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平和。 静仪摇了摇头，连声道：“哎呀，奴婢可不是那个意思。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哪？怎么可能是什么人想收买就能收买得了的。是我们这些当婢子的多想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只要有心，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现在后宫里的情势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吴昭容，还有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手笔？与其坐在这里等线索，反倒不如主动出击。严刑之下，必然就能问出来不少事情。难道您不记得从前的武皇后了吗？当初她可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情敌的。只可惜……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要不然，哪里还会让她在外面逍遥？”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寒，皇后是打算动真格的吗？还是暗示我可以对吴昭容用严刑？怪不得吴昭容会故弄玄虚地出现在这里。原来她也怕皇后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现在我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就算我不想保住吴昭容，可总得考虑那位温小姐的下落吧？她是李宣惦记的人，吴嬷嬷拿她想要胁，我不得不顺从她的安排。只是，接下来呢？该怎么办才是？皇后也是我不能得罪的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只得小心翼翼地应对静仪这个皇后派来的“钦差”。 “王妃其实何必趟这浑水呢？逍遥王府不是也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王妃着手处理吗？这后宫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人能插得了手的。”静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淡淡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情不愿：“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想留下来。皇上肯让我离开吗？王爷也发过话了，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之后，我自然会离开的。不过你说得很对。这后宫的事情原本就是千头万绪，说白了，还是不少人没有自知之明造成的大麻烦。其实皇上想要的，不过是个清静的后宫，在皇上心烦的时候。能有什么人跟皇上心贴心地说句话。皇后是个贤惠的人，很有当年长孙皇后的风范，想必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至于过去的事情，其实只要给皇上一个说法就好。” 这就是她想从我口中打听出来的消息不是吗？我的心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只要看看静仪的表情就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正中她的下怀。果不其然。她满心欢喜道：“王妃说得太对了！您果然是个明眼人，一下子就点中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看着满心欢喜离开的静仪，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皇后不过是想要拿高如玉杀鸡儆猴。震慑后宫。而聪明如吴昭容，却巧妙地将我拉到了她的阵营之中。皇后现在进退维谷，她大概还想设计吴昭容，可只怕一时间也不敢再有什么放肆的行动。 “如果换作从前，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无奈地将目光对准了巧儿。除了她之外，这偌大的后宫再没有什么人能替我分忧解愁了。 巧儿扬了下眉毛。半天才笑道：“小姐怎么莫名其妙地问这些话？若真是换了从前，小姐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消息，只怕无论如何都要请皇上先放了高婕妤和郑太医。现在小姐反倒没那么做，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顾忌对不对？可我们就这么傻乎乎地等着，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会主动送上门来吗？这后宫里……可没什么人是我们能轻易动得了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当然懂得。我叹息着摇了摇头，那又怎么样？眼下只得逼皇后先采取行动。想到这里，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连声道：“去，你去后厨要些吃食，然后你亲自给高婕妤送过去。” “什么？这不太好吧？现在她在禁足期间，皇后可是有明令，绝对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巧儿一脸吃惊地望着我，显然对我的提议十分不满。 我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什么话都不用问，也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还有，拿着皇上给的这块玉牌，而且还要让那些嬷嬷们都看到。不管她们为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听懂我的吩咐了吗？” 巧儿一脸迟疑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玉牌，踌躇地离开了。而我只要坐在这里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就好。巧儿是我的贴身侍婢，她的出现就意味着是我亲自下令的，而皇后派去的人，一旦告知皇后那块玉牌的存在，那她就不得不顾忌更多，比如说皇上的心意，再比如说高如玉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她还想对高如玉下毒手，那就得衡量一下。加上她的多疑，我想她会迫不及待地采取下一步行动的。 “万一把她逼急了呢？你不怕她会杀人灭口吗？”白春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冷冷的表情，就好像我欠了她三百两银子一样。 三百六十五．“狐狸尾巴” 李宣欠我一个解释，而在他的面前，就算我心里掀起了惊涛巨浪，也只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依然风平浪静。关于那位温小姐的事情，愈发让我的心中生疑。或许，他的身上藏了太多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而我和他，已经渐行渐远了不是吗？他显然想跟我解释什么，但突然出现的静仪打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话。 当李宣离开之后，静仪却主动提起了那位厨娘，不过翻来覆去说的还是那几句话，不等我追问，她一脸痛心道：“其实发生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想来想去，还是那个厨娘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才会被人收买，才不过是那么一点儿银两，居然就能让她出卖皇后。王妃可千万要引以为戒，绝对不能走了小厨娘的老路，还有郑太医，当初皇后娘娘她……”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不只是有人收买了厨娘和郑太医，接下来还会有人想收买我吧？那是不是也太高看我了？”我笑眯眯地望着静仪，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平和。 静仪摇了摇头，连声道：“哎呀，奴婢可不是那个意思。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哪？怎么可能是什么人想收买就能收买得了的。是我们这些当婢子的多想了。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只要有心，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现在后宫里的情势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吴昭容，还有什么人会有那么大的手笔？与其坐在这里等线索，反倒不如主动出击。严刑之下，必然就能问出来不少事情。难道您不记得从前的武皇后了吗？当初她可就是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情敌的。只可惜……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要不然，哪里还会让她在外面逍遥？”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寒，皇后是打算动真格的吗？还是暗示我可以对吴昭容用严刑？怪不得吴昭容会故弄玄虚地出现在这里。原来她也怕皇后会对她采取什么手段。现在我更不能轻举妄动了，就算我不想保住吴昭容，可总得考虑那位温小姐的下落吧？她是李宣惦记的人，吴嬷嬷拿她想要胁，我不得不顺从她的安排。只是，接下来呢？该怎么办才是？皇后也是我不能得罪的人，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只得小心翼翼地应对静仪这个皇后派来的“钦差”。 “王妃其实何必趟这浑水呢？逍遥王府不是也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王妃着手处理吗？这后宫的事情原本就不是什么人能插得了手的。”静仪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淡淡一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情不愿：“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想留下来。皇上肯让我离开吗？王爷也发过话了，等这件事情风头过了之后，我自然会离开的。不过你说得很对。这后宫的事情原本就是千头万绪，说白了，还是不少人没有自知之明造成的大麻烦。其实皇上想要的，不过是个清静的后宫，在皇上心烦的时候。能有什么人跟皇上心贴心地说句话。皇后是个贤惠的人，很有当年长孙皇后的风范，想必知道该如何把握分寸。至于过去的事情，其实只要给皇上一个说法就好。” 这就是她想从我口中打听出来的消息不是吗？我的心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只要看看静仪的表情就知道，我说的这些话正中她的下怀。果不其然。她满心欢喜道：“王妃说得太对了！您果然是个明眼人，一下子就点中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看着满心欢喜离开的静仪，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皇后不过是想要拿高如玉杀鸡儆猴。震慑后宫。而聪明如吴昭容，却巧妙地将我拉到了她的阵营之中。皇后现在进退维谷，她大概还想设计吴昭容，可只怕一时间也不敢再有什么放肆的行动。 “如果换作从前，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无奈地将目光对准了巧儿。除了她之外，这偌大的后宫再没有什么人能替我分忧解愁了。 巧儿扬了下眉毛。半天才笑道：“小姐怎么莫名其妙地问这些话？若真是换了从前，小姐怎么可能会乖乖地坐在这里等消息，只怕无论如何都要请皇上先放了高婕妤和郑太医。现在小姐反倒没那么做，是因为心里有太多的顾忌对不对？可我们就这么傻乎乎地等着，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会主动送上门来吗？这后宫里……可没什么人是我们能轻易动得了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当然懂得。我叹息着摇了摇头，那又怎么样？眼下只得逼皇后先采取行动。想到这里，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连声道：“去，你去后厨要些吃食，然后你亲自给高婕妤送过去。” “什么？这不太好吧？现在她在禁足期间，皇后可是有明令，绝对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巧儿一脸吃惊地望着我，显然对我的提议十分不满。 我认真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什么话都不用问，也什么都不用说，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还有，拿着皇上给的这块玉牌，而且还要让那些嬷嬷们都看到。不管她们为什么，你都不要回答。听懂我的吩咐了吗？” 巧儿一脸迟疑地接过了我手中的玉牌，踌躇地离开了。而我只要坐在这里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就好。巧儿是我的贴身侍婢，她的出现就意味着是我亲自下令的，而皇后派去的人，一旦告知皇后那块玉牌的存在，那她就不得不顾忌更多，比如说皇上的心意，再比如说高如玉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算她还想对高如玉下毒手，那就得衡量一下。加上她的多疑，我想她会迫不及待地采取下一步行动的。 “万一把她逼急了呢？你不怕她会杀人灭口吗？”白春华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还带着冷冷的表情，就好像我欠了她三百两银子一样。 三百六十六.逼出原形 白春华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她不是说再不肯帮我了吗？不等我开口，她淡淡道：“别误会，我可不是过来帮你，只是眼下王府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所以我才奉了王爷之命，来看看是否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谁让我一早就是你的人呢？你派了巧儿去看高如玉，而且可拿着那块玉牌，难道不怕皇后会多想吗？不怕打草惊蛇？” 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诧异地望着她，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说了一下。本来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谁说美女不长心眼儿的？看来漂亮女人心眼儿多了也挺吓人的。只是……想让皇后上当，会那么简单吗？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万一识破了……” “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微微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才能逼急皇后不是吗？她心中有鬼，自然草木皆兵，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刺激她原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若知道了我的动向，必定更会自乱阵脚。这些话不必我说，白春华怎么可能猜不透呢？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才落下，白春华就摇了摇头道：“好吧。希望这一次你能如愿，最好不用我掺和，事情就能圆满结束。不过外面的风言风语还真是很多，听说你这一次和吴昭容走得很近？为什么突然向她妥协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她的吗？不会被她收买了吧？虽说你不喜欢皇后，但昭容也未必能跟你坐同一条船上吧？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被别人利用，虽说她的身边没有了……” “芳姨还在，而且改头换面还换了个身份，眼下就名正言顺地守在吴昭容的身边。你觉得我有可能逃得过她们的算计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时候该向白春华坦白一切的时候，毕竟我需要她的帮忙，关键时刻。也只有她的出现才能让我松一口气。 她吃惊地瞪了我半天，直到我的手在她的眼前摇了两下，她才愣愣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来中间还有那么多的曲折。看这架势，也只有如此，才能快刀斩乱麻了。可……你说的那个什么温小姐，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从未听王爷提起过？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举起了那枚翠钿，悠悠叹：“我也希望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看王爷的反应。一切都不言之明。所以我想借你之手，查出那位温小姐的下落。她既然是胡人，想必模样就与我们寻常人不大一样。只要紧盯着吴嬷嬷。就应该有收获。你……” “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我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白春华向我保证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我唯一期盼的就是皇后接下来会怎么样？根据巧儿带回来的话，高如玉认为这也是眼下我们唯一的出路，虽然有些冒险。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眼下就要斗快了，我换上了不久之前皇上派人送来的衣服，随后匆忙赶向了我早就观察好的目的地。 关押郑惜燕的地方很是安静，这里是皇宫大内，天牢里关的都是做错事情的宫女。既然远离世人，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歹人出入。所以除了看守牢房的牢头外，大门外只有三两队侍卫换班巡逻。我很顺利地出现在郑惜燕不远处的牢房内，而且还是以被关禁闭的犯错宫人。昏暗的光线下。我倒头假睡，尽量不让郑惜燕认出我们来的。 原本我以为郑惜燕被关在这里会失魂落魄，甚至会整日以泪洗面，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心情大好地在这里研究医书。直到静仪出现在这里。她才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你还是来了。这比我原本认为的时间要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静仪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么直白地跟郑惜燕说话：“您是个聪明人，何必再问这样的话？那件事情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可没想到会出了差错，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只能委屈您了。这是皇后派我来给你送的吃食，还请您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抗住了，要不然的话……” “皇后还真是体贴，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我。”郑惜燕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这是你第一次想起来给我送吃食，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了？你们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我了吗？” “您可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太医，怎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来？什么最后一次？这话多不吉利？皇后娘娘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将您关在这里，不过是想暂时委屈您一下，好装装样子给那些人看，要不然娘娘怎么能让那些人心服口服呢？等事情过了，皇后自然会求准了皇上，再恢复您的地位的。难道您不想吗？”静仪的声音再度响起。显然这些话之前已经无数次排练过，说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郑惜燕长长地“哦”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医书，小心地端过了那些点心，淡淡对静仪道：“我知道你是皇后身边的人，只是皇后的心思看来你一点儿都不明白。皇后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安排你来这里？其实皇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要了我的命，但下毒却是最笨的方式。一旦皇上追查起来，你们打算怎么向皇后交差？难不成还是用我服毒自杀这样的罪名吗？动动脑子也能想得出来，我不可能做那么愚蠢的事情。皇上他……比你们想象中重视我的存在。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您在说什么呢？我一点儿都听不懂。什么悬崖勒马？什么皇上的心思？你不会是被关傻了吧？皇后可一向视你为自己的心腹，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怕皇后会伤心吗？”静仪显然有些慌了神，看样子随时准备逃跑。 三百六十六．逼出原形 白春华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她不是说再不肯帮我了吗？不等我开口，她淡淡道：“别误会，我可不是过来帮你，只是眼下王府需要有人主持大局，所以我才奉了王爷之命，来看看是否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谁让我一早就是你的人呢？你派了巧儿去看高如玉，而且可拿着那块玉牌，难道不怕皇后会多想吗？不怕打草惊蛇？” 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诧异地望着她，将自己的计划简单地说了一下。本来心不在焉的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是谁说美女不长心眼儿的？看来漂亮女人心眼儿多了也挺吓人的。只是……想让皇后上当，会那么简单吗？她可是见过世面的人，万一识破了……” “我就是想让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微微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才能逼急皇后不是吗？她心中有鬼，自然草木皆兵，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刺激她原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若知道了我的动向，必定更会自乱阵脚。这些话不必我说，白春华怎么可能猜不透呢？ 果不其然，我的话音才落下，白春华就摇了摇头道：“好吧。希望这一次你能如愿，最好不用我掺和，事情就能圆满结束。不过外面的风言风语还真是很多，听说你这一次和吴昭容走得很近？为什么突然向她妥协了？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她的吗？不会被她收买了吧？虽说你不喜欢皇后，但昭容也未必能跟你坐同一条船上吧？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你被别人利用，虽说她的身边没有了……” “芳姨还在，而且改头换面还换了个身份，眼下就名正言顺地守在吴昭容的身边。你觉得我有可能逃得过她们的算计吗？”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是时候该向白春华坦白一切的时候，毕竟我需要她的帮忙，关键时刻。也只有她的出现才能让我松一口气。 她吃惊地瞪了我半天，直到我的手在她的眼前摇了两下，她才愣愣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原来中间还有那么多的曲折。看这架势，也只有如此，才能快刀斩乱麻了。可……你说的那个什么温小姐，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从未听王爷提起过？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我举起了那枚翠钿，悠悠叹：“我也希望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可看王爷的反应。一切都不言之明。所以我想借你之手，查出那位温小姐的下落。她既然是胡人，想必模样就与我们寻常人不大一样。只要紧盯着吴嬷嬷。就应该有收获。你……” “这个问题自然是难不倒我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白春华向我保证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眼下我唯一期盼的就是皇后接下来会怎么样？根据巧儿带回来的话，高如玉认为这也是眼下我们唯一的出路，虽然有些冒险。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眼下就要斗快了，我换上了不久之前皇上派人送来的衣服，随后匆忙赶向了我早就观察好的目的地。 关押郑惜燕的地方很是安静，这里是皇宫大内，天牢里关的都是做错事情的宫女。既然远离世人，就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歹人出入。所以除了看守牢房的牢头外，大门外只有三两队侍卫换班巡逻。我很顺利地出现在郑惜燕不远处的牢房内，而且还是以被关禁闭的犯错宫人。昏暗的光线下。我倒头假睡，尽量不让郑惜燕认出我们来的。 原本我以为郑惜燕被关在这里会失魂落魄，甚至会整日以泪洗面，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居然心情大好地在这里研究医书。直到静仪出现在这里。她才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你还是来了。这比我原本认为的时间要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静仪咳嗽了两声。似乎有些不太习惯这么直白地跟郑惜燕说话：“您是个聪明人，何必再问这样的话？那件事情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可没想到会出了差错，既然如此，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就只能委屈您了。这是皇后派我来给你送的吃食，还请您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自己抗住了，要不然的话……” “皇后还真是体贴，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到我。”郑惜燕的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谈论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这是你第一次想起来给我送吃食，会不会也是最后一次了？你们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我了吗？” “您可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太医，怎么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来？什么最后一次？这话多不吉利？皇后娘娘的心思您还不明白吗？将您关在这里，不过是想暂时委屈您一下，好装装样子给那些人看，要不然娘娘怎么能让那些人心服口服呢？等事情过了，皇后自然会求准了皇上，再恢复您的地位的。难道您不想吗？”静仪的声音再度响起。显然这些话之前已经无数次排练过，说出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郑惜燕长长地“哦”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医书，小心地端过了那些点心，淡淡对静仪道：“我知道你是皇后身边的人，只是皇后的心思看来你一点儿都不明白。皇后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安排你来这里？其实皇后有很多种方式可以要了我的命，但下毒却是最笨的方式。一旦皇上追查起来，你们打算怎么向皇后交差？难不成还是用我服毒自杀这样的罪名吗？动动脑子也能想得出来，我不可能做那么愚蠢的事情。皇上他……比你们想象中重视我的存在。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您在说什么呢？我一点儿都听不懂。什么悬崖勒马？什么皇上的心思？你不会是被关傻了吧？皇后可一向视你为自己的心腹，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不怕皇后会伤心吗？”静仪显然有些慌了神，看样子随时准备逃跑。 三百六十七.其人之道 郑惜燕的脸上现出一抹奇异的光彩，那一瞬间连我都有种错觉，仿佛昏暗的牢房都瞬间亮堂起来。她一把抓住了静仪的手，根本没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一字一句道：“好，很好。你们做得很好。我很佩服她的聪明才智。皇后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想要亲手解决这件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已经答应过她，所有的事情我保证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她自己？还是那个人跟皇后说了什么？” “你疯了……”静仪拼命地想要挣脱郑惜燕的束缚，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情，同时她也在慌乱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你难道忘了皇后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你难道不记得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答应过的事情，不会突然决定反悔了吧？难道你决定不再顾及崔莹玉的安全了？” 郑惜燕这么做居然还和我有关？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乱起来。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只见郑惜燕的脸上也变得很是难看，她显然很想阻止静仪说下去，但失败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这一次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她想要的，不但皇后给不了，就算真的能给，她要得起吗？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你让皇后收手吧。我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些东西，你原封不动地带给皇后……” “哈哈……你还是怕了。可我既然是奉命而来，哪里还给你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你吃了这些东西乖乖上路，要么……哼。”静仪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似乎还想再什么，但终究只是把东西递到了郑惜燕的面前。 郑惜燕无奈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若不是皇后突然下杀手。我自然会信得过她。到时候就算牺牲了我的性命又何足惜。但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皇后一心想要自保，那就只能别怪我自己无情了。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有让我活下去，那一切才有意义。跟你说这些，你是不会懂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静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重重地放下了食盒，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屑的表情，“你……真有意思。原本我以为。事情可以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你居然给脸不要脸。你就被怪我无情了。来人哪……” 郑惜燕反倒放声笑了起来，她望着静仪。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绝望，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你们真是早有准备，你真的确定这么做会万无一失吗？可你大概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一次还真是高估了皇后，还有她身边的军师。”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高了声音，淡淡道：“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出现吧。要不然。谁知道接下来还有可能出什么乱子？” 郑惜燕居然知道我的存在？当我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却发现郑惜燕并没有回头望从边上走来的皇上，而是将惊诧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低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当假扮成牢头的皇上同样出现在静仪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大着嘴望着皇上。而郑惜燕却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皇上。随后一脸歉意地望着我，就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婢子来这里是奉了……不是，是婢子一个人的主意，来看一看郑太医，只是来看看她而已。没想到，没想到……会这么巧，好巧啊……会碰到王妃还有……您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是不太好……是……” “看来朕有很多事情都被你们蒙在鼓里，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来人哪，带着这些点心，还有这里所有的人，朕要去见见皇后。”李适一脸凝重的表情，显然他在生气。 紧紧抿着的嘴角同样说明皇后忐忑不安的心情，自从我们出现在她的宫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静仪。不等皇上开口，她就惊讶地望着皇上道：“难不成是臣妾身边的婢子又闯了什么祸，所以才让皇上出现在这里吗？连弟妹都来了，一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好，很好。你的反应朕很满意。”李适的声音打破了眼前有些难堪的沉默，他扬了下眉毛，叹息道：“朕觉得今天这里一定有很多事情会发生，所以朕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不相干的人，全部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玉儿，你留下了。” 我难道不是不相干的人吗？虽然我很想看热闹，可心里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偌大的宫殿里很快变得静悄悄的，静仪、郑惜燕、皇后都跪在地上，而我立在皇上不远处，皇上就坐在案前，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朕说？还是等朕查明真相之后，再由你向朕解释清楚？”李适冷冷地将目光停留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抬眼看看皇上，但很快又低下头，哀声道：“皇上这是兴师问罪来的吗？是不是怪臣妾不该自作主张，将郑太医关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臣妾太心急，可皇上应该体谅臣妾的一片苦心。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臣妾的孩子不是吗？您应该能体会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心。臣妾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那个孩子的份儿上，宽宥臣妾的鲁莽。” “仅仅只是鲁莽而已吗？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李适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地望着皇后，指着那盘点心道：“这是你身边的侍婢送给郑太医的，若不是朕早就得了信，只怕现在后宫里又多了一具尸体吧？你能说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三百六十七．其人之道 郑惜燕的脸上现出一抹奇异的光彩，那一瞬间连我都有种错觉，仿佛昏暗的牢房都瞬间亮堂起来。她一把抓住了静仪的手，根本没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一字一句道：“好，很好。你们做得很好。我很佩服她的聪明才智。皇后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想要亲手解决这件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我已经答应过她，所有的事情我保证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她自己？还是那个人跟皇后说了什么？” “你疯了……”静仪拼命地想要挣脱郑惜燕的束缚，眼睛里满是惊恐的神情，同时她也在慌乱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你难道忘了皇后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你难道不记得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答应过的事情，不会突然决定反悔了吧？难道你决定不再顾及崔莹玉的安全了？” 郑惜燕这么做居然还和我有关？我感觉自己的脑袋“轰”的一下乱起来。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只见郑惜燕的脸上也变得很是难看，她显然很想阻止静仪说下去，但失败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这一次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她想要的，不但皇后给不了，就算真的能给，她要得起吗？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你让皇后收手吧。我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这些东西，你原封不动地带给皇后……” “哈哈……你还是怕了。可我既然是奉命而来，哪里还给你留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么你吃了这些东西乖乖上路，要么……哼。”静仪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似乎还想再什么，但终究只是把东西递到了郑惜燕的面前。 郑惜燕无奈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若不是皇后突然下杀手。我自然会信得过她。到时候就算牺牲了我的性命又何足惜。但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皇后一心想要自保，那就只能别怪我自己无情了。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只有让我活下去，那一切才有意义。跟你说这些，你是不会懂的。”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静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重重地放下了食盒，脸上也多了几分不屑的表情，“你……真有意思。原本我以为。事情可以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可没想到你居然给脸不要脸。你就被怪我无情了。来人哪……” 郑惜燕反倒放声笑了起来，她望着静仪。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绝望，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你们真是早有准备，你真的确定这么做会万无一失吗？可你大概不会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这一次还真是高估了皇后，还有她身边的军师。”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高了声音，淡淡道：“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出现吧。要不然。谁知道接下来还有可能出什么乱子？” 郑惜燕居然知道我的存在？当我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却发现郑惜燕并没有回头望从边上走来的皇上，而是将惊诧的目光停在我的身上。低声道：“你……怎么也来了？” 当假扮成牢头的皇上同样出现在静仪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张大着嘴望着皇上。而郑惜燕却什么都没有说，看了一眼皇上。随后一脸歉意地望着我，就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静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皇上，您怎么会在这里？婢子来这里是奉了……不是，是婢子一个人的主意，来看一看郑太医，只是来看看她而已。没想到，没想到……会这么巧，好巧啊……会碰到王妃还有……您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是不太好……是……” “看来朕有很多事情都被你们蒙在鼓里，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来人哪，带着这些点心，还有这里所有的人，朕要去见见皇后。”李适一脸凝重的表情，显然他在生气。 紧紧抿着的嘴角同样说明皇后忐忑不安的心情，自从我们出现在她的宫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静仪。不等皇上开口，她就惊讶地望着皇上道：“难不成是臣妾身边的婢子又闯了什么祸，所以才让皇上出现在这里吗？连弟妹都来了，一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好，很好。你的反应朕很满意。”李适的声音打破了眼前有些难堪的沉默，他扬了下眉毛，叹息道：“朕觉得今天这里一定有很多事情会发生，所以朕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不相干的人，全部在外面守着，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玉儿，你留下了。” 我难道不是不相干的人吗？虽然我很想看热闹，可心里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偌大的宫殿里很快变得静悄悄的，静仪、郑惜燕、皇后都跪在地上，而我立在皇上不远处，皇上就坐在案前，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朕说？还是等朕查明真相之后，再由你向朕解释清楚？”李适冷冷地将目光停留在皇后的身上。 皇后抬眼看看皇上，但很快又低下头，哀声道：“皇上这是兴师问罪来的吗？是不是怪臣妾不该自作主张，将郑太医关起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臣妾太心急，可皇上应该体谅臣妾的一片苦心。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臣妾的孩子不是吗？您应该能体会到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的心。臣妾知道错了，还请皇上看在那个孩子的份儿上，宽宥臣妾的鲁莽。” “仅仅只是鲁莽而已吗？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李适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地望着皇后，指着那盘点心道：“这是你身边的侍婢送给郑太医的，若不是朕早就得了信，只怕现在后宫里又多了一具尸体吧？你能说这件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吗？” 三百六十八.脱身之策 望着已经勃然大怒的皇上，还有努力想要让皇上改变心意的皇后，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皇后是想要替自己想出一个更完美的借口，但只要看看郑惜燕，还有之前静仪那难看的脸色，就应该能想得到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那她还想做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替自己掩饰过去？更让我好奇的是，郑惜燕和静仪在牢房里的那段对话，里面还大有深意。她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是高如玉曾经留意过的那个神秘人物吗？还有，为什么皇后会用我来威胁郑惜燕？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解开这些的关键，只是皇后。 不等皇后开口，郑惜燕轻轻咳了一声，叹道：“皇上，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皇后……她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乱了心思，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请皇上千万不要为难皇后。就算是看在皇后……那未出世的孩子，皇上就算真的想要责怪，无论如何也请皇上等到皇后满月之后。”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居然还在维护着皇后？我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吃惊，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很是失落。这真是那个我认识的郑惜燕吗？她的性子一向冷冷的，不喜欢跟任何人牵扯上关系，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时至今日，她好像变了个人。 皇后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这一次皇上却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朕不想听你的借口，想知道实情。那个孩子是朕的，这是你们亲口告诉我的。但莫名其妙地出了那么多意外之后，那个孩子居然没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在朕看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孩子生事。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不敢跟朕说实话吗？是不是你觉得联络的那些朝中大员。能阻止朕废了你的后位？” 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牵扯到废黜皇后？一切如我所料，皇后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没有半点儿血色，她低垂着头，眼泪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张了张口，却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来替自己解围。本来抬着头的郑惜燕也被吓到了，她低下头望着地面，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静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行着来到皇上的面前。连声道：“皇上，奴婢知道自己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这和皇后没有一点儿关系。您可千万不能因为婢子的胡来，就冤枉了皇后娘娘。所有的事情皇后都是不知情。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她一直都闷闷不乐，根本无法开怀，所以婢子才……王妃。求您替皇后娘娘说句话吧？她是冤枉的，这件事情您一清二楚……”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样尴尬的场面我早就猜到会发生，但万万没料到她们会这么快将目光对准我。而原本无助的皇后也抬头看了我一眼。该怎么办？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就算我不想开口都不可能了。 “玉妹妹，你是最了解我的……”皇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扑到了我的面前，想要抓住我的裙角。 这下麻烦大了，皇后根本没给我逃脱的机会。呃。虽说我很想看到皇后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看见她可怜的模样心头还闪过一丝快感，但若此时落井下石，只会跟皇后结仇，将来还会惹上更多的麻烦。我伸手想要拉起皇后。而她的眼中在则盛满了感激。 没想到皇上一把将我拉到了一旁，冷冷道：“你是想要逃避吗？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想要把别人拉下水？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耻吗？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说，那郑太医，朕希望借你之口说出所有的实情。皇后的孩子，到底是哪天没的？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你若是不肯说，朕会下令废黜皇后，封了这座宫。朕不希望有人骗朕，你应该知道这是朕的性格。太后她老人家，肯定更讨厌被人利用。你别试图把玉儿拖下水，她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郑惜燕一脸震惊地望着皇上，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皇后。而此时的皇后面如死灰，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那个孩子……当初怀上的时候，臣妾就觉得身子不适，所以才会让皇上请了郑太医来替臣妾调理。只是臣妾与那个孩子的缘分……太浅……所以上一次，太医就已经看出来，那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但臣妾还想要尽一份力，所以才请郑太医替臣妾保密……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没能保住。臣妾是怕……皇上若是知道了实情，肯定会怨恨臣妾没有早日说出实情，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皇上若是真的想要因为这些废黜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福薄，而且臣妾言行失当，不能母仪天下。” 皇后说得言辞恳切，但我总感觉她是在撒谎，只不过是替自己寻找借口而已。但眼下我却只能保持沉默，毕竟她是皇后，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在做何打算？万一他只是想要震慑后宫，我若插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但皇后绝对有所隐瞒！若一早就知道那个孩子保不住，那又该怎么解释她后来的种种形为，她可是借着那个孩子生出了不少事端，甚至连长孙嫣儿也莫名其妙地中招。若不是高如玉早有准备，只怕我此刻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好阴险的女人！我的心头掠过一丝凉意，早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替自己想出了脱身之策。 “皇后说得没错。”郑惜燕淡淡道：“其实一开始皇后就觉察到了身体的不适，只是她太过爱那个孩子，又希望能为皇上诞下麟儿，所以才会对皇上有所隐瞒。您应该体谅皇后的一片苦心！” 三百六十八．脱身之策 望着已经勃然大怒的皇上，还有努力想要让皇上改变心意的皇后，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皇后是想要替自己想出一个更完美的借口，但只要看看郑惜燕，还有之前静仪那难看的脸色，就应该能想得到她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那她还想做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替自己掩饰过去？更让我好奇的是，郑惜燕和静仪在牢房里的那段对话，里面还大有深意。她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到底会是什么人呢？是高如玉曾经留意过的那个神秘人物吗？还有，为什么皇后会用我来威胁郑惜燕？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解开这些的关键，只是皇后。 不等皇后开口，郑惜燕轻轻咳了一声，叹道：“皇上，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皇后……她可能是因为丧子之痛乱了心思，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请皇上千万不要为难皇后。就算是看在皇后……那未出世的孩子，皇上就算真的想要责怪，无论如何也请皇上等到皇后满月之后。”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居然还在维护着皇后？我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吃惊，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很是失落。这真是那个我认识的郑惜燕吗？她的性子一向冷冷的，不喜欢跟任何人牵扯上关系，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地位，但时至今日，她好像变了个人。 皇后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这一次皇上却硬生生地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朕不想听你的借口，想知道实情。那个孩子是朕的，这是你们亲口告诉我的。但莫名其妙地出了那么多意外之后，那个孩子居然没了。你不觉得应该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在朕看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孩子生事。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不敢跟朕说实话吗？是不是你觉得联络的那些朝中大员。能阻止朕废了你的后位？” 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怎么莫名其妙地就牵扯到废黜皇后？一切如我所料，皇后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没有半点儿血色，她低垂着头，眼泪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张了张口，却没有想到合适的措辞来替自己解围。本来抬着头的郑惜燕也被吓到了，她低下头望着地面，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静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行着来到皇上的面前。连声道：“皇上，奴婢知道自己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这和皇后没有一点儿关系。您可千万不能因为婢子的胡来，就冤枉了皇后娘娘。所有的事情皇后都是不知情。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她一直都闷闷不乐，根本无法开怀，所以婢子才……王妃。求您替皇后娘娘说句话吧？她是冤枉的，这件事情您一清二楚……” 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样尴尬的场面我早就猜到会发生，但万万没料到她们会这么快将目光对准我。而原本无助的皇后也抬头看了我一眼。该怎么办？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就算我不想开口都不可能了。 “玉妹妹，你是最了解我的……”皇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然扑到了我的面前，想要抓住我的裙角。 这下麻烦大了，皇后根本没给我逃脱的机会。呃。虽说我很想看到皇后受到应有的惩罚，甚至看见她可怜的模样心头还闪过一丝快感，但若此时落井下石，只会跟皇后结仇，将来还会惹上更多的麻烦。我伸手想要拉起皇后。而她的眼中在则盛满了感激。 没想到皇上一把将我拉到了一旁，冷冷道：“你是想要逃避吗？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想要把别人拉下水？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无耻吗？好吧，你既然不愿意说，那郑太医，朕希望借你之口说出所有的实情。皇后的孩子，到底是哪天没的？她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你若是不肯说，朕会下令废黜皇后，封了这座宫。朕不希望有人骗朕，你应该知道这是朕的性格。太后她老人家，肯定更讨厌被人利用。你别试图把玉儿拖下水，她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郑惜燕一脸震惊地望着皇上，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皇后。而此时的皇后面如死灰，她有些艰难地开口道：“那个孩子……当初怀上的时候，臣妾就觉得身子不适，所以才会让皇上请了郑太医来替臣妾调理。只是臣妾与那个孩子的缘分……太浅……所以上一次，太医就已经看出来，那个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但臣妾还想要尽一份力，所以才请郑太医替臣妾保密……但没想到……没想到还是没能保住。臣妾是怕……皇上若是知道了实情，肯定会怨恨臣妾没有早日说出实情，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人没有任何关系，都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皇上若是真的想要因为这些废黜臣妾，那臣妾无话可说，只能怪自己福薄，而且臣妾言行失当，不能母仪天下。” 皇后说得言辞恳切，但我总感觉她是在撒谎，只不过是替自己寻找借口而已。但眼下我却只能保持沉默，毕竟她是皇后，谁知道皇上心里到底在做何打算？万一他只是想要震慑后宫，我若插话，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但皇后绝对有所隐瞒！若一早就知道那个孩子保不住，那又该怎么解释她后来的种种形为，她可是借着那个孩子生出了不少事端，甚至连长孙嫣儿也莫名其妙地中招。若不是高如玉早有准备，只怕我此刻也不可能站在这里。好阴险的女人！我的心头掠过一丝凉意，早就知道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替自己想出了脱身之策。 “皇后说得没错。”郑惜燕淡淡道：“其实一开始皇后就觉察到了身体的不适，只是她太过爱那个孩子，又希望能为皇上诞下麟儿，所以才会对皇上有所隐瞒。您应该体谅皇后的一片苦心！” 三百六十九.反转 李适可是九五至尊，每天和朝中大小官员们打交道，自然早就练成了一副火眼金睛。连我都能感觉出来的反常，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作为皇上，与皇后本应该是天下夫妻的楷模，所以不到了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废黜皇后的。对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毕竟皇上的家事关系着天下。就算他是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有时候也不得不碍于现实，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选择。他打算怎么办？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说告诉朕的事实？那厨娘呢？还有企图谋害郑太医，这笔账朕应该跟谁算？” 皇后伏在地上，连声哀求道：“这些都是臣妾的错。就算是静仪私下里做决定，那也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会纵容了身边的婢子。但那个厨娘的死，臣妾的确不知情，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也的确是臣妾的过错，因为那厨娘是臣妾命人找来的，虽没有害她之心，但既然有人想要对我下手，臣妾就该想到她会被人利用。必定是有什么人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借着厨娘的手为难臣妾。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静仪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瞬间变得青紫，连声道：“皇上，是婢子不忍心看见皇后如此伤心，才认为是郑太医医术不佳，一想要替皇后出这口怨气。这件事情跟皇后没有关系。皇上，您与皇后伉俪情深，自然明白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千错万错都是婢子一个人的过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皇后……” 郑惜燕马上插话道：“皇上，虽说静仪姑娘对臣下了毒手，但也只是预谋而已，臣并未因为这个而受伤。所以还请皇上念在她是一片忠心为主的份儿上，饶了她吧？皇上宅心仁厚，也肯定不会为了区区小事责怪她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再加上郑惜燕的解释，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这样结束。这可是我眼下唯一能送个顺水人情给皇后的机会，我忙插话道：“她们说的不错，说来说去，皇后终究是因为太在乎皇上，太想早日生下皇子，才会闹出这么多的风波。请皇上饶过她们吧？” 皇上冷冷地打量着这一主一仆。“好吧，皇宫跟容不下你这样狠毒的奴婢，重责一百庭杖。然后罚去浣衣坊为婢，永远不许再踏入后宫一步……” 这算是皇上的小惩大戒吗？静仪虽说十分震惊，但依然连连谢恩。李适站起身来，冷冷对着皇后道：“看来，朕真的是太信任你。所以才会眼睁睁地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朕知道，你想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后，但现在……你离母仪天下还差太多。所以朕决定你继续留在这里安心静养，三个月之内不许踏出宫门半步。若是你再兴风作浪，朕绝对不会手软。不只是朕，太后她老人家也一定同意再换一位皇后。这后宫里的事情。暂时还是交给高如玉打理，朕不希望再看见你的人为难她。朕会派人守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你好自为之吧！” 这对皇后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皇上这一次不只禁足！派人保护皇后的安全。等于将皇后软禁了！面对这样的处理，皇后却像是松了口气。我不由得一愣，但转念一想，若郑惜燕真的遭了她的毒手，她还能坐得了皇后的位置吗？只是软禁。皇后却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皇上终究还是顾忌到了皇后的面子。 说完这些，皇上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郑太医暂时交给你了，让她在含香阁里住几天，朕觉得你的心里一定也有不少的疑问。” 经历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李适瞬间老了几岁，连嘴角似乎都多了几道皱纹，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但却只摇头苦笑道：“你不是觉得朕有意偏袒了皇后？处事不公正？还有可能会为将来埋下隐患？” “您是一国之君，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所顾忌也是难免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安慰他。 李适无奈地望着我：“我想听你的心里话，可你却视我为皇上，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我安心对吗？我知道很多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复杂，也很清楚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正因为如此，想要妥善处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虎视眈眈的，可是皇帝的宝座。朕就算对所有的阴谋都心知肚明，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更何况……” “更何况皇后只是太过在乎皇上。”我努力撑起一抹笑容，想要让他的心里多那么一丝安慰，“皇上这样处理很好。相信皇后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她是个聪明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明白该如何母仪天下。” “留下来！”李适的目光定在我的身上，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这后宫的事情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所以朕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等风头过后，再离开好吗？”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定论，经历了这么一段小小的风波，高如玉又重新恢复了自由，更重要的是，她再度重掌后宫大权，一时间风光无限。唯一让我吃惊的是郑惜燕，自从到了含香阁之后，她就一直发呆，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 直到白春华出现之后，嘀嘀咕咕在我的耳边说了半天，郑惜燕才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待白春华离开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问道：“你在追查？到底在追查什么？不会是徐景吧？你不应该牵扯到这件事情中的，收手吧！在事情还没有更糟糕之前收手好不好？我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到此结束。为了你……”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笑眯眯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应该知道我既然插手这件事情，就没打算半途而废，所以不管你知道什么，都要告诉我。” 三百六十九．反转 李适可是九五至尊，每天和朝中大小官员们打交道，自然早就练成了一副火眼金睛。连我都能感觉出来的反常，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作为皇上，与皇后本应该是天下夫妻的楷模，所以不到了万不得已，他绝对不可能轻易废黜皇后的。对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毕竟皇上的家事关系着天下。就算他是世上最尊贵的男人，有时候也不得不碍于现实，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选择。他打算怎么办？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只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就是说告诉朕的事实？那厨娘呢？还有企图谋害郑太医，这笔账朕应该跟谁算？” 皇后伏在地上，连声哀求道：“这些都是臣妾的错。就算是静仪私下里做决定，那也是臣妾教导无方，才会纵容了身边的婢子。但那个厨娘的死，臣妾的确不知情，也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也的确是臣妾的过错，因为那厨娘是臣妾命人找来的，虽没有害她之心，但既然有人想要对我下手，臣妾就该想到她会被人利用。必定是有什么人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借着厨娘的手为难臣妾。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一个公道。” 静仪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瞬间变得青紫，连声道：“皇上，是婢子不忍心看见皇后如此伤心，才认为是郑太医医术不佳，一想要替皇后出这口怨气。这件事情跟皇后没有关系。皇上，您与皇后伉俪情深，自然明白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千错万错都是婢子一个人的过错，还请皇上不要怪罪皇后……” 郑惜燕马上插话道：“皇上，虽说静仪姑娘对臣下了毒手，但也只是预谋而已，臣并未因为这个而受伤。所以还请皇上念在她是一片忠心为主的份儿上，饶了她吧？皇上宅心仁厚，也肯定不会为了区区小事责怪她的。” 两个人一唱一和，再加上郑惜燕的解释，这件事情恐怕只能这样结束。这可是我眼下唯一能送个顺水人情给皇后的机会，我忙插话道：“她们说的不错，说来说去，皇后终究是因为太在乎皇上，太想早日生下皇子，才会闹出这么多的风波。请皇上饶过她们吧？” 皇上冷冷地打量着这一主一仆。“好吧，皇宫跟容不下你这样狠毒的奴婢，重责一百庭杖。然后罚去浣衣坊为婢，永远不许再踏入后宫一步……” 这算是皇上的小惩大戒吗？静仪虽说十分震惊，但依然连连谢恩。李适站起身来，冷冷对着皇后道：“看来，朕真的是太信任你。所以才会眼睁睁地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朕知道，你想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后，但现在……你离母仪天下还差太多。所以朕决定你继续留在这里安心静养，三个月之内不许踏出宫门半步。若是你再兴风作浪，朕绝对不会手软。不只是朕，太后她老人家也一定同意再换一位皇后。这后宫里的事情。暂时还是交给高如玉打理，朕不希望再看见你的人为难她。朕会派人守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你好自为之吧！” 这对皇后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皇上这一次不只禁足！派人保护皇后的安全。等于将皇后软禁了！面对这样的处理，皇后却像是松了口气。我不由得一愣，但转念一想，若郑惜燕真的遭了她的毒手，她还能坐得了皇后的位置吗？只是软禁。皇后却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皇上终究还是顾忌到了皇后的面子。 说完这些，皇上看了我一眼。淡淡道：“郑太医暂时交给你了，让她在含香阁里住几天，朕觉得你的心里一定也有不少的疑问。” 经历过这么一番折腾之后，李适瞬间老了几岁，连嘴角似乎都多了几道皱纹，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但却只摇头苦笑道：“你不是觉得朕有意偏袒了皇后？处事不公正？还有可能会为将来埋下隐患？” “您是一国之君，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所顾忌也是难免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才能安慰他。 李适无奈地望着我：“我想听你的心里话，可你却视我为皇上，说出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让我安心对吗？我知道很多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复杂，也很清楚皇后是什么样的人。正因为如此，想要妥善处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们虎视眈眈的，可是皇帝的宝座。朕就算对所有的阴谋都心知肚明，也不得不忍下这口气。更何况……” “更何况皇后只是太过在乎皇上。”我努力撑起一抹笑容，想要让他的心里多那么一丝安慰，“皇上这样处理很好。相信皇后会明白你的一片苦心，她是个聪明人，经历的事情多了，自然明白该如何母仪天下。” “留下来！”李适的目光定在我的身上，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这后宫的事情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所以朕希望你能暂时留下来，等风头过后，再离开好吗？”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定论，经历了这么一段小小的风波，高如玉又重新恢复了自由，更重要的是，她再度重掌后宫大权，一时间风光无限。唯一让我吃惊的是郑惜燕，自从到了含香阁之后，她就一直发呆，什么话都不肯跟我说。 直到白春华出现之后，嘀嘀咕咕在我的耳边说了半天，郑惜燕才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待白春华离开后，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问道：“你在追查？到底在追查什么？不会是徐景吧？你不应该牵扯到这件事情中的，收手吧！在事情还没有更糟糕之前收手好不好？我希望所有的事情能到此结束。为了你……”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笑眯眯地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也应该知道我既然插手这件事情，就没打算半途而废，所以不管你知道什么，都要告诉我。” 三百七十.隐情 和郑惜燕坦承相待，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情形。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在牢房里她说的那些话，一直都萦绕在我的心头，可我却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为什么呢？听静仪的语气，郑惜燕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不得不向皇后妥协。到底是什么人还想要算计我？她应该担心的不是吴昭容吗？为什么偏偏要与皇后联手？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肯对我说实情了吗？见她不肯开口，我拉着她的手坐下，淡淡开口：“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可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怎么逃，都已经是李家的人。与其让我蒙在鼓里，反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就算你能护得了我一时，能护得了我一辈子吗？若我把敌人当作朋友，到时候只怕结局会更惨？” 郑惜燕的手撑在桌上，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皇后她……那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仅此而已。玉儿，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生下皇子，就会是未来皇帝的母亲，万人敬仰的太后。你觉得若是和她结了仇，将来你和宣王爷的日子会好过吗？在偌大的后宫里，我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小的小人物，就连性命也掌握在他人的手里。所以，我想能尽我最大的力量，让你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才继续道：“可能我现在说出来，对你来说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仔细听着。历朝历代，因为争夺皇位而掀起的腥风血雨，从来都不曾停歇过。宣王爷是皇室中人，不管他想还是不想，一旦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他都不可能逃得出别人的算计。当然，我不可能因为杞人忧天就答应皇后的要胁，而是因为你……你的身上给了皇后太多的威胁，所以她才急于想要将你除去。玉儿，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此时的你已经腹背受敌。想想看。从你入宫来之后，发生了多少意外？除了皇后之外，你不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较劲吗？” 她到底在说什么？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明明想要否定郑惜燕的说法，但勿庸质疑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说的是……吴昭容对吗？的确如此，除了皇后之外，她是最恨我的那个……” “难道你不觉得高如玉她……自从被高封为婕妤之后。也像是换了个人吗？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若是她愿意的话，后宫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而她，已经被你毫不保留的信任不是吗？更别说吴昭容了，她这一次势在必得。看样子不把皇后拉下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两个，都是你的强敌。”郑惜燕抬眼望着我。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惋惜。 郑惜燕不是个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人，她这么说，自然会有她这么说的道理。我摇了摇头：“她怎么样，我没有资格去理会。但之前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是皇后一直都在为难高如玉，也是她设好局差点儿让你送了命。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在替她说话？你不会是中了她的毒吧？还是被她控制了心智？” “这一次错的是你。”郑惜燕叹息着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事情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你都被人当枪使了，现在你居然还会替她们说话？只是她们玩得太过高明。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些事情是皇后一个人做的吗？就算皇后真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她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更重要的是，你认为皇后真的会拿后位冒险吗？她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做？这原本就是个陷阱，我曾经设想过皇后会跳下去，却没想到她们设计得如此巧妙，利用了皇后想要掩盖事实的心理，达到了她们想要的目的。” 郑惜燕一脸痛惜地望着我，苦笑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心酸，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道：“好吧，我就算说得再多，你若不亲眼见了，必然是不会信的。那就等白春华带给你的消息吧。我早就说过，这后宫之中，哪有心思单纯之人？只不过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谁都不会比谁更高尚，得宠的是这样，失宠的更是这样。皇上的喜好，不只关系着个人的荣辱，更重要的还有整个家族。伴君如伴虎，时时处处小心，要不然，谁知道天上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掉下来一场大祸事？若不与人争，那入宫又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修行吧？小姐，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再别回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废话说了一大堆，似乎全是为了我好，但为什么我一头雾水，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等我开口再问，郑惜燕就连连摇了摇手道：“算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可能你会觉得我危言耸听，甚至可能认为我受制于皇后。但……既然我已经卷入了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对你有所保留。玉儿，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连声道：“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若是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太阳恐怕才真是要从西边出来。好吧，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一丝灵光在我的头脑中一闪而过，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过了好半天才连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做错了是吗？从一开始我就弄错了怀疑的对象？那这所有的事情……难不成都是吴昭容设下的陷阱？” 三百七十．隐情 和郑惜燕坦承相待，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情形。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在牢房里她说的那些话，一直都萦绕在我的心头，可我却怎么都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到底是为什么呢？听静仪的语气，郑惜燕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不得不向皇后妥协。到底是什么人还想要算计我？她应该担心的不是吴昭容吗？为什么偏偏要与皇后联手？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这一次她肯对我说实情了吗？见她不肯开口，我拉着她的手坐下，淡淡开口：“好吧，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事情不想让我知道。可你也看到了，不管我怎么逃，都已经是李家的人。与其让我蒙在鼓里，反倒不如痛痛快快地告诉我实情，让我自己做决定好吗？就算你能护得了我一时，能护得了我一辈子吗？若我把敌人当作朋友，到时候只怕结局会更惨？” 郑惜燕的手撑在桌上，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皇后她……那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仅此而已。玉儿，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皇后是一国之母，若是生下皇子，就会是未来皇帝的母亲，万人敬仰的太后。你觉得若是和她结了仇，将来你和宣王爷的日子会好过吗？在偌大的后宫里，我不过是个小得不能小的小人物，就连性命也掌握在他人的手里。所以，我想能尽我最大的力量，让你的日子过得不那么艰难。” 说到这里，她一下子顿住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奈地苦笑摇了摇头，才继续道：“可能我现在说出来，对你来说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仔细听着。历朝历代，因为争夺皇位而掀起的腥风血雨，从来都不曾停歇过。宣王爷是皇室中人，不管他想还是不想，一旦将来发生什么变故，他都不可能逃得出别人的算计。当然，我不可能因为杞人忧天就答应皇后的要胁，而是因为你……你的身上给了皇后太多的威胁，所以她才急于想要将你除去。玉儿，你难道还没发现吗？此时的你已经腹背受敌。想想看。从你入宫来之后，发生了多少意外？除了皇后之外，你不觉得所有的人都在暗中较劲吗？” 她到底在说什么？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明明想要否定郑惜燕的说法，但勿庸质疑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我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你说的是……吴昭容对吗？的确如此，除了皇后之外，她是最恨我的那个……” “难道你不觉得高如玉她……自从被高封为婕妤之后。也像是换了个人吗？我早就跟你说过，她是个很聪明的人，若是她愿意的话，后宫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而她，已经被你毫不保留的信任不是吗？更别说吴昭容了，她这一次势在必得。看样子不把皇后拉下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们两个，都是你的强敌。”郑惜燕抬眼望着我。脸上带着说不出来的惋惜。 郑惜燕不是个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人，她这么说，自然会有她这么说的道理。我摇了摇头：“她怎么样，我没有资格去理会。但之前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不是吗？是皇后一直都在为难高如玉，也是她设好局差点儿让你送了命。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在替她说话？你不会是中了她的毒吧？还是被她控制了心智？” “这一次错的是你。”郑惜燕叹息着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事情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从头到尾你都被人当枪使了，现在你居然还会替她们说话？只是她们玩得太过高明。把你一个人蒙在鼓里。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些事情是皇后一个人做的吗？就算皇后真的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她也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更重要的是，你认为皇后真的会拿后位冒险吗？她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做？这原本就是个陷阱，我曾经设想过皇后会跳下去，却没想到她们设计得如此巧妙，利用了皇后想要掩盖事实的心理，达到了她们想要的目的。” 郑惜燕一脸痛惜地望着我，苦笑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心酸，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道：“好吧，我就算说得再多，你若不亲眼见了，必然是不会信的。那就等白春华带给你的消息吧。我早就说过，这后宫之中，哪有心思单纯之人？只不过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罢了。谁都不会比谁更高尚，得宠的是这样，失宠的更是这样。皇上的喜好，不只关系着个人的荣辱，更重要的还有整个家族。伴君如伴虎，时时处处小心，要不然，谁知道天上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掉下来一场大祸事？若不与人争，那入宫又为了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修行吧？小姐，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再别回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废话说了一大堆，似乎全是为了我好，但为什么我一头雾水，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等我开口再问，郑惜燕就连连摇了摇手道：“算了，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可能你会觉得我危言耸听，甚至可能认为我受制于皇后。但……既然我已经卷入了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对你有所保留。玉儿，你……”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了起来，摸了下自己的额头连声道：“哎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了。你的性格我太了解了，若是我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太阳恐怕才真是要从西边出来。好吧，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你周全的。” 一丝灵光在我的头脑中一闪而过，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样，过了好半天才连声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可是……你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我做错了是吗？从一开始我就弄错了怀疑的对象？那这所有的事情……难不成都是吴昭容设下的陷阱？” 三百七十一.不安 本来平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郑惜燕像是受了极严重的打击，用无限哀怨的眼神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不等我开口，郑惜燕用小拇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连声道：“傻丫头，我说了半天，你一句话都没听懂吗？你若总是抱着这样的思想不肯改变，当然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的。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谁从中获利最多？只有获利最大的人才有动机不是吗？要不然，不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徐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想……我已经知道徐景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了。”不等我开口，郑惜燕突然转移了话题，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信宣王爷的话，不管查出了什么，都不能轻易告诉旁人。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郑惜燕在我眼中一向都是个怪人，只要是她不想说出口的话，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说出口的。能对着我说出这么一番话，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不等我再做出任何反应，她云淡风轻地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了摆在桌上的一片点心，悠悠叹道：“很不错，果然是江南厨子的手艺。这后宫之中，恐怕也只有你才能让皇上如此费心。你可曾想过，皇上对你的恩宠，其实有可能是害你的始作俑者？只要皇上的心不能从你的身上收回来，早晚你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目标。毕竟皇上的宠爱，对这里所有的女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 我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紧，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不是吗？就算我再怎么否认，若任由自己的情感做主，只怕事情早晚都会变得难以收拾。我笑着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绝对不能让外来的事情左右了自己的情感，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着那位温小姐的安危。这些担心，我暂时还不能跟郑惜燕说，所以不管她怎么出言相激，我只能一笑置之。 “你好像也错过很多事情哦。”我扬了扬眉毛，终究有些事情还是要借助她之手的，我认真思索了半天开口问道：“你说过，你和宣王爷早就认识，那你可认识一个姓温的舞女？据说她不是我们中土的女子。而是来自西域，胡旋舞跳得非常好。后来不知何故莫名其妙地回了西域。你在皇宫里待了那么久，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关于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郑惜燕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她脸色十分难看地望着我，愣了好半天才小心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温小姐？你不会是说……温……是了，也只有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个名字？你不可会知道的……” “但偏偏我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而且还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我的心沉了下去，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郑惜燕的反应证明了我的猜想，温小姐必然是在后宫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要不然郑惜燕不可能留心的。那郑惜燕的口中会说出什么？一些我无法从旁人口中探知的细节她知道吗？我能接受事实吗？ 原本以为郑太医的表情会有些迟疑，但万万没料到她一把抓住了那枚翠钿，连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到你的手里？”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收到这样东西。看样子，你知道它的来历？”我一脸诚恳地望着她，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郑惜燕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道：“‘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想不到啊，想不到，隔了这么久，我居然又见到了这只翠钿。这上面。原本应该还装饰有明珠的，听说那是极为珍贵的南海明珠。这上面的翠钿。也是精挑细选。它不应该是在温小姐的手里吗？为什么会到了你的手里？她既然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回来？不对……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翠钿，它……” 说到这里，郑惜燕表情复杂地望着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猛然堵住了自己的口，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好吧，既然你拿着这样东西，那就应该听说过了那个故事对不对？我早就该想到的。那位温小姐……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入宫时，诸位皇子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出。但既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不会再斤斤计较吧？” 年少轻狂？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原来李慧儿并不是李宣生命中的唯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小姐……并不是李宣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是吗？郑惜燕显然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连连摇手道：“这件事情……早就应该被所有人淡忘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想也没有必要再提起了。想想看，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皇上和王爷再怎么喜欢她，她终究选择了离开不是吗？” 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皇上？我的头瞬间大了起来，愣愣地望着郑惜燕，过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居然还有皇上的份儿？不会是……他们两个爱上了同一个人，然后上演了一场爱情争夺战吧？” 郑惜燕连忙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你真的想多了。眼下还不是说过去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莫名其妙地拿出这样东西，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不会是有人把这个交给你？她不会想要借助你的力量，重新和宣王爷见上一面吧？不会的，绝对不可能的。她远在西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再来到中土？……小姐，我看倒不如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好不好？” 三百七十一．不安 本来平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张起来，郑惜燕像是受了极严重的打击，用无限哀怨的眼神望着我。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不等我开口，郑惜燕用小拇指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子，连声道：“傻丫头，我说了半天，你一句话都没听懂吗？你若总是抱着这样的思想不肯改变，当然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的。你仔细想想，这件事情谁从中获利最多？只有获利最大的人才有动机不是吗？要不然，不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徐景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我想……我已经知道徐景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人了。”不等我开口，郑惜燕突然转移了话题，她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信宣王爷的话，不管查出了什么，都不能轻易告诉旁人。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郑惜燕在我眼中一向都是个怪人，只要是她不想说出口的话，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说出口的。能对着我说出这么一番话，对我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荣幸。不等我再做出任何反应，她云淡风轻地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了摆在桌上的一片点心，悠悠叹道：“很不错，果然是江南厨子的手艺。这后宫之中，恐怕也只有你才能让皇上如此费心。你可曾想过，皇上对你的恩宠，其实有可能是害你的始作俑者？只要皇上的心不能从你的身上收回来，早晚你都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目标。毕竟皇上的宠爱，对这里所有的女人来说，都是天大的恩赐。” 我的心不由得猛然一紧，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不是吗？就算我再怎么否认，若任由自己的情感做主，只怕事情早晚都会变得难以收拾。我笑着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绝对不能让外来的事情左右了自己的情感，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毕竟这件事情关系着那位温小姐的安危。这些担心，我暂时还不能跟郑惜燕说，所以不管她怎么出言相激，我只能一笑置之。 “你好像也错过很多事情哦。”我扬了扬眉毛，终究有些事情还是要借助她之手的，我认真思索了半天开口问道：“你说过，你和宣王爷早就认识，那你可认识一个姓温的舞女？据说她不是我们中土的女子。而是来自西域，胡旋舞跳得非常好。后来不知何故莫名其妙地回了西域。你在皇宫里待了那么久，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关于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郑惜燕像是被蛇咬了一口，她脸色十分难看地望着我，愣了好半天才小心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温小姐？你不会是说……温……是了，也只有她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个名字？你不可会知道的……” “但偏偏我就知道了。不仅知道。而且还有人给我送来了这个。”我的心沉了下去，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郑惜燕的反应证明了我的猜想，温小姐必然是在后宫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要不然郑惜燕不可能留心的。那郑惜燕的口中会说出什么？一些我无法从旁人口中探知的细节她知道吗？我能接受事实吗？ 原本以为郑太医的表情会有些迟疑，但万万没料到她一把抓住了那枚翠钿，连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里？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到你的手里？”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收到这样东西。看样子，你知道它的来历？”我一脸诚恳地望着她，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郑惜燕无比惋惜地摇了摇头。忍不住叹息道：“‘还君明珠泪双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想不到啊，想不到，隔了这么久，我居然又见到了这只翠钿。这上面。原本应该还装饰有明珠的，听说那是极为珍贵的南海明珠。这上面的翠钿。也是精挑细选。它不应该是在温小姐的手里吗？为什么会到了你的手里？她既然已经走了，又怎么会回来？不对……世上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翠钿，它……” 说到这里，郑惜燕表情复杂地望着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猛然堵住了自己的口，过了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好吧，既然你拿着这样东西，那就应该听说过了那个故事对不对？我早就该想到的。那位温小姐……是个很特别的女子，她入宫时，诸位皇子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所以就有了那么一出。但既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不会再斤斤计较吧？” 年少轻狂？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原来李慧儿并不是李宣生命中的唯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温小姐……并不是李宣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是吗？郑惜燕显然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连连摇手道：“这件事情……早就应该被所有人淡忘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我想也没有必要再提起了。想想看，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就算皇上和王爷再怎么喜欢她，她终究选择了离开不是吗？” 这其中还牵扯到了皇上？我的头瞬间大了起来，愣愣地望着郑惜燕，过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你说什么？居然还有皇上的份儿？不会是……他们两个爱上了同一个人，然后上演了一场爱情争夺战吧？” 郑惜燕连忙摇了摇头：“我的大小姐，你真的想多了。眼下还不是说过去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莫名其妙地拿出这样东西，是为了什么？不会是……不会是有人把这个交给你？她不会想要借助你的力量，重新和宣王爷见上一面吧？不会的，绝对不可能的。她远在西域，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再来到中土？……小姐，我看倒不如你好好睡上一觉，明天我们再讨论这件事情好不好？” 三百七十二.恻隐之心 望着已经惊得语无伦次的郑惜燕，我就知道事情应该远比我想象中的更棘手，也更难应付。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皇上？那位温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宣的表情那么诡异了，那个曾经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子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必定让他欣喜若狂吧？可让我心寒的是，他在激动之余，还能假装十分平静，这功力恐怕就算我修上十年都赶不上。 虽然我在尽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还是没忍住对着郑惜燕一再地追问。她烦不胜烦，终于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只剩我一人留在含香阁发呆。那位神秘的温小姐几乎让我走火入魔，甚至幻想她可能会和我再度交手。明明可以不在乎的，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甚至还有种抢了别人老公的感觉？我暗暗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如白春华所说，她能控制得了所有未知数，尽快查出那位温小姐的下落。 “一个人发什么呆？你还真是贵客，我可派人来了两三次，你怎么就是不肯出面？还得我亲自跑一趟？”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端了各色水果放在了案子上，不等我开口，她笑道：“当初这可是你教我的，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可以让自己心情好起来。我想现在你需要有人陪你同吃，这些可都是平日里你最喜欢吃的。” 这下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味同嚼蜡。若是换了平时，只待那些侍婢们揭开盘子，我就会食指大动，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埋头到那些食物中。可眼下我却没有品出任何滋味。那枚翠钿已经完全乱了我的心思，还有郑惜燕说出的那番话，更是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完全腾不出闲心去考虑别的事情。 “……你觉得怎么样？”高如玉微微抬高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让我从苦思冥想中回过神来，见我一脸的懵懂，她笑道：“你的心飞到哪里去了？我说什么你知道吗？”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被我抓住手里的蜜瓜，“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打不起精神来。你说什么？” “哈哈……我当然看出来你心不在焉。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若是我再不阻止你，只怕那瓜皮儿都要被你全吃下去了。”高如玉笑得东倒西歪，完全没了形象。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总算止住了笑：“好吧，能不能说说看，你到底在想考虑什么事情？不会是为了皇后吧？眼下就算我们想要帮忙。也都有心无力了。是她自己打错了算盘，怪不得别人。看你的模样，是在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皇上伪装成牢头守在那里，识破皇后的手段吗？” 这是我们当初设好的计谋。也是思虑再三之后才确定对策，不过这一次做出决定的并不是我，而是高如玉。当时她顾虑重重，认定这件事情若没有皇上出面，肯定难收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逼急了皇后，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但眼下她这么说。又是什么用意？看着高如玉脸上难掩饰的得意，我的耳边猛然响起了郑惜燕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高如玉真的会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吗？ 不过，我居然也能笑靥如花地应对着高如玉的话。“哪里会呢？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担心的反倒是你，现在你势头正盛，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眼红。这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她们会不会对你暗地里再使什么诡计？” 这么说更多的是对高如玉的试探，虽然我之前从不曾怀疑过她，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毕竟她和我早就知道皇后可能有问题。也早就料到后宫的人各怀心思。若她思虑周全，厨娘的悲剧绝对不可能发生。 高如玉云淡风轻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你在后宫里再受什么伤害。听说皇上还要留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下个月就要代表皇上南巡，你留在这里我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过……” 说到这里，高如玉的话顿住了，她皱紧了眉头连声道：“其实……我也怕你留在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让我胆战心惊，我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我若不能保护你，到时候可怎么向王爷交待呢？现在合宫上下，谁不知道你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只怕有人会乱了心思，反倒对你下毒手。” 她这分明是试探，想要让我主动提出离开。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我若听不出来不就太傻了吗？但眼下我却不得不留下来，谁知道吴嬷嬷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怪招？转念一想，若吴嬷嬷有心，我未必非留在这里不可。就在我犹豫的这么一会儿，守在边上的侍女朝着高如玉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娘娘，若是王妃真的要离开皇宫，只怕我们拼了命也得将她留下来。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早就吩咐了，若王妃突然离开了，就唯我们是问。” “啊？是吗？难怪……”高如玉讪讪道：“我就说嘛……皇上肯定早就有安排的。也好，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只要有皇上这句话，我就不用担心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直到高如玉离开后，巧儿才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高婕妤……她是想要让我们离开吗？我们不是刚刚帮了她好大的忙，为什么就想着要让我们离开了？不会是……她又多想了吧？我可真的担心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叹息着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安心守在这里，暂时等着白春华的消息吧。眼下我只是担心，这后宫里还会掀起什么风波。” 树欲静而风不止，心欲静而意难停，事实不一直都是如此吗？就算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别人不多想不是吗？ 三百七十二．恻隐之心 望着已经惊得语无伦次的郑惜燕，我就知道事情应该远比我想象中的更棘手，也更难应付。更要命的是，这件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皇上？那位温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宣的表情那么诡异了，那个曾经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子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必定让他欣喜若狂吧？可让我心寒的是，他在激动之余，还能假装十分平静，这功力恐怕就算我修上十年都赶不上。 虽然我在尽力压制自己的好奇心，但还是没忍住对着郑惜燕一再地追问。她烦不胜烦，终于还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只剩我一人留在含香阁发呆。那位神秘的温小姐几乎让我走火入魔，甚至幻想她可能会和我再度交手。明明可以不在乎的，为什么心里会不舒服？甚至还有种抢了别人老公的感觉？我暗暗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都如白春华所说，她能控制得了所有未知数，尽快查出那位温小姐的下落。 “一个人发什么呆？你还真是贵客，我可派人来了两三次，你怎么就是不肯出面？还得我亲自跑一趟？”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端了各色水果放在了案子上，不等我开口，她笑道：“当初这可是你教我的，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东西可以让自己心情好起来。我想现在你需要有人陪你同吃，这些可都是平日里你最喜欢吃的。” 这下我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味同嚼蜡。若是换了平时，只待那些侍婢们揭开盘子，我就会食指大动，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埋头到那些食物中。可眼下我却没有品出任何滋味。那枚翠钿已经完全乱了我的心思，还有郑惜燕说出的那番话，更是让我的心七上八下，完全腾不出闲心去考虑别的事情。 “……你觉得怎么样？”高如玉微微抬高的声音打乱了我的思绪。让我从苦思冥想中回过神来，见我一脸的懵懂，她笑道：“你的心飞到哪里去了？我说什么你知道吗？” “抱歉，我不是有心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被我抓住手里的蜜瓜，“可能是这些天太累了，所以打不起精神来。你说什么？” “哈哈……我当然看出来你心不在焉。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若是我再不阻止你，只怕那瓜皮儿都要被你全吃下去了。”高如玉笑得东倒西歪，完全没了形象。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总算止住了笑：“好吧，能不能说说看，你到底在想考虑什么事情？不会是为了皇后吧？眼下就算我们想要帮忙。也都有心无力了。是她自己打错了算盘，怪不得别人。看你的模样，是在怪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让皇上伪装成牢头守在那里，识破皇后的手段吗？” 这是我们当初设好的计谋。也是思虑再三之后才确定对策，不过这一次做出决定的并不是我，而是高如玉。当时她顾虑重重，认定这件事情若没有皇上出面，肯定难收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逼急了皇后，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但眼下她这么说。又是什么用意？看着高如玉脸上难掩饰的得意，我的耳边猛然响起了郑惜燕之前说过的那些话。高如玉真的会是个居心叵测的人吗？ 不过，我居然也能笑靥如花地应对着高如玉的话。“哪里会呢？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我担心的反倒是你，现在你势头正盛，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眼红。这会不会成为你的负担？她们会不会对你暗地里再使什么诡计？” 这么说更多的是对高如玉的试探，虽然我之前从不曾怀疑过她，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可能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毕竟她和我早就知道皇后可能有问题。也早就料到后宫的人各怀心思。若她思虑周全，厨娘的悲剧绝对不可能发生。 高如玉云淡风轻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你在后宫里再受什么伤害。听说皇上还要留你在这里多住些日子？那可真是太好了。王爷下个月就要代表皇上南巡，你留在这里我们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不过……” 说到这里，高如玉的话顿住了，她皱紧了眉头连声道：“其实……我也怕你留在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让我胆战心惊，我生怕再发生什么意外，我若不能保护你，到时候可怎么向王爷交待呢？现在合宫上下，谁不知道你才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只怕有人会乱了心思，反倒对你下毒手。” 她这分明是试探，想要让我主动提出离开。这么明显的逐客令，我若听不出来不就太傻了吗？但眼下我却不得不留下来，谁知道吴嬷嬷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怪招？转念一想，若吴嬷嬷有心，我未必非留在这里不可。就在我犹豫的这么一会儿，守在边上的侍女朝着高如玉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娘娘，若是王妃真的要离开皇宫，只怕我们拼了命也得将她留下来。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皇上早就吩咐了，若王妃突然离开了，就唯我们是问。” “啊？是吗？难怪……”高如玉讪讪道：“我就说嘛……皇上肯定早就有安排的。也好，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只要有皇上这句话，我就不用担心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直到高如玉离开后，巧儿才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姐，高婕妤……她是想要让我们离开吗？我们不是刚刚帮了她好大的忙，为什么就想着要让我们离开了？不会是……她又多想了吧？我可真的担心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我叹息着摆了摆手：“我们还是安心守在这里，暂时等着白春华的消息吧。眼下我只是担心，这后宫里还会掀起什么风波。” 树欲静而风不止，心欲静而意难停，事实不一直都是如此吗？就算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别人不多想不是吗？ 三百七十三.阴差阳错 吴嬷嬷出现的时候，我正坐在假山上对着外面的太液池发呆。她悄无声息地在我的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讥讽：“哟，想不到王妃居然也有这么伤感的时候，是在羡慕那些空中的飞鸟吗？对你来说，离开这里不过是张口说句话而已。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多愁善感？就算你表现得再怎么忧伤，皇上都不会看到的。你若想要让皇上看到，那应该早做准备才是。何必独自一人在这里白白浪费情感？” 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她说话一向刻薄，这我早就知道。可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语气里那种明显的嫉妒，还是我们认识后的第一次。难道我又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吗？不等我开口，她冷冷地瞅了我一眼，“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是男人，就算你再怎么美艳不可方物，都不可能迷倒我的。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就不用在我的面前那么多废话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跟我闲磨牙吧？”我淡定地回头望着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吴嬷嬷自从改变了形象之后，总让我有种想要忍不住想要砸断她鼻梁的冲动，这个恶心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从我的眼前消失？ “你讨厌我！这很好，你越讨厌我，我心里越高兴。”吴嬷嬷得意地笑了起来，这种像是锅铲从锅底刮过的声音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好不容易她才停住了笑，“恩，很好，看来若不是你有求于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的对不对？那我更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我这次来，只是想要跟你确认一件事情……” “你说过。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我们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淡定地望着吴嬷嬷，她当然不可能对我坦承相待，但骗我的可能性也不是很高。“我知道你一向不讨厌皇后，而且更害怕皇后会一早生下皇子。所以厨娘的死，你也有很大的嫌疑对不对？那件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吴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表情，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快眯起了眼睛，“早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记得之前我们好像已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我说过了。皇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更知道如何嫁祸他人。那位厨娘的死。当然和我们有脱不了的干系，但却不是我们做的。我虽没有真凭实据，但却相信只有皇后身边的人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应该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皇后肯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昭容的身上，不错吧？皇后可是司马昭之心。谁都能看得出来。你……既然皇后再次被禁足，你又何必再揪住这件事情不放？反正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娘，没名没姓，又何必追查？” 她的话说得好轻巧，难道厨娘就不是人了？她们就能视人命如草芥。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那厨娘就活该死了？谁让她好好的事情不做，偏偏被人利用，以至于送了性命也只是用点儿银子打发了？那么行凶的人呢？你……” “哟哟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为了一个厨娘，你就打算跟我们翻脸吗？那还真是不值当的。这后宫里冤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个。你若个个都要抱打不平，那恐怕就没时间再去做别的事情。千万别在后宫里提‘公道’这两个字，因为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只能狠心。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位厨娘的死。绝对不是我们干的。你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吴嬷嬷诧异地望着我，努力想要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没有撒谎，从她的眼睛里我能感觉出来她同样的困惑，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太难理解了吗？不等我开口再说什么，她淡定地摇了摇头，连声道：“好吧，是我错了，就算全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不想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你还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事情？皇后已经被禁足，这后宫还有吴昭容忌惮的人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但心里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吴昭容的下一步计划，是将那个所谓的吴家二小姐送到宫里来，好助吴昭容一臂之力。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明明知道如此，可我却不能点破，假装毫不知情地望着她。 果然，吴嬷嬷重重叹了口气，连声道：“其实接下来的这件事情，对小姐来说更是易如反掌。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家娘娘想要跟你联手，为的就是将你扶上贵妃之位，将来能压制住皇后那个妖妇。可没曾想半路会杀出来个宣王爷，根本没给我们留下任何人反手一击的机会。到头来反倒让高如玉占了大便宜。之前我们也物色了不少人，最合适的就是娘娘的小妹，吴家的二小姐。所以……我们想要借你之手把那人送来。” “你们想要这个时候送一个女子入宫？那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吗？只要昭容一句话，皇上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反正后宫女子多得是，也不怕再多养一个。”我冷冷地开口道，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嘿嘿……”吴嬷嬷又怪笑了起来，她的手轻轻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根本没理会我的表情有多难看，连声道：“你不会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吧？皇上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昭容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让皇上觉得娘娘别有用心，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有你出面，才能不让皇上多想。” 三百七十三．阴差阳错 吴嬷嬷出现的时候，我正坐在假山上对着外面的太液池发呆。她悄无声息地在我的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讥讽：“哟，想不到王妃居然也有这么伤感的时候，是在羡慕那些空中的飞鸟吗？对你来说，离开这里不过是张口说句话而已。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多愁善感？就算你表现得再怎么忧伤，皇上都不会看到的。你若想要让皇上看到，那应该早做准备才是。何必独自一人在这里白白浪费情感？” 我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气凉气，她说话一向刻薄，这我早就知道。可如此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语气里那种明显的嫉妒，还是我们认识后的第一次。难道我又做了什么让她讨厌的事情吗？不等我开口，她冷冷地瞅了我一眼，“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是男人，就算你再怎么美艳不可方物，都不可能迷倒我的。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就不用在我的面前那么多废话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跟我闲磨牙吧？”我淡定地回头望着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吴嬷嬷自从改变了形象之后，总让我有种想要忍不住想要砸断她鼻梁的冲动，这个恶心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能从我的眼前消失？ “你讨厌我！这很好，你越讨厌我，我心里越高兴。”吴嬷嬷得意地笑了起来，这种像是锅铲从锅底刮过的声音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好不容易她才停住了笑，“恩，很好，看来若不是你有求于我，是绝对不可能把我放在眼里的对不对？那我更得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我这次来，只是想要跟你确认一件事情……” “你说过。不管我是不是愿意，我们都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淡定地望着吴嬷嬷，她当然不可能对我坦承相待，但骗我的可能性也不是很高。“我知道你一向不讨厌皇后，而且更害怕皇后会一早生下皇子。所以厨娘的死，你也有很大的嫌疑对不对？那件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吴嬷嬷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表情，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很快眯起了眼睛，“早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记得之前我们好像已经讨论过这样的问题。我说过了。皇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更知道如何嫁祸他人。那位厨娘的死。当然和我们有脱不了的干系，但却不是我们做的。我虽没有真凭实据，但却相信只有皇后身边的人才会做那样的事情。你应该也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皇后肯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昭容的身上，不错吧？皇后可是司马昭之心。谁都能看得出来。你……既然皇后再次被禁足，你又何必再揪住这件事情不放？反正不过是个小小的厨娘，没名没姓，又何必追查？” 她的话说得好轻巧，难道厨娘就不是人了？她们就能视人命如草芥。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那厨娘就活该死了？谁让她好好的事情不做，偏偏被人利用，以至于送了性命也只是用点儿银子打发了？那么行凶的人呢？你……” “哟哟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为了一个厨娘，你就打算跟我们翻脸吗？那还真是不值当的。这后宫里冤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多她一个。你若个个都要抱打不平，那恐怕就没时间再去做别的事情。千万别在后宫里提‘公道’这两个字，因为想在这里活下去。就只能狠心。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位厨娘的死。绝对不是我们干的。你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就不应该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吴嬷嬷诧异地望着我，努力想要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没有撒谎，从她的眼睛里我能感觉出来她同样的困惑，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太难理解了吗？不等我开口再说什么，她淡定地摇了摇头，连声道：“好吧，是我错了，就算全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我不想这样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还是说点儿别的吧。” “你还想让我替你做什么事情？皇后已经被禁足，这后宫还有吴昭容忌惮的人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是平静，但心里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吴昭容的下一步计划，是将那个所谓的吴家二小姐送到宫里来，好助吴昭容一臂之力。但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阴谋。明明知道如此，可我却不能点破，假装毫不知情地望着她。 果然，吴嬷嬷重重叹了口气，连声道：“其实接下来的这件事情，对小姐来说更是易如反掌。你也知道，当初我们家娘娘想要跟你联手，为的就是将你扶上贵妃之位，将来能压制住皇后那个妖妇。可没曾想半路会杀出来个宣王爷，根本没给我们留下任何人反手一击的机会。到头来反倒让高如玉占了大便宜。之前我们也物色了不少人，最合适的就是娘娘的小妹，吴家的二小姐。所以……我们想要借你之手把那人送来。” “你们想要这个时候送一个女子入宫？那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吗？只要昭容一句话，皇上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反正后宫女子多得是，也不怕再多养一个。”我冷冷地开口道，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如何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嘿嘿……”吴嬷嬷又怪笑了起来，她的手轻轻地拍在我的肩膀上，根本没理会我的表情有多难看，连声道：“你不会真的不明白这其中的差别吧？皇上的脾气你难道还不知道吗？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若是昭容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会让皇上觉得娘娘别有用心，为了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只有你出面，才能不让皇上多想。” 三百七十四.交易 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笑的人？而且自以为是到了狂妄的地步？看吴嬷嬷的模样，分明就是吃定我无论如何都会听她的使唤的。其实此时我忍不住想要对她出手，可冲到心头的怒火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这是跟她谈条件的大好机会不是吗？我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连声道：“皇上的心思你猜得太准了，眼下后宫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头大，你觉得他还有可能会替自己找来另外一个大麻烦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就算我再怎么笨，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碰皇上的钉子。” “只要是我想要的，你觉得会得不到吗？”吴嬷嬷冷笑了两声，她继续道：“你别忘了，我的手里可有你关心的人，不管是沈维还是沈玲珑，还有那位温小姐，哪个不是让你牵肠挂肚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受罪？我的手段你只见其一，不见其二，万一我不高兴，让他们受了什么伤害，那该如何是好？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我笑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人世间最大的笑话一样，连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中的哪一个能跟我扯上关系吗？你如果觉得自己掌握了他们的生死，那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还有，你送来的翠钿，我已经交给了宣王爷……看他的反应，我完全不必受制于你。吴嬷嬷，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你眼下万一能利用的不过是我的好奇心而已。若你总是这么盛气凌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就算再怎么好奇，我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倒不如，还是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等一下，等一下。”吴嬷嬷愣了下神，但很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好好的说那些伤感情的话做什么？那不是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吗？坐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一谈，来来来，快坐下。” 我故意板着脸，尽量掩饰着心头的不安。绝对不能让他看穿我的内心，更不能让她看出我有意在替自己加筹码。她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必不会给我点儿甜头，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放宽心，绝对不让她看出丝毫的异样。 吴嬷嬷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脸上扬起了几分讨好的笑容：“好吧，我知道王妃一向是菩萨心肠，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苦不是吗？就算和她们之是萍水相逢。可总算有缘不是吗？倒不如……我告诉你沈玲珑的下落，以此作交换行吗？不费吹灰之力救了你关心的人，那对你来说很划算。” “不必了。”我的心头闪过一抹欣喜，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道：“我说过。是你自己打错主意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人最重要的自保，若连我都受累，那又何必管那么多的闲事呢？生死由命，这事情本来就怪不到我头上。”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王爷他也不在意吗？王爷一向是最重情重义的，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不过……我知道了，王妃这么说。肯定是以为王爷并不太看中那位温小姐对吗？你若真的那么想，可就大错特错。王爷对她可是一往情深，年少时的情感，可是最难改变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费尽心思地娶了你呢？还不是因为……”吴嬷嬷说到这里故意顿住了。半天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快。这个女人很会耍手腕，她这么说。无非是勾起我的好奇心。就算我再怎么清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也不得不上钩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吗？你是说王爷在我的面前口是心非？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没见过那位温小姐，又何必内疚？” “可王爷却未必会这么想。你拿到了这枚翠钿，就意味着你已经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是徒劳的。”吴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温小姐的近况。作为交换……” “沈玲珑的下落，还有温小姐的近况，她在什么地方？是否一切安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没有放过这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你放沈维一条活路。他也是被你们利用的一枚棋子，但我不希望他成为弃子。” “好，爽快。就这么说定了。”吴嬷嬷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喜，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你可有什么良策能让吴家小姐入宫？我们希望她能在十日之内入宫，当然在这其间越早越好。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她们如此心急想要送一个女子入宫，无非是想要借助皇后被禁足的空当，早日怀上皇子，这样她们就有了跟皇后争宠的筹码了不是吗？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故意叹息道：“好吧，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失算了，只是那三个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了。倒是你们，在送那位传说中的吴二小姐入宫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比如说……”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好，完全不费什么力气。”吴嬷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声道：“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其实我们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皇上能欣赏一下她的才艺，最好是她初入宫就能受宠，这样一来，不是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省去了吗？王妃已经是过来人，做这样的事情再轻松不过了。” 她们……真的是好深的心思！我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吴嬷嬷两眼，她们吃定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会卖我这个面子，而经我之手引入宫的人，必然会被皇上垂青的。从前如此，现在肯定也是如此。我冷冷地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很好。你很聪明。” 三百七十四．交易 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可笑的人？而且自以为是到了狂妄的地步？看吴嬷嬷的模样，分明就是吃定我无论如何都会听她的使唤的。其实此时我忍不住想要对她出手，可冲到心头的怒火却被我硬生生压了下去，这是跟她谈条件的大好机会不是吗？我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连声道：“皇上的心思你猜得太准了，眼下后宫的事情已经让皇上头大，你觉得他还有可能会替自己找来另外一个大麻烦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就算我再怎么笨，都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碰皇上的钉子。” “只要是我想要的，你觉得会得不到吗？”吴嬷嬷冷笑了两声，她继续道：“你别忘了，我的手里可有你关心的人，不管是沈维还是沈玲珑，还有那位温小姐，哪个不是让你牵肠挂肚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受罪？我的手段你只见其一，不见其二，万一我不高兴，让他们受了什么伤害，那该如何是好？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哈哈……”我笑了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人世间最大的笑话一样，连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们中的哪一个能跟我扯上关系吗？你如果觉得自己掌握了他们的生死，那就尽管放手去做吧。我支持你。还有，你送来的翠钿，我已经交给了宣王爷……看他的反应，我完全不必受制于你。吴嬷嬷，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吧。你眼下万一能利用的不过是我的好奇心而已。若你总是这么盛气凌人，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就算再怎么好奇，我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倒不如，还是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了……” “等一下，等一下。”吴嬷嬷愣了下神，但很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好好的说那些伤感情的话做什么？那不是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吗？坐下来，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谈一谈，来来来，快坐下。” 我故意板着脸，尽量掩饰着心头的不安。绝对不能让他看穿我的内心，更不能让她看出我有意在替自己加筹码。她一心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必不会给我点儿甜头，而我要做的，就是尽量放宽心，绝对不让她看出丝毫的异样。 吴嬷嬷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脸上扬起了几分讨好的笑容：“好吧，我知道王妃一向是菩萨心肠，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受苦不是吗？就算和她们之是萍水相逢。可总算有缘不是吗？倒不如……我告诉你沈玲珑的下落，以此作交换行吗？不费吹灰之力救了你关心的人，那对你来说很划算。” “不必了。”我的心头闪过一抹欣喜，但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冷冷道：“我说过。是你自己打错主意了。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人最重要的自保，若连我都受累，那又何必管那么多的闲事呢？生死由命，这事情本来就怪不到我头上。” “就算你自己不在意。王爷他也不在意吗？王爷一向是最重情重义的，他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不过……我知道了，王妃这么说。肯定是以为王爷并不太看中那位温小姐对吗？你若真的那么想，可就大错特错。王爷对她可是一往情深，年少时的情感，可是最难改变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费尽心思地娶了你呢？还不是因为……”吴嬷嬷说到这里故意顿住了。半天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快。这个女人很会耍手腕，她这么说。无非是勾起我的好奇心。就算我再怎么清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也不得不上钩的。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是吗？你是说王爷在我的面前口是心非？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没见过那位温小姐，又何必内疚？” “可王爷却未必会这么想。你拿到了这枚翠钿，就意味着你已经和这件事情扯上了关系，不管你怎么否认都是徒劳的。”吴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小小的得意，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温小姐的近况。作为交换……” “沈玲珑的下落，还有温小姐的近况，她在什么地方？是否一切安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没有放过这个讨价还价的机会，“除了这些之外，我想你放沈维一条活路。他也是被你们利用的一枚棋子，但我不希望他成为弃子。” “好，爽快。就这么说定了。”吴嬷嬷的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喜，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你可有什么良策能让吴家小姐入宫？我们希望她能在十日之内入宫，当然在这其间越早越好。这件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她们如此心急想要送一个女子入宫，无非是想要借助皇后被禁足的空当，早日怀上皇子，这样她们就有了跟皇后争宠的筹码了不是吗？我冷冷地望着吴嬷嬷，故意叹息道：“好吧，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失算了，只是那三个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划算了。倒是你们，在送那位传说中的吴二小姐入宫之前，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比如说……” “和聪明人说话果然就是好，完全不费什么力气。”吴嬷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连声道：“早知道这样，我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其实我们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皇上能欣赏一下她的才艺，最好是她初入宫就能受宠，这样一来，不是所有的繁文缛节都省去了吗？王妃已经是过来人，做这样的事情再轻松不过了。” 她们……真的是好深的心思！我不由得细细打量了吴嬷嬷两眼，她们吃定了皇上无论如何都会卖我这个面子，而经我之手引入宫的人，必然会被皇上垂青的。从前如此，现在肯定也是如此。我冷冷地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很好。你很聪明。” 三百七十五.讨价还价 吴嬷嬷几乎欣喜若狂，接下来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自顾自地将计划对我全盘托出，她笑眯眯道：“谁都知道这含香阁对皇上有很吸引力，毕竟是皇上长大的地方，所以就算太后她老人家早已经搬离了这里，但每隔一段时间，皇上总会来这里坐坐。我早就知道，若不是皇上开口，高如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你安排到这里来的。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几天后在这里设下酒宴，请合宫上下的嫔妃们来此一举，顺道再邀请皇上同乐，到时候吴家二小姐舞上一曲，必然能让皇上一见倾心的。其实我们也早就想好了一些细节，你只要好好的配合，绝对不会出差错。” 好大的口气！我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那吴二小姐难道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所以才能让吴嬷嬷夸下这样的海口？皇上坐拥后宫，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子一见倾心呢？“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到时候若皇上问起来，你又该如何解释？你不会真的认为皇上是个无知的孩童，我们编造什么样的谎言，他都会信吧。” “只要你能让皇上来到这里，我就有办法让皇上看上二小姐，这一点儿你不用担心。哈哈……男人的心思从前你可以推说自己不懂，现在你已经为人妇，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不会真的还要继续抱着所谓的感情做大梦吧？美色当前，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尤其还是……像二小姐那样的人，她自然能吸引住皇上的目光。”吴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表情，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的胃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恶心的感觉让我过了好半天总算回过神来。我冷笑道：“这话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就麻烦了。你以为现在这个时候硬塞个人到皇上的怀里，他都会坦然接受吗？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只怕皇上心里也会认真地衡量一番。我劝你还是不要动那么多的歪心思。坦然跟皇上谈一谈更好，不然的话，到时候受伤的只能是……你们吴家的二小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吴嬷嬷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这可是我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才确定的方案，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你这么几句话就轻巧地否定了我们所有的心血？那给我一个理由先吧？我想要的，只是让皇上看见那个人，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顺理成章，无须我们多心。”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服你的理由，其实一个就已经足够。想想看，当初的高如玉。后来的长孙嫣儿，能让皇上选中，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她们的美貌而已吗？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你真的选一个……”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当初我在郑惜燕的面前出示那枝翠钿的时候，她曾经提到了皇上。若是多年后，曾经喜欢的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皇上能把持住自己的情感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就算你找到皇上的梦中情人。那也得看看皇上自己的心意不是吗？毕竟物是人非，过去的人和物或许还能找到，可感情、心态还和从前一样吗？这就是人心的复杂之处。你……像你这样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绝对不会懂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本来表情平和的吴嬷嬷瞬间像是变了个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下毒手。但有求于我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停手。悠悠叹息道：“你果然很聪明，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助我们一臂之力，否则的话，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活在世上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十日之内，必须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不然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易可就不会成立了。你总不会想眼巴巴地看着那些人横尸街头吧？” 吴嬷嬷既然能说出这些话，自然有把握能达到目的。我点了点头，悠悠道：“可以。我会想办法让你的那位吴家二小姐见到皇上，能否让她顺利入宫，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在我出手之前，你绝对不许再插手这件事情，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你们达到目的。” 同时我的心里却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再度面对李适，而且还要提出让他多纳一个女子为妃，他会愿意吗？若他断然拒绝，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尴尬。不用问，送一个女子入宫，除了吴昭容……准确地说，应该是包括吴昭容在内，都会从内心反感再多一个女子入宫争宠。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皇上力排众议，接受一个陌生的女子？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天，我却想不出任何巧妙的办法。吴嬷嬷虽然很愿意帮忙，但却不肯让我见那位吴二小姐一面，所以想要制造她和皇上在宫中偶遇的机会是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高如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含香阁内外的侍婢突然间多了五六个，我想要有什么行动，更是难上加难。 “小姐想见皇上还不容易吗？只要你此时抱病在床，我想皇上不会不来看望你的。”努力追查那位温小姐下落的白春华无功而返，她听我说完吴嬷嬷提出的要求之后，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我的多事。 我白了她一眼：“你还嫌我眼下的麻烦不够多吗？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情做得更巧妙呢？”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对皇上用心机吗？”白春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不会真的不明白，皇上一直喜欢的就是你性格中的直爽和单纯，而这些……正是后宫女人所没有的。若是你和她们没什么两样，那就好比珍珠没有了光泽，只会让人觉得惋惜。” 三百七十五．讨价还价 吴嬷嬷几乎欣喜若狂，接下来不等我做出任何反应，就自顾自地将计划对我全盘托出，她笑眯眯道：“谁都知道这含香阁对皇上有很吸引力，毕竟是皇上长大的地方，所以就算太后她老人家早已经搬离了这里，但每隔一段时间，皇上总会来这里坐坐。我早就知道，若不是皇上开口，高如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你安排到这里来的。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几天后在这里设下酒宴，请合宫上下的嫔妃们来此一举，顺道再邀请皇上同乐，到时候吴家二小姐舞上一曲，必然能让皇上一见倾心的。其实我们也早就想好了一些细节，你只要好好的配合，绝对不会出差错。” 好大的口气！我不由得微微摇了摇头，那吴二小姐难道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所以才能让吴嬷嬷夸下这样的海口？皇上坐拥后宫，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对一个陌生的女子一见倾心呢？“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到时候若皇上问起来，你又该如何解释？你不会真的认为皇上是个无知的孩童，我们编造什么样的谎言，他都会信吧。” “只要你能让皇上来到这里，我就有办法让皇上看上二小姐，这一点儿你不用担心。哈哈……男人的心思从前你可以推说自己不懂，现在你已经为人妇，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不会真的还要继续抱着所谓的感情做大梦吧？美色当前，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尤其还是……像二小姐那样的人，她自然能吸引住皇上的目光。”吴嬷嬷的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表情，笑声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暧昧。 空气中似乎多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我的胃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恶心的感觉让我过了好半天总算回过神来。我冷笑道：“这话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做起来就麻烦了。你以为现在这个时候硬塞个人到皇上的怀里，他都会坦然接受吗？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只怕皇上心里也会认真地衡量一番。我劝你还是不要动那么多的歪心思。坦然跟皇上谈一谈更好，不然的话，到时候受伤的只能是……你们吴家的二小姐。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吴嬷嬷不满地瞪了我一眼，叹息着摇了摇头道：“这可是我苦思冥想了很长时间才确定的方案，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你这么几句话就轻巧地否定了我们所有的心血？那给我一个理由先吧？我想要的，只是让皇上看见那个人，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顺理成章，无须我们多心。”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服你的理由，其实一个就已经足够。想想看，当初的高如玉。后来的长孙嫣儿，能让皇上选中，你觉得仅仅只是因为她们的美貌而已吗？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你真的选一个……” 想到这里，我的心头不由得一动。当初我在郑惜燕的面前出示那枝翠钿的时候，她曾经提到了皇上。若是多年后，曾经喜欢的人再度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皇上能把持住自己的情感吗？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继续道：“就算你找到皇上的梦中情人。那也得看看皇上自己的心意不是吗？毕竟物是人非，过去的人和物或许还能找到，可感情、心态还和从前一样吗？这就是人心的复杂之处。你……像你这样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绝对不会懂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本来表情平和的吴嬷嬷瞬间像是变了个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下毒手。但有求于我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停手。悠悠叹息道：“你果然很聪明，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助我们一臂之力，否则的话，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活在世上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十日之内，必须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不然的话，我们之间的交易可就不会成立了。你总不会想眼巴巴地看着那些人横尸街头吧？” 吴嬷嬷既然能说出这些话，自然有把握能达到目的。我点了点头，悠悠道：“可以。我会想办法让你的那位吴家二小姐见到皇上，能否让她顺利入宫，那就是她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在我出手之前，你绝对不许再插手这件事情，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你们达到目的。” 同时我的心里却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再度面对李适，而且还要提出让他多纳一个女子为妃，他会愿意吗？若他断然拒绝，只会让我的处境更尴尬。不用问，送一个女子入宫，除了吴昭容……准确地说，应该是包括吴昭容在内，都会从内心反感再多一个女子入宫争宠。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说服皇上力排众议，接受一个陌生的女子？ 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天，我却想不出任何巧妙的办法。吴嬷嬷虽然很愿意帮忙，但却不肯让我见那位吴二小姐一面，所以想要制造她和皇上在宫中偶遇的机会是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高如玉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含香阁内外的侍婢突然间多了五六个，我想要有什么行动，更是难上加难。 “小姐想见皇上还不容易吗？只要你此时抱病在床，我想皇上不会不来看望你的。”努力追查那位温小姐下落的白春华无功而返，她听我说完吴嬷嬷提出的要求之后，脸上多了几分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我的多事。 我白了她一眼：“你还嫌我眼下的麻烦不够多吗？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情做得更巧妙呢？” “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对皇上用心机吗？”白春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你不会真的不明白，皇上一直喜欢的就是你性格中的直爽和单纯，而这些……正是后宫女人所没有的。若是你和她们没什么两样，那就好比珍珠没有了光泽，只会让人觉得惋惜。” 三百七十六.对策 “你不会是在劝我将吴嬷嬷筹谋已久的事情对皇上和盘托出吧？这么做绝对不行，在没有查到温小姐的下落之前，我们还不能冒这个险。还有……你总得想一想吴昭容吧？她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还有她背后的那股势力！万一与她结怨，你觉得我的日子会好过吗？甚至还有可能搭上我们崔家。想想就让我觉得心惊肉跳，所以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瞪了白春华一眼，她好像很喜欢随心所欲。 白春华双手同时摇了几下，连声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早就说过吗？后宫的情势错综复杂，在不能一击得手之时，就得学会隐藏自己的实力，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伺机而动。我想说的是，其实你大可以痛痛快快地和皇上当面交流，何必在这里左右为难呢？皇上不喜欢有人耍小聪明，偏偏吴嬷嬷就看不明白。” 其实她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我心中的打算。男人从来都不会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偶尔在他们面前耍一下小聪明，会博他们一笑，甚至假装中计，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也是生活的小小调剂。但若一味地耍心计，只会让他们厌恶。要开口送一个女人给李适，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可要命的是那个女子居然是吴昭容的妹妹。吴嬷嬷的计划，是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让皇上知道实情，到时候不管他想要反悔都不可能了。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人算计，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筹谋着该如何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时，李适身边的侍从出现在含香阁，他笑眯眯地朝我施礼，连声道：“皇上有旨，请王妃前往宣政殿。” 我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心里却在犯嘀咕。李适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再来找我吗？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召我前去？他不怕别人会传闲话？我正想开口询问，来人笑眯眯道：“王妃，您还是快请去吧，皇上说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高娘娘也在那里候着呢。” 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当我赶到宣政殿的时候，正好高如玉从里面走出来。不等我开口，她先笑道：“你总算来了。本来我该陪着你们，可有一些关于南巡的事情。我请了宣王爷到宫中一叙。待你出来了，我让他含香阁等你可好？”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好像只是一天不出门，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和事情都不对劲？还是我在梦游？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疼！那就不是在做梦！ “听说你最近这些日子学会了下棋？那不妨我们对上一局如何？”皇上坐在龙案前，根本没给我留下拒绝的机会，就让内侍将棋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听说你把自己关在含香阁里，而且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李适淡淡地开口，脸上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择日不如撞日。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我紧皱眉头点点头，叹息道：“哎呀，很多事情并不会因为我躲在后宫就能落个清静的，又没有别的事情能让我分散注意力，所以自然就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皇上呢？是不是也同样有烦心事？为自己？还是为天下人？” “呵呵……”李适笑了起来，“天下事儿？你说的不错。当初对自己的称呼由‘我’变成‘朕’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但我终究只是个寻常人不是吗？所以我也会为自己的事情忧心不已，也会有自己想要关心的人和事儿。你……”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扬眉笑笑：“这么说，皇上当初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吗？那皇上……可曾遇到过心仪的女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酸楚。若干年前，我最大的梦想可是入宫为妃，成为崔家的骄傲。但那时的皇上对我完全不屑一顾。认为我只不过是个浅薄无知的小女子，所以完全封死了我入宫的路。若当时我真的如愿以偿。现在能获得与皇上对奕的机会吗？ 李适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当初……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轻狂的时候？若我一早能慧眼识珠，怎么可能……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让朕徒增伤感罢了。” “其实皇上应该和妾身一样，觉得很值得庆幸。”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听说当年皇上……曾经喜欢过一位美丽的女子，她是异域女子，而且舞技出神入化对吗？” “你说的是温敏？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李适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好像我的头上突然长出了一株小草儿。他眯着眼睛笑道：“不会是宣弟告诉你的吧？我想不大可能的，他不大可能告诉你这件事情。” “这么说……还真这回事儿？康国的舞姬……原来不是传说。”我苦笑了起来，从皇上口中或许更能听到事情的真相吧？毕竟不管郑惜燕还是吴嬷嬷，都不太可能知道全部的实情。 李适陷入了沉思，连面前的棋局都忘了。他淡淡道：“康国的祖先是月氏人，太宗时遣使来朝，希望能内附我朝。高宗时，置康居都督府，任命康居国王为都督，但实际上他们却是独立的王国。每隔一段时间，我朝都会给他们丰厚的赏赐。而为了表示对我朝的臣服，他们也会进献不少奇珠异宝，还有一些舞姬。温敏就是诸多的舞姬之一，她出身并不普通，当初送她来这里，其实一半是为了和亲，康居国王希望她的美丽能让先皇侧目，从而封妃封后，那样康居国的地位就会大大提高，一旦康居有难，我朝就能发兵救助。但先皇并不贪恋美色。反倒是所有的皇子，都因为她的出现而神魂颠倒。” 三百七十六．对策 “你不会是在劝我将吴嬷嬷筹谋已久的事情对皇上和盘托出吧？这么做绝对不行，在没有查到温小姐的下落之前，我们还不能冒这个险。还有……你总得想一想吴昭容吧？她的身份是何等尊贵？还有她背后的那股势力！万一与她结怨，你觉得我的日子会好过吗？甚至还有可能搭上我们崔家。想想就让我觉得心惊肉跳，所以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我瞪了白春华一眼，她好像很喜欢随心所欲。 白春华双手同时摇了几下，连声道：“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你不是早就说过吗？后宫的情势错综复杂，在不能一击得手之时，就得学会隐藏自己的实力，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伺机而动。我想说的是，其实你大可以痛痛快快地和皇上当面交流，何必在这里左右为难呢？皇上不喜欢有人耍小聪明，偏偏吴嬷嬷就看不明白。” 其实她说的这番话也正是我心中的打算。男人从来都不会喜欢自作聪明的女人，偶尔在他们面前耍一下小聪明，会博他们一笑，甚至假装中计，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这也是生活的小小调剂。但若一味地耍心计，只会让他们厌恶。要开口送一个女人给李适，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可要命的是那个女子居然是吴昭容的妹妹。吴嬷嬷的计划，是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让皇上知道实情，到时候不管他想要反悔都不可能了。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人算计，那种滋味肯定不好受。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我筹谋着该如何进行我的下一步计划时，李适身边的侍从出现在含香阁，他笑眯眯地朝我施礼，连声道：“皇上有旨，请王妃前往宣政殿。” 我忐忑不安地望着他。心里却在犯嘀咕。李适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再来找我吗？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召我前去？他不怕别人会传闲话？我正想开口询问，来人笑眯眯道：“王妃，您还是快请去吧，皇上说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高娘娘也在那里候着呢。” 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当我赶到宣政殿的时候，正好高如玉从里面走出来。不等我开口，她先笑道：“你总算来了。本来我该陪着你们，可有一些关于南巡的事情。我请了宣王爷到宫中一叙。待你出来了，我让他含香阁等你可好？”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好像只是一天不出门，为什么好像所有的人和事情都不对劲？还是我在梦游？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疼！那就不是在做梦！ “听说你最近这些日子学会了下棋？那不妨我们对上一局如何？”皇上坐在龙案前，根本没给我留下拒绝的机会，就让内侍将棋子送到了我的面前。 “听说你把自己关在含香阁里，而且总是闷闷不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李适淡淡地开口，脸上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择日不如撞日。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我紧皱眉头点点头，叹息道：“哎呀，很多事情并不会因为我躲在后宫就能落个清静的，又没有别的事情能让我分散注意力，所以自然就有那么多的烦心事儿。皇上呢？是不是也同样有烦心事？为自己？还是为天下人？” “呵呵……”李适笑了起来，“天下事儿？你说的不错。当初对自己的称呼由‘我’变成‘朕’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但我终究只是个寻常人不是吗？所以我也会为自己的事情忧心不已，也会有自己想要关心的人和事儿。你……”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扬眉笑笑：“这么说，皇上当初也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吗？那皇上……可曾遇到过心仪的女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酸楚。若干年前，我最大的梦想可是入宫为妃，成为崔家的骄傲。但那时的皇上对我完全不屑一顾。认为我只不过是个浅薄无知的小女子，所以完全封死了我入宫的路。若当时我真的如愿以偿。现在能获得与皇上对奕的机会吗？ 李适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嘲笑我吗？当初……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轻狂的时候？若我一早能慧眼识珠，怎么可能……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用？只能让朕徒增伤感罢了。” “其实皇上应该和妾身一样，觉得很值得庆幸。”我笑眯眯地望着他，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听说当年皇上……曾经喜欢过一位美丽的女子，她是异域女子，而且舞技出神入化对吗？” “你说的是温敏？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李适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我，就好像我的头上突然长出了一株小草儿。他眯着眼睛笑道：“不会是宣弟告诉你的吧？我想不大可能的，他不大可能告诉你这件事情。” “这么说……还真这回事儿？康国的舞姬……原来不是传说。”我苦笑了起来，从皇上口中或许更能听到事情的真相吧？毕竟不管郑惜燕还是吴嬷嬷，都不太可能知道全部的实情。 李适陷入了沉思，连面前的棋局都忘了。他淡淡道：“康国的祖先是月氏人，太宗时遣使来朝，希望能内附我朝。高宗时，置康居都督府，任命康居国王为都督，但实际上他们却是独立的王国。每隔一段时间，我朝都会给他们丰厚的赏赐。而为了表示对我朝的臣服，他们也会进献不少奇珠异宝，还有一些舞姬。温敏就是诸多的舞姬之一，她出身并不普通，当初送她来这里，其实一半是为了和亲，康居国王希望她的美丽能让先皇侧目，从而封妃封后，那样康居国的地位就会大大提高，一旦康居有难，我朝就能发兵救助。但先皇并不贪恋美色。反倒是所有的皇子，都因为她的出现而神魂颠倒。” 三百七十七.心神不定 李适有些夸张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我：“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很年轻，见到貌美的女子难免会神不守舍，更何况还是温敏那样的异域女子。你不会因为这些早已经成为历史的事情而生气吧？你……是因为太过关心宣弟，所以才会突然追问这些事情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知道温敏的人并不多，想来……郑太医应该是知情的。她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这分明是想让你们家庭不和。而朕……” 我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她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跟我说这些事情。可怕的只是那些有心的人。若此时她再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心里会怎么想？依然会怦然心动吗？” “果然还是有什么人乱动了心思。哈哈……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朕一向都是朝前看，从来不会回头望。”李适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也同时变得凝重起来，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眨了几下眼睛，让我一时间无法猜出他在想什么。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对话，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提起那位吴家二小姐。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李适轻轻咳了一下，淡淡道：“喂，你这是陪我下棋？还是让我陪着你发呆？好吧，想必你又遇到了什么难题是吗？说出来吧，看看朕能不能替你解了困局。” 好敏锐的直觉！我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但若真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出口，他会怎么想？我迟疑道：“其实我……真的有一个大难题需要皇上帮忙。只是……这件事情可能会让皇上很为难……” “说出来让朕听听，如果能帮上忙最好，就算是帮不上，我也能替你分忧。只希望你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李适微笑着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真诚。 真的忍心说出那些话吗？我的鼻子酸酸的，他的心意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情不自已，他怎么会让这些话冲口而出？发生了这么多的是非，也都是源于我在他眼中的特别。若不是因为他对我有情，吴嬷嬷怎么可能对我下手呢？她肯定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认定皇上不会拒绝我提出的要求。我长出了口气，悠悠叹道：“不知道皇上怎么看待两情相悦这种事情？” “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样的问题？”李适笑起来，他细细打量了半天，忍不住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这样的问题了？好吧。眼下京城的确有不少因为两情相悦而结为夫妻的人，但大部分都是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想要两情相悦，那也只能是成亲之后的事情了。其实朕也是如此。因为朕的婚姻大事，也有太多的不得已。门第、修养，这些都是必须要先考虑的东西。还有天下人的顾虑，毕竟这不是朕一个人的事情。你问朕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想要将什么人送到朕的后宫里来？” 他好聪明！我忍不住微微吐了口气。他居然能这么快猜到我的用意？他苦笑着摇头道：“是不是什么女子喜欢上了宣弟，你想让我帮你处理掉这个大麻烦？” “若真是如此，皇上愿意帮我这个大忙吗？”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情很让人为难，可我却假装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 李适苦笑着点了点头：“我早就跟说过了，只要你开口。没有朕不答应的事情。只是……你真的愿意朕的后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吗？就算你这辈子……跟朕无缘，可硬生生将宣弟喜欢的人推到朕的身边，你忍心吗？” 这算是对我小小的警告吗？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努力赶走心头的不安。若不趁热打铁，谁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我心一横，忙摇头道：“不是，而是有人想要送一个女子入宫。且很有把握皇上会对她一见倾心，所以就想妾身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愿意在这个时候接纳她？” 为什么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儿的惊诧，反倒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棋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口中才念念有词道：“这也是你想要的吗？你倒很会替朕着想。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参与了这件事情？我想依你的个性，不太可能插手这件事情的。玉儿，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也瞒着宣弟。”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定他早就安排了人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不管从我口中说出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儿，他都一清二楚。“其实我连对方高矮胖瘦都不知情，可眼下我求于人，就不得不受制于人。希望皇上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只是要委屈皇上了。这个中内情，眼下还不能让皇上知情。” “哦。”李适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让我无法猜测他到底是喜是忧。就在我努力想要开口说服他的时候，他却指了指棋盘道：“观棋不语，你现在是陪朕下棋，为什么不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棋局之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适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棋局之上，似乎已经完全忘了那件事情。我几次想要问问他到底如何打算，但却没有机会再开口。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一想，不管换了谁都会那么为难吧？ “你真的觉得朕的后宫里有多少女人都可以吗？”一局终了的时候，李适抬眼望着我，神情复杂道。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了头：“妾身已为人妇，自然羡慕那些一生只有一位妻子相伴的人。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只能如此。” 三百七十七．心神不定 李适有些夸张地用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我：“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很年轻，见到貌美的女子难免会神不守舍，更何况还是温敏那样的异域女子。你不会因为这些早已经成为历史的事情而生气吧？你……是因为太过关心宣弟，所以才会突然追问这些事情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知道温敏的人并不多，想来……郑太医应该是知情的。她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这分明是想让你们家庭不和。而朕……” 我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她是个谨慎的人，当然不可能跟我说这些事情。可怕的只是那些有心的人。若此时她再出现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心里会怎么想？依然会怦然心动吗？” “果然还是有什么人乱动了心思。哈哈……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朕一向都是朝前看，从来不会回头望。”李适有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也同时变得凝重起来，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眨了几下眼睛，让我一时间无法猜出他在想什么。 场面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接下来的对话，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提起那位吴家二小姐。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李适轻轻咳了一下，淡淡道：“喂，你这是陪我下棋？还是让我陪着你发呆？好吧，想必你又遇到了什么难题是吗？说出来吧，看看朕能不能替你解了困局。” 好敏锐的直觉！我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但若真的将自己的要求说出口，他会怎么想？我迟疑道：“其实我……真的有一个大难题需要皇上帮忙。只是……这件事情可能会让皇上很为难……” “说出来让朕听听，如果能帮上忙最好，就算是帮不上，我也能替你分忧。只希望你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李适微笑着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真诚。 真的忍心说出那些话吗？我的鼻子酸酸的，他的心意我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情不自已，他怎么会让这些话冲口而出？发生了这么多的是非，也都是源于我在他眼中的特别。若不是因为他对我有情，吴嬷嬷怎么可能对我下手呢？她肯定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认定皇上不会拒绝我提出的要求。我长出了口气，悠悠叹道：“不知道皇上怎么看待两情相悦这种事情？” “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样的问题？”李适笑起来，他细细打量了半天，忍不住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关心这样的问题了？好吧。眼下京城的确有不少因为两情相悦而结为夫妻的人，但大部分都是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想要两情相悦，那也只能是成亲之后的事情了。其实朕也是如此。因为朕的婚姻大事，也有太多的不得已。门第、修养，这些都是必须要先考虑的东西。还有天下人的顾虑，毕竟这不是朕一个人的事情。你问朕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想要将什么人送到朕的后宫里来？” 他好聪明！我忍不住微微吐了口气。他居然能这么快猜到我的用意？他苦笑着摇头道：“是不是什么女子喜欢上了宣弟，你想让我帮你处理掉这个大麻烦？” “若真是如此，皇上愿意帮我这个大忙吗？”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明明知道这样的事情很让人为难，可我却假装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 李适苦笑着点了点头：“我早就跟说过了，只要你开口。没有朕不答应的事情。只是……你真的愿意朕的后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吗？就算你这辈子……跟朕无缘，可硬生生将宣弟喜欢的人推到朕的身边，你忍心吗？” 这算是对我小小的警告吗？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努力赶走心头的不安。若不趁热打铁，谁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意外的状况，我心一横，忙摇头道：“不是，而是有人想要送一个女子入宫。且很有把握皇上会对她一见倾心，所以就想妾身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愿意在这个时候接纳她？” 为什么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儿的惊诧，反倒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棋子上？过了一会儿，他口中才念念有词道：“这也是你想要的吗？你倒很会替朕着想。除了你之外，还有什么人参与了这件事情？我想依你的个性，不太可能插手这件事情的。玉儿，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你都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也瞒着宣弟。”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定他早就安排了人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不管从我口中说出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儿，他都一清二楚。“其实我连对方高矮胖瘦都不知情，可眼下我求于人，就不得不受制于人。希望皇上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只是要委屈皇上了。这个中内情，眼下还不能让皇上知情。” “哦。”李适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让我无法猜测他到底是喜是忧。就在我努力想要开口说服他的时候，他却指了指棋盘道：“观棋不语，你现在是陪朕下棋，为什么不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棋局之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李适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棋局之上，似乎已经完全忘了那件事情。我几次想要问问他到底如何打算，但却没有机会再开口。设身处地地替他想一想，不管换了谁都会那么为难吧？ “你真的觉得朕的后宫里有多少女人都可以吗？”一局终了的时候，李适抬眼望着我，神情复杂道。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随即又低下了头：“妾身已为人妇，自然羡慕那些一生只有一位妻子相伴的人。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只能如此。” 三百七十八.好心 当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到迎香阁，却没想到李宣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么说，他知道我去陪皇上下棋了？就算他不知情，想来高如玉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的。毕竟这还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就算李宣的心胸再怎么宽广，都会心生嫌隙的吧？我正想要开口解释，但万万没料到他反倒笑了起来：“皇兄心情不错，居然还想着你陪他下棋。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棋盘了。可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是皇兄惹你不高兴了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 “王爷一点儿都不介意？我是王妃，却去陪皇上下棋，这话传扬出去，只怕会惹出不少是非？”我满脸诧异地开口，这个家伙不会是头脑不清楚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吧？再或者是，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我？ 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本王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当然也会嫉妒。可是我相信你为人坦荡，也相信皇兄光明磊落。别人爱乱嚼舌头，那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不就好了吗？若别人想要传闲话，我们想拦是拦不住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大难题了，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忧？” “能不能告诉我温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虽然再三告诫自己绝对不应该再提这个名字，但好奇心却促使我再度开口。尤其是当他一脸担忧地望着我，这些话更是让我不假思索地问出口 李宣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躲过了我眼神的窥探，反倒将目光放到了外面，过了一会儿才笑道：“这么说，你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他居然告诉了你名字？那还说了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说，温敏她……此时就在宫里吧？不应该啊？现在康国暂时稳定了下来。没来由再把一个已经回国的女子送回来。” “王爷希望见她一面吗？”我歪着头打量着李宣，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心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提起她，你的心情并不轻松不是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李宣有些着急，但他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唉，玉儿，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也变得如此陌生了？在你看来，我的保证会有用吗？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若不解决，只怕你的心结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温敏她……的确是个让人着迷的女子，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吧。所以那时的她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宣的眼中带着一丝困惑，是为情所困？我的心头闪过一声叹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么说，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吧？要不然怎么能引得你们如此倾心？” 李宣笑了起来，“美貌？她的容貌跟你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一大截。你想想看。后宫那么多的女子，可都是从全国各地挑来的拔尖的人物，就算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也总会不差的。温敏她……跟那些女子比起来称不上是美女，但她很特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有着中土女子没有的奔放。她太过张扬，容貌又特别，所以才会引来那么多人的垂青。……可不管怎么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听李宣说起她的容貌不及我，这让我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我也是个浅薄之人，而世人微微又都是以貌取人。要不然又何来因为容貌而屈死的钟馗呢？但他后面的话又让我的心揪了起来，一个仅凭着个人魅力。就能让这么多皇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必然不是寻常女子。想到这里，我淡淡一笑道：“既然她曾经是被王爷挂念着的人，那我就应该拼了全力也要护她周全不是吗？所以接下来我可能会做很多让王爷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王爷会见外吗？” “温敏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李宣皱紧了眉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当初她离开京城，就是因为她的国家发生了变故。若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回中土的，除非她另有图谋。玉儿，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还是不要再管了。” “为什么？”我诧异地望着李宣，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既然我已经得到了一点儿线索，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呢？王爷不是说她是西域女子，容貌也与我们不同吗？既然如此，只要她在京城，就应该很好找到，所以……” 李宣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的好奇心会让你一直自追查下去。但这件事情太过怪异，无论如何你……” “王爷既然知道我的个性，那就应该想到，既然我说了要插手，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抬眼望着李宣，努力想要让他接受我的说法：“王爷若真的担心我，那倒不如多加派人手，在京城暗地里访查可好？我只是想要见一见那位温小姐。想亲眼看一看，年少轻狂时的王爷，爱上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那会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吗？我的心头不由得再度闪过一声叹息，不是说男人的真情一辈子只有一次吗？那对李慧儿呢？而我，居然只是李慧儿的替代品，仅此而已。这让我的心头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接下来呢？事情还要怎么收场？心里越不是滋味，就越有让我想要见一见温敏的冲动。 面对我的说辞，李宣苦笑道：“你的小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你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我还有可能会记着她吗？只是……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西域女子，所以才会特别在意。仅此而已。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去吧。不过，如果有危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三百七十八．好心 当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回到迎香阁，却没想到李宣早已经等候多时。这么说，他知道我去陪皇上下棋了？就算他不知情，想来高如玉也会想办法让他知道的。毕竟这还是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就算李宣的心胸再怎么宽广，都会心生嫌隙的吧？我正想要开口解释，但万万没料到他反倒笑了起来：“皇兄心情不错，居然还想着你陪他下棋。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棋盘了。可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是皇兄惹你不高兴了吗？还是有什么事情让你烦心？” “王爷一点儿都不介意？我是王妃，却去陪皇上下棋，这话传扬出去，只怕会惹出不少是非？”我满脸诧异地开口，这个家伙不会是头脑不清楚了，所以才会莫名其妙地说出这些话吧？再或者是，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我？ 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本王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子，当然也会嫉妒。可是我相信你为人坦荡，也相信皇兄光明磊落。别人爱乱嚼舌头，那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不就好了吗？若别人想要传闲话，我们想拦是拦不住的。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大难题了，看我能不能替你解忧？” “能不能告诉我温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虽然再三告诫自己绝对不应该再提这个名字，但好奇心却促使我再度开口。尤其是当他一脸担忧地望着我，这些话更是让我不假思索地问出口 李宣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躲过了我眼神的窥探，反倒将目光放到了外面，过了一会儿才笑道：“这么说，你这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他居然告诉了你名字？那还说了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说，温敏她……此时就在宫里吧？不应该啊？现在康国暂时稳定了下来。没来由再把一个已经回国的女子送回来。” “王爷希望见她一面吗？”我歪着头打量着李宣，收起了自己所有的心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提起她，你的心情并不轻松不是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李宣有些着急，但他看起来依然平静，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唉，玉儿，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也变得如此陌生了？在你看来，我的保证会有用吗？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若不解决，只怕你的心结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温敏她……的确是个让人着迷的女子，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年轻了吧。所以那时的她总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李宣的眼中带着一丝困惑，是为情所困？我的心头闪过一声叹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么说，她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吧？要不然怎么能引得你们如此倾心？” 李宣笑了起来，“美貌？她的容貌跟你比起来自然是差了一大截。你想想看。后宫那么多的女子，可都是从全国各地挑来的拔尖的人物，就算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也总会不差的。温敏她……跟那些女子比起来称不上是美女，但她很特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有着中土女子没有的奔放。她太过张扬，容貌又特别，所以才会引来那么多人的垂青。……可不管怎么说。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就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听李宣说起她的容貌不及我，这让我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我也是个浅薄之人，而世人微微又都是以貌取人。要不然又何来因为容貌而屈死的钟馗呢？但他后面的话又让我的心揪了起来，一个仅凭着个人魅力。就能让这么多皇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必然不是寻常女子。想到这里，我淡淡一笑道：“既然她曾经是被王爷挂念着的人，那我就应该拼了全力也要护她周全不是吗？所以接下来我可能会做很多让王爷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王爷会见外吗？” “温敏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李宣皱紧了眉头望着我，一字一句道：“当初她离开京城，就是因为她的国家发生了变故。若没有特别的理由，她是绝对不可能再回中土的，除非她另有图谋。玉儿，这件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还是不要再管了。” “为什么？”我诧异地望着李宣，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既然我已经得到了一点儿线索，怎么可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呢？王爷不是说她是西域女子，容貌也与我们不同吗？既然如此，只要她在京城，就应该很好找到，所以……” 李宣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的好奇心会让你一直自追查下去。但这件事情太过怪异，无论如何你……” “王爷既然知道我的个性，那就应该想到，既然我说了要插手，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抬眼望着李宣，努力想要让他接受我的说法：“王爷若真的担心我，那倒不如多加派人手，在京城暗地里访查可好？我只是想要见一见那位温小姐。想亲眼看一看，年少轻狂时的王爷，爱上的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那会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吗？我的心头不由得再度闪过一声叹息，不是说男人的真情一辈子只有一次吗？那对李慧儿呢？而我，居然只是李慧儿的替代品，仅此而已。这让我的心头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接下来呢？事情还要怎么收场？心里越不是滋味，就越有让我想要见一见温敏的冲动。 面对我的说辞，李宣苦笑道：“你的小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你觉得事情过去那么久，我还有可能会记着她吗？只是……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西域女子，所以才会特别在意。仅此而已。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随你去吧。不过，如果有危险的情况下，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你自己，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三百七十九.风雨欲来 从李宣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震！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抹苦笑。他在乎，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我出了意外，他的日子会好过吗？别说我的家人，李适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这就是他心中的顾忌吧？可眼下我只能虚伪地笑笑，连声道：“怎么会呢？王爷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一时的任性。”李宣淡淡叹了口气，随即就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反倒将话题转到了徐景的身上，他皱了下眉头，连声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没闲着，派人打听了徐景的现状。照眼下我得到的消息判断，徐景的确是被人算计了一把，但他却是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小妾的身上，要不然像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肯让人牵着鼻子走？那个人……其实我想你应该认识，能不能猜猜看，她到底会是谁？” 就那么一瞬间，千万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吴嬷嬷的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张没有打出的牌？能让徐景这个稳重的中年人把持不住自己，而且还能精确地计划出受孕的时间，让徐景不忍心赶她走，那必定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她不仅有心计，而且还有美貌。想来能让男子无法拒绝的，应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吧？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沈……玲珑？会是她吗？” 这下轮到李宣惊诧了，“你早就知情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猜得这么准？” “真的是她？真的是那个真正的沈玲珑？”我苦笑着挠挠头，这下事情越来越棘手了，我早就该想到的，吴嬷嬷能用的牌并不多。若真是个出色的女子，而且出身不错，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送到宫里来，而不是便宜了徐景。除非那个女子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而且还能助她一臂之力。而恰好沈玲珑具备所有的条件，她能瞒着家人来到京城，就说明她胆识非凡。在吴嬷嬷的唆使下，必然会认定我才是害沈维的原凶。为了复仇，付出自己的贞节又算得什么？更何况徐景家财万贯，有身份有地位。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见李宣依然诧异，我叹息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你真的确定是真正的沈玲珑？而不是出现在王府的那个赝品？” 李宣点了点头：“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的，我已经派去了……密使，探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眼下我们却不能把她怎么样，此时她已经有孕在身，徐景很是紧张呢。” “我知道了。”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让我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努力撑起精神，才算没有倒下，是该好好想想对策了。怪不得徐景当时什么都不肯说，就算他不喜欢沈玲珑，那也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会为难她的。若沈玲珑足够聪明。当然知道该如何利用孩子。 我看了几眼立在面前的李宣，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王爷。倒不如……你帮我一个小忙好吗？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小小的计划。” 李宣吃惊地望着我，看起来很是为难，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好吧，我会吩咐人助白春华一臂之力。希望这一次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我眼下只是担心，郑太医会让你如愿以偿吗？她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一定会出手。” 那一切只能看我自己的手段了。我的心里扬起一抹笑容，白春华自然会让郑惜燕照着我说的话去做，毕竟她是位医者，再没有什么比精巧的医术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再加上她和徐景之间的关系，想来一切都会如我所愿。 当高如玉受邀来到含香阁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你都已经是个大忙人了。我还以为你要留王爷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他打发走了？你又在盘算什么事情呢？听说自从你离开宣政殿之后，皇上不许任何人打扰，现在只怕还在发呆。哎呀，不会是你又给他出了什么难题吧？” 她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探询的意味，她显然希望能借助我之口了解更多。我扬了下眉毛，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留意过，这几天吴昭容的人进进出出这含香阁好几次，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些话问出口，高如玉的表情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让我更能肯定，诸多的侍婢之中，必然有人每日向高如玉报告含香阁的一举一动。她虽然摆出了好奇的表情，但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不等我开口，她笑道：“我还当吴昭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安心思过，想着该如何才能博得皇上的欢心，没想到她居然想借助你的力量筹谋那么大的计划。只是我却看不懂，明明已经和我们结下了仇，偏偏还来找你。她就不怕你会算计你一把吗？” “可她手里却有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受她们的摆布。”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如玉的态度已经告诉我，如果不能适时地将她拉到我这边，只怕她会袖手旁观。抬眼望着她，我一脸讨好道：“唉，其实从我入宫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在我的身上，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与她们周旋不是吗？她们认定了，我跟皇上之间的交情不浅，所以只要讨好了我，似乎就能讨好皇上。所以含香阁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特别留意。所幸的是，还有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如，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我有很多体己话想要跟你说。” “哈哈……看来我们两个这一次是心有灵犀，因为我也被后宫的事情搅得头昏脑胀，正好希望能找个人说说话。”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携着我的手在榻上坐下。 三百七十九．风雨欲来 从李宣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震！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很快取而代之的只是一抹苦笑。他在乎，是因为我的身份，若我出了意外，他的日子会好过吗？别说我的家人，李适也绝对不可能放过他的。这就是他心中的顾忌吧？可眼下我只能虚伪地笑笑，连声道：“怎么会呢？王爷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不是一时的任性。”李宣淡淡叹了口气，随即就不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反倒将话题转到了徐景的身上，他皱了下眉头，连声道：“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没闲着，派人打听了徐景的现状。照眼下我得到的消息判断，徐景的确是被人算计了一把，但他却是心甘情愿被人利用的。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小妾的身上，要不然像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肯让人牵着鼻子走？那个人……其实我想你应该认识，能不能猜猜看，她到底会是谁？” 就那么一瞬间，千万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吴嬷嬷的手里到底还有多少张没有打出的牌？能让徐景这个稳重的中年人把持不住自己，而且还能精确地计划出受孕的时间，让徐景不忍心赶她走，那必定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她不仅有心计，而且还有美貌。想来能让男子无法拒绝的，应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吧？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沈……玲珑？会是她吗？” 这下轮到李宣惊诧了，“你早就知情了？要不然，你怎么会猜得这么准？” “真的是她？真的是那个真正的沈玲珑？”我苦笑着挠挠头，这下事情越来越棘手了，我早就该想到的，吴嬷嬷能用的牌并不多。若真是个出色的女子，而且出身不错，她一定会想方设法送到宫里来，而不是便宜了徐景。除非那个女子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而且还能助她一臂之力。而恰好沈玲珑具备所有的条件，她能瞒着家人来到京城，就说明她胆识非凡。在吴嬷嬷的唆使下，必然会认定我才是害沈维的原凶。为了复仇，付出自己的贞节又算得什么？更何况徐景家财万贯，有身份有地位。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见李宣依然诧异，我叹息道：“我早就该想到的，你真的确定是真正的沈玲珑？而不是出现在王府的那个赝品？” 李宣点了点头：“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的，我已经派去了……密使，探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只是眼下我们却不能把她怎么样，此时她已经有孕在身，徐景很是紧张呢。” “我知道了。”从来没有过的疲惫让我莫名其妙地头晕眼花。努力撑起精神，才算没有倒下，是该好好想想对策了。怪不得徐景当时什么都不肯说，就算他不喜欢沈玲珑，那也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不会为难她的。若沈玲珑足够聪明。当然知道该如何利用孩子。 我看了几眼立在面前的李宣，一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王爷。倒不如……你帮我一个小忙好吗？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小小的计划。” 李宣吃惊地望着我，看起来很是为难，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好吧，我会吩咐人助白春华一臂之力。希望这一次你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我眼下只是担心，郑太医会让你如愿以偿吗？她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一定会出手。” 那一切只能看我自己的手段了。我的心里扬起一抹笑容，白春华自然会让郑惜燕照着我说的话去做，毕竟她是位医者，再没有什么比精巧的医术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再加上她和徐景之间的关系，想来一切都会如我所愿。 当高如玉受邀来到含香阁的时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你都已经是个大忙人了。我还以为你要留王爷在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他打发走了？你又在盘算什么事情呢？听说自从你离开宣政殿之后，皇上不许任何人打扰，现在只怕还在发呆。哎呀，不会是你又给他出了什么难题吧？” 她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探询的意味，她显然希望能借助我之口了解更多。我扬了下眉毛，笑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留意过，这几天吴昭容的人进进出出这含香阁好几次，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些话问出口，高如玉的表情中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这让我更能肯定，诸多的侍婢之中，必然有人每日向高如玉报告含香阁的一举一动。她虽然摆出了好奇的表情，但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不等我开口，她笑道：“我还当吴昭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安心思过，想着该如何才能博得皇上的欢心，没想到她居然想借助你的力量筹谋那么大的计划。只是我却看不懂，明明已经和我们结下了仇，偏偏还来找你。她就不怕你会算计你一把吗？” “可她手里却有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受她们的摆布。”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高如玉的态度已经告诉我，如果不能适时地将她拉到我这边，只怕她会袖手旁观。抬眼望着她，我一脸讨好道：“唉，其实从我入宫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在我的身上，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与她们周旋不是吗？她们认定了，我跟皇上之间的交情不浅，所以只要讨好了我，似乎就能讨好皇上。所以含香阁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特别留意。所幸的是，还有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不如，今天晚上留下来好吗？我有很多体己话想要跟你说。” “哈哈……看来我们两个这一次是心有灵犀，因为我也被后宫的事情搅得头昏脑胀，正好希望能找个人说说话。”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携着我的手在榻上坐下。 三百八十.釜底抽薪 之前和高如玉的相处，只觉得她是位姿色倾城的女子，有几分小聪明，当然也有着美女特有的骄傲，但这一次和她近距离相处，才发现她是个热心的人，美中不足是偶尔会有点儿小心眼儿。郑惜燕说的那些话关于高如玉的猜想，大概只是危言耸听罢了。我需要的只是多留个心眼儿，而不是防贼似的防着她。留她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外人以为我们会有什么阴谋。我在高如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着我的话，指挥着宫女们忙个不停。一时间含香阁内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而房间里只有我和高如玉两个人，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就在我们打好了两个如意结后，她才诧异地打量一下房间，悠悠道：“我说怎么总觉得今天含香阁里没有平时热闹，怎么没看见巧儿的影子？她去什么地方了？少了她，就好像少了十个女孩子在耳边说话。” “我有些小事，安排她去做。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笑眯眯地回道，继续低下头来忙活，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追问。 高如玉笑道：“你这是有什么大事在瞒着我？现在我已经守在这里，能透露一点儿小小的内幕吗？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将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们都指挥得团团转，你不会只是喜欢看她们忙起来吧？一般的人是不太可能猜出你的用意的。就算是我，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你说的不错。”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的确有些事情在暗地里进行，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能成功。明天一早才会有结果。” 其实我很想在高如玉的面前提起温敏这个名字，她也是歌伎出身，自然对后宫那些歌舞伎们有所了解。而温敏是那么出色的舞者。自然会引起她的注意。可眼下，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还不能向她透露任何消息。高如玉很配合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偶尔会若有所思地停下来望着我。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含香阁里灯火通明。显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不时地出现在含香阁附近打探消息。一切都如我所料，就算那些不时进出含香阁的宫女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聪明如吴嬷嬷，则费了一番力气，打听这些人都拿了些什么。送出去了什么，想要以此来判断我们的动向。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对着高如玉笑道：“吴嬷嬷还真是高明的细作。不过就算她费尽心机，也不可能识破我的用意。”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宫门刚刚开启，白春华、郑惜燕和巧儿三人心情各异地出现在含香阁。一头雾水的高如玉披着外衣望着她们，连声问道：“她们……这是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她们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昨天让我身边的宫女们忙得四脚朝天。为的就是掩盖你真实的用意？怪不得，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另有安排。”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要不然，你觉得一般的手段能骗得过吴昭容和她身边人的眼睛吗？她们现在可巴不得我们出点儿什么差错，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我淡淡一笑。高如玉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的深意。 郑惜燕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魂不守舍，直到我开口。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出声道：“王妃早就知情了吗？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让我自己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你很难过对吗？对不起，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让你出面。除了你之外，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开口说实话。若不弄清楚的话，我只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到时候整个后宫也会变得乌烟瘴气。”我拉着郑惜燕的手，努力想要让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一切都如你所料。怪不得吴嬷嬷会那么有把握，换了任何人。只要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肯定都会吓一大跳的。”白春华似乎心有余悸。摸着胸口朝我道。 高如玉打断了我们三个的对话，连声道：“你们就不要继续在我的面前打哑谜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见到什么人了？这件事情和后宫又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是那个吴家二小姐？” 世上的聪明人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吗？我吃惊地望着高如玉，不等我开口多问，高如玉连连摇手道：“你可千万别问我是怎么猜到的，只要联想到昨天你的那些举动，再加上你们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就能猜出来你的用意。可我却不太明白，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难不成那位吴家二小姐她……” “她也是徐景手中的精彩作品，徐景他很了不起，我果然没有看错，若他一心钻研医术，肯定早就名扬天下，只可惜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邪气。”郑惜燕有些心酸地开口，她出神地看了我两眼，连声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我以为他会对我说实话，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所保留。我早就该想到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让她……入宫吗？” “你们还没告诉我，见到的吴家二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未卜先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但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总不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郑惜燕悠悠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其实你应该想得出来。我们看见的那个人，是……就是传说中的温敏。当年曾经让无数皇子为之疯狂的女子。” “恩？你的意思是说……徐景居然再造了一张跟温敏一样的脸？”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那可是个西域女子，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假造一个温敏出来？ 三百八十．釜底抽薪 之前和高如玉的相处，只觉得她是位姿色倾城的女子，有几分小聪明，当然也有着美女特有的骄傲，但这一次和她近距离相处，才发现她是个热心的人，美中不足是偶尔会有点儿小心眼儿。郑惜燕说的那些话关于高如玉的猜想，大概只是危言耸听罢了。我需要的只是多留个心眼儿，而不是防贼似的防着她。留她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外人以为我们会有什么阴谋。我在高如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着我的话，指挥着宫女们忙个不停。一时间含香阁内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而房间里只有我和高如玉两个人，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就在我们打好了两个如意结后，她才诧异地打量一下房间，悠悠道：“我说怎么总觉得今天含香阁里没有平时热闹，怎么没看见巧儿的影子？她去什么地方了？少了她，就好像少了十个女孩子在耳边说话。” “我有些小事，安排她去做。大概要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笑眯眯地回道，继续低下头来忙活，绝对不能让她继续追问。 高如玉笑道：“你这是有什么大事在瞒着我？现在我已经守在这里，能透露一点儿小小的内幕吗？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将宫里上上下下的宫女们都指挥得团团转，你不会只是喜欢看她们忙起来吧？一般的人是不太可能猜出你的用意的。就算是我，也完全被蒙在鼓里。” “你说的不错。”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的确有些事情在暗地里进行，不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不能保证是不是真的能成功。明天一早才会有结果。” 其实我很想在高如玉的面前提起温敏这个名字，她也是歌伎出身，自然对后宫那些歌舞伎们有所了解。而温敏是那么出色的舞者。自然会引起她的注意。可眼下，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还不能向她透露任何消息。高如玉很配合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偶尔会若有所思地停下来望着我。 当夜色降临的时候，含香阁里灯火通明。显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不时地出现在含香阁附近打探消息。一切都如我所料，就算那些不时进出含香阁的宫女们，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聪明如吴嬷嬷，则费了一番力气，打听这些人都拿了些什么。送出去了什么，想要以此来判断我们的动向。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对着高如玉笑道：“吴嬷嬷还真是高明的细作。不过就算她费尽心机，也不可能识破我的用意。” 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宫门刚刚开启，白春华、郑惜燕和巧儿三人心情各异地出现在含香阁。一头雾水的高如玉披着外衣望着她们，连声问道：“她们……这是做什么去了？不会是……她们才是你真正的用意吧？昨天让我身边的宫女们忙得四脚朝天。为的就是掩盖你真实的用意？怪不得，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想不到你居然会另有安排。”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要不然，你觉得一般的手段能骗得过吴昭容和她身边人的眼睛吗？她们现在可巴不得我们出点儿什么差错，好将我们一网打尽。”我淡淡一笑。高如玉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透这其中的深意。 郑惜燕从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就魂不守舍，直到我开口。她的脸上依然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出声道：“王妃早就知情了吗？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让我自己去处理这样的事情……” “你很难过对吗？对不起，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不得不让你出面。除了你之外，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开口说实话。若不弄清楚的话，我只能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到时候整个后宫也会变得乌烟瘴气。”我拉着郑惜燕的手，努力想要让她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一切都如你所料。怪不得吴嬷嬷会那么有把握，换了任何人。只要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肯定都会吓一大跳的。”白春华似乎心有余悸。摸着胸口朝我道。 高如玉打断了我们三个的对话，连声道：“你们就不要继续在我的面前打哑谜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见到什么人了？这件事情和后宫又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是那个吴家二小姐？” 世上的聪明人全都集中到这里来了吗？我吃惊地望着高如玉，不等我开口多问，高如玉连连摇手道：“你可千万别问我是怎么猜到的，只要联想到昨天你的那些举动，再加上你们之前说过的那番话，就能猜出来你的用意。可我却不太明白，什么叫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难不成那位吴家二小姐她……” “她也是徐景手中的精彩作品，徐景他很了不起，我果然没有看错，若他一心钻研医术，肯定早就名扬天下，只可惜他的身上有太多的邪气。”郑惜燕有些心酸地开口，她出神地看了我两眼，连声道：“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本来我以为他会对我说实话，可没想到居然还有所保留。我早就该想到的。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让她……入宫吗？” “你们还没告诉我，见到的吴家二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未卜先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但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总不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郑惜燕悠悠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其实你应该想得出来。我们看见的那个人，是……就是传说中的温敏。当年曾经让无数皇子为之疯狂的女子。” “恩？你的意思是说……徐景居然再造了一张跟温敏一样的脸？”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那可是个西域女子，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假造一个温敏出来？ 三百八十一.盘算 郑惜燕一愣，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大的反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中土的女子，就算再怎么一双妙手，都不可能假造出来一个西域的女子，毕竟他们与中土人骨骼、毛发都不相同。我只是好奇，万万没料到徐景居然有那么高明的医术，能让人青春永驻。虽然已经这么多年没见，温敏居然和过去完全一样，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里多了那么一抹世故，我几乎都要认为时间是不是退回到了过去。”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温敏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以吴家二小姐的身份？我正想开口，高如玉连连拍拍我的手，叹息着摇头道：“既然她们早就做好了安排，那必然是考虑到了所有的细节，就算……温敏真的是异域人，却不意味着不是吴家的女儿，毕竟入吴家的宗谱，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说拜吴老夫人为义母。可……你们真的确定，那个女子就是吴家的二小姐吗？我明明……听说，不是说是吴家的旁枝心甘情愿送来的女儿，为的就是保住吴家一门的荣华富贵吗？怎么……” 虽然我尚未见到温敏，但无论是李宣，还是李适的话里行间，都知道温敏是个特别的女子。人都是会念旧的，尤其是那些曾经留住自己美好回忆的时刻。某个人、某样东西甚至是某处景，都会让人流连忘返。更何况还是最难忘的初恋情怀？就在我多愁善感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另外一个念头再度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吴昭容好高明的招数！她送温敏入宫，可谓是一举两得。既可以让皇上收了心，又可以勾起李宣对过去的怀念。那样一来，我这个替代品。下场就不用想会有多惨了。更重要的是，李宣和李适会不会因为温敏的出现而再起争执？ 高如玉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她担心的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连摇头道：“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入宫，要不然的话，后宫肯定会被闹得人仰马翻。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能不能动用什么神秘的力量，将温敏赶出京城？而且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我不由得叹息着摇了摇头，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我们会尽力一试。不过……如果她们真的想那么做，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能阻止得了吗？你们想想看。为了送她入宫，她们费了多少手脚？” “哼。”郑惜燕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高如玉的身上，一字一句道：“高婕妤，可现在掌握着后宫的大权。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你……包括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后宫的时间都不长，所以你们是不太可能了解后宫和前朝之间的关系。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入了后宫，都有可能会掀起大风浪的。而皇上就算再怎么精明，都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其实现在我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一场大变恐怕正在酝酿之中。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皇上，我们都得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郑惜燕的表情十分凝重，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说到这里，她将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都很年轻，当然不懂得人心险恶的道理。就算是吴昭容，也未必能预料到事情的结果。既然我已经插手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许她们的计划再继续进行。所以，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听我一言。不能让温敏进入后宫一步。” 我抬眼看看高如玉，她显然也有些糊涂了。郑惜燕飞快地点了下头，不过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会尽自己的全力，阻止悲剧的发生。而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要再和吴昭容身边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她……无知的女人，并不知道自己惹来了什么样的麻烦。更重要的是，看来她一点儿都不了解温敏。” 难道她和温敏很熟？不等我问出口，郑惜燕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只留下我们四个人八目相对。高如玉摸了下自己的眉头，连声道：“好吧，你们是不是能从头到尾跟我把事情说一遍，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又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一次，你们有什么计划？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温敏，难道对皇上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是时候推心置腹地跟高如玉好好谈一谈了。我微微吐了口气，尽可能精炼地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随后又将我的计划，还有吴昭容的阴谋对她和盘托出。高如玉本来还是一脸的轻松，可是听到最后脸色也变了。直到我的声音停住，她才忍不住苦笑道：“本来我还以为，经过皇后这一番波折，后宫最起码会清静些日子，但没想到她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哼，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情能如愿以偿吧？” “我更好奇的是，郑惜燕是怎么让徐景开的口？难不成她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对了，徐景的小妾……你们可曾见到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但身子却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事情已经有些失控了。 白春华皱了下眉头，“好吧，说出来……你可能会认为我比较狠心。像徐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怕事呢？更不会怕别人使用酷刑。于是我们就找到了他的小妾，可没想到她……她居然……” “她居然会是真正的沈玲珑？那一定让你很吃惊对吧？”我无奈地叹息道，别说是白春华，换了旁人也肯定会吓一大跳的。 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这么说你……猜到了？不过最后还是多亏了有郑太医，我们才总算打听出来了那位吴家二小姐的身份。” 三百八十一．盘算 郑惜燕一愣，她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大的反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中土的女子，就算再怎么一双妙手，都不可能假造出来一个西域的女子，毕竟他们与中土人骨骼、毛发都不相同。我只是好奇，万万没料到徐景居然有那么高明的医术，能让人青春永驻。虽然已经这么多年没见，温敏居然和过去完全一样，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里多了那么一抹世故，我几乎都要认为时间是不是退回到了过去。”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温敏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以吴家二小姐的身份？我正想开口，高如玉连连拍拍我的手，叹息着摇头道：“既然她们早就做好了安排，那必然是考虑到了所有的细节，就算……温敏真的是异域人，却不意味着不是吴家的女儿，毕竟入吴家的宗谱，有很多种方式，比如说拜吴老夫人为义母。可……你们真的确定，那个女子就是吴家的二小姐吗？我明明……听说，不是说是吴家的旁枝心甘情愿送来的女儿，为的就是保住吴家一门的荣华富贵吗？怎么……” 虽然我尚未见到温敏，但无论是李宣，还是李适的话里行间，都知道温敏是个特别的女子。人都是会念旧的，尤其是那些曾经留住自己美好回忆的时刻。某个人、某样东西甚至是某处景，都会让人流连忘返。更何况还是最难忘的初恋情怀？就在我多愁善感地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另外一个念头再度袭上了我的心头，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吴昭容好高明的招数！她送温敏入宫，可谓是一举两得。既可以让皇上收了心，又可以勾起李宣对过去的怀念。那样一来，我这个替代品。下场就不用想会有多惨了。更重要的是，李宣和李适会不会因为温敏的出现而再起争执？ 高如玉和我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她担心的也正是我心里所想的。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连摇头道：“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她入宫，要不然的话，后宫肯定会被闹得人仰马翻。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能不能动用什么神秘的力量，将温敏赶出京城？而且可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我不由得叹息着摇了摇头，她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嘛。“我们会尽力一试。不过……如果她们真的想那么做，仅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能阻止得了吗？你们想想看。为了送她入宫，她们费了多少手脚？” “哼。”郑惜燕郑重其事地望着我，随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高如玉的身上，一字一句道：“高婕妤，可现在掌握着后宫的大权。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你……包括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在后宫的时间都不长，所以你们是不太可能了解后宫和前朝之间的关系。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入了后宫，都有可能会掀起大风浪的。而皇上就算再怎么精明，都猜不透女人的心思……其实现在我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一场大变恐怕正在酝酿之中。所以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皇上，我们都得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郑惜燕的表情十分凝重，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说到这里，她将话锋一转，继续道：“你们都很年轻，当然不懂得人心险恶的道理。就算是吴昭容，也未必能预料到事情的结果。既然我已经插手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许她们的计划再继续进行。所以，请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听我一言。不能让温敏进入后宫一步。” 我抬眼看看高如玉，她显然也有些糊涂了。郑惜燕飞快地点了下头，不过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会尽自己的全力，阻止悲剧的发生。而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要再和吴昭容身边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她……无知的女人，并不知道自己惹来了什么样的麻烦。更重要的是，看来她一点儿都不了解温敏。” 难道她和温敏很熟？不等我问出口，郑惜燕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只留下我们四个人八目相对。高如玉摸了下自己的眉头，连声道：“好吧，你们是不是能从头到尾跟我把事情说一遍，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又听到了什么风声？这一次，你们有什么计划？还有那个传说中的温敏，难道对皇上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是时候推心置腹地跟高如玉好好谈一谈了。我微微吐了口气，尽可能精炼地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她，随后又将我的计划，还有吴昭容的阴谋对她和盘托出。高如玉本来还是一脸的轻松，可是听到最后脸色也变了。直到我的声音停住，她才忍不住苦笑道：“本来我还以为，经过皇后这一番波折，后宫最起码会清静些日子，但没想到她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哼，她不会真的以为这件事情能如愿以偿吧？” “我更好奇的是，郑惜燕是怎么让徐景开的口？难不成她有什么高明的招数？对了，徐景的小妾……你们可曾见到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放松，但身子却忍不住有些微微发抖，事情已经有些失控了。 白春华皱了下眉头，“好吧，说出来……你可能会认为我比较狠心。像徐景那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怕事呢？更不会怕别人使用酷刑。于是我们就找到了他的小妾，可没想到她……她居然……” “她居然会是真正的沈玲珑？那一定让你很吃惊对吧？”我无奈地叹息道，别说是白春华，换了旁人也肯定会吓一大跳的。 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这么说你……猜到了？不过最后还是多亏了有郑太医，我们才总算打听出来了那位吴家二小姐的身份。” 三百八十二.世事多变 徐景并不是个好对付的男人，他说的每一句话之前都很谨慎。上一次和郑惜燕见面，他虽说有些顾虑，但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不是吗？所以眼下我更好奇，郑惜燕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徐景说出实情的？白春华显然已经知道我的心情，连连摇头道：“我也以为徐景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没想到郑太医不过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他就像得了圣旨一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这么说徐景也认识温敏？郑惜燕到底在他的面前还说了什么话？看之前郑惜燕的模样，所有的事情也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不过我猜想那些话应该是她和徐景之间的秘密。作为一个对郑惜燕仰慕已久的男子而言，郑惜燕本身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我本还想多问几句，但还起强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所有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温敏入宫，又能确保她的安全。白春华沉吟了一会儿，一脸无奈道：“现在是该到了请王爷出手的时候了吧？不管你心里做什么打算，要想完好无损地从吴家带走温敏，都只得王爷出面。” 我的心头闪过一抹苦笑，这恐怕也是李宣想要的吧？可一旦他和温敏见面，到时候事情该怎么收场？难道真的要让我硬起心肠，杀了温敏？这个念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狠心了？ 白春华冷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想成大事者，必得有狠心才是。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那个女人的性命。一切麻烦不都没有了吗？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用杀人来解决，那世上的人，你杀得过来吗？”高如玉无奈地望着白春华，半天才摇了摇头：“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过，既然我们知道她们打算做什么，想要防备不就简单了吗？就算她真的能入宫，却未必能得到皇上的欢心。别忘了，那些过去的人，只适合活在回忆里，物是人非。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本来我还以为，她们会另有目的，但想不到她们居然能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找来。我倒是很想会会温敏。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忙碌了那么久，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了。吴嬷嬷一时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我却为自己赢得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要不要将李宣拉入我们的战局之中，成了眼下唯一让我头痛的事情。只要是他肯出面，吴昭容未必还有什么高明的招数用出来。可问题也就在这里，若李宣真的见到了温敏，事情会怎么样？ “你在担心……是担心王爷会看上那个奇怪的女子？”白春华环抱着双臂坐在榻上，脸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多了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送走了高如玉一行人，偌大的含香阁只剩下我和白春华。而巧儿则早就回去睡下了。看着满脸问号的白春华，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微微叹息道：“男女之间的情事。本来就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王爷的心思最令人难琢磨，我没那么聪明，所以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将来打算面对……那段曾经的过去。可能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仅此而已。” “这话只能骗骗你自己……可能连你自己都不会信吧？”白春华朝我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笑声直到她离开之后才消失。 她这是在嘲笑我太过患得患失吗？还是在笑我太过小题大做？可已为人妇的我。哪里还有资格再跟别人谈论所谓的感情？悲哀的是，我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地利用自己的手腕留住王爷的心，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仅此而已。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对于吴昭容那样势在必得的女人而言，既然已经开始，怎么会半途而废？更何况就她目前的情形而言，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步入了正轨，而她要做的，不过是静静地等待事情的结果就好了。 若李宣和李适同时见到了温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能看到这一刻的，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明白一个人的心在哪里不是吗？ 吴嬷嬷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停下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得意毫不掩饰，面对我的借口，她只是摇了摇头，连声道：“不管你是否愿意，都会是这样的结果。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你来说也那么难吗？王妃，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是没有什么坏处的。想想看，你在后宫里若是多了吴昭容这个帮手，再加上一个未来更受宠的妃子，那不是如虎添翼吗？王爷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甚至将来小世子的富贵，那可都是不可限量的。你可得想好，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容易再遇到了。” “恩，你说的不错。我当然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将来这后宫早晚都会是吴昭容一枝独秀的，我是个明白人，这样的道理怎么能不明白呢？”我虚伪地奉承着，心里却将吴昭容骂了无数遍。那个恶毒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温敏的身份，若不是早就做好了计划，她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周密的策略？ 吴嬷嬷笑了起来，连声道：“哎哟，我就知道王妃是个聪明人，早晚都会想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一层关系……太好了，简直就是太好了。这么说，你也有安排……让我们家小姐何时见到皇上了？” “后天是个好日子。听说皇上要游太液池，若是有那么一条小船突然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而且船里还坐着一位绝色的女子，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我朝着吴嬷嬷扬了扬眉毛。 三百八十二．世事多变 徐景并不是个好对付的男人，他说的每一句话之前都很谨慎。上一次和郑惜燕见面，他虽说有些顾虑，但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不是吗？所以眼下我更好奇，郑惜燕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让徐景说出实情的？白春华显然已经知道我的心情，连连摇头道：“我也以为徐景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没想到郑太医不过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他就像得了圣旨一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了那个女子的身份……” 这么说徐景也认识温敏？郑惜燕到底在他的面前还说了什么话？看之前郑惜燕的模样，所有的事情也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不过我猜想那些话应该是她和徐景之间的秘密。作为一个对郑惜燕仰慕已久的男子而言，郑惜燕本身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我本还想多问几句，但还起强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决定所有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阻止温敏入宫，又能确保她的安全。白春华沉吟了一会儿，一脸无奈道：“现在是该到了请王爷出手的时候了吧？不管你心里做什么打算，要想完好无损地从吴家带走温敏，都只得王爷出面。” 我的心头闪过一抹苦笑，这恐怕也是李宣想要的吧？可一旦他和温敏见面，到时候事情该怎么收场？难道真的要让我硬起心肠，杀了温敏？这个念头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什么时候我也变得这么狠心了？ 白春华冷笑道：“我早就说过了，想成大事者，必得有狠心才是。既然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结果了那个女人的性命。一切麻烦不都没有了吗？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用杀人来解决，那世上的人，你杀得过来吗？”高如玉无奈地望着白春华，半天才摇了摇头：“一切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过，既然我们知道她们打算做什么，想要防备不就简单了吗？就算她真的能入宫，却未必能得到皇上的欢心。别忘了，那些过去的人，只适合活在回忆里，物是人非。这样的道理谁都明白。本来我还以为，她们会另有目的，但想不到她们居然能费那么大力气把她找来。我倒是很想会会温敏。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忙碌了那么久，我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休息了。吴嬷嬷一时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我却为自己赢得了那么一点点时间。要不要将李宣拉入我们的战局之中，成了眼下唯一让我头痛的事情。只要是他肯出面，吴昭容未必还有什么高明的招数用出来。可问题也就在这里，若李宣真的见到了温敏，事情会怎么样？ “你在担心……是担心王爷会看上那个奇怪的女子？”白春华环抱着双臂坐在榻上，脸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多了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送走了高如玉一行人，偌大的含香阁只剩下我和白春华。而巧儿则早就回去睡下了。看着满脸问号的白春华，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微微叹息道：“男女之间的情事。本来就无法用常理判断的。王爷的心思最令人难琢磨，我没那么聪明，所以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他将来打算面对……那段曾经的过去。可能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朋友。仅此而已。” “这话只能骗骗你自己……可能连你自己都不会信吧？”白春华朝我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笑声直到她离开之后才消失。 她这是在嘲笑我太过患得患失吗？还是在笑我太过小题大做？可已为人妇的我。哪里还有资格再跟别人谈论所谓的感情？悲哀的是，我唯一能做的，是尽可能地利用自己的手腕留住王爷的心，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仅此而已。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对于吴昭容那样势在必得的女人而言，既然已经开始，怎么会半途而废？更何况就她目前的情形而言，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已经步入了正轨，而她要做的，不过是静静地等待事情的结果就好了。 若李宣和李适同时见到了温敏，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是希望能看到这一刻的，因为只有如此，才能真正明白一个人的心在哪里不是吗？ 吴嬷嬷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停下来，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的得意毫不掩饰，面对我的借口，她只是摇了摇头，连声道：“不管你是否愿意，都会是这样的结果。举手之劳的事情，对你来说也那么难吗？王妃，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是没有什么坏处的。想想看，你在后宫里若是多了吴昭容这个帮手，再加上一个未来更受宠的妃子，那不是如虎添翼吗？王爷这辈子的荣华富贵，甚至将来小世子的富贵，那可都是不可限量的。你可得想好，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可就不容易再遇到了。” “恩，你说的不错。我当然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将来这后宫早晚都会是吴昭容一枝独秀的，我是个明白人，这样的道理怎么能不明白呢？”我虚伪地奉承着，心里却将吴昭容骂了无数遍。那个恶毒的女人，不可能不知道温敏的身份，若不是早就做好了计划，她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周密的策略？ 吴嬷嬷笑了起来，连声道：“哎哟，我就知道王妃是个聪明人，早晚都会想明白的。只是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一层关系……太好了，简直就是太好了。这么说，你也有安排……让我们家小姐何时见到皇上了？” “后天是个好日子。听说皇上要游太液池，若是有那么一条小船突然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而且船里还坐着一位绝色的女子，你觉得结果会怎么样？”我朝着吴嬷嬷扬了扬眉毛。 三百八十三.盘算 “妙啊，真是太妙了！年轻人果然脑瓜儿好使，想出的主意都那么出人意料！恍如天人的出场，如果再精心打扮一番。别说是皇上，就连我想一想那场景，都会忍不住心动。”吴嬷嬷听我那么说，忙不迭地开口奉承道，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笑容。“一切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昭容，她一定也很高兴。等事成之后……” 我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更猜不出她下一秒会做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地帮你，我只是迫不得已。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将事情做得更完美呢？只是事成之后，希望你们能实践你们自己的诺言，不要让我失望。”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吴嬷嬷满脸堆笑地望着我道，“这下皇上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逃得过了这一局的。” 明明已经知道她的阴谋，可当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吴嬷嬷笑而不答，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两眼：“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吗？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秘密。好了，你还是快点儿想一想，要怎么要才能做到秘而不宣吧？我可不想这件事情会闹得尽人皆知，那可是有碍我们的大计。” 脸上堆着笑容，但我的心里可已经将吴嬷嬷骂了无数遍。且让这个老妖婆暂时得意那么一会儿吧？将来会有让她大吃一惊的时候！好不容易将她送走，我的计划才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一个同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地进行，接下来就是皇上那一关，在不确定他的决心之前。我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男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的？ 当天夜里，我吩咐巧儿先后去见了高如玉和李适两个人。带回来的消息虽然不那么令我开心，但总算有了小小的进步。而接下来，就是向吴昭容伸出橄榄枝，让她尽快让新人入宫，千万不能误了时辰，在那之前，我提出要见一见吴家二小姐。 吴昭容却坚决拒绝了我的提议。而且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肯在计划未实施前让我见到那个女子。我淡淡笑道：“是不是那位吴家二小姐很特别？还是说……我可能早就认识她，所以你们才这么故弄玄虚？” “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故弄玄虚？”吴嬷嬷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我得罪了。 是不是真的有鬼，我心里早已经知情，就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诡计。依我对吴嬷嬷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只有一种安排。 夏日里游太液池又别是一番滋味。尤其坐在船中感受清风的柔拂，更别是一番滋味。宫中的聚会如约进行，太液池中，除了皇上的龙船之外，又有四五条小船朝着湖中心的岛缓缓驶去。偌大的湖面上欢声笑语不断，尤其是那些久未得到皇上召幸的女子。更是竭尽全力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船上一个小小的晃动，都能换来无数的惊呼。 “坐拥天下佳丽的滋味一定不错。”我将目光转向了同船的高如玉。她眼下是主理后宫之人，虽说是婕妤，但坐的船规格却不低，所以才极力邀我同行。见她将目光定在我身上，我忍不住笑道：“你看看。先不说你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其他的妃子们。或是娇羞，或是热情，自是各有一番滋味。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皇上的艳福呢？” “只有皇上自己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快乐。”高如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那些船，低声问道：“你真的确定……事情会如你所料吗？吴昭容已经出来了，可是却没有看见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女子？” 我沉默不语，传说中的吴家二小姐当然早晚都会出现的，只是眼下我们却不知道她会何时出现。我的主意已经被吴嬷嬷采用，可她只是同意我那么做，却不肯让我插手。终究她还是万分小心的。 “许久没在宫里看到过什么新奇的玩意了，希望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朝我笑笑，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酒宴午时前正式开始，高如玉和吴昭容被安排到了皇上的身边，而其他的妃子们则按照位分的高低分皇上的左右两边坐下。而我，则被安排到了长桌的最远端，却正对着李适。他的目光不时落在我的身上，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而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动人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如我所料，一只小小的船缓缓从远处驶来，船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脸上遮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而那歌声，正是从她的口中传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摇船的人，按照我之前的猜想，吴嬷嬷应该安排的是个船娘。宫里负责摇船的船娘大多在三十岁左右，但眼下摇船的却是位妙龄女子，一身素色的衣服，却衬托得她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好戏上场了吗？只是希望那位吴家二小姐，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才是。”高如玉早已经从皇上的身边来到我的面前，低低在我的耳边道。 我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听她这么说，我忙道：“好吧，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看看这场戏吧。我可不想错过了什么精彩之处。” 三百八十三．盘算 “妙啊，真是太妙了！年轻人果然脑瓜儿好使，想出的主意都那么出人意料！恍如天人的出场，如果再精心打扮一番。别说是皇上，就连我想一想那场景，都会忍不住心动。”吴嬷嬷听我那么说，忙不迭地开口奉承道，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笑容。“一切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昭容，她一定也很高兴。等事成之后……” 我永远猜不透她的心思，更猜不出她下一秒会做什么。听她这么说，我冷笑一声道：“别以为我是心甘情愿地帮你，我只是迫不得已。既然要做，为什么不将事情做得更完美呢？只是事成之后，希望你们能实践你们自己的诺言，不要让我失望。”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说过的话，怎么能不算数呢？”吴嬷嬷满脸堆笑地望着我道，“这下皇上就算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逃得过了这一局的。” 明明已经知道她的阴谋，可当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我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 吴嬷嬷笑而不答，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两眼：“这还有什么好疑问的吗？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秘密。好了，你还是快点儿想一想，要怎么要才能做到秘而不宣吧？我可不想这件事情会闹得尽人皆知，那可是有碍我们的大计。” 脸上堆着笑容，但我的心里可已经将吴嬷嬷骂了无数遍。且让这个老妖婆暂时得意那么一会儿吧？将来会有让她大吃一惊的时候！好不容易将她送走，我的计划才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无论如何都要先找到一个同谋，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计划万无一失地进行，接下来就是皇上那一关，在不确定他的决心之前。我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男人的心思是最难猜的，谁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想的？ 当天夜里，我吩咐巧儿先后去见了高如玉和李适两个人。带回来的消息虽然不那么令我开心，但总算有了小小的进步。而接下来，就是向吴昭容伸出橄榄枝，让她尽快让新人入宫，千万不能误了时辰，在那之前，我提出要见一见吴家二小姐。 吴昭容却坚决拒绝了我的提议。而且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肯在计划未实施前让我见到那个女子。我淡淡笑道：“是不是那位吴家二小姐很特别？还是说……我可能早就认识她，所以你们才这么故弄玄虚？” “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现在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在你的面前故弄玄虚？”吴嬷嬷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我得罪了。 是不是真的有鬼，我心里早已经知情，就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有别的诡计。依我对吴嬷嬷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只有一种安排。 夏日里游太液池又别是一番滋味。尤其坐在船中感受清风的柔拂，更别是一番滋味。宫中的聚会如约进行，太液池中，除了皇上的龙船之外，又有四五条小船朝着湖中心的岛缓缓驶去。偌大的湖面上欢声笑语不断，尤其是那些久未得到皇上召幸的女子。更是竭尽全力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船上一个小小的晃动，都能换来无数的惊呼。 “坐拥天下佳丽的滋味一定不错。”我将目光转向了同船的高如玉。她眼下是主理后宫之人，虽说是婕妤，但坐的船规格却不低，所以才极力邀我同行。见她将目光定在我身上，我忍不住笑道：“你看看。先不说你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其他的妃子们。或是娇羞，或是热情，自是各有一番滋味。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皇上的艳福呢？” “只有皇上自己才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真的快乐。”高如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那些船，低声问道：“你真的确定……事情会如你所料吗？吴昭容已经出来了，可是却没有看见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女子？” 我沉默不语，传说中的吴家二小姐当然早晚都会出现的，只是眼下我们却不知道她会何时出现。我的主意已经被吴嬷嬷采用，可她只是同意我那么做，却不肯让我插手。终究她还是万分小心的。 “许久没在宫里看到过什么新奇的玩意了，希望他们不会让我们失望。”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朝我笑笑，笑容里似乎多了几分揶揄的味道。 酒宴午时前正式开始，高如玉和吴昭容被安排到了皇上的身边，而其他的妃子们则按照位分的高低分皇上的左右两边坐下。而我，则被安排到了长桌的最远端，却正对着李适。他的目光不时落在我的身上，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而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动人的歌声突然响了起来。如我所料，一只小小的船缓缓从远处驶来，船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着红色衣服的女子，脸上遮着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容颜。而那歌声，正是从她的口中传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摇船的人，按照我之前的猜想，吴嬷嬷应该安排的是个船娘。宫里负责摇船的船娘大多在三十岁左右，但眼下摇船的却是位妙龄女子，一身素色的衣服，却衬托得她像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一般。 “好戏上场了吗？只是希望那位吴家二小姐，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才是。”高如玉早已经从皇上的身边来到我的面前，低低在我的耳边道。 我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听她这么说，我忙道：“好吧，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看看这场戏吧。我可不想错过了什么精彩之处。” 三百八十四.惊艳 船越行越近，而缥缈的歌声却似从云端传来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那么动听的歌声！这太出乎我的预料！传说中的温敏不是个舞中高手吗？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她居然会有如此动人的歌喉？随着船越来越近，一个更加震惊的事实让我几乎回不过神来：那个撑船的女子似曾相识，而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但那股让人无法正视的气质，足以证明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让我不舒服的却是她的打扮，居然是一袭黑衣，就连面纱都是黑色的。 所有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内卫一时间也都呆住了。直到船靠边，内卫中的首领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摸了一下腰间的剑，正准备开口，本不应该开口的李适却慢悠悠开口道：“别舞刀弄枪的，省得吓着了人。朕倒是好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费这么大的心思讨朕的欢心？” 在场的每一个人显然各怀心事，就连吴昭容的表情都阴晴不定。她终究还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尤其是在看到船上两个女子之后，她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眼中的妒意。直到吴嬷嬷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忙上前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小女的二妹，这两日正在宫中作客，没想到会来这里捣乱。她从小被娇惯坏了，所以总会出其不意地做出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这一次不请自来，还请皇上见谅。” “哦？真的吗？这么说还真是朕的荣幸。想必船上的那位，就是吴家二小姐了？能上前来让朕看一眼吗？看看是不是和吴昭容一样，生得国色天香？”李适的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同时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高如玉掩饰得很好，但她依然还是像只泄气的皮球一样。勉强打起精神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欲言又止，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再度回到了皇上的身边。直到船上的女子被带到众人的面前，我听见不少人都在低语。巧儿忍不住低声惊呼道：“怎么可能？这个人……李慧儿……不可能，怎么会和小姐长得这么像？” 当这句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才总算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船娘看起来似曾相识，因为她有着一张跟我极为相似的脸。眉眼之间大约有四五分跟我很像。相比之下，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反倒勾不起我的兴趣。与此同时。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不用问，她们也看出了那个船娘的容貌与我太像。 场面安静得有些可怕。两个女子一前一后朝着皇上走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不会有错的，那个船娘连走路的姿势都跟我出奇的像，肯定是颇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学来的。她们……难道是打算一箭双雕吗？准备将这两个女子同时献给皇上，这样不管哪个受宠。终究都会是她们占便宜？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想到那位蒙面女子猛然从怀里抽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所有的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挺挺朝着皇上冲了过去。那居然是一把刀！她要刺杀皇上？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顾不上多想就冲了过去，想要拼尽全力阻止她的行动。但终究我只是个寻常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那一瞬间。高如玉火速地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而那把刀只是划破了她的衣服，那些内卫们就一拥而上。将她抓了个结结实实。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等那个女子被抓起来之后，我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是刚柔并济，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皇上一笑？再或者是计划出了差错。吴昭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要将一个杀手送入宫里来？她这一招未必太狠毒了吧？连她自己的活路都要断送了！ “天哪！你不是二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是什么人派来的？”吴昭容惊得花容失色。若不是身边的宫女适时扶了她一把，只怕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 高如玉惨白的脸慢慢恢复过来，她确信皇上安然无恙之后，这才转身怒斥吴昭容道：“之前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亲妹妹，怎么现在反倒不认了？若不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她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能暗算得了皇上？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害皇上？是不是对皇上有异心？和什么人串通好了……” 吴昭容显然也怕了，她的目光停顿在那个蒙面女子的身上，正打算开口，却被李适止住了。他的脸色平静，就好像之前什么都出发生过一样，淡淡地走到那名女子的面前，悠悠叹道：“朕虽然登基时间并不长，但自认为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至于有人会冒险来到宫里行刺。朕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随着李适的手放下，一张异域女子的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还有眼睛中随时都可能喷射出来的火花，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危险的豹子！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温敏？可她为什么又要对皇上下手？不等李适出口，她冷冷道：“这么看起来，皇上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脸？当初你们可是与我国有过盟约的。但没想到，当今皇上居然会背信弃义，置我们国家的臣民于不顾，在我们遭受外敌入侵的时候，作壁上观！对你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果然是你！”李适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叹息着摇头道：“朕早就该想到的，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费这么大的心思来见朕一面！” 三百八十四．惊艳 船越行越近，而缥缈的歌声却似从云端传来的。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过那么动听的歌声！这太出乎我的预料！传说中的温敏不是个舞中高手吗？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她居然会有如此动人的歌喉？随着船越来越近，一个更加震惊的事实让我几乎回不过神来：那个撑船的女子似曾相识，而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虽然没有看见她的脸，但那股让人无法正视的气质，足以证明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让我不舒服的却是她的打扮，居然是一袭黑衣，就连面纱都是黑色的。 所有的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就连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内卫一时间也都呆住了。直到船靠边，内卫中的首领似乎才回过神来，他摸了一下腰间的剑，正准备开口，本不应该开口的李适却慢悠悠开口道：“别舞刀弄枪的，省得吓着了人。朕倒是好奇，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能费这么大的心思讨朕的欢心？” 在场的每一个人显然各怀心事，就连吴昭容的表情都阴晴不定。她终究还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尤其是在看到船上两个女子之后，她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眼中的妒意。直到吴嬷嬷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忙上前道：“回皇上的话，这是……小女的二妹，这两日正在宫中作客，没想到会来这里捣乱。她从小被娇惯坏了，所以总会出其不意地做出很多让人意外的事情，这一次不请自来，还请皇上见谅。” “哦？真的吗？这么说还真是朕的荣幸。想必船上的那位，就是吴家二小姐了？能上前来让朕看一眼吗？看看是不是和吴昭容一样，生得国色天香？”李适的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同时语气中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 高如玉掩饰得很好，但她依然还是像只泄气的皮球一样。勉强打起精神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她欲言又止，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再度回到了皇上的身边。直到船上的女子被带到众人的面前，我听见不少人都在低语。巧儿忍不住低声惊呼道：“怎么可能？这个人……李慧儿……不可能，怎么会和小姐长得这么像？” 当这句话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才总算反应过来，为什么眼前的船娘看起来似曾相识，因为她有着一张跟我极为相似的脸。眉眼之间大约有四五分跟我很像。相比之下，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反倒勾不起我的兴趣。与此同时。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不用问，她们也看出了那个船娘的容貌与我太像。 场面安静得有些可怕。两个女子一前一后朝着皇上走去。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不会有错的，那个船娘连走路的姿势都跟我出奇的像，肯定是颇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学来的。她们……难道是打算一箭双雕吗？准备将这两个女子同时献给皇上，这样不管哪个受宠。终究都会是她们占便宜？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想到那位蒙面女子猛然从怀里抽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所有的人没反应过来之前，直挺挺朝着皇上冲了过去。那居然是一把刀！她要刺杀皇上？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顾不上多想就冲了过去，想要拼尽全力阻止她的行动。但终究我只是个寻常的女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速度？ 就在这电闪雷鸣的那一瞬间。高如玉火速地挡在了皇上的面前，而那把刀只是划破了她的衣服，那些内卫们就一拥而上。将她抓了个结结实实。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几乎所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等那个女子被抓起来之后，我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是刚柔并济，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皇上一笑？再或者是计划出了差错。吴昭容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的就是要将一个杀手送入宫里来？她这一招未必太狠毒了吧？连她自己的活路都要断送了！ “天哪！你不是二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你是什么人派来的？”吴昭容惊得花容失色。若不是身边的宫女适时扶了她一把，只怕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 高如玉惨白的脸慢慢恢复过来，她确信皇上安然无恙之后，这才转身怒斥吴昭容道：“之前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亲妹妹，怎么现在反倒不认了？若不是你自己一手安排的，她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出现在这里？居然还能暗算得了皇上？说说吧，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为什么要害皇上？是不是对皇上有异心？和什么人串通好了……” 吴昭容显然也怕了，她的目光停顿在那个蒙面女子的身上，正打算开口，却被李适止住了。他的脸色平静，就好像之前什么都出发生过一样，淡淡地走到那名女子的面前，悠悠叹道：“朕虽然登基时间并不长，但自认为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不至于有人会冒险来到宫里行刺。朕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随着李适的手放下，一张异域女子的脸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还有眼睛中随时都可能喷射出来的火花，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危险的豹子！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温敏？可她为什么又要对皇上下手？不等李适出口，她冷冷道：“这么看起来，皇上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脸？当初你们可是与我国有过盟约的。但没想到，当今皇上居然会背信弃义，置我们国家的臣民于不顾，在我们遭受外敌入侵的时候，作壁上观！对你这种背信弃义，出卖朋友的人，难道不该杀吗？” “果然是你！”李适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的表情，叹息着摇头道：“朕早就该想到的，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费这么大的心思来见朕一面！” 三百八十五.往事如烟 眼前这个黑衣女子居然真的就是温敏！这好像和我预料中的完全不同！在旁人的口中，她不是个有着火一般热情的女子吗？我本以为她会和我的小嫂子一样，喜欢如火般的衣服。虽然眼前的行为已经证明她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但和我想象中大不相同。不等我开口，李适却笑了起来，就像是个轻浮的公子哥儿一样：“你想要引朕的注意力？很显然你成功了。朕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朕，其实朕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想要让你解答。所以，先把温小姐带下去，交给妥当的人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见她一面。接下来我还有更多的问题想要问一问吴昭容，还有这个……船娘。” 此时的吴昭容已经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就连镇定如吴嬷嬷也变了脸色，她勉强打起精神，似乎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错，但她发抖的声音已然说明了一切。本来热闹的酒宴变成了公堂，而那些不相干的嫔妃们则被火速送了回去。偌大的岛上只剩下皇上、高如玉、吴昭容，还有原本准备逃离的我，以及那个吓得不敢抬头的船娘。情势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不是吗？眼下我却不太明白，皇上又在打什么算盘？ “很好，你很好，很会揣摩朕的心思，也知道朕有太多的时间没有理会后宫的这些女人们，所以你就给朕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看来朕的爱妃还真是体贴。”李适冷笑着望着吴昭容。 这才是真正属于皇帝的威严吧？他虽然在笑，却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无法阻挡的气势，就好像面前突然多了座冰山一样，让人无法轻松起来。吴昭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说出话来：“臣妾是因为机缘巧合，见到了这位小姐……温小姐。其实想要打听……过去发生在后宫的事情并不算难，更何况还是像她那样……长得有特点的女子。臣妾听说皇上曾经喜欢过她，所以就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再送到皇上的面前，只为讨好皇上。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差点儿要了皇上的命。可这……并不能算是臣妾的错，因为这件事情……逍遥王妃也有份儿。是她出的主意……” 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却远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快。我迟疑地望着李适，恐怕就算我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没有办法替自己洗刷冤情，更何况我的确参与了这件事情。但万万没料到，李适却淡淡道：“现在你想把她拉下马吗？难道你是想告诉我，在此之前她就知道你要送来的所谓的吴家二小姐。就是温敏？在没有结果之前，你会将自己的计划对她和盘托出？还有眼前这个和她容貌极为相似的船娘，又该怎么解释？你知道朕的脾气。最好跟朕说实话，否则的话，哼。” 从李适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就好像在谈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眼下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什么人才能解了吴昭容的困局？吴昭容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那我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再没有进出皇宫的机会？李宣知道这件事情后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我盘算这些的时候，吴昭容煞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几乎是站不住了，“臣妾知道错了。还请皇上念在过去臣妾照顾您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你以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朕放了你吗？你的那些小聪明。朕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朕总觉得那不失你的可爱之处，但这一次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能费那么大的心思将温敏带到皇宫里来！朕早知道你有野心，你的图谋恐怕不仅仅只是想要朕。而是整个天下！算是朕小看了你！从这一刻起，包括你身边所有的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全部赶出宫去，再不许踏入长安城一步。至于你，朕念在和你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当然会保留你的位分，但这辈子你都不许再出宫门一步！朕也绝对不会再见你一面。你若再敢胡作非为，那朕不仅会废了你，连同你的家人都会一起遭殃。朕的旨意一会儿就会下达，后宫所有人都会知情，希望你好自为之。”李适依然轻轻地从口中吐出这些话，那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十足，尤其是眼睛里的那抹绝情，更让人心惊。 原来男人的绝情起来更可怕！我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突跳个不停！就好像眼下那个被惩罚的人不是吴昭容，而是我。就在我心里不停地盘算的时候，却见吴昭容一脸绝望地看着我，愤愤不平道：“你！你果然是好计谋！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也知道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会让我故意在皇上的面前献丑？你好深的心计！只希望从今天开始，你每晚都能做个好梦！” 这是*裸的威胁还是诅咒？我很想冷笑着反驳她两句，但眼下的情形却让我不得不选择闭嘴，只是心头的委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见她依旧狠狠瞪着我，我只得苦笑道：“你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所有的计划是你自己制定的，而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是你要胁我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不惜以沈家兄妹的性命和温小姐的安全想要胁。要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我又何必跟你多费口舌？” 反正她的结局已经注定，我就没有必要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她脸色苍白地转向皇上，含泪道：“妾身多谢皇上的恩德。只是……不管皇上心里怎么认为，妾身都认为这其中还另有蹊跷，一定有人在暗地里筹谋这一切，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妾身……这就去了，还请皇上以后多多保重！” 三百八十五．往事如烟 眼前这个黑衣女子居然真的就是温敏！这好像和我预料中的完全不同！在旁人的口中，她不是个有着火一般热情的女子吗？我本以为她会和我的小嫂子一样，喜欢如火般的衣服。虽然眼前的行为已经证明她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但和我想象中大不相同。不等我开口，李适却笑了起来，就像是个轻浮的公子哥儿一样：“你想要引朕的注意力？很显然你成功了。朕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想要问朕，其实朕的心里也有很多疑问，想要让你解答。所以，先把温小姐带下去，交给妥当的人看着，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见她一面。接下来我还有更多的问题想要问一问吴昭容，还有这个……船娘。” 此时的吴昭容已经抖得像是风中的树叶！就连镇定如吴嬷嬷也变了脸色，她勉强打起精神，似乎努力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错，但她发抖的声音已然说明了一切。本来热闹的酒宴变成了公堂，而那些不相干的嫔妃们则被火速送了回去。偌大的岛上只剩下皇上、高如玉、吴昭容，还有原本准备逃离的我，以及那个吓得不敢抬头的船娘。情势已经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不是吗？眼下我却不太明白，皇上又在打什么算盘？ “很好，你很好，很会揣摩朕的心思，也知道朕有太多的时间没有理会后宫的这些女人们，所以你就给朕安排了这么一出好戏。看来朕的爱妃还真是体贴。”李适冷笑着望着吴昭容。 这才是真正属于皇帝的威严吧？他虽然在笑，却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无法阻挡的气势，就好像面前突然多了座冰山一样，让人无法轻松起来。吴昭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开口说出话来：“臣妾是因为机缘巧合，见到了这位小姐……温小姐。其实想要打听……过去发生在后宫的事情并不算难，更何况还是像她那样……长得有特点的女子。臣妾听说皇上曾经喜欢过她，所以就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把她再送到皇上的面前，只为讨好皇上。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差点儿要了皇上的命。可这……并不能算是臣妾的错，因为这件事情……逍遥王妃也有份儿。是她出的主意……” 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却远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快。我迟疑地望着李适，恐怕就算我浑身上下长满了嘴，都没有办法替自己洗刷冤情，更何况我的确参与了这件事情。但万万没料到，李适却淡淡道：“现在你想把她拉下马吗？难道你是想告诉我，在此之前她就知道你要送来的所谓的吴家二小姐。就是温敏？在没有结果之前，你会将自己的计划对她和盘托出？还有眼前这个和她容貌极为相似的船娘，又该怎么解释？你知道朕的脾气。最好跟朕说实话，否则的话，哼。” 从李适口中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轻，就好像在谈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但眼下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什么人才能解了吴昭容的困局？吴昭容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怕再没有翻身的机会，那我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再没有进出皇宫的机会？李宣知道这件事情后又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我盘算这些的时候，吴昭容煞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几乎是站不住了，“臣妾知道错了。还请皇上念在过去臣妾照顾您一场的份儿上，不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你以为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让朕放了你吗？你的那些小聪明。朕不是没有看在眼里，但朕总觉得那不失你的可爱之处，但这一次没想到你会这么狠毒，能费那么大的心思将温敏带到皇宫里来！朕早知道你有野心，你的图谋恐怕不仅仅只是想要朕。而是整个天下！算是朕小看了你！从这一刻起，包括你身边所有的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全部赶出宫去，再不许踏入长安城一步。至于你，朕念在和你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当然会保留你的位分，但这辈子你都不许再出宫门一步！朕也绝对不会再见你一面。你若再敢胡作非为，那朕不仅会废了你，连同你的家人都会一起遭殃。朕的旨意一会儿就会下达，后宫所有人都会知情，希望你好自为之。”李适依然轻轻地从口中吐出这些话，那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十足，尤其是眼睛里的那抹绝情，更让人心惊。 原来男人的绝情起来更可怕！我感觉自己的心突突突跳个不停！就好像眼下那个被惩罚的人不是吴昭容，而是我。就在我心里不停地盘算的时候，却见吴昭容一脸绝望地看着我，愤愤不平道：“你！你果然是好计谋！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而且也知道皇上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会让我故意在皇上的面前献丑？你好深的心计！只希望从今天开始，你每晚都能做个好梦！” 这是*裸的威胁还是诅咒？我很想冷笑着反驳她两句，但眼下的情形却让我不得不选择闭嘴，只是心头的委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见她依旧狠狠瞪着我，我只得苦笑道：“你这不是舍本逐末吗？所有的计划是你自己制定的，而我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是你要胁我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甚至不惜以沈家兄妹的性命和温小姐的安全想要胁。要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形，我又何必跟你多费口舌？” 反正她的结局已经注定，我就没有必要再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她脸色苍白地转向皇上，含泪道：“妾身多谢皇上的恩德。只是……不管皇上心里怎么认为，妾身都认为这其中还另有蹊跷，一定有人在暗地里筹谋这一切，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妾身……这就去了，还请皇上以后多多保重！” 三百八十六.诘问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在没有解开所有的谜题之前？你还没有告诉朕，这个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安排的吗？”李适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拦住了吴昭容准备离开的脚步。 吴昭容脸色苍白如纸，同时眼中还多了一抹疑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哆嗦着小声道：“这个妾身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上的心思，妾身一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找来一个跟她……可能这仅仅只是个巧合而已……还请皇上明查。”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因为恨我，所以更不想让皇上在面对温敏的时候还想起我。 吴嬷嬷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不久之后她就会被杖毙！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保住吴昭容。果不其然，就在吴昭容话音刚落，她就马上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这个女子真的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按照我们的计划……原本只是想将那位温小姐送到皇上的面前，摇船的也是宫里的船娘。看她的模样，您觉得她会是宫里的人吗？婢子认为，一定是什么人从中做了手脚。幸亏这个人还在，皇上若不信的话，倒不如严刑拷问，一定能从她的口中得出实情。” “姐姐眼下已经身处困境，自然是不敢不说实话的。皇上就不必再追问了，反正这个小丫头还在这里，就算她不开口，还有那位温小姐。倒是姐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什么还不倒出所有的实情？难道是心中还有什么顾忌吗？姐姐主动说出来，和到时候皇上派人审问时再说。结果可大不一样。这些奴婢们的生死姐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姐姐的将来呢？”沉默已久的高如玉适时的开口，拦住了皇上的话头，将目光定格在吴昭容的身上，那眼睛里泛着一抹说不出来的狡黠。 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在替吴昭容说话，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威胁，吴昭容的脸色也更难看。皇上似乎也赞同她这样的做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阻止她。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呼吸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吴昭容定定地望着高如玉。就好像之前并不认识她一样。过了许久，她才苦笑道：“好，很好。我早就想该想到。你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我不知情的事情，你让我说什么？既然我技不如人，那就只好乖乖认输。可我相信，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捣鬼！是你也好，皇后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好，就算能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又如何？做贼心虚，做了亏心事的人，早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吴昭容说完这些，居然自顾自地离开了，更离谱的是皇上居然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前还神态自若的高如玉有些摸不清眼前的状况。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开口向皇上说什么。但我却假装没有看见，只是将目光定在那个跪在地上的船娘身上。我能听见她的牙齿打战的声音。看起来吓得不清。 “是该到了你开口的时候，你是什么人？”皇上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就好像害怕自己一大声就会吓坏眼前这个已经抖成一团的船娘。 我听见船娘的牙齿“格格”响了好大一阵儿，才哆嗦道：“小人……女子……小女子是……是京城人氏。叫花娘。是……住家……家住在浣衣巷。平日里也会划船。今天是有人……有人给了小女子……十两银子，说让我来划船。小女子就被人带到这里来。小女子本以为……本以为是大户人家……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带到了……带到了皇宫，更没想到会……会见到皇上。小女子……民女……请……” 她显然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再问下去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迟疑，为什么她的脸会跟我这么相似？ “花娘，是什么人给了你十两银子？如果你见了他，还能认出来吗？”高如玉低声问道，她的情绪似乎也受了皇上的感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了她。 花娘显然一时间还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她咽了半天的口水才道：“不认识，只知道她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似乎都不想让我认出来他是男是女。不过民女……替别人洗过太多的衣服，所以能认没来他的衣服料子很不错，就算不是京城的大户，也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一类的。还有，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女子。其他的，民女真的不知道了。民女求皇上快放我回去吧，我上有七十岁的老父、老母要供养，将来还要嫁人……” “看你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你说你的父母已经七十岁了？可能吗？”高如玉一下子戳穿了她的谎言，脸上多了几分冷笑。 花娘的脸色更是难看，她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见皇上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高如玉厉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若再不说出实情，就让你人头落地！快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姑奶奶饶命，娘娘饶命！……”花娘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她显然已经慌了神，努力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我……不是……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收了十两银子。我知道贪财不好，可我们寻常的老百姓，就算是辛苦半辈子，也没见过十两银子。娘娘是个大善人，皇上也是个大好人，请您发发善心，放了我吧……” 呃，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难不成眼前的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因为跟我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所以才会被人挑中？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却发现她磕了半天的头，脸色却越来越白，没有半点儿的青紫。 三百八十六．诘问 “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在没有解开所有的谜题之前？你还没有告诉朕，这个船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安排的吗？”李适的声音冷冷地响起，拦住了吴昭容准备离开的脚步。 吴昭容脸色苍白如纸，同时眼中还多了一抹疑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哆嗦着小声道：“这个妾身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上的心思，妾身一向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找来一个跟她……可能这仅仅只是个巧合而已……还请皇上明查。” 她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因为恨我，所以更不想让皇上在面对温敏的时候还想起我。 吴嬷嬷的身子不停地发抖，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不久之后她就会被杖毙！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保住吴昭容。果不其然，就在吴昭容话音刚落，她就马上解释道：“回皇上的话，这个女子真的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按照我们的计划……原本只是想将那位温小姐送到皇上的面前，摇船的也是宫里的船娘。看她的模样，您觉得她会是宫里的人吗？婢子认为，一定是什么人从中做了手脚。幸亏这个人还在，皇上若不信的话，倒不如严刑拷问，一定能从她的口中得出实情。” “姐姐眼下已经身处困境，自然是不敢不说实话的。皇上就不必再追问了，反正这个小丫头还在这里，就算她不开口，还有那位温小姐。倒是姐姐，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什么还不倒出所有的实情？难道是心中还有什么顾忌吗？姐姐主动说出来，和到时候皇上派人审问时再说。结果可大不一样。这些奴婢们的生死姐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姐姐的将来呢？”沉默已久的高如玉适时的开口，拦住了皇上的话头，将目光定格在吴昭容的身上，那眼睛里泛着一抹说不出来的狡黠。 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在替吴昭容说话，但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威胁，吴昭容的脸色也更难看。皇上似乎也赞同她这样的做法，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阻止她。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一样，呼吸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吴昭容定定地望着高如玉。就好像之前并不认识她一样。过了许久，她才苦笑道：“好，很好。我早就想该想到。你是个厉害的人物。但我不知情的事情，你让我说什么？既然我技不如人，那就只好乖乖认输。可我相信，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捣鬼！是你也好，皇后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好，就算能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的头上又如何？做贼心虚，做了亏心事的人，早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吴昭容说完这些，居然自顾自地离开了，更离谱的是皇上居然没有阻止的意思。之前还神态自若的高如玉有些摸不清眼前的状况。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开口向皇上说什么。但我却假装没有看见，只是将目光定在那个跪在地上的船娘身上。我能听见她的牙齿打战的声音。看起来吓得不清。 “是该到了你开口的时候，你是什么人？”皇上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就好像害怕自己一大声就会吓坏眼前这个已经抖成一团的船娘。 我听见船娘的牙齿“格格”响了好大一阵儿，才哆嗦道：“小人……女子……小女子是……是京城人氏。叫花娘。是……住家……家住在浣衣巷。平日里也会划船。今天是有人……有人给了小女子……十两银子，说让我来划船。小女子就被人带到这里来。小女子本以为……本以为是大户人家……可万万没想到却被带到了……带到了皇宫，更没想到会……会见到皇上。小女子……民女……请……” 她显然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再问下去也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迟疑，为什么她的脸会跟我这么相似？ “花娘，是什么人给了你十两银子？如果你见了他，还能认出来吗？”高如玉低声问道，她的情绪似乎也受了皇上的感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了她。 花娘显然一时间还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她咽了半天的口水才道：“不认识，只知道她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似乎都不想让我认出来他是男是女。不过民女……替别人洗过太多的衣服，所以能认没来他的衣服料子很不错，就算不是京城的大户，也是大户人家的管家一类的。还有，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女子。其他的，民女真的不知道了。民女求皇上快放我回去吧，我上有七十岁的老父、老母要供养，将来还要嫁人……” “看你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你说你的父母已经七十岁了？可能吗？”高如玉一下子戳穿了她的谎言，脸上多了几分冷笑。 花娘的脸色更是难看，她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见皇上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高如玉厉声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若再不说出实情，就让你人头落地！快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的……” “姑奶奶饶命，娘娘饶命！……”花娘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她显然已经慌了神，努力想要改变自己的处境，“我……不是……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收了十两银子。我知道贪财不好，可我们寻常的老百姓，就算是辛苦半辈子，也没见过十两银子。娘娘是个大善人，皇上也是个大好人，请您发发善心，放了我吧……” 呃，这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难不成眼前的女子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因为跟我长了一张相似的脸，所以才会被人挑中？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却发现她磕了半天的头，脸色却越来越白，没有半点儿的青紫。 三百八十七.谜局 任何人到了万分紧张的时候，一定会出汗！可眼前的女子似乎很特别，她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了，但脸上依然没有汗珠滚下来，就连眼泪也比寻常人要少。难不成……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传说中的易容术？我的心里猛然一惊，若不然怎么能找到一张跟我这么相似的脸。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所谓的易容术，不过是高明的化妆术而已。我仔细对着花娘的脸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窍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妆，不过那妆容化得很是精巧，尤其是放在人人都喜欢覆粉的年代，所以不容易让人察觉。 当花娘厚厚的胭脂被擦去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顿住了！果然有人在她的脸上多过手脚，因为那些印痕还在，而那些厚厚的粉，不过是为了让她的脸跟我更相似而已。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我叹了口气，看来她们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居然会想到将船娘扮成我的模样，为的就是吸引旁人的注意力！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吴昭容做的，那又会是什么人呢？什么人的心思会这么精巧？会是温敏吗？如果她知道皇上和我之间的特殊感情，那她又得是多重的心机？ “人人都道圣意难猜，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可都知道，皇上的心到底被谁偷走了。要不然的话，他们又何必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皇上，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揶揄。 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不管我是否承认，这些都是让人无法否认的事实。皇上的心在我这里，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就算在后妃的面前，皇上都会义无反顾地袒护我，这反而让我更忐忑不安。若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谁知道将来该如何收场？我努力地清了清嗓子，瞅瞅那个脸色难看的花娘，淡淡道：“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个人吧？是留还是放？从她的口中，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了吧？” “在今天之前，你见过那个唱歌的女子吗？”皇上淡淡地开口问道，却不容质疑。 花娘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连声道：“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上船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她。我还以为她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妇人……” 李适看了看眼前的船娘，又意味深长地看我了一眼。不等他开口，侍立在不远处的内侍招了招手。两名大内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将船娘带走了。这下更加冷清了！我打了个冷战，是时候该辞别皇宫了，郑惜燕说得不错，这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留在这里，只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不等我开口，高如玉笑眯眯开口道：“事情到此总算可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这原本就是我们安排好的不是吗？皇上眉头紧锁，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没想到温小姐会突然对你下杀手？还是因为那个船娘？”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高如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我并没有跟她说出详细的计划。但听她这么说，证实她早就猜透了我所有的计划，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连吴嬷嬷都让她三分。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那些所谓的意外，又是什么人精心安排的？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两个，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可惜，好好的兴致都给败坏了。真是太好玩了！现在所有的人一定忐忑不安。而且还会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朕想要的，是你们两个认真地替朕想一想。到底是什么人钻了个大空子，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温敏呢？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温敏的出现，意味着早已经被翻过去的那一页又重新被人记起。更重要的是李宣，在得知确切的情形后，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半天才道：“哎呀，看来你比朕还要心急。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放心，朕不会为难，更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朕很好奇，她为什么对朕会有那么深的恨意，更重要的是，她到底又用了什么手段，能和吴昭容扯到一起。她的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大阴谋？” “那……皇上会让李宣见到她吗？”我迟疑地开口追问道，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从白春华出现在我身边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李宣必然已经在关心着这件事情的进展，更有可能，他不仅知道温敏的存在，而且故意袖手旁观，为的就是想看看我打算怎么处置温敏？李宣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只是他这一次也失算了。依他的个性，绝对不会用皇上的性命去冒险，除非他很有把握。 李适的眼中多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朕还没有想好，也许会，也许不会。这都得看朕的心情。不过听你的意思，到底想让他们见面？还是不想让他们见面？现在朕唯一能确定的是，在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你不许离开皇宫，更不许冒险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比如说偷偷去见温敏。” 他果然猜中了我的心思！因为好奇，我很想和温敏面对面，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我，只能无言以对！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好不容易总算回到了含香阁，我根本来不及细细思量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在宫中自处，只是派了巧儿火速回到逍遥王府，让李宣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沈玲珑的安全。 “你是在担心，万一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有可能会牵扯到她对吗？”高如玉皱着眉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无奈道：“吴嬷嬷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她一向是未雨绸缪的，我怕她早有安排，万一宫里的消息传出去，沈玲珑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三百八十七．谜局 任何人到了万分紧张的时候，一定会出汗！可眼前的女子似乎很特别，她后背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了，但脸上依然没有汗珠滚下来，就连眼泪也比寻常人要少。难不成……这个时候已经有了传说中的易容术？我的心里猛然一惊，若不然怎么能找到一张跟我这么相似的脸。转念一想，不太可能，所谓的易容术，不过是高明的化妆术而已。我仔细对着花娘的脸看了半天，终于看出了其中的窍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妆，不过那妆容化得很是精巧，尤其是放在人人都喜欢覆粉的年代，所以不容易让人察觉。 当花娘厚厚的胭脂被擦去之后，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顿住了！果然有人在她的脸上多过手脚，因为那些印痕还在，而那些厚厚的粉，不过是为了让她的脸跟我更相似而已。事情再明显不过了！我叹了口气，看来她们还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居然会想到将船娘扮成我的模样，为的就是吸引旁人的注意力！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这件事情不是吴昭容做的，那又会是什么人呢？什么人的心思会这么精巧？会是温敏吗？如果她知道皇上和我之间的特殊感情，那她又得是多重的心机？ “人人都道圣意难猜，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这宫里上上下下的人可都知道，皇上的心到底被谁偷走了。要不然的话，他们又何必费了这么大的心思？”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皇上，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揶揄。 我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不管我是否承认，这些都是让人无法否认的事实。皇上的心在我这里，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就算在后妃的面前，皇上都会义无反顾地袒护我，这反而让我更忐忑不安。若这样的情形继续下去。谁知道将来该如何收场？我努力地清了清嗓子，瞅瞅那个脸色难看的花娘，淡淡道：“好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个人吧？是留还是放？从她的口中，似乎也问不出什么了吧？” “在今天之前，你见过那个唱歌的女子吗？”皇上淡淡地开口问道，却不容质疑。 花娘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连声道：“不认识，真的不认识！上船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她。我还以为她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妇人……” 李适看了看眼前的船娘，又意味深长地看我了一眼。不等他开口，侍立在不远处的内侍招了招手。两名大内侍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将船娘带走了。这下更加冷清了！我打了个冷战，是时候该辞别皇宫了，郑惜燕说得不错，这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留在这里，只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不等我开口，高如玉笑眯眯开口道：“事情到此总算可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这原本就是我们安排好的不是吗？皇上眉头紧锁，又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没想到温小姐会突然对你下杀手？还是因为那个船娘？”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高如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虽然我并没有跟她说出详细的计划。但听她这么说，证实她早就猜透了我所有的计划，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连吴嬷嬷都让她三分。这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那些所谓的意外，又是什么人精心安排的？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们两个，就好像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只是可惜，好好的兴致都给败坏了。真是太好玩了！现在所有的人一定忐忑不安。而且还会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朕想要的，是你们两个认真地替朕想一想。到底是什么人钻了个大空子，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温敏呢？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她？”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温敏的出现，意味着早已经被翻过去的那一页又重新被人记起。更重要的是李宣，在得知确切的情形后，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半天才道：“哎呀，看来你比朕还要心急。要知道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你们放心，朕不会为难，更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朕很好奇，她为什么对朕会有那么深的恨意，更重要的是，她到底又用了什么手段，能和吴昭容扯到一起。她的背后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大阴谋？” “那……皇上会让李宣见到她吗？”我迟疑地开口追问道，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其实从白春华出现在我身边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李宣必然已经在关心着这件事情的进展，更有可能，他不仅知道温敏的存在，而且故意袖手旁观，为的就是想看看我打算怎么处置温敏？李宣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只是他这一次也失算了。依他的个性，绝对不会用皇上的性命去冒险，除非他很有把握。 李适的眼中多了一抹灿烂的笑意：“朕还没有想好，也许会，也许不会。这都得看朕的心情。不过听你的意思，到底想让他们见面？还是不想让他们见面？现在朕唯一能确定的是，在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之前，你不许离开皇宫，更不许冒险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比如说偷偷去见温敏。” 他果然猜中了我的心思！因为好奇，我很想和温敏面对面，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举动。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望着我，只能无言以对！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好不容易总算回到了含香阁，我根本来不及细细思量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在宫中自处，只是派了巧儿火速回到逍遥王府，让李宣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沈玲珑的安全。 “你是在担心，万一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有可能会牵扯到她对吗？”高如玉皱着眉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无奈道：“吴嬷嬷的手段我早就见识过，她一向是未雨绸缪的，我怕她早有安排，万一宫里的消息传出去，沈玲珑未必会有什么好下场。” 三百八十八.心思难猜 人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会例外的，高如玉和我同样如此。我们其实都很想知道，皇上到底会如何对待温敏？昔日心目中的女神突然变成了杀手，他会怎么处置她？李适会不会和温敏见面？恍如隔世的见面时，他们两个又会说些什么？毕竟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李宣，都意义非凡。 “我其实很想安排个人在他们的身边，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小秘密。”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随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连声道：“但你知道，皇上的身身边，怎么可能允许我安排什么人过去？就算我们再怎么好奇，也只能等着事情的结束了。除非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只能保持沉默，她也在担心，皇上见到貌美依旧的温敏，会不会怦然心动？会不会头脑发热，决定留她在宫里？那对高如玉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看看依然年轻貌美的高如玉，只怕我看起来也和她差不多吧？唯一不同的只是我们的心态。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老太婆，根本不想再去关心李宣会不会和温敏旧情复燃。而李宣，不管他再怎么掩饰，都不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他喜欢温敏，当然不可能错过和她再度见面的机会，这一点儿丝毫不用怀疑。 高如玉突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现在你最应该担心的是郑太医。你不是说那个沈玲珑和徐景扯到一起了吗？徐景似乎跟郑太医的关系匪浅。若是她也知道了之前发生的状况，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举动？” 这句话点醒了我，不等我开口，高如玉体贴地打发宫女火速赶去找郑太医，并严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将郑惜燕带到我的面前。见我一脸的疑惑，她无奈地摇头道：“郑惜燕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虽然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可一旦朋友遇上什么难题，她也不会不惜自己的性命的。若我们不快点儿行动。只怕她会出宫……”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我也能猜得出来。虽然我还从未见过冲动的郑惜燕，但依她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未必肯轻易的收手。不管她把我当成朋友还是熟人的亲人，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她的安全，最起码绝对不能让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高如玉一直都留在含香阁，她不只是为了安慰我，似乎还有别的目的。接着就有消息接连不断地从外面传来：皇上亲自召见了温敏，两个人在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据说一开始温敏很是激动，但很快她的情绪就被安抚下来。皇上特别吩咐。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之间的对话；与此同时，内侍被派去逍遥王府宣旨。据说是让李宣火速入宫。皇上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让李宣和温敏再见上一面。 “你担心吗？”我抬眼看了看高如玉，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之前所说的一切都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担心？当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毕竟温敏是个西域的女子。之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过照眼下的情形看，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留在宫中？像她那样的女子，宫里似乎从来没有过……”高如玉的眼中多了一抹忧愁，显然那忧愁是因为温敏而来。 我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我和她一样，我当然盼着李宣最好是不见她。但心底又盼着他们两个能见上一面。让彼此清楚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懂的小孩子，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只有如此。我才能抓住李宣的心不是吗？但……发生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有多大？仅仅只是温敏的美貌，只怕天下有九成以上的男人都会动心吧？ “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都不可能降服得了温如玉的。两位没有必要如此担心。”郑惜燕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不等我们开口。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只是没想到有些人机关算尽，反倒赔上了自己，这还真是活该！吴昭容更是自作自受，只怕她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温敏……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她们能掌控得了的？” 我诧异地看着她，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很复杂的事情，在她看来总是那么简单呢？更要命的是，不管我承不承认，她说的这些话都很有道理，而且恰好打动了我的心。郑惜燕几乎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的疑惑，她朝我点了点头：“或许……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毕竟温敏也是个出身不错的女子，当初来到我大唐，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情愿。自从她出现在这里之后，几乎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猜到她可能另有图谋。因为……我曾经看见过她故意出现在先皇的面前，使出了各种手段，只为引得先皇的在意。” 这句话让我感觉好像吞了只苍蝇进去，胃里不停地翻腾。本以为高如玉会很意外，但没想到她却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一点儿风声。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不被当今太后喜欢，几次三番要将她赶出宫去对不对？” 郑惜燕吃惊地看着高如玉，终究还是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话长。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并将自己的野心写在了脸上。只可惜那些年少冲动的皇子们，却反倒以为那是她真情流露，更是对她趋之若鹜！真是可笑！” 三百八十八．心思难猜 人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不管什么样的人都不可能会例外的，高如玉和我同样如此。我们其实都很想知道，皇上到底会如何对待温敏？昔日心目中的女神突然变成了杀手，他会怎么处置她？李适会不会和温敏见面？恍如隔世的见面时，他们两个又会说些什么？毕竟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无论是对皇上还是对李宣，都意义非凡。 “我其实很想安排个人在他们的身边，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小秘密。”高如玉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随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连声道：“但你知道，皇上的身身边，怎么可能允许我安排什么人过去？就算我们再怎么好奇，也只能等着事情的结束了。除非你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只能保持沉默，她也在担心，皇上见到貌美依旧的温敏，会不会怦然心动？会不会头脑发热，决定留她在宫里？那对高如玉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看看依然年轻貌美的高如玉，只怕我看起来也和她差不多吧？唯一不同的只是我们的心态。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变成了老太婆，根本不想再去关心李宣会不会和温敏旧情复燃。而李宣，不管他再怎么掩饰，都不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他喜欢温敏，当然不可能错过和她再度见面的机会，这一点儿丝毫不用怀疑。 高如玉突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其实现在你最应该担心的是郑太医。你不是说那个沈玲珑和徐景扯到一起了吗？徐景似乎跟郑太医的关系匪浅。若是她也知道了之前发生的状况，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举动？” 这句话点醒了我，不等我开口，高如玉体贴地打发宫女火速赶去找郑太医，并严令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将郑惜燕带到我的面前。见我一脸的疑惑，她无奈地摇头道：“郑惜燕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她虽然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可一旦朋友遇上什么难题，她也不会不惜自己的性命的。若我们不快点儿行动。只怕她会出宫……”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我也能猜得出来。虽然我还从未见过冲动的郑惜燕，但依她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未必肯轻易的收手。不管她把我当成朋友还是熟人的亲人，我都要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她的安全，最起码绝对不能让她在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高如玉一直都留在含香阁，她不只是为了安慰我，似乎还有别的目的。接着就有消息接连不断地从外面传来：皇上亲自召见了温敏，两个人在殿里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据说一开始温敏很是激动，但很快她的情绪就被安抚下来。皇上特别吩咐。没有他的命令，绝对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们之间的对话；与此同时，内侍被派去逍遥王府宣旨。据说是让李宣火速入宫。皇上的目的不言而喻，想让李宣和温敏再见上一面。 “你担心吗？”我抬眼看了看高如玉，她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好像之前所说的一切都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担心？当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毕竟温敏是个西域的女子。之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不过照眼下的情形看，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不知道，将来她会不会留在宫中？像她那样的女子，宫里似乎从来没有过……”高如玉的眼中多了一抹忧愁，显然那忧愁是因为温敏而来。 我低下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其实我和她一样，我当然盼着李宣最好是不见她。但心底又盼着他们两个能见上一面。让彼此清楚他们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懵懂的小孩子，认清彼此之间的差距，只有如此。我才能抓住李宣的心不是吗？但……发生这种结果的可能性有多大？仅仅只是温敏的美貌，只怕天下有九成以上的男人都会动心吧？ “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都不可能降服得了温如玉的。两位没有必要如此担心。”郑惜燕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屑。不等我们开口。她叹息着摇了摇头，连声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只是没想到有些人机关算尽，反倒赔上了自己，这还真是活该！吴昭容更是自作自受，只怕她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温敏……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是她们能掌控得了的？” 我诧异地看着她，心里的疑问更大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明明看起来很复杂的事情，在她看来总是那么简单呢？更要命的是，不管我承不承认，她说的这些话都很有道理，而且恰好打动了我的心。郑惜燕几乎一眼就看穿了我心里的疑惑，她朝我点了点头：“或许……这个时候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毕竟温敏也是个出身不错的女子，当初来到我大唐，心里也或多或少地有些不情愿。自从她出现在这里之后，几乎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猜到她可能另有图谋。因为……我曾经看见过她故意出现在先皇的面前，使出了各种手段，只为引得先皇的在意。” 这句话让我感觉好像吞了只苍蝇进去，胃里不停地翻腾。本以为高如玉会很意外，但没想到她却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一点儿风声。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不被当今太后喜欢，几次三番要将她赶出宫去对不对？” 郑惜燕吃惊地看着高如玉，终究还是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那件事情说起来……还真是话长。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并将自己的野心写在了脸上。只可惜那些年少冲动的皇子们，却反倒以为那是她真情流露，更是对她趋之若鹜！真是可笑！” 三百八十九.忐忑 我本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郑惜燕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苦笑道：“女人看女人，往往都是最准的。但男人却不同，他们最先看到的，永远都是女人的外貌，而不是她的内心。一个貌美如天仙的女子，就算心如蛇蝎，也会让男人趋之若鹜的！那些男人恨不能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只为博她一笑。温敏是个精明的女子，她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本钱，也知道如何勾起别人的兴趣，让别人为她所用。” 为什么我感觉郑惜燕的这番话似乎还有别的含意？似乎有几分含沙射影。还有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目光会停留在高如玉的身上，是想提醒她注意什么？还是想用这样的话来宽慰高如玉的心？她的话很有技巧，最起码贬低了温敏，就能让我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的时候，高如玉反倒笑了起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声道：“想不到郑太医居然还知道这么多？我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温小姐的传言。听说先皇并不喜欢这个比自己的女儿还小的西域女子，只是将她视为一般的歌舞伎，并未另眼相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和那些小皇子周旋是吗？可没想到咱们……咱们王爷会真的喜欢上她，而且……” 高如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她连连摇头道：“嗨，那只能说是年少轻狂的人都会做的事情了。毕竟看见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谁能不动心呢？别说是诸位皇子，就算是我这样的人，见了那样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会忍不住动心的。” “传言终究还是有误的。为什么不说是当初的温敏有心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她当然会拼尽全力。”郑惜燕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她连连摇头道：“一个身负使命、忍辱负重来到大唐的西域女子，除了自己的之外，并没有什么外力可以借助。她能做的，当然就是完成任务。大概她曾希望自己会是第二个杨贵妃吧？能宠冠六国，那样就能为所欲为。但她却打错了算盘。其实当时先皇的身体不大好，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若是换了你，会怎么做？就算再笨的人，都知道替自己选好后路，更何况在受到无数次的挫折之后。她只能赌上一把。但没想到那个被她打动的人并不是当今皇上，而是王爷。” 高如玉微微松了口气。果然如我所料，她早已经爱上了皇上。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温敏的出现。不等我开口，高如玉拍了下我的肩膀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更何况王爷他……” “既然是早已经过去的事情，我当然不可能在意。”我淡定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抽搐起来。一切都如我所想的一样。李宣果然是个多情的人，正是因为太过于多情，所以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专情这两个字。更可笑的是我，居然还一心盼着他会只爱上我一个人，我到底做了多久的白日梦，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郑惜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还真是太年轻，很多事情还不能看清楚。这一点儿你们真的不如皇上和王爷。温敏耍的那些小心眼儿，他们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因为碍于她的身份，所以才不会去计较。要不然，像温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离开大唐呢？就算她的国家真的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回去的。毕竟她不可能帮得上大忙。除非她是个康国的王子。但她偏偏不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她却只是一笑道：“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当作傻瓜的人，当然换来的只能是伤心。就好比……好比芳姨，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吴嬷嬷，她盘算了那么久，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们一早就设下了陷阱，为的不过是引她上钩而已。皇上是个很理智的人，他绝对不会让那样的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在男人看来，永远都会理智地面对感情问题。” 突然出现的宫女请走了高如玉，说有要紧的事情等着她处理。而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郑惜燕两个人。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想到她反倒先开口了，柔声道：“但再理智的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也会失去理智的。只可惜了，女人这一辈子，有几个能遇到那样的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做一个醒不了的梦罢了。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皇上终究是个专情的人。倒是我，错认了徐景，更没想到他真的会卷到这件事情中去。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什么可疑？你是说……温敏吗？还是说沈玲珑？”我很不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卷入这起事件中来，但郑惜燕的问话还是让我的心揪了起来。 “不，我是在说高如玉。她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吗？你不觉得整件事情还另外有人在插手吗？要不然的话，凭着吴嬷嬷的精明，怎么可能反倒被人利用，而且还会白白送了性命呢？你……可是远离高如玉比较好。虽说你的身份对她来说没什么威胁，但她却不一定会这么看。”郑惜燕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只是她的猜测，绝对没有证据对不对？我诧异地望着她，正想为高如玉辩白几句，但郑惜燕却摇了摇头，拍着我的肩膀道：“老生常谈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你倒是该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温敏吧？既然她已经出现在皇上的面前，那早晚都会想要见一见你的。我想，既然王爷懂得如何拿捏分寸，那她必然想要见一见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王爷的心收回来。” 三百八十九．忐忑 我本来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但郑惜燕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我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苦笑道：“女人看女人，往往都是最准的。但男人却不同，他们最先看到的，永远都是女人的外貌，而不是她的内心。一个貌美如天仙的女子，就算心如蛇蝎，也会让男人趋之若鹜的！那些男人恨不能将自己的心都掏出来，只为博她一笑。温敏是个精明的女子，她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的本钱，也知道如何勾起别人的兴趣，让别人为她所用。” 为什么我感觉郑惜燕的这番话似乎还有别的含意？似乎有几分含沙射影。还有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目光会停留在高如玉的身上，是想提醒她注意什么？还是想用这样的话来宽慰高如玉的心？她的话很有技巧，最起码贬低了温敏，就能让我们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那么一点点。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的时候，高如玉反倒笑了起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声道：“想不到郑太医居然还知道这么多？我也曾经听说过一些……关于温小姐的传言。听说先皇并不喜欢这个比自己的女儿还小的西域女子，只是将她视为一般的歌舞伎，并未另眼相看。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得不和那些小皇子周旋是吗？可没想到咱们……咱们王爷会真的喜欢上她，而且……” 高如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似乎为了照顾我的感受，她连连摇头道：“嗨，那只能说是年少轻狂的人都会做的事情了。毕竟看见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谁能不动心呢？别说是诸位皇子，就算是我这样的人，见了那样貌美如花的女子。也会忍不住动心的。” “传言终究还是有误的。为什么不说是当初的温敏有心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她当然会拼尽全力。”郑惜燕的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她连连摇头道：“一个身负使命、忍辱负重来到大唐的西域女子，除了自己的之外，并没有什么外力可以借助。她能做的，当然就是完成任务。大概她曾希望自己会是第二个杨贵妃吧？能宠冠六国，那样就能为所欲为。但她却打错了算盘。其实当时先皇的身体不大好，谁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若是换了你，会怎么做？就算再笨的人，都知道替自己选好后路，更何况在受到无数次的挫折之后。她只能赌上一把。但没想到那个被她打动的人并不是当今皇上，而是王爷。” 高如玉微微松了口气。果然如我所料，她早已经爱上了皇上。所以才会那么在意温敏的出现。不等我开口，高如玉拍了下我的肩膀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更何况王爷他……” “既然是早已经过去的事情，我当然不可能在意。”我淡定地摇了摇头，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抽搐起来。一切都如我所想的一样。李宣果然是个多情的人，正是因为太过于多情，所以在他的人生里就没有专情这两个字。更可笑的是我，居然还一心盼着他会只爱上我一个人，我到底做了多久的白日梦，才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 郑惜燕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们两个还真是太年轻，很多事情还不能看清楚。这一点儿你们真的不如皇上和王爷。温敏耍的那些小心眼儿，他们肯定一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因为碍于她的身份，所以才不会去计较。要不然，像温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离开大唐呢？就算她的国家真的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回去的。毕竟她不可能帮得上大忙。除非她是个康国的王子。但她偏偏不是。”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她却只是一笑道：“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把别人当作傻瓜的人，当然换来的只能是伤心。就好比……好比芳姨，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吴嬷嬷，她盘算了那么久，大概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们一早就设下了陷阱，为的不过是引她上钩而已。皇上是个很理智的人，他绝对不会让那样的女人牵着鼻子走的。在男人看来，永远都会理智地面对感情问题。” 突然出现的宫女请走了高如玉，说有要紧的事情等着她处理。而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郑惜燕两个人。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没想到她反倒先开口了，柔声道：“但再理智的人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也会失去理智的。只可惜了，女人这一辈子，有几个能遇到那样的人？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在做一个醒不了的梦罢了。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因为皇上终究是个专情的人。倒是我，错认了徐景，更没想到他真的会卷到这件事情中去。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什么可疑？你是说……温敏吗？还是说沈玲珑？”我很不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卷入这起事件中来，但郑惜燕的问话还是让我的心揪了起来。 “不，我是在说高如玉。她才是最可疑的不是吗？你不觉得整件事情还另外有人在插手吗？要不然的话，凭着吴嬷嬷的精明，怎么可能反倒被人利用，而且还会白白送了性命呢？你……可是远离高如玉比较好。虽说你的身份对她来说没什么威胁，但她却不一定会这么看。”郑惜燕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只是她的猜测，绝对没有证据对不对？我诧异地望着她，正想为高如玉辩白几句，但郑惜燕却摇了摇头，拍着我的肩膀道：“老生常谈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你倒是该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温敏吧？既然她已经出现在皇上的面前，那早晚都会想要见一见你的。我想，既然王爷懂得如何拿捏分寸，那她必然想要见一见你，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王爷的心收回来。” 三百九十.会面 本以为郑惜燕是在危言耸听，眼下这个时间，李适和李宣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温敏说，怎么可能轮到我出面。但万万没料到却被她说中了，就在不久之后，皇上派人召我火速过去。临走之前，郑惜燕为难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人人都说西域女子都会邪术，她们好像天生就有洞察人的内心的本领，懂得如何抓住别人的弱点，再去攻击对方。温敏绝对是其中的翘楚。我知道你是个急脾气，温敏若有心，很容易就能利用你的性格生事。所以你要尽量少说话。如果她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行为，千万不要冲动。有皇上和王爷在那里，你可得尽量刻制自己的脾气，千万别被她钻了什么空子。” 事情会像郑惜燕说得那么玄乎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她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子吗？既然敢做出刺杀皇上这样的举动，当然就意味着她是个刚烈性子的人，怎么还会玩什么阴谋诡计？ “你来了？很好，很好。”胡思乱想中我被带到了宣政殿的侧殿内。皇上斜靠在榻上，下首的位置坐着的正好是李宣。 显然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因为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自然。他们两个相视看了一眼，似乎在衡量着该由谁开口比较合适。我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温敏的事情吧？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而你们……是在犹豫着该不该让我和她见上一面？” “你怎么知道？”李宣忍不住出声问道，显然有点儿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笑着扬了扬眉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未卜先知吧？可……我想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嘱咐我？其实我的心里早就开始痒痒了，想看看温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有，我想知道，你们想怎么处置她？是送她回国？还是留她在太唐？” “一切都得看她自己的选择。”李适托着自己的下巴无奈叹息道：“她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所以朕和宣弟讨论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她既然想见你，所以我们只好先把你找来了。看看她想对你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似乎还有话想要嘱咐我。但终究谁都没有再开口。于是很快我就被带到了对面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显然这里原先的摆设都已经被临时搬走，只剩下一桌一榻和几个方凳。温敏就坐在榻上，当我进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努力想要看清我。不等我开口，她就一口流利的长安话问道：“你就是逍遥王府？那位大名鼎鼎的崔‘女侠’？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但想不到你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你不怕我吗？” “温小姐说笑了。我哪里胆子大？不过是奉命来这里而已。听说小姐指名要见我是吗？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她还算是个爽快的人，最起码眼下在我看来如此。但一想起郑惜燕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我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她。 温敏摇了摇头，从榻上站了起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她的手上、脚上都被锁上了枷锁。恩？我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皇上不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吗？怎么舍得给温敏下这么重的手？不等我开口，她将手举到我的面前，一脸不屑道：“在你的眼中。李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大概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让人将我锁上。这可不像是他往里的作风。不过，他却很聪明，如果不是锁了我，小小的皇宫怎么能留得住我。就连皇上的人头。只要我想要，也绝对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你……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温敏，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看她的表情中已然多了几分疯狂。这样的人，难道还会玩什么心计？我瞪了她一眼，连声道：“难道你忘了当初在这皇宫里度过的日子了吗？我早就听人说过了。当初所有的皇子都对你仰慕有加，这难道也算是过错吗？” 温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却让我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就好像两个冰柱落在我的脸上一样。不等我开口，她转了个圈，似乎想要我把她看得更清楚。接着就冷冷道：“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难道男人的心思你还看不懂吗？他们不过是看中了我的美色。仅此而已。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不计较女人的容貌吧？当我的国家和人民遭受苦难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我说句话，甚至连那个年迈的皇上都不肯发兵助我一臂之力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也是你行刺皇上的原因吗？”我连声追问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李宣的口中我已经听说了个大概，她的国家经过一次动乱之后，眼下虽然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她不应该好好留在国内，为什么偏偏要来到这里呢？ 温敏冷哼了一声，半天才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让你来这里，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愚蠢女人居然会爱上李宣那样的笨蛋。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这辈子希望能找到一个跟他有共同语言的人，能夫唱妇随。本来我还以为他不会计较女子的容貌，但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花瓶，只怕全天下也难找出来几个。更何况你还是皇上看中的女人，抢来的女人，才更有味道。别说是李宣，就连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胀得通红，她果然很聪明，瞬间就点中了要害。而我对她怒目而视了半天，却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反驳。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勉强叹息道：“你果然很聪明，比我想象中更聪明。这么说起来，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 三百九十．会面 本以为郑惜燕是在危言耸听，眼下这个时间，李适和李宣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温敏说，怎么可能轮到我出面。但万万没料到却被她说中了，就在不久之后，皇上派人召我火速过去。临走之前，郑惜燕为难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人人都说西域女子都会邪术，她们好像天生就有洞察人的内心的本领，懂得如何抓住别人的弱点，再去攻击对方。温敏绝对是其中的翘楚。我知道你是个急脾气，温敏若有心，很容易就能利用你的性格生事。所以你要尽量少说话。如果她有什么让你觉得古怪的行为，千万不要冲动。有皇上和王爷在那里，你可得尽量刻制自己的脾气，千万别被她钻了什么空子。” 事情会像郑惜燕说得那么玄乎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不是说她是个热情奔放的女子吗？既然敢做出刺杀皇上这样的举动，当然就意味着她是个刚烈性子的人，怎么还会玩什么阴谋诡计？ “你来了？很好，很好。”胡思乱想中我被带到了宣政殿的侧殿内。皇上斜靠在榻上，下首的位置坐着的正好是李宣。 显然他们之前在讨论什么，因为两个人的神色都不太自然。他们两个相视看了一眼，似乎在衡量着该由谁开口比较合适。我眨了眨眼睛，试探地问道：“你们两个在这里，不会是……为了温敏的事情吧？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而你们……是在犹豫着该不该让我和她见上一面？” “你怎么知道？”李宣忍不住出声问道，显然有点儿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笑着扬了扬眉毛：“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未卜先知吧？可……我想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嘱咐我？其实我的心里早就开始痒痒了，想看看温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有，我想知道，你们想怎么处置她？是送她回国？还是留她在太唐？” “一切都得看她自己的选择。”李适托着自己的下巴无奈叹息道：“她没有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所以朕和宣弟讨论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她既然想见你，所以我们只好先把你找来了。看看她想对你说些什么。” 他们两个似乎还有话想要嘱咐我。但终究谁都没有再开口。于是很快我就被带到了对面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显然这里原先的摆设都已经被临时搬走，只剩下一桌一榻和几个方凳。温敏就坐在榻上，当我进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像是努力想要看清我。不等我开口，她就一口流利的长安话问道：“你就是逍遥王府？那位大名鼎鼎的崔‘女侠’？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的。但想不到你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你不怕我吗？” “温小姐说笑了。我哪里胆子大？不过是奉命来这里而已。听说小姐指名要见我是吗？又是为了什么事情？”她还算是个爽快的人，最起码眼下在我看来如此。但一想起郑惜燕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我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她。 温敏摇了摇头，从榻上站了起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她的手上、脚上都被锁上了枷锁。恩？我的心里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皇上不一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吗？怎么舍得给温敏下这么重的手？不等我开口，她将手举到我的面前，一脸不屑道：“在你的眼中。李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大概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没想到他居然会让人将我锁上。这可不像是他往里的作风。不过，他却很聪明，如果不是锁了我，小小的皇宫怎么能留得住我。就连皇上的人头。只要我想要，也绝对不会费太大的力气。” “你……怎么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我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温敏，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看她的表情中已然多了几分疯狂。这样的人，难道还会玩什么心计？我瞪了她一眼，连声道：“难道你忘了当初在这皇宫里度过的日子了吗？我早就听人说过了。当初所有的皇子都对你仰慕有加，这难道也算是过错吗？” 温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虽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却让我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就好像两个冰柱落在我的脸上一样。不等我开口，她转了个圈，似乎想要我把她看得更清楚。接着就冷冷道：“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难道男人的心思你还看不懂吗？他们不过是看中了我的美色。仅此而已。你不会天真到以为所有的男人都会不计较女人的容貌吧？当我的国家和人民遭受苦难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我说句话，甚至连那个年迈的皇上都不肯发兵助我一臂之力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也是你行刺皇上的原因吗？”我连声追问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从李宣的口中我已经听说了个大概，她的国家经过一次动乱之后，眼下虽然局势总算稳定了下来。她不应该好好留在国内，为什么偏偏要来到这里呢？ 温敏冷哼了一声，半天才道：“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让你来这里，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愚蠢女人居然会爱上李宣那样的笨蛋。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这辈子希望能找到一个跟他有共同语言的人，能夫唱妇随。本来我还以为他不会计较女子的容貌，但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大花瓶，只怕全天下也难找出来几个。更何况你还是皇上看中的女人，抢来的女人，才更有味道。别说是李宣，就连我……” 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胀得通红，她果然很聪明，瞬间就点中了要害。而我对她怒目而视了半天，却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反驳。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勉强叹息道：“你果然很聪明，比我想象中更聪明。这么说起来，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 三百九十一.真真假假 本来侃侃而谈的温敏像是被我踩到了尾巴，脸色很是难看。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反倒将目光转到了门外，好似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不过她安静了好大一会儿，才冷漠地望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在那之前，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们明明告诉我，你已经成了他们的内线，而且还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可没想到玩鹰的反倒被鹰啄了眼，到头来反倒被你算计了一把？这所有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了？你真的确定自己知道的是实情？” “我只是知道你的存在，又关心你的安危，同时恰好又认识几个朋友，然后利用她们的心理，设了一个小小的圈套而已。要早知道你另有打算，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百密一疏，没想到反倒帮了倒忙。哼，我早就听人说，一个有野心的人，总会将别人看得很愚蠢，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别人都是大傻瓜。吴嬷嬷也是如此。就好比是你，她肯定认为你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而你也会听从他的摆布。但却没料到你还会有另有安排对吗？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同谋？仅凭你一人之力，不太可能想得那么周全。”是该到了我出手的时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更得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这才转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突然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比我想的要聪明。怪不得吴嬷嬷那样的人也会上了你的当。怪不得早就有人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好吧。现在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后宫里的确有我的同谋，而且的确是她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我哪里会想得那么周到，而且还能找到一个跟你的容貌那么像的女子呢？只是可惜了……” 温敏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连连叹息，突然又提高了声音道：“好吧，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倒不如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好好说说话。女人跟女人之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尤其是我们这样。曾经喜欢上过同一个男人。” “曾经？”我诧异地望着她，一时间脑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是在说你自己吗？这么说，你曾经喜欢过……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一个？你想了他们更多？” 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她之前可是预备着要刺杀皇上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难道她已经和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皇上不仅会放了她，而且还有可能会留她在宫里？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是个美女，而且还跟皇上有过那么一段不是曾经的曾经？ “是两个。”温敏有些夸张这伸出两个手指，对着我晃了半天。脸上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抹不去的忧愁，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忧伤：“好吧，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个很幼稚的时候。以为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不只喜欢上了王爷，还喜欢上了皇上。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关于李宣的过去吗？不想知道之前我们见面都说过些什么？还有皇上……他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其实没入宫之前。我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那你就更应该对我感兴趣了不是吗？”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跟别人不同，但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照你这么说起来。那两个男人都对你情有独钟？那我可得好好的恭喜你了。我对你的情史并不感兴趣，你要见我，也算见到了，至于别的，我一个妇道人家眼皮子浅，没什么见识，所以你更不会从我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来了。” “哈哈……难道你不怕将来我们还会同处一室吗？”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狡猾的神色，显然她想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摇了摇头：“那是你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再者说了，王府里也的确该多添几个人热闹一下，尤其是像你这样明艳动人的大美人。” “你真的接受我进王府？还是说，李宣在你的眼中就是可有可无，不管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是他喜欢的，你都可以接到王府？”温敏诧异地大声问道，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心底里只有苦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谦卑而且恭顺：“不管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人，我都得无条件的接受不是吗？这是作为王妃的本分，也是作为女人的本分，这我没得选。你若是喜欢的话，那欢迎你入王府。各花入各眼，我想王爷的身边也需要你这么美丽的女子。” 女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想要谈共同的话题，就只有互相恭维。我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发怒的冲动，尽量小心地藏起自己所有的心事。可温敏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就算现在我不想承认都不行，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看来败在你的手里，我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认输。” “好吧。你们是不是可以出来了？”温敏突然提高了声音，同时脸上多了几分失望的表情。 当李适和李宣二人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们不是待在侧殿里吗？什么时候会躲在外面偷听？不等我开口，李宣淡淡道：“好吧，你想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了，是不是你该说的秘密也该告诉我们了？” “自然不用你多话，皇上之前要问的话，我当然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是，我的另外一个条件，你会考虑吗？”温敏的眼中多了一抹狡黠。 三百九十一．真真假假 本来侃侃而谈的温敏像是被我踩到了尾巴，脸色很是难看。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反倒将目光转到了门外，好似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不过她安静了好大一会儿，才冷漠地望着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既然敢出现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在那之前，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她们明明告诉我，你已经成了他们的内线，而且还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可没想到玩鹰的反倒被鹰啄了眼，到头来反倒被你算计了一把？这所有的一切你早就知道了？你真的确定自己知道的是实情？” “我只是知道你的存在，又关心你的安危，同时恰好又认识几个朋友，然后利用她们的心理，设了一个小小的圈套而已。要早知道你另有打算，我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百密一疏，没想到反倒帮了倒忙。哼，我早就听人说，一个有野心的人，总会将别人看得很愚蠢，在他们的眼里，可能别人都是大傻瓜。吴嬷嬷也是如此。就好比是你，她肯定认为你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枚棋子，而你也会听从他的摆布。但却没料到你还会有另有安排对吗？我更好奇的是，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同谋？仅凭你一人之力，不太可能想得那么周全。”是该到了我出手的时候，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所以更得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消息。 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她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这才转过身来盯着我的眼睛，突然放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比我想的要聪明。怪不得吴嬷嬷那样的人也会上了你的当。怪不得早就有人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好吧。现在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后宫里的确有我的同谋，而且的确是她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我哪里会想得那么周到，而且还能找到一个跟你的容貌那么像的女子呢？只是可惜了……” 温敏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连连叹息，突然又提高了声音道：“好吧，事情到了现在，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倒不如我们两个坐在这里好好说说话。女人跟女人之间，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话题，尤其是我们这样。曾经喜欢上过同一个男人。” “曾经？”我诧异地望着她，一时间脑袋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是在说你自己吗？这么说，你曾经喜欢过……皇上和王爷之间的一个？你想了他们更多？” 事情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她之前可是预备着要刺杀皇上的。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难道她已经和皇上达成了什么协议，皇上不仅会放了她，而且还有可能会留她在宫里？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是个美女，而且还跟皇上有过那么一段不是曾经的曾经？ “是两个。”温敏有些夸张这伸出两个手指，对着我晃了半天。脸上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抹不去的忧愁，声音里也多了几分忧伤：“好吧，我承认自己的确有个很幼稚的时候。以为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我不只喜欢上了王爷，还喜欢上了皇上。难道你不想问问我关于李宣的过去吗？不想知道之前我们见面都说过些什么？还有皇上……他也是个很特别的人，其实没入宫之前。我就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那你就更应该对我感兴趣了不是吗？”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跟别人不同，但没想到你也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照你这么说起来。那两个男人都对你情有独钟？那我可得好好的恭喜你了。我对你的情史并不感兴趣，你要见我，也算见到了，至于别的，我一个妇道人家眼皮子浅，没什么见识，所以你更不会从我的口中打听出什么来了。” “哈哈……难道你不怕将来我们还会同处一室吗？”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狡猾的神色，显然她想故意勾起我的好奇心。 我摇了摇头：“那是你和王爷之间的事情，和我没什么关系。再者说了，王府里也的确该多添几个人热闹一下，尤其是像你这样明艳动人的大美人。” “你真的接受我进王府？还是说，李宣在你的眼中就是可有可无，不管什么样的女子，只要是他喜欢的，你都可以接到王府？”温敏诧异地大声问道，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心底里只有苦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谦卑而且恭顺：“不管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人，我都得无条件的接受不是吗？这是作为王妃的本分，也是作为女人的本分，这我没得选。你若是喜欢的话，那欢迎你入王府。各花入各眼，我想王爷的身边也需要你这么美丽的女子。” 女人和女人之间如果想要谈共同的话题，就只有互相恭维。我努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发怒的冲动，尽量小心地藏起自己所有的心事。可温敏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吧，就算现在我不想承认都不行，你的确是个聪明人。看来败在你的手里，我也只能心甘情愿地认输。” “好吧。你们是不是可以出来了？”温敏突然提高了声音，同时脸上多了几分失望的表情。 当李适和李宣二人一前一后从外面走进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住了。他们不是待在侧殿里吗？什么时候会躲在外面偷听？不等我开口，李宣淡淡道：“好吧，你想问的话都已经问完了，是不是你该说的秘密也该告诉我们了？” “自然不用你多话，皇上之前要问的话，我当然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是，我的另外一个条件，你会考虑吗？”温敏的眼中多了一抹狡黠。 三百九十二.谁的如意算盘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摆在我的面前，那我想我的脸色绝对不比猪肝儿的颜色好看到哪里去。怪不得她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原来这是她早就设好的局！怪不得郑惜燕之前再三嘱咐我小心，千万不能让温敏有机可乘。如果当时我要是错了心思，或者说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只怕此时的情形一定很尴尬。温敏果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爽快，最起码现在看起来她的城府很深，谁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你是生气了吗？其实你该想到的，既然我让你来，他们当然会有安排。毕竟要是从我的口中说出了什么不该让你听到的话，只怕我有十条命也会搭进去。”温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盘算的一样。 我只有冷笑，这个女人聪明得有些过了头！但此时此刻我心里也明白，绝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发火，淡淡一笑道：“是吗？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本事。” “你这是要生气的模样吗？千万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你可是金枝玉叶，又是某些人心尖儿上的人，若是你发了脾气，我的日子还会好过吗？”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吧？不过，一时半会儿我是解不了你心中的疑问，还是由王爷解释比较合理。” “温敏……你这是还嫌添的乱不够多吗？是不是把整个皇宫都搅得不安生，你才觉得心满意足？”李适淡淡地开口，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他摇了摇头，冷笑道：“朕早就知道，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也很清楚你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但朕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矛头对准她？是心里还在嫉恨宣弟，当年没有跟你一同离开吗？你应该知道，当时两国是什么样的情形，也更应该知道，什么是他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无论是谁都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原谅一个一再说谎的女人。而你，就是那样的人。现在你可以收起所有的如意算盘。谈一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而李宣和我很自然地被请了出来。不等我开口，李宣连声问道：“你怎么样？我早就该提醒你的，但皇兄他坚持不肯那么做。他说你……一向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一旦提前告诉你，肯定会穿帮的。其实我知道，不该让你和温敏见面的，可他们两个都坚持要让你们见面，我也只能从命。” “怎么样？我表现得还让王爷满意吗？”我满脸轻松地望着李宣。努力想让他感觉此时的我很轻松，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在我的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记，就好像我心里的那些疑问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李宣心事重重地望着我，但终究点了点头，他话题一转，叹息道：“好吧。我知道此时的你一定是满肚子的疑问，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一问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皇兄这一次都不太可能轻易放过温敏。她其实……她的身份已经变了，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我们都确信，她这一次来到长安。为的就是伺机接近皇上，在必要的时候痛下杀手。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她巧妙地利用了后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皇兄早有准备，只怕此时宫里已经大乱。” 我的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比如说之前温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的那几句话，我能肯定皇上和李宣绝对没有听到。她是故意说给我听？是恨那个利用她的人，想要借我之手报仇？还是想借我之手将后宫搅得更乱？我看了一眼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道：“王爷一定知道很多我并不清楚的事情，那能不能告诉我，王爷那里可曾查到了什么线索？除了吴昭容身边的那些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暗中跟温敏有往来？” “也许有吧，我不那么肯定。但这件事情……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希望到此为止。玉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可能有很多的问号，但你不能再插手了。毕竟在这个后宫里，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 就好比他和温敏之间的感情？我也根本没有追问的权利？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几下，但终究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犹豫了许久，正想再开口问什么，没想到李宣再度摇了摇头，连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吴昭容的父亲和伯父都已经被贬斥，她不久前被提拔的一位堂兄因为一点儿过错被流放。而吴昭容……听说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动静，她若就此失去了宠幸，只怕有心的人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的那些家人。所幸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绝对不可能会自杀，否则就有可能让她的整个家族一败涂地。” 这些简单的字眼儿，听在我的耳里却如雷鸣一般，我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要悬了起来。李宣淡淡地望着我，似乎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很多事情，可能刚刚开始你会觉得很简单，不过是女人之间斗一下心思而已。但宫里的女人，从入了宫的那天起，便不再是自己，也再没有独立的人格。她们的命运，直接关系着整个家族，不管皇上是否有心，终究那些下面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人。毕竟她们的荣宠，甚至是王朝的走向。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比一般的女子会成熟得更早，付出得也更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对她们来说都不过分，因为保全自己，就是保全整个家族。你明白吗？” 我一时间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就失控了？难不成这就是所有的后宫女人一生的描述吗？ 三百九十二．谁的如意算盘 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摆在我的面前，那我想我的脸色绝对不比猪肝儿的颜色好看到哪里去。怪不得她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原来这是她早就设好的局！怪不得郑惜燕之前再三嘱咐我小心，千万不能让温敏有机可乘。如果当时我要是错了心思，或者说了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只怕此时的情形一定很尴尬。温敏果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爽快，最起码现在看起来她的城府很深，谁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还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你是生气了吗？其实你该想到的，既然我让你来，他们当然会有安排。毕竟要是从我的口中说出了什么不该让你听到的话，只怕我有十条命也会搭进去。”温敏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别人盘算的一样。 我只有冷笑，这个女人聪明得有些过了头！但此时此刻我心里也明白，绝对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发火，淡淡一笑道：“是吗？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本事。” “你这是要生气的模样吗？千万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你可是金枝玉叶，又是某些人心尖儿上的人，若是你发了脾气，我的日子还会好过吗？”温敏的脸上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不过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吧？不过，一时半会儿我是解不了你心中的疑问，还是由王爷解释比较合理。” “温敏……你这是还嫌添的乱不够多吗？是不是把整个皇宫都搅得不安生，你才觉得心满意足？”李适淡淡地开口，但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口吻，他摇了摇头，冷笑道：“朕早就知道，你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也很清楚你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但朕却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矛头对准她？是心里还在嫉恨宣弟，当年没有跟你一同离开吗？你应该知道，当时两国是什么样的情形，也更应该知道，什么是他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有些事情，无论是谁都绝对不会做的，那就是原谅一个一再说谎的女人。而你，就是那样的人。现在你可以收起所有的如意算盘。谈一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而李宣和我很自然地被请了出来。不等我开口，李宣连声问道：“你怎么样？我早就该提醒你的，但皇兄他坚持不肯那么做。他说你……一向不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情感。一旦提前告诉你，肯定会穿帮的。其实我知道，不该让你和温敏见面的，可他们两个都坚持要让你们见面，我也只能从命。” “怎么样？我表现得还让王爷满意吗？”我满脸轻松地望着李宣。努力想让他感觉此时的我很轻松，之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没在我的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记，就好像我心里的那些疑问从来就没有过一样。 李宣心事重重地望着我，但终究点了点头，他话题一转，叹息道：“好吧。我知道此时的你一定是满肚子的疑问，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一问我，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皇兄这一次都不太可能轻易放过温敏。她其实……她的身份已经变了，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我们都确信，她这一次来到长安。为的就是伺机接近皇上，在必要的时候痛下杀手。之前发生的一切。是她巧妙地利用了后宫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皇兄早有准备，只怕此时宫里已经大乱。” 我的心里还有太多的疑问，比如说之前温敏在我的耳边低声说的那几句话，我能肯定皇上和李宣绝对没有听到。她是故意说给我听？是恨那个利用她的人，想要借我之手报仇？还是想借我之手将后宫搅得更乱？我看了一眼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道：“王爷一定知道很多我并不清楚的事情，那能不能告诉我，王爷那里可曾查到了什么线索？除了吴昭容身边的那些人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暗中跟温敏有往来？” “也许有吧，我不那么肯定。但这件事情……不管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都希望到此为止。玉儿，我知道你的心里可能有很多的问号，但你不能再插手了。毕竟在这个后宫里，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李宣叹息着摇了摇头。 就好比他和温敏之间的感情？我也根本没有追问的权利？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击了几下，但终究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犹豫了许久，正想再开口问什么，没想到李宣再度摇了摇头，连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吴昭容的父亲和伯父都已经被贬斥，她不久前被提拔的一位堂兄因为一点儿过错被流放。而吴昭容……听说到目前为止尚没有任何动静，她若就此失去了宠幸，只怕有心的人不会放过她，还有她的那些家人。所幸的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绝对不可能会自杀，否则就有可能让她的整个家族一败涂地。” 这些简单的字眼儿，听在我的耳里却如雷鸣一般，我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要悬了起来。李宣淡淡地望着我，似乎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感觉：“很多事情，可能刚刚开始你会觉得很简单，不过是女人之间斗一下心思而已。但宫里的女人，从入了宫的那天起，便不再是自己，也再没有独立的人格。她们的命运，直接关系着整个家族，不管皇上是否有心，终究那些下面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人。毕竟她们的荣宠，甚至是王朝的走向。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比一般的女子会成熟得更早，付出得也更多。使出什么样的阴谋，对她们来说都不过分，因为保全自己，就是保全整个家族。你明白吗？” 我一时间有点儿回不过神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好像突然之间就失控了？难不成这就是所有的后宫女人一生的描述吗？ 三百九十三.杀气 “那王爷呢？王爷打算如何面对温小姐？如果皇上真的对算对她不利，王爷会袖手旁观吗？”虽然我一点儿都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他对温敏的心意。 本来我以为他会含含糊糊地应付我几句，再或者会顾左右而言他，但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连连摇头道：“你的话在意料之中，却比我想象中问得要晚。我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之前你对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很好，我还是那句话，她对我来说早就成了历史，不管是她还是我，那些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再回头。她现在虽然容貌还依旧，但人早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就像你说的一样，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 “如果皇上真的要把她赏给你，而且……”我急切地开口，没有人会舍得到手的艳福，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自己昔日的心上人，这个诱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得了的。虽然这样的话问出口，只能得来言不由衷的答案，但我还是开口了。 李宣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才连声道：“好吧，但是你担心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的，我向你保证。”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多疑？还是说李宣早就知道我和皇上之间的交换，他知道温敏会留在皇上的身边？ 好不容易回到了含香阁，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全是噩梦的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我揉着头痛欲裂的头醒过来，没想到郑惜燕和白春华两个人都守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期待，看见我出现。她们两个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声道：“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能阻止得了这件事情，他们……真的全都疯了。” “高姐姐？这大早上的她还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吗？你们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看外面，似乎已经日上三竿。怎么今天我会睡得这么死？ 白春华满脸焦急道：“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快点儿出去看看吧，听说高如玉这会儿正忙着准备什么……嫁妆，看情形是准备要把温敏送到王府去。这怎么能行呢？你快去……” “什么？”我吃惊得半天才勉强合上下巴，怎么可能呢？不是昨天还说得好好的。由皇上处理温敏吗？难不成今天是愚人节？我笑了起来：“我这还在做梦吗？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温敏之前可是想要刺杀皇上，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要被送进王府？这不是给别人落了口实吗？皇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更何况……哎呀，肯定是你想多了。”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能笑得这么灿烂！我的姑奶奶，你还是快点儿醒醒吧？难道你忘了温敏的特殊身份了？听说康国的使者已经来了，说那位温敏……现在应该叫温敏什么格尔的，说是他们国王的女儿，也就是堂堂的一国公主。要与我们大唐结亲。这可是从勤政殿里刚刚传来的消息，现在高……婕妤正在准备成亲仪式需要的东西。我的大小姐，你若是再不着急，只怕人家可要捷足先登了。”白春华急得脸色通红，忍不住朝我大声嚷嚷起来。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根本顾不上穿衣服。一把抓住郑惜燕的手连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们都打听好了吗？确信她真的要嫁给王爷？怎么可能呢？王爷不是已经有我了吗？难不成她一国堂堂公主，肯屈居侧妃之位？” 郑惜燕的脸色无疑说明了一切，不过她强颜欢笑。安慰我道：“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那些只是传言……” “你就不用再安慰她了。之前高如玉说的话不是很明显吗？说是王府里有大喜事了，还要让我们好好准备准备。这不就说明了一切吗？你想想看，当年喜欢上温敏的，除了皇上就是王爷。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吗？看这架势，这位公主嫁到王府。绝对不是什么侍妾，肯定是与王府平起平坐。你咽得这口气吗？”白春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起来若不是她的身份所限，只怕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让他收回成命。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半天才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不太好办。要不我去见一见高姐姐？问问她……” “问她？她怎么可能替你拿什么主意呢？现在她可是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你。最起码她不用面对温敏这个劲敌了不是吗？”白春华黑着一张脸，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如果不是郑惜燕守在这里，只怕她早就跟我翻脸了。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忙阻止了她，淡淡道：“白姑娘，这件事尚且没有定论，倒不如等玉儿……王妃仔细想好了再做决定，冲动只能坏事。毕竟这不是小事，这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事情，若不弄清皇上的旨意就贸然出手，可能会适得其反。你觉得呢？” 白春华长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努力压抑自己胸中的怒火，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声道：“哼，现在传言马上就要变成事实，你居然还在这些小细节上纠缠。难不成非得等到她入了王府，再下手对付她吗？你不会是这一次偏帮着后宫的女人吧？” 郑惜燕没想到白春华会突然掉转枪头对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道：“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什么叫偏帮她们？我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白姑娘，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儿？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温敏，也不应该急成这样啊？” “我只是……”白春华的脸色一红，不过她显然很快意识到自己弄错了，连声道：“我只是不想她入王府。一想起每天都会见到她，我的心里就不舒服。” 三百九十三．杀气 “那王爷呢？王爷打算如何面对温小姐？如果皇上真的对算对她不利，王爷会袖手旁观吗？”虽然我一点儿都不想说出这样的话，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试试他对温敏的心意。 本来我以为他会含含糊糊地应付我几句，再或者会顾左右而言他，但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连连摇头道：“你的话在意料之中，却比我想象中问得要晚。我以为你一点儿都不在意，之前你对她说的那些话让我……很好，我还是那句话，她对我来说早就成了历史，不管是她还是我，那些过去的事情都没有办法再回头。她现在虽然容貌还依旧，但人早已经不是那个人了。就像你说的一样，过去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 “如果皇上真的要把她赏给你，而且……”我急切地开口，没有人会舍得到手的艳福，更何况那个女子还是自己昔日的心上人，这个诱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得了的。虽然这样的话问出口，只能得来言不由衷的答案，但我还是开口了。 李宣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才连声道：“好吧，但是你担心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的，我向你保证。” 什么时候我也变得如此多疑？还是说李宣早就知道我和皇上之间的交换，他知道温敏会留在皇上的身边？ 好不容易回到了含香阁，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全是噩梦的一觉，第二天一大早，我揉着头痛欲裂的头醒过来，没想到郑惜燕和白春华两个人都守在我的面前，一脸的期待，看见我出现。她们两个不由得眼前一亮，连声道：“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能阻止得了这件事情，他们……真的全都疯了。” “高姐姐？这大早上的她还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吗？你们是不是闲得太无聊了？”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看外面，似乎已经日上三竿。怎么今天我会睡得这么死？ 白春华满脸焦急道：“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快点儿出去看看吧，听说高如玉这会儿正忙着准备什么……嫁妆，看情形是准备要把温敏送到王府去。这怎么能行呢？你快去……” “什么？”我吃惊得半天才勉强合上下巴，怎么可能呢？不是昨天还说得好好的。由皇上处理温敏吗？难不成今天是愚人节？我笑了起来：“我这还在做梦吗？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温敏之前可是想要刺杀皇上，怎么莫名其妙地就要被送进王府？这不是给别人落了口实吗？皇上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更何况……哎呀，肯定是你想多了。” “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能笑得这么灿烂！我的姑奶奶，你还是快点儿醒醒吧？难道你忘了温敏的特殊身份了？听说康国的使者已经来了，说那位温敏……现在应该叫温敏什么格尔的，说是他们国王的女儿，也就是堂堂的一国公主。要与我们大唐结亲。这可是从勤政殿里刚刚传来的消息，现在高……婕妤正在准备成亲仪式需要的东西。我的大小姐，你若是再不着急，只怕人家可要捷足先登了。”白春华急得脸色通红，忍不住朝我大声嚷嚷起来。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根本顾不上穿衣服。一把抓住郑惜燕的手连声问道：“这些都是真的吗？你们都打听好了吗？确信她真的要嫁给王爷？怎么可能呢？王爷不是已经有我了吗？难不成她一国堂堂公主，肯屈居侧妃之位？” 郑惜燕的脸色无疑说明了一切，不过她强颜欢笑。安慰我道：“事情或许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那些只是传言……” “你就不用再安慰她了。之前高如玉说的话不是很明显吗？说是王府里有大喜事了，还要让我们好好准备准备。这不就说明了一切吗？你想想看，当年喜欢上温敏的，除了皇上就是王爷。难不成还有第三个人吗？看这架势，这位公主嫁到王府。绝对不是什么侍妾，肯定是与王府平起平坐。你咽得这口气吗？”白春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起来若不是她的身份所限，只怕会迫不及待地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让他收回成命。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半天才道：“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怎么办才好？这可不太好办。要不我去见一见高姐姐？问问她……” “问她？她怎么可能替你拿什么主意呢？现在她可是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你。最起码她不用面对温敏这个劲敌了不是吗？”白春华黑着一张脸，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如果不是郑惜燕守在这里，只怕她早就跟我翻脸了。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忙阻止了她，淡淡道：“白姑娘，这件事尚且没有定论，倒不如等玉儿……王妃仔细想好了再做决定，冲动只能坏事。毕竟这不是小事，这可涉及到两国之间的事情，若不弄清皇上的旨意就贸然出手，可能会适得其反。你觉得呢？” 白春华长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努力压抑自己胸中的怒火，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声道：“哼，现在传言马上就要变成事实，你居然还在这些小细节上纠缠。难不成非得等到她入了王府，再下手对付她吗？你不会是这一次偏帮着后宫的女人吧？” 郑惜燕没想到白春华会突然掉转枪头对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道：“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什么叫偏帮她们？我是站在王妃这一边的。白姑娘，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儿？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温敏，也不应该急成这样啊？” “我只是……”白春华的脸色一红，不过她显然很快意识到自己弄错了，连声道：“我只是不想她入王府。一想起每天都会见到她，我的心里就不舒服。” 三百九十四.渔翁得利 直到脚底传来阵阵凉意，我才意识到自己赤脚在地上站了好大一会儿，身上也只有中衣。不过也正是这份儿从脚到头的凉意，让我冷静了下来。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得先听听他们的意见，然后再决定怎么做。我盘腿坐了下来，望着白春华道：“好吧，如果你们说的是事实，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三个总得想好了对策，再采取行动吧？” “如果杀人不犯法，哼！”白春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同时手在自己的脖子里比划了一下。 我的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恐怕不是气急了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郑惜燕或许看穿了我心里闪过的那一丝无奈，连连摇头道：“这个法子不可行，而且绝对不行。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突然死于非命，你觉得康国的人会善罢甘休吗？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依我看，还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比较好，也有可能……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万一……” “事情到了现在你还说什么万一……还可能有什么万一？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那个温敏这个时候突然说不想嫁给王爷了？她巴不得倒贴呢，怎么可能会收回心意。痴心妄想指望皇上会收回成命？这些不都是白日做梦吗？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儿醒醒吧？哼，除了我们之外，还能指望什么人？哼，倒不如先绑了高如玉，肯定是她在皇上的面前乱嚼舌头，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就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然后再由王爷出面……”白春华滔滔不绝地开口道，显然这些都是她一时冲动想出来的主意。 郑惜燕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都被她硬生生抢过了话头。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硬生生拽着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小姐，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坐得住？还不快点儿把自己梳洗打扮妥当，你去见皇上，我去把高如玉……” “哟，你们这里好热闹啊？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宫里马上就有喜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真是太好了！来来来，你们正好可以一起帮我的忙，总得准备一下新娘子的嫁妆。”高如玉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身后的那些丫环们手里捧着各式的盒子，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看高如玉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见我们之前的谈话。 “这是……什么？高婕妤此时不应该正忙着准备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挡在我的面前，连声问道。看样子她比我更心急。 高婕妤并未答话，反倒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些都是我们替你准备好的礼服，这些日子可能会有不少人进出皇宫，我也需要人手来帮忙。可你们也知道，温敏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之前又企图伤害皇上，保不齐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生事。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毕竟你的身份不同。平日里也需要换上礼服。你先看看，这些衣服可都是我替你挑好的，看看有什么还需要添置的。还有你，郑太医，皇上说了。这几天你也得守在含香阁，照顾着王妃。绝对不能让她的身体出任何差池。还有这里的宫女们，我已经仔细嘱咐过她们了，绝对要小心地伺候着，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她们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白春华在边上冷冷道：“哼，你们这是关心王妃？还是担心她会捣乱你们的计划？要守着王妃，是怕她生事儿吧？” “不许这么跟娘娘说话，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逍遥王府。”我转过身小声地对白春华道，她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说出口，毕竟高如玉是皇上枕边的人。就算我跟她再怎么熟，也不能如此放肆。 高如玉却似一点儿都不在意，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一一指点着那些送来的东西。虽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突然有这么多华丽的东西摆在眼前，而且还都将属于我，我的心还是不由得怦然心动，毕竟华丽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对女人的杀伤力是致命的。虽然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安抚我的手段，但我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幻想起自己穿戴上这些东西之后的模样。 “王妃能在这里帮得上忙，的确是件好事，但王妃也总该记住自己的本分，毕竟这里是皇宫，王府内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王妃处理呢？若是你留在这里，王爷怎么办？王妃总得要……思虑周全才是！”白春华小声地提醒我道，脸上却多了几分不耐烦，显然她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但终究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再多说。 高如玉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连声道：“我就说嘛，白姑娘就是个好管家，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少了她可不行。这里有我们陪着你们家主子就好了。王府里的事情，还是麻烦你费心多照料吧？等忙完了这桩大喜事儿，王府里可就有不少事情等在你们主仆去忙活了，到时候再去也不迟啊？” 她这是硬生生将我留下来，为的就是怕我会给她们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吗？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连声道：“哎哟，我差点儿都忘了。王爷之前还让人带话进来说，这些日子不必挂念他，更不用找他。只怕他一时半会儿……是不太可能抽出时间来见咱们这些外人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温敏好不好？现在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哎呀，还真是没想到，才不过一夜的功夫，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发生了变化。昨日我还担心她可能会性命不保，哪里就想到，她会被派来和亲呢？虽说年龄大了点儿，但好歹出身不错，而且听说还带了数不尽的珍宝当嫁妆呢。” 三百九十四．渔翁得利 直到脚底传来阵阵凉意，我才意识到自己赤脚在地上站了好大一会儿，身上也只有中衣。不过也正是这份儿从脚到头的凉意，让我冷静了下来。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得先听听他们的意见，然后再决定怎么做。我盘腿坐了下来，望着白春华道：“好吧，如果你们说的是事实，那你打算怎么办？我们三个总得想好了对策，再采取行动吧？” “如果杀人不犯法，哼！”白春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同时手在自己的脖子里比划了一下。 我的心忍不住狂跳了起来，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烈了？她不是个冲动的人，恐怕不是气急了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郑惜燕或许看穿了我心里闪过的那一丝无奈，连连摇头道：“这个法子不可行，而且绝对不行。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突然死于非命，你觉得康国的人会善罢甘休吗？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依我看，还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比较好，也有可能……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万一……” “事情到了现在你还说什么万一……还可能有什么万一？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那个温敏这个时候突然说不想嫁给王爷了？她巴不得倒贴呢，怎么可能会收回心意。痴心妄想指望皇上会收回成命？这些不都是白日做梦吗？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儿醒醒吧？哼，除了我们之外，还能指望什么人？哼，倒不如先绑了高如玉，肯定是她在皇上的面前乱嚼舌头，只要她在我们手里，就不会再生出什么事端。然后再由王爷出面……”白春华滔滔不绝地开口道，显然这些都是她一时冲动想出来的主意。 郑惜燕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都被她硬生生抢过了话头。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她硬生生拽着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小姐，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能坐得住？还不快点儿把自己梳洗打扮妥当，你去见皇上，我去把高如玉……” “哟，你们这里好热闹啊？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宫里马上就有喜事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可真是太好了！来来来，你们正好可以一起帮我的忙，总得准备一下新娘子的嫁妆。”高如玉在众人的簇拥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她身后的那些丫环们手里捧着各式的盒子，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看高如玉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见我们之前的谈话。 “这是……什么？高婕妤此时不应该正忙着准备吗？怎么会突然来这里？”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挡在我的面前，连声问道。看样子她比我更心急。 高婕妤并未答话，反倒抓住我的手，连声道：“这些都是我们替你准备好的礼服，这些日子可能会有不少人进出皇宫，我也需要人手来帮忙。可你们也知道，温敏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之前又企图伤害皇上，保不齐会有人借着这个机会生事。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毕竟你的身份不同。平日里也需要换上礼服。你先看看，这些衣服可都是我替你挑好的，看看有什么还需要添置的。还有你，郑太医，皇上说了。这几天你也得守在含香阁，照顾着王妃。绝对不能让她的身体出任何差池。还有这里的宫女们，我已经仔细嘱咐过她们了，绝对要小心地伺候着，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她们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白春华在边上冷冷道：“哼，你们这是关心王妃？还是担心她会捣乱你们的计划？要守着王妃，是怕她生事儿吧？” “不许这么跟娘娘说话，这里是皇宫，可不是逍遥王府。”我转过身小声地对白春华道，她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算心里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说出口，毕竟高如玉是皇上枕边的人。就算我跟她再怎么熟，也不能如此放肆。 高如玉却似一点儿都不在意，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一一指点着那些送来的东西。虽说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突然有这么多华丽的东西摆在眼前，而且还都将属于我，我的心还是不由得怦然心动，毕竟华丽的首饰和漂亮的衣服，对女人的杀伤力是致命的。虽然明明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安抚我的手段，但我还是忍不住眉开眼笑，幻想起自己穿戴上这些东西之后的模样。 “王妃能在这里帮得上忙，的确是件好事，但王妃也总该记住自己的本分，毕竟这里是皇宫，王府内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王妃处理呢？若是你留在这里，王爷怎么办？王妃总得要……思虑周全才是！”白春华小声地提醒我道，脸上却多了几分不耐烦，显然她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但终究接下来什么都没有再多说。 高如玉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连声道：“我就说嘛，白姑娘就是个好管家，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少了她可不行。这里有我们陪着你们家主子就好了。王府里的事情，还是麻烦你费心多照料吧？等忙完了这桩大喜事儿，王府里可就有不少事情等在你们主仆去忙活了，到时候再去也不迟啊？” 她这是硬生生将我留下来，为的就是怕我会给她们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吗？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连声道：“哎哟，我差点儿都忘了。王爷之前还让人带话进来说，这些日子不必挂念他，更不用找他。只怕他一时半会儿……是不太可能抽出时间来见咱们这些外人了。走走走，我带你去见见温敏好不好？现在她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哎呀，还真是没想到，才不过一夜的功夫，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发生了变化。昨日我还担心她可能会性命不保，哪里就想到，她会被派来和亲呢？虽说年龄大了点儿，但好歹出身不错，而且听说还带了数不尽的珍宝当嫁妆呢。” 三百九十五.似是而非 就算高如玉不对我发出邀请，我也会千方百计地再见一见温敏，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更让我好奇她最终的目的。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有退路，做起事情来自然有恃无恐。一旦她的阴谋败露，就会有人火速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古康国，所以康国国王才会那么快送来求亲书？甚至还有可能，康国的使者早就在等着她的消息，一旦生变，就会及时助她脱险？ 再度和温敏见面，她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黑色的衣服。看见我和高如玉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等我开口，她连声道：“你怎么舍得来看我？是要恭喜我吗？以后我们要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何必急于一时呢？倒是这位娘娘，难得你来见我。” “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之事，你不必太在意。”高如玉淡淡一笑，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大概你也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我来负责，不管你缺什么尽管开口。皇上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让你在这里受半点儿委屈，而且还会以公主之礼备办仪式。” 温敏笑着站了起来，她的模样很是轻佻，好大一会儿她才算停住笑声，连声道：“恩，那很好。看来李氏兄弟们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还算是言而有信。好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每天都要见到她，而且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我惊诧地望着温敏，因为她的手指向了我。让我留下来陪她？她又在耍什么手段？高如玉也皱了皱眉头，半天没有开口。温敏冷笑道：“不会这么快就变卦了吧？你不是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吗？难道我让她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也过分吗？既然是那样的话，那你们还是走吧。不就是嫁个人我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费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从温敏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我惊诧。高如玉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谈怪论，她看了一会儿温敏，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我总得先要请示了皇上。毕竟她在皇宫里可是贵客，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只怕我的小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温敏古怪地笑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了摇头道：“我还当你真的是个主事儿的人，但想不到也不过是应声虫。那也难怪。皇上终究是皇上，就算再怎么能干的人，也得臣服在他的脚下。就算是你也是……好了。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事情吧，其实我刚刚到京城后不久，就听说了不少关于你们的事情。李宣……他曾经喜欢过别人，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对吗？那个女子叫李慧儿？而你之所以能嫁给李宣，也不过是因为长了一张跟她相似的脸。我说的不错吧？”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高如玉尴尬地望着我们两个。显然很想要替我打圆场，但一时间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温敏等一会儿，故意连连摇头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终究不过是两个年轻男女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喜欢上李宣的？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身，也会心甘情愿地嫁过去呢？” “我记得还有些事情要忙。一会儿再过来。”高如玉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显然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 但温敏却笑眯眯地硬生生抓住了我的手，连声道：“恩。好，很好。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就尽管去忙好了，只要把她留下来陪我说一会话。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你只要派人好好在外面盯着。到时候请她出去就行。” “可是……”高如玉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她显然想要阻止我和温敏之间的这一次近距离接触。 我拍了下她的手背。叹道：“反正她人在皇宫，不可能再把我怎么样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而我，其实也有一些话想要问问她。” 高如玉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但终究还是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不等我开口，温敏就收起了脸上表情，连声道：“好，很好。我以为你会怕，这么看起来，你也是个爽快的人。将来我们就算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的日子可能也不会太难过。一切还都要靠王妃多照顾啊？” “这么说，你入王府的事情已经定下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除了冷笑，我还能说些什么？不过，她故意将高如玉支走，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酸话，我抬眼望着她，淡淡道：“你有什么要紧的话，不想让外人听见的，还是快点儿说出来吧。这个时候没人偷听，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不好奇你想跟我说什么。” “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温敏有些诧异地望着我，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留意你已经很久了，从你和沈维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李宣身边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嫁给了他。你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但太过善良，所以才容易被人利用。而我，现在也正好想要借你之力完成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沈维？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在长安了？这其中似乎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我其实很想拒绝他的建议，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连声叹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认定我能为你所用，必然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招数，那你试试能不能打动我的心，让我为你所用。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安排好的？” 三百九十五．似是而非 就算高如玉不对我发出邀请，我也会千方百计地再见一见温敏，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更让我好奇她最终的目的。难不成她早就知道自己有退路，做起事情来自然有恃无恐。一旦她的阴谋败露，就会有人火速将这里的消息传到古康国，所以康国国王才会那么快送来求亲书？甚至还有可能，康国的使者早就在等着她的消息，一旦生变，就会及时助她脱险？ 再度和温敏见面，她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唯一不变的是她身上黑色的衣服。看见我和高如玉过来，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不等我开口，她连声道：“你怎么舍得来看我？是要恭喜我吗？以后我们要见面的机会还多的是，何必急于一时呢？倒是这位娘娘，难得你来见我。” “这些都是我的份内之事，你不必太在意。”高如玉淡淡一笑，客套地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大概你也听说了，这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我来负责，不管你缺什么尽管开口。皇上的意思，是绝对不会让你在这里受半点儿委屈，而且还会以公主之礼备办仪式。” 温敏笑着站了起来，她的模样很是轻佻，好大一会儿她才算停住笑声，连声道：“恩，那很好。看来李氏兄弟们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还算是言而有信。好吧，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每天都要见到她，而且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这样的要求过分吗？” 我惊诧地望着温敏，因为她的手指向了我。让我留下来陪她？她又在耍什么手段？高如玉也皱了皱眉头，半天没有开口。温敏冷笑道：“不会这么快就变卦了吧？你不是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吗？难道我让她留下来陪我说说话也过分吗？既然是那样的话，那你们还是走吧。不就是嫁个人我吗？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费事，我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走过去就好了。” 这样惊世骇俗的说法从温敏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我惊诧。高如玉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谈怪论，她看了一会儿温敏，摇了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我总得先要请示了皇上。毕竟她在皇宫里可是贵客，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只怕我的小命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温敏古怪地笑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了摇头道：“我还当你真的是个主事儿的人，但想不到也不过是应声虫。那也难怪。皇上终究是皇上，就算再怎么能干的人，也得臣服在他的脚下。就算是你也是……好了。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事情吧，其实我刚刚到京城后不久，就听说了不少关于你们的事情。李宣……他曾经喜欢过别人，而且还爱得死去活来对吗？那个女子叫李慧儿？而你之所以能嫁给李宣，也不过是因为长了一张跟她相似的脸。我说的不错吧？”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高如玉尴尬地望着我们两个。显然很想要替我打圆场，但一时间却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温敏等一会儿，故意连连摇头道：“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终究不过是两个年轻男女的事情，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喜欢上李宣的？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替身，也会心甘情愿地嫁过去呢？” “我记得还有些事情要忙。一会儿再过来。”高如玉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显然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 但温敏却笑眯眯地硬生生抓住了我的手，连声道：“恩。好，很好。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就尽管去忙好了，只要把她留下来陪我说一会话。只是一柱香的功夫，你只要派人好好在外面盯着。到时候请她出去就行。” “可是……”高如玉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她显然想要阻止我和温敏之间的这一次近距离接触。 我拍了下她的手背。叹道：“反正她人在皇宫，不可能再把我怎么样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而我，其实也有一些话想要问问她。” 高如玉半信半疑地望着我，但终究还是带着宫女们退了出去。不等我开口，温敏就收起了脸上表情，连声道：“好，很好。我以为你会怕，这么看起来，你也是个爽快的人。将来我们就算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我的日子可能也不会太难过。一切还都要靠王妃多照顾啊？” “这么说，你入王府的事情已经定下了？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除了冷笑，我还能说些什么？不过，她故意将高如玉支走，绝对不可能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酸话，我抬眼望着她，淡淡道：“你有什么要紧的话，不想让外人听见的，还是快点儿说出来吧。这个时候没人偷听，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不好奇你想跟我说什么。” “聪明，真是太聪明了！”温敏有些诧异地望着我，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大秘密，我留意你已经很久了，从你和沈维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李宣身边的人，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嫁给了他。你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但太过善良，所以才容易被人利用。而我，现在也正好想要借你之力完成一件事情，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沈维？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在长安了？这其中似乎有很多不合情理的地方。我其实很想拒绝他的建议，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连声叹道：“好吧，既然你已经认定我能为你所用，必然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招数，那你试试能不能打动我的心，让我为你所用。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安排好的？” 三百九十六.螳螂捕蝉 我这句话说出口，温敏一脸可惜地望着我，连连摇头道：“看起来你是那么精明能干的女子，怎么总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我记得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就没必要继续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不休了。要不然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比如说你和李宣之间的关系，上一次你可没跟我说实话，看你今天的反应我终于明白了，你很在意他对不对？” 她眼波流转，显然不想我在这件事情继续追究下去，这也就更说明了她心里有鬼不是吗？我的预感绝对不会出错的，但眼下最好还是不要点破她。我眨了两下眼睛，淡定地摇了摇头：“难不成你们那里的女子都像你这般热情吗？我们这里的女子可不同，在他们的眼里，像我胆子这么大的女子，已经算是个另类。只是我却看不懂，你既然知道我和王爷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硬生生夹到我们两个中间来呢？难道不怕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吗？鸳鸯可都是成对出现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三只鸳鸯同进同出的？再多一个，只会添乱。” “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哪个男人不喜欢坐享齐人之福？再者说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恩爱夫妻。更何况对我来说，除了李宣之外，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让我那么讨厌！这一次不管遇上多大的阻力，我都会嫁给他。”温敏突然再度微微抬高了声音，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表明她的决心。 我皱了下眉头，虽然她的反应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我微微摇了下头，连声道：“那我就只好自求多福了，不过我们两个就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不是吗？反正既然我们两个注定了是仇敌，越少见面越好。” “蠢材。还真是个蠢材！”温敏用讥讽的语气说出了这几个字，我不悦地将目光转向她，可没想到她却似毫不在意，冷笑道：“看来你的脑袋瓜儿也没那么好使。问题摆在那里，你以为逃能逃得了吗？别人既然已经拉好了架势要跟你决一死战，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躲不了的。你还是想一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还没有开战你就竖起了白旗，这有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之前本以为她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激怒我，但没想到从她的口中会说出这些漫不经心的话。若换作以前。或许我会因为这几句话气得暴跳如雷吧？但现在却不会了，我抬眼望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从容：“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看起来你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总是不经过思考？既然你也说我们会是一家人，那就没有必要斗得你死我活。你要做的，只是如何讨好王爷，只有讨得了他的欢心。你才会有好日子过。一个品行有失的女子，早晚都会失宠的，就算你有公主的身份又如何？你能逼着一个不喜欢的人每天对着你吗？” 我们两个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想法，甚至彼此都想用这样的方式弄清楚对方的脾性。温敏是个很聪明的人，之前郑惜燕那番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她努力在逼着我开口说话。为的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找到我的弱点，进而想要掌控我，她楚楚动人的外表下面。藏着的是一颗强势的心。虽然我努力不让自己发脾气，但这些话一旦说出口，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继续说下去。不等她开口，我冷笑道：“不过到现在我依然还在怀疑你是居心叵测。你既然是康国的公主，绝对不可能和吴嬷嬷那样的人扯到一起。更不会被她所利用。据吴嬷嬷所说，是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你从康国找来的。现在起来，应该是你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之前行刺皇上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你总不会是想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皇上的注意吧？其实仅仅是你这个人，就已经足以让皇上侧目，甚至还能在长安城内掀起狂浪。说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哈哈……很好。这些话说得很有水平。果然你不是个绣花枕头！聪明的人总是不长命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你不怕吗？只要我入了王府，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你下毒手。你要知道，西域可是盛产奇花异草的地方，若是我不小心动了什么手脚，就算再怎么高明的太医，都会束手无策的。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吗？”温敏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很享受眼下这样跟我的对峙。她*裸的威胁，更是让我不寒而栗。 她的动机果然没那么单纯，我心里暗骂李氏兄弟，这两个是何等睿智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被温敏牵着鼻子走？可不管心里有多么的惊慌，我都表现得很是从容，“是吗？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话不投机，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抬腿正准备向外走，温敏却笑了起来：“我不过是跟你说几句话玩笑话，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将来还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吗？” 我并未答话，但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一阵耳语般的低语：“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将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心头一惊，正想开口多问她几句，却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女官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她的服饰似乎应该地位还不低。她来这里做什么？是负责监视温敏的一举一动吗？还是什么人派来偷听我们之间的谈话？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宫原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三百九十六．螳螂捕蝉 我这句话说出口，温敏一脸可惜地望着我，连连摇头道：“看起来你是那么精明能干的女子，怎么总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我记得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你就没必要继续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缠不休了。要不然我们还是说点儿别的吧，比如说你和李宣之间的关系，上一次你可没跟我说实话，看你今天的反应我终于明白了，你很在意他对不对？” 她眼波流转，显然不想我在这件事情继续追究下去，这也就更说明了她心里有鬼不是吗？我的预感绝对不会出错的，但眼下最好还是不要点破她。我眨了两下眼睛，淡定地摇了摇头：“难不成你们那里的女子都像你这般热情吗？我们这里的女子可不同，在他们的眼里，像我胆子这么大的女子，已经算是个另类。只是我却看不懂，你既然知道我和王爷两情相悦，为什么又要硬生生夹到我们两个中间来呢？难道不怕将来的日子不好过吗？鸳鸯可都是成对出现的，你什么时候看见过三只鸳鸯同进同出的？再多一个，只会添乱。” “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哪个男人不喜欢坐享齐人之福？再者说了，我就是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恩爱夫妻。更何况对我来说，除了李宣之外，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让我那么讨厌！这一次不管遇上多大的阻力，我都会嫁给他。”温敏突然再度微微抬高了声音，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表明她的决心。 我皱了下眉头，虽然她的反应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我微微摇了下头，连声道：“那我就只好自求多福了，不过我们两个就没有再见面的理由不是吗？反正既然我们两个注定了是仇敌，越少见面越好。” “蠢材。还真是个蠢材！”温敏用讥讽的语气说出了这几个字，我不悦地将目光转向她，可没想到她却似毫不在意，冷笑道：“看来你的脑袋瓜儿也没那么好使。问题摆在那里，你以为逃能逃得了吗？别人既然已经拉好了架势要跟你决一死战，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还是躲不了的。你还是想一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才是。还没有开战你就竖起了白旗，这有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可理喻！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之前本以为她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激怒我，但没想到从她的口中会说出这些漫不经心的话。若换作以前。或许我会因为这几句话气得暴跳如雷吧？但现在却不会了，我抬眼望着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从容：“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看起来你不是那么幼稚的人，怎么说出来的话总是不经过思考？既然你也说我们会是一家人，那就没有必要斗得你死我活。你要做的，只是如何讨好王爷，只有讨得了他的欢心。你才会有好日子过。一个品行有失的女子，早晚都会失宠的，就算你有公主的身份又如何？你能逼着一个不喜欢的人每天对着你吗？” 我们两个彼此都在试探对方的想法，甚至彼此都想用这样的方式弄清楚对方的脾性。温敏是个很聪明的人，之前郑惜燕那番话说的一点儿都不错，她努力在逼着我开口说话。为的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找到我的弱点，进而想要掌控我，她楚楚动人的外表下面。藏着的是一颗强势的心。虽然我努力不让自己发脾气，但这些话一旦说出口，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继续说下去。不等她开口，我冷笑道：“不过到现在我依然还在怀疑你是居心叵测。你既然是康国的公主，绝对不可能和吴嬷嬷那样的人扯到一起。更不会被她所利用。据吴嬷嬷所说，是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把你从康国找来的。现在起来，应该是你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之前行刺皇上的行为又该怎么解释？你总不会是想说，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皇上的注意吧？其实仅仅是你这个人，就已经足以让皇上侧目，甚至还能在长安城内掀起狂浪。说吧，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哈哈……很好。这些话说得很有水平。果然你不是个绣花枕头！聪明的人总是不长命的！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认为，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你不怕吗？只要我入了王府，随时都有可能会对你下毒手。你要知道，西域可是盛产奇花异草的地方，若是我不小心动了什么手脚，就算再怎么高明的太医，都会束手无策的。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吗？”温敏得意地笑了起来，看她的样子很享受眼下这样跟我的对峙。她*裸的威胁，更是让我不寒而栗。 她的动机果然没那么单纯，我心里暗骂李氏兄弟，这两个是何等睿智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反倒被温敏牵着鼻子走？可不管心里有多么的惊慌，我都表现得很是从容，“是吗？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话不投机，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抬腿正准备向外走，温敏却笑了起来：“我不过是跟你说几句话玩笑话，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你不想知道，将来还可能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吗？” 我并未答话，但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一阵耳语般的低语：“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可能将自己陷入更不利的局面。” 这句话让我不由得心头一惊，正想开口多问她几句，却见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女官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看她的服饰似乎应该地位还不低。她来这里做什么？是负责监视温敏的一举一动吗？还是什么人派来偷听我们之间的谈话？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后宫原本就是个是非之地，我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比较好。 三百九十七.谁是黄雀？ 自从皇宫里要大办喜事的消息传开之后，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最奇怪的要数好似突然人间蒸发的李宣了，不管在他的心里我是什么地位，但我终究拥有着逍遥王妃的头衔，无论如何他要娶谁进门，他都应该第一个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我的反应。可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白春华唉声叹气地传来消息说，李宣依然下落不明，唯一的可能是他被皇上留在了某个秘密的地方，只待成亲的那日才会出现。这么做的原因，一是怕我会跟他闹翻，二来也是怕李宣会有意见。 “或许是他有意躲着也不一定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可心里却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只怕此时的李宣不知道正怎么得意呢？只要看看温敏的模样，嫁给谁都会是天大的艳福。他们两个又有那么一段过去……皇上的旨意，不正好是成人之美吗？李宣他……之前对我说的那番话，也只不过是口是心非。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既然已经不对他抱任何期待，又何必再徒增烦恼呢？ 郑惜燕还是淡淡的模样，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跟她没任何关系。不等我开口，郑惜燕道：“王爷不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皇上的意思，他早晚也会跟你把话说明白的。要不然稀里糊涂地娶了个女子进门，这不是王爷的风格。更重要的是，再过十天，就是王爷奉命出巡的日子了，到现在也没听说皇上曾经收回成命。你们不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定这正是皇上的诡计。他怕大小姐会跟他纠缠不休，所以干脆在他们成亲后，正好安排他们一同外出。等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大小姐想要反对都没什么理由，要是温敏的肚皮争气。一口气再生个小王爷出来，那就算是神仙都无能为力了。”巧儿撇着嘴连声道，看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郑惜燕叹息了一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语出惊人道：“好吧，你们现在都在关注着王爷和那位……公主，但恐怕你们都没留意宫里的大变故吧？不久之前刚刚发生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宫里还会发生什么大变故？我望着郑惜燕，努力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没想到她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发生得太过突然罢了。你们知道吴昭容吧？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但那些居然……居然还不够。她今天一早上书给了皇上，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收拾东西离开了皇宫，自愿前往道观修行。” “你说什么？”巧儿、白春华和我同时惊声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吴昭容虽然一向狂妄自大，但最看重的却是她自己的地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郑惜燕显然对我们的反应很满意，她点点头：“个中情由我不太清楚，但这已经是事实，谁都不可能再改变。依我的猜想，这件事情应该和那个温敏有关系。只是我却猜不出来，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让吴昭容抛下宫里的一切，自愿出宫修行。” 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吴昭容，但在她的身上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还真是让我难以接受。见郑惜燕出神地望着我，我喃喃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们说是吗？” “只是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郑惜燕叹息着接话道，脸上也多了几分惆怅，“所以我们就更得小心，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还有那个温敏。我总觉得她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 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没有一样事情是我能预料得了的！我努力打起精神，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都在左右着事情的所有进展，而吴昭容也不过是个小卒罢了。温敏……说过的话可信吗？她说过，的确还有人在暗中与她联系，但她却故意卖了个关子。那时我以为她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引我上钩，现在想起来，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终究那些话是没有说错。 “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睡大觉。”我笑眯眯地对着她们几个道，反正现在我现在已经被几名宫女盯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我大声吩咐关上门，所有的人都只许留在这里睡觉，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世上还有难得倒本姑娘的事情吗？当我打扮成宫女溜出含香阁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小得意，那些人只当我是巧儿，并没有多留意。毕竟后宫里多的是女人，她们能留意的，只是服饰的不同罢了，更何况我还刻意给自己打扮了一下，就算是此刻李宣见了我，也未必就能认得出来。 此时我先要做的是见一见皇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此时皇上应该还留在勤政殿里接见某位大臣，再或者是批折子，后宫的女人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除非他有特别的指令。 但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勤政殿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这里似乎也打算张灯结彩，看见我走过来，一位管事的嬷嬷塞给我一只灯笼，连声道：“你这丫头，看起来机灵，怎么什么活都看不见呢？你难道没看见嬷嬷我正忙着呢？快把这只灯笼送进去，我们要办的可是喜事，灯笼当然也得是成双成对的。小心皇上在后面，轻手轻脚的进去，可不许弄出什么声响来。” “是。”我含糊其辞地答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不知道皇上看见我这身打扮，会是什么反应？看样子皇上大概也没闲心见什么朝中大臣，那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下李宣的下落，还有他的打算。之前他可是亲口答应要接手温敏的，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三百九十七．谁是黄雀？ 自从皇宫里要大办喜事的消息传开之后，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最奇怪的要数好似突然人间蒸发的李宣了，不管在他的心里我是什么地位，但我终究拥有着逍遥王妃的头衔，无论如何他要娶谁进门，他都应该第一个出现在我的面前，知道我的反应。可他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白春华唉声叹气地传来消息说，李宣依然下落不明，唯一的可能是他被皇上留在了某个秘密的地方，只待成亲的那日才会出现。这么做的原因，一是怕我会跟他闹翻，二来也是怕李宣会有意见。 “或许是他有意躲着也不一定啊。”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可心里却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只怕此时的李宣不知道正怎么得意呢？只要看看温敏的模样，嫁给谁都会是天大的艳福。他们两个又有那么一段过去……皇上的旨意，不正好是成人之美吗？李宣他……之前对我说的那番话，也只不过是口是心非。我叹息着摇了摇头，既然已经不对他抱任何期待，又何必再徒增烦恼呢？ 郑惜燕还是淡淡的模样，就好像天塌下来都跟她没任何关系。不等我开口，郑惜燕道：“王爷不是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就算是皇上的意思，他早晚也会跟你把话说明白的。要不然稀里糊涂地娶了个女子进门，这不是王爷的风格。更重要的是，再过十天，就是王爷奉命出巡的日子了，到现在也没听说皇上曾经收回成命。你们不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定这正是皇上的诡计。他怕大小姐会跟他纠缠不休，所以干脆在他们成亲后，正好安排他们一同外出。等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大小姐想要反对都没什么理由，要是温敏的肚皮争气。一口气再生个小王爷出来，那就算是神仙都无能为力了。”巧儿撇着嘴连声道，看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郑惜燕叹息了一声，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语出惊人道：“好吧，你们现在都在关注着王爷和那位……公主，但恐怕你们都没留意宫里的大变故吧？不久之前刚刚发生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宫里还会发生什么大变故？我望着郑惜燕，努力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没想到她却苦笑着摇了摇头，淡淡道：“其实我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发生得太过突然罢了。你们知道吴昭容吧？她已经受到了惩罚，但那些居然……居然还不够。她今天一早上书给了皇上，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她收拾东西离开了皇宫，自愿前往道观修行。” “你说什么？”巧儿、白春华和我同时惊声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的确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吴昭容虽然一向狂妄自大，但最看重的却是她自己的地位。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呢？ 郑惜燕显然对我们的反应很满意，她点点头：“个中情由我不太清楚，但这已经是事实，谁都不可能再改变。依我的猜想，这件事情应该和那个温敏有关系。只是我却猜不出来，她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居然能让吴昭容抛下宫里的一切，自愿出宫修行。” 虽然我一向不喜欢吴昭容，但在她的身上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还真是让我难以接受。见郑惜燕出神地望着我，我喃喃自语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们说是吗？” “只是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郑惜燕叹息着接话道，脸上也多了几分惆怅，“所以我们就更得小心，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还有那个温敏。我总觉得她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 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没有一样事情是我能预料得了的！我努力打起精神，想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我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都在左右着事情的所有进展，而吴昭容也不过是个小卒罢了。温敏……说过的话可信吗？她说过，的确还有人在暗中与她联系，但她却故意卖了个关子。那时我以为她在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引我上钩，现在想起来，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终究那些话是没有说错。 “今天天气不错，很适合睡大觉。”我笑眯眯地对着她们几个道，反正现在我现在已经被几名宫女盯得死死的，完全没有机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我大声吩咐关上门，所有的人都只许留在这里睡觉，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许进来打扰我。 世上还有难得倒本姑娘的事情吗？当我打扮成宫女溜出含香阁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小得意，那些人只当我是巧儿，并没有多留意。毕竟后宫里多的是女人，她们能留意的，只是服饰的不同罢了，更何况我还刻意给自己打扮了一下，就算是此刻李宣见了我，也未必就能认得出来。 此时我先要做的是见一见皇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此时皇上应该还留在勤政殿里接见某位大臣，再或者是批折子，后宫的女人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个时候去打扰他的，除非他有特别的指令。 但跟我想象中完全不同，勤政殿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这里似乎也打算张灯结彩，看见我走过来，一位管事的嬷嬷塞给我一只灯笼，连声道：“你这丫头，看起来机灵，怎么什么活都看不见呢？你难道没看见嬷嬷我正忙着呢？快把这只灯笼送进去，我们要办的可是喜事，灯笼当然也得是成双成对的。小心皇上在后面，轻手轻脚的进去，可不许弄出什么声响来。” “是。”我含糊其辞地答应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只是不知道皇上看见我这身打扮，会是什么反应？看样子皇上大概也没闲心见什么朝中大臣，那我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打听一下李宣的下落，还有他的打算。之前他可是亲口答应要接手温敏的，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总得给我一个交待。 三百九十八.真心假意 崇政殿前殿看起来热闹非凡，但大殿里面却很安静，所有的人都放轻了脚步声，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扰到了皇上的清修。我迈开了步子，将灯笼交给了一名小太监，但脚下却没闲着，朝着侧门走去。这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各自都有事情要忙，自然没有人理会我在做什么。确信无人留意我的动向后，急忙闪身进了后殿，这里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偶尔也会有比较亲近的大臣会在这里被召见。 “只怕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得上温敏这般桀骜不驯了。当初你的确不应该放她走的，不然也不会引来今天这场大麻烦。”李适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因为殿里面较为安静，所以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晰。皇上在跟谁说话？我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难不成……李适真的在这里？我原本以为皇上会将他安排在宫外。 果然李宣的声音响起来：“当年刘备曾经说过那句话，‘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视为至理名言？只是多件衣服而已，皇兄何必太过在意？若是不喜欢的话，尽管收起来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兴致来了，也能取出来看看。” 这番话让我感觉好似一盘凉水兜头浇了上来，虽然此时已然是夏天，但我却感觉到了阵阵凉意。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意吗？那娶我进门，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而已？女人如衣服？这就是深藏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原本以为，他会很反感李宣的反应，但没想到他还有几分欣喜。终究是我错认了人！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适却淡淡道：“话是这么说，可衣服多了，也恼人！这个中滋味。朕可是最明白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原本就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若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左右，那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所幸的是，这位温公主与我们原本就是旧相识，又颇有几分是姿色，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还养眼。恩，这下你有艳福了。” 李宣连连点头道：“皇兄说的不错，这原本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接下来他还会说出什么样伤人的话？我后退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就连撞在门上都毫无知觉。哈哈……事情还真是好笑！我听见有人跟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我，而我只能逃也似的离开，不敢回头再多看一眼。 魂不守舍地待了一个晚上，郑惜燕终于忍不住出现在我的面前，连声道：“王妃。你出去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到底看见什么了，为什么回来之后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倒是快说说看，我们也好替你想想主意？” “没什么。”我努力地撑起笑脸，那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旁人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李宣很在乎我，莫名其妙地奉旨要与温敏成婚。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讽刺，要是再告诉她我听到的那番话，那不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自己脸上吗？我有何面目说出口？“我只是……有点儿发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替高婕妤分忧……” “其实你大可不必插手的。宫里备办喜事，一向都是由专门的嬷嬷负责的。高婕妤那么说，大概是怕你闲下来会胡思乱想。”郑惜燕紧张的表情总算放松了，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声道：“其实这一次和徐景见面。我受益良多，不如我教你一些平日里用得着的小窍门好不好？” 她自然是一片好意。为的是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或许是眼下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尽管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但终究还是安静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听她讲那些平日里养生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尤其是孕妇更需要特别留意的东西。我不由得暗暗好笑，她这是不是太过心急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跟我讲起这个？ 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还有高如玉，她再度出现在含香阁的时候，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看见我正和郑惜燕悠闲地坐在那里，她忍不住连声叹息道：“哎呀，还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你可是我请来的救兵，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跟郑太医闲聊？现在……可真是了不得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失控了，你们还是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 “不会是温敏那里又出了什么差池吧？”我皱了皱眉头，眼下除了温敏，还能有什么人能让我高如玉如此头大？更何况像温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折腾众人的大好机会？“你不会又被她耍得团团转吧？不理她不就行了吗？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若太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能是自讨苦吃。”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握着的毛笔却没停下来，将郑惜燕说的那些养生的方子一一抄写下来。 高如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巴张大成一个大大的“哦”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好吧，算你厉害！可她现在可是皇宫里的贵客，眼下康国周边局势未定，能拉拢住康国，对皇上来说可是天大的美事。所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她，哪怕她再怎么无理的要求，我都得想办法满足。可她现在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要一双‘晶莹剔透’玉鞋，成亲的那天无论如何都要穿上。她还口口声声说是他们那里的风俗。而且她可再三强调，无论是什么玉质的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要‘晶莹剔透’。这可不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吗？一般的人谁能想出这么刁钻的要求？而且她还说了，如果我们准备不出这样东西，那就不必再准备什么仪式了，只需一顶小轿送到王……送到王府就行了。” 三百九十八．真心假意 崇政殿前殿看起来热闹非凡，但大殿里面却很安静，所有的人都放轻了脚步声，似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扰到了皇上的清修。我迈开了步子，将灯笼交给了一名小太监，但脚下却没闲着，朝着侧门走去。这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各自都有事情要忙，自然没有人理会我在做什么。确信无人留意我的动向后，急忙闪身进了后殿，这里是皇上休息的地方，偶尔也会有比较亲近的大臣会在这里被召见。 “只怕世上再没有人能比得上温敏这般桀骜不驯了。当初你的确不应该放她走的，不然也不会引来今天这场大麻烦。”李适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因为殿里面较为安静，所以每一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晰。皇上在跟谁说话？我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难不成……李适真的在这里？我原本以为皇上会将他安排在宫外。 果然李宣的声音响起来：“当年刘备曾经说过那句话，‘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视为至理名言？只是多件衣服而已，皇兄何必太过在意？若是不喜欢的话，尽管收起来罢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兴致来了，也能取出来看看。” 这番话让我感觉好似一盘凉水兜头浇了上来，虽然此时已然是夏天，但我却感觉到了阵阵凉意。这才是他真正的心意吗？那娶我进门，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而已？女人如衣服？这就是深藏在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原本以为，他会很反感李宣的反应，但没想到他还有几分欣喜。终究是我错认了人！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适却淡淡道：“话是这么说，可衣服多了，也恼人！这个中滋味。朕可是最明白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原本就有太多的迫不得已，若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左右，那这辈子还有什么意思？所幸的是，这位温公主与我们原本就是旧相识，又颇有几分是姿色，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却还养眼。恩，这下你有艳福了。” 李宣连连点头道：“皇兄说的不错，这原本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接下来他还会说出什么样伤人的话？我后退了几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就连撞在门上都毫无知觉。哈哈……事情还真是好笑！我听见有人跟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我，而我只能逃也似的离开，不敢回头再多看一眼。 魂不守舍地待了一个晚上，郑惜燕终于忍不住出现在我的面前，连声道：“王妃。你出去的时候可是好好的，到底看见什么了，为什么回来之后就这么心不在焉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倒是快说说看，我们也好替你想想主意？” “没什么。”我努力地撑起笑脸，那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让旁人知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李宣很在乎我，莫名其妙地奉旨要与温敏成婚。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讽刺，要是再告诉她我听到的那番话，那不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自己脸上吗？我有何面目说出口？“我只是……有点儿发愁。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替高婕妤分忧……” “其实你大可不必插手的。宫里备办喜事，一向都是由专门的嬷嬷负责的。高婕妤那么说，大概是怕你闲下来会胡思乱想。”郑惜燕紧张的表情总算放松了，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连声道：“其实这一次和徐景见面。我受益良多，不如我教你一些平日里用得着的小窍门好不好？” 她自然是一片好意。为的是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或许是眼下转移自己注意力的最好方式。尽管心里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但终究还是安静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听她讲那些平日里养生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尤其是孕妇更需要特别留意的东西。我不由得暗暗好笑，她这是不是太过心急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跟我讲起这个？ 同样忙得焦头烂额的还有高如玉，她再度出现在含香阁的时候，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看见我正和郑惜燕悠闲地坐在那里，她忍不住连声叹息道：“哎呀，还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啊，你可是我请来的救兵，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跟郑太医闲聊？现在……可真是了不得的，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失控了，你们还是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 “不会是温敏那里又出了什么差池吧？”我皱了皱眉头，眼下除了温敏，还能有什么人能让我高如玉如此头大？更何况像温敏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折腾众人的大好机会？“你不会又被她耍得团团转吧？不理她不就行了吗？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若太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能是自讨苦吃。”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手里握着的毛笔却没停下来，将郑惜燕说的那些养生的方子一一抄写下来。 高如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嘴巴张大成一个大大的“哦”字，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连摇头道：“好吧，算你厉害！可她现在可是皇宫里的贵客，眼下康国周边局势未定，能拉拢住康国，对皇上来说可是天大的美事。所以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她，哪怕她再怎么无理的要求，我都得想办法满足。可她现在却提出了一个条件，说是要一双‘晶莹剔透’玉鞋，成亲的那天无论如何都要穿上。她还口口声声说是他们那里的风俗。而且她可再三强调，无论是什么玉质的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要‘晶莹剔透’。这可不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吗？一般的人谁能想出这么刁钻的要求？而且她还说了，如果我们准备不出这样东西，那就不必再准备什么仪式了，只需一顶小轿送到王……送到王府就行了。” 三百九十九.醉翁之意 高如玉满脸的愤慨，但似乎还有些隐瞒了某些细节。我沉默不语，她匆匆忙忙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我替她出谋划策，我若此时什么话都不说，只怕反倒会让她心生不满，所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道：“哈哈……你特意跑过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这对我来说是多好的机会啊？你难道不那么认为吗？聘则为妻，私奔为妾。若是她真的肯让我们一顶小轿抬到王府去，那倒是让我占了大便宜。” “哪有那么简单？若真是那样的话，可不只是我们要丢面子的问题，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两国不和。”高如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生怕我不理解，继续解释道：“小小康国，我们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的，可那毕竟关系到边境的安危，若真的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得罪了他们，岂不是因小失大吗？所以我的好玉儿，你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去哪里找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玉鞋。那些工匠和画师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赶制出一双玉鞋来。” 郑惜燕在边上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她一向是最古灵精怪的，而且总会想出稀奇古怪的办法去为难人。当初那些皇子们，也就是现在的王爷们，可没少受她的捉弄。若说玉鞋，前朝的时候皇上曾赏给梁淑妃一双玉鞋。那鞋是岫玉雕的，是能工巧匠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做出来的，天底下也难寻出第二双来。不过那鞋……只是好看，平时里摆摆看罢了，根本不是给人穿的。不过那也是前所未有的恩赐，毕竟梁淑妃当年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双玉鞋更是引得无数人垂涎。我想温敏当初在皇宫时也听说过这件事儿，所以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吧？听说梁淑妃过逝后。那双玉鞋也是陪葬品之一。我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双巧手能雕出那么精致的玉鞋了。她这纯粹是在捉弄人。不过她既然说了，怎么肯善罢甘休，这下倒不好应付过去了。” “就算真的有那双玉鞋，只怕送过去也不合适吧？我如果没听错的话，她是打算穿，而不是摆在那里供着。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送那样一双鞋过去，反倒会误事。倒不如……你派人去量了她脚的尺寸，找几个司衣坊的能工巧匠。再找几个雕玉的玉匠，大家一起想想主意。”我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个小小的计谋，既然温敏那么欠揍。那倒不如我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捉弄她一下。 高如玉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连声道：“这么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那好，我这就派人过来。这下可真的要辛苦你了。” 她眉飞色舞地就准备离开，我急忙拦住了她，“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看这样子。只能是赶鸭子上架。我却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都得按照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她。” 当听我低声说出那番话，高如玉先是一愣，但她很快就明白我的用意，笑眯眯道：“好。这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话带到的。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做好了。” 当高如玉一阵风般离开之后，郑惜燕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又何必趟这浑水？难道你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吗？帮了她。或许反倒是替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我笑着用毛笔挠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反正这是非注定我是透不了的，那倒不如好好想办法跟她斗不斗。我倒很想知道，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样了？我现在也很想看看，如果那双鞋真的做了出来。温敏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说过了，典礼的那天无论如何都要穿上。那我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就算这是我小小的报复吧？我的心里不由得再扬起了一抹小小的得意，毕竟是她欺负我在先，我小小的还击又算得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毛笔，我急急忙忙让宫女们准备画布，提起笔来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现在是盛夏，鞋的薄厚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重要是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杀她个措手不及。在宫里，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女，一般穿的都是用布料做成的鞋子，唯一不同的只是料子的不同而已。既然玉鞋对宫里的人而言只是个传说，反正没有现成的鞋子可供参考，那倒不如我好好地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不必考虑舒适度，更不必考虑是否会磨脚，我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将鞋做得漂亮。女人对鞋子的渴望是天生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拥有一双天底下最美丽的鞋子。那……好吧！我就送给温敏这样一份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很快含香阁就成了整个皇宫跟最热闹的地方，除了那些工匠们之外，当然也少不了有人进进出出送东西，甚至还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打听消息。我嘱咐那些司衣的宫女们用七彩的丝线结成暗花，然后再将那些打磨圆滑的玉石缀到一起。不仅如此，我还特意指挥他们加高了鞋底，为的就是让温敏没那么容易掌控这双鞋子。 “这……你真的确定要助他们吗？其实没有这双鞋不是更好吗？她若真的因为一双鞋就取消了婚约，对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白春华忧心忡忡地看着双手不停忙碌着的宫女们，显然对我的热情十分不满。 我扬了扬眉毛，故意叹息道：“君子有人成之美。我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想负了他们的一番‘深情厚谊’。” “可是……”她显然还不死心，努力想要让我改变心意，“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入王府？而且你居然还亲自给她准备鞋子？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 “正是因为我记着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更不能失了分寸啊？”虽然我几乎要笑破了肚皮，但依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三百九十九．醉翁之意 高如玉满脸的愤慨，但似乎还有些隐瞒了某些细节。我沉默不语，她匆匆忙忙出现在这里，自然是为了让我替她出谋划策，我若此时什么话都不说，只怕反倒会让她心生不满，所以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声道：“哈哈……你特意跑过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这对我来说是多好的机会啊？你难道不那么认为吗？聘则为妻，私奔为妾。若是她真的肯让我们一顶小轿抬到王府去，那倒是让我占了大便宜。” “哪有那么简单？若真是那样的话，可不只是我们要丢面子的问题，而且还有可能会造成两国不和。”高如玉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生怕我不理解，继续解释道：“小小康国，我们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的，可那毕竟关系到边境的安危，若真的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得罪了他们，岂不是因小失大吗？所以我的好玉儿，你快点儿帮我想想办法，去哪里找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玉鞋。那些工匠和画师们，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办法，要怎么样才能赶制出一双玉鞋来。” 郑惜燕在边上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她一向是最古灵精怪的，而且总会想出稀奇古怪的办法去为难人。当初那些皇子们，也就是现在的王爷们，可没少受她的捉弄。若说玉鞋，前朝的时候皇上曾赏给梁淑妃一双玉鞋。那鞋是岫玉雕的，是能工巧匠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做出来的，天底下也难寻出第二双来。不过那鞋……只是好看，平时里摆摆看罢了，根本不是给人穿的。不过那也是前所未有的恩赐，毕竟梁淑妃当年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那双玉鞋更是引得无数人垂涎。我想温敏当初在皇宫时也听说过这件事儿，所以才会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吧？听说梁淑妃过逝后。那双玉鞋也是陪葬品之一。我想，这世上再没有第二双巧手能雕出那么精致的玉鞋了。她这纯粹是在捉弄人。不过她既然说了，怎么肯善罢甘休，这下倒不好应付过去了。” “就算真的有那双玉鞋，只怕送过去也不合适吧？我如果没听错的话，她是打算穿，而不是摆在那里供着。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送那样一双鞋过去，反倒会误事。倒不如……你派人去量了她脚的尺寸，找几个司衣坊的能工巧匠。再找几个雕玉的玉匠，大家一起想想主意。”我的心头不由得闪过一个小小的计谋，既然温敏那么欠揍。那倒不如我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捉弄她一下。 高如玉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连声道：“这么说你有什么好办法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那好，我这就派人过来。这下可真的要辛苦你了。” 她眉飞色舞地就准备离开，我急忙拦住了她，“我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看这样子。只能是赶鸭子上架。我却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都得按照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给她。” 当听我低声说出那番话，高如玉先是一愣，但她很快就明白我的用意，笑眯眯道：“好。这也算是替我出了口气，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话带到的。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做好了。” 当高如玉一阵风般离开之后，郑惜燕叹息着摇了摇头：“你又何必趟这浑水？难道你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各怀心事吗？帮了她。或许反倒是替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我笑着用毛笔挠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反正这是非注定我是透不了的，那倒不如好好想办法跟她斗不斗。我倒很想知道，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样了？我现在也很想看看，如果那双鞋真的做了出来。温敏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说过了，典礼的那天无论如何都要穿上。那我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呢？” 就算这是我小小的报复吧？我的心里不由得再扬起了一抹小小的得意，毕竟是她欺负我在先，我小小的还击又算得了什么？放下手里的毛笔，我急急忙忙让宫女们准备画布，提起笔来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现在是盛夏，鞋的薄厚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重要是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杀她个措手不及。在宫里，上至皇后下至普通宫女，一般穿的都是用布料做成的鞋子，唯一不同的只是料子的不同而已。既然玉鞋对宫里的人而言只是个传说，反正没有现成的鞋子可供参考，那倒不如我好好地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不必考虑舒适度，更不必考虑是否会磨脚，我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将鞋做得漂亮。女人对鞋子的渴望是天生的，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拥有一双天底下最美丽的鞋子。那……好吧！我就送给温敏这样一份世上独一无二的礼物。 很快含香阁就成了整个皇宫跟最热闹的地方，除了那些工匠们之外，当然也少不了有人进进出出送东西，甚至还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打听消息。我嘱咐那些司衣的宫女们用七彩的丝线结成暗花，然后再将那些打磨圆滑的玉石缀到一起。不仅如此，我还特意指挥他们加高了鞋底，为的就是让温敏没那么容易掌控这双鞋子。 “这……你真的确定要助他们吗？其实没有这双鞋不是更好吗？她若真的因为一双鞋就取消了婚约，对我们来说可是天大的喜讯。”白春华忧心忡忡地看着双手不停忙碌着的宫女们，显然对我的热情十分不满。 我扬了扬眉毛，故意叹息道：“君子有人成之美。我虽然不是君子，可也不想负了他们的一番‘深情厚谊’。” “可是……”她显然还不死心，努力想要让我改变心意，“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入王府？而且你居然还亲自给她准备鞋子？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 “正是因为我记着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更不能失了分寸啊？”虽然我几乎要笑破了肚皮，但依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四百.匆匆 我原本以为皇宫里当差的女子，不过是为了混口官饭吃，但万万没料到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能工巧匠，而且个个心灵手巧。更让我吃惊的是，虽然我担心那些挑选出来的绣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毕竟做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绝非易事。每次开口之前都要尽量详细地描述我想要的细节，可她们一点就透，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差不多勾勒出了鞋子的样子，看这架势，绝对能赶在典礼之前将鞋子赶出来。 “小姐倒是猜猜看，外人会如何恭维你？到时候肯定会让那些轻视小姐的人狠狠吃一惊！”巧儿笑嘻嘻出现在我的面前，“听说那位温公主很是意外呢？如果不是典礼在即，只怕她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瞧瞧。” “只怕外人会说我傻得冒泡！世上哪有傻成这样的人，居然要替自己的情敌缝制鞋子？难不成外人还能夸我几句冰雪聪明？”我故意瞪了一眼巧儿，但却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温敏是个很会耍小聪明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穿上这双鞋之后会是什么心情？此时的她听说我在替她做鞋，一定很得意吧？ 巧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哈哈……谁不说小姐你是京城第一聪明人？除了之外，这合宫上下又有谁能破了她出的这个大难题？哼，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个傻丫头！我替她准备鞋子，这应该是她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她现在只顾着高兴，未必看得出来这一层。不过……一想起温敏穿上这双鞋之后的表情，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轻松起来。 就在我们说得兴高采烈之时，高如玉却陪着李宣出现了。恍惚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若不是巧儿在边上推了我一把，只怕我还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不等我开口，李宣笑道：“他们说起你这些日子正忙。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故意安慰我，想不到会是真的。你这几天睡得可好？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多谢王爷关心！”我客客气气地朝他施了一礼，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感受到我心底的寒意。“妾身一切都好！劳王爷挂心了！只是这样的大喜事，王爷不应该……” 这里本该我们小夫妻说话的地方，但高如玉却一直没离开的意思，我的话音未落，高如玉笑眯眯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哎呀，就是知道你们两个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要不是王爷非得要见你。我怎么敢把他带来呢？知道你很好，那王爷就能放心了。王爷，皇上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帮忙呢？是不是……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似乎还有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瞅了我一眼，叹息着摇头道：“好吧，能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玉儿，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王爷也会关心我吗？我不过是王爷看上的一件衣裳而已吗？又何必关心我是不是过得很好呢？”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但这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连自己都在惊诧。此刻我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着他，而不是狠狠地抽他一个耳光。 李宣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什么衣裳？你在说什么呢？玉儿，你是不是……” “好了好了。几天没见面。怎么你们两个也学会打哑谜了？不过现在时间太紧，一时间怕话也说不清楚。还是过几天再说吧，王爷，还是请您马上去勤政殿吧？”高如玉打断了我们两个的对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李宣离开。 见李宣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的心里多了几分不忍，长出了一口气。“王爷，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想多了，所以就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可能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吧？我想是不是该回家看一看了。” “好，到时候我接你回家。”李宣低声接话道，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高如玉左右为难地看看离开的李宣，又看了看我，连声道：“你这是怎么了？王爷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你怎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是不是……担心王爷他会变心？还是担心温敏？其实是你想多了，倒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用了，我很好。”我努力撑起了一抹笑容，再度将目光转向了高如玉，“你看，我这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吗？你留在这里妨碍我做事。你不是说这双鞋子对温敏来说很重要吗？万一我走神，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负责。” “好好好！都依你。不过你留在这里可不许胡思乱想，更别以为王爷他会负了你。温敏她……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才会明明知道你王爷真心相爱，还要故意……”高如玉一脸惋惜地望着我，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静下心来。 我只能苦笑，真心相爱？这对我来说还真是莫大的讽刺。李宣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他渴望的，和其他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三妻四妾、软香温玉满怀抱，这也是他的梦想。而我……当初居然会认为他和一般人不同！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你又在出神了？听王爷说……”高如玉迟疑地问道，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话，还是等忙完这阵子再说吧？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我淡淡道。 直到夜色再度降临的时候，一整天都沉默不语的郑惜燕出现在的我的面前，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低声道：“小姐，你真的打算将所有的心事一个人扛起来吗？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终究是有限的，背得太多太辛苦，只能将自己逼疯。你能把自己的心事说给我听听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好不好？” 四百．匆匆 我原本以为皇宫里当差的女子，不过是为了混口官饭吃，但万万没料到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能工巧匠，而且个个心灵手巧。更让我吃惊的是，虽然我担心那些挑选出来的绣娘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毕竟做一件从未见过的东西绝非易事。每次开口之前都要尽量详细地描述我想要的细节，可她们一点就透，一天的时间我们就差不多勾勒出了鞋子的样子，看这架势，绝对能赶在典礼之前将鞋子赶出来。 “小姐倒是猜猜看，外人会如何恭维你？到时候肯定会让那些轻视小姐的人狠狠吃一惊！”巧儿笑嘻嘻出现在我的面前，“听说那位温公主很是意外呢？如果不是典礼在即，只怕她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瞧瞧。” “只怕外人会说我傻得冒泡！世上哪有傻成这样的人，居然要替自己的情敌缝制鞋子？难不成外人还能夸我几句冰雪聪明？”我故意瞪了一眼巧儿，但却掩饰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温敏是个很会耍小聪明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穿上这双鞋之后会是什么心情？此时的她听说我在替她做鞋，一定很得意吧？ 巧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哈哈……谁不说小姐你是京城第一聪明人？除了之外，这合宫上下又有谁能破了她出的这个大难题？哼，就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这个傻丫头！我替她准备鞋子，这应该是她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她现在只顾着高兴，未必看得出来这一层。不过……一想起温敏穿上这双鞋之后的表情，我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轻松起来。 就在我们说得兴高采烈之时，高如玉却陪着李宣出现了。恍惚间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若不是巧儿在边上推了我一把，只怕我还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不等我开口，李宣笑道：“他们说起你这些日子正忙。我还以为他们是在故意安慰我，想不到会是真的。你这几天睡得可好？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多谢王爷关心！”我客客气气地朝他施了一礼，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感受到我心底的寒意。“妾身一切都好！劳王爷挂心了！只是这样的大喜事，王爷不应该……” 这里本该我们小夫妻说话的地方，但高如玉却一直没离开的意思，我的话音未落，高如玉笑眯眯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哎呀，就是知道你们两个各有各的事情要忙，要不是王爷非得要见你。我怎么敢把他带来呢？知道你很好，那王爷就能放心了。王爷，皇上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你帮忙呢？是不是……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李宣一脸为难地望着我。似乎还有话想说，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瞅了我一眼，叹息着摇头道：“好吧，能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等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玉儿，我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王爷也会关心我吗？我不过是王爷看上的一件衣裳而已吗？又何必关心我是不是过得很好呢？”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但这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口，连自己都在惊诧。此刻我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地面对着他，而不是狠狠地抽他一个耳光。 李宣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什么衣裳？你在说什么呢？玉儿，你是不是……” “好了好了。几天没见面。怎么你们两个也学会打哑谜了？不过现在时间太紧，一时间怕话也说不清楚。还是过几天再说吧，王爷，还是请您马上去勤政殿吧？”高如玉打断了我们两个的对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送李宣离开。 见李宣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的心里多了几分不忍，长出了一口气。“王爷，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想多了，所以就说了几句闲话而已。可能是在这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吧？我想是不是该回家看一看了。” “好，到时候我接你回家。”李宣低声接话道，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高如玉左右为难地看看离开的李宣，又看了看我，连声道：“你这是怎么了？王爷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你怎么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是不是……担心王爷他会变心？还是担心温敏？其实是你想多了，倒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不用了，我很好。”我努力撑起了一抹笑容，再度将目光转向了高如玉，“你看，我这不是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吗？你留在这里妨碍我做事。你不是说这双鞋子对温敏来说很重要吗？万一我走神，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不负责。” “好好好！都依你。不过你留在这里可不许胡思乱想，更别以为王爷他会负了你。温敏她……唯恐天下不乱，所以才会明明知道你王爷真心相爱，还要故意……”高如玉一脸惋惜地望着我，似乎想要抓住我的手，用这样的方式让我静下心来。 我只能苦笑，真心相爱？这对我来说还真是莫大的讽刺。李宣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子，他渴望的，和其他普通男子没什么区别。三妻四妾、软香温玉满怀抱，这也是他的梦想。而我……当初居然会认为他和一般人不同！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你又在出神了？听王爷说……”高如玉迟疑地问道，脸上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这样的话，还是等忙完这阵子再说吧？其实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我淡淡道。 直到夜色再度降临的时候，一整天都沉默不语的郑惜燕出现在的我的面前，她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低声道：“小姐，你真的打算将所有的心事一个人扛起来吗？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终究是有限的，背得太多太辛苦，只能将自己逼疯。你能把自己的心事说给我听听吗？如果你真的不想说，那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好不好？” 四百零一.黯然销魂 是不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人的心就会变得特别的脆弱？郑惜燕这几句话说出口，我的眼泪居然像是开了闸一样不停地往外涌。温热的眼泪让我感觉到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软弱过，我趴在了郑惜燕的肩膀上，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但每一次抽泣都让我感觉心口像是针刺般的疼痛。是自己隐忍得太久，所以情绪一旦泄泻，我居然再也停不下来，甚至连抽泣都变成了无法控制。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再或许是因为连日来一直都紧绷着神经，抽泣了十几下后，我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发黑，居然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待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边上坐着手里拿着银针的郑惜燕，而巧儿则满脸惊喜地望着我。 我多想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现实的世界，而不是面对着李宣？但鼻子下方传来的疼痛感，喜极而泣的巧儿和心事重重的郑惜燕都在提醒着我，这样的日子还得继续。正想起身，郑惜燕却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躺下，这可是天赐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放过。” 她打算做什么？不等我开口，郑惜燕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些一旁伺候着的宫女们一一道：“王妃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劳累过度才会晕过去的。所以这两天她需要静养，什么人都不许再来打扰她，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婕妤娘娘好了。” 所有的人都低低答应着，很快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不用问，这里只剩下她和巧儿两个人服侍我。我轻笑道：“你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严肃？我不过是稍微晕了那么一下而已，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 “难道小姐不想攒足了精力好好对付温敏吗？这不是唯一的机会吗？何况现在整个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只有如此，才能避开大婚典礼不是吗？小姐不会真的想过去凑这个热闹吧？别人可是巴不得想看看热闹呢。”郑惜燕坐在我的床边。认真地吐出每一个字。 可躲在这里，别人就不看我的笑话了吗？我无奈地心中苦笑，可眼下却不得不接受她们的建议，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躲着李宣和李适不是吗？更不用担心温敏再来打扰我。更重要的是，宫里还会有接连不断地美味佳肴送过来，只为让我养好身体。 时间一天天逼近，我心里也在不停地犹豫，该不该去见一见李宣，最起码应该要让他知道我真的不想让温敏嫁入王府，哪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就在我准备踏出含香阁时。却被突然出现的高如玉抓了个正着，她看见我出现，满脸喜色道：“天哪。你能出现真的是太好了！恐怕眼下也只有你才能解了这个困局，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指那双鞋吗？那可是按照你们量好的尺寸做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明天送到她手里不就好了？不会她又提什么要求了吧？”我诧异这望着高如玉。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大惊小怪的？ 高如玉连连摇了摇头，拉我进了含香阁，这才低声道：“你做的鞋子，别说是我们，就连那些行家里手，也个个都在惊叹呢？只是我却没那个福气。要不然的话，穿上那么一双，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眼红。现在……麻烦的只是温敏。她死活都要……都要让你明天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温敏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难道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吗？她心里到底有多恨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连连摇手，好半天才叹道：“你没告诉她我身体不适吗？还有，就算我不想出面。早晚不都是要和她见面的吗？为什么偏偏还要让我明天出现在她面前？不会是她想给我斟茶倒水，心甘情愿地当个侍妾吧？” 高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她却并不明言，淡然一笑道：“哎呀，她的心事我哪里猜得着呢？不过她既然说了，而且还万分坚持，扬言如果你不出现，她绝对不会……不肯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反正明天出不出现在于你，只要典礼一过，她就是我们李家的人，难不成她还想反悔？” “好，就依你所说，明天我自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很轻松地点了点头，在高如玉吃惊的表情中，我悠闲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来找我吗？我怎么肯让你那么为难呢？只是希望她不要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才好。” 我们两个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如玉叹息着开口道：“你猜，她故意让你出现可能是什么用意？她的心思好像一般的人根本就猜不透。如果她还想行刺皇上，或者是别的什么阴谋，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因为这一次我们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若她敢轻举妄动，只怕康国都会有灭顶之灾。” 高如玉几乎没有在我的面前提起过朝政，但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我狠狠吃了一惊，想不到她的心思也会如此缜密，不等我开口，她笑道：“其实我很讨厌她，从第一次听说有关她的传言开始。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好笑，虽然她……似乎对皇上没什么意思，但我看她横竖都不怎么顺眼，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狐媚劲儿，更是让我觉得不顺眼。既然看不惯，那就该想想什么手段才是，所以我就请皇上安排了密探前往康国。如果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那边就会采取行动。” 这句话说得平静，但却惊心动魄。看来不只是温敏，就连皇上也在小心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换句话说，明天看起来喜庆的典礼，却是暗潮涌动。 四百零一．黯然销魂 是不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人的心就会变得特别的脆弱？郑惜燕这几句话说出口，我的眼泪居然像是开了闸一样不停地往外涌。温热的眼泪让我感觉到自己从来都没有那么软弱过，我趴在了郑惜燕的肩膀上，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但每一次抽泣都让我感觉心口像是针刺般的疼痛。是自己隐忍得太久，所以情绪一旦泄泻，我居然再也停不下来，甚至连抽泣都变成了无法控制。 或许是因为太累了，再或许是因为连日来一直都紧绷着神经，抽泣了十几下后，我只感觉到自己眼前一阵发黑，居然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待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床上，边上坐着手里拿着银针的郑惜燕，而巧儿则满脸惊喜地望着我。 我多想一觉醒来之后，自己已经回到了那个现实的世界，而不是面对着李宣？但鼻子下方传来的疼痛感，喜极而泣的巧儿和心事重重的郑惜燕都在提醒着我，这样的日子还得继续。正想起身，郑惜燕却按住了我的肩膀，低声道：“躺下，这可是天赐的机会，你可千万不能放过。” 她打算做什么？不等我开口，郑惜燕一本正经地对着那些一旁伺候着的宫女们一一道：“王妃这些日子太过操劳，劳累过度才会晕过去的。所以这两天她需要静养，什么人都不许再来打扰她，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找婕妤娘娘好了。” 所有的人都低低答应着，很快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不用问，这里只剩下她和巧儿两个人服侍我。我轻笑道：“你的表情怎么看起来那么严肃？我不过是稍微晕了那么一下而已，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我……” “难道小姐不想攒足了精力好好对付温敏吗？这不是唯一的机会吗？何况现在整个皇宫里一片喜气洋洋，只有如此，才能避开大婚典礼不是吗？小姐不会真的想过去凑这个热闹吧？别人可是巴不得想看看热闹呢。”郑惜燕坐在我的床边。认真地吐出每一个字。 可躲在这里，别人就不看我的笑话了吗？我无奈地心中苦笑，可眼下却不得不接受她们的建议，因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躲着李宣和李适不是吗？更不用担心温敏再来打扰我。更重要的是，宫里还会有接连不断地美味佳肴送过来，只为让我养好身体。 时间一天天逼近，我心里也在不停地犹豫，该不该去见一见李宣，最起码应该要让他知道我真的不想让温敏嫁入王府，哪怕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就在我准备踏出含香阁时。却被突然出现的高如玉抓了个正着，她看见我出现，满脸喜色道：“天哪。你能出现真的是太好了！恐怕眼下也只有你才能解了这个困局，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是指那双鞋吗？那可是按照你们量好的尺寸做的，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只要明天送到她手里不就好了？不会她又提什么要求了吧？”我诧异这望着高如玉。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大惊小怪的？ 高如玉连连摇了摇头，拉我进了含香阁，这才低声道：“你做的鞋子，别说是我们，就连那些行家里手，也个个都在惊叹呢？只是我却没那个福气。要不然的话，穿上那么一双，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眼红。现在……麻烦的只是温敏。她死活都要……都要让你明天出现在她的面前。”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温敏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难道非得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难堪吗？她心里到底有多恨我，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连连摇手，好半天才叹道：“你没告诉她我身体不适吗？还有，就算我不想出面。早晚不都是要和她见面的吗？为什么偏偏还要让我明天出现在她面前？不会是她想给我斟茶倒水，心甘情愿地当个侍妾吧？” 高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她却并不明言，淡然一笑道：“哎呀，她的心事我哪里猜得着呢？不过她既然说了，而且还万分坚持，扬言如果你不出现，她绝对不会……不肯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啊？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为难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反正明天出不出现在于你，只要典礼一过，她就是我们李家的人，难不成她还想反悔？” “好，就依你所说，明天我自然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我很轻松地点了点头，在高如玉吃惊的表情中，我悠闲地叹了口气：“你不是说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来找我吗？我怎么肯让你那么为难呢？只是希望她不要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才好。” 我们两个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如玉叹息着开口道：“你猜，她故意让你出现可能是什么用意？她的心思好像一般的人根本就猜不透。如果她还想行刺皇上，或者是别的什么阴谋，绝对不可能会成功的，因为这一次我们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若她敢轻举妄动，只怕康国都会有灭顶之灾。” 高如玉几乎没有在我的面前提起过朝政，但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我狠狠吃了一惊，想不到她的心思也会如此缜密，不等我开口，她笑道：“其实我很讨厌她，从第一次听说有关她的传言开始。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好笑，虽然她……似乎对皇上没什么意思，但我看她横竖都不怎么顺眼，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子说不出来的狐媚劲儿，更是让我觉得不顺眼。既然看不惯，那就该想想什么手段才是，所以我就请皇上安排了密探前往康国。如果这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们那边就会采取行动。” 这句话说得平静，但却惊心动魄。看来不只是温敏，就连皇上也在小心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换句话说，明天看起来喜庆的典礼，却是暗潮涌动。 四百零二.好戏 纵然我曾经见过无数的场面，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但真的遇到了大麻烦，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逃，尤其是高如玉派来的人送来王妃的冠服时，我的心就开始狂跳，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想承认，我都是个胆小的人，逃避是我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想法。我甚至有想用抓阄的方法决定到底去还是不去！ 当高如玉派来的人第二次催促时，我终于在诸人的帮助下穿好了礼服，含香阁上上下下的人都松了口气，她们个个也都盼着去看那场典礼，毕竟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热闹。 整个皇宫人山人海，这可是除了皇上大婚、公主出嫁之外前所未有的大喜事，自然要热闹一番。听说文武百官都已经前来观礼，同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家眷。而我，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了。其实我现在更想看见的是温敏，不知道她看到我那双特意为她设计的“玉鞋”会是什么反应？那可是一双高跟鞋，虽然大勇只有两寸来高，但对她来说，应该并不太好驾御，再加上硬邦邦的玉石，恐怕比在她的身上施酷刑还要令她难受百倍。 让我吃惊的是温敏却仪态万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大红的嫁衣，显然是遵从了唐人的成亲礼俗。虽然她的鞋子被长裙遮住了，但只要确她的高度，我就猜到她的脚上穿的必然就是那些双鞋，要不然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突然高了几寸。 “怎么……会是七王爷？不应该是咱们王爷吗？”当一个身着红袍、胸前系着大红花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巧儿吃惊地发出了声音，与此同时，白春华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我也跟着一愣。巧儿叹道：“不会是又按照他们那里的什么破规矩进行的吧？新郎倌难不成也得玩出点儿什么花样？成亲的时候还得有人替新郎？她跟咱们汉人一样，头上盖着的是大红盖头。看仪式也像是咱们汉人的规矩嘛？”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旁人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小声地讨论着康国进贡来的珠宝，还有温敏的美貌，甚至还有人开始小声地嘀咕着当年温敏在宫里掀起的风波。 我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高如玉忙得像只蝴蝶一样，不停地人群中穿梭，生平怠慢了任何一个出入这里的客人。而郑惜燕则与其他的太医严阵以待，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就算我心里的问号再怎么大，也只能藏在心里。 当所有的仪式结束。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令我吃惊的问题：李宣在哪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那些一篇我听得稀里糊涂的祝福词，也都没有提到李宣。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吗？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出现对吗？”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我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连声道：“还真是被你猜对了。好吧，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莫名其妙地他就突然不见了？不会是……他人在洞房里，等着新娘子完成接下来的仪式吧？那他的架子摆得十足嘛。” “你可真是……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出口，而且还说得这么肆无忌惮，若是让他听到了，你猜猜他会怎么想？”高如玉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我。 我无奈地回头望着她，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跟她说笑？“好吧。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不会也是温敏的诡计吧？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避开我？你……” 高如玉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好吧。时间不早了，是该到了让你去看看新娘子的时候了。而且那个新郎倌你也没看错，今天要成亲的人，原本就是七王爷。” “他？怎么可能是他？不是李宣吗？”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我晕头转向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见高如玉朝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才确信她没有在开玩笑。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锈住了，根本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琢磨眼下的状况。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但成亲的人不是李宣，这句话让我的心情总算难得地轻松起来：“七王爷不是自称这辈子要出家当神仙的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决定要成亲呢？温敏居然也同意了？不会是你们……使出了李代桃僵的计谋吧？到时候她若是发现了真相，不就添乱了吗？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啊？” “现在我一时间只怕也难解释清楚，你还是先随我来，看清楚眼前的情势，然后再做决定好不好？”高如玉拉着我朝着被临时当作新房的地方飞奔而去，似乎生怕会错了过什么精彩的好戏。 当大红的盖头被七王爷掀开，一张陌生却俏丽的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除了七王爷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些惊讶。虽然那也是一张西域女子的脸，有着与温敏不相上下的美丽，但那绝不是温敏。不过所有的人都掩饰得很好，所以场面并没有那么尴尬。我正想开口询问，但喜娘已经说着恭维的话，将所有的人都请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大变活人了？温敏怎么换了张脸？”我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弄糊涂了，在这里成亲的人，和之前我听说过的消息怎么完全不一样？“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李宣他已经带着温敏远走高飞，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不得不让这两个人假意成亲，算是对两国有个交待了吧？” “哈哈……我就说嘛，你绝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关心王爷的。可要说两个人私奔，就算借给他们个胆子，那样的事情也绝不会发生的。”高如玉一脸灿烂的笑容。 四百零二．好戏 纵然我曾经见过无数的场面，和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但真的遇到了大麻烦，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逃，尤其是高如玉派来的人送来王妃的冠服时，我的心就开始狂跳，一时间根本停不下来，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想承认，我都是个胆小的人，逃避是我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想法。我甚至有想用抓阄的方法决定到底去还是不去！ 当高如玉派来的人第二次催促时，我终于在诸人的帮助下穿好了礼服，含香阁上上下下的人都松了口气，她们个个也都盼着去看那场典礼，毕竟这可是难得一遇的热闹。 整个皇宫人山人海，这可是除了皇上大婚、公主出嫁之外前所未有的大喜事，自然要热闹一番。听说文武百官都已经前来观礼，同他们一同出现的还有家眷。而我，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了。其实我现在更想看见的是温敏，不知道她看到我那双特意为她设计的“玉鞋”会是什么反应？那可是一双高跟鞋，虽然大勇只有两寸来高，但对她来说，应该并不太好驾御，再加上硬邦邦的玉石，恐怕比在她的身上施酷刑还要令她难受百倍。 让我吃惊的是温敏却仪态万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大红的嫁衣，显然是遵从了唐人的成亲礼俗。虽然她的鞋子被长裙遮住了，但只要确她的高度，我就猜到她的脚上穿的必然就是那些双鞋，要不然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突然高了几寸。 “怎么……会是七王爷？不应该是咱们王爷吗？”当一个身着红袍、胸前系着大红花的男子出现的时候，巧儿吃惊地发出了声音，与此同时，白春华也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我也跟着一愣。巧儿叹道：“不会是又按照他们那里的什么破规矩进行的吧？新郎倌难不成也得玩出点儿什么花样？成亲的时候还得有人替新郎？她跟咱们汉人一样，头上盖着的是大红盖头。看仪式也像是咱们汉人的规矩嘛？”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旁人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小声地讨论着康国进贡来的珠宝，还有温敏的美貌，甚至还有人开始小声地嘀咕着当年温敏在宫里掀起的风波。 我很想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高如玉忙得像只蝴蝶一样，不停地人群中穿梭，生平怠慢了任何一个出入这里的客人。而郑惜燕则与其他的太医严阵以待，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就算我心里的问号再怎么大，也只能藏在心里。 当所有的仪式结束。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才发现一个令我吃惊的问题：李宣在哪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现过？甚至连那些一篇我听得稀里糊涂的祝福词，也都没有提到李宣。今天不是他大喜的日子吗？难不成……出了什么意外？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一定在想，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出现对吗？”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 我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连声道：“还真是被你猜对了。好吧，你倒是说说看。怎么莫名其妙地他就突然不见了？不会是……他人在洞房里，等着新娘子完成接下来的仪式吧？那他的架子摆得十足嘛。” “你可真是……这样的话居然也能说出口，而且还说得这么肆无忌惮，若是让他听到了，你猜猜他会怎么想？”高如玉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我。 我无奈地回头望着她，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跟她说笑？“好吧。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花样？这不会也是温敏的诡计吧？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避开我？你……” 高如玉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朝外走去，边走边道：“好吧。时间不早了，是该到了让你去看看新娘子的时候了。而且那个新郎倌你也没看错，今天要成亲的人，原本就是七王爷。” “他？怎么可能是他？不是李宣吗？”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我晕头转向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见高如玉朝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才确信她没有在开玩笑。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锈住了，根本想不出合适的词儿来琢磨眼下的状况。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但成亲的人不是李宣，这句话让我的心情总算难得地轻松起来：“七王爷不是自称这辈子要出家当神仙的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决定要成亲呢？温敏居然也同意了？不会是你们……使出了李代桃僵的计谋吧？到时候她若是发现了真相，不就添乱了吗？就算是生米煮成熟饭，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啊？” “现在我一时间只怕也难解释清楚，你还是先随我来，看清楚眼前的情势，然后再做决定好不好？”高如玉拉着我朝着被临时当作新房的地方飞奔而去，似乎生怕会错了过什么精彩的好戏。 当大红的盖头被七王爷掀开，一张陌生却俏丽的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时，除了七王爷之外，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些惊讶。虽然那也是一张西域女子的脸，有着与温敏不相上下的美丽，但那绝不是温敏。不过所有的人都掩饰得很好，所以场面并没有那么尴尬。我正想开口询问，但喜娘已经说着恭维的话，将所有的人都请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大变活人了？温敏怎么换了张脸？”我被这莫名其妙的状况弄糊涂了，在这里成亲的人，和之前我听说过的消息怎么完全不一样？“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李宣他已经带着温敏远走高飞，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不得不让这两个人假意成亲，算是对两国有个交待了吧？” “哈哈……我就说嘛，你绝不可能一点儿都不关心王爷的。可要说两个人私奔，就算借给他们个胆子，那样的事情也绝不会发生的。”高如玉一脸灿烂的笑容。 四百零三.空余恨 温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我以为自己和她见过几次面，凭着我敏锐的直觉，能多多少少对她有些了解，她虽然颇有城府，可性子终究有些张扬，若是留心，终究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端倪的。但事到如今才发现，她比我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声称要嫁给李宣，以及提出要一双玉鞋，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她最终的目的，却是将真正的公主嫁给唐朝的皇子。怪不得当初康国送来的和亲书写得有些似是而非，原来是让温敏钻这么大一个空子。更要命的是，当真正的公主出现的时候，皇上却很愉快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这从另外一方面证明，从一开始皇上和李宣两个人都知道温敏的计谋，却一直假装不知情，更夸张的是皇上和李宣早早就在试图说服七王爷接受这桩婚事。 那天我听到的“女人如衣服”的论断，也只是他们在说服七王爷？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原本以为自己亲耳听到的是真相，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天以来真的太极端了，一想起之前在李宣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我的脸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烧。 “那她人在什么地方？依她的性格，不可能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大好机会啊？她难道不想看看别人惊奇的目光吗？”我好奇地追问道。 高如玉淡定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她带着那双玉鞋走了，此刻只怕已经到了玉门关。她临走的时候留了一幅画，可有一封信。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到含香阁去了。只怕她这一次，再不会来长安了。” “走了？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我连声追问道，温敏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我太了解她了，若不给别人留点儿麻烦。她怎么舍得走呢？ “没有，她只是……临走前跟皇上和宣王爷两个人分明说了一会儿话。”高如玉无奈道。 当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含香阁的时候，郑惜燕正对着那幅画发呆。看见我出现，她想将画收起来却也来不及了：“这画……还是我替小姐收起来吧，这不过是她信手涂鸦，别再污了小姐的眼睛……” 什么样的画能让郑惜燕如此紧张？难不成……她画的是李宣？我诧异地转过去，画中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画中的两个人，依偎在红梅树下。虽然只是一幅画，但却相当传神。那画中的人无疑正是温敏和李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两个正眉目传情。 “这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小姐可千万别放在……”郑惜燕显然留意到了我的不悦，急忙想要开解我。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才是温敏的作派！就算要开溜。也得让我的日子不那么好过。我捏起了画边上的那封信，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去计较。王爷过去喜欢过谁，跟谁有过一段感情，那对我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不是吗？” 温敏果然给我留下了个大麻烦，短短几行字，却让我的心里升出了无数的疑问，信中半文半白地写道：“赠君尺素，留君玉鞋。此情可待，奈何山高路远。善自珍重。谨防身边小人。” 除此之外，再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我将那信上的字又仔细看了几遍，这才封起来交给巧儿。让她好好收着。那双原本我以为可以让她难堪的玉鞋居然让她拿走了，可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留下这几行字呢？是故意让我疑惑身边的人？还是想挑起我和李宣的矛盾？我叹息着摇摇头，转头吩咐巧儿收拾我们的东西，准备离开皇宫。 “今天就要离开了吗？不是说没有皇上的意思，你们暂时不能走吗？”白春华突然出现。打乱我的思路，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是。 她一脸轻松地望着我。显然她已经知道那个娶新娘的人不是李宣。我抬眼笑眯眯地望着她，连声道：“‘新娘娶进门，媒人丢过墙’，这句话你都没听说过吗？现在喜事已经办完了，我们再留在这里不就是碍眼了吗？倒是你，快点儿帮巧儿一起收拾东西，我们正好可以送送王爷。他不是要准备外出了吗？” “这个……不必了吧？反正家里的一切都由小林子打理，何必再劳动王妃呢？”白春华讪讪地望着我，看样子有打算阻止我回王府。 她到底怎么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看透她在想什么。就那么一瞬间，她很快将目光转到一旁，结结巴巴道：“我也眼巴巴地盼着王妃能早点儿回去，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结束不是吗？郑太医也在这里，沈玲珑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结束，听说沈玲珑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眼下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还有……” “你说什么？沈玲珑不见了？她不应该待徐府吗？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之前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我吃惊地看着白春华。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从她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我可以清楚地做出判断。但她说出来的事情太让我吃惊，我一时间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连声问道。 郑惜燕的脸色也变了，也急忙凑了过来。白春华定了定神，低声道：“听说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若不是我入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徐府的人，也没听说这件事情呢。虽说那位沈家大小姐是罪有应得，可她肚子里怀着的却是徐郎中的孩子，他想不关心都不行。长安令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抓走沈玲珑却穿着衙役的衣服。我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人使了阴招。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有心要管一管这件事情。” “你是说……沈玲珑让身份不明的人抓走了？怎么可能呢？吴嬷嬷已经伏法，吴昭容也出宫当了道姑，还有什么人在继续追究这件事情？”我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 四百零三．空余恨 温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本来我以为自己和她见过几次面，凭着我敏锐的直觉，能多多少少对她有些了解，她虽然颇有城府，可性子终究有些张扬，若是留心，终究还是能看出一点儿端倪的。但事到如今才发现，她比我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声称要嫁给李宣，以及提出要一双玉鞋，不过是她拖延时间的借口，而她最终的目的，却是将真正的公主嫁给唐朝的皇子。怪不得当初康国送来的和亲书写得有些似是而非，原来是让温敏钻这么大一个空子。更要命的是，当真正的公主出现的时候，皇上却很愉快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这从另外一方面证明，从一开始皇上和李宣两个人都知道温敏的计谋，却一直假装不知情，更夸张的是皇上和李宣早早就在试图说服七王爷接受这桩婚事。 那天我听到的“女人如衣服”的论断，也只是他们在说服七王爷？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我原本以为自己亲耳听到的是真相，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天以来真的太极端了，一想起之前在李宣面前说过的那些话，我的脸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烧。 “那她人在什么地方？依她的性格，不可能放过这个看热闹的大好机会啊？她难道不想看看别人惊奇的目光吗？”我好奇地追问道。 高如玉淡定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叹息道：“她带着那双玉鞋走了，此刻只怕已经到了玉门关。她临走的时候留了一幅画，可有一封信。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到含香阁去了。只怕她这一次，再不会来长安了。” “走了？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我连声追问道，温敏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说的，我太了解她了，若不给别人留点儿麻烦。她怎么舍得走呢？ “没有，她只是……临走前跟皇上和宣王爷两个人分明说了一会儿话。”高如玉无奈道。 当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含香阁的时候，郑惜燕正对着那幅画发呆。看见我出现，她想将画收起来却也来不及了：“这画……还是我替小姐收起来吧，这不过是她信手涂鸦，别再污了小姐的眼睛……” 什么样的画能让郑惜燕如此紧张？难不成……她画的是李宣？我诧异地转过去，画中的情形却让我大吃一惊：画中的两个人，依偎在红梅树下。虽然只是一幅画，但却相当传神。那画中的人无疑正是温敏和李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我甚至能感觉到他们两个正眉目传情。 “这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小姐可千万别放在……”郑惜燕显然留意到了我的不悦，急忙想要开解我。 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才是温敏的作派！就算要开溜。也得让我的日子不那么好过。我捏起了画边上的那封信，淡淡道：“我记得你说过，过去的事情就没有必要再去计较。王爷过去喜欢过谁，跟谁有过一段感情，那对我来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珍惜眼前不是吗？” 温敏果然给我留下了个大麻烦，短短几行字，却让我的心里升出了无数的疑问，信中半文半白地写道：“赠君尺素，留君玉鞋。此情可待，奈何山高路远。善自珍重。谨防身边小人。” 除此之外，再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我将那信上的字又仔细看了几遍，这才封起来交给巧儿。让她好好收着。那双原本我以为可以让她难堪的玉鞋居然让她拿走了，可她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留下这几行字呢？是故意让我疑惑身边的人？还是想挑起我和李宣的矛盾？我叹息着摇摇头，转头吩咐巧儿收拾我们的东西，准备离开皇宫。 “今天就要离开了吗？不是说没有皇上的意思，你们暂时不能走吗？”白春华突然出现。打乱我的思路，也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是。 她一脸轻松地望着我。显然她已经知道那个娶新娘的人不是李宣。我抬眼笑眯眯地望着她，连声道：“‘新娘娶进门，媒人丢过墙’，这句话你都没听说过吗？现在喜事已经办完了，我们再留在这里不就是碍眼了吗？倒是你，快点儿帮巧儿一起收拾东西，我们正好可以送送王爷。他不是要准备外出了吗？” “这个……不必了吧？反正家里的一切都由小林子打理，何必再劳动王妃呢？”白春华讪讪地望着我，看样子有打算阻止我回王府。 她到底怎么了？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看透她在想什么。就那么一瞬间，她很快将目光转到一旁，结结巴巴道：“我也眼巴巴地盼着王妃能早点儿回去，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结束不是吗？郑太医也在这里，沈玲珑的事情……到现在还没结束，听说沈玲珑被官府的人抓走了，眼下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还有……” “你说什么？沈玲珑不见了？她不应该待徐府吗？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之前我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我吃惊地看着白春华。她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从她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我可以清楚地做出判断。但她说出来的事情太让我吃惊，我一时间顾不上别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连声问道。 郑惜燕的脸色也变了，也急忙凑了过来。白春华定了定神，低声道：“听说这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若不是我入宫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徐府的人，也没听说这件事情呢。虽说那位沈家大小姐是罪有应得，可她肚子里怀着的却是徐郎中的孩子，他想不关心都不行。长安令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抓走沈玲珑却穿着衙役的衣服。我猜测应该是有什么人使了阴招。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有心要管一管这件事情。” “你是说……沈玲珑让身份不明的人抓走了？怎么可能呢？吴嬷嬷已经伏法，吴昭容也出宫当了道姑，还有什么人在继续追究这件事情？”我诧异地望着他们两个。 四百零四.眉目 “这件事情会不会跟吴昭容有关？想想看，她先是被关起来，随后又不情愿地出家当了道姑。依她的性子，不迁怒旁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吃了那么大的亏，就算拼了命也会报复的。她们家的势力那么大，而吴嬷嬷又是她的心腹，肯定是她们早就有了什么安排，所以才会将沈玲珑带走？这样的猜想不是最合乎逻辑的吗？”郑惜燕一脸紧张地望着我，说出了自己的揣测。 “小姐何必再为了那样的人伤神？她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反正之前小姐已经尽心尽力，后来发生的种种，就不是小姐一个人能预料得了的。沈家的人，只要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人。倒不如随他们去了。”在内室收拾的巧儿插话道，双手插在腰上，指着白春华道：“白小姐，这样的事情你根本就不应该跟我们家小姐说的，沈维不是什么好东西，沈玲珑能好到哪里去？哼，就算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保全她，她可说过一句感激的话？要不是她报仇心切，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人卖命，甚至不惜委身下嫁？若是小姐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怕小姐早就被她吃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快点儿回府吧，王爷可就要离开京城了。临走之前，怎么都应该和小姐说说贴心话吧？” 在她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安静地坐着，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是。会是吴昭容下手做的吗？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连连摇头道：“若是换作从前，我也会认为是吴昭容在暗地里指使。可她连自己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再去害别人呢？只怕还另有蹊跷。会不会……” 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而我的心也开始跳个不停。温敏说过的那番话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高人藏在吴昭容的背后？可为什么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抓走沈玲珑呢？难不成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被人抓走？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茫茫人海，你让小姐去哪里找线索？这不是给我们家小姐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吗？那个沈玲珑还大着肚子，也不可能走得太远的。”巧儿继续不停地埋怨道。 白春华显然也有些后悔了，但却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郑惜燕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眼下就算我们想假装不知道都不可能了。虽然沈玲珑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可徐景他……他跟我还算是朋友，上一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帮忙，要不然我们未必能阻止得了温敏的阴谋。还请小姐能伸出援手，找到沈玲珑。好歹也算是我对徐景尽一点儿绵薄之力。” 巧儿嘟着嘴。半天没说一个字。我正想询问别的事情，郑惜燕一把抓住我的手，淡淡道：“小姐不必太过担心。这京城里我还认识一些朋友，只要我传话出去，他们一定会……” “你们几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正好也来凑个热闹。”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含香阁的院子里，人未出现，声音却已先传了过来。 郑惜燕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到嘴边的疑问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自从上次皇后小产那件事情前后，郑惜燕似乎对高如玉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见，看她这架势，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目光转向了高如玉。 看着高如玉带来的这些礼物，我当然明白自己留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太多了。谢恩之后，我故意板着脸道：“这不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吗？东西我已让巧儿收拾好了。再莫名其妙地送来这么多东西，我们可怎么运得走呢？你不会是想让我把皇宫里的东西都运回王府吧？” 我在用这样的方式向高如玉表示。自己不会在这里待着，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不是吗？她果然眉开眼笑，抓住我的手道：“这些不过都是我的小小心意，你就不必太见外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的。只是这宫里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我想留你在这里再住些日子。你觉得可好？” “我只是回王府，又不是要离开长安城。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去王府，也可以随时传诏让我来这里，不是很好吗？”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心里却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高如玉之间也变得生分起来。 郑惜燕在边上淡淡插话道：“王妃说得不错，逍遥王府离皇宫也不过是咫尺之遥。娘娘就算与王妃再怎么要好，总得顾忌到王妃的身份是不是？只是不知道……娘娘打算什么时候送王妃回去？我好替王妃开几个养身子的方子。” “这个……你真的打算回去了？”高如玉迟疑地望着我，显然还不太肯定我是不是真的决定离开，似乎让我走的话一旦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儿一样。见我点了点头，她连连摇头道：“不太好，真的不太好。其实皇上的意思是……” “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若皇上不肯放我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依的，再者说，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我苦笑着抓住她的手，连声道：“好姐姐，要不你在皇上的面前替我说句话？你知道我一向不大喜欢拘束的，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起来的鸟儿一样。” 高如玉松了口气，她笑眯眯道：“那好吧，我这就去跟皇上说。其实你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这里是后宫，整天让你看见后宫的女人们争风吃醋，也会心生厌烦的。这几天，似乎长安城内也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回去之后也得万分小心，可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吴昭容……她虽说去了道观，但我总是怕她身边的那些余孽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四百零四．眉目 “这件事情会不会跟吴昭容有关？想想看，她先是被关起来，随后又不情愿地出家当了道姑。依她的性子，不迁怒旁人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吃了那么大的亏，就算拼了命也会报复的。她们家的势力那么大，而吴嬷嬷又是她的心腹，肯定是她们早就有了什么安排，所以才会将沈玲珑带走？这样的猜想不是最合乎逻辑的吗？”郑惜燕一脸紧张地望着我，说出了自己的揣测。 “小姐何必再为了那样的人伤神？她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反正之前小姐已经尽心尽力，后来发生的种种，就不是小姐一个人能预料得了的。沈家的人，只要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人。倒不如随他们去了。”在内室收拾的巧儿插话道，双手插在腰上，指着白春华道：“白小姐，这样的事情你根本就不应该跟我们家小姐说的，沈维不是什么好东西，沈玲珑能好到哪里去？哼，就算咱们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保全她，她可说过一句感激的话？要不是她报仇心切，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人卖命，甚至不惜委身下嫁？若是小姐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只怕小姐早就被她吃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快点儿回府吧，王爷可就要离开京城了。临走之前，怎么都应该和小姐说说贴心话吧？” 在她们争执不下的时候，我安静地坐着，思考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是。会是吴昭容下手做的吗？我诧异地望着郑惜燕，她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连连摇头道：“若是换作从前，我也会认为是吴昭容在暗地里指使。可她连自己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再去害别人呢？只怕还另有蹊跷。会不会……” 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而我的心也开始跳个不停。温敏说过的那番话再度在我的耳边响起，难不成还真的有什么高人藏在吴昭容的背后？可为什么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抓走沈玲珑呢？难不成是因为她知道什么。所以才会被人抓走？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茫茫人海，你让小姐去哪里找线索？这不是给我们家小姐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吗？那个沈玲珑还大着肚子，也不可能走得太远的。”巧儿继续不停地埋怨道。 白春华显然也有些后悔了，但却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郑惜燕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眼下就算我们想假装不知道都不可能了。虽然沈玲珑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可徐景他……他跟我还算是朋友，上一次的事情也多亏了他帮忙，要不然我们未必能阻止得了温敏的阴谋。还请小姐能伸出援手，找到沈玲珑。好歹也算是我对徐景尽一点儿绵薄之力。” 巧儿嘟着嘴。半天没说一个字。我正想询问别的事情，郑惜燕一把抓住我的手，淡淡道：“小姐不必太过担心。这京城里我还认识一些朋友，只要我传话出去，他们一定会……” “你们几个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正好也来凑个热闹。”高如玉笑眯眯地出现在含香阁的院子里，人未出现，声音却已先传了过来。 郑惜燕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到嘴边的疑问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自从上次皇后小产那件事情前后，郑惜燕似乎对高如玉一直都有很大的意见，看她这架势，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将目光转向了高如玉。 看着高如玉带来的这些礼物，我当然明白自己留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太多了。谢恩之后，我故意板着脸道：“这不是故意给我们出难题吗？东西我已让巧儿收拾好了。再莫名其妙地送来这么多东西，我们可怎么运得走呢？你不会是想让我把皇宫里的东西都运回王府吧？” 我在用这样的方式向高如玉表示。自己不会在这里待着，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不是吗？她果然眉开眼笑，抓住我的手道：“这些不过都是我的小小心意，你就不必太见外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的。只是这宫里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我想留你在这里再住些日子。你觉得可好？” “我只是回王府，又不是要离开长安城。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去王府，也可以随时传诏让我来这里，不是很好吗？”我笑眯眯地望着她，心里却股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和高如玉之间也变得生分起来。 郑惜燕在边上淡淡插话道：“王妃说得不错，逍遥王府离皇宫也不过是咫尺之遥。娘娘就算与王妃再怎么要好，总得顾忌到王妃的身份是不是？只是不知道……娘娘打算什么时候送王妃回去？我好替王妃开几个养身子的方子。” “这个……你真的打算回去了？”高如玉迟疑地望着我，显然还不太肯定我是不是真的决定离开，似乎让我走的话一旦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儿一样。见我点了点头，她连连摇头道：“不太好，真的不太好。其实皇上的意思是……” “这里终究不是我的家，若皇上不肯放我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依的，再者说，我在这里待了那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我苦笑着抓住她的手，连声道：“好姐姐，要不你在皇上的面前替我说句话？你知道我一向不大喜欢拘束的，在这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关起来的鸟儿一样。” 高如玉松了口气，她笑眯眯道：“那好吧，我这就去跟皇上说。其实你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毕竟这里是后宫，整天让你看见后宫的女人们争风吃醋，也会心生厌烦的。这几天，似乎长安城内也总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回去之后也得万分小心，可别再出什么乱子才好。吴昭容……她虽说去了道观，但我总是怕她身边的那些余孽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四百零五.意外 让我感觉最奇怪的是郑惜燕的态度，临分别前，她一直地叮嘱我，只要是宫里派去送给我的东西，一定都要请郎中验过了才用，否则的话连碰都不能碰。是不是她太多心了？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眼下宫里主事的人是高如玉，送来的东西当然也都是经过她之手，难不成她还能加害我不成？郑惜燕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虽然我猜到她可能会对我心恨妒意，但却不至于害人的地步。面对我的疑问，郑惜燕只是苦笑，却并不答话。 就在嘱咐巧儿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却连李宣的人影儿都没看见。我已经决定回宫，那他必然会接到消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呢？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张扬自己的情感，我终究是王妃吧？他难道不应该亲自来接我回去吗？ 七上八下地想了半天，总算回到家王府。一段日子不见，他们也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个个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当和我的目光接触时，他们或将头转向一边，或低下头，似乎生怕我问他们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们的模样，我的心里开始阵阵发毛。直到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巧儿居然也被硬生生留在外面，我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绝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属于我的小院子很安静，房门虚掩着，居然连那些平日里伺候的宫人们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这里的女主人？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满。是时候该拿出王妃的身份整治一下王府了，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房间里有人？我迟疑了一下，加快步走来到门前。猛然间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让我有点儿回不过神来：房间里几乎变成了花的海洋，各式的花堆满了整间屋子。地上还洒满了花瓣。一袭紫衣的李宣就坐在花丛中抚着琴，那样子像极了画中人。我呆立在门口，只见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摆弄，流淌出来的正是那一曲脍炙人口的《凤求凰》。他的眉梢带着几分似笑非笑。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不经意地击中了，激动的眼泪忍不住地向往涌出来。 “这是我特意命人准备的惊喜，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一曲终了，李宣站起身朝我走来，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因为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花儿，所以姹紫嫣红的摆满了整个房间。”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府里的人目光总是怪怪的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李宣要给我这样的惊喜，所以个个都在强忍住笑。见李宣望着我，我几乎不能自已地点点头，猛然间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道：“我好喜欢！没想到你会替我做这些。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以为你会喜欢温敏，还以为你会娶她进门……” “她早已经成了过去，所以我们不要再提她了好吗？还有过去的种种，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你虽然不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唯一，但我保证你是我最在乎的那个。也会是唯一一个陪我到老的人。除非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也不想再见到我了。”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认真地吐出每一个字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红着脸望着他，勉强说出了这几个字。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幸福得像是站在了云端，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李宣抱起了我，就在我害羞地抱住他的脖子。想要提醒他此时还是大白天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贴心的侍婢已经替我们关好了房门。而在这充满了花香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片旖旎春光。 当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李宣正对着我发呆。我害羞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笑道：“王爷怎么还不睡？” “明天我就要南巡了，留你一个人在府里，终究是不太放心。而且在走之前，我得好好的看看你，把你的样子刻在我的心里。”李宣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算是爱的誓言吗？我下意识地摆弄着他的手，心底却闪过一丝叹息。的确，不管是温敏还是李慧儿，此时的我已经不必去在意，但此时我也终于明白，李宣果然有资格让别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若他真的有心，只要稍微留一点儿心，就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而我，此刻也是他深爱的那个人不是吗？却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长时间？ “王爷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我笑眯眯地抬头望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自古多情伤别离，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李宣摸着我的头发，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表情，“我想要的，只是你平平安安地等我回来，千万别再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好吗？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还真是让我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好像是我惹了什么大麻烦吗？我诧异地望着他，不等我开口，他笑眯眯道：“好了，那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不过，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我这次从皇兄那里借了几个人手来保护你的安全。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其余的，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只要你平日少外出走动才是。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轮到你对我说点儿什么了？我的小娘子？” 许久没有面对面地坐下来说话，不只是他变了，连我面对他时的心情似乎也有了很大的不同。面对他的追问，我淡淡一笑道：“好吧，希望我不是一件夏衣，等到秋凉的时候，你就将我抛到一旁了。” 四百零五．意外 让我感觉最奇怪的是郑惜燕的态度，临分别前，她一直地叮嘱我，只要是宫里派去送给我的东西，一定都要请郎中验过了才用，否则的话连碰都不能碰。是不是她太多心了？我的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眼下宫里主事的人是高如玉，送来的东西当然也都是经过她之手，难不成她还能加害我不成？郑惜燕也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虽然我猜到她可能会对我心恨妒意，但却不至于害人的地步。面对我的疑问，郑惜燕只是苦笑，却并不答话。 就在嘱咐巧儿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却连李宣的人影儿都没看见。我已经决定回宫，那他必然会接到消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呢？就算他再怎么不想张扬自己的情感，我终究是王妃吧？他难道不应该亲自来接我回去吗？ 七上八下地想了半天，总算回到家王府。一段日子不见，他们也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个个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当和我的目光接触时，他们或将头转向一边，或低下头，似乎生怕我问他们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他们的模样，我的心里开始阵阵发毛。直到快到自己房间的时候，一直跟在我后面的巧儿居然也被硬生生留在外面，我这才意识到，这一次绝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属于我的小院子很安静，房门虚掩着，居然连那些平日里伺候的宫人们都不见了踪影。他们……到底有没有拿我当这里的女主人？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满。是时候该拿出王妃的身份整治一下王府了，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他们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房间里有人？我迟疑了一下，加快步走来到门前。猛然间推开门，眼前的景象一时间让我有点儿回不过神来：房间里几乎变成了花的海洋，各式的花堆满了整间屋子。地上还洒满了花瓣。一袭紫衣的李宣就坐在花丛中抚着琴，那样子像极了画中人。我呆立在门口，只见他的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摆弄，流淌出来的正是那一曲脍炙人口的《凤求凰》。他的眉梢带着几分似笑非笑。就在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不经意地击中了，激动的眼泪忍不住地向往涌出来。 “这是我特意命人准备的惊喜，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一曲终了，李宣站起身朝我走来，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就好像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因为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花儿，所以姹紫嫣红的摆满了整个房间。”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府里的人目光总是怪怪的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李宣要给我这样的惊喜，所以个个都在强忍住笑。见李宣望着我，我几乎不能自已地点点头，猛然间扑到了他的怀里，低声道：“我好喜欢！没想到你会替我做这些。我以为在你的心里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我以为你会喜欢温敏，还以为你会娶她进门……” “她早已经成了过去，所以我们不要再提她了好吗？还有过去的种种，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你虽然不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唯一，但我保证你是我最在乎的那个。也会是唯一一个陪我到老的人。除非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也不想再见到我了。”李宣笑眯眯地望着我。认真地吐出每一个字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红着脸望着他，勉强说出了这几个字。此时的我感觉自己幸福得像是站在了云端，已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李宣抱起了我，就在我害羞地抱住他的脖子。想要提醒他此时还是大白天的时候，不知道哪个贴心的侍婢已经替我们关好了房门。而在这充满了花香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片旖旎春光。 当我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李宣正对着我发呆。我害羞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笑道：“王爷怎么还不睡？” “明天我就要南巡了，留你一个人在府里，终究是不太放心。而且在走之前，我得好好的看看你，把你的样子刻在我的心里。”李宣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这算是爱的誓言吗？我下意识地摆弄着他的手，心底却闪过一丝叹息。的确，不管是温敏还是李慧儿，此时的我已经不必去在意，但此时我也终于明白，李宣果然有资格让别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若他真的有心，只要稍微留一点儿心，就会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惊喜。而我，此刻也是他深爱的那个人不是吗？却不知道这份感情能持续多长时间？ “王爷还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我笑眯眯地抬头望着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自古多情伤别离，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李宣摸着我的头发，脸上多了几分玩味的表情，“我想要的，只是你平平安安地等我回来，千万别再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好吗？这一次……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还真是让我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他说这些话什么意思？好像是我惹了什么大麻烦吗？我诧异地望着他，不等我开口，他笑眯眯道：“好了，那些事情还是不要再提了。不过，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我这次从皇兄那里借了几个人手来保护你的安全。这件事情除了你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其余的，我都替你安排好了，只要你平日少外出走动才是。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该轮到你对我说点儿什么了？我的小娘子？” 许久没有面对面地坐下来说话，不只是他变了，连我面对他时的心情似乎也有了很大的不同。面对他的追问，我淡淡一笑道：“好吧，希望我不是一件夏衣，等到秋凉的时候，你就将我抛到一旁了。” 四百零六.峰回路转 当我说完那番话之后，李宣的反应让我很是吃惊，他两根手指捏住了我的耳朵揪了两下，轻笑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我们说那个小宫女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竟然是你。还有上次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古里古怪，其实我们只是为了说给七弟听，仅此而已。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视你为一件衣服吧？在我的眼里，你可比什么宝贝都要贵重。” 事实真的如此吗？恐怕不尽然吧？夫妻之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较真儿的，所以我只能笑眯眯地点点头。他们必然还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我，只是不让我知道而已。 李宣的感情是含蓄而内敛的，他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自己的儿女情长，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跟我卿卿我我，所以干脆和我同乘一辆马车，避免外人听见我们两个的悄悄话。唯一让我不安的是白春华。自从我回到王府之后，她再度玩起了失踪。我和李宣说了半天的闲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李宣一愣，半天才淡淡道：“她原本就不算是王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像小林子那样对王府的事情尽心尽力？女孩子大了，终究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难不成白春华对我有心结，所以才不愿意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我很想问问李宣，但想来想去不太合适，只得一笑置之。直到他依依不舍地骑上马，朝我扬手致意的时候，我的眼泪才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自古多情伤别离不是吗？原来分别的滋味这么难受，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月的别离。 “已经看不见王爷的人影了，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傻守着吗？”白春华的声音突然响起，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我的对面，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哎哟，你不是说，王爷爱干什么干什么，跟你没关系吗？你干嘛还这样的表情？若是真的舍不得，当初为什么不让王爷留下来呢？反正官差，谁去都是一样的，朝中那么多能干的人，又不是非得咱们王爷亲自去才行。” 我一把抹去了眼泪。这样的小儿女情态还是别人白春华看见的好。哪知道她那张嘴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铁齿铜牙，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饶人：“谁舍不得了？可好歹我也是王妃是吗？万一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开，别人会说我没心没肺的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躲着再不肯出现了呢？” 白春华的脸色一沉。但很快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哪有那样的闲心呢？这几天一直都没闲着，不是说沈玲珑的事情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追查她的下落。本来以为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可天无绝人之路，郑太医的那帮朋友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虽然我还不能肯定沈玲珑的下落，却能肯定她此刻是安全的。” “查出来是什么人把她带走的吗？”我诧异地望着白春华。想不到她居然还真在这件事情上留了心。若是能找出沈玲珑的下落，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我根据郑太医的那帮朋友传过来的线索一直追查，据说沈玲珑人就藏在……玉贞公主所地的道观里。但那里的人却不承认有这么个人，所以我想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了。”白春华一脸疑惑地说道。 我也不禁呆住了，为什么沈玲珑会莫名其妙地跟玉贞公主扯到一起？之前我见到的玉贞公主是个爽快的人。绝对不可能牵扯到什么秘密中去，难不成她也被什么人利用了？白春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叹息道：“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玉贞公主一直远离红尘，绝对不太可能跟这件事情扯上什么关系，可事实就摆在那里。眼下时间还早，倒不如你也去那里看看可好？说不定能追问出什么线索来。” 虽然我的心里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却还是听从了白春华的建议。和巧儿对换了衣服，和白春华悄悄地赶往道观。为的就是掩人耳目。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做总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那里要好。 这是我和玉贞公主的再度相见，她依然还是普通的道姑打扮，看见我时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反倒淡淡道：“我原本以为你来得会更早一点儿，可没想到今天才想起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是正式的拜见，而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对吗？你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我想，你也是为了一位失踪的女子来这里的对吗？” 她这么单刀直入地问话，反倒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玉贞公主淡淡一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直爽，可这一次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是因为你和那名女子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本来以为我要费上半天的力气才能说明自己的来意，却没想公主冰雪聪明，居然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把那人送出来一见吧？她和我……虽然未见过面，却也算是故人了。”我淡淡一笑，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直到此时，她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没头没脑地接话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我以为事情会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可万万没想到……好吧。你说的不错，你提到的那个小女子，两天前的确被人送到这里来过。但却被我拒绝了，她在这里也不过的待了两个时辰，随后就被人接走了。想必……她应该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是吗？她……不会是适儿或是宣儿……的情人吧？他们两个就算真的看上了人家，也不应该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啊？终究他们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既然已成事实，那就应该接受。” 原来她是误会了，我正想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白春华却从边上轻轻推了我一下，连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告辞了。” 四百零六．峰回路转 当我说完那番话之后，李宣的反应让我很是吃惊，他两根手指捏住了我的耳朵揪了两下，轻笑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我们说那个小宫女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竟然是你。还有上次你对我说的那些话也古里古怪，其实我们只是为了说给七弟听，仅此而已。你不会真的认为我会视你为一件衣服吧？在我的眼里，你可比什么宝贝都要贵重。” 事实真的如此吗？恐怕不尽然吧？夫妻之间有些事情是不能太较真儿的，所以我只能笑眯眯地点点头。他们必然还有什么秘密在隐瞒着我，只是不让我知道而已。 李宣的感情是含蓄而内敛的，他不喜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现自己的儿女情长，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跟我卿卿我我，所以干脆和我同乘一辆马车，避免外人听见我们两个的悄悄话。唯一让我不安的是白春华。自从我回到王府之后，她再度玩起了失踪。我和李宣说了半天的闲话，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李宣一愣，半天才淡淡道：“她原本就不算是王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像小林子那样对王府的事情尽心尽力？女孩子大了，终究还是会有自己的想法的。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难不成白春华对我有心结，所以才不愿意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我很想问问李宣，但想来想去不太合适，只得一笑置之。直到他依依不舍地骑上马，朝我扬手致意的时候，我的眼泪才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自古多情伤别离不是吗？原来分别的滋味这么难受，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月的别离。 “已经看不见王爷的人影了，你还要在这里继续傻守着吗？”白春华的声音突然响起，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坐在我的对面，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表情，“哎哟，你不是说，王爷爱干什么干什么，跟你没关系吗？你干嘛还这样的表情？若是真的舍不得，当初为什么不让王爷留下来呢？反正官差，谁去都是一样的，朝中那么多能干的人，又不是非得咱们王爷亲自去才行。” 我一把抹去了眼泪。这样的小儿女情态还是别人白春华看见的好。哪知道她那张嘴什么时候就变成了铁齿铜牙，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饶人：“谁舍不得了？可好歹我也是王妃是吗？万一就那么笑眯眯地看着他离开，别人会说我没心没肺的吧？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躲着再不肯出现了呢？” 白春华的脸色一沉。但很快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我哪有那样的闲心呢？这几天一直都没闲着，不是说沈玲珑的事情吗？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追查她的下落。本来以为一点儿线索都查不到，可天无绝人之路，郑太医的那帮朋友真的查到了一些线索。虽然我还不能肯定沈玲珑的下落，却能肯定她此刻是安全的。” “查出来是什么人把她带走的吗？”我诧异地望着白春华。想不到她居然还真在这件事情上留了心。若是能找出沈玲珑的下落，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其实我想说的也正是这件事情，我根据郑太医的那帮朋友传过来的线索一直追查，据说沈玲珑人就藏在……玉贞公主所地的道观里。但那里的人却不承认有这么个人，所以我想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了。”白春华一脸疑惑地说道。 我也不禁呆住了，为什么沈玲珑会莫名其妙地跟玉贞公主扯到一起？之前我见到的玉贞公主是个爽快的人。绝对不可能牵扯到什么秘密中去，难不成她也被什么人利用了？白春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叹息道：“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围。玉贞公主一直远离红尘，绝对不太可能跟这件事情扯上什么关系，可事实就摆在那里。眼下时间还早，倒不如你也去那里看看可好？说不定能追问出什么线索来。” 虽然我的心里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妥，但却还是听从了白春华的建议。和巧儿对换了衣服，和白春华悄悄地赶往道观。为的就是掩人耳目。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么做总比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那里要好。 这是我和玉贞公主的再度相见，她依然还是普通的道姑打扮，看见我时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反倒淡淡道：“我原本以为你来得会更早一点儿，可没想到今天才想起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是正式的拜见，而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对吗？你不是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我想，你也是为了一位失踪的女子来这里的对吗？” 她这么单刀直入地问话，反倒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玉贞公主淡淡一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直爽，可这一次为什么吞吞吐吐的？是因为你和那名女子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本来以为我要费上半天的力气才能说明自己的来意，却没想公主冰雪聪明，居然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把那人送出来一见吧？她和我……虽然未见过面，却也算是故人了。”我淡淡一笑，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 直到此时，她的表情才放松下来，没头没脑地接话道：“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本来我以为事情会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可万万没想到……好吧。你说的不错，你提到的那个小女子，两天前的确被人送到这里来过。但却被我拒绝了，她在这里也不过的待了两个时辰，随后就被人接走了。想必……她应该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是吗？她……不会是适儿或是宣儿……的情人吧？他们两个就算真的看上了人家，也不应该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啊？终究他们也算是有身份的人，既然已成事实，那就应该接受。” 原来她是误会了，我正想跟她解释清楚，没想到白春华却从边上轻轻推了我一下，连声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先告辞了。” 四百零七.迷茫 白春华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她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在玉贞公主的面前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吗？她虽说曾经也是朝中的风云人物，但此刻早已经不理世事。就在我迟疑的那一瞬间，玉贞公主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道：“你们就算急着要走，也容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而且有些话我想和玉丫头一个人说说，麻烦白姑娘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玉贞公主柔柔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白春华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朝我暗中递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直到此时，玉贞公主才叹了口气，淡淡道：“让你们白跑一趟，还真是让我于心不安。但我已经远离尘世多年，不想再惹上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后宫里的事情，原本跟我没关系，只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这座道观才会被人惦记，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自叹倒霉？倒是你，有机会远离是非，就没有必要让自己卷入那样的麻烦之中。想当年，我也跟你是一样的性子，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想插一脚，什么人都想去招惹一下。眼下回过头去仔细想一想，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夸张。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该自私点儿才好，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低调一些总是好的。你觉得呢？” 她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番话的，就在我迟疑的那一瞬间，玉贞公主的手在桌上画了两个字：窗边。就在我准备转头的时候，玉贞公主却朝我摇了摇手，依然用平静的口吻道：“听说宣儿他南巡，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多回家看看？也正好能避开一些是非不是吗？否则你若是惹上了麻烦，可没有人会替你出面的。像你头脑并不复杂的人。并不适合跟别人勾心斗角，皇室里的人，想必你也见识到了，哪个不是水晶心肝，个个都想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稀里糊涂地听她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懂她的用意，是在劝我，还是故意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可那个躲在床外偷听的又是什么人？难不成这位早已经远离尘世的玉贞公主也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不等我开口，玉贞公主朝我再朝度摇了摇手道：“你回去吧，以后这里不要来了。我虽说曾经也是金枝玉叶。有着人人都羡慕的高贵出身，可那却成了我这辈子最难解的心结。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修道。绝不再踏入红尘半步，也不想招惹外面的人。” 直到离开道观，我感觉自己还如坠在云里雾里一般，根本回不过神来。白春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直到回到王府。白春华才一脸严肃地望着我道：“看来郑太医预料的不错，这件事情的确和后宫的女人们有关系。会不会是皇后？她虽说被禁足，但势力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她娘家的势力，玉贞公主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会说玉贞公主被别人挟持了吧？怎么可能呢？她可是长公主，就算是皇上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皇后怎么敢对她怎么样？”我哭笑不得地望着白春华，看来她还真是走火入魔了。这样的想法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适时出现的郑惜燕的话适时点醒了我，她郑重其事道：“事实却不尽然。玉贞公主昔日虽然很得宠，可眼下却大不如前，你说得不错，她再怎么高贵。也都只是个前朝公主，在朝中没有什么依傍的公主。哪还有什么威势？当然更比不上后宫那些妃嫔们。更重要的是，当初玉贞公主年轻的时候也得罪过不少人，做错过一些事情，若是旁人拿她的过错要胁她，你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吗？” 事情越说越离谱了。看着眉头紧锁的郑惜燕和白春华，我感觉肩膀上的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提起玉贞公主还能说出这么多的话来？不会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大阴谋可能会发生吧？ “停一下！你们两个越扯越远了，我们要找的不过是沈玲珑的下落而已。既然玉贞公主说她不在那里，而且她曾经亲眼见过，那我们就可以直接跳过去，查找下一个线索了？为什么你们反倒抓住公主不放？跑题有些太严重了吧？”我苦笑道。 郑惜燕和白春华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过了一会儿才由郑惜燕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原本想就此打住，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但徐景找到了我，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所以有些事情……准确地说是有些猜测，还有我们看到的东西，是时候该跟你说一说了。这件事情的确牵扯到了后宫，被卷进去的还不只一个人。眼下我担心的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想利用沈玲珑做什么？” 事情真的远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微微摇了摇头道：“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我来这里，也是受人之托，为的就是证实一下别人心目中的猜测。其实我的心里也早就有个疑影，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 她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郑惜燕才叹息道：“王妃，照理说你的身子应该你自己最清楚，我说的不错吧？那你有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子似乎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月信也推迟了吧？” 我的脸色一红，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原本那些被我忽略到的细节一时间全都涌上了心头，“你……你怎么知道？我正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变化太大，所以身体才会有了一些变化，听你这么一说，不会是我……真的怀孕了吧？这个不太可能吧？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百零七．迷茫 白春华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她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在玉贞公主的面前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吗？她虽说曾经也是朝中的风云人物，但此刻早已经不理世事。就在我迟疑的那一瞬间，玉贞公主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道：“你们就算急着要走，也容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而且有些话我想和玉丫头一个人说说，麻烦白姑娘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玉贞公主柔柔的语气让人不忍拒绝。白春华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朝我暗中递了个眼色，转身离开了。直到此时，玉贞公主才叹了口气，淡淡道：“让你们白跑一趟，还真是让我于心不安。但我已经远离尘世多年，不想再惹上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后宫里的事情，原本跟我没关系，只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这座道观才会被人惦记，不知道我是该庆幸还是该自叹倒霉？倒是你，有机会远离是非，就没有必要让自己卷入那样的麻烦之中。想当年，我也跟你是一样的性子，总觉得什么事情都想插一脚，什么人都想去招惹一下。眼下回过头去仔细想一想，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夸张。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该自私点儿才好，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家人，低调一些总是好的。你觉得呢？” 她绝对不可能莫名其妙地跟我说这番话的，就在我迟疑的那一瞬间，玉贞公主的手在桌上画了两个字：窗边。就在我准备转头的时候，玉贞公主却朝我摇了摇手，依然用平静的口吻道：“听说宣儿他南巡，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多回家看看？也正好能避开一些是非不是吗？否则你若是惹上了麻烦，可没有人会替你出面的。像你头脑并不复杂的人。并不适合跟别人勾心斗角，皇室里的人，想必你也见识到了，哪个不是水晶心肝，个个都想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稀里糊涂地听她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听懂她的用意，是在劝我，还是故意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可那个躲在床外偷听的又是什么人？难不成这位早已经远离尘世的玉贞公主也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不等我开口，玉贞公主朝我再朝度摇了摇手道：“你回去吧，以后这里不要来了。我虽说曾经也是金枝玉叶。有着人人都羡慕的高贵出身，可那却成了我这辈子最难解的心结。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修道。绝不再踏入红尘半步，也不想招惹外面的人。” 直到离开道观，我感觉自己还如坠在云里雾里一般，根本回不过神来。白春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直到回到王府。白春华才一脸严肃地望着我道：“看来郑太医预料的不错，这件事情的确和后宫的女人们有关系。会不会是皇后？她虽说被禁足，但势力还是很大的，再加上她娘家的势力，玉贞公主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不会说玉贞公主被别人挟持了吧？怎么可能呢？她可是长公主，就算是皇上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的，皇后怎么敢对她怎么样？”我哭笑不得地望着白春华，看来她还真是走火入魔了。这样的想法居然也能说得出来。 适时出现的郑惜燕的话适时点醒了我，她郑重其事道：“事实却不尽然。玉贞公主昔日虽然很得宠，可眼下却大不如前，你说得不错，她再怎么高贵。也都只是个前朝公主，在朝中没有什么依傍的公主。哪还有什么威势？当然更比不上后宫那些妃嫔们。更重要的是，当初玉贞公主年轻的时候也得罪过不少人，做错过一些事情，若是旁人拿她的过错要胁她，你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存在吗？” 事情越说越离谱了。看着眉头紧锁的郑惜燕和白春华，我感觉肩膀上的脑袋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们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提起玉贞公主还能说出这么多的话来？不会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大阴谋可能会发生吧？ “停一下！你们两个越扯越远了，我们要找的不过是沈玲珑的下落而已。既然玉贞公主说她不在那里，而且她曾经亲眼见过，那我们就可以直接跳过去，查找下一个线索了？为什么你们反倒抓住公主不放？跑题有些太严重了吧？”我苦笑道。 郑惜燕和白春华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过了一会儿才由郑惜燕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我原本想就此打住，不打算继续追查下去，但徐景找到了我，求我无论如何都要帮这个忙。所以有些事情……准确地说是有些猜测，还有我们看到的东西，是时候该跟你说一说了。这件事情的确牵扯到了后宫，被卷进去的还不只一个人。眼下我担心的是，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想利用沈玲珑做什么？” 事情真的远比我想象中要严重得多。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微微摇了摇头道：“恐怕你们还不知道，今天我来这里，也是受人之托，为的就是证实一下别人心目中的猜测。其实我的心里也早就有个疑影，只是眼下还不到时候。” 她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郑惜燕才叹息道：“王妃，照理说你的身子应该你自己最清楚，我说的不错吧？那你有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子似乎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月信也推迟了吧？” 我的脸色一红，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原本那些被我忽略到的细节一时间全都涌上了心头，“你……你怎么知道？我正想问问你，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情绪变化太大，所以身体才会有了一些变化，听你这么一说，不会是我……真的怀孕了吧？这个不太可能吧？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四百零八.诧异 面对我的质疑，郑惜燕不置一词，只安静地望着我，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在最初的疑惑之后，我的身子开始不停地发抖，哆嗦了半天才勉强出声问道：“居然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子。你的意思是说……这王府里，而且就在伺候我的这些婢女中，有她的眼线？真是的她吗？她不会……只是一片好意吧？” 郑惜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恐怕此时此刻，也只有你才会抱着这么善良的想法了。她若真的是一片好意，又怎么会让我来试探你的虚实？光明正大地询问你不是更合适吗？王爷离京，只剩下你孤家寡人，这不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吗？眼下最重要的是，是先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再想办法告诉王爷，他若心里有数，一切就都好办了。看眼下的情形，是我来晚了，若是早点儿来，说不定能让王爷留下来陪你。” 可那个人到底居心何在？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郑惜燕更是一脸无奈道：“现在你得想好对策，保护好自己。眼下我还能暂时拖延过去。毕竟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时间太短的话，是有可能诊不出的。现在我怕的不是她出手，而是担心她有可能会借别人之手对你不利。沈玲珑那件事情……就此打住吧。我不想你再惹上什么大麻烦。徐景那里，我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若是麻烦找上门，想躲能躲得开吗？反正已经这样，反倒不如大张旗鼓才好。”白春华皱着眉头望着我和郑惜燕，显然对我们婆婆妈妈说了半天的话很不满意。她叹了口气，连声道：“王妃也在关心着沈玲珑的下落，若是真的有人想在沈玲珑的身上做文章，就算我们想置之不理。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准备才是。还有，马上就是莫公子的大喜事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想逃，都应该送上一份厚礼吧？” 白春华自顾自地扔给我们一个大红的请帖，上面清楚地写着李宣和我的名字。更让我吃惊的是还有请帖里面夹着的一张小纸条，里面说莫绍谦得了一个宝贝，想要亲手送给我，所以请我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让我心惊的不是所谓的宝贝那两个字，而是下面一个女人的侧影小像。虽然看不出来是谁，但凸起的肚子无疑让我想起了沈玲珑。不等白春华开口，我就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见莫绍谦，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你就不怕这是什么设好的陷阱吗？我看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好不好？”郑惜燕胆战心惊地望着我，想要阻止我的行动。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若让我藏起尾巴做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我答应过你，那就得找出沈玲珑的下落。就算明知道是陷阱，我得过去看看。更何况，莫家和我们崔家已然是亲戚，就算他再怎么卑鄙。都不可能对我怎么样的。不过现在要麻烦你亲自去我家一趟，告诉我母亲我可能有孕在身的消息。顺道……再看看我的二嫂。” 无论如何都得先替自己想好退路，而莫绍云无疑是最我最好的选择。有她知情，莫绍谦未必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因为刚刚亲眼目睹过宫里的那场大喜事，跟那天喜气洋洋的场面比起来，凤阳山庄冷清了不少，除了偶尔飘来的饭菜香提醒着我们山庄即将会办一场大喜事之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热闹景象。马车刚刚在山庄门外停下，莫绍谦就掀开了车帘。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他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快，里面请吧。” 偌大的客厅却只有我和莫绍谦两个人，所有的人都被他挡在了外面。我心里暗暗叹息，这个家伙似乎还没有死心，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和他见面？还是另有目的？不等他开口，我淡淡道：“莫公子说有要事让我来一趟，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不妨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急……”莫绍谦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显然他很开心，就好像捡到了个金元宝一样，“听说你一向喜欢喝茶，而这是我刚刚从江南新得的茶，极为难得，你尝尝看。” 我本想绷着脸训斥他几句，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得罪他，我未必能占得到什么好处，只得勉强耐着性子品着不知道滋味如何的茶。他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会，殷勤地替我倒好茶，然后再递到我的面前。我淡淡笑道：“公子有心了。马上就是凤阳山庄的大日子了，公子还有闲心陪我在这里喝茶，难道不怕会耽误了什么大事吗？” “你眼下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挂心。”莫绍谦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雾气，让我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公子总要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想必公子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沈玲珑呢？她人在哪里？我想……见一见她。”我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可是一说到沈玲珑的名字，我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莫绍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双玉鞋递到了我的面前。这下轮到我吃惊了，这双正是在我的监工下完成的玉鞋，不是说早已经由温敏带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瞪大眼睛看了莫绍谦半天，我却激动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她说的不错，这双鞋你果然是认识的。但我却不明白，沈维做过的事情令人不齿，你为什么还会担心他？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一直到现在都放不下？”莫绍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PS： 要降温了，大家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哦！ 四百零八．诧异 面对我的质疑，郑惜燕不置一词，只安静地望着我，似乎一切都不言而喻。在最初的疑惑之后，我的身子开始不停地发抖，哆嗦了半天才勉强出声问道：“居然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子。你的意思是说……这王府里，而且就在伺候我的这些婢女中，有她的眼线？真是的她吗？她不会……只是一片好意吧？” 郑惜燕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恐怕此时此刻，也只有你才会抱着这么善良的想法了。她若真的是一片好意，又怎么会让我来试探你的虚实？光明正大地询问你不是更合适吗？王爷离京，只剩下你孤家寡人，这不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吗？眼下最重要的是，是先要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再想办法告诉王爷，他若心里有数，一切就都好办了。看眼下的情形，是我来晚了，若是早点儿来，说不定能让王爷留下来陪你。” 可那个人到底居心何在？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问题的关键所在，郑惜燕更是一脸无奈道：“现在你得想好对策，保护好自己。眼下我还能暂时拖延过去。毕竟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时间太短的话，是有可能诊不出的。现在我怕的不是她出手，而是担心她有可能会借别人之手对你不利。沈玲珑那件事情……就此打住吧。我不想你再惹上什么大麻烦。徐景那里，我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若是麻烦找上门，想躲能躲得开吗？反正已经这样，反倒不如大张旗鼓才好。”白春华皱着眉头望着我和郑惜燕，显然对我们婆婆妈妈说了半天的话很不满意。她叹了口气，连声道：“王妃也在关心着沈玲珑的下落，若是真的有人想在沈玲珑的身上做文章，就算我们想置之不理。他们还会想别的办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准备才是。还有，马上就是莫公子的大喜事了，就算我们再怎么想逃，都应该送上一份厚礼吧？” 白春华自顾自地扔给我们一个大红的请帖，上面清楚地写着李宣和我的名字。更让我吃惊的是还有请帖里面夹着的一张小纸条，里面说莫绍谦得了一个宝贝，想要亲手送给我，所以请我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让我心惊的不是所谓的宝贝那两个字，而是下面一个女人的侧影小像。虽然看不出来是谁，但凸起的肚子无疑让我想起了沈玲珑。不等白春华开口，我就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见莫绍谦，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你就不怕这是什么设好的陷阱吗？我看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好不好？”郑惜燕胆战心惊地望着我，想要阻止我的行动。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若让我藏起尾巴做人，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我答应过你，那就得找出沈玲珑的下落。就算明知道是陷阱，我得过去看看。更何况，莫家和我们崔家已然是亲戚，就算他再怎么卑鄙。都不可能对我怎么样的。不过现在要麻烦你亲自去我家一趟，告诉我母亲我可能有孕在身的消息。顺道……再看看我的二嫂。” 无论如何都得先替自己想好退路，而莫绍云无疑是最我最好的选择。有她知情，莫绍谦未必敢轻举妄动。 或许是因为刚刚亲眼目睹过宫里的那场大喜事，跟那天喜气洋洋的场面比起来，凤阳山庄冷清了不少，除了偶尔飘来的饭菜香提醒着我们山庄即将会办一场大喜事之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热闹景象。马车刚刚在山庄门外停下，莫绍谦就掀开了车帘。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他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的，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快，里面请吧。” 偌大的客厅却只有我和莫绍谦两个人，所有的人都被他挡在了外面。我心里暗暗叹息，这个家伙似乎还没有死心，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和他见面？还是另有目的？不等他开口，我淡淡道：“莫公子说有要事让我来一趟，既然我已经来了，那不妨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急……”莫绍谦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显然他很开心，就好像捡到了个金元宝一样，“听说你一向喜欢喝茶，而这是我刚刚从江南新得的茶，极为难得，你尝尝看。” 我本想绷着脸训斥他几句，但转念一想，这个时候得罪他，我未必能占得到什么好处，只得勉强耐着性子品着不知道滋味如何的茶。他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机会，殷勤地替我倒好茶，然后再递到我的面前。我淡淡笑道：“公子有心了。马上就是凤阳山庄的大日子了，公子还有闲心陪我在这里喝茶，难道不怕会耽误了什么大事吗？” “你眼下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挂心。”莫绍谦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雾气，让我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莫公子总要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吗？想必公子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沈玲珑呢？她人在哪里？我想……见一见她。”我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可是一说到沈玲珑的名字，我的情绪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莫绍谦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双玉鞋递到了我的面前。这下轮到我吃惊了，这双正是在我的监工下完成的玉鞋，不是说早已经由温敏带走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瞪大眼睛看了莫绍谦半天，我却激动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看来她说的不错，这双鞋你果然是认识的。但我却不明白，沈维做过的事情令人不齿，你为什么还会担心他？难不成你真的喜欢他？一直到现在都放不下？”莫绍谦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PS： 要降温了，大家多穿衣服，注意保暖哦！ 四百零九.虚实 往事重提，心头本应该多几分伤感的不是吗？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平静地面对，而且还能笑眯眯地对着莫绍谦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她只是沈维的妹妹，不是沈维，这件事情原本跟她没关系。沈维对我来说早已经无足轻重，只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再害了一个无知的女子，所以我想尽可能找到她，而且还能保证她是平平安安的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若那个失踪的人是我，你也会费这么大力气找我吗？”莫绍谦突然抬眼望着我。 这句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他，同时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坐在我眼前的，难道真的是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吗？无数的芳心系于一身，却从不理会。此时的莫绍谦在我看来是那么陌生，昔日的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都不见了踪影，泛着血丝的眼睛让我不得不留意到他的憔悴。那些曾经的过去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不是吗？到底什么事情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在他的身上，哪有半点儿要当新郎的喜悦？会是因为我吗？ 转念一想，他是个以利益为先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太认真呢？所以我故意重重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若那个不见的人是你，我也会很着急，而且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你找回来。只是……看来这辈子我是没这样的机会了，因为凭你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让那种意外发生的。” 莫绍谦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我愣了一下，却见他扬了一下手里的那双鞋子。那双本应该是属于温敏的鞋子。 我满腹怀疑地打量着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中的疑惑。反倒他先回过神来，握着那双鞋道：“不错，这双鞋本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但是我却花了重金买了下来，只因为它是你亲手打造的。这鞋我本应该赠给你的，可是为了不给你惹来麻烦，还是我暂时收着吧。等必要的时候，我会物归原主。” “这本不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本不该让我看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就好像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莫绍谦望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些疑问，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淡淡叹息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是怎么弄到这双鞋的？除了沈家的人。你谁都不关心？”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里一下子冒出了无数的问号。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另有打算。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同时也在不停地想着对策，“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一向最喜欢多管闲事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别的’事情呢？不过在聪明的人的面前，我又何须卖弄自己的小聪明？虽然我不清楚这双鞋是怎么到你的手里的，但你曾经和吴……应该说是芳姨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你认识温敏也就不足为奇了。温敏能顺利地离开京城，说不定有你的功劳，你从她的手里得到这双鞋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只要想到这一点儿，一切就都很好解释了。明眼人都能做出的判断，我又何必自作聪明呢？可我却想不明白。你留着这双玉鞋……又有什么意义？” “终有一天，你自然会明白的。”莫绍谦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怎么满意，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道：“既然你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不应该再来这里。你不怕我会设下什么陷阱吗？还是为了别人。你可以赴汤蹈火？” “因为你是莫绍谦，所以我就来了。”我笑了起来。相信此时的我一定笑靥如花，莫绍谦依然喜欢我，似乎已经不仅仅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而是因为我是崔莹玉。这正是我可以利用的，我继续笑眯眯地望着他，淡淡道：“或许想害我的人，这个世上有很多，但是你除外，因为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不是吗？” 莫绍谦的脸上多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希望我们两个不止是朋友而已。为了别人，你不惜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话？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对吗？我们是不是……” 他不会真的以为凭着几句话，就能再度打动我吧？我很想提醒他注意，此时的我已经身为王妃，绝对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的，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抬起头望着我，像是耳语般道：“其实我并不知道沈玲珑在什么地方，只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你找到。而且她会千方百计地留在你的身边，她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兄长报仇。” 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推心置腹地跟她谈过了吗？那一页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难不成还有人在她的面前旧事重提？不等我开口，莫绍谦叹息道：“我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一时间会让你觉得难以接受，但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就算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有错，甚至让自己觉得不齿，但绝对不会假手他人来惩罚自己的亲人的。更何况还是沈玲珑那样容易被人利用的人，她早已经被人洗脑，认定你才是罪魁祸首。怕只怕，她会不顾一切地报仇。” 我沉默了，这样的结论是我早就想到，却一直不敢承认的。但莫绍谦的态度显然有些暧昧，凭他的能力，也会查不出沈玲珑的下落吗？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阻止我再去见沈玲珑。这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了什么特别的秘密。不等我开口，莫绍谦摇了摇头道：“好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留在这里好吗？” “若是我恳求你说出来沈玲珑的下落，你会告诉我吗？”我拦住了莫绍谦的去路。甚至连我自己都在惊诧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四百零九．虚实 往事重提，心头本应该多几分伤感的不是吗？但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平静地面对，而且还能笑眯眯地对着莫绍谦摇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她只是沈维的妹妹，不是沈维，这件事情原本跟她没关系。沈维对我来说早已经无足轻重，只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再害了一个无知的女子，所以我想尽可能找到她，而且还能保证她是平平安安的回家，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 “若那个失踪的人是我，你也会费这么大力气找我吗？”莫绍谦突然抬眼望着我。 这句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打量他，同时心里也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坐在我眼前的，难道真的是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风流公子吗？无数的芳心系于一身，却从不理会。此时的莫绍谦在我看来是那么陌生，昔日的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都不见了踪影，泛着血丝的眼睛让我不得不留意到他的憔悴。那些曾经的过去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印记不是吗？到底什么事情让他变化如此之大？在他的身上，哪有半点儿要当新郎的喜悦？会是因为我吗？ 转念一想，他是个以利益为先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阴谋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太认真呢？所以我故意重重叹了口气：“你该知道，若那个不见的人是你，我也会很着急，而且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你找回来。只是……看来这辈子我是没这样的机会了，因为凭你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让那种意外发生的。” 莫绍谦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我愣了一下，却见他扬了一下手里的那双鞋子。那双本应该是属于温敏的鞋子。 我满腹怀疑地打量着他。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心中的疑惑。反倒他先回过神来，握着那双鞋道：“不错，这双鞋本不应该出现在我这里，但是我却花了重金买了下来，只因为它是你亲手打造的。这鞋我本应该赠给你的，可是为了不给你惹来麻烦，还是我暂时收着吧。等必要的时候，我会物归原主。” “这本不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本不该让我看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淡淡的，就好像世上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 莫绍谦望着我。眼睛里似乎有些疑问，但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淡淡叹息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是怎么弄到这双鞋的？除了沈家的人。你谁都不关心？”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的心里一下子冒出了无数的问号。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另有打算。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转动起来，同时也在不停地想着对策，“你应该了解我的性子，一向最喜欢多管闲事的。怎么可能不关心‘别的’事情呢？不过在聪明的人的面前，我又何须卖弄自己的小聪明？虽然我不清楚这双鞋是怎么到你的手里的，但你曾经和吴……应该说是芳姨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你认识温敏也就不足为奇了。温敏能顺利地离开京城，说不定有你的功劳，你从她的手里得到这双鞋子。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只要想到这一点儿，一切就都很好解释了。明眼人都能做出的判断，我又何必自作聪明呢？可我却想不明白。你留着这双玉鞋……又有什么意义？” “终有一天，你自然会明白的。”莫绍谦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怎么满意，但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道：“既然你知道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不应该再来这里。你不怕我会设下什么陷阱吗？还是为了别人。你可以赴汤蹈火？” “因为你是莫绍谦，所以我就来了。”我笑了起来。相信此时的我一定笑靥如花，莫绍谦依然喜欢我，似乎已经不仅仅因为我是丞相的女儿，而是因为我是崔莹玉。这正是我可以利用的，我继续笑眯眯地望着他，淡淡道：“或许想害我的人，这个世上有很多，但是你除外，因为你一直把我当成朋友不是吗？” 莫绍谦的脸上多了一抹奇异的色彩，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希望我们两个不止是朋友而已。为了别人，你不惜低声下气地跟我说话？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对吗？我们是不是……” 他不会真的以为凭着几句话，就能再度打动我吧？我很想提醒他注意，此时的我已经身为王妃，绝对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的，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他抬起头望着我，像是耳语般道：“其实我并不知道沈玲珑在什么地方，只知道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你找到。而且她会千方百计地留在你的身边，她的目的，还是为了她的兄长报仇。” 怎么可能？我不是已经推心置腹地跟她谈过了吗？那一页不是已经揭过去了吗？难不成还有人在她的面前旧事重提？不等我开口，莫绍谦叹息道：“我知道说这些话可能一时间会让你觉得难以接受，但人性本来就是如此不是吗？就算明明知道自己的亲人有错，甚至让自己觉得不齿，但绝对不会假手他人来惩罚自己的亲人的。更何况还是沈玲珑那样容易被人利用的人，她早已经被人洗脑，认定你才是罪魁祸首。怕只怕，她会不顾一切地报仇。” 我沉默了，这样的结论是我早就想到，却一直不敢承认的。但莫绍谦的态度显然有些暧昧，凭他的能力，也会查不出沈玲珑的下落吗？他的最终目的，是为了阻止我再去见沈玲珑。这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了什么特别的秘密。不等我开口，莫绍谦摇了摇头道：“好吧，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你留在这里好吗？” “若是我恳求你说出来沈玲珑的下落，你会告诉我吗？”我拦住了莫绍谦的去路。甚至连我自己都在惊诧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四百一十.密不透风 几乎就在我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莫绍谦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那眼神看起来很是绝望。是什么事情让他会有这样的神情？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态度伤到了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凡事以利益为重，此刻必然是在我的面前演戏。毕竟他可是叱咤京城的风云人物。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手冷笑道：“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的事情？是时候该收起你的同情心了。我说过了不知道沈玲珑的下落就是不知道，不过我保证她绝对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还会千方百计地向你报复。眼下我唯一盼着的，是你没那么愚蠢，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不等我做出回应，莫绍谦就气冲冲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白春华和巧儿二人同时进来，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回到王府，我心里不停地回想着莫绍谦说过的那番话，心里在设想着沈玲珑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更让我不解的是，吴昭容已经没有了影响别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人在继续利用沈玲珑？而那个人显然比吴昭容更可怕。我坐卧不安地等了两天，就在莫绍谦成亲之后的第二天，王府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居然是沈玲珑，而且她还是坐着一顶雇来的轿子出现在王府门口，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在王府里住下。 在听说这个消息后，我感觉一抹凉意从自己的心底升起。真的被莫绍谦说中了！虽然明明知道最妥当的处理方法是通知徐景来领人，可万万没料到沈玲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安排，以死相逼，声称若是看见了徐家的人，立马就自刎在王府门前。而我，就会是害死她的元凶巨恶。 “只有小女人才会做出这样没出息的事情。用自杀来吓唬人。谁怕她啊？要我看，还是把她交给我吧？送她回沈家，最妥当不过了。”白春华无奈地开口道，显然她也很讨厌沈玲珑这样的做法。 若沈玲珑没有身孕，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可她此时身怀六甲，怎么能长途跋涉呢？我摇了摇头，转念一想，我急忙召来巧儿，让她火速入宫，将这个消息告诉郑惜燕和高如玉两个人。看看她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同时让小林子安排几个妥当的人赶去徐家报信，让徐家派个靠得住的人来王府，最起码要亲眼见一见沈玲珑。否则的话。将来若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担当得起那么大的责任？ 当扮成老妈子的徐景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儿就笑岔气儿！他还真是心疼沈玲珑，为了见她一面，居然不惜将自己扮成女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跟他说一遍。徐景一脸吃惊地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说出的那番话。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半天才道：“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可看她的样子，绝对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得这么做。所以……不得不得罪了。” 徐景叹息着点了点头：“若她真那么想，我对她的一番心意算是白费了。不过那样一来也好，我也可以解脱了。唉。纠结了那么久，没想到在她的心里，复仇远比我重要多了，在她的心里，我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吧？” 何以他的语气也会那么古怪？根本来不及多想。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沈玲珑硬生生闯进我的房间，若不是徐景适时地躲到了屏风后面。就要和她撞个正着。跟在她后面的宫女脸色惨白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她说要见你，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所以……” “你们下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当面跟她说说。”我笑道，同时吩咐人服侍她坐下来，毕竟此时的沈玲珑有孕在身，我必须得尽量小心翼翼地对待。 沈玲珑冷眼望着我，而我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打量她的大好机会。从前那个假的沈玲珑眉清目秀，的确和眼前的她有几分相似，但两个人的气质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眼前的沈玲珑的确也是个美人，不过美得太具侵略性。举手投足间让我确定她必得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绝不是甘心受委屈的小女人。 “我果然还是见到你了。你以为躲在皇宫我就见不到你了吗？别以为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替自己解脱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在王府里住下了，而且我要替自己的大哥讨回公道。只要你一个不小心，我就会出手。你怕吗？”沈玲珑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些话，显然这些措辞是她早就想好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应该是个没有半点儿心机的人，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只是证明了莫绍谦的说法：沈玲珑的背后还有高人，而且那个人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她这么*裸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可我偏偏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若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没打算留你在王府，更没打算和你相处。” “你是做贼心虚，不敢面对我吧？”沈玲珑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我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我早就听说过，你是个胆子很大的人，难道你连一个孕妇都会害怕吗？那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更何况你现在是两个人，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乱子，我可担当不起。”我微笑着望着沈玲珑，“等你诞下孩子后，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还有，我想要提醒你，现在你有孕在身，应该保持心情畅快才好。总是这么火急火燎的，对你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不怕动了胎气吗？” 四百一十．密不透风 几乎就在我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莫绍谦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那眼神看起来很是绝望。是什么事情让他会有这样的神情？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我的态度伤到了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凡事以利益为重，此刻必然是在我的面前演戏。毕竟他可是叱咤京城的风云人物。不过他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放开手冷笑道：“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的事情？是时候该收起你的同情心了。我说过了不知道沈玲珑的下落就是不知道，不过我保证她绝对会出现在你的面前，还会千方百计地向你报复。眼下我唯一盼着的，是你没那么愚蠢，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不等我做出回应，莫绍谦就气冲冲地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愣在那里，半天没回过神来。直到白春华和巧儿二人同时进来，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回到王府，我心里不停地回想着莫绍谦说过的那番话，心里在设想着沈玲珑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更让我不解的是，吴昭容已经没有了影响别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人在继续利用沈玲珑？而那个人显然比吴昭容更可怕。我坐卧不安地等了两天，就在莫绍谦成亲之后的第二天，王府里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居然是沈玲珑，而且她还是坐着一顶雇来的轿子出现在王府门口，要求无论如何都要在王府里住下。 在听说这个消息后，我感觉一抹凉意从自己的心底升起。真的被莫绍谦说中了！虽然明明知道最妥当的处理方法是通知徐景来领人，可万万没料到沈玲珑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有这样的安排，以死相逼，声称若是看见了徐家的人，立马就自刎在王府门前。而我，就会是害死她的元凶巨恶。 “只有小女人才会做出这样没出息的事情。用自杀来吓唬人。谁怕她啊？要我看，还是把她交给我吧？送她回沈家，最妥当不过了。”白春华无奈地开口道，显然她也很讨厌沈玲珑这样的做法。 若沈玲珑没有身孕，我当然可以这么做。可她此时身怀六甲，怎么能长途跋涉呢？我摇了摇头，转念一想，我急忙召来巧儿，让她火速入宫，将这个消息告诉郑惜燕和高如玉两个人。看看她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同时让小林子安排几个妥当的人赶去徐家报信，让徐家派个靠得住的人来王府，最起码要亲眼见一见沈玲珑。否则的话。将来若出了什么意外，谁能担当得起那么大的责任？ 当扮成老妈子的徐景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儿就笑岔气儿！他还真是心疼沈玲珑，为了见她一面，居然不惜将自己扮成女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计划从头到尾跟他说一遍。徐景一脸吃惊地望着我，似乎不敢相信我说出的那番话。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好半天才道：“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可看她的样子，绝对是有备而来，绝不会跟我善罢甘休的。所以不管是为了你们一家三口，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都得这么做。所以……不得不得罪了。” 徐景叹息着点了点头：“若她真那么想，我对她的一番心意算是白费了。不过那样一来也好，我也可以解脱了。唉。纠结了那么久，没想到在她的心里，复仇远比我重要多了，在她的心里，我也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吧？” 何以他的语气也会那么古怪？根本来不及多想。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沈玲珑硬生生闯进我的房间，若不是徐景适时地躲到了屏风后面。就要和她撞个正着。跟在她后面的宫女脸色惨白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她说要见你，我们怎么拦都拦不住，所以……” “你们下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当面跟她说说。”我笑道，同时吩咐人服侍她坐下来，毕竟此时的沈玲珑有孕在身，我必须得尽量小心翼翼地对待。 沈玲珑冷眼望着我，而我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打量她的大好机会。从前那个假的沈玲珑眉清目秀，的确和眼前的她有几分相似，但两个人的气质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眼前的沈玲珑的确也是个美人，不过美得太具侵略性。举手投足间让我确定她必得是个飞扬跋扈的女子，绝不是甘心受委屈的小女人。 “我果然还是见到你了。你以为躲在皇宫我就见不到你了吗？别以为轻轻松松几句话就能替自己解脱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在王府里住下了，而且我要替自己的大哥讨回公道。只要你一个不小心，我就会出手。你怕吗？”沈玲珑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些话，显然这些措辞是她早就想好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应该是个没有半点儿心机的人，这么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只是证明了莫绍谦的说法：沈玲珑的背后还有高人，而且那个人对我的性格了如指掌。她这么*裸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可我偏偏摇了摇头，淡然一笑道：“若你真的是这么打算的，恐怕真的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没打算留你在王府，更没打算和你相处。” “你是做贼心虚，不敢面对我吧？”沈玲珑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我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我早就听说过，你是个胆子很大的人，难道你连一个孕妇都会害怕吗？那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 “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更何况你现在是两个人，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乱子，我可担当不起。”我微笑着望着沈玲珑，“等你诞下孩子后，你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还有，我想要提醒你，现在你有孕在身，应该保持心情畅快才好。总是这么火急火燎的，对你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不怕动了胎气吗？” 四百一十一.“玲珑”局 “你绝对舍不得让我离开的，因为我的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成全你的‘侠名’，还是出于逍遥王府名声考虑。像你这样机关算尽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博取名声的大好机会？”沈玲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显然不愿意放过任何威胁我的机会，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小小的得意。 世上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受制于人，虽然我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但她这些话说出口，我还是动怒了。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我淡淡道：“徐夫人，我想你弄错了。名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虽然我说不上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但却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你来这里，无非是为了你兄长的事情，从头至尾我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自然心里没什么好愧疚的。倒是你，这么咄咄逼人到底为了什么？该说的话我早就跟你说过，原本还以为你会通情达理，自知理亏就不会再出现。难道你不想替你的兄长保留一点儿颜面吗？既然我们二人话不投机，那我只能派人先将你送回徐府来。” 本以为沈玲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我万万没料到她却用自己的身孕将了我一军，她果然是个很容易就走极端的人，就在我吩咐人准备轿子送她回徐家的时候，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举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让我心惊的是她手里握着的那一方匕首。很快她脖子里透出的那一丝血迹让我相信，若我不收回自己的命令，她绝对会血溅当场。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慌了神，适时赶来的白春华也总算稳住了场面。我无奈地苦笑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既然你那么喜欢王府，那就留下来吧。我就算不是好人。可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这里。” 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要好。静园不是一直空着吗？我让人收拾出来给徐夫人住下。” “好。再挑几个稳重的人伺候着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和她发生任何冲突。真是怕她了，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该怎么办才好？”我有些无奈地望着沈玲珑。或许我能有很多种方法来对付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可面对一个近乎疯狂的孕妇，眼下只能尽可能地顺着她的心意，省得她一个不小心就出了意外。 直到一干侍婢扶着沈玲珑离开，徐景才紧皱眉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先是叹息着摇了摇头，“把她留下来，等于给你自己留了一个大麻烦？既然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又何必怜惜她呢？对于这样不可理喻的人，只能比她更不讲理。要不然，你早晚都会受制于她的。” 我淡淡一笑，心里却有点儿疑惑，徐景不应该很紧张沈玲珑腹中的胎儿吗？为什么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不能为外人所知的隐情不成？就在我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徐景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王妃可看出沈玲珑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恩？她……看起来伤心欲绝，不太像是一个要做母亲的女子。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还真看不出。”我淡淡笑道，徐景似乎并不如郑惜燕想得那般冷漠。 他摇了摇头，“等王妃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明白了。一个做了母亲的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孩子善自珍重。这是为人母的天性。沈玲珑她也不会例外，但她偏偏那么做了，而且不惜用性命要胁你。我看她的身形，还有走路的姿势，我想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这个结论让我大吃一惊！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若此话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我还能反驳一两句。可眼前的徐景既是沈玲珑的夫君，又是一位誉满京城的郎中，他绝对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真的肯定吗？会不会弄错了？她之前可是确确实实有孕在身，而且郑太医也为她把过脉不是吗？难不成是她玩的手段太过高明，所以才会骗过你们的眼睛？” 徐景看了我一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那个时候的她的确有孕在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孩子的确已经没了。我是个有经验的郎中，这种小戏法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猜这也是她不愿意见到我的原因之一。她这么处心积虑，看来志在必得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谁知道她还有可能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其实我的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徐景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半天，“不过你放心，我会暂时留在这里，因为我也很好奇，像她那样的人到底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必要的时候，我当然也很愿意替你解围。好歹她还是我的女人，在我没有给她休书之前，她就是我徐家的人。有我在这里，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非作歹，这不是丢了我们徐家的人吗？”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明明知道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再留下一个不明来意的徐景？可眼下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在沈玲珑和徐景之间，我只能选择相信徐景，只是因为他是郑惜燕的朋友，虽然他不一定能帮得上我的忙，但未必会落井下石。眼下最让我头痛的是如何才能打发走沈玲珑，还有如何才能敲山震虎，让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巧儿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心里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郑惜燕暂时脱不了身，只让巧儿告诉我，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尽可能地不去招惹沈玲珑，不过她会尽快赶到我的身边。而高如玉对这件事情毫不热心，只是苦笑着对巧儿说，像沈玲珑那种身份的女子，我不必费太多心思对付她。这里好歹还是天子脚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自然由她出面替我摆平一切。 四百一十一．“玲珑”局 “你绝对舍不得让我离开的，因为我的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管是成全你的‘侠名’，还是出于逍遥王府名声考虑。像你这样机关算尽的人，怎么会放过这么博取名声的大好机会？”沈玲珑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她显然不愿意放过任何威胁我的机会，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抹小小的得意。 世上最让我不能忍受的就是受制于人，虽然我努力在控制自己的脾气，但她这些话说出口，我还是动怒了。强忍住心头的不快，我淡淡道：“徐夫人，我想你弄错了。名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虽然我说不上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但却从来不会主动招惹麻烦的。你来这里，无非是为了你兄长的事情，从头至尾我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自然心里没什么好愧疚的。倒是你，这么咄咄逼人到底为了什么？该说的话我早就跟你说过，原本还以为你会通情达理，自知理亏就不会再出现。难道你不想替你的兄长保留一点儿颜面吗？既然我们二人话不投机，那我只能派人先将你送回徐府来。” 本以为沈玲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我万万没料到她却用自己的身孕将了我一军，她果然是个很容易就走极端的人，就在我吩咐人准备轿子送她回徐家的时候，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举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让我心惊的是她手里握着的那一方匕首。很快她脖子里透出的那一丝血迹让我相信，若我不收回自己的命令，她绝对会血溅当场。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慌了神，适时赶来的白春华也总算稳住了场面。我无奈地苦笑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吗？既然你那么喜欢王府，那就留下来吧。我就算不是好人。可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这里。” 白春华一脸为难地望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道：“要好。静园不是一直空着吗？我让人收拾出来给徐夫人住下。” “好。再挑几个稳重的人伺候着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和她发生任何冲突。真是怕她了，这样一个无理取闹的人，该怎么办才好？”我有些无奈地望着沈玲珑。或许我能有很多种方法来对付一个头脑清醒的人，可面对一个近乎疯狂的孕妇，眼下只能尽可能地顺着她的心意，省得她一个不小心就出了意外。 直到一干侍婢扶着沈玲珑离开，徐景才紧皱眉头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先是叹息着摇了摇头，“把她留下来，等于给你自己留了一个大麻烦？既然她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又何必怜惜她呢？对于这样不可理喻的人，只能比她更不讲理。要不然，你早晚都会受制于她的。” 我淡淡一笑，心里却有点儿疑惑，徐景不应该很紧张沈玲珑腹中的胎儿吗？为什么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道这其中还有不能为外人所知的隐情不成？就在我准备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徐景却一本正经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王妃可看出沈玲珑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恩？她……看起来伤心欲绝，不太像是一个要做母亲的女子。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还真看不出。”我淡淡笑道，徐景似乎并不如郑惜燕想得那般冷漠。 他摇了摇头，“等王妃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明白了。一个做了母亲的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也会为了孩子善自珍重。这是为人母的天性。沈玲珑她也不会例外，但她偏偏那么做了，而且不惜用性命要胁你。我看她的身形，还有走路的姿势，我想只有一个理由能解释——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这个结论让我大吃一惊！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若此话是出自旁人之口，或许我还能反驳一两句。可眼前的徐景既是沈玲珑的夫君，又是一位誉满京城的郎中，他绝对不会说出没有把握的话。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真的肯定吗？会不会弄错了？她之前可是确确实实有孕在身，而且郑太医也为她把过脉不是吗？难不成是她玩的手段太过高明，所以才会骗过你们的眼睛？” 徐景看了我一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那个时候的她的确有孕在身。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那个孩子的确已经没了。我是个有经验的郎中，这种小戏法绝对逃不过我的眼睛。我猜这也是她不愿意见到我的原因之一。她这么处心积虑，看来志在必得了。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谁知道她还有可能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 其实我的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徐景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半天，“不过你放心，我会暂时留在这里，因为我也很好奇，像她那样的人到底还能使出什么样的手段。必要的时候，我当然也很愿意替你解围。好歹她还是我的女人，在我没有给她休书之前，她就是我徐家的人。有我在这里，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为非作歹，这不是丢了我们徐家的人吗？”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明明知道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再留下一个不明来意的徐景？可眼下我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在沈玲珑和徐景之间，我只能选择相信徐景，只是因为他是郑惜燕的朋友，虽然他不一定能帮得上我的忙，但未必会落井下石。眼下最让我头痛的是如何才能打发走沈玲珑，还有如何才能敲山震虎，让藏在她背后的那个人不敢轻举妄动？ 巧儿从宫里带回来的消息让我心里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郑惜燕暂时脱不了身，只让巧儿告诉我，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尽可能地不去招惹沈玲珑，不过她会尽快赶到我的身边。而高如玉对这件事情毫不热心，只是苦笑着对巧儿说，像沈玲珑那种身份的女子，我不必费太多心思对付她。这里好歹还是天子脚下，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自然由她出面替我摆平一切。 四百一十二.访客 沈玲珑当然不可能安安静静地住在静园，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变着花样地折腾那些婢子们。还好我早就吩咐她们，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必在乎她的无礼要求。就算是这样，静园还是被她闹得鸡飞狗跳，没有片刻安宁。 现在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无助，眼下几乎已经疯狂的沈玲珑完全成了我的紧箍咒，偏偏此刻又没有人能替我出谋划策。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巧儿也束手无策，就算明明知道沈玲珑没有了身孕，可在没有确切的计划之前，我们也只能假装不知情。白春华更是一筹莫展，她无奈地叹息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离那个疯女人远一点儿。眼下倒不如暂时先晾她几天，再想个万全之策吧？” 如果真如莫绍谦所言，那沈玲珑进入王府，不过是那些人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果他们仅仅只是针对我而来，那留给我应对的时间不会太长，他们肯定也怕夜长梦多，等我准备好了再动手，不一定就能取胜。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赌上一把了。 “依我的意思，倒不如一了百了，反正她的孩子也没了，我们不如在她的饭菜里做手脚，就算不要她的命，也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好让她知道厉害。”白春华紧皱冒头开口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和沈玲珑打交道，自然更讨厌沈玲珑。 我坚决否定了她的说法，这说不定正是她们想要的。无风还三尺浪呢，若是我们再使出点儿什么手段来，沈玲珑不闹翻天才怪。见白春华不满地瞪着我，我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为何特意请了两位京城名医守在静园，为的就是怕她在饭菜上做文章吗？如果她在这里出了差错。到时候自然又是我们的责任。我想，此时此刻，她一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下手呢？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得让她继续等下去。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要留意每一个进出静园的人，连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先我禀报。” 眼下只能全靠自己了，胜败在此一举！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莫绍谦说过的那番话，我更能肯定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更得小心应对才是。对方在暗。我在明，更重要的是我都不能肯定谁能毫无保留地帮我。白春华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温敏的出现已经证实我了的猜测，只是不知道关键的时刻她肯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巧儿还是个孩子，虽然一心为了我好。可终究心思太过单纯，绝对不可能想出太复杂的方法。其他的人不在王府内，一时间更不用想着指望他们。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得小心防备可能的意外状况。而沈玲珑绝对不会只身前来，她肯定还需要跟外人联系。只是不知道这王府里什么人会可能跟她纠缠了。 徐景被我安排到了离静园不远的客房，这样既方便他照顾到沈玲珑。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倒乐得自在，更不愿意理会这其中的恩恩怨怨。 让我万万没料到第一个出现在王府里的居然是莫绍谦，他居然还是伪装过一番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一身半旧的布衫，看见我出现，他长出了一口气，直到我摒退了左右后，他才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都听说了，没想到你真的把她留下来了？为什么不把她送走？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别人处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反倒要给自己惹麻烦？你觉得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还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玉儿。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点儿心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沈玲珑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那你能不能发发慈悲，告诉我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扬了扬眉毛望着莫绍谦，这会不会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这种可能性却是最大的不是吗？莫绍谦怎么会好心到替我考虑周全呢？ 莫绍谦一时间语塞，瞪着我看了好半天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我心底叹了口气，他终究对我还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吗？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权宜之计，甚至他才是策划一切的幕后神秘人物也不一定，毕竟当初他和吴嬷嬷走得那么近，只有他才更了解沈玲珑和我之间的恩怨不是吗？就在我的心头闪过无数个想法的时候，莫绍谦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只知道你会是她们的目标，却不能肯定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想要抢去王妃的位置，也许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甚至还有可能是毁掉崔家。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未免危言耸听了吧？你知道我的胆子一向不大，你可千万别吓我。”我笑眯眯地看着莫绍谦，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灿烂。 莫绍谦只是定定地望着我，那目光中有太多我不敢直视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无奈道：“你总是这么胸无城府，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只是为了好玩才安排她来这里吗？经历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会一句都没放在心上吧？正因为你的身份太过特殊，太过招摇，所以才会得罪那么多的人。看看沈玲珑，你就应该知道，的确有人对你恨之入骨。这你不得不承认吧？” 这些话说出口，我不由得愣住了。莫绍谦其实并不是个太有耐心的人，但他此时居然在费力地想要说服我接受他的想法，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确别有用心？不过他说的这些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禀报说高婕妤来了。莫绍谦急忙将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连声道：“我还会再来的。不过你要万分小心。别将我来过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四百一十二．访客 沈玲珑当然不可能安安静静地住在静园，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变着花样地折腾那些婢子们。还好我早就吩咐她们，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不必在乎她的无礼要求。就算是这样，静园还是被她闹得鸡飞狗跳，没有片刻安宁。 现在的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的无助，眼下几乎已经疯狂的沈玲珑完全成了我的紧箍咒，偏偏此刻又没有人能替我出谋划策。就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巧儿也束手无策，就算明明知道沈玲珑没有了身孕，可在没有确切的计划之前，我们也只能假装不知情。白春华更是一筹莫展，她无奈地叹息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离那个疯女人远一点儿。眼下倒不如暂时先晾她几天，再想个万全之策吧？” 如果真如莫绍谦所言，那沈玲珑进入王府，不过是那些人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他们还会采取什么行动呢？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果他们仅仅只是针对我而来，那留给我应对的时间不会太长，他们肯定也怕夜长梦多，等我准备好了再动手，不一定就能取胜。现在我要做的，就是赌上一把了。 “依我的意思，倒不如一了百了，反正她的孩子也没了，我们不如在她的饭菜里做手脚，就算不要她的命，也得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好让她知道厉害。”白春华紧皱冒头开口道，她这几天一直都在和沈玲珑打交道，自然更讨厌沈玲珑。 我坚决否定了她的说法，这说不定正是她们想要的。无风还三尺浪呢，若是我们再使出点儿什么手段来，沈玲珑不闹翻天才怪。见白春华不满地瞪着我，我笑道：“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为何特意请了两位京城名医守在静园，为的就是怕她在饭菜上做文章吗？如果她在这里出了差错。到时候自然又是我们的责任。我想，此时此刻，她一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等着我们下手呢？正因为如此，我们就更得让她继续等下去。不过，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要留意每一个进出静园的人，连一只蚂蚁都不能放过，事无巨细都要一一先我禀报。” 眼下只能全靠自己了，胜败在此一举！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还有莫绍谦说过的那番话，我更能肯定这一次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更得小心应对才是。对方在暗。我在明，更重要的是我都不能肯定谁能毫无保留地帮我。白春华自然有自己的小算盘，温敏的出现已经证实我了的猜测，只是不知道关键的时刻她肯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巧儿还是个孩子，虽然一心为了我好。可终究心思太过单纯，绝对不可能想出太复杂的方法。其他的人不在王府内，一时间更不用想着指望他们。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得小心防备可能的意外状况。而沈玲珑绝对不会只身前来，她肯定还需要跟外人联系。只是不知道这王府里什么人会可能跟她纠缠了。 徐景被我安排到了离静园不远的客房，这样既方便他照顾到沈玲珑。又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倒乐得自在，更不愿意理会这其中的恩恩怨怨。 让我万万没料到第一个出现在王府里的居然是莫绍谦，他居然还是伪装过一番后出现在我面前的。一身半旧的布衫，看见我出现，他长出了一口气，直到我摒退了左右后，他才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声道：“我都听说了，没想到你真的把她留下来了？为什么不把她送走？这个烫手山芋丢给别人处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反倒要给自己惹麻烦？你觉得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还是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玉儿。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就不长点儿心呢？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沈玲珑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那你能不能发发慈悲，告诉我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扬了扬眉毛望着莫绍谦，这会不会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但这种可能性却是最大的不是吗？莫绍谦怎么会好心到替我考虑周全呢？ 莫绍谦一时间语塞，瞪着我看了好半天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我心底叹了口气，他终究对我还是有所保留的不是吗？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权宜之计，甚至他才是策划一切的幕后神秘人物也不一定，毕竟当初他和吴嬷嬷走得那么近，只有他才更了解沈玲珑和我之间的恩怨不是吗？就在我的心头闪过无数个想法的时候，莫绍谦无奈地摇头叹息道：“我只知道你会是她们的目标，却不能肯定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也许是想要抢去王妃的位置，也许是想要置你于死地，甚至还有可能是毁掉崔家。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未免危言耸听了吧？你知道我的胆子一向不大，你可千万别吓我。”我笑眯眯地看着莫绍谦，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灿烂。 莫绍谦只是定定地望着我，那目光中有太多我不敢直视的东西，过了一会儿，他无奈道：“你总是这么胸无城府，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只是为了好玩才安排她来这里吗？经历了这么多，你难道还不知道人心险恶吗？之前我说的那些话，你不会一句都没放在心上吧？正因为你的身份太过特殊，太过招摇，所以才会得罪那么多的人。看看沈玲珑，你就应该知道，的确有人对你恨之入骨。这你不得不承认吧？” 这些话说出口，我不由得愣住了。莫绍谦其实并不是个太有耐心的人，但他此时居然在费力地想要说服我接受他的想法，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确别有用心？不过他说的这些话的确有几分道理，我不由得点了点头。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禀报说高婕妤来了。莫绍谦急忙将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连声道：“我还会再来的。不过你要万分小心。别将我来过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四百一十三.左右为难 莫绍谦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后又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我很好奇，此时此刻，他不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新娘子吗？为什么反倒会来这里？还是说事情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会陷入危险之中。越是好奇，却弄不清他的用意，虽然他说的话不多，但我总感觉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太多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我虽然看得懂，却只能假装看不明白。因为有了过去的经验，让我疑惑这一切不过是他想要打动我的小手段，仅此而已。不过，或许是因为心头那一丝不安的感觉，我并没有将他来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高如玉的出现让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笑眯眯地望着我，连声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把那个女人赶到大街上就行了吗？你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居然能让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挟持？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白春华也是的，也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若是换了平时，她不拿着扫把将人赶出去才怪？反正吴昭容现在已经完全失了势，那还怕她做什么？难不成就凭她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吗？” “其实我也想过把她送交官府，可那样肯定于事无补，只能让她更恨我。”我无奈地苦笑，心里却在纳闷，高如玉不是不清楚我和沈家的渊源，她不应该很替我担心吗？为什么反倒轻率地说出这些话来？这样不计后果的计划，绝不应该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难不成她的位分不同，胆子也变大了吗？“所以，吃了这个哑巴亏，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所幸的是，她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没给我出什么大难题。怕就怕她会拿自己肚子做文章。” “恩，这你不得不小心防备了。”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眉头皱了半天才道：“不过就这么傻等着也不行啊？倒不如你和她认真地谈一谈好不好？既然是心结，那就应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要不要我替你找几个人来，再认认真真地把沈维做过的事情从头到尾……” “她必然已经知道了我和沈维之间的恩怨，也必然知道她的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她还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我小心地想着自己的措辞，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莫绍谦说的那些话的确很有道理不是吗？沈玲珑出现在王府。并不是因为她愿意，而是迫不得已，所以仅仅只是说服她是没用的。我要做的是尽快地揪出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早晚都会让沈玲珑出手的。眼下能威胁沈玲珑的又会是什么呢？孩子没了，难不成会是……徐景？或者是沈家其他人？ 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但却故意皱着眉头对着高如玉道：“其实我也认为你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不过只怕想要让她改变主意，并不简单……” “让我和她好好谈一谈怎么样？你陪我一起去见见她。”高如玉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更何况我还算和她见过面。只要她愿意离开王府，从今之后不再惹是生非，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反正沈维下落不明。她若真的很盼着见自己的兄长一面，早晚都得借助我们的力量。这不是我们最大的筹码吗？死马当作活马医，眼下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倒不如试一试。”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却架不住高如玉的热情。忐忑不安地来到了静园门口，却发现本应该鸡飞狗跳的静园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里面居然还传出叮咚叮咚的筝声。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低声道：“这可是个好兆头。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心情。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对了。” 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们，本想说什么。但看见高如玉马上低下了头。沈玲珑显然已经知道我们出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和想象中的画面不同，这静园虽然被下人们精心收拾过，但此刻依然是乱糟糟的，沈玲珑的入住就是一场灾难，种的花儿都被人扯去了，树枝也被人扭断了不少。不用问，这些肯定都是沈玲珑的杰作。 进入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香味。我忍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本想出来，可没想到沈玲珑却不冷不热地迎了上来，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敢来，而且还带来了个……帮手是吗？你以为人多我就会怕吗？” “人多可不一定会胜，更何况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想要跟你争个输赢对错，只是想跟你谈一谈，仅此而已。”高如玉并没有放松我的手，而是热情地拉着在榻上坐了下来，没有丝毫跟沈玲珑客气的意思。见沈玲珑大大咧咧地坐下，她淡淡道：“看来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在王府里也敢这么放肆。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了吗？还是觉得所有的人都会跟玉儿一样好脾气，绝对不会就这些小细节跟你斤斤计较？” “我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更别说那个人还是我的仇人。所以如果你们想要跟我打什么口水仗，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本小姐没那个心情跟你们斗嘴。”沈玲珑说完这些话就抿紧了嘴，一脸戒备地望着我和高如玉。 高如玉笑了起来，推了下我的肩膀道：“哎呀，看来你说得一点儿都不错，这个丫头的嘴巴还真是不饶人。不过有理可不在话多话少，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纠缠不休，难道就算明知道沈维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也要尽全力维护他吗？” 四百一十三．左右为难 莫绍谦就像是一阵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随后又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我很好奇，此时此刻，他不应该寸步不离地陪着新娘子吗？为什么反倒会来这里？还是说事情真的会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会陷入危险之中。越是好奇，却弄不清他的用意，虽然他说的话不多，但我总感觉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似乎藏着太多浓得化不开的情意，我虽然看得懂，却只能假装看不明白。因为有了过去的经验，让我疑惑这一切不过是他想要打动我的小手段，仅此而已。不过，或许是因为心头那一丝不安的感觉，我并没有将他来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 高如玉的出现让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笑眯眯地望着我，连声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把那个女人赶到大街上就行了吗？你我是什么身份的人？居然能让她这样一个小丫头挟持？传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白春华也是的，也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若是换了平时，她不拿着扫把将人赶出去才怪？反正吴昭容现在已经完全失了势，那还怕她做什么？难不成就凭她一个人，还能翻出什么风浪吗？” “其实我也想过把她送交官府，可那样肯定于事无补，只能让她更恨我。”我无奈地苦笑，心里却在纳闷，高如玉不是不清楚我和沈家的渊源，她不应该很替我担心吗？为什么反倒轻率地说出这些话来？这样不计后果的计划，绝不应该从她的口中说出来。难不成她的位分不同，胆子也变大了吗？“所以，吃了这个哑巴亏，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所幸的是，她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没给我出什么大难题。怕就怕她会拿自己肚子做文章。” “恩，这你不得不小心防备了。”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眉头皱了半天才道：“不过就这么傻等着也不行啊？倒不如你和她认真地谈一谈好不好？既然是心结，那就应该好好坐下来谈一谈。要不要我替你找几个人来，再认认真真地把沈维做过的事情从头到尾……” “她必然已经知道了我和沈维之间的恩怨，也必然知道她的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她还会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有自己的打算，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功夫。”我小心地想着自己的措辞，心里却在不停地盘算着，莫绍谦说的那些话的确很有道理不是吗？沈玲珑出现在王府。并不是因为她愿意，而是迫不得已，所以仅仅只是说服她是没用的。我要做的是尽快地揪出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不管那个人是谁，他早晚都会让沈玲珑出手的。眼下能威胁沈玲珑的又会是什么呢？孩子没了，难不成会是……徐景？或者是沈家其他人？ 我的眼前不由得一亮，但却故意皱着眉头对着高如玉道：“其实我也认为你说的话颇有几分道理。不过只怕想要让她改变主意，并不简单……” “让我和她好好谈一谈怎么样？你陪我一起去见见她。”高如玉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道：“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更何况我还算和她见过面。只要她愿意离开王府，从今之后不再惹是生非，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反正沈维下落不明。她若真的很盼着见自己的兄长一面，早晚都得借助我们的力量。这不是我们最大的筹码吗？死马当作活马医，眼下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倒不如试一试。” 虽然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但是却架不住高如玉的热情。忐忑不安地来到了静园门口，却发现本应该鸡飞狗跳的静园莫名其妙地安静了下来，里面居然还传出叮咚叮咚的筝声。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低声道：“这可是个好兆头。想不到她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心情。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对了。” 白春华吃惊地望着我们，本想说什么。但看见高如玉马上低下了头。沈玲珑显然已经知道我们出现，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和想象中的画面不同，这静园虽然被下人们精心收拾过，但此刻依然是乱糟糟的，沈玲珑的入住就是一场灾难，种的花儿都被人扯去了，树枝也被人扭断了不少。不用问，这些肯定都是沈玲珑的杰作。 进入房间，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香味。我忍不住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本想出来，可没想到沈玲珑却不冷不热地迎了上来，淡淡道：“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出现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敢来，而且还带来了个……帮手是吗？你以为人多我就会怕吗？” “人多可不一定会胜，更何况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想要跟你争个输赢对错，只是想跟你谈一谈，仅此而已。”高如玉并没有放松我的手，而是热情地拉着在榻上坐了下来，没有丝毫跟沈玲珑客气的意思。见沈玲珑大大咧咧地坐下，她淡淡道：“看来你的胆子还真不小，在王府里也敢这么放肆。你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一点儿退路了吗？还是觉得所有的人都会跟玉儿一样好脾气，绝对不会就这些小细节跟你斤斤计较？” “我一向我行我素惯了，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更别说那个人还是我的仇人。所以如果你们想要跟我打什么口水仗，我劝你们还是省省力气吧，本小姐没那个心情跟你们斗嘴。”沈玲珑说完这些话就抿紧了嘴，一脸戒备地望着我和高如玉。 高如玉笑了起来，推了下我的肩膀道：“哎呀，看来你说得一点儿都不错，这个丫头的嘴巴还真是不饶人。不过有理可不在话多话少，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纠缠不休，难道就算明知道沈维是个罪大恶极的人，也要尽全力维护他吗？” 四百一十四.隐隐 浓得化不开的香料味让我头晕脑涨，可看高如玉和沈玲珑正说到兴头上，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怎么能走得开呢？所幸的是白春华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适，很快打开了一扇窗户。香味变淡，我心头不适的感觉总算减淡了一点儿。而这一切，自然没逃过沈玲珑的眼睛，她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似的，眼角多了一抹笑意。 就在此时，高如玉有些夸张地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直到此时我才留意到她的手上带了一个硕大的碧玉戒指。好像从前未见她佩戴过，应该是皇上新近赏赐的吧？我不由得暗暗好笑，什么时候高如玉也变得如此爱炫耀，眼巴巴地把这么大的戒指戴在手上，无名也太过招摇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取笑她的时候，我望着沈玲珑，一字一句道：“沈小姐，你留在这里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你现在已经是徐夫人，而且……还有孕在身，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保重。倒不如这样吧，过两天我先把你送到徐府去，等再过些日子……” “你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地从这里离开吗？我好不容易拼得一命留在了王府，你觉得我会轻易离开吗？就算你搬来皇帝老子，我也绝不离开。你们还是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不会放过我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绝对不会怕你们的。”沈玲珑理直气壮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出每一个字，好像想以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就范。不过，显然徐景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看起来身子不错，但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哟哟哟，说话就是说话。那么大嗓门儿干什么？这位小姐还真是……看你大着肚子，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倒不如你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总不会只是想留在王府里吃闲饭吧？如果你想用吃穷王府这样的方法寻仇，那可就会让世人笑掉大牙的。”高如玉急忙挡在我和沈玲珑中间。 沈玲珑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有些激动的她反倒坐了下来，连声道：“你说的不错，我若只是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反倒没什么意思。倒是你，既然曾经和我哥相识一场，那你说说看。我哥是不是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对他下毒手？” 想不到她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我叹了口气，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讥讽她几句。但没想到高如玉却道：“也好，倒不如你再把事情的经过再跟她说一遍。或许她认为那只不过是我们编造的谎言吧？像她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 “就算再说一千遍，沈维也是个无耻小人，他唯一该庆幸的。就是别人不像他那么忘恩负义，也没有他那么绝情，所以才会让你出现在京城，还能在这里跟我们王府纠缠不休。识相的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别在这里自找不痛快。”就在我尚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守在门口的白春华皱着眉头道。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高如玉的神色也不太自然，她看了白春华一眼，似乎对她草率地说出这番话不是很满意。但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沈玲珑的态度更古怪，我原本以为她会气愤地反驳，甚至会胡搅蛮缠地替自己的兄长辩解，但她反倒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在你们看来。我的兄长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我不管他做过什么。那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仅此而已。倒是你们，一直抓住这点儿不放，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白春华讥讽道：“哟，这么说起来，在你的心里，那个沈维还是正人君子了？呸！你在京城这么久，也不打听打听你哥都做了些什么事儿。还能让他活着离开长安城，就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两位娘娘，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会儿子功夫跟她闲磨牙，倒不如省下力气暖暖肚子才是。她愿意留在这里，那就待在这里好了。有我在这里，看她还敢玩什么花样。” 不管高如玉有多么的不想放弃，有多么的想让我留下来，都没能挡得住白春华要让我们离开的决心。再度回到我房间的高如玉，一脸无奈道：“这个白春华可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怎么她反倒像是成这了王府的主人了？你这性子未免也好得太过离谱了吧？若是继续任由她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成得了事？有她在这里，早晚都会坏事的。倒不如……你还是快点儿想想办法。我看那沈玲珑也不像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若是好好跟她说，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现在这种情形，就算受一点儿委屈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尽快地解决掉我们眼前的大麻烦。” 我太了解白春华了！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怎么会有更改的可能？聪明如高如玉不可能看不清这一层，所以见我半天没什么反应，她也只得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高如玉离开后，白春华才带着徐景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徐景一言不发地来到我面前，认真地替我诊了诊脉，一脸苦笑道：“果不其然，我该猜到事情会是这样子。”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难不成徐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我可能有身孕的消息，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白春华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也敢玩这样的阴谋！要不是我恰好见到了徐郎中，若不是他的鼻子很有用，而且医术高明，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还是没听明白。就在我准备开口发问的时候，徐景一脸歉意地望着我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她……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香料！沈玲珑焚的香料！有问题！”白春华气急败坏地大声道！ 四百一十四．隐隐 浓得化不开的香料味让我头晕脑涨，可看高如玉和沈玲珑正说到兴头上，这个节骨眼儿上我怎么能走得开呢？所幸的是白春华似乎觉察到了我的不适，很快打开了一扇窗户。香味变淡，我心头不适的感觉总算减淡了一点儿。而这一切，自然没逃过沈玲珑的眼睛，她似乎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似的，眼角多了一抹笑意。 就在此时，高如玉有些夸张地扬起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鬓角。直到此时我才留意到她的手上带了一个硕大的碧玉戒指。好像从前未见她佩戴过，应该是皇上新近赏赐的吧？我不由得暗暗好笑，什么时候高如玉也变得如此爱炫耀，眼巴巴地把这么大的戒指戴在手上，无名也太过招摇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取笑她的时候，我望着沈玲珑，一字一句道：“沈小姐，你留在这里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你现在已经是徐夫人，而且……还有孕在身，无论如何都应该好好保重。倒不如这样吧，过两天我先把你送到徐府去，等再过些日子……” “你不就是想让我乖乖地从这里离开吗？我好不容易拼得一命留在了王府，你觉得我会轻易离开吗？就算你搬来皇帝老子，我也绝不离开。你们还是别在这里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们早晚都不会放过我的，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好了，我绝对不会怕你们的。”沈玲珑理直气壮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出每一个字，好像想以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就范。不过，显然徐景的猜测是正确的，她看起来身子不错，但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哟哟哟，说话就是说话。那么大嗓门儿干什么？这位小姐还真是……看你大着肚子，没想到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劝你还是省点儿力气吧。倒不如你先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总不会只是想留在王府里吃闲饭吧？如果你想用吃穷王府这样的方法寻仇，那可就会让世人笑掉大牙的。”高如玉急忙挡在我和沈玲珑中间。 沈玲珑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本来有些激动的她反倒坐了下来，连声道：“你说的不错，我若只是这么胡搅蛮缠的话，反倒没什么意思。倒是你，既然曾经和我哥相识一场，那你说说看。我哥是不是做了太多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对他下毒手？” 想不到她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我叹了口气，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讥讽她几句。但没想到高如玉却道：“也好，倒不如你再把事情的经过再跟她说一遍。或许她认为那只不过是我们编造的谎言吧？像她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 “就算再说一千遍，沈维也是个无耻小人，他唯一该庆幸的。就是别人不像他那么忘恩负义，也没有他那么绝情，所以才会让你出现在京城，还能在这里跟我们王府纠缠不休。识相的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别在这里自找不痛快。”就在我尚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守在门口的白春华皱着眉头道。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高如玉的神色也不太自然，她看了白春华一眼，似乎对她草率地说出这番话不是很满意。但终究一个字都没说出口。沈玲珑的态度更古怪，我原本以为她会气愤地反驳，甚至会胡搅蛮缠地替自己的兄长辩解，但她反倒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冷笑道：“在你们看来。我的兄长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我不管他做过什么。那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仅此而已。倒是你们，一直抓住这点儿不放，难道不觉得羞愧吗？” 白春华讥讽道：“哟，这么说起来，在你的心里，那个沈维还是正人君子了？呸！你在京城这么久，也不打听打听你哥都做了些什么事儿。还能让他活着离开长安城，就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两位娘娘，跟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有这会儿子功夫跟她闲磨牙，倒不如省下力气暖暖肚子才是。她愿意留在这里，那就待在这里好了。有我在这里，看她还敢玩什么花样。” 不管高如玉有多么的不想放弃，有多么的想让我留下来，都没能挡得住白春华要让我们离开的决心。再度回到我房间的高如玉，一脸无奈道：“这个白春华可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怎么她反倒像是成这了王府的主人了？你这性子未免也好得太过离谱了吧？若是继续任由她这样下去，那还得了？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成得了事？有她在这里，早晚都会坏事的。倒不如……你还是快点儿想想办法。我看那沈玲珑也不像是得理不饶人的人，若是好好跟她说，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现在这种情形，就算受一点儿委屈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尽快地解决掉我们眼前的大麻烦。” 我太了解白春华了！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怎么会有更改的可能？聪明如高如玉不可能看不清这一层，所以见我半天没什么反应，她也只得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高如玉离开后，白春华才带着徐景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徐景一言不发地来到我面前，认真地替我诊了诊脉，一脸苦笑道：“果不其然，我该猜到事情会是这样子。” “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呢？”我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难不成徐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毕竟我可能有身孕的消息，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白春华长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居然也敢玩这样的阴谋！要不是我恰好见到了徐郎中，若不是他的鼻子很有用，而且医术高明，只怕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还是没听明白。就在我准备开口发问的时候，徐景一脸歉意地望着我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她……果然是有备而来……” “那香料！沈玲珑焚的香料！有问题！”白春华气急败坏地大声道！ 四百一十五.筹谋良策 白春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再怎么侠义心肠，也没必如此小题大做。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香料有问题。听说薰香也不过是京城流行的，她初来京城不久，必然不太等。下次提醒她留意，不管是什么香，点了那么多，应该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不过现在是夏天，用多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嗓子不舒服两天罢了。你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还把徐郎中给找来了？” “大不了不舒服？我的大小姐，你这话说得还真是轻巧，若是你知道那是什么香，只怕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白春华气愤地瞪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不等我追问，徐景在一边苦笑道：“那香……是麝香，是极为名贵的香料，很是难得。若是普通人用了倒也没什么，可它却有活血通络和催产的作用，若是有了身孕的人闻得久了，就会滑胎，若是长时间地闻那种香料，也会导致难孕的。我已经替王妃把过脉，在下要好好的恭喜王妃了。” 徐景的话让我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怀上了。惊的是麝香这个词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其实郑惜燕要早就叮嘱过我，有了身孕的人有几样东西是万万不能碰的，其中之一就是麝香，从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偶尔也会焚香，但只不过是沉香一类的，我当然不知道麝香的味道竟然是那样的。我愣了一会儿神，反问道：“不可能吧？麝香焚了之后应该是满室的清香，可那天的香料太呛人，怎么可能会是麝香呢？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徐景认真地望着我：“不错，用香料的人显然是怕人闻出来麝香的味道，所以故意放入了其他的香料以掩盖其味道。若是寻常人可能闻不出来，可我这只鼻子却是用来辨别更种药的。怎么可能被人骗了。她用得太多，仅仅只是沾在白小姐身上的，就已经能让我分辨出来，用量可想而知。王妃……我劝你还是离沈玲珑远一点儿吧。虽说我知道她很恨你，也恨崔家的人，但我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这些话说出来，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真是太可怕了，虽然我并不太清楚麝香对孕妇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却也明白沈玲珑居心叵测。这一次不过是她小试牛刀，下一次谁知道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勉强定了定神。我望着徐景小声问道：“我听说麝香极为名贵的香料，她入徐府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我想就算府上有麝香。也绝对不会让她接触到的对吧？那香……会是她从府上带来的吗？”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因为我虽然也在京城行医，寒舍却没有备下药材，平日里也很少用香料。名贵如麝香，更是不易得。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徐景小心翼翼地回道。 仔细回想当时进入静园的情形，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会不会是沈玲珑一直在用那样的香料，而我只是恰好去了她的房间，于是就被麝香狠狠薰了一下。一切只是个巧合？当我将这种可能性说出来后，白春华冷笑道：“怎么可能呢？在府里的这几天。她没有把静园拆得乱七八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有可能会有闲心焚什么香料？那香炉，是她今天早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揍了一拳。半天没回过神来！就算我脑袋再笨，此刻也能想得出来沈玲珑已经知道今天我会去静园，而且也知道我可能怀有身孕的消息，这样一来，就不难猜想到高如玉为什么要拉我去静园了！ 我呆呆地望着白春华。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可白春华也只无奈地撇了下嘴道：“好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替她辩解几句。可是她的确很值得怀疑不是吗？沈玲珑若没有人帮忙的话，绝对不可能弄到那么名贵的香料的，她若不知道你要去静园，就不可能会在那个时辰焚什么香。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眼下我们都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她了！” 在事情尚没有眉目之前，绝对不能轻易地下结论。这是我的一惯作风，虽然心里有个疑影，但我是我依然很希望只是我多心。毕竟我和高如玉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并没有害我的理由不是吗？除非是……皇上和宣王爷这两件事情真的让她伤透了心，所以才……我努力甩了下头，将她想得那么不堪，不正好说明我也是个多疑的人吗？她不会的，这只是巧合而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香料的风波尚未过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我的身边也是状况不断。素日里养成的习惯，每天我都会喝一点儿茶，所以回到王府之后也一直都保留着这个习惯。天生的吃货，大概对所有的味道都会有天生的敏感，当侍婢们送来的茶喝下去小半口之后，我就意识到情况什么不太对，这茶里有人加了什么东西，虽然量不大，但味道还是让我察觉了出来。 假装若无其事地将那些人打发出去，我小心地打开茶壶仔细地看着。这个时代喝的茶大多是煎茶，所以茶色都有些发褐色。但这一次的茶叶却例外地有些发红。若不留心的话，不一定能看得出来。我的心里不由得跳了一下，急急忙忙召来了徐景。 当我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徐景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打开茶壶仔细看了半天，脸上还是大大的问号，直到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半天后，他才肯定地告诉我说，这茶的确有人动过手脚，若他猜得不错的话，里面放的是藏红花。 “看来真的有人用了心。王妃，您可得想好了对策。这一个不小心，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人动什么歪心思？”徐景一脸凝重的表情望着我。 四百一十五．筹谋良策 白春华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就算再怎么侠义心肠，也没必如此小题大做。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那香料有问题。听说薰香也不过是京城流行的，她初来京城不久，必然不太等。下次提醒她留意，不管是什么香，点了那么多，应该对身体没什么好处。不过现在是夏天，用多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嗓子不舒服两天罢了。你又何必这么小题大做，还把徐郎中给找来了？” “大不了不舒服？我的大小姐，你这话说得还真是轻巧，若是你知道那是什么香，只怕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白春华气愤地瞪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不等我追问，徐景在一边苦笑道：“那香……是麝香，是极为名贵的香料，很是难得。若是普通人用了倒也没什么，可它却有活血通络和催产的作用，若是有了身孕的人闻得久了，就会滑胎，若是长时间地闻那种香料，也会导致难孕的。我已经替王妃把过脉，在下要好好的恭喜王妃了。” 徐景的话让我又惊又喜，喜的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怀上了。惊的是麝香这个词儿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其实郑惜燕要早就叮嘱过我，有了身孕的人有几样东西是万万不能碰的，其中之一就是麝香，从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偶尔也会焚香，但只不过是沉香一类的，我当然不知道麝香的味道竟然是那样的。我愣了一会儿神，反问道：“不可能吧？麝香焚了之后应该是满室的清香，可那天的香料太呛人，怎么可能会是麝香呢？是不是你们弄错了？” 徐景认真地望着我：“不错，用香料的人显然是怕人闻出来麝香的味道，所以故意放入了其他的香料以掩盖其味道。若是寻常人可能闻不出来，可我这只鼻子却是用来辨别更种药的。怎么可能被人骗了。她用得太多，仅仅只是沾在白小姐身上的，就已经能让我分辨出来，用量可想而知。王妃……我劝你还是离沈玲珑远一点儿吧。虽说我知道她很恨你，也恨崔家的人，但我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这些话说出来，我感觉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真是太可怕了，虽然我并不太清楚麝香对孕妇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却也明白沈玲珑居心叵测。这一次不过是她小试牛刀，下一次谁知道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勉强定了定神。我望着徐景小声问道：“我听说麝香极为名贵的香料，她入徐府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我想就算府上有麝香。也绝对不会让她接触到的对吧？那香……会是她从府上带来的吗？”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因为我虽然也在京城行医，寒舍却没有备下药材，平日里也很少用香料。名贵如麝香，更是不易得。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徐景小心翼翼地回道。 仔细回想当时进入静园的情形，我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会不会是沈玲珑一直在用那样的香料，而我只是恰好去了她的房间，于是就被麝香狠狠薰了一下。一切只是个巧合？当我将这种可能性说出来后，白春华冷笑道：“怎么可能呢？在府里的这几天。她没有把静园拆得乱七八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有可能会有闲心焚什么香料？那香炉，是她今天早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揍了一拳。半天没回过神来！就算我脑袋再笨，此刻也能想得出来沈玲珑已经知道今天我会去静园，而且也知道我可能怀有身孕的消息，这样一来，就不难猜想到高如玉为什么要拉我去静园了！ 我呆呆地望着白春华。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可白春华也只无奈地撇了下嘴道：“好吧，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替她辩解几句。可是她的确很值得怀疑不是吗？沈玲珑若没有人帮忙的话，绝对不可能弄到那么名贵的香料的，她若不知道你要去静园，就不可能会在那个时辰焚什么香。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眼下我们都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她了！” 在事情尚没有眉目之前，绝对不能轻易地下结论。这是我的一惯作风，虽然心里有个疑影，但我是我依然很希望只是我多心。毕竟我和高如玉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她并没有害我的理由不是吗？除非是……皇上和宣王爷这两件事情真的让她伤透了心，所以才……我努力甩了下头，将她想得那么不堪，不正好说明我也是个多疑的人吗？她不会的，这只是巧合而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香料的风波尚未过去的时候，万万没想到我的身边也是状况不断。素日里养成的习惯，每天我都会喝一点儿茶，所以回到王府之后也一直都保留着这个习惯。天生的吃货，大概对所有的味道都会有天生的敏感，当侍婢们送来的茶喝下去小半口之后，我就意识到情况什么不太对，这茶里有人加了什么东西，虽然量不大，但味道还是让我察觉了出来。 假装若无其事地将那些人打发出去，我小心地打开茶壶仔细地看着。这个时代喝的茶大多是煎茶，所以茶色都有些发褐色。但这一次的茶叶却例外地有些发红。若不留心的话，不一定能看得出来。我的心里不由得跳了一下，急急忙忙召来了徐景。 当我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徐景显然也吃了一惊，他打开茶壶仔细看了半天，脸上还是大大的问号，直到将鼻子凑过去，嗅了半天后，他才肯定地告诉我说，这茶的确有人动过手脚，若他猜得不错的话，里面放的是藏红花。 “看来真的有人用了心。王妃，您可得想好了对策。这一个不小心，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人动什么歪心思？”徐景一脸凝重的表情望着我。 四百一十六.惊心 真是家贼难防！看来还真是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这绝对不是意外！就算是再糊涂的人，都不可能将红花混到茶水中的。一想起从前那个冒牌的玲珑曾经做过的事情，我感觉身上的毫毛都要竖起来了。难道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我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强忍住心头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望着徐景一字一句道：“徐郎中，我知道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术高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就凭着这茶里红花的量，我若是将这和壶茶全喝下去，后果会怎么样？依我有限的医术来判断，这壶茶并不能伤及根本对不对？” 徐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王妃这话说得很是，仅凭着这些红花，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可怕的是‘日积月累’四个字，那不只是会伤及王妃腹中的胎儿，还有可能会伤及王妃。王妃应该也知道，一次无效，吃多了就会大伤人的根本。此人居心叵测，可见一般。万幸的是王妃……居然能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今后王妃可更得加倍小心才是。” 白春华挥了下袖子，连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儿查，一查到底，绝不能再姑息这帮王八蛋！都到了这个份上儿，也该跟她们撕破脸了！要不然她们真的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呢？” 徐景起身准备告辞，他叹息着摇了摇头，“白小姐这话说得不错，他们既然敢在茶里做手脚，接下来可能会想出别的手段。王妃能逃得了一次，逃得了第二次吗？更何况若他们真是有心，王妃早晚都会落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唯今之计，王妃应该早做决断才是。”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送走了徐景，我才淡淡望着白春华道：“其实我也想痛痛快快地抓起来所有的人追问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手脚。可真的能查得出来吗？若是她们有心，就算查下去，也只能抓住一两个顶罪的小人物罢了。你还记得皇宫里的那位厨娘吗？只怕那样的情形也会在王府里上演。”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你耍阴谋诡计吧？他们居心之险恶，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他们可不只是冲着你来的，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要知道，有句话叫防不胜防。我绝对不能让你出任何意外！”白春华急得满头大汗。显然想要让我改变心意。 眼下我最怕的不是他们出手，而是怕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疲于防备。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到那个时候别说他们出手，就算什么都不做，我自己也会陷入崩溃的状态中。是时候该想对策了，可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像是锈住了，根本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此时。白春华却在一旁继续喋喋不休道：“事情还不是明摆着的吗？还要等什么？肯定是有人设好的局，为的就是让我们自顾不暇，到时候他们才好一网打尽。哼！幸亏我们还算是早有准备，也恰好徐景在这里，要不然，他们不就得逞了吗？” 白春华的庆幸。恰好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徐景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我的邀请吗？他是敌是友一时间还不好分清，眼下只能赌上一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在白春华的耳边小心地嘱咐了几句，让她马上去办。 对我的提议，白春华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声道：“你不是急傻了吧？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昏招来？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一向就不喜欢你，你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她的欢心吧？现在王爷又不在京城。万一她再使出什么小手段，你觉得仅凭我们这几个人能对付得过来吗？”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更得赌上一把。”我认真地点点头。想必此时所有的人都想对我下手，她们当然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自己并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就有了逃避责任的理由。可这件事情若是公开了呢？与其小心翼翼地防备，倒不如让他们小心地防备着我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不是更主动？ 按照我的计划，白春华只需要暗示一向太后，我的身子有些不适，可能怀有身孕而已。这样一来，就算是太后不想理会，出于礼貌也会打发一两个太医过来照看我的身体。而我，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养身子。不仅如此，这个消息当然也会理所当然地传遍后宫，也包括皇上那里，既然我有了身孕，那些人还敢轻举妄动吗？ 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半个时辰后，从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里面除了绫罗绸缎之外，还有不少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据宣旨的女官说，这些都是太后和几位妃子的心意，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人来照顾我的身子。 一同赶来的郑惜燕哭笑不得，直到她单独和我相处，这才连声道：“你……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没想到你会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她……因为窦静的事情弄得很不高兴，也对你有了想法。你可想过，将来可能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你难道不怕太过招摇，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愤恨吗？” “告诉了太后，也就意味着诏告天下，这我当然明白。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自然会认为我不应该这么草率。可事到如今，这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我望着郑惜燕，心头闪过一丝不快，她不应该替我开心吗？为什么反倒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又是我做错了？ 郑惜燕笑了起来：“恩，其实这样做也好，毕竟他们若不知道你怀有身孕的消息，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也得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四百一十六．惊心 真是家贼难防！看来还真是有人开始按捺不住了！这绝对不是意外！就算是再糊涂的人，都不可能将红花混到茶水中的。一想起从前那个冒牌的玲珑曾经做过的事情，我感觉身上的毫毛都要竖起来了。难道所有的猜测都是真的？我已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强忍住心头的不安，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望着徐景一字一句道：“徐郎中，我知道你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医术高手。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就凭着这茶里红花的量，我若是将这和壶茶全喝下去，后果会怎么样？依我有限的医术来判断，这壶茶并不能伤及根本对不对？” 徐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番话：“王妃这话说得很是，仅凭着这些红花，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可怕的是‘日积月累’四个字，那不只是会伤及王妃腹中的胎儿，还有可能会伤及王妃。王妃应该也知道，一次无效，吃多了就会大伤人的根本。此人居心叵测，可见一般。万幸的是王妃……居然能察觉到其中的问题。今后王妃可更得加倍小心才是。” 白春华挥了下袖子，连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儿查，一查到底，绝不能再姑息这帮王八蛋！都到了这个份上儿，也该跟她们撕破脸了！要不然她们真的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呢？” 徐景起身准备告辞，他叹息着摇了摇头，“白小姐这话说得不错，他们既然敢在茶里做手脚，接下来可能会想出别的手段。王妃能逃得了一次，逃得了第二次吗？更何况若他们真是有心，王妃早晚都会落入他们的算计之中。唯今之计，王妃应该早做决断才是。”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直到送走了徐景，我才淡淡望着白春华道：“其实我也想痛痛快快地抓起来所有的人追问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手脚。可真的能查得出来吗？若是她们有心，就算查下去，也只能抓住一两个顶罪的小人物罢了。你还记得皇宫里的那位厨娘吗？只怕那样的情形也会在王府里上演。” “那你说怎么办？怎么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你耍阴谋诡计吧？他们居心之险恶，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现在他们可不只是冲着你来的，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要知道，有句话叫防不胜防。我绝对不能让你出任何意外！”白春华急得满头大汗。显然想要让我改变心意。 眼下我最怕的不是他们出手，而是怕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让我疲于防备。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到那个时候别说他们出手，就算什么都不做，我自己也会陷入崩溃的状态中。是时候该想对策了，可此时的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像是锈住了，根本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此时。白春华却在一旁继续喋喋不休道：“事情还不是明摆着的吗？还要等什么？肯定是有人设好的局，为的就是让我们自顾不暇，到时候他们才好一网打尽。哼！幸亏我们还算是早有准备，也恰好徐景在这里，要不然，他们不就得逞了吗？” 白春华的庆幸。恰好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徐景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因为我的邀请吗？他是敌是友一时间还不好分清，眼下只能赌上一把。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在白春华的耳边小心地嘱咐了几句，让她马上去办。 对我的提议，白春华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声道：“你不是急傻了吧？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昏招来？这怎么能行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一向就不喜欢你，你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她的欢心吧？现在王爷又不在京城。万一她再使出什么小手段，你觉得仅凭我们这几个人能对付得过来吗？”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们才更得赌上一把。”我认真地点点头。想必此时所有的人都想对我下手，她们当然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自己并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就有了逃避责任的理由。可这件事情若是公开了呢？与其小心翼翼地防备，倒不如让他们小心地防备着我可能会出现的状况不是更主动？ 按照我的计划，白春华只需要暗示一向太后，我的身子有些不适，可能怀有身孕而已。这样一来，就算是太后不想理会，出于礼貌也会打发一两个太医过来照看我的身体。而我，就能借着这个机会养身子。不仅如此，这个消息当然也会理所当然地传遍后宫，也包括皇上那里，既然我有了身孕，那些人还敢轻举妄动吗？ 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半个时辰后，从宫里的人浩浩荡荡地赶过来，里面除了绫罗绸缎之外，还有不少人参、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据宣旨的女官说，这些都是太后和几位妃子的心意，接下来会有专门的人来照顾我的身子。 一同赶来的郑惜燕哭笑不得，直到她单独和我相处，这才连声道：“你……真的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没想到你会主动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她……因为窦静的事情弄得很不高兴，也对你有了想法。你可想过，将来可能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你难道不怕太过招摇，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愤恨吗？” “告诉了太后，也就意味着诏告天下，这我当然明白。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自然会认为我不应该这么草率。可事到如今，这也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我望着郑惜燕，心头闪过一丝不快，她不应该替我开心吗？为什么反倒心事重重的样子，难不成又是我做错了？ 郑惜燕笑了起来：“恩，其实这样做也好，毕竟他们若不知道你怀有身孕的消息，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做任何事情。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想做什么，也得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四百一十七.对玲珑的试探 向太后言明逍遥王府里的状况，无疑就意味着我在向太后求助，而且是以李宣的名义，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理。郑惜燕叹息着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似乎生怕因为她的态度过于严肃，会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她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你怀的都是太后的孙子，就算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就在白春华入宫之后没多久，这件事情也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他特别指派的，为的就是生怕有人再做什么手脚。但是你也知道，我……受制于人，早晚都会面对两难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就因为我是皇上特别指派的，所以除了我之外，还派了另外一位太医，过两天他也会来这里。我猜想，有人也会在他的身上下功夫。以后你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什么样的状况可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难不成一夜之间我就变得这么“炙手可热”了？连任何接近我身边的人都会被人留意？看来我的决定真是一把双刃剑，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给自己找来了更多的大麻烦。郑惜燕郑重其事地替我把脉，借着这个机会，我将这两天发生在王府的事情前前后后跟她说了一遍，一是为了听她的意见，另外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看她如何评价徐景。 “还好，他总算做了点儿积德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我绝对饶不过他。一切正如我所料，你果然有孕在身，不过时间并不长，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反应也正常。也亏了白春华那张嘴。居然把你说得病怏怏的，连太后都被吓了一跳。”郑惜燕一脸无奈道：“只是我没想到沈玲珑会对他如此绝情？看来这两个人是各怀心事。倒不如……既然我来了，那就让巧儿去一趟静园，就说我准备替徐夫人请脉，这样可好？” 这也正是我想要看的热闹，虽然明明知道她是绝对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但吓她一下也不错。就在巧儿一脸幸灾乐祸地前往静园的时候，故意打扮成王府下人的徐景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脸羞愧地望着郑惜燕，连声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我……有些话想要跟你单独说一说，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是关于……”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替王妃把脉。仅此而已。”郑惜燕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但显然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会伤到徐景，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道：“好吧，我知道这些日子在你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很希望能坐下来陪你说说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些日子好吗？最起码等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可是我……”徐景一脸的失望，显然他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伸出了手，看样子是准备拉一下郑惜燕，但很快放了下来，似乎是忽然间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他们两个的关系果然不简单。一切都如我的判断。那徐景来这里，会不会也是郑惜燕的安排？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郑惜燕笑眯眯地抓住了徐景的胳膊。认真地替他把了下脉，连声道：“看来你的心火较旺，是时候给自己开一份清心火的药吧？你可得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王妃这里还全得靠你照应呢。她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视的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你的身子若出了什么状况。那我该托付给谁呢？” “你放心。”本来有些不安的徐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的嘴角上翘。连声道：“我虽然不像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但绝对不会有负你的重托的。也好，我等你有时间，然后我们两个再坐一起好好聊聊。那以后，只要我在王府，我们也能经常见面了。真好。” 就在我以为他们两个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徐景会欣然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他反倒再度悠悠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沈玲珑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可能从前是一个很温柔、平静的女孩子，但自从她到了长安城之后，就变得固执，而且只会顺从自己的想法，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的医术你应该还信得过，她的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你想想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会毫不顾惜自己的骨肉来报复别人呢？想要感化心如蛇蝎的人，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除非你能彻底打败她。若我是王妃，绝对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 我愣住了，这是徐景第二次如此没有感情地提到沈玲珑，就像是提起一个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一般。在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他会对沈玲珑这样的态度？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徐景却再度叹息着摇摇头道：“巧儿姑娘回来了，不用问，她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的，为的就是借着她自己的那个肚子再生点事儿。” 果不其然，巧儿带回来的话印证了徐景的猜测，不管巧儿怎么说，都没有能说服沈玲珑来到这里，更可笑的是，沈玲珑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巧儿，她腹中的孩子很好，绝对没有半点儿不是，所以完全用不着所谓的太医。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显得她心中有鬼，此时此刻，也不由得郑惜燕不相信徐景的结论了。 不过公布这个喜讯的最大好处是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准备自己的小厨房，所有的人手都是从丞相府里借来的，而且所有的人都是母亲再三斟酌之后才挑中的，绝对靠得住，所以我不用担心任何再有人会在我的饮食上动什么手脚。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只那么几句话，不就省了小姐不少的麻烦吗？”巧儿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睛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兴奋。 四百一十七．对玲珑的试探 向太后言明逍遥王府里的状况，无疑就意味着我在向太后求助，而且是以李宣的名义，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坐视不理。郑惜燕叹息着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五一十地跟我说清楚，似乎生怕因为她的态度过于严肃，会让我的心里有些不安，她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管怎么说，你怀的都是太后的孙子，就算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情。就在白春华入宫之后没多久，这件事情也已经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其实我来这里，也是他特别指派的，为的就是生怕有人再做什么手脚。但是你也知道，我……受制于人，早晚都会面对两难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就因为我是皇上特别指派的，所以除了我之外，还派了另外一位太医，过两天他也会来这里。我猜想，有人也会在他的身上下功夫。以后你的日子可不会太好过，什么样的状况可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难不成一夜之间我就变得这么“炙手可热”了？连任何接近我身边的人都会被人留意？看来我的决定真是一把双刃剑，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给自己找来了更多的大麻烦。郑惜燕郑重其事地替我把脉，借着这个机会，我将这两天发生在王府的事情前前后后跟她说了一遍，一是为了听她的意见，另外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她，看她如何评价徐景。 “还好，他总算做了点儿积德的事情，要不然的话，我绝对饶不过他。一切正如我所料，你果然有孕在身，不过时间并不长，所以暂时没有什么反应也正常。也亏了白春华那张嘴。居然把你说得病怏怏的，连太后都被吓了一跳。”郑惜燕一脸无奈道：“只是我没想到沈玲珑会对他如此绝情？看来这两个人是各怀心事。倒不如……既然我来了，那就让巧儿去一趟静园，就说我准备替徐夫人请脉，这样可好？” 这也正是我想要看的热闹，虽然明明知道她是绝对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但吓她一下也不错。就在巧儿一脸幸灾乐祸地前往静园的时候，故意打扮成王府下人的徐景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脸羞愧地望着郑惜燕，连声道：“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我……有些话想要跟你单独说一说，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是关于……”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替王妃把脉。仅此而已。”郑惜燕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但显然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可能会伤到徐景，于是缓和了一下语气，淡淡道：“好吧，我知道这些日子在你的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很希望能坐下来陪你说说话。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再过些日子好吗？最起码等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可是我……”徐景一脸的失望，显然他不想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他伸出了手，看样子是准备拉一下郑惜燕，但很快放了下来，似乎是忽然间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他们两个的关系果然不简单。一切都如我的判断。那徐景来这里，会不会也是郑惜燕的安排？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郑惜燕笑眯眯地抓住了徐景的胳膊。认真地替他把了下脉，连声道：“看来你的心火较旺，是时候给自己开一份清心火的药吧？你可得好好保养自己的身子，王妃这里还全得靠你照应呢。她可是我这辈子最重视的人，而且你也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你的身子若出了什么状况。那我该托付给谁呢？” “你放心。”本来有些不安的徐景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的嘴角上翘。连声道：“我虽然不像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但绝对不会有负你的重托的。也好，我等你有时间，然后我们两个再坐一起好好聊聊。那以后，只要我在王府，我们也能经常见面了。真好。” 就在我以为他们两个对话已经告一段落，徐景会欣然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他反倒再度悠悠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可能对沈玲珑还抱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可能从前是一个很温柔、平静的女孩子，但自从她到了长安城之后，就变得固执，而且只会顺从自己的想法，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的医术你应该还信得过，她的那个孩子……已经没了。你想想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能会毫不顾惜自己的骨肉来报复别人呢？想要感化心如蛇蝎的人，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除非你能彻底打败她。若我是王妃，绝对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 我愣住了，这是徐景第二次如此没有感情地提到沈玲珑，就像是提起一个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一般。在他们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为什么他会对沈玲珑这样的态度？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徐景却再度叹息着摇摇头道：“巧儿姑娘回来了，不用问，她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的，为的就是借着她自己的那个肚子再生点事儿。” 果不其然，巧儿带回来的话印证了徐景的猜测，不管巧儿怎么说，都没有能说服沈玲珑来到这里，更可笑的是，沈玲珑甚至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巧儿，她腹中的孩子很好，绝对没有半点儿不是，所以完全用不着所谓的太医。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显得她心中有鬼，此时此刻，也不由得郑惜燕不相信徐景的结论了。 不过公布这个喜讯的最大好处是我可以明目张胆地准备自己的小厨房，所有的人手都是从丞相府里借来的，而且所有的人都是母亲再三斟酌之后才挑中的，绝对靠得住，所以我不用担心任何再有人会在我的饮食上动什么手脚。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哈哈……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只那么几句话，不就省了小姐不少的麻烦吗？”巧儿笑眯眯地望着我，眼睛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兴奋。 四百一十九．其人之道 “你那么讨厌我，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仅仅只是因为你的兄长沈维的关系吗？还是包括你在内，也对我一直都抱有偏见。其实你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好歹你也应该听说过那些传言，该说的我也都跟你说过了，包括别人跟你的解释，难道你真的认为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害了你沈维吗？虽然在你看来，我可能表里不一，甚至会说出许多让你不开心的话，但你总不能就这样跟我敌对下去吧？”我再度出言拦住了沈玲珑，既然她已经不留情面地对我出手，那我只得放弃最后这个跟她沟通的机会，只盼着她不要太绝情，非得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崔莹玉，怎么看你都不是个太笨的人，为什么总是问出这么愚蠢的话？我早就说过了，如果不是你，我大哥的锦绣前程就不会被毁，你不只害了我大哥，还害了我们全家！难道你不认为这些都是你的过错吗？你再怎么花言巧语，都掩盖不了这个事实。难不成在你害了我的兄长之后，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吗？你就做梦吧！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原谅你！现在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理由，就是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沈玲珑猛然间抬头望着我。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沈玲如此凌厉的眼神，若不是心里真的有恨，若不是恨到了极致，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退了两步，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我还真是痴心妄想，以为我能打开你对我的心结。真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可是你……总得为自己想想将来吧？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仇恨里？” “你放心，等看着你得到报应的那一天，我就会放下心里所有的仇恨。”沈玲珑的脸上漾出一抹让我胆战心惊的笑容，接着就轻笑着离开了。 看巧儿的神情就知道。她在埋怨我不应该跟白春华客气，更不应该跟她说那些话。巧儿还想看口说什么，我却一把抓住巧儿的手，故意抬高了声音道：“唉，看来事情还真是难办了。我原本以为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只要说明白这其中的误会，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一定都是我的错，她就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可没想到……算了，反正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沈玲珑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傀儡而已。我只是担心。像她那么年轻的女孩子，若是有一天发现了真相，会怎么样？她真的忍心对我下这么重的手吗？” “小姐的心眼儿也太好了。怎么就非得让她留在王府里？难道小姐忘了自己的身分吗？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怎么为难她呢？不然把她送到大牢也行，省得她总是在这里碍眼。”巧儿显然已经明白了我的用意，故意接话道。 果不其然，借着眼角的余光。我能留意到不远处树叶晃动，不用问，是沈玲珑在那里偷听我和巧儿的谈话。不等我开口，巧儿继续道：“哼，真没想到，像沈维那样的无耻小人。居然会有这样的妹妹，也真是难得。若是沈维有她这么一半明事理，事情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地步。幸亏他当时溜的快。要不然，只怕他的腿都会被人打折了。可恼的是这个沈玲珑，弄不清楚状况不说，还死缠着小姐不放。依我看，她的脑袋还真是被驴踢坏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我拉着巧儿的手朝前走。若沈玲珑足够聪明的话。当然能从我吗两个的对话中得到她想要的信息。眼下我不能肯定的是，她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有没有什么方法能阻止她继续疯狂地报复。 当我们进入院里，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白春华关上了院门，一脸凝重地表情拉着我往前走。不等她开口，我就看到在房门躺着一只黑猫，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若不是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怕会吓一大跳。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当白春华拉着我来到自己的床前，赫然看见我的被窝里居然放着一只死猫，血淋淋的让我几乎不敢直视。 “幸亏我们早有准备，要不然的话，她恐怕还真的得手了。想想看，你若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到这些东西，会不害怕吗？若是你受了惊吓，后果会怎么样？”白春华的愤恨几乎已经用语言来形容，“难道你还要继续这样纵容下去吗？” 眼下我却只能苦笑着摇头：“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那么担心不是吗？若不是你故意放她进来，她当然不可能进得来。这么明显的破绽，其实她应该想到是我们有意为之。” “哼，她眼下一定很得意，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什么叫防不胜防，我们能防得了这一次，当然绝对不可能防得了第二次。倒不如我们好好演一场戏，让她知道什么叫害怕。”白春华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根本没等我反应过来，白春华用手捂住了我的耳朵，她想干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张口嘴大声地喊起来，虽然我的耳朵已经被她死死地堵了起来，可那凄厉的声音还是吓得我的心狂跳不已。本来守在外面的巧儿也吓了一跳，冲进来看我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她猛然呆住了，显然没弄明白我们在干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王妃这里出了意外，快让那些丫头们带些热水过来。还有……将守在静园那里的郎中也请过来，让他们看看王妃的身子是否无恙。”白春华没有给巧儿留下来愣神的机会，她指挥着巧儿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巧儿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几乎是飞快地转身，挡在了那些闻讯赶来的侍婢们面前，指挥她们忙乱了起来。 而我，则被扶在窗下的榻上躺了下来，白春华抱来一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低声对我道：“你放心，这里进出的人，都是我挑出来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只要躺在这里不动就好。待会等我的示意，你只要发出很痛苦的声音就好了。” 四百一十八．未雨绸缪 事情绝不会如巧儿想得那般轻松，既然沈玲珑是有备而来，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我一直都在怀疑自己的猜想，但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果不其然，沉默了一天之后，她不顾白春华的阻挠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她的样子，根本不会因为我有了身孕就善罢甘休。没等我开口，她就一脸古怪的笑容望着我，连声道：“好啊，真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你居然会拿着身孕做文章，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有孩子就了不起了吗？哼，像你这样的人，就算是真的有了孩子又怎么样？以为这样就能逃得了因果报应吗？” 白春华气得脸都白了，她一把抓住沈玲珑的手，连声道：“你骂骂咧咧地在这里说什么？别以为你是王妃的客人，我就会对你客气！小心我……” “哟，怎么着？想抽我一个大嘴巴？那你来呀，你打我啊！本来我就是寄人篱下，任人宰割，没打算活着离开这里！最好是冲我的肚子来！”沈玲珑却根本没有退缩的架势，皮笑肉不笑地望着白春华。 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和，可沈玲珑张狂的模样让我暗自将她骂了几千遍，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好歹，若不是眼下暂时不想揭穿她的诡计，只怕白春华早抽她几个大耳光了！我看见白春华的手上都攥出了青筋，但终究还是放下了，狠狠瞪了白春华几眼。但她的退让，换来的却是沈玲珑更加张狂的表现。 绝不能继续让她这样继续放纵下去。打定了主意之后，我皱了下眉头望着沈玲珑，淡淡道：“沈小姐，我原本以为你在王府里会不太习惯，但没想到你居然已经反客为主，倒是我多虑了。虽说你对我有敌意。但我对你的一片心意，你不应该辜负了。在静园我请了两位京城有名的郎中，他们的医术虽没有你的相公那么高明，但也是京城的名医。不如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也来替你把把脉可好？你若是继续任性，就算你自己的身子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受得了吗？” 果不其然，当我这些话说出口，沈玲珑本来张狂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她愣愣地看我了一会儿。恶狠狠道：“不用你那么好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话话说完不等我们再多话，她瞪了我一眼就走了。而尾随她而来的两名侍女也寸步不离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的嘴角不由得上翘，白春华的安排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周到，她不只是整日里小心地防备着沈玲珑可能会出什么手段，就连沈玲珑的身边也安排了两个人，摆明就是要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不由得笑起来。确着愁眉苦脸的沈玲珑，我笑眯眯道：“你不会跟她计较吧？她也是个可怜人，只能任人摆布，我想这也不是她心甘情愿要做的。” “或许是她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那才是最可恨的。”白春华咬牙切齿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就不信她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倒是你们。真沉得住气，既然你们都认为她的孩子已经没了，那何必再跟她客气？” 我默然地望着白春华。其实这也是我纠结了无数次的问题，摆在眼前的事实，让我根本无法准确地做出判断。不管是沈玲珑还是我自己，都应该很清楚一个孩子在这场博弈中的作用。沈玲珑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这到手的唯一救命稻草，可她不愿意见郎中。我们也不能强求她怎么做不是吗？ “大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走什么神呢？我在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早点儿想对策呢？难不成非得等到出了什么大事，你才会主动出击吗？”白春华气急败坏地望着我。 “你可真是越来越心急了。难道你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句话吗？”我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白春华真是太急不可耐了，“与其让我们主动出手，反倒不如让她主动说出自己已经没有了身孕，这样对我们来说不是更好吗？你难道没看出来，她已经沉不住气了吗？眼下我们要小心防备的，只是她如何出手的问题。” 只要仔细留心，当然就能发现破绽，更何况我们要对付的是沈玲珑，她的心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缜密。果不其然，当巧儿告诉我，有人在向她打听我最怕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沈玲珑的用意。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让她太失望呢？ 当夏日炎炎的午后，我坚持要出去走走的时候，巧儿和白春华都挡在了我的面前，坚决不肯让我出门。她们两个有着共同的理由：既然明明知道她在耍奸计，那为什么还要给她这样的机会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们也知道她有心，那何不给她创造机会呢？我倒是想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更重要的是，你们觉得她有可能会因为我们的小心防备就放弃自己的计划吗？” 一切正如我所料，就在我们离开小院后不久，沈玲珑果然溜进了我住的房间里，手里还拎着一个黑乎乎的袋子，可出来的时候，袋子已经空了。而我，则算计好了时间，和她迎面碰上。她有些心虚地望着我，漫不经心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离开。 “时间还早，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不少事情可以谈。比如说身孕，再比如说怀孕的心得……”我笑眯眯地让巧儿挡住了她的去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调戏她的大好机会。 沈玲珑的目光始终在逃避着我的视线，她冷冷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你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讨好我，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打死我都不会跟你和解的。哼，若不是为了我的兄长，我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别以为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一定巴不得我马上从你的眼前消失吧？我偏不走！” 四百二十．白春华的计划 一切情况似乎都有些失控了！按照我的计划，此时此刻白春华不应该是守在外面，等着抓住那个罪魁祸首吗？为什么她反倒成了主人？几乎就在我犹豫的那么一瞬间，白春华已经忙不迭地开始布置。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白春华连声道：“你放心，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无论如何都要抓她个现形。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就好了。” 进进出出的侍婢们脚步声不停地响我，一盆盆热水被端出去，接着就是床上的褥子、被子全被拎了出去，上面的血迹都被放在盆里。她们果然是训练有素，我能察觉到所有人脸上的惊讶，却没有一个人多说一个字。巧儿则守在窗前，仔细打量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白春华则满脸严肃地站在门口，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样，不时地小声嘱咐几句。而我，只是低低地呻吟着。 直到那位郎中被请过来的时候，白春华轻轻咳了两声，急忙迎了出去，故意大声道：“您暂时在这里等一下。本来我们是该请太医过来的，毕竟王妃的身子一直都是由太医照料的。事急从权，眼下只能麻烦你出手了。您里面请。”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原本以为她会将郎中带到我的面前！白春华难道不知道我只是受了小小的惊吓，郎中只要把一下脉，就知道我和孩子安然无恙。可没想到白春华反倒带着他去了另外一间房子。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这才听见两个人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我听见郎中郑重其事道：“这是在下为王妃开的方子。小姐只要照方抓药就好。能不能好，那也只能看天意了。哎呀，这孕中不应该受到惊吓，否则容易动了胎气，怎么好好的就……” 白春华低声在郎中的耳边说了几句，郎中连连点头道：“恩。小姐说的不错，这两天王妃可千万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更不可下床走动，或许还能保得住腹中的胎儿，否则的话……只怕是神仙也难保。小姐可得万分小心，千万不可大意。” 打发走了郎中，我才迫不及待地抓住白春华的手，连声道：“你到底在跟我打什么哑谜？有什么计划可不许瞒着我？怎么好好的就给我开了这个单子，是不是你还有什么计划？难不成你想用这张药方逼得她再出面吗？我觉得她不太可能再采取什么行动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经过这一次的变故。我们会加强防备的。” “想要知道她是不是还有胆量再次行动，那就不妨自己看一看了。”白春华一脸自信的表情望着我，连连叹息道：“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 “你早就跟那个郎中串通好了？故意要演这场戏对吗？”这下我还真是糊涂了，这未免也太假戏真做了吧？万一那郎中中途变卦，那所有的精心安排不都打了水漂了吗？ “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之前的情形你又不是没有亲眼看见，这王府上上下下可都有别人的眼线，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了别人的圈套。所以那个郎中也被瞒在鼔里，我的确让他把了一下脉，只不过那是一个侍婢的脉。你放心，她当初是在宫里负责煎药的侍婢，后来被派到王府，还算懂点儿医术的。只怕那位郎中也吓得不清，所以开的方子里加了几位补药。”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我哭笑不得地望着白春华，不过这样的安排的确周密。换了我绝对想不了这么周全。白春华扬了一下手里的药方道：“何去何从，只要看看这药方就知道了。还有，那只死猫的事情，我也会一查到底。” 做戏当然得做全套，借着这个机会。白春华将她认为值得怀疑的人全部都关了起来，在我的身子没有好转之前。绝对不许她们再靠近一步。巧儿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下可好，能进出这里的，也只有我们信得过的人。这下不是要逼着沈玲珑自己跳出来吗？” “可她未必会上当的，她又不傻？”白春华皱了皱眉头，似乎对将来的事情多了一层担心，“眼下我们只能见机行事吧。反正这药方我已经送到后厨，她若真的有心，早晚都会下手的。哼，我就不信这一次她还能逃得过去。” 果不其然，尚未到晚上的时候，得了信的沈玲珑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躺在床上，隔着纱帐我看不清沈玲珑的表情，她当然也看不到我的模样。看她很想更凑近一点儿，但巧儿却挡在了她的面前，冷冷道：“你有什么话，尽管在这里说好了，不用离我们家小姐那么近。” “不要对沈小姐如此无礼。”我假装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沈玲珑是个多疑的人，若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怕她才会怀疑。“其实我很好，只是受了一点儿小小的惊吓而已。你不用担心我。静园那里，我会嘱咐他们好好照顾你的。” “我当然没那么好心，只希望你没出什么意外，因为我不想你栽在别人手里。”沈玲珑显然并没有放过任何攻击我的机会，眼睛转了几圈。 我勉强笑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终究没有成功。假装痛苦地呻吟了两声，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还好，我只是……身子有点儿不舒服，只要将药服下去就好了。巧儿，药好了吗？不是刚才他们已经将药送过了来吗？给我送过来吧？” “那你就暂时好好养着吧。明天我还会来看你的。”沈玲珑突然不耐烦地后退了几步，目光在案上的药碗上停了下来。显然她也闻到了那股药汁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捂了下鼻子。 我苦笑着摇摇头，看来她还是不会死心的。只是不知道她下一次还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来。不等我开口，适时进来的白春华冷冷接话道：“你就不必再来这里了。郎中说过了，王妃从现在起要静养，绝对不许外人打扰。” 四百二十一．变本加厉 用“密不透风”来形容白春华对我房子周围的安排一点儿都不为过，除了随时待命的数十个侍婢们守在门外，还安排了三班侍卫轮流守在不远处巡逻，为的就是避免有人不请自来，打扰了我的静养。除此之外，她还交给巧儿一个特别的任务：任何进出我房间的人，都会被巧儿仔细地搜身之后，才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很奇怪，既然她想让沈玲珑出手，为什么还要安排得如此严密呢？白春华只是神秘一笑，却没打算解开我我心中的疑问。 就算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但我也能猜得到，此时的沈玲珑一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任何一点儿小小的机会都会被她抓住的。动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从最初的麝香、藏红花再到后来的死猫，沈玲珑在变本加厉，绝对没有放弃报复我的念头。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为什么偏偏将目标对准我的孩子？难不成她认为孩子就是我的心头肉，失去了这个孩子，我就会伤心欲绝，然后她就达到了报复我的目的？还是说这就是她得到的指令？可在她未进入王府之前，连我都不能肯定是否真的有孕在身，难不成她接到的指令突然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巧儿神秘兮兮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连声道：“小姐可知道，就这么两天，想要见小姐的有多少人吗？除了宫里派来的人嘘寒问暖之外，还有咱们府上和凤阳山庄的人。可不管小姐是不是想见，都被白春华打发走了。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凤阳山庄？莫绍谦吗？这个时候他还添什么乱？”我努力让自己躺得舒服一点儿，整日里躺在这里的滋味也不太好受。莫绍谦被白春华挡在外面？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因为关心，还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巧儿摇了摇头：“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好像是两个侍婢，只说来这里看看。听说王妃不见客。很不情愿地走了。嗨，这都什么时候了，就算他再怎么关心小姐，都不应该再派人过来的，好歹也应该避一避嫌不是吗？” 不是莫绍谦？我的心不由得又跳了一下，怕是找麻烦的人来了。莫绍谦上一次改头换面地出现在这里，为的就是避开别人的眼睛，这一次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派人过来看我呢？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虽然在莫绍谦成亲的时候我并没有看见新娘子的模样，但想必新娘子也已经意识到了莫绍谦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会派人过来看一看吧？我叹息着摇了摇头，这样的麻烦，还是少沾染为妙。我笑眯眯地对着巧儿道：“恩，莫家的人，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可不是所有的人我都能避开的，比如说突然出现的高如玉。就算我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得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等她开口。我淡淡笑道：“事情可能不像你想的那般严重。只是……” “你有了身孕，情况当然就大不一样了。”高如玉笑眯眯地望着我，脸上多了一抹大大的笑容，“太后听说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得不得了。就连后宫的那些姐妹们，也个个都羡慕你的好福气呢。这里有两个上好的野山参。可是极难得的珍品，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出来的。留下来给你好好补补身子吧。” 果然如我所料，我的身孕真的成了一把双刃剑。所有的人都已经将目光转移到我肚子上，如果我的孩子出了什么闪失，只怕我不只要伤心，就连我也会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在高如玉的面前大倒苦水：“多谢你的一片好意。这样的好福气。对我来说可真是天大的折磨。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东西也不能乱吃。这滋味真不好受。倒是你，怎么突然有闲心来这里？不会仅仅只是为了看看我吧？” 高如玉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连声道：“你有了身孕，这么大的喜事，我不来看你，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让我来王府一趟吗？人人都说，这怀孕的女子就爱多思，看来你也没能免俗啊。不过这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她……还是那么不安分吗？倒不如让我替你来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好不好？” “那倒不必了。”不等我开口，白春华适时地挡在了高如玉的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其实这些日子她也安分了不少，就在刚刚，我派去那里的人告诉我说，她在收拾细软，看样子打算离开了。虽然她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惑，还差点害了王妃出了意外，但好歹我们也算是认识一场，在她离开之前，给她一点儿适当的补偿也是应该的。” 白春华说的这些话再度出乎我的意料，高如玉显然也很是吃惊，她愣了一下神儿，笑了起来：“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个大麻烦总算要走，我就不用为了你的事情牵肠挂肚。” 应付高如玉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尤其还是眼下这种情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她确信我的身子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但又没有太大的问题。 临别之前，高如玉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道：“听皇上说，王爷在外面一切都很顺利，到时候一定会准时回来的。你只要再等上一个月就好。所以在这期间，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不能出任何问题。只是不知道此时此刻，王爷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直到高如玉离开后，白春华淡淡对我开口道：“现在你还肯定高婕妤一心把你当成朋友吗？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你不觉得她听到沈玲珑要离开的时候，表情很是奇怪吗？明明很是意外，却装出很高兴的样子，还真是难为她了。” “或许是你想多了。”我打断了白春华的话，心里却在想着高如玉离开之前那古怪的表现，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四百二十二．致命一击 我原本以为白春华会继续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长篇大论地提醒我要小心地防备着那些随时准备对我发动攻击的人。但没想到她的话却顿住了，侧耳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突然抓住了我的手，郑重其事道：“不瞒王妃，我一直对你都有偏见，毕竟那些关于你的传言，还有过去的种种，我都看在眼里。现在与过去不同了，你有了王爷的孩子，不管是为了你自己的将来，还是王爷，我都要护你周全。眼下我只是有一个要求，不知道王妃是不是肯同意？” 恩？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过话？本想打趣她几句，但她的模样让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重其事道：“好吧，你说吧。” 白春华咬了下嘴唇，显然想要说出的话让她有些为难，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我知道，王子这么高贵的出身，论理来说我不应该再提这样的要求。可是我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我希望能当……这孩子的义母。王妃可以答应吗？或者让我这辈子好好疼这个孩子也行，这对王妃来说恐怕是个不情之请。” 她果然提了一个令我为难的要求。若是放在现代，我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同意这个要求。可在这个讲究门第出身的简单，人人都想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哪里会愿意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个出身并不高贵的义母呢？要是这话传了出去，只怕会让人传为笑柄。但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我的头脑一闪而过，既然她真心喜欢孩子，我又何必太拘泥于现实？所以忙笑眯眯地点点头：“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那太好了，能多一个人来疼这孩子，我是再开心不过了。” “你真的同意了？”白春华一脸惊喜地望着我，显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我郑重其事地再度点了点头。她才兴奋地搓着手道：“太好了，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放心，就算我拼了性命，都会护小王子周全的。” 这才是这么多天以来，白春华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都要守在我身边的原因吗？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的，若不是真的在乎，她绝对不会那么卖力的。我笑了笑，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白春华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好，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这里。在没有见到我的人之前，绝对不许离开房门一步。我会嘱咐巧儿她们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绝对不许任何人闯进来。眼下我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 这么说起来，她果然是早就下定了决心，所以才会故意在高如玉的面前说出了那番话吗？不等我开口，白春华故作轻松地朝我笑笑，“你放心。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怕只怕他们反倒会萌生了退意，那就没意思了。” “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沈玲珑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所以你不必太过在意的。”我努力压制住心头的不安，小声地嘱咐白春华。我还真是怕她一不小心会做什么什么过火的事情来，到时候可就不收场了。 白春华的脸上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你放心。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的。而且这一次我是希望能如你所想的那样，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现在你们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不等我开口追问，她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守在一旁的巧儿忍不住笑起来：“我看这位白大姐还真是吃错了药。怎么好端端的就提这么莫名其妙的要求，还说什么要对付沈玲珑？不会是她异想天开，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让沈玲珑变了心意吧？依我看，这件事情可是难如登天。” 我的心里何尝不是有个同样的疑问，可眼下我们却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只能坐在这里静等她的好消息。看白春华郑重其事的模样，我本来还以为外面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件要发生。甚至白春华在无奈之下会对沈玲珑直接下手。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一阵喧嚷和几声女人的尖叫过后，一切很快又都平静了下来。 难不成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白春华押着披头散发的沈玲珑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是什么状况？我半靠在床上，却不料未等我开口，沈玲珑就猛然跪在我的床下，连声道：“我错了，娘娘，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放过我一条活路！求求你不要杀了我！” “现在你才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白春华冷冷地开口责问道。我能听得出来，她在强忍住心头的怒火。 沈玲珑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正想开口，白春华忽然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但是在那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我们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否则的话，别说王妃帮不了你，我只要将这个瓶子丢到地上，你的小命就彻底玩完了，这是世上唯一的解药。” 什么解药？难不成白春华是用这样的方式逼着沈玲珑就范吗？这也太奇怪了？按理说，依沈玲珑的小心，她是绝对不可能服下别人送去的东西，想要害人的人，才会更加小心地防备别人。这下子我的好奇也全被勾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望着沈玲珑。 “好吧，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只知道……我是被人利用的，我不知道对方是谁，只知道她拿着的是吴嬷嬷的手令。他们威胁我说，若是我不按他们说的去做，我们沈家上上下下都会被灭口。所以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来到王府。”沈玲珑的思维显然已经有些混乱，她虽然在尽力地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有条理，但我还是能听得出她话很慌乱，说话的时候嘴唇也在不停地哆嗦。 四百二十三．黑手的猜测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虽然沈玲珑的说法有些古怪，但想来在明知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她绝对没那个胆量再撒谎。白春华冷冷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淡淡道：“你可没在我们的面前说实话。既然你说是在受到威胁后才不得不来王府，却又不说到底是被什么人威胁，仅凭这一点儿，我就能断定你是在撒谎。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就受人威胁？你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吗？” 沈玲珑几乎是爬在了地上，哀声道：“若不是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连我自己都不敢信真的有人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徐府的防备，你们应该也很清楚。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徐景就已经很小心地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在我的身边安排了不少人随侍。可那些人趁着我午睡的时间，居然将我从徐府偷出来。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吗？而我……被辗转了那么多地方，我的孩子也不明不白地没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打死我也不会受他们威胁的。他们的话我不敢不听！我的兄长已经不见了踪影，可我的父母还在，我不得不替他在父母面前尽孝。这你应该懂得！所以……我只能听从她们的安排来到王府。我知道王妃……王妃很善良，我大哥也是咎由自取！但我没得选！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死！” “你的同谋呢？除了刚刚死了的那个老妈子之外，还有没有旁人？”白春华继续发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请你相信我！因为自从来到王府之后，我所有的行动都是由徐妈……也就是你们说的不过是个丫头的人告诉我的。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我真的不清楚。”沈玲珑脸色苍白地望着白春华，一只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看那模样痛苦极了。 白春华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却停住了，将手里的药递给了沈玲珑，“好吧，这药还是给你吧。但服了这些药之后，你就马上离开王府，越快越好，绝对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沈玲珑的脸色扭曲得有些狰狞，她哆嗦着将药服了下去，一脸痛苦地表情望着白春华道：“王妃、白小姐，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心底善良的人！你可千万不能让我离开王府。我没有完成他们交给我的任务，再回去绝对死路一条，就算我想逃。仅凭我一个人，能逃到哪里去？他们……好像无所不在，不管我藏到什么地方，都会被他们找到的。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要不然……”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可眼下既然是白春华在处理这件事情，我就不便再开口说话。白春华冷冷地望着她，“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置王妃于死地。怎么会将自己逼上绝路？你有什么让我可以救你的理由？王府虽然大，可却不留闲人，更不会留下仇人。” 看得出来沈玲珑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显然在想尽一切办法替自己留住这一线生机。她显然在想用什么样的借口才能打动我们：“只是凭你们自己，绝对不可能查到那个藏在幕后的黑手，但是我却可以帮你们。只要我在这里，他早晚都会跟我联系的不是吗？所以……这是你们能让我留下来的最好理由不是吗？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不会对王妃采取什么行动。你们就当我是个诱饵。把那个藏在幕后的黑衣人找出来好不好？” 黑衣人？我的兴趣猛然间被勾起来。但就在此时，沈玲珑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几下，接着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白春华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好吧，现在你暂时回去，我会派人好好保护你的安全。到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你的。” 房间里再度安静了下来。我好奇地望着白春华，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让沈玲珑自己中了圈套呢？白春华扬了扬眉毛，“哈哈……其实我也只是动了一点儿小脑筋而已。太后不是赏了不少补品给小姐吗？所以我就让小厨房炖了一些燕窝，也就是之前你喝下的那些。我吩咐厨房的人给她端过去一些。像沈玲珑那样的人，外人送去的东西她是绝对不可能吃下去的。可那个徐妈早就知道燕窝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她自己喝过之后也没什么异样，于是就放心地给沈玲珑喝下了。可她哪里会知道，那燕窝里我早就做了手脚。” “不会就那么简单吧？”我望着白春华，若仅仅只是在燕窝里做手脚，只怕沈玲珑还没那么容易就上当。 白春华一脸灿烂的笑容望着我，笑眯眯道：“哎呀，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来。其实我只不过是在她喝下去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后，告诉她那燕窝里加了一样药材，若是怀有身孕的女子喝了，并不会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但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喝了，肚子里面就会如刀绞一般，硬生生疼过了四个时辰才会停下来。可一般的人都挺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活生生疼死。所以，最初她还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她的肚子不要命的疼起来，才明白我并没有骗她。刚才你也看见了，若是我还不给她所谓的解药，只怕她会跟我没完呢。” “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没明白，你在里面到底放了什么？那给她的那个解药又是什么？”我诧异地望着白春华，她使出的手段果然高明，就算沈玲珑明知道是个圈套，也不得不就范。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会在白春华的计算之中。 白春华一脸无辜地望着我道：“其实我只是在燕窝里面加了一点儿徐郎中配的泄药而已。给她的那瓶所谓的解药，其实就是止泄药。” 真不知道沈玲珑若是知道了这样的真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几乎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对我而言，白春华采用什么样的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四百二十四．引蛇出洞 不等我开口再多问，白春华一脸凝重地望着我道：“可还是有人先我一步了。按照我的计划，守在静园里的那个徐妈……也就是进入王府不久，被派去打扫静园的那个女人，她会跟我里应外合，将沈玲珑收拾得老老实实。可万万没想到徐妈居然是有人安插在这里的眼线。像她那样不太精明的人居然也会被人利用！真是太可惜了！原本从她的口中我们可以得到更多我们想要的消息，她……刚才大概你也听到了，她见我起了疑心，还没等我追问，居然就自杀了。所幸的是，在那那之前，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徐妈我的计划。” 说到这里，白春华低低叹了口气。我不由得坐了起来难不成所有的事情真的已经有些失控了吗？居然还出了人命？不等我开口，白春华无奈道：“我也不想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按理说，那泻药还是在她尝完燕窝之后加进去的，本来我只是想让她假装自己听得腹痛难忍，到时候沈玲珑也会就范。可没想到她居然服毒自杀！还算凑巧，这样一来，根本就不用演戏，就已经让沈玲珑吓破了胆子。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徐郎中已经去看过了，说徐妈的牙齿中藏有巨毒，怕是因为她做贼心虚，紧张之下咬破了。像她们这样偷偷摸摸在王府里做坏事的人，哪个不是万分小心，能在口中藏毒，随时准备自杀，一是说明藏在幕后的那个人确实有些急了，她知道早晚都骗不过我们的眼睛，所以将徐妈除去就断了线索，好让我们不能继续查下去。其二，我想她也怕我们会顺藤摸瓜，从徐妈身边那些熟悉的人查出点儿线索。你说的不错，这果然很像当初宫里那个不由自主的厨娘。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就第一个被推了出来。”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太可能先对沈玲珑下手的，毕竟眼下我们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沈玲珑的身上，任何一点儿异样都有可能会让我抓到对方的狐狸尾巴。眼下倒不用怎么担心沈玲珑的安全。最应该担心的反倒是我，他们既然已经开始下杀手，就不会忍得太久。 “忙碌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起身从床上下来，抓住白春华的手。让她跟我并排坐在一起，“原本我还以为要费上不少时间才能让玲珑坦白，可万万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做到了。你可以放心地睡个好觉了。” 白春华点了点头。“恩，今天晚上我会回自己的房间睡。不过你放心，这里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们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疏忽。等我养足了精神，再想想该怎么引她们现身。哼。我就不信抓不住他们的狐狸尾巴。” 巧儿还想说什么，但白春华却悄悄地朝她摇了摇手，同时吩咐她道：“王妃劳碌了那么久，又因为沈玲珑的事情劳力费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你让她们几个都在外间守着，若是没王妃的召唤。千万别打扰了王妃。时间不早了，王妃该好好休息，我这就走了。” 压在我心口的石头总算挪开了一点儿。虽然王府周围依然是危机重重。但因为和沈玲珑之间的误会烟消云散，我不至于再为了沈玲珑的事情忧心，心情也跟着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直到夜色来临，我才总算平静下来。嘱咐巧儿关好门窗之后，我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整个王府里再度陷入了安静之中。外面偶尔能听见传来的脚步声，但显然所有的人都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生怕不小心吵了我的静养。我暗暗好笑，或许这就是我不愿意自己是个凤凰女的原因吧？所有的人总是会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生怕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我就惹祸上身。可这样被她们小心伺候着还有什么意思？反倒不如大家说说笑笑的更热闹。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翻身朝里面睡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接着是“通”的几下，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到了我的房间里。与此同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还没等我回过神来，外间的灯已经亮了起来，穿戴整齐的丫头们已经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侍婢们惊呼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起身想要看个究竟，那些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白春华和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没什么，只是发生了一点儿小小的意外。” 恩？另外一个是什么人？我心里闪过了一抹大大的疑问。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走了出去，巧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面前，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叫道：“天哪，可真是吓死我了，居然是一条蛇！我的大小姐，你可是远远地看上一眼都会吓得魂都丢了。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暗算我们？” 蛇？我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居然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算我？除了巧儿、冬梅和母亲之外，并没有人知道我很怕蛇。不过也许仅仅只是巧合而已吧？毕竟蛇是种看起来就很吓人的东西，寻常女子若是见了她不害怕，才会反常吧？ 与此同时，外面的脚步声再度响起。白春华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我生平最恨的就是鬼鬼祟祟的人！居然用这么不要脸的方式来对付王妃！看来你们是真的要跟王府过不去了。那好吧，我就给你个机会，去见见王妃，看你的心里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居然能下这么重的手！” 我掀开帘子，正想下去看个究竟，但眼前的情形吓了我一大跳：那个守在我房间里的人居然是莫绍谦，他脸色难看地望着我，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所幸的是白春华早就暗示我晚上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所以我并没有脱下衣服，要不然可真的尴尬了。可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他也参与进来了？ 四百二十五．无的放矢 “你……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白春华所谓的‘有把握’，是因为知道你会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吗？还是你们两个早就商量好了，早已经埋伏在王府？”这些话我本不应该问，可是因为太过好奇，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莫绍谦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我早就提醒过你，要小心防备着身边可疑的人。可是我也知道，依你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对别人起了防备之心，更不懂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所以听说了这里的变故之后，我就决定来探个究竟。恰好遇上了白小姐，听她说起了这几日王府发生的事情。白小姐身手不错，可仅凭她一人的力量，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何况你的敌人强大到出乎了你的所料，一想到你会陷入危险之中，我就来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们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一想起你见到蛇之后可能的反应，结果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曾经有人吓疯过！甚至还有可能会猝死。他们居心之毒由此可见。玉儿，你还不长点儿心吗？” 不管我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有多么的不在意，都不得不赞同他眼下说的话都是真理！的的确确如他所说，若那条蛇出现在我的被窝里，就算我不被吓死，只怕魂也会吓丢了。更何况眼下我还有了身孕，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不出意外才怪！我吐了口气，勉强笑道：“我真的看不明白了。你是不是知道那个藏在幕后的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才肯出手助我？” 莫绍谦看看我，却没有答话，只低声道：“只怕人她已经给你带来了。眼下我不希望有别人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我会借着这个机会离开的。你多保重。千万要小心。” 其实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问他，更想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挤进了外间，有侍婢匆匆忙忙进了内室，说白春华让我过去看看，要怎样处置那个制造这场意外的人。 此时此刻，好奇心已经压倒了一切。当我亲眼看见来人时，也不由得一愣，显然眼前这个女子我很陌生，她一身的夜行衣，脚上一双黑色的鞋子。摆明了是一个“专业人士”，为了暗算颇费了一番心思。此景此情不由得让我暗暗心惊，她的胆子还真大。居然敢只身一人夜闯王府。我仔细看了一会儿，她的容貌看起来很平常，就且扔到人堆里也不会被人记起来的。越是这样的人，才越容易成为别人操控的棋子，那藏在她背后的人也就更可怕。 “说说看吧。什么人派你来这里的。你若是还想活命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地交待。”白春华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吗？这也难怪，我早就听说过，宣王妃是个粗暴无理的女子，一向最喜欢在外面惹是生非，能调教出这样的下人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既然已经被你们抓起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可千万别手软。要不然的话。只要还给我留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尤其是你！卑鄙无耻，居然暗算我？”她不动声色地说出这些话，最后将目光定在白春华的脸上。 “‘卑鄙无耻’这四个字应该原封不动地送给你吧？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王府，而且还想行刺本王妃！不过看你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不会说你是出于一时的义愤，所以才会来王府里寻衅滋事的？”我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既然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好准备。明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那我又何必剑拔弩张地跟她对峙，到时候没来由得让自己惹一肚子闲气？我悠然地打量着她，淡淡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会替自己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是看不惯我平日里太过张狂？还是想要替无数个曾经被我算计过的人出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你能来到王府，真是有一副侠肝义胆。” “跟这样的人废什么话？让我先在她的脸上划几刀，看她说不说实话。”白春华扬了下手中的剑，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打算动手了。 我摇了摇手，隔着衣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希望腹中的孩子不要被白春华这个义母的模样吓坏了：“你难道还不看不出来吗？像她这样敢只身入虎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说出自己真正的来意？看看她的打扮，还有她身上的物件，没有一件能让人猜出她来自哪里，那你就应该能想得出来，她来之前已经做了好充分的准备。我想，不管你怎么威胁她都不管用的。倒不如我们说点儿闲话如何？” “想不到你倒是个明白人，那就更不用多费唇舌了。快点儿动手吧！”那女子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神情之中多了几分轻蔑。 白春华一脸被打败的神情望着我。不用问，她对我们两个之间的对话颇有几分不以为然。就在她再度开口之前，我朝着白春华摇了摇手，细细打量了几下眼前的女子。不错，我很确信自己见过她！正是因为她看起来太普通，身上的衣服也太不起眼，所以才更让我确信自己绝对见过她，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罢了。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我扬手制止了。我淡淡一笑道：“你的确很有心计，而且看来也做好了周密的准备。但你大概想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与生俱来的，绝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就比如说我，虽然我看起来不过是养尊处优的人，应该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小姐，可我也一样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凡是我见到过都人，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就绝对不会忘记。你虽然伪装得很好，可是我肯定自己见过你。你可记得吗？” 四百二十六．虚张声势 听我这么一说，原本平静的黑衣女子顿时紧张了起来，她狞笑着望着我，但显然是在掩饰自己的心慌，微微发抖的双手已经证实了我的猜想！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是吗？王妃当然和我见过面。大户人家的小姐，哪个能像小姐这样交满京城，整日里抛头露面的？我住在长安城，王妃在大街上见到我的机会自然多得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既然我已经落在你们的手里，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动手吧！我最讨厌做事拖拖拉拉的人，想干什么痛快点儿。” “动手？如果我们真的动你动手了，那你的主子会饶过我吗？会放过王府上上下下的人吗？所以我最好还是先问过你们家主子，再看如何处置你吧？”我的心情不由得大好，所有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幸好我们之前并没有轻举妄动！我将目光转移到目瞪口呆的白春华身上，她显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满脸诧异地望着我。我笑道：“她可是宫里来的贵客，你可要嘱咐下面的人，千万别怠慢了客人。再派个靠得住的人入宫一趟，将这里的人情形告诉皇上，还是请他定夺吧？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原本不应该卷进来的人。” 原本镇定的黑衣女子脸色苍白地望着我，语气也变得慌乱起来：“你……你只是在这里虚张声势对不对？为什么要入宫？难不成你是想借别人之手灭了我？告诉你，可没那么便宜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白春华也满脸疑惑地望着我，显然对我的结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她又有点儿疑惑，眼前的女子为什么又是那样的语气。 我没有理会白春华的好奇，反倒绕着黑衣女子走了一圈，淡淡道：“好吧。既然你不死心，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上次入宫之时，你当时在皇后的身边不是吗？我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却知道你喜欢穿绿色的衣服。也正是因为你太不显眼，所以才会让印象比较深刻。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后，我不好自己做主，只能请皇上下定论吧。” 她脸色难看地望着我，我朝着白春华使了个眼色，“这人我可就交给你了。我想最好还是留在她跟皇后对质。看好了她。千万别让她寻了短见。” 再一阵喧闹之后，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平静。我靠在榻上，心情却难以平静下来。难道真的是皇后吗？可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此时此刻她已经被皇上禁足。为什么还要对我下杀手？她是个小肚鸡肠的人，而且从来不会记得别人的好，但她此时已经被困得死死的，为什么死死抓住我不放呢？仅仅只是因为皇上？皇上又会拿她怎么办？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就算心头的疑问再多。此时也没有人能让我吐露心声。 “时间不早了，小姐还是早点儿歇着吧。哼，真是没想到，防备了半天，居然会是皇后派来的人！还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呢？小姐，你说皇后怎么到现在还是对你耿耿于怀呢？哼。她难道忘了当初小姐是怎么费尽心思帮她了吗？”巧儿扶着站了起来。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想不明白。皇后恨我，这我明白。但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铤而走险。除非……” “除非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依皇后眼下的情形，还能做出这么精心的安排是不太现实的。更何况皇后虽然与王爷的关系还算可以，不应该在此时对我下毒手，而且对王府内的情形并不熟悉，更别说贸然派一个人来王府。所以我想。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再加上我们之前的猜测，或许这其中还有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只不知道皇上那里……会不会真的肯替王妃出头。”白春华信誓旦旦道。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泛白，用不了多长时间天就会大亮，到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看着有些疲惫的白春华，我连连摇手道：“你还是先睡上一觉，到时候我们再做决定。不过其实我倒是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毕竟她没有被牵扯进来，说明只是我们想多了而已。” “希望如此吧。”白春华淡淡叹息道，显然并不赞同我的想法。 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皇后，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不知我心事重重，就连白春华也一直没闲着，天色一亮就急急忙忙找到了沈玲珑，询问那个将她掳去的到底是什么人，有没有可能是皇宫里的人。据白春华的描述，当沈玲珑听说这个结论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傻了，过好半天才道：“我的娘啊！这要是真的，那我不是又选错了路吗？” 我忐忑不安地等着皇宫里传来的消息，此时此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结局？难不成是要将皇后拉下马吗？她已经被禁足，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也就意味着她暂时不会再怀孕。一个没有子嗣的后宫女子，就等于被判了死刑，还有什么指望？其实这也正是我不解的地方，她虽说有些鼠目寸光，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这一次为什么偏偏要急着对我下杀手呢？ “你在想朕什么时候才会给你回信对吗？真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不见，在这里居然会发生那么多有趣的事情，所以我也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想看看接下来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会发生。”李适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响起。 他怎么来这里了？我狠狠吃了一惊，忙跪迎他的到来。他只是微微做了个手势，示意我起身。我却迷惑不解地望着他，他是微服来到王府的，难道是想悄无声息地解决这件事情吗？ “你难道就不应该好奇地问几句吗？比如说问问朕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是让你将人送到宫里去跟皇后对质？”李适的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四百二十七．警告 大早上起来就见到一个看似无所事事的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个人居然还是堂堂一国之君，虽然会让人受宠若惊，可这种滋味似乎并不怎么好受。我尽量小心翼翼地和他保持着距离，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同时让那些侍婢们进奉茶点，为的就是尽量借着这个机会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时也给自己创造机会，想明白他来这里的目的。 李适却像是永远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笑着指了指白春华，“你……去把小林子找来，让他在门口守着，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一王妃。” 白春华似乎有些不太放心，见我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带着几分犹豫地快步向外走去。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皇上一早就来这里，是为了昨晚夜闯王府的那个人吗？妾身已经派人去跟皇上说过了，那名女子的身份……只怕已经能证实了。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才是？” “我来这里，当然也是想看一看你们抓到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如你猜想的那样。这件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你没看见我出宫还带着两名女官吗？”李适皱了下眉头，心事重重地望着我。似乎有些话让他很是为难，终究只是以叹息结束，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扬了扬眉：“听说这里的消息之后我就赶来的。眼下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这件事情的？又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他等于抛给我一个大难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样的答案。我愣了一会儿神，勉强笑道：“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所幸的是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怎么处理还是由皇上拿捏分寸吧。只是皇上信吗？无论如何，就目前我们得知的情况判断，后宫里似乎有人对我很不满意。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王爷的缘故，才会引来别人的忌恨呢？皇上心里可有结论？” “这是个神奇的世界，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李适的脸上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就好像突然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就不能不有所防备。皇后那里……我会处理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演好这场戏。” 说到这里，李适的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依我对他的了解，他这样的表现就说明他不仅有了计划，而且胸有成竹。不过不管我再怎么追问，他都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说到时候会告诉所结果的。 本来我还想千方百计地避开李适，省得再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不等我开口，他居然主动拉起白春华去了东面的偏房，两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巧儿忍不住叹息道：“小姐，你说他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呢？不会是想要妥协吧？听小林子说，自从皇上来到王府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向门房的人打听这里的情形了。若不是小林子早就有安排，只怕会坏事。皇上这么劳师动众的，肯定会惊动别人的。就算他十分关心小姐，也不应该如此招摇啊？” “关心我？倒不如说他关心的是皇室的荣耀。你想想看，若这话真的传了出去，可不就是皇室里的大丑闻吗？眼下我只盼着。昨天来这里的女刺客，跟皇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几句话淡淡地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几乎喘不过气来。 巧儿还想说什么，却见白春华满脸喜色地走了过来，她在门口朝我眨了下左眼，大声道：“我这就去看看那个女刺客，这下看她还有什么好抵赖的。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可不许轻易出门一步。” 说到这里，白春华眉稍带笑地转向了外面。大声道：“小林子，你在这里可得守住了，没有我的话，可不许让王妃离开院子一步。若是她出了什么差错，我可会跟你没完的。” 佳人有话，小林子怎么可能不满口答应呢？倒是我一头雾水地看着美滋滋的白春华，不等我开口多问，她居然一阵风般不见了。 “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可不许瞒着我。”看见李适迈着轻松的步子从外面走过来，我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李适笑起来，“要是放在以前，就算你不问，朕也得告诉你。可是现在嘛，朕不得不暂时卖个关子，能不能成功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朕相信只要是有心人，一定会感兴趣的。这王府里的花厅，朕就暂时借用一下，一会儿朕会让把皇后和高如玉从后宫跟接过来。你不会反对吧？不过，朕可得提前告诉你，这么热闹的事情，你只能留在这里等消息，绝对不许出去，就连巧儿，也得留在这里。” 说完这些，他居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他们暗地里有计划不说，居然还不让我热闹？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吗？原本我以为他们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但小林子一本正经地守在门口，绝对不许我走出院门一步，无疑是要动真格了。就算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留在这里，我叹息着摇了摇头。小林子抓了几下头发，“王妃，您别着急啊？其实别说是您，就连我自己也很好奇，不知道春华……白春华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想来她应该是有什么周全的计划，要不然，也不会招那么多人过来不是？” “哦？是吗？”小林子果然还是对白春华一往情深，句句话不离她的名字，显然已将她奉若神明。“这么说你也听到了一些风声？那你知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会是……皇上要把王府当成公堂，在这里审案子吧？” 只是简单地在这里讯问，而且还将皇后和高如玉两个人都请过来，想必就是为了避开后宫其他人的眼睛。是怕她们会难堪吗？直接发问，她们两个会说出什么才怪。 四百二十八．故弄玄虚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外面有热闹发生，自己却看不到，而且这件事情还跟自己有很大的关联。尽管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却不得不安然坐在房中等候消息。原本我还在好奇，为什么皇上要带两名女官过来，直到着紫衣的女官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皇后和高婕妤两人已经到了花厅时，我才明白原来皇上是让她们两个不仅要留意我的动向，还充当了一回信使，好让我随时知道外面的动向。像巧儿那样的八卦性格，她怎么肯放过这样的机会，不等人家开口，她就问了一大堆问题。 紫衣女子朝我施了一礼，恭敬道：“我们只是奉命来照顾王妃，同时告诉王妃厅里的情形，王妃只管在这里安心等着，皇上说了，绝不能让您错过什么精彩的地方。但考虑到您已经是有身子的人，我们只能告诉您那里大概的情况，您也不能过于激动，更不能因为太过好奇，就采取什么惊人的行动。” 看来李适果然很懂我！要不然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不然的话，我想方设法也得看看热闹。哭笑不得地看着传话的人，我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道：“好吧，那就只好有劳你们了。只是……你可知道，皇后这些日子可曾见过什么人？与什么人来往得较为密切？” 紫衣女官愣了一下，勉为其难地开口道：“臣是皇上身边的女官，平日里掌管宫内的文书和礼仪，所以对后宫的情形并不太清楚。只是……合宫上下人人都知皇后被禁足，还有谁敢冒险去看望皇后？况且皇后自从被禁足的那日起，就有侍卫在皇后住的宫殿周围巡逻，皇后若是贸然外出，只怕会惊动了皇上。皇后没那么傻。” 问了等于白问，这些都是我早已经猜到的结果。那请皇后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我拍了拍脑袋，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因为昨晚来王府里的女刺客，我分明在皇后那里见到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像那样身份神秘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听从别人的命令。 巧儿扶着我坐下，脸上堆起了灿烂的笑容，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你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皇上都已经亲自出面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再说了，我们手里不是有证人，皇后是万万抵赖不得的。怕只怕皇上会顾及皇后的面子。到头来不舍得惩罚她。王爷不在家，王妃说话自然没那么重的分量。不然的话，若是王爷在家，知道她敢下这么重的手，无论如何都要严惩皇后。打她入冷宫，才勉强能解了我们的心头之恨。” “在没有结论之前，不许再说这些没轻没重的话。”我打断了巧儿的话。 可事情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接下来的消息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皇上居然和皇后、高如玉在客厅喝茶，而且似乎还很开心的样子。难不成皇上是在打太极，为的就是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这个案子，落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却见白春华快步走了进来。她此刻不应该守在皇上身边吗？皇上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她去做，怎么她反倒来这里了？白春华站在我的面前，有些为难地转了几个圈。才勉强道：“高如玉和皇后两个人，都坚持要请你过去。”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儿过去吧。”我喜出望外地准备向外冲，这对我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忍不住抱住白春华狠狠亲了一口。早知道如此。我又何必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 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连声道：“我的大小姐。你还是先省省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还能这么高昂的情绪，还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只要将昨天晚上那个女人找出来对质就好了，为什么她们还要费这么大力气要你出现呢？我猜她们肯定还有别的目的。皇上的意思是，让我过来和你商量一下。” 本来的兴致盎然被白春华这几句话打消了。我有些无奈地坐下来，望着她道：“这么说，你们两个早就有了安排是不是？是担心她们会突然对我下手吗？我猜不会的，事情到了现在，她们还敢对我不利吗？不可能的。你还卖什么关子？快点儿告诉我你们的计划吧。只希望不要让我太为难。” 当我被两个力气大的侍婢用一顶软轿抬到客厅的后面，白春华微微抬高了声音向外面道：“皇上、皇后还有高娘娘，我们家王妃已经来了。只不过她的身子不太好，不便见客，只能由我来向三位请安问好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还有什么可避讳的？倒不如还是请玉妹妹来前面坐吧。”高如玉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动听，没有一丝异样。 皇后冷冷道：“既然她的身子抱恙，那我们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只要人在这里，事情就好办了。现在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时候，有什么问题，还是尽管开口问问吧。要不然，时间可就这么浪费了。” 白春华此时尽量语调温柔地对我说话，她的声音不高，但却能保证除了我之外，还能让坐在大厅里的人听见：“王妃，皇上的意思是将昨晚，还有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王府的事情都查个清清楚楚，所以有些问题可能需要王妃回答。王妃只要耐心地在这里听着就好，若是有什么疑问，或者是皇上、娘娘他们有什么疑问需要王妃解答，王妃一定不能有所保留。王妃的大仇能不能得报，一切都要看王妃自己的了。” 我暗暗好笑，白春华这些话显然是要说给外面那些人听的，做戏就得做全套，于是我故意用有气无力的语气道：“好，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四百二十九．真假难分 原本以为皇上、皇后和高如玉三个人在一起会无话可说，但没想到他们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话题也始终围绕在我的身上，还有发生在王府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偶尔还会追问白春华几句。我不由得暗暗好笑，看来他们好像在故意浪费时间，所以一直在打太极，这不是隔靴搔痒吗？闲扯了好半天，直到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皇后突然冷冷道：“说了这么久，想必皇上对这里的事情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既然王妃心中有所怀疑，而且还抓到了可疑的人，那倒不如把人带来仔细问问。” 高如玉在边上笑道：“姐姐这话说得很是在理。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派来的人闯入了王府，那应该不仅有来头，而且不会轻易道出自己的来意。依我看，皇上倒不必费这个心，交给刑部去处理就好了。听说刑部有几个问讯的好手，必然能让抓到人竹筒倒豆子，吐个干干净净。皇上又何必费这个心思呢？” 李适却并没有答话，我几乎能想像得到，此时的他一定悠闲地靠在榻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女人争得面红耳赤。皇后愤愤不平，她冷冷道：“你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了，刑部是什么地方？就算没有做过亏心事的人，到了那里只怕严刑之下也会胡乱冤枉好人。还是在这里问个清楚比较好。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逍遥王府自从娶进来一位王妃之后，似乎还从来都没有清静过。从前的那些事情也就罢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冒出来什么刺客了？妻贤夫祸少，这话说得很有道理。我只盼着，经过这些事情，王妃也能长点儿心，别总是给宣弟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我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发烧起来。皇后虽然是在嘲讽我，但是她说的却是实情不是吗？自从和李宣认识之后，他的麻烦也多起来。如果不是我，这里是不是依旧太平？白春华愤愤不平地瞪着外面，却没有开口说什么。高如玉显然有些不满意，只是“哼”了一声，却什么都没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我辩白。 “为什么不说是有人存心在跟宣弟过不去？如果不是有些人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事情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皇后。朕原本以为你安心养病的这些日子，心态会放平和，怎么还如此急躁？”李适淡淡地开口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严厉。 皇后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对皇上说的这些话很是不满，倒终究没敢多说什么，只是低低回了一句：“是，皇上教训的是。臣妾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说这么多。” “恩，那就好。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把人带上来吧。昨天抓到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白姑娘，麻烦你把人送过来吧？”李适懒洋洋地开口道。 我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看来绕了半天还是切入正题了不是吗？这下我可得好好听一听。她会不会在皇上的面前说实话？倒是高如玉有些担心地开口道：“把人带上来？真的如白姑娘所说的那样，抓到的那个人已经能肯定身份是了吗？不是说玉儿认出她来了吗？是不是把玉儿请到前面来跟她对质？皇上……不是说玉儿的身子不大好吗？” “朕一会儿自有安排。还是先等朕问完了话再说吧。”李适有些不耐烦地开口道。 一阵熙熙攘攘的事情过后，我听到了昨天那个女子冷冰冰的声音。不等旁人开口。她就先冷笑道：“早就听说过，王妃交友广，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可没想到居然能把皇上这么尊贵的人都找来了。可皇上巴巴地爬过来，是不是又有些太劳师动众了？崔莹玉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名声。难道她真的不怕人言可畏吗？皇上……对她的事情如此挂心，难道不怕人说闲话吗？”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既然知道在你的面前的是什么人。怎么还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话？”高如玉冷冷地开口呵斥道，“还不快跪下！你可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么罪？” “反正已经是死罪难逃，还有什么好怕的？可就算她把你们找来又有什么用？我说过了，是我自己恨她，所以才会冒险来王府，跟别人没关系。想要杀我，就痛痛快快地动手，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让我瞧不起。”那个女子依然是满不在乎地开口道。 皇后依然还是冷冷的语气，对着皇上道：“这就是玉儿抓到的人？还认为这个人的身上可能藏着什么大秘密？这不是开玩笑吗？怎么可能呢？你……是什么人派来的？是不是还要请王妃出来对质，你才肯认罪？” “笑话！天大的笑话！”那名女子有些狂妄地开口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也能被她利用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她一向最喜欢的就是造谣吗？我若是认识什么宫里的贵人，哪里还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亏你们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她说的话你们居然也肯信以为真。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是吗？”白春华转了出去，我虽然看不过大厅里面的情形，但却能感受得到里面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你夜闯王府，为的是为了让王妃受到惊吓。那条蛇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毒。可是对天生怕蛇的王妃来说，要是突然之间看见了它，肯定会受惊，却不一定会要了她的命。你唯一的目的，是要了王妃肚子里那个孩子的性命！所以这也更让我们猜不透，皇后派你来王府的用意何在？” “你说什么？你说她是哀家派来的？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污蔑我？你要知道，污蔑皇后的罪名可不轻，有些话你可得想好了之后再说！”皇后厉声呵斥道，显然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四百三十．唇枪舌战 依白春华的性子，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说出自己的怀疑，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大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如果不是高如玉，只怕皇后会和白春华就口舌上继续交锋吧？高如玉的声音很柔，她叹息道：“姐姐何必动怒呢？白春华不是信口开河的人，若没有真凭实据，只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清者自清，姐姐若是认为她说的话不可信，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和这个女子对质，何必在皇上面前失仪呢？您可是一国之母。” “哼！”皇后显然余怒未消，她冷冷地哼了一下，“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是不是真的有人替你撑腰，只要是得罪了我，你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你说这个人是我派来的，可有什么证据？红口白牙地说几句话，以为你能诋毁本宫吗？” 虽然我没有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但却能感受得到客厅里那股压抑的气氛。显然那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幸灾乐祸道：“我早就说过了，是你们弄错了。我若真的是皇宫里的什么人，怎么还会冒这么大的险来这里凑热闹？哈哈……可真是亏了崔莹玉，居然为了我还请来了皇上……” “这么说，你不认识她，而你……也从未见过她是吗？你确定你不是来自皇宫，而且与宫里的人也没有任何联系？”李适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的味道。 几乎就在李适说出这些话的一瞬间，皇后的声音已经变得哽咽，她抽抽噎噎了半天：“皇上难道信不过臣妾吗？臣妾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我不喜欢崔莹玉，可还不至于对她腹中的胎儿下毒手吧？臣妾的心没有那么狠。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臣妾，还请皇上无论如何都要明察，千万不要上了别人挑拨离间的当。” 皇后这些话说得理直气壮，而且将自己和整件事情撇得干干净净。虽然明知道她不过是在为自己辩解。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高如玉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李适冷冷一笑道：“这么说你真的问心无愧吗？哼，朕不管不问，不代表什么都不知情。只是因为顾忌你的身份，所以才会给你留点儿面子罢了。但没想到你会得寸进尺。如果查明了这件事情跟你有关，朕绝不轻饶。别忘了，你们下手要除去的不只是一个王妃，还有我们李家的后代。像这样残害皇室血脉的罪人，别说是朕饶不了。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不管是谁做的，还是自求多福吧。眼下朕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说说看吧，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到的这里？” “我……”那个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但情绪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我能听得出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接着叹了口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她淡淡道：“皇上既然已经认定事情是我做的。那还有什么好问的？尽管杀我好了。反正我恨死了崔莹玉，恨不能剥她的皮，抽她的筋！哼，既然我不能亲自手刃她，自然还会有别的人替我报仇的！” 听她说完这些话，我不由得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我听到“啪”的一声，不用问应该是白春华狠狠抽了那个女子一个耳光。就在我诧异的时候，却听白春华冷冷道：“皇上问你的话。难道你没听到吗？我知道你不怕死，那就说出你的性命，还有你的来历。你既然想要替别人接下这个黑锅，那就做好准备。残害皇嗣是什么样的罪名我虽然不清楚，但想必不只是你会被凌迟处死。就连你的家人也都逃不了。不过，看你这视死如归的模样。想必早已经做了准备。那就开口说吧。” 白春华这番话说得我更是头皮发麻，别说是那个胆大包天的黑衣女子，恐怕换了闪都会认真地想一想吧？想不到那个女子却笑起来，一脸不屑道：“哼，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跟你说，这招对我来说完全不管用。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吗？告诉你，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你就算想要诛我的全家，那也只是我一个人而已。不过我可不像崔莹玉那样的无耻小人，明明没有的事情，偏偏要栽赃到别人的身上。” “想不到你还是个有骨气的人。那就不妨继续坚持下去吧。”僵持了一小会儿，李适突然开口了，我看不见他的模样，但此时的他一定在笑，而且脸上一定挂着十分得意的笑容。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只听李适吩咐道：“这么看来，你们谁都不打算再多说点儿什么了。那还是由朕来说吧。你的名字叫王采云，家住长安城外，出身贫寒，父母早亡。三岁时被卖到一户富贵人家做了养女，十三岁时养父母家家道中落。十五岁时被卖入宫，只是一个低等下贱的宫女。后来你就进了司膳房，只是不知道你何时练了一身的功夫，而且还替宫中的人卖命。这些资料够详细了吗？” “你……皇上……是怎么查到的这些东西的？”显然被李适说中了，那个黑衣女子真的叫王采云，她的震惊几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几乎都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怎么可能？自从我入宫的那天起，所有跟我有关系的人……都已经死的死，远走他乡的远走他乡，你怎么能查到这些东西？那他们人在什么地方？” 她的声音里居然还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喜。这下轮到我吃惊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秘密？案中有案？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厅里显然已经有人按捺不住了。我听见“扑通”一声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白春华吃惊道：“郎中，快把郎中找来！” 四百三十一．命悬一线 若不是紫衣女官固执地守在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冲到外面看个究竟。但我的盘算落空了，因为她死死抓住了我的衣服。我暗暗叹息，不愧是皇上身边的女官，她安排得很是周到，先是低声嘱咐巧儿无论如何都要守在我的身边，不许我有任何的动作，而她自己则转到前面看了看情形。果不其然，发生意外的是正是王采云，就在这么一瞬间，白春华守在她的周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呀，怎么好好的人突然晕过去了？是什么缘故？不会是得了什么急症吧？太医呢？快去宫里请太医过来……”高如玉忧心忡忡道，听起来很是着急。 皇后冷冷道：“我倒希望她能好好活着，最起码还要交待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她。要是就这么死了……那臣妾不是就这样被她冤枉了吗？” 若她可以选择的话，只怕还有一口气也得活下来，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家人。所幸的王府里原本就有两个京城的名郎中守着，闻讯之后飞速赶来，而且很快就确定了她昏迷的原因：中毒！眼下她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但若不能及时给她解毒，只怕用了不多久就会要了她的命。 怎么会这样？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就在王采月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抬出前厅后，原本打算继续凑热闹的我也被火速送回了自己的房间。事情还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我忐忑不安地等着外面的消息，巧儿也被我打发去了前厅，以便把握他们的动向。 半个时辰后，巧儿总算回来了，可带回来的消息那对我来说几乎无异于一颗炸弹：王采云中毒并不是因为服食什么东西，而是有人在她的贴身的衣服上做了手脚。那是一种极为霸道的毒，会缓慢地渗入皮肤。若不是发现得早。只怕王采云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换句话说，王府里不仅有内应，而且还是身份极为特殊的人物。会是谁呢？白春华已经在着手调查，可她能顺利地查出来始作俑者吗？ 听巧儿这么说，我不由得长出了口气，“什么人居然会想得出来这么精巧的心思？所幸的是我们还算是请来了两个京城的高手，要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巧儿摇了摇头：“这可不是那两个郎中的功劳，而是徐景。白春华无奈之下才想起了他。徐景也是忙活了大半天，然后仔细追问了头天晚上的所有细节。最后才肯定是她早上换上的衣服有问题。已经验过了，那件衣服上的毒素也找到了。但恐怕一时间半会儿她是醒不过来了。哼。忙活了半天，还是让人钻了空子。这王府还真是可怕！”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情形。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李适脸色凝重地出现在门口，他并没有走进来的意思。就在我想要说几句客套话安慰他的时候。他反倒摇了几下手，悠悠叹道：“本来朕还以为是你多想了，但现在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有人要对你下杀手，而且那个人来自后宫。所以……接下来我们还要演一场好戏。你愿意继续看下去吗？” “好戏？”我的眼睛不由得瞪得大大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有可能玩出什么花样吗？“皇上是不是还有什么计划？倒不如说来听听？” 李适有些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佛曰，‘不可说’。你只要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现在他们人就在前厅，没有我的吩咐，她们应该不会离开的。所以现在我要你这样……” 话说到这里，李适压低了声音跟我商量了半天，努力在说服我按照他的计划去做。事情真的会按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吗？我心中虽然还有几分疑惑。可还是忍不住想看看那个神秘人物还会采取什么行动，所以在李适说完自己的计划后，我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 当我再度被抬到大厅上。被毯子层层包裹着的我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我尽量撑出一抹笑容，似乎这样就能让众人感觉到我的心情不错。高如玉心疼地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却被紫衣女官拦在了她面前，恭敬对她道：“王妃的身子不适。若不是皇上坚持，只怕王妃也不能出来见客。不过眼下……王妃她不能受风。也不能过于劳累。娘娘还是先请坐，有什么话等我们服侍王妃坐稳了后再说。” 几个丫环七手八脚地将我抬到了卧榻之上。不等我开口，皇后皱了下眉头，似乎打算说什么，但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你……想不到你会和哀家一样，也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若你只是安安稳稳地做你的王妃，又怎会遭此噩运？” 这下可真是到了考验我演技的时候了。我努力不让自己笑起来，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道：“皇后这是在心疼我吗？若一早就知道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会……让这样的意外发生？此时此刻，皇后不应该再对我冷嘲热讽，而应该好好想一想，是什么人对我下毒手吧？若不是我们早有防备，别说孩子，只怕我的小命都难保。” “若是让我们抓住了那个藏在别人背后装神弄鬼的人，我们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巧儿在边上适时地开口道，她同时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眼中也有泪花在不停地打转。 皇后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坐在一旁的李适皱了下眉头，淡淡道：“所幸的是，刚刚朕已经得到了消息，说那个刺客虽然中了毒，但发现的及时，郎中妙手回春，此刻已经醒见来了，只是一时间还开不了口。只要她神智清醒，朕就能抓住了那个藏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你放心，无论如何朕都会还你个公道的。” “幸亏那个丫头命大，要不然，我们家王妃不是稀里糊涂就被人害了吗？”巧儿一脸痛心地开口道。 四百三十二．做贼心虚 在听到王采云已经醒来的消息时，皇后和高如玉显然都很意外，但她们两个都掩饰得很好，惊讶从她们的脸上一闪而过，很快脸色就再度平静了下来。大厅里再度陷入了寂静之中。李适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淡淡道：“原本这并不是件复杂的事情，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想要趁乱生事。我们还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王采云是宫里的人，这一点儿就算她想要抵赖都不可能，朕今天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人把她查了个底掉儿。唯一让朕想不明白的就是，她在替什么人卖命？这可是朕心头最大的疑问。所以，让你们两个来这里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你们两个最可疑。” 这几句话无疑激起了千层浪。高如玉和皇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几乎同时开口反问道：“这么说起来，皇上已经认定这些事情是我们两个做的对吗？就算我们想要抵赖都不可能了对吗？皇上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李适皱了下眉头，淡淡道：“你们两个也算是服侍朕的老人儿了，难道你觉得后宫里能有什么事情逃得过朕的眼睛吗？朕就说过了，朕不愿意理会，是因为朕觉得那是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偶尔争风吃醋耍点儿小花样儿，无伤大雅。可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朕绝不能坐视不理。你们两个都有动机，而且又都熟悉王府的情况不是吗？” 她们两个无言以对，显然是被李适这些话吓倒了。我虽然假装无精打采地斜歪在榻上，可眼睛却也没闲着，仔细打量着高如玉和皇后。虽说之前我一直都认定她们两个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可一旦那层窗户纸被捅破，我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如玉勉强道：“皇上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十分的把握，那倒不如说说看，皇上到底是是怎么判断我们跟她有关呢？总不能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吧？” 白春华在边上开口道：“之前王妃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她早已经认出了王采云，还在皇后那里见过她，皇后为什么要矢口否认呢？王采云跟皇后的关系不同一般，她应该一直都在替皇后办事，这一点儿应该没错吧？” 这话显然起了作用，皇后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她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道：“不错，她……的确曾经是我身边的人。我用她……是防备着有人会在我的饮食里动手脚，可是……” 李适冷冷道：“既然朕已经有言在先，就容不得任何人在朕的面前撒谎。所以在说话之前。朕希望你能仔细斟酌，万一说错了话，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话果然威摄力十足，皇后原本到口的话硬生生顿住了。我心头几乎是五味掺杂，心里希望皇后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可不是她，难道还会是高如玉吗？被朋友出卖的滋味更难受。高如玉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定在皇后身上，却什么话都没有说。皇后的眼圈红红的，显然随时都有可能会哭出来，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这么说。皇后打算不认账吗？皇后和王采云有过交往，眼下王采云又掩饰自己的身份来到王府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会将她和皇后联系在一起吧？皇后不说话，难道是默认了不成？”白春华毫不顾忌皇后的身份，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追问道。 皇后猛然站了起来，但看了李适一眼后，又很快坐了下来。她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她认识哀家。这件事情就和哀家有干系了？你有什么证据？说不定她早就和崔莹玉结下了仇，她怀恨在心，所以自己来找崔莹玉？你这样污蔑哀家，可知道是什么罪名吗？就算有皇上替你们撑腰，那也得拿出证据来。要不然的话，哀家是绝对饶不你的。” “姐姐这话说得就有点儿不讲理了，既然王采云是宫里的人，而且还曾经与皇后有过来往，她们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姐姐还是快点儿想想该怎么替自己洗清冤枉才是。到了这个时刻，皇后最重要的是要保全自己啊。”高如玉没有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虽然是在替皇后说话，但显然是将皇后推到了更不利的境地。 皇后几乎马上反唇相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高如玉，你玩的那些小把戏别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这些日子你在后宫里可没闲着吧？人人都道你跟崔莹玉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可是你那点儿心思谁看不出来？你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既然明明在嫉妒高如玉，又何必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自认问心无愧，那谁还能动用得了后宫的人？你……除了你之外，再没有别的人，我前前后后想得很清楚，除了你，没有人能动得了王采月。”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地步，高如玉的脸色很是难看，可她却没有为自己分辩的意思，只是苦笑着摇摇头道：“皇后，我可是一片好意，你怎么就能想到别的地方去？同为后宫中人，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你怎么能反咬我一口？皇上，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那倒不如……将那个采月请出了吧？她自然很清楚谁才是背后的主子，只要她一开口，自然就能还臣妾清白，也能让做了亏心事的人现出原形。”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落在了皇上的身上，而我心里也在暗暗叫苦，王采月若是真能说话就好了，事情一下子就水落石出，省得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猜测。就在我出神的瞬间，原本沉默的李适却开口道：“你们两个说的不错。白姑娘，麻烦你去一趟，把王采月请过来吧。她大难不死，想必一定会恨毒了那个指使她的人，怎么可能还继续护着已经背弃她的主子呢？” 四百三十三．抵赖 徐景的医术到底有多高我并不太清楚，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中毒的人神智完全清醒，那绝对是他创造出来的奇迹。我暗暗好奇，说不定这是白春华他们在故意虚张声势吧？当王采月再度出现在大厅里，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再没有别的异样后，我还是吓了一跳，她居然真的好了！徐景居然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 随着她的出现，大厅里瞬间变得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顿在她的身上，半天都没人说话。王采月用十分虚弱的声音道：“婢子……身子还是有些不适，不过皇上有什么话，还是尽管问好了。婢子一定会知无不言的。” 李适站起身来，绕着她走了一圈，他淡淡道：“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谁才是指使你来王府的人？不管你的心头有什么顾虑，你大可以放心地说出来。有朕替你做主，你不用害怕。” 与此同时，皇后几乎也是迫不及待地大声道：“王采月，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你就快点儿告诉他们，哀家和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从未吩咐你做过什么事情。” 王采月一脸为难地站在那里，目光不停地在所有人的脸上徘徊。而此时此刻，李适也完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脸上多了几分忧郁。王采月会怎么说？我几乎是绷紧了神经看着眼前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会晕过去的女子，从她的口中会说出什么惊人的事实来？皇后的态度也太奇怪了吗？难道她有十足的把握，王采月真的不会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 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瞬间，原本还心事重重的李适像是变了个人，他猛然冲到高如玉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在我还没愣过神来的时候，李适已经从她的手里硬生生夺回来一个玉钗。他难不成疯了吗？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地抢高如玉的东西？ 李适拿着那枚玉钗看了一会儿。冷笑道：“好，很好。想不到朕居然又一次猜中了。朕身边的女人，看来朕从来都没有看清过，也包括你在内。接下来，是由你说出实情，还是让我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适吃错药了？为什么高如玉的脸色会那么难看？皇后显然也跟我一样，她看了看皇上，接着又看了看高如玉，显然也完全被蒙在鼓里。弄不清眼前的状况。 待高如玉再开口的时候，我又狠狠吃了一惊，只是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老了几岁，眼睛中的风情也不见了踪影，只苦涩地笑道：“想不到居然被皇上看穿了。我……的确是我……是我指使了王采月，让她来王府里。可妾身只是想让她吓一吓玉儿，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个地步。自从玉儿派人入宫送信之后。我一直都忐忑不安，生怕有人会发现了什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跟这件事情扯上关系？你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不是吗？”若不是巧儿适时扶住了我，只怕我会晕倒。怎么会是高如玉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若说是她主使了这里的一切，打死我都不会信的。 李适的脸色同样难看。他冷冷道：“这个首饰，应该就是王家的某个人身上取来的，为的就是好堵住王采月的口。朕说的不错吧？” 高如玉的表情无疑证实了李适的推测。皇后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淡淡道：“哎呀，还真是想不到，平日里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好姐妹，下起手来一点儿都不手软。这么说起来，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你其实早就对她怀恨在心了。能忍到现在才下手，还真是有耐心啊。” “事情不是皇后说的那样。”高如玉惨然一笑。她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我，眼泪不断地往下落，拼命地摇了摇头道：“既然事情是我做的，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不管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动机呢？你这么做的动机呢？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们，这么做不过是一时冲动，仅此而已。没有特别的理由你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好姐妹下手。依我看，你还是把实话说出来吧。省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担了恶名。”皇后一脸古怪的笑容，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我再也顾不上巧儿的阻拦，跌跌撞撞地从榻上下来，一把抓住高如玉的手，连声道：“真的是你做的吗？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信的，因为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就算我们曾经彼此之间产生过什么误会，但那也早已经是过去了对不对？我们彼此信任，彼此关心对方。你不会对我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你不知道女人都有嫉妒心吗？尤其还是像你运气这么好的人。我……嫉妒你，很嫉妒你的好运气，更嫉妒你这么快就怀了身孕，所以……”高如玉的眼泪几乎要滚出来了，她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怎么会仅仅只因为我怀了身孕就嫉妒？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打死我都不会信的。”我拼命地摇了摇头，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拼尽全力想要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真相。 高如玉挣扎着想要放开我的手，可终究还是徒劳无功。李适远远地站在那里，显然眼前的状况对她来说也很棘手。皇后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开心，得意洋洋道：“哈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到了现在，你以为几句话就能骗得过所有的人吗？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实话说了吧……” “皇后！”高如玉脸色难看地瞪着皇后，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逼皇后妥协：“这件事情既然与皇后无关，那就请皇后不要多话。我做过的事情，自己负责！” 四百三十四．锥心 皇后怎么可能放过眼前攻击我的大好机会？尤其还是眼下这种情形。她冷笑道：“哈哈……好吧，既然你不想说，那还是由我来说好了。反正这事情不管是你做的还是我做的，似乎区别都不大。王妃怀有身孕的事情，怕不只是我们，全长安城里的人都会有所怀疑吧？之前的那些日子，你可是一直都在宫里，这孩子……是谁的，只怕还应该有点儿说法吧？” “你说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差点儿晕过去！怎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人言可畏，可我没想到会有人传这样的谣言？对我来说就是莫大的污辱：“这孩子……你们在乱说什么？你们不会是认为……” “恩，聪明，果然很聪明！正因为出于对皇上和王爷的爱护，所以……我们的高婕妤才不惜冒险出手，为的就是不让这个孩子出世。也就等于替你们遮了回丑。哎呀，你应该好好谢谢她的一片苦心哪？想想看，若是……”皇后得意洋洋地开口道，欣喜的表情几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我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怎么可能？愤愤不平地瞪着皇后，我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撕烂她的嘴。但不等我开口，李适一个耳光将皇后打得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勉强才算站稳了身子。不等她开口，李适冷冷道：“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那些无知的妇人说两句也就算了，你可是堂堂皇后，居然也会信谣言？朕还真是高看了你，以为你会和那些人不同。还有你，为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你们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这就是所有的事实吗？但为什么我总感觉似乎应该没那么简单？我努力打起精神，想要理清所有的思路。望着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的高如玉，我苦笑道：“这么说起来，沈玲珑也是你安排过来的？这样的布局不可谓不严密。就算你再怎么恨我，也不应该怀疑我跟皇上之间会有什么吧？我问心无愧，但是你……原来对我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沈玲珑绝对不是我安排过来的！我可以对天发誓。”高如玉无奈地望着我，“王采月这件事情……我不得不承认当初我的确居心不良。可我真的不是有意想让你起怎么样，只是盼着这样的事情……千万别变成事实才好。不是我不信你的为人，而是所有的事情都太巧了，为了皇室的颜面，我不得不这么做。玉儿。希望你能懂我的一片苦心。” “闭嘴！”李适显然也被激怒了，可高如玉这么做的理由却是充分的不是吗？他就算再怎么无奈，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你们……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如果真的出了人命。你们担得起这么大的罪责吗？你们……” “算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擦干了眼泪，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清者自清，不过我想既然你们有了偏见，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的。现在我可以对天发誓。皇上也可以替我作证，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有辱李家门风的事情，更不会对不起王爷！或许曾经的我心里会有过别的想法，但那也只是想法而已，我从来没想过要将它变成事实，更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会发生什么改变。你们走吧！” “就这么……让她走了？怎么都应该让他们还王妃一个公道！”白春华气得脸都红了。她大声道：“你们个个看起来衣着光鲜，但没想到心里还会那么龌龊。王妃堂堂正正，绝对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受你们的冤枉？你们太过分了！” “不必了。她们……有自己的苦衷不是吗？若是换了我，说不定采取的手段会更激烈。她没有错，皇上不必责怪她。而且，我还是好好的不是吗？你们请回吧，妾身需要好好的静养……”我勉强打起精神。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对劲，到底是我错了。还是我真的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所以做什么都是错的？ 高如玉错了吗？她没有错。那错的只有我自己了。我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眼前一黑，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多好？最起码我就不用面对让我痛心的事实。可我终究还是醒过来了，当郑惜燕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第二次晕过去的。凭她高明的医术若是救不醒我，只怕她会气到撞墙吧？ 她一脸惊喜地望着我，连声道：“哎呀，你可算醒了，要是你再不醒见来，只怕我都要将自己敲晕过去了。这下他们终于都可以放心。不是说过了，要你安心在家中静养吗？” “我很好，只是有点儿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我勉强抬眼看了看郑惜燕，真的很希望此时此刻她没出现在这里，最起码我就不用想起那些让我烦心的事情不是吗？ 郑惜燕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知道此时你的心一定很乱。但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想想看，这事情不是太过蹊跷了吗？为什么事情偏偏那么凑巧？那个刺客真的只是想要让你受到惊吓那么简单吗？恐怕不止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猛然坐了起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下我的确需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而郑惜燕显然已经抓住了我的心理，不管她是有心，还是无意，我的好奇心已经被激了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给我听听？” “你眼下最应该关心的是你的肚子，还有那个依然昏迷不醒的王采月。再加上一个沈玲珑，只要有她们在，还怕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吗？”郑惜燕意味深长地望着我道。 她在说什么傻话呢？我苦笑了起来，难道她还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吗？ 四百三十五．锦囊妙计 不等郑惜燕开口，我苦笑道：“从前只听你说徐景的医术不错，但想不到他的医术会如此高明。王采月只需要静养就行了，怎么你还说她处于昏迷之中？” “恩，小姐夸徐郎中两句的确是应该的，不过不是他的医术，而是他的‘换脸术’。”巧儿的脸上还挂着泪珠，见我醒过来，连忙用自己的手帕拭去了眼泪，破涕为笑道：“想不到连小姐都被骗过去了。那个出现在大厅里的并不是真正的王采月，而是一个身量和她差不多的王府里的丫头。徐郎中是用了一双巧手给她换了张脸，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是王采月。没想到不仅成功骗过了皇后和高婕妤，就连小姐你也上当了。” 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郑惜燕苦笑着点点头，我才不得不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怪不得李宣当时会跟我说那些话，原来所有的一切是他早就安排好的，若不是他早就洞悉了一切，怎么可能将高如玉抓个正着呢？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就笑起来：“恩，巧儿说的不错。若不是离得远，只怕也会被人看出破绽的。还好皇上早就有准备，要不然还是会被高如玉蒙混过关的。她那么快就承认自己动过的手脚，还把自己摆在理直气壮的那一方，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更可疑吗？” “这还有什么可疑的？她是深爱着皇上的女子，为了皇上和王爷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她也没有错不是吗？既然事情有了结果，我们就不要继续追查下去了。我只是有些惋惜，就这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我感觉自己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郑惜燕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连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确信那不过是她为了掩盖自己的目的。才会想出那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想想看，你在后宫的那些日子，她的人可一直都守在含香阁附近，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难道他们不知道吗？依我看，只怕你在皇宫里睡觉说不说梦话她都一清二楚。” 郑惜燕见我还是出神，她拍了下我的手，淡淡道：“你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吧？高如玉同样也是个聪明人，她耍了个心眼儿。就等于拿了一把尚方宝剑，让皇上和你都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是会露出尾巴的！就先让她得意一会儿吧。她此时已经回宫。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想别的对策，王采月……同样也是个聪明人，我们只要等她醒过来，应该就能从她的口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你……是不是该打起精神，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怎么好像我认知的事情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郑惜燕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点中了我的心。动机呢？若不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和皇上的清誉，还有什么能让她铤而走险呢？我一把抓住了郑惜燕的手，连声道：“你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那好吧。我们马上就行动起来，王采月……她没有被带回宫里去吗？若知道她是眼下这样的情形。她们……会不会有所行动？” “现在她们是自身难保，哪里还有功夫理会一个半死不活的丫头？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巧儿喜气洋洋道，显然我能振作起来。让她总算松了口气。 郑惜燕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摇了摇头道：“你先好好养养神。如果真的如我们所料，她们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阴谋，既然高如玉已经被皇上暂时软禁，那藏在暗处的人要么很快会跳出来。要么就是销声匿迹。只要我们打起精神，他们就绝不会从我们的眼前溜走。” 无论郑惜燕说的这番话是真还是假。都给了我莫大的鼓舞，尽管我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好转，但最起码松了一口气。只怕李适跟我一样，心情也一直无法轻松起来吧？我还记得就在高如玉说明自己的用意时，他脸上那古怪的表情。 白春华再三盘问过沈玲珑，她知道当天的变故之后，显然也吓了一大跳，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摇了摇头对白春华说，她真的不知道那个藏在幕后的到底是什么人，唯一能肯定的是，自从她入王府后，接到的指令的确发生了变化。眼下唯一的解释是，不管那个为非作歹的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首要目的就是先除去我的孩子，让我经历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再向我实施报复。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仔细想想是不是漏过了什么。既然他们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线索的。既然你们都认为她们会很快第二次下毒手，那我们就更得抓紧时间了。”我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巧儿，让她留意王采月那里的动静，一旦醒过来，我需要第一个知情。 要想变被动为主动，就得抓住眼下所有对我有利的条件。而留在王府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不管是高如玉和皇后，都认定我已经失去了那个孩子，若她们真的还想要报复我，心里已然没有了顾忌。不会是她们做的，就算真的是她们做的，那她们也不该这么早就跳出来。我暗自给自己鼓劲儿，绝对不能就这样认输了。 静下心来，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倾向于阴谋论，可问题是动机呢？不管是*还是金钱，都会是旁人动手的理由。只有一个嫉妒心极重的人才会对我下毒手。我若没有了孩子，对谁最有利？而谁又会是那个最伤心的人？恐怕除了我之外，那个听到喜讯之后不久的李宣也会同样的伤心。无论如何，他都是孩子的父亲，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是吗？他们既然敢打玉真公主在的主意，就说明……那个人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四百三十六．筹码 万万没料到第一个来到王府的人居然是莫绍谦！当巧儿带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眉头紧锁，看起来心事重重。不等我开口，他用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道：“玉儿，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都要请你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打消那个念头，千万不许再有那样冒险的想法。或许你可能在猜测我这么说的用意，但我真的都是为了你好。” “这么说起来，昨天这里的事情你都听说了？那你也应该知道，危机已经解除了不是吗？罪魁祸首已经认罪，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总是这样话到口边留半句，是在想试探我到底够不够聪明吗？”我扬了扬眉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风平浪静。他来这里，对我来说可是个天大的机会不是吗？莫绍谦是半个知情人，若是我能从他的口中得到我想要的消息，最起码对我接下来的行动会大有好处。 原本以为莫绍谦会着急打消我的念头，说出一大堆危言耸听的话，好让我打消念头。可没想到他反倒很是平静，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饮了下去，柔声道：“从前的我并不喜欢喝茶，好像真正喜欢喝茶的人也不多。但在宫里形成一种风气之后，好像待客时若不请人喝茶，就会显得自己没品味一样。时间久了，原本不喜欢的我也逐渐喜欢上喝茶了。人就是这么奇怪不是吗？”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我闲扯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心里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小心地应付着他道：“那你从前喜欢喝什么？” “从前我喜欢喝什么都不重要的。反倒是你，好像习惯也与之前不大一样了。你从前不是最爱喝蜂蜜的吗？请我喝茶，是自己喜欢，还是为了怕人嘲笑你落伍了？”莫绍谦继续闲话道。 他这是吃错药了吗？不管我认为自己的时间有多么的宝贵，眼下都不得不小心地应付着他，我笑道：“蜂蜜？好像只要是女孩子都会喜欢的。茶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最喜欢的。是摘一些新鲜的花瓣泡到水里，比如说茉莉花，再比如说菊花。我喜欢花的香味。不过将它们喝下去，甚至是吃下去，是不是太俗气了？” “你的想法还真是别致。”莫绍谦的眼里带着一丝震惊，显然是第一次听我说出这样的话，他苦笑道：“我听说过你喜欢花，可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好。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你看，就算我们是朋友，关系一度还算比较密切。我们对彼此都了解不太多不是吗？就算我们是好朋友，你也总会有一些东西是不想让我知道的对不对？或者……你认为有些东西你不用说，我都会知道。” 我被莫绍谦的这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根本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想做什么，听他这么说，我只能摇头道：“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毕竟我们不是夫妻，所以还不可能那么熟不是吗？这也很自然啊，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她们也是。高如玉。外人看起来你们两个关系很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彼此间肝胆相照的朋友。可你真的了解她吗？你认识的她，和那个真正的她相同吗？还有皇后……其实我知道你曾经帮过她的忙，但她却反咬了你一口不是吗？这就是人性，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一旦利尽。就会各自散开。你被外人算计，只因为你的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接下来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是错的，甚至还有可能会给自己惹来大麻烦。玉儿。到了现在，你听我一句话好不好？不要再为了那些不值得的的事情冲动好吗？留在王府里好好养身子，将来相夫教子，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好不好？”莫绍谦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绕了一大圈。想不到我们两个居然又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他的这番话当然是好语。可依我的性格，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我苦笑道：“想不到……想不到，真是想不到……” “想不到我居然还会对你说出这番话？还是想不到我也会有这么真诚的时候？”莫绍谦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不过那不是对着任何人，反倒像是在回忆过去，“我是个生意人，从前是，现在也是。对我没利的事情，从前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我以为你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庸脂俗粉，仅此而已。可没想到……我居然会错过了送上门的宝贝。后来为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也做了很多错事。但现在我明白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就是一个情字。不管是出于习惯，还是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就被你打动了，总之我已经视你为我这辈子最值得珍视的人。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你周全。你肯为了我留在王府吗？那样说不定……说不定我们还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一起去西山赏花。” 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是在这里浪费时间吗？我的心情变得急躁起来，冷冷一笑道：“听你的语气，好像知道很多事情？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阻止这些悲剧的发生？过去的事情，现在提起还有什么意思？我们早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交集。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替别人设身处地的着想的。你……不必守在这里了，还是尽早回去。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的，不用您老人家帮忙。” “你真的确定吗？哪怕是你不想看到的结果，你也愿意一试？”莫绍谦脸色苍白地望着我，看样子就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原本还想说几句话讽刺他，但难为他跑这里来，还费了半天的口水，我淡淡道：“事到如今，就算我不想追究都不可能了。难不成你想让我就这样傻乎乎地等着别人对我下杀手吗？” 四百三十七．征兆 按照莫绍谦的个性，听我说完这些话，就算不马上拂袖而去，只怕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但是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反倒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有些凄惨，淡淡朝我扬了扬手，“我早该猜到的，依你的个性，怎么会听别人的劝阻。你……想让我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跳的火坑里去？” “你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怎么可能会是跳火坑呢？我不过是想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仅此而已。”我笑眯眯地打量着莫绍谦，其实就我内心而言，自然明白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可如果就此罢手，真的能保证我能无忧无虑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吗？“你不是说过了吗？很多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我已经习惯冒险，所以你也就不必替我过分担心。倒是你，总是这么殷勤地出入王府，难道就不怕你的新夫人会生气吗？” 费了一番力气，我总算打发走了莫绍谦，有他在这里，只怕我什么事情都别想做。可巧的是就在莫绍谦走后不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王采月终于醒了过来。这对我来说可是大喜事，迫不及待地让郑惜燕给我安排了一下，我得好好会一会王采月，无论如何都要从她的口中我会得到消息。 半个时辰后，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郑惜燕一脸担心地望着我，我苦笑着望着她：“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我又何必太过惊讶？只是人心……人心可真是太难测了。原来有很多时候就算自己真的问心无愧，在别人看来也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她们……的想法个个都太偏激了。” 郑惜燕忧心忡忡地望着我，“王采月的话或许未必全然可信，她说不定是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对她们实施报复也不一定。王妃打算怎么办？要不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吃个哑巴亏，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样的说法。你自己会照做吗？”我暗暗捏了捏拳头，事已至此，就算为了李宣，也不得不铤而走险了。“这……就算我为这个孩子做的第一件事情吧。” 只有心中有鬼的人，才会怕被人追问，所以当我在李适的陪同下出现在皇后的面前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但好在她很快平静下来，淡淡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事情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你还嫌惹的麻烦不多吗？皇上怎么也不知道避避嫌？你可是一国之君，总是跟这个小女子在一起。难道你不怕吗？” 李适只淡淡瞅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只是朝着我道：“你尽管放心的问。朕就守在门口。而且这周围朕已经安插好了人手，若是她敢有对你任何不利的动作，朕随时都会过来的。还有你，应该知道她是朕的客人。” 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说给皇后听的。但话听到我的耳朵里，却让我不由得硬生生打了个冷战：真正高深莫测的人是李适。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一切。却碍于自己的身份一直不肯干预？旁人在他看来，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吧？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坚持陪我来到这里，还要亲口对皇后说出这些威胁的话。 我并没有理会皇后的冷漠，反倒携着她的手在大厅里坐下，淡淡一笑道：“此时此刻。想不到你还会有这么好的心情跟我说这样的话。不过你放心，皇上不进来，就意味着他会假装不知情。而接下来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也仅仅只是限于我们两个人知道而已。不管你认或者是不认，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我……并不希望再冒出来一位新皇后。” “哦？这么说……你知道了些什么？哈哈……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是想仗着自己的那几分小聪明，在我的面前故意虚张声势吧？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这样只是在我的身上白费力气。”皇后冷冷地盯着我，那眼神简直比刀子还吓人。 我摇了摇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完全没有必要假惺惺地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好吧。那我们就不妨再来说一说这个王采月，还有高如玉为什么会动用你的人入王府行凶吧？皇后是不是先解了我心中的疑惑，王采月既然是皇后身边的人，为什么会听从高如玉的吩咐，在关键时刻还要指证她呢？”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又翻来覆去地追问，有意思吗？”皇后冷冷望着我，“人人都说你聪明，看来还真是太抬举你了。依我看，你比一头猪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好了，如果换成我是你，一定会留在王府好好保养身子，而不是跑到这里跟我磨牙。你请回吧。” 我笑了起来，但却很清楚自己笑得很勉强：“皇后这么着急就赶我走，是因为做过什么亏心事吧？其实那也难怪，当你亲耳听到从王采月的口中供出高如玉，就认为自己高枕无忧了。不过，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天出现在你面前的那个，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采月，而是……有人冒充了她，而她说的那番话，还有那样的动作，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不过没想到高如玉会那么沉不住气。”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皇后的脸色苍白地望着我，似乎还想要抵赖，冷笑道：“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从我口中得到什么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事情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若是真的心里有恨，那也应该去找高如玉，而不是我。” “你真的确定吗？真的确定自己问心无愧，而且跟这件事情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应该看得出来，既然我没有让皇上陪我一起来这里，就是给你留足了面子。就看你……自己要怎么做了。”我冷冷地打量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终于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她过逍遥的日子。 四百三十八．迂回 若是一早就知道有一天我和皇后会成为仇人，当初我还会尽自己的全力帮她吗？可惜我不神仙，无法预知未来，也就只能根据当前的形势采取行动。打量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脱去了皇后的礼服，她也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子。原来除去那一身珠光宝气的衣服，再撇开那一帮足以让人侧目的侍婢之后，她也是个普通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会做出那么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哀家虽然是皇后，可你也看到了，皇后的权势原本就是皇上给的，在这后宫里本来就是如此。我和一个普通的宫人并没什么两样。”皇后的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愁绪，冷冷望着我。 她的心里到底藏了多少恨？当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剜了几下，心口都不由得抽搐了几下。勉强忍住心头的不适，我终于开口：“不错，正因为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才寄希望于你能坦诚相待。你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恨我吗？就算你在别人的面前表现得再怎么自然，都无法掩饰你对我的仇恨。仅仅只是因为皇上的缘故吗？” “仅仅只是？哈哈……崔莹玉，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能撇清你和皇上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吗？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用那样的眼光看别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还是个绝美的女人。”皇后的脸因为生气而变得扭曲起来，她双眼冒火地望着我，每个字都像是敲在了我的心上：“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吧？嫁给李宣不说，还被皇上惦记着？哈哈……有那句话说怎么说的来着？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在皇上的心里，你已经成了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如果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还能坦然地面对着我。而心里不生一丝的嫉妒之心吗？你在宫里的每一天，见到皇上的每一次，都让我心生嫉妒。” 面对这样的皇后，我除了内疚之外，更多的还有无奈。当我再度开口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可这也不是你对我下毒手的理由吧？我说过了，皇上是你属于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你争，更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你的身边抢走任何人。我是宣王妃，这辈子注定我是他的女人。我看不懂。你不仅想要伤害我，为什么还要对我的孩子下毒手？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有人在你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决定那么做对吗？你难道真的会认为，那个孩子……会是皇上的？” “那孩子是谁的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只要你死了，皇上的心就会留在皇宫里。终究会属于我们所有的人。”皇后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光芒，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她的神经已经变得完全不正常，不等我阻止她说下去，她继续道：“哈！你的确很聪明，知道如何把握住皇上的心。也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皇上对你心生怜惜。只要你还活着，就有可能会让皇上不停地围着你转。我要做的，就是让你彻底从皇上的面前消失。消失你懂了吗？” “你……疯了！难道你不怕皇上会恨你一辈子吗？”我吃惊地望着皇后。她难不成真的受了什么大刺激，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疯狂？可若不是那么疯狂的行为，又怎么能解释她们那么做的理由？我震惊地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懂皇上。他……只是把我当成了朋友而已。我们两个从未越雷池一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恨你！”皇后像是疯了一样抓住了我的胳膊。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对皇上来说，这辈子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感情。我以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心，因为不管他看上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到手。而后宫的这些女人们，哪个不是靠自己的身体和手段博得了皇上的宠爱。可你不同，你跟她们……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不同，你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已经让皇上失魂落魄……这还不可怕吗？真心！你得到的是皇上的那颗心。只要你活着，别人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心。我就是想看着你死，虽然皇上会为你伤心上一段时间，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但时间是最好的灵丹妙药不是吗？到时候他会逐渐忘了你，那我们就还有机会……” 她口中念念有词地说着这些话，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一点儿我们根本不用有丝毫的怀疑。除了感情之外，还有什么都能让皇后如此发疯？可从前的她……不是一向很理智的吗？我努力想要折腾她的手，“你疯了，真的疯了！既然明明知道皇上和我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你还要对我下杀手。所以……你才会和高如玉联手，然后再让王采月出面对吗？你和高如玉，谁才是主谋？” 皇后洋洋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笑了起来：“哈哈……想不到你还那么聪明，就算高如玉认了罪，你还会想到我也会和她掺和在一起。不错，的确是我们两个联手的。毕竟眼下我在被禁足，出入宫禁没那么容易。可她就不一样了，她有的是机会，而且还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只是……真正的主谋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了，因为我不会说，高如玉更不会说，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主谋依然还没有露面？”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狂跳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频率。我反手抓住了皇后的手，一脸惊喜地问道：“这么说起来的话，高如玉也不是事件的主谋对吗？她是不可能会对我下那么重的手。” 四百三十九忧虑 面对我的追问，皇后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我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她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多了几分圣洁的光彩。这样的变化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等我再开口，她嘿嘿一笑道：“崔莹玉，我真是看不明白，你到底是心机太重，还是真的太过单纯？此时此刻，你不会真的认为高如玉是一心为了你好吧？她若是没有私心，又怎么会对你下那么重的手？这么看起来，你还真是识人不明啊？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只要是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会有缺点的。而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相信自己身边的人。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就会喜欢上你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难不成只是因为你长着这么漂亮的脸蛋吗？难不成世上的男人都是一样的，根本不可能爱上一个人的内心。” 有人？我的心不由得一动，皇后说这些话必然是真的，她没有必要到了此时还在我的面前故弄玄虚。不过看来要想从她的口中再问出来点儿什么是完全不可能了。我心中苦笑，像她这样固执的人，再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她的心意，更不可能让她有所收敛。只是经过了这一次，她应该不会再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细细打量着她，尽量放低了声音：“还记得……那一次我助你获得皇上的宠爱之后跟你说的那些话吗？皇上喜欢谁，对皇后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皇上觉得你在后宫里的地位无人能取代神域之贼行天下txt全本。或许当一个宠后对你来说已经完全没有可能，可你还是有机会当一个贤后。为什么非得让自己变得如此落魄呢？” “做一个眼睁睁看着皇上左拥右抱也无动于衷的愚蠢女人吗？若是换了你，你做得到吗？”皇后冷眼瞧着我，不过就在那一瞬间，她伪装起来的坚强突然间情绪化地崩溃了，“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那天看见皇上和你走在太液池边，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不可能忍受皇上跟别的女人那么亲热。也就是从那天起，我将你恨之入骨。这种感情你……不会懂的，若是有一天，当宣弟他……也遇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而且还在你的面前保持那么密切的距离，你就会懂得我的悲哀，也会为了除去情敌不惜一切代价。好了，我们两个没什么好说的，你若是想让皇上惩罚我。那就尽管去好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后宫女人来说，锦衣玉食地养在这里。却任由她在这里年华老去，这才是最残忍的惩罚吧？直到此时我才明白，作为皇后，尤其是作为一个不得宠的皇后，根本就没有嫉妒的资格。恐怕她就算此时转换了心思想要当一个贤后。皇上也未必会再给她机会。而经过了这一次的风波，只怕皇上心里也会对她有了戒备。看来，想要从皇后的口中听到一声抱歉，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我快要走出宫门的时候，皇后才一脸怀疑地望着我：“这就是你来后宫的目的吗？还是想在皇上的面前再告上我一状？你怎么会那么好心？” “我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发善心，因为皇后早就教会了我。做人绝对不能那么善良。不过我已经没有跟皇上再提起什么的必要。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吧？”我冷冷地瞪了皇后一眼，大踏步地向外走去。 “对不起……”皇后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似乎还想要什么。但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面对高如玉远比我自己想象中要困难得多，她是个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明白我来皇宫是为了什么。在确信真的没有第三个人偷听我们之间的谈话后，她才一脸歉意地望着我道：“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可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明明知道某些事情是不对的，但出于私心和好奇。还是忍不住去做。当结果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玉儿，我知道你想为什么，除了抱歉之外，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你。你……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我吧。” “但偏偏我们两个是朋友，最起码曾经是朋友对吗？”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在高如玉的面前坐下。她是个最藏得住心事的人，所以想从她的口中探听出事情的真相，无疑在逼她撕开自己虚伪的伪装。她是个极度追求完美的人，怎么肯轻易地向外人道出那些龌龊的计划呢？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高如玉放下手里的绣活，朝我苦笑道：“你不用说，我就已经猜到你的来意。其实……依你的聪明，只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就知道我的借口完全不堪一击。我之所以会那么说，是为了在皇上的面前……保全自己而已。你能原谅我吗？” 这话一出口，我愣了半天神都没回过神来。她如此坦白，本来准备好的话瞬间被我忘到了脑后，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在不停地计算着对策，她是打算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跟我求和，为的还是保全她自己？打定了主意之后，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悠悠叹道：“我们曾经是朋友不是吗？我会的。” “太好了。”高如玉欣喜得就像是个孩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所以……我想起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做这一切。你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不是吗？若仅仅只是为了皇上，我想根本无法说服你出手。”我淡淡地开口，努力试着让高如玉开口，而且还能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想知道的一切。 高如玉呆呆地望着我，眼波流转，也只是那一瞬间，她笑眯眯道：“好吧，既然你已经猜到，那就不妨告诉我你的推测行吗？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应该告诉你实情。”“ 四百四十．作怪 正如我猜想的一样，高如玉是个聪明人，做事情一向很懂得拿捏分寸。她会这么说，就意味着她可能猜到了什么。可我却没有把握能从她的口中得出实情，但唯今之计，也只有尽力一试了。我沉吟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太能肯定我的话能否奏效，但还是勉强开口道：“最初知道你卷入这起事件中的时候，我的确很震惊，因为你没有那么做的理由。但见了皇后之后，我才明白很多事情可能已经完法用常理判断。横在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不是吗？除了李宣之外，还有一个皇上。这原本就是横在我们两个之间的最大障碍，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在意，可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重情重义。” “继续说下去。”高如玉的眼睛亮亮的，脸上扬起了几分俏皮的笑容，似乎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羞怯。 她终究还是个寻常女人！而女人要争的，无非也只是男人的心属于哪方。我叹了口气：“我曾经听人说过，男人的感情都是吝啬的，这一辈子只会真心实意地爱上一个女人。或许在他的一生中还会有其他的女人，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只会留给那个唯一。但女人不同，因为女人的感情不定，也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爱上不同的人，甚至……还有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若是……爱上两个的同时，还要面对同一个情敌，换了谁都有可能会发疯的。我说对了吗？” 说到这里，我顿住了，心里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苦涩味道，转来转去，我们还是在感情的问题上没能转出去不是吗？抬眼望着高如玉，她的表情同样有些尴尬，和我四目相对。她扬了扬眉毛：“好吧，我本应该早就想到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敏感，你居然能猜出来。那你恨我吗？如果不是……你们早有准备，大错只怕早已经铸成。我……” “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人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居然能同时说动你和皇后出手，而他还能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我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是该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 我的话音落下，高如玉瞬间没有了声音，她吃惊地望着我。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不等我开口，高如玉连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玉儿，既然你安然无恙。孩子也没有出现什么意外，那所有的一切就都算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再敢……” “事到如今，你还在要替他隐瞒吗？你知道我的脾气，眼下我只是想要讨个说法，仅此而已。难道这个小小的愿望你都不肯满足吗？难不成……那个藏在幕后的人身份非同一般。所以你才会费这么大力气替她掩饰？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你如此费心的人并不多。那会是谁呢？是李适？还是李宣？”我追问道，根本没有给高如玉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本来可有些激动的高如玉突然平静了下来，她安静地望着我，那眼神让我感觉很陌生。不等我开口，她就勉强一笑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看来这一次反倒是我。在你的面前自作聪明了。玉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得多。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你可以选择恨我。一辈子都不原谅我，但请你忘了过去发生的一切。这是为了你好。” “既然是为了我好，那就告诉我真相。”我紧紧抓住高如玉的手，努力想从她的口中得到我最想要的消息。也只有她才能告诉我实情，“我知道这么说可能会让你很为难。但只有告诉我实情，我才能真正放心不是吗？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高如玉一脸为难地望着我。半天才摇头道：“我太了解你，所以……更不能让你继续查下去。事情比你想象中要严重得多，而且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卷进来。你……” “我当然知道事情很严重，也知道可能会有我意想不到的人会牵扯进来。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的帮忙。”我一脸诚恳地望着他，努力让她相信此时的我很冷静，而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高如玉安静地望着我，那表情像极了之前皇后。我感觉自己的头上像是浇了一盆凉水：由始至终，这好像都是一场游戏，而她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做得没有错。能让她们如此煞费苦心地安排，并且还要对我痛下杀手，那只有一个人。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低声道：“难不成真的是皇上？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什么人能让你们如此维护？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对我下那么重的手。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原本有些兴奋的高如玉逐渐平静了下来，她淡定地摇了摇头：“你怎么会想到他的身上？虽然我和皇后各自的目的不同，可我们全都是为了自己。沈玲珑也好，王采月也好，都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而我们，也只是帮凶。但是玉儿，事情到了现在，你可千万不能追究下去了。很多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要幸福得多。我以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了，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当好你的王妃就行了。” “可若是朕不答应呢？”李适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门口，步子有些沉重地朝着我们走来，“朕早就该猜到，这其中肯定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可朕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们两个如此卖力地陷害玉儿。难不成真的如玉儿猜想的一样，这件事情跟朕有关？不然的话，朕实在想不出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让一位皇后、一位婕妤都成为自己的帮凶！” 四百四十一．风乍起 高如玉在看见皇上的那一瞬间，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先是惊慌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皇上，似乎打算夺路而逃，可眼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过了一会儿，她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哀声道：“皇上又何必非得搅合这件事情呢？毕竟这绝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同室操戈，不管放在什么时代，都算是天大的丑闻吧？皇上不应该让这些事情脏了自己的耳朵，更没有必要追问。” “那就一五一十地说给朕听听。”李适的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他先是看了我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高如玉的身上，淡淡道：“你以为她来这里，真的是想从你的口中问出答案吗？真的以为她会什么都不知道吗？她不过是想要给你个机会说出实情罢了。你说或者不说，决定着你自己的未来。想想看，能让你和她同时下杀手，而且还完全不留情面，你觉得会是什么人？这些日子……似乎窦家小姐也没少入宫不是吗？” 窦静？她居然也卷入这起事件中了。不过转念一想，那不是很正常吗？谁让我树敌那么多，她会落井下石自然也在情况之中，所以我虽然有些意外，却依然保持平静。与此同时，我尽量安静地望着高如玉，心里却在盘算着她什么时候才会情绪完全崩溃。不错，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只怕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能承受得了的。就算再残忍的真相也总得有被人揭穿的那一天不是吗？不等我开口，高如玉的脸色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高如玉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显然寄希望于我能阻止皇上继续追问下去。而我，只得选择沉默，因为我并不想放过探究真相的大好机会，更想知道事实是否真的和我猜想的完全吻合。在确定我不会出手相助之后，高如玉长长叹了口气。悠悠叹道：“皇上既然已经猜到，又何必再问呢？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错了，所有的人又都没有做错，因为所有的人都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又不想伤害别人。但既然已经出手，伤害就是在所难免的。皇上心疼玉儿，为什么不替我们这些人想想呢？我们想要的，只是要维护……” “不要再替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无疑都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可朕想来想去。不认为窦静会有那么重的心思，她浅薄而张扬，虽然任性妄为。却不会有那样的心计策划这么多的事情。更让朕好奇的是，什么时候你也会对她言听计从了？那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显然李适对她这样的含糊的回答很不满意，而对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似乎更加不屑一顾。不等我插话，他继续冷冷道：“朕想过所有的可能性，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借助了……” “皇上……”高如玉猛然惊叫了一声，同时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显然不希望我听到皇上说出那些话，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假装平静道：“好歹玉儿还在这里，有些话皇上还是等……我们两个私底下说不是更好吗？玉儿她……这几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再受不起任何刺激了，所以皇上还是多顾虑她……” “她难道真猜不出来吗？那你也太低估了她。如果不是太后的指令。你们敢如此胡作非为吗？只是朕没想到，你们不只想好了如何下手，甚至也替自己想好了退路，所以我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好。很好！”李宣淡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像是敲在了自己的心上。 虽然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的时候，我的胸口还是像被什么人重重捶了一下，半天才勉强回过神来。真是如此！虽然我早有了那样的预感，可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她……不仅仅只是太后，还是我的婆婆，李宣的母亲，为什么她要对我下这么狠的手？难道维护皇室的名声，也是她冠冕堂皇的理由吗？甚至她不仅只是想要害了我的孩子，还包括我的性命。难不成所有的开端只是因为她也在怀疑我？甚至认定我的存在会让李家祸起萧墙？除去我，就能让所有不和谐的声音都停止？ 高如玉像是吓傻了，她呆呆地望着李适，半天才勉强合起口来，喃喃自语道：“皇上，你疯了吗？你不会真的疯了吧？既然你已经猜到，为什么还要说出来？为什么还要让玉儿来这里？臣妾说见了，所有的一切臣妾都会自己承担，绝对不会牵累任何人。” “你以为朕不会制你的罪吗？明明知道玉儿和我之间是清白的，却不惜仍然下杀手，甚至还不惜派刺客，像你这样的人，若不严惩，那朕还有什么……”李适显然已经动怒，虽然他并没有大发雷霆，语气很轻，但却火药味十足。 “等一下。”我拦住了李适的话头，谁知道接下来他还有可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替高如玉留下一点儿希望，同时也给自己一丝安慰，“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吧？为什么我们不好好坐下来商量一下呢？” “误会？还可能会有误会吗？太后她年龄大了，脑袋也变得糊涂了，难不成你也一样吗？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朕和玉儿之间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还能下那样的狠手？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吗？你难道就不怕报应吗？”皇上几乎是气疯了，他近乎疯狂地抓住了高如越好的例子，厉声责问道。 此时此刻，高如玉反倒平静了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又重重叹了口气，“皇上何必动怒呢？我早就说过了，事情没那么简单。皇上那么聪明，自然也应该明白名声对皇室来说有多么重要。既然外面已经有了传言，太后就不会不信。她的命令，臣妾能阻止得了吗？当然，臣妾跟皇后一样，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只要有玉儿在，你就不可能把心放到后宫。” 四百四十二．种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灵魂出窍了，脑袋里面空空荡荡的，眼睛虽然看见高如玉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很高尚的人，甚至还做了很多对别人有益的事情。可没想到到头来却成笑话。看着还在争论的皇上和高如玉，我终于故气勇气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们两个……不用继续争下去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是不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曾经我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现在总算是看明白都是我咎由自取。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引起的，所有的过错也该由我来承担。不过，我还是有些事情没弄明白，窦静并不是个……很聪明的人，凭她一己之力，怎么能说得动太后？为什么她会主动参与到这样的事情中来？这件事情的真正起因又是什么？” 本来平静的高如玉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她愣愣地看了我好一会儿，咬了咬牙，好半天才开口道：“你果然……很聪明，说得不错。我……窦静曾经在私底下见过温敏……就在温敏被关起了之后不久。是她求了我很久，而且再三保证只是因为出于好奇，所以我就做了安排。可是没想到……” 果然是她！我早就该想到这件事情必然和温敏有脱不了的干系。像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透窦静的心思？想要说动窦静，对温敏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吧？我暗暗懊恼，千算万算，还是没算出来温敏会在窦静的心里坐下一颗仇恨的种子。更为重要的是，我以为凭窦静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翻起什么惊涛骇浪，却忽略了她在太后面前说话的份量。再加上太后原本就对我十分不满。如此一来，后来发生的事情也就水到渠成了。 再追问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只能苦笑着摇头，现下该怎么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不等我开口，李适皱了皱眉头道：“好，很好！真是出乎朕的意料之外。朕早就该想到，窦静这么频繁地出现在太后的面前有问题了，朕原本以为她还是那个单纯的女子，虽然张扬却不失可爱。好，很好！既然她那么喜欢热闹。那朕就送她去个热闹的地方。” “不过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和……吴昭容有脱不了的干系。但她已经受到了惩罚，我想皇上就没有必要继续追究下去了吧？”高如玉突然插话道。 李适并没有答话。反倒将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是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计较的？温敏早已经回到了康国，太后高高在上，窦静只怕此刻早已经躲起来，只盼着躲得越远越好。我淡淡道：“看来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必要了不是吗？从今天开始。我希望……能过上安安静静的日子，再没有什么事情能搅乱我的生活。” 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彼此互相看了半天，我叹息着摇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迈步朝着外面走去。这真是我想要的真相吗？受伤害的除了我自己之外。好像谁都是受害者。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什么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我？李宣呢？此时此刻，我多希望能听见他能开口说句话，能在太后的面前毫无保留地维护我。可惜他远在天边。哪里知道京城发生了这么多热闹的事情？ 浑浑噩噩地又过了几天，此时此刻，只怕危机已经解除了。当沈玲珑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只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已经结束，所以你也可以选择自己的去向。回徐府，或者是回到自己的老家。你可以任选一条路。” “结束了？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沈玲珑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我。就好像看着怪物一样，“我听说这几天你一直郁郁寡欢，是因为查到了那个罪魁祸首了吗？告诉我她是谁？我绝对不会跟她……” “沈小姐，事情到了现在，你认为还有计较的必要吗？不管那个作恶的到底是谁，都不是我们能追究的了。我让白春华给你准备了一大笔钱，算是对你一点儿小小的补偿。”我淡淡地望着沈玲珑，心里同样五味掺杂。只是眼下我倒希望这个莽撞的姑娘能收起自己的心性，别再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沈玲珑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表情，她叹了口气，无限哀怨道：“玉姐姐，你不会认为我是那种可以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肯做的吧？我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这一次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那个害我的人？他不只是害了我的孩子，还差点儿害我送了命。就算是拼了我的性命，这次……” 不管这番话是真是假，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总让我的心里多了那么一丝安慰，让我知道她并没有被仇恨遮住眼睛。我晃了晃手，“你难道忘了自己说过的那番话吗？沈老爷和老夫人还需要人照顾，所以你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再做什么傻事。将自己的父母托付给任何人，都不如自己亲自照抚不是吗？那钱，只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可我的心无论如何却都难以平静下来。白春华和郑惜燕两个人显然也已明白我的心意，只是微微叹息，我能看懂她们的心思，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要坚持到底。我微微叹了口气，将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人都不去见。 “谁不知道小姐现在心底里很委屈，还是等王爷回来，一五一十地都跟王爷说了才好。”巧儿悠悠叹道，每一句话显然都是斟酌再三之后才说出来的。 一直沉默的白春华突然开口道：“王爷回来得正好，听说皇宫里最近又有一出喜事，吐蕃人来长安求亲了，听说新晋的公主不久就要去和亲了。你们可知道新公主是谁吗？” “大抵是宗室女子吧？”我淡淡开口道，这还用得着猜吗？但不管和亲的是谁，背井离乡总是件悲哀的事情。 “是窦静，听说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封的公主。”白春华淡淡道。 四百四十三．纠结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巧儿瞪大了眼睛拽着白春华的衣服，连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可能呢？这和亲一向选的不都是宗室女吗？怎么会选她呢？她可不是李姓女子。” “没有谁规定说和亲的必须是李家的女子吧？就算她姓窦，改个姓氏不也是一样的吗？她出身名门，而且还是太后的亲戚，再加上公主的封号，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更何况吐蕃原本就以与我们大唐结亲为荣，又怎么会计较公主是真是假呢？”白春华一脸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似乎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巧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这下可就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坏了！想不到她居然也会有今天，可真是大快人心哪。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再没有可能来我们王府里兴风作浪了！真是太好了！” 我的心情当然和巧儿是一样的。窦静一心想要看我出洋相，甚至不惜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可没想到报复会来得那么快？想到这里，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直到自己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恐怕这还是李适的意思吧？他对窦静还是没有手软不是吗？对一位出身贵族的小姐来说，还有什么比和亲更悲惨的命运呢？那可是远嫁他乡，这辈子都没有再回头的指望。此时此刻，只怕窦静已经完全惊呆了吧？只怕她这一次可真的是名副其实的要哭嫁了。 白春华淡淡道：“听说三天之后和亲的队伍就要出发了。窦小姐念念不忘的是王爷，可这一次就算想要见王爷一面都不可能。不过也好，少了她这号人物，咱们王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不过她既然是公主，我们逍遥王府就不得不挑份礼物送过去。” “那就由你出面，挑一份最贵重的礼物送去吧，千万不能失了我们王府的体面。她终究也是个可怜人。”我几乎是强忍住笑。努力让自己淡定地对白春华发号施令。 房间再度安静了下来。我端起了手边的杯子，只怕此时白春华的想法和我也是一样的吧？过了好大一会儿，她低声问我道：“王妃认为她还会……来王府大闹一场吗？就算她再怎么笨，应该也想得出来这两件事情会有关联吧？若她不甘心，说不定会……” “圣上的旨意，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可能更改的，更何况圣旨已经诏告天下，更没有收回的可能。就算窦静想要自取其辱，她的家人也一定会拦着的。只是这么一来，我怕太后会对我更有想法。以后的日子也未必会好过。”皇上这招棋下得的确高明，不只太后无话可说，就连窦静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但太后呢？她会善罢甘休吗？虽说皇上替我出了这口气。也意味着给我树了更多的敌人。我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腹中的这个宝贝，真的会成为我的护身符吗？ 白春华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没有再多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她是不是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担心。宁可得罪小人，也不愿意得罪女人？因为女人嫉妒起来会发狂，一旦真的妒恨一个人，什么样的手段都会使出来吧？窦静虽然走了，她会不会也同样留下一个仇恨的种子？到时候又会让我独尝苦果？ 直到两天后的黄昏时分，窦静差人送来一份请柬。约我在醉仙楼一聚，而且前来送信的小丫环生怕我不会赴约，连声嘱咐我。无论如何都要过去一趟，毕竟他们家小姐此次远嫁，想要再见到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临别前要跟我说几句贴心话。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过去。你既然知道她不怀好意。还要眼巴巴地赶过去，这不是自讨没趣吗？”白春华一脸着急地拦在我的面前。 我扬了扬手里的请柬。递到了白春华的面前，同时苦笑道：“你觉得我有不去那里的理由吗？你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那几行字几乎是印到了我的心底，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在看到那行字之后，只怕都会义无反顾地赶过去问个究竟吧？白春华先是半信半疑，可是当她小声读出来那些字之后，表情也一下子变了：“欲知温敏与李宣近情，务必见面谈。宣兄金屋藏娇，可笑某人却蒙在鼓里。若想自欺欺人，可不必前来。” “不可能的，温敏早已经回去了，哪里还会和王爷有什么牵扯？她一定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引你过去。无论如何你都不要上当。”白春华着急地望着我，显然想要拼尽全力阻止我们这一次的见面。 我苦笑道：“你觉得这仅仅只是她的借口吗？她说中了我的心事，也显然很清楚我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情。王爷的态度一直都很奇怪，不管是对温敏还是对我，我也很好奇，在王爷的心里，到底谁才是最重要的。” 就算明明知道是陷阱，我也得义无反顾地出现在那里，众目睽睽之下，窦静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我虽然很不希望白春华陪在我的身边，但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她。 醉仙楼比往日看起来还热闹了不少，显然这里是个聚会的好场所，也是散播谣言最快的地方。当我如约来到楼上时，窦静早已经守在那里。看见我出现，有些漫不经心地扬了下手，同时低声对着她身边的丫头嘱咐了几句。 “王妃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大声对我说。我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窦静她头脑简单，谁能猜到她会有什么样的举动？”白春华再三小声嘱咐我道。 再度和窦静面对面，没想到昔日这个张狂的女子已经像是变了个人，熊猫似的两只眼睛说明她这几天寝食难安。不等我开口，她冷冷道：“我还以为你没那个胆子过来，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难道你不怕吗？” “怕我还敢来吗？”我想都没想，毫不客气地回道。但是看到她那张憔悴的脸，我就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了，只得苦笑道：“不是你费了那么大的心思要请我过来吗？既然我人已经站在你的面前，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出来吧？” 四百四十四．意外 我的话音落下之后，窦静却安静了下来，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那种好奇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扫过，让我感觉心里毛毛的。不等我开口，窦静冷冷道：“听说你是个聪明人，所以现在你最好是不动声色地打量一下楼上，看看若是我想拦着你的话，你能不能从这里离开？” 其实自从踏入醉仙楼，我的感觉就怪怪的。虽然说窦静的身份高贵，可醉仙楼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平日里出入这里的也多是王孙贵族。可今天的情形却与往日大为不同，尤其是楼上，按理说应该早有店小二在殷勤地招呼着，但奇怪的是，所有的桌上都摆满了菜，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招呼。换句话说，这里的人应该都是窦静早已经安排好的。就算我不想承认这个事实都不可能。她想做什么？虽然我此刻心里已经有些慌乱，却只能假装镇定地望着她，“这不是很好吗？醉仙楼原本就应该是朋友聚会的地方。为什么你急着让我离开，我们两个难得见一次面，你一定有不少话想要对我说对不对？既然如此，我哪里舍得离开呢？倒是你，怎么好好的语气这么严肃？不会是……舍不得离开长安城吧？” “呸！少在我的面前假惺惺的！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皇帝哥哥怎么舍得让我去和亲？如果不是你，我哪里……算了，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一切的苦难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我也不会让你的日子好过！”话说到这里，窦静突然站起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衣服。 “你想……干什么？”白春华果然急了，她急着想要冲过来阻止窦静。但那些早已经有所准备的人拦在了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就硬生生抓住了她的胳膊，当我回头留意她时，白春华的嘴已经被堵上，硬生生被拽到了楼下去。 想不到这里真的会是陷阱！明明已经知道猜到窦静有可能会耍花样，但却想不到她居然会下这么重的手。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把她的手拽开，重新又坐了下来，淡淡道：“你若是不喜欢别人来打扰我们说话，尽管可以说没来，何必玩这么多的花样？白春华虽说名义上是王府的半个管家。可她也是王爷的朋友，她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只怕王爷会生气的。” “哈哈……这就是我。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能管得做吗？就算我现在杀了你，皇帝哥哥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的。皇帝哥哥不是说，现在圣旨已经宣读，他不可能再收回成命吗？那就算我今天犯下了再大的过错。明天我依然还是会被送出京城。我没什么好怕的，怕的应该是你吧？我知道你一定是怕了，那就说出来啊？我不会笑你的。至于那个白春华，哼！放心，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的。”窦静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既然是自己决定来到这个地方，只能自己想出脱身之策。我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淡淡朝她一笑道：“恩，好，很好。你的想法很不错，如果换了我是你，一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你虽然远嫁了，可你的家人还在京城不是吗？就算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是将来呢？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窦静小姐可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这样的迂回之策是不是能派上用场？我努力地斟字酌句，就是为了替自己尽量争取从这里逃脱的机会。她想做什么我大约已经能猜出来，可是她会怎么做却是我眼下最为担心的问题，难不成她真的会亲自下手吗？还是……想在这里造成一场意外？在她还没有发狂之前，我得尽量先要知道她的目的，尽快从这里逃离。 窦静突然笑了起来，就好像孩子的诡计得逞了之后的表情。不等我开口，她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果然跟她说的一样，人人都有好奇心，可是你的好奇心比什么人都强，所以你才会上当。不过呢，我还是想把有些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为的就是希望我走的安心。比如说宣哥哥，现在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到现在他都没有给你什么回信呢？就算是普通人，出门在外，也总会送信给家里报平安吧？可偏偏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其中的原因你是不是很好奇？” 她果然还是绷不住了。我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是吗？那是不是想出了很多精彩的故事说给我听？你不会说他此时此刻正和温敏在一起，两个人双宿双飞，只等着回到京城之后再结连理吧？不过我可一句话都不信，李宣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他真的打算纳妾，也会找一个身世清白的人，而绝对不会是温敏那样阴险毒辣的女人。其实你原本应该也是李宣喜欢的那种女孩子，可惜啊，可惜……”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住了话语，夸张地叹息着摇头，为的就是引起窦静的注意。果不其然，她盯着追问道：“你说什么可惜？为什么宣哥哥反倒娶了你？你是不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还是使了什么巫术？” “可惜的是，你太冲动，也太容易被人利用。李宣可是王爷，他需要的是个贤内助，而你偏偏是个耳根子太软的人。想想看，若不是因为温敏，你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吗？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那个真正害你的人是温敏吗？如果不是她，你会在太后的面前挑拨离间，让太后对我下手吗？更让我觉得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你居然还在替她卖命。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里的一切也都是她替你安排的吧？是不是她还想让你的双手沾上的我的血，就算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头来也会完全与她无关？可是你呢？不只搭上你自己，还会搭上你们整个窦家。” 四百四十五．出手 “她是在故意虚张声势，你不应该上她的当。”一个声音响起来，就好像是锅铲在锅底上刮过一样难听，“小姐，你可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让她轻易逃脱，以后再想要报复她可就难上加难了。” 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婆突然出现在窦静的面前，而且还口口声声让窦静不许放过我的时候，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凌厉，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自她出现的那刻起，我已经死了无数次。 “哈哈……就算你是王妃，那又怎么样？今天你上得这楼来，却未必能走得掉？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府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害得我们家小姐背井离乡去那么远的地方，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自己的亲人，此仇不报，我们小姐誓不为人。倒是你自己，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向我们家小姐赎罪吧？说不定我们家小姐看在王爷的份上，还能饶你一命。”那个老太婆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自从她出现之后，窦静原本有些惊慌的神情瞬间安静了下来，无疑眼前这个古怪的老太婆给了她底气。她斜着看了我一眼，脸上更是多了几分得意：“这话说得太对了，当初我在逍遥王府的时候，受了多少的委屈？还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的话，宣哥哥怎么可能会对我不理不睬呢？这一次我要把你加在我身上的，全部都还给你，让你这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我说凭你的智商，怎么能想出这么高明的圈套，原来身边有高人相助啊。据我所知，窦静小姐的奶妈眼下也不过四十多岁，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老佣人。那你又是什么人呢？”原本急躁的我反倒坐了下来，安静地望着这一对主仆。 那个难听的声音道：“这是你应该关心的吗？只要能替我们家小姐出了这口恶气，你管我是什么人？你不好好的替自己担心，反倒关心老婆子，不觉得本末倒置了吗？” 窦静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这印证了我的猜测，现在不妨大胆猜测，说不定还能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我故意拢了下自己的头发，笑眯眯地望着窦静：“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此时此刻，王爷正与那位温公主不知在何地温存对吗？不过现在看来。你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激怒我而已。因为真正的温敏，此时此刻就在长安城，我说的不错吧？温敏？” 说完。我将目光对准了眼前老态龙钟的妇人。她眯起眼睛望着我，连连摇头道：“王妃是吓傻了吗？怎么好好的说起胡话来？什么温敏？你眼前的是窦小姐。” “我说的不是她，而是你。温敏！我说的不错吧？其实你应该把自己伪装得更年轻一点儿，毕竟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来说，你的手太白太嫩。而你的眼睛又太有神了。难道你不知道人的年龄大了，眼睛就会变得浑浊，而手上的肌肤也会逐渐变得难看，看起来就像是鸡皮一样吗？”我长出了一口气，反正眼下的情势已经够乱的，我又何妨再添上一把柴呢？ 眼前的老妇人显然已经有些怒了。她恨恨地瞪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把我吃了。而那个原本还有些小得意的窦静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愣愣道：“温敏。你说她是温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她早就答应过的！此时此刻，温敏早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乡，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她显然想起了什么。满脸疑惑地望着那个老妇人。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温敏，我都确定温敏绝对曾经许诺过窦静什么。但温敏显然没有遵守诺言。既然如此。那又何妨再赌上一把，更何况我的预感应该也不会错的，因为眼前女子的目光的确信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就在窦静出神的那一瞬间，我趁机添油加醋道：“你不相信我的推论？那你不妨自己亲自看一看她的伪装。不只是手，还有她的脖子。明明是个妙龄女子，却要改装成一个老太婆。她能想出那么恶毒的主意，你觉得她是好心吗？不管她曾经许诺过什么，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已。还有，我想还应该提醒你一句，温敏曾经对宣王爷动心，不仅如此，甚至还色诱王爷，为的就是希望王爷能为她所用。这样的女子，你觉得可信吗？” “你胡说！”伪装成老妇人的女子显然急了，她的声音也突然变得清脆，证明她的确是个妙龄女子伪装的。 窦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连声问道：“你真的不是……不是个老太婆？难不成她真的说中了？你会是温敏？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她亲口答应过我，一定会离开京城，而且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踏入长安城一步。正因为她……” “正因为她没有出现在婚礼上，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所以你才会真的相信她是因为信守承诺，所以才忍痛离开对吗？那一切不过是个计谋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而你，却因为她这个小小计划，居然要远嫁。你不觉得很可悲吗？”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继续挑拨离间道。 “你不要信她胡说，我只是……只是不想……”那个女子有些着急地向后退，显然也着急了，她狠狠地瞪着我，一脸深恶痛绝的表情，“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我恨你！” 她没有撕下自己的伪装，只是在我愣神的那一瞬间，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在我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猛然朝我扑了过来。我连连后退，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往后退！她难道真的那么恨我吗？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可是因为我抢走了李宣？我拼命地摇手，想要阻止她疯狂的行为，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的双眸已经完全被仇恨燃烧起来！ 四百四十六．尘埃 恐怕这一次连神仙都救不了我！就在眨眼的那一瞬间，无数个念头从我的心头闪过，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难道这就是注定的结果吗？我的轻信终究害了自己！我连连后退，可怀有身孕的我哪里还有那么好的身手能逃离眼前的危急状况。更要命的是，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窦静安排好的，怎么可能会助我呢？还是认命吧！我叹息着闭上了眼睛。接着我就听到了衣服被划破的声音，是刺伤了我吗？我曾经听人说过，在人被利器刺伤的那一瞬间，不会有疼痛的感觉。可为什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睁开眼睛，我看见一个小厮挡在我的面前，手捂着自己的肚子，有些痛苦地往下倒去。而那女子脸上的伪装终于被他抹去，真实的面目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正是温敏！而她的脸色，除了惊讶之外，更有说不出来的痛苦！ 倒在地上的那个又是什么人？我快走几步扶住了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居然是莫绍谦！我拼尽了全力，总算将他扶了起来，此时窦静还愣在原地，显然已经吓傻了。而一击未成功的温敏，一时间也没回过神来。我大声呵斥道：“窦静，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现在可是出了血案，她若是跑了，你逃得了干系吗？还不快把她抓起来？快命人找郎中过来救人哪！他是……凤阳山庄的莫公子！” 温敏像疯了一样大叫起来：“快去找郎中过来，找不来郎中，我让你们这里所有的人都给他陪葬。快去，快去啊！” 她似乎还想冲过来看看莫绍谦的状况，却被窦静带来的人挡在一旁。这样的情形好奇怪。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温敏和窦静之间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店里的伙计不管是怕惹上麻烦，还是怕招惹了即将出嫁的公主。早已经飞奔着去请郎中。而我，在尽力替莫绍谦压住伤口，语无伦次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为什么要替我挡住那一刀？你不必这么做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么做……不过是在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向你赎罪而已。救你一次，我们两个总算是两清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不欠你什么。而你……”莫绍谦的嘴边展露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叹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最起码你不会再讨厌我了对不对？曾经我错过……太多的机会，可这一次。我却能躺在你的怀里，虽然这场面看起来一定很滑稽，却真是……我的荣幸。玉儿，若是再回到从前，我没有那么让你失望，你是不是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两个是不是……” 不断流出来的血让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我的心也在不停地往下沉。看来温敏那一刀真的拼尽了全力，若真是刺在我的身上，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吧？我焦急地望着外面，只希望郎中能快点儿过来，时间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莫绍谦勉强打起精神望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没想到会下这么重的手。你不要为我难过，我不想看见你……落泪的样子。笑一个给我看看好不好？” 他勉强抬起的手搭在我的脸上，血腥味再加上他冰冷的手。让我意识到眼下的状况有多危急，我的心在不停地往下沉。我再没有了什么顾忌，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声道：“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振作起来。绝对不许说丧气的话。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可莫绍谦的力气像是完全被抽走了，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还想说什么，可眼神却逐渐黯淡了下去。我拼命地抓住他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将我自己的力气注入他的体内。没有什么比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更让人无助的了！可那刀刺得太深，无论是谁都看得出来，看他痛苦的模样，还有逐渐虚弱的呼吸，都让我清醒地意识到那是致命伤！ 被火速带来的郎中显然也没想到自己要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只得先替莫绍谦扎住了伤口，正想开口吩咐什么，醉仙楼的老板早已经有所准备，他火速让伙计们准备一间客房，将莫绍谦抬到房中，好让大夫治伤。与此同时，官府的人也已经闻讯赶了过来。 “你……这下得意了吧？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难道我就那么让你碍眼？非得置我于死地？温敏，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让你下这么重的手？”我一个箭步冲到了温敏的面前，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温敏呆呆地望着我，木然地摸了下自己的脸，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笑眯眯地望着我问道：“你知道他的新婚妻子到底是什么人吗？明明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可偏偏为什么要出现？而你，那个该死的人本应该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要活着？崔莹玉，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她似乎话里有话，本想狠狠地骂她一顿，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忍耐。不等我回话，她狂笑道：“哈哈……你想不到，你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我就是那个嫁到莫家的人，你没想到吧？不错，换了谁都会想不到的。可是我却杀了自己的丈夫。怎么可能呢？我居然会杀了自己的丈夫？说出去谁会信呢？” 这是真的吗？我的心里满是问号，可只要看看温敏哀痛欲绝的模样，这些话的真实性已经完全不用怀疑。我冷笑着瞪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而窦静在亲眼目睹过这里发生的意外之后，显然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正准备溜走。 四百四十七．徒伤悲 窦静的语气还如从前一样，在最初的心虚之后，她很快为自己找到了理直气壮的借口，在我尚未开口之前，她就抓住了温敏当替罪羊，口口声声说她自己并没有做什么，酒楼里所有的人都可以证明，那个动手的人是温敏，而不是她。我冷笑着望着得意洋洋的她，可心里却很清楚，就算动手的人真的是她，我又能拿她怎么样？ 窦静慢悠悠地望着我，冷冷道：“没想到居然会是她动手，本来我还以为会是自己亲自动手呢。这样也好，省得我到时候再费尽心思地替自己洗白了。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借着这个机会除去你。本来我是想在这里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让你失足从这里楼里跌下去，或者是因为悲伤过度从楼梯上滚下去。可已经伤了一个人，我就不能再让这样的意外发生。不过你放心，之前你和那位莫公子拉着手的事情，明天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你的日子一定不怎么会好过。我想就算宣哥哥再怎么大度，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那么亲热吧？” “啪！”根本没有给窦静留下任何闪躲的机会，我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我努力把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别自作聪明地说这么多话，如果莫公子人好好的也就算了，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你觉得你能逃得了吗？还有温敏，终究你是和她勾结到了一起，才惹来那么多的麻烦。念你即将远嫁，所以我不会再跟你计较。但请你记住，以为千万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地给自己惹来那么多的麻烦，听说吐蕃人一向野蛮，吃人可都是不吐骨头的。就算现在我不能把你怎么样。那里的人一定会替我好好出了这口恶气的。窦静，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只要看看窦静那难看的脸色，我就知道自己真的成功了。她气得直打哆嗦，可终究却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自己的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温敏则被匆忙赶来的官差带回了衙门。想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件事情就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吧？到时候他又会如何处理？更重要的是，莫绍谦会怎么样？他会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当楼上再度陷入一片寂静，白春华总算来到了我的面前，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我起来向外走去。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废话，聪明如白春华自然很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她只是握着我冰冷的手。算是给我的一点安慰。 “王爷就快回来了。”白春华陪我回到了王府，她努力想要让我忘掉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但显然却没想出合适的借口，半天才继续道：“这样也好，事情总算可以圆满地划上一个句号了。” 可是我担心的却是这仅仅只是麻烦的开始。李宣回来之后又会站在哪一方呢？窦静虽然愚蠢。她说的那些话却没错，醉仙楼本就是个谣言散播地，用不了多长时间，关于莫绍谦费力救我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到时候麻烦自然会找上我的。我只有苦笑，就算事情再重演一遍。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我真的能做到冷冰冰地面对吗？ 温敏的事情再不是我能关心的，只是这件事情不仅牵扯到了即将远嫁的公主。还有一个王妃，就算皇上想不插手都不可能了。等待温敏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连窦静都被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她的命运当然好不到哪里去，除非她真的会什么魔法，能凭空消失。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有太多的事情在突然之间发生。先是莫绍谦，在昏迷了一天之后撒手人寰。时间恰好在窦静远嫁的队伍离开长安城之后。尚不足两个时辰，从大牢里传来消息，原本情绪低落的温敏在听到莫绍谦身亡的消息之后自杀。一连串的消息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呆呆地望着巧儿，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任凭眼泪在我的脸上肆意横流。 “小姐，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在心里太难受了。这些事情都和你没关系的，一切都是温敏造成的。谁能想到她会下这么狠的手？你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巧儿一脸心疼地将我抱在怀里，努力想要让我平静下来。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阵发晕，而身子也在不停地抽动着。莫绍谦为什么一直会对我说出那么莫名其妙的话，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温敏的阴谋，所以才会再三阻止我，小心地替我筑起了一道防线。可我却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温敏为什么嫁给他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救我，甘心牺牲自己的性命。若是换了我，肯为他而死吗？欠他的情，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还得清了。 “让我自己静一下好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是不是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我就能从悲痛中振作起来？我擦了下眼泪，努力撑开一抹笑颜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许打扰我。我想好好睡一觉。不管是什么人来，都要挡在外面。若是冬梅来了，你告诉她我这里一切都好就行。” 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当我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起来的时候，惊慌之中的我几乎立马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惊慌地望着眼前的人。是李宣？他回来了？我自己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终于醒过来了。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一天一夜，有没有感觉好点儿？”李宣的眼中带着那份暖暖的笑容，似乎能将我融化在他的目光里。 我有些哽咽地开口，想要跟他说些什么，虽然那是有些让我难堪又懊悔的事实，而且完全是由我自己造成的悲剧，该如何向他启齿？可他是我的丈夫，我需要对他说明白。那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四百四十八．愧疚 就在我努力想着该如何措辞的时候，没想到李宣反倒握住了我的手，眼中依然还是暖暖的笑意，不过我能看得出来，这么多的事情也让他头痛。可他选择了安慰我，柔声对我道：“什么话都不用说，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看见你还活生生地在我的面前，这比什么都重要。可惜你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莫公子他……过两天就是他要下葬的日子，我想你一定很希望能去见他最后一面。现在养好精神，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你现在一定很悲伤，但不管是我，还是莫绍谦，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不会让他失望的对不对？” 这是在做梦吗？我这是在为自己开脱，所以才会让李宣说出这些样的话来？暗暗用指甲掐了下自己的手指，确定不是在做梦，我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李宣远比我想象中的更爱我对吗？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这么包容的男人，完全值得我用心去爱不是吗？我紧紧抓住了他的手，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眼泪依然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而他似乎懂得我内心的无奈，不时用手拍拍我的后背。 感情的变化往往会令人捉摸不定，从前的我或许对李宣有太多的疑惑，而早已经不堪一击的却突然得到李宣如此的安慰，就算我的心是铁的，只怕也此刻也熔了。无论如何，莫绍谦在我的心里已经变成了永恒的回忆，他曾经做个的那些伤害我的事情，随着他的离去而全部被我淡忘。在接下来的时间来，我唯一要做的是，就是全心全意地做一个王妃该尽的本分，不再是昔日那个张狂而无知的崔莹玉。 明明此刻是夏末。可来到凤阳山庄后，我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来的凉意。因为不想错过和莫绍谦的最后一面，不顾旁人的劝阻，李宣还是陪着我来到了凤阳山庄。莫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用客气的态度对着我，但我想他们心里一定藏着对我深深的恨意，不管怎么说，莫绍谦总是因为我而死不是吗？看着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的莫绍谦，我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苍白得像一张纸，不过表情却异样安祥。我记得他曾经在我的面前笑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没想到他会一语成谶。他们之间的情分我已经无从追究，只是一想起温敏在看到中刀的人莫绍谦之后，眼睛里的那份无法掩饰的悲痛已经说明了她对他的感情。那莫绍谦呢？他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在成亲之前，他是不是早就洞悉了温敏的一切计划？ 莫绍谦是那么精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死呢？看着莫绍谦，我心里盼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而已，甚至我盼着他随时都会从棺材里面一跃而起。告诉我说那不过是他耍的小把戏。可血淋淋的事实已经说明了一切。凤阳山庄上上下下都被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悲哀笼罩着。他……难道真的就这么去了？ “没想到你们夫妻能过来，这对我哥来说也是个安慰。”嫂子莫绍云将我拉到了一旁，不时地擦着原本就红红的眼睛，“我们真没想到，嫂子她居然……既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更没想到她会伪装自己的身份。唉。若是知道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该让她嫁到莫家的。可是……” 莫家对温敏的憎恨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当时嫁入莫家时带的嫁妆都被抛到了山庄外，听说被附近的人拿走了，她的几个丫环赶走的赶走，卖的卖，再没有留下一个人。据说当初收了她不少好处。假称是她是自家女儿的亲家，也被莫家人勒令马上离开长安城。否则就让他们全家人替莫绍谦陪葬。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若不是念在绍云已经是我的二嫂，只怕也会跟我没完吧？ 心头有万般的歉意，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我抓住绍云的手，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可却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该如何安慰这悲痛的一家人？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棉花堵着，每一次呼吸都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沉重。我正想要开口向莫绍云抱歉，显然悲痛已经让她变而有些麻木，她勉强打起精神道：“本来有些话……是该我母亲向你说的，可是我母亲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此刻已经卧病在床。我哥在临终前对我母亲说，他很对不起你，是他瞎了眼没有认清自己的朋友，所以才会一错再错，也差点害你出了意外。他让母亲……无论如何都要代他跟你说抱歉。所以你能来这里，我哥一定很高兴，因为你还把他当成朋友了对不对？” 那一瞬间，眼泪再度涌了出来！若莫家人怪罪我，或许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儿。可现在更让我的心里多了不少愧疚！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任性和无知造成了眼前的一切。若再回到从前，我还会那般任性吗？如果我早就听从他的安排，不再任性，也不再和那些人往来，这一切的意外都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放声大哭！ 李宣似乎很懂我的悲哀，他体贴地给我递来了手帕，不时低声在我的身边安慰几句。显然他的出现还是让莫家很是震惊，莫家上下虽然沉浸在哀痛之中，却还是尽量礼数周全地招待了我们。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更不能失态，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悲伤，我也不能哭出声。 “想哭就哭出来吧。”回到房间里，我依然无法让自己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李宣小心翼翼地将我扶上床，体贴地替我盖好了被子，“我知道你一定不想让我看见你痛哭的狼狈模样，所以我现在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一个人在这里好不好？” 四百四十九．不速之客 再没有什么比一场淋漓尽致的痛哭更能让人发泄心中的悲痛了！尤其是对此刻我的而言。就在我准备放声大哭的时候，没想到府里却来了不速之客。 李宣苦笑着摇了摇头，听说是宫里派来的人，他的脸上就多了几分不快。但该有的礼数他不得不尽，就算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他不得不和我一同去迎接贵客。 十几盒名贵的滋补参茸，外加一堆华丽的绫罗绸缎，这些都是太后派人送来的礼物。她这是想做什么？一团怒火在我的心头燃烧，既然当初打算对我下杀手，此刻又何必假惺惺地送这些东西？但我也只能心中气愤罢了，不管她对我使了什么阴谋诡计，终究都是李宣的母亲。 太后派来的女官似乎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她满脸堆笑道：“王妃不必多礼。太后说，这是她该尽的本分，王妃已经是有身子的人，就不必入宫谢恩了。倒是王爷，自从回京之后，一直都没有入宫不是吗？太后她老人家说，很是想念王爷，希望王爷有时间了能瞧瞧她，她也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 “这几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半个月之后，我自会去见太后的。”李宣的表情冷冷的，显然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敷衍过去。 女官似乎还想说什么，李宣却客客气气地让小林子送她离开。看见她有些不高兴地离开，让我心里也多了几分惊奇，之前我一直都无暇顾及李宣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进进出出王府数次，却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来得及入宫。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我愣愣地望着他，不等我开口，他淡淡道：“太后……她若是真的关心我，哪里会做那么多事情。看来她……终究还是不打算轻易罢手。玉儿。过些日子，你陪我一同入宫好不好？”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并不太清楚，但我能感受到他提起太后时语气很是不对。直到半个月之后李宣硬生生将我带到了太后的面前，太后的脸上堆着客气的笑容，笑眯眯地提醒我说李宣的身边需要再多个人照顾时，女人的直觉才让我彻底意识到，李宣之前提起太后时为什么是那样的语气。她打算插手我们的婚姻！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了？哀家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很好，很难得彼此敬重。但现在你有了身孕，自然不能腾出时间来照顾宣儿。所以哀家想要指派个人帮你一把，你觉得这样可好？一来嘛。宣儿入宫的时间少，有他在哀家就不用过多地挂心，二来。也有人能替你多分担一些王府的事情，你将来就可以放心地生产。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太后不动声色地说出这些话，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不等我开口，李宣客气地朝着太后拱了下手，“母后整日在后宫里忙于佛事。你不必为这样的小事担心了。家里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做好安排，况且小林子能帮儿子不少忙。” “那怎么能行？你的身边的确缺几个女人。”太后一脸正色地望着李宣，脸上带着几分不悦：“你也是哀家的儿子，之前哀家一直都没有照顾到你，现在你有了老婆。难道就忘了哀家这个老太婆吗？哀家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们小两口好。你是不是担心……玉儿她会反对啊？哀家想应该不会的，普通的人家还有个三妻四妾呢？更何况你还是身份尊贵的王爷？” “太后不必为这样的小事再为儿子担心了。”李宣冷冷地开口道，显然想要快速结束当前的对话。“对儿子来说，有玉儿相陪就够了。人多了反倒麻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母后不是常用这句话来教导儿子吗？” 我的心七上八下，显然太后还是对我不放心。她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既然她此时能提出这件事情，想必就有了周全的准备。那我们能逃得了吗？值得庆幸的是李宣是站在我这边的，要不然，恐怕我连哭都找不着地方了。抬眼打量了一下太后，她的表情有些尴尬，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微微叹息道：“宣儿，你一想不是最会替别人考虑的吗？这一次为什么不好好替崔莹玉多想想呢？她是你的妻子，若想让外人认定她是位配得上你的王妃，一切自会替你考虑。若你的身边不多几个伺候你的人，那别人会怎么看她呢？难不成你想让她背着悍妒的罪名吗？” “若是被旁人的看法左右了，那人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母亲向来不在乎世人的想法，怎么现在忽然部了？”李宣的语气淡淡的，绝对不像是儿子对母亲该有的态度，他的目光看了看外面，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提醒太后。 没想到太后反倒笑了起来，悠悠道：“人老了，总是会变的。年龄越大，就越容易怀念过去，也更容易挂念自己的孩子。皇帝他很好，身边总算有几个温柔贤惠的人照顾着，哀家又留在宫里，就算有什么不妥的事情，哀家也能帮他多留着点儿心。可是你不同，你的心太软，又太容易被感情的事情牵绊，所以需要有得体的人陪在你身边。所以……” “母后……”李宣微微抬高了声音，他虽然没有动怒，但对太后固执地诉说这些事情很不满意。 太后继续笑道：“哀家就知道，你虽然人在外面，但京城里发生这么多事情，你不可能没有听到一点儿风声。哀家大度地不跟旁人计较，那是哀家宅心仁厚。也正因为如此，你才没有理由拒绝哀家的这一次安排。难道你真的想违抗哀家的指令不成？” 看来她早有准备。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不住地往下沉，太后的手段果然老辣，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一下子点中了我的软肋，让我找不出合理的借口替自己解释，更不可能再背负着“悍妇”的罪名。那我该怎么办？我的目光转移到李宣的身上，他显然更加不耐烦。 四百五十．强人所难 随着太后的话音落下，原本就有些尴尬的场面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紧张地提起头，事情接下来会怎么继续下去？若换了平常，只怕我会毫不犹豫地从这里逃离。可眼下我只能守在这里。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却见两行浊泪从太后的眼里滚了出来，她夸张地用手帕擦拭着眼睛，连声道：“唉，你这个不肖子，难道忘了当初哀家是怎么在夹缝里面挣扎着将你们哥儿俩拉扯大的吗？你小时候怎么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哀家说话？现在你们长大了，翅膀硬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早知道生你有什么用？还不如养只小猫小狗，好歹不会惹哀家生闲气。早知当初，还不如自己孤零零地在宫里，就算死了也没什么牵挂。唔……先皇啊，你看看这个不孝的儿子啊，居然用这样的态度对我？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你不把妾身也一起带走，最起码不用受儿子的闲气！” 这……算是什么戏码？我的下巴都要被惊得掉下来了！眼前虽然是个普通的老太太，可她终究是太后不是吗？怎么说出身也是无可挑剔的，绝对有着良好的教养，再加上之前我听到的那些传言，怎么可能会和眼前这个普通老太太扯上关系？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夸张的表现？而李宣却像是早已经习惯她这个样子，只是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或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太后如此的行为？我的心底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他可以熟视无睹，可我终究是个外人。所以我犹豫地开口道：“太后……” “太后既然如此伤心，那有什么话还是我们以后再说吧。”李宣拉住了原本准备上前安慰太后的我，脸上还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你你……你……”太后抬起了头，吃惊地望着李宣，她还想开口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低声哀叹道：“难道真的是哀家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没有人听了对不对？宣儿，你是不是……” “太后累了，你们还是快点儿扶她回去卧床休息吧。”李宣冷冷地朝着那些侍婢们挥了挥手，“太后的确是年龄大了，该好好享享清福了。这些原本不该太后操心的事情，还是不必再理会了。太操心的人。总是容易老的。” “等一下。你这个不肖子，难道你忘了当初在你父亲面前的承诺了吗？今天老婆子就是拼了性命，也得逼着你做这件事情。你们几个。去把白小姐带过来，就说是哀家的话。还有你，逍遥王妃，哀家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宣儿他可以胡作非为，可你终究是我们李家的儿媳吧？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宣儿他这样忤逆不孝吧？告诉你们。只要哀家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不能违抗哀家的命令。”太后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原本坐在那里的她猛然站起身来。 白小姐？哪里冒出来的白小姐？这又是何方神圣？我暗暗苦笑，看起来事情已经完全没有挽回的地步了。或许多一个人来照顾李宣也不错，在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之后，李宣还能包容我。为什么我不能替他考虑呢？就算我再怎么自私，也不能再让他为难。 李宣似乎想要我离开，我却淡淡笑着望着他。爱不是自私的占有，而是该让他的人生尽量轻松不是吗？他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意，坚决地摇了摇头。 太后厉声道：“崔莹玉，现在哀家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要是不答应的话。哀家虽然会成全你，可却不会轻易放过你。别忘了你之前……” “太后！”李宣抬高了声音。努力阻止太后继续说下去，他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太后难道忘了之前儿子曾经说过什么吗？这辈子我只希望……” “王爷，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太后她老人家说得也没错，我是个总是四处闯祸的人，而且总是给王爷带来各种各样的大麻烦，王爷肯让我留在王府，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我又怎么能再让王爷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和太后反目呢？太后是王爷的母亲，不管做什么都会是为了王爷好。这本是母子之间的天性不是吗？所以王爷……这件事情还是听从太后的吩咐吧……”我强撑着笑脸，望着李宣一字一句道。 李宣显然很是吃惊。但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太后马上插话道：“恩，不错。哀家就知道你不会让哀家失望的。那就太好了！连王妃都已经答应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你真的愿意多一个人进王府，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李宣的目光中多了几不解，还有几分我看不出来的情绪。 强忍住不让自己的眼泪再度流出来，我苦笑着点了点头，“王爷想必明白我的心意对不对？只有王爷过得好，我才能过得好。” “你……”李宣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你本来不必这么说的。母后，我知道你曾经打着为了我好的名义做过很多事情。但每次都是弄巧成拙不是吗？这一次，只怕你又做错了……” 李宣的话音刚刚落下，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声，只见一个身着杏红色衣服的女子袅袅地朝我们走来，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好像有很多心事。待她走近时，我看见她的眼睛里像是多了一层雾气，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生出几分保护的*。她浅浅地向太后行礼。 这样的女子只怕是任何男子都不忍拒绝的吧？我的心底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若李宣先见到其人，恐怕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顾虑了。 “这是哀家娘家二叔的舅舅家的女儿，叫白霜霜。是哀家亲自替你挑来的人。她也是出身名门，虽然不能和玉儿相提并论，但娘家的门第也算是无可挑剔的。更难得的是，她不计较名分，只希望能好好的照顾宣儿。今天就由哀家做主，过两天送到王府去，暂时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吧。等生下了一男半女的，再给名分也不迟。”太后连忙开口道。 四百五十一．良策 “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回府的路上，我终于开口打破了令我难堪的沉默，勉强笑笑看着李宣。自从离开皇宫之后，他紧闭着双唇，一句话都不肯说，显然有些生气，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我的态度，还是因为太后的缘故。 本来以为他会对我有所回应，却只是低低“恩”了一声。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他会不会误会了什么？多了一个那样的侍妾，换了谁都会高兴吧？只是他……或许他并不喜欢我替他做主吧？我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好看一点儿，“王爷应该高兴才是啊，咱们……” “多一个人女人在我身边，你真的很开心吗？”李宣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我点了点头，本想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儿，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李宣终于收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叹息道：“我早就该想到的，她找我来就不会有好事。不该带你来！她会做这样的事情，我却没有一点防备。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应该不会答应的对不对？” 我没有开口。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感觉自己已经变得很脆弱，任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是动作，都会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而对李宣的愧疚之心，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任何能让他开心的事情，此时此刻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对我来说，白霜霜的出现太合适了！可这些话我不能说出口，谁知道将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算是夫妻之间。有时候也需要心计的不是吗？只是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或许会让李宣对我心怀愧疚吧？这种矛盾的心理，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又怎么向他解释？ 李宣将我揽在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在快到王府之前，他才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听说过她，只是没想到太后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把她带到宫里，更没想到太后会使出这样的招数。我早该提醒你的，太后她……年龄越大，越像个孩子。一旦她自己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去做，根本不会替别人考虑。有这样的母亲，真是让人头大。” 看来之前我对太后的认识都是浮浅的，正因为她心里毫无顾忌，所以什么样的招数都有可能使出来。这也难怪她之前会任凭窦静掀起那么大的风浪！我的心底深深地叹了口气，姜果然是老的辣，太后挑的时机很微妙。因为若是换了从前，或许我会毫不犹豫地顶回去，拼死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进王府的大门。但今时已不同往日，就算我的心里有再多的恨。也只能藏在心底，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虽然我一个字都没有对别人提起，但白春华还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急红了眼睛冲到我的面前，咬着嘴唇半天才开口问道：“你……真的就那么同意了？你怎么不打听一下那到底是什么人，就稀里糊涂地答应？” “我有拒绝的可能吗？”我只有苦笑。面对白春华我是轻松的，最起码我不用再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我低下头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逐渐凸起的腹部已经证明这里面的确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其实李宣早晚都会纳妾的，他是王爷，在这个几乎所有的男人都盼着妻妾成群的年代，他又怎么会免俗呢？ 白春华叹了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道：“可你最起码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不是吗？太后她好像越来越喜欢管王爷的闲事了，而且总是这么强人所难。难道你不怕这又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一盘棋吗？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太后的试探而已。她可不是个轻易就能认输的人。她真是精明！你不会认为她真的是在替王爷着想吧？” 白春华提到的这些可能我早就已经再三考虑过。但那又怎么样？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太后送来的是瓶毒药，我也不得不接着。我不想再为这件事情劳心，接下来还是由你出面吧？太后虽说只给她侍妾的身份，但好歹她都是太后送来的人。不能委屈了她。住什么地方，安排什么人伺候，都由你自己安排吧？” “那就让她住在静园吧？那里离我住的地方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就不信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可你……真的就这么决定了吗？你难道不担心她来我们王府，原本就是个阴谋吗？毕竟窦静的事情……太后虽然没有与皇上撕破脸，但终究让太后很难堪，再加上王爷……只怕太后没那么好心。”白春华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对我们的决定很是生气。 但现在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只是这一次我希望自己能坦然面对一切，包括白霜霜。若她安分守己，我当然不会自找麻烦，但如果真的像白春华所说的话，我就得好好替自己想想退路了。 太后果然没有食言，在那个明媚的午后，她十分低调地派人用一顶小轿将白霜霜送到了王府。面对我的提醒，李宣只是沉默以对。这让我的心里有些发毛，我的态度是矛盾的，正因为如此，我才更需要他的回应。 任何人面对白霜霜都会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之心的，本来态度强硬的白春华，自从见到她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巧儿更是忍不住再三埋怨我，万万不该将这样的人接到王府中来，她给出的理由听起来很可笑，因为她认定白霜霜就是那种天生会博得男人同情心的人，看起来楚楚可怜，其实吃人不吐骨头。 “你这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吧？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连小林子都不忍心在她的面前高声说话，你这小丫头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苦笑着望着巧儿，她未免也太人小鬼大了吧？毕竟这么老气横秋的话从她这么个小丫头口中说出来很让人意外。 四百五十二．柔情似水 “眼下我们最怕的是，事实不幸被巧儿言中了！”白春华一脸凝重的表情望着我，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望着我。 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夏末，而这些日子白春华除了偶尔随李宣一同外出，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静园。很难得她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但开口说出来的话就让我心头不由得一惊。在我尚未做出反应之前，她继续淡淡道：“什么叫红颜祸水，这下我可真的是见识了。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她，而且不对她生出一点儿防备之心，这才是白霜霜的高明。用了不多长时间，我想王爷就会迷上她。你又是个对什么事情都很热心的人，唉……世事难料啊。” “怎么可能呢？王爷对我们家小姐可是一往情深，就算是多一个白霜霜那又怎么样？就算她耍什么手段……”巧儿不服气地瞪着白春华，撅着小嘴道：“不会是她姓白，你也姓白，你想着你们五百年前是一家，这一次你要胳膊肘向外拐吧？怎么会偏帮着她说话？” “我倒盼着自己不是姓白！”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她皱了皱眉头，连声道：“反正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按理说我应该很讨厌她，毕竟她来咱们王府的动机不纯。可跟她相处的这几天，我就发现她似乎没那么讨厌，更要命的是，我不由自主地就想替她考虑，生怕她会受一点儿委屈。只要看见她那双眼睛望着我，不管她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这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心惊。”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在我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巧儿蹦到了白春华的面前，笑眯眯道：“你这不是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自从她来到咱们王府之后，王爷还从来没有进过静园呢。这说明什么？王爷的心里只有咱们家小姐。就算她再怎么娇滴滴的有什么用？难道你忘了从前那个假的玲珑了吗？玩了那么多的手段。使了那么多的心计，还不是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吗？” 白春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望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回应。该怎么回应？能让白春华如此戒备的人，只怕我更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说不定在同情心泛滥的情形下。我甚至有可能会将王爷主动送到静园去。谁让自己总是不长心眼儿呢？张开口，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口中都有股酸涩的味道：“是吗？那我倒盼着她能成为王爷身边的解语花。这样或许能减轻我对王爷的愧疚之心。你可把我的话都转达给那些侍女了吗？不许她们为难白霜霜，不管她想要什么，只要是王府有的，都给她。至于旁的，一切都要看王爷的心情。” “小姐！你疯了？她可是……”巧儿一脸着急地望着我，对我的反应很是不满意。但她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个弱不禁风的白霜霜已经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几分柔柔的笑容。只是眼睛里的那层雾气看起来更明显了。她并没有开口，直到我们三个都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她才一脸歉意地开口道：“想不到你们都在这里。我一个人在静园里闷得慌，就出来四处走走，听见你们这里好热闹，妾身就被吸引过来了。会不会打扰你们说话？” 她柔柔地站在那里，用含羞带怯的目光望着我，看起来就像是个柔弱无助的孩子。我的心头不由得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果然被白春华说中了，我感觉自己的同情心已经在泛滥。但也只是那一瞬间而已，因为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熟悉的眼神，那是一抹得意。人只要得意，总会忘形的。也就是那一瞬间，我肯定她也是个聪明人，只怕是个比高如玉更聪明的女子。唯一不同的是，高如玉的神情中最起码还有几分真诚，可眼前这个女子……我得重新审视她了。 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巧儿就已经主迎了上去。连声道：“我们在这里也不过说些闲话罢了。你怎么出来也不带个人？快过来坐吧。……我们家小姐她一向热情好客……” 早就该猜到巧儿会是这样的反应，我不由得暗暗好笑，这个丫头可比我更富有同情心，怎么可能会把娇滴滴的白霜霜往外推呢？直到热情地扶着白霜霜坐下，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尴尬地朝我笑笑。一抹凉意从我的心头升起：连我最贴身的丫头都已经乖乖投降，若是不小心地防备，那接下来更不会有我的好日子过。 无疑白霜霜是个聪明人，她轻声曼语地向我问好，而且话题始终不离孩子，恰如其分地将我的兴趣勾了起来。一个没有生育过孩子的人能知道那么多东西，除了让我惊叹之外，也让我意识到她是有备而来。不过，一切看起来很自然，没有丝毫的做作，也不会让旁人觉得不舒服。 直到送走白霜霜，我才不由得摇了摇头。从前我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却是第一次遇到了如此让我头痛的对手。她身上的那股天生惹人怜惜的气质，只怕就算犯下了天大的罪过，也会被人们原谅的。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张有着天使面孔的人会做出丑恶的事情。 “你怎么看？她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话里话外，她似乎都将自己到这里的原因推到了太后的身上。我还以为她会表现得更无辜一些。可没想到她会这么沉不住气。”白春华语气凝重地开口问道。 “最重要的不是我们怎么想，而是王爷怎么想？”我思虑了好大一会儿才开口道：“女人看女人，跟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是不同的。其实我并不太在语王爷的身边会有几个女人，唯一让我在乎的是，王爷的心里到底会有谁。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不是吗？”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也在苦笑。男人会在乎女人的身体是否出轨，而女人在乎的，却是男人的心是否还留在自己的身上。而我与白霜霜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怕很快就会拉开序幕。 四百五十三．劲敌 人的内心总是矛盾的。我可以在外人的面前假装很大度，甚至也能体贴地替白霜霜周到安排一切，但独自一人时我恨不得马上让她从我的面前消失。尤其是当望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我感觉自己的心里更要抓狂。或许易地而处，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好姐妹。可眼下虽姐妹相称，我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该如何才能让她乖乖离开王府。但我知道，眼下只能忍耐，在确定她的动机之前，我得保证自己不出半点儿差错。就算我再怎么嫉妒，表面上都得看起来很平静。像她那样的人，太容易博得大家的好感。而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若不爱惜自己的羽毛，任何差错都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吧？ 仅仅只是送个人入王府，似乎还没有让太后满意。半个月之后，太后再度派了身边的宫女来传话，含糊地指出太后对王府内的现状了如指掌，而且知道李宣一直不理会白霜霜，所以太后很失望。若是我再沉默以对，太后就会亲自来王府问罪，到时候我就会首当其冲，指不定会被按个什么罪名。 我的心底暗暗冷笑，白霜霜果真如我所料是太后派来王府的眼线。当初入王府，似乎为了表明自己与太后没有什么瓜葛，居然只身一人前来。可眼下她人在王府，王府内的事情却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这又说明了什么？高明的是，她居然也能骗过白春华的眼睛！我客气地应付着女官，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王妃既然已经有贤名在外。那就应该设身处地地替王爷考虑才是。太后她老人家抱孙心切，自然希望你们能为王爷尽快地开枝散叶。这太后送过来的人，可不是让你们在王府里当神仙供着。若是她受了什么委屈，只怕王爷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尤其是太后那里。只怕……”果然如我所料，来人显然想用这样的方式在向我施加压力。 “多谢太后她老人家的一片好意，臣妾心领了。可这……有些话，当着你这未出嫁的小姑娘我也说不出口，可你想想看，这男欢女爱的事情。总得两厢情愿才是啊？王爷的脾气，太后她老人家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我也只能劝谏，却不能替王爷应承太后什么。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白霜霜在王府受半点儿委屈的。”人总要学得圆滑一点儿，才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没那么艰难。在吃了那么多的亏之后，我学会该如何才能笼络人心。 没有女人能拒绝华丽的首饰，当一双价值昂贵的玉镯被巧儿送到宫女的面前时，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当然没逃得过我的眼睛。她假意推辞，我一脸正色道：“因为我们王府的事情。大热天的还要劳你跑一趟，那怎么过意的去呢？这是我的一点儿心语，难道你看不上？” “王妃可真是知道心疼我们这些下人。其实我们也不过是替太后跑跑腿罢了。要是每次都能遇到您这么体贴的主子，那可是婢子们的福气。”她欣喜地接过了那对镯子，脸上堆起了客气的笑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我早就明白的道理。却从来没想过太后身边的人也不过是普通人，他们自然也有着普通人都有的弱点，占了别人的便宜，当然会卖乖。她一脸讨好的笑容望着我道：“换了谁知道王府里的情形，只怕都是会生气的。太后她老人家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罢了。白霜霜是什么样的人呢？怎么能跟王妃相提并论？不过好歹她也算是太后赏给王爷，若总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那不是伤了太后的面子吗？其实只要王爷做个样子就行。谁不知道王爷对王妃的一片心哪？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哪个男子会嫌自己的女人少的。” 李宣又是什么想法呢？送走了太后的钦差，我的心里七上八下，难不成真的要我将自己的丈夫送到别的女人床上吗？绝不！既然太后插手这件事情。那白霜霜必定会使出什么手段来。除非她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奉命来到这里，她心甘情愿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绝对不会打李宣的主意。 “静园里摆下了酒宴，请王爷过去一趟。”白春华如影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带着几分让人难以琢磨的表情。 我站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是吗？看来她果然很聪明。” “你说的不错。”白春华的脸像是被什么人揍了一拳般那么难看，叹息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想她一定很有信心，认为什么男人只要见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爱上她。若不是有这样的把握，只怕她不也敢设下酒宴。可惜了，她伪装得再怎么精明，最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而她确实有那个实力不是吗？”我苦笑着接话道。什么男人会拒绝得了那样的诱惑，毕竟像她那样的女子，世上也难找出来几个。“看来这里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不过，你真的确定这是她的狐狸尾巴吗？” 白春华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低下头，什么话都没有说。接下来的时间，她就安静地和我面对面坐着，直到天色逐渐暗下来，她才叹息道：“看来王爷不打算陪你一同用晚膳了。要让我去静园请他回来吗？其实现在我们有很多可以用的借口，比如说你的身子有些不适，再或者是……” “来不来在他，不在白霜霜。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就算我们勉强让他回来有什么用？难不成每次都要用同样的借口吗？”我一脸无奈地望着白春华，虽明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幼稚了。 “你们两个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居然在这里说闲话？”李宣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就走到了我的眼前。 四百五十四．纵容 李宣此时此刻不应该在静园里陪着白霜霜吗？为什么反倒会出现在这里？白春华显然跟我同样的吃惊，急不可耐的冲到了李宣的面前，“王爷你……那位白……” “看来你们早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而不是去替本王解围？”李宣的唇边多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一步步朝我走来，同时也有一股浓浓的酒味钻到我的鼻子里。不等我有任何行动，李宣淡淡道：“看来你也是没有将本王放在心上是吗？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心成全自己贤惠的名声？” 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在李宣朝我走来的时候，白春华站在李宣的身后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李宣，随后离开了。最初我还没明白她什么意思，直到李宣摇摇晃晃地抓住我的手，我才意识到李宣已经醉了，奇怪的是他的眼睛还是亮亮的，就好像平常一样。 “王爷醉了。那妾身来服侍你睡下。”我努力挣开他的手，让自己的看起来很平静，但此刻的心里早已经掀起了风浪。当自己的丈夫从别的女人身边过来，身上甚至还带着她的脂粉香，那种滋味并不好受，恐怕就算心如止水的人也会生气。 李宣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问我的吗？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好奇？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王爷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真的羡慕杨贵妃？”既然早晚都要直接面对这个问题，那倒不如替自己找一个更合理的借口。我轻笑着开口。见李宣没有说话，我淡淡道：“‘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王爷是否也会吟诵这无数人传唱的诗歌？或许在外人看来。人人都羡慕玄宗皇帝与杨贵妃之间至死不渝的爱情。但事实上他们的感情也并不像外人所料的那般完美不是吗？就当外人以为他们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皇帝的身边还有一位多情的梅妃不是吗？我从未想过王爷要为我守身如玉，也没想过这辈子霸占着你。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再怎么彼此相爱都会觉得厌烦。多一个白霜霜照顾王爷，虽然我很不愿意，却能接受这个事实。王爷宠幸什么人都不重要。我只希望王爷的心会留在我这里。” 李宣瞪大了眼睛望着我，那模样活脱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不等我开了，他忍不住惊叹道：“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我一点儿都不重要，所以你才会有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甚至也不理会……” “王爷是想要看我狼狈的样子吗？”眼泪适时的流了下来。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用无限哀怨的表情望着他：“既然这样的情形早晚都免不了要发生，那我只能选择主动接受这个事实，最起码还能让王爷对我的心存一丝愧疚，这样才会多疼我一点不是吗？若我像个市井泼妇一样。硬生生将她赶出府外，难道我的日子就会好过了吗？王爷你难道不明白，从太后开始对我不满的那天起，就注定我的日子会过得艰难。就算再不情愿，我也得顺着她的意思做不是吗？” 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选择在这个微妙的时刻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要替自己周期一份主动而已。白霜霜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那我只能在李宣的身上下功夫。一切如我所料，有些醉意的李宣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在我的耳边低语着什么。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更希望李宣能主动提出将白霜霜送出王府。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看来他也没有那么抗拒白霜霜不是吗？在皇宫那种地方长大，或许他早就已经习惯了男人们坐拥无数女子，哪里会接受一生只守着一位女子？我暗暗笑自己的贪婪。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一身浅身衣服的白霜霜就站在院子里，原本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可当看清楚房内的情形时。她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慢慢退了出去。 “难道她只是无心之过？来这里的目只是为了看看王爷是否安好？”第二天一大早，白春华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她这几天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我也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看来她似乎放宽心。不出我的意料，她一直都在留意着白霜霜的行踪。所以对白霜霜昨天出现在这里，又黯然离开的状况了如指掌。 我淡淡一笑道：“或许只是我们多想了也不一定。她看起来不太是那种有心计的女孩子。但毕竟她名义上已经王爷的侍妾，别说是她，换了旁人一直被王爷冷落，也会心里有些不安的。” 就算我是傻子也能猜得出来，白霜霜虽然这几天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但她的确在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讨李宣的欢心。而这也正是李宣困惑的原因，他毕竟是个男人，面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不动心呢？我唯一担心的是，白霜霜在被李宣召幸之后，会用什么样的态度自处？ 越是沉得住气的人，越得小心防备。白霜霜的心思远比我想象中还要细密得多。当秋风乍起的日子里，她邀我前往静园，欣赏她从宫里带来的菊花。虽然花还尚在花苞之中，但白霜霜的兴致显然很高，她兴奋地说着那些菊花的名字，其中还有不少还是她自己亲自取名。看我似乎打不起精神，她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道：“难道王妃并不喜欢菊花吗？” “还好吧。只要是花，我都喜欢，但没有说特别喜欢的。”我淡淡接话道。 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笑眯眯道：“那王妃最喜欢的是应该是牡丹了。俗话说得好，什么样花就配什么样的人。像王妃这样国色倾城的人，自然是喜欢国色天香的牡丹，所以王府里种了不少牡丹。不过王妃难道不清楚，王爷最喜欢的是菊花吗？” 四百五十五．失衡 “王爷喜欢菊花的高洁，说它是花中的君子，十分难得。”白霜霜显然表现得很惊讶，就在我默认自己并不太清楚李宣喜欢菊花的事实。她诧异地扬了扬眉毛：“早就听太后说，王爷和王妃感情相当好，为什么连王爷喜欢什么样的话，姐姐都不清楚呢？难不成外面的传言有误吗？” “王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家小姐清不清楚有什么关系？只要王爷知道我们家小姐喜欢什么不就成了？”巧儿适时地在边上开口道，故意拖长了声音道：“王爷知道我们家小姐特别喜欢牡丹，所以特意让人在王府的花园里种了不少。至于菊花嘛，就算是王爷喜欢的，也不一定非得养在家里吧？” 我的心里不由得好笑，巧儿这丫头伶俐了不少。几句话就让原本有些得意的白霜霜收起了那份傲气，淡淡道：“对咱们女人来说，男人就是天，就是一切。所以弄清楚他们喜欢什么不是更重要吗？王妃……好像对王爷的事情并不太上心。比如说这菊花。” “你还真是提醒了我。”我望着她不由得好笑起来，对我这个现代的灵魂来说，对菊花并不陌生。从这里的情形来看，白霜霜不过是故意讨好王爷，所以才养这么多菊花罢了。但我哪有那样的闲心跟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斗气，只是淡淡道：“菊花的确也很配得上王爷。只是不知道王爷是否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情逸致？养些菊花在王府里的确不错，倒不如过些日子请几个匠人来替妹妹打理。” “那些粗人们怎么能懂菊花？这些都是妾身亲力亲为的。为了让王爷能随时见到菊花。我特意将菊花种在窗前，等到菊花盛开的时候，房间里再摆上几盆菊花，王爷肯定会更高兴的。”白霜霜的脸上多了几分激动的神情。看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若说是将花比人的花，如夫人就好比这菊花，性情高洁又惹人怜惜不是吗？正好和王妃相得益彰。王爷真是好福气啊。”陪在白霜霜身边的丫头奉承道。 白霜霜满脸娇羞地望着我，“锦绣，可不许在王妃的面前胡说。妾身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哪能跟出身高贵的王妃相比？只是王爷不嫌弃罢了。” “恩。能这么别出心裁地讨王爷喜欢，你也真是有心了。我虽然从未养过菊花，却听说菊花耐旱，最喜欢地势高的地方。这花种在窗前，不远处就是小水池，只怕不宜养菊花。花园里不是有处地方还空着呢？你若是有时间，倒不如移栽到那里也不错。要不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种花，到时候王爷却没那个眼福看见，那多让人失望啊？”我淡淡开口道。 正如我所料，一心炫耀自己的白霜霜怎么可能会坦然地接受我说的这些话。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但依然勉强客气地望着我道：“是吗？……本来应该按照姐姐的指示那么去做的，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种在这里，还是明年再说吧。” 显然我那几句话已经让白霜霜很不高兴，她虽然一直在客气地跟我说话，但是我看得出来。她笑得很是勉强。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揉了下自己有些发酸的脸颊，朝着巧儿笑道：“见她一面还真累，我感觉自己笑得脸都要抽筋了。” “这才几天啊？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小姐不该去见她的。你看她那模样，什么‘王爷喜欢菊花’那样的话，分明就是在故意挤兑小姐，小姐为什么还要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巧儿生气地嘟着小嘴道，“看起来她娇滴滴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那么气人？她就不怕会得罪小姐你吗？” “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啊？她说的也的确没错啊？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体贴、温柔又听话的女人。可你看看我。哪里有半点儿温柔的模样？”我笑眯眯地拍了拍巧儿，还真是幸亏有她，要不然我还真是吃了个哑巴亏。不等巧儿开口，我忙吩咐道：“不过还真是好笑，我原本以为她是真心喜欢菊花。没想到她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恩？小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若说娇滴滴的模样是她装出来的，我还信，可你若说那菊花……那可是她自己亲手种的，没让旁人插手。再看看那些菊花，全都活了不是吗？就算她不是行家，也不能算是门外汉吧？”巧儿一脸诧异地望着我。 这也正是白霜霜高明的地方，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通过旁人之口将这些话传到李宣的耳朵里去，为的就是替自己博得一个温柔体贴的名声而已。见巧儿一脸诧异地望着我，我忍不住笑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她若真是喜欢菊花，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将菊花种在树阴下、池塘边，那可是种花的大忌。” “恩？小姐也懂种菊花吗？”巧儿一脸好奇地望着我，完全是在怀疑我说的那几句话。 连巧儿都是这样的反应，更不用说白霜霜听到我的那些话时不屑的心情了。她此时一定快要气疯了，认为我是个无知的女人，居然一脸优越感地对她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淡淡道：“本小姐的身上还有不少你不知道的东西。我对菊花虽不了解，但比起白霜霜来说还是要强点。我是一片好意提醒她，她若只是为了讨好王爷，并没有私心，肯定会将菊花移植，否则就会认为我变有用心。你倒不如多留意她的动静。” 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白霜霜显然对我所说的话不屑一顾，不单没理会我说的那些话，反倒频繁地在浇那些菊花。据白春华说，那些移枝来的菊花看起来的确已经活了，所以白霜霜更加有理由认为我不过是在替她乱出主意罢了。 “哈哈……是吗？在小事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个性，看来这位白小姐并不像她说的那么高洁，还很固执。眼下我只盼着到重阳节的时候，能欣赏到她种出来的菊花。”我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四百五十六．应对 不管白霜霜有多么的不情不愿，她的菊花都如我预想中一样，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还是生机勃勃，但很快就出现了变化，叶子一点点的发黄、脱落，就连最初长的那几个小小的花苞也在不久后凋落。当我抱着一脸同情的目光出现在她前的时候，白霜霜的脸色更是难看，客气地应付几句，就以自己身体不适，不宜多见人为由回房了。 怎么能放过这个激怒她的大好机会？我故意大声对守在一旁的白春华道：“原本还以为重阳节能在王府里欣赏菊花，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看来只是有心是不够的，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了陶渊明的。这片地里着也是可惜了，倒不如先让人把这些花连根拔去，再从花市上买些菊花回来，好生养着。记得要请几个经验丰富的花匠，可千万别请那些什么不懂装懂的，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好的地方。” 白春华先是有些惊讶，但她显然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勉强忍笑道：“是，我一会儿就差人去办。王妃尽管放心。不过菊花还是算了，王妃不是也喜欢梅花吗？倒不如买几棵梅树种上吧？冬天踏雪寻梅，不是也颇有情致吗？” 眼下只要看看白霜霜能不能沉得住气。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的气量，只有气极了我才有机会靠近她不是吗？但这一次却再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居然选择了隐忍，而且就在白春华没有请人之前，反倒主动将那些花一一拔去。声称到时候自然会有上好的菊花送到王府中来。最初我还没弄明白她的用意，直到从小林子的口中得知，白霜霜眼泪汪汪地在王爷的面前哭诉，因为我不喜欢菊花。迫于我的压力她不得不将那些菊花连根铲除，我这才意识到，白霜霜果然暗地里开始耍花招。 该如何应对呢？我暗暗发愁，或许此时的李宣乐得见到我和白霜霜为了他而斗得你死我活吧？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看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的。事实上似乎也正如我所料，在天气逐渐转凉的一天，在我和白霜霜的陪伴下用过午饭后。兴致颇高的李宣提起了逐渐开始衰败的荷花，那一池荷花，是逍遥王府里最令人称道的地方。 “听说有一种树叫桂树，每到八月的时候就会开桂花。那种浓浓的桂花香味，很是特别。听说那种花不仅可以赏，巧手的厨子还以它为原料做菜。有一道名菜叫桂花糯米藕，听说是云梦泽周围的一道名菜。不知道王爷上一次前往南方，是否有口福尝尝？还有听说有一种点心叫桂花糕，似乎也是南方才有的呢。”我笑眯眯叹道。 李宣的眼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表情望着我。但不等他开口，白霜霜柔柔道：“姐姐还真是特别。怎么什么东西都能跟吃的扯上关系？我听太后说，洛阳的宫苑里似乎种了不少桂树，不过只是用来观赏而已。那可是文人个争相歌咏的美好事物。姐姐这么说不是太俗气了吗？” “在我的眼里，好像世上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分能吃还是不能吃的。谁让我本来就是个大俗人呢？”我笑眯眯道，“或许这也正是我比不上妹妹的地方。比如说菊吧？菊花的确是给人欣赏的，可它还有其它的用途不是吗？尤其是白菊、黄菊和野菊。都有疏散风热，清热解毒和平肝明目的作用，用来泡茶，或者是做成菊花糕，可比供在那里每天吟诵作用大多了。” 白霜霜一脸无语地望着我，眼睛里多了几分不屑，显然已经认定了我是个大俗人。李宣眼中的笑意更大了，他连声道：“恩，不错，不错。果然还是玉儿你深得我心。本来我还怕说出来会让你意外。现在看来我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等到了九月，就让厨子们以菊花入菜肴，看看他们是不是能想出什么新花样。白霜霜，听说京城现在悄然流行服食花瓣，为的就是让身体能自然地散发出来香味。你既然那么喜欢菊花。倒不如一试。” “想不到王爷居然和王妃有同样的见解，还真是心有灵犀啊？那妾身就遵命了。”白霜霜的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所幸的是她什么接下来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说起吃的来，我这里倒也有点儿好东西想要让王爷和妹妹一同品尝。”我笑眯眯地望着李宣，“王爷是喜欢喝茶的人，想必也明白泡茶的水对品茶来说有多重要。不少名山泉水泡的茶想必王爷早已尝过，不知道有没有试过以露水泡茶？” “以露水泡茶？”李宣吃惊的望着我，显然他很意外。毕竟在那个年代里，喝茶还不过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品味比别人高而已，哪里会留意到水对茶的作用？ 我勉强压住了心头的得意，假装平静地点了点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淡淡道：“是啊。我已经试过了。巧儿，那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带着丫头们收集来的，总共才那么一小瓮。不如烹来让王爷和妹妹尝尝可好？如果不是妹妹在这里的话，王爷可不一定有那样的口福来尝。” 当然谁都能看得出来，原本想要在王爷的面前表现自己高雅的白霜霜这一次丢尽了面子。直到她离开后，李宣才无奈地望着我笑道：“她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别人的好感罢了，你又何必跟她较真儿呢？她真的值得你费心吗？” “当然了。”我认真地看着李宣，一字一句道：“若她想要讨别人的欢心，就算她再怎么做我都不会反倒，可她现在想的是要讨我相公的欢心，我怎么能让她得逞呢？王爷这是在心疼她吗？若是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这样算是表白自己的心迹吗？或许在李宣听来是半真半假吧？但他显然被我的这番话打动了，他笑眯眯道：“哎呀，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的鬼心眼儿。我可以向你保证，除了你之外，再没有什么人能打动我。这样的保证能让你安心了吗？” 四百五十七．出招 若白霜霜一心只是想要讨李宣的欢心，眼下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毕竟李宣的身边需要人照顾，就算我打翻了醋缸也不得不假装大度。唯一让我感动的是，李宣似乎对她一直很冷淡，偶尔才会稍微敷衍她一下而已。白春华提醒我，正是因为李宣无意的冷落，更会让白霜霜觉得我是个莫大的威胁，所以我更得小心防备。她是太后派来的人，怎么可能让我过太平日子。再加上太后当初对我下那么重的手，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腹中的这个孩子。眼看着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难保太后会再动那样的心思，甚至会让白霜霜突然对我发动袭击。 若是换了从前，我会将白春华说的这些话当耳旁风，但眼下我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除了饮食之外，平日里穿的、用的，都是郑惜燕检查之后才会被送到我的面前。整个王仿上上下下的人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我，生怕我会出了意外。就在我小心戒备的同时，却吃惊地发现白霜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乖巧，除了很体贴地问安之外，经常也会陪我四处走走。 若是这么温柔体贴的女孩子是真心对我的该有多好？每当看到她那张脸，我的心里就莫名地多了几分难过。感情的事情，原本就很难说得清楚。若她坦承一直都喜欢着李宣，或许我对她就不会有那么深的敌意，偏偏她却摆明了态度，声称绝对不会对李宣动心。这样的口是心非让我更不舒服。 “她的态度很重要吗？”我还记得那天李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虽然我一直都在努力克制住不在李宣的面前表现得太过火，但白霜霜的存在对我来说始终是个莫大的威胁，所以我不由自主地不时在他的面前提起白霜霜。李宣显然有些无可奈何，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叹气道：“若换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人是太后送来的，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她，也只能让她留在这里。我能做的就是不见她，也不让她误会我会对她有心，难道这还不够吗？你只要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努力让自己开心，但天知道我笑得有多勉强。怒气冲冲地离开李宣的书房，却恰好看见白霜霜时，我对她的恨意更是增添了几分。她却像是毫不知情，热情道：“这会儿天气不错，倒不如我陪姐姐四处走走好不好？”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毛毛雨，我很想拒绝白霜霜，但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我咽了回去。是不是真的因为我太多心，所以才会误会了呢？眼前的白霜霜。的确不是我想的那么不堪不是吗？她体贴地替我撑起一把伞，脸上带着柔柔的笑容，扶着朝着花园走去。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吧？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愧疚。 “王妃现在心里一定很恨我，我说的不错吧？”白霜霜笑眯眯地望着我，脸上堆着假笑，不等我回话。她继续道：“其实王妃这么想一点儿错都没有。毕竟被别的女人抢走自己的丈夫，而且我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换了谁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我没有答话，只能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自从上次的菊花风波之后，她不是一直都表现出很柔顺的一面吗？她怎么能在我的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等我开口，她的表情变了几变，继续道：“王妃的手段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可却亲耳听到了不少。你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我想你一定会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还能让王爷对你服服帖帖的。但你知道背地里王爷怎么看你吗？” 不会的。李宣绝对不会在别的女子面前评论我，任何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对自己的女人指手画脚，除非所谓的恩爱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冷冷道：“你没有喝酒，怎么就开始说醉话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儿回去信息吧。” “你是心虚了，所以不敢听了对吗？”白霜霜得寸进尺。根本没有想要住口的打算，她得意洋洋道：“在王爷的眼里，你就是个又凶又丑的母夜叉。若不是因为你的娘家人，王爷怎么还会留你在王府？不过你却很喜欢王爷不是吗？本来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王爷那么死心塌地，不过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也是女人，当然也知道王爷是多么温柔、体贴的男子，尤其是一夜恩爱之后，只怕哪个女人都会忘不了他的。” “你疯了。”我淡淡道，难道她还想要将所有的细节讲给我听吗？想不到像她那样楚楚可怜的女人，居然也会有如此放荡的一面，“我对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你若是偷窥癖的话，倒不如讲给那些说书的人听，说不定还能换来点银子补贴家用。” 白霜霜一脸古怪地望着我，连声道：“你是怕了吧？要不然怎么不敢听呢？你是怕王爷会爱上我对吗？不过你再怎么担心都没用了，因为王爷早已经死心塌地地爱上了我。你可知道他叫我什么吗？每次恩爱时，他都会叫我‘宝贝’……他还说，就算是将我捧在手心里，也怕我会受到伤害。你呢，一个已经有了身孕的女子，怎么看都是个丑八怪，他怎么可能再喜欢你呢？我劝你还是省省心，别总觉得这王府就是你的天下。” 我气得火冒三丈，但头脑却突然冷静了下来。她这么说无非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激怒我，让我有什么疯狂的行为，越是如此，我才越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看了看不远处的小桥，还有不时走过的下人们，同时猜测她接下来可能会采取的行动。 我微微摇了摇头道：“如夫人，看来你的脑袋是不太清醒了，那就应该小心静养才是。过两天郑太医还会来这里，倒不如让她替你把把脉，替你开副药可好？” 白霜霜咬了咬嘴唇望着我，却没有说话。直到走到小桥边，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连声哀求道：“王妃，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四百五十八．扭转 这是什么状况？望着眼中带着一抹诡笑的白霜霜，我意识到这不过是她早就设好的一个局而已。让我好奇的是接下来她打算做什么？难道不成是想要上演正室痛打落水小三的情节吗？以这样的方式博得众人的同情，又让我背上个悍妒的罪名？还是想要借着这个纠缠的机会推我落水，然后假装成意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再假惺惺地在李宣的面前请罪，成全她贤良的名声。不管是哪种方式，无论如何我都会落入她的圈套。 但这些念头只是一瞬间在我的脑海里闪过，因为眼下的情形逼着我不得不尽快想出对策。此时此刻，白霜霜的表演还在继续，一切如我所料，她声泪俱下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我错了，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不应该缠着王爷，更不应该每天把自己打扮得那么漂亮，只应该本本分分地守在静园，再不出房门一步……只要王妃能让我留在王府，能赏给我一口饭吃，我就感激涕零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千万不能把送赶出去……” 王府里绝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更没有人敢如此放肆地大声喧哗，自然也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痛哭流涕的白霜霜抓住我的衣服大哭的时候，不远处就有人停住了脚步，也有不少人朝这边围拢过来，但碍于我们两个的身份，谁都不敢上前劝阻。更要命的是，巧儿和白春华都没在这附近。没人能替我解围。而我能靠的只有自己。我安静地望着白霜霜，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这显然出乎白春华的意料之外，她抓住我的手，在朝着桥边走去。 看来她真的早已经观察好了周围的一切。只怕李宣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异样。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现在不远处，到时候只怕我浑身是口都推卸不了责任。果不其然，白霜霜抓住了我的手，一边做出了尽力挣扎的动作，连声哀求道：“求求你王妃，请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也从来没想过要和您争宠……您这是想要我死吗？” 她的脚已经伸向了桥边，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朝后仰去。我原本想要松开的手，却被她死死抓住，她低声冷笑道：“这下，你以为自己还逃得了吗？” 她难不成要跟我同时掉到水里去？我的心里不由得一惊，她若再不松手，只怕出意外的人是我，而不会是她。可她偏偏放开了手。就在那一瞬间，我反手抓住了她。狠狠地将她朝着一边甩去。在将她远远甩到岸上的那一瞬间，因为用力过猛，我自己跌入了水中。 当刺骨的冷水浸湿了我的衣服，无数个念头尚未来得及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之前，我就已经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捞了上来。闻讯飞奔而来的李宣什么都顾不上，脱下自己外面的长衫包在了我的身上。我朝他惨然一笑道：“恐怕……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对吧？不过现在我庆幸落水的人是我。要不然，我可真的说不清了。” “什么都不许说，闭上眼睛。马上请郎中过来，快去……要是王妃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所有人都不没有好日子过！还有你，滚回静园！别让我再看见你！”李宣声色俱厉地朝着众人大声呵斥道。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李宣发那么大的火！我的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暖意。他的心里还是向着我的不是吗？只是白霜霜……我的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每一步都计算得很精确，只怕却没算到李宣会这么快出现吧？靠李宣的肩头，我能看见坐在路边的白霜霜可怜兮兮地跪在那里，看样子是不想放过这个博得众人同情的机会。 第一次交手到底谁胜谁负？直到匆忙赶来的郑惜燕再三地替我检查。确信我和孩子都安然无恙之后，李宣总算长出了口气。就在我准备开口向他解释的时候，他却摇了摇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当时的情形我也算是亲眼看见了。其实她……没有必要那么做。她的行为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打算让我怎么处置她？” “王妃应该尽早做出决定才是。”白春华心事重重地从外面走进来，“她一直在门外跪着，说是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害你出了意外，若你不开口，只怕她会一直跪在那里。” “她也是个可怜人。”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挣扎着让自己坐了起来，望着李宣道：“如果不是因为太爱王爷，太想完成太后交给她的任务，只怕她也不会铤而走险。这一次总算没有出意外，但下一次呢？谁能保证她不会再走极端？王爷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是。” “王妃这话说得有道理。”郑惜燕用巧儿递去的湿毛巾擦了下手，连声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太后送来的人，若是在王府里真的出了意外，王爷觉得太后会怪谁？到时候别说是王妃，只怕谁都推卸不了责任。这件事情……还是由王爷出面比较合适。” “这恐怕要让王爷为难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她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博得王爷的同情，让人误会我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没想到反倒是弄巧成拙了。王爷如何处置都不要紧，只是妾身希望她能明白，千万不能在王府玩什么阴谋诡计。否则……将来王府只怕也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 李宣点了点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展颜一笑道：“你们的意思我都很清楚。只是由我出面其实不合适，因为那样一来，她可能会认为只要是她制造出来的麻烦，我都会亲自处理。倒不如还是由春华你处理吧。我想你应该能妥善处理的。” 直到李宣和白春华离开之后，郑惜燕才一脸无奈地望着我：“想不到她居然会想出这么恶毒的主意来。恐怕此时她也在暗中得意呢？可惜她身手不够好，否则可就是一石二鸟。不单单会挺拔你和王爷之间的关系，只怕小王爷也会出意外。” 四百五十九．好戏 我靠在枕头上笑眯眯地望着郑惜燕，毕竟涉险过了这一关，这让我的心里轻松不少。不管白霜霜如何不甘心，她总会消停一阵子。郑惜燕苦笑着摇了摇头，“人人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过看来你比那些人的心眼儿还要宽不少，希望她能记得这次教训。不过你不会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了？不给她点儿教训，她可不一定会长记性哦？白春华她……可未必会对白霜霜下重手。毕竟白霜霜是王爷的侍妾，她怎么可能会下重手呢？” “那依你之见呢？我是应该派人过去将她痛打一顿，还是将她逐出王府？她可是有太后做靠山，我能把她怎么样？”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郑惜燕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郑惜燕摇了摇头，“像她这样狐假虎威的人，我还真是见得多了。她可比你想象中要聪明，若不是王爷眼明手快，她这一次就会得手了。你可得小心防备。” “中秋节之前，她总会安静些日子。最起码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我。不管怎么说，眼下我的日子会好过些。”我的脸上多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不过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对策，随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的行动自然也一天比一天不方便。谁知道白霜霜还会什么时候突然下杀手？到时候我还会像今天这么幸运吗？ 郑惜燕突然顿住了，她笑眯眯地望着我，低声在我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我震惊地望着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料她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千真万确，我绝对不会用这样的事情跟你开玩笑。王爷对她会是那样的态度也在情理之中。王爷是个谨慎的人，他绝对不会允许白霜霜那样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这件事情太后知道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从郑惜燕口中说出来的话太让我吃惊，心情自然也跟着激动起来。 郑惜燕微微摇了摇头：“王爷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自然没有人能反对。眼下太后暂时并不知情。连白霜霜也被蒙在鼓里。为了补偿她，王爷也有可能会手下留情。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地防备着，在她没有再度采取行动之前，你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留在这里。这件事情……原本王爷再三嘱咐不能跟外人说的，不过我可是担心你。” 除了感激，我还能多说什么？更让我心中有些激动的是李宣的决定，他居然让郑惜燕给白霜霜配制了一种特殊的药。据说那会伤了女人的根本，所以白霜霜就算再怎么受宠，都不可能生下王爷的孩子。同时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异样的感觉：这是不是证明，李宣认为除了我之外，别人并没有资格生下他的孩子？与此相伴的还有自心底而生的一抹寒意，若白霜霜知道实情之后，会不会更恨我，甚至有可能会有杀人的冲动？ 一切正如我所料，这次的风波过后。白霜霜的确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据白春华说，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将自己关在静园里，除了刺绣之外就是对着窗外发呆。我只盼着她经过这一次的教训之后能学得本分一点儿。 显然我低估了白霜霜的野心。才刚刚进入八月，静园几乎每晚都会传来琴声。不得不承认白霜霜的确有两下子，那琴声挠得我心里痒痒的，若不是知道是她在弹琴，肯定忍不住也会巡着琴声找去。在琴声持续了十个晚上，李宣却依然每晚都陪在我的身边。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太后就会再度插手这件事情。毕竟白霜霜是她送到王府来的。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她受这么大的委屈。 “王爷可曾被这琴声打动了？”靠在李宣的肩头，我慢悠悠地开口道。明明知道这样只会让他不悦，可我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没有哪个女人在面对如此执着的情敌时还能保持平静，就算是我也不例外。“想不想见一见那弹琴的人？” 李宣淡淡一笑道：“你是想让我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这琴声只能说还不错而已，说不上动听。若只是想凭着一手琴艺打动人，恐怕她会失望。更何况我可没那么无聊，怎么可能会有闲心谈什么风月？” “但王爷也会动心的是不吗？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一个女子的感情吧？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王爷话是这么说，只怕心已经被动了吧？”我笑眯眯地刮了下李宣的鼻子。 没想到他却抓住了我的手，笑着摸了下我的肚子：“你这是想让我去陪她吗？可能大部分的人都会像你说的那样，我虽然也不例外，但我可不想过鸡犬不宁的日子，离她越远，对我来说越安全。她可能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在我看来不过是自讨苦吃而已。” 但谁能保证李宣的心不被白霜霜的琴声打乱？尽管我很不情愿让李宣再见到她。但第二天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李宣挡在了门外。其实我的心里对这段婚姻还是完全没有抱太多的希望不是吗？李宣对我的好。除了让我多了几分愧疚之心外，还有几分患得患失。与其被动地接受结果，倒不如主动推他出去，最起码这样还能为自己保全一点儿尊严。 “小姐何必如此委屈自己？王爷既然愿意陪着小姐，小姐又何必这么做呢？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总不会是真的像旁人说的那样，小姐只是想要博一个贤良的名声吧？”巧儿一脸不解地瞪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天外来客一般。 我没有答话，事实上我也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替自己辩解。事实就摆在那里不是吗？所以当白霜霜再度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意识到和她的新一轮斗法再度展开了。 四百六十．难以琢磨 就在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开始琢磨如何应对白霜霜时，李宣却有了惊人的举动：两天后，他莫名其妙地将一个沈香的女子接到了王府里，在完全没知会我的情况下，命人将西跨院收拾出来，指派了十几个丫环照顾沈香的起居。不仅如此，他还亲自下令，王府上下的人都要称她为香夫人，衣食供应都要照着侧妃的标准。更让我没想到是，自从这位沈香进入王府之后，就成了李宣的专宠。连中秋节也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明明之前李宣还在我的枕边说了那么多海誓山盟的话，眨眼之间就忘了？更离谱的是，这个沈香又是何方神圣？从前为什么没听他提起过？难不成还是他的旧情人？ “他一向不是好色的人，为什么偏偏带回来这样的女子，而且还夜夜跟他在一起？难不成王爷这是转了性子吗？”白春华气急败坏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就连眼睛也是红红的。 我正想开口安慰她，没想到白霜霜也怯生生地出现在门口。原本到口的话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只苦笑道：“既然王爷那么喜欢她，我们有什么办法？让那些人小心地伺候她就是了。反正她平日里住在西跨院，大家若是都不喜欢她，少去那边凑热闹不就行了吗？” “姐姐这话说得轻巧，可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真真的，自从她进了王府之后，王爷就像是变了个人。从前人人都道王爷跟王妃之间情比金坚，王爷突然来这么一手，不等于大耳光抽在王妃脸上了吗？难道王妃一点儿都不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吗？”白霜霜柔柔地开口，眼睛里却带着几说讥诮。 她当然不可能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我暗暗掐了几下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叹息道：“我可没那么强的好奇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从前不清楚，不过现在总算见到她了。她……不就站在你的身后吗？” 一个身着紫衣的女子就安静地立在门口。她定定地站在那里，虽然尚未开口，却已经让人不得不留意到她的存在。看起来她的年龄偏大一些，毕竟她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成熟风韵，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这样的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应该是致命的！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怪不得李宣如此心急，换了任何人恐怕都无法拒绝这样的女子。 “王妃早，想必这位就是白妹妹吧。原本还想拜见过王府之后。再去找妹妹聊聊。这下倒是巧，你们都在这里，我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了。”她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只是用余光扫了一下白霜霜，随后径直朝我走来。 她根本没给我留下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其实妾身本应该一早就来拜见王妃的，奈何一直都无法抽身，还请王妃多多见谅。” “香夫人多礼了，快请坐。”在没有弄明白眼前女子的用意之前。我只能迷迷糊糊地应付着。与此同时，我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心慌，甚至是手足无措。李宣的眼光果然很高，像这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有无数风情的女子，恐怕世上也难找出来几个。 按理说白霜霜那样的女子已经称得上是绝色，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都无法不动心，但是跟眼前的沈香比起来，她就好比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只会让人心生怜惜，却不一定会让人动心。更要命的是。香夫人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潭水。让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这样的女子，对谁来说都是个莫大的威胁。别说是我，只要看看白霜霜的神情，就知道她差不多已经被沈香的模样气疯了。再加上沈香那一句“妹妹”，白霜霜肯定更加火冒三丈。 “两位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还有我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对吗？”香夫人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白妹妹虽然没有开口，但我看得出来你更好奇是吗？其实王爷一直不愿意我说出来的。只是……今天看见白妹妹的模样，我就猜出来王爷为什么会迫不及待地接我入王府了。毕竟无论换了哪个男人，见了妹妹骨瘦如柴的模样，都不会有什么好胃口的。” 我差点儿将准备咽下去的茶喷出来，心里也不由得一阵好笑。且不论沈香来这里到底是何用意，最起码她对白霜霜没什么好感。几句话就将看似平静的白霜霜的怒火全勾了出来。虽然白霜霜在强忍怒意，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声斥责道：“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入王府总得有个先来后道，凭什么你就敢对我说这样的话？既然你知道我是太后送到王府里的人。就应该明白我的身份高贵，绝对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了的。谁知道你是什么出身。说不定是王爷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这是要上演口水大战吗？我不由得苦笑，就算她们两个想要斗，也得换个地方做战场不是吗？不等我开口，香夫人笑眯眯地回道：“恩？你是在意我称你为妹妹吗？哎呀，这可真是抱歉，我的确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得什么规矩。除了王府之外，所有的侍妾之类的不都是以年龄相称吗？难不成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实际上也老大不小了吗？你不会有三十了吧？那我还真是看走了眼。如此我该称你为姐姐喽？” “你……”白霜霜气得脸都白了，狠狠瞪着香夫人，却半天没说出什么来。 香夫人却像是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继续笑眯眯道：“今天来过这里，就算是认识了。以后大家见面的时候还多的是，我就不多打扰了。白姐姐，你若是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我那里多坐坐，我好向你多学学如何驻颜有术。若我到了三十岁，还有姐姐这般容貌，做梦都会偷着香呢！” 四百六十一．热闹 白霜霜几乎要气疯了，直到香夫人离开，她也没能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白春华却摆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原来的不安早已经一扫而空，反倒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白霜霜。不用问，只要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一定在盘算着如何算计白霜霜。 见我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白霜霜忍不住出声问道：“王妃难道没看见她那张狂的样子吗？她好像谁都没放在眼里？像她这样的人，怎么配伺候王爷？王妃既然是王府的当家人，那就应该站出来好好教训她，最起码得让她懂点儿规矩。” “她不配，还有谁配伺候王爷？你也不能否认，她的确很有漂亮不是吗？更何况王爷喜欢，就算你再怎么生气，都不许说她的不是。”我开口道，故意假装心事重重地开口道。三个女人一台戏，看来李宣很懂得这样的道理，多一个香夫人，就算原先再怎么平静的王府都会变得热闹起来。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位香夫人，她的到来都让我的好奇心大增，也让我可以暂时松一口气，毕竟没有人能撼得动我的身份，但却能让她们两个为争宠而斗起来。香夫人有备而来，看样子似乎对白霜霜心怀敌意。根本不用我挑拨，只怕她们两个就能斗得不可开交。不过此时更开心的是李宣吧？可不是谁都有福气拥有两个性格差别如此大的美妾。他是不是和我一样，也盼着看这两个人女人争得不可开交呢？ 见白霜霜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道：“就算你再不喜欢她，她也是王爷带回来的人，眼下看起来她还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谁敢动她？那不是故意让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吗？我劝如夫人还是省省心，多想想该如何留住王爷的心吧。不过你要寄希望于王妃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王妃的身子一天比一天重。怎么可能还有闲心管这些事儿。靠自己才是王道。若是换了我，怎么会让那样的女人压得抬不起头来？” 她这是在火上浇油。我不由得暗暗好笑，可就算是白霜霜明知道她的用意，也同样会上当的。白春华故意摇头叹息道：“不过你放心，就算她再怎么放肆，都不敢把你怎么样。好歹你也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为王爷挑选的人，就算她想把你踩到脚底下，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同意的。若是你们两个起了冲突。王妃自然也会站在你这边。不过……依我看，你还是少惹她为妙，你看她的势头正猛，怎么可能把你放在眼里呢？” 白霜霜气呼呼地站起来，虽然努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此时肯定快要气疯了。不等我开口劝阻，她就冷冷道：“你这是想用激将法吗？你成功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当缩头乌龟的，更不会让人踩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本来热闹的房间总算安静了下来。白春华的情绪却异样地高涨起来，她笑眯眯道：“这下还真是有热闹瞧了。白霜霜不是很得意吗？这下她算是遇到对手了。我看这位香夫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管王爷为什么把她带回来，现在她都会帮我们一个大忙。” “你难道不怕他们两个在王府放一把火吗？没有什么比嫉妒更能让一个女人发狂了。”我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有平静日子过？ 一切正如我所料，她们两个最初的斗法居然是从早饭开始的。当静园的丫头看到送去西跨院的早饭之后，静园里就掀起了大风波，无论如何都要让后厨照着西跨院的早饭再做一份儿。谁都看得出来，白霜霜当然不是为了一顿饭而生气，气的是香夫人的气焰太高。早饭居然比她那里的规格要高。后厨每天早上都有分工的。自然一时间不可能做得出来那么精致可口的点心。 “既然这么热闹的场面，你怎么不留在那里看热闹，反倒来我这里了？”看着情绪同样高涨的白春华，我有点儿哭笑不得，她不应该劝架吗？就算是不劝架，留在那里火上浇油也不错，怎么偏偏要躲到我这里来？ 白春华故意斜了我一眼。“难不成要我留在那里当炮灰吗？我可算是半个管家，白霜霜巴不得我守在那里，为的就是让我开口说句话。那她们两个不就争不起来了吗？更何况她还有另有计划。想想看，香夫人来到王府也有些日子了，白霜霜怎么着都得找着个由头，让香夫人觉得她的身份比香夫人高吧？” 果然是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白霜霜就算再怎么想在王府里树立一个孤傲的形象，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都会让她沉不住气。可她又怎么会是香夫人的对手？正如我所料，只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后。西跨院里就将香夫人的早饭全部送到了静园，而且还大张旗鼓地让全王府上下的人都知情了。当然消息也传到了李宣的耳朵里。 “白霜霜还真是厉害，香夫人到口的饭菜都被她抢走了，若没有两下子，恐怕也不能虎口夺食了。”巧儿笑眯眯地给我带来了最新消息。 我看着白春华，淡淡道：“你看呢？香夫人会是那么轻易就认输的人吗？” 白春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从现在开始，我们更应该小心地防备着这位香夫人。她还真是厉害，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朝静园低头了，但却让白霜霜好不容易树立的好口碑受到了损害。这才是她最高明的地方。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嘿嘿……看来白小姐还真是猜对了，事情真的比我们想象中更夸张。这香夫人的早饭白霜霜是争走了，可王爷却命人备好了马车，陪着香夫人去醉仙楼里用早饭了。你们说说看，这位香夫人是不是很厉害？”巧儿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 四百六十二．偏心 白春华像是被人烧着尾巴一样跳起来，连声道：“你说什么？王爷带着她出去了？还去了醉仙楼？王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能会如此纵容这个女人？难不成沈香的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把王爷的魂都勾走了？王爷从前可从来没有对什么女人的话言听计从的。” 其实我何尝不是跟她有同样的想法。若说李宣为了旁的事情痴迷，我绝对没有丝毫的怀疑。可莫名其妙地宠爱一个女子，而且还从来不曾在我的面前说起对方的来历和身份，这还真是第一次，他到底中了什么邪？我心底里暗暗叹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怕只怕李宣根本不给我追问的机会。自从上次中秋节勉强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他再没出现在我的面前。 “两天前后厨开始准备藕粉桂花糕，每年的秋天王爷也喜欢这些糕点，倒不如等他们从醉仙楼回来之后，给王爷送去可好？王爷不来这里，你也可以过去看看他嘛？”白春华自然不肯放过鼓动我的大好机会。 我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道：“依我看还是不必了。他们都一起去醉仙楼了，怎么可能不大吃一顿？你又不是不知道，醉仙楼里的点心，可是连皇宫御厨的手艺都比不上的，我再送去什么点心，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反正眼下战火还没烧到我们这里，好不容易躲个清静，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可麻烦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因为从醉仙楼回来的李宣不单单出现在我的面前，跟在他身边的小林子还带了一个大大的食盒。从里面飘出来的香气让我食指大动。我的脸上堆起了灿烂的笑容望着李宣，柔柔道：“王爷有佳人在侧，居然还不忘了我，真是难得。只是不知道王爷给我送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有求于我？” 李宣还是一脸平静地望着我。似乎在端详一个陌生人。又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长叹了口气道：“你难道不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吗？比如说沈香的身份，我莫名其妙地带她入王府，目的何在？我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还有……” “王爷喜欢她，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我相信王爷的眼光不会有错的。”我笑眯眯地望着他，虽然心里有些酸酸的，但终究还是没有显露出来：“难得王爷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心里应该高兴才是。虽然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但我会接受她的存在。眼下我只盼着她能尽心尽力地伺候好王爷，千万别让我失望才是。” “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李宣苦笑着坐下来，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道：“既然你不感兴趣，那我就不说了。王府里的确需要多个人打理。沈香她是个聪明人，做事情很有分寸。所以你不必理会她做了什么事情，无论她和白霜霜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冲突，你只管置身事外就是了。”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李宣不是个好色的人，难不成爱情悄悄来临的时候，他也没有能免俗！这终究还是我一手促成的不是吗？不用问。现在全长安城的人一定都在看我的笑话。原本以为自己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就算没有收获所谓的爱情，也不应该这么快被冷落，但现在呢？王府一下子多了两个女人。或许李宣有不得已的苦衷吧？眼下我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我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她的确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我淡淡开口，“有她在王府里，王爷自然不用再为旁的事情操劳。我也不必再替王爷操心。只是接下来这些日子，我需要静养，所以王爷也不必经常来看望我。倒是太后那里，王爷应该小心应对才是。白霜霜可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人。白霜霜若是在香夫人那里受了委屈。你觉得太后会善罢甘休吗？” 李宣没有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打开了食盒道：“时间不早了，既然王爷和香夫人一片好意，我怎么能辜负呢？倒是王爷，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看他依然没有说话，我走到他的身旁。柔声道：“王爷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我们做夫妻这么久，王爷心里在想什么，我还是能猜出来一二的。不管王爷做什么，我都不会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王爷一心只是想为我好。王爷的身边也的确需要人照顾。可眼下我这个样子，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动了胎气，哪有多余的精力照顾王爷？王爷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好了。我不会让王爷为难的。” 李宣的眼睛亮亮的，他将我抱在怀里。轻声道：“再过些日子，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但现在还不行。” 或许每个人都有难言的苦衷吧？我心底里在苦笑，对李宣的愧疚之心让我不得不接受他所有的行为，当然也包括那位香夫人。更让我期待的是白霜霜和香夫人之间的斗法。只要他们不将火焰烧到我的身上，我乐得见她们两个斗得你死我活。 白霜霜辛辛苦苦树立起来的形象，很快在香夫人不动声色地攻击下土崩瓦解。漂亮的首饰、华丽的衣服，再加上男人的宠爱，没有什么能比这两样更能激起一个女人的好胜心了。可偏偏这些东西都源源不断地被送到了香夫人那里。白霜霜再怎么抓狂，没有到特定的日子，自然没有人将那些东西送到她面前。 “那些都是王爷亲自赏给香夫人的。所以就算她气得发疯，也不能怎么样。偏偏香夫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断地派人送给白霜霜一些东西。摆明这就是施舍嘛。我看香夫人是在故意激怒白霜霜。”白春华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道。 四百六十三．斗法 听白春华那么说，我感觉自己的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她们若是为争李宣搞得头破血流，那才真是叫热闹呢？用不着我出手，到时候她们也会拼个两败俱伤。假装平静地叹了口气，我幽幽道：“这些事情说不定早已经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可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情。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毕竟王爷的心思可是最难猜的，谁知道现在他又在打什么算盘？你从前可曾见过王爷对什么女子如此纵容吗？就算是从前的温敏，只怕也不会让王爷如此有耐心吧？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吗？” “是啊，这也是我看不懂的地方。”白春华有些困惑地摇了摇头，但她很快笑了起来：“反正我们闲得无聊，看她们二虎相争不也挺好的吗？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担心的是她们两个才对。我早就看出来了，这香夫人可是厉害角色，白霜霜故意挑事儿，她总不能一直就这样被动地防守吧？对了，马上可就是重阳节了，我觉得到时候肯定还有热闹看。” 跟白霜霜相比，香夫人简直就是个老狐狸，明明能让所有的人都看出来她颇有心计，但只要是跟她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撤去对她所有的防备，而且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无论说话还是做事，她都透出来一股精明能干，但那种感觉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所以当她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原本对她的那份敌意减轻了不少，我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听说王妃嗜茶，所以我托人从云梦泽带来了一种茶，听说是叫……君山银针。统共才这么一小盒，这其中还费了不少周折呢。不久之前才刚刚送过来，我就立马给王妃送来了。”香夫人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她居然也懂茶？这让我不由得不正视她的存在。在最初的诧异之后。香夫人笑眯眯道：“早就听说过王妃见多识广，自然品过好茶无数，不知道这茶是不是能入王妃的法眼？” 这是在故意考我吗？幸好我对茶叶还算有点儿了解，不然可就要在她的面前献丑了。费力地打开后仔细端详了半天，再问问茶香，我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好茶，看来香夫人还真是费心了。这茶只怕还是君山的第一茬嫩茶，难为你这个时候还能找样的好茶。你看看这茶叶内是橙黄色。外面又裹了一层白毫，俗名就称为‘金镶玉’。若是以开水冲泡，就好像一根根翎毛竖立。听说这茶是当年的娥皇、女英种下的，所以我们后人才有福气品到这样的好茶。若是以君山附近的水泡，只怕是更有滋味呢。” 说完这些，我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些话能糊弄过去，要不然的话，只怕她也会从心底里耻笑我吧？就在此时。香夫人忍不住连声叹道：“哎呀，看来外面的传言还真是一点儿不假，王妃果然是博学多才。幸亏这茶妾身送来给王妃了，若是给了旁人，不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吗？” 没有人不喜欢被吹捧，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我放下了心中的警惕。我谦虚地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碰巧了识得这一种茶而已，若是换了别的，只怕要让你笑话了。巧儿，去取上个月太后赏的那个红玛瑙的手镯过来。送给香夫人，算是我的一点儿小小心意。” “哎呀。不用不用。我怎么好收王妃这么贵重的礼物？我送茶叶，不过是觉得只有王妃才配得上享用这么好的茶叶，可没有旁的意思，王妃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敢当呢？还请王妃收回成命。”香夫人连连推辞，坚决让巧儿将手镯收回去，连声道：“王妃如此待我。可不是折煞我了吗？” 我笑眯眯地望着她道：“你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这么漂亮的首饰，当然也只有美人才能配得上，你不妨收下，改天戴来让王爷瞧瞧。” “既然王妃赏的东西，你还是收下吧。”巧儿低声对着香夫人道，“礼尚往来，难道夫人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你若是不收，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 我假装没有听到巧儿在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来看那茶叶。其实心底里却在暗暗好笑，显然我出手就将那么贵重的玛瑙。让她很是意外。若她真的是王爷的宠妾，应该欢天喜地地收下才是，为什么偏偏要推辞呢？因为她的表情看起来绝对不是假意在推辞。圆滑如她，就算不喜欢，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坚决。难不成她只是在用茶叶来拉拢我而已？ 直到下午时分，白春华抽空来看我，我才明白香夫人的用意：就在香夫人来到我这里的时候，白霜霜已经得到了消息，而且之前还在门外待了不短的时间。接下来就完全不用问了，她肯定以为香夫人和我已经结成了某种同盟，而她成了孤家寡人，眼下正处在不利的境地。 “香夫人还真是厉害，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让白霜霜疑神疑鬼的。这仗根本不用打，白霜霜已经落了下风。”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道。 我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还是三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呢？谁知道白霜霜接下来还会耍出什么花样来？我皱了下眉头，留香夫人在王府，只怕早晚都会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只是不知道李宣是不是像对待白霜霜一样，早就从郑惜燕那里要来了那种极为特殊的药材让她服下。 “小姐，你在担心什么呢？多一个人对付白霜霜总是好的，要不然她每天都在王府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王爷早晚都会心软的。”巧儿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只能苦笑，不管我想要的是什么结果，眼下她们两个的斗法都已经悄然开始，我只能置身事外。要不然，仅仅是太后那一关，就会让我头痛不已了。不过更开心的是肯定是李宣，三个女人围着他转，而且还为了他争风吃醋。 四百六十四．班门弄斧 香夫人能牢牢地将李宣拴住，而且还能让李宣每日变着花样地讨她欢心，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白霜霜虽有倾人之姿，但她看起来像是温室中的花朵，若是想要摘这朵花，不仅要费心，还要费神。可没有哪个男人有那么多的耐心的。更重要的还有她的身份，她仗着是太后亲自选中的人，所以自视颇高，自然更没有将香夫人看在眼里。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这白霜霜虽然很聪明，在李宣的面前也表现得很是乖巧，可她却并没有摸清李宣的心意。李宣因为对太后的不满，原本就会迁怒于她，若她能放下身段，费尽心思地讨李宣的喜欢，说不定还能让李宣看上她。可偏偏她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一次次的针对香夫人，甚至当着我的面让香夫人下不来台。香夫人怎么可能不向李宣告状，这自然更让李宣心中不满。 “她这是疯了吗？打算作茧自缚，到时候只怕不用王爷赶，太后也会不管不问的。”面对着同样心事重重的白春华，我不由得好奇道。 白春华摇了摇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道：“她可能仅仅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这几天她可一直都没闲着，派出去了几拨人去打听香夫人的来历，可却一无所获。马上就是重阳节了，到时候王爷自然要陪着，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见王爷一面。若是王爷再对她不理不睬的，她可能就要魔怔了。” “可怜的人儿！”虽然此时此刻我不应该那么幸灾乐祸，可听说她被香夫人逼得如此失常，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多了一丝快感。当初她可没少在我的面前使手段。对付无耻小人，只能比他更无耻，看来香夫人很明白这个道理。我还真盼着她能借着这个机会让白霜霜得到教训。“那你随她去吧。她若只是想以琴打动王爷的话，你还是劝她死了这份儿心吧。” 白春华点了点头：“难道王妃不想借着这个机会让王爷多陪陪你吗？这重阳节也算是个大日子，照常理来说。王爷应该陪在你的身边。” 我苦笑着摇头，怀孕的辛苦李宣自然是体会不到的，看着腹部逐渐隆起的我，他只怕都不想多看我一眼吧？此时此刻，我自然希望他能陪在我的身边，但有香夫人和白霜霜这两人珠玉在侧，他哪里还会想起我这个逐渐变丑的女人呢？“我还是多留心看热闹吧。毕竟争宠斗法，可不是谁都有那样好的眼福亲自瞧一瞧的。更让我好奇的是香夫人。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应对。” 别致的服装、怪异的造型？还是华丽的歌舞出场？这些俗得不能再俗的手段，只怕对李宣来说都是不管用的，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什么样的歌舞没有见过，怪异的服装或许只会让他怀疑对方的品味。除非白霜霜真的有过人的才华，才有可能真正打动李宣。 果不其然，一切正如我所料，白霜霜费了很大的力气，在九月初八的晚宴之上舞了一曲。不得不承认她下了苦功夫。和曲子配合得相当默契，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媚劲。但终究还是没能打动正陪在香夫人身边的李宣。 直到一曲终了，李宣懒懒地伸出手指在自己的掌心里拍了几下，“舞得不错，想不到白霜霜居然还会跳舞，这么说来，太后可没少在你的身上下功夫。只是这舞是不是差点儿意思？香儿，我记得跳舞你可是最拿手的，要不借着这个机会，你也来舞上一段可好？给大家助助兴。也让王妃开开眼界。” 当李宣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我看见白霜霜的眼圈都红了，她肯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妙的香夫人当仁不让地站了起来，娇笑道：“哎呀，这可真是个难得跟白姐姐切磋技艺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呢？那我可就要献丑了，希望白姐姐别笑我这是班门弄斧。” 趁着香夫人回房换衣服的功夫，白春华在我的耳边低声道：“自从香夫人来到王府之后。可从来没听说过她会跳什么舞啊？难不成她一直藏着掖着，就是为了今天吗？王妃猜猜看，她这是一鸣惊人，还是会被白霜霜比下去？”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猜到结果？倒是你，还是好好留在这里看热闹吧？”我心不在焉地捏起了盘里的点心，百无聊赖地吃着。 当鼓声响起的时候，我手里的点心差点儿掉在地上。回过神来。只见一身彩衣的香夫人飘然而至，活脱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原本看起来千娇百媚的她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风情。被她握在手里的彩带飞舞。而身影更是在烛光的摇曳下变得凌乱而有序。从来没想过原来舞蹈也能如此吸引人。这香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若非下过一番苦功夫，是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动人的舞姿的。 “这是……《霓裳羽衣舞》！传说中只有杨贵妃和玄宗皇帝合创的舞？不会有错的，绝对不会有错的！”白春华有些激动地拉着我的手，连声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却曾经听老辈人说过，绝对不会有错的。这香夫人……怎么可能会舞呢？不是说自从当年安史之乱后，那舞就已经失传了吗？难不成……她跟皇宫有什么关系？因为只有一部分被保留了下来，偶尔会有人私底下练习，但却不曾公开表演过。” 我居然还有这么好的眼福？吃惊地望着白春华，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再看看场中的香夫人，她的身子在不停地旋转，就好像仙人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对不会相信世上居然会有人能这样跳舞！ 不只是我，就连李宣都有些激动地拍起了手。当香夫人停下来的时候，李宣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到了场中，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不用问，此时白霜霜的脸色肯定更难看。 四百六十五．醋海翻波 “没想到！还真是没想到！大开眼界！大开眼界！我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描述之前我看到的如此美妙的一舞！香夫人啊香夫人，你可真是太让我意外了！”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之情，忍不住站起身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敬你一杯酒！这可是我见过的最动人的舞姿！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会见！” 李宣似乎总算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他松开了香夫人的手，转过头来望着我。而我却假装没有留意到他脸上的诧异，继续对着香夫人道：“现在你是不是能告诉我，这么个宝贝，王爷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把你找到的？王爷可真是好福气！” “难不成你是什么教坊出来的人？要不然怎么会跳这样的舞？我早就看出来，你绝对不是什么良家女子。王妃，你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白霜霜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攻击香夫人的机会，她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鄙夷的表情。 李宣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答话。而香夫人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反倒笑吟吟地对来到我的面前施礼道：“妾身雕虫小技，让王妃见笑了。妾身从小就不聪明，所以这舞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学会的。不过妾身也只会这么一段而已，哪里比得上王妃多才多艺。” “难道你们就这一直互相恭维下去吗？”李宣在边上淡淡开口道，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倒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行吗？对了，明天我们还要登高。我看白霜霜的身子不大好，还是早点儿差人服侍她休息吧。” “可是王爷……”白霜霜眨了几下眼睛，看起来楚楚动人。接着她将求助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似乎想要让我助她一臂之力。 不用问，当李宣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无疑已经宣告白霜霜不可能再靠着这些歌舞之类的东西博得李宣的好感，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不由得暗暗好笑，她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到头来却是在替香夫人做了嫁衣裳，不用问她肯定快要气疯了。而我，只能假装没看见她的求助，顾左右而言他。果然，白霜霜勉强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很快转身离开了。 可李宣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这不是明摆着要将白霜霜逼到绝路上吗？对香夫人的宠爱表现得如此明显，别说是白霜霜那么高傲的人，换了谁恐怕都会受不了的。就连我的心里也生出一丝不快。看着香夫人不时地将目光转向我，我只得识趣地找个借口离开了，省得在这里太碍眼。 “小姐为什么要离开？您可是王妃？这酒宴明摆着您是主人，可为什么让香夫人反客为主？这样不是助长了她的气焰吗？以后只怕她会更张狂，眼里哪还会容得下小姐呢？”巧儿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抱怨。见我没有开口，她继续小声道：“依我看，这个香夫人还真是让白霜霜说对了。就是天生的狐狸精，她就是有那个本事迷住王爷。小姐你应该多加小心才是啊，说不定哪天她可就要爬到你的头上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巧儿大妈！你再这么啰嗦下去，可就要变成老太婆了！”我笑眯眯地拉住了巧儿的手，此时此刻，我的心里自然也是同样五味掺杂。香夫人对我来说绝对是个劲敌，可不管我有多么的不喜欢她，当面对她的时候。那些敌意居然都跑得无影无踪。这样的感觉让我不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不过，眼下我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想这些事情。 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只怕此时此刻，李宣和香夫人一定极尽缠绵吧？白霜霜是不是跟我一样孤枕难眠呢？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这些东西，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更长，我依稀感觉到床边坐了个人。心中猛然一惊，但很快闻到了李宣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是他？他不是应该陪在香夫人的身边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居然还坐在我的身边？。 他安静地坐在我的面前，似乎借着外面的灯光在打量着我。他在这里坐了多久？我忐忑不安地想着这些，同时也很想弄明白自己睡着了之后是不是打呼噜了？有没有说梦话、磨牙之类的？若真是那样，可真的会让他笑掉大牙吧？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该出声问一问，还是继续假装睡着？就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却听李宣低低地叹了口气，接着就起身离开了。 他神神秘秘地做什么？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难不成他有梦游的毛病？而这里一直都是他的卧房。所以他才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半天，我再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几乎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我都想从李宣的脸上探询出来点儿什么秘密，好确定昨天晚上是不是我的错觉。但他显然已经完全被香夫人吸引住了，除了偶尔的问候之外，似乎已经完全忽略了我和白霜霜的存在。难不成昨夜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 借着进道观上香的机会，白霜霜忍不住出声道：“想不到王妃居然还是这么大方的人。王爷忘乎所以，也在情理之中。可沈香算什么东西？她怎么敢大大方方地跟王爷在一起？难道一点儿都不怕外人传闲话吗？她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嘛。” “哟，白姐姐这是打翻了醋坛子吗？我就喜欢跟王爷在一起，你很嫉妒是吗？现在可不是我耍手段让王爷守在我身边，而是王爷不喜欢多看你一眼，我有什么办法？你在王妃的面前说这么多酸话有什么用？倒是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讨王爷欢心才是。”恰好进到殿里的沈香毫不示弱地回道。 “强词夺理！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明明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故意说这些话。你到底想干什么？”白霜霜瞪着沈香，那模样像极了刺猬。 四百六十六．气焰 面对这样的情形我该如何自处？看起来她们似乎都没将我这个正牌王妃放在眼里。我冷冷地打量着这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无奈地叹息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也能如此放纵？难不成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要给王爷丢脸吗？有什么事情可是回去关起门再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她们两个都有些意外地望着我，似乎有些不太相信这些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彼此间互相瞪视了一眼，又各怀心事地离开了。 巧儿叹了口气道：“她们两个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在小姐的面前都敢如此，私底下还指不定斗成什么样呢？任由她们这样下去，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可李宣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专宠给白霜霜造成了多大的困惑，尽管不时有人围观，他依然对香夫人温柔有加。我不能太过劳累，所以只得留在道观里休息，白霜霜和香夫人两人同时陪着李宣登上了山顶。从山脚都山顶，一路上都有人在看热闹，毕竟京城里还有不少好事之徒，他们也很好奇李宣的新宠到底长什么模样。一向我行我素的李宣像是完全没在意，和香夫人手拉手亲热前行，将那个柔弱得一阵风都能刮走的白霜霜抛到了脑后。 白春华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在山上的情形之后，连连摇头道：“其实你真的应该看看白霜霜的表情，简直比吃了黄连还难看。从前我还当王爷是故意宠着香夫人，为的就是让她们两个争宠，可现在却突然发现，王爷宠香夫人是真心的。她早晚都会成为你的心腹大患，你是不是也应该借着这个机会跟王爷搞好关系？” 转眼看看陡峭的山路，爬山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同样希望有人能时时刻刻陪在我的身边吧？我只能苦笑，想不到李宣也有那么体贴的时候，香夫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居然能让李宣那么强硬的性格化为绕指柔？如安水乳交融的一对，我再硬生生地夹进去，不是自讨没趣吗？所幸的是眼下我还可以用孩子当借口，假装不在意李宣的宠爱。 直到太后的旨意再度送达王府，我才知道白霜霜远比我想象中的有心计。她干脆将太后搬了出来。为的就是让香夫人难堪。不仅如此，太后还指名要让香夫人入宫一趟，据说是要让她入宫学习皇家的礼仪。 “太后的旨意，王爷自然是不好违抗的吧？看这架势，太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道香夫人是怎么打算的？她不在王府，往后恐怕要冷清些日子了。”我淡淡地望着白春华，假装心不在焉地问道。 白春华叹了口气，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若是我说出来，你可能一点儿都不信。王爷他……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死活不同意让香夫人入宫，而且还对宣旨的内侍说，香夫人不过是他的侍妾而已，眼下暂时还不打算封她为侧妃，所以太后不必理会。” “你说什么？”我吃惊地站了起来，难不成李宣疯了吗？居然如此卖力地回护沈香？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她的魅力，“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这么说，王爷要因为一个女人跟太后反目吗？那我之前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恩恩。”白春华有些无奈地继续开口道：“眼下还不止这些呢？王爷余怒未消，居然让人撤了静园一半的侍婢，还说要罚……要罚白霜霜两个月的例银。” 李宣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他走火入魔了？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香夫人？我生气地扬起了手。但最终却无力地放下了，从前的我给李宣惹来那么多的麻烦，眼下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忍耐，作为王妃就得学会忍耐。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随他去吧。毕竟白霜霜动不动就将太后搬出来。只会让王爷更反感，若是任由她继续这样下去，只怕早晚都会完全失宠。你还是多劝劝她吧，要想得到王爷的心，就先得学会听话。她那么聪明的人，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是……王妃真的决定什么都不管吗？难道你也不肯劝一劝王爷呢？继续这样下去，荒唐的事儿会更多。”白春华有些焦灼地望着我，显然很希望我能给出更好的建议。 我只是摇了摇头。其实我的心里跟她一样的困惑，更想要弄明白这个香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从前我还只以为她是李宣故意接进王府的。为的只是跟太后作对，让她不要乱插手自己的事情。但眼下看起来，事情远比我想象中更复杂。 这些事情困扰着我，终于很是难得地失眠了。睁着眼睛一直到了三更天，听着外面的由喧闹变得完全安静下来，我还是没能睡着。就在我恍惚地思考着对策的时候，听见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接着就是一阵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李宣？我猛然紧张起来。他不是一直都陪在香夫人的身边吗？为什么深更半夜来到这里？不等我多想，他又在我的床边坐了下。原来之前那不是我的梦。这么说……他经常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还刻意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睛？他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我又是好笑又是好奇，我和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夫妻，怎么他倒是弄得我们两个像是偷情一样？ 我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就好像沉睡中一样。李宣安静地坐在边上，小心翼翼地替我盖好了被子。随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我几乎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但同时也更好奇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管了！我暗暗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他心里还有我，这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 四百六十七．为难 就在我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幸福中时，没想到他却起身离开了！我不由得更是多了几分好奇，李宣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了！他深更半夜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再悄然离开，究竟是对我深情难了？还仅仅只是惦记着我腹中的孩子，却不想看见我？既然如此，他早晚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哪怕只是客气地陪我说几句话。正如我所料，他的确出现了，不过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如针扎一般，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围绕着香夫人，“她是新入王府不久的人，想必有很多礼节都不太清楚。太后强人所难，只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就此罢手，所以我希望你能挑一两个稳重的嬷嬷教她学点儿礼仪，最起码能糊弄过去太后就行。不必强求，只要了解就行。另外，她喜欢自由自在，我不希望她会被太多的礼节束缚着，那样就背离我当初接她入王府的目的。这些事情……都交给白春华去办吧，她出入王府方便，事情考虑得又周到，又是你身边的人，而且……” “王爷赶过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而已？”无奈地望着李宣，我感觉他从来都没有那么陌生过。就好像昨夜出现在我床前的人不是他一样。很想开口追问，他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但话到嘴边终于还是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王爷如果已经说完了，那就请回吧。我会一字不漏地将这些话转达给白春华。” “其实王爷根本就不用跑这一趟，这些事情交给林子去做不是更好吗？反正府里上下都笑道香夫人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谁还敢把她怎么样？得罪了她，难不成还想在王府立足吗？王爷宠爱她没错，可总不能完全不顾礼节吧？从她入王府到现在，好像王爷一直都没跟王妃说起过她的出身和来历？王爷是一点儿都没把我们家小姐放在心上吗？”巧儿迫不及待地替我抱打不平，小脸儿都气得通红。 “你说你们家小姐？她不是一心想要替自己博一个贤良大度的美名吗？既然如此，我又何不成全她的心思？反正她不会反对的。我又何必征求她的意见？”李宣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难不成夜里我看见的人并不是李宣？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眼下我还真是有些糊涂了。听他的语气，显然我已经成了他和香夫人之间的障碍，那又怎么可能深更半夜地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我叹息着摇了摇头，笑眯眯道：“巧儿越来越大胆了，怎么没大没小，敢在王爷的面前说这样的话？王爷或许有所误会。其实王爷是一家之主。只要是王爷想做的事情，臣妾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道理。香夫人能让王爷如此喜爱，臣妾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巧儿，还不快向王爷道歉？” “不必了。”李宣原本凝重的表情似乎变得更沉重，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只是匆忙那么一瞥，似乎根本不愿意多看我两眼，冷冷道：“没什么事情也不必去打搅我。既然你的身边有郑太医照料着，那我就不用多费心了。眼下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过两天我想带着香夫人去城外打猎，你不会反对吧？” “啊？哦。臣妾知道了。”我低低地应道，面上虽然恭敬，可心里却不知道将李宣骂了几万遍，这个家伙越来越过分了，看来香夫人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心。 看着李宣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很快头也不回地离开，我无力地靠在榻上，心里有无数个念头在头脑里闪过。看来我所有的猜测都是不对的，李宣真的被香夫人迷住了。所以才会突然对我如此冷淡。接下来他是不是有更过分的举动？ “难道你就这样任由他们在王府里如此高调地恩爱？一个白霜霜好像已经不能制住香夫人的势头。你若是再不采取行动。只怕王爷的心就要被香夫人抓牢了。”闻讯赶来的白春华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显然她已经知道了李宣的狩猎大计。 我呆呆地望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出声道：“我想让你替我去做件事情，不过在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我想要……” “你想要让我替你调查香夫人的身份，还有她的背景对吗？”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脸色同时可带着几分尴尬，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可比你想象中复杂。其实在她入王府的那天起。我就着手调查了她的身份。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什么线索都没有。白霜霜那里不也同样一无所获不是吗？更奇怪的是，我在王爷的身边那么久，也算对王爷的大小事情都有所了解，可偏偏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个沈香。总不会是……她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大白天的你也能说梦话？也不怕人笑话。”我一脸无奈地望着白春华，其实我也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白春华对李宣的事情一直都很上心，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陌生人莫名其妙地进入王府。只怕当她听到香夫人的名字后，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心里也就更加不安。李宣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这个莫名其妙的香夫人，她到底是什么用意？ “那眼下就不妨考验一下你的能力如何？”我笑眯眯地望着白春华，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和蔼：“既然单纯地追查她的身份没有线索，那就不妨从王爷身边的人着手。小林子不是一直都陪在王爷的身边吗？他总能知道点儿什么吧？最起码他知道这位香夫人是从什么地方接来的对不对？还有京城的教坊、乐伎坊之类的，都不妨认真地调查一下。既然她能让李宣如此上心，就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小卒吧？只要我们肯用心，就没有查不出来的线索。” 四百六十八．模棱两可 虽然我并不太排斥香夫人，但傻子都看得出来她个厉害角色。更要命的是，她的气焰却越来越高，眼下几乎已经完全压倒了我的气势，让我不得不正视她的存在。种种事实迫使我考虑该进一步地采取行动。白霜霜更是愤愤不平，虽然自从李宣斥责她之后，她不敢明目张胆地跟香夫人作对，但谁都看得出来她正在暗地里行动，只怕早晚都会再算计香夫人一把。不管是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还是留住李宣的心，我都得必须打好白霜霜这张牌。 “你真的打算要帮白霜霜一把？这样不合适吧？让香夫人压倒她，对我们来说不是很好吗？反正白霜霜也不是知恩图报的人。”巧儿吃惊地望着我，对我的计划很不以为然。 我摇了摇头，“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做呢？现在我们可不是帮白霜霜，不过是给她一点小小的忠告而已。要是一人独占风光，那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想到时候太后再派个人来王府里吗？太后能下旨让香夫人入宫，就说明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若白霜霜完全被香夫人压住了风头，说不定还会另派人入王府。我可不想再多添几个情敌了。” 巧儿吐了下舌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没有得到白春华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想必眼下香夫人正忙着准备外出狩猎需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腾出手来打扰我的清静，那我就足够的时间思考对策。 就在我考虑才能不动声色地提点白霜霜时，想不到她却主动找上门来，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连声道：“王妃居然还坐得住？难道你没有听说，王爷要带着那个女人外出打猎吗？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规矩？哪有狩猎还要带着女人的？” “王爷兴致这么高，还是随他们去吧。其实你也可以求王爷。让他带你一起去。我记得城西还有座别院，打猎之后想必王爷就会住在那里。就算你不会骑马，也能服侍王爷不是吗？”我不动声色地开口道，同时也在不停地琢磨着对策。白霜霜眼下肯定心急，她能主动送上门来，说明她已经有和我联手对付香夫人的想法。 白霜霜一时语塞，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您这是在故意说笑吗？若是我开口就能陪着王爷一同去，那就不会来王妃的面前抱怨了。可这香夫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居然能把王爷迷得神魂颠倒的。她到底有什么狐媚手段？难不成王爷只是贪新鲜而已？还是说她原本就是出身下贱的女子，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这才让王爷如此着迷？” 这几句话惊得我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原本那么淑女的白霜霜居然也能说出这么粗俗不堪的话来，还说得还那么自然，这无疑表明她有多恨香夫人。我假装平静地叹息道：“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明白的。但王爷宠爱她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兴许她的身上有太多王爷喜欢的东西吧？至于她的出身，好像王爷和香夫人都不愿意提起，我们就更没有必要去计较了。眼下我倒是替你觉得可惜……可惜了你这如花似玉的年纪。我眼下失宠已然成了定局。可好歹我已经怀上了孩子，不管将来出生的是世子还是郡主，都会是我终身的依靠。可你呢？入王府不久就失宠，将来可怎么办才好呢？先不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得独守空房，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等老了之后呢？太后……许诺将来会让你怎么样吗？恩，那样也不错，反正有太后替你做主，我也不必太担心你的将来。” 果然这几句话点中白霜霜的心思，她眼泪汪汪地望着我，用手帕擦了下鼻涕。长叹道：“太后只是答应让我留在王府里。原本我以为……只要王爷看到我这张脸，就会舍不得不理我。可哪里会想到居然还会杀出来一个香夫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王爷一开始就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更没时间理会。我该怎么办才好呢？王妃，我求求你，帮我一把好不好？我可不想再见不到王爷，更不想孤零零地一个人过一辈子。” “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你我应该都很清楚这样的道理。眼下王爷一心扑在香夫人的身上，要想讨王爷的欢心，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的话？”我笑眯眯地望着白霜霜，同时努力想着自己的措辞，尽量不动声色地说动白霜霜能按照我出的主意去做。 白霜霜瞪大了眼睛望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王妃说这些话是什么用意？难不成你是想……让我故意去讨好沈香那个贱女人吗？她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屈尊去迁就她？打死我也不肯多看她一眼的。我还以为……” “我可没说让你去讨好她，可你也看到了。现在她在王爷的心里有多重要，你若是一味地用强。只会让王爷离你越来越远，甚至将来还有可能让王爷对你完全不理不睬，难道这是你想要的吗？”我不动声色地继续道，绞尽脑汁地尽量说服她。 “那王妃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用意？近水楼台，怎么个近法？”白霜霜一头雾水地望着我，显然被我说得有些糊涂了。 我故意夸张地摇了摇头：“人人都是你聪明，怎么现在反倒笨笨的，你是故意的吗？想想看，现在香夫人的风头正盛，再加上她的心眼儿多，你若想要正面跟她争，或者故意为难她，只能是给了王爷多怜惜她的机会。人心都是肉长的，王爷一向是侠义心肠，自然会同情弱者。倒不如你故意放低姿态，博得王爷的同情，不争强似争，这样不好吗？具体要怎么做，当然还得由你自己去想了。你那么聪明，自然不用外人教你吧？” 四百六十九．过火 其实像白霜霜那么聪明的女孩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下自认为高贵的身份，更不屑于放低身段跟香夫人争宠。但眼下这么特殊的时刻，也需要有人点拨几句，面对事实，她自然能明白该怎么。正如我所料，在最初的疑惑之后，她有些兴奋地站起身来，略带几分小激动道：“我明白了，多谢王妃的提点，我这就去准备。” “好。”我点了点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稍微放下了。双面夹击，才能完全摸透香夫人的底牌，还有李宣的用意不是吗？这是我暂时的缓兵之计，不管白霜霜能做些什么，最重要的是有她在，香夫人就不太可能留意到我这边的一举一动。 原先以为只要是白春华出马，小林子必然会知无不言，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香夫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但没想到他居然是一问三不知，甚至还委婉地劝告白春华，让她不要插手这件事情，既然香夫人已经入了王府，再去调查那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恐怕反倒会因此得罪了王爷。白春华气呼呼地说完这些后，依然愤愤不平道：“这个小林子，看来他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不过才这些日子给他点儿好脸色看，他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堵我的口，看我过几天怎么好好收拾他。” “你跟他较真儿有什么用？他不说自然是为了你好，不用问，这必然是李宣的意思，而且严令所有的人都要严守秘密。这么看起来，王爷还真是对这位香夫人用心了。教坊那里呢？可查到了什么线索？”我皱了皱眉头，一天的时间，足够让白春华将全京城的教坊查一遍了。毕竟这些地方她都有熟悉的人，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可偏偏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难不成她真的会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我无奈地望着她。这还真是太奇怪了。按理说香夫人那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无名小卒的。 白春华面有难色地望着我，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犹豫了半天却没有开口。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出来吧？” “是这样的。听说不久之前皇宫里放出了一些大龄的宫女，其中包括一批歌舞姬。那些女子当初入宫时都是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她们中的大部分佼佼者，要么成了命妇。要么成了皇族的外室。”白春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同时表情也显得十二分的谨慎，似乎生怕略微大一点儿声音，就会被旁人听去，见我点点头，她继续道：“香夫人的年龄怎么看也有二十五岁往上，说不定比王爷还要大上一点儿，再加上她的修养，还有她跳的舞。我猜很有可能是从宫里出来的。” “你弄错了吧？”我诧异道：“若说是宫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懂规矩呢？而且她在白霜霜面前的表现，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个……风尘女子一般。不过若说她是歌舞伎，我的确相信，因为经常习舞的人……还是轻易就能分辨出来的。” “或许是她有意伪装成那样的也不一定。你想想看，她故意表现得很是粗俗，却从来没有犯过大错不是吗？只有故意挑剔的人，才有可能会留意那些小细节。这正好成了她的伪装不是吗？”白春华继续道。 这么说李宣是故意在跟我玩藏猫猫的游戏对吗？我不由得暗暗长出了口气，其实他的本事我早就见识过了不是吗？只要他有心，凭空变出一个人来又有什么稀奇的？见白春华满脸苦恼。我连连摇了摇头道：“算了。这件事情倒不如暂时放一放吧。事情早晚都会水落石出的，既然眼下他有心想要瞒着我们，那我们就没有必要继续刨根问底。不过呢，我还需要你再做件事情……”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在白春华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半天。白春华虽然有些疑惑，但她还是照着我的话去做了。就算眼下我行动不便，那我也得暂时保住王妃的威风不是吗？李宣若是有心要针对我做些什么。只怕这一次他可打错了主意。 满载而归的李宣带着香夫人回府时，正如我所料的一样，白霜霜耍尽了心眼儿将李宣绊住。而香夫人则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小心地问过安之后，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半天，才出声问道：“王妃不是应该好好在府里休息吗？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孕妇的模样？您在好奇我的出身？还一直在不停地向我身边的那些丫头们询问，这是对我不放心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这在她看来应该是默认了吧？她虽然还是恭敬地站在那里。但眼里却多了几分讥讽的味道：“不管我是什么出身，眼下我已经攀上了王爷这棵大树。王妃又何必计较太多呢？有时候不知情，可比知情要幸福得多了。其实王爷也不希望王妃多插手这件事情。不管是为了王妃自己，还是为了王爷，这件事情都应该到此为止。” “这算是威胁吗？”我感觉笑意已经开始在我的心底漫延开来，果不其然，她很在意自己的身份。我故意让白春华摆出探询的姿态，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在调查她的身份，就是在旁敲侧击，只是没想到她会表现得如澳在意，否则像她那样稳重的人，怎么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提出这件事情？ 香夫人的脸上依然堆着客气的表情，“王妃说笑了，我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侧室而已，哪里能跟王妃您相比？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可千万别打错了主意，要不然的话，您要失去的可不只王爷的人，还有王爷的心。不过您放心，我来王府可不是为了争宠，不过是为了替您暂时照顾王爷，仅此而已。” 她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我还想说什么，但抬眼去看见李宣踱着悠闲的步子出现在门前，而且还特意放轻了脚步声。 四百七十．棋逢对手 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香夫人，似乎就已经从我的表情里判断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虽未回头，却已转换了态度，就连语气也变得柔柔的，若不是亲耳听见，我一定会认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王妃既然是有身子的人，就不必再去理会王爷的事情，一切都有我呢。以后只管安心养着就是了。这才两天没见，想必王妃是因为太过惦记王爷，整个人都瘦了。应该让下人们多费点儿心，替王妃好好补补才是，怎么说现在你一个人吃的是两个人的饭，可千万不能因为怕胖就少吃。王爷虽然带着妾身外出，可整颗心还是留在了王妃的身上，就算外出打猎也总是魂不守舍。哎呀……王爷，您怎么也过来了？” 恐怕拥有最高明的女演员的反应也不及香夫人的十分之一吧？我亲眼目睹了她演绎出来的从毫不知情，到看见李宣时一脸惊喜的模样。同时我的心里也不由得暗暗苦笑，别说白霜霜，只怕谁遇到了这样的精明的情敌都会头大。更要命的是，她的表现在任何男人看起来应该都是无可挑剔的，情商如此之高的女子，又有谁能抗拒得了呢？若非如此，只怕李宣也不一定会看上她吧？ 她适时地退到了李宣的身边，假装故意拉了拉他的衣服，但动作幅度却大到我想要假装看不见都不可能。不等李宣开口，香夫人笑眯眯道：“王爷不是被白夫人请去了？还是因为心里惦记着王妃对吗？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倒不如我去看看后厨，王爷在这里陪陪王妃可好？想必两天不见，王妃也有不少贴心话想要对王爷说。” 如此大方又体贴的话语，换了谁都会忍不住想要赞叹几句吧？虽然李宣依然不动声色，但我能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柔情。与此同时，我心里的怒火却在不断地积聚着。他……这是在污辱我吗？居然找来这样一个女人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怎么能让她们的日子这么好过。而那个云淡风轻的香夫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我有些累了。王爷还是多陪陪香夫人吧？”我淡淡道，转身朝卧室走去。既然我已经是个多余的人，又何必待在这里碍眼呢？ 李宣皱了皱眉头，随后唇边多了一抹笑意道：“你这是在吃醋吗？我还没有坐下来，你这是就要赶我走吗？这样似乎不太合适吧？好歹你的身份是王妃，怎么能如此……” “王爷这么说，是在故意嘲笑我吗？我可是会伤心的哦。难道王爷没有听说过，懂事的女人自然都是男人宠出来的。”香夫人既然摆出了那么高的姿态，我若太过小家子气，就真正被她比下去了。就算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正因为如此，我绝对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小家子气。不过，我也得让他知道，因为他专宠香夫人。搞得我的心情很不爽。 原本兴致勃勃的李宣显然被我这几句话噎着了，过了好半天才勉强出声道：“你……这是生气了吗？我一回来就急着见你，是因为……” “想不到王爷还记得世上有我莹玉个人女子是吗？这么说我应该对王爷感恩戴德了？”我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好像只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以为我能猜得到李宣所有的心事，但现在看来那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不过眼下还不是在李宣的面前发火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平和，“现在王爷已经有了心尖子上的人，为什么还要来这里？难不成王爷也是要来这里看看，一个失宠的女人会怎么过日子吗？我过得很好。虽然很不开心，但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吗？” 李宣表情复杂地看了我几眼，叹了口气：“唉，我早就该想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的。可你知道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沈香她……很聪明，有她在王府里，最起码我能堵住所有的人之口不是吗？要不然，你觉得太后可能会善罢甘休吗？” “那我应该很庆幸，王爷居然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得如此周全了？”明明应该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是吗？可一想起之前香夫人的那副嘴脸。我就控制不住地大声说话。 李宣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好像太医早就说过了，你的情绪不宜如此激动。那我就不在这里招你不高兴了。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所有的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香夫人她……虽然有时候会有些小心眼儿，可你应该体谅她……” 不能发脾气。不能发脾气！我需要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我长吸了口气，“看来王爷真的对香夫人的事情挺上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替她说这么好话不是吗？那王爷能不能告诉我，这香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王爷如此上心？王爷只怕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两天我在查香夫人的底细。” 什么时候我也如此患得患失了？是因为香夫人吗？我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事情好像比我想象中要复杂。恐怕最终的原因还在于李宣的态度。 “你说什么？你在调查她的底线？为什么？”李宣吃惊地望着我，显然没想到我真的会做这件事情，更没想到我会将这句话说出口。不等我再多问，李宣连连摇头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顺着你的性子，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管你有多好奇，都不能再追问香夫人来历，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约定……” “这么说，若是我硬要追查下去，王爷就不惜与我反目了是吗？”我皱紧了眉头。 李宣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跟我解释清楚，但终究叹息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会比你想像中更复杂。我只能向你保证，她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的。” 四百七十一．针锋相对 李宣的态度让我糊涂了！难不成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觉？就连他对香夫人的专宠都是假的？还是说他只是想用这样的态度来糊弄我。我愣愣地望着李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和我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这一切不都是在香夫人入了王府之后吗？从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李宣到底哪里去了？我很想再多问一句，但他并不愿意在我的面前多逗留，只是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自从窦静前去边关和亲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复杂了。可能下个月我会再度前往边关。” “王爷打算带沈香同行吗？”我苦笑着抬头望着他。他还会记得从前对我的许诺吗？将来有一天，他会陪在我的身边，一起去看看边关的风土人情吗？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只希望……天下太平，边关也永远不再起战事。”李宣答非所问，反倒看了看外面，转身朝外走去。 白霜霜那里自然会是另外一番景象。我暗暗冷笑，既然他的心已经完全放在了香夫人的身上，那我又何必为了他而伤心呢？原本还以为白霜霜可能会让我失望，可万万没料到她比我想象中的手段还要高，放低姿态的她当然有本钱博得李宣的同情。据白春华说，当李宣听说她生病的消息赶到静园，却被她早就安排好的侍婢挡在外面。不仅如此，白霜霜还让侍婢对李宣说，自己只是因为忧思过度，才会病倒，只要小心保养，过两天就会好起来的。她这招欲擒故纵果然很是高明，就算李宣一点儿都不喜欢她，面对生病的白霜霜，绝对不可能不理不睬的。 “看来你可得好好养足精神了。”我看着白春华道：“她不是那种特别能沉得住气的人。还有，你别忘了她的对手是什么人。我想沈香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今天晚上，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李宣拉到她的房中。你不妨助她一臂之力。” 白春华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但却顺从地点了点头。接下来一切会如我所料吗？我不由得暗暗好笑，除了巧儿和白春华，在偌大的王府里，我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更为重要的是，李宣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他会不会因为我的刻意安排，反倒加倍怜惜香夫人呢？多一个白霜霜分宠也是好的。最起码我不会因为他专宠某个人而有锥心之痛。 事实证明我的计划成功了。白霜霜成功地让李宣留在了静园。可为什么我的心情反倒更加沉重了。将自己的男人从一个女人的怀里推到另外一个人的怀里，这种滋味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而这一切，恐怕仅仅只是开始吧？聪明如香夫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其中的玄机？ 一切正如我所料。第二天一大早，刚刚用过早饭的我就在花园里“巧遇”了香夫人，她看起来依然光彩照人，但眼睛里的红丝却出卖了她。我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等着她开口。 “王妃好兴致。难道昨夜的雨没有影响到您的休息吗？”香夫人的脸上还带着客气的笑容，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笑得很是勉强。 我没有答话。依然笑眯眯地望着她。她想说的当然不止这些。但是跟白霜霜不同，她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若是我表现得太感兴趣，反倒会让她牵着鼻子走。果不其然。她继续道：“若是没有高人在边上替白霜霜出谋划策，只怕她也想不了这么高明的计划吧？看来王妃远比我想象中要大方得多，居然能将她送到王爷的怀里。不知道她会不会对王妃感恩戴德呢？不过依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因此就会对王妃心怀感激的。若是有机会的话，我想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我故作深沉地望着她，同时也在不停地琢磨着她说这些话的用意。不用问，她也很担心白霜霜会和我结成同盟，那样她就会处在不利的境地。想到这里。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到底想要跟我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明白？听说怀孕的女人都会变笨。看来我也不例外。倒是你，难道是在担心什么吗？你是在意白霜霜受宠吗？想不到像你这样看起来与世无争的女子，居然也会如此在意这样的事情？” 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与沈香交锋。我都要保持住自己的风度！她被我这几句话气得脸都白了，但却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我入了王府，就是王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倒是王妃，我好奇你对王爷的真心有多少？难不成你真的有那么博大的胸怀，居然能将自己的丈夫推到别人的怀里？” 女人之间的针锋相对还真是可怕。香夫人这几句话像是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口，我忍不住叹了口气，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香夫人这话说得还真有意思。我听不明白，你这是在指责我吗？这么说我就不应该接受你们入王府，为了争得王爷的心，跟你们斗个你死我活？可惜了，眼下我可是有心无力，所以王爷宠爱你多一些，还是宠爱白霜霜多一些，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那你爱王爷吗？”香夫人继续追问道，看起了她是真的打算刨根问底了。 这算是对我的试探吧？我不由得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感情的，对我来说，感情就是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动力。能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就是我对他爱的表达。这难道还不够吗？我同样希望自己能够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只可惜，眼下看来我并没有那样的福份。王爷已经将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了不是吗？倒是你，集无数宠爱于一身，这种滋味不错吧？” “王妃才是集无数宠爱于一身吧？我更好奇王妃的身上究竟系着多少人颗痴心？”香夫人的眼中多了一抹探询的味道。 四百七十二疑惑 这是我第一次在阳光下可以如此近距离地打量沈香，仅以容貌来看，与白霜霜相比，她的确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熟女，虽然她保养得当，但岁月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甚至我能看见她眼角的细微。喜怒不形于色，这是第二个最显著的特征。跟我相比，她更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心事。上了年纪的女子总是会变得现实一些，她们会明白什么东西该舍弃。叹息着摇了摇头，我忍不住轻声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在你的心里，王爷又占着什么样的位置？你爱上的是王爷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是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和我纠缠下去吗？”沈香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她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摇摇头道：“看来你很快就能如愿以偿了。你看，王爷不正陪在白霜霜的身边吗？他们……走在一起的确很般配不是吗？” 不远处，李宣和白霜霜有说有笑地散着步，果然是羡煞旁人。明明知道这是我一手促成的结果，但我还是做不到一点儿不嫉妒，因为我的鼻子在发酸，心里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等沈香再说什么，我转身朝回走。 “其实你也很在意王爷的是吗？那为什么不告诉王爷你的想法？还是说你对王爷原本就没有一点儿感情，所以不管他跟谁在一起，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沈香微微抬高了声音。 现在的我还有资格去在意吗？现在哪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我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有人将我身上的力气一下子全都抽走了。会不会有一天我也得跟她们一样，为了讨好李宣而费尽心机。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了这个孩子之后，会不会就意味着我的地位稳固。再不可能有丝毫的动摇了？原来所谓的贵族生活，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自在。 或许是因为低落的情绪让我变得没有食欲，不管厨子们如何费尽心思地变化花样讨我喜欢，我都无动于衷。巧儿一脸苦恼地望着我，“小姐不肯吃东西，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要不要派人去醉仙楼给小姐买几样小菜换换口味？” “不必了。我只是……突然没有了胃口。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我无奈地打起精神望着巧儿。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种滋味并不太好受。可偏偏巧儿是怕我一个人闷坏了，嘴巴一刻都不曾停过。 巧儿咬了咬牙，“我去找王爷，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请来多陪陪小姐。这怎么能行呢？现在这么特殊的时期，王爷居然还将她们两个看那么重。” “不许去。”我懒懒地开口。何必打扰李宣那么好的兴致呢？距离产生美，可更多的时候。会让我和李宣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用这样的方式来博得他的注意力呢？见巧儿一脸无奈地望着我，我只得叹息道：“你若真是担心我，倒不如将郑惜燕请来好吗？我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 “只怕你一时半会儿不能请她过来了。”白春华适时的出现总算让我松了口气，有她在这里，自然也能替我出谋划策。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多多少少打听出点儿什么吧？不过她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一脸郑重其事对我说道：“因为眼下王府里里外外的人都在为过两天的秋游准备。哪里会有人分出心思来照顾你呢？所以巧儿还是安心留在这里。万一出现了状况，大家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秋游？王爷不是前几天才带她出去狩猎吗？”我又是吃惊又是无奈，“这一次会带上白霜霜一同前去吗？” “此时此刻，白霜霜正和香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自然还是为了出游的事情，不知道谁的风头能压过谁。眼下暂时还不知道王爷在打什么主意，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白春华几乎是幸灾乐祸地告诉我这个事实。 李宣到底怎么了？就算他曾经因为情感的事情出现过困惑，但却绝对不会让感情的事情影响自己的生活。可偏偏眼下他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压根儿就没有想要收敛的意思。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我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怕我会引火烧身，所以赶过来是为了让我躲开她们，免得到时候再给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恩恩恩，那是当然。”白春华略带几分夸张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太反常了，王爷就算是沉浸于儿女之情中不能自拔，也不会表现得如此夸张。我就继续追查了一下，想不到居然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什么？快说来听听。”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兴致勃勃地拉着白春华坐下：“我先猜猜看，你查到的是应该是香夫人的身份对吗？而且这件事情可能对王爷来说意义重大？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 原本兴致颇高的白春华瞪了我一眼，微微带着点儿失落道：“你是怎么猜到的？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的。居然被你猜中了？这不太可能嘛？” 除了李宣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兴奋呢？但这些话我却不能说出口。见我满脸的期待，白春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悠悠叹道：“这位香夫人是从皇宫里出来的，但奇怪的是，那一批跟她同时被放出宫的宫女，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她的身份。所以我猜想，她的身份一定很特别。” “哦。”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我的想象力似乎也在大幅下降。面对故作神秘的白春华，我悠悠叹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有可能是王爷很早之前就已经偷偷喜欢的人，好不容易等到她恢复了自由，于是就迫不及待地借着这个机会接她到王府来？” 四百七十三短路 这是唯一让我觉得合适的解释不是吗？我眨了几下眼睛看着笑得很是夸张的白春华，微微皱了皱眉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除了这个‘合理’的解释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吗？这么看来，太后还真是多此一举了，当初直接将香夫人送到王府里来不就行了，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硬塞进来个白霜霜？” 白春华笑嘻嘻地看着我，连声道：“哎哟，我的大小姐，你终于还是打翻了醋罐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若真这么想，还真是低估了沈香。她可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因为我费尽了一番周折，还是没能查出来她的背景。还有，听说白霜霜已经拜托了太后追查沈香的来历，看样子她跟我一样，一无所获。连太后都出马了，你说这件事情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说了这么热闹，你什么都没查出来？为什么还要这么开心？难不成你脑袋气晕了？”巧儿无奈地看着白春华，显然对白春华得出的这番结论很不满意。 白春华看了她一眼：“正因为我什么都没查出来，所以才这么开心啊？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吗？想想看，王爷若不是下了一番功夫，怎么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我想他肯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王妃都只管放下心来，等着王爷的好消息不就行了？不仅如此，王爷还有了特别指令，让我不必再守在静园，从今天开始我只要安安心心地服侍你就好。” “王爷是不是要带着白霜霜一同出游。怕你留在身边碍眼？”巧儿这句话冲口而出。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口没遮拦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想到白春华却很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这下还真是让你猜对了，王爷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他们就要出发了。不过不仅要白霜霜同行，还有那位香夫人。我之前还见到了小林子，听他说。王爷为了怕她们两个争风吃醋，还特意让小林子把许久没有动用过的王爷轿辇请出来了。不用说，这一次王爷打算招摇过市，王妃会不会很担心？” “恩，看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羡慕王爷的艳福了。”我不由自主地酸溜溜道，如此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自己心中所爱？我可越来越看不李宣的用意了。“算了。我早就该想到的。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替我挑几样东西。送给她们两个，也算是对她们如此费心照顾王爷的奖赏吧？” 不能再为李宣伤心，因为他不值得！看着有点儿小兴奋的白春华，我感觉自己鼻子酸酸的。不再去理会她们不就行了吗？虽然身在内宅，我却能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声音，那是只有盛大节日里才能看到的皇族出行的阵仗！想必此时白霜霜和香夫人已经非常得意了吧？ 在静得几乎让我发疯的日子过了一天之后。我再也忍不住想要出去走走。可没想到刚刚到王府门口却被侍卫们拦住了。我吃惊地看着有些陌生的脸，连声道：“你们难道疯了吗？不知道我的身份？” “请王妃恕我们无礼！可是王爷在出行前再三吩咐过，王妃身份贵重。千万不可轻易出王府，否则出了意外会拿我们是问。”挡在我面前的人连声道，根本没有打算让开的意思。 巧儿大声呵斥道：“你们既然知道是王妃，还快点儿让开？难道你们就不怕掉脑袋吗？” “姑娘的话说得有理，可王爷有命在先，我们不得不遵从啊？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若是王妃真的想要我们的脑袋，那我们也只能从命。”挡在那里的领头不卑不亢道。 李宣到底在搞什么鬼？居然会限制我出王府？我一头雾水，却也明白根本想要出王府是根本不可能了，打定了主意，我皱了皱眉头，“服从王爷的命令，的确不错。我想知道王爷的命令是不许我出王府？还是所有的人都不许出王府？除此之外王爷还对你们下了什么指令？” “王爷只说为了王府的安全，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王府。”他郑重其事地大声回禀道。 难不成他这是要把我当成笼子里的鸟养着吗？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了我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但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香夫人就站在不远处，似乎专门在那里看我的笑话。见我转身，她这才忙不迭走过来，连声道：“我还以为他们只是会拦住我，没想到连王妃也敢不让出门。看样子，我们只能在王府里，一步都不能离开了。” 她此时此刻不是应该陪在李宣的身边吗？怎么偏偏会留在王府呢？强压住心头的疑问，我假装平静地点点头道：“这么好的兴致被人打搅了，滋味可不太好受。” “谁说不是呢？眼下倒是便宜了白霜霜，此刻恐怕她正风光无限呢？独霸王爷，这可是我想都想不来的福气。只是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在抱着她的时候还想着你呢？难道王妃一点儿都不嫉妒吗？”香夫人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讥讽我的大好机会。 “王爷的心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是他肯留谁在身边？倒是香夫人你还真是让我意外，不是说王爷要你陪着一同外出吗？为什么你会留在王府里？”我抬眼望着她，假装对这个问题很是好奇。 香夫人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难道王妃非得在口舌上占次上风吗？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个厉害角色。我只能说……白霜霜这张牌你打得并不十分高明，难道不怕她就此抓住王爷的心吗？” “你或者是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吗？唯一的不同，只是她是太后派来的眼线，而你，却是王爷亲自接到府里来的。”我无奈地苦笑。她顾左右而言他，完全忽略了我的问题。难不成还是她主动要求留下来的？ 四百七十四横祸 就在我还想继续追问的时候，香夫人却一脸神秘道：“哎呀，其实留在王府里也没有什么不好，总比颠簸一路赶到城外好？不是说金窝、银窝都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吗？在这里多自在啊？王爷的安排还能有错吗？只是把王妃一个人闷在家里，王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近人情。不过，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 好戏？她指的是什么？难不成李宣的这次出游，还能再带回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成？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小林子慌慌张张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城外发生了什么时，我才意识到香夫人似乎早就猜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意外发生：白霜霜独自外出时发生了意外，被不明身份的人掳走，此时下落不明。眼下李宣已经调动了不少人追踪白霜霜的下落，不过照情形来看，下手的绝对不可能在山中为非作歹的土匪，更不可能某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 “居然有人敢掳走白霜霜？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那些人敢太岁头上动土？那王爷呢？他怎么样？”白春华一脸吃惊地追问道。 其实我的心里跟白春华一样，有着同样多的疑问。李宣声势浩大地秋游，外人不可能不留意到，所有的人也都心知肚明，陪在他身边的必然是他的宠妾。再加上李宣之前跟我说过的那番话，我不由得倒吸了凉气，事情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复杂。我看看惊慌失措的小林子，若是我也着急追问的话，只会让他更加手足无措。过了一会儿，我才努力用平和的声音道：“王爷让你着急回来，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的安排？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直到此时。白春华似乎才意识到自己问的话太多，她略带羞涩地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将目光牢牢盯在小林子的身上。小林子总算平静下来，“王爷一切都好，他让回来，就是让王府上下的人都做好准备。防备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还有……香夫人的住处，王爷特别嘱咐要……加强护卫。王爷说，他总感觉那些人来意不善，可能会对王府不利。因为还不能确定，所以王爷不想惊动官府的人。咱们逍遥王府地位非同一般，若是报了官。事情就闹大了，万一……” 这么着急派小林子赶回来。只是为了香夫人？我有些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望着白春华：“好了，王爷的吩咐你都听到了，你陪着小林子一起去看看，多挑几个能干的人守在那里。也嘱咐她身边的人小心伺候着。城外发生的事情……暂时不必告诉她，省得她害怕。她那里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王爷要拿我们是问了。” 小林子一脸尴尬地望着我。连声道：“其实王爷也很关心王妃，他只是……” “现在白霜霜不见了踪影，想必王爷已经猜到可能会有人对王府不利。既然如此，那些人若是想逼王爷妥协，那就只能拿王爷最心爱的女人下手不是吗？白霜霜是一个，若她的份量还不够的话，香夫人自然就会是下一个目标。王爷的安排没有错。至于我这里，王爷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不是吗？反正我是个大活人，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打断了小林子的话，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解释很是牵强，但若不这么说，又怎么能让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借口呢？ 心急如焚地等了一天，却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白霜霜下落不明，那些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将她掳走，都应该会有进一步的行动。难不成他们还在等什么？而王府上下如临大敌，当夜色降临的时候，负责在王府巡逻的人加派了人手，院子里更是多添了不少灯笼。 “今夜你最好是守在西跨院吧？香夫人那里我总是不太放心。王爷不在家，她若出了什么闪失，到时候王爷肯定会大发雷霆的。乱上加乱，到时候我的日子就会更难过。”我淡淡地开口，努力让自己的态度平和，好让她能照着我的话去做。 白春华正想要开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惊恐的呼叫。她急忙站起身来，几乎没有多想，就将我藏到了屏风后面，低声道：“看看情形，你可千万不能出声。” 巧儿还想开口说什么，白春华低声道：“去，给我拿个小软枕来。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王妃，你明白了吗？再去把房间里的灯熄两盏。” 什么状况？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白春华已经斜靠在榻上，她和我身量原本就差不多，要想假扮我，也是极容易的事情。更搞笑的是不知道巧儿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东西塞到了白春华的肚子上。再加上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下来，她若不开口，很容易就会让人错将她当成我。难不成那些人真的会来吗？我满肚子的疑问，就在这时，吵吵嚷嚷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接着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白春华低声在巧儿的面前吩咐了几句，所以巧儿壮起胆子挡在了门口，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王妃的房间吗？你们不要脑袋里，居然敢在这里吵闹？赶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嘿嘿……我当是什么人，原来不过是个小丫头。你就是……王妃的贴身丫头？那个叫巧儿的？快点儿让开，我们是不会为难下人的。”蒙着面的来人冷笑道，当然不会将巧儿的话放在心上。 我躲在屏风后，因为灯光太暗，所以也在努力地想看清外面的情形。与房间里的昏暗相比，外面却是灯火辉煌，看情形是因为闯入王府里的人有恃无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得将这些人困在院子里。可气的是，这王府里的侍卫原本就是李宣特意挑出了的好手，可这些人居然如入无人之境，这才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不等我开口，那个蒙面的人大声道：“你……让开。我很想跟王妃说句话。若是你再挡在这里，我可要不客气了。还有你们，也别想轻举妄动，可别忘了，我的手里可是有王牌的。” 四百七十五底牌 一阵骚乱之后，我就听见香夫人娇滴滴的声音，不过听她略带慌乱的声音，还有侍婢们的惊呼，我已经猜到她成了那些人的人质。怪不得这些人会有恃无恐！我不是之前已经再三嘱咐过，让白春华挑几个身手不错的人保护她的安全吗？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乱子？还是说……那些人早就有准备，所以才会如此顺利地得手？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只听香夫人连声道：“几位，你们想要见王妃，又何必拉着我前来呢？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吗？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而已，你们若想从我的身上榨点儿油水，我劝你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王爷绝对不会因为我，就向你们妥协的？” 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头脑冷静，而且口齿伶俐地说出这么多话来，显然再度证明了香夫人绝对不是个徒有外表的女人。听她的语气，似乎还在有意无意地拉我下水。这让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人的正常反应，毕竟在自己身处险境时，最本能的反应就是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巧儿忍不住大声呵斥道：“你们就是那帮掳走了白霜霜的贼人吗？真是胆大妄为！居然还敢来王府里行凶！趁现在王爷还没有回来，你们还是早点儿逃吧，说不定还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要不然，哼！” “巧儿姑娘说得不错！你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你们插翅难飞。别以为王爷不在，我们就会手足无措。王妃可是女中豪杰，自然不会让你占半点儿便宜的。快点儿放了我。说不定王妃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们这帮小人一般见识。”香夫人顺着巧儿的话继续道，但她这番话无疑会激怒这帮来历不明的人。 “少废话！我早就听说过王妃是个大美人，现在还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见人吗？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进去请吗？还是说你的胆子小，根本就不敢出来了？”来人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同时也开始采取行动。迈着步子朝房间里走来。 “不许进去！”香夫人忽然大声道，冲到了那个人身边，显然是阻止他的进一步行动。她连声道：“王妃可是千金之躯，怎么能有丝毫的闪失？你们想要抓人，那就抓我好了。” 她居然会这么好心？这下我倒是弄不明白她的用意了。明明前一刻还想要拖我下水，难道突然之间她就良心发现了？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她绝对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不过她的话显然没起任何作用，反倒被那些人狠狠推到了地上。但很快又有人将刀架在她的脖子里。 来人冷笑道：“你们想动手？难道你们真的不想要她的命了吗？她可是你们王爷的心上人，若是她缺胳膊少腿的，只怕你们在李宣的面前也不好交差吧？里面的人，还是快点儿出来吧？我们可是粗鲁人，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要伤了王妃。那可就对不住了。” “住口！”白春华站了起来，背对着烛光冲着外面，不过人还是藏在房间里。她显然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若不是我能确信自己没有开口。真的以为开口的人是自己。她学着我的语气冷冷道：“想不到还真有不要命的人。快把香夫人放了，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们死无全尸。现在我劝你们好好想想，可千万别错了心思。” “怎么是个大肚婆？”那些黑衣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居然会是个孕妇，为首的人有些恼怒地开口道：“你们那些人到底是做什么吃的？居然没闹明白王妃是个有身孕的人？若是带着她离开王府，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反正……我们手雷有一张王牌了，倒是也不亏。” 本来情绪一直有些异样高涨的香夫人在听到这句话时愣住了，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是低下了头。那个黑衣人冷笑了几声：“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要的马车你们备好了吗？是不是真的想让你们的香夫人脑袋搬家？不想惹麻烦的，快点儿把路让开。要不然的话，爷手里的刀可不认人。” “王妃，救救我，你可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要不然的话，你可怎么跟王爷交差啊？我可不想跟他们走，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啊！……”原本还强装镇定的沈香在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看样子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只盼着自己能马上脱离险境。 根本不等白春华再多说什么，那些人已经将刀架在沈香的脖子上，硬生生拽着她向外走去。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暗暗吃惊，低声吩咐巧儿跟在众人身后，看看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有我的命令，那些人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在众侍卫的包围下退出小院之后，小林子急急忙忙来到门前，低声问道：“王妃，这可怎么办才是？”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还想玩什么花样。”站在门口的白春华取下了自己的手帕，将自己的真面目展现在小林子的面前，“他们不是想要马车吗？那就替他们准备好。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你去吩咐下去，仔细留意他们的行踪，但是千万不能打草惊蛇，最好是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这又是什么用意？”小林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了看白春华，又看看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我，不用问，凭着他的机灵，自然应该已经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等我开口，小林子继续道：“是不是……你们觉得就像是巧儿姑娘说的一样，这些人和绑走白夫人的是一伙的，只要我们盯着他们，就有可能找到白夫人的下落？” “看来你并不傻吗？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再不快点儿，机会可就没了。”白春华毫不客气地瞪了小林子一眼。 四百七十六用意 这可真是我看到过的最精彩的一场好戏！简直就像是在拍武侠剧一样！看他们来去如风的模样，连那么多的侍卫们都束手无策，还真让我生出了几分敬佩之下。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他们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巧儿的问题，所以一切都成了未知数，只是凭他们的模样判断，他们绝对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不过白春华、巧儿两个人的想法和我的一样，认为这些人就算不是动手掳走白霜霜的人，那也绝对有脱不了的干系。正因为如此，小林子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才至关重要。或许是看穿了我的疑惑，白春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道：“放心，小林子虽然做事有点儿急躁，可遇到大事却不含糊。倒是王妃你，应该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对策了。是不是先跟王爷通报一下这里发生的状况？” “天亮了再由你出城告知王爷吧。现在时间还早，要出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也需要一点儿时间理出点儿头绪，总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让人牵着鼻子走。”我瞬间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了下来，“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加派人手，派人追查那些人的下落，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你先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才能打硬仗。巧儿，你去西跨院把那些负责照顾香夫人的丫头都给我找来，尤其是平日里那些近身伺候的人。” “可是……”巧儿有些为难地看了我一眼，但终究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白春华同样满脸的疑问。但最终还是听从我的安排，顺从地回去睡觉了。倒是西跨院的那些丫头们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把她们召来，个个像是早就得了命令一样，紧闭着双唇，好像生怕我会从她们的口中问出什么。无论我问什么都不肯说，所有的理由都是自己吓坏了，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她们绝对在隐瞒什么，我细细地打量着这五个年龄差距颇大的人，决定还是先将她们分开，一一从她们的口中打听，该如何才能从她们的口中套出我想要知道的东西。 只要每个人说出自己知道的东西，再加上我使一点儿小小的把戏，我很快就知道了个大概：她们五个是李宣亲自挑选出来伺候沈香的。不过她们似乎出于某种目的，除了照顾好沈香之外，还会留意王府内其他人的一举一动，同时保护好香夫人的安全。当那些贼人闯进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守在了门口。可香夫人“惊慌”之下自己冲了出来。被那些人抓了个正着。这也是她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毕竟那些人初入王府，先不说找到香夫人都有一定的难度，若不是她自动现身，只怕那些人想要抓住她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再加上有她们的保护，就算那些贼人冲破了侍卫们的防线，想要从她们这些人中认出香夫人，只怕也需要一点儿时间。这一切似乎都应该归咎于香夫人的运气不好。听她们的话音，似乎还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本是人之常情不是吗？那些服侍主子的人，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她们或许平日里会对主人恭恭敬敬，可背地里又会向别人诉说主人各种不是。直到送她们离开，巧儿连连摇头道：“人人都说香夫人精明，可事实看起来并不是这样。香夫人自打入了王府之后，虽然受尽了宠爱，可偏偏对下人很是小气，这一点儿就比不上白霜霜了。看这些人就知道，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要维护香夫人的意思。幸亏香夫人这是出了意外，要是惹怒了王爷，只怕这些人可要落井下石了。” “不许那样说香夫人，现在她下落不明，我们更多的是应该为她担心，而不是说风凉话。不知道小林子那里怎么样了？”我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小林子一时半会儿只怕也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倒不如借着这机会仔细地推敲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听那些侍婢们语气，我推测是香夫人跑出来才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最终导致了被那些人抓走的结果。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值得商榷的地方呢？ 经历了之前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变化之后，其实所有人的情形都在紧绷着，根本不可能有睡意的。巧儿走了好几个来回，依然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连声道：“哎呀，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小姐，其实她被人抓走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派人追查她的下落呢？她们两个不在王府，不就没有人跟小姐争宠了？到时候不管小姐生下的是世子还是郡主，只会让王爷更疼你不是吗？” “你怎么也学会说傻话了？”我无奈地看了看巧儿，她自然说出了我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但这些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说出来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童言无忌了吧？“可不许乱说，这话若是传到王爷的耳朵里，指不定又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儿想想，如果小林子把人跟丢了，我们该怎么向王爷交待吧？” 他会伤心欲绝吗？我暗暗叹了口气，那么张扬地宠爱两个女人，而这两个女人又突然莫名其妙地被人掳走，别说是他的心上人，就算他毫不在乎，也会不顾一切地追回来吧？毕竟那有关男人的颜面。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巧儿小声地提醒我，小林子已经赶了回来，想必有天大的消息正准备告诉我。 “追到了吗？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我扬了扬眉毛，想不到小林子做事那么利落，居然这么快就带来了消息。 小林子一脸为难地望着我，看样子是已经查出了那些人的落脚之处，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十二分的古怪，“这个……王妃，依我看，这件事情还是等王爷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吧？毕竟这关系到……王府的声誉，还有王爷的尊严。若是……” 四百七十七古怪 “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难不成你不知道多拖一会儿，沈香就会多一分危险吗？”巧儿毫不留情地大声呵斥道，大步流星地冲到了小林子的面前：“既然你也知道事关重大，还不快点儿说出来？明明是很爽快的一个人，怎么婆婆妈妈像个女人？” “巧儿！不得如此无礼！”我无奈地出声阻止了她，她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居然当着外人的面也直呼香夫人的名字，虽说她和小林子的关系不错，可门外还守在不守侍卫，万一传到旁人的耳朵里，只怕又是一场大风波。我皱眉道：“香夫人是王爷的宠妾，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还有，小林子是王爷身边的人，处事自然懂得如何把握轻重缓急，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顾虑。我说的不错吧？不过……小林子，话又说回来了，眼下王爷不在家，若是一味地等下去，说不定事情还会有新的变故，倒不如你先说说看，我们一起想想主意，到底怎么处理才是？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我们还不止三个人不是吗？” “我看巧儿说的一点儿不错，关键时候，你怎么扭扭捏捏像个女人？有什么话不能痛快点儿说出来？”白春华哈欠连天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她也一直没睡着，听到动静就马上赶了过来。 小林子原本还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是看见白春华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满脸讨好的笑容道：“好吧好吧。我这就说，这就说。其实不是我故意不肯说，而是那些人的落脚之处实在是……实在是不好开口说。王妃可是金枝玉叶，巧儿姐和白小姐虽说是见多识广，可终究有些地方还是……还是不应该去的。所以……” “你查到了那些人的下落？他们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还不赶快派人过去？这不是错过了大好的机会吗？就算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也得过去啊？毕竟香夫人还在他们的手里。”我惊得差点儿跳起来，这个小林子还真是沉得住气，明明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他不仅沉住得气，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他这是要故意惹毛我吗？ 白春华瞪了小林子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显然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小林子满脸的苦笑，脸红一阵白一阵道：“那种地方……实在是不好开口。因为那里是……那里是……烟花女子聚集的地方，叫什么翠香楼的。那里的女子可不是什么正经人。所以我们要是贸然闯进去，肯定是不大合适的。” 原来如此！我不由得暗暗好笑！但转念一想，心里更有无数个念头闪过。那些人居然会选在那种地方落脚，是被逼急了才会如此？还是那里原本就是他们的老巢，如此一来一举两得。毕竟那里情形太过复杂。在不确定状况之前，我们不会轻易对那些下手？ 白春华淡淡道：“我还当是什么地方？原来你说的是教坊街？那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该出手也得出手。要是他们从那里逃脱了，那的罪名可真的就大了。王妃去那里自然是不便的，倒不如我替王妃走上一遭如何？” “可是……不合适吧？京城一直都是有禁令的，这么晚是不许人上街的，为的就是避免有人生事。我看还是先禀报王爷，然后再做定夺……”小林子一脸为难地继续道，显然并不想让白春华掺和这件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们。 白春华看了我一眼，“小林子，你看看王妃，她为了这件事情已经整夜没有合眼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她如此难过吗？难道你一点儿都不心疼吗？若是那些人带着香夫人不见了踪影，王妃的日子只怕会更难熬，你忍心看王妃再为了这些事情发愁吗？区区一个翠香楼，难不成还能把我们吃了？快前面带路，我们集齐了人手马上去。” 说完这些，巧儿和白春华一左一右夹住了小林子，让他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巧儿连声道：“就算是天塌下来，不还有个高儿的人顶着吗？再者说了，我们家小姐手里可是有皇上御赐的金牌，你还怕什么？现在你要做的是马上调兵遣将，将那里团团围住，快点儿将香夫人救出来。那你就是大功一件。我们还是快去快回吧。” 原本以为胜利在望的事情，但焦急地等了半天，巧儿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失望万分：他们将那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没有任何发现，不只没有看到那些所谓的贼人，连香夫人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更要命的是，那些奉命守在外面的人指天发誓，他们一直都围在那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从那里离开，他们却不知情的。 “是不是那里有什么暗道、机关一类的？”我暗暗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再正常不过，那种地方毕竟是供男人们取乐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有什么暗格之类的供人躲藏，毕竟前去偷腥的男人也得小心防备，万一走漏了风声，躲开闻讯赶去的夫人也是很有必要的。 巧儿的脸上带着几分异样的兴奋，见我这么问，勉强假装平静道道：“今天夜里我总算是……开了眼界了，居然还有那样的地方。白春华把刀架在了那里管事的女人脖子里，吓得她把那里里里外外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说了出来，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地方。哈哈……小姐，你都不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吓人，那个老女人开始还狐假虎威，说她认识什么大人，当白春华把刀拿出来的时候，她吓得跟杀猪似的大叫，连连叫白春华是‘女大王’，哈哈……” 都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对那里的情形念念不忘，无疑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白春华的气势有多猛。不过话又说回来，一个翠香楼能有多大地方，小林子最初派去的必然是精明能干的人，怎么那些人会突然就消失了呢？ 四百七十八玄机 我的第一个直观反应是，翠香楼里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人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呢？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土遁之术？我猜想他们必然是用什么巧妙的方法藏起来。机警如白春华不可能会漏掉任何细节的，更何况她的身边还跟着一向以谨慎著称的小林子。那些人就算一时之间有可能会骗过他们的眼睛，但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让他们查个一清二楚。但问题是，如此大张旗鼓地围堵贼人，只怕已经举动了官府，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少风波来？这会是李宣愿意看到的事实吗？ “小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不会是要出去吧？这可万万使不得。你现在大着肚子，那种地方怎么能去呢？更何况王爷早就下令，绝对不许你出王府。说不定那些人就等着这个机会呢，你只要一出府门，他们不知道就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杀你个措手不及呢？”巧儿急急忙忙挡在我身前，眼睛里急得直冒火星。 我苦笑着将手挡在她的肩膀上，巧儿终究还是个孩子，有些话还不能对她说出来，否则只怕她会更着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不是吗？先不说香夫人的态度，从王府的防备来看，他似乎早就预感到王府里可能会发生意外，为什么还坚持要离开王府，任由状况发生呢？他绝对有事情瞒着我。面对一脸着急的巧儿，我只得掩饰道：“我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跑到那里去。我不过是在替春华着急而已。怕她会上了那些人的当。你想想看，那些人都是什么角色，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就去了那种地方呢？还有香夫人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唉。这下我真想看看李宣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的脸色，说不定他此刻就有要吃人的冲动。” 这件事情终究和我没有太大关系不是吗？虽然此时我不应该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可事实就摆在那里：两个出意外的女人都是我的情敌！她们以这样的方式被带走，对我来说也是有利无害的。恐怕唯一不能接受事实的是李宣吧？前一刻还大张旗鼓地向众人炫耀自己得来的两个女子，此时却变成了孤家寡人。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会怪罪到我头上的。 当李宣脸色铁青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大，可以说那两个女人都牵着他的心。只能无奈地安慰他道：“不用担心，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她们两个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 “所以你就安心地等在王府。不管她们的死活？”根本不理会进进出出忙着布置早饭的侍婢。李宣冷冷地望着我道。显然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愣住了。不等我开口，他抬高了声音。厉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她们两个不在这里，你很开心？所以还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早饭？我原本以为你对她们会有点儿同情心，可没想到你的心会这么狠，居然还能吃得下去饭？崔莹玉，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不仅连名带姓地直呼我的名字，而且还当着下人的面让我不堪，这让我的心里十二分的不快，但想到白霜霜和香夫人此刻正遭受的不幸，我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平静道：“王爷不高兴是应该的。可饭总是要吃的。吃饱了饭才能有力气找人不是吗？王爷就算再怎么替她们担心，也不能不吃饭不是？” 我的话只说到这里，李宣冷笑着看了我一眼，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居然转身将饭桌给掀了！我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几下，场面已经变得不可收拾。我的心猛然往下一沉，这一来就太让我难堪了。他就算替她们担心，可也不应该如此恼火？不过为了不再激怒他，让他有更疯狂的行为，我选择站在那里望着他，一动不动。 李宣转了几圈，就在这时，白春华和小林子一前一后进了大厅，但显然他们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一时间都愣住了。原本准备开口的白春华望着我，硬生生将准备开口的话咽了下去。小林子也被这里的情形吓住了，同样没有出声。 “你们两个都哑了吗？查到了什么还不赶紧说出来？难不成还非得等着我问你们才说啊？你们不知道现在时间对她们来说就意味着生命吗？晚那么一小会儿，就有可能会让他们送命。”李宣却像是吃了火药一样，几乎没有一点儿停顿。 他的态度显然也让白春华很是吃惊，她的语气变得吞吞吐吐，这显然让李宣更不耐烦。不等白春华继续开口，他冷哼了一声，十分粗鲁地打断了白春华的话，用手指了一下小林子，“你，快点儿把话说清楚。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一早就从城外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废话。” 我无语，只能默默地看着他。眼前这个人真的是李宣吗？恍惚之中那种错觉再度抓住了我的心，眼前的李宣不知道是什么人伪装的，不过是和李宣长得一模一样罢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幻觉，仅此而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接下来他们还有什么更疯狂的举动？ 小林子战战兢兢道：“回王爷的话，我们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确信那个地方并没有……香夫人的下落。后来才发现，原来翠香楼的地下还有密道，那些人在进入翠香楼之后，就借那些密道逃走了。虽然我们再三小心，可没想到还是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哼！一群饭桶！你们调去的人手不少，就那样人让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还真是讽刺！平日里我教你们的那些话，你们都忘到九霄云外了吧？”李宣的表情变得更加不耐烦，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 四百七十九．伤心人 我越来越确信李宣是疯了，要不然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难旁人？他一向是临危不乱的人，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也不见得会变变脸色。可现在的事情却让他神经错乱，因此可见那两个女人对她有多重要。若是再没有结果，只怕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不等我开口再说什么，李宣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道：“你们……若是她们两个真的出了差错，你们谁都跑不掉的！越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越是跟着添乱，不知道你们一个个脑袋都长到什么地方去了，做事情之前都不动脑袋的吗？哼！算了，跟你这样的人生气，只是浪费精神。我得再亲自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她们的下落。我就不信了，他们还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什么叫*熏心，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本还以为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李宣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故意对香夫人表现得那么深情，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他居然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鬼迷心窍。之前他所有的反应都是因为太爱香夫人的正常反应！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就在李宣带着小林子准备再度出门的时候，我冷冷地快走几步，挡住了他的去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王爷这是真的打算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就算王爷眼下再怎么心急，也不该抛头露面吧？他们两个说的话难道您没听明白吗？那里可是教坊街，别说您是堂堂王爷，就算是个普通人，也得想着要避避嫌吧？难不成您真的想要全城的百姓都要看您的笑话吗？” 若是堂堂王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了翠香楼，而且还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美妾，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其实有更妥当的方式不是吗？比如说委托给官府，或者是让白春华和小林子去处理，他大可以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子，就算别人开口议论。也不至于说得太难听。可没想到我的话尚未说出口，李宣就像是疯了一样死死用两根手指夹住了我的手腕，那力气大得我根本无法挣脱。不等我开口，李宣冷冷道：“你在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就是盼着她们两个出意外吗？我若再不替她们着急。那世上还有会替她们着急的人吗？我说过了。若是你耽误了我去救她们，那我一样会跟你不客气。” “王爷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你不能不为自己的名声考虑……”我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夹得好疼。但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开来。我的心在一点点往下坠，我又弄错了一件事：她们两个远比我想象中对李宣更重要，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 李宣狠狠将我的手甩开，反倒冷笑了起来，不过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更让我的心底发毛，“哼，现在你居然还自私到想到我的名声？是怕我出丑？恐怕你也是在替自己着想吧？你怕别人会看你的笑话！别以为你的那些小算盘我都看不出来。你要的只是自己的面子，怕人笑话你早已经是个失了宠的王妃。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王府里待着，我还没有问你的罪过。若是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的话。我一定会毫不客气地将你赶出王府去。” “你说什么？”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的话说得这么决绝，是不是他还认为是我在背后主使这件事情：“王爷是气昏了头，才说这样的话吗？” 李宣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答。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巧儿已经扶着神情恍惚的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是吗？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或许李宣是因为太过在意她们的失踪，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但这也是他真实心意的反应不是吗？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才是他真实心意的反应不是吗？看看已经被捏得青紫的手腕，若不是气急了，他怎么会对怀有身孕的我下这么重的手？ “小姐。王爷他只是急糊涂了，你必太在意。”巧儿显然很希望我能平静下来，尽力地想词儿让我开心起来。 我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是示意巧儿离开。蒙着脑袋躺在床上，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那个被绑中的人是我，那样李宣会不会为我难过？不过，所有的事情都证明了我的猜想不是吗？她们两个果然是李宣心中至爱，而我，若不是因为怀有李家的孩子，只怕早已经被赶出了府门外。 直到傍晚时分，李宣才满脸愁云地回来，他在院子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回，看样子似乎有话想要对我说。而我，在从白春华那里知道沈香和白霜霜依然没有下落的消息后，聪明地选择了躲在房间里不见李宣。什么都不做，总不会再犯什么错了吧？ “你这是在故意躲着我吗？我想过所有的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好的，若没有人告密的话，事情绝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偏偏事情发生了变化。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在背地里捣鬼？”就在我努力想要避开李宣的时候，他却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鼻子、眉毛都纠结到了一起。 我只是抬眼看看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话。其实心中有个念头不停地在回荡：他在故意找借口跟我吵架。这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让我战战兢兢，只能尽量地不去激怒他。 “你说话啊，难道你聋了吗？”李宣像是着了魔一样狠狠瞪着我，那样子几乎要把我吃了，“你不是很能说的呢？怎么这个时候偏偏什么话都不肯说？” “王爷想让我说什么？是让我承认我和这件事情有关？还是让我承认自己是个白痴，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插手任何事情？”忍无可忍之后，我终于还是开口了。 四百八十．风云突变 李宣的嘴巴里像是塞了颗鸭蛋一样吃惊地望着我，但这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冷冷点了点头：“我曾经听人说过，没有嫁人的女子，就好比珍珠，可这嫁人了的人女子，就像是珍珠蒙了尘，甚至成了死鱼眼。”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他这话是在故意讽刺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会让他如此嫉恨？更要命的是，因为他的出现，不少丫环伺候在我们身边，分明更让我下不来台。从小到到，谁曾让我如此难堪过？这些话已经刺痛了我原本就有些脆弱的神经。我腾的一声猛然起身，连声道：“王爷可得把话说明白了？是在说谁是鱼眼？这么说王爷是打算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吗？难不成那些刺客是我找来的？为的就是要把沈香抓走？抓走她我又有什么好处？难不成王爷认为我疯了吗？” “你是疯了，而且还疯得不清。”李宣的语气很是平淡，可这种平淡的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权威。“我还以为你很聪明，可是没想到你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抓走了她们，对你来说当然好处多多，再没有人跟你争宠了不是吗？也没有人会想惹你不高兴了。更重要的是，这王府里又变成你的天下了不是吗？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你开心的呢？”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这个男人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而且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正中我的胸口。不等我再开口，他冷冷地对那些侍婢们道：“从现在开始。不许王妃走出房门一步，为了防备这里的人会跟外面的人串通消息，这里只准留下四五个人照顾她。若是有人敢违背我的指令，我绝对不会客气的。你们……明白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我顾不上自己的自尊，一把抓住了李宣的手，连声道：“你一定是糊涂了，我怎么可能跟这些事情有关系呢？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难不成你真的认为……我怎么可能跟她们的失踪有关系呢？你也看得出来，自从她们两个入王府后……” “在找到她们之前。你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派人小心留意你的周围。你最好也别给我添什么麻烦，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念咱们夫妻之情。”李宣冷冷地甩开了我的手，大踏步向外走去，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错了，看来我真的错了！还错得那么离谱！接下来留在王府还有什么意思？我快跑几步来到门口，大声问道：“既然你已经认为我做了那些事情。为什么不把送交官府？现在给我一纸休书不是更好吗？你就不用再忍受我的存在了不是吗？” 李宣的身子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也只是那么一小会儿。他冷笑道：“你想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向你妥协吗？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你想要休书。若你真的犯了错，我会给你的。可现在还没那么容易，最起码等你生下了孩子之后。我可不希望你带着我的孩子离开。你省省心吧，千万别想着如何激怒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还有什么比这些话更伤人吗？虽然此时尚是秋天，我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在李宣的指挥下，所有的人雷厉风行。原本热闹的住所很快冷清了下来。巧儿和我大眼瞪小眼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这算是彻底失宠了吧？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就连白春华都被挡在了外面，因此可见我的日子会有多艰苦。 所幸的是白春华总算站在我这一边，所以外面发生的事情源源不断地传到我的耳朵里。李宣大张旗鼓地追查两名侍妾的消息果然惊动了官府。不管他的要求有多荒唐，官府还是答应插手这件事情。可两天时间过去了。不管是谁抓走了白霜霜和沈香，他们一直都没有再露面。不过白春华的推测和我是一样的，那些人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那必然是有所图，他们早晚都会开出条件的。否则那两个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 “难道就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因为看上了那两个女人，所以才会将她们带走，而且又不留什么话？”巧儿一本正经地对着我分析道，看样子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不等我反驳，她继续道：“要不然怎么解释他们会花那么大的力气将白霜霜和沈香带走呢？说来说去，还应该怪王爷，谁让他那么高调？非得炫耀自己的幸福不可？真不知道他的脑袋里是不是进水了。哼，现在可好，想哭都找不到地方了。” 我虽然很不赞同巧儿这样的说法，不过她说的也的确有几分道理，李宣大张旗鼓地告诉所有人他心中至爱，才会给她们两个引来这场无妄之灾。只是可怜了她们两个人，谁知道此时此刻正在受什么样的折磨？但转念一想，眼下我自己都身处困境之中，哪还有闲心替她们两个发愁，面对一脸好奇的巧儿，我只能苦笑道：“我劝你还是替我好好想想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若是她们两个一直找不到，恐怕我就得一直被困在这里。” 直到又过了一天，白春华才派人悄悄地传过话来，有人给王爷送来一封血书，虽然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什么，可想必是跟白霜霜和沈香的下落有关。蹊跷的是，李宣根本就没有询问他人意见的打算，而是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像是在研究什么。 “那是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自由了？”被关在院子里的滋味并不好受，巧儿惊喜道。 原本我还以为能回娘家搬救兵，可万万没想到李宣严令所有的人不许走漏消息，所以崔家上下并不知道我的消息。而前来相助的两位哥哥，更是被李宣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糊弄过去了。看来我唯一脱困的指望，只能是能尽快地找到她们两个。 四百八十一．古怪 刚刚燃起的希望很快又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打败了，就在我盼着她们两个早日回到王府，可以洗刷自己的清白时，没想到李宣却加派了人手，严密监视着我身边的一举一动。那种时时刻刻背后都有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那个怀疑自己的人还是李宣！不用问，这样的行为表明他已经完全不信任我，接下来甚至还会有更夸张的行动。而我，不管心里有多么的反感，都不得不选择接受。更要命的是，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意外的状况发生。 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助，整日战战兢兢，就好比坐在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的火药桶上，这种滋味可真是太难受了。更要命的是，我根本无法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状况，就算我拼命地追问，那些进出送饭的丫头们也都是沉默地摇了摇头，什么话都不肯多说。 不过我很快知道了什么叫绝情！当一个男人收起自己的感情时，在他面前喘口气都是错误的。当熟睡中的我被摇醒，而李宣那张气愤的脸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血一下子涌上了自己的头，努力开口想说点儿什么，但终究只是换成了一句叹息。 李宣的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他狠狠瞪了我一眼，连声道：“哼，果然让她们说中了，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她们眼下生死不明，你居然还能睡得这么香甜，还真是让我欣慰啊！这么说起来，从前我看到的，并不是真正的你？” 除了苦笑，我还能再说什么？但这样的表现换来的却是李宣大声地冷笑，似乎生怕外面的人听不到我们在吵架，他歇斯底里道：“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勒索！你知道什么叫勒索吗？就是让我拿出足够的钱财去赎回她们两个。一万两黄金，那是什么概念？你觉得我有可能在一夕之前凑出来这么多钱吗？” “一万两黄金而已。王爷既然已经收到了勒索信。那还在等什么？既然她们两个是王爷心尖子上的人。那就不妨砸锅卖铁地将他们两个赎回来。反正王爷是天皇贵胄，就算他们想要天上的星星，王爷也能满足他们的要求。”努力打消那些挥之不去的睡意，我冷冷道。这个男人真是让我感觉越来越陌生了，既然怎么做都是错，那干脆冷漠地对待他，最起码这样能保证自己不再受伤不是吗？ 李宣连声呵斥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若是能用这座王府换来她们两个的安全，我当然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去做，可现在事情没那么简单，因为这件事情还牵扯到谁才是那个幕后主使的人。我不能稀里糊涂地被人算计了。所以……” 我安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人掏空了一样。接下来他说的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听，只知道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被推了一下，像是在试探。当我勉强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李宣定定地望着我，冷冷道：“你可有什么打算？是安心地在王府里待产？还是找一个让我见不到你的地方？” 这是要赶我出王府了。我长长吸了口气，听到这句话我本应该伤心欲绝的不是吗？为什么我却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看着巧儿着急地说不出话来。我只平静地看了李宣一眼：“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离开王府吧？只是请王爷给我一纸休书，我们两个这辈子再无牵挂……” “若这件事情由我作主的话，我当然能跟你马上和离。可你已经入了李家的族谱，而且还怀着孩子，所以只能等一段时间。你……”李宣似乎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反倒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我，又很快将目光移开。 我冷冷道：“那也好。听说长安城内外有不少属于皇家的道观不是吗？那就请王爷命人找一个僻静点儿的地方，将我送到那里不是更好吗？等孩子出世之后，王爷再给我休书也不晚。只是我劝王爷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这是我的孩子，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会留下他的。若是王爷执意要回他，那只能是玉石俱焚了。” 从没想到过自己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可比这话更伤人的是李宣的态度不是吗？我暗暗苦笑，是他将我自己逼上了绝路，想必听完这些话之后，他一定如释重负吧？ 李宣绕着我走了一圈，叹了口气道：“我说过了，若是我能做主的话，我一定会那么做。不过……现在只能暂时委屈你在王府里住些日子。过两天，我会让人在后花园附近给你专门收拾出来一个院落，你就在那里住着吧。”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直到李宣走后，我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巧儿拉住我的手，连声道：“小姐，王爷这是疯了，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跟小姐说这样的话。我回去找老爷、夫人，让他们替小姐做主。总不能就这样让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 “不必了。”我抓住了准备向外奔去的巧儿，苦笑道：“现在你以为你能冷开王府吗？他肯定早就做好了周全的安排，绝对不会让你回去通风报信的。既然我的心都死了，他对我怎么样很重要吗？不见他不是更好吗？最起码不要看他的脸色，也不用战战兢兢地担心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其他的女子争宠了。” “可是小姐，王爷他怎么能只是因为猜测，就莫名其妙地将小姐冷落呢？而且还做得这么夸张，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小姐可怎么见人呢？”巧儿失声问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勉强摇了摇头道：“这并不是他的猜测，我想他肯定是找到了什么所谓的证据。” 接下来所有的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那些人似乎对赎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原本设好陷阱的衙役们扑了空，却救出了白霜霜和沈香。 四百八十二．决定 当白霜霜和沈香两个人被当住英雄一般被大张旗鼓地迎回逍遥王府时，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既然他们两个回来，那事情总该真相大白了吧？就算我下定决心要和李宣一刀两断，那他总也该还我清白。所以我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处境。但白春华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却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望着她，似乎还有些我意料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起的？你大概也听说了，王爷已经下定了决心，在等这个孩子降生之后，让我离开王府了。”看着满脸犹豫的白春华，我强颜欢笑，努力用这样的方式来宽慰她，希望她能对我毫不保留。“这是最坏的结果，但我已经接受。所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口。” 白春华望着我的肚子，过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认为这肯定是她们两个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要栽赃陷害，将你逼出王府。所以她们才会说，那些将她们掳走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受了王妃的指使。王爷正在努力地安抚她们，不过看样子，若是她们真的一口咬定这句话，王爷就算有心想要护着王妃，只怕也……” “他哪里还有心去关心这件事情是不是另有蹊跷，眼下肯定一门心思地扑在那两个失而复得的大宝贝上了。况且我是王妃，就算他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得不顾及到我的身份。”我无奈地望着白春华，认清自己的处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此时的我在经受那么多的打击之后，已经能做到平静面对。 白春华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将我抱在怀里，连声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看不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你吗？为什么不肯向王爷说明？他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我去找他，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我一把抓住了白春华。淡淡道：“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此时在王爷的眼里，我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别忘了当初是我同意让白霜霜入的王府，后来的种种，多多少少也都跟我的态度有关系。你要做的就是让王爷淡忘我这个人，在接下来的日子能让我过的平平静静，不再有什么人打扰我。” 不管白春华再如何费尽口舌，都无法再让我改变心意。事实上她也根本没有能力再扭转眼前的局面。虽然李宣已经将守在门口的侍卫统统撤走，可我依然将自己禁锢在那个空间里。白霜霜和沈香两个人曾经试图闯进来。但最终却没有成功。接下来我就听见她们两个故意抬高了声音，耻笑我的自作自受。 “小姐，让我出去狠狠地训斥他们一顿。就凭她们的身份。居然也敢在王府如此放肆？”巧儿忍无可忍，握紧了拳头准备朝外冲去。 我淡淡道：“现在我已经是个落魄的王妃，难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她们吗？还是忍忍吧？既然王爷已经对我无情无义，你又何必将这些人的行为放在心上呢？而且，看她们的样子，哪里敢跟你叫板？” 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自己的亲人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虽然白春华被严令不许跟我娘家通风报信，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月之后，就在秋风萧瑟的时候，我的家人还是听到了消息。而且要求马上见我一面。而此时。我已经被挪入了后院。那个冷清得简直像与世隔绝的地方，而我的吃穿用度。自然也没有人太上心。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喜出望外，那种绝望之中飘过来的一丝希望，让我一下子振作起来。我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吩咐巧儿准备在这里见母亲。可没想到，许久不见的李宣居然兴致很快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随他而来的那些人捧着华丽的首饰和衣服。不用问，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敷衍我的母亲，让她以为我过得很幸福。 “替王妃好好打扮打扮，虽说来的是你的母亲，但终究还是丞相夫人，你总不能穿得太过朴素，这样失了礼数。”李宣冷冷地开口道，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而此时的我只能苦笑着接受他这样的安排，谁让我寄人篱下呢？抬眼看看眼前这个让我觉得陌生的男子，我轻笑了起来：“这么说王爷还是好面子的？就算已经打算赶我出王府，可是在你没有计划好所有的事情之前，还得会在我的面前假惺惺地说这些话对吗？那我又怎么肯辜负王爷的一番美意。这么寒酸的地方，只怕也无法见我的母亲吧？既然做戏那就得做全套，王爷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接下来该如何应付我母亲的责问了？” 李宣有些意外地瞪了我一眼，但很快嘴角微微上扬道：“你说的不错，我当然是个爱面子的人，自然不希望你的家人因为这件事情跟我胡搅蛮缠。事情总算还没有结束不是吗？所以该怎么说，就不用我指点了吧？” “卑鄙！无耻！”我忍不住将这四个字说出了口，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宣吗？虽说爱好美色是所有男人的天性，可性情如此冷薄，李宣真是我见到的奇葩，更要命的是，他居然差点儿就得到了我的心。这让我忍无可忍。 李宣摇了摇头，反正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似乎并不在意被我叫骂，淡淡道：“我劝你还是留点儿力气想着如何应付丞相夫人？想必她肯定有不少话要嘱咐你。更何况，相对其他人而言，你还是王妃不是吗？总该维持自己该有的风度。” 我不得不接受众多侍婢们的服饰，再度让那些华丽的首饰装饰我自己，同时也不忘反讽李宣几句：“王爷请放心，在事情没有完结之前，我会尽心尽力地维持你在我们家人面前的形象。更重要的是，王爷可曾想过了，那两个女人会不会过来添麻烦？” 四百八十三．难为 其实在未见到母亲之前，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要怎么样小心翼翼地应付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话来让她觉得我过得不错。可设想好的词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全忘掉了，现在我只是想扑在她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让她知道我所有的委屈。 母亲毕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我尚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她一脸平静地制止了我的冲动，淡淡道：“当初我怀你的时候，可是胖了不少，你怎么不见胖，反倒越来越瘦了。是胃口不好吗？刚刚我听他们说，这些日子王爷可没少为了你的身孕操心，你想吃什么都会让人给你准备。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人吃养两个人，千万别怕胖。” 李宣到底让人在老人家的面前说了多少谎话？王府的人这些日子的确频繁地进出醉仙楼，那不过是为了满足沈香的口腹之欲罢了。更夸张的是，为了照顾沈香的胃口，李宣甚至特意花重金请了一位京城名厨。而我，自从搬到那个小院子之后，李宣也只是拨了个厨娘照顾我而已，虽然从不会让我饿肚子，但对偏好美食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折磨。 可事情到了现在，我不得不替李宣圆谎，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让母亲安心。我拍着她的手，笑道：“是我平日里太挑食的缘故，所以母亲不必太在意。王爷倒是没少费心思。只是不知道母亲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先打发什么人先报个信儿。我也好准备准备。”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也在不时地打量着留在厅里伺候着的人，他们显然都是李宣安排好的，似乎生怕我会因为失态说出有损他颜面的话。原本一向喜欢多话的巧儿安静地站在我身后，显然也早就接到了“封口令”。要不然，她怎么会忍住一句话不说？ 闲话了半天，母亲在呷下一口茶之后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其实这些日子……发生在王府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当初看王爷对你一往情深，我还以为你会这样幸福地过一辈子。可……那两位侍妾呢？我怎么没看见她们？她们对你……还算恭敬吧？听说其中一个是太后赏的，想必出身不错。基本的礼数总该懂得。前些日子发生的那场大风波，我也听到了，其实我早就坐卧不安，想过来看看。可你父亲却不想让我过来，说怕会让你伤心……” 我的鼻子酸酸的，边上的丫头适时地递上了手帕。免时不动声色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看来李宣是不打算给我向母亲诉苦的机会，我只得打起精神道：“好些日子没回去看看了，其实我很想念你们。不知道母亲是否还留着我的房间？要是什么时候能再回去住些日子就好了。” “你房间里还是从前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母亲的诧异地望着我，而且脸色很快变得有些难看。劝慰我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已经是王妃，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不过你也得谨守王妃的本分。不哗众取宠，更不能争宠，要有容人之量，千万不要因为王爷一时宠爱他们就心怀不满。还记得你父亲当初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你若是幸福的，我们就能放心了。你现在有孕在身，要心地保养好身子，暂时还不能回去。要不然会让外人以为你完全失宠。等你有了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回家看看了。” “可是……”原本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回王府看看。没想到却被母亲一句话堵得死死的。转念一想，并不是因为她狠心，而是这个时代的人情世故就是如此，若是出嫁的女儿突然回到了娘家，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我努力撑起笑容，朝母亲点了点头。 母女连心，虽然我什么都没有说，但她显然已经能根据自己看到的状况得出了不少结论，她长长出了口气，柔声道：“看你懂事了不少。我就欣慰了。我从前跟你说过，出嫁从夫，却不一定事事都要盲从。王府里多两个人，不管王爷如何顾虑到你的想法，都免不了会让你受委屈，不过你要想会自己处理。你是崔家的女儿，若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的两个哥哥自然会替你作主的。” 这几句话重重地捶在了我的胸口，几乎让我忘了如何呼吸。她说的不错，我的荣宠还关系着两个哥哥的将来，还有父亲的地位。若是我任意妄为，只怕会将他们陷入不利的境地。想到这里，我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悲哀，开始小心地作戏，努力让母亲以为我依然是王府的女主人。 直到送母亲坐上回去的轿子，我才感觉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几乎没有办法再迈动步子。巧儿适时地扶住了我，不等她开口询问，我笑道：“许久没有戴关这么多的首饰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不习惯，我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压折了。” “小姐，我看见夫人上轿的时候，眼泪落下来了。她肯定知道小姐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碍于世俗又不得不让你留在王府里。小姐，其实我们何必在这里受这么多的窝囊气？为什么不求了皇上……”巧儿低声在我的耳边道，每一句话都让我的呼吸变得困难。 可眼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我的控制之中，就算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我也只能强撑笑颜，“你看得还真是仔细，你若想回去，过几日让白春华求了王爷，放你回去就好了。我这辈子……只怕就这么完了。” “是啊，她说得没错，在我没有点头之前，她就得过这样的日子。不管在外人的眼里，我对你们家小姐可是仁至义尽，不仅没有因为她企图谋害侍妾而责怪她，反倒将她供养在王府里。”李宣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脸上还带着几分小得意。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恶？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想要杀他的心都有了。但无论如何都要忍耐！我冷冷斜了他一眼，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四百八十四．急转直下 一连数日，李宣的话都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刺痛着我的心，那些话说得更是伤我的自尊：“因为你的表现出色，我可以格外开恩，准许你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当然除了你想要的自由之外，任何要求我都答应。现在你不必着急提出来，先回去认真地想一想，等想好再让人告诉我也不迟。” 更刺痛我敏感神经的是李宣说完这些话之后，白霜霜略带几分放肆的笑声。借着眼角的余光，我看到白霜霜正靠在李宣的肩上，明显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向示威。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王妃，可我却像是作了贼一样落荒而逃。 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犹豫了半天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暂时离开王府，去当初曾经捉弄过沈唯的那个别院住上一个月。李宣对我的要求很是意外，似乎也让他颇有些为难，但他最终还是勉强答应。唯一不满的是白霜霜，她对这样的安排很是不满，但不知道李宣白霜霜的耳边低语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逍遥王府对我来说已经是个牢笼，在这里的每一刻都随时会让我窒息。虽然离开对我来说意味着逃避现实，甚至出门的排场都比上一个体面的丫头，但我的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让巧儿和白春华收拾了细软，我们乘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出发了。看着王府的大门越离越远，我感觉自己的心快乐得都要飞起来。 “你这是向他们妥协了吗？难道这么快就认输了？”白春华一脸懊丧地望着我，显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这可不像你的性格，为什么要离开呢？留下来最起码我们还有那么一点儿希望，可一旦离开，就意味着给她们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李宣不再是从前的李宣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他的心已经被蛊惑了。就算我是他的枕边人，也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就好像是……他的心被什么人施了魔法一样。我留在王府还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成为她们取笑的对象吗？”我暗暗叹了口气。白春华是不会了解我的心的，其实离开李宣早晚会成为现实，早点儿和他撇清关系，对我来说有好处。 远离逍遥王府，不用每天再听到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对我来说大有好处，原本那些不安的情绪很快远离了我，而我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天气晴好的日子再四处走走，或者是留在房里跟巧儿准备孩子的衣服，这与在王府里每日郁郁寡欢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相比之下，反倒白春华一直愁眉不展。时不时会对着外面发呆。大约还是放心不下王府里的情形吧？虽然我没有多问，但听她念念有词的模样，想必王府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白霜霜果然有两下子。”忍无可忍的白春华终于还是在我的面前念叨起来，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现在她可是风光无限。将沈香的风头压了下去。” “不是说过了，跟我们无关的事情不要提吗？你难道不想我的日子过得舒心吗？什么时候你也变成长舌妇了？”我很自然地瞪了白春华一眼，阻止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白春华还想说什么，却被巧儿很快转移了话题。白春华一脸无奈地望着我们两个。难不成她还有什么话说？我的心里冒出一个问号，可当李宣的名字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坏起来，干脆不再多问。 这样的状况一直持续了近二十天，当我能感受到初冬的寒意时，小林子带着几个侍女匆忙赶了过来，送来了让我们过冬的衣裳。将所有的东西交给巧儿一一查验过之后。小林子突然郑重其事地跪在我的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今天不是什么大日子，你怎么跟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好奇地瞪着小林子，同时朝着白春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扶起小林子。 “王妃，您一向大人有大量，所以很多事情一定不会往心里去。可是眼下……您总得想想办法，连太后和皇上都已经接二连三地下了严令，让王爷……准备参与朝廷大事，可王爷他……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整日里只知道和两位夫人饮酒作乐。完全像是变了个人。若是任由王爷这样下去，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王妃，您还是快点儿回去吧，要不然的话，咱们逍遥王府就真的要成了全城的笑话了。”小林子几乎是声泪俱下，看样子是走投无路，才会向我求助。 和我的震惊不同，巧儿和白春华只是交换了一下眼色。显然她们早就听到了风声，所以才会如此平静。而我，只能苦笑着望着他们，“你们早就知道了，只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对吗？我早就该猜到的。其实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没有办法再去影响他做什么决定的，为什么还要故意说给我听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将希望寄托在那两位俏佳人的身上，请她们说服王爷不是更好吗？想必王爷会对他们言听计从的。” “你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吗？她们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在讨王爷的喜欢，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拒绝得了那样的诱惑。她们……尤其是那位香夫人，居然还会将城里有名的歌妓请到王府，通宵达旦地饮酒作乐，还有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也趁机跟她们搭上了关系，日日在王府里胡闹，真是应了那四个字：夜夜笙歌。弄得府里上下鸡犬不宁。”白春华无奈地摇头接话到。 不用问，这些话已经藏在白春华的心里许久了。这样的情形是在我在离开王府之后愈演愈烈的！我暗暗苦笑，难不成从前我过得那么委屈，还是因为李宣故意给我留面子？在我离开了王府之后，他才完全没有了顾忌？可眼下……我哪里还有心思跟他说什么闲话？所以打发小林子离开之后，我再度将心思放在了摆弄那些小玩意上。 四百八十五．步步陷阱 悠闲的情形只是持续到了晚上，当巧儿服侍我准备睡下的时候，不经意间咕哝了一句：“王爷肯定是中了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被她们两个迷成那个模样？就算再怎么国色倾城，也总比不上从前的杨贵妃吧？再说从前王爷可不是那样的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变了个人？小姐应该问问小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王爷变成这个样子的。” 这句话让我的脑子里灵光一闪，依李宣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不是吗？他这是要故意做给太后看，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可戏总不能演得太过火吧？面对着一腔热情的巧儿，我摇了摇头，连声道：“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等明天早上我再告诉你我的决定吧？反正再过几天，我们若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借口，也该回到王府去了。若是可能的话，我想留在这里。” “可是……”巧儿一脸着急地望着我，但那些话却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若我当时追问下去，或者对李宣的关心多一点儿，或许就能从巧儿的口中打听出来更多有用的消息。但我却选择了沉默，李宣对我来说已经是个太过久远的名字，既然他已经成了心中的一根刺，那又何必非得让他留在那里呢？第二天一大早，当我想认真地再跟巧儿、白春华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白春华却不见了踪影，而巧儿也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会失眠了？难不成是女孩子大了心思多，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我故意打趣道。 依照往常，巧儿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反击，可这一次她却出乎意料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小姐，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千万别着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着急都没什么用，更不能激动……” 原本平静的我被她这几句话弄得紧张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巧儿一向喜欢夸张，恐怕她认为了不得的大事，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所以我故意叹口气道：“好了。你就别在我的面前卖关子了，快说吧，我绝对不会激动的。你应该担心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如此紧张？不会是天塌下来了吧？” 巧儿说出的事实让我完全惊呆了。就连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都没有发现：风头正劲的白霜霜再度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古怪的是，居然没有人发现她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是在什么样的状况下不见的。怎么还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上次的意外发生之后，李宣已经在王府加派了人手。不仅如此，负责守卫长安城的地方官员，也加强了对逍遥王府周围的巡逻，按理说这样的意外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可偏偏就发生了。 “现在着急的应该是王爷。而不是我们吧？”我最先恢复了理智，“虽然我们人在这里，可李宣他不是一直都派人守在这里，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吗？这件事情既然跟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那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只管留下来看热闹就是了。” 巧儿长吸了口气。“可事情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但事情发生得太过诡异了，听白春华说，好像那些人还在王府里留下了什么线索，白霜霜被绑走，只怕沈香被抓走也是早晚的事情，可这一次她们未必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这样的态度让我哭笑不得，不过我的好奇心的确被她勾起来了。上次的事情不了了之，不管事情的经过是怎么样的，我都被她们两个硬生生拖下了水，那这一次呢？又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更让我好奇的李宣的态度，按理说巧儿是不太可能在我的面前说这么多话的，眼下她的态度如此古怪，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李宣已经说服巧儿，让她插手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我故意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淡淡道：“那就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情好了，既然王府里是非不断，那倒不如我们暂时留在这里，我可不想再去那种是非之地。” “但现在您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小林子恭恭敬敬地出现在门口，一顶软轿就停在门口，看样子他也是有备而来，不等我开口，他连声道：“娘娘，您还是先请上轿吧？王爷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让您无论如何都要回府里一趟。” 我几乎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看来李宣此刻比热锅上的蚂蚁好不了多少，要不然也不会派这么大的阵仗来接我回去。毕竟当初我们离开王府时，可是冷冷清清的一辆马车而已。我叹了口气，望着小林子道：“不是说好了过两天再回去吗？怎么王爷这么心急要接我回去？” 小林子尴尬地抹了下额头上的汗，连声道：“王府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您应该也多少听到了一点儿风声。王妃不会故意为难我们吧？我们这些当下人的，自然是主人有什么命令，我们就得照着去做了。至于别的，借我们个脑袋也不敢去打听不是？还请王妃快点儿收拾，跟我们回府去吧？”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我却看不明白李宣到底想做什么。心里有无数的疑问，可那也只能藏在心里。唯一让我觉得蹊跷的是，这一次李宣似乎特别的小心，除了小林子带回来的那些侍婢和软轿之外，他们居然还另外准备了一顶一模一样的轿子，一个打扮和我一样的侍婢朝我施过一礼后坐了上去。这……他们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李宣那么好色，可暂时似乎没听说他又新纳了妾侍？ 不等我做出反应，轿子就已经被稳稳地抬了起来。当掀开轿帘的一角时，跟在轿边的侍婢连忙挡住，低声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能出声，更不能让外人看清了轿里的情形。” 四百八十六．鬼鬼祟祟 虽然坐在轿子里的我并不能亲眼看见外面的情形，但完全能感觉到外面那种紧张的气氛。大街上不仅增加了巡逻的人手，甚至看见陌生的脸孔也会有人查问。上次发生这样的意外时，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形呢？我心里暗暗猜测，此时的李宣只怕已经心情大乱了吧？ 所幸的是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王府，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原本以为轿子会被送到那个僻静的院落，却没想到轿子是停在了花厅前面。不等我揭开轿帘，只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袭来，接着就是沈香的声音：“盼了半天，你们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王爷总算可以放心了。王妃，快里边请吧。” 她居然会对我如此客气？难不成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微微摇了摇手，抬眼却看见了脸色憔悴的李宣，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迎上来的意思。我很想质问他为何要在此时匆忙接我回来，可一想到王府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跟他们一较长短，只能添乱。 事实远比我想象中的更复杂，在沈香的服侍下用完这一顿饭之后，我意识到他们两个必然有所求，要不然怎么肯让沈香替我做这么多的事情。但眼下我却不好说什么，只是假装同样心事重重地端着茶，不时摇摇头。故弄玄虚，唯一的目的是让他们猜不透我在想什么，同时让他们说出自己的目的。果不其然，在不停地朝李宣使眼色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后。沈香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大姐，难道你不想知道在王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听说了一些，白霜霜不见了。不是已经派人四处寻找了吗？早晚都是会找到的，你又何必太心急呢？”我淡定地望着沈香。气定神闲地说出了这些话。 沈香回头看了李宣一眼，见他依然没有什么表示，她才连声道：“我的好王妃，事情到了现在。哪里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一次抓走的是白霜霜，下一个就有可能轮到我，甚至是王妃……” “得了吧。他们怎么可能会对我感兴趣呢？可别忘了，眼下我跟你一个下堂妇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若是想在我的身上下手，那可真让人笑掉大牙了。不过我可以向王爷保证，绝对不会给王府惹来什么麻烦。这也是我唯一能替王爷做的了。”说完这些，我准备起身回去，回到那个只属于我的僻静院落里。若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怕会伤害我原本就已经受伤的神经。 没料到沈香却挡在了我的面前。同时将头转向了李宣。着急道：“王爷。您有什么话还是快点儿说出口吧？大家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记仇呢？尤其是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王妃的心里有气儿也是应该的，你大人有大量。无论如何都不会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对吧？王妃，请您静下心来，认真地听王爷说句话成吗？”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沈香瞪着眼睛望着我，似乎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我只能苦笑，转过身去看看李宣，他依然满脸踌躇地坐在那里。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猛然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但接下来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崔莹玉，我知道你在京城里有很多朋友，而且凭你的能力能做到很多事情，所以我想借你的手，找出白霜霜的下落。不知道你是否答应？” “你说什么？”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的是从李宣的口中说出来的吗？“王爷那么神通广大都没能把人找出来，我一个小小女子还能做什么？” “请你先不要拒绝王爷，或许过了一晚上，你会改变主意也不一定。”沈香忙着打起了圆场，就算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此时的沈香一定在拼了命地朝着李宣使眼色。 这两个人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更出人意料的是，我再度被送回了当初曾经和李宣恩爱无比的居所。虽然我已经搬离这里一段时间，却想不到这里的一切都被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唯一不同的屋子里多了不少没用的东西，比过去华贵了不少，只是那些东西看起来太过扎眼，活脱脱像是个暴发户的家。这样的心态太可笑，似乎他们觉得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堆在别人的面前，旁人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有钱人？ “王爷把这里交给我打理，所以昨夜我指挥她们忙活了大半夜，总算是收拾得有模有样了，王妃可还满意吗？”沈香一脸讨好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皱了下眉头，她突然对我如此殷勤，一时间还真是让我接受不了。勉强叹了口气，我淡淡道：“是吗？想不到香夫人的眼光也如此别致。原本我还以为会是白霜霜的手笔。只有她那样的人，才喜欢如此张扬吧？” 既然心中对他们无数求，那又何必刻意地去讨好她？我的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这几句话说出来，只怕沈香不气得跳起来才怪。但她却很是沉得住气，不等我的话音落下，她就一脸讨好的表情道：“哎呀，我当王妃是金枝玉叶，自然不喜欢太过朴素，想不到王妃居然如此节俭，那还是让她们把这些金银玉器都收起来吧？” “不必。时间不早，我想好好休息，就不送你了。”我淡淡地出声道，同时向她下了逐客令。现在的我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接下来我又该如此应对。 沈香一脸好奇地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难道王妃没有什么话想要跟王爷说吗？就算不是……小别胜新婚，但这么多天没见，心里总是会想念的。” “哼。”我无奈地叹了口气，难不成不达目的他们还不打算放手吗？为了救出白霜霜，李宣还会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样？ 四百八十七．一唱一和 女人脸皮厚起来也如此的令人头大，不管我如何的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主动开口提出让她离开，可沈香依然坚守在这里，根本没有向外挪的意思，不仅如此，她还再三地阻止我去睡觉。在几番折腾之后，我还是架不住她的执拗，只得靠在榻上，假装她不存在。 直到李宣出现，她有些低落的情绪才猛然高涨起来，连声道：“王爷您终于还是来了，要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打动王妃。您设想的一点儿都没错，王妃她……是不会轻易开口允诺我们什么的。王爷其实应该另想别的办法。” 李宣阴沉着脸站在那里，看起来对我十二分的不满。我假装没看见他的存在，直到他来到我的面前，两个手指托起了我的下巴，我这才开口道：“这么说起来，王爷费了这么多的心思，真的只是为了想要让我助王爷一臂之力吗？还是说王爷认定这件事情和我有脱不了的干系，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就范？” 沈香的目光不时地在李宣和我的脸上盘旋，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弄清楚我们两个是不是在说什么暗语。我的话音才落下，她就忙不迭开口道：“哎呀，王妃姐姐，您可真是误会了。若王爷疑心，怎么肯派小林子将您接回来呢？若不是事情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王爷也不敢轻易让您插手这件事情不是吗？再加上您眼下正有孕在身，轻易是不敢举动您的。可眼下人命关天，谁不知道您在京城里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交游广泛，说不定凑巧就有什么人知道点儿什么消息。这总比王爷一个人忙前忙活，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对不对？” 我并不答话，反倒将目光转向了李宣。这真是他的心意吗？我有什么本事，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拖我下水，摆明就是在怀疑我。果不其然，他无奈地张了张口，过了许久才道：“玉儿。你不要多心，若不是束手无策，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你卷入这件事情的。王府里的戒备也算森严，就算是只苍蝇飞出去，都会有人看见。可偏偏白霜霜这个大活人不见了踪影，而且没什么人看到她何时离开。这绝对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我想……像你经手过那么多的事情，还和郑太医的关系那么好，凭你的能力。虽然不一定能找出白霜霜的下落，但一定能查到线索的对不对？” “是啊是啊。”沈香在边上笑眯眯地插话道：“王妃不仅是昔日京城第一美人，还是第一聪明人，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你解不了的谜团呢？其实知道她是什么失踪的，应该就能查到是什么在背后为非作歹。” 不等我插话，李宣也跟着点点头道：“香儿说得不错，这么精巧的布局，除了你之外，只怕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出破绽。正因为如此，我才费这么大力气请你出马。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除非……”沈香转了下眼珠，将自己的小聪明展现得淋漓尽致。“除非外面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王妃不过是徒有虚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大部分人的名声可都是吹嘘出来，根本没有什么本事。”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摆明就是了故意让我上钩。就算再怎么笨，我都不可能上当的。可偏偏站在一边的巧儿被沈香这几句话激得火大。不等我出声，她大笑道：“哈，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是徒有虚名？谁说的？什么样的难解的谜题到了我们家小姐手里，那就不是个事儿。哪像有些人，只是个花架子，看起来好看罢了。”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只怕你们不敢吧？”沈香果然是个聪明人，抓住了巧儿话中的漏洞，出声道。 “有什么不敢的？你当我们家小姐是泥捏的？哼……”巧儿一只手叉着腰。若不是良好的教养，只怕她的手已经指在沈香的鼻子上。 大喜过望的沈香一把抓住了巧儿的手，连声道：“这么说，你已经替王妃答应了？那好啊，我们就以三日为期，只要你们能找出线索来，不管你们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直到此时，巧儿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沈香的激将法，更要命的是，她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因为李宣一脸轻松地站起来，笑眯眯地望着我道：“好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希望你们能谨慎自己的诺言。我可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我怎么肯让他们就这样糊弄过去，但沈香说的那句话却打动了我。我淡定地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李宣道：“那香夫人之前说的话，是她自己的承诺？还算是你的承诺？不管我想要什么，或者是想做什么，你都会答应的对吗？” “那是自然。”李宣同样严肃地点了点头。 巧儿不停地摇手，显然她已经后悔之前说过的那番话。更后悔为我找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抓住了她的手，淡淡道：“那好，我答应你。巧儿虽然是我的侍婢，但却跟我情同姐妹，所以她说的话，自然就是我的意思。希望王爷和香夫人能记住你们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千万别做了食言而肥的小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沈香急忙应承了下来，似乎生怕我再收回自己的心思。 我扬起了手，这是曾经和李宣有过的小动作。他在最初的诧异之后，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我笑笑：“好吧，我们击掌为誓，希望到时候王爷能如愿。不过，我只能保证自己会全力而为，却不能保证一定会找到白霜霜。” “尽人事，听天命。我明白这个道理。”李宣的唇边展开一抹笑容。 直到我命巧儿送李宣和沈香两个人离开，他们似乎才意识到，我并不想趁着这次机会与李宣重修旧好，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我让巧儿关上了房门。 四百八十八．盘算 才不过一夜之间，我再度成了王府的重心，李宣显然不放想放过任何讨好我的机会。第二天一大早，数十个侍婢一起围过来服侍我，就连巧儿都被挤到了一旁。这样的情形让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反对无效过后，只能任由她们去了。早饭过后，她们像是得了号令一下，一窝蜂地不见了踪影。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却见沈香笑吟吟地端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到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双手捧到我的面前，连声道：“王妃刚刚用过了早饭，倒不如用上一碗酸奶，这是王爷特意命人准备的，听说最有助于消化的。” 根本不用我有任何的行动，巧儿上前来接过去放到了案上。我这才开口道：“这个时间你不应该陪王爷用早饭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心情来看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王妃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是侍妾，服侍王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沈香这番话说出来，更让人感觉到她的虚伪，可她的语气偏偏很是诚恳，让人无法反驳。见我半天没有任何反应，她还是沉不住气了，连声问道：“时间不早了，王妃既然已经用过了早饭，那倒不如早点儿动手，查查看到底白霜霜是怎么离开王府的吧？” 这对我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笑眯眯地望着沈香，擒贼先擒王，那就不妨先从沈香的身上下手。相信从我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她心惊胆颤：“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在王府里发生两次。我还记得上次发生意外时的情形。听说上一次你和白霜霜回来之后，一口咬定那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所以我想先听你说说，当时把你们带走的是什么人？你们又是凭着什么。断定我和那件事情有关呢？” “这……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能记得清楚呢？”沈香的表情惊恐万分，显然已经证明上次的事情另有蹊跷。她连着吞了几下口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连声道：“其实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对不对？白霜霜可是已经被人抓走了，若是王妃还在纠结过去的事情，只怕……” “正因为这样的事情接连发生，所以你才更应该说明白，上次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春华的出现让我不由得心头一动。她应该也是奉了李宣的命令出现在这里的。 在白春华出声的那一瞬间，沈香的表情很是古怪。看样子似乎想咧嘴笑，可那模样却比哭还难看。她叹了口气，在确信房间里只有巧儿、白春华和我之后，才连声道：“那件事情……那件事情实在是发生得太意外了，所以我们当时也是……” “你最好说实话，那些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将白霜霜带走。自然也能同样将你带走。你不会认为那些人会好心到放过你吧？你们编了那么大的谎话，将王妃拉下水，无疑是怕旁人再追问什么。可接下来呢？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吗？我猜在你们被抓走的那些日子，甚至发生了一些让你们这辈子都不愿意向别人提起的事情！所以你们才不敢说实话，我说的对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的话你应该听说过。难道就不怕有一天突然那些人会再度出现吗？”白春华继续恐吓她道。 沈香的身子几乎要缩成了一团，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我白春华，显然是想判断她到底知道多少事情。但她终究不是白霜霜，就算经历了这么一段小小的插曲，她依然很快平静了下来，颤声道：“我害怕，是因为我不想再提起那些被人抓起来的日子。被人绑票，难不成还能是风风光光地被人供着吗？不过我也承认，那些人似乎和王妃有些关系……” “似乎？就这么两个字，难道你们就敢信口雌黄。我们家小姐可因为你们两个，差点儿被废黜！看来杀了你们两个都不解恨。”巧儿咬牙切齿地大叫道。 早就该想到是这样的事情！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怕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她们两个才会结成攻守同盟，联手迷惑李宣，让我无路可退。眼下还不是跟她斗气的时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白春华和巧儿都不要再继续追问。接着定定地看了看沈香，“过去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也不想追究，不过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先告诉我。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可能是之前的那些人做的？” 聪明如沈香怎么可能不抓住这个大好的机会？她略踌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也不太清楚，因为之前的那些人同样神出鬼没！从白霜霜突然莫名其妙地从酒宴上离开，说是有点儿醉了，就再没出现过，过也没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王府里那么多的人，居然没人留意她离开花厅后去了什么地方。唉！我总感觉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好像是个天大的阴谋一样，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想做王爷的女人，当然就得承受各种各样的考验？难道你入王府之前，不清楚这一点儿吗？”白春华的嘴边带着一丝讥讽问道。 沈香没有说话，看来她的确有不少事情瞒着旁人，包括李宣在内。只怕想要让她开口，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像她这样的人，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会有道德底线呢了一会儿，她才脸色地望着白春华道：“这才是人命关头的大事，为什么你们总是揪着我不放呢？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满意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们再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总得了解完了前因后果，我们家小姐才好出手。倒是你，说话吞吞吐吐，你不只有些事情不想让我们家小姐知道，只怕王爷也不一定知情吧？”巧儿见缝插针，根本没有想要放过沈香的意思。 我没有阻止巧儿，但也不打算就这样让沈香离开。事情从发生到现在，李宣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的！这其中肯定还另有蹊跷。 四百八十九．蹊跷背后 若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一整沈香，倒也不是我的作风。被她压在头上这么多天，还被她落井下石暗算了一把，此仇不报非君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松地放她走。转念一想，算计她也绝对不能来得太过明目张胆！我打定了主意，故意不动声色道：“借着这个机会，倒不如你好好想想，上次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在你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那些将你们带走的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让你们特别留意的地方。像你那么聪明的人，当然不可能不懂得什么叫察言观色吧？眼下所有的人都在为白霜霜的事情发愁，所以我希望你每天早晚两次都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以备我随时有什么问题可以向你请教。” “是。”沈香显然心里有所不满，脸色很不好看，却不敢违抗我的命令。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白春华长长地“唉”了一声，“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了？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吗？其实刚才若是继续追问下去，肯定能从她的口中探听出来事实。” “事实？你认为事实会是什么样子？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们两个编造的谎言？为的就是要将我逼出王宫？就算她在我们的威逼之下承认，那又有什么意义？到时候她完全可以在王爷的面前说，是为了顾全大局，安抚我的情绪才不得不那么说。我们要做的是找回白霜霜。”我摆了摆手，白春华真是越来越心急了。看来她与沈香、白霜霜之间的芥蒂，一时间是不可能解得开了。 白春华长吸了口气，连声道：“我的大小姐，我的好王妃！你能不能说句实话，这一次你会主动答应他们的要求。是不是打算豁出去了做出惊人的决定？到时候你不会真的要离开王府吧？王爷说过他答应你的要求，你不会……” 我忙打断了她的话，笑道：“哈，你的脑袋瓜儿里在想什么呢？那是以后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到白霜霜的下落。现在最重要的是，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王爷那里不可能真的一无所获吧？就算他再怎么花天酒地，也不可能变糊涂的。” “哼，若是真的能查出来点儿什么线索。你觉得他们还有可能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你请回来吗？更不可能为了让你出马，做那么多的事情不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两个，还真是让我眼界大开啊。”白春华的情绪莫名地兴奋起来，来回走了好几趟，继续道：“他们将王府所有的人挨个过去审问的，听说白霜霜身边的丫头还受了罚。可却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也见过她们几个，看样子她们是真的不知情。” “对啊。你说的不错。若不是我真的知道白霜霜这个人消失了，甚至我会以为我在做梦，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白霜霜。”李宣背着手出现在我的面前，心事重重的模样。微微皱起的眉头已经说明，对这件事情他已经尽力，可却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他抬眼望着我，表情有些复杂，沉吟了半天才道：“若拼尽你的全力，能找出白霜霜的下落。你会找她出来吗？” “这是王爷对我的试探吗？”我的语气变得十二分的不屑，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不成他真的换了个人，只是因为容易和从前的李宣一样？“王爷若是累了的话，不妨早点儿回去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玉儿……”李宣为难地抬头看着我，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对不起，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很多事情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 他若继续留在这里，只怕场面会尴尬吧？我很难控制自己不说出难听话！像他这样寡情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当初我还真是瞎了眼，才会义无反顾地同意嫁给他。 “原来王爷也在，那我一会儿再过来。”郑惜燕出现在门口，身上难得地挎了个小药箱。不等我出声，她已经后退了几步朝外走去。 我连忙出声请她回来：“既然你已经来了，那就快请进。倒是王爷，正准备走呢。想必不会打扰我们之间的谈话。” 看着李宣步履蹒跚地离开后，郑惜燕才一脸嗔怪道：“就算你心里对王爷再怎么有怨气，也不应该表现得这么明显？好歹也得让他下得了台是不是？这样他的心里怎么会好受呢？看他的样子，既然已经向你低头，就是为了重修旧好，你又何必急着赶他出去呢？” “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你觉得我还会对他像从前一样吗？”任由郑惜燕开始对我进行了一番认真地检查，话却没有停下来。“他这么大张旗鼓地请我回来，还不是为了那个白霜霜。我还能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我早晚……算了，有些事情以后你也会知道的。你的京城里不也认识不少人吗？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的？” 郑惜燕认真地诊了半天的脉，这才收起了自己的那一堆工具，皱了皱眉头道：“其实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所有的人都很吃惊，包括皇上在内。可你说奇怪不奇怪，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所以我想……是不是白霜霜自己藏起来了。” “理由呢？这样的说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我可接受不了。”恐怕吃惊两个字已经无法形容我此时的感觉，为什么郑惜燕会有这样的想法呢？白霜霜就算真的是自己主动消失，那也总得有个理由吧？她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博得李宣的注意，那她无疑已经成功了。见好就收，这样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的。 郑惜燕扬了扬眉毛，无奈道：“是啊，我也觉得这样的想法有点儿太过匪夷所思！但除了这样的猜想之外，难不成是什么人用了什么遁地术之类的把她偷走了？” 四百九十．一丝亮光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白春华突然插话道，她揉了下自己的额头，继续道：“听说就在白霜霜失踪前不久，沈香请了一个会表演什么幻术的人马来到了王府。听说那些人表演了一出叫什么‘五行搬运术’的，居然能在众人的面前将一个人变没了。若是实在找不到白霜霜的下落，那就不妨找他们问问吧？说不定他们会知道些什么消息。” 白春华当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在说这些话。只怕她内心是最不希望白霜霜被找回来的人。听她这么说我的心头不由得一愣，若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大概就是现代人口中的魔术吧？那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这跟白霜霜的失踪有什么关系？我不由得摇了摇头。没想到这却勾起了巧儿的好奇心，她连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前些日子，不少人以请到家里为荣的叫什么彩云的杂技班是吗？我也听说了呢，他们除了会一般的蹬缸之类的表演外，还有驯兽表演。可惜我一直没有眼福看看。” “就算你想看都看不到了。下个月初，他们就要到皇宫里去给太后表演了呢。”郑惜燕笑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小的杂技班居然会将名声传到皇宫里去。若不是太后她老人家三番五次地要求，也不会惊动皇宫里那帮办差的人。现在他们已经被送去了四方馆，正在为入宫表演做准备呢。” “哦？”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郑惜燕说的不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杂技班，难不成比皇宫内特意养的那帮人还高明吗？不见得吧？我暗暗摇了摇头，只怕是名声传得太响，所以太后才会动心。“可这跟白霜霜的失踪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表演杂技的当天失踪的？倒是你，还是快点儿替我想想。白霜霜到底会被什么人掳走吧？” 郑惜燕叹了口气，“好吧。看来想让你收回承诺是不可能了。我可以请自己周围的那些朋友们帮帮忙。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万事小心！毕竟连王爷都找不到的人，凭你自己的力量，真的会行得通吗？更何况……” 剩下的话她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我却很清楚她想说的是什么。谁不知道昔日风光无限的崔莹玉已经完全失宠？不仅风头完全被两个侍妾抢走了。能不能保得住王妃的位子还是两码事。若不是因为我的出身，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是下堂的糟糠妻。但眼下我却要反过头来帮李宣找回白霜霜，任谁听了都会笑掉大牙。 我故意假装听不懂郑惜燕的言外之意，淡定道：“现在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也是胎象最为稳固的时候，我只要不过度劳累，绝对不会出危险吧？倒是你。既然说好了要帮我，可不许到头来赖账啊？我知道你在京城里认识不少奇人异士，说不定能查到一些线索。” 而另外一方面，我也努力地想从王府内部查到线索。据说白霜霜是在酒宴之上离开后失踪的。而留在静园里的丫头们显然也在努力让我相信这个事实。在事情发生之后，静园已经被锁了起来，没有任何人进出。所以当我出现在静园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保存完好。 仔细检查过静园的一切之后，我并没有什么发现。毕竟我不是官差，不可能查得那么仔细。白霜霜的失踪必然和王府内的人有关，而我要做的是故弄玄虚，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自动冒出来。他们就算做得再怎么天衣无缝，在面对我的追查时，必然也会惴惴不安的。果不其然。我在静园待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四五个侍婢在门口打探消息。更让我意外的是，本应该中午时分才出现在我面前的沈香，也主动现身。 “王妃是不是有所发现？白霜霜是不是有救了？”沈香满脸喜色地望着我，但那种喜悦显然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难道会是她？我不由得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的的确确是个很难对付的人，和她数次交锋，我知道她的城府之深远在我身边的所有人之上。这件事情若真是她做的，那就再清楚不过了：她是为了跟白霜霜争宠，所以才故意使出这么一招。李宣之所以被她骗过，是因为爱情是盲目的，正因为太过迷恋沈香，就看不到她使的所有手段。 “看王妃的样子，是在怀疑我和这件事情有关对吗？”沈香一下子猜中了我的心事，脸上多了几分讥讽的表情，见我没有作声，她继续道：“哈，看来人人都称道王妃的睿智不过是笑话而已。所有的人都可以怀疑我跟这件事情有关，但是你不应该也持同样的态度。因为我每天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生怕也会步了她的后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而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是你自己的猜想，我没那么说不是吗？”我挥了下手，不想跟她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不过这样的猜想其实没错不是吗？你和白霜霜看起来关系还算和睦，但私底下只怕已经交恶无数次了吧？一山不容二虎，这样的道理再浅显不过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沈香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见她身边那个叫福子的小丫头快步跑了进来，似乎根本没留意我的存在，连声道：“夫人，有人找。说是您家里的亲戚，正等在门口，您要是再不过去的话……” “咳！”沈香一脸尴尬地打断了那个丫头的话，狠狠剜了她一眼，这才朝我施礼道：“王妃既然有所获，那就不妨在这里多转转。妾身就不奉陪了。” 直到她们主仆二人的身影在静园门前消失，我连忙朝白春华招了招手。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冷笑道：“哼，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能查出她家的祖谱，这送上门来的亲戚，又是何方神圣？” 四百九十一．大秘密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继续在静园里待了半个时辰之后，这才起身离开。我的猜测似乎找对了方向，沈香的那位亲戚果然有些古怪，自从到了王府之后，一直关在房间里和沈香说什么。据白春华亲眼看到的情形，虽然从西跨院门外看一切正常，为了招呼香夫人的贵客，丫环们进进出出，捧出时令水果和各色糕点款待客人。但那些东西却只是送到门口，就由香夫人身边的丫头们接过去，并不许外人靠近那房间。白春华报告完这些之后，脸有难色道：“大白天的，我也不好走得太近，免得被沈香发现了。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人绝对有问题，香夫人也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 “那你总知道那个神秘人是男是女了吧？”我没好气地瞪着白春华，这可一点儿不像是她的办事风格，怎么不只说起话来拖泥带水，连说起话都这么吞吞吐吐的。 白春华的脸色更是难看，“这个……我更不能肯定了。只知道那人若是女子的话，声音未免粗了点儿，可若是男子的话……个子矮了些。” “这叫什么话？”巧儿哭笑不得地指着白春华道：“刚刚不是说她的贵客已经离开了吗？难不成那人出来的时候你连是男是女都没看出来？你骗小孩子呢？” 白春华的脸急得通红，连声道：“那个人神神秘秘的，我颇费了一番心思，可什么都看不清。因为那个人戴着大斗笠，身上穿的……只能说是一件黑色的长袍。根本看不清男女。更重要的是，我们只是怀疑，又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不敢靠得太近。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派了信得过的人跟踪他的马车，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过来。” “恩，很好。不过既然他们能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想必就一定有什么万全之策能摆脱你的跟踪。眼下最直接的方法，倒不如去问一问李宣。”事情其实没那么难办不是吗？我叹了口气，是时候让李宣真正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 只有将李宣拉到同一条战线上，我才能真正放心不是吗？按理说李宣应该对这件事情也很热心才对。就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前去请李宣的巧儿却一个人回来。我追问了半天，她才一脸难色道：“王爷说这些日子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追查白霜霜下落这件事情就交给小姐你一人处理。而且……” 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黑，前一刻他还对这件事情热情如火，怎么后一步就像是变了个人。难不成他吃错药了？不等我开口，巧儿继续道：“奇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些。就在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见有宫里的人。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等着王爷处理呢？小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既然他都没那么上心。白霜霜也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就算她是太后的亲戚，可在王府不过是个没名没份的人，何必……” 李宣也会公事缠身？这让我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皇上会重用一个整天沉湎于酒色之中的人吗？我摇了下手。若不是李适遇到了什么大难题，只怕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地派人来王府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扬了下眉毛，过几天一定能查出点儿眉目的，因为白春华绝对不可能空手而归的。 在紧锣密鼓地追查了两天之后，一直焦躁不安的沈香终于按捺不住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她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在不停地抽泣。我扬了下手，示意巧儿离开，这才对着她轻声道：“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分担一些。是不是王爷他这几天冷落你？你是那么善解人意的女子，怎么会不体谅王爷呢？他……虽说是我们的夫君，但终究还是皇家人，需要……” “王妃姐姐，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件事情和王爷无关，是我们……是我们一时糊涂，也是我被白霜霜蛊惑了，所以才会诬陷王妃，挑拨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沈香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声泪俱下地说出每一个字。 我暗暗叹息，这些事情原本就在我的预料之中不是吗？只是沈香说的话很有技巧，不管谁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她都将白霜霜推到了前台，看样子还打算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白霜霜的头上。只怕接下来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会说出同样的话。而我，眼下只能假装平静地看着她，一脸心痛道：“你说什么？你说上次你们被绑走的事情，只不过是你们在说谎而已？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千真万确！”沈香泪眼婆娑地抬起头，“上次我们被抓走之后，那些人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直到后来我们被告知，王爷准备出钱赎我们回去的时候，白霜霜她突然提出来，说倒不如我们家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王妃的头上，要不然我们不白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吗？我也是一时糊涂，所以才会同意她的提议。” “人心，人心啊！”我故意摆出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让她明白此时我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激动，但事实上这些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怎么可能会让我意外呢？看着沈香，我再度叹了口气道：“不过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也就不打算计较了。更何况现在白霜霜下落不明，若是还在以往的事情上做文章，只怕会让王爷更心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你……还是先起来吧？只是有些话，你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 “我可以对天发誓，若以后还敢对王妃有所隐瞒的话，就天打五雷轰。”沈香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根本不等我再多说什么，就已经开始发起了毒誓。 沈香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掏心掏肺地说了这么多的话，想必已经深思熟虑。那她必然有所求，而且她遇到的，一定是天大的难题，否则她怎么肯说出这个大秘密呢？ 四百九十二．别有用心 面对心怀鬼胎的香夫人，我打定了主意之后就什么话都不说，她有求于我，必然要说出一些东西。正如我所料，她东拉西扯了半天，努力地博取我的同情。而我，也一直在敷衍她，并没有再说别的话。最终还是她沉不住气，问道：“王妃难道不想问一问，上次我们失踪的全部情形吗？说不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系呢？” “哦。”我只是淡定地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无论如何，那对你们来说都是件不愉快的事情，我都说了，既然早已经过去，又何必再提起呢？连王爷都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们就更不用提了。” 沈香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的表情，应该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吧？我却假装没看见。她连声道：“难道王妃一点儿都不关心，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吗？他们还有可能对我们下手的？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前两天听说王府来了个神神秘秘的人，据说是你的亲戚。可听王爷说，你在世上已经没有其他的亲人，那所谓的亲戚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不成是你心里有什么忌讳，所以一直瞒着王爷？”我出其不意地发问道，绝对不给她留下思考的余地。 在我的话问出的那一瞬间，沈香面如死灰，口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我勉强一笑道：“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王爷说了，关于白霜霜失踪一事，全部交给我来处理。此时我若向王爷禀报说，说你跟那些神神秘秘的人交往过密，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觉得王爷会做何感想？我觉得，就算王爷再怎么宠爱你，也会过问这件事情吧？毕竟失踪了的那个，可是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派人送到王府的。就算你不想承认，她的身份都比你高那么一点点不是吗？” 沈香那一丝勉强撑出来的镇定也不见了踪影，她哆嗦着问道：“这么说……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帮我一把？” “那得看你能告诉我多少了。”我略带几分夸张地摇了下头。望着沈香道：“你是那么聪明的人，既然都能惹上大麻烦，更何况是我呢？” “我……我……”香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看了我好半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过了许久才满脸懊悔道：“若不是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我也不会来求王妃。那些人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我留一点儿活路。等我抓到了他们，我一定不会让她们好过的！” 事情到了现在，沈香显然还在努力地想要替自己隐瞒实情。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实情让我哭笑不得：居然是有人在勒索她！那个勒索她的人声称知道她们被绑架的实情！有了第一次之后。当然就会有第二次。最初的沈香还以为有了钱就能搞定一切。可最终发现那是个无底洞之后，不得不转而向我求助。 “这么说，上一次那个和你见面的神秘人物，就是要敲诈你的人？”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我的心里多了一丝疑惑。那些人何以那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出入王府？难不成他们的手里真的掌握着什么王牌？要不然精明如沈香，何以那么恐惧呢？ 见沈香点了点头，我更是吃惊。不等我再追问，她连声道：“他们……真的无孔不入，好像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就连我的过去，他们都查得一清二楚。他们自称叫什么‘正义使者’，但恐怕被他们敲诈的不止我一个人。因为就在……白霜霜失踪之前。曾经有人看见她将自己压箱底儿的钱都拿了出来。我猜想她也一直都在被勒索！”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略带几分吃惊的目光望着沈香，她显然还想要替自己掩饰：“其实是我的胆子太小，当初若是对王爷说出实情，也不用一直都受他们的威胁。我知道自己错了。今天这样的下场是罪有应得，所以我才来向王妃求助。只要王妃肯帮我一把，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你的大恩大德！我愿意为王妃做牛做马，报答王妃！” “你来求我，是因为不想让王爷插手这件事情对吗？”我无奈地开口道，凭她的聪明，怎么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那么威胁的境地呢？在不得已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是她最聪明的选择。而我，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个自作聪明的人，只要她肯低声下气地向我开口，自然就吃定了我绝对会替她隐瞒一切的。 果不其然，她再度跪在我的面前，双手抓住我的脚踝，一把鼻涕一把泪：“王妃，我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已经是王爷的人，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若王爷知道了，肯定会休了我！那对我来说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除了王爷之外，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值得我多看一眼呢？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来到王府，而且……”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难道不是李宣一直对她有心吗？我吃惊地看着她。但转念一想，此时的她肯定已经快要被逼上绝路，这么说自然是为了勾起我的好奇心，只要我多问一句，只怕她就会提出条件，让我被她利用。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白春华的出现适时地替我解了围，她冷冷笑道：“我当白小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想不到原来你也只是个俗人，也会犯错。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认为所有的人都比你愚蠢，可事实上恰恰相反，是你的自作聪明害了你自己。你真的以为那些人敲诈你只是为了金钱吗？他们是想利用你。先不说白霜霜的失踪是不是你自己一手造成，就凭着他们如此肆无忌惮地进出王府，就说明你已经成了他们安插在王府的家贼！要不然，他们怎么可能那顺利地带走白霜霜？” 四百九十三．猜忌 最初我还以为白春华只说那么多耸人听闻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吓唬沈香，目的是逼沈香说出更多的内情，可没想到她却拿出了一件袄裙，根据颜色和样式，我判断那正是白霜霜平日里最喜欢穿的那件。根本就不等我开口，沈香已经惊得倒在地上，她指着那件衣服结结巴巴地问道：“这是她的衣服！你说的……可都是真的？这东西真的是……真的是白霜霜的。她……人在什么地方？衣服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这不应该问您吗？香夫人。那天你那位神秘的‘亲戚’走了之后，我就派人暗地里跟踪。那人很聪明，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让我们找到了他的落脚之处。这些都是从他的住处搜出来的。所以我判断那个人跟这件事情有关。否则白霜霜的衣服又该怎么解释？你现在最好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你那个所谓的‘亲戚’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带走白霜霜？你是不是跟他合谋？哼！王爷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欺骗，尤其还是像你这样故作聪明的女人！”白春华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道。 房间里顿时限入了难堪的沉默中，沈香的眼睛不停地眨着，看样子是在盘算着如何才扭转眼前的局势。白春华则死盯着她，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恐怕沈香已经死了无数次。对峙了一会儿后，沈香最终还是投降了，她有些艰难地用舌头舔了下嘴唇，吃力道：“你都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的亲戚，而是……勒索我的歹徒！照你说的那些话，白霜霜有可能是在无奈之下才跟他们走的是吗？接下来我的下场可能跟她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将来我也有可能……” “什么叫有可能？你自己想想看，白霜霜为什么被他们带走？若白霜霜还能当他们的摇钱树，你觉得他们会让她从王府里消失吗？当从你的身上不能榨取更多的东西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毕竟掌管着整个王府的人，是宣王爷。而你们两个。正是可以要胁王爷的利器。”白春华一字一句道。“可当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那笔钱之后，会不会还留着你们两个的性命，那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你若是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说完这些，白春华朝我使了个眼色，似乎示意我在边上再敲敲边鼓，趁热打铁让沈香说出实情。我却微微摇了摇头，此时的沈香，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只怕她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倒不如眼下让她安静一下。我低声道：“眼下时间还早。倒不如你先考虑清楚。然后再做决定吧？正好我也可以……” “不必了！我说，我什么都说出来……因为落到他们的手里，只怕会让我生不如死。他们的手段太恶毒，上次能从他们的手里逃脱。是因为……是因为……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的。这件事情……其实还得从二十几天前说起，也就是王妃刚刚离开之后不久，就有人给我送来了一封信。”沈香一脸古怪的表情，她顿了好半天，才继续道：“我只记得打开信之后，从里面掉出一个红宝石的耳坠，那是我……上一次和白霜霜被人绑走之后不见的，所以当我看见那样东西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封信里面还说，他们手里还有很多属于我的东西，包括我贴身的衣服……如果那些东西被送到王爷的面前，就算我浑身上下都是嘴都说不清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查到了很多秘密。所以我……我只能按照他们说的那些话。不管他们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怪不得上次的事情那么怪异地开始，后来又不了了之，原来他们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就在我犹豫的那一瞬间，白春华在边上插话问道：“这么说起来事情就更古怪了，若你们一早就被人勒索，哪里还会有心情陪着王爷饮酒作乐，居然还请了什么班子来王府里表演。这些……也都是他们让你照做的是吗？” “白霜霜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情形，我并不太清楚。不过我的确不是真心想做那些事情。”沈香表情复杂地瞪着白春华，无疑已经承认白春华说的就是事实。不等我们继续追问，她长长叹息道：“哎呀，很多事情比你想象中要复杂。其实我也希望王爷他……把心放在我们身上。既然白霜霜已经开始动手，我自然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现在想起来，白霜霜也早就被他们制服，所以才会那么卖力地讨王爷喜欢。” “所以那个杂耍班也是你们奉了什么人的命令请到王府里来的？”白春华冷冷瞪着沈香，继续逼问道。 她似乎一直都在揪着这件事情不放。难不成这件事情里面还有什么蹊跷不成？看白春华胸有成竹的模样，分明是查到了什么。但沈香这个狡猾的狐狸，从一开始就将白霜霜扯到这件事情中来，还打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白霜霜的头上！这分明已经为自己想好了退路。若白霜霜听见她会这么说，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我叹了口气，若不是白春华，只怕我也会成了被她利用的棋子吧？到头来反倒我被蒙在鼓里了？思虑半天，我只得暂时沉住气，看他们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沈香皱了皱眉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不耐烦地点点头：“其实那也是白霜霜最先提出来的。不过只是来表演一下戏法而已，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吗？而且王爷似乎对那些戏法不太感兴趣，我想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吧？那些人来到王府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看起来只是普通的走江湖卖艺的人，只是表演的戏法从前从未见过。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难不成那些人……另有目的？” 四百九十四．始作俑者 看来事情已经复杂化了！我不动声色地望着沈香，心里却在判断着她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白春华并没有答话，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示意沈香继续说下去。 “再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白霜霜突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既然你们已经查到了线索，为什么还不赶快把她救回来？你觉得就算我们找上门去，他们会轻易把人放出来吗？别忘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勒索王爷这么简单吗？”沈香几乎是大声嚷出来这几句话，一脸绝望地看着我们两个。 可谁能回答她的问题？我的心底不由得多了一抹深深的悲哀，像李宣那样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也看不出来这其中有猫腻吗？还是说明明知道这其中有问题，可有美女在怀，早已经忘了我还身受委屈？ “好吧，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接下来你怎么打算？”原本以为沈香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们，或者是跪地求饶，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替她保密，可没想到她却像是卸下了重重的包袱一样，反倒理直气壮地望着我们。不等我们开口，她冷冷道：“你们两个不都很能干吗？既然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你们开等什么？” 这让我哭笑不得，似乎我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长吸了一口气，我无奈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回白霜霜，那些人的目的……” “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人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威胁王爷这么简单吧？”白春华不客气地插话道。有些无礼地摇了下手道：“我们要做的是找到他们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 “白姑娘说的是！”沈香连忙附和道，似乎生怕白春华会改变主意，“你说得很对。一定要将这群人绳之以法。绝对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更不能要胁王爷。所以白姑娘，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若只是坐在这里空想，那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沈香果然是个聪明人，她不只轻轻松松地替自己化解了困局，而且还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到了旁人的身上。不等我开口。白春华的脸上多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的不错，我的确已经想出了一条计谋，在和王妃商量之后，会很快着手。不过，若是想成功的话，这件事情还需要一个人的帮忙……” 说到这里，白春华似笑非笑地盯着沈香，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也不由得暗自好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香若还想保全自己的话。就证明她这个人不单不可靠，还有可能在任何必要的时候出卖任何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人。 沈香连连摇头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帮忙吗？本来我是应该义无反顾的，可……我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又从来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白大姐突然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我的身上，不是太冒险了吧？依我看。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合适。倒不如你们先说说什么计划，最好没有任何风险，其实白霜霜她留在王府，早晚都会是个大麻烦。她不像我，我现在一心只想伺候好王妃……” 这个女人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绝顶高手！我的心里不由得惊叹她的本事！眼下该如何才能避免接下来可能的大麻烦呢？不等我开口，白春华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是吗？可别忘了你们两个是共过患难的好姐妹啊？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难不成你一点儿都不怕别人会说你落井下石？” 白春华一张利口，自然说得沈香瞠目结舌，半天接不上话来。从她们两个的交锋之中，我很快就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白春华仅仅只是找到了那个神秘人物的落脚之处，却没有找的人在哪里。突然将白霜霜转移。就说明那人已经发现被人跟踪。接下来他还会怎么做？在意识到危险可能会悄然降临的时候，那个人很有可能会使出杀手锏。白春华虽然语气还很生硬，但显然也在懊悔她派出去的人行动有些太过鲁莽，可能会给白霜霜带去大麻烦。 沈香连连退了两步，眼睛不停地眨着。这个只会在我的面前耍威风的女人。想让她帮忙只怕比登天还难。不过白春华怎么可能半途而废呢？眼下可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把抓住了沈香的手，冷笑道：“你说什么？敢不敢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被？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当然得由你自己去摆平，否则的话，我费这么大力气跟你说那么多话做什么？你想当缩头乌龟，没那么容易。” “你放手，有什么话好商量。”沈香脸色难看地瞪着白春华，“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不用想着会向什么人求救。现在王爷自顾不暇，自然腾不出手来理你。所以，你的心也可以暂时放在肚子里。只要我们能顺利地找回白霜霜，那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否则的话，哼……” 在权衡过利弊之后，沈香终于点了点头，像她那么狡猾的人，怎么可能不适时地提出自己的条件呢？可惜她的对手是白春华，不管她说什么，白春华只有一句话：所有的事情都要等找到白霜霜之后再说，否则的话，她不介意亲身押着沈香去见太后！这让我不由得暗笑，白春华居然也开始耍起了无赖！这样的威胁几乎是立竿见影，沈香不得不选择妥协。 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沈香原本声称那些早已经被她毁掉的信件，既然被白春华搜了出来，白春华研究得很仔细，她显然已经琢磨出一条万全之策，设好陷阱之后，只等那些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你只要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白春华神秘一笑，开始了她的大胆计划。 四百九十五诱饵 我早就想到白春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报复沈香的大好机会，却万万没料到她会想出那么大胆的设想：据沈香说，上次那个人来王府除了继续要胁她之外，还关起门来仔细询问了王府内的情形，甚至还打听了王府的库房在何处。可惜他问错了对象，沈香自认是李宣最宠爱的女人，也有心想要成为王府的女主人，但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都是由白春华和小林子两个人打理，根本没让她插手，所以对方的追问，她也只能暂时糊弄过去。正如她所说，那个人很是生气，命她三日之内务必将王府内的情绪一五一十地打探清楚。而白春华就要利用这件事情设圈套，诱那些人上钩。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没错的，可那些人真的会如你所料那般上当吗？”打发巧儿和沈香暂时离开之后，我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道。不是我对白春华能力的怀疑，而是那些人太过精明，谁知道这会不会是他们设下的陷阱？更何况那些人胆子大得出奇，谁知道接下来他们还会采取什么惊人的行动？ 白春华摊了下手，连连摇头道：“其实我也完全没有把握，但眼下只能冒险一试，毕竟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所以只能赌一把我们的运气了。” 仔细想了半天，除了白春华的计划之外，也的确没有第二条路好走。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要问白春华，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反正早晚我都是个局外人，如果用白春华的方法能尽快找回白霜霜，对我来说不就意味着可以早点儿结束这么尴尬的情形吗？ 当郑惜燕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正在盘算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她神神秘秘地在我的耳边低语道：“出大事了。真的出大事了？你知道吗？听说现在全城都在戒严，就连我出了宫之后一直到进入王府，都被不少人盘问。幸亏在门口我见到了林总管，不然想进来恐怕比登天还难。” “大概还是为了白霜霜不见的事情吧？”我无奈地望着她。心跟却暗暗吃惊，她一向不是个咋咋呼呼的人，怎么也变得如此神秘？“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上次你没见到那样的排场吗？毕竟是王爷的宠妾不见了，理应如此。” 郑惜燕显然被我说的这几句话噎到了，她半天才无奈地摇头道：“什么叫理应如此？她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个小妾罢了，为了她自然不会惊动那么多人，而是……听说京城里这几天有神秘人物在活动。就连四方馆里昨天都出了意外。说有一位南方某个小国派遣来的特使遇刺，所幸只是受了轻伤。这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个多事之秋。”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不过我看得出来郑惜燕有些心不在焉，显然还有事情让她犹豫不决。我微微叹了口气，半天才道：“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我知道你肯定听到了什么风声，是关于王爷的对吗？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好吧。其实是关于……这些日子关于皇上和王爷的一些传言。本来我是不打算现在就说出来的，但到了眼下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实情比较好。”郑惜燕长吸了一口气，她心中的顾虑显然还在。 “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样，不只是逍遥王府，皇宫里也不平静？那你不妨直说吧，这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努力假装出来的平静却并不能让我冷静下来，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李适对我来说早已经成为历史，李宣对我来说也将会是历史，可为什么心还是放不下来？不管他们两个谁出了问题，对我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没有谁比郑惜燕更了解我的心情，她长叹了口气。“宫里的传言无数。我只是捡一些比较靠谱的话说给你听吧？。你大概也知道，其实按照昔日的安排，王爷此时应该守在边关。听说这些日子边关不太平，偶尔还有外敌来犯。皇上为了这些事情正在犯愁呢，你知道他一向喜欢息事宁人，自然不喜欢再有战争。不过眼下王妃应该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人会不会派了细作来到长安城。甚至是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毒手。比如说……” 她的话说到这里顿住了，但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不会是说……白霜霜的失踪……与这件事情有关吧？是那些人瞅准了机会，故意以白霜霜作诱饵，为的就是让王爷上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像李宣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那些人蒙混过关呢？” “恩？”郑惜燕扬了扬眉毛望着我，那意思很明显。她笑了起来：“好吧。你知道我对宣王爷他……很有好感，在我的心里。是希望他跟皇上一样，能成为一个完美无瑕的人。若是白霜霜失踪的事情，真的跟那些细作扯上了关系，我反倒会松一口气，那样就不会让我对王爷太失望不是吗？所以我希望这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这些日子，王爷是不是……” “他一直都在为了白霜霜的事情魂不守舍，甚至甘心向我低头。你可能只猜对了一半，不管那些让白霜霜消失的到底是什么人，最起码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我无奈地苦笑，这么明显的事实，为什么郑惜燕偏偏要找出这么多的借口呢？ 李宣眼下虽然还勉强保持着清醒，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并不高。那是失去了心爱的东西之后的魂不守舍，怎么可能是在为了国家大事发愁？不等我开口，郑惜燕就苦笑道：“好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反正我不是神仙，是没有办法预知未来还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小心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四百九十六．黑手 与沈香的处境相比，我完全没有必要多担心自己的安危。谁不知道我是失宠的王妃？他们就算再怎么动脑筋，都不可能打我的主意。不过面对郑惜燕的好心提醒，我还是郑重其事地答应下来，同时嘱咐她多留意外面的动静，若是听到什么消息，必须马上通知我。 白春华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沈香的住处早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那人一露面，就能抓个正着。就在我怀疑对方会不会上当的时候，没想到一个看起来有些脸生的小丫头匆匆忙忙赶了过来，说白春华让我赶去西跨院看热闹，据她说白春华给我准备了一个特别的惊喜。说完这些，小丫头若有所思地抬起了脸，似乎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好好的看什么热闹？难不成还要我亲自给她压阵吗？”我不由得笑了起来，若对方真的给白春华捉到了，她自然会得意万分。“倒不如请王爷过去看看不更好吗？小林子不是也在那里吗？有他们做见证，她还不满足吗？” “林总管在呢。不过白小姐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将王妃请过去，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王妃帮个忙。您还是快点儿过去瞧瞧吧？”那丫头恭敬地低着头，再三恳求道。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白春华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做事情风风火火，经常会心血来潮想出古怪的主意。若是我拒绝，只怕她会生气。想到这里，我顾不上犹豫，马上起身跟着小丫头朝外走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些原本应该守在外面的侍卫们都不见了踪影。王府整个大院更是静悄悄的。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小丫头低声道：“他们也都赶去帮忙，看这架势只怕白小姐那里已经得手了！还是请王妃快点儿移步过去吧？” 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我却根本没有仔细斟酌的机会。就在快到西跨院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了古怪，马上慢下了脚步。沉声问道：“你来王府多久了？” “差不多半年了。”那丫头抬起了头，皱了下眉头，但她的脸上很快展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哟，这么说王妃是看出了什么破绽吗？要不然也不会问我这样的话。不过可惜，现在省悟已经晚了，你已经成了我的人质！” 不等我再开口。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不等我反应过来。匕首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看眼下这情势，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低声问道：“好吧，现在胜负已分，我会跟你走。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混入王府的？白春华到底在什么地方？不会是……” “你说那个自作聪明的女人？她此时正和那位千娇百媚的香夫人一起睡大觉呢？依我看。怎么着也得睡足三个时辰才会醒。至于你，还是快点儿跟我走吧。”那丫头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这句话让我心惊肉跳！原本以为安排得天衣无缝的陷阱。居然这么快就被别人识破了？！对方不仅到了王府，而且还成功地挟持了我！不等我反应过来，那个丫头用一块手绢堵在我的口鼻上，一股浓烈的香味钻到我的鼻子里，我努力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很快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身上还盖着锦被。但我确信这里绝对不是我的房间，看房间里的装饰，绝不可能是王府。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好歹我已经能确信自己安然无恙，那些人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 “你醒了？看起来我下手有些重，你昏迷了五个时辰才醒过来。要是你再不醒，恐怕我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来，喝碗参汤吧？这可是我亲手熬的。”那个俏生生的丫头就站在床前，手边还端着一个小碗。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连声问道。 “我只能回答你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的名字。在这里人人都叫我小叶子！王妃也可以这么称呼我。不过你放心，我们绝对没什么恶意，只是将王妃请到这里暂时做客而已。”她笑眯眯地将碗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冷冷道：“请我来这里做客？这话说得好听！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用这样的方式请人作客的。我要见你们家主人，让他赶快来见我。否则的话……” “您可千万不要生气，我们家主人向来是不见客的。而您，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而且我们家主人说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们都要照您的吩咐做，绝对不能有丝毫的怠慢。”小叶子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并没有因为我的语气而生气。 “如果我让你去死呢？”我冷冷地瞪着她！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在我的面前嬉皮笑脸，还真是个奇葩！下这样命令的人更是奇葩中的奇葩！ 小叶子郑重其事地望着我，“如果王妃提这样的要求，那我们家主人也会毫不犹豫地吩咐我照做，只是不知道王妃是想看着我怎么死？……不过话说回来，我年级还小，还没有活够呢。还请王妃千万要赏我一条活路。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去死吗？” 听她说完这话，我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难不成这些人神经都不正常吗？看他们的架势，最起码暂时还不打算对我不利。小叶子似乎很懂我的心思，连声道：“王妃慈悲心肠，当然不会难为我们这些下人，更不会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吗？您还是先喝了这碗参汤，我再让人准备一些吃的怎么样？我们家主人说，王妃是一等一的美食家，让我们千万不能怠慢了您。而我呢，恰好是京城一流的大厨，绝对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四百九十七．损招 不管他们的伺候有多么的周到，都不能改变我被当成人质这个事实。在经过数次的试探之后，我才发现仅凭我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逃走。小叶子就像是个影子一样，随是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在抗议无效之后，我只得面对这个事实。更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不管我如何旁敲侧击，都不能从她的口中多打听出来点儿什么。不过我能肯定，那个藏在幕后的，一定是我认识的人，因为仅仅只是小叶子，不可能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两天的时间，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看小叶子嘻嘻哈哈的模样，显然心情大好。我看着她无奈地摇头道：“你能那么顺利地从王府跟将我带出来，那是不是说明王府几乎已经被你们控制了？既然如此，你们何必将我留在这里呢？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已然是个失宠的王妃？王爷他……巴不得我从他的眼前消失呢？” “王妃真的这么认为吗？”小叶子笑眯眯地看着我，她有些夸张地晃了晃手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看来王妃有很多事情都没闹明白。” 她这些话让我不由得又是一愣，看她的样子，好像了解很多内情。不等我继续追问，她用手夸张地拍了下自己的脸，叹道：“王妃，您现在是我的阶下囚，好歹请您做出一点囚犯的姿态好吗？好像现在应该问个不停的是我吧？不管怎么说，王妃都得继续留在这里，直到外面风平浪静为止。” 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现在王府里肯定已经闹得人仰马翻，一个白霜霜凭空消失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一个怀有身孕的王妃被绑架，更是天大的事情。看周围的情形我应该是在长安城内。可为什么偏偏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呢？难不成李宣一点儿都不关心我是不是出了意外？看着认真的小叶子，我无奈道：“不会是你们已经派人给王爷送去了勒索信，他置之不理吧？我早就说了，若你们抓走的是香夫人，王爷肯定会真心着急。” 小叶子神秘一笑，却并没有答话。她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李宣真的不在意怎么办？难不成我要一直留在这里？我千方百计地想从这里逃离，可那不只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冒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暂且忍耐了。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人似乎还颇有几分人道。除了伺候我的小叶子之外，平日里只有几个身着劲装的女子守在周围，并不干涉我和小叶子的行动。 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小叶子一脸兴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的眼睛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连走路都脚下生风。不等我开口，她就故意假装难见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连声道：“本来我还以为能多陪陪王妃，不过看样子老天是不会给我那么长的时间了。明天一早，王妃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哦？”我的心不由得狂跳了一下。不过却故作平静地摇了摇头：“可我现在反倒不想离开了。你们……究竟做了什么？难不成王爷他接受了你们的勒索？交易达成，所以你们决定放我离开？在走之前，是不是让我见一见你们家的主子？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啊？王妃这么说什么意思？”小叶子愣住了，显然我的反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结结巴巴了好大一会儿才道：“王妃不会是……喜欢上这里，所以不打算走了吧？” “有这样的打算。”我点了点头，事实上这里的确比王府内的氛围好了不少，最起码我不用跟人争风吃醋，更不用小心地防备着什么人可能随时对我下黑手。“因为我很肯定。你们家主人我一定认识。而且跟我还很熟。若是你们不打算告诉我事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的。如果你们打算逃走，那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最起码你……我会找出来。” 小叶子惊得后退了两步。哭笑不得地指着我道：“你……王妃，您不会是吓糊涂了，所以才会说这样的傻话吧？难不成你喜欢给人当人质？” “对啊。你说的不错，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人伺候，有人给做饭，还有人洗衣服，想要什么只要动动口就行了，恐怕连神仙都会羡慕我的生活吗？我为什么要离开呢？要是我真的提出回去，那才是脑袋被门挤了吧？”我故意假装无奈地看着小叶子，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是真心实意地想留下来，干脆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着她。 小叶子连声道：“疯了疯了！看来王妃你真的是疯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你完全没有自由吗？离开这里对你来说可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明天你一定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地离开，你们也有办法让我离开对不对？那就带句话给你的主人，如果想让我离开的话，那就见我一面，因为我有很多问题想要跟他谈一谈。”我叹息着摇了摇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个受伤的小白兔。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真的下定决心要留下来，不管小叶子用什么样的美食来诱惑我，我都置之不理。面对那些美食，就算口水如潮水般汹涌，我依然不忘用手帕掩着口淡定道：“不用想诱惑我了，我知道你们的手段，说不定就会是在食物里下点儿蒙汗药之类的，我吃了之后你们就会把我送回去，所以我不上这个当。还有，我警告你，你们绝对没有第二次机会再挟持我。现在你还是快点儿将你们家主人请过来吧。他不会是不敢见人吧？” “他怎么会不敢见人，只是……”小叶子急得满脸通红，显然有些着急。 我故意冷笑道：“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太丑，所以不敢出来见我？” “你就真的那么想见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变得僵硬。 四百九十八意外会面 难不成是我幻听了？为什么会听到李适的声音？怎么可能是他？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恍惚间甚至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我用力地捏了下自己的脸颊，我的确是醒着的！怎么可能？堂堂皇帝居然“绑架”了我？这样的结果让我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猜测居然对了一半：下“黑手”的果然是熟人！可这个所谓的“熟人”也未免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吧？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全是问号，连最根本的礼节都已经顾不上了，呆呆地望着他半天回不过神来。如果不是小叶子适时的提醒我，只怕我会毫不犹豫地冲到李适的面前，认真地跟他理论一番。 “恩，很好，你的反应我很满意。果然我费尽心思的安排是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我猜到我们可能会见面，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好吧，看来你也并没有变笨。可为什么总是要说傻话呢？”李适表情轻松，就好像在讨论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如果不是此时的我已经恢复了理智，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到他的面前，狠狠地蹂躏他一番，直到他乖乖认输为止。可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只能选择沉默，勉强撑出几分笑容，叹了口气道：“皇上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为什么偏偏要出现？不会这本来就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吧？那白霜霜的失踪，不会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吧？”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让李适很意外。他扬了扬眉毛，笑道：“我一直都说你最喜欢胡思乱想，到现在还是一样的脾气。她的失踪关系着另外一件事情。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不少的谜团，那就不妨让我们一起来解开吧。” “我们……你说的是我们？你还有同谋？”原来这从头到尾都是设好的局。为的就是引我上钩？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滋味都不好受。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只见郑惜燕一脸歉意地出现在门口，她连声道：“对不住了，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当了帮凶的。你可千万别用那样的眼神望着我，事情可能也不是你想的那般。我知道现在你肯定心里不好受，但请给我点儿时间，让我解释清楚。而且，事急从权，这可是你自己说过的话。我们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我木然地望着她。一时间心中千头万绪。根本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李适摇了下手，而郑惜燕就站在门口。看他们两个古怪的模样，我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如果有些事情不想让我知道。那就不必说了。既然你认为自己是一片好意，那又何必藏头露尾呢？若不是我如此相逼，你会出面吗？” “我的王妃，事情到了现在，你怎么还揪住这些小细节不放手？”郑惜燕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把我当成了冥顽不化的石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仔细想想，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有无数人被算计，这是皇上和王爷……” “咳！”我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难道这也是我的错吗？还是说你们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奚落我的机会？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想必你们应该听说过这句话吗？现在的我，难道还不够狼狈吗？为什么你们不能高抬贵手……” 委屈只是我自己的感受不是吗？此时就算我气得火冒三丈，只怕他们还会不急不慢地开着玩笑吧？我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正想要开口，李适笑眯眯地开口道：“好吧，看来如果我们之间的误会还不解开的话，就真的会不欢而散了。其实将你请到这里来，的确是我的意思，因为抓走白小姐的那批人，在长安城内蠢蠢欲动也不是一两天了，他们的目的，就是逍遥王府。在盘算过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之后，为了安全起见，我不得不让小叶子将你送到这里来。你想想看，若没有宣弟的安排，小叶子有可能会这么顺利地将你带出王府吗？” 这难道就能解释他为什么那么抓狂的原因吗？当他再度抬起头望着我的时候，我已然是风中凌乱。是我变得太傻，还是他们原本就是外星人，为什么他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就在我想要开口追问的时候，李适摇了摇头道：“好吧，其实你早就该想到的，如果不是里应外合的话，绝对不可能会发生那么多的故事。但你可千万别误会，白霜霜是真的失踪了，绑走她的，就是上次那帮将他们带走的异域人。” 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像是抽筋儿了似的瞪得大大的，见李适认认真真地点点头，我才总算摸着那么一点儿头脑。在接下来李适有些混乱的解释中，我总算理出了那么一点点眉目。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他们居然一直都在看我的笑话。虽然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我却不敢向李适求证，李宣所有的表现究竟是在演戏，还是内心真实想法的表达。 “那接下来呢？我是不是该回归自己的生活？”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我的心里已经在滴血。 李适略带几分夸张地摇了摇头：“眼下还不行，因为这出戏如果少了你，那就不可能*迭起。其实我们前前后后仔细研究过，这其中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是绝对不可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所以我们需要齐心协力，将那个藏在幕后的人物揪出来。你愿意参与这场精彩的好戏吗？” 能说不吗？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抹深深的叹息，我略带几分夸张地点点头：“那好吧，我同意。不过我希望由你来当这个证人，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让宣王爷他……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有皇上做担保，我想他绝对不可能反悔的。成交吗？” 四百九十九人人为己 当“宣王爷”这三个字从我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当然没有错过李适眼中的惊讶，在一瞬间的诧异之后，他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对我而言，他怎么想看我和李宣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应该认真地考虑该向李宣提一个什么样的要求，若有了李适帮助，或许我的愿望更能轻松实现吧？磕磕绊绊过了这么久，心态发生改变的不只是我，李适必然对宣王府里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有所耳闻。 其实不用想，我突然回王府必然会掀起大波澜。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不止外人，就连香夫人也不例外。当我风情万种地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嘴巴张了半天才勉强合上，连声道：“王妃，你……您居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你巴不得我们家小姐回不来吧？哼，现在我们家小姐已经回来了，你再怎么幸灾乐祸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我劝你还是回去赶紧烧烧高香吧，祈祷王爷千万别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否则的话，下一个倒霉的我保证绝对是你。”脸色有些憔悴的冬梅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之情，狠狠地瞪着香夫人低声斥责道。 冬梅一向最注重礼数，又是母亲特别看中的丫头，她能用这样的态度维护我，我自然能想到这几天沈香必定在她的面前没少说风凉话。我没有答话，只见香夫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讪讪道：“冬梅姑娘这话说得重了，我这几天可一直都在为王妃担心，连觉都没睡好，你这么说不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吗？” “有些人的脸皮。可不是比城墙还厚嘛。别以为人家都没长耳朵，这要是换了我，现在肯定找条地缝钻进去，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卖弄呢？”巧儿当然也没放过这个讥讽的大好机会，虽然话头并没有指向香夫人，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香夫人的脸色更难看。 我心里虽然已经乐开了花儿，但面上却不得不保持着王妃该有的风度，淡淡道：“你们打算就这样让我在这里站着吗？时间不早了，快给我准备一盆热水，让我先痛痛快快地洗把脸。再好好睡上一觉吧。香妹妹想必还有些话要跟我说。就等我睡醒了之后再谈吧。” 明明知道香夫人望眼欲穿。恨不能眼下就拦在我面前，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再顺便打听一下我为什么又会完好无损地被送回来。那我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吊吊她的胃口？ 好不容易才让冬梅将好奇心满满的巧儿哄走，我躺在安静地房间里仔细盘算着下一步计划。更重要的是，我得想办法弄明白香夫人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虽然李适的话说得很含羞，但种种迹象都表明，香夫人绝对已经卷入这件事情，更有可能已经扮演着帮凶的角色。她会是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吗？ 正如我所料，一个时辰后，被带到我面前的香夫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等我开口，就已经再三地追问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将我劫走的。似乎生怕我怀疑，她还不忘替自己再三地解释，说自己不仅关心我但安危，而且也很想弄明白此刻的白霜霜是否真的安全。 “依你来看，她此刻的情形如何？有没有想过此时的她正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我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没那么关心。如此故弄玄虚，当然是为了引多疑的香夫人上钩。 沈香本来还有些急躁的心情很快平静了下来，她苦笑着摇了摇头：“难不成王妃是想要考我？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不管过去白霜霜是怎么对我的，她都是王爷的人对不对？就算王妃再怎么讨厌她，那也应该我们自己处理，而不是让她落到别人的手里。若她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您让王爷的脸往哪里搁？” “看来你还真是很会替王爷着想。我倒是忘了，你和白霜霜原本就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淡淡地继续开口道，用这样的方式跟香夫人打起了太极。 她果然急了，长吸了口气，半天才道：“王妃，您就别卖关子了。王爷眼下急得火烧眉毛，就等着您的消息呢？若是王爷先找到她，万一再牵扯出来我，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我……跟王妃比起来，虽然身份卑贱，但也不希望王爷因为这件事情瞧不起我。您放心，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离开王府。但前提条件是，我要给王爷留个好印象……” “好让他一辈子都记得你对吗？”我淡淡地开口，沈香的心思果然是最重的。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可越是这样，我的心里越不舒服，越觉得她可恨。我假装看外面的天色，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道：“照你这么说，我应该仔细想想，我在被带走的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那么顺利地被带出王府，你确定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吗？” 沈香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突然扑通一声跟在我的面前，声泪俱下道：“王妃，我的王妃啊，求您高抬贵手，可千万不能将我卷入其中。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跟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若有半句虚言，就让……” “是吗？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另有蹊跷，总觉得王府里有什么人跟外人串通一气，要不然的话，我怎么就能莫名其妙地被人带出了王府呢？若说白霜霜被人带走，经过一番伪装后能掩人耳目，可我是个身怀六甲的人，再怎么伪装都有可能会露出破绽的。哎呀，还是什么都别说了，让我认真地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故意皱紧了眉头，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就好像完全陷入了沉思中一般。 五百未雨绸缪 沈香在无数次旁敲侧击没有得到半点儿消息之后，最终悻悻然离开了。对我来说，这只是计划的一小步。按照李适之前的说法，只要我在王府里稍微透一点儿口风，或者多一点儿暗示，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来我只要安心地等着就已经足够了。但生性好动的我怎么可能真的闭门不出呢？更让我关心的是，此时的李宣到底在做什么？此时此刻，他是不是该出现在我的面前，就算仅仅只是为了配合全部计划，他也应该看我一眼吧？但他不只没有出现，甚至都没有派人过来打听我的消息。 自从王府经历过这两次的大变故后，王府内几乎是人人自危，不少人生怕会因为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大部分的人除了做好自己的份内的事之外，绝不主动出现在主人们的面前。王府里虽然婢女、仆人、侍卫无数，但除了轮流巡视王府的人之外，王府里看不到人影。我拖着日渐沉重的身子朝李宣的书房走去。此时正值午饭之前，此时的他应该就待在自己的书房里，那我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他的口风。 书房的门紧闭着。难不成他在休息？这可不像是李宣的性格，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闲不住的。我暗暗猜度，也许是因为白霜霜突然不见，才会让他完全没有了斗志吧。抬起手正准备敲门，房间里却传来香夫人娇媚的叹息声，接着就听她淡淡道：“王爷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用来哄香儿罢了。王爷其实更在乎的是王妃不是吗？这几天王爷一直寝食难安，傻子都看得出来……” “我当然要担心，不过不是为了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怎么样。她怀的终究是我的孩子，本王不能坐视不理的。骨肉亲情，这是无法改变的。”李宣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怎么了？你这是在嫉妒吗？难道你不知道本王对你的一片心意吗？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这样的甜言蜜语，李宣可从未在我的面前说过！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发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站稳。里面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几句话显然让香夫人很是受用，她娇滴滴笑起来，发嗲道：“王爷就会取笑人家。人家可不是三岁小孩子，王爷说的这些话。人家自然是不会信的。虽然从前我未入王府。但却知道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王爷的好艳福。能娶到京城第一美人。别说是王爷，就连我第一次见到王妃，都惊艳得不得了。王爷珠玉在侧。我们这些人，也就只能让王爷寻个开心罢了。” 香夫人果然是个精明的女子，她很懂得以退为进。她轻浮的语气，让我的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时间有点儿喘不过气来。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却听见李宣不屑地笑道：“你说的那是以前了。再漂亮的女子，一旦有了孩子，也就变成了人老珠黄的黄脸婆了，她也不会例外。我和她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对她哪还有什么感觉。拉着她的手，跟拉着自己的手有什么区别？更何况她不像你，不懂得怎么样才能抓住本王的心。所以在……” 原来在他的眼里我只是个这样的人！那我所有的努力在他看来都是一个大笑话了？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所有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踉踉跄跄地转身匆忙离开，却忽略了自己已经笨重的体型，碰倒了书房外的盆栽。我急忙想要离开，但李宣已经推开了窗子，和我正好四目相对。 他眼中的惊讶我没有错过，而为了能让自己保持最后的自尊，我只能后退着离开，在他没来得及开口之前，我急忙替自己解释道：“妾身原本是有些事情要跟王爷商量，但想不到王爷正在忙要紧的事情，那就等王爷有时间。妾身告退了。” 我原本还设想，他如果追出来怎么向我解释怎么办？我能轻易地从他的面前溜走吧？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他再怎么无情，也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吗？但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他居然就这样任由我走了。难道我还应该对自己的婚姻抱那么一丝幻想吗？ 当伤心过度之后，是不是就更能接受血淋淋的现实？原本以为自己会哭得昏天暗地，甚至以为世界末日已经来了，可没想到我居然没有半点儿心酸的感觉。所以当用过午饭之后，香夫人神色古怪地望着我时，我还能平静地抬头望着她，淡淡开口道：“你不用陪在王爷的身边吗？你们不是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谈吗？” “是啊。本来是这样，不过我觉得此时此刻还是陪在王妃的身边更为合适。”她的脸上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目光放肆地打量着我，接再就用悲天悯人的语气道：“啧啧啧，我还当王爷最起码会顾忌你的娘家，有些事情就算不想做，也不得不去做。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你知道你走了之后王爷说什么吗？” “他怎么看我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倒是你这个局外人，不应该这么热情的，小心到时候你的热情反倒会让你自己惹上大麻烦。”我扬了扬眉毛，故意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她：“不管你再怎么得意，你也不过是王爷的侍妾，仅此而已。所以就算我不是王妃，你的日子依然不怎么好过。更何况现在你的问题……应该更让你头大吧？你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心情来管我的闲事？我该说你什么才好呢？你的品格太过高尚，我对你的慰问应该感激涕零吗？” 香夫人明显是抱着要看好戏的态度来的，她很懂得雪中送炭的道理，却不知道敏感如我，早已经不再信任她！她的盘算理所当然会落空，我感觉自己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可为了能保持自己王妃的风度，我还是假装勉为其难地叹口气，“既然同为女人，你也应该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下。谁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人，会不会是你呢？他们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 五百零一关键 “你说他们……”香夫人吃惊地转头看了下身后，像是想要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赶走一样，使劲地甩了两下手。她勉强撑出笑容道：“王妃是在说那帮故意为非作歹的人吗？就算他们无恶不作，也绝对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贸然出手。别以为人人都跟王妃一样，光是动动嘴，只能吓唬那些胆小如鼠的人罢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不足，显然已经心生退意。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吗？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我当然不会吝惜让香夫人看出我的失望，像她那么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自然明白一个细微的眼神就能出卖我的内心。 “哎呀，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跟人闲聊呢？不是说有要紧的事情等着您去办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儿出发吧？”原本有些安静的房间随着巧儿和冬梅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跟随在她们身后的还有一群丫环。 在我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巧儿和冬梅就已着手替我更衣，而香夫人则借着这个机会溜之大吉。冬梅和巧儿很有默契地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地指挥着那些丫头们替我梳妆。在香夫人离开之前，冬梅和巧儿还不忘故意揶揄她几句。 忙活了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一身盛装的我终于在她们的簇拥下坐上了王妃的轿辇，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出发。胜负在此一举，而我只要安安静静地扮好自己雍容华贵的王妃角色就好。当我再度出现在郑惜燕面前时。她略带几分夸张地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大步流星地来到我的面前，指挥着早已经守候在那里的妇人抬着一顶软轿进了皇宫内苑。 “这一场热闹，看来我还是得置身事外了。想想还真是有些不甘心呢。”我扬了扬眉毛，淡淡笑道。 郑惜燕笑眯眯地扶着轿杆连声道：“自从上一次我们分开之后，我的心可是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他们都已经拍着胸脯保证王妃绝对不会出半点儿意外，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状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虽然这里是皇宫，但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皇上再三交待，无论如何都要保证王妃的安全。” 事实上也正如郑惜燕所料的一样，我被安排的临时住所在掖庭宫不远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门口虽然没有安插重兵，但我看得出来。那些看起来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是宫内为数不多的女内卫。看来就算我想偷偷从这里溜出去的就不可能了。更要命的是。这一次我带入宫的所有人，都被严令不许踏出这小院一步。 在我看来是百无聊赖的两天，巧儿和冬梅虽然在费尽心思地逗我开心。可因为太过担心事情能否顺利结束，我一直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直到第三天一大早，郑惜燕兴冲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堆着难以掩饰的笑容，连声道：“哎呀，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哪！我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去了，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再没有什么能困扰你了。” “是吗？那……”我不由自主地受她的情绪的影响，也跟着兴奋起来。“那个在幕后策划的到底是什么人？白霜霜被救回来了吗？沈香呢？她又是什么角色？还有……” “我只能告诉你，白霜霜已经被救回来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大刺激。至于那位香夫人……你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了，因为她昨天突然离开了王府，有人看见她从西华门离开了。至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与那个神秘的杂耍班有关，皇上和王爷的好计谋，叫‘关门打狗’，他们都已经乖乖伏法。至于旁的，王妃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都是国与国之间的的明争暗斗，只不过这一次对方下了狠手而已。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过多地追究了。”郑惜燕原本的兴奋随着我这些话说出口而黯淡。 其实我的心里还有很多问题，但她这几句话让我不得不将自己所有的好奇硬生生咽了回去。从当初李适在面对我时的闪烁其词，我就应该能猜得出来此事关系到社稷的安危，我只是因为身份的特殊，才会莫名其妙地卷入到这件事情中来。 终究还是该回王府的，原本以为王府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没想到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除了那些日常服侍我的人之外，其余人的就不见了踪影。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经历过这一次的风波后，李宣似乎没有再对我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我再度过起了养尊处优的日子。我暗中猜想，在李宣没处理好所有的善后工作之前，大概没时间见我。 又平平静静过了几天后，他终于姗姗来迟。而我，除了堆起满脸的笑容望着他之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安慰他。从前的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人物，但他此时却像是扛着千斤重担，紧皱着眉头在我的对面坐下。 相对无言，原本心头有许多话想要说出口，但没想到却被我硬生生咽了回去。低下头来替他倒上满满一杯茶，叹息道：“王爷是不是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若王爷还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那倒不如说给我听如何？我会是个好听众。” 李宣抬起头望着我，但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他踌躇了好大一会儿：“我记得之前我曾经答应过你，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我会达成你一个小小的愿望。你想要什么？” “难不成王爷要反悔了吗？其实我……”为什么气氛会变得这么凝重？还有李宣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难看，我扬起的笑容僵在脸上。 李宣微微摇了摇头：“我不会反悔。不过在我答应你之前，你能不能……离开王府？” “王爷是在说笑吗？我怎么……”一阵头晕目眩，我几乎无法稳稳地坐在那里。 “我的意思是说，求你离开王府，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对我来说也一样，我希望……”李宣一脸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五百零二重生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李宣怎么可能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切不都是为了揪出所谓的幕后黑手吗？故意的冷落不过是他迷惑敌人耍的花招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郑惜燕亲口告诉我的。可为什么……原来之前的种种并不是因为我太过悲观，一切都是事实。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嗡”地叫起来，他在说什么我根本已经听不到了，虽然离开王府是我长久以来的计划，甚至我也早已经盘算好接下来该怎么继续自己的生活，但这话经他主动提出来，还是让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我感觉像是掉到了冰窖里。为了维持自己的风度，我故意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王爷不是吧？难不成你是怕我把王府吃穷了吗？我会一直留在王府……哈哈……是不是吓倒你了？这其实也正是我的打算！离开王府，对我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是王爷主动说出来，正好遂了我的心愿。可王爷还是欠我一个愿望。这下我赚到了！” “你能这么想……”李宣长长松了口气，看起来对我的回答很满意，他扬了下眉毛，继续道：“你能这么识大体真是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放心，不管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放心，所有的后续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至于丞相大人那里，我已经亲自登门请罪，他……” “你不会是要主动将我送回家吧？那样不是让我完全颜面扫地吗？虽然和离的事情并不少见。可好歹王爷也得顾忌一下我腹中的孩子吧？”我努力在对他客气着，但面上的肌肉却有些抽搐。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还有什么资格插手我以后的生活？“接下来我的生活我会自己安排的，就不劳王爷挂心了。给我一点时间。明天一早我会离开这里……” 天生乐观的我很快替自己盘算着将来的一切，少了个男人似乎对我的生活影响并不是太大。如果我苦苦哀求，或许也能留下来吧？可失去自尊乞求得来的感情，那不是污辱我自己吗？原来结束一段婚姻也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我依然笑眯眯地望着李宣，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男人，原来他给的所谓幸福也是有条件、有时间限制的。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让我离开，那想必早已经做好了伤我的准备。既然连他自己都不在乎我会不会受伤，我又何必为了他伤心呢？ 没有再追问原因，也没有再追问他所有的安排，派冬梅回去仔细询问了家里人的意见之后。很快在两位兄长的安排下。我住进了靠近曲池的一座小院。据说是父亲特意为我购置的小院，为的就是让我能安心养胎。 在离开之前，巧儿再三地追问我。是不是真的能放下这段感情？我除了苦笑之外，再不知道该给她什么样的反应。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无法挽回的错误。我的离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种解脱——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李宣已经成为过去式。 为了能让自己完全静下心来，我刻意回避了外面许多的风言风语，就连一向喜欢八卦的巧儿都被我下了禁口令，不管外面有什么闲言碎语，绝对不能传到我的耳朵里，尤其是关于李宣的种种。既然已经决定结束，我就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的生活和他扯上半点儿关系。 郑惜燕还是和往常一样，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来替我诊脉。而亲人们给我的照顾更是让我动容。为了避免可能会出现的意外，家里人刻意请来了城里有名气的稳婆，随时留意着我的动向。而时不时的胎动，让我感受到了为人母的喜悦，这种感觉冲淡了我心里的痛苦。 巧儿似乎变得比从前乖巧了不少，虽然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很想提一提李宣，还有我们接下来的生活，但却主动掐断了这样的念头。 可我还是低估了生孩子的痛苦，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阵阵袭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身子抖成了一团。恍惚之间我似乎听见有人提起了李宣的名字。不！这个孩子是我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绝对不会再与李宣扯上任何关系。所以当从我的口中吼出来那些话的时候，连稳婆都吓了一跳。 “小姐，都到了这个时候，王爷不应该陪在你身边吗？你可是拼了命的在为他生孩子……”从未见过这种情形的巧儿已经吓呆了，她语无伦次地开口道。 “不……”借着阵痛的间隔，我勉强开口道：“这个孩子是我……我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别想再插手我的生活，更不许……这个孩子跟他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有多……多痛，恨他就有多深，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漫长的痛苦随着孩子的啼哭声而结束，在经历过他一番挣扎之后，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不知道是谁将孩子抱到我的面前，欣喜地对着我道：“是个小公子，看起来很英俊呢，模样很像小姐。” 而我勉强抬起眼，就看见一个皱巴巴的孩子被裹了起来，忍不住叹道：“好丑，看起来像个满身都是皱纹的小老头儿。” 说完这些，我就再也控制不了袭来的困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那么疲倦，居然连梦都没有做。迷迷糊糊之中，我突然不知道想起了谁曾经说过的话：女人虽弱，为母则刚。而我，终将承担起教导孩子的重任。 醒来之后，却见母亲带着春妈正守在我的床前，母亲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地抓住我的手，连声道：“孩子，你受苦了。真是太好了！我的外孙很好，很好！你放心，此刻有乳母在照料他，你只管好好休息。春妈给你做了平日里喜欢吃的粥，快坐起来尝尝。” 五百零三多彩 原本以为自己的月子会坐得枯燥乏味，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偶尔闲下来也只是逗一逗那个基本上都在睡大觉的宝贝。虽然我有些偏执地认为这个孩子完全和李宣没有任何关系，可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宗室里的那些王族们。在我的小宝贝呱呱坠地不久之后，皇室就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除了数不清的赏赐之外，还送来了两位厨娘专门照料我的饮食。这大概……还是李适做出的安排吧？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会如此贴心呢？我哭笑不得，他肯定是一片好心，为的是小宝贝将来能过上王族的日子，就算我没有了王妃的身份，可他依然可以享受王族的特权，但让我头大的是，我替儿子取名的权力也理所当然地被剥夺了，唯一让我满足的是能自由地替小宝贝娶个小名，于是他就多了个“丑丑”这个小名。 所幸的是派来的人善解人意得有些离谱，不管春妈和巧儿指挥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在最初的不满之后，我不得不接纳他们的存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家提出了特别的要求，那就是要风风光光地在逍遥王府摆酒，同时还要让我的“丑丑”——被正式取名为李岩的郡王也将在这个时候认祖归宗。 “难道他们不知道当初李宣是怎么赶我们娘儿俩出王府的吗？这个时候提这样的要求不是得寸进尺吗？太过分了。这个孩子可是我拼了命才生出来的。”我愤愤不平地开口道，除了用这样的方式抱怨外，我没有其他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巧儿和春妈两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似乎想要安慰我，却都没有开口再说什么。我瞪了她们一眼，无奈道：“好吧，我知道你们想说的是皇命难违，此时此刻，说不定李宣比我还头大。他应该更不想见到这个孩子吧？真希望我生的是个小公主，那样他们大概就不会大张旗鼓地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可孩子终究得有个父亲不是吗？说不定王爷会更动心也不一定啊。”一向不怎么爱多嘴的春妈快步走到我的身边，替我正了一下枕头，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王爷他……他的心思还真是让我猜不透。就在小王子出生的那天晚上，听说王爷一直就守在这里。直到小王子安全降生后他才离开。听小林子说。王爷的眼睛红红的，那可是……” “我说过了，跟他有关的任何事都不要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有些气愤地扬了扬手。虽然明明知道春妈是一片好心，可关于李宣的任何事我都不想听。 春妈和巧儿对视了一眼，似乎还想继续这个话题，我大声道：“你们这是打算让我生一场大气吗？我说过了，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听，他在意的只是这个孩子而已。当初他是怎么侮辱我的，我比你们谁都清楚。我不是条狗，任人呼来喝去。他应该比谁都明白我的性格，所以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 “好好好。小姐不要生气，我们什么都不说了。”春妈一脸心痛地望着我，朝着巧儿摇了摇手，示意她离开。“小姐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大动肝火呢？坐月子的人可千万不能生气，要不就容易落下病根儿。” 但我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就坏了自己的大好心情呢？更何况还有那些从皇宫里过来的人每天都在想着法子的逗我开心，各种各样新奇好玩的东西都见过了。不仅如此。似乎生怕我会闲下来，昔日的那些好友，每隔一天都会出现。所以外面发生的事情一件都没逃得过我的耳朵。就算我再怎么不想听，也知道此时李宣的日子似乎并不好过，此时的王府里只有一个白霜霜。据说她似乎也失宠了。我不由得多了几分幸灾乐祸，她大概以为自己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吧？可能不能真的有名有份地待在王府里，还不得看李宣的脸色？而像李宣那样心思不可琢磨的人，谁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既然决定不和李宣有任何的瓜葛，那就得收起自己所有的心思。当热热闹闹的满月宴在王府里进行的时候，我只是安排了春妈、巧儿陪同乳母带着丑丑一同前往，并嘱咐他们随后将小王子安全地带回来。而我，则独自留在小院里，享受难得的安宁。 “你好像跟从前不大一样了。”李适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看起来眼生的美人，似乎是……姓梁的才人吧？ 看来李家的人从来都不会担心自己的身边没有女人，李宣如此，李适也是如此。我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要看小王子吗？他被带去逍遥王府了，皇上本应该去那里的。难道李宣没告诉你吗？” “我刚从那里过来，正好来看看你。”李适似乎完全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大大咧咧地指挥着那些人将几大箱东西抬进了大门。 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个看起来并不太漂亮的梁才人，她的脸上一直带着灿烂的笑容，安安静静地守在李适的身后。直到李适开口，她顺从地点了点头，接着就带着一干宫女去了偏房内。好一个柔顺的女子！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她有着和高如玉同样的精明，只是没有那样美丽的容颜罢了。不过，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好事，毕竟少了一副艳丽的容颜，就让人对她少了一分防范之心。 “皇上这是要将我的房间都塞满吗？”我恭敬地朝着李适施礼，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继续道：“我看这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从宫里出来的。皇上这是想让我永远记住皇上的恩情吗？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所以才会如此大动干戈？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让皇上如愿。倒是皇上得好好想想，替他做这么多，值得吗？” 五百零四．君子之交 当心态放平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已能从容面对李适。他是个值得我依赖的朋友，不过，适当地和他保持距离，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我暗暗叹了口气，人言可畏，绝对不能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扬起眉毛朝着李宣一笑，我略带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宣扬起头大笑了起来：“在你的眼里，我就是那么功利的人吗？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虽然贤人都提倡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朋友有难，出手相助，也没什么好非议的吧？不过……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有目的才来这里的。” “看看吧，我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我假装难过地摇了摇头，“皇上可千万不能强人所难哦，否则，我有拒绝的权力。” “恩恩，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力，不过这件事情有不少人都巴不得如此呢？”李适的脸上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我来这里是代表着李姓宗室，要求你从今往后要照顾好李岩，也就是我的大侄子，希望将来他能有一番作为。” 这个消息让我大为惊喜，压在我心口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其实当宝宝降生之后，尤其是被要求姓李之后，我就预感这个孩子可能早晚都会离开我，毕竟他是皇族，怎么可能会留在我的身边呢？只是不知道所谓的离别会什么时候发生。李适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喜讯！我高兴得原地转了几个圈，抓住他的手大力摇晃道：“你说的是真的吗？丑丑他以后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你再的确定吗？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吧？” “丑丑？你给我的侄儿取了这个这么……呃，别致的名字？”李适哭笑不得地望着我，这个特别的名字用在未来小王爷的身上，还真是特别。 “那不是重点了。皇上这么说是绝对不会反悔的对不对？皇上可是金口玉言，绝对不会对小女子食言吧？”我眨了几下眼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适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的确比从前精明了不少。作了母亲还真是不一样。为了让你确信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我特意拟了一份儿圣旨。而且还会交给你保管。就算将来真的有什么变故，也不会有人逼着朕改主意。” 白纸黑字，自然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变。仔细地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端详了三遍之后，我终于确信他没有在骗我！他考虑得很周到，替我去除了一块心病。不等我再开口说什么。他悠悠道：“其实就算我不这么做，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不是吗？其实你……” “谁能保证将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李宣他……他的心思很难让人琢磨。”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就算是李适。只怕也不一定能猜透李宣的心思吧？见李适开口，我连忙摇了摇手道：“皇上不必替他辩解。眼下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更不想听到任何跟他有关的话题。我跟他之间，这辈子……” “难道你就没想过，他可能会什么难言的苦衷吗？”李适皱了下眉头，认认真真地望着我道：“难道你真的对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还是真的确信那些决定全部都出自他的本意？” 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再地被提起？我无奈地摇头道：“难不成皇上还要维护他？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都已经伤害到了我，还有我那原本就可怜的自尊。就算他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也已经触犯了我的底线。值得庆幸的是。我和他已经没有了关系，不管他以后再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和我没有半点儿关系的。” “……也好。”犹豫了半天，李适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笑道：“这里虽然是丞相大人置下的别院，可因为朕的小侄子身份特殊。所以这里会做一些改动，我想……” “暂时先不必了。”我连忙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再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任何的改变，尤其还是经李适之手，只怕这里会被改得乱七八糟吧？“等丑丑长大一些再说吧。” 平淡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而我也沉浸在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在那一年之中，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耳朵里自然也少了不听到一些关于逍遥王府的传闻。李宣在丑丑满月之后就去了边关，在那里一守大半年。听说边境并不平静，长安城内虽然平静无比，但那里却是战事不断。 我的日子自然也过得多姿多彩，虽然人人都知道我是位被休了的王妃，可没想到我依然还是个抢手货，提亲的人络绎不绝，若不是春妈替我挡在前面，我真的要被那帮媒婆烦死了。 当小林子和白春华即将成亲的大红喜帖摆在我面前时，丑丑已经到了呀呀学语的年纪。确认喜帖上面的字无误后，我拉住白春华的手，仔仔细细端详了半天，连连叹息道：“小林子这个臭小子还真是有福气，居然能娶到你这样的大美人！这可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为什么白春华的表情那么的平静，一点儿都没有即将要成为新娘子的欣喜？就在我想要开口的时候，白春华淡淡摇了摇头，半天才道：“他的确是个好人，而且一直对我很好，既然遇上了，那就嫁吧。反正是……” “找个踏踏实实的人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女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找一个知冷知热、知道疼自己的人，我冷眼瞧了这么久，恐怕只有小林子对你才是真心实意的。你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白春华心里在想什么我自然心知肚明，她的心里同样抱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李宣吗？他恐怕永远只能做个伤别人心的人了。 白春华淡定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王妃在担心什么，春华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您放心，因为您担心的事情，永远都不可能发生。” 五百零五．白春华的猜想 似乎自从我离开王府之后，白春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是因为她一直都不喜欢白霜霜的缘故吗？我斜卧在榻上，忍不住叹息道：“你此次来，不会只是为了送个请帖这么简单吧？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可能单单为了这件事情费这么大力气。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开口吧，我们之间难道还需要什么客套话吗？你一直都把我当成朋友，就不必在我的面前卖关子。” 白春华愣愣地看着我，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思。她犹豫了好大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叹息道：“人人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变笨，可你怎么反倒更聪明了？我的确……有心思。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说出来，你会生气吗？” 李宣终究还是我们两个绕不过去的话题！看她的表情我就能猜个八*九。我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吧。不过若你想要让我和他重修旧好，还是省了这份儿心吧。因为他和我……都很清楚，我们是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不，不……我没有想要为王爷说情的意思，更没想过几句话就能让你放心下心结，只是作为旁观者，我总觉得有些话该说出来。”白春华急急忙忙地开口道，先是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其实你和王爷是两个极端的性格。他的性子太过冷静，而你又太过热情。太过冲动。一面是冰，一面是火，若是中间出了问题，你们两个肯定会两败俱伤。不知道你是不是意识到过这个问题？” 她能如此说。证明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我愣了一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白春华吸了口气，继续道：“王爷的性子……怎么说呢？有时候会独断专行，甚至为了做某些事情，会有一些极端的举动。不过王妃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之前王爷对你那么好，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多了沈香和白霜霜两个人，而且还对她们两个那么好，完全将王妃抛到了脑后，这其中难道你不认为可能有问题吗？” “王爷是个多情的人。天生的多情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我……过了新鲜劲儿。自然就抛到了脑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无奈地望着白春华。她终究还是要替李宣说情了。我只是好奇，这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李宣指使的？根据我这些日子听到的流言。此时的李宣不应该是在边关吗？不太可能一夜之间就回来了吧？ 白春华郑重其事地摇了摇头：“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而是王爷有意设计的。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痛痛快快地让王妃离开王府……” “春华！这话到此为止。我当你是朋友，所以绝对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些而翻脸。李宣……对我来说早已经成了过去。他当初是怎么对我的，可都是你自己亲眼瞧见的，对那样一个人，你觉得我还会有所谓的真心吗？”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我哭笑不得地望着白春华，她终究还是当起了李宣的说客。 白春华有些着急地拉起我的手，却被我假装不经意地躲开了：“好了。你是丑丑的干娘。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吧？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他吗？来来来，我让巧儿带着你去看他。他已经学会叫娘了呢，难道你不想当一个名副其实的干娘吗？” “等一下。”白春华就是这样的性格，在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对我当然也不会例外。她硬生生挡在我的面前，连声叹息道：“你应该打听一下王爷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就算过去他说了那些让你伤心的话，那他也是为了你们母子二人好。王爷此刻就在王府，而且生了重病，难道你就不去看看他吗？” 他回来了？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回来了。转念一想，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摇了摇头，“好吧，合适的时候我会去见他的，但不是现在……” “我听说这些日子一直有媒婆上门提亲，还有那些脸皮厚的人亲自登门来找你的，你不会真的要改嫁吧？”白春华忍不住大声追问道。 原来她也听到了风声了。我笑了起来：“什么叫改嫁？王爷和我已经和离，现在我是自由之身，就算是嫁人，也是光明正大的二嫁，而不是改嫁。明白了吗？我说过了，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我不会错过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吗？那对我来说也太不公平了。好了，丑丑的名份已定，不管我嫁给什么人，他都是李宣的儿子。” 结束一段感情，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再开始一段感情呢？走出李宣给我留下的阴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可不想再度受那样的侮辱。更何况有了丑丑之后，生产时的阵痛让我一想起来就会心悸。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呢？不过这话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对着白春华，我绝不会将这些顾虑说出来。 但麻烦并不会因为自己想要躲就能躲得开的，几天之后，当巧儿和我选购首饰的时候，还是和李宣撞了个正着。相对无言，我们两个彼此对视了半天，我才勉强回过神来，朝着他一笑道：“真巧，你也在这里。” “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就遇见了你。”李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他看了看天色，“正好我也在为小林子的婚事忙得晕头转向，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我头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听听你的意见如何？” “这个……”我犹豫了起来，我和他曾经是夫妻，若真的再坐在一起，谁知道旁人还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 “你和白春华一向不是走得很近吗？我想她的事情你应该不会推辞的吧？”李宣将了我一军，让我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五百零六．静如止水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和李宣能如此平静地面对面坐着。换一个身份面对他，我发现自己能变得更从容。他和从前一样，悠闲地品着茶，而我则假装望着外面的风景，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闲聊着丑丑。他和我……终究还是有关的不是吗？有了丑丑这个孩子，我和他这辈子都有脱不了的干系。这样的感觉让我很是陌生，也让我的心里多了一丝慌乱，我在尽量快速地结束这一次的谈话。 “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这一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我想去看看丑丑，你同意吗？”李宣突然开口道。 他根本没给我拒绝的机会，就继续道：“我给他准备了一些东西，算是我这个作父亲的给他的一点补偿。以后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教他，让他将来能成为国之栋梁。” “为什么要胸有大志？平平淡淡过一生不是很好吗？”我无奈地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李宣就变了，喜欢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或许他本来就是如此，那为数不多的温柔，不过是他勉强装出来的罢了。我瞪了他一眼，继续道：“我倒希望将来丑丑能做一个富贵闲人，长大了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过一辈子就好。像王爷这样的栋梁之材，未必是他想要的。”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其实……”李宣的脸上扬起一抹无奈。 “没什么，我怎么可能会生王爷的气呢？我应该感激王爷才是，若不是王爷。我怎么会这么快就恢复自由之身？经历过短暂的王府生活之后，我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让我满足的了。”我笑了起来，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心虚。“王爷既然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不和白霜霜生一个呢？这样也算给太后做个交待。” 李宣没有答话，只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随后才低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儿去看看丑丑吧？” 就算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我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谁让他是丑丑的爹？原本我们也可以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不是吗？唯一让我觉得欣喜的是，那个一直对我纠缠不休的杨公子居然守在门口！见我和李宣一前一后出现在门口，他完全没理会李宣的存在。径直走到我的面前，连声道：“崔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了。不是说好了今天我要过来吗？你怎么出去了？要不是我有耐心，只怕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们什么时候说好了？我心里一股火不停地往外冒，怎么世上会有这么多自以为是的男人？不过眼下可不能让李宣看了笑话。我压住火勉强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可这个书呆子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不客气地指着李宣质问我道：“这个又是什么人？你怎么能随随便便把刚认识的人就带到家里来？难道你就不怕外面会有传闲言碎语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么好怕的？”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会被他这样的态度激怒吧？我瞪了他一眼，算是对他的回答。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伸手就准备抓住我的手。所幸的是我躲开了，与此同时，李宣皱起了眉头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没听见她说的话吗？”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要是再不放手，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告诉你，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会成为丞相家的乘龙快婿……”杨公子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打量着李宣，就在李宣放手的同时整了下自己的衣服。 李宣看了我一眼，“你不会真的打算把自己随随便便嫁了吧？这样的人，也能入得了你的眼？什么时候你的品味变得如此低劣了？” 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壮汉，像是拎小鸡儿一样抓住了杨公子。就在杨公子准备耍泼之前，李宣朝着他淡淡道：“我不希望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下次他若出现在这里，见一次打一次。你们都听到了吗？” “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本公子如此无礼？”杨公子脸色难看地看着李宣。他努力地想要站直身子，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保留自己的尊严。可在那两个壮汉的面前，他再怎么努力都被抓得牢牢的。 李宣皱眉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谁，那就应该猜到，我就是逍遥王。要是心里有什么不服气，那就不妨到逍遥王府来找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如我想的一样，当听到“逍遥王”这三个字，原本斗志昂扬的杨公子像是被打败的公鸡，根本就不用旁人赶，自己就摇起了尾巴一味地讨好李宣，在明白绝对不可能捞到好处之后，居然自动灰溜溜地离开了。 “你……不会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干涉我的生活吧？虽然王爷的名号很好用，但我可不想有人用这样的方式阻拦我寻找未来的夫君。”我无奈地看着李宣。 李宣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道：“怎么会呢？我不过是替你赶走了一只惹人讨厌的苍蝇而已，难不成你会喜欢这样的人？” “虽然是个势利之徒，可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他是真心喜欢我的也不一定啊？对现在的我来说，找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踏踏实实过一辈子，比什么都重要。”我郑重其事地望着李宣道。不过这只是一瞬间，我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不过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丑丑每次见了他都会不高兴呢。可你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来干涉我的自由，毕竟我们两个已经不再是夫妻了，这是我的家，打狗也得看主人不是吗？” 五百零七．各怀心事 隔着窗看着李宣和丑丑两个人在一起打闹，牙牙学语的丑丑口齿不清地叫着“爹爹”，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酸起来。从前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女人会选择为了孩子而隐忍自己的婚姻，现在终于明白了。父母在一起，才应该是孩子最开心的事情不是吗？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可李宣和我……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一想起他曾经加在我身上的那些污辱，我依然会气得浑身发抖，那一段感情，终究还是无法挽回了。 关上窗户，我只能假装对窗外的热闹视而不见。虽然明明知道春妈在一旁不停地摇头叹息，我也只能假装没看到。巧儿旁敲侧击地说着那些不着调的话，都被我很快转移了话题。 直到玩到尽心的丑丑不情愿地被乳母抱走，李宣才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看起来意犹未尽的模样，笑眯眯地在我的面前坐下。 “王爷是贵客，将府里最好的茶，还有最近厨娘们新制的点心拿过来。王爷难得来一趟，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淡淡地吩咐着巧儿。 李宣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静，他笑道：“没想到……最初见他的时候，他还那么小，现在居然这么大了。我真得好好谢谢你，替我……” “丑丑是我儿子，照顾他是我的份内事，所以王爷不必客气。”我平淡地开口。虽然血缘上的关系是拽不断的，但我却很不喜欢李宣的语气，甚至打心眼儿不希望这个孩子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更有甚者。我认为他的存在，绝对是我将来生活的阴影。 李宣被我这句话噎着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你说的对，他也是你的儿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是吗？接下来……我会离开长安城很长一段时间，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他。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小林子说……” “我会尽量不麻烦王府里的人……不过若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我自然会开口的。”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发现和李宣之间似乎隔了座山，虽然面对面坐着，但彼此却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李宣两只手搭在一起。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放开，看看外面的天色道：“好吧，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过去发生的种种，我一时间也不可能解释得清楚。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都需要时间。若此次我能平安回来……” “你当然会平安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心愿未了。难不成你想要耍赖吗？”我扬眉笑了起来，努力想让缓和有些尴尬的气氛。 从未想过有一次会如此不安地和李宣面对面坐着。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听说皇兄赏了不少东西给你。想必也是怕你在这里住得不习惯吧？” “是啊，他总是会替朋友相得很周到。虽然有时候我觉得他……有些事情安排得太过周到了。有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淡淡一笑。若不是有李适的存在，只怕我会更加的痛恨他吧？任由我们母子二人在外自生自灭。这可是李宣的安排。 李宣摇了下头，忽然开口问道：“若再回到从前，你还会选择皇兄吗？我的意思是说……若不是时势所逼，你此时可能已经身在皇宫……” “我不喜欢从别的手里抢东西，更何况还是男人。”我连忙阻止了李宣继续说下去，要我重复多少次他才能明白，我并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为所欲为的人。不过转念一想。我不得苦笑：“不过当初我们……在一起，我的确头脑太不冷静。若早就知道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影子，将我们的婚姻当成了筹码，或许我们还会是好朋友。” 既然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再重提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在我不安的情绪中，李宣终于离开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王爷这是打算要与小姐重修旧好吗？过两天可就是白姑娘的大喜之日了，若是小姐能借着这个机会……”春妈试探地望着我，脸上有遮不住的笑容。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春妈，“我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这样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不可能去做，他更不可能。以后这样的话还是不必说了，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又让多少人看笑话呢？眼下这样不是很好吗？难不成你还想着我再入王府，过那样与人争宠的日子吗？打死我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了。” 事实上这也是李宣回来之后的唯一一次见面，就在小林子和白春华成亲之后，李宣就再度离开了长安城。不过我的日子突然莫名其妙地清闲了不少，原来那些时不时会出现的媒婆和王孙公子们，就好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不再来打扰我的清静。 这样的情形反倒更合我的心意，反正我也没打算这么快开始下一段婚姻，与其头脑不冷静地做出决定，没有了那些媒婆的骚扰，我反倒能静下心来，替自己的生活做进一步的打算。婚后的白春华成了这里的常客，还有过去的那帮小姐妹们，这样我连独自难过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我平静的日子很快随着一位袁敏中的到来而悄然地发生了改变。他是父亲得意的弟子之一，是名扬长安城的翰林学士。不过他似乎无心官场，终日里吟诗作画。不过当他来到我面前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这是父亲的安排，我几乎能想象得到，他应该是不情不愿出现在我面前的，但在见到我的那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变得炽热。难不成，父亲真的要让我接受这一段姻缘吗？他们终究还是不肯眼睁睁地看着我孤身过一辈子的。 我无奈地瞪了一眼袁敏中，他的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之前母亲曾经在我的面前不止一次地提过，而且他也是个怪人，二十五岁却依然孤身一人，难不成他这一次选择妥协了？ 五百零八．如影随形 或许是太久没有再直面过异性，当我看见他眼中如火一般的热情，心还是忍不住跳了一下。这样浓烈的感情不是什么人都能拒绝的，更何况一心渴望被人爱的我呢？暗暗叹了口气，我的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懊恼，为什么在情场跌跌撞撞那么久，我还是会如此轻浮呢？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和男人接触的缘故吧？这个袁敏中也不过是酸溜溜的文人罢了，除了俊朗的外表之外，绝对没有任何足够吸引我的魅力。我冷眼瞧着他，却没有打算开口。 “想不到崔小姐居然真的如传说中的国色天香，还真是让人意外。”袁敏中开口了，但这些话却只是俗套的恭维。 我早已经习惯接受别人惊艳的目光，面对这样的话只让我认为他是个俗人，我冷冷道：“是啊，没有人不喜欢漂亮的东西，人当然也一样。我不过是有幸长了这样一张脸罢了，若我丑陋无比，袁公子说不定早已经逃之夭夭了吧？” 他惊讶地忘着，我的这些话显然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瞠目结舌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悠悠叹道：“想不到你还能有如此惊人的言论。很合我的胃口！我一直都认为欣赏美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其实我想说的是，其实人是很难让人琢磨的东西，就拿小姐来说，漂亮只是外人对你的第一眼感觉而已，若真的只是徒有其表，久了自然会令人乏味。可腹有诗书气自华，想必小姐听说过这样的话吧？听说小姐熟读诗书，四书、五经无数不通，所以我能肯定小姐会成为我的良师益友。” “你若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好我，那就不必了。你可以跟父亲去交差了，因为我不喜欢你。”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我若喜欢你呢？难道你真的就这样将我拒之门外了？或许你会因此错过一枚珍珠呢？”袁敏中望着我，恳切地开口道。 又是一张狗皮膏药？我无奈地朝着巧儿摇了摇手。示意巧儿轰他走。转过身去，望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父母终究可是免不了俗套。早晚都会让我嫁人不是吗？到时候会不会再给我压力？我还有可能真的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吗？ 当身后的脚步声再度响起的时候，我不由得皱眉道：“不是说过了吗？你可以回去交差了。我暂时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开始一段……” “开始什么？”李适欣喜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等我转过身来。只见他一身贵公子的打扮就站在我的身后，脸上带着柔柔的笑：“继续说下去？听说这里很是热闹，但没想到居然会见到袁学士，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呢。我记得他可声称这辈子绝不娶妻的。” “又没有看破红尘，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娶妻呢？”我无奈地瞪了李适一眼。他怎么又来了，不是之前已经再三说过，他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之前。不应该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吗？难不成他又想掀起一阵风浪吗？ 李适懒洋洋地坐下来，笑眯眯道：“有些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有仙缘，自以为看破了人世间的恩恩怨怨，所以才会决定做一辈子的逍遥人。袁学士就是那样的奇人。不过我看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很是恋恋不舍。大概是缘分突然降临，于是乎决定做个俗人了吧？你呢？有没有接受他的打算？说出来让我替你好好谋划一下？” 此时的我哪里还有心情去想这些事情？我摇了摇头，算是对他的回答。我可没有那么潇洒！李适表情复杂地望着我，悠悠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还是没有走出来？有没有想过宣弟他……” “我记得曾经一再地提醒过皇上，不能在我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我和他……自从我离开王府。就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淡淡地皱了皱眉头。好像所有的人都喜欢将我和李宣摆到一起，就连李适也不例外。 看着不远处正在蹒跚走路的丑丑，李适突然用玩笑的口吻道：“其实为了岩儿考虑，你应该给我们李家人一个机会不是吗？倒不如，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入宫怎么样？我可以……” “皇上还是饶了我吧？”我连忙打住了李适的话头，仅仅只是因为李适对我的暧昧态度，已经让我吃尽了苦头，现在哪里还敢再去想着入宫？连连摇头道：“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哪里招架得住那样的考验？所以还是过自己平淡的日子吧。其实像我这样衣食无忧，有亲人、朋友的照顾，根本不必再想着嫁人，你说对吗？” “可有时候树欲静而风不止，世事就是如此。要不然，丞相大人也不会着急将自己的得意弟子派来这里了。”李适皱着眉头望着我，似乎下定了决心，叹息道：“好吧，不过我希望你暂时不必那么着急，很多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再说。眼下边关吃紧，你的两位兄长都要去边关助阵，只怕我也要隔很长时间才会再来看我的侄儿了。” 边关吃紧？为什么之前没听说过？我虽然很想多问几句，但却怕李适认为我可能还对李宣有情，干脆选择闭口不问。李适若有所思地望着我，他摇了摇头：“你真是个谜一样的人，但终究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女子对不对，既然有些东西放不下，为什么不跟我说说呢？难不成很多事情你都放下了吗？” “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话里话外听着都是禅机？皇上这是在跟我打哑谜吗？”假装听不懂李适说的话，我淡淡摇了摇头。他指的是李宣吧？对于感情，我当然没有那么潇洒，可我却有自己的尊严。李宣他已经触动了我的底线，我们之间绝对没有再复合的可能。 “好吧，我倒希望你能再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等你的心思完全静下来之后，再为今后打算。”李适笑眯眯道。 五百零九．和白霜霜的重逢 眨眼之间就又到了秋天，丑丑已经慢慢的长大。不过他似乎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娘亲和爹没有住在一起，为什么很少见到爹。父亲能给的爱，旁人是给不了的，这一点儿我比谁都清楚，我也在暗暗担心，等他学会思考的时候，会不会追问我为什么不和他爹住在一起？他的小脑袋里会不会同样有十万个为什么，这个问题会令我难堪吧？ 每天都喜笑颜开的小林子突然变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陪着丑丑时都会走神。大概是因为即将喜当爹的缘故吧？白春华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明天春天丑丑就能多个伴了。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小林子，你怎么看起来愁眉苦脸的，一点儿都没有像要当爹的样子啊。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到时候该准备的，我都会提前让人给春华准备好的。” “谢王妃……谢小姐关心。我只是……这些日子总是忙前忙后的，有点儿太累了。让您看笑话了。”小林子一脸心虚地陪笑道。 我猜想这是第一次当爹的正常反应，在最初的欣喜过后，难免会有点儿担心。我慢悠悠道：“好了，不用替自己解释了。你不仅要管好王府里的事情，还要照顾好白春华，所以以后大不可必经常来这里。有什么需要，我到时候自然会派人过去……” “王妃教训得是……我这就……这就回王府了。”小林子看起来就好像魂不附体一般，说完这些话，一阵风似的溜走了。 “他这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看起来怪怪的？”我奇怪地对着从外面走来的巧儿道，心里却在不停地猜测着，会不会是白春华出了什么意外，要不然他不可能那么反常的。 巧儿拖着重重的鼻音道：“大概……可能是王府里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吧？不可能人人都像小姐这样，每天有小王子陪着那么开心。” 巧儿看起来也怪怪的，为什么眼睛也是红红的？她却以自己染了风寒为由，急急地逃离了。不仅如此，春妈看起来也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在面对我的时候在强撑着笑脸。可我能感觉得到她有很重的心思。可不管我怎么追问，她都顾左右而言他，很快转移话题。 直到三天之后，我听见门口吵嚷个不停，似乎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才意识到可能有什么大麻烦。那个吵着要过我的人居然是白霜霜！我吃惊地望着一袭白衣的白霜霜，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没有了王妃的逍遥王府，她应该已经算是一号人物，为什么还要来这里见我呢？难不成她得了被害妄想症？我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人放开她。 巧儿急急忙忙快走了几步，挡在我和白霜霜之间。连声道：“我警告你，从前的事情我们家小姐不跟你一般见识，是因为我们家小姐宽宏大量，你不要将别人的善良当成好欺负。现在你离开这里还来得及，我们不会跟你一般见识的……”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白霜霜吃惊地望着所有的人，最后将目光定在我身上，连连摇头：“原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早就该想到的。所有的人都想着要保护你，生怕你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没有人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感觉自己过得很幸福对不对？不过这件事情你早晚都应该知道的，你们觉得能瞒得了她一辈子吗？那样不是太可怜了吗？” “你在说什么？什么瞒着我？”我有些慌了。联想起之前春妈和巧儿的表现异常，还有白春华似乎有也好几天没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我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示意巧儿放开白霜霜，“你们……谁都不许开口。既然她来了，就是我的客人。你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好可怜，真的好可怜！”白霜霜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了一个白布条递到我的手里，“你和他也总算夫妻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吗？那也好歹替他戴孝吧？这样也不枉他白白爱你一场不是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在不停地转动，但脑袋却嗡的一下炸开了，让我一时间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是李宣？真的是李宣出事了？这个消息太过意外，让我一时间根本回不过神来。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天地瞬间变得颠倒起来，我用力地抓住巧儿，大声呵斥道：“你们……都在瞒着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原本热闹的门前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人敢告诉我事实。巧儿的手被我紧紧地抓住，可她却没敢说出一个字。白霜霜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滚落，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息道：“你真的不知道对吗？或许是他……也不希望你知道吧？他……战死沙场，再过几日皇上就要为他亲自举行葬礼，你难道……” 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戳在我的胸口，我一时间根本无法回过神来，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太意外？他跟我早已经没有关系了不是吗？努力想让自己站直，但嗓子莫名其妙地发痒，让我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但喷涌出来的却是一片红幕。李宣……眼前依稀出现了李宣的影子，我伸手想要抓住他，可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 是白天还是黑夜？朦胧之中我再度睁开了眼，为什么要醒过来？一直睡着不是更好吗？那样我就不用面对现实了。恍惚之中我听见了郑惜燕的声音，接着就有人将什么东西递到了我的嘴边。我摇了摇头，再度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沉沉地睡着吧，永远睡着不醒过来，那样我就不会感觉到痛苦！李宣不会出事的，他可是有九条命的狐狸！怎么可能会出意外呢？更何况他还欠我一个愿望！难道他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 五百一十．死别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那我宁愿早点儿醒过来。可耳边听到的却是丑丑稚嫩的声音，我依然还是那个崔莹玉！就算没有了李宣，在经历过最初的伤痛之后，我还能继续抓住起来，但丑丑已经没有了父亲！这个血淋淋的事实让我的胸口像刀绞一样痛。他的将来又会如何？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我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 “娘娘不哭，丑丑乖乖。”丑丑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小脸上还挂着泪珠。 我撑起一抹笑容，“娘会乖乖的，丑丑羞羞，你也掉眼泪了呢？娘只是有点儿累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 说完这些话，我安抚了丑丑几句，示意乳母将他带出去。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李宣不可能死，他绝对不会死的！他是三军的将领，而且曾经无数次驰骋沙场，怎么可能会死呢？白霜霜肯定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会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怎么能让她轻易得逞呢？ “小姐，还是先喝点儿粥吧，您已经三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样身体哪能受得了。”郑惜燕一脸心疼地望着我，小心地扶我靠在枕头上。 我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虚弱。我努力地想要抓住郑惜燕的手，却发现自己连抬起胳膊都变得吃力：“你……快点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霜霜她……说的是不是真的？王爷真的出了意外？不可能的，她在骗我是不是？” “这个……您还是吃完东西再说吧。这中间有很多曲折，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不过我和您的想法是一样的，事情可能不像我们想得那么悲观。你就算再悲伤，也得顾虑着小王子，你若是倒下去了。” 我努力地摇了摇头，“没关系，我有什么好悲伤的。别忘了，我和李宣早就没有关系了。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出来。我可以接受得了。只是苦了丑丑。以后……” 郑惜燕满脸担忧地望着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其实事情可能并不如我们想得那么悲观，因为王爷是在两军交战时遭受了意外，下落不明。军中传言不少，有人说是王爷中了流矢，有人说是对方派出了高明的细作，将王爷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王爷的尸体……我想王爷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 明明知道郑惜燕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安慰而已，但我却莫名其妙地心安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顺从地在郑惜燕的安排下用饭。 原本以为事情已经快要结束，但没想到白霜霜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巧儿和春妈两个人都没能将她挡在外面。我无奈地挥了下手，朝着她道：“你怎么又来了？我现在已经跟逍遥王府没什么关系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不管王府有什么事情，你尽可以自己做主。” “难道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吗？王爷尸骨未寒，你都不肯去送他最后一程吗？你的心未免也太狠了吧？”白霜霜愤怒地望着我，看样子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她的心情我自然能理解，可我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准确地说。我是被废黜的王妃，长安城内已经尽人皆知。我有什么理由出现在王府？朝着白霜霜摆了下手，我勉强一笑道：“白夫人这话说得有点儿过火了，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是李宣的下堂妻吗？就算你怎么用激将法对我都是没用的。王府内的事情，自然该由你出面，难不成你是怕自己压不了那么大的场面吗？还是怕将来得一辈子留在王府里？” 白霜霜当然有自己的小算盘，由我出面的话，她就不必抛头露面，等再过些时间。她就能经太后之手，顺利地再嫁。她要做的，只要将我自己拖下水。我无奈地叹息，若不然，她又怎么肯出现在我面前。 “你难道……”白霜霜当然不肯放过这唯一的机会，继续大声道：“王府里那么多的事情，总得有人出面应付吗？我……没有见过世面，又没名没份，怎么能抛头露面？” “白小姐尽管放心好了，皇上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也不必担心自己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崔小姐，你就不必再动她的心思了。”郑惜燕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其实白小姐何必来这里呢？崔小姐可是皇上的座上宾，你不知道皇上派了不少人来这里保护崔小姐的安危吗？若是有什么人在皇上的面前嚼舌头，白小姐将来还打算过安生日子吗？更何况，就算你想抛头露面，为王爷披麻戴孝都是不可能的，可别忘了，从一开始到现在，王爷可都没给你名份，所以……” “要你多管闲事？！”白霜霜恶狠狠地瞪了郑惜燕一眼，没有了从前的优雅。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愿意放过这最后的机会，连声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一下，好歹也得念着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 我应该为李宣担心吗？她说的不错，很多事情或许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得多，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掉的，无论如何他都是丑丑的父亲，而逍遥王府的一切，早晚都会由丑丑接手的。不管我有多么的不情不愿，都不得不出现。 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皇上主动承担了所有的事情，而且派出了朝中的大小官员们为李宣守灵——所谓的“守灵”不过是李宣的空棺，因为一直没找到李宣的尸体，所以大家能做的只是替他立一个衣冠冢而已。不仅如此，皇上还亲自下了圣旨，让李岩，也就是我的儿子入主逍遥王府，成为王府新的主人。 一切就这样匆忙结束，而我的生活又将重新开始吗？亲眼望着李宣的衣服被放进棺材里，我的心里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而李宣将在未来的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五百一十一．波涛暗涌 悲伤的日子，时间似乎过得特别的慢。在李适葬礼的一年之后，我拗不过太后的旨意，不得不带着丑丑入驻了王府。原本以为自己重新来到这里会因为过度悲伤而不能自已，但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平静面对。李宣对我的伤害终究还在，但他和我的曾经并不全是愉快的回忆，那些伤害多少冲淡了我内心的悲哀。而白春华和小林子第二个孩子的降生，也为阴云笼罩的王府了几分喜气。 而那个口口声声对李宣爱得刻骨铭心的白霜霜，在我再度回到王府的几个月前已经再度寻到了自己的真爱，火速做了一位商人的填房，是名正言顺的大夫人。我原本以为临走时她会面带愧疚，可没想到她却异样的兴奋，虽然没有隆重的嫁娶仪式，她欢天喜地地乘着一顶小轿离开了。 抛开这些外在的因素，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自己悲伤，因为王府内有太多琐碎的事情需要我自己理清，不仅是为了打发时间，丑丑也需要有人替他打理好一切。有了春妈、巧儿和冬梅的帮忙，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等我心情完全恢复的时候，已经到了初夏时节，丑丑已经三岁多，是个懂事的大孩子。 袁敏中是王府内的常客，不管我有么的不情愿，但父亲还是派他来这里，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主动担当起了丑丑的启蒙夫子。更让我无语的是，这个看起来很是古板的袁公子，居然和丑丑相处得很是融洽。每每见到丑丑天真无邪的笑脸，我的心都像针扎似的难过。有了小林子和这些人的陪伴，还有小世子的身份，会让他这一生过得无忧无虑吗？ “看起来袁相公还真是有心，原本我还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现在看来他也是个凡人，是个品德俱佳的贤人。”李适背着手站在我的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见我转过身来，他就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难道真的不明白。频繁地出入王府，只会让我的日子更艰难吗？虽然之前我已经和李宣和离，并没有义务替他守寡，可终究我还是丑丑的母亲。就算风气再怎么开放，难免还是有人会说闲话的。我摇了摇头，望着他一字一句道：“皇上这是在夸奖袁公子吗？皇上若是真心喜欢袁公子，为什么不委以重任呢？” “都说女生外相，你不是真心喜欢上他，现在就盼着飞黄腾达的那一天吧？”李适依然还是笑眯眯的模样，眼里却没有了笑意。 似乎每次在李适的面前提起袁敏中。他都是这样的表情，让我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皇上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我只是觉得袁公子雄才大略，若是每天都留在这里教导丑丑，不是太屈才了吗？其实王孙公子不都有专门开蒙的地方吗？” 这话说得够明显了吧？其实面对热情的袁敏中，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他不必频繁地出入王府，可换来的却是他理直气壮地拒绝：“你待嫁，我未娶，这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你真的要将自己当成王爷的未亡人吗？” 面对固执得像头牛的袁敏中。我只能听之任之，若是能借皇上之手光明正大地将他“请”出王府，我的难题完全就可以解决了。偏偏李适却又总像是吃错了药。直到这些话说出口，他依然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嬉笑道：“是吗？他留这里不是挺好的吗？这些日子，也的确需要有人陪在丑丑的身边。你呢？听说这些日子你一直都没闲着，有没有觉得闷得慌，其实你若真是太闲，可以去皇宫里坐坐。我……” “难不成皇上觉得我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我还想多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倒是皇上您，听说太后有意想要为皇上挑选几个可心的人入宫，皇上就不用愁太寂寞了。”无奈地选择了反击，希望想用这样的方式让李适转移话题。 “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说起话来你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叹息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其实……” “我们是朋友，更何况我还是丑丑的娘亲……”我急急忙忙地开口，提醒李适留意这个事实。若是他旧情重提，我真的无法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招架得住。 “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你是丑丑的娘亲，而丑丑又是我们李家的血脉，所以我才希望你能陪在我的身边，这样我也就不再用为你劳心伤神了。”李适郑重其事地望着我，亮亮的眼睛里似乎努力向我展示他的真诚。 我笑着摆了摆手，“好吧，皇上说的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这样的话我也希望皇上不要再提起了。其实现在我最想要的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日子，那样就不用再卷入任何麻烦。” 李适只是笑盈盈地望着我，不知道是因为我说的话太过滑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过他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所以很快就再度转移了话题。直到半个时辰后，巧儿的出现才总算让他结束我们之间的谈话，他笑眯眯地望着巧儿，“整日里待在王府也不行，那样早晚都会闷出毛病的，倒不如一起外出游玩吧。丑丑也不能每天都守在王府里不出去对不对？后天，我们一起外出如何？” 根本不等我开口拒绝，他就转身扬了下手，连声道：“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我自然会派来接你的，你只要将自己收拾好就行了。” “呃，皇上难道真的要我那么为难吗？更何况我……”我挠了下头，努力想要提醒他留意下我尴尬的身份，还有他这么做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到时候太后大发雷霆，谁能架得住？ 可我的犹豫换来的却是李适的大笑，他大声道：“到时候去的不只是你，我还有特别的安排，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五百一十二．意外 从坐上李适派来的轿辇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地替自己找借口，假如将来如果太后追问，我又该如何得体地应对？见招拆招吧，除此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昔日王爷的被逐的王妃居然和皇上走那么近，依太后的性格，势必会大发雷霆。我忐忑不安地做着种种猜想，但令我吃惊的情形再度发生了：轿帘掀起的那一瞬间，我发现站在轿子前面的居然是太后！她虽然没有穿太后的礼服，可真真切切我是不会认错的！ “很意外？你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其实哀家也没想到要来见你，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倒不如你陪我走走好吗？”太后的脸上挂在浅浅的笑容，看起来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慈祥老太太。 平日里见到我她可从来没给我好脸色，就算有求于我，也都会选择高高在上的口吻命令我。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搀扶着她伸来的手，努力陪笑道：“您老人家不是平日里很少出宫，怎么突然出来了？” “很意外对吗？若是没有哀家的旨意，皇上他……我是说李适，他怎么敢那么大的胆子，将你约出来？转来转去，你注定还是我们李家的人。”太后依然还是和过去一样，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噎得我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不过其实你也可以认为，只有他才能这么顺利地将你带出来。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忙着，所以有些事情拖到今天才说……昨天晚上你睡得很晚，今天早上出来之前并没有刻意的装扮，这很好，说明你并不是真心想入宫……” “入宫？太后是指什么？是以女官的身份入宫吗？”我诧异地接话道。这话经太后之口说出来，不得不让我认真地考虑了。在这前朝一直都是有先例的，一些有学识的女子会被选入宫，教导或者是辅助皇上的后妃们学习，可以随时自由地出入皇宫，而皇室也会给这些女子丰厚的俸禄。但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不时地出现在李适身边。 太后停住了身子。呆了一下问道：“你是说女官？你难道没有想过要再嫁人吗？毕竟你还年轻，如果就这样孤零零地过一辈子，那就太可惜了。不要在哀家的面前打马虎眼，你不可能不知道适儿对你的心……” “太后说笑了。皇上……只是视妾身为朋友，偶尔会小聚，仅此而已，并没有别的打算。若太后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可以不见皇上，甚至……”我连忙解释道，看来事情真的比我想象中更棘手。若是不快点儿撇清关系，谁知道太后还会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 一阵令我紧张的难堪过后。太后慢悠悠地出声道：“好吧，看来过去我还真的对你不怎么了解。不过我真心的不喜欢你，不管怎么说，这两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都是我的儿子。可你却有本事让他们都对你神魂颠倒。哀家的本意是想要阻止你入宫的，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你难道是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 “不……”我连连摇了摇头。她是个聪明而又睿智的女子，若是在她的面前说一些虚伪的话，可能反倒会让自己更被动。“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我并不能肯定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子。可眼下我不会选择再嫁，虽然王爷他……后来突然就变了心，但毕竟和他是夫妻一场，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忘就能忘得了。等我真的忘掉他的那一天，我会离开……但那个人不可能是皇上，若我真心喜欢皇上。当初就不会嫁给王爷。” 太后皱了皱眉头，额头上的皱纹更加明显，过了好久她的眉毛扬了一下：“还真没想到你还能有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想法。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怪人。这……是不是应该算离经叛道？若是我早就知道……看来你真的是我想需要的人，入宫吧。陪在适儿的身边，我的年龄大了，他的身边需要一个有智慧的女子……” “太后的意思是……”我这下真的被太后搞迷糊了。为什么她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太后突然将脸转向一边，淡淡道：“难道哀家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你不觉得适儿在你的身上花了太多的时间吗？虽然你过去的身份会让很多人尴尬，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宗皇帝就曾经娶了自己的弟媳，更何况宣儿已经跟你和离，你们两个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哀家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是真心相爱，就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好像是这么说的吧？那就不要计较名份，陪在皇上身边……” 我一定是在做梦！太后怎么可能会跟我说这么不着调的话？我努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疼！在我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太后转身指了指远处道：“就算是哀家养的儿子，哀家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不过哀家能肯定，从来没有什么人让他这么在意过。就连哀家跟你说句话，他都会紧张得不得了。” 顺着太后的身指，一身公子装扮的李适就站在不远处，不安地来回地走着，见我望着他，忙朝我点了下头。 可我一时间却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更让我迷糊的是为什么事情莫名其妙地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望着太后，我连声道：“太后，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不少的误会。我说过了，其实对皇上，我把他当成了朋友，更何况我们两个从未越雷池一步。我……” “哀家当然知道。”太后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精明的笑容，“正因为你们两个从未越礼，所以哀家才相信你能好好地助皇上一臂之力。自从你离开宣儿后，哀家就在你的身边安排了几个人，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哀家的眼睛！哀家虽然老了，可还没有老糊涂，有哀家在一天，绝对不许那些狐媚子出现在皇上眼前。” 五百一十三．体味 在我的印象里，太后是个精明又古怪的老太太，她很喜欢管各种各样的事情，并不喜欢我的存在，可为什么这一次居然如此卖力地掺和这件事情？我努力地想要掩饰内心的惊讶，但那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太后一直都派人监视着我？”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那些人在必要的时候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过哀家这么做，也是经过了皇上的同意。”太后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不等我开口，她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淡淡道：“哎呀，人老了，眼睛花了，脑袋也就不好使了，免不了就有看错的时候。不过哀家相信，你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你最真实的一面。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哀家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但女人这一辈子，遇到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皇帝他……从前哀家认为他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你的身上的确有不少可取之处。他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真的忍心将他丢到一旁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太后的话。想不到她朝着身后招了下手，笑道：“好吧，今天天气不错，你倒不如抽着这个机会多陪陪皇帝。哀家想去看看自己的小孙子，用过了晚饭之后，哀家会派人将皇孙给你送回去的。” 直到那些人簇拥着太后离去，我才勉强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滋味。若太后当初没有将白霜霜硬推到我的面前，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更不会有最后的悲剧。现在想要挽回，只怕什么都晚了。我和李适怎么可能呢？深深叹了口气，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不能否认，美丽的容貌的确让我占尽了便宜。李适对我如此热心，只怕也因为我的这张脸吧？这是上天注定的，我没有办法选择改变，但一旦我红颜老去呢？在我看来，他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只是我这张精致的脸，他所谓的爱也并没有那么伟大。 “太后是不是为难你了？我没想到她会出现。早知道这样……”李适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自然地开始了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很自然地躲开了他的手，“没有啊，她老人家大概是因为太想丑丑的缘故吧。不过她的确说了一些……让我觉得很意外的话。” “我们可千万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一起四处转转。正好散散心。”李适轻松地望着我，再度拉起我的手朝着山上走去。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完全无法阻止李适的热情，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开心，像个大孩子一样跑来跑去，时不时停下来指着远处的风景给我看。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想要努力说服他的机会，告诉他其实远处的风景远比自己所处的地方更美。 “难道你是在故意暗示什么吗？难道你没听说过，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吗？或许有些人认为远处的风景很快，但是……我认为自己身处的地方才是最美的。”李适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妥协。 他这是在跟我*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那算我说错了话。……时间不早了。我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但我的话头却硬生生被他顶了回来，不等我再多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淡淡道：“我知道现在不能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做让你觉得为难的事情。可我对你真的是情不自禁……我是很认真的。因为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很想你，忍不住去见你。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若是你不肯让我见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玉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让我动容！” 这么火辣辣的话语一本正经地从李适的口中说出来，一时间让我束手无策，望着他真诚的眼眸，我很想让他开口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他再一次的恶作剧，仅此而已。但没想到他反倒更加认真地看着我：“你不必急着回答我的问题，问一问你自己，难道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你会不会伤心难过？我只是希望，每天从梦中醒来之后，能第一个看到你，仅此而已。” “我想……我想这个问题有点儿……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一时间整个人都像是傻掉了。所幸的是李适似乎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我叹了口气，将脸转到了一旁。 李适反倒笑了起来，他站在我的面前，努力地圈住了我的肩膀，淡淡道：“我想你还有的是时间改变主意。因为我不能强求你什么。不过，为了不让你太闲着，我想安排一个人到王府里住几天，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接受？” “皇上金口一开，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得不去做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情。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会又准备塞个大麻烦到王府去吧？我可不想自己的日子过得那么多姿多彩。 “你是怕了吗？其实……朕安排过去的，是朕的一个表亲。”李适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我，似乎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尴尬和不情愿。 这大概又是一个准备送到宫里的秀女吧？我的心底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得不撑起笑脸道：“是吗？那可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跟我在一起了？”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眼下我还要保留一点儿神秘比较好。”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却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跟我讨论下去。 “这么说……又是一位对皇上有心的人吗？皇上何必塞给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呢？”我无奈地瞪着李适。 五百一十四．“危机” “烫手山芋”可比我想象中要麻烦得多！直到看见来人之后，我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绕那么大个弯子：来的居然是崔玉如！如果早知道是自己的远房堂妹，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的！可看到崔玉如楚楚可怜地望着我，拒绝的话我根本无法说出口！从祖上数，我们是一个曾祖父。我的叔叔，也就是玉如的父亲从小最讨厌读书，却是崔家少有的经商天才，虽然外面的人多不知情，我们却知道长安城内不少生意他都有份儿，有钱人自然财大气粗。更要命的是，父亲一直都是看不惯他的商人作派，叔叔又认为父亲太过清高，所以两家来往并不多，我与玉如也只是彼此听说有对方的存在罢了。更重要的是，她是二房所出，很少外出见人，只知道她的母亲是位落魄的名门之后。 难不成崔玉如也想入宫？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难怪，就算他出身世家，可商贾的身份还是让他有些尴尬。大概叔叔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翻一下身吧？可这会是玉如的主意吗？她……其实她目前的处境应该比我更尴尬才是，虽然她也有着不输于我的美貌，却比我只小两岁。难不成她也是为了等李适宣诏入宫，所以才迟迟不肯嫁人吗？ 她若是寻常的怀春女儿也就算了，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可她却始终没有在我的面前问起过李适的种种，难不成她是太过害羞，所以不好开口问吗？还是说无奈之下屈从父命，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安排？ 总得找点儿事情来做，才不会让自己胡思乱想不是吗？在天气不错的日子，我命人收拾出来一间书房，将我素日里喜欢看的书都搬了进去。而玉如当然也不会闲着。小心地看着侍婢们将东西一一归位。 “堂姐，这些都是你平日里看的书吗？平日里母亲只教我读《女则》、《女训》呢，难道你不怕别人会说你离经叛道吗？”玉如很快就跟我熟络起来。 我的思路被她打断了，抬头正准备答话，却有人抢先一步答道：“‘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才是最误人的浑话。古来就有不少女子的才华不在男子之下。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无才无德的小人。怕被女子们抢了风头。就故意说这些话来误人。女子就算不走出香闺，也终究还是要相夫教子的，多读书没什么坏处，所以女子应该多读书才是。” 袁敏中？我诧异地抬头。他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了？不等我开口，只见玉如羞得满脸通红，退到了我的身后，低声道：“他……他怎么来了？” 这个家伙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打声招呼？我无奈道：“袁公子这话说得没错。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说这些日子有不少事情需要你忙吗？” “没有啊，原本是有一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可翰林院里又多了几个人帮忙，所以我就闲下来，正好来看看郡王的功课怎么样了。”袁敏中略带几分诧异地看了一眼玉如，不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本正经地朝我回话道。 看来他一点儿都不知道王府里多了个客人。要不然也不会不等我开口就告辞。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不由得暗暗惊奇，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是他的作风。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这么腼腆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向自诩大胆的玉如居然脸得像是红绸子。 “他是袁敏中，以前负责丑丑的启蒙。原本以为这些日子他会比较忙。没想到他会来。”我急忙解释道，生怕她会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袁敏中而生气。她将来会是入宫的人，若是在皇上的面前吹一点儿枕头风，那袁敏中不是无辜受牵累吗？ 玉如看着袁敏中离开的背影，突然道：“哦。我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是伯伯的得意弟子对吧？他还是个怪人。听说他写得一首的好诗，想不到他居然还会有这样的见解。” “恩，他的确是个怪人。不过你放心，我想他不会经常出现在这里，所以你不必担心在王府的生活会受到打扰。”我忙不迭地继续解释道，生怕她会对袁敏中不满，将来再惹出什么风波来。 已为人母，果然很多东西就变得力不从心，尤其是在玉如的对比下，我感觉自己的老了不少。在她身上展现出来的，才是真正的青春的美，没有哪个男人不会动心的！或许李适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妥协吧？没有什么比摆在自己面前一个*裸的威胁更能打击别人的信心了。我再度叹了口气，如此一来，他恐怕要失算了，我从来不喜欢跟别人争东西，尤其这还关系着今后我们母子的生活。 在旁敲侧击数次无果之后，我的心里更是添了一层疑云，为什么每次我提起皇上，如玉要么是没有一点儿反应，要么是闪烁其词地追问我和李适之间的关系。难不成她是李适派来故意折磨我的吗？挫败感让我有些抓狂，不过这却并不能阻止我继续试探她的决心，毕竟这关系着我今后的幸福生活，若是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但玉如却轻松转移了话题，满脸堆笑地望着我道：“其实堂姐又何必死守着王府呢？外面的人谁不知道是王爷负你在先，若你真的守在这里，反倒会被那些人说三道四吧？” “一切只能看缘分了！我可不像你，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跟人谈情说爱，只要不被人嫌弃就谢天谢地了。更何况我还有个丑丑。我总得替他考虑好将来。”慢悠悠地回答着玉如的话，我的心再度不安地躁动起来。 更让我不安的是，玉如虽然看起来对谁都冷冰冰的，可却早已经才名在外。来求见的拜帖纷至沓来，这些情形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就算不承认自己老了都不行。看起来，我得重新审视自己的未来。一个即将人老珠黄的女人，若是还能利用一下自己的美貌，对我来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五百一十五．乍暖还寒 胡思乱想中又过了两天，我第一次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不得不承认我开始嫉妒玉如的未婚，这就是她最大的资本不是吗？当崔玉如再度春风满面地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提醒她，作为即将嫁人的女子，她不应当再如此招摇。面对她一脸的诧异，我无奈道：“难道你还真的要去见那些登徒浪子吗？你终究是快要嫁人的人，若是这些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你想他会怎么看你？还是收敛点儿吧？好歹……” “玉儿姐，你这是在嫉妒我吗？他……一心只顾着自己，哪里会关心我在忙什么？”崔玉如一脸调皮的笑容，朝着我吐了下舌头，“这几天不过才几十个拜帖罢了，哪里能跟玉儿姐当年的势头相提并论。不过理却是这个理，谁有时间去理会这些无聊的人？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来的。” 我瞪了她一眼，“可我还是担心那些无聊的人会做一些无聊的事情。要知道你马上就要嫁人，得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我可是经验之谈，想当初，我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 “可那些麻烦终究还是很轻松地被你自己摆平了不是吗？而且你还理所当然地成了京城第一名副其实的才女，万千少男的梦中情人。无数人为你竞折腰，这有什么不好的吗？”李适慢悠悠出现在我的面前，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折扇。 就算是耍酷，也没有必要如此的招摇吧？我的第一反应是马上离开这里，留在这里不是摆明了不识趣吗？但没想到到崔玉如却抢先我一步，朝着皇上施了一礼，居然大大方方地离开了。这一变故让我目瞪口呆，不过李适却适时地打开了话匣子，让我一时间顾不上留意玉如为什么会有如此蹊跷的举动。她似乎不应该是如此腼腆的人。 “听说你的小日子最近过得很不错，只要看看你的面色就知道了。听说王府这些日子一直都有人登门是吗？还有那位袁大人，怎么……没看见他出现啊？”李适自顾自地说着话。大大方方地在我的面前坐下了。同时示意我坐下。 这个人怎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尽量放柔自己的声调：“难道皇上来这里不是为了跟玉如说话吗？皇上故意卖了个大关子，原来是有预谋的。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这个大惊喜，还真是让我吃不消。皇上将她放在这里，为的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是吗？为何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其实我是很赞成婚前两个人多接触的。” “你在嫉妒是吗？是不是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那么多熙熙攘攘而来的人。不是为你而来。这样的落差你能承受得了吗？”李适眯起眼睛望着我。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其实你不必太过在意，很多事情……不一定会朝着自己设想的方向进行。” 我被他这句话气得半天开不了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等我开口。却不知道何时院子的上空多了一只风筝。接着就传来了丑丑和玉如的笑声。李适用手托了下自己的下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哎呀，你就算不承认都不行了，人家依然青春，活力十足，而你虽然年龄跟人家差不多，可已经是暮气沉沉了。所以呢，若是遇到合适的人，比如说对你很好的人。就应该早早下定决心嫁了才是。” 隔着树丛，隐约能看见四五个丫环跟在丑丑和玉如的身后，一身桃红色衣服的玉如在树丛中不时地穿梭着，让我不得不感叹青春的确是件很美好的事情。李适依然还是故作高深的表情，时不时看我两眼。我不得不回瞪了他一眼：“皇上这是故意来嘲笑我这个老女人吗？好吧，我承认跟她相比差了不少。可那又怎么样？我可没奢望从皇上的身上奢望……” “袁学士来了。怪不得听不到那位崔小姐的笑声。”李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等我开口，他特意压低了声音道：“倒不如我们听听，他见到这位崔小姐会说些什么吧？” “恩？”我诧异地抬头望着他，这个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古人说相亲要“听其言，观其行”。难不成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观察崔玉如？ 袁敏中显然还是位文诌诌的学士模样，和崔玉如两个人客套了几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很快我就听到崔玉如提醒他道：“袁公子，我堂姐她……眼下有些事情要处理，您还是过些时候再去打扰她吧？” “哦？”我听到了袁敏中诧异的声音，隔着树丛能看见他停住了脚步，似乎在犹豫。 崔玉如笑了起来，十分得体地继续应道：“这两日有人给我送了几本诗集，听说都是出自京城有名的大才子之手。小女子平日里读书并不多，所以有些问题想要向袁公子请教，不知道袁公子能否指点一二？” 袁敏中原本就是个对学问很认真的人，听玉如这么说，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所以两个人很快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我吃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吓傻了？是不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原本以为李适的脸色会很难看，毕竟他的占有欲还是很强的，但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就好像那两个人完全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一样？“看来这位袁学士还真有点儿意思，一点儿都不避讳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呆板的教条。” 我急急忙忙地替玉如解释道：“玉如这小丫头很爱学习，所以突然遇到袁学士这样的人，自然不肯放过求教的机会，皇上还是……” “你不必急着向我解释，还是想想我们两个的约定吧？”李适硬生生打断了我的话，笑眯眯地望着我道。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皇上是嫌自己的后宫还不够热闹吗？我可不喜欢凑热闹，所以这件事情……还请皇上不必再提了。” 五百一十六．朦胧 李适好像早已经习惯了我的拒绝，他只是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我有好些日子没有喝过你泡的茶了，不知道今天你有没有兴趣让我饱一饱口福？恰好我来之前，御厨准备了几样精致的点心，猜你会喜欢，所以就一并带来。如此良辰美景，不小酌一杯就太浪费了。” 虽然这里是王府，可他既然已经开了口，我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小小的茶炉很快被抬了过来，我不得不洗手亲自为他烹茶。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在我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他居然悠闲地哼着京城的小曲。 如果当初我的选择是他呢？他会不会还有这么好的心情陪我在这里谈天说地，再故意在一旁看着我为他忙碌？我略带几分无奈地摇了摇头，若当初我的选择是他，或许我们的生活早就变成了一滩死水。毕竟激情总有退去的那一天。 “你是在想，若真的入了宫之后，会不会还能过上如此悠闲的生活对吗？”李适突然出声，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这让原本认真出神的我吓了一跳，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算回过神来。我摸着自己的胸口，努力想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瞪了他一眼道：“那还用问吗？对我来说后宫原本就是一场噩梦，难道皇上看不清那些女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这也是我自己觉得很无奈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是君王，就算心里再怎么宠爱一个女子，都不可能为了她而废弃掉整个后宫。而你也看到了，有时候一个帝王的婚姻，更多的时候要考虑政治上的需要……”李适的脸上带着几分嘲弄的表情，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眨了下眼睛，一本正经地望着他道：“好吧，那就不如告诉皇上我的真心话。我不得不承认，过了这么久的单身生活。偶尔寂寞的时候会想起皇上的，毕竟我也是个女人，在无助的时候需要有人站在我的身旁。可那个能陪我过后半生的人不应该是皇上，因为皇上注定这辈子不可能是属于某一个人的。也许此时我在皇上的眼里还是颗珍珠，但十年之后呢？当人老珠黄了之后。皇上难道还真的肯多看我一眼吗？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男女之间可以一见钟情，也可以日久生情。但事实上，让人一见钟情的是美貌，日久生情是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什么叫习惯？什么叫美貌？难道你认为我是那么浅薄的人吗？”李适一脸无奈地望着我，显然被我这番说法惊住了。 “不管皇上是不是承认。这都是事实摆在眼前。只能说容貌上我占尽了便宜，但对于感情，从李宣背叛我们婚姻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毕竟天天对着同一张脸，早晚都会有腻的时候。”我低下了头，这是我的真心话，也真心的希望他听完这些话之后可以选择全身而退。 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水开的滋滋声打破了沉静的局面。当我提起水壶的时候，他淡淡道：“看来过去的事情还是给你造成了不小的痛苦。我也是该认真地考虑，怎么样对你才是更好的。玉儿，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强人所难的。” 我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沉重起来，直到玉如欢天喜地地陪着袁敏中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总算可以将那些沉重的心思放下了。 这是一场机会巧合的小小聚会。最初的袁敏中和玉如还有些拘谨。但李适显然是个很能控制局面的人，我们这些年龄相仿的人很快就有了共同的话题。袁敏中平日里虽然话少，但没想到说起话来居然也是那么的风趣，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玉如，原本以为她会很害羞地做个听众，可她比我想象中话要多不少。倒是我，只能偶尔插上一两句话，大部分的时候只能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这王府里好像总是少了点儿什么。”再一阵会心的笑声过后，袁敏中一脸诚恳地望着我道：“您不觉得这里平日里太过安静了吗？其实这样对郡王来说也不太好。若是这里热闹非凡，我想对郡王的成长来说大有好处。皇上以为呢？” “你说的不错。这王府里的确是太过安静了。”李适淡定地点了点头，他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叹息道：“但玉儿她似乎也不太喜欢跟那些有志于报国的年轻人来往，所以这件事情不太好办。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袁公子这样！不过……听说过去你有不少朋友，现在大部分都在家做起了贤妻良母吧？倒不如经常让她们过来陪陪你可好？” 我只能点头苦笑。过去的那些人，还有几个记得我们曾经的友谊？毕竟女人嫁了人之后，终究还是以夫为天的。就算她们有心想要跟我亲近，也不得不考虑到我当初可是被“和离”的女人，万一跟我在一起也沾上了晦气怎么办？ 不等我做出反应，李适就自顾自地说到：“听说最近京城里有不少人都喜欢结成什么会一类的，倒不如由袁学士出面，每个月可以在固定的地方聚会不是更好吗？朕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发现一些贤才，可以为国家所用。” 这个意外的要求让我们三个人都呆住了，这样的话真的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我下意识地揉了下自己的耳朵，确信自己的耳朵还在。见袁敏中和玉如两个人都盯着我，我不得不点头道：“皇上的用意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如愿？更何况……似乎这些事情……无论如何都和皇上最初的计划是不搭边的吧？” “姐姐不必急着下决心，反正皇上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吗？倒不如姐姐安心地想上几天。反正这样的事*速则不达，一切还是从长计议更好。”玉如急急忙忙地替我圆场道。 五百一十七．犹豫 他们两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我琢磨良久都没有得出能让自己满意又合乎逻辑的结论。这里是王府，不是我应该长久待着的地方，难不成李适想把王府变成任人进出的坊市？丞相的女儿，皇帝的红粉知己，这个金字招牌的确能招来不少人！我暗暗叹息，虽然京城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的确有不少怀揣梦想的人在这里寻梦，可其中也不乏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吧？怎么能把逍遥王府变成通向官场的捷径。 好不容易送走了李适，袁敏中一脸愁容地望着我淡淡道：“你是不是真的该下定决心，替自己打算好将来了？这里毕竟……是逍遥王府，若是你一直留在这里，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就守在这里？” 事实上这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回答的问题。我想无论是李宣还是李适，这应该称得上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在经历过和李宣痛苦的婚姻之后，我还能再接受其他人吗？人与人之间，总是要讲究缘分的。面对着有些执着的袁敏中，只能淡定地摇摇头道：“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好。” “不过依姐姐的个性，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听从伯父的安排的，所以袁公子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玉如轻轻地开口道，眼睛望着袁敏中，但话去转向了我，“姐姐，你难道真的不考虑袁公子吗？既然你不肯接受皇上，为什么不索性痛痛快快地找个人嫁了呢？那样皇上就算再怎么不甘心，也没办法了不是吗？” 如此单刀直入，一时间还真让我招架不住。而袁敏中则是一脸期待地望着我。我只得有些夸张地抹了下自己的额头，笑道：“你们两个这是在逼着我做决定吗？正是因为我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对自己的将来才更慎重，我要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丑丑。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不过玉如似乎并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晚上临睡前，只着中衣的她执意要跟我睡在一起。不用问，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地转移话题。还是没能挡住她的热情。当袁敏中这个名字再度从她的口中说出的时候，我一脸无奈地望着她道：“我觉得这种事情总得看缘分吧？虽然袁学士人不错。有才学，可他的的确确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跟他做朋友，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若让我跟他成亲……打死我都不会想的。” “你真的确定吗？你真的不喜欢他？对他根本就不曾动心过？”玉如一脸欣喜地望着我，就好像捡到了个宝贝一样。 我一脸无奈地叹息道：“好吧，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吧？倒是你……怎么问这么多关于袁学士的问题？不会是……你喜欢他？” 原本只是我无心的猜测，没想到玉如却一脸害羞地点了点头。这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我们之间的谈话。过了好半天。我才连声道：“你可是要进宫的人？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这话在我的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万一传到旁人的耳朵里……” “我就是希望这话能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最好是能说给袁敏中说。我喜欢他，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谁说过我要入宫了？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来王府，就是听说敏中他经常出入王府。难不成……伯母没跟你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你跟做伴？”玉如一脸害羞地望着我一字一句道。 怎么可能？我瞪大了眼睛望着玉如，她含羞带怯的表情确信绝对不是在骗我。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李适会有那样的表情了！原来所有的事情我都被蒙在鼓里。若不是玉如告诉我，只怕到现在我还一厢情愿地认为她是要入宫的女子。我本应该发火的不是吗？可为什么心里却松了口气。不等我开口，玉如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连声道：“堂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其实我是不应该这么快就告诉你的。可是我觉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溜走了。可他的心里……似乎只有你一个人。若是我将来真的成了他的妻子，你会不会嫉妒我？” 玉如是个很乖巧，而且知道如何讨人喜欢的女子。既然如此，我还能再多说什么呢？假装认真地思索了半天。我一本正经道：“他不过是遵从父亲的命令，不得不来这里。至于说嫉妒，这话用问吗？我当然会嫉妒了。不过仅仅只是嫉妒而已。女人这一辈子原本就不容易，所以若是能与自己的真心人相守一生，一定会让人嫉妒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要加把劲儿。” 虽然那个所谓的诗会暂时还没有开始计划，但我很快就发现出入王府的人多起来，甚至还有不少人慷慨解囊，愿意支持这样的计划。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是准备把我当成茶馆的老板娘吗？用这样的方式来硬生生逼着我忙活起来。忙里偷闲，我终于还是找了个机会溜出了王府，陪在我身边的除了巧儿外，还有无论如何都要跟过来的玉如。 只要离开了逍遥王府，那些原本压在我心上的东西可以暂时抛到一旁。购物可以让人放松，一直都是至理名言，我完全让自己沉浸在那些华丽的首饰和布料中去，这样就更能让自己放松下来。 “哟，这不是逍遥王妃吗？你怎么……怎么只带了这么两个下人就出来了？难不成是日子难过，连布料这样的东西都要自己出来买吗？”就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个尖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除了白霜霜之外，还有谁会用如此嚣张的态度跟我说话？不等我开口，她故意夸张地对着身边的人笑道：“哎呀，我还真是说错话了。她哪里还是什么王妃啊？早在多少年前就被王爷赶出了王府。没想到王爷没了，她居然还能厚着脸皮住到王府里去。谁知道她按得什么心哪？不会是想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嫁妆，好找一个如意郎君吧？” 五百一十八．困顿 没有人不喜欢看热闹，更何况还是发生在京城名人身上的尴尬事儿。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不少人都围拢了过来，对着我们不时的指指点点。白霜霜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一脸的得意。 巧儿当然不肯眼睁睁地看着我吃这样的亏，若不是我拉了她一把，只怕白霜霜已经捱了俩耳光。不过白霜霜显然是有备而来，就在巧儿准备上前的时候，七八个丫环也朝着我们走了过来。我冷冷笑道：“如意郎君？看起来白姑娘还真是找到了如意郎君，就算公主出门都不一定有你这么大的排场吧？不过看来你依然还是没长记性，难道忘了过去的种种吗？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么健忘的人吧？我想跟在你身边的这些人，一定对你的历史更感兴趣。是不是让我从头到尾把你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让旁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他们大概也很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就成了她们的当家主母？” “你敢跟我说这样的话？哼，别以为我会吃你那一套……”白霜霜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跟她说话，似乎想要替自己挽回点儿面子。 面对这么浅薄的女人，想要打击她简直是太容易了。我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做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对不对？就算你不顾自己，也总得给自己的夫君留点儿面子吧？小心别把话说过了头，什么时候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你……”白霜霜脸气得煞白，但她很快就摆正了态度。冷笑道：“哎呀，算了算了，我可是有身份的人，哪里能跟一般的妇人见识。还是忙自己的见识要紧。来来来。今天我来这里是为了买东西，可不是为了跟无知的人斗嘴。店家？店家哪？快出来……” 出气的方式有很多种，当然让白霜霜掏空钱包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打定了主意后，我假装严肃地对着巧儿道：“对了，你说这一次我们要买什么给那些丫头们做衣服？怎么说他们也是王府里的丫头，跟普通人家的婢女不一样。衣服自然也得用上好的丝绸，你说是不是？听说这店里正好来了一批杭绸，不如我们……” “这里上好的绸缎全给我包了！”果不其然，我的话音还未落下，白霜霜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脸上多了几分得意洋洋的表情，见店老板有些犹豫不决，她狠狠瞪了老板一眼，“怎么了？是怕我给不起钱吗？就算有什么人想买，那也请去别家吧。” 这明摆着就是跟我们生气呢？玉如虽然不是很清楚白霜霜的身份。但聪明如她怎么能看不出来眼前的尴尬情形，她故意大声安慰我道：“算了，既然人家都已经全包了，那我们还是看点儿别的吧？前几天你不是说看上了一件白玉镯子吗？倒不如选上几只随便带着玩玩。还有玉坠，听说才二百两银子一个，不如我们仔细挑挑？” “那是自然。”我故意假装很生气地瞪了白霜霜一眼。让巧儿吩咐老板取来他们这里成色较好的镯子给我挑选。 一切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故意假装看上了相当昂贵的镯子，而白霜霜则毫不示弱地买下了那些东西。直到我确信她带来的钱财已经悉数花完了之后，这才笑眯眯地望着她道：“想不到你居然会这么财大气粗。看来你的丈夫对你还真是相当宠爱！祝你今后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幸福。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可以走了。”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就这么走了？”白霜霜气急败坏地收手了。 我笑眯眯地回头望着她，一字一句道：“哦？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留下来，看你在我的面前炫耀吗？不过你放心，这里可围了不少人。他们可都知道你是位财大气粗的夫人，一口气居然能买下这么多的东西。用不了多长时间，全长安城大大小小的妇人都会无比羡慕你的好福气，毕竟不是什么男人都会这么大方的。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难不成你的身上还带着更多的钱财不成？” 直到此时。白霜霜的脸色才瞬间难看起来，她看着自己血拼来的那堆东西，指了我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而我，根本不必再去顾惜她，大摇大摆地带着玉如和巧儿离开了。 “哈哈……我还以为堂姐你真的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可没想到会大反转，这下不知道她心里怎么骂你呢？”玉如笑得前仰后合，忍不住连声赞叹道。 巧儿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的大小姐，依我的性子，哪里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虽然让她破了不少财，可那又怎么样？终究我们想要的目的还没达到不是吗？她……她的日子不是照样过得自由自在吗？哼，要是王爷有知，知道这样的薄情女人反倒过得悠闲自在，不知道心里会做何感想？” “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自己心里痛快不就行了吗？”我笑眯眯地拍了巧儿的肩膀，这个丫头千方百计地维护我，若不适时地打住，只怕她会一五一十地跟玉如讲白霜霜种种不堪的过去，以及后来匆忙改嫁的事实。 希望这件事情只是让白霜霜痛痛快快花了一大笔本不应该花的钱，肉疼个好几天，仅此而已，我可不希望给她造成太多的麻烦。但若那个男人如果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宠爱她，只怕她的日子也不会那么好过，毕竟商人多吝啬，她的丈夫未必会例外，上千两银白花花的银子就那么花出去了，他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不过高兴过后又是悲哀。反过头来看看自己，是不是日子就得一直这样下去？无论如何白霜霜都是幸福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可以肆无忌惮地做一些事情，而她的背后的的确确有个人在支持她。我呢？或许我也真的该为自己找一个家，在自己需要的时候能有一个肩膀借我靠一靠。 五百一十九．语重心长 可我在王府里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聊不是吗？除了和白春华面对面时会有些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低沉气氛外，大部分的时间过得还不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白春华比之前快乐了不少，两个孩子的降生已经让她腾不出太多的时间悲伤。 “我又梦到王爷了，还是和从前一样。”打发三个孩子出去之后，白春华突然开口道，她的脸上带着几分奇异的色彩，让我的心忍不住也跟着狂跳了几下。不等我开口，白春华摇了摇头道：“其实我知道一切都是梦，可有时候就觉得那是真的。因为我一直都不认为王爷会离开这个世上。听说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你呢？你曾经梦到过他吗？” 我无语地望着她，恐怕她应该是这个世上爱李宣爱得最深的女子了吧？她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那么久，看着他一次次地追寻所谓的真爱，甚至到现在依然还抱着一丝幻想。那我呢？李宣的离开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个巨大的打击，对我来说当然也不例外。不可否认，我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勉强接受他已经离开的事实！若此时他站在我的面前，过去的种种不愉快会让我完全抛开吗？无数次的梦里，我何尝不是也梦到过李宣呢？他毕竟是我曾经的丈夫，我们两个也有过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不是吗？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往事已经成追忆，我想他也不希望看到我们每天都为了他这么悲伤对不对？就算他再怎么好，也都成了过去，我们要做的，就是过好我们接下来的每一天。” “你也忘不掉他对不对？”白春华自说自话地打断了我的话。用手帕擦了一下眼泪，“其实向你提任何的要求都是过分的，因为当初是王爷对不起你，可是……我还是认为当初王爷是不会那么绝情的。” 白春华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人，她似乎从来就不打算放弃任何提起李宣的机会，尤其是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我只能选择默默地望着她，直到她硬生生将自己的话停下来，我才勉强摇了摇头道：“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他当初是如何伤害我的。一切仿佛看起来都是天意。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太过在意呢？白春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你明白吗？” “可重要的是你……”白春华急急忙忙地想要跟我说什么，但那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随即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无奈道：“你说的不错，日子总得继续过下去，所以……还是算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只要你将来过得不错，还有丑丑能快点儿长大就好了。” 我当然知道她还想说什么！她是希望我能永远留在王府，这并不是因为她是个书呆子，愚蠢地希望我能为李宣守着，只是因为我留在王府的一天，似乎就可以造成李宣依然活着的假象。人心有时候就是那么自私。那我呢？真的做好了准备，要迎接新的生活吗？ “其实姐姐何必太过在意春华的想法呢？她……本应该是最心疼你的人。可是……”玉如和巧儿同时出现，没想到开口安慰我的人居然会是玉如。 不过我也明白。巧儿并不是个太有主见的人，若不是关系到我的切身利益，她很少主动出面。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发呆的时间太长了吗？居然连白春华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在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当然不是我，不过我也不希望会是别人。只是……我想很多事情未必如我们想得那般容易。听说这几天你可是向那位袁大才子请教了不少问题，那你倒说说看。在那些文人的眼里，我又该怎么做呢？” “姐姐不会真的要实践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夫子们所说，真的要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吧？那样不是太值得了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可是他最讨厌的论调了。虽然……这不排除他自己也有些私心，但你真的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其实……若你们两个若真的爱得死去活来，怎么可能会有之前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呢？你不会真的要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就这样白白浪费自己的生命吧？更何况当初可是王爷亲自赶你出的王府。”玉如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堆，似乎生怕我会钻了牛角尖。 名声对我来说重要吗？眼下的风气还算是开放，当然不可能有人将矛头对准我。看来我真的是受到了白春华的影响，努力地叹了口气，我笑道：“我只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想想看，就算真的要替他守一辈子，那也不应该是我，而是那个最受宠的白霜霜或者是香夫人不是吗？” 他们曾经拥有过一段更加美好的时光不是吗？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们纵情享受的时候，也正是我这辈子最无助的时候。就算我再怎么健忘，都不可能忘掉那些让我窒息的日子。玉如在我的身旁坐下，朝着巧儿使了个眼色，原本立在一旁的巧儿急忙道：“刚刚门房送来一封拜帖，说是有人送过来的，十万火急，无论如何都要送到小姐的面前。” 居然是李适送来的！我不由得一愣，他又在玩什么把戏？故弄玄虚一向是他的最爱！上面只留了一个地址，让我只身一人赶过去。 “那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人备车吧，我一个人前往。”我无奈地笑笑，与其留在这里家闷坐着，倒不如看看他在玩什么花样。 “一个人？那怎么能行呢？小姐就算不肯让玉如小姐陪着，那也总得带上我吧？”巧儿急忙阻止我道。 执意撇开了巧儿，我独自一人坐车前往。那个地址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陌生。他或许是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出来走走吧。我苦笑着摇头，对我来说，这倒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五百二十．礼物 别致的庭院依然矗立在那里，只是院子里的人早已经变了模样，昔日正是因为李宣的巧妙安排，让沈维露出了真面目，也打醒了一厢情愿沉浸在美丽幻想中的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李宣开始正式走进我的生活，也就有了后面的悲欢离合。只是他不知道，从前的崔莹玉早已经脱胎换骨。当时发生的种种，后来自然也就传到了李适的耳朵里。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知道这和李宣有关，他怎么还会选这种地方？迈步进入小院，我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心里也在不停地感叹，是不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故去的人曾经的不好都会被逐渐忘掉？再度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李宣的形象在我的心里越发的清晰了？ 心事重重地坐下来，却始终没见到李适的影子。难道约我来这里的人不是他？我的心头多了几分疑问。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几声鸽哨，接着几十只鸽子突然成群结队地房前飞了过去。这是什么状况？就在我满心疑惑的时候，却见李适满脸堆笑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确信我出现在他面前之后，笑道：“想不到你居然真的来了！那我费了一番心思的安排就没有白费。来来来，你看看我送你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 他还能有什么标新立异的东西送给我吗？我有些哭笑不得，像他这样坐拥天下的人。从来都喜欢用那些昂贵的奇珍异宝来讨别人的欢心！这一次不知道他又从哪里得了不错的宝贝，所以才会如此费心地约我出来吧？ “这可是个大大的惊喜，在看到那个惊喜之前，你还需要暂时委屈一下……”就在我准备跨出大门时，李适开口阻止了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条丝帕举到我的面前。笑道：“连来吧。让我先蒙上你的眼睛好不好？” 故弄玄虚！不过我可不想就这样破坏了他的大好心情，毕竟难得他有这么好的兴致不是吗？顺从地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他将丝帕蒙着我的眼睛。不等我开口，他居然很主动地抓住我的手，笑道：“好吧，现在你只要听我的指挥继续往前走就好了。” 蒙着眼睛走路的滋味并不好受，可当他牵起我的手。我的心居然莫名其妙地安定了下来，听从他的指挥缓缓前行。因为被蒙着眼睛，耳朵也就变得特别的好使，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是我和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为了让自己避免尴尬，我笑问道：“皇上不会是给我准备了意外的惊吓吧？不会是一只大老虎吧？那样我可会吓得落荒而逃的。” “你总是会有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想法。”李适笑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儿。低声指挥我跨上三级台阶。让我转了个弯，这才替我取下丝帕道：“好了，你现在可以看看，我送给你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喜。” 缓缓地睁开眼睛，努力适应了阳光之后，我几乎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牡丹！整个小院里坐满了牡丹。那些牡丹花显然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才摆出来的造型，自前而后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型。更让我吃惊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盆举世罕见的绿色牡丹花！只怕全长安城也未必能找出来第二盆吧？我几乎是忍不住欢呼起来。更贴心的是，里面居然还留出来一条小径，让我可以从容地跳进花丛中，尽情地流连其中。忘掉了所有的烦恼，我像个孩子似的张着手大笑，手轻轻地拂过一朵又一朵花。 直到李适再度开口，我才勉强回过神来。这对我来说真是个大大的惊喜！我不能否认，在接受到这么出人意料的礼物时还能依然保持冷静，转过身来笑望着李适：“这真的是皇上送我的礼物吗？现在似乎还不是牡丹花开的时节吧？为什么皇上会突然会想起送我这么多的牡丹花？” 显然我的反应让李适很满意，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哈哈……这可是我费了不小的力气才让人弄来这么多的花儿。你不是一向最喜欢牡丹的吗？所以那些花匠们特意从洛阳运来了牡丹，就养在暖室之中，虽然再过些日子才是牡丹花开的日子，可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养了出来。只要你喜欢就好……其实只要你不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我无语地望着他，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想要将我宠坏吗？我可担当不起“祸水”的罪名！正想要开口，他却云淡风轻地朝我伸出了手，笑眯眯道：“好了，送你的惊喜，你已经看到了。不过这些花还是需要小心地呵护。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看到这些花儿就这么匆匆忙忙开了又谢，一会儿就得让他们送回到暖室中。为了让你随时都能看到这些花儿，所以这处宅院以后就归你所有，你可以随时来这里。” “这里归我了？这个礼物是不是太大了？其实我……”我急忙摇手，这里再怎么说都是皇家的产业，我怎么能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 李适斜着眼睛望着我，“怎么了？是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其实我要送的不仅仅是这些话，还有那些鸽子。养养鸽子、种种花，对你来说不正好可以打发时间吗？” “可是……”我努力想要让他确信，这一切并不是我想要的，虽然我很喜欢这里。“这样的礼物真的太贵重了，我真的承受不起。皇上若是真有心要送的话，倒不如……” “不管将来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总得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万一受了委屈时，可以来这里散散心，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李适的话让我很快打消了那样的念头。 我呆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勉强点了点头道：“那好吧。只是我不能……” “这只是一个礼物，对我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不是吗？所以你不必心怀感激。”李适朝我眨了下眼睛。 五百二十一．心急 其实我并不是意志坚定的人，面对李适送上来的糖衣炮弹，我没有办法做到将糖吃下去，炮弹原封不动地再退回去。所幸的是来这里的只是我一个人，这就可以成我的小秘密，而不会再度让流言满天飞。我假装很镇定地看着李适指挥人将那些地契一类的东西都帮我收好，他亲自指派的家丁和侍女们一一来拜见我这个新主人。与此同时，我也在不停地感叹，李适替我安排得很是周到，若不是真的有心，绝对不可能安排得如此圆满的。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达到目的呢？ 真的要陪在李适的身边一辈子吗？回到王府之后，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再度平静下来。除了莫名的兴奋外，更多的是困惑，选择了李适，那不仅意味着我可能要承受千夫所指，更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名分。我暗暗摇了摇头，毕竟我不再是个幼稚的小女孩，无论如何都要冷静地面对李适如火的热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适的缘故，袁敏中进出王府更加频繁，可他每次面对的人都是玉如。我暗暗好笑，袁敏中原本就是个反应有些迟钝的人，面对玉如的热情，他能猜出她的心思吗？可玉如又是个有些内向的人，她大概也不太可能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吧？ 世上总是会有热情过度的人，我的身边恰好就有一个巧儿。所以当巧儿满脸不高兴地告诉我，玉如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生闷气的时候，我就猜到肯定是她帮了倒忙。 “我怎么可能帮倒忙呢？他们两个在那里一直不停地打哑谜！所以我就说袁公子是个笨蛋，根本就看不出来玉如小姐喜欢他。我说的是实话没错吧？可玉如小姐脸色很难看，招呼都没打就回房了。袁公子还说我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都什么跟什么？酸溜溜的拽文有什么用？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巧儿激动地看着我。看起来她才是那个最委屈的人。 这个丫头！我无奈地苦笑，“这本来就是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玉如大概是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由袁公子意会比较好，由你说破了，这不是伤了玉如的脸面吗？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情，还是应该男子主动的。袁公子的为人你不是知道。他原本就有些迂腐的……虽然你是一片好心，可这一次你操之过急了。说不定反倒帮了倒忙。”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怎么可能是我的错呢？”巧儿有些激动地望着我，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跟我吵起来，“连小姐你都站在他们那边，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我……” “你太心急了，却未必是错了。”我笑眯眯地拉着巧儿在我的身边坐下，若这个时候我再出言责备她，她的心里恐怕会更不是滋味，“可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脸皮那么厚的。不过……这样一来也好。袁敏中原本就是个木头人，就算玉如再怎么暗示、明示，他都不可能会懂的。我会找个机会再探探他的口风。不过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马上去吩咐后厨给我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就算是给玉如赔不是好吗？” 打发走了巧儿，我很快理清了思路。事情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乐观，万一这件事情因为巧儿心急而“惊走”了袁敏中，他再不敢出现在王府，那不是彻底将玉如的事情搅黄了吗？我忐忑不安地推开了玉如的门，只见她正坐在窗前发呆。 “你还在生巧儿的气？”我试探地望着玉如，努力想要弄清楚巧儿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恶果。 可万万没想到，玉如的脸上居然带着异样的神采。不等我继续开口，她就满脸兴奋地抓住我的手，含羞道：“我当然会生巧儿的气，可这样的事情……就这样让巧儿莽撞地说破也好，总不能我一直这样主动，他却没有一点儿反应。怕就怕……他会不会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压在我心头的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我不由得笑道：“果然不愧是我们崔家的女儿！敢爱敢恨！你不用担心，这不还有我在这里吗？不过呢……这件事情由巧儿说破终究是不太好的，无论如何都要替你挽回才是。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怎么样？” “姐姐要亲自出马吗？”玉如一脸惊奇地望着我，“你不是有很长时间不理会外面的事情吗？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还要麻烦你……我当然是觉得姐姐出面最好了，这世上还没有姐姐摆不平的事情。可感情的事情……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他真的不喜欢我，那不是……” “不试一试怎么能行呢？”我拍了拍玉如的手背，“这辈子能遇到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所以既然你遇到了，千万不要放过。总不能眼睁睁地错过到手的幸福吧？” 似乎这才是我打起精神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我的心里甚至有些小兴奋。若是能顺利地撮合成这一对，可以说皆大欢喜，对我来说也可以不必对袁敏中心怀愧疚。其实我也知道，堂叔也有借着这件事情跟父亲联络感情的意思，若是父亲的得意门生成了自己的女婿，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可问题是，袁敏中也会是同样的心思吗？ 一切正如我所料，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袁敏中的影子，虽然玉如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可我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心急如焚。难不成袁敏中真的还要顺从父亲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守在我身边吗？ 第三天下午，依然还是没看见袁敏中的影子。原本信心满满的巧儿也泄了气，不停地埋怨自己的确太过心急，真的将袁敏中吓跑了。思虑再三，我决定主动出击，总不能任由他这样偷偷溜走吧？ 在巧儿的安排下，我见到了袁敏中，他同样的心事重重，看见我和巧儿同时出现，他勉强一笑，客气地将我们请到了客厅，脸上却多了几分踌躇。 五百二十二．坦诚 “你比我设想中晚来了两天。事情大概你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当说客，还是当月老儿？”袁敏中难得地没有“掉书袋”，郑重其事地望着我。 如此单刀直入地开口说话，反倒让我有些不太习惯。我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认真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缓缓问道：“二者兼有者。既然你能这么问，那对这件事情你也有了自己的考虑对吗？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想法？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总得替自己认真考虑。” “我更想知道你的想法。”袁敏中抬眼望着我，“其实这些日子我听到了不少关于你的流言蜚语。我的心思和去王府的初衷……你应该都是一清二楚的，不过我也很清楚，你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你不喜欢我，这很正常，因为我只是个外人，无论是家世还是前途都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可你真的没想过，也许我会是个好丈夫？” 啊？他的话再度震惊了我。或许是因为我的态度让他很意外，不等我开口，他很快苦笑着摇了摇头：“人人都说我犟得像头牛，看来你也不例外。难道你真的还要固执地守在王府？或者守着你认为可能会带给你幸福的爱情吗？其实皇上和你的事情……我早就听说过，作为一个局外人，其实我并不认为你真的很合适留在皇上的身边……” “为什么？”这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在别人的眼里李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宫不是很多人的梦想吗？难不成你认为我也会例外吗？毕竟入了宫，就意味着真的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别人或许认为入宫就可以飞上枝头，可你不一样，因为你的出生就注定是一只骄傲的凤凰，完全可以跟任何人比肩。撇开皇上这个神圣的名份，皇上的确是个多情的男子，可恰恰也正是因为他的多情，注定这辈子他不可能钟情任何人。爱上他。就意味着无尽的等待。你应该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当初你才没有选择入宫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反倒犹豫了？”一向闷葫芦似的袁敏中居然说出这么多的话，看样子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了。 这些话正中我的心事。若李适不是皇上，当初的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他吗？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人这辈子总得学会舍弃一些东西。我定了定心思，笑眯眯地望着他道：“现在我们要说的是你和玉如，而不是我……” “玉如小姐的确是个好女孩，你们两个是堂姐妹，无论是性格还是容貌都如出一辙。只是……可她并不太适合我。因为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袁敏中有些紧张地开口道，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甚至还有些结结巴巴。 “不要急着解释什么，更不要委屈自己做什么决定。到了你这个年龄。不会真的还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梁山伯与祝英叹那么惊天动地的爱情了吧？”我歪着头望着袁敏中。“你同样需要一个贤内助不是吗？夫妻二人最好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样才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你……” “相敬如宾？是相敬如‘冰’吧？那样不是太悲哀了吗？我不是个书呆子，所以我并不需要一个唯唯诺诺的妻子，而是一个良师益友。”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再度否定了我的说法，一脸执着地看着我。“你肯定也是同样的想法对不对？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远比找一个合适自己的人更重要。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而已，何必让自己委屈着过一辈呢？” 我有些困惑了，这个书呆子居然会抛出这么多选购的理论，如果按照我原定的计划开口。恐怕反倒会将自己置于更不利的境地。过了好大一会儿，我才笑道：“好吧。我真的快要被你说服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玉如。她是个有才学的女子，而且还很有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希望你千万不要错过这一段金玉良缘。” “这么说……你是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吗？”袁敏中满眼怜惜地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怜惜。“无论如何，我都会守在你的身边的，如果和另一位崔小姐在一起，能离你近一点儿的话，我会那么做。” 呃？这是什么状况？我满眼不解地望着袁敏中，他却郑重其事地朝我点了点头，继续道：“先给我一点儿时间让我静一静，过两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但是玉如小姐那里，还请你暂时什么都不要说。” 为什么感觉事情有些怪怪的？我心中有些无奈，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袁敏中的确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可他说的那番话却让我的心里起了波澜。我想要的是什么？已为人母的我还要继续做一场不愿意醒过来的美梦吗？为什么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我还是不肯面对现实？ 当玉如一脸兴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袁敏中的家人已经提亲的消息。在替她高兴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落寞的。玉如一把攀上了我的脖子，连声娇笑道：“姐姐，我现在恨不能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上门提亲，我原本以为事情没有那么顺利。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的话，他肯定不会那么主动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一定很努力，才能让他改变主意对不对？” 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所以只能堆起灿烂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们以后还记得我这个月老儿就好！还有，你是我的妹妹，我希望你过得幸福。” “我会的，一定会的！”玉如咯咯笑了起来，接着就像一阵风样从我的面前消失了。 五百二十三．流言蜚语 似乎生活中很多美好的事物都能触动人的内心，我自然也不例外。玉如和袁敏中订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王府，不少人纷纷登门贺喜，这让我们忙得热火朝天。当玉如欢天喜地离开王府的时候，我的情绪也被她感染了，或许也到了我替自己认真打算将来的时候。 母亲对袁敏中突然移情玉如似乎并不意外，只是让巧儿告诉我，凡事不可太替旁人考虑。人原本就是自私的！相信不久之后母亲就会知道，整件事情是我一手促成的，到时候她又会做何感想？袁敏中能娶了玉如，对我来说反倒是件好事，最起码我不用对袁敏中心怀愧疚。玉如那么聪明，当然懂得如何博丈夫的欢心。 自从上次和李适见面之后，他像是突然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假装漫不经心地派人打听过，这些日子似乎边关再起战事。想必李适正在为边关的事情忧心，哪里还顾得上我的存在呢？ 浑浑噩噩地过了半个多月，在巧儿的提醒之下，我才发现王府里再度多了不少的拜帖，那些人打着拜见丑丑的名义，其实还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靠近我。偶尔能见到三两个年轻的后生出现在我面前，扭捏作态之中，不经意地暴露了他们的内心。难不成他们真的以为我已经成了急着嫁人的老妇人了吗？就算真的恨嫁，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以我为踏板男人吧？这些男人之中，有哪个不是冲着我的背景而来？ “还是替我把这些苍蝇们都赶走吧！”我无奈地望着白春华，除了她之外，谁还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呢？见白春华有些为难，我苦笑道：“你不觉得这些人已经妨碍到了王府的正常生活吗？皇上虽然当初说过要在王府里举行什么诗会，可这些人明显是心怀叵测嘛。” 白春华停了半天，才张了张口道：“其实那些人之中也不乏一两个有上进心，可以托付终身的，难道你不考虑一下？其实……只要人品好。你倒也不妨考虑一下，毕竟……” “那些人摆明就是有备而来！若真是人品贵重的人，会眼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吗？谁不想借着丑丑的名义，和我们崔家联姻，好青云直上呢？再看看我。已经是个人老珠黄的女人。没有哪个男人会真心喜欢我的，就算是那样，他们也不用表现得那么明显吧？虽然我不奢望还能得到什么人的真心。但这些人还是入不了我的眼。”看着白春华，我有些着急地表达着真实的想法，看来她对我有所误会。 白春华点了点头，朝我一笑道：“是吗？我原本以为……好吧，可是我担心……若是真的对他们下了逐客令。谁知道他们背后会说什么闲话？他们的手段，谁不心知肚明？现在好吃好喝地招呼着他们，还不是惹来他们的不满？依我看，还是忍忍吧？你不是经常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吗？” 原本我以为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人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可能造谣吧？但偏偏被她说中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还是有人说出来，越传越厉害。最后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气得肺都要炸了，无论如何都要让人把那些制造谣言的人抓起来。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从长计议吧？”白春华依然还是淡淡的表情，嘴角一抹若有若无地笑容，“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把那些人抓起来又怎么样？难不成还要把他们的舌头都拔了吗？这么难听的话能传到王府来，就证明那些话被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干脆任由他们去说好了，只要自己问心无愧，理他们做什么？” “总不能让他们这么胡说八道吧？”我有些抓狂地看着白春华，她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眼看着麻烦一天比一天多，总得找个机会立立威，让那些暗地里使坏的人不能这样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吧？ 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地瞟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外面，突然凑到我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原本还气得火冒三丈的我，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之后，差点儿笑起来，无奈道：“你这样的想法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你怎么能保证？”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何必急于一时呢？”白春华的脸上多了几分小得意，“既然你也想知道他的心里是不是有你，那又何妨一试呢？反正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若心里时时刻刻挂念着一个人，会不会真的事事替对方着想呢？不管心里有多么的不是滋味，我都假装平静地守在家里，等着奇迹的出现。平息流言的最好方式，就是堂堂正正地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嫁了。可偏偏那个人是李适，他会给我想要的吗？君子重一诺，我想他是轻易不肯对我许下任何誓言的，更何况他原本也保证不了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李适却始终没有出现。我由最初的期待到失望，白春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话里话外始终还是多了几分不满。勉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笑着安慰她道：“或许是因为他平日里忙着军国大事，抽不出时间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在我眼里看来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可在他的眼里却未必如此。倒不如还是由我们想想办法，早点儿平息那些谣言才是。” “如果真心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对方被流言所害？”白春华一脸痛心地看着我：“我想你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这个男人是否真的值得你托付终身。我想，无论换作是谁，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伤的……” “说得很对，一点儿都没错。”李适突然的出现，让原本平静的屋子瞬间乱了起来，他看了看白春华，随后在我的面前站道：“若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还算是什么男人？所以我出现了，那些人我都已经处理了，相信再不会有长舌妇在背后乱嚼舌头。” 五百二十四．憧憬 原本还以为这又是一次乏味的会面，他再度无数次的试探，而我在内心挣扎一番后再度选择拒绝，但没想到他用夸张的动作阻止了我们所有人开口说话，接着只见成箱的礼物络绎不绝地被送到我的房间里，直到房间里被堆得没有立足之地，李适才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傻掉的我们道：“我仔细盘算了许久，唯一能让那些流言消灭于无形中的方法，就是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李家的人，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毕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世上就有那么一些人喜欢背后嚼舌头，能让他们住口的只有事实。这些算我替你准备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否会喜欢？” “皇上的意思是……这就是来向我们家小姐提亲吗？这些都是聘礼？”巧儿几乎无法掩饰脸上的喜悦，顾不上礼貌大声追问道。 “你说错了，这些可不是聘礼。”李适一本正经地看着巧儿，这句话让我的心里不由得跳了一下，难不成他仅仅想用这些东西收买我吗？这不是适得其反，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皇上养的情人？只见李适夸张地叹息道：“聘礼当然要送到崔家去，送到这里来不是乱了套吗？礼部的人已经带着聘礼前去丞相府了，我想丞相大人大概不会不答应这门亲事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证明我的诚意。” 他真的做了那些原本不应该做的事情？我无法掩饰自己的欣喜！就算被天下人指责他也不怕吗？我想开口说句话，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完全不受控制地在往下滚落。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适才几步来到我的面前，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你是喜极而泣？还是埋怨我来得太晚？要知道朝中还有不少迂腐的大臣们，他们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所以想要堵住他们的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幸的是跟他们几番对峙之后。我成功了。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成亲，只是我不是以皇上的身份，只是寻常男子的身份。你可以住在我送给你的那座院子里，当我想你的时候。就可以去看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不能经常陪在你的身边。” “这么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我吃惊这看着李适，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不是说好了，若是我选择了他。就要不计名分地守在他的身边吗？ 李适替我擦去了眼泪，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已经诏告了朝中的文武百官，尤其是那几个固执的老头。是不是会怪我事先没有跟你商量？若是我不这么霸道，你还是会偷偷从我的身边溜走的！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这算是对我的表白吗？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这些话简直比任何甜言蜜语更有杀伤力。我一时间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道：“我……你说过不为难我，那就是说我不必入宫和那些女子争宠对吗？” “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你的意愿布置。我唯一的要求是：接下来你要属于我一个人，再不许任何男人多看你一眼了。”李适笑眯眯地看着我，有些宠溺地用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你能做到吗？应该不会再一次地拒绝我了吧？所有的一切，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争取来的。” “就算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也已经被融化了。”我激动得有些手足无措道。“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我还说拒绝，那是不是……” 他一脸动情地望着我，脸上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好吧，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那么多年的梦想，终于可以成真了。你放心。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好好的弥补你，还有过去我们浪费的那些时间。你只要做个开心快乐的小女人就好了。” 难道幸福就这样不期而至吗？为什么这种感觉会那么不真实？再度捏了下自己的脸，确信有疼痛的感觉后，我才更能肯定一切都是真的。李适的脸上依然带着暖暖的笑意，“好吧，接下来的时间是属于你自己的，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你。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未来，我希望无论如何你都准备好了。” 含情脉脉地送走李适离开，我依然不能从惊喜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女人终究还是爱做梦的不是吗？不管我是不是真的承认，李适都已经走到了我的心里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相守一辈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 “小姐，你都这样一直傻笑了一整天了。老夫人已经打发春妈来了两趟，问你怎么打算的，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吧？这里可是王府，住在这里……不合适吧？是不是再另置……”巧儿不安地看着我。 巧儿一定会认为我兴奋得有些失常了吧？她的眼神分明就像是我的脸上冒出了一朵盛开的花儿。我含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他早就做好了安排。难道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吗？到时候只要我们都搬过去就好了。” “确信我不是进宫就好。”巧儿摸了下自己的胸口，皱了下眉头道：“我现在听见‘皇宫’两个字都犯晕。不过想不到皇上对小姐如此上心，知道小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入宫的，所以才单独置了院子？恩，只是希望到时候不要有人借着这个由头生什么是非才好。” 后宫的那些女人们吗？我皱了下眉头，他能摆平朝中的大小官员，可那些女人却没有那么好对付，毕竟女人们的那些小心思，李适未必会懂。我只担心，当初皇后和高如玉的悲剧会不会再度重演。 “其实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只盼着皇上能一心一意地对小姐，再不能像从前的王爷一样，见一个爱一个，白白让小姐伤心。”巧儿嘟着嘴道。 五百二十五．鸳梦 我想无论哪个经历过一段婚姻的女子，在面对第二段婚姻时就会变得无比的现实，可为什么我依然沉浸在美梦里不能自拔？当然，在清醒地意识到李适是皇上，而我就算真的跟他在一起，也不过是他诸多的姬妾之一时，自然不能奢望他会对我专情。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忍不住笑逐颜开。出于自己的心愿，期望他能在那个小院里专属我一个人，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或许有一天，我会满心欢喜地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欢欢喜喜地过完后半生。像一对平凡夫妻那样过一辈子，不是更好吗？ 和我的满心欢喜完全不同，白春华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只要是看见我，就会忍不住叹息。她除了舍不得我离开王府之外，最重要的是还有丑丑，担心将来丑丑会不会为我所累？毕竟李宣和李适是兄弟，就算前朝有先例，也不代表着所有的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是吗？就算真爱能敌得过所有的流言，可他真的能毫不芥蒂地对丑丑好吗？ “我说的话其实你早就明白，我想若是可能的话，最好还是让丑丑留在这里。毕竟他是这里名正言顺的主人。万一搬离了这里，我怕他会不习惯。”白春华终究还是开口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心窝。这个最现实的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无论别人对丑丑做怎样的安排，我终究都是他的母亲，既然把他带到这个世上，就要为他的今后负责。我勉强笑着排了排白春华的肩膀，“你放心吧，在丑丑没有成家之前，我会住在王府里。偶尔才会去那个只属于他和我的地方。” “那……他们将来该如何相处？到底是该……”白春华有些着急地拦住了我的话头，连声问道。 “这好像还不是我们眼下应该考虑的问题。”我歪了下头，她这是在尽自己最后的努力将我留下来吗？“好吧。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可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想过普通的日子。” 白春华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我很快转移了话题，尽量放柔声音：“你真的是太多虑了。由你和小林子照顾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吗？他无论如何都是李家的子孙，所以我相信他和丑丑会处得很好。还有。我已经认真考虑过了，为了避免丑丑将来会卷人不必要的麻烦中，丑丑会继承原本属于李宣的一切。太后也是这个意思。” 巧儿适时的插话总算避免了我的尴尬，她一把抓住了白春华，连声道：“我的林夫人，你还是省省心吧？当初那个人是怎么对我们家小姐的，你又不是没有亲眼看见，难不成你真的让我们小姐在这里委屈一辈子？其实眼下所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吗？无论如何他都是李家人，怎么可能不真心对小公子好呢？” 在这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还是该想一想很多美好的事物不是吗？完全不必奢望还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成亲仪式。毕竟那是皇后才能专享的荣宠。但据巧儿说那里已经张灯结彩，显然有一场热闹的宴席在等待着我们。我无奈地苦笑，他终究还是按照之前的许诺，风风光光地将我娶进门。只是他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而我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女子。 我们之间大概会像情人一样吧？偶尔才会见一次面。在他不那么忙碌的时候。不知道世上又会有多少女子嫉妒我的幸福，因为在和他独处的时光里，他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或许早在我不知不觉间，早已经习惯了李适的存在。他似乎永远都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是完全放松的，我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希望努力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他看。但我……是不是在他的面前有意掩藏了什么呢？甚至我的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他爱上的到底是我的容貌，还是我这个人？ “又在发呆吗？”李适放大的脸再度出现在我的眼前，“是不是在设想我们美好的未来？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派人整理妥当，只等你这个女主人出现了。现在有没有觉得很幸福？最起码我很兴奋，巴不得那一天能马上到来。我想那一天我一定是人间最幸福的男子。” “你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着能成为皇上呢。”我哭笑不得这看着他，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孩子气了。 李适温柔地伸出手来托住我的下巴，满脸惆怅地望着我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可真正当了皇帝，才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随心所欲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担心我们的未来会不会如我设想的那般美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的心里总是有些空落落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你就会从我的眼前溜走。” 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得“小男人”气吗？我的嘴角不由得多了一抹灿烂的笑意，他是在故意用这样的语气斗我开心吧？我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道：“怎么可能呢？我又不可能长翅膀飞走，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想飞，难不成还能飞出大唐吗？” 李适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停下来，陪他出去走一走。难道不是越快收拾完这些东西越好吗？他这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要跟我说吗？如果真的是我设想的那样，那又何妨痛痛快快地说出口呢？我拦在了他的面前，歪着头笑道：“你可不是初次成亲的毛头小伙子了，怎么还会有婚前恐惧症吗？” “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变得患得患失了。”李适抓住了我的手，深情道：“好吧，的确是我多想了，才会有你说的那个什么症。” 五百二十六．誓言 原本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和李适早已经相识，在明知道我很快会成为他的女人之后，他会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忘形，对我再不如从前那般小心翼翼。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几乎像呵护孩子似的仔细替我安排好一切，对不能亲自布置好我们未来的新家而满怀歉意，那模样好像我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看着外面不时忙碌着的仆人们，他的手环在我的腰上，连声道：“只能暂时委屈你住在这个地方了，别人该有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弥补你，至于别的，只能以后再慢慢地补偿你。” 他这是打算要将自己认为凡是珍贵的东西都堆到我的面前吗？与皇宫相比，这个院落的确有些寒酸，但这里的奢华已经无法用笔墨来形容了吧？才不过是几天的时间，所有的房间又被重新装饰一新，那必然是他颇费了一番心思弄来的。不仅如此，只为我说喜欢荷花的清香，后院的荷花池已经快要完工，其他的布置自不用说。幸亏他早已经下令，除了我之外，皇宫内的任何人不得进出这个院落，包括太后。真不知道那些后宫的女人们见了这里的摆设，心里会做何感想？ “皇上不觉得有点儿太过奢侈了吗？你难道不怕外人会说我是红颜祸水吗？”我无奈地看着李适，他的宠爱让我有些惊诧。若不是真心爱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费尽心机地只为博我一笑？虽然他是皇上，可如此大费周章，也真让人大跌眼镜。 “叫我李适。”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就好像我捅了个天大的窟窿一样，脸上多了几分柔柔的笑容：“我说过了，出了皇宫，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们两个就是这个世上最普通的夫妻，难道你不喜欢这样吗？” 我的心就这样不期然地被打动，又一次沉浸在对爱情的期望中不能自拔。让我尽情地放纵一次也好！我的心里不停地大声呼叫着。既然一个深情款款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再怎么强悍，我终究是个柔弱无助的小女子，需要一副宽大的肩膀来替我遮风挡雨。没有再丝毫的犹豫，我依偎在他的身上。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李适不期然地吟出这首诗，脸上多了几分戏谑的表情，“好吧，从今以后，只怕夜半无人的时候，我就得独自一人吟诵这首诗了。其实我希望天天能陪在你的身边。可是……” “‘两期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要心在一起，会不会在一起，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些伤感。勉强笑道：“皇上终究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属于某个人的，你能如此破例替我做这么多，就已经足够了。” “我早就说过，你是这个世上最懂我的人。从今天开始，我会将这个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全送到你的面前。不过我对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李适的嘴角上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就在我以为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时，没想到他含笑道：“我只是希望，从今往后，你会在我的面前任性，偶尔也会使一下小性子。而不是小心翼翼地讨好我。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了吗？我早就听说过，只有在心爱的男子面前，女子才不会展露自己的真性情。我希望你做最真实的自己，不要刻语地讨好我。”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这是不是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我会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内心？虽然这是个两难的问题，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心事重重地回到王府，我感觉自己的心里七上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偷走了一般。是我的心吗？李适真的已经得到了我的心？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二天午后时分，我正对着外面的天空发呆，巧儿满脸紧张地跑到我的面，连声道：“可了不得了！小姐，你快去看看吧。现在白春华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那三个小不点儿，居然……” 那三个混世魔王？谁听到他们三个的大名不头大，白春华的一儿一女，再加上丑丑。这三个奶娃娃年龄虽不大，可论起调气来让人头大。我正想发问，巧儿无奈道：“他们三个……不知道怎么着就进了那间书房，里面的东西都抬出来，什么马球、拂尘、玉瓶之类的。你要是再不过去，只怕到时候那些东西都要被他们搬出来了。” 他们居然进了李宣的书房？那是我早已经划定的禁地不是吗？难不成连白春华都忘了忌讳吗？毕竟那是只属于李宣的地方，也是唯一能证明他曾经活着过的证据。 不用问，那三个孩子显然是将书房当做了探险的地方。当我和巧儿赶过去的时候，白春华正在焦急地试图将三个孩子带走，但不用问，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原本摆放整齐的东西被他们三个弄得乱七八糟，就连昔日李宣最爱的笔墨也被他们扔在地上。那些书更是东一本西一卷地堆在地上。 我只能苦笑，再发火也于事无补，只能指挥奶妈将三个娃娃都想办法带走。白春华满脸歉意地望着我：“都是我的错，不应该让他们三个靠近书房的。可他们都是孩子，好奇心太重，等我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这里的东西都是王爷一向最喜欢的，要是……” “既然知道当初是他最爱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过来。那么多的丫环都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让他们将人带走？非得等着我们家小姐来收拾吗？你是不是有意的？”巧儿显然急了，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白春华大叫道。 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里已经被翻成这个模样，我只能摇摇手：“算了，还是快点儿动手收拾。这里还是春华比较熟悉，还是由你来整理吧。” 五百二十七．刺心 “我留下来收拾不太合适吧？”白春华心事重重地望着我，有些犹豫道：“按理说整理这些东西是我们下人的活儿，可这里毕竟是王爷的书房，可能有什么东西王爷是不愿意让我们这些外人看到的。倒不如由您出面亲自整理更合适。” 她似乎是有备而来，因为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的。或许我应该爽快地拒绝，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最后替他整理一下书房又能怎么样呢？我点了点头道：“好，不过这里我的确不太熟悉，你也留下来一起整理吧。” 李宣的书房对我来说应该是最神秘的地方，虽然我也无数次到过这里，却从未留意过这其中可能有什么秘密。整理了半天，我发现除了那些装饰用的器物和书画之外，还有李宣的信函、书稿之类的，甚至包括几幅出自他之手的画。 “呀，你们快来看。这不是你吗？下面还写着日期呢。”白春华突然叫了起来，似乎捡到了天大的宝贝一样。 当那幅画完全展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冻住了。画中的人显然是我！看那上面的日期，恰好是丑丑出生之前所画，应该是凭着记忆画出来的。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哭笑不得，难不成他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我道歉吗？摸了下那幅画，“爱妻”两个字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烧了吧。留着它有什么用？”我不动声色地对着白春华下了命令，李宣做过的种种错事，绝对不会因为这幅画就让我对他的印象发生根本性地转变。 就算想要忽视白春华震惊的表情都不可能，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巧儿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她瞪着白春华道：“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们家小姐，可总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吧？再怎么说当初也是他对不起我们家小姐，别以为假惺惺地画幅画，就能抹平过去对我们家小姐的伤害。这件事情若是换了你，你又会作何感想？” “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想过要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我只是想……只是希望所有的事情能有一个最终的答案，而不是让你满怀怨恨地……和皇上在一起。其实后来……”白春华显然不想放过这最后的机会，努力地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我。 不达目的她是绝对不可能罢休的，我太明白她对李宣的忠心了。勉强压制住内心的不满。我笑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除了这幅画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的确确后悔过。你真的确信一切都是我的误会吗？可别忘了，当初是我在身怀六甲的时候被赶出了王府。他的心里若真的有我，怎么可能忍心做那样的事情？” 白春华认真地看了我好大一会儿，又快步走到书柜前，熟练地从里面取出一个匣子。不等我开口，她的鼻子狠狠地抽了一下，淡淡道：“这个……是当初王爷在临出征之前特意嘱咐过的，说他若出了什么意外，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将这里的东西毁掉。绝对不能让你看到。这些东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熟悉，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我知道让你这些见到这些东西有些不妥，可却不得不这么做。我相信，王爷终有一天会回来的，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不见的。” 我满脸的疑问。但当我打开那个匣子的时候，从前曾经和李宣发生过的种种再度出现在我的面前：匣子里面摆着几样物品，都是我用过的首饰和东西，还有当初离开王府前我掰断的同心梳。原来这些东西他一直都收藏着。我暗暗好笑，白春华难道想用这样的方式逼我留下来吗？这些小小的把戏又怎么可能打动我呢？ 继续往下翻。在匣子的底部安静地躺着一本薄薄的绢书，苍劲有力的字无疑正出自李宣之手。仔细翻开来看，里面居然都是跟我有关的一切！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晕的：从我离开王府的那天起，我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了下来。更重要的是，里面提到了关于白霜霜和香夫人和入王府的前因后果，而专宠她们，只因为当时李适已经发觉到有敌国的细作在王府周围行动，所以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他不得已而为之。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明白了不是吗？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晕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坐下来。那后来的种种呢？难道也是出于替我考虑？我盯着白春华，“你早就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一直在考虑该如何把这些东西送到我的面前对吗？” “我知道这些东西跟你有关，却不能肯定里面到底是什么。”白春华有些紧张地望着我，似乎被我的模样吓坏了，“我只是觉得，当初王爷那样疏远你，肯定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因为那段时间他自己过得也很不开心，甚至脾气也变得很暴躁，如果不是因为太过在乎，他怎么可能会那么无助呢？” “你们两个……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无力地挥了挥手。 我一个人对着书房里发呆，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现实逼得他使出那样的计谋吗？可那些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情意，让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我是不是该洒脱地将这些东西扔到一旁，继续自己的生活？还是该留下来，直到他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些想法不停地在我的脑海里挣扎着，或许是我太累了吧。我有些无奈地再度环视了一下房间，让我安安静静地再睡上一觉，等脑袋清醒了再做决定也好。 “听说有人曾经在边关见到一个跟王爷长得一样的人。”临睡之前，不知道什么人窗外这么说了一句。 怜取眼前人，还是等待一个可能的希望？我有些困惑了。努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还是先好好地睡上一觉吧，明天或许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