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香江》


 第1章 扫墓

    腊月的港城，乍暖还寒。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带来一阵压抑的感觉。
    拾级而上，沿着一条石径小道，转个弯，蔡致良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蹲在墓碑前。
    赵宝秀身穿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在给她自己的母亲，也就是蔡致良的外婆扫墓。
    今天是蔡致良外婆的忌日。
    “妈，那个人……他，他竟然没有来……”
    蔡致良听到一阵抽泣声，快步上前，想去安慰一下母亲。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赵宝秀急忙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的儿子之后，那双突然绽放出耀人光彩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蔡致良也无奈，作为她唯一的孩子，他明白母亲此刻的心情。
    他母亲此刻最想见到的人是他的外公，而不是他，因为今天是他外祖母的忌日，而他外公却没有出现在这里，故而母亲有些难过。
    蔡致良近前蹲下，拦着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妈，时间还早，外公肯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宝秀从儿子怀里起来，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静静地看着石径小道的尽头出神。
    “妈，你怎么不和外公一起啊？”蔡致良小心翼翼地问道。
    赵宝秀看着蔡致良，突然怒气冲冲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蔡致良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凶过他，对此，现今也只能苦笑。
    赵宝秀拉起地上的儿子，替他拍拍粘在衣服上的灰尘，道：“阿良，给你外婆磕个头……”
    “好。”蔡致良起身站在墓碑的正前方。
    “等等……”还未等蔡致良磕头，便被赵宝秀拦住了，道：“先作揖，再磕头，腿要一个一个地磕，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两个膝盖同时落地。”
    母亲还是老一辈的规矩，蔡致良对此深表无奈。重新站直身体，而后作揖，先磕右腿，再磕左腿，如此重复了两遍。
    “哎呦……”蹲的久了，赵宝秀有些腿麻。
    “慢点……”蔡致良扶着赵宝秀踱步。
    蔡致良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却是还没有看到外公的身影。
    自蔡致良记事起，每年的今日，他都会和母亲来到这里给外婆扫墓，而他的外公也从未缺席过。但是这个惯例要被打破了，过了中午，他外公估计是不会来了。
    蔡致良是没有见过自己的外婆的，只是时常听外公和母亲提起，是一个温和而善良的人。
    母亲赵宝秀的一生，在蔡致良看来，总有些愁苦。每次，只有提起外婆时，母亲眼中才有异样的神采。
    赵宝秀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在她的童年时代。
    外公赵洪德是浙江人，在日军入侵浙江时，一路逃难到香港。在香港认识了来自上海的卢妮，结为了夫妻，并于次年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蔡致良的母亲，赵宝秀。
    赵宝秀的童年是快乐的，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上有父母的宠爱，下有一个可爱的弟弟。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赵宝秀九岁那年，弟弟的因病去世，给这个幸福的家庭带来巨大的打击，卢妮承受不了失去儿子的痛苦，紧跟着病倒了，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离开了人世。
    人生有三大不幸，排首位的便是幼年丧亲。后来父亲赵洪德另娶，对于年幼的赵宝秀来说，或许后母对她不错，却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无忧无虑的童年一去不复返。
    之后，赵宝秀上学，毕业，在父亲的安排下，与蔡明潮结婚，不久便生下蔡致良，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家庭。
    蔡致良大学毕业后，便随着父亲蔡明潮，在自家的报社上班。去年的8月份，蔡明潮与蔡致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与一辆失控的货车相撞，父子皆是脑部严重创伤，昏迷不醒。
    经过医院的紧急抢救，蔡明潮虽然保住了生命，却是成了植物人，只能躺着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而蔡致良，一度失去了心跳，经过电击，蔡致良有奇迹般地恢复了心跳，但是他却融合了另外一个灵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求证，终于相信自己能够看清未来，虽然不是全部。
    赵宝秀仿佛被命运捉弄，差点在中年丧夫，丧子。
    “几点了？”赵宝秀淡淡的语气，透出一股冷漠的气息。
    “还早，再等等吧，外公说不定已经再往这里走了。”蔡致良不想母亲失望。
    “傻孩子，我们走吧，不要等他了。”
    蔡致良知道，母亲心里有气，也有怨，否则就不会只是提到“他”，而没有称谓。
    赵宝秀在墓碑前，对着母亲的照片，说道：“妈，我和阿良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蔡致良也跟着告别：“外婆，我和妈妈先走了，您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晚上千万记得托梦给我……”
    听着蔡致良的话，赵宝秀有些伤感，道：“你外婆都没有见过你，他能认出你吗？”
    蔡致良道：“外婆那么和蔼善良的一个人，我只要见到，就肯定能认出来的。”
    母子二人说这话，沿着石径小道，往墓园外走去，慢慢地，冲淡了赵宝秀的伤感与怨愤。
    “大小姐，赵先生让我来接您过去。”
    蔡致良与赵宝秀准备离开时，遇见了丁康。丁康是赵洪德的司机，已经有三十年了，称呼赵宝秀为大小姐，已经成了习惯。而赵先生是指蔡致良的外公。
    “康叔……”蔡致良打了个招呼。
    赵宝秀只看到丁康，没有见到父亲，难掩心中的失望与怨气，问道：“阿康，我爸爸呢，他怎么没来？”
    丁康自然听出了赵宝秀的不满，道：“赵先生早上起来有些发烧，喉咙干哑，刚瞧了医生。”
    “严重吗？”赵宝秀此时心里虽然不满，依然很关心赵洪德的身体，毕竟那是自己的父亲。
    “医生开了些药，我来时，赵先生已经服用，应该没有大碍。”
    “哦。”赵宝秀点点头，道：“阿良，去开车。”
    蔡致良应了一声，便去取车。
    丁康以为赵宝秀要去看望赵洪德，赶忙道：“大小姐，坐我的车。”
    赵宝秀摆摆手，道：“不了，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要去看明潮。我改日再回去看他。”
    “康叔，我们先走了……”待赵宝秀上车后，蔡致良挥手与丁康告别。

 第2章 婉拒

    蔡致良一家住在浅水湾，房子还是赵宝秀与蔡明潮结婚时的婚房，当时的地价还比较便宜，加上建造房屋的费用，也不过几十万港币。如今，如他家一般的自建别墅，已经涨到几百万了。
    “妈，妈……”蔡致良拍了拍身旁的母亲，轻声叫道。
    赵宝秀在墓前站了几个小时，有些累了，因而在车上闭目养神，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听到蔡致良的呼叫，赵宝秀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到家时，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而蔡致良径直去停车。
    等蔡致良推门而入时，看到祖父和祖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赵宝秀已经不再客厅中，估计是去了卧室。
    “阿公，阿姆……”蔡致良打着招呼。
    蔡致良的祖父叫蔡勋，祖母叫贺宝珍，携手走过了半个世纪，在港城经营服装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蔡致良的父亲蔡明潮是家里的长子，从小学习优异，十七岁到美国留学，被蔡勋夫妻俩寄予厚望，这几年已经开始全面接受家里的服装生意，却不想出了车祸。本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的蔡勋，又开始接掌公司，以保证家族生意平稳过度。
    蔡勋看了一眼蔡致良，点点头，“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一档财经评论节目。
    “我和你阿公今天去医院看望你爸爸，还是老样子，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蔡致良走到近前，被贺宝珍拉到身旁坐下。从小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如今成了植物人，让身为母亲的贺宝珍十分难过。
    “过些时候再去医院检查，现在医学发达，爸爸会好起来的。您什么时候来的？”蔡致良安慰着祖母，转移了话题。
    贺宝珍道：“十点多到的，你和你妈这是去哪儿了？”
    蔡致良道：“去扫墓了，今天是我外婆的忌日。”
    “你外婆？哦……”贺宝珍愣了一下，才想起蔡致良说的外婆，并不是赵洪德现在的夫人。毕竟双方是亲家，情况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蔡勋此时道：“报社生意怎么样，要不还是来服装公司做事吧。”
    蔡致良还有两个叔叔，蔡明波，蔡明浪，都在服装公司打理生意。在蔡明潮主管公司时，两位叔叔可是没少拖后腿。现在蔡明潮出了车祸，这继承人的位置出现空缺，两位叔叔在公司斗得不亦乐乎，蔡致良可不想去趟那浑水。毕竟祖父还在，到时候撕破脸皮，那就难看了。
    明秀日报是蔡明潮1976年创立的，从蔡明潮和赵宝秀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来命名的。经过十年的发展，一直是半死不活，每期的销量始终在一万份左右徘徊，但这现在是属于蔡致良的私产，可以自己做主的。
    蔡致良自然是不愿去服装公司，仰两位叔叔的鼻息，却有不好拒绝祖父的好意，只得道：“报社是我爸辛苦所创办，如今他现在出了事，我就想着继承他的事业，将报社做大，您就让我试试吧。”
    蔡勋见长孙态度坚决，叹了口气，随即又指着蔡致良，道：“你爸要是早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蔡勋指的，自然不是蔡明潮开办报社的事情。
    蔡明潮在美国学的金融专业，回国后自然看不上家里服装制造业，先是搞证券公司，后又投资报社，直到五年前，香港恒生指数暴跌，才回到自家的服装公司工作。
    蔡勋的意思就是，要是蔡明潮一毕业就继承家里的服装公司就好了。
    蔡致良对此事也不好说什么，看着时间也已经下午一点了，问道：“你们吃过午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你还没吃吗？我这就让小刘给你先煮碗面。”贺宝珍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不用，您坐着就行，还是我去吧。”蔡致良说完，起身往厨房走去。
    刘婶是家里的女佣，此刻还在厨房忙活。
    “刘婶，先煮点面，我还没吃饭呢。”蔡致良一见刘婶，便叫道。
    刘婶道：“太太刚才吩咐过了，已经在煮了。”
    蔡致良用鼻子嗅了嗅，问道：“煲的什么汤啊，鸡汤吗？”
    刘婶掀开陶瓷盖子，用筷子搅了搅，道：“是的。”
    蔡致良“哦”一声，便返回客厅。
    刚坐下，便听见祖母问道：“你妈和你外公吵架了？”
    想来赵宝秀回家时耷拉着脸，被贺宝珍看见了。蔡致良忙解释道：“没有，您想哪儿去了。”
    贺宝珍也没再问，只是道：“阿良，你和佳佳谈的怎么样了？”
    佳佳姓郑，名维佳，比蔡致良大一岁，是蔡致良二婶那边的亲戚，贺宝珍见过几次，有意撮合两人。
    蔡致良与郑维佳见过几次，很是中意，有追求的意愿。不过，最近一次的会面让蔡致良感到危机。
    此刻，看着祖母殷切的眼神，蔡致良含糊其辞道：“一起吃了两次饭，看了一场电影，感觉还好吧。”
    贺宝珍一听觉得有戏，道：“那就好，那姑娘我也见过，性格是好的，你是男孩子，要主动些，可以送花呀……”
    贺宝珍一边说着，一边还介绍着经验，听得蔡致良一阵头大，还好这时刘婶将面端了过来。
    蔡致良却是饿了，端起面条，狼吞虎咽起来。
    蔡勋与贺宝珍没待多久便离开了，也让蔡致良顿时松了一口气。
    蔡致良今天不用上班，本想休息一下，想起丁康的话，便给外公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阿强，是我，你表哥。”蔡致良听着声音像是表弟赵志强。这年头还没有来电显示，只能靠猜。
    “表哥，有什么事吗？”赵志强问道。
    蔡致良松了口气，在几个表弟表妹中，也就和赵志强关系不错，毕竟两人的年龄相仿，道：“听康叔说外公病了，严重吗？”
    赵志强道：“中午吃完药，现在睡下了，不是多严重。”
    蔡致良与赵志强聊了一阵，挂了电话，才发现母亲站在身边。
    “你外公的病，怎么样？”赵宝秀问道。
    蔡致良道：“听阿强说，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年纪大了，晚上受了凉，有些发烧。”
    “哦……”赵宝秀叹了口气，想着父亲也已经是古稀之年了，道：“我明天去看看你外公，你和我一起去吧。”
    蔡致良对母亲和外公之间，时不时的冷战，也有些头疼。此时见母亲态度转和，忙不迭地答应道：“嗯，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外公了，等下我就给外公打电话。”
    “嗯。”赵宝秀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卧室。

 第3章 探望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蔡致良开车载着赵宝秀去看望外公赵洪德。
    赵洪德七十多岁了，目前已经处于退休状态，家里的生意也在三年前交给自己的两个儿子打理
    等蔡致良到地方时，便看见外公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看报纸。
    听见车响，赵洪德站了起来，满脸笑容，道：“阿宝……”
    “爸，听阿强说你刚受了凉，怎么还坐在外面……”赵宝秀扶起赵洪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责备道。
    赵洪德笑呵呵的，道；“今天天气好，老了，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赵宝秀却不这样认为，道：“那也得等中午啊，这大早上的，地上的潮气都还没有晒干呢。”
    “外公，我来看你了。”蔡致良因为停车，晚了些，手里还拎起母亲准备的补品。
    “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赵洪德指着补品，责备道。
    蔡致良将补品放下，强调道：“这可是我妈专门给您买的，说要给您补一补。”
    一听是女儿给自己买的，赵洪德自然是打心里高兴。
    蔡致良话音刚落，便听见赵宝秀在厨房喊道：“阿良，把东西拿到这儿来，中午炖些汤。”
    蔡致良依言，将补品拎起，放到了厨房。
    “外婆呢？”蔡致良见家里冷清，只好问外公。
    蔡致良说的外婆自然是赵洪德现在的夫人，王东琴。赵洪德在妻子卢妮去世后不久，迎娶了王东琴，毕竟当时赵洪德一个大男人，再加上当时九岁的赵宝秀，吃饭都是问题，但这也是赵洪德令女儿赵宝秀大为不满的地方。
    直到现在，赵宝秀也只是叫姨，不叫妈。
    而蔡致良呢，虽然受母亲影响，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叫外婆。
    “阿良，先尝尝这茶。”
    赵洪德给蔡致良倒了一杯茶，蔡致良赶忙接过，用鼻子闻了闻，而后放在了茶几上。
    “这临近过年，你二舅妈最近比较忙，阿慧没人照看，你外婆这几天都住在那边。这茶怎么样？”
    蔡致良可不会品茶，只是父亲比较喜欢，自己也跟着喝，此时听外公问起，道：“还行吧，挺香的。”
    赵洪德抿了口茶，道：“你爸可是品茶的高手，唉……”
    估计是想到女婿现在的样子，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有些伤感。
    蔡致良在吃过午饭后，便开车去了报社，至于母亲，却是被外公留下了。
    明秀日报位于九龙区一处不起眼的大楼，主要在九龙区销售。
    蔡致良前脚走进办公室，报社的总编鲍国威后脚就跟了进来。
    鲍国威是明秀日报创刊时的老人，在港城报业竞争日趋激烈的局面下，与蔡明潮一起苦苦地支撑着曾经的梦想。
    鲍国威将稿件放在桌子上，道：“阿良，编辑部那边刚修改好的，你先看一下。”
    稿件的封面上赫然写着“盗墓笔记”四个大字。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正是蔡致良盗版的港版盗墓笔记。至于缘由，也是如今的明秀日报销量不好，到了无法支撑下去的程度。当此之时，除了出奇制胜一途，实在想不出其他好办法。
    香港的报业在七十年代达到极盛时期，有八十多家报纸，明秀日报便是在这种背景下创刊。
    蔡明潮是金融专业毕业，希望将明秀日报打造出一加面向全港的金融报刊，但是事与愿违，明秀日报自创刊以来，一直不温不火，销量最好的时候也不到两万份。
    自五十年代以来，近三十年中，港城人一直对金古梁的武侠小说情有独钟，严肃的金融报纸本就受众面窄，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定了明秀日报的发展。
    去年年初以来，蔡明潮与鲍国威开始对明秀日报内容进行改革，但另一方面，又担忧改变之后，现在受众的流失。
    去年5月，着名港星翁美玲自杀身亡，港城各大报纸纷纷报道。明秀日报随后做了一个专栏，报道现代职场压力，算是开启了明秀日报的改革。
    职场专栏一出，市场反应不错，报纸销量开始逐渐提升到一万一千份，算是一个开门红。
    但是随后蔡明潮意外出了车祸，改革也就此戛然而止。被另一个灵魂顶替的蔡致良成为明秀日报的老板，而此时报纸的销量已经不足五千份了。
    此时港城畅销的是倪框的卫斯理系列和温瑞安的武侠小说，但是明秀日报太小，请不起这样的大家。
    蔡致良最初是想自己发表武侠小说的，毕竟比别人多了二十年的见识，也曾在某点还是看过不少。而且报社里面又不缺编辑，自己只需要拿出一个架构，很快就会被加工厂一部完整的小说。
    蔡致良犹豫了许久，也做了一番调查，好弄清楚此时的港城人喜欢什么类型的武侠小说。
    但是就在此时，嘉禾电影公司出品的《僵尸先生》上映了。
    僵尸先生于去年11月7日首映，12月4日落画，在港城狂卷两千万的票房，排在去年总票房榜的第五位，而前四位都是洪金保与程龙合作的影片。
    随后，僵尸先生在台湾上映，拦下4600台币的票房，排在去年台湾票房榜的第五位，主角林正瑛也是一炮而红。
    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僵尸先生的档期是电影的淡季，一般电影平均上映周期还不到一周，由此可见僵尸先生的票房号召力，以及港人对僵尸片的喜爱。
    再加上近几年，新艺城电影公司出品发行的开心鬼系列电影，票房号召力十足。就说去年暑期档上映的开心鬼放暑假，票房达到1660万，排在港城票房榜的第九位。
    由此，蔡致良自然想到了另一个时空的盗墓笔记，便与鲍国威商议，大概描述了一下故事架构，得到鲍国威的认同。随后鲍国威找了一个编辑，开始丰富蔡致良所描述的故事，关键是要突出僵尸。
    此刻，鲍国威拿给蔡致良的已经是第二版了。
    第一版出来时，蔡致良不是很满意，不是说与原着差异较大，而是文中对风水的描述，前后也不连贯，甚至有些互相矛盾。
    于是蔡致良让报社专门请了一个风水师，对文章中风水知识进行修正，能够自圆其说。
    而另一方面，借着僵尸先生的热映，明秀日报开启风水专刊，算是对盗墓笔记连载的预热。但同时，也将一份金融日报办的不伦不类。
    “威叔，您坐，近几日报纸销量怎么样？”蔡致良问道，盗墓笔记那么厚，也不是一时半会看的完的。
    说起报纸的销量，鲍国威满脸笑容，道：“这几日已经稳定在五千份了，随着恒生指数的剧烈波动，看金融评论的多了起来，估计过些时间还会上涨。”
    鲍国威说起此事，很是得意，毕竟他自己就是写金融评论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鲍国威便告辞离去。而蔡致良拿起盗墓笔记，开始翻阅起来。

 第4章 爱情

    蔡致良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看盗墓笔记，毕竟已经看过一遍，这一次只需关注修改过的地方，但也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方才看完。
    蔡致良只关注内容是否精彩，合理，至于文采方面，那都是编辑的事情。
    快下班时，蔡致良来到鲍国威的办公室，将盗墓笔记的小说放下，道：“威叔，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可以发表了。”
    鲍国威点点头，结果小说，道：“发表的事情，我来安排，这作者写谁的？”
    这盗墓笔记本就是蔡致良的故事架构，此时自也不会客气，思索片刻，道：“就叫栖霞先生吧。”
    “栖霞先生？也好。”
    鲍国威也没有反对，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蔡致良在报社附近有一所住宅，接下来的几天都住在那里，没有回浅水湾。转眼就是周五，蔡致良提早下班，开车去找郑维佳。
    郑维佳也是有意思，自家开着贸易公司，自己却在另外的进出口贸易公司上班，负责处理单证资料。当蔡致良赶到时，郑维佳的办公桌上海杂七杂八的摆放着各种资料，而其他同事已经下班走了。
    “噔噔噔”，蔡致良敲了敲桌子，道：“下班了……”
    “啊，是你啊……”郑维佳见到蔡致良，显得有些惊讶。
    “那你以为还能是谁呢？”话一说完，蔡致良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开玩笑，道：“你们领导早走了，要不然我哪里进的来呀。赶紧收拾收拾，找个地方去吃饭。”
    “那你稍等啊。”郑维佳也不反对，快速地整理起桌子上的资料。
    郑维佳拎起自己的小包，与蔡致良一起走到车库后，问道：“去哪儿吃啊？”
    “跟我走就是了，我们去吃川菜，已经定了位子。”蔡致良发火启动，驶向饭店。
    等到了饭店，蔡致良将菜单递给郑维佳，道：“你来点菜吧。”
    郑维佳摆摆手，道：“不用，还是你点吧”
    蔡致良还是笑着将菜单递给郑维佳，道：“女士优先。”
    郑维佳也没再客气，开始点菜，问道：“你有特别喜欢吃的菜吗？”
    蔡致良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可以点一份八宝粥，总归今天是腊八嘛。”
    “腊八？这跟八宝粥有什么关联吗？”郑维佳眨眨眼，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蔡致良解释道：“就是腊月初八，北地有喝腊八粥的习俗。”
    “哦……”郑维佳点点头，道：“好像听人提起过。”
    蔡致良一听有表现的机会，道：“我外公是浙江人，那边在腊八这天有煮腊八粥的习俗。所以腊八这天，我家里一般都会煮粥喝。”
    “我点好了，你看一下。”郑维佳将菜单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看了一眼，顿时乐了，道：“你这是在减肥吗？”
    郑维佳点的都是素菜，一共三样：酸溜土豆丝，麻婆豆腐，清炒油麦菜。蔡致良看了看，加了一道鱼香肉丝，便喊服务员来上菜。
    周五晚上，饭店人满为患，先上一个菜，把你吊在这里，第二道菜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
    “服务员，怎么还不上菜？”
    “已经在炒了，马上就来。”
    催了两次，蔡致良也不再费口舌，只能等着。期间与郑维佳一度没有什么话题可聊，这顿饭吃的实在是有些尴尬。
    等两人从饭店出来，已经晚上八点了。
    “我们去看电影吧。”蔡致良再次邀请郑维佳。
    郑维佳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蔡致良早做过功课，道：“最近有两部电影不错，一部是姜大伟主演的《夺宝计上计》，还有一部是好莱坞影片，史泰龙演的《独闯龙潭》。”
    现在的时间，刚过圣诞和元旦假期，却又还没到农历新年的贺岁档期，一般上映的影片都质量不高。
    “我上周看过《独闯龙潭》，不好看。”郑维佳评价道，此时的好莱坞影片在港城真没什么市场。
    现在的香港是港产片的天下，一般好莱坞的影片在这里很少有市场，这跟二十年后的市场更好相反。
    “行，那就去看夺宝计中计吧。”既然郑维佳滤除了独闯龙潭，那蔡致良就选择了夺宝计中计，也没再问郑维佳的意见。
    夺宝计中计已经上映一周多了，蔡致良与郑维佳走进电影院时，只看到稀稀拉拉的观众。
    两人坐下没多久，电影便开始了。
    从喜剧效果来看，这部电影还是不错的。刚开始那个用牙齿要眼睛的梗还是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接着姜大伟在酒吧吧台撒尿的场景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姜大伟这也这么搞扯了吧。”蔡致良边看边评论。
    郑维佳也道：“是啊，以前都是看他演大侠的，”
    蔡致良道：“我也是，对他的印象还是独臂刀里面的雷力，那种阳刚之气，估计他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演这种角色，这般猥琐。”
    “嗯啊。”郑维佳点点头。
    看完电影已经快十点了，蔡致良开车送郑维佳回家。
    在送郑维佳的路上，蔡致良问道：“明天有空吗，一起出去玩？”
    在蔡致良满心期待中，被郑维佳婉拒了，道：“明天我和阿霞约好了，要一起去逛街的。”
    “那好吧，改天有时间再约吧。”蔡致良看着前方，专心开车，也没有问郑维佳口中的阿霞是谁。
    “嗯嗯。”郑维佳点头，也没有拒绝。
    车中的蔡致良一阵尴尬，被拒绝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郑维佳心里是怎么想的。
    等到了郑维佳楼下，就在郑维佳要下车之际，蔡致良说道：“我问你个事啊……”
    见蔡致良支支吾吾，似有话要说，直到郑维佳好奇得看着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蔡致良定了定神，道：“你感觉我怎么样啊？”
    郑维佳显然没想到蔡致良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这一时间的沉默，蔡致良就知道完了，心里顿时一沉。
    果然，郑维佳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我觉得吧，你是挺好的一个男孩子，感觉……感觉就像是一个弟弟……”
    说完，郑维佳打开车门，回头笑笑，道：“拜拜……”
    蔡致良也挥了挥手，张着嘴，却是没说出“拜拜”。
    蔡致良一个人坐在车里，双手狠狠地拍在方向盘上，有些挫败感。
    就这样又结束了吗？我可是连手都还没有拉过呢。
    为什么用‘又’呢，心里哀叹一声：“唉……”

 第5章 想法

    周六一上午，蔡致良都摊在床上，不想起来，直到电话铃响起。
    “喂……”蔡致良还打着呵欠。
    “阿良，我是阿龙。”电话那头传来李桂龙的声音，目前也算是蔡致良的合作伙伴。
    蔡致良揉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些，道：“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自从出院以来，蔡致良一直计划着自己的发财大计。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投资电影比较好，毕竟自己有先天的优势，知道哪部电影卖座。
    而另一方面，去年，也就是1985年的贺岁档，由洪金保导演的影片《福星高照》，卖了3074万港元的票房，成为港城第一部票房超过3000万港元的影片，引起轰动。要知道港城不过600万人口，要想超过3000万港元的票房，以港城接近二十元的票价，至少需要四分之一的人口走进电影院。
    这自然吸引了无数的投资者挥舞着钞票，进入电影市场。据统计，1985年一整年在电影院上映的，仅港产的电影超过100部，基本上每三天上映一部电影，可想而知其中的火爆。
    一个月前，蔡致良就注册了一家电影公司，准备投资电影。也就在此时，蔡致良碰见了在明报当记者的李桂龙。两人本就是高中的同学，也有意进入电影市场，随即一拍即合。
    但是两人对于电影产业，虽然谈不上两眼一抹黑，却也并不熟悉，即便是当记者的李桂龙。于是两人决定先调查一番，再做决定。而李桂龙作为记者，在这方面自然有先天的优势。
    “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我昨天下午去报社晚了，报社的人说你已经走了。你这两天有空没有，我把资料给你带过去。”
    蔡致良在周末也没什么事，道：“我今天一天都没事。”
    “那行，你现在哪儿，我把资料给你送过去。”显然，调查了这么长时间，李桂龙有些着急。
    蔡致良却是想去外面透透气，抬头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道：“别送过来了，去明月茶楼吧，下午两点。”
    “好的，到时候见。”
    蔡致良关掉电话，起身走进洗澡间。等洗完澡后，蔡致良下楼吃了顿饭，这才慢悠悠地往明月茶楼赶去。
    蔡致良赶到明月茶楼时，距离下午两点还有大半个钟头。不过也无所谓，刚吃完午饭，这号喝点茶水，消消食。
    “先生，您几位？”一进茶楼，便有服务员热情地接待。
    蔡致良道：“两位，开个包间，要靠窗的位置。”
    “两位？”
    “我朋友待会儿到。”蔡致良解释道。
    “您随我来。”服务员说完，在前面引路。
    周末虽然是休闲时间，但在这个时间点，茶楼里却是没什么人。
    “您是等朋友来，还是先点？”服务员将菜单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点了一壶茶，道：“先上吧，我朋友来得晚。”
    “不需要一些点心吗？”
    “不用。”蔡致良摆摆手。
    直到接近两点钟，蔡致良才在窗户上看到李桂龙的身影，而且是与人结伴而来的。
    挥手叫来服务员，蔡致良指着李桂龙道：“那是我朋友。”
    很快，李桂龙就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阿良，抱歉，来晚了。”李桂龙一进包间，表达自己的歉意。
    “是我来早了，这位是……”蔡致良看着与李桂龙同行的人，问道。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邢保亮，邵氏电影公司的金牌编剧。”李桂龙而后指着蔡致良，道：“这位便是永明电影公司的老板，蔡致良。”
    永明电影公司就是蔡致良一个月前注册的电影公司，目前公司除了蔡致良这个老板，就只有李桂龙这个总经理，连办公的地方都没有。
    邢保亮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胡子，伸手道：“李经理过奖了，哪里及得上蔡先生年轻有为啊。”
    蔡致良伸手一握，道：“幸会幸会，我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来，坐……”
    蔡致良又点了下茶水和点心，三人边吃边谈。
    “这是我收集的资料。”李桂龙将资料递给蔡致良，接着道：“多亏了保亮帮忙，不然还真是难搞。”
    既然有邢保亮这个邵氏的编剧在，蔡致良也不着急看资料，问道：“邢先生现在哪儿高就，还在邵氏吗？”
    蔡致良之所以这么问，主要是由于邵氏即将停产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港城。
    “早不在邵氏了，现在杜微电影制片公司做编剧跟监制。”邢保亮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问道：“听说蔡先生准备拍电影？”
    蔡致良也没问杜微电影公司的具体情况，估计是一家小电影公司，在港城没有一百家，也有几十家，而是纠正道：“不是拍电影，我只是准备投资电影。”
    “投资电影……这有区别吗？”邢保亮不明其意。
    蔡致良解释道：“比如，你们杜微公司要拍一部电影，资金不足，我可以投资，在上映结束之后，按比例分账。”
    这是蔡致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主要是想听听邢保亮这个专业人士的看法。
    邢保亮却是摇摇头，有些后悔来这里，觉得蔡致良的想法是异想天开，道：“蔡先生，你的想法不错。但如果是一部优秀的影片，我们公司宁愿去借贷，如果电影很烂，估计蔡先生也不愿意投资。”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话虽如此，就像去年德宝公司的皇家师姐，一个新人担纲的女主角，竟然卖了1000万的票房。像这样电影，我们就可以投资啊。还有像张宛婷女士执导的非法移民，这样的文艺片，估计投资者也不会多。”
    杨子琼前年才开始拍电影，《皇家师姐》算是港城第一部真正的女主电影，上个月刚落画，与僵尸先生同档期，卖了1000多万的票房，震惊了港城影坛，因为之前即便是女主角，也只是男主角的赔偿，完全不起眼，因为女主没什么票房号召力。
    邢保亮也没再争辩，毕竟皇家师姐的编剧是黄炳耀，又是洪金保和岑健勋监制，影片的质量必然有保证，再加上院线的力捧，票房大卖是肯定的。
    但是蔡致良也有自己的想法，电影拍得再好也不一定卖座，从承担风险的角度，引入投资是合理的。
    至于文艺片，只能呵呵了。总之，港城只出产商业片，没有文艺片的土壤，而文艺片的票仓在台湾。
    三人随后聊起了近几年港城的电影市场，让蔡致良对其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第6章 会面

    与二十年后的电影市场不同，此时的香港，电影的制作，发行，上映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算是一条龙服务。
    1980年以前，港城的电影市场基本上是邵氏兄弟公司与嘉禾公司两强相争，自己制作电影，自己发行，然后在自己的院线上映，并且自己的院线只上映自己公司制作的影片，以此确保自身在竞争中取得优先位置。
    1980年，九龙巴士的老板雷觉坤联合九龙建业的冯炳中等人收购港城的丽声院线，外加一些独立影院，组成了现在的金公主院线，强势进入电影市场。
    随后不久，金公主院线遭到邵氏兄弟公司和嘉禾公司的封杀，禁止自己公司的影片在金公主院线上映，以确保自身的利益。
    金公主院线随后成立新艺城影业有限公司，开始制作电影。而另一方面，金公主院线废除影院保底制度，以吸引中小电影公司的影片在金公主院线上映，来保证片源充足。
    此后，中小型电影制作公司迎来发展契机，港城的电影市场也迅速繁荣起来，影院也由原来的70多家增长到90多家。除了邵氏兄弟，嘉禾，金公主三条院线，还有其他一些小院线，比如安乐院线，仅有三四家影院联合，根本无法和三大院线相抗衡。
    另外，还有成立于1982年的银都院线，以长城电影制片有限公司、凤凰影业公司、新联影业公司等为主合并而成。只是银都院线是左派性质，有大陆的背景，而此时的台湾才是港片的票仓。
    因此，凡是不愿意放弃台湾市场的电影，一般不会到银都院线上映。而另一方面，凡是到银都院线上映的电影，其制作，发行公司，甚至主演都会被台湾封杀。
    比较着名的便是梁嘉辉，在大陆拍摄了《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两部清宫剧，而且，由于其在《垂帘听政》中的精湛演技，获得第三届港城金像奖的影帝，随即便被台湾封杀了，现在待业在家。
    虽然三大院线公司的竞争，给了中小型电影公司发展的良机，但资本都是逐利的，谁也不是观音菩萨，一年中最好的电影档期，比如暑期档，圣诞与元旦档以及贺岁档，三大院线都是优先放映自己旗下电影公司制作的电影。
    总之，中小型电影公司制作的电影，没有院线支持，排定最佳上映档期，再好的影片也难卖座。
    优秀的影片都是用钱堆砌出来的，而一部注定只能在淡季上映的电影，又有多少投资的价值呢。因此中小型电影公司制作的影片，都是低成本，平均拍摄外加后期制作时间，也不到一个月。
    当然了，港城的电影是有海外票房的，包括整个东南亚，台湾，RB和韩国，尤其是台湾和东南亚，基本上就是港片的自留地。
    但是，一部电影如果在港城卖不出好票房，也就没有海外发行的价值，毕竟风险太大，即便是卖断，也卖不出高价。
    去年，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停产了，当然，也是传闻，邵氏并没有声明什么。但对于大量的中小型电影公司依旧是一个利好，即使德宝电影公司收购了邵氏院线，但是仅凭德宝一家公司，影片产量肯定是无法满足院线需求的。
    “邵氏院线虽然被德宝收购了，不过我在那边还有些熟人，如果蔡先生准备拍电影的话，我可以帮忙在德宝院线上映。”邢保亮慢悠悠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公司目前也就我们两个人，就是拍电影，人手也不够啊。即使现在，我们也还两眼一抹黑呢。”蔡致良敷衍道。
    “现在的公司都这样，只要有一个剧本，就可以开拍了，到时候请个导演，再找几个当红的演员，租借邵氏或者嘉禾的片场都可以，快的话，估计半个月就可以拍出一部电影了，最后在加工处理一下，就可以上映了。”邢保亮介绍着自己的经验，给人的感觉就是拍电影很容易，想来也是看蔡致良与李桂龙年轻。
    顺着邢保亮的话茬，蔡致良问道：“那这剧本从哪里来呢？”
    “如果蔡先生不介意，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到时候大家一起商议就是。”
    “行，那就托邢先生的福了。以茶代酒……”
    三人在明月茶楼聊了近两个小时，邢保亮率先告辞离去。
    “阿良，你真准备拍电影啊？”李桂龙见蔡致良与邢保亮聊得挺欢。
    蔡致良笑笑，道：“目前还没有这个计划，还是投资电影保险一些。”
    李桂龙坐在窗边叹着气，道：“这知道的越多，怎么越觉得不靠谱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蔡致良接口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嗯？有这句话吗……”李桂龙愣了一下，接着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蔡致良调侃道：“怎么，不准备当明星了？”
    “唉……小公司赚不到钱，大公司又不缺钱，这钱往哪儿投资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保证能赚到钱的。你就相信我好了，刚才没听见老邢说吗，就是拍电影，也不是多难的。”蔡致良想着二十年后，拍电影都是拉投资的，没理由这个时代就不行啊。
    李桂龙拍着脑门，道：“你可别听那个邢保亮胡扯，要是那般容易，就不会有那么多赔本的了。我可是调查过了，扑街的电影远比赚钱的电影多。”
    蔡致良笑道：“那人不是你找来吗，我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
    “哪有啊，也就是上周才认识的，拿我当凯子呢。”李桂龙摆摆手，冷笑道：“老邢原先在邵氏兄弟公司当编剧，但是去年邵氏兄弟不是停产了嘛，老邢就离开邵氏，跟朋友开了一家电影公司，拍的电影去年11月上映的，还是那种旧派的武侠片，早就没有市场了，有没有什么当红的明星，还好巧不巧地就撞上僵尸先生和皇家师姐的档期，结果就……不过看样子，估计手里有剧本，但是他干嘛不自己拍呀，反而要与我们合作成立电影公司呢？”
    “谁知道呢？估计心里也没底吧。”
    “我看你还是在考虑考虑。”李桂龙劝道。
    蔡致良拿起李桂龙收集的资料，道：“我再研究研究。”
    “随你吧。”
    两人随后走下茶楼，各自离去。

 第7章 探望

    从茶楼离开，蔡致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看望父亲。
    一进医院，蔡致良便看见父亲的病房外站着两个黑衣大汉，明显是混社会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蔡致良点头示意，推门走进病房，打了声招呼：“三叔……”
    此三叔并不是他的亲三叔，蔡明波，而是他的堂叔，蔡明和。
    蔡致良的祖父蔡勋兄弟三人，老大蔡劭，也就是蔡明和的父亲，老二早夭，没有留下后人。
    蔡劭两子一女，蔡明和排行老三。与蔡勋做服装生意不同，蔡劭是混社团的，现在也颐养天年了，有两个儿子接替他的位置。蔡劭的长子，也就是蔡明和的大哥，蔡明乐，十年前因街头斗殴，杀死了人，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蔡明和与蔡明潮同年，又是堂兄弟，从小关系就比较好。
    “阿良来了，有段日子没见你了，报社的生意怎么样？”蔡明和问道。
    “托恒生指数的福，每天也能卖个五六千份……”说起报社，蔡致良在这个自己熟悉的领域很有自信。
    “恒生指数不是跌了吗？”蔡明和有些诧异。
    蔡致良笑道：“估计就是因为跌了，才想起看报纸吧。”
    蔡明和问道：“这股市行情，老鲍怎么看，不会像八一年那样，一路跌下去吧？我这手里还有几十万在里面呢，都是社团的辛苦钱。”
    从七十年代末期开始，随着港城经济的发展，恒生指数一路突飞猛涨。到
    1981年6月，恒生指数逼近1800点，达到有史以来的最高点。
    而后中英谈判陷入僵局，人们对港城的前景皆是报以悲观的态度，结果可想而知，恒生指数一路下跌，至次年11月，跌到700点，磨平了之前几年的涨幅。英国当局本是想以香港的未来为要挟，没想到最后搞得自己下不来台。直到1984年9月18日中英谈判结束，恒生指数才一路上涨，于上月又逼近1800点，但在本月又开始下跌。
    “不会，八一年那会儿是政局不稳，英国佬作死。鲍叔觉得这次下跌，应该和去年八九月份一样，未来还是上涨的趋势。”
    “那就好。”鲍国威的分析，蔡明和还是信得过的，“老鲍这个人呀，分析股市还行，经营报社就不行了。”
    蔡致良一听这话，哭笑不得，问道：“三叔有什么建议吗？”
    “其时，我也跟你爸说过，只是阿潮和老鲍两个死脑筋，要不然，明秀日报的销量早就涨上去了。”
    “什么建议？”蔡致良都有些好奇了。
    蔡明和指着门口的兄弟，道：“就是整一个风月版，保准卖得好，你看我手下那些人，专看风月版的。”
    风月版就是指的一些黄色小说，港城的很多报纸都有，虽然饱受批评，却是越卖越火，销量惊人。
    蔡致良一听就有些好笑，却也没有拒绝，道：“明秀日报下周准备连载僵尸小说，先看看行情吧。”
    “那我到时也买份报纸看看。”蔡明和撇撇嘴，并不看好报社的前景。
    “三叔，你投资电影吗？”去年港城的一些社团，也涌入电影市场，当然他们有洗钱的嫌疑，故而蔡致良由此一问。
    蔡明和反问道：“怎么，你往里投钱了？”
    “去年福星高照的票房都超过3000万了，我觉得港城的电影会迎来一个繁荣期，准备投一笔试试，赚个零花。”
    “阿良，还是谨慎些。”蔡明和忙摆手，道：“我去年投了两部，都扑街了，赔了几十万，社团都快喝西北风了。”
    蔡致良看了看房门的位置，悄声问道：“都说你们在洗钱，怎么还会赔钱？”
    蔡明和避重就轻，道：“那是大佬的事，想你三叔我这种的，还没有洗钱的资格。”
    蔡致良拿出李桂龙收集的资料，道：“我还在调查，准备过了贺岁档，看看形势再说。”
    蔡明和道：“你心里有数就行，我认识一个衰仔，以前是做场记的，过些时间我介绍他给你认识，这一行，他比较清楚。”
    “行，让他到报社找我。”蔡明和介绍的人，自然让蔡致良放心，至少要比那个邢保亮要靠谱。
    说定了此事，让蔡致良有些兴奋，自己距离发大财的日子又进了一步。
    之后蔡明和提起了蔡致良父亲的事情，“阿良，你爸爸这情况，你妈是怎么打算的，是联系疗养院吗？”
    蔡致良道：“这不快过年了，我妈计划下周把我爸接回家，不准备去疗养院。”
    “那样也好，自己家里，也方便照顾。”
    蔡明和点点头，而后起身道：“晚上还有个局，我这得走了，有时间一起去马场。”
    “好长时间没去骑马了，估计都有些生疏了。”说起骑马，蔡致良也有做白马王子的梦。
    “那行，我到时通知你。”
    两人说好去马场的事情后，蔡明和便带着人离开了，而蔡致良在医院呆了一回儿，向医生询问了一番父亲的情况，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一阵失落。
    回到清水湾的家，已经是六点多了，家里也已经开饭了。
    “我找人看了下日子，下周六是个好日子，把你爸爸接回加来。”赵宝秀边吃边交代蔡致良。
    蔡致良自然没有意见，问道：“好，那就下周六，需要通知爷爷奶奶他们吗？”
    “不用了，就我们娘俩。”
    母亲做了决定，蔡致良也没在说什么，吃完放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研究自己的发财大计了。
    1月20日，周一，大寒。
    《盗墓笔记》从今日起，开始在明秀日报连载。蔡致良自然希望盗墓笔记之于明秀日报，能够像当年金庸武侠之于明报一般，引起广泛的关注。当然，能达到明报销量的一般，蔡致良就心满意足了。
    另一方面，蔡致良召集报社的记者，全力报道即将到来的贺岁档，毕竟报社的主旨还是用来报道新闻的，而今年的贺岁档期的电影市场也异常火爆。要是能得到独家新闻，无疑有助于提升报纸的销量。
    周六，蔡致良与母亲一起，将父亲接回了家。虽然父亲还是未能苏醒，但是这个家依然完整，总归是最大的幸事。
    时间来到月末，或许是刚开始，人们还没有注意到盗墓笔记，报社的销量并不是很理想。而与此同时，火爆的贺岁档也开始了。

 第8章 急病

    今年的贺岁档异常火爆，邵氏兄弟公司虽然停产了，但是德宝电影公司入主了邵氏院线，潘迪笙俨然成为新一代电影大亨。
    今年的新艺城推出了《最佳拍档千里救差婆》，这是最佳拍档系列的第四部，前三部最佳拍档系列电影，分别拿下1982年，1983年，1984年票房三连冠，成为港城最卖座的系列电影。
    去年港城票房榜前五名，没一部是新艺城的电影，这在八十年代以来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因而时隔一年再次拍摄最佳拍档系列，新艺城欲夺回票房冠军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不知今年的最佳拍档，随着麦光头、张爱嘉，许关杰铁三角的再次重聚，还能否延续往日的辉煌。
    嘉禾公司推出的是洪金保导演的《富贵列车》，去年洪金保导演的福星高照与夏日福星两部五福星系列电影，一举拿下港城电影票房的冠亚军，而福星高照更是港城第一部票房超过3000万的电影，因此这部《富贵列车》还未上映，便在港城被炒得火热，也被认为是票房年冠的争夺者。
    德宝公司贺岁档上映的是《八喜临门》，导演高智森原本是新艺城的人，导演过开心鬼系列，圣诞快乐等一大批卖座的电影。如今加入德宝，第一部电影也被人们期待。
    今年的票房争夺战，是新艺城，嘉禾两强并立，还是与德宝公司再次三足鼎立，备受关注。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邵氏兄弟和大陆合拍的“南北少林”，属于少林寺系列的第三部，依然是由李莲杰主演，也引起许多人的关注，毕竟李莲杰之前主演的两部电影，少林寺与少林小子，都有超过2000万票房的出色表现。
    因为争夺激烈，其他电影纷纷避开贺岁档，当然，可能其他电影也不会有档期。
    最佳拍档与富贵列车上映之后，蔡致良本想邀请郑维佳一起去看电影，却是被婉拒了，郁闷之下，也打消了进电影院的念头。
    不过蔡致良也没闲着，趁着港城各家媒体的密集报道，蔡致良也收集了一些相关的消息。
    一周后，也就是在除夕之前，贺岁档的形势渐渐明朗，八喜临门与南北少林开始掉队，而最佳拍档与富贵列车的票房纷纷迈过1000万大关，齐头并进，开始向2000万的票房发起冲刺，有好事者已经开下赌盘，猜测谁将会成为今年第一部超过3000万票房的电影。
    大年三十，蔡致良与母亲同往年一样到祖父那里拜年。
    “爷爷奶奶，新年好……”蔡致良说着吉祥话的同时，也收到不少红包。先是爷爷奶奶，后是二叔二婶，三叔三神。
    当然，作为长兄的蔡致良也发出去不少红包，毕竟大家都是图一个吉利，也分享着过年的欢乐。
    “爷爷，隆昌上市的日子定下来了？”拜晚年后，蔡致良与爷爷坐在沙发上闲聊。
    蔡明潮执掌隆昌集团时，便一直在谋求上市，却未能如愿。蔡勋重掌隆昌后，再次发力，终于取得进展。
    “定在了3月中。”说起此事，蔡勋笑容满面，“怎么，准备到隆昌来做事吗？”
    见祖父再次提起这个话题，蔡致良道：“过段时间吧。”
    随后二叔、三叔也加入进来，说起隆昌集团上市的事情，大部分时间，蔡致良都只是一个聆听者。
    趁蔡勋去洗手间的功夫，蔡明波问道：“阿良，能不能把你手里的股份卖给我跟你三叔？”
    说起隆昌集团的股权结构，蔡勋原本握有76%的股份，剩余的24%在一些合作伙伴手里。前几年蔡勋将自己的一部分股份分给自己的三个儿子，蔡明潮得到3%，蔡明波与蔡明浪分别得到2%。
    现如今，蔡明潮昏迷不醒，由蔡勋做主，将这3%的股份写在了蔡致良的名下。蔡明波说的便是这部分股票。
    蔡致良思索了片刻，看了眼同样希翼的三叔，慢悠悠地道：“二叔，隆昌集团这一上市，股价自然会成倍的增长，您准备出多少钱来收购啊？”
    蔡明波还以为要大费周章，没想到侄子压根就没有拒绝的意思，与蔡明浪对视一眼，掩饰不住眼底的兴奋，保证道：“阿良尽管放心，都是自家人，二叔再怎么也不会让你吃亏的。过些天，我们再详谈……”
    此时蔡勋已经往这边走来，蔡明波也只好结束了谈话，毕竟这些话不适宜在蔡勋面前提起。
    年夜饭之后，蔡致良与母亲没有如往年一样，陪爷爷奶奶守岁，而是提前离去，回家与父亲一起迎接新年。
    但就在离开之际，电话铃响了。
    “喂……我是……嗯，我马上到……”蔡勋接完电话，脸色都变了。
    “爸，出什么事了？”蔡明波问道。
    蔡勋叹了口气，道：“阿和来电话，你大伯晕过去了，已经送往医院了。”
    蔡劭已经七十五岁了，不时地被年轻时烙下的病痛所折磨，但是昏迷这种事情，却是从未曾发生过的。
    再联想到他的年纪，众人心里一紧，顿时冲淡了过年的喜庆。
    随后，众人开车往医院赶去。
    “阿和，你爸怎么样了？”蔡勋一见面，便逮着蔡明和问道。
    “三叔，医生说并无大碍……”
    蔡勋直接打断蔡明和的话，道：“要是没什么大碍，怎么会昏过去？”
    随即又拉着蔡明和去见医生，一时间乱哄哄的。
    蔡致良走到一个女孩旁边，问道；“姐，什么情况？”
    女孩叫蔡美琪，是蔡明乐的女儿，目前跟着祖父生活。蔡美琪抹去眼角的泪，转头见是蔡致良，道：“都说他三高，不让吃鱿鱼，他非要吃……”
    听着蔡美琪絮絮叨叨的话，蔡致良也有些纳闷，这吃鱿鱼也能昏迷吗？
    等了有半个钟头，病房门开了，蔡劭已经清醒，医生允许家属进去探望，蔡致良也随着蔡勋跟着挤了进去。
    “大哥……”
    “爸爸……”
    蔡勋与蔡明和兄妹轻声呼唤，而蔡劭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静静的在病床上躺着。
    “阿爷……”蔡致良也叫了一声。
    “嗯……”蔡劭缓缓睁开眼睛，众人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阿良，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你了。”
    这种情形让蔡明和等人有些吃味，因为蔡致良只是侄孙，自己叫半天，父亲都没反应，而蔡致良一呼唤，蔡劭就醒了。
    而蔡致良却是有些心酸，这个儿时逗自己开心的老头子，竟然已经虚弱至斯了，咛咽道：“我以后天天去看你。”
    蔡劭两个儿子，蔡明乐只有一个女儿，蔡明和的儿子还在上小学。作为孙辈的第一个男丁，幼年时期的蔡致良，作为蔡家的长孙，受到了更多的宠爱，就像蔡劭的亲孙子一样。
    蔡劭虽然醒来，还是有些虚弱，随后不久，众人也告辞离去。

 第9章 小聚

    接下来的几日，蔡致良一边关注着蔡劭的病情，一边到亲戚朋友那里拜年，尤其是外公那里。
    今年似乎有些不同，外公突然问起女朋友的事情，蔡致良一时手忙脚乱，敷衍了一番，中途溜之大吉。
    在情人节那天，蔡致良本想约郑维佳，却被告知和朋友去台湾旅游了，让他第一次觉得假期有点长。
    经过两周的上映，电影的热潮逐渐淡去，《最佳拍档千里救差婆》与《富贵列车》纷纷突破2000万，成为本次贺岁档的赢家，却也成为输家，毕竟由于二者的竞争，估计都很难成为港城第二部，今年第一部票房超过3000万的电影。
    去年，福星高照之卖座，主要是由于在贺岁档一家独大，再加上上映时间较长，才堪堪迈过3000万大关。
    过年总是在忙碌中度过，蔡致良与大学期间同宿舍的几个朋友，刘炳振，邓英杰和薛成，今天你有事，明天他没空，好不容易才敲定了吃饭时间。
    “阿振，准备的这么丰盛，打算办喜事了吗？”邓英杰看着桌子上的菜单，调侃了一句，今晚轮到刘炳振请客。
    “我计划去英国读博。”刘炳振一开口，震惊了其他三个人。
    薛成愣了一下，问道：“不是准备结婚吗，怎么又打算出去读博了？”
    刘炳振道：“趁着年轻，出去闯一闯。”
    蔡致良摆摆手，笑道：“打住打住，我问你，是不是分手了？”
    “没有，怎么可能？”刘炳振摇摇头，随即问道：“对了，上次见你跟一个女孩一起吃饭，我就没过去打招呼，谈的怎么样了？”
    “你说的什么时候的事啊？”蔡致良还有些懵。
    “快1个月了吧，谈的怎么样了，别不承认，我记得应该是一家川菜馆。”刘炳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无可奈何花落去啊。”蔡致良无奈的笑容，没想到被刘炳振碰见了，“唉……怎么说起我了，不是正说你吗，别转移话题啊。”
    刘炳振道：“就是趁着没结婚，也没有孩子，去英国读个博士，毕竟我这专业也需要……我老丈人很支持我的。”
    “你可瞎扯吧，你老丈人舍不得闺女倒是真的。”邓英杰问道：“你申请的哪所大学啊？”
    刘炳振道：“还没有结果呢，之前申请的剑桥，已经被拒绝了。”
    “你呀，还是老实在香港待着吧。”薛成举起酒杯，道：“举杯举杯……”
    仿佛他们又回到了大学时代，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感到无比舒心。
    疯狂到半夜，蔡致良第二天眯着眼睛到报社上班。
    “阿良，你猜猜昨日报纸的销量？”一到报社，蔡致良便遇见了鲍国威。
    看着鲍国威满脸的笑容，蔡致良伸出两根指头，道：“两万？”
    “没有那么高，不过也快了，一万八千……”鲍国威大声地说着昨日的销量，似是好久都没这般畅快了。
    蔡致良问道：“是盗墓笔记？”
    “还是你点子好，否则这销量，以前真是不敢想……”鲍国威不停地夸赞蔡致良。
    蔡致良自然要谦虚一番，道：“也是托僵尸先生的福，要不然港城也没几个人愿意看。”
    “是啊。”鲍国威心情不错，还开起了玩笑，道：“所以呀，我去电影院看了富贵列车，为嘉禾贡献了一份票房。”
    “那下一期的盗墓笔记得赶紧准备了，过两天估计会有很多跟风的，小说质量一定要把控好，尤其是想象力……”蔡致良叮嘱道。
    “我已经在准备了……”鲍国威话未说完，电话铃响了。
    “叮铃铃……”
    “喂……”蔡致良拿起电话。
    “蔡先生，您好，我是万春华。”
    蔡致良的父亲蔡明潮，从美国留学归来后，没有进入自家的隆昌集团，而是进入港城证券交易所，从事股票交易。随着股票市场的繁荣，蔡明潮与朋友一起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昭文投资有限公司（昭文资本）。
    昭文资本在七十年代，凭借蔡明潮对金融的理解，成为资本市场的一匹黑马，迅速发展壮大，是蔡明潮半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随着八十年代初，恒生指数的大起大落，昭文投资损失惨重，股东们纷纷抽回投资。从此昭文投资成为蔡明潮独资，但也只剩下一个空壳，名字也变成了明秀投资公司。
    在蔡明潮回归隆昌集团之后，便将自己名下的股票托管给证券经纪人，只是偶尔加以过问。
    现在，蔡致良继承了蔡明潮名下的股票，对于万春华这个职业的经纪人，也见过几面。
    蔡致良问道：“万经理，有事吗？”
    “蔡先生，华人置业的股东，冯、李两大家族分歧严重，估价已经跌破了9港元，我建议出售一部分股票。”电话里再次传来万春华的声音。
    “华人置业？”蔡致良重重地强调了一下。
    “是的。”万春华也有些头疼。
    华人置业虽然股票虽然一直被低估，但是并不具备投资的价值，就是因为这支股票很少有人关注，交易很少，价格低迷。最初是蔡明潮买的，有二十万股，随着香港股市的繁荣，市值相较于五年前，也翻了一翻。
    “先不要出售，你在交易所等我，我们在那里见面。”与万春华约定好时间、地点，蔡致良挂了电话。
    “华人置业的股票？”鲍国威问道。
    “嗯。”蔡致良点点头，道：“已经跌到9港元以下了。”
    “华人置业的资产本就一直被低估，下跌只是暂时的，即便是内讧，净资产也足够撑起估价，老万这个人啊，就是过于谨慎了。”鲍国威自己也炒股，对华人置业有一些了解，说了一些自己的判断。
    蔡致良道；“鲍叔叔的判断，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您那边有华人置业的信息资料吗？”
    “当然有了，这两天关于华人置业的报道可是不少。”
    鲍国威说着，起身回办公室去拿，蔡致良也跟了过去。
    拿到华人置业的详细资料后，蔡致良大致了解了一番，而后开车往港城交易所赶去。
    蔡致良虽然对华人置业并不了解，但是在他的印象中，华人置业是姓刘的，而不是什么冯、李两个家族。
    而事实上，华人置业由两大世家冯平山和李冠春1922年创立，是港城的老牌华资公司，并于1968年上市。公司主要投资优质物业和证券，主要资产是位于中区的华人行。
    70年代中，华人置业以1.3亿港元价格，将华人行售予李超人，又收购另一家上市公司中华娱乐约五成股权，变为华人置业的附属公司，而中华娱乐拥有中区皇后大道中的娱乐行大厦。
    华人置业一直由冯、李两大家族共同执掌，冯秉芬出任华人置业主席，李福树则出任中华娱乐主席，彼此相安无事。
    然而最近，这种稳固的公司结构似乎是出现裂痕，冯、李两家频频传出不和的消息，引得股价不断下跌。
    蔡致良了解此事之后，便决定赌一场。
    上个月，大刘刚刚狙击了庄氏家族的能达科技，最终以庄氏家族买回刘手上的股票为结束，使得大刘获利数百万，名声大振。而华人置业未来是属于大刘的，这是蔡致良能够肯定的事情。
    现在，华人置业的股权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冯、李两家人的手里，故而即使有人想过狙击华人置业的股票，也是拿不到控股权的，而华人置业股价有比较低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冯、李两家出现裂痕，这就给了其他人机会。
    故而，蔡致良赌华人置业的股价会涨。
    当然，即使华人置业没有被狙击，蔡致良也不担心，毕竟港城在1987年股灾之前，股市是一直暴涨的，也就是说华人置业的股票，即使现在有所下跌，在未来也会涨起来的。
    蔡致良此次也不能算是赌，因为赌博都是有输有赢，而他却是稳赚不赔。赌赢了大赚一笔，赌输了也只是小赚一笔，大不了在今年年底抛掉便是，再不济，也就是不赚不赔的结果。
    在得意的笑声中，蔡致良驱车抵达港城交易所。

 第10章 交易所

    港城的证券交易历史悠久，早于19世纪香港开埠初期已出现。港城最早的证券交易可以追溯至1866年。
    港城第一家证券交易所——港城股票经纪协会于1891年成立。1914年，改名为港城证券交易所。
    1921年，港城又成立了第二家证券交易所---港城证券经纪人协会。
    1947年，这两家交易所合并为港城证券交易所有限公司。
    但是到了60年代后期，港城原有的一家交易所已满足不了股票市场繁荣和发展的需要。
    1969年以后相继成立了远东、金银、九龙三家证券交易所，港城证券市场进入四家交易所并存的所谓“四会时代”。
    1973年至1974年的股市暴跌，充分暴露了港城证券市场四会并存局面所引致的各种弊端。
    于是在1980年，香港联合交易所有限公司注册成立。
    现在，四家交易所距离正式合并的日子已经很近了。
    蔡致良去的便是即将合并后的联合交易中心，位于港城中环，毗邻香港国际金融中心，怡和大厦及环球大厦。
    蔡致良之前来过几次，很快便找见正在交易股票的万春华。
    蔡致良待其操作完一波，径直问道：“华人置业的股票现在是什么情况？”
    万春华指着华人置业的股价波动给蔡致良看，道：“开盘出现下跌，现在已经稳住了。”
    蔡致良看了一眼，道：“华人置业的股票不要卖，等它下跌后，帮我买入。”
    “你是说，买入？”万春华吃惊地看着蔡致良，等了半天，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是的，越多越好。”蔡致良肯定的点头。
    “为什么？”这是蔡致良第一次明确地针对一支股票，让万春华有些疑惑。
    蔡致良道：“我只是觉得华人置业股值偏低，有投资的价值。”
    万春华静静地看着蔡致良，没有说话，作为一名证券经纪人，实在无法认可蔡致良的理由，又有那只股票没有投资的价值呢？
    “好吧，我只是觉得，冯、李两家的纠纷，会给其他人……嗯，有机可乘。”蔡致良提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你是说……有人收购华人置业？”万春华作为管理人员，自然清楚昭文资本，不过八百万港元的资本，根本没有狙击华人置业的资格。
    “是啊，华人置业的估值本就偏低。”蔡致良便是认同万春华的看法。
    “谁？”这内幕消息，万春华自然是不会放过。
    蔡致良自然不会说，毕竟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清楚的，笑道：“至于是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万春华这下也以为这也只是蔡致良的猜测，尽着自己的本职，坚持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现在入手是的风险很大，毕竟华人置业处在下跌阶段。”
    蔡致良不想再争论下去，突然问道：“你认识鲍国威吧？”
    万春华不明白蔡致良想要表达什么，说道：“聊过几次，我也看过鲍先生最近对港城经济的评论，很专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既然看过他的文章，想必也看过他对股票市场的预测。我此次吃进华人置业的股票，即使现在下跌，迟早也会涨回来的。但是如果有人趁着华人置业此次的危机，狙击华人置业，我立马便可以大赚一笔。投资股票吧，本来就是赌博，我就是觉得这值得赌一次。”蔡致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蔡致良的观点，让万春华无从反驳，毕竟即便是亏本，那也亏的是蔡致良自己的钞票。
    万春华当下点点头，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问道：“蔡先生此番准备入手多少？”
    蔡致良道：“我准备把所有的股票都换成华人置业的。”
    蔡致良名下的股票，华人置业只占据一小部分，因而将名下股票全部换成华人置业的决定，怎么看都有些疯狂。
    万春华反而劝说道：“虽然港城近两月的股价整体在下跌，但还是有一些股票在上涨的，你是否在考虑考虑。”
    蔡致良也不是疯子，道：“当然，也不是要你立即出售，还在上涨的股票可以缓一缓。至于华人置业的股票，可以等它跌到低点再入手。”
    万春华脸上缓和下来，道：“好的，蔡先生的想法，我知道了。”
    “华人置业股价的上涨也是可以预期的，即便是不赚钱，也绝不会赔本的。”蔡致良再次强调，像是在说服万春华，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万春华听到蔡致良的解释，道：“蔡先生心里有数就好。”
    “那就麻烦万先生了，还请保密，悄悄地进行。”蔡致良叮嘱道，毕竟底气不是很足，也不想成为笑柄。
    蔡致良与万春华商议一番后，便离开了交易所。
    蔡致良之所以要全部换成华人置业的股票，一来是看好华人置业的发展，二来也对万春华这个职业经纪人不放心，毕竟蔡致良自己不是做投资的，对万春华也谈不上熟悉，近千万的资金放在一个陌生人手里，万一哪天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呢。
    由此，蔡致良也坚定了自己捞一笔就走的决心。如果捞不到大鱼，那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它升值。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蔡致良重点关注了一下股市，并到不时地了解股票入手的进展。
    万春华确实是资深的经纪人，对于股票的操作游刃有余。
    起初，万春华并没有直接入手，而是将手中的二十万股票陆续抛出一部分，待华人置业下跌之后，再抄底买入。
    说实话，蔡致良的资金和股票算不上富裕，也没有操纵华人置业股价的能力，但是华人置业股价的波动，或许是投资人对其信心不足的表现，也有可能是有新的玩家出现了。
    随着华人置业股价的波动，华人置业的股东似乎毫无应对措施，冯、李两家不和的传闻也愈演愈烈，股价的波动更加剧烈，一度暴跌至7港元，闻到血腥味的投机者跟风操作，一时间华人置业成为焦点。
    随后，华人置业终于出手干预，股价开始回升，最终稳定在9港元左右。
    两周的时间，蔡致良增持华人置业至五十万股，不仅没有亏本，反而是小赚了十几万，这让蔡致良更是信心十足。
    虽然蔡致良想要赚一笔大的，却也不敢将自己的资金全部压上。到目前为止，蔡致良所用的资金全是来自于股市的套现。
    于是，蔡致良让万春华继续抛售一些正在升值的股票，继续购入华人置业。
    在这一段时间，随着港城持续的僵尸热，盗墓笔记的效应也迅速体现在销量上，一度突破了四万份。
    毕竟之前谁也没有料想到，僵尸电影会如此的火爆。在僵尸先生大卖之后，各大电影公司已经纷纷跟进，拍摄僵尸片。
    即便是拍摄完成的，也是粗制滥造，大失水准，再者，现在是春节期间，僵尸与欢乐的气氛还是有些违和。
    在第二部僵尸片上映之前，盗墓笔记的出现，迎合了大众的心思。既满足了港人对僵尸片热捧，又有探墓途中的惊险刺激。于是，盗墓笔记也在港城火爆起来。
    但是明秀日报只是一家小报馆，影响力有限，能卖出四万份已经是达到了极限。另一方面，随着其他报社也开始连载同类型小说时，明秀日报的销量也开始回落，逐渐稳定在三万五千份。
    随着报社销量的迅猛增长，关于报社未来发展的讨论在报社内部议论开来。原先报社的基调就是金融与经济评论，而现在随着盗墓笔记的热卖，开始有人建议将报社改为小说日报。
    对于报社的未来，蔡致良也曾考虑过，无论如何，报社都不能成为一份专载小说的日报。君不见，曾经以武侠小说风靡全港的明报，大公报，亦从未将武侠小说当作主业。即便是明报以武侠小说发展壮大，随即便开始转型，成为港城最具公信力的时事评论报刊。
    最终，蔡致良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做金融与经济评论，毕竟港城经济发展的好与坏，跟港城大多数人是息息相关的，永远不存在过时。
    于是，蔡致良与鲍国威，深谈了一次，再次确定了报社的主基调。

 第11章 投资

    “咚咚咚……”
    随着盗墓笔记的临近结束，编辑部顺势准备推出第二部，蔡致良正在批阅，此时有人敲门。
    “进……”
    “蔡社长，您好。”门外走进一位陌生的中年男子，估摸有四十来岁。
    “你是……”蔡致良看向门口，确定这个人之前没有见过。
    “鄙人赵硕，跟蔡明和蔡老板是朋友，他说您准备投资电影行业……”来人自我介绍，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免引起误会。
    蔡致良这才想起年前蔡明和准备为他介绍一位熟悉电影市场的人士，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自己都快忘记了。
    “请坐。”
    赵硕边坐，边为自己解释道：“刚才在门口被贵社前台挡住，不给通报，只好自己出此下策，失礼之处，还望蔡先生勿怪。”
    蔡致良摆摆手，问道：“听我三叔说，张先生是做场记的？”
    赵硕点点头，道：“是的，我近几年一直在新艺城做场记，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副导演，去年年初开始，为蔡明和先生打理电影公司。”
    “但是拍出的电影并未能盈利，相反，还赔了本。”蔡致良说话直接，有点打人打脸的意味，毕竟他投资电影还是为了盈利。
    赵硕摇头，强调道：“电影没有赔本。”
    “没有吗？”蔡致良淡淡的目光注视着赵硕，对于人品不好的人，随时准备下逐客令。
    “没有。”赵硕说的很肯定，对他来讲，这是不能含糊的，道：“电影还是赚了些钱的，只是电影公司亏损了。”
    “二者有区别吗？”
    赵硕道：“当然有区别，电影的票房收入虽然不高，但是足以抵消成本，还有盈利，只是公司在拍电影时购买了一批设备，还有一些未用完的胶卷之类的，所以年底一结账，亏了二十万。而且，这亏损是将公司运营产生的费用也算进去了。其实，只要卖掉这些设备，还是足够回本的。”
    “嗯。”蔡致良点头，算是认可了赵硕的说法，随即又提到当前的电影市场，问道：“你对当前的电影市场怎么看？”
    赵硕分析道：“邵氏停产之后，德宝收购了邵氏的院线，本以为又是三雄并立的局面，但是从当前的贺岁档来看，德宝底蕴不足，目前还无法与新艺城，嘉禾相抗衡。”
    “是啊，新艺城此次是下血本了，又是直升机，飞车大战的，又是科幻的，一扫去年的颓势，估计成本都有上千万了吧。”最佳拍档之千里救差婆，蔡致良前两天去电影院看了。在这个时代，千万港元的投资，已经算是大片了
    赵硕道：“眼下已经有两千万的票房了，仅港城的票房应该足够回本了，再加上海外的票房，大赚一笔是不成问题的。”
    说到这里，赵硕问道：“蔡社长……”
    蔡致良打断赵硕，道：“张先生叫我的名字，或者叫阿良也行，社长这个称谓就见外了。”
    一口一个蔡社长，让蔡致良感觉自己像是个RB人一样。
    “那我就称呼您蔡先生好了。”
    两人正式认识了一下，算是打下合作的基础。
    赵硕接着之前的话茬，问道：“蔡先生，你是要拍电影，还是单纯地只做投资？”
    蔡致良肯定地说道：“目前还是只做投资。电影公司还是一个空壳，拍电影的事，缓一缓再说。”
    “只做投资也可以。去年，受福星高照的刺激，很多投资人纷纷进入电影市场，但是到了年底一算，发现还没有股市赚钱，很多人便又撤资了。”
    赵硕看着蔡致良，接着问道：“那你是准备将电影当成一份事业来做，还是捞几票就抽身？”
    话问道这个份上，蔡致良也未隐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道：“未来十年，港城电影市场的繁荣，是可以预期的，我也准备长久地做下去。”
    赵硕分析道：“如果只是投资的话，首选自然是三大电影公司，就像眼下的贺岁档，小公司的电影根本排不上好档期，自然票房也不高，投资的价值不高，除非是特别优秀的电影。但是你也看见了，就说去年十大卖座的影片，嘉禾占据了一半，新艺城三部，德宝一部，还有一部是银都院线的。由此便可以看出，当下港城电影市场的形势，优秀的影片基本都出自嘉禾、新艺城与德宝三大电影公司。”
    “是啊，但问题是这些大公司都不是缺钱的主儿啊。”蔡致良叹了口气，道：“所以啊，关键是捡漏的能力，就像去年的那部僵尸先生，上映之前谁都不看好的影片。”
    赵硕只能苦笑道：“这种影片可不好找，只能碰运气。”
    蔡致良转而问道：“目前港城对于最终的票房，院线和电影公司是如何分配的？”
    赵硕道：“像这部最佳拍档之千里救差婆，金公主院线与新艺城五五分成，如果是一般的小公司，是分不到四成的。”
    “差距这么大？”
    “是的，不过新艺城是由金公主娱乐绝对控股的，分账也只不过是左手倒右手，其他公司肯定分不到那么多。”赵硕在新艺城工作过几年的时间，对此比较了解。
    蔡致良的手指不住地敲着桌子，感叹道：“不到四成啊，回本可是不太容易啊。如果是四百万的投资，就必须上千万才能回本，谁有这个自信啊。”
    赵硕道：“所以大卡司电影一般都是大公司制作的，即使电影制作公司不赚钱，也可以通过影院回本的。小公司赔不起啊，一旦制作大卡司，说不定电影还没拍完，就已经破产了。而大公司就从容一些，像前年徐可执导的《新蜀山剑侠》，成本两千多万，才卖了1500多万的票房，嘉禾也未伤及筋骨。”
    “你觉得德宝公司如何？”蔡致良问道。
    赵硕摇摇头，并不看好德宝，道：“德宝公司去年收购邵氏院线，风头正劲，以潘先生的财力，想来是不缺资金的。”
    但是，蔡致良却觉得：“正因为收购了邵氏院线，想必资金紧张，三五百万虽然不多，也可以缓解德宝公司资金方面的紧张。”
    三百万的投资在此时的港城也是一笔巨款，虽然近年来影片的成本不断攀升，但是目前大部分的成本也就在一、二百万左右，再多就得扑街了，毕竟去年港产电影票房超过500万的，也就三十来部，相较于上百部的总量，确实不多。
    赵硕心中一喜，看来确实如蔡致良所言，准备当成未来十年的事业来做。如此想着，便提出自己的建议：“致良，与其投资德宝，我觉得不如投资新艺城。”

 第12章 报社变故

    “投资新艺城？”蔡致良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徐可就在新艺城，但是现在新艺城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哪有蔡致良什么事啊。
    此时见赵硕问起，便说道：“自然是考虑过的，虽然新艺城去年被嘉禾压了一头，但今年这阵势，你也看见了……”
    从最近这部最佳拍档，上千万的大手笔，哪里是缺钱的公司。
    赵硕不以为然，笑道：“如果我说，新艺城去年在亏损，你信吗？”
    “亏损？你之前也说过，去年十大卖座的电影，新艺城就有三部，怎么可能亏损。”蔡致良摇摇头，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八十年代，自新艺城成立以来，那阵势，逼得邵氏和嘉禾连手自保，怎么也不该亏本。
    赵硕道：“新艺城现在是家大业大，每年十几部电影，甚至还有唱片公司，只是每年的运营，少说都有上千万，怎么能不亏呢。”
    也不等蔡致良开口，赵硕又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新艺城七怪，一度压得嘉禾跟邵氏，只能连手以自保，而现在，却是矛盾重重，各奔前程。以至于新艺城，已不复往日的辉煌了。”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你说的我也听说过，曾智伟加入了洪金保的宝禾公司，徐可和施楠生虽然成立了电影工作室，但是并没有离开新艺城，似乎对新艺城也没什么影响吧？”
    赵硕笑着摇头，道：“徐可工作室虽然名义上还属于新艺城，但实际上，已经跟新艺城没什么关系，而是直接向金公主娱乐公司负责。还有泰迪罗斌，已经很少参与创作了。而麦加、石添、黄白鸣这新艺城的三大巨头，也因股权问题，有些貌合神离。”
    “股权？”蔡致良还真是没有关注过这方面。
    赵硕解释道：“众所周知，新艺城自创立以来，便由麦加、石添、黄白鸣三人掌舵，但是新艺城的股权，黄白鸣占9%，石添占19%，金公主与麦加合占72%。而在这72%股权中，金公主占51%，麦加占49%，也就是说这三人中，麦加拿大头，而黄白鸣最少，长此以往，怎能不出问题呢。当然，这也是有历史原因的，当初新艺城的前身是奋斗电影公司，就是麦加绝对控股的公司。但现在不一样了……”
    “确实不一样了，不患寡而患不均哪。”蔡致良心想。
    而后蔡致良问道：“新艺城那边需要外来的投资吗？按照你对德宝的评价，金公主的雷老板，也不缺钱吧？”
    赵硕也不是很确定，道：“我可以试试，三百万的投资，想来新艺城会有感兴趣。”
    蔡致良点点头，道：“你可以重点去徐可工作室那边看看，我还是很看好徐导演的作品。”
    赵硕道：“我跟徐导打交道不多，不过施楠生曾经是新艺城的大管家，倒是有些交情。”
    此时的徐可还没有后世的地位，但也已经是一个卖座的一线导演。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两人谈了些具体事宜之后，赵硕便告辞了。
    送走赵硕之后，蔡致良顿时陷入狂喜之中，欣喜自己的发财大计又向前推进了一步。
    如果能投资一两部徐可的电影，那还不得发财啊，要是能够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那就等于攀上了一颗摇钱树啊。
    当然了，千万以上的大制作就免了，蔡致良可不想被坑的破产。就像之前的《新蜀山剑侠》，据说是两千万的成本，结果最终的票房却只有1500多万，简直是惨不忍睹。
    不过千万成本以内的影片就问题不大了，当然，以蔡致良现在的财力，投资几百万已经是极限了。
    兴奋劲还没过去，第二天，报社就出事了。
    一大早，蔡致良一到报社，鲍国威就将一摞报纸拍在他的办公桌子上。
    “这是什么？”蔡致良拿起报纸，边看边问道。
    “你自己看，小说版……”鲍国威指着蔡致良手里的报纸说道。
    蔡致良翻到小说版，一看便是与关于盗墓的小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跟风的很多，大致浏览了一下，看着鲍国威问道：“这报纸怎么了？”
    “那是前天的，你再看看昨天的。”鲍国威满脸的气愤之色。
    “你这是搞什么呀……”
    蔡致良慢悠悠地坐下，翻到今天的这版，看了几眼，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问道：“这不是我们即将连载的小说吗，怎么被别的报社登出来了？”
    鲍国威一个文质彬彬的人，也破口大骂道：“已经调查过了，是黄勇那王八蛋干的。”
    “黄勇现在人呢？”
    “上周辞职了，没想到却是带着稿子跑到旺角晚报去了，唉……盗墓笔记再有三天就连载结束了。”这才是鲍国威着急的，如果盗墓笔记连载晚了，没有新的小说接上，或者小说质量变差，这每天三万五千份的销量估计是难以维持的。
    蔡致良来回踱步，问道：“这旺角晚报销量如何？”
    鲍国威冷笑一声，道：“不到三千份，还不如我们年前的销量。”
    蔡致良还想着打笔仗，没想到自己是瓷器，见鲍国威愤怒的样子，劝道：“鲍叔，小说的事情好说，三天的时间，还来得及准备。”
    鲍国威叹了口气，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黄勇进报社也有好几年了，表现一直不错，鲍国威有意提携，所谓爱之深则恨之切。今日一听黄勇叛变，异常恼怒。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蔡致良不用想，也知道外面是些什么人，高声叫道：“进来。”
    果然，门外不止一两个，包括副主编，以及新闻部部，发行部等部门的负责人，显然都知道了黄勇带着稿件叛逃的事情。
    以往，报社半死不活的时候，每期也就不到五千份，都是一副得过且过的样子。现在报社的销量达到三万多份，覆盖整个九龙区，甚至辐射到新界与港岛，俨然有了兴盛的气象。
    现在，报社众人好不容易有了些盼头，却又被黄勇的叛逃给无情地打断，一时慌乱起来，一起前来找蔡致良拿主意。
    蔡致良之前构思了盗墓笔记，让报社销量暴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众人的主心骨。
    “到会议室吧，一起商议一下。”蔡致良很快做了决定。
    “所有人吗？”鲍国威问道。
    “就我们这些人吧。”
    蔡致良的意思很明确，就眼前这些人，算是报社的中层吧。

 第13章 定位

    众人各怀心思，走进会议室。
    蔡致良缓缓走进会议室，坐在椅子上，也不废话，直奔主题，道：“黄勇投靠旺角晚报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即将连载的小说，已经在旺角晚报发表了。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我不拦着。但是，偷走报社的文件，可就是犯法了，我会联系律师，过两天正式起诉黄勇。”
    蔡致良说的是黄勇，而不是旺角晚报，一来控制范围，二来震慑报社的职员，毕竟打官司，请律师是要花钱的，就是不知道旺角晚报会不会替黄勇支付这笔律师费。
    黄勇的事情，不是今天谈论的重点，蔡致良一笔带过，而后开始说起报社的现状：“前些天，有人建议我增加小说的版面，甚至是直接将报纸办成小说报，我也思考了这些天，本就向召集诸位一起商议，现在看来是有人心急了。”
    众人沉默不语，静等蔡致良下文，也就鲍国威知道蔡致良的打算。
    “年前，我们报社除了日常的新闻外，主要是对当下香港财经方面的评论，有多年来一直支持我们群体，大概有一万份的销量，这也是我们明秀报社能够维持至今的基础。说实话，这些人，我们不能放弃。”
    “社长，虽然是固定的受众，但是人数太少了，远没有小说的受众多……”执行主编陈强急忙提出自己的观点，如果报社不做出改变的话，销量还会跌回到五千份左右的。
    蔡致良摆手，制止了陈强，道：“陈叔，听我把话说完。”
    陈强与鲍国威一样，都是报社的老人了，也是对增加小说版面最积极的人。
    “在港城诸多报纸中，我认为明报的发展对明秀日报有一定的参考价值。诸位都是报社的精英，想必都知道明报是如何发展起来的。
    明报初创时，每日销量不过千份左右，要知道，明报当时连载的可是《神雕侠侣》啊。虽然明报销量日渐增长，却也不过维持在一万余份。
    《神雕侠侣》是独一无二的，只有査先生能写的出来。而现在，已经有些报刊开始跟风，随着大量盗墓小说的出现，报社的销量还能维持在三万份吗？
    诸位觉得，今日之《盗墓笔记》能与昔日之《神雕侠侣》相提并论吗？
    明报创刊时一直侧重武侠小说、煽情新闻和马经，销量不高，而最终能够发展起来，靠的是对时势的评论，是‘言论独立’的形象，而不是武侠小说。
    照我看来，我们报社的销量不是低了，而是有点虚高了。”
    说白了，报社的编辑不过中人之姿，如何能与金镛相比，所以连载的小说很容易被模仿，反过来还会与明秀日报争夺为数不多的销量。
    “再说了，盗墓类小说的连载，本就是接着此次的僵尸电影大热，而顺势推出的。想来诸位都看过倪框先生的卫斯理小说，里面已经把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湘西的下蛊术，东南亚的降头术等等，都写了一个遍，极大限制了盗墓类小说的发挥。”
    蔡致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等众人消化完刚才的信息，总结道：“所以我的意见是，不再增加小说的版面。”
    “那盗墓类的小说还要连载吗？”陈强问道，不再提增加小说版面的问题。这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
    “当然要连载，黄勇带走了一部分稿件，丁霞撰写的那部分，黄勇应该不知道吧？”蔡致良反问道。
    当时报社收集用来连载的小说有好几个版本，最终选择了黄勇写的那个版本，而丁霞只是有个构想，仅有几千字。
    陈强点头道：“丁霞是广告部的，工作之余写的，黄勇不知道这份稿子。”
    “我其实更看好丁霞这版，盗墓小说的卖点本就是新、奇，而丁霞写的小说，已经不在限于僵尸、诈尸，还出现了猩猩，这是很有想象力的一个卖点。”蔡致良肯定道。
    “也只能这样了，我会加紧处理此事的。”陈强将此事承担下来，这本来也是他的工作。但是剩余的时间不多了，目前的连载的版本再有三天就会结束了。
    “社长，如果只是维持现状的话，现在的销量是很难维持的。”广告部的肖海成说道。
    现在报社销量的增加靠的是小说版，随着其他报社的跟风，现在的销量是不稳定的。
    “我们报社的销量，一直以来，靠的是对财经方面的评论，包括金融，地产等等。原先只是受限于销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有三万份的受众，覆盖整个九龙区。大部分人在看完小说和新闻后，总会读到社论的。
    现在港城的人都关注什么呢，股票什么时候涨，房价什么时候跌等等，这些内容本来就是我们擅长的，但是现在反而不如其他报社。从今天起，我要看到具有针对性的社论。”
    鲍国威此时站起来，向众人鞠了一躬。
    “鲍叔，你这是……”
    鲍国威道：“财经版一直以来都是由我负责的，也一直是报社的重中之重，是我辜负了大家的信任。今天，我想大家表个态，从今日起，大家看到一个不一样的经济版。”
    “鲍叔，坐。”
    鲍国威与蔡致良两个人的双簧，其目的主要是压服报社内部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待鲍国威坐下后，蔡致良接着道：“锦岭，新闻一定要及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了，得有能够造成轰动的独家新闻。”
    明秀日报以前由于销量问题，限于资金问题，很少拿到第一手的新闻资料。虽然更新也很及时，但是很难造成轰动的效果，也算是一个恶性循环。
    曹锦岭知自家事，道：“只要报社的资金管够，我这边就没什么问题。”
    “嗯，那就好。”蔡致良接着道：“老肖，广告部的广告费得涨了，这三万份销量能和五千份销量，能一样吗？”
    肖海成却有些担心涨价会失去客户，况且客户本就不富裕，道：“广告费增加的话，我们会失去一些客户的。”
    “无妨。”蔡致良道：“只要报纸的销量稳定在三万份，我们就不怕失去客户，相反，会有更多的客户来报社投放广告。你们广告部也可以跟广告公司一样，试着帮客户做一些策划。”
    随着报纸销量的增加，辐射区域的增大，广告客户的层次也会提高，更新换代是难免的。
    “好的，我明白了。”肖海成很快记下笔记，他只是一个比较好的执行者，而不是一个好的策划者。
    之后，众人商议了一些具体事宜，便散会了。蔡致良希望，自己为报社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第14章 拉投资

    蔡致良安排好报社的事物之后，便选择静观其变，毕竟一些事情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两天后，明秀日报将黄勇告上法庭，想来足够旺角晚报手忙脚乱一阵子，甚至是将连载的小说下架。如果不能给旺角晚报一个教训，那就在他连载半途，找人曝光小说的结局，让他卖不出去。
    当然，这都已经不再是蔡致良需要关注的事情，毕竟打铁还需自身硬。
    而两天后，第一版的《盗墓笔记》提前一天迎来结局，并联系出版商，准备出版书籍。
    这两天由于迎来结局，稳定的销量并不足为依据，随着新版《盗墓笔记》的连载，销量还是有待观察。
    《富贵列车》与《最佳拍档之千里救差婆》也相继落画，也意味着贺岁档的结束。最终《富贵列车》以2812万的票房力压《最佳拍档之千里救差婆》，成为今年贺岁档的票房冠军。
    新艺城虽然依然不及嘉禾，却也一扫去年的颓势，毕竟《最佳拍档之千里救差婆》也有2700万的票房。
    “叮铃铃……”
    蔡致良拿起电话，道：“喂，您好，我是蔡致良。”
    “阿良……”电话那头传来蔡明和的声音。
    “三叔，有事吗？”蔡致良问道，心里想着蔡明和那边有什么事情。
    “我听说报社有个扑街仔带着稿子跑了，需不需要我替你修理一下。”蔡明和却是提起了黄勇叛逃旺角晚报的事情。
    “不用不用……”蔡致良连忙拒绝，一件小事，还够不到动用蔡明和这层关系，道：“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您就别费心了。”
    “随你吧，昨天你们报社说今年的恒生指数会涨到两千点，靠不靠谱啊？”蔡明和转而说起报社对股市的评论。
    近两日，根据蔡致良的要求，报社对今年的恒生指数进行了详细地分析，并预测，到年底，恒生指数会涨到2000点以上，而不会像五年前一般，仅仅止步于1800点。
    看在蔡明和打电话的情形，关注股市的人却是不少，毕竟去年股价大涨，凡是投资股市的人都赚翻了，今年，自然有很多人卯着劲，等待着股市利好。
    “放心吧，总体上是这样，至于你买的那只股会涨还是跌，就只有天知道了。”蔡致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向蔡明和保证道。
    “那我就放心了。有两只股还没解套呢，这都跌了两个月了，怎么还不消停。”蔡明和抱怨着股市。
    蔡致良当下关心可不是股市，而是电影，尤其是几百万的投资，对蔡致良还是有不小的压力。而此时蔡明和打电话过来，蔡致良焉能放过这机会。
    “三叔啊，我最近在投资电影，你要不也入一股？一年赚了两三百万都是小意思，保管比股市赚钱……”
    “你就可劲地胡扯吧，我又不是没有拍过电影，不过你既然开口了……”蔡明和说道这里，似是有些为难，道：“就入个10万吧。”
    “我的三叔啊，您这点连一部电影的胶片费用都不够，您就凑个整数，投个100万好了，不然我这电影公司都还开不了张呢。”蔡致良接着哭穷。
    “你怎么不找老二他们去啊，他们可比我有钱多了。”蔡明和说的是蔡明波，蔡致良的亲二叔。
    “他们现在只想着到股市捞一笔，有哪里懂什么艺术啊。这一点，他们可就远远不如您了。”
    蔡致良也给蔡明波和蔡明浪打过电话，结果两人只对他手里的隆昌集团的股票感兴趣。但是蔡致良觉得他们报价过低，认为公司上市之后，股票会翻倍，结果最终不欢而散。
    “得得得，20万，只能这么多了。”蔡明和最终受不了蔡致良的啰嗦，开出了20万。
    这对于蔡致良，聊胜于无吧：“那就谢谢三叔了。”
    “你准备投多少啊？”蔡明和好奇地问道。
    “前期准备先投500万试试水。”蔡致良一脸豪气地说道。
    “咳咳咳……”蔡明和明显被惊到了，有些担心自己的钱打水漂，“我都后悔刚才给你投钱了。”
    蔡致良自然不想放过金主，道：“三叔，我准备投资新艺城的影片，已经让赵硕去联系了，您就放心吧。新艺城的票房还是有保证的，您看是不是再投点？”
    “给你投20万，我都嫌多。”蔡明和拒绝了。
    “那好，我改天去你那里拿。”蔡致良生怕蔡明和改变主意，定下取钱的日子，接着道：“您还得帮我安排个人，万一我去新艺城那边谈投资时，帮我镇一下场面。”
    蔡致良正是进入电影市场，也怕自己的投资打了水漂，需要蔡明和安排一个道上的人，威慑一下。
    “行，这个没问题。”蔡明和觉得，如果按照蔡致良所言，应该问题不大。“要不，我给你配个保镖得了，都是自己人。”
    “可别，我这小身板，配个保镖，还不得被人笑话。再说了，我这身价，也养不起保镖啊。”蔡致良可不想成为他人的笑话。就像另一个时空中，有人觉得自己很火，呼啦啦一群保镖，一下飞机，才发现没人认识自己。
    蔡明和见蔡致良拒绝，也没做说什么，问道：“你什么时间去新艺城谈投资？”
    蔡致良郁闷道；“应该还得几天吧，我还在等赵硕的消息。”
    “那行，你到时通知我。”
    “好的。三叔，老爷子现在还在你那边住吗？”蔡致良说的老爷子指的是蔡劭。蔡劭出院后，被蔡明和接到了家里照顾。
    蔡明和叹了口气，道：“已经回老宅了，自打阿杰开学后，他嫌家里闷，住不习惯。”
    阿杰指的是蔡明和的儿子，蔡志杰，去年被送到一所寄宿制中学，平时不在家。这孙子不在，蔡劭也不愿和儿子、儿媳住一起。
    另外，还要一个重要的原因，便蔡美琪还没有结婚，蔡劭得回去守着。
    “那行，过几天，我和我妈到老宅那边去看他。”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赵硕这边好几天没有消息，让蔡致良有些焦虑，好在赶着月末的尾巴，赵硕终于出现了。
    “这一趟有收获吗，新艺城那边新开了那些电影？”一见面，蔡致良便开口问道。
    感觉到蔡致良的焦虑，赵硕道：“我到新艺城，先拜访了黄白鸣，他正在拍《开心鬼撞鬼》，票房有保证，不缺投资。徐可工作室那边在筹拍一部电影，正在寻求投资……”
    蔡致良一听是徐可的电影需要投资，忙问道：“是什么内容，电影名字叫什么？”
    “《刀马旦》，是一部民国戏，至于具体的内容……”赵硕拿出一份剧本递给蔡致良。
    剧本并不完整，只是一个故事的大概，不是很详细。
    在蔡致良看文件之际，赵硕接着道：“是一部三女主的文艺片，票房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蔡致良快速浏览了一遍，道：“我记得年前就有媒体曝出来了，怎么还找人投资啊？”
    年前十大劲歌金曲颁奖时，钟楚虹便透露自己将要拍摄一部民国戏，正在一个戏班练形体，为展示效果，还当众劈叉。
    赵硕道：“确实是年前就开始筹备了，但投资人大都有顾虑，认为这种文艺片票房不会多高，关键是成本过高了。”
    “这部电影预算大概多少？”
    “目前筹划阶段，估算在四百万。”赵硕明显不看好《刀马旦》，道：“我改天再去德宝那边看看。”
    蔡致良沉默了，事到临头，几百万的投资，即便是徐可，名气再大，也有些犹豫不决。
    每年票房过500万的电影都买有多少，更不要说票房过千万的电影了。

 第15章 偶遇

    蔡致良自然是知道《刀马旦》的，这部电影在后世名气很大，号称是徐老怪将艺术和商业结合的最好的一部影片，这也就意味着这部电影的票房还是不错的，至于艺术不艺术的，目前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蔡致良道：“就这部《刀马旦》吧，你跟徐可工作室那边联系一下，尽快找个时间，双方见面谈一谈。”
    赵硕这下却有些犹豫，道：“我觉得您还是在考虑考虑，文艺片的票房很难说得准。”
    一旦做出决定之后，蔡致良反而轻松下来，道：“所以我们得从成本控制上着手。现在的预算只是估算，想来水分很大，只要稍加控制，还是能谈下来的。何况，三个女主角，片酬又不高，成本怎么可能这么高。”
    蔡致良近期加强了对电影行业的了解，对于电影成本的估算大致心里有数。
    话已至此，赵硕只好道：“我明白了。”
    赵硕与许可工作室那边联系后，确定下周二，在新艺城片场见面。
    蔡致良与彭成来早了，本以为路上堵车，没想到却是一路畅通无阻。彭成就是蔡明和派来镇场面的人。本以为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狠角色，没成想却是有些眉清目秀。
    这年头还不流行手机，除了等待，蔡致良实在是想不到联系赵硕的办法。大哥大已经进入香港，但是一来价格死贵死贵的，二来信号不好，电池续航也太短。
    干等也不是办法，两人选择四处转转。
    人都有看热闹的习惯，两人也不例外，循着声音，来到一处片场。
    “张曼钰好靓啊……”
    “哪有，我看还是开心少女们更漂亮……”
    一到片场，便听见议论纷纷。蔡致良瞬时明白，自己眼前的就是赵硕之前提到的《开心鬼撞鬼》的拍摄现场。
    刚开始还有些新奇，没几分钟片索然无味，蔡致良只好与彭成往回走。
    迎面走来一位女士，一身连衣长裙，秀发散落两肩，婀娜多姿，无奈一顶帽子，遮住小半容颜，看的不是很真切。
    蔡致良用胳膊肘碰了碰彭成，道：“林清霞？”
    彭成也不是很肯定，道：“应该是。”
    蔡致良快步上前，道：“林小姐……”
    林清霞十年前，出演琼瑶的文艺片，红遍东南亚，被誉为东南亚第一美女，惊艳了时光，成为万千少男少女的偶像，像蔡致良的卧室，曾经就贴满她的画报。现在虽已过三旬，依旧魅力十足。
    林清霞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面前，双手抱着玉臂，有些警惕，问道：“你是……”
    蔡致良近距离观看了那张惊艳的俏脸，道：“您好，我叫蔡致良，今天约了徐可导演。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蔡致良猜想今天会遇到一些明星，毕竟是拍摄电影的片场，只是没想到会先遇到林清霞。随即翻开钱包一看，不知何时保存的明信片竟然还在，随取出后递给林清霞道：“能签个名吗？”
    明信片中，林清霞还是女扮男装，一身英气，依偎在她怀里的是张爱嘉，这便是1977版的《金玉良缘红楼梦》。
    “这么久的明信片，你竟然还保存着。”林清霞有些感叹，回忆往昔，正是在台湾如日中天的时候。
    蔡致良道：“是很久了，因为它很特别。”
    女神闻言，理了理耳边的秀发，微笑着接过明信片，亮瞎了蔡致良的眼睛。
    签名果然是一个好东西，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对于自己的粉丝，大明星一般都会显得很宽容。
    “谢谢。”蔡致良收好明信片，放回钱包，问道：“林小姐今天是赶片场吗？”
    在片场看见林清霞，蔡致良自然以为她是来拍电影的，要不然，一个大明星，到片场来做什么。
    但是蔡致良猜错了，林清霞道：“那倒没有，我来找楠生姐。”
    “我也是有事来找施女士的，刚才还想着找人问问呢，就烦劳林女士了。”蔡致良自然不会放过与女神同游的机会，当然，要是能够把臂同游就更好了。
    对于蔡致良这种借机搭讪人，林清霞见多了，刚才还说约了徐可呢，当下自不会如其所愿，道：“蔡……”
    只记住了姓氏，却是没记住名字，因此只喊了一个‘蔡’字变停顿了。
    “蔡致良，叫我阿良就行。”蔡致良重新介绍了自己。
    “阿良，忘了问了，你是做什么的？”
    “演员啊。”蔡致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林清霞却是有些怀疑，道：“你是演员？”
    “怎么，不像吗？”蔡致良摆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帅的姿势。
    “扑哧”一声，林清霞笑着端详了一下蔡致良，然后点点头，道：“确实……不像。”
    笑靥如花，美不胜收。
    看见蔡致良有些泄气，让林清霞有些好笑，道：“好了，这里没有你要的新闻，还是去别处转转吧。”
    林清霞说完边迈步离开，蔡致良这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家把自己当狗仔了。
    蔡致良只能快跑几步，跟上女神的步伐。
    “我真是来找施女士的……”见林清霞停下脚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蔡致良赶忙解释道：“徐可导演准备筹拍《刀马旦》，我是来洽谈投资的。”
    林清霞脸色稍缓，问道：“你是哪家电影公司的？”
    “新成立的一家公司，蔡氏影业，你应该没听说过。前几天听说徐导演准备拍摄《刀马旦》，约好今天来谈投资，是我来早了。”见女神一脸的怀疑，蔡致良只能祭出赵硕，道：“是赵硕介绍的，他以前在新艺城做场记。”
    林清霞早些时候拍过新艺城的电影，像《我爱夜来香》等，对赵硕有些印象，算是认可了蔡致良的说法，转而笑着问道：“你竟然会选择投资这部戏曲电影？”
    中国第一部电影《定军山》便是一出戏曲。五六十年代，戏曲电影曾经在港城大受欢迎，但是，现如今已经在港城绝迹了。
    “不是，是一出民国戏，大致是这样的……”蔡致良开始为林清霞介绍这部徐可正在筹拍的《刀马旦》。
    作为主演，林清霞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部电影不是戏曲电影，只是为了试探蔡致良罢了。
    “我觉得，曹云这个角色，由你来演最合适不过了。”
    “怎么，觉得我不够妩媚，演不了湘云吗？”林清霞用眼神瞟了眼蔡致良，算是相信了蔡致良投资人的角色。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港城除了你，都演不出那种……”蔡致良匆忙地用手早空中比划着，道：“英气，对，就是那种英气。”
    被人赞美总是令人愉快的，女神也不例外，就在这时，传来一段蔡致良十分熟悉的台词。
    “我不想一辈子让人踩到脚下！你以为我是臭要饭的？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第16章 英雄本色

    蔡致良驻足倾听，心里却是暗自滴血，这可是《英雄本色》啊，周闰发一战封神的电影，就这么与自己擦肩而过了，要是自己早些行动，说不定投资的就是这部电影了。
    “怎么了？”林清霞问道。
    蔡致良指了指近处的房子，道：“那边在对台词。”
    “多稀奇啊，这里本来就是片场……咦，好像是周闰发……”林清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显然无法明白蔡致良此时沮丧的心情，
    “也就是周闰发，那段台词，才让人听得有些热血沸腾啊，你知道那边是在拍什么电影吗？”蔡致良顺着林清霞的思路，反问了一句。
    林清霞摇摇头，道：“不清楚，你刚才说什么台词啊？”
    “咳咳……”蔡致良清清嗓子，表演道：“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哈哈……”林清霞被蔡致良有些夸张的嗓音逗乐了，看着蔡致良，评价道：“这台词，也算励志，不过，也没有你的嗓音也太逗了，还敢说自己是演员。”
    “我本来也不是专业的。”
    蔡致良顿时感觉脸都黑了，等林清霞笑完了，提议道：“我们过去看看？”
    林清霞与周闰发也算熟悉，两人刚合作拍摄完一部《梦中人》，预计将在今年四月份上映。林清霞本有意动，只是想到现在与蔡致良一起，实在不好一起去探班，当即婉拒道：“那边正在拍摄，还是等午饭空闲时间吧。”
    “好吧。”
    就在这时，蔡致良看见彭成朝自己挥手，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只能表示歉意，道：“林小姐，恐怕不能与你同行了，那边有个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你给我指一下路，我等会儿过去。”
    林清霞也注意到了彭成，指着远处道：“绕过那个红色的房子，右转就是。”
    蔡致良顺着纤纤玉指看去，道：“好的，谢谢。那我们待会儿见。”
    “再见。”
    从背影看去，圆鼓鼓的翘臀和丰润细腰，既有少女的娇嫩，又有轻熟女人的风情。
    待伊人远去，蔡致良方才转身去找彭成。
    一走进，便听见彭成介绍自己，“阿杰，这是和叔的侄子，蔡致良。”
    “你好，叫我阿良就行。”蔡致良向杰仔伸出手。
    “你好，我叫李杰，都叫我阿杰。”李杰不等彭成开口，便自我介绍。
    两人双手一握，算是认识了。
    “阿良，阿杰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投资电影的。”彭成开口说出了李杰来这里的目的。
    蔡致良听着李杰的台湾口音，本就有些怀疑，听彭成这么一介绍，便心里有了数。
    此时的港片在台湾大受欢迎，引得台商开始大举进入港城的电影市场，将在后年，以学者老板蔡松林联合金公主娱乐的股东成立新宝院线，而达到高潮。李杰与彭成认识，这身份，也就清楚了。
    “我知道个地方，我们去哪里聊吧。”李杰显然对这里比较熟悉，提议道。
    蔡致良与彭成自然没什么意见。令蔡致良想不到的是，李杰说的地方就是刚才林清霞所指的红房子。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随口问道：“阿杰，你们投资的是哪部电影啊？”
    “唉……别提了。”说起此事，李杰就是一脸的晦气，道：“《英雄本色》，正准备撤资呢。”
    “撤资？为什么……”蔡致良羡慕之余，又有些好笑。羡慕的是李杰投资了这部电影，注定大赚，好笑的是竟然准备撤资。就好像有人中了头彩，却在知道结果之前便宜卖给了别人。
    李杰解释道：“当初投资的时候，以为是徐可导演，谁成想事到临头，却换成了吴玉森，你说这票房还能保证吗？”
    对于导演，蔡致良没有意外，倒是彭成问道：“吴玉森不是去台湾了吗？”
    李杰用手敲着桌子，一脸的郁闷，道：“这不是被徐可给请回来了嘛。就冲他去年拍的《笑匠》，你说这……”
    《笑匠》是前年拍的，只是在去年一月份上映。上映七天，变草草落画，只有八十万的票房，吴玉森也因此再香港待不下去，只得像前辈们一样远走台湾躲避风头。
    彭成劝慰道：“既然是徐可工作室的作品，必然也是徐可监制，你也别太担心。听着电影的名字，好像之前王羽也演过一部，内容一样吗？”
    “不一样。”李杰摇摇头，道：“谢闲在六几年也拍过一部同名的，徐可就是根据这部电影改编的，内容大致一样。”
    “你说的这年代，有点早了，都没看过，反正也没事，说说呗。”彭成思索片刻，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印象。
    “有个叫宋子豪的江湖大佬，出狱之后想要金盆洗手，想跟当警察的弟弟和好，但此时黑道大佬，也是原先的小弟想邀请宋子豪出山做事……”李杰口才还不错，将故事大概讲了一遍。
    不过这跟蔡致良知道的故事有些出入，在李杰的描述中，小马哥只是一个配角，似乎没有多少戏份。
    是时空错乱，故事发生了一些变化吗？蔡致良也是不得而知。
    “听你一说，这么精彩的电影，干嘛要撤资啊？”彭成有些纳闷。
    而蔡致良却是问道：“这宋子豪兄弟，吴导演都是请的谁啊？”
    李杰道；“宋子豪由狄珑来演，宋子杰则是由张国容来演。”
    蔡致良点点头，这就对上了，当即道：“狄大侠演宋子豪，让我想起了《独臂刀》盛行的年代，而吴玉森又是张大导演的弟子，说不定还会大赚的，我同阿成看法一样，觉得你没有必要撤资啊。”
    蔡致良心里是想自己接手，只是碍于蔡明和这边的关系，到时候此片大卖时，两遍的关系闹僵。因此决定先劝一劝，尽到作为朋友的责任，如果李杰还是想撤资，那自己接手就是，关键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能便宜了自己。
    张大导演说的是张彻，在六十年代之七十年代初，替邵氏拍摄武侠片，票房连过百万，而成本不过几万，是当时最卖座的导演，也是当时的邵氏能够独霸港城电影市场最大的功臣。
    狄珑便是张大导演的御用男主角，红极一时，如同当下的程龙许关杰。但是现在，随着邵氏武侠落幕，狄珑也过气了。
    彭成补充道：“还有张国容，以他在歌坛的影响力，怎么也能卖出个不错的票房吧。”
    “说到这个，那就更气人了，这吴玉森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加重了那个小马的戏份，反而更像一个主角，以至于张国容反倒是像个配角。”气愤之余，李杰一丝冷笑，问道：“你知道这个小马现在有谁来演吗？”

 第17章 窃喜

    这就对上了，听李杰这么一问，蔡致良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英雄本色》，是他记忆中的《英雄本色》，但是李杰却不这么想，毕竟与他投资之时想比，电影在扑街的大道上一路狂奔。
    张国容虽然已经出演过一些电影和电视剧，但是远远不能与他在音乐领域的成就相提并论。
    1983年，他推出唱片《风继续吹》，与唱片同名的粤语主打歌《风继续吹》成为港城当年受欢迎的歌曲之一。次年，发行专辑《Leslie》，香港本地销量突破四白金，一举奠定了张国荣歌坛巨星的地位。去年更是在红馆连开十场个人演唱会，打破了香港歌手初次开演唱会的场数纪录。
    今年以来，港城乐坛开始了谭张争霸的局面。
    正因为张国容的影响力，也是他成为这部《英雄本色》最大的卖点。他戏份的减少，简直就是再割投资人的肉。
    至于小马哥的人选，蔡致良自然清楚，但还是配合地问道：“是谁呀？”
    “是周闰发。”李杰简直一副哀莫大于心思的表情。
    此时的周闰发还没有发起来，相反，还被称为票房毒药。在这港城票房冠军已经突破三千万的年代，周闰发还没有一部过千万票房的电影，与他红透港城的地位，实在是不相匹配。
    彭成好奇道：“你既然觉得周闰发不好，干嘛还要投资呢？”
    李杰有些纠结，道：“原先的演员说是因为档期，直接辞演了，明摆着不看好这部电影。再说了，又不是没人了，这吴导演不知怎么就选中了周闰发，还不断加戏。这要是在台湾，我非……”
    “那也不至于撤资吧，又不一定赔本。”蔡致良有些好奇，要是撤资，干嘛等到现在。
    “就说周闰发的电影吧，眼下下就有两部正在公映，一部是《玫瑰的故事》，上映两周了，也堪堪五百万，估计落画时也就六七百万；还有一部《奇缘》，上映一周了，两百多万。《英雄本色》的成本都已经四百多万了，你说这能不赔本吗？”李杰说的一本正经，对比着周闰发主演电影的票房。
    其时，蔡致良想问这两者之间有可比性吗？估计也是先有演员辞演，成本又是节节攀升，把李杰惊到了。
    “你投资了多少？”这材质蔡致良关心的问题。
    “五成，有两百多万。”李杰看着蔡致良，问道：“怎么，阿良，你想投资？”
    “我准备投资的是一部文艺片，徐可导演的，要不我们换一下？《刀马旦》这种文艺片，在你们台湾应该有市场。”蔡致良建议道。
    “你觉得《英雄本色》能赚钱？”李杰一听蔡致良要投资，顿时患得患失，一时间有拿不定主意。
    蔡致良自是有自己的盘算，道：“总归要比《刀马旦》好一些。”
    “就这样？”李杰怀疑地看着蔡致良，这样蹩脚的理由不足以作为投资的理由。
    “第一次投资电影，只要不赔本就行，关键是掌握一部电影的制作流程。再者，就是和徐导演结个善缘。我新成立了一家电影公司，以后拍电影时，两家可以互惠互利。要不然我就直接去股市，又何必来这里投资。”蔡致良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再考虑考虑。”李杰没有肯定答复。
    “阿良，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在外面找了半天……”就在这时，赵硕终于赶到了，一进来边抱怨道。
    “抱歉，刚认识了个朋友，给你介绍一下……”蔡致良介绍赵硕与李杰认识。
    结果两人认识后，赵硕的第一句话便是：“靓仔啊，你这次估计是没得赚了。”
    蔡致良愣了一下，觉得赵硕这话实在是神助攻，将会以专业人士眼光击垮李杰的心房，当即问道：“你知道这部电影？”
    “我上周来时，周闰发刚进剧组，我觉着票房或许还不如《刀马旦》呢，所以就没跟你提这事。”赵硕一副自以为精明的样子，却不知蔡致良心理早就开始骂娘了。
    蔡致良决定以退为进，道：“时间不早了，先去见见徐导演跟施女士吧，阿杰，要一起吗？”
    “一起吧。”李杰也站起来，转而道：“能说一下《刀马旦》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老张，把《刀马旦》的剧情给杰仔看一下。”蔡致良有种阴谋得逞的小兴奋。
    赵硕也只是以为李杰对《刀马旦》有兴趣，可以分摊成本风险，哪里能想到是蔡致良准备投资《英雄本色》。
    在蔡致良、李杰、彭成与赵硕去见徐可和施楠生时，施楠生正在办公室和林清霞谈论他们。
    时间回溯。
    “楠生姐……”林清霞与徐可夫妇关系比较好，一路畅通，直接走进他们的办公室。
    “清霞，随便坐……”施楠生抬头见是林清霞，招呼了一声，随即又开始翻看桌子上的文件。
    林清霞摘下帽子，露出妩媚中带着英气的脸庞，而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着连衣裙的绷紧，彰显出前凸后翘的曼妙身姿。
    “听说你家老爷还在找人投资？”林清霞随口问道。
    “你消息倒是灵通，有人联系你了？”施楠生的话无疑是印证了蔡致良之前所言。
    林清霞解释道：“还没有，我刚才在路上碰见了一个靓仔，叫蔡致良，说是来谈投资的。”
    虽然十年前就已经走红，但都是文艺片，而港城主要是商业片，因此近几年林清霞在港城发展的并不顺利。之前于徐可合作，还是拍摄《新蜀山剑侠》，两千万的大卡司，扑街的一塌糊涂。
    “蔡……”施楠生皱着眉头，显然对蔡致良没什么印象。
    “他说是赵硕介绍的。”林清霞提醒了一下。
    听到赵硕这个名字，施楠生心下了然，道：“阿硕上周来过一次，说是今天来谈投资的事情，我还以为他们不来了呢，你在哪儿碰见他们的？”
    林清霞随即将刚才碰见蔡致良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只是略过了蔡致良邀请她出演曹云的事情。
    “他们估计很快就到了。”
    但是施楠生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问道：“你刚才说，那个蔡……”
    “蔡致良。”林清霞再次确认了一遍某人的名字。
    “那个蔡致良对周闰发演的电影很感兴趣？”

 第18章 如愿

    施楠生目光有些炙热，紧紧的盯着林清霞，让林清霞有些莫名其妙，回想着之前蔡致良的表情，也不是很肯定的说道：“应该是的。”
    “那就好，我正发愁找谁来投资呢。”施楠生处理完手头的事情，走到林清霞旁边坐下。
    林清霞却是没听明白施楠生的想法，疑问道：“那部电影都已经开拍了，资金还没到位吗？”
    “唉……”施楠生却是叹了一口气，开始将《英雄本色》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林清霞讲述了一遍。
    完了，道：“吴生拍电影太费钱了，照这样拍下去，原本用作电影后期制作的资金就不够了。”
    林清霞看着有些急病乱投医的施楠生，好笑道：“就算人家对这部戏感兴趣，也不一定会投资吧，不然，赵硕上周来过这里，蔡致良怎么会不知道这部电影？”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不是你的粉丝吗，谈判时，你给敲敲边鼓，万一谈成了呢？”明显施楠生也不看好，却是想不到此时的蔡致良正懊悔失去投资《英雄本色》的机会。
    “算了，还是说《刀马旦》吧，我和老爷都很看好你来演曹云，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不应该问我呀，剧本到底写完了没有啊？”林清霞虽然已经确定出演曹云，也听蔡致良讲述过，却依旧没有看过完整的剧本。
    “快写好了。”施楠生抚摸着林清霞乌黑柔顺的秀发，道：“不过这头秀发，可就可惜了。”
    林清霞笑道：“那我可得再考虑考虑。”
    两人说话间，蔡致良一行人，也赶到了施楠生的办公室。
    “施女士，您好。”
    施楠生笑着说道：“蔡生，我更喜欢被人称呼徐夫人。”
    “好的，徐夫人，叫我阿良就行，徐导呢？”
    “他去开心鬼那边客串一个角色，很快就回来。”施楠生看到蔡致良身后的李杰，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蔡致良会跟李杰搅到一起。对于蔡致良投资《英雄本色》的概率，不免又下降了几成。
    似乎徐可很喜欢客串，很多电影中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仅在新艺城的电影，还经常出现在新艺城的对手，嘉禾跟德宝的电影中。
    在施楠生与李杰寒暄之际，蔡致良找了一个靠近林美人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在考虑如何开口搭讪之际，林清霞却是先开了口：“刚才那边是在拍《英雄本色》。”
    “嗯？”
    近距离地看到林清霞的真容，风姿绰约的美人自是养眼。蔡致良不免多看了几眼，一时间没有跟上林美人的思路。
    “就是你听到的那段台词，周闰发的台词……”林清霞提醒道。
    蔡致良也觉得刚才不太礼貌，正襟危坐，道：“我刚才也听说了，你一会儿要去探班吗，我还准备去找周闰发签个名呢，可惜没有《上海滩》的剧照。”
    探班显然不是林清霞的目的，转而问道；“这事等会儿再说，你不是来谈投资的吗？”
    “对，我今天是来谈《刀马旦》的投资的，既然林小姐确定出演女主角，我可以保证资金不是问题。”蔡致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林清霞微笑着，抚了下额头前的秀发，接着道；“不是《刀马旦》，是《英雄本色》，你有兴趣投资吗？”
    蔡致良正欣赏抚额的美人，却是不想被这么冷不丁地一问，道：“那部电影都已经开拍了，不缺投资吧。”
    林清霞道：“还有些后期制作的费用。”
    说是后期制作的费用不足，那还不是被前期拍摄给挪用了。
    蔡致良往林清霞那边靠了靠，然后指着正在和施楠生寒暄的李杰，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清霞顺着蔡致良的指向，瞥了一眼，摇摇头，静待蔡致良下文。
    蔡致良笑道：“他就是《英雄本色》的投资商，都准备撤资了。”
    林清霞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说客，闻言不禁俏脸一红，幸好此时施楠生走了过来，解了美女的尴尬。
    “蔡生，听李先生说，你有意投资《英雄本色》？”
    林清霞未想到现实转变的如此之快，怒视蔡致良，一时间有些小尴尬。
    蔡致良没有回答施楠生，而是看向她身旁的李杰，问道：“阿杰决定了？”
    李杰点点头，道：“再追加投资，成本都要接近五百万了，阿良，我劝你还是考虑考虑。”
    成本的再次增加，成为击垮李杰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李杰，只想撤回资金。李杰显然对这部电影怨气很大，当着施楠生的面，劝说蔡致良不要投资。
    施楠生皱着眉头，道：“这部电影由徐可监制，影片质量是绝对可以保证的，票房也不用担心。”
    施楠生只提徐可监制，没有提到吴玉森导演，显然也知道此时提及吴玉森并不讨喜。
    赵硕此时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要投资《英雄本色》？”
    蔡致良拍拍赵硕的肩膀，道：“别这么惊讶，我觉得这部电影很有想法。”
    赵硕的脸瞬间就黑了，心道，近几年，叫好不叫座的电影还少吗，有想法的电影扑街的多了去了。
    “阿良，我们是不是单独谈谈？”
    蔡致良没想到事情没出在李杰这里，反而是在赵硕这里卡了壳，一时间有些无语。
    施楠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赵硕，问道：“要不我们回避一下？”
    蔡致良还是讲究落袋为安，摆摆手，道：“不必了，趁着阿杰在，还是谈一谈投资吧。”
    赵硕并不死心，接着道：“我们是不是跟蔡老板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蔡明和投资的事情，赵硕也知道。
    蔡致良指着彭成，道：“阿成可以代表三叔嘛，也觉得这部电影不错啊。”
    说完，蔡致良还向彭成使了个眼色。
    听到蔡致良喊他，彭成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个故事不错。”
    蔡致良大手一挥，道：“好，二比一，就投资这部了。”
    赵硕瞪了彭成一眼，刚要开口，却被蔡致良制止，而后转身对着施楠生道：“投资可以，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既然谈判处于有利的地位，自然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施楠生本以为已经万事大吉了，闻言不禁一怔，随即又笑道：“蔡生不妨说来听听。”

 第19章 条件

    众人重新落座，李杰也是饶有兴趣的等着蔡致良的条件。
    蔡致良率先问的却是：“《英雄本色》的档期定好了吗？”
    这才是蔡致良关心的，虽然知道《英雄本色》赚钱，首先得有一个好档期啊，否则，收益都得打折扣。
    施楠生道：“已经跟金公主那边联系好了，目前是定在8月初上映，毕竟这部电影也有金公主娱乐的投资。”
    施楠生搬出金公主，自然是为了让蔡致良放心。金公主投资的电影，自然不用担心档期。
    暑期档包括7、8两个月，8月初也是一个相当理想的档期，只要到时候不会往后拖延。
    “票房如何分配？”这事关蔡致良的收益。
    施楠生解释道：“票房的分配包括三部分，40%的票房归投资商，工作室拿5%，剩下的55%由金公主娱乐和影院分配。”
    蔡致良心想，怪不得李杰要撤资，按照这种分配方法，五百万的投资，只有票房超过1200万才能够盈利，而目前以吴玉森和周闰发等人的号召力，怎么看也是要扑街的。
    蔡致良问清楚了这件事，方才开始提条件：“投资这部电影没有问题，我希望在影片的开头，必须出现‘蔡氏影业’四个字。”
    说白了，蔡致良就是想给新成立的公司免费打个广告。
    施楠生问道：“以什么名义？”
    蔡致良道：“联合出品方。”
    施楠生点点头，道：“如果蔡生投资的话，这个可以考虑。”
    “那就好。”蔡致良接着道：“我名下有一件报社，凡是在电影中出现的报纸都只能是明秀日报。”
    “明秀日报？”这份报纸主要在九龙销售，施楠生没有听说过。
    蔡致良解释道：“施女士放心，明秀日报目前每日销量有四万份，在九龙那边也算是大报了。”
    蔡致良的说法打消了施楠生的疑虑，笑道：“这个没问题，不过明秀日报必须免费为《英雄本色》做宣传。”
    “这个自然。”蔡致良点点头，接着道：“明天我就会派报社的人过来，到时你和他们谈。”
    施楠生点点头，道：“好的。蔡生还有其他条件吗？”
    蔡致良所说的条件对施楠生来讲都不算什么问题，在她看来，只要不插手电影的拍摄和后期的剪辑，其他的都可以考虑。
    既然决定投资，蔡致良也不客气，道：“明秀日报上周经济版出了一片社论，预测恒生指数会涨到2000点，我希望能够出现在电影中。当然了，我也不要求主演了，就周闰发扮演的小马哥吧，就说他比较喜欢看明秀日报。”
    施楠生自然知道电影中，小马哥的分量，道：“你倒是不客气。”
    李杰此时却是问道：“恒指真的能涨到2000点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2000点只是保守的估计，可能还会更高，不过股市嘛，就是风险比较高，你懂的。”
    施楠生见两人扯远了，道：“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会跟吴导演商量的。”
    “商量什么？”
    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看去，却是徐可与吴玉森两人走了进来。
    徐可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于是众人又是一番相互介绍。期间，施楠生也将蔡致良答应投资的要求说给徐可跟吴玉森。
    见吴玉森进来，李杰一脸的不自在，毕竟自己刚刚撤资了，既然已经谈妥，便提出告辞。
    “阿良，我看你是谋划很久了吧？”李杰笑问道。
    “报社经营不善，只能出奇制胜了，奈何《刀马旦》是部民国戏，没法打广告。”蔡致良说的半真半假，而后凑近李杰，接着道：“美女盛情难却啊。”
    李杰不经意的瞥了远处的林清霞一眼，哈哈大笑，道：“替我向和叔问好。”
    “好的，再见。”
    送走李杰，蔡致良与彭成重新返回室内。
    李杰的身份，吴玉森自然是清楚的，毕竟是来自台湾，故而好奇地问道：“蔡生跟李杰很熟？”
    “我三叔是九龙那边的坐馆，有些往来。”蔡致良自然不介意搬出蔡明和的身份，不仅是为了吴玉森、徐可等人，还有他们背后的金公主，将来电影大卖时，不要在票房上面做手脚。
    “吴导演，你们上午的戏拍完了，周闰发还在片场那边吗？”蔡致良问道。
    吴玉森摇摇头，道：“已经走了，他在德宝那边还有片约，早上就先拍涉及到他的镜头。”
    “哦。”蔡致良有些失望，道：“还准备找他签个名呢，看来只能下次了。”
    吴玉森微笑着，没有接话，在他看来，蔡致良都已经是成年人，已经过了追星的年代。
    众人随即又回到之前的话题。
    徐可向蔡致良承诺道：“蔡生，让周闰发在电影中，翻阅你家报社的报纸，甚至包括狄珑与张国容，都不存在问题。”
    “那我们合作愉快。”蔡致良伸手分别于徐可和吴玉森握手。
    双方就投资及票房分成达成合作协议。待签署协议后，施楠生问道：“蔡生的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
    蔡致良挠挠头，道：“之前没想到投资这么大，资金一时间也没这么多……”
    这话一出口，施楠生跟徐可的脸顿时黑了，没钱你早说啊，都要签合同了，你才说没钱，玩我呢。
    一见气氛不对，蔡致良赶忙道：“半个月，给我半个月的时间。”
    施楠生这才脸色转和，道：“李先生那边的背景，徐生也是知道的，《英雄本色》的账上资金还在，只是李先生那边……”
    蔡致良保证道：“我明白施女士的意思，阿杰那边，我会跟他讲，让他宽限半个月。”
    施楠生觉得蔡致良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是冲动之人，问道：“徐生，你似乎很看好这部电影？”
    蔡致良道：“我只是比较看好周闰发。”
    施楠生笑道：“这种说法到是第一次听说。”
    “说起来你们不信。”蔡致良开始了自己的表演，道：“周闰发因出演《上海滩》而红透港城，之后便转战大银幕，没有人会怀疑他将取得成功。虽然票房一直不理想，但这都将只是暂时的，他只是缺少一部适合他的作品。我觉得《英雄本色》就很适合他，就像当年的《上海滩》一样。”
    蔡致良愿意投资，肯定是看好这部电影，众人只是没想到他会将这部电影与当年的《上海滩》相提并论，要知道，《上海滩》播出之时，收视率过七成，真正的万人空巷。

 第20章 资金

    在众人的惊讶中，蔡致良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谈一谈《刀马旦》了？”
    徐可问道：“你还准备投资《刀马旦》？”
    “我今天本来就是投资《刀马旦》的呀。”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英雄本色》纯属意外，本来是没有这个计划的，之前也不知道有这部电影。”
    “《刀马旦》不急，开拍也到月底了，你是不是应该先结算一下《英雄本色》的资金。”施楠生再次提起资金的问题。
    施楠生显然不太信任蔡致良，担忧他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虽然自去年以来，砸钱拍电影的不少，但是除了三大院线以外，想蔡致良这样一下子砸几百万的确实没有。
    “资金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是希望能够与对工作室长期合作的。希望从这部《英雄本色》开始，以后有其他影片需要投资的，可以优先考虑我们蔡氏影业。为表示我的诚意，我今天先支付30万。”蔡致良说完，写下一张三十万的支票递给施楠生，以期未来双方能够长久的合作。
    工作室虽然是徐可的，但是所有的业务都是施楠生在打理。此时见蔡致良拿出支票，虽然少，却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毕竟也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让三十万，只为打个水漂，听响声。
    施楠生问道：“你准备投资多少？”
    “那就要看这部电影的预算有多少了？”对于这部文艺片，蔡致良可不像刚才投资《英雄本色》一样干脆利落，毕竟这部文艺电影的前景不是很稳定。
    “目前预计是三百五十万。”
    蔡致良虽然觉得这成本不低，却也还在可接受范围，道：“我看过剧本大概，三个女主角的人选定了吗？”
    施楠生指着林清霞道：“清霞扮演曹云，钟楚虹饰演，。”
    蔡致良朝林清霞点头示意，道：“那就好，以林小姐在台湾和东南亚的名气，想来海外的票房是可以预期的。那档期方面……”
    施楠生道：“我们是隶属于金公主旗下的工作室，档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一点尽管放心。我已经联系了金公主院线，九月份的档期。你这边能投资多少？”
    “我现在资金不足，大概能投资一百万吧，不过……”蔡致良话说到一半，看着吴玉森，道：“不过前提是，《英雄本色》的成本可不能再增加了。”
    说完，众人一阵笑声。
    徐可此时道：“《英雄本色》的剧本、人员都已经固定，最多再有两周的时间便会杀青，不会在增加成本了，蔡先生可以放心。”
    蔡致良心道，我能放心才怪，万一再涨，他找谁去说理呀，总不能让这几百万的投资打了水漂。如果再加投资，就算蔡致良有信心，心里也是打鼓。
    蔡致良随即指着赵硕，道：“赵先生原先就在新艺城与诸位共事，就由他来代表蔡氏影业，监督资金的使用，诸位以为如何？”
    吴玉森自然不高兴，一个有脾气的导演，自然不喜欢掣肘。但是现在毕竟处于事业低谷，黑着脸，没说话。
    蔡致良见状，解释道：“赵先生只是负责监督，以保证资金的有效使用，至于资金如何使用，片场拍摄以及后期剪辑的事情，他不会干涉的。”
    “没问题。”施楠生点点头，开口表示同意，只要蔡致良不对电影的制作指手画脚就行。更何况，蔡致良只是关心自己的资金使用，无可厚非。
    “那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谈好合作的事情，蔡致良起身告辞，临了还意犹未尽地冲林清霞道：“林小姐，再会。”
    待蔡致良一行人走后，徐可与吴玉森去商量电影拍摄的事情，很快办公室就只剩下施楠生与林清霞两个人。
    想到《英雄本色》资金的事情已经解决，还有《刀马旦》的资金，施楠生松了一口气，有心调侃林清霞，道：“还是清霞魅力大，一出场，一百万的投资就到了。”
    “要是魅力大，就不只这一百万了。”林清霞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接着道：“起初还以为是一个追星的少年，可你看看，分明就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不过我也好奇，这《英雄本色》真有这么好吗？”
    “我也说不好，等杀青的时候就知道了。”施楠生也没有蔡致良那么大的信心。如果蔡致良不是知道结局，肯定也不会投资。
    “等首映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起去看看。”林清霞道。
    “没问题。”施楠生乐的答应下来，毕竟是自家拍摄的电影，首映时，来的明星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们工作室拍摄的电影，怎么还找外面的投资，新艺城那边应该很乐意投资吧。”徐可与新艺城不和的事情，林清霞也知道一些。但是在她看来，以徐可目前的票房号召力，新艺城作为出品方，合作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一旦拿了新艺城的资金，电影的拍摄和最后的剪辑可就不由徐可决定得了的，麦加、黄白鸣有多强势，你也是知道的。也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成立了独立的工作室。再说了，新艺城那边也不宽裕，《最佳拍档》虽然票房不错，但是成本也高啊，仅许关文一个人的片酬就有已经接近两百万了，而且东南亚以及台湾RB的票房还未收回来。”施楠生向林清霞解释道。
    “那《英雄本色》剩下的资金，是谁投资的？”林清霞刚才只看见蔡致良投资了三百万，而总投资有五百万。
    “金公主娱乐投资的，也因此排了一个好档期，我打听过了，能够与德宝的《皇家师姐》、嘉禾的福星系列刚好错开。这本是担心李杰那边撤资，好不容易才跟雷老板那边谈好的，结果便宜了蔡致良。”施楠生说着，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那《刀马旦》呢，也是金公主那边投资？”林清霞问道，毕竟自己将要出演这部电影。
    “金公主那边只愿意投资两百万，毕竟是文艺片，但是这肯定是不够的。剩下的就要自己拉投资了，不过，只要蔡致良愿意投资一百万，那资金肯定就没问题了。”施楠生也不隐瞒，径直说道。
    林清霞生怕施楠生一回儿又说道自己头上，道：“这都中午了，今天本来是找你去做保养的，去不去啊？”
    “当然要去。”
    两人说着，便一起出门了。

 第21章 上市

    从新艺城的片场出来，赵硕一路上是长吁加着短叹，时间长了，听得蔡致良都有些膈应。
    蔡致良只能停下脚步，道：“老赵啊，你有话就直说，别这么一直叹气行不行，我都替你憋得慌。”
    赵硕道：“阿良，我们是在投资，不是在追星，《英雄本色》这部电影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趁现在撤资还来得及。”
    蔡致良一脸的无奈，之前也不知道赵硕这么敬业，而且一些事情也实在没办法解释，道：“没关系的，只要蔡氏影业和明秀日报出现在电影中就行，尤其是明秀日报，会是一次极佳的宣传，只要不赔本，就是大赚。”
    “那说的是类似最佳拍档这样成功的电影，《英雄本色》能是这样的电影吗？”赵硕心想自己容易吗，刚就业，却又要面临失业的问题。
    彭成也有些受不了赵硕，劝道：“老赵，都已经投资，就不要瞻前顾后了，你只要盯紧剧组资金的使用，控制住成本，接下来就看天意了。”
    蔡致良道：“老赵，你多学学阿成，看开点。只要这部电影拍的好，票房自然有保证。你是专业的，就多费心了。”
    赵硕心想，似乎也只能这样了，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蔡致良与彭成只能装作没看见。
    中午，三人找地方吃完饭，便各奔东西了。
    一回到报社，陈强便告诉蔡致良，旺角晚报想要与他们和解。
    蔡致良问道：“你的意见呢？”
    陈强道：“盗墓笔记类小说刊出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跟风的不少，但是大多粗制滥造，但是旺角晚报不同，毕竟是我们精心策划出的底稿，很容易和我们抢市场。我们可以与旺角晚报和解，但是他们必须撤掉正在连载的小说。”
    “他们会同意吗？”
    “不会。”陈强肯定地说道。这一点谁都清楚，旺角晚报挖角，跟风，都是为了扩大销量，怎么可能自废武功。
    蔡致良失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先诈它一笔赔偿，安抚其心，而后找个小报将剧情泄露出去。那个黄勇既然叛变过一次，那么再叛变一次，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这样，你看着办吧。”
    将此事交给陈强处理，蔡致良便不再理会，随后叫来曹锦岭，对他说了投资《英雄本色》的事情。
    “这部电影以后是不是由我们独家报道？”曹锦岭有些欣喜，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你想的美，我们只是优先的选择，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蔡致良笑骂道。
    曹锦岭也清楚，毕竟他们报社主要是面向九龙，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他有些兴奋，终于可以一展自己的才华，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报道呢？”
    蔡致良想了想，道：“至于怎么报道，我还没有想好，你明天去剧组那边看看，做几个宣传方案出来。”
    曹锦岭道：“好的，我会尽快拿出宣传方案。”
    “等下。”蔡致良又叫住了曹锦岭，道：“派一个人驻守在剧组，直到剧组解散，每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记录下来……等电影上映以后，可以专门出个《英雄本色》专栏，就叫《英雄本色》日记，保准卖得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这部电影能跟最佳拍档相比吗？”似乎在很多人眼里，最佳拍档系列就是本埠最好的电影。
    “不遑多让。”
    待曹锦岭走后，蔡致良开始考虑资金的问题，毕竟三百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之前支付的三十万，除了蔡明和的二十万，剩下的那十万已经是蔡致良的一半家当了。
    “要不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出去？可这也不够啊。”蔡致良想起自己现在住的房子，抵押的话最多也就几十万。当然，不是浅水湾的房子，那是属于他父母的。如果是浅水湾的别墅，那一套抵押出去，也就差不多了。
    除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套房子，那剩下的就只有投在股市的股票，但是他还指望能够在股市捞一笔呢。
    想到股票，蔡致良打电话给万春华，询问华人置业那边的情况。
    “万经理，是我，蔡致良。”
    “蔡先生，你好，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万春华的声音。
    “我就是想问问华人置业的股票情况，目前股价多少？”
    “目前股价已经接近11港元，目前已经吃进一百万股，需要抛掉一部分吗？”万春华问道。
    蔡致良觉得这万春华莫名其妙，总是想着抛掉华人置业的股票，当下道：“再等等吧……”
    挂掉电话，蔡致良陷入沉思中，觉得现在就套现的话，实在是有些可惜，毕竟股价没涨1港元，就是一百万，想想都是有些兴奋。当然了，每跌1港元，就损失一百万。
    但是，现在恒生指数刚刚开始有复苏的迹象，未来的涨势也是可以预料的，于是蔡致良沉默了，这钱从哪儿来呢？
    还有最后的一个方法，便是隆昌集团的股权到银行去质押贷款。隆昌集团三天之后就会上市，百分之三的股权也有三四百万的估值，再加上这个报社，应该足够了。
    等到9月份，《英雄本色》上映，自己就有钱了，便可以细水长流，不用发愁钱从哪里来了。
    但是这件事万一要是让爷爷知道，那可就完了，这毕竟是家族企业的股份，爷爷一辈子的奋斗之所在。
    “唉……怎么办呢？”蔡致良叹着气，思索着钱的事情，十分的俗不可耐。
    很快，三天后，港城交易所。随着钟声被蔡勋敲响，隆昌集团成功上市。蔡致良作为长孙，公司的股东，自然到现场去捧场。
    “阿良，去那边聊聊。”蔡明和也来了，拉着蔡致良去了一僻静处。
    “三叔，什么事啊？”
    “阿成说，你在徐可工作室投了三百万，到底是怎么想的？”蔡明和有些心疼自己那二十万。
    说起这事，蔡致良道：“三叔放心，我和阿成都非常看好这部电影，等9月份电影上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蔡明和却是笑着道：“你们两个看好有什么用，这部电影要是这么好，阿杰那小子会撤资吗？我可是打听过了，没什么人看好。”
    “富贵险中求，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我们赚钱的机会啊。这次可是阿杰主动让给我们的，到时候赚了钱，可别怪我们不地道。”蔡致良希望蔡明和跟李杰那边的人说清楚。
    “我就奇怪了，你这信心从哪里来的。”蔡明和一脸惊讶的看着蔡致良，似乎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这个侄子。
    蔡致良笑着道：“我一向对周闰发很有信心，他只是陷入低谷，很快就会迎来高峰。”
    “行了行了……”蔡明和摆摆手，问道：“你资金从哪儿来呀？”
    这可就不好回答了。

 第22章 独臂强

    这算是把蔡致良给问住了，资金的事情还没考虑清楚。此时见蔡明和问起，道：“目前准备从股市套现。”
    “你疯了，敢卖自家的股票，看三叔不打断你的腿。”蔡明和以为蔡致良要卖隆昌集团的股票，怒斥道。
    蔡明和说的三叔，自然是蔡致良的爷爷蔡勋。
    “三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卖我自己的股票。”蔡致良忙解释道。
    蔡致良本来还准备找蔡明和介绍一个银行的熟人，好方便自己到银行去借贷，如今看到蔡明和愤怒的表情，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蔡明和问道：“你自己的股票，你哪儿来的几百万的股票？”
    蔡致良道：“是我爸留下的，他在股市有几百万的股票。我注册了一个蔡氏影业公司，你那二十万，我就给您算5%的股份。您就等着年底分红吧。”
    蔡明和笑道：“行，那我等着。”
    蔡致良想起李杰的事情，问道：“李杰那边宽限半个月，没问题吧？”
    蔡明和拍了下蔡致良的肩膀，道：“放心吧，我跟他已经说过了。你把他拉出了泥潭，他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半个月算什么。”
    蔡明和这么说，蔡致良都有点盼望时间过得快点，等到9月份，电影上映的时候，看看李杰是什么表情。
    “我之前听你二婶说，你在跟郑家的姑娘拍拖？”蔡致良开始问起蔡致良拍拖的事情。
    蔡致良不好意思说快吹了，硬着头皮点点头，道：“嗯。”
    见蔡致良不说话，蔡明和接着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估计是要结束了。”蔡致良挠挠头。
    蔡明和就有些不高兴，问道：“那姑娘高傲地看不上你？”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觉得人家姑娘挺好的，就是感觉聊不起来。”
    “我的大侄子诶，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蔡明和摸着额头，道：“人家要是愿意和你谈，自然有话说，要是看不上你，自然不愿意多谈，能聊的起来才有鬼了。”
    其实，蔡致良这些天也想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很喜欢她的，有种心动的感觉，自然希望能够再接再厉，有个圆满的结局。
    蔡明和叹了口气，道：“我朋友有个女儿，过年的时候在港城，本来准备介绍你们认识的，听你二审说你们拍拖。现在小姑娘都开学了，等暑期吧。”
    蔡致良还是有些放不下郑维佳，道：“太小了吧，人家姑娘还在上学呢。”
    蔡明和挥挥手，大包大揽，道：“都已经上大三了，明年就会毕业。就这样，暑期等我电话。”
    蔡致良想着暑期还早，这些时间足够他约会郑维佳了，到时候也应该会有个结果了吧。
    蔡明和与蔡致良叔侄两个聊了一会儿，便随大部队去庆祝隆昌集团今日上市。等宴席散去，已经是下午了。
    “三叔，我送你。”蔡致良对着蔡明和道。蔡明和是坐着蔡勋的车来的，自己并没有开车。
    蔡明和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蔡致良等蔡明和坐好后，问道：“回家，还是去社团那边？”
    “去社团，你知道地方的，我先眯一会，等到了地方叫我。”蔡明和也不客气，径直吩咐道。
    蔡致良启动后，边开车边问道：“昨晚没休息好？”
    蔡致良摆摆手，道：“昨晚上喝酒去了，一直玩到天亮。”
    蔡明和如今是四平的坐馆，位于九龙区。至于四平这个社团，完整的名字是和四平，算是和字头，都是当年从和合图分离出来的帮会。这些年，社团内部分分合合，让蔡明和这个坐馆十分头疼。
    从港城交易所去九龙，需要穿过隧道，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蔡明和已经睡着了。
    “三叔……”蔡致良推了推蔡明和。
    “嗯……”蔡明和缓缓地睁开眼睛，定神看看周围，而后推开车门。
    长时间坐车，有睡了这么长时间，蔡明和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一个晃悠，“嘭”的一声，屁股撞在车身上，赶忙抓住车门上的扶手。
    蔡致良从另一侧下车，伸手扶住蔡明和，关心地问道：“三叔，没事吧？”
    蔡明和站直身体，朝蔡致良摆摆手，道：“无妨，就是腿有点麻了，你去忙你的吧。”
    “走吧，我又没什么事。”蔡致良坚持将蔡明和送到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也不是什么写字楼，只是一栋三层的茶楼。
    一进茶楼，彭成匆匆迎了上来，道：“和叔，强叔来了，已经等您两个钟头了。”
    “阿强啊……”蔡明和停下脚步，似是陷入回忆，半晌才道：“走吧。”
    在二楼的一件包房内，蔡致良见到了彭成口中的强叔，感觉有六十多岁了，一条空荡荡的袖管诉说着以往的沧桑。一瞬间，蔡致良便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十年前，四平内部，大刀乐凶悍，独臂强阴狠，是蔡劭的左膀右臂。后来，随着蔡明乐入狱，王志强也退出了江湖。
    “阿和……”听到动静的王志强站起来，看向门口。
    蔡明和快步上前，道：“阿强，我们兄弟，有五六年没见了吧？”
    “是啊，快六年了。”王志强说话很慢，似乎是想要记得清晰一些。
    蔡致良也跟了过去，跟彭成一样，打了声招呼，道：“强叔……”
    王志强浑浊的眼睛看了蔡致良一眼，征询地看着蔡明和。
    蔡明和没想到蔡致良跟了进来，随即介绍道：“这是我的侄子，明潮的儿子。”
    听完蔡明和的介绍，王志强对着蔡致良感慨道：“都这么大了，你爸是个斯文人，结婚时，我还跟着劭叔去道喜呢，一晃都这么多年了。”
    蔡致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顺着王志强的话头，蔡明和道：“是啊，大侄子也上高中了吧？”
    王志强叹了一口气，神情落寞，道：“我这次来找你，就是因为晓峰的事……”
    “晓峰怎么了？”见王志强欲言又止，蔡明和问道。
    “晓峰胃部长了个肿瘤，需要十几万的手术费，我想了一圈，只能来找你了。”王志强希翼的眼神看着蔡明和，生怕被拒绝。
    “阿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早该来告诉我，不然侄子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跟弟妹交代。”蔡明和数落着王志强，随即吩咐道，“阿成，去准备二十万。”
    “谢谢，我会还给你的。”
    “你我一世两兄弟，这见外的话就不要说了。现在社团内也不太平，你要不出来帮我吧？”蔡明和邀请道。
    王志强摇摇头，说道：“阿成是个好苗子。”
    王志强表明了他的态度，蔡明和也不再勉强，点点头，默然不语。

 第23章 一门生意

    王志强走后，蔡明和、蔡致良和彭成回到三楼的办公室。
    蔡明和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几口，办公室里面顿时烟雾缭绕，呛得蔡致良有些难受。
    “强叔在做什么营生？”蔡致良好奇的问道。
    见蔡明和不说话，彭成道：“在你家的制衣厂上班，做一些清洁。”
    这倒是蔡致良没有想到的，看了蔡明和一眼，道：“我三叔安排的？”
    彭成点点头，道：“是啊，强叔这种情况，哪里有人肯要。”
    “强叔当年为何离开了社团？”蔡致良有些好奇。
    “强叔当年被仇家追杀，老婆难产，大人小孩都没有保住，临终前要强叔离开社团，好好照顾好年幼的儿子。强叔有些心灰意冷，便离开了……”彭成陈述着当年的事情。
    蔡致良想着刚才的独臂强，跟蔡明和差不多年纪，却已是如此沧桑，叹道：“就像《英雄本色》里面的豪哥，想要融入社会，哪有那么容易。”
    彭成见蔡致良提起《英雄本色》，问道：“你资金筹集的怎么样了？”
    “在等几天。”蔡致良挠挠头，接着道：“我的钱都在股市里，眼看就要涨了，过些天再抛，有些可惜了。”
    之后三人便陷入了沉默，蔡致良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走了。
    蔡致良打破沉默，指着蔡明和，问道：“阿成，我三叔怎么了，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彭成偷瞄了蔡明和一眼，道：“鸡头宽最近上蹿下跳的，想着坐馆的位子，简直是不自量力。”
    社团的大佬们总喜欢给自己取花名，鸡头宽就有些搞笑了。鸡头宽的花名来自他的纹身，当然，谁也不会给自己纹一只鸡头。鸡头宽给自己纹的是凤凰，只是出了些差错，变成了鸡头宽。
    “都蹦跶几年了，能出什么问题？”蔡致良也知道鸡头宽的事情，没觉得有多严重。
    “要是等明年乐叔出来，还有他坐馆的机会吗，所以这次调门很高。”彭成解释道。
    蔡明乐当年是港城有名的红棍，余威犹在。
    “谁在支持他？”蔡致良也知道，没有外来的支持，鸡头宽也蹦跶不起来。
    “肥伯。”彭成见蔡致良不明白，道：“胜和的大佬。”
    胜和是和字头中最有势力的社团，虽然都是当年从和合图中独立出来的，却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鸡头宽有胜和的大佬支持，自然有恃无恐，也难怪蔡明和头疼了，从另一方面看，或许是有人不想看见蔡明乐再出江湖。
    “行了，阿良，没事忙你的去吧。”蔡明和将烟头扔进烟灰缸，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人来人往。
    蔡致良知道，之后的十年是港城电影的黄金十年，也是群魔乱舞，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十年。要是没有了四平这个招牌，心里都虚得慌。
    思索良久，道：“三叔，我有个想法，你看能不能行的通？”
    “说来听听。”蔡明和看着窗外，也未回头。
    “现在的歌舞厅、咖啡馆，都开始用录像机播放音乐。很多人在跳舞，或者喝咖啡的时候，可以只留伴奏，站在舞台上对着字幕，即兴唱一首歌曲，这事您知道吧？”
    “嗯。”蔡明和的回单简单明了。
    “那就好，在大众场合即兴唱歌的人毕竟不多。很多人因为各种原因，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演唱。这事就需要一间安静房间，就像二楼的包房，配上录像机，音响，或是一个人唱，或是叫上朋友一起唱，我想应该有很多人愿意为此买单。三叔觉得这门生意怎么样？”蔡致良说的就是即将兴起的卡拉OK的商业模式，目前还未普及。
    一门新兴的生意，运作的好的话，大把的赚钱不是问题。蔡明和转过身，道：“这门生意你想到的？”
    “是啊，可以叫卡拉OK，只是与以前有所变化。”蔡致良点点头，接着道：“录像厅已经在港城普及了，这里面的利润，三叔应该清楚。这门生意运作的好的话，应该不输给录像厅。”
    岂止是不输给录像厅，从卡拉OK时代到KTV时代，历经三十年而长盛不衰，从时间上便可以碾压录像厅。如果蔡明和运作的好，不敢说整个港城，至少在九龙这片区域，四平会成为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在另一个时空中，卡拉OK在港城的兴起，还要等到明年，叶志明创办飞图娱乐开始。叶志明一生极富传奇色彩，五起五落，创建飞图娱乐，是第四次崛起，也因此被称作香港卡拉OK之父。现在蔡致良开发出这门生意，不知道这传奇的五起五落会不会变成四起四落。
    蔡明和点点头，道：“你有什么想法，一起说出来吧。”
    蔡致良也不客气，道：“这门生意现在四平的地盘上做起来，只要让人看到其中的利润，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投资。以四平目前的实力，规模也很难做大。所以我们也可以联合一些社团的大佬，只要利益紧紧地绑在一起，肥伯也会有所顾忌，甚至，我们也可以将肥伯拉进来，只要他不再支持鸡头宽。您觉得，这件事有运作的可能吗？”
    蔡明和赞许道：“阿良，你真是让三叔吃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呀。你要不也别投资电影了，直接跟我连手做这门生意得了。”
    卡拉OK的生意，蔡致良不是不想自己做，只是自己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而且要不了多久，也会有其他人开发出这门生意，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交给蔡明和。
    “算了吧，我还是做我的电影事业比较好。”蔡致良赶忙拒绝
    “你将这么生意交给四平，三叔很感激，这样吧，给你留15%的分红，你看怎么样？”蔡明和提议道。
    “不用不用。”蔡致良挥手拒绝，道：“四平与我们蔡家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三叔跟我还客气什么。这种模式很容易模仿，时间长了，就没那么大的利润了，不过也足够洗白很多东西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就这么定了。”蔡明和怕怕蔡致良的肩膀，定下此事，而后道：“我现在开始相信，你投资电影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蔡致良将后世的一些见闻，加上自己的想法，说给蔡明和与彭成，而后进行了一些补充、完善。
    敲定此事后，蔡致良便告辞离开了。

 第24章 贷款

    第二天早上，关于资金的事情，蔡致良便去总编室找鲍国威。
    “阿良，你怎么来了？”鲍国威见蔡致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诧异地问道。
    毕竟今天是周末，蔡致良一般是不来上班的，现在却是一大早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鲍叔，您在银行有没有熟人啊？”蔡致良径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银行本就是对口专业，鲍国威自然有熟人，道：“那要看你做什么了。”
    蔡致良道：“我想贷款，大概四百万。”
    “你借款做什么，投资电影？”鲍国威想起蔡致良投资电影的事情。
    “是啊，股市里面的那些股票，我暂时还不想抛掉，只能先到银行贷点款。”蔡致良解释道。
    “行，我改天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贷款的事情你找他就行。”鲍国威应承下来。
    “您朋友是哪家银行的，需要抵押资产吗？”蔡致良问道。
    “万国宝通银行……”见蔡致良茫然，鲍国威道：“也就是是花旗银行，去年在港城才开始投资业务，当时还找我帮他介绍客户呢。他现在是副行长，到时候就以我们报社的名义，来贷这笔款，应该没什么问题。”鲍国威建议道。
    “我们报社贷不了这么多吧？”蔡致良说的都有些不自信。
    鲍国威笑道：“放心吧，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有了鲍国威的保证，蔡致良这下确实放心了，道：“这需要多长时间，十天内，我就要把钱打过去的。”
    鲍国威点点头，道：“我心里有数。”
    蔡致良很为难的事情，鲍国威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电话，便通知蔡致良，明天早上去万国宝通银行，找齐雁翔，已经约好了。
    周末一早，蔡致良驱车前往银行。
    来到前台，蔡致良问道：“请问齐雁翔行长办公室怎么走？”
    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姐露出礼貌的笑容，问道：“请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跟齐行长约好的。”
    小姐姐翻开一本册子，问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蔡，蔡致良。”
    小姐姐查了一遍，合上册子，道：“先生，对不起，这里没有您的预约。”
    蔡致良愣了一下，心里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随即问道：“帮忙看一下有没有鲍国威的名字，是他帮我预约的。”
    “好的，您稍等。”再次核查一遍后，小姐姐道：“鲍先生是预约过的，我这就帮您联系董秘书。”
    拨了一通电话后，小姐姐指着一处电梯，告诉蔡致良道：“三楼右转，董秘书在那边等您。”
    “谢谢。”
    电梯很快抵达四楼，蔡致良一出电梯，便看见一位女士，问道：“董秘书？”
    “蔡先生，请随我来。”确认身份后，董秘书便领着蔡致良前往齐雁翔的办公室。
    职业套裙包裹着丰润的蜜桃臀，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让蔡致良瞬间有了……给自己找一个秘书的冲动。
    “小蔡是吧，贷款的事情，国威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过了，你要贷多少？”齐雁翔问道。
    美女秘书已经离开办公室，让蔡致良有些失望。对于贷款，蔡致良自然是希望多贷一些，道：“五百万，大概需要半年。”
    齐雁翔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道：“国威既然开口，贷款自然没问题。不过我昨天查了下，你们那家报社，也就不到两百万的估值，我就好奇，你贷这么多钱做什么，如果你方便说的话。”
    说白了，一切的一切，银行也不是慈善堂，齐雁翔质疑他还款的能力。
    “准备投资股票。”蔡致良已经想好了，准备扯虎皮做大旗，道：“齐行长知道前两天上市的隆昌集团吗？”
    齐雁翔点点头，这才想起眼前的年轻人姓蔡，道：“知道，你跟蔡董事长是……”
    蔡致良道：“隆昌集团现任董事长是我爷爷，我在里面也有一些股份，不过不是很多。”
    蔡致良自然不会说投资电影，毕竟风险很高，万一齐雁翔反悔怎么办，而最近股市看涨。所以他的目的就是把齐雁翔引到隆昌集团的股票上，另一方面，也能够借隆昌集团的大旗，打消齐雁翔对于他还款的疑虑，毕竟还有隆昌集团为他背书。
    果然，齐雁翔也没再问什么，打电话叫董秘书进来，而后对蔡致良说道：“你跟董秘书去找梁博涛，他会给你安排。”
    蔡致良随即起身告辞，跟着丰满妖娆的董秘书，随即又是想入非非。
    梁博涛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人，直接拿来一堆材料，让蔡致良签字。
    梁博涛坐在一旁一边指导蔡致良填写，一边问道：“蔡生做什么投资啊？”
    “股票眼看要大涨了，准备买一些。”蔡致良随口胡诌道。
    “虽然恒生指数近两月下跌不少，但本月涨势明显，是个不错的投资选择。”梁博涛分析道。
    “前几天看报纸，说是赶年底会涨到2000点。”蔡致良带着恶趣味，推销着自家的报纸。
    果然，梁博涛问道：“什么报纸？”
    “明秀日报。”
    梁博涛一听有些耳熟，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就是明秀报社的社长。
    “蔡生看中了那只股票，我可以介绍证券部的优秀同事给你操盘。”梁博涛建议道。
    “梁先生觉得华人置业的股票怎么样？”蔡致良问道。
    梁博涛思忖片刻，道：“虽然华人置业的股票近期稳定上涨，但是如果冯、李两家不能和解的话，前景并不乐观。”
    蔡致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梁伯韬竟然答得上来，不禁多看了一眼。签完字，问道：“贷款什么时候可以到账。”
    梁博涛检查一边，确认无误后，道：“可以了，贷款在三个工作日内便可以到账。”
    “谢谢。”处理完此事后，蔡致良边准备告辞。
    “蔡生，我们银行是一家商业投资银行，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股票猎手，您要是准备投资股市的话，我们银行可以提供帮助。”梁博涛再次建议道。
    “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蔡致良说完便告辞了，留下一脸失望的梁博涛。
    走出银行，在回浅水湾的路上，竟然在街边看到beyond乐队，《再见理想》的宣传海报。Beyond乐队已经出道了吗，蔡致良并不是很清楚，便停车，走进唱片店。
    “先生，我们这里有张国容的新唱片……”
    一进门，蔡致良便听见服务员热情地介绍，好不容易等其说完，道：“再见理想，给我拿一张。”
    “什么？”服务员显然不熟悉。
    “这位先生，您需要《再见理想》吗？”一个突兀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25章 卡带

    蔡致良闻声看去，慢慢地与记忆中的照片相吻合，道：“是的。”
    此时的黄嘉驹还拎着个旅行袋，听说蔡致良需要《再见理想》，便打开手里的旅行袋，拿出几盒卡带，问道：“您需要几盒？”
    “两盒，谢谢。”
    蔡致良随后接过卡带，指着门外的宣传海报，明知故问道：“你是主唱？”
    黄嘉驹笑着点点头，道：“是的。”
    看情形，beyond乐队还在创业初期，还没有后来那样受欢迎，否则也不会亲自送卡带道唱片店。
    “能签个名吗？”蔡致良问道，几十年后，也具有收藏的价值。
    “好的。”黄嘉驹从唱片店拿笔，签了两张。
    “谢谢。”蔡致良接过卡带，便告辞了。
    “先生。”待蔡致良回头，黄嘉驹道，“我们乐队下月在中环艺穗会有演出，欢迎蔡生到时光临。”
    “下个月几号？”
    “7号和8号两天晚上都有。”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蔡致良说完便离开了。
    回到半路上，蔡致良在一处电话亭打电话给郑维佳。
    “喂，哪位？”
    “阿姨，我是蔡致良，维佳回来了吗？”蔡致良问道。郑维佳最近去新加坡出差。
    “回来了，你稍等啊，佳佳……接电话……”
    蔡致良等了一会儿，感觉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没多等一秒，爱情似乎便会远离自己一分。
    “喂……”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郑维佳的声音。
    “你今天有空吗，晚上一起吃饭？”蔡致良问道。
    “今天恐怕不行。”
    “怎么了，晚上有事吗？”蔡致良追问道。
    “我凌晨才坐飞机回到港城，想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不想出去了。”
    “好吧，那改天吧。”蔡致良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悄悄地舒了一口气，道：“对了，我今天买了一盒卡带，挺不错的，已经寄给你了，你到时签收一下。”
    “好的。”
    没聊几句，两人便挂了电话。在蔡致良看来，希望是越来越渺茫了。
    一味地死缠烂打下去，有机会成功吗？俗话不是说，好女也怕郎缠嘛。
    蔡致良默默地走出电话亭，或许郑维佳只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不好明着直接拒绝罢了。
    自己是不是已经困扰她的生活了呢？
    蔡致良甩甩发昏的脑袋，打算过段时间再联系，彼此冷静一下，时间总会给出答案的。
    浅水湾的家。
    “少爷回来了。”刘婶听见响声，走出厨房，看见是蔡致良。
    “嗯，我妈呢？”
    “太太在卧室，张医生正在给老爷做检查。”刘婶说完，又回厨房去了。
    张医生，张宇欣，是蔡明潮的主治医生，每周都回来给蔡明潮做检查。
    蔡致良上楼，正好看见母亲和张宇欣从卧室出来。
    “阿良，替我送送张医生。”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张宇欣婉拒。
    蔡致良将张宇欣送到门外，问道：“张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有好转吗？有时候手指，脚趾也会动一动的。”
    张宇欣道：“脑部的情况比较复杂，你爸爸恢复的情况比较理想的。你说的情况都是植物人的正常现象，并不表示病人清醒了。”
    总之，蔡明潮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谁也无法预料。
    送走张宇欣后，蔡致良去了母亲的卧室，蔡明潮依然静静地躺在床上。
    “怎么没去找郑小姐？”赵宝秀握着丈夫的手，缓缓地搓着。
    “她凌晨刚出差回来，在家里休息呢。”蔡致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有时间带到家里吃顿饭。”赵宝秀微笑着看着儿子。
    蔡致良有些心慌，道：“还早着呢，您别急啊。”
    “这有什么呀，男婚女嫁，还害什么羞啊。”
    听着母亲的唠叨，蔡致良只好眼不见心不烦，便躲到自己房间去了。
    在家里呆了一天，顺便将卡带寄给郑维佳。蔡致良又开始一周的上班时间。等周三早上，终于等来了银行那边的通知，贷款下来了。
    蔡致良随后通知赵硕，第二天一起去了徐可工作室。
    “老赵，你在剧组也一周了，成本不会再增加了吧？”蔡致良可不相信徐可，生怕目前的预算不够，哪天徐可又通知自己追加成本。
    “这个实在说不好，剧本已经是面目全非，要是再大改的话，就不好说了。”赵硕有些无奈。
    现在港城的电影制作，都是一边拍摄，一边写剧本，甚至是有的导演都不知道当天导演什么，等到了片场，还得等着编剧将剧本送过来，才能开始拍摄。
    而《英雄本色》正好相反，是导演吴玉森不停的改剧本。
    蔡致良叹着气，不是前途是福是祸，问道：“明秀日报呢，电影中给了多长时间的镜头？”
    “有两秒的镜头，还有小马哥的一句话，已经拍完了。”
    “还是少了，再拍一些，最后剪辑的时候再往里塞，总不能太亏本。”蔡致良点点头。到时候上映时，小马哥都在看明秀日报，想来明秀日报的知名度会提升一个档次，比写盗墓小说带来的宣传效果肯定要好的多了。
    “改天有时间，我也到片场看看。《刀马旦》那边的情况，你有了解吗？”说完《英雄本色》，蔡致良提起了《刀马旦》。
    “这几天都在跟着这边剧组跑东跑西的，那边的情况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演员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林清霞演曹云，钟楚虹演湘红，叶倩雯来演白妞……。”赵硕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事无巨细地说给蔡致良。
    “你觉得这部影片，350万的成本，有的赚吗？”蔡致良关心的还是票房。
    这年头，文艺片的票房是难以预料的，即便是偏好文艺片的台湾，这几年卖座的全是好莱坞和港城的商业片。
    赵硕显然考虑过此事，道：“女演员的片酬没有男演员那么高，但是这两天在片场，看着花钱的流水，人力、物力都比去年涨了许多，就说跑龙套的临时演员，都涨到100多块了。而且，看徐导这次的架势，我觉得这350万的成本，不一定够用。”
    “你是说300万的预算根本不够？”
    “也不能这么说，300万是保底价，拍完这部部电影足够了。但是想要拍出一部精品，就不够看了。至于上涨的幅度，那就要看徐导对于艺术理想的追求，有多强烈了。”赵硕开着玩笑。
    对于徐可追求艺术的心情，蔡致良从来没有怀疑过，考虑片刻，道：“我今天就不过去了，这支票你拿着，顺便探探《刀马旦》那边的底，看看什么情况。”
    赵硕接过支票，问道：“如果预算300万的话，你准备投资几成？”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听你这么一说，就100万吧。”
    即便是亏本，也亏不到那里去。
    赵硕见蔡致良肯采纳自己的意见，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蔡致良将赵硕送到目的地，便自行离开了。

 第26章 消息

    明秀日报的销量在稳定一段时间后，开始下降。就在本周二，报纸的销量跌到了三万份，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时头疼不已。
    新版的盗墓小说还在连载，但是销量已经被跟风的报纸分润去不少了。
    报社近几日已经开始报道一些关于《英雄本色》这部电影的消息，包括周闰发、狄珑和张国容这三大主演的一些趣事，或许是有些平淡，一时间也未能引起太大的关注。
    蔡致良回到办公室，曹锦岭便敲门进来，将一些照片和剪辑下来的报纸递给蔡致良，道：“这是我这两天收集到的一些消息。”
    从报社销量下滑开始，蔡致良便想着策划一个社会关注的新闻，于是便想到了华人置业，毕竟从上个月起，便陆续传闻冯、李两家不和的消息，正好给蔡致良拿来练手。
    “有什么发现吗？”蔡致良一边翻看照片和资料，一边问道。
    曹锦岭道：“最近一段时间，冯秉芬和韦理接触频繁，只是不清楚他们谈些什么，巧合的是，韦理私下与李福兆也有过接触。”
    蔡致良决定名字有些陌生，问道：“这个韦理是什么人？”
    “此人号称企业医生，擅长企业财务安排和重组。1975年获汇丰邀请加入和记洋行董事局，大刀阔斧精简人手，结束亏损业务，两年内让和记洋行起死回生，又把和记洋行与黄埔船坞合并为和记黄埔，后又卖给长江实业，由是知名于港城……”曹锦岭已经做过调查，将此人的事迹一件件，娓娓道来。
    蔡致良听完此人的事迹，问道：“那你觉得冯、李两家此次接触韦理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不清楚了，或许华人置业想要重组旗下的资产，邀请韦理来操刀。”曹锦岭摇着头说道，实在不明白蔡致良为何关注华人置业。
    蔡致良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再次翻看桌子上的资料。
    时间静静地流逝，过了一会儿，蔡致良道：“我一直想策划一个新闻事件，好挽回报社的销量。华人置业股东不和的消息，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近些天又没了消息，我想着是不是有些内幕还可以挖一挖。”
    蔡致良主要是想知道华人置业何时变天，毕竟这关乎到自己的股票收益，如果能够挖出大新闻，还可以顺带着拯救一波报社的销量。
    曹锦岭不以为然，道：“这种上市公司股东不和的消息，时不时的就会出现，也没什么奇怪的。”
    蔡致良选出一则新闻，递给曹锦岭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小道消息：李福兆将手中持有的华人置业股票卖给了韦理。
    曹锦岭看了一眼，道：“这种小报，不足采信。鲍叔说，华人置业也算是个质优股，近期也在稳步上涨，这个李福兆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卖掉自己手里的股份，而且还是卖给一个外人。”
    蔡致良道：“但是韦理确实和李福兆接触过。如果这是真的呢，是不是说明，韦理正在收购华人置业？”
    “华人置业数亿港元的资产，韦理哪里有那么多的资金，除非是受别人委托。”曹锦岭毕竟是做新闻的，很快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蔡致良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指着这条消息，道：“你尽快联系这家报社，询问一下消息来源，或许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我会尽快处理。”曹锦岭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叮铃铃……”
    蔡致良拿起电话，道：“喂，我是蔡致良。”
    “致良，是我，赵硕。”电话里传来赵硕的声音，“我刚从徐可那里出来，情况不是很好，目前的预算的成本是400万。”
    “这么多……”即使赵硕之前给他打过预防针，蔡致良依然有些震惊。
    “是的，还有票房分成，徐可工作室要拿5%，投资人只能拿到40%。”果然如赵硕所言，情况确实不太好，徐可真的要去追求艺术了。
    蔡致良问道：“目前有公司给他投资吗？”
    “这倒是不清楚。不过，有林清霞、钟楚虹和叶倩雯的片约，再加上徐可的票房号召力，这部电影票房过千万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肯定有公司愿意投资的。”赵硕分析着目前的形势。
    “那就按原先商量的，投资100万吧。”蔡致良很快做了决定。
    赵硕应承道：“好的，我下午过去和他们谈。”
    “电影什么时候开机？”港城的电影公司一般在开机时，举行拜神仪式，蔡致良也想去见识一下。
    “这个月25号。”
    “到那天通知我，我也去看看。”
    说定了《刀马旦》的事情，剩下的，蔡致良便交给赵硕去处理。
    报社这边随着曹锦岭不断的调查，关于华人置业的消息，不间断地传递到蔡致良的办公室，事情的真相也逐渐清晰起来。
    李福兆确实将股份出售给了韦理。
    而卖掉股份的原因竟是由于李氏兄弟之间发生矛盾，李福兆一气之下将所持华人置业的股票卖给了韦理。
    至于韦理频繁接触冯秉芬，原因却是不得而知。
    随后，蔡致良去了鲍国威的办公室，将这些天打听到的关于华人置业的消息告诉了鲍国威。
    鲍国威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半晌，道：“锦岭是什么意见？”
    蔡致良道：“起初我们以为是韦理要收购华人置业，但是锦岭觉得韦理没有这么大的财力，应该是有幕后推手。但是在弄清楚韦理收购股份背后的原因之后，又搞糊涂了。现在韦理频繁接触冯秉芬，总不能是想把股份再转卖给冯秉芬吧。”
    鲍国威淡淡地道：“那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韦理收购李福兆股份的幕后推手，就是冯秉芬，这不就解释通了。”
    蔡致良道：“冯秉芬加上原属于李福兆的股份，也不过百分之三十多，并不能形成绝对多数，这个韦理好像也没有接触其他的李氏成员。”
    鲍国威道：“下周，华人置业将要召开股东年会，冯秉芬只要成为大股东就行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有秘密回收股票，你不就在投资华人置业的股票吗。”
    姜还是老的辣，蔡致良随后问道：“如果把这件事曝光，想来会有很多人关注的。”
    鲍国威道：“不再等等吗，一些消息还不确定。”
    蔡致良摇摇头，道：“时间不等人，说不定已经有其他报纸在加班加点了。再说了，新闻又不一定非得那么言之凿凿的。”
    鲍国威点点头，不在说什么。

 第27章 跨越世纪的恋爱

    3月17日，明秀日报选择在周一曝光了韦理收购李福兆所持华人置业股票的消息，并将李氏家族内部的矛盾展现在世人眼前。
    果然，豪门恩怨总是能吸人眼球，明秀日报销量的上涨再次说明了这一点。
    第二天，明秀日报适时推出了韦理与冯秉芬频繁接触的事情，暗指冯家在收购李家的股份。
    此报道一出，自然引来更多人的关注，之前冯、李两家不和的消息，再次喧嚣尘上。
    随后，冯秉芬与韦理联合成立公司的消息也被其他报社曝露出来，一时间，华人置业成为港人关注的焦点。
    明秀日报这个始作俑者，自然是赚足了眼球。
    3月20日，在率先召开的中华娱乐股东周年大会上，冯秉芬获选兼任该公司主席，李福树只留任董事。
    3月21日在华人置业股东周年大会上，新一届董事局突然出现重大变动，李福树、李福庆，李福兆三兄弟为首的李氏家族成员全部被挤出局，取而代之的是董事局主席冯秉芬引入的家族成员，还有就是被誉为企业医生的韦理。
    至此，华人置业事件似乎是尘埃落定。
    3月22日，包括明秀日报在内的媒体似乎是心有灵犀，纷纷报道李氏家族依然持有的接近30%的华人置业股份，随时可以将冯氏家族拉下马。
    华人置业之争，似乎是刚刚开始，一时间，华人置业股价再次剧烈波动，而蔡致良再次砸进去一百万。
    3月23日，彷徨了一天的李氏家族成员联和新鸿基公司，开始以每股16港元现金收购华人置业股票。
    此时李家已拥有华人置业28.5%股权，还有其他持有2.8%股份的股东支持，他们的话事权接近31.3%股权，而此时的冯家也不过拥有华人置业35%股权，双方持股量旗鼓相当，一度形成对峙局面。
    兴奋了一整天的蔡致良，收拾好心情，准备第二天去参加《刀马旦》的开机仪式。但是蔡致良并没有抛掉自己的股份，毕竟刘家还没有入局，一旦开始狙击，估计股价还会上扬。
    在华人置业控制权争夺一事，闹腾的沸沸扬扬之际，《刀马旦》剧中的演员已经定妆，准备25号开机。
    明秀日报也拿到了《刀马旦》剧组的定妆照，既然有自己的投资，自然要宣传一番。
    临近下午4点，曹锦岭敲门走进蔡致良的办公室，并将《刀马旦》的宣传版面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接过一看，赫然写着“林清霞剪发易服，徐导演新片开机”，之后便是对整个影片的介绍，中规中矩。
    毕竟是提前宣传，又不能透露过多，明天报道出来，虽然也能吸引不少眼球，却也算不上出奇。
    如果不能出奇，便很难在销量中取胜。
    蔡致良看完后，靠在椅背上，开始思考有没有什么出奇的方法。
    曹锦岭一看蔡致良这表情，便知道大佬不满意，道：“社长，您觉得这样报道不可行？”
    蔡致良敲敲桌子，道：“中规中矩，倒也不是不可行，就是有些平淡，估计观众也是一眼开过，不会有什么印象。”
    “我也想过出奇，只是剧中三位女主，实在是没什么绯闻可供娱乐的。”曹锦岭也有些郁闷。
    “谁让你传这个。”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女主的戏，本来就没有什么票房号召力，绯闻要是满天飞，谁还愿意看。”
    如果是男主的戏，传绯闻有利于票房，就像去年，程龙的《警察故事》上映之际，程龙和林清霞传绯闻。
    但是这种全女主的戏，传绯闻就有些要命了，毕竟一直到三十年后，人们喜欢的，依然是玉女，而不是欲女。
    可以说社会风气如此，人们对女演员的要求普遍要比男演员高的多。
    “那可怎么办？”这些曹锦岭也清楚，过犹不及，是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苦着一张脸。
    蔡致良提醒了一下：“我记得，林清霞之前客串过一次男主角。”
    作为新闻编辑，曹锦岭还是合格的，微一思索，道：“是李汉祥导演的《金玉良缘红楼梦》，林清霞反串男主贾宝玉。您是说，将两部电影对比一下，重点突出林清霞？”
    “不是对比，而是将两个故事联系起来？”蔡致良说完，想起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联系起来？”看着乐呵呵的蔡致良，曹锦岭有些莫名其妙。
    “总的来说，就是用一个故事，将两部电影联系起来……我给你举个例子。”蔡致良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脑袋迅速转动，勾勒出一个故事，
    “林黛玉去世后，贾宝玉痛不欲生，最后流落街头，就在临终之际，突然灵魂出窍。就在此时，贾宝玉看见同样灵魂出窍的林妹妹，就伸手想抓住林黛玉，可是呢，两人都是灵魂，不是实体，有哪里抓得住啊。
    两人顿时焦急万分，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两人随即飘散。贾宝玉就来到了民国，附身在一个军阀家的公子哥身上，开始了寻找林妹妹的旅程。
    而林妹妹呢，却是换了一个人……”
    蔡致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指着妩媚的钟楚虹，道：“林妹妹容颜的改变，使两人一次次地擦肩而过，那贾宝玉这一世还能找到林妹妹吗，敬请关注。”
    一时间，曹锦岭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看到的《刀马旦》剧本才是假的。毕竟此时，最早的穿越剧《寻秦记》还未面世，穿越还算是一种十分新颖的题材，一时间，蔡致良又想到了穿越小说，想来还是有卖点的，最好找到黄易。
    蔡致良最后总结道：“嗯，题目就叫‘跨越世纪的恋爱’，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曹锦岭缓了口气，道：“可是这明显与《刀马旦》剧本不一致，会不会起到反效果。”
    “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故事，并没有说，这就是《刀马旦》的剧情啊。再说了，我们只是对比了两组照片而已。至于观众自己怎么想，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让《刀马旦》引起关注。”蔡致良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两组照片，一组是李汉祥版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合影，一组是英气的林清霞和妩媚的钟楚虹的合影。
    第二天，明秀日报娱乐版报道，引起广泛的关注，引动无数的媒体记者外加狗仔准时参加了《刀马旦》的开机仪式。

 第28章 开机

    《刀马旦》的拜神开机仪式在一处戏院举行，也是电影中戏楼的拍摄地点。举行完拜神仪式后，直接开机拍摄。
    “徐导演，明秀日报说，你在拍摄《金玉良缘红楼梦》后传，是真的吗？贾宝玉与林黛玉最终在一起了没有？”
    “林清霞，你跟林黛玉结合的阻力是来自你的军阀父亲吗？”
    “叶倩雯，请问你出演的是薛宝钗吗？”
    当然，也有比较正常的。
    “徐导演，请问《刀马旦》是一部戏曲电影吗？”
    总之纷纷扰扰，听的徐可脸都黑了，义正言辞地声明：“《刀马旦》是一部民国戏，与《红楼梦》没有一点关系。”
    徐可说完，便将一众记者清理出片场。而后开始指挥场务人员一起搬案台，然后摆上烤乳猪、烧鸭和一些水果。布置好神台之后，徐可便带着全体剧组人员上香拜神，嘴里还念念有词，估计是要保佑一切顺利。
    徐可拜完后，林清霞、钟楚虹、叶倩雯等人也都一一上香祈祷。
    “这就是开机仪式啊？”蔡致良看了半天，虽然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蔡致良先生也上了一炷香，祈祷上天保佑刀马旦拍摄顺利。
    “本就是图一个吉利。”赵硕刚才也跟着上了一炷香。
    拜神开机仪式一结束，演员便纷纷进入临时的化妆间，开始换衣服以及上妆，开始准备上午的拍摄
    蔡致良与赵硕看着忙碌的常务人员，看见施楠生就在不远处，跟一个中年女子说话，便走了过去。
    “施女士，恭喜恭喜，一开机，便博了一个满堂彩。”蔡致良指着外面，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笑着调侃道。
    “那还不是托蔡先生的福，要不然，谁知道我家老爷在翻拍红楼呢。”施楠生没好气地回应道。
    “都是误会，今天的明秀日报已经郑重声明了，报社从来没有说过《刀马旦》是翻拍的红楼。”而后看着施楠生旁边的女士，蔡致良问道：“这位女士是？”
    施楠生瞪了蔡致良一眼，开始介绍：“这位是清霞的经纪人，李宇敏李太。”
    而后又指着蔡致良、赵硕，向这位李宇敏介绍道：“这位是电影的投资人蔡致良先生，也是明秀报社的社长。赵硕你之前见过的。”
    李宇敏微笑着道：“明秀日报的报道，我也看了，蔡先生的故事却是非常吸引人，完全可以拍一部电影了。”
    蔡致良笑着掩饰尴尬，道：“李太谬赞了，说到底，还是林小姐的英气，更引人注目。”
    李宇敏也赞同地点点头，道：“这个角色确实蛮适合她的。蔡先生作为投资人，对票房有什么预期吗？”
    施楠生也关心这个问题，两眼盯着蔡致良。
    “李太这个问题可就难倒我了，对于电影，我还是个外行。不过，以徐导演以往的成绩来看，票房超过千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蔡致良说的似乎很详细，却又是含糊其辞。
    徐可，加上林清霞、钟楚虹和叶倩雯三人的组合，以港城电影如今的火爆程度，票房过千万是可以预期的，所以蔡致良说了等于没说。
    施楠生毕竟是徐可工作室的大管家，今天又是第一天拍摄，自然杂务繁多，没说几句便离开了。
    待施楠生走后，蔡致良道：“李太有时间吗，一起去和喝茶？”
    李宇敏摆摆手，道：“不了，我等下要去德宝公司那边，安排一下清霞的档期。”
    “林小姐是签在德宝公司了吗？”以蔡致良目前调查到的情况，林清霞并没有签约任何一家公司。
    “那倒没有。”李宇敏解释道，“清霞和发仔主演的《梦中人》，下个月在德宝院线上映，有些宣传通告，我要过去协调一下档期。”
    “《梦中人》？”蔡致良没有听说过，看了一眼赵硕。以周闰发和林清霞的响亮的名气，蔡致良竟然还没有听过的，估计十有八九都是烂片。
    赵硕道：“我只听说是曲丁平先生导演的，其他的就不起清楚了。”
    “剧情就如明秀日报的那段，跨越世纪的恋爱，有异曲同工之妙……”说到这里，李宇敏不禁笑了起来。
    蔡致良也跟着笑道：“是吗，那倒是可得去电影院看看。”
    寒暄了几句，李宇敏问道：“蔡先生不会单纯的是请我喝茶吧？”
    “李太真是慧眼如炬。”蔡致良径直说道：“我们蔡氏影业诚心邀请林小姐加盟。”
    “加盟？”李宇敏闻言顿时愣了一下，问道：“我记得蔡氏影业并没有拍摄电影吧，还是蔡先生准备成立一家经纪公司？”
    “目前还没有。”蔡致良也承认这一点，道：“我们目前投资了两部电影，李太想必也听说过，一部是现下的《刀马旦》，还有一部是《英雄本色》。我们现在虽然没有拍摄电影，但是只要林小姐加入我们公司，凡是我们公司投资的电影，女主角都可以优先考虑林小姐。”
    蔡致良早就考虑过，林清霞加盟蔡氏影业，对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当然，目前看来，对蔡氏影业更有利。毕竟林清霞的加盟，可以快速提升公司的知名度。而对于林清霞，或许得到相对优质的剧本，但前途毕竟还是未知的。
    但李宇敏还是婉拒了，道：“蔡先生的邀请，我会考虑的。不过清霞不喜欢受约束，否则的话，早就签约其他公司了。”
    但是蔡致良并没有放弃，道：“加盟我们公司后，除了蔡氏影业投资和拍摄的影片，林小姐依然可以自由地出演其他公司的影片，我们并不干涉。我个人很看好林小姐未来的发展，希望能够合作。”
    李宇敏问道：“那如果加入蔡氏影业后，清霞的片酬，公司提取几成？”
    蔡致良道：“林女士加入蔡氏影业后，每年的片酬，公司只提取一成，其余归林小姐所有。”
    “一成？”李宇敏有些惊讶。
    “是的，林女士作为第一位加盟公司的艺人，你就当作是蔡氏影业千金买马骨好了。更何况，林小姐本就是黄金。”看着李宇敏惊讶的表情，蔡致良顿时有了信心。
    李宇敏沉思片刻后，道：“蔡先生的提议，我会跟清霞商量的。”
    “那我等李太的消息。”蔡致良也没有再说什么，事情总算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见李宇敏抬起手腕看表，蔡致良和赵硕便告辞离开了。

 第29章 好运

    “致良，你觉着，林小姐会加入我们公司吗？”赵硕边走边问道。
    蔡致良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们毕竟是一个新成立的小公司，林小姐必然有一定的顾虑。”
    “那边有个茶楼，一起喝杯茶吧。”赵硕指着远处的龙凤茶楼，邀请蔡致良。
    “好啊。”蔡致良也没有拒绝。
    说实话，两人合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没有一起喝过茶，或是吃顿饭。
    两人还未走多远，就听见有人叫道：“蔡先生……”
    蔡致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位戴眼镜的女士似乎是在向他挥手，随即指着自己，问道：“叫我吗？”
    戴眼镜的女士走到近前，自我介绍道：“蔡先生，你好，我是章婉婷。”
    “你好……”蔡致良打了声招呼，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张导演，你好。此次《非法移民》获得金像奖三项提名，恭喜啊。”赵硕不愧是久在电影圈里混的，就没有不清楚的。
    章婉婷谦虚道：“今年金像奖竞争激烈，估计也没什么希望。”
    “章女士谦虚了。”赵硕道，“《非法移民》是近年来少有的佳作，我本人很看好章导演摘下最佳导演的桂冠。”
    “谢谢。”章婉婷却志不在此事，转而问道：“蔡先生现在有时间吗？”
    蔡致良这才想起眼前这位女士是谁。之所以知道章婉婷这个名字，完全是因为一部影片，叫《岁月神偷》，就是章婉婷编剧，有她的丈夫罗琦瑞导演的。
    于是，蔡致良道：“正要去喝茶，章女士要不一起吧。”
    章婉婷道：“好的。”
    三人走进茶楼，找了一间包厢，蔡致良问道：“章女士找我有事？”
    这等于是一句废话，毕竟没事的话，也不会一起来喝茶。
    章婉婷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蔡先生投资了徐可导演的《刀马旦》？”
    听章婉婷这么一问，再加上她是导演，蔡致良心里便明了了，于是点点头，道：“投资了一些，怎么，章女士有新作品吗？”
    章婉婷见蔡致良主动问起，便从提包里拿出剧本递给蔡致良，道：“有一部关于美国移民的爱情故事，蔡先生看看，有没有兴趣投资。”
    蔡致良接过来一看，竟然是《秋天的童话》，不禁一愣，顿时觉得刚才上的那一炷香真是太值了，这么快便有了回报。
    在另一个时空中，蔡致良是看过《秋天的童话》这部电影的，是一部比较经典爱情故事片。
    “你看一下。”蔡致良翻了几页，便将剧本递给赵硕，而后问章婉婷：“张导演怎么会找到我这里？”
    蔡致良可还没有到那种虎躯一震，小弟纳头便拜的地步。蔡氏影业刚刚成立，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投资的两部电影，而且都还没有上映，仅仅是个出入电影行业的路人甲。
    章婉婷笑道：“不瞒蔡先生，我在雷先生哪里遇见施楠生，便听说了蔡先生的事情，今日《刀马旦》开机，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如果遇不到蔡先生，就只能去明秀报社了。不过，我的运气看来还不错。”
    雷先生便是金公主娱乐的董事长雷觉坤。既然章婉婷已经去过金公主那边，还来找自己投资，估计金公主那边没有投资的意向。
    蔡致良见章婉婷知道自己投资的事情，也不再矫情，直接问道：“这部电影大概多少预算，章女士核算过嘛？”
    “350万。”章婉婷报了一个数字。
    蔡致良明显愣了一下，感觉这个世界有些不太真实。按照去年的统计，拍摄一部电影也不过在100万到200万之间，怎么到了今年，动不动就是300万，400万，一下子翻了一倍有余。
    或许，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港片的黄金时代已经开始了？
    蔡致良随即问道：“张导演计划几月份开机？”
    章婉婷道：“5月份。我希望由周润发来出演男主角，最近这两个月，他没有档期。”
    这部电影从5月份开始拍摄，上映时间肯定在《英雄本色》之后，到时候周闰发大火。以那时周闰发的票房号召力，大赚一笔也是有可能的。
    蔡致良沉默了，即便是他有心投资这部影片，却也是有心无力。
    他已经投资了两部电影，扔进去四百万，想要回本，也得等到8月份《英雄本色》上映。
    另一方面，港城股市即将迎来牛市，凭着先知先觉，蔡致良准备在股市操作一番。而电影行业的投资回报期都在半年以上，甚至更长。
    再说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这是自古至今的生存法则。
    想到这里，蔡致良道：“对于邀请周闰发出演男主角，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过……”
    “不过什么……”章婉婷赶紧问道，毕竟大多数投资人都是这样，十有八九就是拒绝。
    蔡致良道：“章女士，你也听说了，我目前已经投资了两部电影，资金确实有些紧张。《刀马旦》的投资，还是从银行借的。5月份之前，我是有心无力，很抱歉。”
    章婉婷一听，蔡致良似乎并没有拒绝，问道：“那5月份之后呢？”
    蔡致良道：“《英雄本色》预计8月份上映，9月份应该能拿到票房分红。如果章女士推迟拍摄的话，我倒是可以投资。”
    章婉婷追问道：“蔡先生准备投资多少呢？”
    蔡致良笑着摇摇头，指着赵硕，道：“赵先生是专业人士，如果他觉得这个剧本有投资的价值，那就比照着《刀马旦》，投资100万吧。”
    对于章婉婷来说，蔡致良愿意投资便是一个进步，要知道，之前她已经拜访过好几家公司，包括金公主，寰亚这些大公司，都被拒绝投资，而蔡致良，至少目前还没有拒绝。
    蔡致良之所以今天能够看到《秋天的童话》剧本，就是因为章婉婷被一次次地拒绝后，补充完善出来的，要不然，也只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脚本，或者只是一个故事大概。
    赵硕终于合上了剧本，评价道：“这个故事不错。异国他乡的爱情故事还是能吸引人的。”
    对于赵硕这个评价，蔡致良早有预料，毕竟这本就是一个好剧本，以赵硕的专业水平，不会看不出来，而章婉婷就比较兴奋，终于得到第一笔的投资，虽然还得等到9月份。
    “男、女主角确定了吗？”赵硕显然没有听见蔡致良与章婉婷的谈话。
    “男主角由周闰发来演，女主角……”章婉婷说着，转而问道：“赵先生有推荐的人选吗？”
    赵硕道：“章导演觉得林清霞如何，她本人就是出演文艺爱情片出道，也有在美国留学的经历。”

 第30章 合作

    蔡氏影业目前还是一个空壳子，想要发展起来，必然得拥有自己的主创团队，包括导演，编剧，演员等。这也是蔡致良想要签下林清霞的原因所在。
    首先，林清霞足够大牌，而且目前正处于事业的低潮期，因而与蔡氏影业签约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能够签下林清霞，必然会形成一种示范效应，再签约其他演员时，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现在章婉婷寻求投资，有求于蔡氏影业，赵硕自然要捧林清霞，如此可以加重自身的砝码，从而极大的增加林清霞加盟的可能性。
    在章婉婷心中，更倾向于钟楚虹。毕竟周闰发与钟楚虹从《胡越的故事》开始，一直到去年的《女人心》，两人一直是一对很般配的荧幕情侣。《女人心》去年也斩获了950万的票房。
    不过正如赵硕所说，林清霞也是合适的人选。
    章婉婷当下点点头，问道：“林小姐5月份有档期吗，《刀马旦》可是今日刚刚开机。”
    赵硕道：“我可以跟徐导演谈谈，看能不能先拍完林女士的镜头。”
    “那就没问题。”章婉婷表示同意。
    蔡致良此时开口问道：“周闰发片约签下来了吗？”
    章婉婷摇摇头，道：“还没有签，周闰发已经同意出演。”
    蔡致良笑着直摇头，这位章婉婷女士，一看就不是很专业，想来也与她开始导演生涯不久有关。
    港片一般靠什么来拉投资呢，最主要的一项便是演员的片约。你拿到当红一线演员的片约，不一定能够获得投资，但是你没有当红一线演员的片约，你肯定拿不到投资。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我有一个提议，章女士不妨考虑考虑。”
    章婉婷喝了口茶，道：“说来听听。”
    蔡致良组织着语言，道：“我们蔡氏影业，年初刚刚成立，只是投资了两部徐可工作室出品的电影，但是我们未来还是要制片的。现在，章女士有剧本，又是导演，而我们公司有资金，为什么不合作呢。如果章女士可以将拍摄计划推迟到9月份，等这两部电影上映，我们蔡氏影业就可以收回票房分红，进而有能力全额投资这部影片，也算是蔡氏影业制作的第一部电影。”
    随着《英雄本色》的热映，以周闰发的票房号召力，只要《秋天的童话》拍摄完成，三大院线肯定不会拒绝它上映，毕竟没有谁会和金钱过不去。
    事情一波三折，是章婉婷没有想到的，当下道：“蔡先生就这么肯定《英雄本色》和《刀马旦》能大赚吗，万一赔了呢？”
    如果赔钱，蔡氏影业还有资金投资电影吗？
    “章导演既然见过施楠生，想必了解过《刀马旦》，这绝对是一部优秀的电影，将商业和文艺完美结合。至于《英雄本色》，章导演若不放心，过两天可以到片场看看，保证绝对的震撼。既然是我们公司的第一部电影，双方诚心合作，资金方面还请章导演放心。”赵硕这些天在片场，很容易看出《英雄本色》的价值，有些佩服蔡致良的当机立断。
    章婉婷关心的除了资金的问题，还有影片最终的剪辑，自己能不能做主，道：“电影拍摄完成后，剪辑的事情必须由我说了算。”
    蔡致良点头答应道：“如你所愿。”
    章婉婷想着这几个月被无数次拒绝，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就推迟到9月份吧。”
    蔡致良道：“至于片酬，我有两个方案供章导演选择，一个直接就是片酬，一个是票房分红，不过是在利润的基础上。”
    章婉婷问道：“那蔡先生准备提供多少的片酬呢？”
    蔡致良伸出三个指头，道：“十万。分红的话，按照利润的2%。”
    章婉婷思索片刻，道：“我选择第一种。”
    毕竟这种爱情故事，章婉婷的信心也就在500至700万之间，跟之前为她带来最佳导演奖杯的《非法移民》一致，如果这样的话，肯定是选择十万更加保险一些。
    谈定此事，蔡致良建议道：“老赵这段时间都在片场，你们二位商量一下，可以先跟周闰发和林清霞两位主角谈好档期，顺便把合约签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员的片酬会越来越高。尤其是周闰发，在《英雄本色》上映之后，必然是红的发紫，没有100多万的片酬，想都不用想，而如果现在就签下来，那就要便宜的多，至少节省一多半的演员片酬。而成本的降低，自然是蔡致良乐意见到的。
    对于演员的签约，章婉婷自然没有意见。接下来商量了一些电影的细节，主要是章婉婷和赵硕再谈，毕竟蔡致良也不太懂。
    商定此事，章婉婷心情不错，转而问蔡致良，道：“听施楠生女士讲，蔡先生是林小姐的粉丝？”
    “是啊，谁能挡得住林小姐的魅力呢。”蔡致良自然不愿对谈，一言带过，进而道：“拍完这部影片后，章导演有什么打算？”
    章婉婷愣了一下，不明白蔡致良的意思。
    蔡致良进而道：“章导演有没有兴趣加入蔡氏影业公司？”
    章婉婷道：“蔡先生如果愿意支持我拍摄这种文艺片的话，倒是可以考虑。”
    蔡致良只能抱歉地摇头，开玩笑，这不是摆明要赔钱吗，道：“文艺片不是蔡氏影业的主流，章导演愿意加盟的话，可以做监制嘛。”
    蔡致良记得，《岁月神偷》的监制就是章婉婷，不过也是文艺片。
    章婉婷婉拒道：“蔡先生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我目前还没有加入哪个公司的想法。”
    对此，蔡致良也不太在意，转而聊起其他的事情，没过多久，章婉婷便告辞离开了。
    蔡致良润润嗓子，道：“本来还想着等到《英雄本色》上映之后，在组建公司，现在看来是得提前了。你这几天辛苦一下，做一个预算，先把公司的架构搭起来，公司地址还是选在九龙那边写字楼吧。”
    赵硕这才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的辛苦，没有白费，顿时觉得苦尽甘来，随后建议道：“从去年到今年，新成立的电影公司很多，倒闭的也不少，像我之前那家公司，已经停业了，我们直接把人招揽过来，就可以开业。”
    赵硕之前的公司，便是蔡明和开办的公司。
    蔡致良点点头，道：“可以，三叔这边，我回头跟他说。”
    见蔡致良意气风发的样子，赵硕还算清醒，问道：“致良，《秋天的童话》拍摄完成之后，公司接下来拍摄什么电影，你有什么计划吗？”
    蔡致良当然没有计划，一时间愣住了。

 第31章 顺道

    电影公司一旦成立，维持公司正常运营，就是不断地拍电影，不然每天的成本都能把公司拖垮。只有不断的拍摄电影，才能有效地将运营成本转化成拍摄成本。
    蔡致良想要将自己的电影公司做大做强，肯定是要拍摄电影的。但是拍摄电影可不像之前投资电影那般容易，首先，你必须有一个优秀的剧本。但是到目前为止，蔡氏影业也只有蔡致良跟赵硕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公司组织起来后，尽快开始收集剧本，然后从公司外面请一个好导演来拍摄。现在不是有《秋天的童话》吗，到时候你费点心，试着把章导演留下来。”
    赵硕点点头，道：“这事我来安排。那演员呢，是我们自己招聘，还是从其他公司借用？”
    蔡致良道：“我们自己还是要招聘一些，不然就显得我们太高尚了，用我们自己公司的电影，捧红的都是其他公司的演员。”
    如果只是一家小公司，自然是无所谓的，但若有志于电影行业的话，还是要有自己的签约演员。
    赵硕道：“这倒也是，我们公司的电影，主角和重要配角还是有限选用我们自己招聘的演员。”
    “演员也不要签在蔡氏影业。”蔡致良想起后世的经纪公司，道：“再成立一家娱乐经纪公司，专门负责演员的签约。这些演员除了我们公司的电影，只要有合适的，也可以出演其他公司的电影。”
    赵硕不以为然，道：“除了当红影星，各电影公司肯定跟我们一样，只会选用自己旗下的演员。”
    蔡致良道：“所以才需要公司帮助他们，拿不到其他公司的片约，那是公司的责任。”
    赵硕有些懂了，道：“致良想将好莱坞那边的经纪公司复制到港城吗？”
    “虽然还有些困难，但是港城的电影行业，最初是邵氏兄弟一家独大，后来出现了嘉禾，现在又有了新艺城，德宝以及更多的独立电影公司，自然需要越来越多的演员。”蔡致良也承认，现在的港城还是三大院线的天下，包括演员也是。
    “其实，娱乐经纪公司成立之后，对于蔡氏影业，并没有什么不同。相反，对于这些演员，会多一份收入，进而公司也会多一份利润。”
    赵硕也没有反对，毕竟一切都还在草创阶段，任何方式都可以尝试，而后建议道：“娱乐经纪公司的经理人选，你觉得林小姐的那位经纪人怎么样？”
    蔡致良眼前顿时一亮，道：“好主意。如此，加上《秋天的童话》，对于林小姐加盟蔡氏影业，就更有把握了。”
    “是啊。”赵硕也很乐观，道：“有林小姐的加入，也能打消一些艺人对公司前景的担忧。娱乐经纪公司的名字，致良有想法吗？”
    蔡致良道：“彩云间，如何？”
    赵硕自然是不会反对，反而赞赏道：“高耸入云间，使人只能仰望，好名字。”
    两人越聊越投机，就公司开业的事情，不知不觉间谈了一个多小时。时间临近中午，两人便整了一些点心充饥。等两人从茶楼出来时，日已偏西。
    “老赵，你该买一辆车了。”蔡致良腹诽，感觉好像赵硕是老板，而自己更像是打工的。
    “那还是得看你这老板的意思啊。”赵硕把“意思”两个字咬的很重，一语双关。
    “没有问题，等这两部电影大卖，给你包一个大红包。”想到未来《英雄本色》大卖，蔡致良也不会吝啬。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片场那边走去，主要是因为蔡致良的车还停在片场那边的停车场。
    一路上，记者也就还没有散去，不过这都不管蔡致良的事情，毕竟他和赵硕也不是明星，无人关注。
    发车启动后不久，赵硕突然指着路边，道：“是林小姐……”
    顺着赵硕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林清霞站在路边，或许是剪成短发的缘故，林清霞没有着往日一般的裙装，而是夹克，牛字库，运动鞋，更显英气。紧身的夹克衬托出胸前的沟壑，纤细的腰身，两条长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更显得修长迷人。
    此时的林清霞显得有些焦急，不停的摆手，而远处扛着长枪短炮的狗仔，快速地接近。
    蔡致良将车停在路边，喊道：“上车……”
    林清霞取下墨镜，仔细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此时狗仔队已经近在眼前，赶紧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待蔡致良重新发动汽车，林清霞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看见坐在副驾驶上的赵硕，道：“赵先生，谢谢。”
    赵硕问道：“林小姐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为了避开这些狗仔，多走了一段路，没想到还是没能幸免。”林清霞说着，想着有些面熟的司机，随即指着正在开车的蔡致良，问道：“蔡先生？”
    蔡致良一手扶着方向盘，举起一条胳膊，算是打招呼，道：“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清霞笑道：“蔡先生，你还是扶着方向盘吧，可千万别回头。”
    “没事，我看后视镜就好，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林清霞的意思是让蔡致良专心开车，注意前面的路，而蔡致良却解释成不要回头看美女。
    林清霞抬头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不都是托蔡先生的福，引来这么多狗仔。”
    蔡致良“嘿嘿”笑了几声，没有接话。
    赵硕看着天色还早，适时问道：“林小姐，今天的拍摄结束了吗？”
    “还没有，只是我今天的戏份结束了，他们还在拍。”而后林清霞冲蔡致良道：“蔡先生，过了前面那个路口停下车。”
    蔡致良问道：“林小姐是去德宝公司吗？”
    “那倒不是，你们见过李太？”林清霞反应很快
    赵硕点头，道：“是啊，我们上午的时候见到李太，说是去德宝公司调整档期。”
    林清霞“哦”了一声，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要去一趟机场，在那里跟李太会合。”
    蔡致良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道：“那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和赵先生有事先忙吧。”林清霞摆手拒绝。至少她觉得，与蔡致良和赵硕两人并不是很熟，没必要麻烦。
    张硕道：“无妨，我们正好有事情找林小姐商量。”
    “找我？”林清霞慵懒地靠在后座上，双手抱着玉臂，问道：“蔡先生想通了，准备追加《刀马旦》的投资？”
    这下可是把蔡致良和赵硕震惊到了。

 第31章 邀请

    电影的拍摄从来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但这才是电影开机第一天，就已经需要追加投资了吗。
    蔡致良冷不丁的一脚踩下刹车，又忙不迭地换挡，一时间手忙脚乱，而后将汽车停在路边。
    蔡致良脑袋飞速的运转，转头问道：“《刀马旦》的预算又涨了？”
    这里是不能用‘又’的，毕竟是电影第一次成本上涨。
    “没有啊。”林清霞一脸平淡的说道。
    蔡致良急切地问道：“那你刚才说的增加预算，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电影后期的宣传，蔡先生如果愿意增加投资，那自然再好不过……”林清霞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一时间心情大好。
    原来是虚惊一场，蔡致良长舒一口气，道：“大小姐，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好吧，那算是扯平了，我就不追究之前，你引来这么多狗仔的事情了。”林清霞竟然还在责怪之前报社的胡编乱造。
    “林小姐大人大量……”蔡致良合手作揖，再次发动汽车，心里却是叹息一声，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算是扯平了。”林清霞笑着转移了话题，道：“蔡先生刚才说有事找我商量，是什么事？”
    赵硕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刀马旦》是他推荐给蔡致良的，道：“林小姐知道章婉婷导演吗？”
    林清霞点点头，道：“今年的金像奖最佳导演，我看过她导演的《非法移民》。”
    既然林清霞听说过章婉婷，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
    赵硕道：“章女士正在筹拍一部电影，也是讲移民的故事，不过这次是爱情故事。这部影片将由我们蔡氏影业投资制片，希望能够再次与林小姐合作，男主角已经确定由周闰发来出演。”
    见是章婉婷导演，又有周闰发主演，林清霞有些意动，道：“我能看一下剧本吗？”
    “当然可以。”赵硕将剧本递给林清霞，“目前暂定在9月开机，林小姐有档期吗？”
    完整的剧本已经被章婉婷带回去了，林清霞看到的只是一个简易的故事大概。
    林清霞一边浏览剧本，一边问道：“这我得问一下李太，不过，怎么需要等那么久，是周闰发没有档期吗？”
    赵硕道：“那倒不是。公司已经投资了两部电影，资金有些紧张。”
    林清霞“嗯”了一声，继续看剧本。车内陷入沉默，毕竟在行进的汽车上看剧本，还是很费事的。
    赵硕张张嘴，想提起彩云间经纪公司的事情，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还是蔡致良大破沉默，直接问道：“林小姐有考虑过加入一家经纪公司吗？”
    林清霞抬起头，沉思片刻，问道：“不知蔡先生指的是哪家经纪公司？”
    赵硕道：“我们准备成立一家娱乐经纪公司，以后蔡氏影业投资和拍摄的电影，优先选用这家经纪公司的签约艺人。但是另一方面，签约的艺人依然可以参演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我们并不限制……”
    林清霞一听就明白了，一家还没有成立的公司自然引不起她的兴趣，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硕，问道：“如果我不签约这家公司，是不是就不能出演这部电影？”
    “林小姐别误会。”赵硕解释道：“这是两码事。林小姐出演女主角这件事，是我们和章婉婷导演共同确认的事情，还请林小姐放心。无论林小姐是否签约我们的经纪公司，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赵硕的保证让林清霞放下心来。
    自家人知自家事，林清霞也明白，如果没有蔡致良和赵硕的推荐，女主角肯定轮不到她的，这是一笔人情债。
    现在港城的电影明星，大多数都是直接和电影公司签约，而不是专门的经纪公司。也因此，电影公司拍摄电影时，都是有限选择自己公司的演员。
    这是港城电影行业发展的历史产物，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出，邵氏之所以能够一家独大，就是因为演员的垄断。
    现在三大电影公司的女演员，已经停拍的邵氏兄弟公司就不用说了，可以有TVB那边源源不断的供应。
    嘉禾公司旗下，目前有钟楚虹，张嫚玉等人，另一方面，程龙、洪金保等一批武打明星，在台湾的票房号召力并不比林清霞弱。为了自身的利益，女演员的选择自然是旗下的女艺人优先。
    新艺城旗下也差不多，当家女明星就是与林清霞演过红楼梦的台湾女演员张爱嘉，现在加上开心少女以及叶倩雯等人，林清霞即使加入，也没有多少出演主角的机会。
    当然，关键是以林清霞的咖位，肯定是不会出演配角的。
    另外重要的一点就是，港城的电影行业是排外的。在另一个时空，即便是成功出演了《刀马旦》，依然没有太多的机会，甚至在第二年只能回台湾，拍摄了几部电影。
    林清霞道：“加入经纪公司的事情，我需要和李太商量一下。”
    峰回路转，让赵硕有些欣喜，道：“没问题，其时这件事，我们上午已经和李太提起过。如果林小姐加入我们公司，可以由李太出任经纪公司的总经理。”
    林清霞顿时反问道：“目前公司还签了其他演员没有？”
    赵硕道：“林小姐是第一个。”
    “怪不得。”林清霞说了一句，而后道：“赵先生能说说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吗？”
    虽然蔡氏影业还没有什么计划，但这并没有关系。赵硕略一整理思路，道：“去年一年，票房超过千万的电影，一共有22部，嘉禾的《福星高照》更是成为港城第一部超过3000万的电影，再加上近年来不断增长的独立电影公司，无一不预示着电影业的繁荣。这些独立电影公司，可不像三大电影公司，有自己签约的演员，这就需要一家专业的经纪公司，在独立电影公司和演员之间，搭建一座沟通的桥梁……林小姐曾经在美国留学，对好莱坞的经纪公司想必也有所了解，我们公司就是希望将好莱坞的先进经验引入港城，随着港城电影行业的繁荣，经纪公司也会取代电影公司，成为主流的。”
    赵硕越说越顺，直到说完，还觉得意犹未尽。
    “赵先生……”林清霞被赵硕说的有些头大，道：“我是说，公司除了这部《秋天的童话》，还有没有其他拍片计划？”
    张硕随即拉上章婉婷说事，道：“目前还没有其他拍摄计划。不过章导演有意继续拍摄文艺片，这件事情，我们还在考虑，毕竟港城的主流还是商业片。如果林小姐加入公司，我们会为你量身打造剧本的。”
    “章导演已经加入蔡氏影业了吗？”林清霞问道。
    这一问，问的赵硕有些猝不及防。
    蔡氏影业的家底很薄，薄的有些让赵硕说不出口。
    赵硕道：“今天上午，我们与章导演也是第一次碰面，只是敲定了投资拍电影的事情。”
    “你们投资电影都是这么随意吗，刚认识，就决定投资？”林清霞随即想起蔡致良投资《英雄本色》的事情，也就释然了。
    林清霞也没再接着问，转而聊起《刀马旦》的拍摄，让赵硕不禁松了一口气，再接着之前的话题，公司的底子都要曝光了，看来得加快公司建设了。
    中途，赵硕下车离开，蔡致良驾车往机场驶去，

 第33章 机场

    启德机场位于港城市区之内，九龙半岛南岸，维多利亚港之滨，是全球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之一。始建于1924年，最初是作为飞行学校的训练基地。
    1954年，港府通过机场发展总纲计划，决定将启德发展成国际机场。
    到去年为止，启德机场全年客运量接近1000万人次，并有望在今年首次突破1000万人次。
    启德机场范围以外是九龙城闹市，三面环山。机场北面及东北面约10公里外的山高度达2，000英尺；东面的山距离跑道更只有5公里。机场南面是维多利亚港，而海港外不足10公里之处，则又是香港岛上1，700英尺左右的高山。只有机场的西面、以及跑道东南方向对正的鲤鱼门峡角没有高山阻挡。
    启德机场只有一条伸入维多利亚港内的跑道，在九龙湾填海而成。
    蔡致良专心地开车，林清霞安静地看剧本，一时间两人都很沉默。
    蔡致良与林清霞今天似乎运气不好，被堵在太子道，眼看着前方，一辆接一辆的长队，就是半天没动静。
    蔡致良像说些什么，以避免尴尬，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没话找话，还不如保持沉默。
    朋友相处，最怕这种说熟悉也不熟悉，说不熟悉却也相识的情况。谈浅了，没什么营养，说的深了，又没有那么铁的交情，显得很是突兀。
    好在这时，林清霞的手提电话响了。
    “喂……”林清霞接通电话。
    “你到哪里了？”电话那头传来李宇敏的声音。
    “我到太子道附近了，路上堵车……”林清霞的声音让侧耳倾听的蔡致良吓了一跳。此时的手提电话还是大哥大，信号不是很好，非大声不能表达其意，实在是让人振聋发聩。
    “吱”的一声，蔡致良一个急刹车。
    “啊……”林清霞惊叫了一声，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赶忙扶住了前排的靠背。幸好此时的车速很慢，即便是急刹车，并没有造成巨大的震动。
    只是刹车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人猝不及防。
    “我入……太没有素质了……”蔡致良本要破口大骂，想起车内的林清霞，有硬生生地止住了。
    原来蔡致良竖起耳朵，偷听林清霞通电话之际，反应慢了些，没有及时跟上前方移动汽车。侧方一辆红色的轿车见有机可乘，突然横插了进来，挡住了蔡致良前进的方向。
    “怎么了？”林清霞关心地问，刚才只顾着看表，没注意道前方突然插入的汽车。
    蔡致良气呼呼地说道：“前面有人插队，看来得跟紧一点。”
    “没关系的，你慢点儿开，不着急的。”林清霞安慰着蔡致良，担心后者跟人置气，出现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后将大哥大放到耳边。
    “清霞……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事啊……”电话里传来李宇敏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刚才是路上有车插队，司机踩了急刹。”林清霞解释了一句。
    “你让司机开慢点，我已经到机场了，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过来，路上注意安全。”李宇敏不停地交代林清霞。
    “嗯，我知道。”
    林清霞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不是因为话费贵，而是这年头，电池实在不禁用。充上八九个小时的电，也就能通话一个小时，当然，待机的时间会稍微长一些。
    林清霞看了看手表，看着前方漫无边际的车辆，有些发愁。
    “你去机场接谁呀，方便说吗？”蔡致良有些好奇，什么人来港城，还需要林清霞到机场去接。
    林清霞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是陈女士，我不说你也会从报纸上看到的。”
    “陈女士？”蔡致良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位陈女士是何方神圣，按照林清霞的说法，应该是比较有名的，要不然怎么这么肯定会上报纸。
    “琼瑶，她来港城参加金像奖的颁奖典礼。”林清霞这一说，蔡致良自然知道是谁。
    林清霞在台湾出道，拍的第一部电影，便是根据琼瑶的处女作改编而成的《窗外》，这部《窗外》让林清霞迅速走红。
    1976年后，林清霞加入琼瑶自组公司巨星电影公司，与秦祥林、秦汉等合作，接连主演了《我是一片云》、《月朦胧、鸟朦胧》等十几部根据琼瑶小说改编的影片，成为琼瑶笔下女主角的化身。
    这些电影在使她红遍东南亚的同时，却一定程度将限定了她的戏路，使她成为文艺爱情片的代名词。
    无论如何，琼瑶也算是林清霞的引路人，此次来港城，提前通知了林清霞，于是便有了此次接机。
    至于为什么不是金像奖委员会来接机，蔡致良也没有问。只是道：“距离金像奖颁奖，时间还早吧？”
    今年的金像奖定于下个月6号，还有两周的时间，林清霞凭借《警察故事》中的出色表现也入围了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角逐。
    “可能还有其他事情吧。”林清霞淡淡地说道，似乎不想提及此事。
    琼瑶从去年开始，将自己的小说，开始改编成电视剧。第一部电视剧，由秦翰、刘雪桦主演的《几度夕阳红》已经拍摄完成，并于今年1月7号台湾首播之后引起巨大地轰动。两位主演，秦翰再次创造事业巅峰，刘雪桦从此被台湾观众所熟知。
    据说琼瑶曾经邀请林清霞出演，并有意撮合林清霞和秦翰，只是不知最后为何没能成行。
    蔡致良本想问，此次琼瑶来港城是不是为了选角色，或者邀请林清霞回台湾，毕竟在另一个时空，琼瑶经常海选角色，不过见林清霞这态度，也就没再问。
    蔡致良见状，试着转移林清霞的注意力，问道：“她几点的飞机？”
    林清霞再次看着手腕上表，道：“还有一个小时。”
    蔡致良为了缓解她的焦虑，道：“那等她从机场出来，估计也是一个半小时之后了，足够我们抵达机场了……”
    林清霞沉默的点点头，像是在思考，只是眼睛注视着前方的长龙
    虽然一直在堵车，却也能够缓慢的向前挪动。二十分钟后，道路终于实现通畅。
    “谢谢你送我来机场，改天请你吃饭。”林清霞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我每天都有时间。”蔡致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好像就是在暗示，赶紧来请我吃饭吧。
    “等我电话好了。”林清霞答应道。
    蔡致良缓慢停车，转头道：“刚才赵硕的提议，还请林小姐认真考虑一下，我们公司非常期待林小姐的加盟。”
    对于蔡致良的再次邀请，林清霞点点头，道：“嗯，我跟李太商量一下。”
    蔡致良指着不远处，道：“李太在那边，《霹雳大喇叭》的宣传海报旁边。”
    林清霞顺着蔡致良所指，仔细看了一眼，打开车门，向李宇敏挥挥手，而后回头道：“蔡先生，再会……”
    “拜拜……”蔡致良随后向李宇敏挥挥手，驱车离开。

 第34章 新闻

    蔡致良回到报社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报社内依然灯火通明，所有人正忙碌地准备着明天的排版。
    “锦岭，琼瑶今日来港，你收到消息了吗？”蔡致良拦住曹锦岭。
    曹锦岭点点头，道：“嗯，我们的人已经在机场已经等了两个小时，刚才来电话，还没等到人。”
    既然曹锦岭已经有安排，蔡致良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再等等，这会儿应该到了。”
    曹锦岭诧异地打量蔡致良，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蔡致良解释道：“有人去接机，我正好顺路，送她去的机场。”
    “谁呀？”曹锦岭扶着镜框，盯着蔡致良，好奇地问道。
    蔡致良看了曹锦岭一眼，问道：“明天的报道，你都整好了？”
    曹锦岭赶忙道：“我这就去。”
    话一落地，便准备闪人。
    “等等……”蔡致良叫住了曹锦岭，道：“你们准备怎么报道琼瑶来港这件事？”
    既然社长问起，曹锦岭自然是如实报道，“我准备与金像奖联系起来一起报道。还有就是去年，陈女士邀请林清霞回台湾，与秦翰一起出演《几度夕阳红》。我觉着可以拿此事，将秦翰和林清霞的绯闻炒一炒，说不定两人会一起出演琼瑶的下一部改编的电视剧。”
    而后曹锦岭想着蔡致良送人去机场，想来知道些什么，于是问道：“社长有内幕消息？”
    “没有。”蔡致良摇摇头，道：“只是突然有些想法。”
    炒作林清霞的绯闻是肯定不行的，毕竟蔡致良正邀请林清霞加入蔡氏影业，这么横插一杠子，可就说不清了。
    “什么想法？”蔡致良之前编辑的故事“跨越世纪的恋爱”让报社销量大增，曹锦岭此次自然不能放过。
    蔡致良道：“我觉着与其炒作绯闻，还不如去猜琼瑶接下来会将哪部小说改编成电视剧。”
    曹锦岭一脸的蒙圈，这算什么好主意，哪里有炒作明星的绯闻好使。
    “就是在报纸上设置一项有奖问答，猜测哪一部小说，将被琼瑶改编成电视剧……”
    蔡致良觉得一时间说不清楚，一边拿只笔在纸上比划着，道：“凡是想参与有奖问答的，可以将报纸剪下来，写上小说的名字，和自己名字以及联系方式，寄给报社，等答案揭晓后，将奖金分给答对的参与者……”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一般报社想要调查观众对某件事的态度时，便会采用这种方式，只是没有奖金而已。
    曹锦岭边听边点头，问道：“如果明天有记者问，而陈女士宣布的话，万一所有人都答对了怎么办，那得多少钱啊，总不能赖掉吧？”
    蔡致良道：“所以要设置一个总金额，无论有多少人答对，奖金都只有这么多，可以设在5000以上，以下，你可以选一个有寓意的数字。”
    “那奖金如何发放呢？”曹锦岭依然不看好这个策划。
    “邮寄就是了。”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觉得这再简单不过了。
    “万一有上万名获奖者，光是邮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如果真有上万份，那就说明我们的报纸销量不错，也是一次好事。我倒是巴不得能有上万份呢，这对我们报社来讲，是一次很好的宣传，会给人造成一种，明秀日报供不应求，是一份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报纸。”蔡致良从宣传的角度给出自己的观点。
    就像买楼盘一样，无论你什么时候过去，都是人山人海，好像供不应求。但要是你走进销售中心，与里面的人攀谈一番，就会发现，十个里面有九个半都是托，还有半个是推销装修的。
    这就是从众心理，越是紧俏的楼盘，越是让人觉得放心。
    曹锦岭恍然，事实却是如此，道：“社长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蔡致良回到办公室，思索着电影公司未来的发展，却是始终没什么头绪。等明秀日报明日的定版递交到他这里，蔡致良大致看了一遍后，便离开报社，回去休息，顺便接着思考。
    晚上没有睡好，蔡致良打着哈欠，走进了办公室。
    “叮铃铃……”刚泡了一杯咖啡，还未来得及提神，便听见电话铃响了，蔡致良只能拿起电话。
    “喂……”
    “阿良，是我。”电话那头传来李桂龙的声音。
    “阿龙，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吗？”李桂龙打来电话，实在是出乎蔡致良的预料。
    “阿良，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在跟林清霞拍拖啊？”李桂龙压着声音，虽然是在询问，但怎么听都像是肯定判断。
    “没有啊。”蔡致良下意识地回答道。
    当蔡致良说完后，才反应过来。“拍拖？”
    我勒个去，他和林清霞好像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吧。
    “真没有啊？”李桂龙依旧不死心，似乎蔡致良太过于平淡的回答实在是无法满足其旺盛的好奇心，再次追问道。
    “这个真没有。”蔡致良没好气地道，这都是谁造的谣言啊，问道：“你这一大早的从哪里听说的？”
    “听说？这还需要听说啊，报纸上都登出来了。”李桂龙挥动着手里的报纸，“哗啦啦”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给蔡致良，道：“那照片我看过了，你那车牌号，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要是不认识你，会上你的车吗，不要告诉我你把车借给别人用了。现在没话说了吧，还不老实交代。”
    听着李桂龙得意的声音，蔡致良突然有一种打人的冲动。
    “那是我的车……”
    蔡致良话音未落，李桂龙道：“等等，我找支笔记一下，这可是大新闻那，发财喽……”
    “滚……”蔡致良直接挂断了电话。
    蔡致良坐在办公椅上，扶着额头，实在是没想到，这八卦也会有一天突然砸在自己头上。
    他看着电话，后悔刚才直接挂断了电话，也没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报纸上到底是如何报道的。只有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才好有的放矢。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蔡致良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等电话真的来了，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等电话响了四声，蔡致良方才缓缓地拿起电话，道：“喂……”
    “阿良，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竟然是蔡明和的声音。
    “三叔，是你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啊，林小姐吗？”蔡明和也知道了这件事，调侃了侄子一句。
    “你也听说了？”蔡致良顿时一阵头大，李桂龙毕竟是记者，知道这件事很正常，但是蔡明和就不一样了，哪有功夫看娱乐小报啊。
    “多稀奇啊，这么光荣的事情，要不是阿成拿报纸给我看，我都还蒙在鼓里。我说你小子行啊，平时不声不响的……”蔡明和夸奖蔡致良，总之就是这事干的漂亮。
    “三叔，这都是狗仔瞎编的，我和林小姐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从什么报纸上看到的？”蔡致良被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真没有啊？就是一家娱乐小报”蔡明和压着声音问道，跟之前的李桂龙如出一辙，可见，人的好奇心都是一致的。
    听见是意见娱乐小报，想来影响力有限，当下道：“没有，您就别添乱了。我先去了解一下怎么回事，先挂了……”
    蔡致良挂了电话，思来想去，接通了曹锦岭的办公室，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带上那些报道。”
    至于那些报道，蔡致良没说。

 第35章 晚些天就好了

    关于老板的绯闻，曹锦岭一早就得到了消息，专门将这些报道收集起来。
    蔡致良不是什么名人，不会有人认得他的车牌，但是曹锦岭不一样。他跟李桂龙一样，老板的汽车，一眼就认了出来。
    随即，他看着报纸，想起昨天蔡致良说过的话：“有人去接机，我正好顺路，送她去的机场。”
    这说的去机场接机的人，可不就是林清霞。
    这毕竟是老板的绯闻，曹锦岭思来想去，决定悄悄地将报纸塞进蔡致良的办公室。只是还未来得及实施这个计划，蔡致良已经走进了办公室。
    曹锦岭只能另想办法。
    至于蔡致良与林清霞到底有没有拍拖，曹锦岭不清楚。但是另一方面，昨天蔡致良不准他报道，秦翰与林清霞的绯闻，这件事让他觉得报纸上报道的未必是空穴来风。
    如果蔡致良知道曹锦岭此时的想法，肯定想拍死这个衰仔。
    曹锦岭也明白，蔡致良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所以是不能拖太久的，自己必须第一时间告诉蔡致良，只是如何开口就是一个伤脑筋的问题了。
    还未等他伤到脑筋，蔡致良的电话就到了，让他带上资料，曹锦岭自然是心领神会。
    看着敲门进来，一脸贱笑的曹锦岭，蔡致良气就不打一处来，道：“都是些什么报纸在报道？”
    曹锦岭将报纸递给蔡致良，道：“都是些娱乐小报，目前还没有大报跟进。您跟林小姐……”
    曹锦岭向前探着身体，好奇地打量着蔡致良。
    蔡致良指着椅子，道：“坐，如果你实在是闲得慌，我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盘烤鱿鱼，让你尝尝鲜。”
    曹锦岭赶忙赔笑道：“我也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蔡致良翻看着眼前的报纸，竟然有七份之多，或许在港城发行的还会更多，说明关注林清霞感情归属的人很多，非常多。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处于兴奋中的报纸，真想大喊一声，“靠，谁他妈给老子作对，就不能晚几天，等有了实锤再报道吗？”
    而晚几天，说不定蔡氏影业就能够签下林清霞了，真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这些报纸上都是同样的照片，显然都是同一个来源。
    照片上是一辆汽车，林清霞打开车门，正弯腰钻进车内。着黑白照片，车牌都有些模糊。
    或许也正因为只是这么一张简单的照片，所以才未引起大报的关注。总不能林清霞打个的士，也大肆报道一番吧。
    “旺角晚报……”真是新仇旧恨，蔡致良问道：“黄勇写的盗墓笔记，散播出去了吗？”
    曹锦岭道：“早就放出去了，不过小说出现了偏差，与原版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即便是将我们手头的资料公布出去，效果并不明显。”
    看来旺角晚报也防着一手，之前的谈判与赔偿也只不过是争取一些时间而已。事已至此，蔡致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挥挥手，让曹锦岭自去准备。
    当下道：“你去催一催，尽快散播出去……”
    蔡致良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外一阵争吵声。
    “先生，你不能进去……”
    “让我进去，我是你们社长的朋友……”
    “先生，先生……”
    在争执中，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蔡致良就看到了李桂龙。
    “社长，对不起，这位李先生硬闯了进来……”
    “真是阴魂不散……”蔡致良心里叹了一口气，挥挥手，道：“你去忙吧，这位李先生确实是我的朋友。”
    此时，曹锦岭也起身离去。
    李桂龙坐在蔡致良对面，长叹一口气，道：“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
    看着李桂龙装模作样的叹息，蔡致良没好气道：“谁让你闯进来的？”
    “要是走正规渠道，你一听我来，能让我进来？”
    “你这就小人之心了。”
    “你是君子之腹，那为什么挂我电话？”
    “谁让你那么八卦。”蔡致良指着李桂龙，淡淡地道：“我警告你，这里可没有你想要的消息。”
    “没关系。”李桂龙微笑着，一点也不介意蔡致良的态度，道：“我这里有你感兴趣的消息，想不想知道？”
    蔡致良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
    李桂龙也不急，慢斯条理地说道：“你那辆车，近期之内，就别开出来了，有人在调查那辆车。”
    蔡致良拍了拍桌子上的报纸，斜了一眼，道：“这算什么消息啊，猜也猜出来了。”
    李桂龙趴在桌子上，道：“你说我替你卖力地替你保密，你是不是回报我一个有价值的信息呢，你和林清霞怎么认识的？”
    蔡致良突然笑道：“怎么，还想威胁我呀？”
    李桂龙坐直身子，摆摆手，道：“哪儿有啊，好奇，好奇而已……”
    蔡致良满足了李桂龙的好奇心，道：“就是前一阵子，我投资了一部电影，在徐可导演的工作室，碰见了林小姐……”
    “什么电影啊，竟然让你们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李桂龙惊讶地问道，演技很是浮夸。
    蔡致良敲了敲桌子，道：“能不能不要打断我说话。”
    “好吧，你接着说。”李桂龙收起脸上浮夸的笑容，随即又问道：“你真投资电影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过年那会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三叔那边介绍的中间人，投资了一部徐可工作室的电影。”
    李桂龙有些感兴趣，问道：“什么电影？”
    蔡致良道：“《英雄本色》，听说过吗？”
    李桂龙听罢，撇撇嘴，道：“吴大导演执导的那部电影？”
    这语气，可不是评价大导演的语气。
    蔡致良看着李桂龙不屑的表情，肯定地回答：“就是那部，看来这部电影还是有些名气的。”
    “还有名？”李桂龙好笑地看着蔡致良，道：“前一阵子听说有个傻子接手了这部电影的投资，没想到是你啊。你也不提前和我打声招呼，怎么能投资吴大导演的电影啊？”
    蔡致良一听这话，脸都黑了，心道，“你才是傻子呢。”
    李桂龙见蔡致良不说话，催促道：“你接着说呀，你和林小姐相识之后呢，是如何相知的？”
    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说完了呀，我和林小姐只限于认识，没有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的。”
    “你蒙我呢。”李桂龙靠在椅背上，指着蔡致良眼前的报纸，道：“要是那么简单，那报纸上怎么解释啊？”
    蔡致良道：“她当时被狗仔追，我正好路过，就这样喽。”
    “呵呵……”李桂龙笑道：“昨天是《刀马旦》的开机仪式，你跑去那里干什么，这么巧啊。”
    “我也投资《刀马旦》了，昨天去参加了开机仪式。”
    “我就说你们没这么简单嘛。”李桂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道：“赶紧老实交代。”
    蔡致良叹了口气，道：“就这些，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们真没拍拖啊？”李桂龙还是不死心。
    蔡致良摇摇头，一时无语。
    “唉，白跑一趟。”李桂龙来的时候风风火火，走的时候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李桂龙走后，蔡致良开始翻找徐可工作室那边的联系方式。他不是找徐可，而是找赵硕。
    电话顺利接通，蔡致良问道：“施女士，赵硕在工作室那边吗？”
    “他就在我旁边。”
    赵硕随即拿起电话，道：“致良，我和施女士正在联系媒体朋友，尽量消除不利影响。”
    “那就好，我也看了几家的报道，都是简单的一张照片，关键是让媒体那边不要胡乱发挥。”蔡致良说道。
    适当的绯闻是无伤大雅的，但是要控制一个度。一旦有人借题发挥，足够林清霞喝一壶的。
    “我知道。”赵硕曾经做场记时，经常与媒体打交道，比较熟悉这一行，转而似有所指地说道：“今天早上还是阿成给我打的电话，起初我都还挺意外的。”
    蔡致良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跟我说一声，我现在不方便过去，跟施女士和林小姐说声抱歉。”
    “没问题，有事我再通知你。”
    “如果我不在报社，就打我浅水湾家里的电话。”蔡致良告知了自己近两天的联络方式，随后挂断了电话。

 第36章 中间人

    既然进入电影行业，蔡致良便明白，自己迟早会被人注意到，这也是公司发展壮大的标志，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而这又怪得了谁呢，说到底，昨天一多半的长枪短炮，都是被明秀日报的报道给吸引过来的。这下好了，又最终反馈到了他头上，让他失去招揽林清霞的机会，即使机会本来也不大，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喂，哪位？”蔡致良再次拿起电话，一边想着这第三个人会是谁呢。
    “蔡先生，是我，万春华。”
    “万经理，有什么事吗？”蔡致良松了一口气，这就挺好，没有到满城皆知的地步。
    “华人置业现在每股的价值已经超过其实际价值，一旦要约结束，无论要约成功与否，股价都会大跌，您看是否开始陆续抛售？”无论从哪方面看，万春华都是称职的，替蔡致良详细地分析着华人置业目前的形势。
    “过几天吧，如果李家想要要约成功，还会提价的，目前这个价格应该不足以保证他要约成功，再等几天吧。”蔡致良自然是拒绝抛售，他预料中的局中人还没有入局呢，是在没有抛售的必要。
    “好的。”万春华自然没有意见。
    挂断了万春华的电话，蔡致良也没有心情在报社呆下去，跟鲍国威说了一声，转身离开报社。
    开不了他的那辆车，只能在路边等的士。
    突然一辆三菱在路边缓缓停下，蔡致良弯着腰，透过玻璃往里仔细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玻璃窗缓缓降下。
    “阿良，有事出去啊？”坐在司机位置上的竟然是邓英杰。
    蔡致良趴在车窗上，惊喜道：“阿杰，你来这边有事？”
    或许这下出行的车子是有着落了。
    邓英杰看着蔡致良，道：“我有事找你，你在这里等谁啊？”
    “找我？”蔡致良愣了一下，遂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面，道：“那就开车吧，我在这里等的士，你要是晚来一步，就得到浅水湾去找我了。”
    “你的车呢，干嘛在这里等的士？”邓英杰发动汽车。
    “别提了，近几日是没法开了。”蔡致良不想提起这件事，转而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
    邓英杰只以为蔡致良的车坏了，也没在意，听了蔡致良的话，却是叹了口气，道：“跟你三叔有关。”
    蔡致良有些诧异，既然和蔡明和有关，又是邓英杰开口，那十有八九是关于社团的事情，按理是不该找到自己这里的，毕竟自己与社团并没有什么瓜葛。
    “社团的事？”
    邓英杰点点头，道：“本不该来找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请你传个话？”
    蔡致良不禁问道：“什么事啊？”
    邓英杰道：“卡拉OK的事情，听说是你的主意。大家终归是和合图的一支，与新安联合终归是有些不妥当。”
    经过二十天的准备，卡拉OK仿佛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港城的大街小巷，并迅速蔓延开来。虽然现在进入卡拉OK的人数还远不能和电影院，录像厅相比，但是近几日的迅速扩张，任谁都等看出其中的潜力。
    而且，对于社团来讲，这门生意可操作空间很大。虽然一时间可能碍于新安的面子，却也是虎视眈眈，至少在自己的地盘上已经准备营业了。
    不知当初是和合图这边看不上这门生意，还是铁了心的想要支持鸡头宽，给蔡明和找事，于是蔡明和找了外部的盟友，直接一力降十会，令鸡头宽不敢轻举妄动。以至于当下，轮到和合图的人着急了，或许他们觉得蔡明和最终只能依靠他们维持在社团的位子。
    目前的和合图一盘散沙，和胜也不复十年前的威势，尤其是三年前大佬德带着自己的人马投靠新安，也使得和胜元气大伤，这几年虽然稳定下来，已经不如新安与十四联。
    眼下，蔡明和与新安联合，有利有弊，虽然能够压制鸡头宽，却也留下重重的隐患。
    和合图本就已经衰落，蔡明和的此次联合新安，会给人一种和合图内部不和的印象，容易引来外部的窥视。虽然本就不和睦，但是面子上的功夫总要过得去。这下蔡明和的举动，着实吓坏了这些大佬，有大佬德的前车之鉴，顿时引来众多社团大佬的敌视。
    蔡致良一听说是卡拉OK的事情，道：“我也就是出个主意，至于开店的事情，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你是代表你家老爷子递话？”
    邓家在和合图根基深厚，与各大和字头的社团都有交情，远不是蔡家可比的。十年前，和胜能够独大于港城，便是由于邓家老爷子在其中串联，使得和胜与和合图各分支能够团结一致。
    邓奎在社团中的威望很高，因此蔡致良不得不问清楚，尤其是邓家这位老爷子的态度。
    “是啊。”邓英杰没有否认，道：“不会让你难做的，只是约你三叔出来，大家一起喝个下午茶。”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找个有电话亭的地方停一下，我打个电话。”
    邓英杰将汽车停在一僻静处，目送蔡致良下车。
    拨通电话后，蔡致良静静地等着。
    “喂……”电话那头传来彭成的声音。
    “阿成，是我，我三叔在吗？”蔡致良也没有客套，径直问道。
    “在，你等一下。”
    没等多久，蔡明和拿起了电话。
    “三叔，我有个朋友，叫邓英杰，您还有印象吗？”蔡致良说起了邓英杰。
    蔡明和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忆，问道：“邓家的人？”
    蔡致良明白蔡明和的意思，道：“是，邓家老爷子是他祖父，想约您喝下午茶，谈谈卡拉OK的事情。”
    “他怎么和你说的？”
    蔡致良将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其时也没什么事情，也就是机械的描述事情的经过。
    蔡明和很快做了决定，道：“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有些事情，你不了解。”
    “嗯。”蔡致良答应一声，而后道：“之前您说的股份，不用给我了，您处理掉就是。”
    蔡明和再次沉默，半晌，道：“这样也好，你就不要参与进来了，我给你折成现金。”
    事情比较复杂，蔡致良回到车里，对邓英杰道：“我三叔在茶楼等你。”
    邓英杰点头，发动汽车，似乎蔡致良的说法，准确说是蔡明和的邀请，并未出他的意料之外。
    四平茶楼，等蔡致良和邓英杰赶到的时候，彭成已经等在门外了。
    “阿成。”蔡致良与彭成点头示意后，为彭成和邓英杰两人做了一下介绍。
    邓英杰率先开口，道：“如今四平蔡三叔麾下的头马，久仰了。”
    “邓少爷客气了。”
    等两人客套完，蔡致良道：“阿杰，你跟阿成一起吧，我在二楼的包厢等你。”
    邓英杰有些意外，道：“你不上去？”
    “不了，我本来也没有参与此事，还是你们谈吧。”蔡致良拒绝了。
    邓英杰见蔡致良态度坚决，也不再坚持，随着彭成上了三楼，而蔡致良独自一人上了二楼，要了一间包厢。

 第37章 催促

    蔡致良坐在包厢中，一壶茶还未见底，彭成走了进来。
    “你们谈好了？”蔡致良问道。
    彭成点点头，道：“也没什么好谈的，邓英杰也就是过来传个话。”
    “阿杰呢？”蔡致良见只是彭成一个人，没有看到邓英杰。
    彭成道：“已经走了。”
    蔡致良有些郁闷，这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还等着他的车送自己回去呢。
    彭成给自己倒了一杯，道：“和叔也是为你好，社团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进来的好。”
    蔡致良想想也是，自己确实不易参与过深，转而道：“那几家娱乐小报，你熟吗？”
    彭成问道：“什么娱乐小报？”
    蔡致良道：“就是报道林清霞绯闻的小报，能不能让他们把报道撤了，我担心他们会查到我这儿了。”
    彭成道：“我就认识一两家，至于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能撤一家是一家，对林小姐名声不好。”蔡致良也只是想减小报道的规模和力度。
    “那就没问题。”彭成承诺，转而打量着蔡致良，问道：“你这么关心，不会是真的在追求林小姐吧？”
    蔡致良瞪了一眼，反问道：“你不都已经联系过老赵了嘛，昨天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啊？”
    彭成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时吧，这诺大的港城，谁不思慕林小姐的风采？”
    蔡致良随即点评道：“你这话说的有水平。”
    彭成饮口茶，掩饰着尴尬的局面。
    蔡致良问道：“你等会儿有空吗，把我送回浅水湾。”
    彭成摇摇头，道：“让矮仔送你吧，我等下与和叔要出去办点事。”
    蔡致良点点头，也没问什么事情。
    矮仔，人如其名，长得不高，却是偏偏姓高，于是他的身高，总是成为别人饭后的笑料。
    说完此事，蔡致良也没有多做停留，便起身向蔡明和告辞，随即，由矮仔将他送到浅水湾。
    等蔡致良到家的时候，赵宝秀显然没有料到儿子会在这时突然回来，赶紧让刘婶添饭。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没去上班啊？”赵宝秀一边给儿子夹菜，一边问道。
    “和阿杰出去了一趟，就直接回来了。”蔡致良含糊其辞，总不能说是惹上绯闻，回家躲一躲吧。
    邓英杰来过家里做客，赵宝秀有些印象，知道是蔡致良大学时期的朋友，也没再问什么，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
    饭后，母子二人坐在沙发上。
    “你和郑小姐进行到哪一步了，不是说好带回家吃顿饭吗？”赵宝秀看着躺靠在沙发上的蔡致良，语气有些不满。
    “哪儿有那么快啊。”蔡致良有些愁眉苦脸，早知道直接挑明就好了，省的赵宝秀不停地追问。
    “从年前到现在，都好几个月了，也不说好，又不说坏，我都替你着急。”赵宝秀追问道。
    见蔡致良闭着眼睛不说话，赵宝秀道：“要不我让你二婶问问，看看人家姑娘是什么想法？”
    蔡致良赶忙坐起来，拉住母亲的手，道：“这事您就别操心了，谈恋爱嘛，没个一年半载，哪里会有结果。”
    赵宝秀突然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不得不说，知子莫如母，确实不假。蔡致良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没能逃过赵宝秀的眼睛。
    “那倒还没有，我再找维佳谈谈，这事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蔡致良只能承认了现实，而后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倒在沙发上。
    “嗯，女孩还是要哄得，你要表现的大方一些，多关心关心……”赵宝秀一边教育着儿子，却又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谁家还有合适的姑娘，半晌，道：“明天去你李阿姨那里帮你问问，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到时你陪我一起去。”
    李阿姨是赵宝秀的闺蜜，不过不像赵宝秀做家庭主妇，而是在打理着自己的生意，认识的人比较多。
    “不用了。”蔡致良说的有气无力，完了，还强调道：“妈……我这才25岁，还早着呢……”
    一听这话，赵宝秀气就不打一处来，道：“都25岁了还早，你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已经出生了。”
    赵宝秀说的很不客气，总之就是，蔡致良该结婚了。毕竟现在的港城，16岁就算成年，目前港城的平均结婚年龄也就在蔡致良这个年纪，25岁左右。
    所以，蔡致良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让赵宝秀有些心急。
    “你看看阿宁，还没上大学呢，女朋友都带回来两个了……”
    阿宁，是蔡致良二叔蔡明波的儿子，还在上高中。看着比蔡致良小好几岁的蔡致宁都有女朋友了，赵宝秀能不心急嘛。
    “你李阿姨家的阿昭也才读高中，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
    听着赵宝秀的唠叨，蔡致良一阵头大，怀疑自己回家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妈，三叔说他朋友有个女儿，还在英国读大学，暑假会回来，到时候会介绍给我认识。”蔡致良只好搬出蔡明和当救兵。
    “阿浪介绍的，是谁家的闺女啊？”赵宝秀果然很感兴趣。
    蔡致良道：“是明和叔介绍的。”
    “明和？”赵宝秀心里老大的不乐意。
    蔡明和是做什么的，以两家的关系，赵宝秀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至于蔡明和的朋友，混社团的可能性比较大，赵宝秀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随着廉政公署，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相继成立，港城的治安也在改善，但社团注定是没有前途的，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儿子粘上社团。
    于是再次追问道：“谁家的闺女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蔡致良依然躺在沙发上，道：“我只知道她还在念大学，至于家里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到时候见了面，不就清楚了吗？”
    “那你可得问清楚，尤其是家里是做什么的，你要心里有数。”赵宝秀郑重的叮嘱着蔡致良。
    “知道了。”蔡致良答应着，也知道赵宝秀担心什么，道：“人家姑娘是在上大学，又不是是大街上的小太妹，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这倒也是。”赵宝秀点点头，接着道：“还是慎重些。”
    蔡致良终于成功转移了赵宝秀的视线，不再提，介绍女朋友的事情，让蔡致良不禁松了一口气。
    暂时解除了对于儿子没有女朋友的担忧，赵宝秀问道：“你下午还去报社吗？”
    蔡致良眯着眼睛，道：“不去了，也快到周末了，在家歇两天。”
    “那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晚上让刘婶炖点乌鸡汤，给你补一补。”赵宝秀拍拍儿子的腿，很高兴蔡致良有时间在家里陪她。
    “嗯……”蔡致良答应了一声。
    赵宝秀道：“要睡觉，就去你房间吧。”
    蔡致良于是在沙发上坐起来，喘口气，回自己房间去了。
    1986年3月27日，港城的四家交易所——港城、远东、金银、九龙——正式合并组成港城联合交易所，将于下个月2号开始运作。
    届时，联合交易所也将成为港城唯一的证券交易所，港城的证券市场从此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联交所交易大堂设于香港交易广场，将采用电脑辅助交易系统来代替以往的人工操作，进行证券买卖。
    联合交易所的成立，吸引了全城各大媒体的注意力，纷纷予以报道。
    至于林清霞那点绯闻，已经提不起人们的兴趣，渐渐淡去。毕竟有没有什么实锤，只是一张照片。这也就是林清霞，关注度比较高，要换做是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有人报道。

 第38章 出名了

    此间事了，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放在了华人置业的股票上面，毕竟这寄托了他大部分的身家，关系到他未来的发财大业。
    蔡致良在家休息了两天，准备下周一再去报社上班。
    周一是愚人节，仿佛专门是用来开玩笑的。
    一大早，蔡致良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间，便接到李桂龙打来的电话。
    “什么事啊？”蔡致良问道。
    “你的车被认出来了？”李桂龙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蔡致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我的车？”
    李桂龙道：“阿良，你上娱乐版了。”
    蔡致良一下子变清醒过来，这才明白李桂龙说的是什么事情，道：“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还有人报道。”
    李桂龙“呵呵”的笑道：“早着呢，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应对吧。”
    蔡致良侥幸地问道：“是哪家报纸在报道啊？”
    “天天日报。”李桂龙的回答让蔡致良顿时无语。
    天天日报是港城一家综合性报纸，主要报道马经和娱乐新闻，每天的销量有十万份，蔡致良这下可是中了头彩了。
    蔡致良想着今天愚人节，想着娱乐小报都停止关注了，天天日报这么大的报社，又怎么会报道这件事，再说了，在蔡致良看来也没有什么报道的价值。
    蔡致良有些怀疑，道：“我还够不上天天日报的咖位吧？”
    “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李桂龙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好心没好报，道：“不过，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你爷爷解释吧。”
    李桂龙顿时化身忠厚长者，替蔡致良考虑。
    蔡致良诧异道：“这跟我爷爷有什么关系？”
    “隆昌集团的长孙，追求亚洲第一美女，多浪漫啊，还是姐弟恋哟……”李桂龙贱兮兮的笑道。
    这下可把蔡致良惊着了。一直以来，蔡致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供媒体消费的价值，但是随着隆昌集团的上市，似乎有了些变化。
    隆昌集团自月初上市，已经二十多天了，随着股价的不断上扬，公司市值已经翻了一倍有余，接近两个亿。这也意味着他的祖父，蔡勋，正式进入亿万富豪的行列。
    虽然此时的亿万富豪已经没有十年前，引起一阵轰动，但依然是衡量财富的一个重要标杆。
    蔡致良是蔡勋的长子长孙，按照中国一直以来的传统，名义上是有优先继承权的，这足以引起媒体的关注。
    因此，天天日报在拿到这一手信息后，第一时间开始发力，果然引起巨大的轰动。
    蔡致良心想，原来自己已经不再普通了，虽然他目前只持有3%的隆昌集团股份，也就几百万，在港城并不起眼，但是这也挡不住自己头上罩着隆昌集团长孙的光环。
    再有，便是李桂龙所说的姐弟恋了，任何时代，姐弟恋都是人们茶前饭后谈论的焦点。君不见，后来的谢某某与王某，只要一出现，无数的媒体蜂拥而至，秒杀无数胶卷。
    半晌，蔡致良道：“知道了。”
    天天日报的报道其实对蔡致良也没什么影响，相反还提升了他以及蔡氏影业的知名度，这对他在以后的电影圈也是有好处的，但依然令他感到不爽。
    “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新闻，第一时间通知我啊。”李桂龙依旧不改其本色。
    挂掉电话，蔡致良叫道：“刘婶，今天的报纸放哪儿了？”
    他家订购的报纸不少，大多时候是赵宝秀用来解闷的，毕竟天天在家里呆着，也需要了解外面的信息。
    刘婶从厨房探出头，指着餐桌，道：“在餐桌上。”
    蔡致良走到餐桌旁，开始翻找天天日报。天天日报本来销量就大，而且娱乐性又好，还介绍马经，以方便市民赌马，实在是打发时间的必备良器，赵宝秀也有订购。
    蔡致良直接翻到娱乐版，毕竟自己还够不上头条，便看到了自己的绯闻。标题果然如李桂龙所言，隆昌长孙牵手林清霞，富少佳人上演姐弟恋。
    报纸上的照片，也不再是之前娱乐小报上面刊登的照片，而是有两张，一张是蔡致良的照片，有些模糊，平添一种神秘，另一张是林清霞的沙滩泳照。
    再加上这篇报道，将两张完全没有关联的两张照片联系在一起。虽然对照片只字不提，却又好像两人正在沙滩游玩一般。
    文章有真有假，至少两人的认识是真的，都是在徐可的工作室。接下来便提到《英雄本色》，这部不被看好的电影。
    文章提到，据知情人士透露，蔡致良一见林清霞便惊为天人，此时正值《英雄本色》投资人撤资，为博得佳人好感，便投资了五百万，整个一副猪哥像。
    虽然是在传绯闻，但蔡致良感觉又像是在宣传《英雄本色》，一时间怀疑是徐可工作室那边炮制出来的。
    但是考虑到林清霞与施楠生之间的友谊，又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女明星与商人之间的绯闻，一般都会损害女明星的形象，男士顶多被说一句风流。
    “哎呦……”蔡致良还陷在沉思之中，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顿时惊叫了起来。
    赵宝秀夺过蔡致良手上的报纸，催促道：“开饭了，还不赶紧去洗漱。”
    “妈，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蔡致良不满道。
    “呸呸……大早上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赵宝秀推着蔡致良去洗漱，一边拿着报纸，道：“什么报道，看的这么入迷。”
    蔡致良一副调侃的语气，道：“你儿子出名了，儿媳妇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了。”
    赵宝秀看着蔡致良，问道：“出什么名了？”
    “你自己看，天天日报的娱乐版。”蔡致良指了指赵宝秀手里的报纸，而后走进卫生间。
    赵宝秀拿着报纸，坐在餐桌前，开始翻看娱乐版。
    “隆昌长孙牵手林清霞，富少佳人上演姐弟恋”一下子映入眼帘，让赵宝秀顿时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仔细一看，确实是自己儿子和林清霞的绯闻。
    等蔡致良洗漱完毕，回到餐桌时，赵宝秀还在看报。
    “妈，吃饭了。”反而是蔡致良开始催促。
    “你先吃，我马上就看完了。”赵宝秀似乎是一字一句都不放过，想要将报纸看透彻。
    “唉……”蔡致良叹口气，拿起点心，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赵宝秀放下报纸，开始打量着蔡致良，看的蔡致良有些发毛，只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好半天，赵宝秀才道：“林小姐也挺好的……”
    蔡致良只能拿起筷子，放了块点心到嘴里，觉得母亲真是心大，这可是林清霞，又不是普通明星。
    “你和林小姐在拍拖啊？”赵宝秀见蔡致良不说话，再次追问道。
    “妈，你觉得有可能吗？”蔡致良实在是忍不住，笑着道。
    “那又怎么了，我儿子这么优秀……”在赵宝秀看来，儿子总是最优秀的。
    蔡致良一阵头疼，指着报纸上的“娱乐版”三个字，道：“都说了那是娱乐版，你还真信啊。”
    “那你干嘛投资林小姐主演的电影？”赵宝秀好不容易逮着儿子拍拖的事，紧追不舍。
    “妈，林小姐名气大，投资她主演的电影才赚钱啊。”蔡致良解释道。
    “你有那么多钱吗，要不，我赞助你一些。”赵宝秀提议道。
    蔡致良道：“不用了，我把老爸的股票卖了，暂时够用了。”
    赵宝秀“哦”了一声，也没在意，那股票也就赵明潮当作宝贝，道：“林小姐蛮不错的，你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成了呢。”
    “我和林小姐真是清白的。”怎么就不信呢，蔡致良有些纳闷。
    赵宝秀叹着气，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开始吃饭。

 第39章 了断

    “叮铃铃……”母子二人正在吃早饭，电话铃响了。
    “我去接电话。”赵宝秀咽下嘴里的肉粥，起身去接电话。
    蔡致良自然是乐的清闲，因为电话很有可能是关于娱乐报道的。
    “喂……”赵宝秀拿起电话。
    “阿宝，是我。”电话那头，是蔡致良外公，赵洪德。
    赵宝秀问道：“爸爸，这么早，有事吗？”
    赵宝秀话一落地，便想起天天日报报道的事情。
    果然，赵洪德问道：“天天日报的那篇报道，你看了没有？”
    赵宝秀看了蔡致良一眼，道：“看到了，都是媒体胡乱编造的。阿良只是投资了林小姐主演的电影，和林小姐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
    待赵宝秀说完，赵洪德道：“我猜也是这样。刚才阿成打电话过来，专门问到这件事，把我都问懵了。”
    赵宝秀道：“我看报纸时，都有些惊讶。我这边刚问完阿良，您电话就打过来了。”
    赵洪德问道：“阿良在家啊？”
    赵宝秀道：“在吃饭，等下要去报社。”
    赵洪德“嗯”了一声，转而问起女婿：“阿潮最近有起色吗？”
    赵宝秀道：“医生说恢复的不错，过些天再去医院做个全面地检查。”
    蔡致良吃完饭后，也不着急去报社了，坐在沙发上听母亲和外公聊天。很快，便吸引了赵宝秀的火力。
    “爸，阿良都二十五了，您也在朋友中问问，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
    赵洪德问道：“阿良不是在追郑家的姑娘吗？”
    赵宝秀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人家姑娘眼光高，看不上我家阿良。”
    对于母亲的话，蔡致良只能装作听不见。
    “我让阿成找找，他认识的人多。”赵洪德答应下来，接着道：“你也别着急，阿良是男孩子，结婚晚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已经不小了，阿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上小学了。”赵宝秀拿弟弟赵宝成作对比。
    赵洪德却有些尴尬，毕竟子不教父之过，道：“阿良在你旁边吗，你让阿良他接电话，我和他讲。”
    “好。”赵宝秀答应一声，将电话递给蔡致良。
    “外公。”蔡致良对着电话，叫了一声。
    “阿良，你投资的《英雄本色》，很不被看好啊？我找人打听了一下，赔本的可能性很大。”赵洪德与赵宝秀父女的关注点不一样。赵宝秀关心的是儿媳，而赵洪德关心的赚钱。
    “要不然怎么会轮到我投资啊。”蔡致良自嘲了一句，解释道：“这是一部优秀的电影，绝对有投资的价值，等上映的时候您就知道了，不会赔本的。”
    “你要心里有数，我见报纸上说，你投资了五百万，你有那么多钱吗？”赵洪德转而问道。
    蔡致良道：“没有那么多，我只投资了一部分，我爸不是留下一些股票嘛。”
    “还是谨慎些。”赵洪德也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道：“你要是缺钱，就跟外公说。”
    “好啊，等我缺钱了，肯定会向您开口的。”蔡致良自然不会和外公客气。
    赵洪德笑道：“有时间来我这里转转，过完年就没看见你了。”
    蔡致良立即应道：“我也想去来着，我妈总是怕我去了，让您受累。”
    赵洪德很吃这一套，觉得是女儿关心自己，道：“别听你妈的，外孙来看我，有什么累不累的。”
    蔡致良答应过几天去看赵洪德，又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母亲，蔡致良感叹一句：“外公老了……”
    赵宝秀转头，惊讶地看着儿子，不理解蔡致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说这么一句话。
    蔡致良坐在母亲旁边，道：“近几次电话，外公总是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以前可从不是这样。”
    是啊，蔡致良说的没错，只有人老了，才害怕孤单，每时每刻总想着，有儿女陪在身边。
    “都七十多了，能不老吗？”赵宝秀回想着老父亲的一生，有些哽咽。
    蔡致良搂住母亲的肩膀，后悔说了那么一句话。
    “你去上班吧，不用陪我。”半晌，赵宝秀擦干眼角的泪水，起身回自己卧室去了。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看看时间，已经快9点了，拨通了郑维佳所在公司的电话号码，想来郑维佳这会儿已经在公司了。
    蔡致良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应该打这个电话。
    “喂，您好……”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蔡致良也没在意，问道：“请问郑维佳在吗？”
    “她已经离职了，她的工作目前由我接手。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蔡致良愣了下，说起来他已经有两周没有联系郑维佳了，竟不知道她已经离职了，道：“我是郑维佳的朋友，你知道她离职之后，去哪儿了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您可以打电话到她家里问问。”
    蔡致良也没再问什么，挂掉电话后，开始拨打郑维佳家里的电话。
    但是电话拨出之后，蔡致良有些后悔，到时该如何解释呢。还没来得及思索，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阿姨，维佳在吗？”蔡致良问道，接电话的是郑维佳的母亲。他没有介绍自己，或许郑维佳的母亲已经看过报道。
    “你是哪位？”郑维佳的母亲却是没有放过他。
    “阿姨，我是蔡致良。”蔡致良弱弱地介绍自己，追求郑维佳期间，没有见过家长。
    “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当我女儿好欺负是不是……”
    愤怒的声音顿时刺穿了蔡致良的耳膜。蔡致良赶忙使自己的耳朵远离了电话，等对方说完了，才对着话筒，道：“阿姨，事情不是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我警告你，以后不要来烦我女儿……”
    蔡致良听着对面愤怒的声音，一时间不知所措，人家压根就不听你解释，直到电话里传来郑维佳的声音：
    “喂，还在吗？”
    伴随着郑维佳传来的，还有她妈妈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青青还夸他如何好，我一看就靠不住……”
    “维佳，报纸上都是瞎编的，我和林小姐之间什么都没有……”蔡致良想将事情解释清楚。
    “我知道。”郑维佳的理解让蔡致良如释重负，但是随后的决定，让他感觉自己的心顿时如坠冰窟，
    “阿良，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
    蔡致良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这段感情是难以挽回了，即便是早有预料，却还是有些心塞，或许以后会慢慢习惯的。
    自己是男士，应该扛得起失恋。半晌，蔡致良道：“我明白了，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谢谢，你会找到一个更好的。”她依然如此阳光。
    随即，两人默契地挂断了电话，估计这也将是最后一次通话。以后只能在人群之中，不经意间打声招呼，或许很难再次相逢。

 第40章 澄清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蔡致良收拾好心情，告别过去之后，开始计划今天的日常安排，是去报社，徐可工作室，还是隆昌集团那边。想想自己的车还在报社那边，只能先去报社取车。
    还没等蔡致良出门，电话铃再次响起。
    蔡致良不打算自己接，而是叫道：“刘婶，接一下电话……”
    刘婶随即一脸愕然地看着站在电话旁的蔡致良。
    蔡致良指了指电话，道：“先问一下是谁打过来的？我再决定接，还是不接，到时就说我刚出去。”
    刘婶点点头，拿起电话，道：“喂，哪位？”
    “阿良在家吗？”电话里传来蔡勋的声音。
    这声音太熟悉了，以至于听到这声音，刘婶也没再问是哪位，而是看着蔡致良，等他做决定。
    “喂，喂……”
    蔡致良见祖父等的不耐烦了，迅速接过电话，道：“爷爷，我在家，找我什么事啊？”
    蔡勋猛然听见蔡致良的声音，顿时明白过来，道：“你这小滑头，接电话接烦了吧？”
    “还好。”蔡致良不好意思地笑道，“您也知道了？”
    蔡勋道：“隆昌集团这边围满了记者，我想不知道都难。我打电话到报社，说你还没有上班，怎么，今天不打算出门了？”
    “没有，就是刚才接了几个电话，正准备去报社呢，您电话就打过来了。”蔡致良说着自己的行程。
    蔡勋道：“别去报社了，你马上来我这里一趟，跟那些记者当面解释清楚。”
    这事怎么解释，蔡致良觉得越解释，记者就越是兴奋，于是说道：“爷爷，那都是报社瞎编的，我和林小姐之间是清白的。”
    “你先到我这里来，见面再说。”蔡勋没给蔡致良拒绝的理由。
    蔡致良无奈，只得道：“好吧，我没开车，你派人来接一下我。”
    “你在家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接你。”蔡勋说完，随即便挂了电话。
    蔡致良放下电话后，随即拨通徐可工作室的电话。他想问问徐可那边有什么计划，自己到时也好呼应一下，尽快平息此时。
    万一要是解释不清楚，林清霞名声有损，对于本就是文艺片的《刀马旦》，票房绝对是一个灾难。
    “喂，找哪位？”
    电话接通后，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蔡致良不确定是不是施楠生，只能问道：“施楠生女士在吗？”
    “我就是，你是哪位？”
    “我是蔡致良，那篇报道我看了，你那边有什么计划吗？”蔡致良长话短说，直接问道。
    “我这边准备召开记者发布会，具体还在商议。”
    蔡致良说了自己的处境，问道：“我等下要去隆昌集团那边，估计也是发布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觉得可以适当宣传一下《英雄本色》，那篇报道重点提到了这部电影。”施楠生建议道。
    “我知道。关于绯闻，我是不做评论为好，还是专门澄清一下？”这才是蔡致良要问的，他需要专业人士的意见。
    施楠生不假思索，道：“当然要澄清。我这边的发布会要专门澄清，你那边也澄清一下，关键是不能让记者乱猜疑。”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与施楠生通话结束，蔡致良便坐在沙发上，等着蔡勋那边派人过来。没过多会儿，电话铃却是又响了，今天注定是比较繁忙的。
    此次打电话过来的是鲍国威。
    蔡致良问道：“鲍叔，报社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锦岭让我问问，明天的娱乐版该如何报道？”鲍国威没有点明什么事情，想来他不说，蔡致良也明白。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等下徐可工作室和隆昌集团那边估计都有发布会，报社可以派遣记者过去，至于最后如何报道，我还没有想好。我等下要去隆昌集团那边，今天晚点再去报社商议此事。”
    “那我让锦岭先收集信息，晚些时候，我们在商量。”
    蔡致良很快与鲍国威达成一致。
    挂掉电话，没多大一会儿，蔡致良便听见敲门声，遂起身往门外走去。司机也是熟人，蔡致良也没有客套，随之前往隆昌集团。
    他们此次前往的，是隆昌集团在中环的办公区，而不是在郊外的制衣厂区。
    车上，蔡致良问道：“公司那边是准备召开发布会吗？”
    “这个我不清楚，蔡先生只吩咐我，接您过去。”
    蔡致良也没再问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隆昌集团越来越近，莫名地感到有些紧张。
    蔡致良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开始盘算到时如果有记者提问，自己该如何回答。
    “滴滴……”司机打着哨子，汽车却是缓缓停下。
    蔡致良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只是汽车四周围满了记者，无法前行。
    或许记者也认识，这是董事长的汽车，说不定刚才汽车出来时便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
    这下好不容易逮到隆昌集团董事长的车，自然要它寸步难行。好在不远处，公司的保安已经赶了过来，应该能顺利开进去。
    蔡致良有些犹豫要不要下车，但是看着周围拥挤的记者，很快打消了下车的念头。
    突然，蔡致良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贴在车窗上面，便恶作剧的敲了敲车窗。贴在车窗上的李桂龙竟然反应过来，一边拍着车窗，一边拉车门，大声叫道：“阿良，开门，让我进去先……”
    听见李桂龙的大喊，蔡致良恨不得两只手掐死他，却是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恶作剧，否则李桂龙也不会知道车里面坐的是自己，毕竟如果是蔡勋的话，不会这么无聊的恶作剧。
    果然，周围的记者一听，是绯闻的男主角，原本在外围犹豫要不要近前的人，纷纷向前靠拢。
    蔡致良被吓了一跳，恨不得掐死李桂龙，那里敢开车门，一味地催促道：“快走快走……”
    司机有些哭笑不得，刚才还能缓慢移动，被蔡致良这么一折腾，是彻底走不动了，只能等保安过来清理一条道路了。
    好在保安还算是给力，很快清理出一条道路。蔡致良心有余悸，低着头，在保安的护卫下，匆匆走进大楼。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反正都已经来到这里，晚来不如早来，最后都需要自己面对。这也算是自己进入娱乐圈的第一次例行考试。
    于是在大门处，蔡致良突然站定，转过身来，看向周围的记者，道：“诸位，我就是蔡致良。眼看就要中午了，我可以回答诸位三个问题。大家早点结束，各回各家。”
    这一瞬间，心情突然平静下来。

 第41章 阳刚之美

    隆昌集团的保安被蔡致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围起一道人墙，拦住上前的记者。
    开场白表演完之后，蔡致良顿时觉得轻松下来，脸帮子也不再觉得僵硬，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台阶下纷纷扰扰的记者。
    蔡致良走下台阶，对着人墙外的李桂龙，道：“把话筒接我用一下。”
    “那我先问。”李桂龙讨价还价。
    “成交。”蔡致良拿着从李桂龙处借到的话筒，回到台阶上。
    蔡致良拍了拍话筒，而后道：“静一静，大家静一下……”
    待众人安静下来，蔡致良指着李桂龙道：“这位先生，刚才借用你的话筒，就从你先开始吧？”
    在他的印象中，发布会好像就是回答记者自由的提问。但是发布会更重要的，是提前的声明，可以限定提问的内容。当然蔡致良也不傻，将第一个提问的权利给了自己的朋友李桂龙。
    李桂龙作为朋友，自然要开个好头，不能让蔡致良为难，问道：“蔡先生，报纸上说你投资了《英雄本色》，这是真的吗？”
    果然是好朋友，提的问题都是如此温柔，蔡致良当即点头，道：“是的，我投资了吴导演指导的《英雄本色》，将于8月份上映，欢迎各位到时捧场。”
    蔡致良还煞有介事地向四周拱拱手，感觉这开记者会也挺简单的。
    突然一个记者指着李桂龙，高叫道：“他是托儿，这个问题不算……”
    蔡致良一见事情要闹大，忙指着闹事的记者，道：“静一静，下一个问题，就由这位先生提问吧？”
    这位记者也不客气，道：“蔡先生，据天天日报报道，你和林清霞小姐在海滩拍拖，请问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蔡致良清清嗓子，道：“这位记者先生，请问你是天天日报的记者吗？”
    记者显然愣了一下，否认道：“不是，我是星岛日报的记者赵博文。”
    “嗯。”蔡致良点点头，向其他人问道：“请问一下，在场的有天天日报的记者没有？”
    现场立马有一位女士举手，道：“蔡先生，我是天天日报的记者文秋。”
    蔡致良对着文秋点头示意，这才道：“赵先生，天天日报的报道，我也看过了。除了那句标题有些风骚之外，好像并没有提到拍拖。如果你自己不清楚的话，不要推给人家天天日报，小心文记者告你诽谤。”
    在场的记者顿时一片哗然，纷纷看向天天日报的文秋，暗自心道：难道我们看的不是同一份报纸？
    手里有报纸的，已经打开报纸翻看。他们早上大致浏览了一边，便匆匆赶来隆昌集团找新闻。
    文秋也暗自纳闷，作为天天日报的记者，恨不得把报纸找出来，仔细再研读一番，省的万一有人问起。
    “诸位……”蔡致良高声叫道：“本人今日在此郑重声明，我和林清霞小姐是清白的，如果再有抹黑林小姐和我个人形象的事件发生，我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力。”
    “下面，请这位文小姐提问。”蔡致良伸手一指，感觉自己越来越有新闻发言人的范儿。
    文秋道：“请问蔡先生，您是因为林清霞小姐的缘故，才投资《英雄本色》这部电影的吗？”
    蔡致良自然不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便开始解释投资《英雄本色》的理由，道：“很早之前，我喜欢狄珑的电影；上中学后，喜欢周闰发的电视剧；现在又喜欢张国容的歌曲；伴随了我二十多年，我想在场的诸位亦有同感。”
    在场的记者大多跟蔡致良一般年纪，自然如蔡致良一般，六十年代看狄珑的电影，七十年代看周闰发的电视剧，等到了八十年代，听张国容的歌曲。
    等到众人平息下来，蔡致良接着道：“二十年前，《新生晚报》有一个叫何观的影评人写了篇影评，文章是这么讲的，‘邵氏电影太过阴柔，缺阳刚之气，是女星的天下，长此以往，发展不均’。相信在场的诸位都听说过。”
    凡是了解邵氏电影的人，肯定都是听说过的，毕竟这位叫何观的影评人，就是后来开创新武侠电影的大导演张澈。
    蔡致良停顿了下，道：“这篇影评之后，便有了《独臂刀》、《十三太保》等一大批经典的邵氏影片。现在的港城，流行喜剧，包括都市喜剧，武侠喜剧等等不一而足，似乎不以喜剧为点缀，便拍不出优秀的电影。犹如当年的黄梅调，太过单一乏味。
    因此《英雄本色》汇集了张彻先生的弟子吴宇森导演和狄龙先生，便是要找回因邵氏停业而正在流失的阳刚之美，为港城的电影重新注入阳刚之气。
    吴宇森之于张大导演，《英雄本色》之于《独臂刀》，是一种传承，更是暴力美学的发扬光大。
    正因为如此，我投资了这部电影。”
    蔡致良的目的就是制造一个噱头，勾起大众的好奇心，从而引发广泛的关注。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将记者的关注点从绯闻转移到电影上来，因而一定要是一个赚足眼球的噱头。《独臂刀》是张彻新武侠的奠基之作，一经上映，便成为港城第一部票房破百万的电影，可谓邵氏武侠电影的风云第一刀。
    “下一位，就那位蓝色衬衫的先生吧？”
    果然，这位蓝杉记者问道：“《独臂刀》是港城第一部票房过百万的电影，你觉得《英雄本色》也将打破港城的票房纪录吗？”
    蔡致良差点被这位记者给问的闪了腰。港城目前的票房纪录是去年《福星高照》创下的3075万的票房，而《英雄本色》明显不被看好，要是蔡致良敢说是，十有八九会成为媒体报道的笑料，这显然非他所愿。
    但是，另一方面，蔡致良又不愿意放过这一波炒作的机会，道：“去年贺岁档，电影票房纪录一举突破3000万，而今年元旦以来，还未有一部电影票房过3000万。我记得，1982年票房首次突破2000万后，次年便出现两部票房超过2000万的电影。按此推测，今年想必也会有一部票房超过3000万的电影……”
    “蔡先生，你的意思是，《英雄本色》的票房会超过3000万吗？”
    蔡致良的话被打断，引来一阵不友好的笑声。
    “本人刚才声明回答3个问题，这是最后一个。”
    蔡致良强调完，才继续道：“我可没有说过这话，不过作为投资人，自然希望票房越高越高，想要达到理想的票房，就拜托诸位帮忙，多多宣传。”
    完了，蔡致良挥挥手，道：“谢谢诸位的光临，再见。”
    “蔡先生，能透漏一些电影的具体信息吗？”
    “关于影片的具体信息，请咨询许可导演的工作室……”
    将话筒还给李桂龙，蔡致良转身走进大厦，让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过去了。
    一路上都是好奇的眼光，蔡致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步一步走进电梯。

 第42章 补偿

    “我爷爷在吗？”蔡致良的询问对象，是蔡勋的秘书，陈威襄，一位中年男子。
    虽然蔡致良来公司的次数不多，与陈威襄谈不上多熟悉，但是也属于认识的范畴。
    陈威襄道：“蔡少，董事长和蔡助理在里面商议事情，您稍等一下。”
    董事长是蔡勋的固有称谓，而蔡助理……
    蔡致良一时间没想明白，试探着问道：“我二叔？”
    陈威襄点点头，道：“是的，你二叔一个月前，被任命为董事长助理。”
    “哦。”蔡致良心想，这或许是另一种意思了，蔡勋准备重点培养蔡明波，说不上高兴，也没有多落寞。
    蔡明波在大学时期修的是法律专业，起初的梦想是当一名律师，跟现在的蔡美慧一样。理想总是很丰满，而现实却是很骨感，最后在蔡勋的安排下，进入公司财务部。
    隆昌集团财务部主管，这个职位，本来是留给金融专业的蔡明潮的。但是，蔡明潮留学归来后，迟迟不愿意进入公司。蔡勋退而求其次，只得让次子蔡明波接任。毕竟是家族企业，财政大权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家人手里。
    现在蔡明波升任董事长助理，看来是要为接班做准备了。
    蔡致良径直往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陈威襄伸了伸手，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拦蔡致良。
    “阿良已经跟我说过了，他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
    刚到门口，蔡致良便听见爷爷蔡勋的声音。听着内容，想来蔡勋和蔡明波是在谈论蔡致良和林清霞之间的绯闻事件。
    接着，蔡致良便听到他二叔的声音，“这我知道，爸爸，我并没有要求阿良承认这件事，只是让他暂时不要否认而已。只要媒体持续报道此事，这对扩大我们公司的知名度，是有好处的。”
    “即使阿良不否认，林清霞那边也会召开记者会，予以否认的。”
    “阿良不是投资那部电影吗，可以提出要求，让剧组那边不要急着澄清，大不了，我们集团可以赞助一笔……”
    听到这里，蔡致良听不下去了，这不是明摆着消费自己吗，估值上亿的公司还需要靠这种手段吗？
    “噔噔噔……”蔡致良敲了几下，没等里面回应，便推门走了进去。
    “爷爷，二叔……”
    见进来的是自己的长孙，蔡勋依然皱了皱眉头，道：“阿良，坐。”
    待蔡致良坐下，蔡明波热情地说道：“阿良，等下集团有一场新闻发布会，你参加一下。”
    “二叔，不用了。”蔡致良婉拒道：“我刚才在楼下，已经跟各路记者澄清过了。集团的发布会，我就不去了。”
    “你已经见过记者了？”蔡明波大声问道。
    “是啊，门口围着那么多记者，能有什么办法。不说清楚，就这么围着，也影响集团的业务。”蔡致良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蔡明波还想说什么，却被蔡勋制止了，说道：“发布会的事情，你去处理一下。”
    “好的。”蔡明波站起来，跟侄子打了声招呼，道：“阿良，我们叔侄有空再聊。”
    蔡致良道：“二叔，回头见。”
    “阿良，你和爷爷说实话，你和那个林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等蔡明波离开后，蔡勋语重心长地问道。
    看着蔡勋一脸地郑重，蔡致良道：“爷爷，我之前电话不都说过了，我和林小姐真的没什么。”
    但是蔡勋可不打算放过蔡致良，拿出前几天的娱乐小报，问道：“那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
    又是这张照片，林清霞坐进他汽车的照片，或许蔡勋几天前就想问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开口。
    蔡致良只能把之前在街边遇到林清霞，并送她去机场的事情，给蔡勋讲了一遍，而后道：“爷爷，到目前为止，我和林小姐就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谈《英雄本色》投资的时候，还有一次便是这次送她去机场。其时，我和林小姐都谈不上多熟悉，顶多也就算是普通的朋友。”
    “窈窕淑女，你就没有想法？”蔡勋也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
    “想法自然是有的，谁又能够对着亚洲第一美女熟视无睹呢。只是这人与人之间还是要看缘分，我目前还不觉得我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缘分。”蔡致良摸不清祖父的想法，老老实实说了目前的状况。
    蔡勋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点点头，搁置了此事。而后问起蔡致良未来的打算，道：“你以后就准备拍电影了？”
    蔡致良老实道：“是啊，从近几年的情形分析，港城电影已经进入繁荣期。从去年开始，大量的投资人纷纷进入这个行业，我也准备拼一把。”
    蔡勋问道：“你什么时候成立的电影公司，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我之前找过二叔、三叔，他们都不感兴趣，估计现在更不感兴趣了。”蔡致良自嘲地笑笑。
    “电影市场就是个泥潭，去年陷进去不少人，邵先生都退出了这个行业。往近了说，阿和就没有讨到便宜。”显然，蔡明和投资电影的事情，蔡勋也知晓。
    “我不会陷进去的，等电影上映的时候，您就知道了。”蔡致良这一刻表现的很是倔强，否则，蔡勋就会阻止他。
    蔡勋看着此时的蔡致良，像极了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蔡明潮，一样的意气风发，想要在自己的领域干出一番事业，也不再勉强，道：“报纸上说你投资了五百万，你有那么多资金吗？”
    “也没有那么多，我卖了些股票，近期也不准备再投资，暂时不缺资金。等电影上映，就可以拿到票房分红。”蔡致良说了些自己的近况，当然，银行贷款的事情就自动过滤掉了，顺便提了个要求，“我的电影公司目前还是一个空架子，近期准备开业，您帮我介绍几个懂财务的。”
    “这个没问题，隆昌在中环有处物业，就作为你那电影公司的办公地点吧。以后要是资金紧张，可以跟我说。”蔡勋有心补偿自己的长孙。
    “谢谢爷爷。”蔡致良自然不会客气。
    蔡勋很忙，眼看时间也到了午饭时间，蔡致良与祖父一起用餐之后，便离开了。他也没有回报社，直接去了许可工作室。
    人潮已经散去，徐可今日也没有开工，等蔡致良赶到时，正在与施楠生一起喝茶。
    “蔡先生的发布会，很精彩。”施楠生评价道。
    蔡致良对自己的第一次面对媒体，也比较满意，谦虚道：“当时只顾着造一个噱头，现在想想，牛皮吹得有点大。”
    “蔡先生觉得，《英雄本色》的票房可以超过3000万？”徐可放下茶杯，看着蔡致良，问道。
    “这话，我可从未讲过。”蔡致良却是连连否认，“我只是预测，今年将会有一部票房超过3000的电影，可没说是哪部电影。”
    “那蔡先生对《英雄本色》的票房，预测是多少呢？”施楠生接着追问道。
    “两千多万吧。”蔡致良给了一个大致的范围，算是不高不低，拱着手调侃道：“这就得拜托吴导演和你徐监制了，可别让我成为笑料，不然，不好在电影圈里面混下去。”
    两千万和三千万差距很大吗？确实不小。但是只要这部电影的票房能够接近2000万，哪怕只是超过1500万，蔡致良都能够博得一个优秀投资人的名号。
    “放心吧，两千万没问题。”徐可自信满满，让蔡致良顿时有些怀疑。

 第43章 情怀

    蔡致良来找徐可夫妇，自然不是来闲聊的，而是来商议一下《英雄本色》的宣传计划。
    因此寒暄了几句，蔡致良问道：“电影的后期宣传，你们有什么计划没有？”
    “蔡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施楠生反问道。
    “通过今天的观察，我发现媒体并不看好这部电影。为什么媒体不看好这部电影呢？这主要跟导演以及主要演员有关。吴玉森，狄珑和周闰发，一个是落魄的导演，一个是过气的邵氏巨星，再加上一个票房毒药。”蔡致良自问自答地说道。
    徐可和施楠生点点头，也不否认这一点。
    “所以我觉得，这部电影的宣传，可以欲扬先抑。”蔡致良用一个成语，表达了自己的宣传计划。
    施楠生却是并不认同，道：“蔡先生，一部电影如果评价过低的话，很难卖出高票房的。”
    说白了，就是看一场电影，要与那张电影票等价。一部烂片，是没有人愿意买票进电影院的。
    “施女士，我不是这个意思。”蔡致良见施楠生误解，道：“我第一次接触这部电影，是听到周闰发的那段台词：‘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是不是很励志呢。对于周闰发是如此，对吴导演和狄珑有何尝不是呢，这部电影就是他们的励志之作，夺回曾经的辉煌。”
    即便是没有蔡致良提醒，过一段时间也会被宣传，蔡致良只是提前发动。说白了，就是宣传情怀。
    吴玉森，曾经执导过《发寒钱》等一系列卖座的影片；狄珑，曾经的邵氏武侠巨星，票房的保证；周闰发，曾经是港城最红的小生。
    现在，为了夺回失去的荣耀，便有了这部《英雄本色》。
    现在的年青一代，多是看着狄珑的电影，周闰发的电视剧，长大的。情怀，足以驱使他们走进电影院。
    更何况，《英雄本色》是一部现象级的电影，到时口口相传，也足以引起广泛的关注。
    施楠生顿时眼前一亮，赞许道：“蔡先生的想法果然高妙，我会做一个宣传计划，到时还望明秀日报予以配合。”
    蔡致良随即承诺：“施女士尽管放心，明秀日报这边会全力配合的。”
    随后，蔡致良也没有多做停留，与许可夫妇告辞离去。
    未等第二天，当天便有几家晚报的娱乐版刊登了蔡致良关于《英雄本色》言论，不论是将之与《独臂刀》对比，还是票房超过三千万的豪言，引来一阵嘲讽。更有甚者，有的晚报，标题直接就是：“三千万票房导演”吴玉森携新作回归。
    对于《英雄本色》受到关注，无论是嘲讽还是赞扬，蔡致良都是乐见其成，毕竟都是免费的宣传。
    第二天，蔡致良在明秀日报上，对与林清霞之间的绯闻，发表了一份声明。而后便在报纸掀起笔战，与嘲笑《英雄本色》的报纸对骂，也算是为这部电影的后期宣传预热。
    也就在这一天，港城联合交易所正式开业。
    或许是受到开业的影响，华人置业也是开盘大吉，一度飙升到17块。在这人声嘈杂的交易所，顿时令人心清气爽。
    “蔡先生，这只股票涨到20元，应该不成问题。”万春华很是兴奋，股票涨的越高，也意味着自己的佣金越高。
    蔡致良摇摇头，道：“等涨到18元，就准备抛吧。”
    股价涨到18元，蔡致良的股票价值基本上已经翻了一倍。这对于蔡致良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未来不可预测。
    之前，蔡致良缺钱的时候，赌了一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在已经赚到上千万的情形下，他又开始害怕失去。
    钞票，还是放在自己口袋里比较安全。股市有风险，还是要谨慎。
    万春华以为自己听错了，劝道：“股价还在上涨，说明冯、李两家还在收购，并未要约成功，以他们势均力敌的情形，必然会涨到20元的，提前抛售，会损失很大一笔钱的。”
    以往是万春华建议抛售，而蔡致良不同意。现在反而颠倒过来，蔡致良同意抛售了，万春华反而劝说起来。
    “万一要约失败呢，风险太大了。不过你分析的也有道理，那就再等等看吧。”蔡致良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万春华却是莫名地叹了口气。
    蔡致良随后开始在交易所瞎转悠，看看其他人都在购买那只股票，顺便听听股民的看法，也好积攒些经验。
    “阿良……”
    突然蔡致良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惊讶地发现，竟然是刘炳振。
    刘炳振喘了口气，道：“阿良，叫你半天了，都没反应。”
    蔡致良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这不是没听见嘛。阿振，你怎么也在这里？”
    交易所里面本就是乱哄哄的，蔡致良又在专心地听资深股民吹牛，有哪里听得见刘炳振的呼叫。
    刘炳振道：“我下周就准备去英国了，今天来这边，把手里的股票处理了一下。你呢？”
    “我也差不多，入手了几只股票，看看是涨了还是跌了。这才四月份，需要去这么早吗？”刘炳振接到维多利亚曼彻斯特大学商学院录取通知的事情，蔡致良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要去报到。
    刘炳振笑道：“准备早点去适应一下。”
    蔡致良翻了一个白眼，心道，你小子本就在英国出生，哪里还需要适应，最终却是没有问出口。
    两人结伴出了交易所，找了一家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聊天。
    “这周六晚上，我约了些朋友，一起聚一聚，阿杰他们也会来，你和郑小姐也一起来吧。”刘炳振邀请道。
    蔡致良苦笑一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估计是去不了了。”
    刘炳振愣了一下，问道：“因为昨天报纸上那件事？”
    蔡致良摇头，道：“那倒不是，过年那会儿就接近分手了。”
    刘炳振问道：“好女怕郎缠，你不是心动了吗，怎么没坚持下去？”
    蔡致良叹了口气，道：“都是长辈介绍的，或许人家早就想拒绝了，只是碍于长辈的情面，不好意思罢了。我觉着也不好在死缠下去。”
    刘炳振指着蔡致良，道：“只要郑小姐没有拒绝，你就应该坚持下去，说不定你们就在一起了。你呀，不是我说你，就是想得太多。”
    蔡致良沉默不语，也有些不甘心吧。
    刘炳振道：“行了，别苦着脸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啊，等周末，我给你介绍一个。”
    蔡致良喝了口咖啡，道：“算了吧，我现在不适宜去人多的地方。林清霞太受欢迎了，我现在是见个熟人，就得解释一遍。”
    “随便你吧。”刘炳振也没有勉强。
    临近中午，两人找了家粤菜馆，算是暂时的告别。

 第44章 清明

    一大早，蔡致良捧着自家报社出版的报纸，不住的叹气。
    报纸销量总是提不上去的原因，蔡致良总算是找到了。就说用报纸骂人吧，都是有气无力的。
    蔡致良昨天就发现了，但是没办法，报社的编辑们水平有限，实在骂不出高水平的文章。
    蔡致良偶尔也会想起，诸葛亮骂死王朗的历史事件。只能感叹，就算是骂人，也需要专业人士。
    转瞬，扔下报纸，蔡致良眼不见为净，驱车前往交易所，查看自己的股票。等了这么长时间，也到了收割战果的时候了。
    两天的时间，蔡致良有些焦虑，股价逐渐维持在17港元，不知什么缘故，没有继续上涨。
    蔡致良最终也没有抛售，只能继续等待。
    周六，清明节，港城阴沉沉的，风雨欲来。
    蔡氏一大家子，在蔡劭，蔡勋的率领下，前往位于九龙半岛的墓地，为先人扫墓，供奉祭品。
    蔡劭的身体不好，虽然被蔡勋一阵劝说，依然坚持前往。
    “你们都过来，阿宁，阿杰，都到这边来。”蔡勋指挥儿子儿媳们摆放祭品的功夫，蔡劭将这些孙辈召集起来。
    每年扫墓，蔡劭都要将孙辈们召集起来，挨个介绍墓主的身份。蔡致良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直到现在，除了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墓，其他的就记不住了。年代太过久远，蔡致良懒得记，至于蔡致尧、蔡致杰等人，估计也是一样。毕竟君子之泽，尚且五世而斩。
    蔡劭也知道孙辈的心思，每年都要不厌其烦的介绍一遍。这里有他的父母，祖父母，叔祖父母，叔叔，还有为他生儿育女的妻子，都是他最敬重和亲近的人，也希望是儿孙们敬重的人，不要断了香火。
    “这是你们高祖父母的墓葬……”蔡劭从辈分最高的人开始介绍。
    蔡致杰还上小学，就问道：“高祖父是谁呀？”
    蔡劭的话被打断，也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耐心的解释道：“就是我的爷爷，也就是你爷爷的爷爷。”
    蔡致杰挠挠头，又伸出小手指头比划了两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接着是蔡勋叔祖父母的墓葬。这位叔祖父没有孩子，从亲戚家过继了一个男孩，只是在孩子长大后回归了本家，此后便由蔡劭的父亲四时洒扫。
    之后是蔡劭的叔叔，还未成年，便因病去世的叔叔。
    “咳咳……”蔡劭突然开始咳嗽起来，脸色涨红，蔡致良赶忙打开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堂爷爷。
    “爷爷，喝口热水，缓一缓……”
    蔡劭喝了几口热水，舒了口气，对蔡致良道：“阿良，你来介绍。”
    蔡致良一边扶着蔡劭，一边道：“这是我们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墓，也就是我们的爷爷的爸爸妈妈。太爷爷生于光绪二十三年，去世于民国三十七年，享年52岁。太奶奶生于光绪二十五年，去世于1953年，享年55岁。”
    蔡劭赞许地点头，很是欣慰蔡致良的介绍，尤其是对自己父母生卒年的介绍，说明蔡致良记在了心里。
    蔡致良接着带弟弟妹妹们介绍二爷爷的墓，也就是蔡勋和蔡劭早夭的兄弟，蔡勖。
    蔡致良带头继续前行，来到伯祖母，也就是蔡明和母亲的墓前。此时蔡明和夫妇已经摆好了祭品，蔡致良随即招呼弟弟妹妹们开始磕头。
    祭扫完毕，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顿午饭。
    对于蔡致良来说，这顿午饭是煎熬的。因为他们不时的提起蔡致良与林清霞突如其来的绯闻。她们也知道这肯定是媒体瞎编的，但是也并不妨碍他们八卦，难得有一件新鲜事，还是自己的子侄。
    好不容易等宴席完毕，蔡致良自告奋勇地去送蔡劭回去，也好躲过众人不停的打趣。
    “阿良，我要不是看报纸，都没人和我说你拍拖的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蔡劭的话让蔡致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之前都白说了，堂祖父说不定还觉着自己面皮薄，不好意思说呢。
    “我的爷爷啊，我刚才不都说过了吗，都是媒体瞎编的……”蔡致良一边开车，一边再次解释。
    “那真是可惜了，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女人过日子了，最近有没有合适的？”说完了大明星，蔡劭又开始问起蔡致良女朋友的事情。
    “我三叔没跟您说吗，他朋友的女儿，准备介绍给我认识。”蔡致良莫名的对蔡明和很是感激，之前应付过母亲，现在又能应付蔡劭，真是一瓶万金油，灵光的很。
    “阿和？”蔡劭确实没听儿子提起过，有些诧异。
    “是啊。”成功转移了蔡劭的注意，蔡致良有些小兴奋。
    蔡劭随即笑道：“他的朋友姓什么，我给你把把关。”
    蔡致良道：“这我没问，人家姑娘还在英国留学，已经大三了，暑假才回来。”
    蔡劭“哦”了一声，道：“我改天问问阿和。”
    “大姐不是在拍拖吗，刚才都忘了问了，那靓仔你见过了吗？”蔡致良转而说起堂姐拍拖的事情。
    蔡劭确实叹了一口气，道：“见过了……”
    只说了三个字便没有了下文，看着蔡劭的表情，显然是不怎么满意。
    “怎么了，是不够靓，还是家庭条件不好？”谈论起别人，蔡致良明显轻松多了。
    “我有那么封建吗？”蔡劭瞪了蔡致良一眼，显然不认同蔡致良的话。
    蔡致良一听就明白自己撞枪口了，说不定是蔡劭询问家庭条件时，与蔡美琪发生了争执，有了封建一说。
    蔡致良道：“就算是自由恋爱，也应该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吧，毕竟未来是要生活在一起的。”
    蔡劭点点头，道：“到不说家庭怎么样，是那小子，不是老实的。”
    蔡劭显然是做过调查，觉得蔡美琪拍拖的对象不老实，认为蔡美琪所托非人。当然，也有可能是蔡劭要求太高。毕竟是祖父，总想给孙女找一个最好的，不然如何跟长子交代。
    蔡致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道：“要是不老实，那就让三叔修理一番好了。”
    蔡致良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觉得不合适，又跟蔡美琪说不通，那就直接跟那靓仔对话，亮一亮家底。
    蔡劭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道：“再观察观察。”
    蔡致良不在言语，专心开车。蔡劭还住在自己的老公寓内，独自一个人，偶尔蔡美琪会回来住几天。
    蔡致良缓缓将汽车停在路边，蔡劭睁开了眼睛，道：“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都到门口了，还不让我喘口气啊。”蔡致良调侃着，与蔡勋一起上楼。
    蔡劭有些劳累，需要休息，蔡致良上楼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第45章 抛与否

    周末，蔡致良一觉睡到中午，直到邓英杰打电话过来。
    “阿良，明天晚上有空吧？”邓英杰问道。
    蔡致良道：“有空，怎么了？”
    “阿振这不是要走了吗，我想着，中环那边有家烤肉不错，一起聚聚，顺便为阿振送行。”邓英杰说了自己的意图。
    蔡致良有些诧异，刘炳振昨晚上开趴体，没道理不邀请邓英杰啊，怎么还要聚啊，问道：“昨晚上你没去吗？”
    “去了，昨晚上乱哄哄的，有阿振的朋友，还有好多他父母的朋友……”邓英杰介绍着昨晚上的趴体，总之就是人太多，都没说上几句话。
    蔡致良也能想到当时的情形，“都有谁去啊？”
    邓英杰道：“就我们四个，你，我，阿振，还有老薛。”
    “那没问题。”蔡致良答应下来，问道：“为什么不今天去，正好周末。”
    “我本来定的是今天晚上，阿振要陪他女朋友，老薛还要加班，只能明天了。”邓英杰解释一番，有叮嘱道：“你明天来早点。”
    “你就放心好了。”蔡致良说着，问邓英杰要了一下烤肉店的地址，然后便挂了电话。
    晚上，一年一度的港城电影金像奖如期举行，吸引了众多媒体的关注。
    金像奖从1982年开始，今年已经是第五届。起初，金像奖的创办，是为了给新浪潮电影正名。但是经过四年的发展，逐渐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特色，由纯粹的文艺片慢慢开始接纳商业片。
    今年最显着的标志，便是《警察故事》等一批商业片的入围，最终《警察故事》赢得最佳电影大将，这在往年是无法想象的。或许是其中所表现出来的正义感，打动了评委。
    对于蔡致良来说，比较关注的是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两个奖项，最终是一喜一忧。
    一喜是章婉婷凭借《非法移民》获得最佳导演。有了最佳导演的头衔，想来《秋天的童话》还未拍摄，便会引起巨大的关注。
    一忧是周闰发未能拿下最佳男主角，输给了《何必有我》的男主角郑则仕。如果周闰发能够得到最佳男主角的桂冠，自然会更有利于《英雄本色》的宣传和推广。
    但是这也不不是蔡致良能决定的，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惋惜一番。
    第二天，蔡致良也没有去报社，而是直奔港城股票交易所。
    今天的股市全面飘红，华人置业比较给力，股价来到了18港元，这就让蔡致良十分的纠结，不知该不该抛。
    原本想着，等股价涨到18元时抛掉，但是，正如万春华之前所言，万一股价还在涨，以蔡致良目前的持股量，会损失上百万的。
    每个股民都希望，自己能够在股价最高时，安全立场，提前一分钟太早，推迟一分钟太晚。
    但是，冯、李两家的要约，依然是16港元，并没有增加。摸不清两家的情形，也不知是否有一家已经满足要约。
    总之，股价有随时下降的风险。
    因此，等华人置业股价涨到18港元时，蔡致良有些犹豫不决，恨不得眼睛一眨也不眨。
    等到下午，蔡致良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有气无力，道：“抛一部分吧。”
    万春华也是有些纠结的，问道：“抛多少？”
    “五万股吧。”蔡致良伸出了右手的五根手指。
    蔡致良在18.3港元的价位，抛出五万股。五万股还不及蔡致良持有量的一成，对于整个华人置业，就更微不足道了。一经抛出，没有泛起任何浪花。
    直到股市停盘，蔡致良再没有任何操作。
    离开交易所，蔡致良看时间还早，就在中环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地往烤肉店赶去。
    等蔡致良赶到时，邓英杰已经到了。
    “这么早，我还以为会是最先到的呢。”蔡致良坐下，笑着说道。
    邓英杰不屑地瞥了蔡致良一眼，道：“你什么时候早到过啊。”
    “今天到的就挺早，我至少比老薛和阿振到的早，哎呦……”话未说完，蔡致良的肩膀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击。
    蔡致良回头一看，发现时薛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道：“我说老薛，肩膀可经不起你这么拍。”
    “还以为你会带着大明星一起来呢。”薛成找了个位置坐下，顺便调侃道。
    “唉……”蔡致良叹着气，自嘲道：“我要是有大明星相伴，哪儿会有功夫跟你们墨迹。”
    “真没戏啊，我还想着，以后可以跟同事好好地吹嘘一番呢。”薛成同样叹着气，一副惋惜的样子。
    蔡致良看了一圈，问道：“阿振呢？”
    薛成道：“我刚才打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邓英杰却是问道：“阿良，听阿振讲，你在炒股？”
    蔡致良听到邓英杰问起股市，有些诧异，自己好像没有提过这事啊，道：“是我爸之前的买的，这些天股市再涨，我就跟着买了一些。你也买股票了？”
    邓英杰道：“都说股市要涨，我上周也跟着买了些，也就一万多，小打小闹，赔也赔不了多少，也赚不了多少。”
    股市可以说是目前港城最流行的话题了，即便是陌生人，只要说起股市，也能很快聊成朋友。
    薛成也来了兴趣，问道：“你们都买的哪只股票啊？”
    蔡致良也没有隐瞒，径直道：“我前一段时间，买了华人置业的股票。”
    “你前一段时间，就买了华人置业的股票？”薛成吃惊地看着蔡致良，显然他也知道这只股票，道：“那你这几天岂不是赚大了。”
    “你也买了？”蔡致良突然来了兴趣，正好交流一下彼此的心得。
    薛成却是叹了一口气，痛心疾首，道：“我最早买的时候，华人置业才8元多，等涨到10元的时候，我就给卖了，谁能想到它会涨到18元啊。”
    邓英杰好奇地问道：“既然一直再涨，你干嘛不接着买呢？”
    “这不是怕跌吗，越是涨的高，越是不敢买。”薛成给了自己的答案，接着道：“不过今天开盘，我买了1000股，股票经纪说这只股票可以涨到20元。我买的时候还不到18元，已经涨了几百块了。”
    邓英杰随即道：“那我明天也关注一下。”
    蔡致良却是劝道：“华人置业目前的涨价主要是大股东们争夺控制权引起的，每股的价格或许已经超过其净值，能涨到多少元，我不知道，你们还是谨慎一些。”
    “上个月的报纸我也看了，这股市玩的就是信心，只要还在涨，就有无数的买家吃进……”薛成秒变股票经纪，开始分析股市。
    邓英杰看着蔡致良，问道：“阿良，你买了多少？”
    “我今天下午已经抛了五万多股，没剩下多少了。”蔡致良没有说实话，华人置业的股价已经处于高位了，不能再给人错觉。
    “你卖了？”薛成有些诧异，毕竟股价还在涨。
    蔡致良点点头，道：“股票有点多，已经赚了不少了，我现在就怕他暴跌。剩下的一部分，我准备等等，看它能不能涨到19元。”
    这下，薛成沉默了，有些纠结，一如蔡致良才交易所之时。
    说话间，刘炳振终于到了，邓英杰随即开始招呼服务员上菜。

 第46章 艺穗会演出

    对于吃的东西，邓英杰是最拿手的，因此烤肉的事情变交给他去做，蔡致良在一旁打打下手。
    “阿振今天去哪儿了？”蔡致良想着刘炳振现在又不用去上班，怎么还到的这么晚。
    “各种杂事，去我姑姑家了。”刘炳振说着，夹起一片培根，便塞到嘴里。
    “熟了没有啊？”蔡致良有些怀疑地看着刘炳振。
    “这么薄的培根，早熟了。”刘炳振咽下嘴里的培根，又夹起第二片。
    “老薛，再不吃就没了。”蔡致良招呼了薛成一声。
    薛成摇头，道：“那培根有什么可吃的，你们吃吧，我还是吃烤鱼比较好。”
    四人一时间也顾不上说话，开始在各自的领域，边烤边吃。由于培根熟得快，蔡致良又在交易所耗了一天，遂与刘炳振一连解决了几盘培根。
    蔡致良看着刘炳振的吃相，不禁问道：“你今天不是去你姑姑家了吗，没给你准备饭啊？”
    “不合胃口。”刘炳振松了一口气，开始烤鸡翅。
    薛成递过来一条小鱼，道：“鱼考好了。”
    刘炳振见黑乎乎的，问道：“你这是烤糊了吧？”
    “爱吃不吃。”薛成拿起另外一条烤好的鱼。
    邓英杰道：“没糊，把上面那一层黑糊糊的鱼皮拨开就行了。”
    “老薛这手艺还不错嘛。”刘炳振尝了一口，评价道。
    薛成“哼”了一声，没说话，只顾着自己手里的烤鱼。
    “来，我们走一个，祝阿振在英国一切顺利。”邓英杰端起手中的啤酒。
    “干……”四人举起酒杯。
    “阿振。”喝完了啤酒，薛成问道：“你暑期还回来吗？”
    刘炳振摇摇头，道：“这都已经四月份了，估计是得等到年底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
    “鬼才想你呢。”薛成回应道：“我说你去英国这么长时间，小心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这你尽管放心。”刘炳振用纸巾擦着嘴边的油水，接着道：“她过段时间也去英国。”
    “你丈人那边同意了？”邓英杰显然知道此事。
    刘炳振道：“昨天就是为了这事，讨论了一天，终于搞定了。”
    蔡致良道：“那你这是准备到英国定居了，毕业以后还准备回来吗？”
    从香港的归属尘埃落定之后，便掀起了一阵移民潮。
    “双方的父母都在港城，肯定是要回来的。”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刘炳振转而问道：“我刚进来时，你们聊什么呢，那么兴奋？”
    蔡致良看着刘炳振，道：“阿振，你接触的专业人士比较多，对股市怎么看啊？”
    “你们在聊这个啊。”说起股市，刘炳振有些可惜，道：“我上周把股票都抛了，白白损失了一笔钱。”
    “他们两个都买了华人置业的股票，我也准备买一些试试。”邓英杰指着薛成和蔡致良说道。
    “阿振，你觉着这支股票能涨到20元吗？”薛成看着刘炳振，有些期待。
    “都别看我呀，我又不是股票经纪。”刘炳振顿了下，随后道：“能不能涨到20元，我不知道。不过，你们最好在20号之前把他抛掉。”
    薛成问道：“为什么？”
    刘炳振解释道：“等到了20号，华人置业的形势也就明朗了，到时候，没有争到控股权的一方，估计就要抛售套现，必然引起股价的暴跌，这只股票的价格本就有些虚高了。”
    “来来来……继续。”邓英杰再次举杯。
    一个小时之后，四人酒足饭饱，也算是完成了对刘炳振的送行。歇息片刻后，四人起身离开烤肉店。
    “阿振，你怎么来的？”邓英杰问道。
    刘炳振今晚喝了不少，脸色通红，打着呵欠，道：“我打的的士，你们呢？”
    邓英杰苦笑道：“我开车来的，晚上喝的有点多，还是打的士吧，明天再来取车。”
    邓英杰喝的岂止是有点多，一个人顶的上其他三个人喝的，而且还能保持着清醒。
    “那就一起吧，绕个圈子就行了。”薛成说完，转而问道：“阿良呢，晚上去哪儿啊？”
    蔡致良拍着额头，道：“去九龙那边。”
    “那跟我们不顺路，你一个人注意安全。”邓英杰提醒道。
    “车来了，阿良，你先走。”说话的功夫，刘炳振拦住了一辆的士。
    “客气什么呀，上上上……”蔡致良摆摆手，推了推邓英杰。
    薛成一巴掌拍着蔡致良肩膀上，道：“快点，矫什么情啊。”
    “那我先走了。”蔡致良也不再推辞，坐进了的士，而后摇下车窗，挥挥手，道：“阿振，一路顺风，到时候再联系啊。”
    刘炳振也挥挥手，道：“好嘞，路上注意安全。”
    的士司机发动汽车，问道：“先生去哪儿？”
    “九龙……”蔡致良刚准备说具体地址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今天几号啊？”
    “7号。”的士司机被问到有些莫名其妙。
    “去中环艺穗会。”蔡致良突然想起的，是beyond乐队开演唱会的事情。
    司机心里腹诽，掉头前往艺穗会。
    艺穗会会址乃一幢历史建筑物，坐落香港最繁盛的中区。这幢建筑于十九世纪末兴建，距今已经有九十余年，在港城也算是年代比较久远的建筑了。
    这里最早是用作牛奶公司的冰窖，一直到1970年，后连便闲置了十余年。1984年，艺穗会创办人谢俊兴与一群热心的义工和装修工人，把被弃置十多年的冰房重新整理，变身成为今日的艺穗会，也成为一个充满活力动感的当代艺术空间。
    蔡致良走进艺穗会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beyond乐队的表演还未结束。
    严格意义上来讲，蔡致良也算不得什么铁杆的粉丝。之所以今天晚上过来，像是对历史的见证，似乎妙不可言。
    Beyond乐队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地下乐队，现场也来了七八十人，蔡致良在热闹的气氛中看到了beyond乐队的经纪人陈建添。
    “陈先生，你好。”蔡致良热情的伸手。
    陈建添一脸茫然，道：“你好。”
    蔡致良问道：“乐队的唱片约目前签在在哪个公司？”
    陈建添有些怀疑地看着蔡致良，问道：“先生是哪家唱片公司的？”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只是看好乐队的潜力，慕名而来。如果陈先生有意组建唱片公司，我可以投资。”
    “你要投资我的唱片公司？”陈建添有些好笑，第一次遇见。
    “陈先生如果缺资金运作，我可以投资。”蔡致良再次强调，而后自我介绍道：“我叫蔡致良，目前投资了电影《英雄本色》。”
    陈建添好奇地看了蔡致良一眼，也没有拒绝，道：“蔡先生的提议，我和beyond乐队会考虑的。”
    这边是蔡致良的目的，提前混个脸熟，以便将来投资，能将beyond乐队签到自己公司，届时可以将《海阔天空》提前推出，这也是蔡致良比较熟悉的一首歌，其他的就勉强了。
    “如果陈先生考虑好了，可以到明秀日报来找我。”蔡致良对陈建添说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直到表演结束，蔡致良才缓缓走出艺穗会。

 第47章 寻车

    听了半个小时的音乐，也消散了蔡致良的酒劲，蔡致良也不着急回家，而是先去取车，省的明天出门不方便。
    蔡致良也没有叫的士，而是凭着记忆，一个人慢悠悠地去停车场。
    没有地图导航确实是一件恼火的事情，蔡致良晃悠了大半个小时，再加上问路，才找到大致位置。
    但是，找到大致位置，并不意味着蔡致良能够找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又是这家意大利餐厅……”蔡致良看着眼前的餐厅，叹了口气，自己已经两次经过这家餐厅了，这意味着他转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地。
    这白天的景色和夜晚的景色却是有些不同，除了这家餐厅，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出现过。
    蔡致良缓缓地踱步，思索着自己该向右转，还是向左转。
    “阿姨，请问一下，距离这里最近的中医馆在哪儿吗？”蔡致良拦住一位中年大婶，搜索着为数不多的记忆。
    “中医馆？现在都关门了，你还是等明天吧。”大婶挺热情，瞬间便给了蔡致良一个合理的建议。
    “阿姨，我车停在一家中医馆附近，现在找不见地方了。”蔡致良解释了自己找中医馆的原因，不是为了看病。
    “那你往那边看看，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继续往前走，然后右转，就有一家，你可以到那边看看。”大婶指着前方道。
    “谢谢阿姨。”
    蔡致良看着前方，想到自己刚才好像在十字路口之前，就右转了，结果又转回了原地。
    蔡致良点点头，刚准备走时，意外地瞥见坐在餐厅内的林清霞，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时，林清霞朝他点了点头。
    或许只是熟人相逢，打个招呼，仅此而已，蔡致良却是踌躇片刻，还是转身走进了这家餐厅。
    林清霞今日的衣着很宽松，显然经过刻意的装扮，遮住了曼妙的身段，戴着顶浅色的帽子，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靠窗的角落，能够看到落地窗外的街道，却又不易被人察觉。
    “一个人？”蔡致良看着餐桌上的摆设，问道。
    “嗯。”林清霞摇着手中的红酒，问道：“要不要来一杯？”
    “不用了，我等下还要开车。”蔡致良摆摆手，好不容易才散去酒劲，而后问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两人算是熟悉的陌生人，林清霞自顾自地饮了一小口红酒，道：“我见你从餐厅门前，来回经过两次了。”
    蔡致良笑了笑，缓解自己的尴尬，道：“我下午将车停在这附近，现在找不见地方了，刚刚还在找人问路。”
    林清霞问道：“那找到了没有？”
    “应该是找到了。”蔡致良也不确定，毕竟他只记得有一家中医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位大婶说的那一家。
    “应该？”林清霞哑然失笑道，那不就是还没找见吗。
    蔡致良解释道：“我记得当时有一家中医馆，刚才找人问路，就是问中医馆的位置。”
    “这附近至少有三家中医馆，你说的是哪一家？”林清霞显然对此地比较熟悉，或许这是女士的专长。
    见蔡致良直愣愣地看着自己，林清霞不禁俏脸一红，鬼使神差地解释道：“以前逛街时偶然看见的。”
    “你见过章婉婷导演了没有？”
    “颁奖典礼上遇见了，关于《秋天的童话》，聊了几句，只是这头发……”林清霞叹了口气，因为拍摄《刀马旦》，剪掉了一头秀发。
    联系过就好，至于邀请林清霞加盟蔡氏影业的事，蔡致良没有再开口。
    两人说话间，落地窗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今晚的这场大雨来的有些突然。
    时间缓缓流逝，雨势减小，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林清霞抬头看看餐厅里的时钟，道：“时间不早了，走吧。”
    蔡致良也跟着起身，道：“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林清霞披上外道，微笑着调侃道：“你有车吗？”
    蔡致良道：“你在这里稍等片刻，很快就会有的。”
    林清霞摆摆手，道：“还是一起吧，正好消消食。”
    林清霞结账时，问服务员要了两把伞，顺带着，蔡致良被服务员鄙视了一番。
    两人一起走出餐厅，蔡致良侧身看了一眼撑伞的林清霞，确实觉得两把伞有些多余，要是只有一把伞，那该多好。
    沿着长街，走过十字路口，蔡致良四处看看，总算找到一点熟悉的感觉。
    “还在前面。”林清霞指着前方，说道。
    蔡致良点点头，道：“总算有些印象了。晚上看风景，跟白天大不一样。”
    在前方的一处胡同右转，蔡致良总算是看见了自己那辆，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汽车。
    “你住哪儿？”蔡致良发动汽车，而后问道。
    林清霞说了两个字：“尖东。”
    “地铁站？”
    林清霞点头，道：“就在那附近不远。”
    从中环到尖东，需要通过海底隧道，蔡致良有一句没一句地，同林清霞聊着天。
    “你们还在戏院那边拍摄吗？”蔡致良问起《刀马旦》拍摄的事情。
    “戏院那边的拍摄，已经结束了。后天要去太平山那边，开始拍摄将军府的镜头。”林清霞说完，又解释道：“徐导在太平山那边，找了一栋民国时期的别墅。”
    这部电影中，林清霞的主要镜头，都是在将军府中。
    “改天有空去看看，我都还不知道，电影怎么拍出来的呢。”蔡致良自嘲地笑笑。
    林清霞瞥了一样开车的蔡致良，道：“有时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投资电影。”
    蔡致良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去年开始，进入电影市场的外行又不在少数，我只不过随大流而已。”
    林清霞好奇地问了一句：“我觉得，你投资电影很是随意，不担心蚀本吗？”
    蔡致良打了个哈哈，道：“这不是还有赵硕这个专业人士，每次投资，就像《刀马旦》，我都会听从他的意见。再说了，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林清霞笑地很狡黠，道：“那《英雄本色》呢，也是听从赵硕的意见？”
    蔡致良愣了一下，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当时正是听从了你的意见，才投资的呀。我认为，你比赵硕要专业一些。”
    “是吗？”林清霞自然不信。
    “就像我之前在隆昌集团那边说的，港城的喜剧电影太多，观众都看腻了，需要一些不同类型的体验。”蔡致良正式开始阐述自己理由，道：“《英雄本色》这部电影，不论是导演水平，还是演员的演技，在我看来，都是无可挑剔的。”
    林清霞算是认同蔡致良的观点，道：“难得你在那么短的时间，能够想到这么多。”
    这当然都是蔡致良后来才想到的理由，闻言，也是脸上发热，道：“我就是觉得机会难得。这接下来往哪里走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近尖东地铁站。
    “前面左转……”
    蔡致良将林清霞送回公寓，而后在附近绕行了两圈，方才离去。等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第48章 成交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起床，洗脸，刷牙，而后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直奔交易广场。
    虽然下着雨，但是蔡致良的心依旧火热，想着今天的股价还会不会再涨。万一涨了，自己要不要抛掉，这实在是一个比较纠结的问题。
    在交易广场附近吃了些早点，蔡致良焦急地等待着开市。
    “蔡先生，早晨。”万春华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早……”蔡致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而后才发现万春华不是一个人来的。
    万春华随即介绍其身后的青年，道：“蔡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刘鸾鸿先生。”
    蔡致良最初投资华人置业，本就是赌刘家会入主华人置业，现在似乎是正主来了。
    刘鸾鸿为什么来找他，蔡致良心知肚明，但是对万春华的做法，却是很恼火，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不论其出于何种企图。
    蔡致良皱了皱眉，心里千回百转。
    刘鸾鸿率先伸手，道：“蔡先生，幸会。”
    蔡致良握住刘鸾鸿的手，做了最后的确认，问道：“你好，不知刘先生与爱美高的刘鸾雄先生，怎么称呼？”
    毕竟相对于刘鸾雄，作为弟弟的刘鸾鸿，有些声名不显。
    “正是家兄。”刘鸾鸿心中暗喜，既然蔡致良听说过刘鸾雄，对于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也多了几分把握。
    蔡致良笑道：“我很佩服令兄的手段。”
    “时间还早，不妨一起去喝杯咖啡？”刘鸾鸿邀请道。
    蔡致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道：“固所愿尔，细刘生，请……”
    刘鸾鸿与蔡致良进入咖啡馆，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待咖啡送来后，刘鸾鸿用小勺搅着咖啡，道：“我的来意，想必蔡先生已经猜出来？”
    “以华人置业目前的局势，有大鳄入场，也没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会是细刘生。”蔡致良慢斯条理地分析着华人置业，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以令兄的手段，此时入场的话，已经太晚了吧？”
    按照刘鸾雄去年狙击庄氏家族旗下能达科技的情形，在股价低迷的时候出手，等股价高涨时，抛售获利。
    这种情况明显与华人置业不同，此时的股价已经处于高位，强行出手，只能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刘鸾鸿却是道：“好饭不怕晚，此时入手，时间正好。”
    “我手里有100万股，不知细刘生愿意出什么样的价格？”蔡致良见刘鸾鸿不愿意讲，转而问起价格。
    刘鸾鸿道：“我可以用18港元的价格接手蔡先生手里的股票。”
    这个价格还算是比较有诚意的，毕竟冯家和李家的要约价格至今还停留在16港元。但是，正如昨天薛成所说的，华人置业的股价有可能涨到20港元，即便是目前还没有突破19港元。
    现在是刘氏兄弟想要入主华人置业，蔡致良自然要坐地起价，道：“昨天，华人置业的股价已经一度接近19港元，想必今天是可以突破19港元的。刘先生，要知道，1港元的差价，我都会损失掉100万的。”
    刘鸾鸿对于蔡致良的回答，也并不意外，问道：“蔡先生觉得什么价位比较合适呢？”
    刘氏兄弟毕竟是人杰，蔡致良还想着以后有合作的机会，也不想逼迫过甚，道：“昨天晚上吃饭时，我朋友跟我讲，华人置业的股价会涨到20港元。”
    “蔡先生的要价太高了。”刘鸾鸿认为18港元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进而道：“目前的股价是不能持久的，我每股可以加0.5港元。。”
    蔡致良突然道：“刘先生，20港元的价格，真的不多。”
    真的不多吗？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对于华人置业来讲，20港元的股价已经很高了。
    但是对于有志入主华人置业的刘氏兄弟来讲，却是不多，毕竟蔡致良手里握着超过2%的股权，20港元的成交价格也不是不能接受。
    如果蔡致良不知道刘氏兄弟有入主华人置业，自然不敢漫天要价，说不定18.5港元就可以成交，毕竟昨天以18.3的股价抛了五万股。
    刘鸾鸿吃惊地看了蔡致良一眼，仿佛被看穿一样，道：“成交。”
    华人置业的股东里面，冯家目前至少拥有35%的股权，李家至少拥有32%的股权，这加起来便是接近七成的股权。
    刘鸾雄想要入主华人置业，必须抢先一步收购小股东手里的股权，而蔡致良拥有超过2%的股权，除了冯、李两家之外，算是比较集中的股份了，确实是刘家目前迫切需要的筹码。
    两人再次握手，蔡致良道：“那就祝愿贵兄弟收购华人置业成功。”
    刘鸾鸿重新落座，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蔡先生是姜太公钓鱼，就等我上钩了。”
    蔡致良饮一口咖啡，道：“赌，是港城人的一大特色。我虽然不喜欢，却也经常赌，这次也一样。”
    “那恭喜你，赌赢了。”刘鸾鸿笑的有些苦涩。
    “有些侥幸罢了。”蔡致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刘先生有没有兴趣，成立一家投资公司？”
    “投资公司？”刘鸾鸿明显有些诧异，搞不清楚蔡致良的想法。
    蔡致良解释道：“我很佩服令兄在股票市场上犀利的手段，如果刘先生可以牵头，成立一家投资公司，用于证券方面的投资，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投资的。”
    刘鸾鸿笑问道：“包括蔡先生？”
    蔡致良点点头，道：“当然，我对市场投资，没有什么研究，自然需要与专业的人士合作。”
    刘鸾鸿思索片刻，道：“不知蔡先生愿意投资多少？”
    蔡致良试探着伸出一只手，道：“五百万。”
    刘鸾鸿不置可否，五百万对于他来讲，有些鸡肋，道：“我还以为，蔡先生看在家兄的面子上，至少会投资一千万的。”
    “刘先生见谅，我最近在投资电影，资金有些紧张。如果等到八月份，等我收到票房分红的时候，或许能投资一千万。”
    与资本大鳄打交道，总是要小心些，即使蔡致良很想在刘氏兄弟这艘大船上，获得一定的收益。
    刘鸾鸿道：“那就祝愿蔡先生票房大卖。”
    蔡致良随时笑纳：“谢谢。”
    “蔡先生的提议，我会和家兄商议的，这次的交易款，会尽快打进蔡先生的账户。”
    没聊多久，刘鸾鸿便起身告辞了。
    蔡致良又心情愉悦地回到交易所，四处转悠，股价的涨落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寻找着有意思的事情。
    下午，临近收盘，华人置业股价一路狂涨，来到19.8港元。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与蔡致良无关。

 第49章 片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华人置业的冯、李两家正在对峙之际，4月11日，爱美高宣布介入华人置业的收购战，提出以每股16.5元全面收购华人置业
    华人置业的收购战，是刘鸾雄一生中最得意的杰作，即将奠定他在证券市场的大鳄地位。
    就在证券市场风起云涌，华人置业吸引众多关注之际，蔡致良驱车前往太平山，现场观摩一下电影的拍摄过程。
    “致良，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赵硕一见面便抱怨道。
    蔡致良曾经好几次想要去探班《英雄本色》，结果是直到现在，电影都已经杀青了，赵硕也没见到蔡致良的影子。
    今天上午，蔡致良打电话，说好晚上来太平山这边。现在已经比预定时间完了半个多小时，赵硕才看见蔡致良。
    蔡致良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路上有点堵。”
    在赵硕的指引下，蔡致良停好汽车，与赵硕一起前往那座别墅。
    蔡致良边走边问道：“是不是快结束了？”
    “还早着呢。”赵硕指着天空，道：“老天爷不给面子，这些天一直下雨，戏院那边拖延了几天。这边的镜头，昨天下午才正式开拍，尽量赶明天晚上结束。”
    清明时节，雨水终归是要多一些。
    “这么快？”蔡致良知道，别墅的戏份是很重的，可以说，这部电影就是围绕都督府和戏院两个地方展开。
    “没办法，这别墅的租金可不便宜。”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
    蔡致良道：“目前在拍摄哪个镜头？”
    赵硕略一思索，道：“曹都督被杀，林清霞身份暴露，然后在都督府被抓的那一幕。”
    蔡致良点点头，随即道：“公司装修好了没有？”
    蔡致良所说的公司，自然是蔡氏影业公司。一周前，蔡致良从蔡勋那边得到中环的那处物业，便交给赵硕，进行装修。
    “也不需要做什么大的改动，估计再有一周，就可以使用了。”赵硕干劲十足，自然速度很快，毕竟蔡致良已经言明有他来管理。
    赵硕办事，蔡致良还是放心的。
    “拍摄电影的事，开始筹备了吗？”蔡致良说的。自然是章婉婷执导的《秋天的童话》，蔡氏影业拍摄的第一部电影。
    赵硕摇摇头，道：“章导演还在进一步完善剧本。”
    蔡致良诧异道：“我们上个月看见的剧本，已经很完善了呀，至少比《刀马旦》要完善的多。”
    赵硕笑道：“章导演到美国留过学，跟港城这边的导演有些不一样。”
    港城这边的电影大多都是只有一个故事大概，便开始拍摄。往往是编剧一边写剧本，由飞纸仔送到片场，导演拿到剧本，方才知道今天拍什么，演员是无法预习排练的。
    当然，导演也可以天马行空地发挥，然后再有编剧根据今天天马行空的拍摄，重新续写之后的剧情。
    而美国那边拍摄电影，由制片人负责，导演每天拍什么，拍几个小时，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不允许中途修改剧本。
    作为投资人，蔡致良自然更喜欢老美的做法，至少电影上映时，不会被改的面目全非。道：“周闰发和林清霞的片约签下来了没有？”
    这部电影将由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当然，相对于林清霞，蔡致良更关注的是周闰发的片约，毕竟一旦《英雄本色》上映，片酬会翻好几倍的。
    赵硕道：“已经说定了，将在下周举行签约仪式，并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不过……”
    蔡致良停下脚步，转身问道：“不过什么……”
    “林小姐没有同意加入我们的经纪公司。”赵硕看了蔡致良一眼，意思很明确，是之前的绯闻，令林清霞选择了婉拒。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蔡致良并没有感到意外，道：“慢慢来，不着急，今年公司的主要工作，就是拍摄《秋天的童话》。”
    赵硕有些愕然，有些闹不明白蔡致良的想法，前些时候还挺着急的。
    蔡致良与赵硕作为投资人，自然很轻松地进入片场。
    “咔……”一进片场，便听见徐可的叫声，不知什么缘故，叫停了拍摄，进入了中途休息时间。
    蔡致良与赵硕寻了一处方便观察的角落，静静地等待着，突然会有人叫一声“艾克神”。
    “阿坤，还是你运气好，一出手就买到了华人置业的股票。”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穿着军装，明显是一个跑龙套的。
    “我也就买了一手，要是有钱，多买一些就好了。不过现在是三国混战，应该还会涨一些。你下午不是去交易所了吗？”回应的也是一个青年，不过穿着的是不是军装，而是一件黑色的长衫，应该是稽查队的。
    “别提了，被堵在了路上，等赶到交易所时，已经收盘了。早知道就该找个股票经纪。”
    “得了吧，我们那点钱，还不够佣金呢……”
    听着两人的对话，蔡致良对赵硕道：“这些天，到处都能听见华人置业的消息，你买股票没有？”
    赵硕摇头，道：“我前几年赔了不少，不适合炒股。”
    赵硕这明显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蔡致良建议道：“今年行情好，可以入手一些，稳赚不赔的。”
    赵硕笑着问道：“你买华人置业的股票了？”
    蔡致良点头，有些得意，道：“已经抛了。”
    “抛了？”赵硕诧异道：“华人置业的股价还在涨呢，你这可不是明智的选择。湾仔那边已经开下赌盘，赌爱美高能不能成功收购华人置业。”
    蔡致良问道：“你下注了没有？”
    赵硕笑道：“下了2000，赌爱美高不能成功收购华人置业。”
    时至今日，港城看好刘鸾雄的，依然不多，大多数人觉得刘鸾雄的高调介入，只是想趁机捞一笔，并没有收购华人置业的打算，就像去年，刘鸾雄狙击庄氏家族的能达科技一样。
    “现在还能下注吗？”蔡致良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有些兴奋地问道。
    对于蔡致良的好奇，赵硕并不感到奇怪，道：“你想下注？”
    蔡致良点点头，道：“当然，你待会儿帮我下10万的注，赌爱美高能够收购华人置业。”
    10万的赌注，顿时惊到了赵硕，想着蔡致良名下的明秀日报，问道：“你有内幕消息？”
    “没有。”蔡致良自然是一口否认，道：“我只是对刘氏兄弟犀利的手段，很有信心。”
    “就这样？”赵硕盯着蔡致良，希望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找出一些端倪。
    蔡致良反问道：“要不然，你以为呢？”
    “那也没必要下那么大的注啊。”赵硕嘀咕了一句。只能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蔡致良笑道：“不能老想着输，万一赢了呢？”
    “开工了，开工了……”剧组的场记开始着急演员，做最后的准备。

 第50章 投资特效

    蔡致良与赵硕也停止交谈，饶有兴致地看着演员的表演。
    “硕哥，马上就轮到你上场了，赶紧换衣服。”场记突然跑过来，对着赵硕说道。
    “稍等……”赵硕转身对蔡致良道：“我去客串一下。”
    蔡致良点点头。等赵硕离去之后不久，便听见前方喊道：“艾克神……”
    曾江饰演的曹都督在准备逃走之时，遇到稽查队的拦截，指控林清霞饰演的曹云是革命党，曹都督被开枪打死。随后，曹云与稽查队展开一场乱战，以曹云被缉拿为告终。
    这次又NG了几次，才算是圆满地结束了。
    蔡致良看的兴致缺缺，没有经过后期剪辑的各种乱入，显得有些混乱。
    蔡致良一个人观看久了，也感觉有些无聊，便一个人四处转悠，不时打量着这座古老的别墅。
    “蔡先生……”
    蔡致良听见有人叫喊，回身一转，见前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得往前走了几步，走进了才发现，对方竟然是李宇敏，于是说道：“李太，好久不见。”
    李宇敏笑道：“蔡先生最近忙什么呢？”
    蔡致良想起刚才两个龙套的谈话，道：“最近股票市场大热，我也买了一些，看看有没有机会发财。”
    股票市场一路飘红，恒生指数已经突破1800点，是港城开市以来的最高点，引来全城的关注。
    李宇敏作为经纪人，本就在替林清霞雇主打理资产，自然也对股市有所关注，道：“最近华人置业大涨，蔡先生有没有入手啊？”
    蔡致良一副惋惜的样子，道：“抛的有点早了，没想到爱美高会介入这场收购战。李太觉着，谁能笑道最后？”
    李宇敏摇头，道：“我前天在证券公司，听那些操盘手讲，大刘生此次应该难以如愿。”
    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要是有先见之明，预先拍摄一部华人置业的发展史，保证票房大卖。”
    “蔡先生现在投资的话，还是有机会的，也不算太晚。”却是施楠生走了过来，听见蔡致良的感慨，说了这么一句。
    “还是等华人置业的争夺战，有了结果再说吧。”蔡致良打了个哈哈，接着道：“施女士也购买华人置业的股票了？”
    施楠生指着正在给演员讲戏的徐可，道：“我家老爷入手了一些，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蔡致良建议道：“趁着现在处于高位，还是抛掉的好。”
    施楠生不置可否，毕竟股价还在涨，道：“我相信你的眼光。”
    “别……”蔡致良刚忙摆手，装逼过头就是这个结果，万一明天股价再涨怎么办，试探道：“要不，在等两天？”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随后在施楠生的邀请下，前往临时的休息区。
    聊了一阵，蔡致良问道：“当初徐导拍摄《新蜀山剑侠》时，里面的特效是找哪家公司做的？”
    作为徐可执导的扑街之作，提起《新蜀山剑侠》，施楠生的脸色有些不自在，简单说道：“是从美国请的特技小组，是一家叫工业光魔的特效公司。”
    “工业光魔？”蔡致良有些吃惊，嘉禾的邹老板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施楠生以为蔡致良不清楚这家公司，进而道：“《星球大战》的特效就是这家公司制作的。”
    美国太过于遥远，蔡致良关心的还是港城，道：“港城这边应该也有特效公司吧？”
    施楠生道：“美国《星球大战》之后，港城这边也出现了一批特效公司。相比于欧美，这种特效电影在港城并不受欢迎。目前也就剩下一些规模很小的特效公司，还在坚持，远远比不上美国的技术。”
    港城最流行的还是喜剧电影，对于特效大片，港城的观众似乎并不感兴趣。1977年，《星球大战》在北美上映，全球狂卷近8000万美元的票房。但是第二年在港城上映时，只有600万港元的票房，排在当年票房榜的第11位。
    1983年，港城的大片除了《新蜀山剑侠》，还有一部邵氏的《星际钝胎》，上映两天便紧急落画，这还是邵氏自己的院线，当年的情形可想而知。至于亏了多少，也只有邵氏自己知晓，这也被认为是邵氏停产的罪魁祸首。
    当然了，这也跟港城的市场狭小有关，支撑不起特效大片，毕竟特效实在是太费钱了。
    从此，特效大片再没有人提起，但是偶尔的特效运用还是有的。
    蔡致良道：“我觉着特效可以营造一种无与伦比的观影体验，会是未来电影发展的一种趋势，所以想提前投资一家特效公司。”
    这当然只是蔡致良准备投资特效的一个理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徐可工作室即将出品的《倩女幽魂》。今天蔡致良这么一提，到时候施楠生肯定会想到蔡致良的。
    施楠生愣了一下，笑着劝道：“港城的电影市场，撑不起《星球大战》那样的好莱坞大片。”
    确实，港产电影市场狭小，即便是有东南亚的票房，远远不及美国的市场规模。以《新蜀山剑侠》的投资，换算成美元，也不过300多万，在美国是很普便的投资规模，但是在港城，2000多万港币的投资，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也是港城的投资人不愿意在特效制作上面费钱的原因，一旦投资，根本看不到收益。
    “你想到哪里去了，《星球大战》那样的电影，我也投资不起啊。”
    蔡致良解释道：“就像功夫片，不一定非要拳拳见肉，我觉得完全可以用特效来替代，使打斗场面更加飘逸一些。”
    “功夫片最精彩的本就是打斗场面，有做特效的钱，还不如请洪家班或成家班给你指导一番呢。”施楠生依然不看好特效公司的发展，接着劝道：“你认真考虑一下。与其投资特效，还不如多投资几部电影。如果执意要投资的话，我倒是有一些熟人，可以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可要做好赔本的准备。”
    蔡致良笑道：“那可不一定。”
    施楠生也没再说什么。没过多久，徐可走了进来，接过施楠生递过去的茶，一饮而尽。
    蔡致良却是转而问道：“收工了吗？”
    徐可道：“这才刚开始，别墅这边主要是夜戏，估计今天要拍到凌晨两三点。”
    “那你们聊，我去看看清霞。”李宇敏起身告辞离去。
    徐可喘了口气，道：“听说阿良投资了章婉婷执导的电影？”
    蔡致良道：“是啊，去年《非法移民》都有500万的票房，现在由周闰发和林清霞加盟，又是金像奖最佳导演执导的影片，想来票房过千万是不成问题的。”
    “阿良一向眼光独到。”徐可感叹了一声。
    在章婉婷获得金像奖最佳导演后，原先拒绝投资的电影公司都有些后悔了，白白地让蔡氏影业捡了一个大便宜。
    蔡致良笑道：“所以我投资了你们工作室的电影。”
    蔡致良投资了《秋天的童话》不假，可是目前投资的《英雄本色》和《刀马旦》都是徐可工作室出品的。
    与徐可聊了几句，蔡致良便离开，去找赵硕，毕竟徐可忙碌了大半天，也需要休息一下。
    出了休息室，蔡致良便碰见匆匆走来的赵硕，说了刚才准备投资特效公司的事情。
    作为蔡氏影业的总经理，竟然对公司的发展一无所知，赵硕于是问道：“你有新的电影投资计划吗？”
    蔡致良道：“目前还没有，我投资特效，是因为这是电影的一种发展趋势。现在的港城僵尸鬼怪盛行，肯定需要特效。说不定，可以发展成为港城的工业光魔。”
    赵硕摇摇头，不予置评。
    蔡致良道：“你先联系本港的特效公司，看能不能收购一家完整的公司，不行的话，就先在公司组建一个特效部门。”
    在蔡致良看来，赵硕是一个可靠的执行者。他准备按照自己的思路，逐渐构建自己的影业帝国。
    确如徐可所说，一直拍摄到第二天凌晨两点半，方才结束。如果演员都是铁打的，徐可都想拍到天亮。
    蔡致良一直等到拍摄结束，方才与赵硕离开。

 第51章 赢钱

    4月19日，爱美高宣布，将华人置业的收购价提高到每股18港元。华人置业的收购战，愈演愈烈。就看谁能够沉住气，只要李氏家族，冯氏家族，爱美高握紧手里的股票，便注定只能再次联合，谁也无法拥有绝对的控股权。
    第二天，经过半个多月的装修，蔡氏影业在一片低调声中，进驻湾仔的一处写字楼，正式在港城亮相。
    整个公司，目前还不是很完整，大部分的工作都还是赵硕一肩挑。
    财务部的人员，直接是蔡勋直接从隆昌集团调过来的人手，算是蔡氏影业唯一完整的部门。
    最尴尬的是艺员部，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签约的演员。毕竟是新成立的公司，而且还投资了《英雄本色》这部不被看好的电影。原本想凭借林清霞的号召力，招揽一批艺员的，现在却是由于前一阵子的绯闻，泡汤了。
    整个公司，最令蔡致良满意的，就是他的办公室。从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远处的维多利亚港，比明秀报社的办公室可舒服多了。
    “噔噔噔……”赵硕敲门走了进来。
    “特效公司那边，谈的如何？”施楠生的动作很快，已经联系了几家特效公司，由赵硕在负责谈判。
    赵硕点头，道：“这几家特效公司，我比较属意万元科技。这家公司是港城大学的吴靖远教授创办的，技术先进，各种设备也比较齐全。也因为规模较大，自公司创办起，便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既然如此，真是老天帮忙，蔡致良一下子来了精神，道：“他们同意了？”
    赵硕摇头，道：“他们上个月刚签了一份合同，据说有几十万，这也让他们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吴教授可以接受我们投资，但是最多只给我们两成半的股份。”
    蔡致良需要的，是绝对的控股权，而不是投了钱，却又做不了主。道：“公司必须由我绝对控股，但是公司的运作，可以交由吴教授负责。这是我的底线。”
    赵硕点头应允：“好的，我再和吴教授谈一谈。”
    也不是很着急的事情，蔡致良道：“你看着办吧，也不用急，实在不行，我们就招聘一些技术人员，先组建一个特效部门。他们和谁签的合同，你知道吗？”
    赵硕道：“是跟嘉禾签的，他们最近在拍摄一部卫斯理系列的电影，是一部上千万预算的大卡司，仿照的是《夺宝奇兵》的异国探险路数。”
    又是一部大卡司，港城改编的大卡司电影，似乎除了最佳拍档系列，很少有成功的案例。
    蔡致良当下摇摇头，问道：“招聘演员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赵硕道：“由于周闰发的档期，《秋天的童话》定在9月份开机，我觉着演员的招聘，可以和剧组的组建同步进行，现在公司没有电影拍摄，招来演员也只能闲置，还是先招聘摄影，灯光，这些方面的技术人员，比较好。”
    蔡致良点头同意：“就按你说的办吧。”
    赵硕正要告辞，蔡致良突然问道：“明秀日报最近在连载的盗墓小说系列，你有看过吗？”
    对于老板家的报纸，赵硕自然是看过的，很快明白蔡致良的意思，问道：“你准备拍摄盗墓类的电影？”
    蔡致良点点头，道：“以眼下僵尸电影的火爆，想来盗墓类的电影也会受欢迎的。你觉得呢？”
    赵硕自然没有意见，道：“我觉得可以。”
    之后，两人有讨论了一些细节。
    中午，蔡致良、赵硕与公司的员工一起聚餐，彼此认识一些，也算是庆祝蔡氏影业开张。
    华人置业的收购战，在当天下午出现喜剧性的一幕，李氏家族将所持华人置业股份卖给爱美高，令人大跌眼镜。
    冯秉芬无力再筹资反击，眼看大势已去，只好将所持华人置业股份卖给韦理。
    就在人们以为爱美高成功收购华人置业时，爱美高却是没有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收购成功。
    直到21日，爱美高与韦理达成协定，共掌华人置业，韦理出任华人置业董事局主席，刘鸾雄以大股东身份出任董事总经理。至此，冯氏家族成员全部出局，算是为这近一个月的争夺战，画上了一个句号。
    人们这才发现，爱美高即使收购了李氏家族的股份，也只有43%的股份。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李家的股份，爱美高仅持有10%左右的华人置业股份，真正上演了蛇吞象。
    周二早上，蔡致良一到报社，便收到一份请柬。
    请柬是以刘鸾鸿名义发来的，邀请他参加周末在福临门的酒会，庆祝爱美高收购华人置业成功。
    看到请柬，蔡致良想起之前与刘鸾鸿谈判时，自己的提议，这都已经过去近20天了，刘鸾鸿那边也没有回复。
    蔡致良知道，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刘鸾雄有狙击多家上市公司，获利甚为丰厚。自己如果能够进入那个圈子，抱紧大腿，只需要跟风操作，便可以获取巨大的收益。这也是蔡致良之前提议，组建投资公司的缘由。
    刘鸾鸿始终没有回复，令蔡致良有些失落，现如今，刘鸾鸿虽然发来请柬，似乎事情有了些转机，或者仅仅只是庆祝收购华人置业成功的一场酒会呢。
    蔡致良陷入沉思，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临近中午时分，突然想起之前让赵硕下注的事情。现在，刘鸾雄成功收购华人置业，蔡致良想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随即拨通了赵硕办公室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里很快传来赵硕的声音。
    “老赵，是我。”蔡致良表明身份，接着问道：“刘鸾雄已经成功收购了华人置业，湾仔那边的赌盘应该有结果了吧，你去看了没有啊？”
    赵硕道：“正要给你打电话，我刚从赌场那边回来，除去十万的成本，赚了有十来万，恭喜你啊。”
    听着赵硕略带喜气的声音，蔡致良有些纳闷。因为赵硕下的注，是赌刘鸾雄不能收购华人置业，现在赔了钱，按理是不应该这般喜气洋洋的。随即问道：“你后来又下注了？”
    赵硕“哈哈”笑了几声，道：“托你的福，小赚了一笔。早知道，我应该多下点注。”
    蔡致良调侃了几句，随即说起正事：“签约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秋天的童话》签约仪式就定在明天，这周三。
    赵硕道：“完事具备，就等明天了。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蔡致良想了想，道：“我会早点过去。”
    随着股市的复苏，港城经济似乎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明秀日报本就是一份金融报纸，随着股市的繁荣，销量也稳定在四万份。想来随着恒生指数的进一步增长，销量还有上升的空间。

 第52章 发布会

    湾仔，蔡氏影业公司。
    新闻发布会定在9点，蔡致良今天赶早，不到7点，便来到公司。
    从昨晚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便笼罩着港城，依然不见停下来的迹象。这让蔡致良有些担心，今天能来多少记者。
    《秋天的童话》只是一部文艺爱情片，在商业片大行其道的港城，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关注。
    现在蔡致良和赵硕便是趁着，章婉婷刚刚荣获金像奖最佳导演的机会，宣传一下影片，在港城的媒体中，留下一些印象。
    当然，两位主演周闰发和林清霞，足够引起媒体的关注。
    但是刚到办公室，便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赵硕推门而入，道：“致良，刚接到消息，林小姐由于发烧，今天的发布会来不了了。”
    蔡致良随即问道：“严重吗？”
    赵硕点头，道：“如果林小姐不来的话，关注度肯定会降低的。”
    蔡致良瞪了赵硕一眼，道：“我问的是林小姐的身体状况。”
    赵硕拍了下额头，道：“这几天，周闰发和林小姐主演的《梦中人》明天上映，这几天都在忙着宣传。刚才打电话时，林小姐已经退烧，只是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那周闰发呢？”蔡致良随即问道。如果周闰发也不来的话，今天的发布会十有八九是要搞砸了。
    赵硕道：“周闰发那边已经联系过了，会按时赶过来。”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等他来了，再通知我。”
    眼见时间还早，蔡致良在办公室眯了一会儿，直到赵硕再次敲门。
    章婉婷和周闰发前后脚赶到蔡氏影业。
    “章女士，周先生……”蔡致良绕过办公桌，与章婉婷和周闰发分别握手。
    “叫我阿发就好了。”此时的周闰发，还没有后来江湖大佬的地位，不过也快了，就等暑期《英雄本色》上映。
    “那还是叫你发哥吧，你可是影响了像我这个年纪的一代人啊。”蔡致良随即指着沙发道：“二位随便坐。”
    这话蔡致良能说，再过二十年，似乎也能说。差别就在于，他看的是电视剧，后来人看的是电影。
    章婉婷坐在沙发上，道：“蔡先生这办公室，可是大气的很。”
    蔡致良微笑道：“如果章女士愿意加入蔡氏影业，我可以考虑，把办公室让给你。”
    章婉婷笑道：“那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
    “随时恭候章女士大驾。”蔡致良转而对周闰发，道：“我第一次接触《英雄本色》，便是在新艺城的片场，听到你的台词，觉得很震撼。”
    周闰发疑问道：“什么时候啊？”
    “大概上个月初吧。”蔡致良想了想，记不得具体日期，道：“我听到的就是那句，‘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比别人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在拍摄。”
    “那应该是我刚进剧组的时候。”初次见面，周闰发的话不多。
    章婉婷此时问道：“就是吴玉森导演的那部电影？”
    蔡致良一副调侃的语气，道：“未来3000万的票房呦。”
    章婉婷与周闰发也跟着笑起来。
    “那蔡老板预测一下，《秋天的童话》能有多少票房？”章婉婷问道。
    蔡致良装模作样的伸出右手，像一个算命先生一样，嘴里念念有词，而后道：“两千多万吧。”
    “那就借你吉言了。”章婉婷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是一部文艺片，能有1000万的票房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章婉婷不知道的是，《英雄本色》一经播出，周闰发随即红的发紫。《秋天的童话》有周闰发主演，票房号召力自然与现在不同。
    时间很快过去，接近9点钟，也只有七八家记者，这其中还包括明秀日报和蔡致良的好朋友李桂龙。
    《秋天的童话》发布会是赵硕表演的舞台，作为蔡氏影业的总经理，在媒体面前的第一次亮相。蔡致良不愿抢了他的风头，故而没有参加。
    签约仪式很简短，重点是后面的发布会。
    先是赵硕做了一个大致的介绍：
    “大家刚才也看到了，这部电影有金像奖最佳导演章婉婷女士导演，有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目前预计投资500万港元。去年章女士导演的《非法移民》，想必今天到场的记者朋友都有了解，甚至去电影院看过这部电影。《秋天的童话》的背景也一样，讲述的都是在美国的华人移民的故事，只是更加温馨，两个在异国他乡的两个青年男女……”
    电影的投资，有些虚高，是蔡致良和赵硕之前商量好的，总之一切都要有利于电影宣传。
    赵硕做完简短的介绍，便由记者提问，只是大多问的是周闰发，即使章婉婷刚荣获金像奖最佳导演。
    “周先生，章导演的这部电影，是你和林小姐的第二次合作，请问你对票房有什么期待？”
    “很期待与林小姐的再次合作，至于电影的票房，我自然希望票房越多越好。”
    “与《梦中人》相比呢？”
    “《梦中人》这部电影，是我与林小姐第一次合作，将于明日上映，感谢这位记者朋友的捧场，预祝《梦中人》票房大卖。”
    周闰发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轻车熟路。在场的记者见从周闰发这里问不出什么，遂将矛头指向林清霞。
    “赵先生，贵公司之前投资了《刀马旦》，现在又请林小姐出演《秋天的童话》，是否坐实了林小姐和蔡先生拍拖的传闻呢？”
    “林小姐和蔡先生是清白的，之前也已经做过声明。”赵硕自然先予以否认，而后道：“我们蔡氏影业的投资，都是基于电影本身的价值，就像周先生主演的《英雄本色》，将于8月份上映，绝对是一部难得一见的佳作。至于邀请林小姐出演，就由章导演来解释，毕竟选角是导演的权力。”
    作为电影导演，章婉婷这才第一次拿到话筒，道：“本片的女主角是一位前往美国留学的学生，而林小姐有在美国留学的经历，我看过林小姐出演的《云飘飘》等一系列影片，觉得她很适合这个角色。”
    接下来的问答也算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也没有出现什么疏漏之处，总算是圆满结束。最后，赵硕为每位到场的记者封了一个红包，作为回报，记者回去之后自然会大肆宣传，也算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第二天，媒体报道了《秋天的童话》即将开机的新闻，但是报道的主角既不是新获金像奖最佳导演的章婉婷，也不是周闰发和林清霞两位主演，而是蔡致良这位投资人。
    没办法，先是五百万投资了吴玉森导演，周闰发和狄珑主演的《英雄本色》，而张国容却是被有意的忽略了。现在又是五百万投资了《秋天的童话》，还是一部文艺片，再加上《刀马旦》的投资，加起来有一千多万，立马树立了人傻钱多的光辉形象。
    这两年港片市场虽然火热，投资人也就是投资一部电影，然后等影片上映，收回票房分成后，接着投资下一部电影。像蔡致良这样，狂砸一千多万的，也就三大院线有这魄力了，竟然引起了热议。
    实际上，蔡致良到目前为止，总共也只不过投资了400万。
    蔡致良第二天也去电影院看了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梦中人》，算是稍微有点穿越的意味，但是，明显不是蔡致良喜欢的类型。

 第53章 赴会

    周末，天气晴朗，适合出游。
    蔡致良整理着自己的装备，西装，衬衫，领带，外加锃亮的皮鞋，竟然用去了半个多小时，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开着自己的新座驾，前往半岛酒店参加酒会。
    这样的酒会，蔡致良之前也参加过，只是那时的他都是亦步亦趋地跟在蔡明潮身后。今天的宴会，除了刘鸾鸿，他不清楚还有什么人，或许很多，或许很少，也不知道有没有他认识的人。
    半岛酒店是香港现存历史最悠久的的酒店，位于九龙半岛尖沙咀区的心脏地带，坐拥维多利亚海港的醉人美景。
    等到达半岛酒店时，自有人为他泊车。凭着请柬进入酒楼后，蔡致良发现，这确实是一个盛大的酒会。
    蔡致良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只能默默地在这盛大的酒会中，去寻找自己的位置。他突然在想，自己今天来这里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
    蔡致良转了一圈，希望找到一位熟人。但终究还是失望了，毕竟自己还不属于这个圈子，只能在一个角落，稍微安慰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接着去洗手间的机会，蔡致良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略显倾斜的领带。出来时，有些焦躁，竟然迎面与人相撞在一起。
    “啊……”蔡致良撞到的是一位漂亮的小姐，穿着一袭黑色的吊带长裙，衬托出纤细的腰身，丰满的胸脯。
    听到惊呼声，蔡致良赶忙道：“对不起，抱歉……”
    “还不放手……”穿着长裙的女子，此时也镇定下来，瞪了蔡致良一眼。
    “抱歉……”蔡致良讪笑着，赶忙松手。
    好在对方没有再追究，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否则一旦闹将起来，也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刚才的一声惊呼，已经有不少人望向这边，待长裙女子离开后，蔡致良也转身去往其他地方。
    “蔡先生……”
    蔡致良听到这个称呼，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再叫自己，还是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是个熟人。
    “万先生，你好。”来人是万春华。
    自从蔡致良将手中的股票卖给刘鸾鸿之后，处理掉剩余的一些股票，便与万春华中断了联系，毕竟万春华私下联系刘鸾鸿的举动，让蔡致良不是很放心。
    此时见到万春华，显然对方已经投到刘氏兄弟的门下，彼此显得有些陌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
    万春华不以为意，道：“细刘生在三楼的休息室，请随我来。”
    “请。”蔡致良随着万春华前往三楼。
    待蔡致良走进休息室时，除了刘鸾鸿，还有两个人。
    一个比蔡致良还要年轻，感觉还是个少年。另一个与刘鸾鸿年纪差不多，一副乐呵呵的面容。
    “蔡先生，欢迎欢迎。”刘鸾鸿表现的很热情。
    蔡致良笑着与之握手，道：“刘先生，幸会，叫我阿良就行。”
    “那我就托各大，叫你一声阿良，给你介绍一下。”刘鸾鸿随后指着身边的意味青年，道：“这位是罗照辉，想来阿良听说过。”
    怪不得这么年轻，蔡致良心里暗叹一声，随即伸手，道：“罗先生，你好。对于港城的地产神童，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罗照辉在16岁时，便开始在港城做地产经纪，数年间在“炒楼”上连连得手，被业内人士誉为“地产神童”。虽然从去年起，罗照辉已经在港城崭露头角，却还没有后来的亿万身家，目前也只是跟蔡致良一般的小角色。
    “那都是朋友抬爱。”与蔡致良握手时，虽然说的比较谦虚，罗照辉脸上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刘鸾鸿又指着另一位，道：“这是龚景渊，爱美高公司的股东。”
    “龚先生，幸会。”蔡致良没有听说过，而后没等刘鸾鸿开口，便自我介绍，道：“在下蔡致良，最近在做电影投资。”
    刘鸾鸿本想介绍隆昌集团的背景，见蔡致良如此介绍自己，也没有再画蛇添足，道：“阿辉，阿龚，此次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便是蔡先生提议的。蔡先生可是股票市场的行家。”
    罗朝辉以为只是刘鸾鸿的客套，不以为意，道：“我最近也在研究股票，有时间一起讨论讨论。”
    “好啊。不过，在刘先生面前，我也就是一个新手，哪里称得上什么行家。”反正都是敷衍，蔡致良也无所谓，便答应下来。
    龚景渊到时看了蔡致良几眼，道：“阿鸿与蔡先生怎么认识的，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你可莫要谦虚。”刘鸾鸿指着蔡致良，对罗朝辉和龚景渊道：“从二月份起，蔡先生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市场上收购了一百多万股的华人置业股票。我就是收购华人置业股票时，与蔡先生认识的。这份眼光和胆识，我家大佬都佩服的很。”
    “有时间，还请蔡先生指点一二。”罗照辉顿时改变了态度，而后发出了邀请，道：“酒会之后，我和一下朋友还有个游艇派对，蔡先生有没有时间？”
    对于游艇派对，蔡致良自然是有兴趣的，但是，对罗照辉的派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为什么呢？
    因为罗照辉会在二十年后，提笔在媒体上写自己的回忆录。
    有人写回忆录，是对历史的补充。有人写回忆录，纯粹是为了恶心人。
    蔡致良不想有一天，成为罗朝辉笔下的某一个故事情节的主人公，从而名垂新世纪的风流史。
    因此，听到罗照辉地邀请，蔡致良自然要予以婉拒，道：“今天恐怕不行，晚些时候还要回清水湾一趟，下次吧。”
    “也好。”罗照辉像是松了一口气。
    “报纸上讲，蔡先生在追求林美人？”经过这些天的宣传，蔡致良也算有些名气，龚景渊显然看过报纸。
    男人聚在一起，谈论美人，总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龚景渊一问，刘鸾鸿与罗朝辉随即盯着蔡致良，那可是东南亚第一美女啊。
    蔡致良摆摆手，坚决予以否认，道：“都是媒体捕风捉影，压根就没有这回事。”
    刘鸾鸿道：“无风不起浪，如此美人，能一亲芳泽也好啊。”
    蔡致良无奈地笑道：“我就是投资了两部徐可监制的电影，其中有一部是林清霞主演的，也就这么回事。”
    “那最近这部呢，不也是选择了林清霞做女主角？”这次却是龚景渊，进一步问道。
    “林清霞名气大，有票房市场啊。”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投资的《英雄本色》八月份上映，还请诸位到时捧场。”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敲响。蔡致良往门口一看，竟然还是个熟人。

 第54章 合作达成

    “梁先生，你可算是到了。”刘鸾鸿起身相迎，让蔡致良有些意外。
    上个月初，蔡致良去万国宝通银行贷款时，就是眼前这位梁博涛先生出面办理的，让蔡致良一度以为这位梁博涛只是一个业务员，现在看来，需要重新估量这位梁博涛先生了。
    “刘生，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梁博涛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蔡致良道：“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梁博涛有些意外，道：“蔡先生，幸会。”
    “你们认识？”刘鸾鸿倒是有些意外。
    蔡致良笑道：“月前到花旗银行贷款，遇见了梁先生。”
    刘鸾鸿笑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再好不过了，请坐。”
    重新落座后，刘鸾鸿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道：“我家大佬那边有些客人需要招呼，我们就不等他了。”
    几人正襟危坐，等着下文。
    “大家也都知道，恒生指数这个月已经突破1800点，我和大佬商量之后，认为完全可以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专门负责做证券投资。目前计划集资之后，收购一家空壳公司，借壳上市；要么直接控股一家上市公司。梁先生现在是万宝国际副总裁，将负责运作此事。”
    万宝国际这个名字，蔡致良默默记在心里，回去好弄清楚些。
    说到这里，刘鸾鸿停顿了下，向梁博涛示意，而后接着道：“今天找几位来，便是商量投资的事情。”
    说穿了，就是问在座的几位，准备投资多少。
    蔡致良当初只是一个提议，却没想到刘氏兄弟连后续的事宜都安排好了，也不知道是否早有这个打算。
    眼下之时，蔡致良也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而是想着自己该投资多少合适。毕竟刘鸾雄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四处狙击，斩获颇为丰厚，更何况刘鸾雄在后世还被称为“息魔”。
    但是一旦投资，可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在一位控制欲极强的大股东面前，小股东的日子是很难过的，随时面临股权被稀释的局面。
    等了半天，却是没人说话，刘鸾鸿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众人做决定。
    蔡致良先开口了，毕竟是由自己提议的，道：“刘先生，我还是之前说法，投资500万。如果允许，等到了8月份，我可以追加500万，凑够1000万。”
    刘鸾鸿点点头，看向罗照辉和龚景渊两人。
    罗照辉还在挣扎求存，远没有十年后数以十亿计的身家，见蔡致良开口就是500万，咬咬牙，道：“我处理一下手里的证券，300万吧。”
    龚景渊是现场除了刘鸾鸿外，身家最为丰厚的，道：“我投资1000万。”
    如此，三家加起来，也有2300万了。
    刘鸾鸿还比较满意，转而问梁博涛，道：“梁先生有兴趣参一股吗？”
    梁博涛没想到刘鸾鸿会问到自己，明显愣了一下，摇摇头，而后道：“我就不参与了。”
    如此就是2300万了，虽然不算多，但关键全是现金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刘鸾鸿随即使人去找刘鸾雄，众人也开始聊起当下的股市。
    没过多久，一个方脸大耳的男子，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蔡致良知道，这就是刘鸾雄。
    刘鸾鸿简单介绍了刚才众人商量的结果，刘鸾雄点点头，随即对蔡致良道：“这位就是蔡先生吧？”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蔡致良点点头，道：“刘先生，幸会。”
    刘鸾雄笑道：“之前听阿鸿说起你收购华人置业股票的事，真是好手段。”
    蔡致良谦虚道：“我这也就是小打小闹，刘先生才是真正的霹雳手段，短短十天功夫，便收购了六十年历史的华人置业。”
    “哈哈……”提到这次收购战，刘鸾雄自然心情舒畅，道：“蔡先生眼光敏锐，我还是欣赏的。对于当前的股票市场，蔡先生怎么看？”
    蔡致良既然有先见之明，现在就到了展示敏锐眼光的时刻了，道：“股市未来的繁荣是可以预期的，但是恒生指数已经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市场难免会有些信心不足。以现在的恒生指数，1807点，想来到不了年底，估计10月份左右吧，应该就能突破2000点。”
    罗照辉有些不服气，道：“恒指这个月已经暴涨接近200点，以这个速度，下个月就能突破2000点，再慢6月份也能超过2000点，哪里需要等到10月份。”
    恒生指数这个月的暴涨，是大多数港人没有想到的，尤其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突破了1800点。
    刘鸾雄似乎是举棋不定，转而问梁博涛这位专业人士，道：“梁先生怎么看？”
    “恒指在去年年底时，便已经接近1800点，而后再1月份开始一度跌至1600点，直到这个月才突破1800点。之所以给人一种暴涨的感觉，便是由于前三个月的下跌。如果从更长远的时间段来看，恒指一直都是在缓慢上涨的。”
    梁博涛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分析了过去几个月的行情，算是变相地认同蔡致良的观点。接着道：“未来也将是这个趋势，虽然总体上一直再涨，期间也会想前几个月一样，存在下跌的风险。”
    刘鸾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蔡致良道：“蔡先生，我可以先替你垫500万。”
    刘鸾雄指的是，蔡致良8月份才能投入的500万。这让罗照辉看蔡致良的眼神，有些嫉妒。
    “多谢。”其时这笔钱，蔡致良也拿得出，只是想观察一阵子。现在刘鸾雄主动提出垫资，倒是让蔡致良不得不投入这500万，还得表示感谢。
    而后，刘鸾雄道：“我和阿鸿会投入2700万，华人置业在交易广场附近有物业，公司地址就定在那里。诸位还有什么建议吗？”
    算上刘氏兄弟的2700万，公司一开张，就有了5000万的现金。至于公司选址，想来也在刘氏兄弟的控制之下。
    刘氏兄弟毕竟出大头，得到公司的控制权，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
    刘鸾雄接着道：“那就这么定了，至于借壳上市的事情，就拜托梁先生了。”
    “分内之事。”梁博涛随即答应下来，当然，这本来就是万宝国际的业务。
    万宝国际是美国花旗银行的全资子公司，本就是一家投资银行，有企业重组、兼并与收购、融资等方面的业务。而梁博涛在万国宝通银行担任副总裁，对企业兼并收购等方面熟悉。
    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接下来组建公司的事情，蔡致良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没有插手。当然了，估计也插不上手。
    刘鸾鸿使人送来了香槟，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蔡致良随后离开了休息室，却又有些疑虑，不知此次合作是好是坏。

 第55章 指数期货

    蔡致良从三楼的休息室出来时，舞会还没有结束。他拿了一杯酒，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听着从楼下传上来的舒缓的音乐，。
    俊男靓女，赏心悦目。
    蔡致良整理衣装，下楼前往舞厅，碰碰运气。
    游走于舞池边缘的蔡致良突然眼前一亮，看见一位身着黑色吊带裙的姑娘，遂缓缓靠近。
    结果美女一转身，把蔡致良惊到了，竟然是之前在洗手间外，被他撞到的那个女孩子。
    “你好……”蔡致良打了声招呼，而后硬着头皮，弯腰邀请：“美丽的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蔡致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自然，但同时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毕竟之前的初次见面，并不是多愉快的事情。
    “好啊。”
    出乎蔡致良的意料之外，美女竟然点头答应下来，随手放下手中的酒杯，挽起蔡致良的胳膊，走进舞池。
    “我还以为……”蔡致良话说了半截，没有说下去。
    “你还以为我会拒绝？”美女瞥了蔡致良一眼。
    “是啊。”蔡致良没有否认。
    “相比于其他人，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美女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相比于其他人，蔡致良算是已经见过一次面的熟人，而且能够第二次遇见，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蔡致良的舞跳得很一般，又有这么一位赏心悦目的美女，蔡致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证不会踩到美女的脚，给美女留一个好印象。
    而美女却是给蔡致良留下了惊艳的印象，偶尔的一次向后弯腰，展示了什么叫做柔若无骨，让蔡致良怦然心动。
    一曲舞毕，蔡致良问道：“还不知道美女怎么称呼？”
    美女侧着脸，笑着问道：“怎么，想追我？”
    蔡致良看着美女曼妙的身姿，道：“那就得看美女给不给机会喽。”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叫道：“慧赟……”
    “来啦……”美女转头挥手高叫了一声，而后对蔡致良道：“我朋友在那边，拜拜……”
    眼看叫慧赟的美女即将离去，蔡致良叫道：“美女贵姓啊？”
    慧赟走了几步，回头道：“郑。”
    笑靥如花，转瞬汇入人群之中。
    “郑慧赟……”蔡致良念着美女的名字，缓步离开舞厅，眼看时间不早了，便准备离开半岛酒店。
    结果一出舞厅，便遇到同样往外走的梁博涛。
    “蔡先生一个人？”梁博涛见蔡致良从舞厅出来，往舞厅门口瞥了一眼，却是没有看见一同出来的女伴。
    蔡致良笑着自嘲道：“要是两个人，也不会这么早出来？”
    梁博涛随即邀请蔡致良，道：“蔡先生有空吗，一起喝一杯？”
    “固所愿也，梁先生请……”
    五十年代起，因不少电影明星都爱在半岛喝下午茶，半岛酒店有“影人茶座“之称，只是今天已是晚上。
    梁博涛道：“要不是今天听刘先生提起，都不清楚，蔡先生在这次华人置业的收购战中参了这么一手，确实是好眼光。”
    提起此事，蔡致良道：“也是运气使然，不可一而再。”
    见蔡致良谈兴不浓，梁博涛转而问道：“蔡先生听说过股指期货没有？”
    蔡致良自然是知道股指期货的，相比于单只股票，以恒生指数的涨势，对蔡致良来讲，风险更小。
    蔡致良点点头，道：“前几年，美国推出了股指期货，也曾了解过。”
    不过既然梁博涛提及此事，自然是与港城交易所有关，毕竟蔡致良也没有投资美股，问道：“我记得，港城的交易所，好像并没有指数期货吧？”
    1982年，美国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堪萨斯期货交易所以及纽约交易所相继推出指数期货。在股指期货交易开展初期，由于投资者对这一投资工具的特性缺乏了解，交易比较清淡。
    随着市场发展，股指期货逐渐为投资者所了解和加以应用，交易也日渐活跃，并在许多国家和地区得到了发展，从而形成了世界性的股指期货交易热潮。
    但是直到现在，港城交易所并没有推出相应的指数期货。
    梁博涛道：“港城交易所将于下个月推出恒生指数期货，蔡先生有没有兴趣？”
    “这倒是不曾听说。”蔡致良知道，港城交易所会推出恒生指数期货，只是不清楚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此时既然知道了，蔡致良顺便问道：“股指期货对于港城来说，还是一个新事物，具体如何操作？”
    “蔡先生不必担心，我们银行有许多优秀的股票经纪。如果蔡先生有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位给你认识。”梁博涛终于说出来此行的目的。
    这也是由于蔡致良是隆昌集团蔡勋的长孙，今日一下子便能拿出1000万，蔡致良也算是一位优质的客户。
    蔡致良道：“那就有劳梁先生了。”
    两人之后聊了一些关于股票市场的看法，没办法，谁让恒生指数这个月暴涨200点呢。
    临近11点钟，蔡致良与梁博涛交换了一下彼此的联系方式，结束了今晚的交流。
    蔡致良驱车准备离开时，又看见了那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吊带裙的女主人正一手抚额，一手拎着一个小包，晃晃悠悠地走在人行道上。
    “吱”的一生，蔡致良将新买的大众车停在郑慧赟身侧，摇下车窗，问道：“美女去哪儿，我送你。”
    郑慧赟被突如其来的停车声吓了一跳，而后听见蔡致良的问话，将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仔细地看了蔡致良一眼，道：“是你啊……”
    与第二次见面一模一样，都以“是你”开始。
    显然，郑慧赟虽然喝高了，对蔡致良还是有些印象，毕竟不久前，两人还共同跳了一支舞。
    “你住哪儿，我送你。”蔡致良再次邀请，真是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哦……”郑慧赟舒了一口气，打开车门，摊坐在座位上。
    “嘀嘀……”排在后面的汽车已经开始催促。
    等郑慧赟慢吞吞地系上安全带，蔡致良这才启动汽车。
    “你住哪儿？”离开了半岛酒店的范围，蔡致良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郑慧赟捂着小嘴，打着呵欠，没有说话，似乎是没有听见蔡致良的问话。
    蔡致良随后建议道：“要不上我那儿坐坐？”
    “好啊……”郑慧赟“咯咯”地笑着，随后说出了自己的住址，道：“漆咸道南……”

 第56章 潇洒的隐身

    准备趁热打铁，带美女回家的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
    “你朋友呢？”蔡致良记得，郑慧赟是和朋友一起来的，自己也是从她朋友的叫喊中，得知了郑慧赟的名字。
    “她去游艇派对了。”郑慧赟逐渐从醉酒状态转为睡眠状态，还不忘评价道：“真是好酒，后劲足。”
    半岛酒店距离漆咸道南路很近，眼下又是深夜，道路畅通，蔡致良很快从康庄畅运道驶入漆咸道南路。
    就在这时，蔡致良看见路边矮仔高威，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蔡致良随即停车，一边挥手，一边叫道：“矮仔……”
    高威正哼着小曲，在人行道上走一步摇一步，突然听到有人叫喊自己，转身一看，发现是蔡致良。
    “你没事吧？”蔡致良指着不远处的古惑仔。
    “没什么事，刚才有人闹事，我带人去修理了一番。”高威随后看见车内的睡着的郑慧赟，向蔡致良挤挤眼，道：“晚上悠着点儿。”
    “那我先走了。”蔡致良见没什么事，聊了两句，再次发动汽车。
    高威给他的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多了一些戾气。
    “你朋友？”
    蔡致良余光一瞥，却发现郑慧赟醒了，道：“嗯，你醒了？”
    “还有些头晕……”郑慧赟开在座椅上，揉着太阳穴，而后突然道：“前面左转……”
    “快到了吗？”蔡致良依言左转，脑中快速旋转，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如何能够进入郑慧赟的闺房。
    “嗯，第二个十字路口，右后转弯……”郑慧赟指着道路的另一侧，道；“小区在另一侧，咦……”
    郑慧赟身子前倾，睁大眼睛，望向蔡致良一侧的车窗。在另一侧的人行道上，一个女孩正在昏黄的路灯下，缓步前行。
    蔡致良顺着郑慧赟的目光，快速的看了一眼。这一看，让蔡致良突然有些心虚，此时遇见郑维佳，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蔡致良依然认出那就是郑维佳，毕竟曾经追求过，也让他心动过。
    “你朋友？”这下轮到蔡致良问了。
    “我侄女。”郑慧赟再次靠在座椅上。
    “侄女？”蔡致良声音有些颤动，这才想起郑慧赟和郑维佳两人都是姓郑的，感叹这个世界真是小。
    “怎么，不行啊？”郑慧赟反问道，以为蔡致良只是有些惊讶，却是没有注意到蔡致良的神色突变。
    “哎，你看着点路啊……”
    蔡致良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方向盘，笑地有些僵硬，再次问道：“刚才那个女孩都有二十多岁了吧？”
    郑慧赟却是没有回答，笑着调侃道：“眼光不错啊，就那么瞟了一眼，竟能看出年纪。”
    看来是真的了，蔡致良有气无力的笑着说道：“那是，要不然如何能在万花丛中，独独发现你呢？”
    “哈哈……”郑慧赟笑着解释道：“我和大哥年纪相差很大，于是年龄也就和我侄女相差无几了。”
    蔡致良心中砰砰直跳，不再想着如何进入少女的闺房，而是思索着等下如何潇洒地离开。
    “你和你侄女一起住？”
    以前郑维佳都是在家和父母一起住，没听说过她姑姑啊。
    郑慧赟摇摇头，道：“我一个人住，不清楚她今晚怎么会来我这里。”
    蔡致良随即放慢车速，毕竟即将进入十字路口，向右转弯，另一方面也希望，在他抵达小区门口时，郑维佳已经进入小区，不然一旦见面，还真是有些尴尬。前一阵子还在和侄女谈恋爱，突然间又在追人家姑姑。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但是事与愿违，蔡致良抵达小区外时，郑维佳还在缓步慢行，还在距离小区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谢谢。”郑慧赟松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不请我上去坐坐？”蔡致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郑慧赟转身，扶着车顶，笑道：“好啊，我介绍我侄女给你认识。”
    蔡致良瞥了一眼越走越近的郑维佳，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自然，道：“那还是改天吧。”
    郑慧赟不屑地撇撇嘴，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蔡致良有些庆幸，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挥挥手，道：“郑慧赟，我记住你了，拜拜。”
    随后，蔡致良拉下手刹，挂挡，松开刹车，在郑维佳走到车旁的瞬间，缓缓将车驶离人行道，留给世界一个漂亮的车尾。
    第二天，蔡致良依旧早起，到报社上班，却是接到彭成的电话。
    “阿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阿良，就是之前和叔跟你提起的，你在卡拉OK的股份，给你算100万港币，我下午把钱打给你。”彭成说道。
    蔡致良都快忘记此事，道：“不用了，我也就出了个主意……”
    “你就收下好了，不然只能让和叔，亲自给你打电话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蔡致良说道。
    “听说你昨天晚上找了个靓女？”说完正事，彭成调侃了一句。
    蔡致良道：“矮仔这个大嘴巴。要是有靓女，就现在这个时间点，我能在这里跟你瞎扯？”
    随后互相调侃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属于电影的淡季，《梦中人》在经过一个周末之后，也算是稳压同期上映的台湾爱情片《玉卿嫂》，拿下400万的票房。但是后劲不足，隐隐与《午夜丽人》打成平手，
    要知道，这部由谭勇麟主演的电影，是靓妹仔系列的第三部电影，比《梦中人》要早两周上映，也由此可见靓妹仔系列电影的成功，又是一部票房过千万的影片。
    今年正是港城歌坛的“谭张争霸”之年，谭勇麟票房号召力又多强势，相比之下，周闰发和林清霞的票房号召力就显得弱了许多。
    随着《午夜丽人》落画，嘉禾院线以《僵尸翻生》相继，一经上映，便展示了僵尸片强大的吸金能力。
    《梦中人》虽然还未落画，但是上座率已经不足三成，即便是在已经减少画布的情况下。
    《梦中人》最终的票房估计也就七百多万，但电影市场的淡季，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但是对于周闰发来讲，曾经在港城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落寞。
    想当年，周闰发放弃在TVB的大好前途，转战大银幕。现在港城已经出现超过3000万票房的电影，而作为曾经港城最红的小生，却还未有一部电影的票房超过千万。
    最终，《梦中人》的票房定格在720万。
    随即，半岛日报以“大银幕再次受挫，周闰发回归无线”为题，着重报道了周闰发并不成功的大银幕经历，暗示周闰发只适合小银幕。
    于是在这种背景之下，蔡致良和蔡氏影业再次成为唱衰的对象，毕竟周闰发主演的两部电影，蔡氏影业对外宣传的都是投资了一千万。
    不过好处就是，影片还保持着热度。
    能打破一切非议的，就只有票房，而《英雄本色》的首映，还要等到8月份。

 第57章 小姨

    已经进入立夏时节，在海洋季风的吹拂下，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社长，您的礼物。”
    蔡致良接过报社前台递过来的毛绒玩具，走出了报社。今天晚上，家里来了客人，蔡致良需要回家一趟。
    今天的客人，是蔡致良的小姨，赵宝秀同父异母的妹妹，赵宝茜。
    赵宝秀同自己两个弟弟的关系，都谈不上融洽，唯独除了赵宝茜，这个年龄最小的妹妹。
    赵宝茜也就比蔡致良大五岁，与赵宝秀就像是两代人。赵宝茜长大的过程，正是赵宝秀为人妻，为人母，没有了同一个屋檐下的争执，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蔡致良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沙发上，与母亲闲聊的赵宝茜。
    “妈，小姨……”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就这一件礼物啊。”赵宝茜接过蔡致良手里的玩具，抱怨道。
    蔡致良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会小姨的抱怨，而是问道：“表妹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啊？”
    蔡致良口中表妹，自然是赵宝茜的女儿，邓小雅，今年七岁。
    赵宝茜道：“坐不住，跟阿强出去了。”
    阿强，也就是蔡致良舅舅的儿子，赵志强。
    “小孩子嘛。”蔡致良也能理解，道：“我进来时，没看到他们两个呀？”
    赵宝秀接过话茬，道：“阿明开车出去的，应该快回来了。”
    话音一落，邓小雅便捧着巧克力，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见蔡致良，邓小雅眼睛一亮，叫道：“表哥……”
    邓小雅小跑几步，来到蔡致良身边，便看见毛绒绒的米老鼠，顿时将巧克力放在茶几上面，伸手去抱玩具。
    赵宝茜一把拉过女儿，道：“先洗手，脏死了。”
    邓小雅刚吃完巧克力，嘴边和手上都还沾着黑兮兮巧克力。
    邓小雅冲妈妈笑嘻嘻的，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赵宝茜的手，只能乖乖地去了洗手间。
    “表哥……”赵志强要停车，晚进来一回儿。
    蔡致良与赵志强站在一起，比划了一下，道：“妈，你看阿强是不是又长高了？”
    赵志强一米八几的个子，让蔡致良望而兴叹。
    赵志强腼腆地笑笑，而赵宝秀却是没有理会蔡致良，只是招呼众人开饭。而邓小雅小朋友抱着米老鼠，在客厅跑来跑去，就是不肯吃饭。
    赵宝秀哄了半天，也没什么效果，直到赵宝茜没收了玩具，邓小雅才委屈地坐到饭桌上。
    盛饭期间，蔡致良问道：“小姨，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赵宝茜虽然嫁给港城本地人，但是在中英谈判尘埃落定之后，举家移民去了英国。上次回来，都已经是前年的事情了。
    赵宝茜道：“过完周末就走，机票已经订了。”
    这周末是蔡致良外公的生日，赵宝茜这次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带着女儿回港城住几天，顺便为父亲庆祝生日。
    蔡致良问道：“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多呆几天？”
    赵宝茜指着女儿道：“这都快期末了，小雅还要上学。”
    邓小雅扒着饭，嘟哝了一句，表示抗议：“我才不要上学呢。”
    蔡致良问道：“你不上学，准备做什么呀？”
    “和米老鼠一起玩啊。”邓小雅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新玩具。
    无忧无虑的年纪，总是想着无忧无虑的事情。
    蔡致良冲邓小雅眨眼，道：“等你到我这年龄，就不用上学了。”
    邓小雅随即转动着自己的小脑瓜，茫然道：“那还得等多久啊。”
    众人随即跟着笑了起来，邓小雅很快就吃饱了，放下筷子，继续抱着米老鼠，在客厅里转悠。
    “我新买的茶叶，给你们尝一下。”蔡致良拿出前些天刚买的绿茶，分别给赵宝茜和赵志强冲了一杯。
    “阿良，听你妈讲，你和郑小姐分手了，现在有没有合适的对象？”赵宝茜饮了一口茶，问起蔡致良的终身大事。
    蔡致良实在是不愿意提起此事，道：“我最近都在忙事业，过段时间再说吧。”
    赵宝茜“扑哧”一声，笑道：“就是你那个电影事业？”
    “你也听说了？”蔡致良有些惊讶，随即也就释然了，道：“小姨，我跟你讲，这电影投资，绝对是未来十年内最赚钱的生意。”
    赵宝茜问道：“报纸上说你投资了一千多万，还请了周闰发主演，这些都是真的？”
    蔡致良点点头，道：“大部分是真的，也没有投资那么多，只有几百万。”
    “几百万也不少了，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要跳进这个泥潭。要是电影市场真这么赚钱，邵爵士就不会退出这个行业。”对于电影市场，赵宝茜的观点代表着很多人的想法。
    曾几何时，邵氏兄弟公司就是电影的代名词。现如今，要是电影赚钱，邵爵士又怎么会退出这个市场。
    赵宝秀就坐在一旁，只是认真地聆听着妹妹和儿子之间的对话，没有开口。
    蔡致良看了一眼赵宝秀，再瞅瞅赵宝茜，突然意识到，或许这并不仅仅是赵宝茜的意思。赵宝秀不想直接命令自己的儿子，而是选择了迂回的方式，趁着这个时机，由自己的妹妹来出面劝说。
    一些事情，蔡致良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解释，只能就事论事地说道：“我现在投资的两部电影，都是徐可工作室出品的。徐可执导过《最佳拍档3》，《打工皇帝》等一系列卖座的电影，本身对电影市场很有研究，所以我才投资了他的电影，即使是最终不赚钱，也绝对不会亏本的。至于《秋天的童话》，由今年金像奖的最佳导演执导，9月份才开机，就是等目前《英雄本色》和《刀马旦》的票房分红，这样算下来，我投入的资金并不多，也就400万。这对于目前的电影市场来讲，真的不多。”
    对自己的投资做了一番分析后，蔡致良再一次强调：“你就放心好了，再差也就是不赚不赔的局面。”
    赵宝茜见话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再说什么，转而聊起别的。直到晚上10点，赵宝茜起身告辞，赵宝秀也未挽留，将妹妹和侄子送到门口。
    自从蔡明潮出事以来，家里再也没有留宿过客人。
    赵宝茜上车前，再次对蔡致良说道：“你妈妈这一辈子，已经很苦了，就别让她操心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等到8月份，如果确实不赚钱，我会停止投资的。”
    赵宝茜这才满意，道：“行了，回去吧。”
    蔡致良对着赵志强道：“阿强，到家来个电话。”
    “知道了。”话音未落，赵志强已经启动汽车。
    等赵宝茜三人离开之后，赵宝秀道：“今天张医生来过了，建议我们将你爸爸送到医院去，家里诸多不便。”
    蔡致良道：“那就听张医生的，到时候请个陪护，您也轻松一些。”
    “你爸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赵宝秀叹了一口气。
    蔡致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第58章 祝寿与送别

    周六，蔡致良与母亲赵宝秀早早的前往半山别墅，为外公赵洪德庆生。待他们赶到时，除了赵洪德老夫妻两个，也就赵宝茜母女了，他的两个舅舅，还未赶到。
    “外公，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蔡致良一见面，便说着吉祥，祝福的话。
    一旁的赵宝秀也笑着道：“爸，生日快乐。”
    “好……”赵洪德收到女儿和外孙的祝福，很是开心，笑着点头，而后指着报纸，问道：“阿良最近又上报纸了，以后就准备拍电影了？”
    无论是谁见到，都要问上几句，赵洪德自然也不例外。
    蔡致良摇摇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以后准备子承父业了。”
    “子承父业”这话说的赵洪德有些纳闷，问道：“你是准备回隆昌集团上班？”
    蔡致良道：“那倒不是，是准备进军投资证券市场。”
    “哦……”赵洪德这才心下了然，而后道：“那可要持之以恒，别跟你爸一样，半途而废。”
    蔡明潮在留学回国的时候，港城的股票市场还处于蛮荒时代。凭借着专业的技能，蔡明潮很快捞到第一桶金，也让当时还是准岳父的赵洪德，很看好他的前途。只是后来，蔡明潮突然进军报纸行业，再加上后来的股灾，从此就一塌糊涂了。
    现在，蔡致良闻听赵洪德的不满，只能苦笑。
    赵宝茜正在给女儿削苹果，插了一嘴，道：“我早上看报纸，股市这个月好像一直在跌。”
    “岂止是在跌啊，前几天都要跌破1700点了。”说话间，赵宝成领着一大家子走了进来。
    “大舅……”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赵洪德一见孙子孙女，便起身上前，而赵宝成顺势坐在沙发上，问道：“阿良在炒股？”
    毕竟赵宝茜刚从英国回来，也就住几天，而赵洪德年事已高，就剩下蔡致良适合炒股了。
    蔡致良点点头，听着赵宝成的语气，反问道：“大舅，听你这口气，像是赔了不少啊？”
    赵宝成还未开口，大舅妈夏秋已经开口了，道：“你大舅这一周，赔了十几万？”
    十几万对于夏秋来讲虽然不多，但也是一大笔钱，关键是它消失的速度太快了，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让她有些肉疼。
    赵宝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道：“哪有那么多，这几天不是又涨了。”
    蔡致良道：“大舅，你要是不缺钱用，可以等上几个月，今年行情好，还会再涨起来的。”
    赵宝成见蔡致良说的笃定，问道：“你入手了多少？”
    蔡致良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上个月底都已经处理完了，准备过些时候再入手一些。”
    “你可是运气不错。”赵宝成不禁感叹自己时运不济，一入手便遇上熊市。
    蔡致良道：“都是我爸以前买的，趁着上个月的高价，赚了一笔。”
    赵宝成好奇地问道：“哪几只股啊，我改天也看看。”
    蔡致良道：“华人置业。”
    “那只股在月底就已经跌下来了，你什么时候抛的？”赵宝成显然也关注过。
    “我月初就抛掉的，本来还能多赚一些的。”
    蔡致良一副遗憾的表情，看的赵宝成一阵胃疼。
    “这炒股啊，还是得干脆利落。”赵宝成做了一个总结，而后问道：“你不拍电影了？”
    蔡致良道：“等电影上映再说吧，如果能赚钱，等拿到票房分红，再接着拍。”
    不久，赵宝和一家也来了，顿时把别墅挤得满满当当的。
    赵宝和对股市不感兴趣，反而对蔡致良的电影公司感兴趣，还问蔡致良需不需要投资，蔡致良笑着婉拒了。
    中午是在家里吃的，凑了两桌。蔡致良酒量一般，与两个舅舅喝了不少，饭后有些头晕。
    赵洪德虽然热闹，但是几个小时下来，也有些心力不足，饭后不久，便回卧室去午休了。
    蔡致良有些醉酒，两眼皮子打架，赵宝秀随即提出告辞，由丁康送了一程，毕竟蔡致良这状态，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开车的。
    在家里过完周末，就是周一，到了赵宝茜回英国的日子。蔡致良载着赵宝秀到机场去送别。
    虽然说现在交通方便，但是赵宝茜这一走，估计又是一两年才能见面，作为幼女，赵洪德老两口自然有些不舍。
    “表哥，你可要来英国看我呀。”
    蔡致良感觉自己嘴欠，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被邓小雅记住了，这都要上飞机了，还念叨着此事。
    蔡致良只好安慰了一句：“表哥记着呢，等过些时候，你就见到表哥了。”
    等蔡致良承诺完，邓小雅才随着妈妈走向登机口。
    赵洪德与王琴老两口看着消失在登机口的女儿，眼角有些湿润，一旁的赵宝秀也有些不舍。
    蔡致良就还没有这种感觉，毕竟还年轻，时间还很长。
    将赵宝秀送回家之后，蔡致良驱车前往交易广场。上个月，梁博涛提到的恒生指数期货，已经在港城交易所上市了。
    虽然知道恒生指数会大涨，但是这个月股市又陷入熊市，让本来准备投机恒生指数期货的蔡致良，瞬间退缩了。
    在股市小幅震荡期，对于本月的涨跌，实在是不好判断。100点恒正指数，也不过是5%，相比于上个月，虽然还在下跌，但瞬间就会变为上涨的。
    按照以往的经验，股市下跌一般会持续一两个月。
    梁博涛直接在置地大厦租了一层写字楼，专门用于开展证券业务。
    “蔡先生，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梁博涛很热情，毕竟恒生指数期货这个月初才上市，投资的人不是很多。
    这也没办法，每点恒生指数价值50港元，以现在的1700多点的恒生指数来计算，每份恒生指数期货合约价值9万港元。
    听着就很吓人，虽然保证金不足一成，依然让很多人望而止步。
    “梁先生，这股市说不得还要跌一两个月，不是入手的时机啊。”蔡致良一句话先堵住梁博涛，省的他忽悠自己购买股指期货。
    梁博涛笑道：“股市下跌，正是入手的良机，蔡先生可不要错过。”
    蔡致良环顾四周，没有接话，突然眼前一亮，问道：“董小姐怎么也在这里，齐行长也在吗？”
    董小姐就是蔡致良上次去万国宝通银行借款时，齐雁翔行长的秘书，董子渝。
    “齐行长休假了，她来证券部实习几天。”梁博涛随口解释道。
    梁博涛毕竟是这里的负责人，没多少空闲时间陪蔡致良聊天。没聊几句，蔡致良便起身准备告辞，梁博涛随即介绍了一个叫陈建生的业务员，为蔡致良详细介绍恒生指数期货的具体情形。
    蔡致良也不好拂了梁博涛的好意，只能继续坐着，一边耐心地听着陈建生的讲解。
    陈建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讲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蔡致良只好打断他，道：“陈先生做这一行多久了？”
    陈建生搞不明白蔡致良的意思，愣了一下，道：“八年了。”
    蔡致良点头沉思，道：“那也不短了，我买100万的恒指期货，陈先生帮我操作一下。”
    蔡致良最终还是决定购买一些期货，赚了自然皆大欢喜，赔了也无关痛痒。当然赚的几率更大。
    陈建生闻言大喜，道：“蔡先生稍等。”
    目前恒生指数期货的日成交量不到两千份，蔡致良这一下子买入一百多份，接近半成的成交量，自然给予最大的优惠。

 第59章 档期问题

    现在的港城，来钱最快的行业自然要数股票市场了，在未来的一年，将是一波牛市。
    除此之外，便要数房地产业了。港城的房价在八二年达到巅峰后，随着中英谈判陷入僵局，与股市一样，暴跌不止，甚至有的楼盘跌去九成，只剩下巅峰市值的十分之一。
    根据1984年《中英联合声明》规定，1985年5月27日起港英政府土地批租期限不得超过2047年6月30日；对于1997年6月30日前期满的契约，也可续期至2047年。
    也就是说，港人不必担心自己的产权随着港城的回归而终止。
    在此形势下，从去年开始，港城的房地产开始回暖，最明显的标志就是，今年港岛的房价，首次突破港元平米。
    当然这只是在港岛，像新界这些还比较偏远的地方，平均价格还不到6000港元平米。
    对于蔡致良来说，周期短，利润高，无风险，这才是赚钱的王道。
    对于股票来说，风险肯定是有的，即便是最专业的股票分析师，也不可能是稳赚不赔的。即便是总体一直在上涨，但是在涨涨停停中，还是有风险的，对蔡致良来讲，还得耗费太多的精力。
    而购买期货合约就没什么风险了，毕竟随身带着作弊器，至少在未来一年内，绝对是无风险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期货合约周期长。
    接下来就是房地产了，蔡致良目前有1000多万的现金，也足够在港岛最好的地段，置办几处房产。当然，如果按揭的话，房产的数量还会翻几倍，毕竟按揭首付也不过一到两成。等再过几年，随着投资房地产的人越来越多，港城的房价必然会翻上好几倍。
    中国人讲求安居乐业，现在趁着地产市场刚刚回暖，可以买到比较好的地段，无论是投资还是居住，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在蔡致良纠结该投资什么时，赵硕前来告知，《英雄本色》后期已经剪辑完成，徐可请他前往工作室一行。
    蔡致良和赵硕赶到时，发现到的人不少，徐可，施楠生，吴玉森，还有主演狄珑和周闰发也到了，估计也是想知道电影拍摄出来的效果。
    除此之外，还有李茂德，金公主院线的经理。
    电影也主要是放给李茂德看的，毕竟将来要在金公主院线上映。
    “李经理，幸会。”在徐可的介绍下，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蔡先生……”
    寒暄了两句，吴玉森便开始放映已经剪辑好的《英雄本色》。
    刚开始，蔡致良便有些皱眉，因为影片中出现的依然是英文报纸，而不是明秀日报。
    “怎么不是明秀日报？”蔡致良问坐在旁边的徐可。
    徐可解释道：“阿良，这是前期已经拍摄好的，便没有再做变动，关于明秀日报的镜头，你慢慢往后看。”
    很快蔡致良便看到了自家的报纸，仅有短短的一瞬，便是小马哥站在桥头，看到豪哥被捕时，手里拿的报纸。
    蔡致良是早有准备，所以看清自家报纸，换做其他人，估计是注意不到的。
    “就这，后面还有吗？”
    “别急别急。”徐可笑着回应。
    蔡致良没有等太久，便看到豪哥靠在出租车上，手里捧着明秀日报。这个镜头有一秒多，足以使关中看清“明秀日报”四个字。
    再有就是报纸上关于股市的预测，为了突出标题，专门将“2000点”渲染成刺眼的红色，想不关注都难。
    看到此，蔡致良还算满意，希望到时观众不要太过沉迷于剧情之中，毕竟紧接着出场的便是落魄的小马哥。
    最终宋英豪与宋英杰兄弟俩戴着手铐，走向警察，电影也宣告放映结束。
    蔡致良点点头，与他记忆中一样，估计上映之后的火爆程度也将是一样的，甚至犹有过之。
    “啪啪啪……”蔡致良率先起身鼓掌。
    “吴导，恭喜恭喜，《英雄本色》一出，必然会像《僵尸先生》之于僵尸片，开创未来江湖片的潮流。”
    “蔡先生过奖了。”吴玉森谦虚道，却也是满脸的得意之色。
    “龙哥，发哥，明年的金像奖可以期待一下，就是不知道二位之中，谁能独得评委的青睐。”
    趁着徐可、施楠生与李茂德商议上映档期的功夫，蔡致良满嘴的恭喜声，顺便往后可以显示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
    不久，李茂德离去，吴玉森问道：“档期定下来了？”
    徐可点点头，道：“暑期档，排在《开心鬼撞鬼》和《恶男》之后，具体时间大概在八月初。”
    赵硕道：“我听说嘉禾那边在6月底上映《最佳福星》，《开心鬼撞鬼》要与之同时上映吗？”
    开心鬼系列虽然广受欢迎，在暑期档有天然的优势，毕竟受众主要是学生。但是与《最佳福星》这样的大制作相比，还是有些不够看的。
    如果不能同期上映，那开心鬼必然要延后，那么《英雄本色》也要顺延，而过了8月，就进入票房淡季了。
    赵硕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心里一紧。尤其是吴玉森，他已经不起再次失败了。
    蔡致良就更担心了，毕竟他还投资了《刀马旦》，档期还要往后排。当下道：“如果开心鬼延后，能不能先上映《英雄本色》？”
    福星系列虽然厉害，但是《英雄本色》这样的现象级电影，并不担心与之争夺观众。
    蔡致良不担忧，并不代表其他人不担忧，那可是《最佳福星》，更何况今年还有麦加的加盟，更是如虎添翼。
    施楠生道：“我会与金公主那边再沟通的。”
    蔡致良摇摇头，实在是爱莫能助。一种淡淡的忧虑，笼罩在众人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蔡致良开始寻找可供投资和居住的房子，并在九龙塘和加多利山分别购买了一栋房屋，至于电影档期的问题，自有徐可与施楠生操心。
    “阿良，商业面铺要不要考虑啊？”蔡致良也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地产神童罗照辉。
    蔡致良道：“那倒不用，还是住宅吧，你帮我在港岛那边留意一下。”
    “行，你等我消息。”罗照辉本就是做房地产投资的，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
    “那多谢了。”

 第60章 审视

    时间进入六月，电影市场顿时变得火热，为即将到来的暑期档预热。
    率先拔得头筹的是周闰发和梅艳芳等人主演的《杀妻二人组》，上映两周，拿下1400万的票房。这也是周闰发第一部票房过千万的电影。
    在此期间，香港小姐和亚洲小姐的决赛也落下帷幕。
    亚洲小姐虽然只是第二届举办，远远不如香港小姐的知名度。但是今年夺得亚洲小姐桂冠的是莉智，这位被倪框誉为“五十年难得一见的美人”，凭借天使的面容，魔鬼的身材，傲视群芳。而莉智的大陆背景以及高学历，一时间也成为港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亚洲小姐的风潮，一时间盖过了香港小姐。
    这天蔡致良一到办公室，便接到陈建生的电话。
    “蔡先生，恒生指数这个月还在下跌，期货已经结算完毕，亏损20万。”
    蔡致良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也只是知道大体趋势，具体的波动就无法预测了。只是真正发生时，还是有些后悔，要是等到现在再入手就好了。
    沉思片刻，蔡致良问道：“继续买涨吧，我会在打100万过去，买次月的期货合约，有两个月的时间，应该能涨起来。”
    陈建生愣了一下，随后道：“好的，我会尽快处理。”
    20日，随着《最佳福星》、《皇家师姐II》的相继上映，拉开了暑期档的序幕。面对嘉禾和德宝出品的这两部猛片，新艺城暑期主打的开心鬼系列也只能退避三舍，推迟半个月上映。
    至于蔡致良投资的《英雄本色》，还得等开心鬼下片之后，排在陈勋旗导演的《恶男》后面上映。
    7月份，《英雄本色》剧组开始加大宣传力度。
    张国容在演唱会上，号召歌迷进入电影院捧场。而周闰发和狄珑，一位TVB曾经的当红小生，一位邵氏影业的台柱子，TVB电视台专门为这部电影做了一期专访，在黄金时间播出。
    蔡致良也再次增资20万，用于电影的宣传，毕竟大头都已经出了，就不要在吝啬这点宣传费用了。
    九龙四平茶楼。
    顶着炎炎夏日，蔡致良一身正装，皮鞋，西裤，白色衬衫，驱车前往茶楼
    “阿良，今天很正式啊。”一见面，彭成便调侃道。
    “那必须的。”蔡致良站在风口，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问道：“我三叔呢？”
    “和方先生在二楼的茶室，你直接上去就行了。”彭成显然事先得到蔡明和的吩咐。
    蔡致良吹着冷风，等着身体慢慢地凉下去，环顾四周，发现茶楼没什么生意，问道：“茶楼最近的生意不好？”
    彭成坐在一旁，喝了口茶，道：“是啊，年轻人要么去电影院了，要么去卡拉OK了。”
    “那也不至于没人啊。”蔡致良指着空荡荡的茶楼。
    彭成笑道：“半下午的，等傍晚就有人了。”
    十分钟后，蔡致良这才慢悠悠地往二楼走去。
    “祝你好运。”彭成笑着喊道。
    蔡致良背对着彭成，挥挥手，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头。
    “噔噔噔……”蔡致良敲了几下，而后推门走了进去。
    “三叔。”
    茶室里除了蔡明和，还有一位中年人，身材瘦削，显得很精神。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审视着眼前的蔡致良。
    “阿良，这是你方叔叔。”蔡明和拍着蔡致良的肩膀，道：“健霖，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侄子，阿良。”
    “方叔叔。”蔡致良叫道。
    “嗯，快坐。”方健霖点头。
    蔡致良依言坐下，拿起茶壶，依次为方健霖和蔡明和续上茶水。初次见面，没有贸然开口。当然，蔡致良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在陌生人面前还是有些拘谨，更何况还是今天这个场面。
    续茶的功夫，蔡明和随口问道：“《英雄本色》快要上映了吧？”
    对于侄子的性情，蔡明和也了解，要是自己不开口，估计蔡致良能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蔡致良点头道：“照目前的估计，得等到八月中旬了。现在金公主院线上映的开心鬼，已经一周多了，后劲不足，应该很快就会落画。接下来是陈勋旗执导《恶男》，再接着便是《英雄本色》。”
    蔡明和喝口茶，润了下喉咙，道：“前几天见到阿杰，那小子现在可是有些后悔了。”
    “秃头佬的马仔？”方健霖有些意外，问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蔡明和解释道：“这部电影本来是秃头佬和他身后那帮台湾人投资的，只是中途撤资，被阿良接了过来。现在这部电影被一些影评人看好，即使港城不能回本，海外票房还是可以赚一笔的。”
    方健霖道：“那些台湾人又不缺钱，怎么还干出这事？”
    蔡致良解释道：“吴玉森导演这两年走霉运，自然不被投资人看好，再加上这部电影投资也不小……”
    蔡致良将自己在片场遇见李杰，并选择投资英雄本色这部电影的经过，复述了一遍。蔡明和早听彭成说过，此次主要是说给方健霖听，毕竟这也算是蔡致良能够摆在桌面上的能力。
    方健霖笑着问蔡致良：“你就不担心蚀本？”
    “我和阿成当时都比较喜欢这个故事，再说了，吴玉森作为导演，能力还是很强的，又有徐可这个监制把关，在质量这方面还是有保证的。”蔡致良的解释，总是拉上彭成做注脚，千篇一律。
    “这几个月股市大涨，阿杰他们想必赚了不少吧？”蔡致良记得当时，李杰有意投资股市。
    蔡明和冷笑一声，道：“要是大赚，就不会惦记这部电影了。这两个月，股市一直起伏不定，我上个月都差点卖掉手里的股票。”
    恒生指数在经过5月，6月，两个月的下跌之后，终于在本月迎来大涨，重新回到1800点，蔡致良投资的股值期货业大赚了一笔。
    方健霖叹了口气，道：“我上个月抛了手中的股票，真是亏大了。”
    蔡致良建议道：“恒指今年要涨到两千点的，方叔叔可以再入手一些。”
    “专家的话可不能全信。”方健霖显然中过招，道：“阿良也买股票了？”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对股票没有研究，最近没有入手。5月份的时候，交易所推出了恒生指数期货，我上个月倒是买了一些。”
    “指数期货？”恒生指数期货毕竟是新生事物，对于方健霖这样并不经常炒股的人来讲，还是有些陌生。
    蔡致良将当日陈建生讲述的内容，简单复述了一下，举例说道：“如果你买了一份期货合约，恒生指数每上涨一个点，就可以赚50港元。”
    “那一份合约多少钱？”方健霖顿时来了兴趣。
    蔡致良道：“按照现在1800多点来算，一个点价值50港元，一份合约就是9万港元。”
    “花十万港元，涨100点，也才五千，还不如买股票呢。”蔡明和一听，投入和产出实在是不成比例，顿时没了兴致。
    蔡致良道：“不需要几万，购买期货合约，只需要缴纳保证金即可。一份恒生指数期货合约，保证金也就七千。如果上个月，花七千港元，购买一份合约，等到这个月，就可以赚五千。”
    蔡明和立马问道：“你上个月买了多少？”
    蔡致良道：“一百多份。”
    方健霖略一思索，道：“那岂不是赚了七八十万。”
    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否认。
    蔡明和和方健霖有些震惊，这简直就是抢钱啊。当然，前提是是能够提前预知股市涨跌。

 第61章 打听

    蔡明和好半天才从回过神来，道：“要是上个月买上一千万的期货，这个月岂不是赚翻了。阿良，下次有这么好的生意，可要提前通知我。”
    “咳咳”，蔡致良被茶水呛到，捂着嘴转身咳了几下，没好气地道：“三叔啊，要是这个月下跌100个点，你那一千万可就赔进去了。”
    “股市变化太快。”方健霖是深有感触。
    这下子，三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开始聊起股指期货。蔡致良虽然也不是专业人士，但是对于蔡明和与方健霖两个门外汉来讲，也足够了，专业的东西他们也听不明白。
    聊了一个多时辰，方健霖便起身告辞，蔡明和与蔡致良将其送到楼下。
    “阿良，你方叔叔的车子还在停车场，你去把它开过来。”下到一楼，蔡明和吩咐蔡致良去开车。
    蔡致良应了一声，接过方健霖手里的钥匙，便去了停车场。
    蔡明和与方健霖站在门口，等蔡致良离去，蔡明和问道：“健霖，觉得我这侄子如何？”
    方健霖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的年轻人，等瑶瑶回来，让他们先处一处。”
    蔡明和顿时建议；“瑶瑶哪天回来，到时候让阿良去接机。”
    方健霖想了一下，也没有反对，道：“瑶瑶后天的飞机，等我回去，电话告诉你航班号。”
    蔡致良笑道：“我这侄子，你就一百个放心。”
    方健霖也跟着笑笑，却是没有做什么评价。
    说话间，蔡致良已经将汽车停在门口。
    待方健霖走后，蔡明和与蔡致良又回到刚才的茶室，刚一落座，蔡致良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三叔，刚才方叔叔是什么意思啊？”
    还是在三月时，蔡明和就说要介绍一个朋友的女儿给蔡致良认识。一直到昨天，蔡致良都没有收到音信，还以为蔡明和忘了呢，正准备找个时间问问，却不想接到了蔡明和的通知。
    蔡致良这才顶着炎炎烈日，一身正装打扮，来到这座茶楼。
    但是，在三人聊天时，却又没有提及此事，好像只是老朋友见面，聊聊天。蔡致良自然不好贸然提及此事，只能跟着方健霖和蔡明和两人聊了半天股市。
    所以，搞得蔡致良有些糊涂，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干什么了。刚才，蔡明和支开他，想必是提及了此事。
    蔡明和看到侄子这表情，笑道：“你方叔叔今天过来就是见见你，提前把把关。”
    “那结果呢？”蔡致良继续问道。
    蔡明和自己倒了一杯茶，道：“我刚才替你问过了，对你的印象还不错，同意你们交往。”
    “哦……”蔡致良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瞧你这点出息，好像找不到老婆似的。”蔡明和指着蔡致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蔡致良“呵呵”笑着，忽然又患得患失起来，问道：“你那里有没有照片，那姑娘长得好不好看啊？”
    蔡明和两眼一瞪，道：“有三叔替你把关，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就是问问。”蔡致良不好意思的笑笑。
    “前一阵子听矮仔说，你晚上带着一个女孩回家过夜？”蔡明和突然提起两个月前的事。
    蔡致良赶忙解释道：“那天晚上，就是送朋友回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蔡明和似乎只是提醒一下，道：“既然和瑶瑶处朋友，这方面就收敛一点。”
    蔡致良“嗯”了一声，赶忙转移话题，不再提及此事，问道：“方叔叔是做什么生意的？”
    蔡明和道：“以前也是做我这一行的，现在漂白了，在澳门开酒店，最近在开发度假村的生意。”
    一听见澳门和酒店这两个词语，蔡致良下意识地反应道：“开赌场吗？”
    蔡明和道：“你倒是机灵。”
    蔡致良一听这话便明白了，道：“度假村这个项目，您了解吗？”
    蔡明和摇摇头，道：“也是最近几年兴起的，我是没怎么了解过，只是听说投资很大。你有兴趣？”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蔡致良知道蔡明和说的是事实，度假村前期的投资很大。
    港城的市场很小，即便是开发出度假村，也不会有什么生意。想要发财，还得等到内地发展起来。只有依靠庞大的人口基数，度假村才能火热起来。现在嘛，即使开发出来，也是赔钱的多。
    “你现在把电影和报社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别什么都想掺和一脚……”蔡明和将蔡致良教育一番，接着道；“对了，瑶瑶后天回香港，你到时去接机。”
    “瑶瑶？”蔡致良愣了一下。
    “就是你方叔叔的女儿。”蔡明和说道。
    蔡致良问道：“就叫方瑶瑶吗？”
    “我等会儿跟你方叔叔通电话后，在告诉你。”说起大名，蔡明和虽然见过方瑶瑶多次，却也不知道。
    “后天什么时间，早上还是下午？”
    蔡明和说道：“我还在等你方叔叔的电话，你有个准备就好。”
    蔡致良“哦”了一声，道：“那你帮忙要一张照片，不然，到时只能举一个牌子找人了。”
    蔡明和道：“就是给你一张照片，你能保证认出来吗，还不是得举着牌子等人。”
    “这倒也是。”蔡致良挠挠头，毕竟是初次见面，机场那么多人，很难找到的，道：“我接机之后，直接送她回家吗？”
    “要不然呢？”
    听见蔡明和这语气，蔡致良道：“方叔叔喜欢什么，我到时候带些什么礼物好呢？”
    “你总算问道点子上了。”蔡明和看着自己的侄子，叹了一口气，道：“他喜欢喝黄酒，其他的你就看着买吧。”
    虽然得到的信息太少，却也聊胜于无吧。
    蔡致良道：“那就好办了，我外公那里有不少黄酒，到时拎上一坛就行了。”
    赵洪德是江浙人，喜欢喝黄酒，经常还自己动手酿造。
    “和叔，您的电话。”两人说话间，有人进来叫蔡明和接电话。
    蔡致良也知道，这十有八九是方健霖打过来的，于是也站起来，跟在蔡明和身后，去了三楼的办公室。
    蔡明和拿起电话，道：“喂……健霖，是我……好的，好的，我到时让阿良去接……对了，瑶瑶的大名叫什么呀……草字头下面一个青，方菁瑶，那我就知道了……好的，改天一起……”
    断断续续的交谈中，蔡致良也听见了那个名字，方菁瑶。
    蔡明和挂了电话，道“听见了？”
    蔡致良点头，道：“嗯，方菁瑶。”
    蔡明和道：“后天下午三点半的航班，记得准时，别误了时间。”
    蔡致良答应道：“三叔，你就放心吧，这种事怎么敢迟到呢？”
    蔡致良一直呆在茶楼，直到晚饭过后，温度适当下降，这才驱车回去。

 第62章 接机

    过了中午，蔡致良草草吃了顿午饭，便驱车前往机场。
    等赶到机场时，才一点半，距离三点的飞机，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这年头也没有手机可以玩，只能无聊的四处转悠。
    “先生，需要随身听吗？”
    蔡致良摆摆手道：“不需要。”
    “先生，这是索尼今年新推出的随身听，采用太阳能充电，只需要在阳光下照射4个小时便能充满……”推销员锲而不舍的推销者手中的随身听。
    蔡致良边走边说道：“我真的不需要。”
    从随身听出现，一直到今年6月，索尼累计销售2000万台，“Walkman”一词也被收入牛津英语词典。
    “先生，你可以送给女朋友啊，我这里还有一款带遥控器的随身听……”推销员显然注意到了蔡致良手里的牌子。
    蔡致良一想也对，自己无所谓，或许女生喜欢呢。随即停下脚步，问道：“多少钱？”
    推销员大喜，随即打开自己的背包，问道：“您喜欢哪一款？”
    蔡致良随即挑了一款自己觉着不错的款式，问道：“这一款多少钱？”
    推销员道：“这个是最近款，带遥控器的，1980元。”
    蔡致良直接将随身听放回背包，转身就走。
    “先生，我还没说完呢，我们今天做活动，这个可以打八五折的，还免费送你一盒卡带的，先生……”推销员又追了上去。
    蔡致良一思索这价格，说了一个自认为比较理想的价格，道：“1600港元。”
    推销员咬咬牙，似乎是一副肉痛的样子，道：“成交。”
    成交之后，蔡致良又继续转悠，随后直接去了停车场，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3点整，蔡致良准时出现在国际航班出口，高举着印有“方菁瑶”名字的牌子，看着出口来往的人群。
    这举牌却是个力气活，等了半天也没见方菁瑶出来，蔡致良换了个胳膊继续等待。
    蔡致良刚才听广播，方菁瑶的航班并没有延误，但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却是依然没有接到人。
    蔡致良不禁心想，该不会是错过了吧？这年头虽然已经出现大哥大，但是毕竟不是常备品。他想给方健霖打个电话问问，却又担心错过。
    纠结之际，突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蔡致良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很是陌生，以为是认错人了。随即又挥着手里的牌子，探着身子，盯着机场出口。
    几秒钟后，蔡致良才反应过来，猛一转身，指着手里的牌子，问道：“是你？”
    方菁瑶一袭淡绿色的休闲T恤，搭配着一条白色的笔筒长裤，青春靓丽，衬托出修长的身材。一张瓜子脸，给蔡致良的第一印象，就是她的眼睛很亮。
    果然如蔡明和所说，有他把关，蔡致良完全可以放心。
    方菁瑶看着蔡致良一连串的动作，笑着点点头，问道：“你就是我爸爸说的蔡先生？”
    “我是蔡致良，你叫我阿良就行，别一口一个先生，好像我多老似的。”蔡致良看着微笑着的方菁瑶，有一种美人颜如玉的感觉。
    “好啊。”方菁瑶随口答应道。
    “我来拎吧。”蔡致良顺手接过方菁瑶手里的行李箱，领着方菁瑶往停车场走去。
    “这牌子做的挺漂亮的嘛。”方菁瑶带着印有自己名字的接机牌，仔细的端详着。
    “为了迎接你，花了一天的时间，一笔一笔描出来的。”接机牌是蔡致良昨天吩咐报社做的。
    方菁瑶侧头看了蔡致良一眼，有些怀疑：“是吗，改天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美工。”
    蔡致良有些心虚，道：“等以后有时间吧。你在英国学的什么专业？”
    方菁瑶道：“我爸爸没告诉你吗？”
    “我就前天见了方叔叔一面，都没来得及问什么，你能相信吗，加上我三叔，聊了半天的股市。”蔡致良吐槽道。
    方菁瑶道：“我学的是平面设计。港城的股市最近很火吗？我年初离开时，恒指还在下跌呢。”
    蔡致良看了一眼，被方菁瑶用来当扇子的接机牌，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早知道她是学平面设计的，就不吹这牛了。
    好在她提起了股市，蔡致良道：“最近一直在上涨，已经突破1900点了。要想发财，投资股市准没错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蔡致良停车的位置。
    蔡致良打开后备箱，将方菁瑶的行李箱放了进去，正要关上后备箱时，方菁瑶指着角落的黄酒，问道：“这是黄酒？”
    蔡致良想到方健霖喜欢黄酒，方菁瑶能够分辨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点头道：“是送给方叔叔的，听说方叔叔喜欢喝黄酒。”
    “哎呀……”方菁瑶大叫了一声。
    “什么了？”蔡致良看着方菁瑶。
    方菁瑶问道：“你来时，去我家了没有？”
    蔡致良摇摇头，没明白什么意思，道：“没有，我直接从家里过来的。”
    方菁瑶系好安全带，道：“我带给我哥和我爸爸的礼物是一样的，好像只买了一份。”
    蔡致良道：“要不那瓶黄酒送你了，就说是你买的。”
    “那怎么行。”方菁瑶好笑道：“我这是从英国回来，总不能带一瓶中国特产的黄酒。”
    这在二十年后完全不是事，走到哪里都是中国造。
    蔡致良想想也是，建议道：“要不先找个电话亭，给你家里打个电话，就说你碰见我了，顺便问问你哥在不在家。这会儿，你爸应该是在家等你的。实在不行的话，我们路过商场，进去看看。”
    方菁瑶道：“也只好这样了。”
    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实在是有些累了，不想再去商场。
    蔡致良发动汽车，出了机场，见方菁瑶神情低落，道：“我倒是有一个RB产的礼物，就是不太适合送给方叔叔。”
    “什么礼物啊？”方菁瑶问道。
    蔡致良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出在机场买的随身听，递给方菁瑶。
    “随身听啊，我爸挺喜欢音乐的。”方菁瑶说完，觉得有些唐突，毕竟这是蔡致良买的。
    蔡致良劝道：“你打开看一下，再发表评论。”
    方菁瑶随即打开包装，拿出随身听一看，笑着问道：“怎么是粉色的？”
    蔡致良也跟着笑道：“所以说不太适合方叔叔嘛。”
    方菁瑶一想就明白了，这本来是送给她的，关键是她也不喜欢粉色的呀。
    蔡致良在路边停车，指着路边的电话亭，道：“你要不先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下平安。”
    “嗯。”方菁瑶随后下车，走进电话亭。
    等回来时，方菁瑶脸上带着笑容，已经没有了刚才患得患失的模样。
    蔡致良试探着问道：“你大哥不在家？”
    方菁瑶揉揉脸颊，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大哥去澳门了，不在港城。”
    “那就好。”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
    两人顿时相视一笑。

 第63章 方家

    等接近下午5点时，终于抵达荃湾，方菁瑶的住所。蔡致良将车停在路旁，拍了拍方菁瑶的肩膀，试着叫醒她。
    方菁瑶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上车没多久便感觉有些困，竟然睡着了。靠在椅背上，本身也不是多舒服，方菁瑶的睡眠也不深。
    “到了？”方菁瑶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你看一下，是这儿吧？”蔡致良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这儿，走吧。”方菁瑶说完，便打开车门。
    蔡致良随后拉着行李箱，拎着黄酒，跟在方菁瑶身后。
    “砰砰砰……妈妈……”方菁瑶拍着自家的大门。
    蔡致良笑道：“你没有钥匙？”
    结果他话一说完，门便打开了，看年龄，是方菁瑶的母亲张雯。
    “妈……”方菁瑶与张雯拥抱在一起。
    “慢点，我身上还粘着油呢。”张雯正在炒菜，听到拍门声，也没有摘下护裙，匆忙走过来开门。此刻见女儿扑了上来，忙将方菁瑶推开。
    “嘻嘻……”方菁瑶这才止步，搂着妈妈的胳膊。
    “张阿姨……”蔡致良这才有空打了声招呼。
    “是阿良吧，快进来。”张雯仔细的打量了蔡致良一眼，热情地招呼着。
    走进客厅，方菁瑶问道：“我爸爸呢？刚才打电话时还在呀。”
    “刚出去，之前预定了你最喜欢吃的海鲜，他去取一下。阿菁，招呼一下阿良。”张雯说道。
    “不用，您忙。”
    之后的时间，张雯在厨房忙碌，方菁瑶去了自己的房间，蔡致良有些尴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转到无线台，却是正在播放《明天会更好》。
    1982年11月16日，第37届联合国大会根据哥斯达黎加的倡议，通过决议而将1986年确定为“国际和平年”。
    于是，罗大佑、张爱嘉等台湾歌手模仿《WeAreTheWorld》，群星为公益而唱的模式，共同创作了这首《明天会更好》，来呼应世界和平年的主题。
    同时，这也是英雄本色中的重要插曲。
    蔡致良便靠在沙发上，聆听者这首歌曲，对于国语，他自然不存在什么听力上的障碍。
    “这是什么歌，还是国语的。”方菁瑶回到客厅，坐在蔡致良旁边。港城乐坛自从十年前许关杰横空出世之后，便成为粤语歌曲的天下。
    蔡致良道：“《明天会更好》，台湾那边为呼应世界和平年，专门创作的。基本上大型活动，都会选择演唱这首歌曲，很火的。”
    “挺好听的，谁唱的？”方菁瑶问道。
    蔡致良不是很肯定，道：“是合唱的，是罗大佑和张爱嘉一批人创作的。”
    说话间，明天会更好播放完之后，紧接着的是张国容的《当年情》，是的主题曲。
    “哇，是张国容……”正是张国容最火的时候，人长得靓，歌又唱得好，绝对秒杀像方菁瑶这样的少女。
    等歌曲缓缓播完，蔡致良道：“这是电影《英雄本色》的主题曲，过段时间才会上映，到时一起去电影院看看？”
    “什么类型的电影，这歌曲像是歌颂友情的。”方菁瑶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男人之间的友情，张国容是其中一位主演，在电影中有精彩的演出。”蔡致良拿出张国容的名头。
    “什么时候上映？”方菁瑶问道。
    “下个月初，具体时间还没有定下来。”蔡致良说道。
    “这马上就7月底了。”方菁瑶提醒着时间。
    这一点蔡致良也没有办法，等《开心鬼》落画之后，接档的是陈勋旗执导的《恶男》，如果这部电影卖得好，就会延长放映期，如果扑街的话，就会提前上映《英雄本色》。
    现在的蔡致良就迫切地期望《恶男》扑街。
    蔡致良解释道：“电影的放映时间是由上座率来决定的，像现在正在上映的《开心鬼》，因为上座率高，所以放映期会适当延长，后续上映的电影档期也会跟着调整。”
    方菁瑶大致明白了，道：“那你到时通知我吧。”
    蔡致良一听有门，不禁感叹张国容强大的号召力。曾有人做过调查，《英雄本色》上映时，最初几天的票房，很大一部分就是张国容的歌迷贡献的。
    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而后问道：“你暑假到什么时候？”
    方菁瑶却是思索片刻，道：“大概下个月底，有一个多月。”
    说话间，方健霖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
    “爸爸……”方菁瑶叫道。
    “方叔叔，我来拎……”蔡致良忙起身近前，趁方健霖换鞋的功夫，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往厨房走去。
    “是阿良啊，瑶瑶……”方健霖朝着自己的闺女喊了一句，顺便指着蔡致良手中的袋子。
    “阿姨，这是方叔叔带回来的海鲜，放哪儿，好像是熟的？”蔡致良用手一摸，发现是热的。
    “我来我来……”张雯接过蔡致良手里的袋子，开始处理。方菁瑶走进厨房帮忙，蔡致良插不上手，又走回客厅。
    “阿良，这边坐。”方健霖招呼蔡致良坐到沙发上。
    蔡致良坐下后，问道：“听我三叔说，方叔叔在投资度假村，生意怎么样？”
    方健霖看了蔡致良一眼，道：“你想投资？”
    蔡致良也是找一个话题，不然两人相对，有些尴尬。当下摇头，道：“我哪有那么多资金，只是觉得随着港人越来越富裕，这类悠闲娱乐场所会比较赚钱。”
    方健霖道：“话虽如此，但是市场也有限啊。”
    两人没聊几句，便开饭了，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给未来的老丈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阿良，你这黄酒是在那里买的？”方健霖爱好黄酒，自然要询问一番蔡致良带来的黄酒。
    蔡致良道：“我外公是江浙人，也喜好喝黄酒。这酒就是从他那里拿的，至于他在哪里买的，我就不清楚了。回头我问问。”
    “那行，真是好酒。”方健霖说着，又抿了一口。
    吃完饭之后，蔡致良也没有多待，便起身告辞，毕竟方菁瑶刚从国外回来。
    “阿菁，送送阿良。”张雯喊道。
    出了方家，蔡致良小声问道：“怎么你爸喊你‘瑶瑶’，而你妈妈叫你‘阿菁’呢？”
    一个人有昵称不奇怪，但是父母选择不同的昵称，就不常见了。
    方菁瑶抿嘴笑道：“我的名字中，‘菁’是我妈妈取的，而‘瑶’是我爸爸找人算的。”
    怪不得，蔡致良继续问道：“那你朋友都怎么称呼你啊？”
    当然，这也是替自己问的。
    “你猜？”方菁瑶笑着眨眨眼。
    蔡致良摸摸自己的鼻子，道：“那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方菁瑶“哈哈”笑道：“好啊。”
    蔡致良只能苦笑着摇摇头，随即邀请道：“明天有空吗，一起出去逛逛？”
    方菁瑶道：“这几天天可能要去一些亲戚家拜访，我到时联系你吧。”
    “嗯。”蔡致良将写有自己电话的纸条递给方菁瑶，道：“保持联系。”
    方菁瑶接过纸条，挥手道：“拜拜……”
    “拜拜。”

 第64章 恒指魔咒

    蔡致良回到住所，已经晚上9点半了，洗完澡刚准备休息时，却是接到蔡明和的电话。
    “阿良，今天去接瑶瑶没有？”蔡明和直接问道。
    “接了，晚上在她家吃的饭，我刚回来。”蔡致良说道。
    “你还吃饭了？”蔡明和有些惊讶，道：“不过也没关系，这么长时间，你们处的怎么样？”
    听蔡明和这语气，自己好像又做了件傻事，蔡致良叹口气，道：“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哪有那么快。”
    蔡明和道：“我是说，你感觉怎么样？”
    蔡致良老实答道：“我觉着吧，挺漂亮的，至于性格，感觉也挺好的。”
    蔡明和说道：“那就多接触，瑶瑶这个姑娘，我见过几次，也了解，挺好的一个女孩。你有没有约她去逛街吃饭？”
    蔡致良道：“约了，不过她明天可能要去亲戚家，我明天下午再打电话问问。”
    “嗯，女孩一般上午都起的比较晚……”
    蔡明和接下来又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才挂断了电话，让蔡致良有些哭笑不得，好像自己找不到女朋友似的。
    蔡致良洗漱之后，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驱车前往交易广场，置地大厦七层，万国宝通国际办事处。
    之前来过几次，蔡致良对此也比较熟悉，本想去找梁博涛，却被告知梁博涛有事出去了，只能去找陈建生。
    “蔡先生，快请坐。”对于金主，陈建生还是比较热情。
    蔡致良坐在陈建生对面，直接问道：“对于下个月的股指期货，你怎么看？”
    恒生指数已经突破1900点，有史以来的最高点，下个月是涨是跌，成为整个港城热议的话题。
    陈建生早有准备，递过一份文件，道：“这是我们银行对于下个月股市的预测，您先看一下。”
    蔡致良大概翻了一下，问道：“意思就是涨的可能性比较大？”
    陈建生点点头，道：“蔡先生要入手吗？”
    蔡致良之前的两个月通过购买恒生指数期货合约，赚了一笔，现在自然不会拒绝
    “你觉得呢？”蔡致良想听听陈建生自己的看法。
    陈建生没有正面回答，道：“4月初，根据我们银行的调查，‘四会合并’时，上市公司的总市值在2500亿左右，到这个月初已经接近3000亿，而且还在大幅上涨。不仅港城如此，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形势也是如此，RB就不说了，以美国的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为例，在五年前恢复到1000点后，已经上涨到1700点……”
    陈建生分析着目前的国际和港城的市场，用大量的数据说明股市繁荣可期，恒生指数可能还会上涨。
    恒生指数上涨这件事，蔡致良不是不清楚，只是面临着一大笔的投资，他需要其他的一些人，或者一些事实，来坚定他的信念。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份报告。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
    “做空股指期货的人也有吧？”蔡致良问道。
    陈建生也没有否认，笑道：“1800点像是一个魔咒，很多人都觉得恒生指数会震荡一段时间。如今港城回归大势已成定局，无论从上市公司的市值，还是港城的经济形势，都不是八一年可比的。股指期货本就是为了对冲股市下跌的风险而设立的，对于上市公司的股东，做空是很正常的事情。蔡先生需要购入一些热门的股票吗？”
    恒生指数第一次接近1800点，是在1981年6月，距今正好5年。随后，中英谈判陷入僵局，恒生指数一路狂跌，直到去年年底，才再次突破1700点。但是，随之而来的是3个月的下跌。恒生指数在4月份正式跨过1800点之后，连跌两个月。
    现在，恒生指数再次突破1800点，下个月是涨是跌，已经是现下最热门的话题。
    “股票就不必了，还是老规矩，买期货合约吧，12月底的。”相对于股票，蔡致良更愿意购买股指期货，这是他可以预计到的，而之前购买期货，也确实赚了一大笔，这也给了蔡致良一些底气。
    购买股票的风险太大，实在是不可预测，而且会牵扯他太多的精力。
    从陈建生处离开，蔡致良遇见了，刚从外面返回的梁博涛。
    “梁先生，好久不见。”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蔡先生，恭喜发财。”梁博涛笑着与蔡致良握手，道：“去我办公室坐坐？”
    蔡致良正有此意，与梁博涛一道去了办公室。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问道：“下个月初的股东会，你收到通知了吧？”
    4月底，刘氏兄弟与蔡致良等人筹备的公司，瑞福资本，已经开张，将于下个月初召开股东会，而这一次，刘銮雄瞄准了中华煤气。现在还处于秘密阶段，仅限于几个股东知晓。
    “收到了。”梁博涛为蔡致良冲了一杯咖啡。
    “谢谢。”蔡致良接过咖啡，继续说道：“那可是中华煤气啊，李三叔的墙角。”
    纵横港城几十年的李三叔，是港城顶尖的几位大亨之一，蔡致良虽然对刘銮雄有信心，但是怼上李兆基，难免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梁博涛却是淡淡地说道：“只要这座城市存在一天，中华煤气就不愁利润。”
    说白了，中华煤气是全港唯一的跨区域管道煤气供应商，带有垄断性质。港人只要还在吃饭喝水，就注定离不开中华煤气。
    梁博涛没有说能否狙击成功，只说收购之后的好处。期间的选择，就需要蔡致良自己掂量了，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事总是有一定风险的。
    蔡致良算是了解了梁博涛的态度，就像是拳击手，希望与更强劲的对手过招，来展现自己的实力。
    蔡致良于是也没再说什么，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回到蔡氏影业公司，已经临近中午时分。
    “开心鬼什么时间下片？”蔡致良问的自然是赵硕。
    “最多也就再撑个两三天，陈勋旗的《恶男》已经准备接档，据午夜场传出的消息，媒体的评价不错。”赵硕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失落。
    即便是蔡致良有信心，都等得有些心焦，更不要提赵硕了，要是《恶男》叫座，意味着《英雄本色》又得推迟，到时暑期档都快过去了。
    蔡致良问道：“要不，我们也办一个首映礼，试探一下媒体和观众的反应。”
    赵硕眼前一亮，道：“我这就联系施楠生。”
    办首映礼的关键在于，要让金公主的雷老板看到《英雄本色》的成功，也要让他明白，在港城叫座的电影，不仅仅只有各种喜剧电影，还有《英雄本色》这样的江湖片。如此，一旦《恶男》上座率下降，保证金公主院线会立马上映《英雄本色》。这是蔡致良的想法，相信也会是赵硕以及徐可夫妇的想法。再者，陈勋旗指导的《皇家饭》票房不佳，仅有700多万的票房。
    蔡致良道：“最好能在月底之前。”
    “我尽量吧，估计时间有些来不及。”赵硕起身去做准备。
    当天下午，蔡致良拨打方菁瑶家里的电话，却是无法接通，只好等待下次机会。

 第65章 开心鬼万岁

    荃湾，沙咀道。
    方菁瑶撑着一把遮阳伞，在树荫下的人行道上，来回踱步，不时地看看道路的尽头。随着不断有车辆从身旁驶过，不时升起的希望，只能不断的失望。
    头上扎着一条爽利的马尾，齐膝的牛仔短裤，包裹着白色的T恤，露出健康的小腿，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蔡致良降下车窗，朝方菁瑶挥手，道：“靓女，上车……”
    方菁瑶合上遮阳伞，打开车门，道：“你可终于来了，好热啊，早知道就在家里等了。”
    本来蔡致良是没这个机会的，方菁瑶这几日或是去去亲戚家拜访，或是与朋友聚餐，直到昨天晚上通电话时，不经意间聊起正在上映的开心鬼。
    方菁瑶本想等两天再去电影院的，结果被蔡致良告知，开心鬼撞鬼这部电影很快就会落画，便与蔡致良约定今天下午一起去看电影。
    开心鬼万岁！
    方菁瑶在外面时还好，现在被轿车内的空调一吹，反而出了一脸的汗。
    蔡致良递过抽纸，道：“你先擦一下。”
    蔡致良就这样看着方菁瑶，一个能够经得住汗水洗礼的女孩。
    “赶紧开车啊……”方菁瑶说道。
    蔡致良一边启动轿车，一边道：“你这几天和朋友出去玩，没去电影院吗？”
    方菁瑶道：“昨天与朋友一起看了《最佳福星》，本来我想看开心鬼的，但是他们都看过了，害的我差点错过。”
    蔡致良评价道：“《最佳福星》也不错啊，这一次又有刘德桦和谭勇麟加盟。”
    “可我更喜欢张国容啊。”方菁瑶说着自己的偶像，又转而问道，“你的消息准不准啊？”
    蔡致良道：“我之前给你说的《英雄本色》这部电影，还记的吧？”
    “嗯。”方菁瑶点点头，有些印象，毕竟是张国容主演的，这两日也看过电影宣传的海报。
    “这部电影，有我的投资，我现在迫切希望开心鬼下片，好让《英雄本色》尽快上映。”蔡致良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你说我的消息准不准。”
    “哼……”方菁瑶冷哼了一声。
    蔡致良自讨没趣，随即转移话题，道：“你现在大几？”
    方菁瑶靠在椅背上，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蔡致良道：“我三叔说你上大三，可是据我所知，英国的大学好像只有三年，你怎么明年才毕业？”
    英国的大学是三年制，如果按照蔡明和所说，方菁瑶现在就已经毕业了。
    方菁瑶道：“我秋天就上大三了。”
    蔡致良“哦”了一声，问道：“那我三叔怎么……”
    方菁瑶解释道：“我是读了半年的预科，才选的大学。”
    美人在侧，时间过得总是很快，没多久，便抵达电影院。
    “时间还早，先看电影吧？”蔡致良看着方菁瑶，等着她做决定。
    “好啊，我去买电影票。”方菁瑶说着，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蔡致良道：“行，那我先去停车，等下门口见。”
    方菁瑶道：“好的。”
    等蔡致良停好车，赶到电影院门口时，方菁瑶已经买好了时间最近的票，距离电影开始，已经不到10分钟了。
    蔡致良接过电影票一看，诧异道：“都这时间了，还能买到这么好的位置？”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出马。”方菁瑶一脸的嘚瑟，走进电影院。
    蔡致良捧着爆米花，跟在身后，找到他们的位置，静等电影开始。
    直到电影开始，蔡致良看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大致估算了一下，也就三成稍微多一点的样子。如果是在淡季，这个上座率也算说的过去，但这是暑期档，就偏低了。
    “这上座率也不低啊，干嘛要下片？”方菁瑶嘴里嚼着爆米花，指着在大屏幕的映射下，人头攒动，一脸怀疑地看着蔡致良。
    蔡致良压低声音，解释道：“开心鬼系列电影之所以在暑期上映，就是因为这个时候学生正在放暑假，是电影的主要受众。你看现在，学生还在放暑假，而上座率已经跌到3成，已经吸引不到观众，说明观影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如果是在平时，三成的上座率也可以接受，但暑期是电影的旺季，院线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方菁瑶道：“开心鬼系列电影，我每年都要在电影院看的。你一直在港城，已经看过了吧？”
    蔡致良摇头，道：“没有，开心鬼系列，我就看过第一部。刚开始看的时候，感觉挺欢乐的，后来想想，其实也一般。”
    方菁瑶道：“有吗，我觉着挺好呀。”
    电影徐徐展开。
    一开始，一群白衣人排着长队，像是在烟雾缭绕的舞台上，随后，一人站在泛着光亮的井沿，纵身一跃。镜头一拉进，却是各色人等都有。
    就在人们猜测故事的开头时，一个留着胡子的瘦子开始点名，道：“冯阿仁，到你了，去投胎吧。”
    这样带着喜感的开头，顿时吸引了观众的注意。
    直到那位吸烟的女士，投胎到鸡窝的时候，引来哈哈大笑。
    在一阵笑声中，他的手突然碰到了她的手，没有能够下意识的抓住，反而是弹了开来。
    蔡致良侧身看了一眼方菁瑶，发现她正专心致志地看着电影，心理有些挫败感，或许这是一次错觉，但是他发誓下次一定要这稍纵即逝的错觉。
    结果却是一直到电影结束，再也没有出现错觉。
    影片中，黄白鸣依然是开心鬼的化身，而最大的亮点，莫过于青春靓丽的张嫚玉了，虽然此时的她还是港人眼中的花瓶。
    这一部开心鬼电影质量还是不错的，无论是特效，还是飞车场面，比前两部都要精致。
    一场电影看下来，基本上没有什么尿点。
    随着最终黄白鸣一声大喊，“岳父大人……”在众人的笑声中，电影缓缓落幕。
    两人走出电影院，已经是傍晚时分，夏日的夕阳，炙烤着大地，仿若处于蒸笼之中。
    蔡致良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我还不是很饿。”方菁瑶指了指前方，道：“那边有一条小吃街，我们去哪儿吃吧？”
    蔡致良看看方菁瑶所指的方向，顿时觉得汗如雨出，湿透了整个脊背，第一次出来，却是不好扰了方菁瑶的兴致，只得苦笑道：“只要你不嫌热就好。”
    于是，沐浴在夏天的夕阳中，蔡致良与方菁瑶缓缓向前走去。

 第66章 提前

    就在蔡致良与方菁瑶看电影的翌日，开心鬼撞鬼正式落画，票房也停留在1534万，比同期上映的《皇家女警II之皇家战士》多出近100万。
    随着去年高智森转投德宝公司，这部开心鬼的导演也换成了杜旗锋。虽然黄百鸣认为这部开心鬼，胜过由高志森执导的前两部，是最好的一部开心鬼，但是票房却是不如前两部。
    第一部开心鬼拍摄时，成本只有100万，而现在主演们的片酬就已经差不多这个数字了，这还不算影片中的特效，飞车场面以及这两年票价上涨，通货膨胀的影响。
    紧接着，嘉禾公司主打的电影《最佳福星》也落下帷幕，票房秒杀同期上映的电影，狂收2311万，成为目前暑期档最大的赢家。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但是赵硕准备首映礼的事情，却遇到一些麻烦。
    赵硕与许可、施楠生商议之后，虽然一致同意了这个提议，但是在举办时间上，发生了分歧。
    说实话，许可与施楠生虽然也有些着急，却是不同意在本月底，而是认为应该在八月初举办，毕竟陈勋旗的电影刚刚上映，你就迫不及待地举办首映礼，同处一个屋檐下，双方又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实在是太伤面子。
    最终，蔡致良与赵硕也只能妥协，因为徐可夫妇的看法，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金公主院线股东们的看法。
    开办首映礼，还是需要一座龙头影院的，这就需要金公主雷老板的同意。
    相比于吴玉森，雷老板显然对陈勋旗更有信心，认为《恶男》至少可以放映20天左右，毕竟《最佳福星》等影片都已经下映，同期也没有什么猛片。
    但是，事与愿违，影片的卖座与否，完全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在《最佳福星》落画的同一天，《恶男》如期上映，首日票房却是不到80万，第二天更是是只有50万，完全不像是暑期档上映的电影。随即进入周末，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与《恶男》同期上映的影片都有那些呢？
    一部是张爱嘉离开新艺城之后，自编自导自演的一部文艺片《最爱》。一部是嘉禾出品的《扭计杂牌军》，导演钱升伟，此时还完全是一个新人。
    就这么两部很普通的电影，将《恶男》打的溃不成军。
    唯一的解释就是，《恶男》不符合帅哥靓妹的设置。另外，蔡致良还注意到了《恶男》的编剧，是那位后来大名鼎鼎的墨镜王。
    这一下，轮到金公主院线方傻眼了，急忙找来徐可、施楠生，要求二人赶紧准备《英雄本色》首映礼，越快越好。
    现在院线方也只能寄希望于《英雄本色》，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毕竟再差，也不能比《恶男》更差了。
    对于徐可和施楠生来讲，只能重新拟定计划。
    对于已经发出的请柬，影评人这边还好说，通知起来也比较好操作。毕竟是免费的电影票，双方打交道也多，对于这种事件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对于已经购票的影迷，通知起来就比较麻烦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七月的最后一天。
    “咚咚咚……”蔡致良敲着方菁瑶家的门。
    张雯开门，见是蔡致良，道：“阿良来了。”
    “张阿姨，阿菁呢？”蔡致良见是张雯，便称呼方菁瑶为阿菁，省的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她还在房间呢，进来吧。”张雯随后回头叫道，“阿菁，阿良来了。”
    “稍等一下，我马上来。”很快便传来方菁瑶的声音。
    “阿良，你先坐下歇一下，我给你倒杯水。”张雯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蔡致良倒了一杯水。
    “谢谢阿姨。”蔡致良忙接过水杯，顺便邀请，道：“阿姨，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张雯摇摇头，问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听阿菁说，导演是吴玉森？”
    方健霖本来准备参加的，结果度假村那边临时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于是，张雯也就不准备去了。
    蔡致良喝了口水，道：“是的，大导演张澈的弟子，一脉相承的暴力美学，不过是枪战片，没有张大导演电影里那么多西红柿。”
    “枪战片，是警匪片吗？”张雯问道。
    “也算是警匪片吧。”蔡致良含糊其辞，他不知道，如果说是黑帮片，张雯会不会同意方菁瑶去电影院。
    张雯道：“应该是七几年吧，我记得王羽也主演过一部同名的电影。”
    蔡致良说道：“跟王羽主演的不一样，再早一些时候，谢闲先生也主演过一部同名的电影。今天首映的《英雄本色》，就是根据这部电影改编的。”
    谢闲主演的《英雄本色》，已经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太过于久远，张雯即便是看过，又哪里还记得。
    说话间，方菁瑶从房间走了出来。
    “这么靓……”蔡致良看的目瞪口呆，这是蔡致良第一次看见方菁瑶穿裙子的样子。
    方菁瑶有些得意，一袭浅绿色的连衣长裙，腰间束着一条简单的腰带，衬托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蔡致良也没想到，方菁瑶平时宽松衣服下，没想到这么有料。
    方菁瑶有些得意，问道；“照片准备好了吗？”
    蔡致良道：“已经放车里了。”
    方菁瑶说的照片，自然是张国容的照片，主要是在电影，《英雄本色》中的剧照，今天正好找张国容签名。
    “妈，我们走了。”方菁瑶拎上自己的小包，拉了一把蔡致良，边走边说道。
    张雯笑道：“你们玩的开心点。”
    “阿姨再见。”
    轿车里，蔡致良将照片递给方菁瑶，道：“你看看，就这些。”
    在方菁瑶查看照片的同时，蔡致良发动轿车，往电影院赶去。
    首映礼在金公主院线旗下，位于港岛的一个龙头影院举行，也显得雷老板的重视。
    “照片就这些，还有其他的没有？”方菁瑶很快看完了照片，侧脸看着蔡致良问道。
    蔡致良笑着问道：“这不够吗？”
    方菁瑶说道：“这里好多都是靓仔发和狄珑的，张国容单独的照片只有两三张，大部分都是合照。”
    蔡致良除了继续开车，也变不出来照片了，笑道：“要不，我们先去买个相机，等会儿到了电影院，看看有没有机会拍几张？”
    方菁瑶也知道蔡致良开玩笑，故而没有理会，而是将照片整理好，放进自己的小包，道：“谢谢啊。”

 第67章 签名

    “方小姐，请……”蔡致良伸手邀请道。
    方菁瑶却是没有理会蔡致良伸出的手，而是缓步向前，挽着蔡致良的胳膊。
    关于牵手或者挽臂，哪一种更适合情侣，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但蔡致良更倾向于前者，显得更亲密些。
    等他们走进金公主影院时，已经来了不少人。蔡致良环顾四周，发现一个熟人也没有，就连赵硕，也是不见踪影。当然，蔡致良出入电影行业，熟人本来就不多。
    而另一方面，方菁瑶却是碰到了熟人。
    “曦曦，好久不见。”方菁瑶同来人打着招呼。
    “买的3号的票，结果突然提前了，我还准备去台湾潇洒一圈呢。”崔曦一见面便抱怨首映时间更改的事情，随后看着蔡致良，道：“不介绍一下？”
    听她说话，蔡致良也能大致猜到，又是张国容的歌迷。
    方菁瑶道：“这是我朋友，蔡致良。”
    “你好，叫我阿良就行。”方菁瑶的介绍让蔡致良有些失落，还是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荣少到了吗？”
    张国容的行踪是方菁瑶最关注的事情。
    此时的张国容还没有“哥哥”的称呼，大多数人要么叫荣仔，要么喊荣少。至于“哥哥”的叫法，还得等到来年拍摄《倩女幽魂》时，王组贤在一次采访中的称呼。
    崔曦道：“早到了，现在已经在去后台化妆了。”
    这座影院的前身是一座能容纳近千人的戏院，中间正好有一座舞台，可以用来表演。
    除了专业的影评人和记者，买票观影的人群，大多数是张国容的歌迷。因而今天的首映礼也简单，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演唱会，连主持人都省了。
    方菁瑶与崔曦聊起两人的近况，蔡致良一时间也插不上嘴，只能静静地在一旁聆听。
    没过多久，随着观众的入场，蔡致良和方菁瑶前往自己的座位，却发现蔡明和与彭成已经就位。
    “三叔。”
    “蔡叔叔。”
    蔡明和见两人挽着手，顿时面带笑容，道：“瑶瑶也来了，坐我旁边。”
    毕竟是蔡氏影业的第一部投资的电影，蔡明和也想来看一看，自己的20万到底是怎么花掉的。
    等蔡致良与方菁瑶就座不久，首映时间来临。
    舞台帷幕缓缓打开，随即音乐响起，西装革履的张国容出现在舞台上，开始演唱《英雄本色》的主题曲《当年情》：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
    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
    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
    终于走过明媚晴天……”
    张国容一出场，便引来歌迷热烈的欢呼。
    “今天是《英雄本色》的首映礼，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部电影。”
    张国容说完，接着又现场演唱了一首《Monica》，这首奠定他歌坛巨星地位的歌曲。
    在这首歌曲演唱完之后，在现场一片“再来一首”的叫喊声中，电影正式开始放映。
    电影的开头，是张国容中枪倒下的画面，却原来是一场噩梦。却让歌迷的心悬了起来，担心张国容主演只是一个噱头。
    “不会只有这一个镜头吧？”方菁瑶就有些担忧。
    蔡致良道：“放心，张国容饰演的是豪哥的弟弟，等下就回出场。”
    影片中，小马哥和豪哥坐车去上班，等崭新的100元美钞从机器中印刷出来，并进行交易时，人们也猜出来他们的身份。
    原来是印伪钞的。
    紧接着，张国容扮演的阿杰和豪哥在医院相逢，随后陪女友去考小提琴的戏逗得观众哈哈大笑的同时，也让观众松了一口气，张国容并不是只漏了一个脸。
    周闰发站在西门町的大桥上，得知豪哥被捕的消息之后，决意报仇。
    随后便是这部电影的第一个高潮，枫林阁的枪战完美地展现来的吴氏的暴力美学，更是重新定义了港片中的枪战。
    狄珑饰演的豪哥的被捕，以及小马哥复仇时，伤了一条腿，也让人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蔡致良最感兴趣的是豪哥与小马哥的重逢，不是因为感人，而是豪哥手里的报纸。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秒，却也足以让观众看清“明秀日报”四个大字，和红色刺眼的“2000点”。
    至少方菁瑶就看清了，还问到：“那个‘2000点’是什么线索吗？”
    “不是，那只是一个广告，关于恒生指数的广告，也可以说是明秀日报的宣传广告，说的是今年的恒生指数将上涨到2000点。”
    原先蔡致良是准备将电影中所有的报纸，都换成明秀日报的，结果最后，只剩下了了几个镜头，这是最明显的一个。
    最后的枪战是电影的高潮，小马哥的倒下，引来现场观众的一阵不满和咒骂声，表明电影的成功。
    周闰发用自己的演技，从电影开始时候的嬉皮笑脸，到瘸腿时的落魄，到最后生命的结束，完美地诠释了小马哥这个角色。
    本来很多人是来看他们的偶像张国容的，然而此刻，也不禁喜欢上这个仗义，倔强的小马哥。
    电影的最后，豪哥连开两枪，阿成随即缓缓倒下，紧张的观众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就鼓掌喝彩起来。
    电影播放完之后，观众开始离场。而现场的影评人和记者却是纷纷恭喜吴玉森。看过影片之后，谁都知道，吴玉森要一飞冲天了。
    “吴导演，祝你新片大卖。”
    “吴导演，您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报社想给您做一期专访。”
    ……
    一时间，吴玉森成为业内人士和媒体记者的焦点。
    蔡明和与蔡致良走到徐可夫妇旁边。
    蔡致良为双方介绍，“徐导演，施女士，这是我三叔，蔡氏影业的股东。”
    “蔡先生，觉得这部电影如何？”徐可问道。
    蔡明和笑道：“以前阿良说这部电影能卖3000万，我是不信的，今天看过这部电影之后，我认为是有可能的。”
    “三叔，这话我可从来没说过。”蔡致良顿时强调道。
    了解内情的几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蔡致良随后看见正与林清霞，周闰发等人聊天的张国容，道：“失陪一下。”
    说完，拉起方菁瑶的手，走了过去，方菁瑶没有拒绝。
    “发哥，林小姐，荣少……”蔡致良打着招呼。
    “阿良，你这次可是要大发利市了。”林清霞调侃道，她是今天专门过来捧场的。
    “那都是发哥和荣少的演技好。下一次能不能发利市，就得看发哥和林小姐的了。”蔡致良指的自然是《秋天的童话》。
    周闰发看着一旁的方菁瑶，道：“这位小姐是？”
    方菁瑶第一次离张国容这么近，有些紧张。
    “这是我女朋友。”蔡致良有些得意地介绍，而后对张国容道：“荣少，我女朋友是你的歌迷，这次来是请你签个名。”
    方菁瑶从包里拿出张国容的照片，递给张国容。
    “有笔吗？”张国容结果照片后，问道。
    这下方菁瑶傻眼了，看着蔡致良，她也没有笔啊，难道机会就这样错过吗。
    蔡致良提醒道：“你包里不是有画眉的笔吗？”
    方菁瑶俏脸一红，随即开始在包里翻找，而后递给张国容。
    签字的功夫，蔡致良问周闰发道：“听说你最近拍摄了一部特效大片？”
    周闰发笑道：“是有一些特效，大片还称不上。”
    林清霞有些好奇，问道：“什么电影？”
    周闰发说道：“原振侠与卫斯理，嘉禾公司投资的电影，大概10月份会上映，到时候请大家捧场。”
    蔡致良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第68章 热映收购见家长

    首映礼的第二天，《英雄本色》虽然尚未上映，却还是凭借着电影本身的水准，登上了各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
    “《英雄本色》是一部通过暴力场面凸显人与人之间的真实情感，是一种男人与男人之间简单的情义，用枪战、死亡来表现这样的主题却是那样地合适而震撼人心。
    印象最深的就是枫林阁那一幕，天空微微下着小雨，背景音乐是一首欢快的风月场歌曲，小马哥搂着一风尘女子开心的走入包厅，至此电影切换为慢镜头，他的调笑，他的逢场作戏只为把手枪放入花盆里，风情浓郁的画面和杀气四伏的小动作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震撼！这一段我反复看，反复看，却依然还是看不够！
    这里的小马哥，把自己的个性展现的淋漓尽致，既放荡不羁，又侠骨仁心；既嫉恶如仇，又深入其中；既浪漫无比，又血腥降至。他的恨，他对豪哥的义，都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所以紧接着的血腥场面就把者所有的仇恨的放大与爆发。也让我们永远记住了英雄的场面。”
    而随着各大报纸的追捧，《英雄本色》的上映也就顺理成章。当天正是周五，下午，金公主院线开始全面上映《英雄本色》。
    截止周六下午，首日票房107万，在暑期档算是中规中矩。接下来的两天，随着口碑的发酵，三日票房达到489万。
    前几天将《恶男》打的满地找牙的《最爱》和《扭计杂牌军》，票房瞬间被腰斩。
    随着周末的结束，票房并没有出现下滑，毕竟还是在暑假，有广大的学生群体和荷尔蒙旺盛的年轻人，走进电影院。
    小马哥迅速成为年轻人的偶像，穿着风衣，带着墨镜，吊着牙签，手持机枪的海报充斥着港城的大街小巷。
    以往，周闰发最经典的想象要数《上海滩》里面的许文强，现在已经变成小马哥了，无数的港人将自己的英文名改成马克。
    墨镜和牙签，也随着这部电影的热映，成为当下的畅销品。现在正值盛夏，相信如果是在冬天上映的话，相信风衣也会成为畅销品。
    与此同时，跟着电影一起火爆港城的还有明秀日报，虽然只有一秒的镜头，在近两个小时的电影中，实在是微不足道。
    明秀日报也在副刊，再次刊登了一些电影的幕后照片，算是冷饭热炒。这些照片在之前的报纸中，都有刊登过，但是除了一些忠实的影迷，很少有人问津。现如今，随着电影上映，瞬时吸引了无数的眼球。
    “如果没有张国容的加盟，或许就不会有这部电影的诞生，毕竟一个落魄的导演，一个过气的演员，再加上一个被称为票房毒药的小生，没有人会乐意投资《英雄本色》。
    而事实也恰是如此，中途经历了投资人中途撤资，一度陷入停拍，难以为继。幸好蔡氏影业的蔡致良先生慧眼识珠……”
    明秀日报不遗余力地宣传这部电影，顺势将蔡致良和蔡氏影业吹捧了一波，当然也少不了报社对于股市的预判。
    在电影中，看到“明秀日报”的同时，自然对那个红色刺眼的“2000”印象深刻，毕竟是一个特写。
    明秀日报重新将这篇预测港城股市的文章，刊登在新一期的报纸上，加上电影的噱头，自然大卖。
    港城股市在7月份恢复到1800点后，很多人觉得会在此基础上持续一段时间，但是就在《英雄本色》的上映期间，恒生指数迅速突破1900点，一路狂奔，大有逼近2000点之势。
    于是，随着电影的火爆，看完电影后，买支股票，也成为时下的流行。股市成就了电影，这部电影也成就了股市，或许等到月底，恒生指数就可以顺利攀升到2000点。
    明秀日报作为一份金融报纸，一直不温不火，销量维持在3万左右，而随着电影的热映，以及恒生指数的上涨，销量迅速飙升，达到6万份。更重要的是，明秀日报趁势打开了港岛的市场，不在仅限于九龙半岛。
    另外，明秀日报还有一份独门武器，便是关于《英雄本色》的剧照和现场日记，要是连载上一个月，那得卖出多少份报纸啊。
    “我们入驻的时间本来就比较晚，半个月的时间，没有多少内容，顶多连载20天。”曹锦岭有些苦恼，早知道多派几个记者，事无巨细地都记录下来。
    “那就每天少发点，多放一些照片就是了，反正照片是绰绰有余的。”蔡致良也只能取巧，“《英雄本色》之后是《刀马旦》，你也准备一下，把故事收集全了。”
    曹锦岭道：“也只好这样了。”
    在等到电影三日票房之后，见一切依旧按照原来方式运行，蔡致良也放下心来，驱车前往瑞福投资公司。
    这也算是瑞福公司的第一次股东会议，也是自公司成立以来，第一次面临重大决策。
    当然了，说是一起商议，也是一种比较客气的说法。以刘氏兄弟50%的股权，哪里有通不过的决议。
    “阿良，恭喜电影大卖。”蔡致良一进公司，便遇见刘鸾鸿，祝贺他投资的电影票房大卖。
    “谢谢。本来还想邀请细刘生观看首映场的，只是首映场突然改期，提前了数日，一时手忙脚乱的，还请细刘生勿怪。”
    蔡致良之前说过，邀请刘鸾鸿等人捧场，现在食言，自然要解释一番，而后才问道，“收购中华煤气的事，都计划好了？”
    刘鸾鸿一听这语气，直接说起收购中华煤气，而不是问要不要收购中华煤气，心中自然大喜，省了自己一番劝说。虽然不一定非得其他股东同意，却也没有必要僵持。
    刘鸾鸿领着蔡致良前往会议室，道：“已经计划好了，随着股市大涨，中华煤气的股价已经上涨。说实话，现在入手，已经有些晚了。”
    会议室中，龚景渊和梁博涛已经就座，见刘鸾鸿和蔡致良走进了，起身打了声招呼。
    没过多久，刘鸾雄和罗照辉也到了。六个人分成三组，走进这个会议室的同时，也意味着大局已定。
    梁博涛向众人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从7月份开始，瑞福资本已经开始吃进中华电气的股票，现如今已经入手70余万股。
    随后，刘鸾雄补充道：“此次收购，瑞福资本和爱美高公司两边同时进行。目前，爱美高公司已经收购200万股中华电气的股票。”
    蔡致良问道：“控股中华煤气的是李家，向来资本雄厚，如果他们提高持股比例，我们是否还要强行收购？”
    这是肯定的，中华煤气就像是一个聚宝盘，任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刘鸾鸿解释道：“你说的这一点，我们也考虑过。一旦李家在股市中大量吸纳中华煤气的股票，意图提高持股比例，必然会推高股价，即便是高价套现，也能够大赚一笔。”
    蔡致良这下就放心了，在商言商，自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
    从瑞福公司出来，蔡致良去接方菁瑶。或许正如蔡明和所说的，如果人家姑娘中意你，自然不用担心无话可谈。
    关键是，方健霖夫妇也没有反对女儿与蔡致良之间的交往。
    自从蔡致良与方菁瑶交往以来，可是急坏了赵宝秀，总想看看，蔡明和介绍的姑娘是什么样子，便有了今晚的饭局。
    说实话，蔡致良感觉还没到这个程度，但是赵宝秀和蔡明和却是意见一致，都觉得很有必要。
    “这是要去接阿姨吗？”方菁瑶问道。
    “我三叔已经去接了，我们直接去中环就行。”蔡致良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末了，又加了一句，“就我们四个人。”
    方菁瑶也松了一口气，她也担心遇见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的。
    等他们两人赶到时，蔡明和与赵宝秀已经到了。
    “这就是瑶瑶吧？”赵宝秀仔细打量着方菁瑶。
    方菁瑶道；“蔡叔叔，阿姨好。”
    “好，好……”赵宝秀喜笑颜开，看得出来，对方菁瑶比较满意。

 第69章 赛马

    澳门，赛马场。
    “这场赛马，你买的几号？”方菁瑶看了一眼赛马场，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有今日赛马的各种介绍，方便玩家选马。
    问话的对象自然是蔡致良，正站在方菁瑶身侧，指着不远处的赛马场地，道：“7号，最边上那匹。”
    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之前的两次都猜错了，于是这次方菁瑶亲自把关，准备一扫之前的颓气。
    方菁瑶顺着蔡致良所指的方向，又拿起手里的报纸看了看，找到这匹马的介绍，道：“体型健壮，头大额宽，胸廓深长……”
    念完了报纸上的介绍，却是问道：“专家还是比较看好这匹马的，你觉得这次能赢吗？”
    蔡致良搭在方菁瑶肩膀上，笑道：“既然是赌马，有哪里说的准？”
    “那也不能老是输啊……”方菁瑶说着，顿时“呵呵”笑了起来。
    “姑姑，姑姑……”说话的是一个小孩，手里还拿着一支雪糕。
    听到这个声音，蔡致良悻悻地收回了搭在方菁瑶肩膀上的胳膊。
    这是方菁瑶的侄子，方毅平，也就是方菁瑶大哥的儿子，今年才三岁，正是粘人的时候。
    赌马这项运动，在港城也很流向。目前港城最畅销的报纸是东方日报，就是靠写马经，从几百份的销量到如今十几万的销量，足见赌马在港城的盛行。
    蔡致良和方菁瑶之所以出现在澳门，便是因为这个小孩，用方菁瑶的话来讲，就是跟自己的侄子可亲了。
    方菁瑶倒是可亲了，但是蔡致良可就惨了。
    首映场那晚，蔡致良借着找张国容签字的机会，握住了方菁瑶的手，自此之后，一切顺理成章。
    但是现在可就不行了，不是被方菁瑶拒绝，而是因为方毅平，这个刚满三岁的孩子，只要蔡致良一碰方菁瑶，他便哭闹起来，就像现在一样，整的蔡致良实在是没辙。
    蔡致良都有些怀疑，大舅子之所以将儿子交给方菁瑶，实在是“别有居心”。
    方菁瑶放下报纸，从包里拿出纸巾，替方毅平擦着嘴边的雪糕，道：“慢点吃，都流到衣服上面了。”
    “叮铃铃……”
    随着一声凌响，本场赛马在一片呐喊声中开始了。
    “加油……”方毅平受周围气氛的影响，一脸的兴奋，挥舞着小手。
    方菁瑶忙抓住侄子的小手，差点把雪糕甩出去。
    蔡致良笑着：“阿毅，喊7号，7号加油……”
    方毅平终于给了蔡致良一回面子，道：“7号加油……”
    奈何7号实在是不给力，从头到尾，一路吃灰。
    这一场结束，只能心里默默地叹口气，好准备下一场，循环往复，一场接着一场，像是有强迫症一般，总期待能够赢上那么一场。
    “姑姑，我吃完了。”坐在方菁瑶和蔡致良中间，刚吃完一个雪糕，正砸吧着嘴。
    方菁瑶一边替自己的侄子擦着嘴，一边问道：“你还要再赌一场吗？”
    “不赌了，看来今天运气不好。”蔡致良摇着头，提议道：“我们去吃点宵夜吧。”
    夏天的赛马，一般在晚间举行，避开白天的高温。
    方菁瑶随即问方毅平：“阿毅，你想吃什么呀？”
    “我可不可以吃雪糕？”方毅平小声问道，估计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
    果然，方菁瑶拒绝了：“不可以，你已经吃了一个了。”
    方毅平道：“那我要吃冰淇淋。”
    “哈哈……”听着他们姑侄两人的对话，蔡致良顿时乐了，拍了拍方毅平稚嫩的肩膀，道：“你侄子绝对是高智商。”
    方毅平一脸的不乐意，拍掉蔡致良的手。
    “去吃些点心吧。”方菁瑶瞪了蔡致良一眼，做了最终的决定，将侄子抱下座位，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
    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找了一家茶餐厅。
    蔡致良嚼着三明治，想着早点将方毅平早点送回去，问道：“阿毅晚上几点休息啊？”
    方菁瑶以为蔡致良关心自己的侄子，很是高兴，看了方毅平一眼，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吃完宵夜，就回去吧。”
    这不是蔡致良的本意，却也没有反对，道：“好吧，明天去看电影吧？”
    方菁瑶照顾好侄子，这才顾得上自己的混沌，问道：“什么电影啊？”
    蔡致良道：“林正瑛主演的《僵尸家族》，最近刚上映的。”
    《英雄本色》热映两周之后，票房突破2000万，确实成为今年最有可能超过3000万票房的电影。但是电影热映期已经过去，已经没有刚上映是的火爆。
    在这种情形下，《最爱》和《扭计杂牌军》已经落画，顶着《英雄本色》的压力，嘉禾院线上映了僵尸系列第二部《僵尸家族》，德宝院线上映了喜剧电影《神勇双响炮》系列第四部。
    有意思的是，《僵尸家族》和《双龙吐珠》都是出自洪金保的宝禾电影制作有限公司，却分别在两家院线上映。
    方菁瑶道：“澳门这边有上映吗？”
    蔡致良道：“下午路过电影院时，有看到《僵尸家族》的海报，应该已经在澳门上映了吧。”
    “如果这边上映的话，那就去电影院看看。”但是话一说完，方菁瑶又有些犹豫，指着方毅平道：“那种僵尸片，好像不适合阿毅吧？”
    一听这话，蔡致良实在是想说，“那就别带他了呗。”
    但最终还是说道：“这种僵尸片，其实就是动作喜剧片，跟恐怖片完全不搭界，就像开心鬼一样，小孩也可以看的。”
    这一部《僵尸家族》，与第一部最大的不同便是，僵尸不再是毫无人性知觉的怪物。而且片中这三个僵尸因是父母与儿子的关系，自然舐犊情深，特别是小僵尸和孩子之间的温情互动，让僵尸也沾了些亲情友情气。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便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方毅平被他外婆借走了，让蔡致良终于松了一口气；另一个是《僵尸家族》只是预告，确实还未在澳门上映。
    当天下午，蔡致良与方菁瑶便打道回府了。在澳门呆了两天，蔡致良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感受一下澳门的赌场，体验一把赌神的诞生。
    回到港城，便到了该离别的时候。
    方菁瑶在家呆了一个月的时间，开学的时间快到了。

 第70章 祝福

    启德机场，上午，蔡致良与方健霖，张雯夫妇一起，到机场去送方菁瑶。
    或许是到了暑期结束的季节，机场到处都是送行的人群。
    “阿菁，你到了英国，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张雯拦拉着女儿的手，不停地叮嘱着。
    “知道了……”方菁瑶只能不停的点头，每次都是一样的不放心。
    而方健霖走在一侧，微笑着看着母女俩。
    至于蔡致良，就比较苦逼了，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背着方菁瑶的背包，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阿良，歇息一下。”方健霖结果蔡致良手里的背包，放在机场的座椅上。
    距离登机的时间还早，方菁瑶也不用着急过安检。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蔡致良刚坐下，便听见一阵歌声，遂环顾四周，寻找歌声的来源。不远处，行人驻足，分享着浪漫。
    一个青年，像蔡致良一样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正在深情地演唱张国容的歌曲——《风继续吹》。青年的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子，沉浸在他的歌声中。
    这首歌唱的是离别时的缱绻，被形容为：健康的感伤，浪漫的踟蹰。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己取……”
    这次歌声很近，蔡致良转头，发现竟是方菁瑶，正跟着吉他的节拍，轻声地唱着。
    “是张国容的《风继续吹》，挺好听的。”蔡致良说道。
    方菁瑶点点头，道：“好浪漫啊。”
    蔡致良小声道：“要不我也为你唱一首？”
    “好啊。”方菁瑶道，侧身看着蔡致良，交往近一个月了，也没听过他唱歌。
    而蔡致良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没有一把好吉他，发挥不出实力。”
    方菁瑶白了他一眼，不屑地撇撇嘴，继续听着歌曲。
    “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随着最后的重复，歌声渐渐停息。
    离别时的恋人，相拥之后，在男孩的注视下，女孩缓缓通过安检。再挥手，便是离别，男生随即默默收起吉他。
    事情本就这样结束，机场人来人往，增添一段离愁。
    却是有人走到男生身旁，不久又重新拿出了吉他，看来是被刚才的浪漫刺激到了，也准备表演一曲。
    蔡致良随即问方菁瑶：“我们过去看看？”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是蔡致良。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原本只在远处驻足的人，很快便围了上去。
    方菁瑶顿时有些意动，随即又摇着头，道：“算了，那么多人，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
    “走吧。”蔡致良拉着方菁瑶，笑着说道：“那里可是有一把好吉他。”
    方菁瑶随即站起身来，同跟方健霖，张雯打了声招呼，便一起往歌声响起的地方走去。
    “轻轻笑声，在为我送温暖，你为我注入快乐强电；轻轻说声，漫长路快要走过，终于走过明媚晴天……”
    歌声再次响起时，已经是张国容的《当年情》。
    友情，本就是永恒的话题。这首歌曲以温馨和诚挚的心绪，来感谢人生中的知己好友。
    随着电影《英雄本色》的热映，加上张国容在歌坛的影响力，这首主题曲已经充斥在港城的大街小巷，成为这个夏天最流行的歌曲。现在的港城，基本上人人都能唱几句，也是卡拉OK点击率最高的歌曲。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一望你，眼里温馨已通电；心里边，从前梦一点未改变……”
    随着时间的推移，独唱渐渐变成了合唱，宛如走进一家卡拉OK。
    “啪啪啪……”随着歌曲的结束，人们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甚至有人叫道：“再来一曲……”
    围着这么多人，一曲终了，便挤出人群，拂衣而去。
    吉他青年接过吉他，转向人群，问道：“有谁要来一曲吗？”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跃跃欲试，却又在最后关头，停下脚步。
    方菁瑶用手指戳了戳蔡致良。
    一直以来，蔡致良像是一个局外人，默默地看着风云变化，亦步亦趋地随着历史大流行进，没有像亚马逊热带雨林中的蝴蝶，肆意地挥动自己的翅膀。
    但是今天，美人在侧，必须要豁出去了。
    毕竟是在机场，方菁瑶的时间并不是很充裕。蔡致良拉着方菁瑶走上前，道：“靓仔，借用一下吉他，谢谢。”
    刘炳振是专业的吉他手，蔡致良只是在大学期间，跟着刘炳振学过一段时间，只能算是马马虎虎。
    蔡致良接过吉他，笨拙地弹了几下，有些不着调，引来一阵笑声，看的方菁瑶都有些脸红。
    “你想唱那首歌，我来弹吧？”吉他青年好心建议道。
    “不用，那怎么能显出我的诚意。”蔡致良拒绝了，实在是这首歌还没有问世，又没有曲谱可供参考。
    “靓仔，你要唱那首歌？”见蔡致良依旧在调音，行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方菁瑶心里也是没谱，俏脸微红，紧张地看着蔡致良。
    蔡致良随后向周围致意，道：“我要唱一首《祝福》，送给这位美丽的小姐。”
    “他说要唱什么歌？”
    “好像是《祝福》。”
    “祝福？谁的歌？”
    “不清楚，好像齐豫之前唱过。”
    “那是祝福新婚的，好像不适合吧？”
    “哈哈，咳咳咳……”
    …………
    听着行人的议论，方菁瑶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
    蔡致良没有理会行人，微笑着对方菁瑶说道：“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即使有周围的干扰，还是一字一字地传入方菁瑶的耳中，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地度过……”
    歌曲的开头并不理想，估计除了离他最近的方菁瑶，也没人听得清他唱的是什么。
    但是随着歌曲的进行，或许蔡致良吉他弹得不怎么样，嗓音也不是多正，但是这些都抵不过，歌词好，曲子也好，足以镇住机场这些业余的选手。
    当他唱到“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时，现场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声音。
    只能说，这确实是一首经典，只是不幸，用蔡致良的嗓音唱了出来。当唱到高潮部分时，蔡致良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方菁瑶，彻底放开了嗓子，声音反而显得协调起来。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而此时，没有了吉他伴奏，只剩下蔡致良地清唱。吉他只能作为一个装饰，随着蔡致良的动作，来回摆动。
    当高潮部分重复第三遍时，现场已经有人跟着哼起来。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愿心中留着笑容，陪你度过每个春夏秋冬。”
    最后，在说不尽的离别中，缓缓结束。
    等歌曲结束，方菁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扑倒在蔡致良的怀里。
    “啪啪啪……”观众报以热烈地回应。

 第71章 交谈

    一曲终了，蔡致良拦着方菁瑶的腰，赶紧闪人。或许某人说的对，两人走在一起，更多的是感动。
    等方菁瑶突然抱住自己的时候，蔡致良突然觉得，应该多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毕竟歌曲的存量，还是比较充足的。
    毕竟，多才多艺的男生更得女孩子的喜欢。就像现如今，比牵手更进一步，可以靠近地更亲密。
    “这首歌就叫《祝福》吗？”方菁瑶问道。
    蔡致良点头，道：“喜欢吗？”
    这绝对是废话，这首将于7年后才出现的金曲，能不好听吗。
    “嗯。”方菁瑶突然抬起头，在蔡致良脸上吻了一下，随后满脸通红地，将脸埋在他怀里。
    两人谁也没有在说话，缓缓地在机场踱步，如歌曲中所说的那样，一切尽在不言中。
    “咳咳……”
    不知不觉间，蔡致良与方菁瑶饶了一个大圈，又回到方健霖夫妇身旁。
    “嘻嘻……”方菁瑶笑着松开蔡致良，坐到张雯身旁，亲热地抱着母亲的胳膊。
    张雯看着笑嘻嘻的女儿，替她擦着额头的细汗，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蔡致良和方菁瑶离开后，随着吉他青年的离去，人群已经散去。
    “也没多久啊。”方菁瑶感觉也就一小会，还在感叹幸福的时间太短，而后道：“阿良刚才为我唱了一首歌呢。”
    “就刚才那个高音？”方健霖此时插了一句，说完还看了蔡致良一眼。
    机场就这么大，唱高潮部分时，蔡致良的声音有那么大，显然方健霖刚才也听见了。
    “嗯，就是那首《祝福》。”说话的是蔡致良。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说话间，方菁瑶哼着刚才的歌曲，当然，她也就大概记住了高潮部分。
    “这是谁的歌？”张雯问道。
    “我唱的。”蔡致良说道，没有听明白张雯的意思。
    张雯笑着，重复问道：“我问的是原唱，感觉挺好听的，回头我也买张唱片听一听。”
    蔡致良道：“我就是原唱啊，前天刚写出来的，就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唱给菁瑶听。目前还没有出唱片。”
    “我好像也没有听过这首歌。”方菁瑶沉浸在喜悦中，一时没有注意这些，这时才反应过来，道：“是给我写的吗？”
    “当然。”蔡致良点头，而后建议道：“我把歌词写给你？”
    “好啊。”方菁瑶随即从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又拿出一本杂志，道：“阿良，你拿这本杂志垫一下。”
    蔡致良开始在纸上快速地书写，方健霖也有些好奇，站在一旁看着，没听蔡明和说过，蔡致良还有这能耐。
    “这一笔字真漂亮。”方菁瑶看着蔡致良，夸赞道。
    蔡致良也就笑纳了，“小时候，专门练过毛笔字的。”
    很快，蔡致良写完之后，又加了一句：“1986年8月赠菁瑶于启德机场。”
    “妈妈，你看？”方菁瑶接过蔡致良的手稿，拿到张雯眼前，就像展示自己的杰作一般。
    张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实没有听说过。
    随后，方菁瑶又问道：“这开头怎么唱啊？”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蔡致良重新一字一词地唱给方菁瑶，声音轻缓，以便她能够记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快便到了方菁瑶登机的时间。
    “瑶瑶，你再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忘记拿了。”方健霖说道。
    方菁瑶小心翼翼地将歌词折叠起来，放在自己的背包里，而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行李，道：“都带着呢。”
    “到了英国，记得打电话……”安检口，张雯再次叮嘱着。
    “知道啦。”方菁瑶挥挥手，缓缓通过安检，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送走方菁瑶，蔡致良与方健霖，张雯夫妇走出机场。上车之后，蔡致良问道：“方叔叔，回荃湾吗？”
    蔡致良说的荃湾，自然是方健霖的住宅。
    “回荃湾。”方健霖道。
    蔡致良将方健霖，张雯夫妇送回荃湾的住宅，就在蔡致良准备离开时，方健霖突然说道：“阿良，进来坐会儿。”
    “好的。”蔡致良见方健霖的表情，有些凝重，也没有说什么，跟在方健霖身后。或许，很快就可以知道他们夫妇对自己的看法。
    “阿良，你是怎么打算的，继续经营电影公司吗？”方健霖的问话，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暗自欢喜。
    方健霖关注他的事业，这实在是一大进步，想必对他这个女婿的看法还是比较不错的。
    蔡致良斟酌一番，道：“我现在的主业还是在报社，明秀日报是我父亲创办的，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也得益于在《英雄本色》中植入的广告，日销量已经突破5万份。
    眼下，港城电影市场繁荣，谁都知道拍电影赚钱，但是经营电影公司的风险还是很大的，稍不留意，便会蚀本，赚钱地还是少数，所以我之前都是只做投资，并没有直接拍电影。
    我准备用一年的时间，拍几部电影，如果赚钱，我就会继续经营电影公司，如果扑街，我就关闭电影公司，继续守着报社。”
    “阿良，喝点水。”张雯给蔡致良倒了一杯水。
    “谢谢阿姨。”蔡致良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
    方健霖问道：“你就没想过回隆昌集团吗？”
    蔡致良笑着摇摇头，道：“现在集团里面，都是跟着我祖父打天下的老伙计。我哪里压得住这些老人，还不如经营电影公司的，至少自己说了算。
    再说了，这制衣行业最早从欧美转移到RB，随着四小龙的崛起，转移到了香港。现在香港的制造成本相比于十年前，已经提升了数倍。现在随着所谓亚洲四小虎以及内地开始发力，说不定那天这制衣行业就转移出去了。”
    方健霖摇摇头，虽然蔡致良说的有道理，但毕竟港城的制衣行业在世界范围内依旧强势。却也不在提及此事，转而聊起最近的股票市场。没过多久，蔡致良便告辞离开了。
    蔡致良走后，方健霖坐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张雯见状，问道：“怎么了，刚才还聊得挺高兴的。”
    方健霖说道：“电影行业或许能够繁荣一时，又岂是长久之计。何况里面形形色色的人物，难保不会有什么牵扯。”

 第72章 寻找祝福

    旺角，蔡氏影业。
    蔡致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翻看着今天的《东方日报》。
    暑期临近尾声，《英雄本色》每日的票房也已经远远不如刚上映之时，却依然还在上映当中，都在等着它票房过3000万的那一刻。
    蔡致良也收到第一笔600万票房分成，或许雷觉坤比较霸道，却还是比较守规矩的。相比于之前300万的投资，蔡致良已经是赚了一笔。
    《秋天的童话》在8月下旬，如期开机。
    原先，蔡致良准备在拍摄电影的同时，招募一些演员，组建一家娱乐经纪公司，但是，经过蔡致良和赵硕多次商议之后，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犹如大多数的独立电影公司，在开拍电影后，需要演员时，直接与演员签订片约。
    蔡氏影业虽然由于投资《英雄本色》，在港城的电影市场也算站稳脚跟，却也仅此而已。像这样的独立电影公司，港城是不缺的，根本招揽不来顶级的一线影星。而一群非一线的影星，数量再多，也撑不起一家经纪公司，平白无故的增加一笔费用。
    或许，从当初林清霞拒绝加盟时，结局便已经注定。像周闰发，林清霞这样的影星，可以接拍各大电影公司的剧本，而普通的演员，只能局限于自家公司，毕竟这样的演员是最不缺，在港城一抓一大把。
    蔡致良思考良久，像蔡氏影业这样的独立电影公司，一年最多也就拍摄两三部电影，毕竟电影只有在院线上映，才能够得到收益。而现在的院线掌握着三大院线公司手里，即便是淡季，也有充足的片源。
    未来蔡氏影业制作的电影，想要上映，犹如虎口夺食一般，除非自己开一条院线，而现在的蔡致良还没有这样的实力与号召力。
    蔡致良此次之所以自己拍摄电影，便是由于周闰发未来强大的票房号召力，想来各大院线也不会拒绝。
    现实的残酷，使蔡致良的雄心暂时受挫。
    随着《英雄本色》的热映，港城最受人瞩目的自然是股市了，平时不炒股的人，也挥舞着钞票进入股市。
    恒生指数也没有令人失望，赶在月底之前，突破2000点，竟然比另一个时空还要早了一个月。
    港城媒体在感叹《英雄本色》影响力的同时，纷纷报道空前繁荣的港城经济。明秀日报也得益于此，销量大增，一时突破6万份，成为港城比较有影响力的金融报纸。
    而鲍国威也用专业而犀利的金融时评，使明秀日报得到更多人的认可，将销量巩固在6万份。
    与此同时，《双龙吐珠》率先落画，票房堪堪超过1000万，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僵尸家族》一直上映21天方才落画，拿下1700万的票房，这可是硬顶着热映的《英雄本色》取得的票房，可见港城对僵尸片的喜欢，同时也成就了林正瑛作为僵尸片鼻祖的地位，红遍香港的同时，也给东南亚，乃至于RB，韩国一阵僵尸热。
    进入9月，便意味着暑期档的结束，《英雄本色》顺利突破3000万，成为港城第二部票房超过3000万的电影，剩下的便是打破去年《福星高照》创下的3080万的票房，这也就剩下时间问题了。
    通过这一部《英雄本色》，金公主和新艺城一扫去年失去票房冠军的颓气，自然要多映一段时间，以便拿下港城有史以来的最高票房记录。
    随着上座率的下降，金公主院线相应减少了《英雄本色》画布和场数，为《刀马旦》的上映留出了足够的画布。
    虽然已经进入淡季，由于同期没有其他可与之竞争的影片，凭借着林清霞、钟楚虹和叶倩雯三人的影响力，这样的一部文艺片，在首周平均上座率最高达到了8成，拿下800万的票房。
    现在已经上映一周多，依然后劲十足，想来拿下1500万的票房，是不成问题的。
    一切都在平稳有序的进行，波澜不惊。
    反倒是蔡致良当日送别方菁瑶时，在机场演唱的那首《祝福》，开始在社会上发酵。
    最初众人只是感觉这首歌曲好听，并不清楚这是一首新歌，或许就像张雯一个，准备回去买一张唱片听听。
    但是，回头到唱片店里一找，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见。而众人对于那首歌的了解，除了知道它的名字叫《祝福》之外，其余一无所知。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越是找不到，越是觉得动听。优美的旋律，时不时地在脑海中回荡。
    蔡致良一直没有回应，因为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这首歌曲。如果发唱片，前景是可以预期的，毕竟这首歌曲足够优秀，关键是有谁来演唱，如何才能够利益最大化。
    本以为过段时间就会降温，却是没想到事情越演越烈，引起广泛的好奇，以至于今天的东方日报上面，专门刊登了一篇文章，名字就叫《寻找祝福》，回顾了当时机场的情景。
    蔡致良思索良久，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明秀日报的电话。这种独家的新闻，自然是要留给自己的报社，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曹锦岭拿起电话，道：“你好，哪位？”
    “是我，今天的东方日报，你看过了吗？”蔡致良径直问道。
    “社长。”曹锦岭这称呼还是没有改掉，迅速从一摞报纸中翻出东方日报，道：“看过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篇《寻找祝福》……”蔡致良提示了一下。
    “是寻找一首歌，歌名叫《祝福》。”曹锦岭随即反应过来，问道：“社长知道这首歌？”
    蔡致良道：“我等下把歌词传真给你。”
    “好的。”曹锦岭自然不会反对，道：“这首歌是谁创作的，报纸上说这是一首新歌？”
    蔡致良问道：“我说是我写的，你信吗？”
    曹锦岭干笑两声，道：“信，当然信啊……”
    蔡致良直接挂了电话。
    东方日报每日销量十几万，是港城最畅销的报纸之一。原本港人就很好奇这首还未面世的歌曲，又有了今日刊登的《寻找祝福》的垫底，只要歌词从明秀日报上面刊登出来，销量必然会增加不少的。

 第73章 圣诞无档期

    “噔噔噔……”
    “进。”听到敲门声，蔡致良叫道。
    赵硕推门走了进来，坐在蔡致良对面。
    “进展怎么样？”蔡致良问的自然是《秋天的童话》的进展，算算时间，从开机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天了。对于港城的电影拍摄来说，也差不多该到杀青的时间了。
    赵硕道：“应该会在月底前杀青，主要是一些镜头需要到美国去取景，所以时间上有些延误。”
    蔡致良道：“你全程参与了这部电影的拍摄，你觉着票房如何？”
    赵硕沉思片刻，道：“这个说不好，毕竟是一部文艺爱情片，不知道会不会受欢迎。相比于章导演执导《非法移民》，这绝对是一部高质量的电影，拿到电影节上评奖，倒是问题不大。当然，影片的质量是一方面，关键还有演员的票房号召力。眼下，随着《英雄本色》和《刀马旦》的热映，周闰发和林清霞的票房号召力，对于本片的票房来说，也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这也是蔡致良的想法，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演员的票房号召力，毕竟影片再好，也得先让观众走进影院。
    “电影上映的事情，跟几大院线联系的怎么样了？”蔡致良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具体的事情都交给赵硕去做，这也跟赵硕做过场记、副导演的经历有关，熟悉嘛。要是让蔡致良自己去搞，那还不得一团乱麻。
    赵硕摇摇头，道：“我跟金公主、嘉禾、德宝三大院线都接触过了，想要在圣诞与新年档期上映，估计是不可能了。”
    蔡致良和赵硕之前的计划，便是在圣诞节前后上映，此时的港城有一段小假期，是一年中仅次于春节和暑假的档期。而另一方面，两人都认为不适合在竞争激烈的春节档上映。
    《秋天的童话》毕竟是一部文艺爱情片，符合圣诞期间的浪漫，再者，越早上映，便可以越早收回票房，以便启动下一步电影的拍摄。
    蔡致良有些诧异，道：“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电影也不行吗？”
    赵硕苦笑道：“我磨破了嘴皮子，他们也没有同意，各大院线都有自己旗下公司的电影上映，已经排好片了。要么在圣诞之前档期，要么在一月份，春节之前的档期，这已经是看在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面子上。”
    这就是如蔡氏影业一般的独立电影公司的无奈，只能在淡季上映，甚至无法上映。如果没有《英雄本色》的热映，凭借周闰发以前的状态，以蔡氏影业的实力，这部电影的上映都会是一个问题。
    “几大院线圣诞期间都上映什么影片，你知道吗？”蔡致良吐出一口浊气，无奈地笑道。
    赵硕道：“嘉禾院线上映的是许氏影业制作的电影，叫《神探朱古力》。德宝院线上映的是《龙在江湖》，据说是李小龙的儿子李国豪先生主演的。金公主院线上映的是《英雄正传》，新艺城制作的。”
    许氏影业，就是冷面笑匠许关文创办的电影公司，属于嘉禾的卫星公司。
    蔡致良感兴趣的却是《英雄正传》，问道：“就是狄珑和林清霞主演的那部电影，已经开机了吗？”
    这部电影是在《英雄本色》火爆之后，新艺城紧急启动的。单从名字来看，便知道是一部跟风的电影。
    本来是计划由周闰发主演的，毕竟他是《英雄本色》最大的受益者，观众也希望看到荧幕中双手持枪的小马哥，只是周闰发没有档期。
    “是的，黄白鸣亲自监制的，快要杀青了。”毕竟要与《秋天的童话》共用演员，赵硕了解的比较清楚。
    “杀青了？”蔡致良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里，这部电影似乎也没有筹备多长时间，竟然都已经快要杀青了。
    赵硕解释道：“本就是跟风的电影，可以边写剧本边拍摄，并不影响电影进度的。我听林小姐说，计划拍摄时间也就二十天，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英雄正传》在圣诞期间上映，是金公主院线那边说的？”蔡致良再一次确认。
    赵硕很肯定，道：“李茂德亲口说的，是黄白鸣跟他打的招呼。”
    这就是新艺城的便利，如同徐可工作室一般，电影一开机，便抢占了院线的黄金档期，毕竟两者都隶属于金公主。
    手指轻敲着桌子，蔡致良缓缓道：“你觉得圣诞之前上映好，还是圣诞之后上映，票房比较高？”
    “圣诞之后。”赵硕不假思索地说道，显然已经仔细考虑过。
    蔡致良道：“圣诞期间上映的这三部电影，预计哪一部的票房最低？”
    赵硕不清楚蔡致良的想法，道：“安排在圣诞期间上映，本就是为了高票房。”
    蔡致良道：“比如说，《龙在江湖》不受欢迎，必然会早早落画，这样的话，我们的电影便可以提前上映。”
    赵硕笑着摇摇头，道：“票房还是有些运气的，未上映之前，这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就像《英雄本色》，上映之前，觉得能有一千多万就不错了。当初，李小龙出道即是巅峰，打破本港电影票房纪录。李国豪是李先生的儿子，仅仅凭借这一点，足以吸引更多的影迷观看。”
    “是啊，估计德宝打得就是这个主意。”蔡致良道：“你再接触接触，如果实在不行，那就圣诞之后上映，看看哪一家给的画布多，就在哪一家上映吧。另外，你再问问各大院线，春节期间主打什么电影，我们再研究研究。”
    “好的。”赵硕说道，“电影后期宣传的事情，到时还请明秀日报配合一下。”
    明秋日报年初的时候还不显眼，现在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影响力。
    “我会跟报社那边打招呼的。”蔡致良说道，而后将今天的东方日报递给赵硕，道：“你看一下这篇文章。”
    赵硕大略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只能再仔细阅读。
    蔡致良将写好的歌词递给赵硕，道：“这就是那首歌词。”
    赵硕好奇地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
    蔡致良也没有解释什么，自己实在也不像一个会填词作曲的，道：“我已经知会了报社那边，明天会刊登这首歌词。如果这首歌能插入电影中，也可以提前预热一番。”
    这是蔡致良目前能想到的，可以将《祝福》利益最大化的办法，只要这首歌曲流行开来，便会提升电影的知名度，对于电影后期的宣传，甚至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还是有好处的。
    “我等下会和章导演商量。”赵硕接着问道，“这首歌是哪位歌手唱的？”
    “一首新歌，就像报纸上说的，就在机场出现了一次。到目前为止，曲谱都是不完整的。”蔡致良可以写出歌词，这不难，关键是曲谱，他就不在行了。
    赵硕看着蔡致良，问道：“你写的？”
    “我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就会渐渐被人遗忘，没想到东方日报都开始关注了。”蔡致良算是默认了。
    “我觉得可以加入电影中。”赵硕虽然不是专业的音乐人，毕竟在电影这个圈子混了这么长时间，也能看出这首歌的价值，“我这就去找章导演，尽快给你答复。”
    “好的。明秀日报那边还等着刊登。”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第74章 中秋

    当天下午，章婉婷那边没有反对，赵硕紧接着便和曹锦岭联系，开始电影的宣传，扩大电影的知名度。
    明秀日报第二天刊登出歌词的同时，也重点介绍了《秋天的童话》这部电影，点明这首歌是电影中的插曲。
    但是东方日报的动作也不慢，同样刊登了《祝福》的歌词，还附有一张照片，正是蔡致良在机场写给方菁瑶的那张卡片。
    照片中，“赠菁瑶于启德机场”的字样，清晰可见，与之前的报道相呼应。
    港城的狗仔承袭于英国，已经初具规模，展现出强大的火力。
    很快，蔡致良也开始出现在各大娱乐报纸上，包括之前投资《英雄本色》、《刀马旦》的事情，以及与林清霞的绯闻，一时间成为港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秋天的童话》这部电影，反而没有引起足够的关注，哪怕是由当红的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这都是蔡致良和赵硕所始料不及的。
    但是，眼下正在上映的《刀马旦》就不同了，上座率在短时间内反而出现了反弹。
    证券市场，随着爱美高和瑞富资本持续购入中华煤气的股票，引起李钊基的警觉，开始回购股票，一时间股价飞涨，短时间内形成对峙局面。
    接下来就看双方如何博弈了，蔡致良也不是专业的，插不上手。
    今年的中秋，比去年来的要早一些。
    去年的中秋，正值蔡明潮、蔡致良父子俩出车祸不久，蔡家一片愁云惨淡，也没顾得上中秋佳节。
    今年，随着蔡致良的康复，蔡明潮病情的稳定，再加上隆昌集团的上市，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傍晚时分，蔡致良从浅水湾的家里，驱车到外公赵洪德那边转了一圈，而后去了祖父的别墅，而赵宝秀依旧如去年一般，留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
    赵宝秀的想法，蔡致良也清楚，他的父亲依旧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有什么可庆祝的呢。
    蔡致良也不想去，但是作为长孙，又是在中秋佳节，这个寓意团圆的日子，总是要走一趟的。
    等蔡致良赶到时，别墅里面已经很热闹了，基本上都到齐了。
    “大哥……”
    蔡致良伸手抱起蔡明浪家的小女儿，道：“阿芝，慢点跑，别摔倒了。”
    “咯咯咯……”蔡美芝才三岁，此时被蔡致良抱在怀里，也不说话，只是乐呵呵地笑着。
    “爷爷，奶奶……”
    蔡致良打着招呼，随后坐在贺宝珍身旁，将蔡美芝放在腿上。
    “你妈呢，怎么没过来？”贺宝珍拉着孙女的手，一边问道。
    “我妈有些不舒服，就没过来。”蔡致良随口解释道。
    贺宝珍将一小块月饼递到蔡美芝手里，道：“要紧吗？”
    “不要紧，就是昨日去祈福，回来后有些不舒服，已经吃过药了。”蔡致良只能接着往下编故事，好在贺宝珍到此为止，没再接着问。
    “阿芝，让奶奶抱你。”贺宝珍伸出双手。
    “不嘛不嘛，我就要大哥抱。”一见奶奶伸出双手，蔡美芝顿时往蔡致良怀里蹭，连带着，月饼都蹭到蔡致良的衣服上面。
    蔡致良赶忙抓住妹妹的手，制止她乱动。好在小孩也没什么耐性，很快就从蔡致良怀里下来，追逐大她几岁的蔡致尧去了。
    “我们家的音乐大才子来了。”蔡明波调侃道。
    “二叔这是损我呢？”蔡致良笑着道，转而道：“前一阵子美慧回来了，怎么也没通知我。”
    蔡致良说的是才蔡明波的长女，蔡明慧，目前在美国学法律。
    “我也才见了两面。”蔡明波一脸的苦笑。
    蔡致良笑道：“你们又吵架了，那怎么没去我那边？”
    以往，蔡美慧与蔡明波吵架之后，往往会跑到蔡致良家里，因为他们年龄相仿，没有代沟。
    “在我这里住了两天就走了。”此时贺宝珍接话了，对儿子说道：“你以后跟她好好说，不行的话，就让小郑说。”
    蔡明波难得没有反驳，道：“知道了。”
    贺宝珍随后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阿良成才子了？”
    蔡明波顺着母亲的话，道：“前一阵子，明和给阿良介绍了一个女朋友，据说处的不错，阿良还专门给那个女孩子写了一首歌……”
    蔡明波三言两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道：“东方日报还专门刊登了他们的故事。”
    “阿良，什么时候带到家里来吃个饭？”长孙的婚姻，自然是贺宝珍所关心的，至于什么歌曲，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还早着呢，也就相处了还不到一个月。”蔡致良敷衍着，尽量拖延时间。
    “你这孩子，把女朋友带到家里来，也显得我们家重视。就是之前郑家的姑娘吧，又是你二婶的侄女，你要是带到家里来吃顿饭，说不定你现在都结婚了，我也可以抱曾孙了，原因就是你不够重视。”
    蔡致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跟不上祖母的逻辑。
    “抱什么曾孙？”蔡勋走了过来，听见了贺宝珍的话语。
    “阿良交了一个女朋友，阿和给介绍的。我就想着，让他带到家里来，吃顿饭，也显得我们家重视。”贺宝珍说着刚才的事情。
    “好啊。”蔡勋自然不会反对，道：“阿良，你和……那姑娘叫什么名字，约个时间，一起来家里吃个饭。”
    “叫方菁瑶，我大哥的女朋友叫方菁瑶。”还未等蔡致良开口，却是扒在沙发上的蔡致宁插了一句。
    “阿宁，你见过阿良的女朋友？”蔡勋问道。
    众人看向蔡致宁，就连蔡致良都有些好奇。
    蔡致宁摇摇头，道：“报纸上有报道过，大哥还专门写了一首歌，还写着“赠菁瑶于启德机场”。我告诉我同学，这是我大哥写的呢。”
    蔡致宁是蔡明波的大儿子，现在还是一名中学生，说道这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让蔡致良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
    贺宝珍也想起刚才二儿子的话，道：“刚才阿波也说写了一首歌，叫什么来着？”
    “祝福，随便瞎写的。”这下开口的是蔡致良。
    蔡勋问道：“倒是挺适合送行的，人家姑娘在哪里做事啊？”
    蔡致良道：“还在英国留学，明年才毕业，现在已经开学了。”
    贺宝珍有些失望，道：“那就等春节吧，到时候约到家里来吃个饭。”
    贺宝珍对约请吃饭的事情，念念不忘。
    蔡明波此时笑道：“妈，英国可不过春节。”
    贺宝珍这才恍然，道：“那就圣诞节吧，阿良？”
    蔡致良自然不同意，道：“奶奶，八字还没一撇呢，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蔡勋大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过圣诞节时，请方家姑娘来家里吃顿饭。”
    “我等下问问她圣诞节时，回不回港城。”蔡致良无奈地点头。
    “大哥，你跟我说一下，那首《祝福》怎么唱啊？”蔡致宁扒在蔡致良肩膀上，问道。
    这首《祝福》，虽然出了歌词，却没有出曲谱，目前还只能看，不能唱。眼下，唱过这首歌的，也就蔡致良一个人。
    蔡致宁一问，众人好奇地看着蔡致良。
    “今天是中秋佳节，团圆的日子，唱这样送别的歌曲，不吉利，改天，改天……”蔡致良没好气地敷衍道。
    蔡致宁只好道：“那改天好了。”
    蔡致良转移话题，问道：“你明年准备申请哪所大学？”
    “我还没有想好。”蔡致宁小声嘀咕了一声，转身去往其他地方。
    “站住。”蔡明波叫住自己的儿子，道：“坐下。”
    贺宝珍却是拉住蔡致宁，道：“阿宁，做我这边。”
    “我去趟洗手间。”蔡致良拍拍蔡致宁的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转身去了洗手间。

 第75章 庆功与合作

    《刀马旦》上映三周，耗尽了所有的潜力，也在月底落画，拿下1800万的票房。
    这个夏天，金公主院线凭借着《英雄本色》这部现象级电影以及《开心鬼撞鬼》等电影，成为最大的赢家。失意一年之后，终于再次压过嘉禾一头。
    金公主的老板，雷觉坤自然得意，在《刀马旦》下片之后，准备在福临门举办庆功宴会，蔡致良也接到了请柬。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已经算是比较晚的了。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蔡致良问道：“雷先生的宴会在几层？”
    “三层，您这边请。”
    蔡致良来到三层，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却是没有发现赵硕。没有赵硕的介绍，他认识的人也没几个。
    徐可、施楠生以及吴玉森是今晚的主角，被人围在中间，蔡致良也不想过去凑热闹。
    至于其他人，有蔡致良认识对方，但是对方不认识蔡致良的。
    “阿良……”
    蔡致良一看，见是林清霞，顿时找到了救星，松了一口气，道：“你看见赵硕了吗？”
    林清霞点头，道：“刚来时还看见了，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找他有事？”
    “也没什么事。”蔡致良笑笑，邀请道：“去那边坐坐？”
    林清霞道：“你跟我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蔡致良有些好奇，什么人还需要林清霞介绍。
    “台湾那边的片商。”林清霞边走便说道。
    蔡致良顿时醒悟过来，道：“谢谢。”
    台湾的片商，自然是来港城购买影片的发行权的。这一段时间，蔡致良和赵硕连港城这边的院线，都还没有搞定，自然顾不上海外的发行。
    很快，蔡致良便听到一阵台湾特有的口腔。
    “林小姐，这是哪儿来的靓仔啊？”一开口，竟然迅速从台湾口腔转变成粤语。
    “阿良，这位是台湾龙翔的赵子都先生。”介绍完赵子都，林清霞转而指着蔡致良道：“这位是蔡氏影业的蔡致良先生。”
    “赵先生，幸会。”
    “蔡先生，我听阿杰说起过你。”赵子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蔡致良。
    蔡致良笑道：“那应该不是什么好名声。”
    毕竟从李杰手中，抢走了《英雄本色》的投资，当然，也不能用抢，只能说拿。蔡致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当初的眼光，而李杰自然就成为了那个反面的教材。
    赵子都道：“听林小姐说，《秋天的童话》已经杀青了？”
    蔡致良点头，反问道：“赵先生有兴趣？”
    赵子都直接开价，道：“如果蔡先生将这部电影交给龙翔发行，可以给你三成的票房分成。”
    蔡致良有些意动，道：“档期呢？”
    票房分成是一方面，关键还是看档期。遇到好的档期，票房甚至可以多出几百万。
    赵子都一听有戏，道：“林小姐主演的电影，自然是优先安排档期，这一点蔡先生可以放心。圣诞，新年以及新年前后，龙翔都可以安排。”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好，具体的事情，你明天来公司，我们再做详谈。说起来，我公司的经理还是你的本家呢，也姓赵。”
    “是吗，那可要认识一番。”拉近两人的关系之后，赵子都接着道：“国泰那边，我也有熟人，如果蔡先生有兴趣，我可以从中搭桥。”
    蔡致良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突然瞥见林清霞挥手，蔡致良问道：“谁呀？”
    林清霞道：“你的经理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蔡致良一转头，便看见赵硕走了过来。
    蔡致良将赵硕介绍给赵子都，道：“蔡氏影业制作的电影，都是他负责发行。”
    赵硕与赵子都交换了名片，聊了几句，赵子都便告辞了。毕竟是在宴会上，大家也就是一个合作的意向。
    “你刚才去哪儿了？”蔡致良问道。
    赵硕道：“遇见个熟人，多聊了几句。”
    见赵硕不愿意多说，蔡致良也没有再问，转而问林清霞道：“赵子都这个人靠谱吗？”
    林清霞道：“我认识他时，还是在中影。几年没联系，竟不知道他去了龙翔。”
    蔡致良点点头，道：“你最近有什么新片吗？”
    林清霞摇着红酒，小酌了一口，道：“今年已经连拍了三部电影，我准备歇息一段时间。怎么，想请我拍电影？”
    “当然。”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有档期？”
    林清霞坐直身体，问道：“你真有新片筹拍啊？”
    林清霞刚才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蔡致良竟然问起她的档期。
    蔡致良道：“我开电影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拍电影。”
    刚才台湾的片商找蔡致良，希望发行林清霞主演的电影《秋天的童话》，让蔡致良再一次看到林清霞在台湾的影响力。
    林清霞道：“我春节后，有一部新艺城的电影，估计一个月也拍完了。4月份前后应该有档期。”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把4月份的档期留下来，我这边会尽快定下来，过些时间再和你联系。”
    林清霞看着一旁赵硕郁闷的表情，道：“你不会是在诓我吧？”
    蔡致良惊叫道：“怎么可能，我很有诚意的好不好。”
    林清霞于是问道：“那你准备拍什么类型的电影，还是文艺片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对于新开办的电影公司，拍一部文艺片就够了，扬名的同时，顺便那几个电影奖，便足以使蔡氏影业站稳了。现在，我准备拍摄武侠片。”
    林清霞一生有两个巅峰期，一个是在七十年代，主要以文艺片为主，多是与琼瑶合作，使她红遍台湾，香港乃至整个东南亚。另一个巅峰期是在未来的九十年代初，主要以古装武侠片为主，最经典的便是东方不败这个角色。
    “你开玩笑呢，邵氏都已经关门了。”林清霞一脸的诧异，武侠片已经没落，邵氏关门，嘉禾转型。
    说起武侠片，基本上就是邵氏的代名词，而邵氏出品已经基本上退出电影市场了。
    蔡致良一本正经地说道：“远的就不提了，港城先下最受欢迎的是喜剧片，在《英雄本色》上映之前，又有谁能够预料到，原本已经不受人喜欢的张氏风格，会有如此强大的票房号召力，就像当年的《独臂刀》一般。所以说，观众的审美，是很难预测的，万一我们成功了呢。”
    林清霞看着眼前的蔡致良，笑道：“你真是个疯子。”
    蔡致良感叹道：“不疯魔不成活啊。”
    “哈哈……”林清霞顿时大笑起来。
    突然门口处一阵欢呼，原来是雷先生压轴出场了。
    “失陪一下。”林清霞也算是今晚的主角之一，远处施楠生已经再向林清霞招手了。
    “你又有什么计划？”赵硕有些郁闷。
    蔡致良道：“刚才看到台湾的片商，我便有了再度与林小姐合作的想法。”
    赵硕也承认林清霞的影响力，道：“那为什么要拍武侠片呢？”
    蔡致良分析道：“邵氏退场之后，武侠片似乎离开了人们的视野。吃惯了大雨大肉，总还是需要一些青菜调理的。至于怎么拍，回头合计一下。”
    赵硕点头，拿起一杯香槟。

 第76章 真是凑巧

    “我刚才去见了德宝的冼杞然。”赵硕看着手里的酒杯，悄声说道。
    冼杞然是德宝公司的执行董事，掌管着电影的上映发行事宜。
    “现在？”蔡致良有些惊讶，还凑到一起了。
    “是啊，就是这么巧。”赵硕指着右手的方向，笑道，“冼杞然今晚就在旁边的茶楼喝茶。”
    “上映的事情说定了？”蔡致良问道。
    经过蔡致良与赵硕半个月的商量，最终决定在德宝院线上映《秋天的童话》，无外乎德宝院线给出的画布更多一些，票房分成也比较合理，而且电影拍摄用的德宝的片场。
    这也好理解，毕竟德宝院线刚成立不久，不像嘉禾与金公主，底蕴深厚。
    再者，电影的拍摄，如同原时空一般，大量借用了德宝公司的资源，章婉婷自然也倾向于德宝院线。
    赵硕道：“差不多了，他们还在二楼吃饭，你要不要去见见？”
    “他们？”蔡致良惊讶地看着赵硕。
    赵硕道：“除了冼杞然，还有高志森也在。”
    蔡致良笑道：“这就有意思了，高志森也不怕遇见以前的同事。”
    赵硕道：“没办法，事情就是这么巧，今晚正好来金公主庆功的隔壁吃饭。”
    蔡致良道：“那等下，我们就去见见这位冼先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蔡致良站起身，对赵硕道：“我们也去敬雷老板一杯。”
    既然今天来到这里，作为一家独立电影制作公司的董事长和经理，自然要同雷觉坤打声招呼。虽然这次，电影在德宝院线上映，但是下次呢？
    金公主此次力压嘉禾与德宝，一扫近段时间的颓气，尤其是麦加为嘉禾拍片的事，雷觉坤意气风发，招呼着堂中的客人。
    金公主的辉煌，并不代表新艺城的辉煌，《英雄本色》与《刀马旦》出自徐可工作室，虽然挂着新艺城的牌子，却是已经与新艺城没什么关系。
    与新艺城有关系的，也就黄白鸣监制的《开心鬼撞鬼》。
    谁都知道，新艺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再也不是当年逼得邵氏兄弟和嘉禾这对老冤家联手相抗的新艺城了。
    新艺城三巨头，今天只来了黄白鸣一个人。石天是不想来，麦加是不好意思过来，他与嘉禾合作的《最佳福星》，逼得自家电影推迟半个月上映。
    当然了，即便是没有麦加的加盟，开心鬼系列也没有与五福星系列硬碰硬的实力。
    “雷先生，恭喜恭喜，在下蔡氏影业蔡致良，敬您一杯。”蔡致良恭维着，一边介绍自己。
    “蔡先生真是年少有为，一眼就能看到《英雄本色》的价值。”雷觉坤也知道蔡致良，毕竟分了很大的一块票房收入，说话不是很客气。
    蔡致良算是第一个看出这部电影价值的人，道：“我信任的，是徐可和吴玉森的才华，对于电影，我也只是一个门外汉。”
    “蔡先生太谦虚了。”雷觉坤“哈哈”笑道，“听说，你们蔡氏影业拍摄了一部电影？”
    蔡致良说道：“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电影，导演是今年的金像奖最佳导演章婉婷，票房绝对是不成问题的。我前两天还找过李经理，希望能够在圣诞期间上映。”
    雷觉坤自然明白蔡致良的意思，道：“那你这次可是要大发利市了，我回头帮你问问。”
    “那就多谢雷先生了，我再敬您一杯。”
    与雷觉坤打完招呼，蔡致良便与赵硕离开了，毕竟他们也不是主角，只是过来捧场。
    蔡致良对赵硕道：“我刚才跟雷先生说了电影上映的事情，你回头再找李茂德问问。不过，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赵硕对此确实不抱有希望，毕竟已经接触过好几回了，彼此的分歧还是有些大。
    蔡致良与赵硕说话的功夫，雷觉坤也在和李茂德交谈。
    “阿德，蔡致良刚才提到电影上映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雷觉坤问道。
    “随着《英雄本色》的热映，新艺城那边跟风制作了一部《英雄正传》，由狄珑和林清霞主演，计划在圣诞期间上映。蔡致良拍摄的电影，虽然是由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却是一部文艺爱情片，院线这边认为不如江湖片卖座。”李茂德显然不看好《秋天的童话》。
    港城卖座的大多是商业片，即便是《刀马旦》，也大量融合了商业因素，文艺片卖座的很少，只能说观众的审美很难确定。
    李茂德办事，雷觉坤还是放心的，当下点头道：“蔡致良的眼光还是有的。”
    李茂德道：“那我回头在跟蔡氏影业商量商量。”
    蔡致良与赵硕在隔壁的茶楼，与正在喝茶的冼杞然和高志森碰面。
    “蔡先生也来一杯？”冼杞然问道。
    “谢谢。”蔡致良没有拒绝。
    “刚才与赵先生详谈，在《龙在江湖》之后上映《秋天的童话》，票房四六分成，蔡先生觉得如何？”冼杞然主动聊起了电影上映的事情。
    蔡致良笑道：“我更希望能在圣诞期间上映。”
    “高先生可就在你旁边坐着……”冼杞然回应道。
    《龙在江湖》的编剧真是高志森。
    赵硕插了一句：“今年的开心鬼，少了高先生的参与，票房失色不少啊。”
    高志森搅着红茶，道：“系列电影都是这样，五福星系列票房下降幅度更大，黄先生还是很高明的。”
    蔡致良问道：“高先生最近可有执导计划，我还有些闲散的资金，正发愁找不到投资的项目。”
    对于高志森来说，编而优则导，自从新艺城转到德宝以来，反而是在做编剧，执导筒的机会反而少了，现在有人投资自己的电影，自是高兴。
    “蔡先生想投资志森执导的电影？”冼杞然问道。
    蔡致良点头道：“现在的港城，投资商喜欢有票房号召力的演员，就像张国容之于《英雄本色》，可以这样讲，没有张国容的加盟，就不会有《英雄本色》的出现。我就不一样，比较看好导演的才华，就像吴玉森之于《英雄本色》，徐可之于《刀马旦》，这才是不可替代的。我很欣赏高先生的才华，能够拍出卖座的影片。当然，我只是投资，影片的版权还是归你们德宝所有。”
    蔡致良这么一说，冼杞然就放心了。
    “高先生的校园喜剧，我觉得还有票房潜力的。”赵硕之所以这样说，无非是想限制题材，省的蔡致良乱投资。
    “高先生以为呢？”蔡致良问道。
    高志森道：“我现在有两个剧本，一个是《鬼马校园》，就是赵先生所说的校园喜剧。另一个是《富贵逼人》，是一部都市喜剧电影。蔡先生可以二选一。”
    蔡致良自然不会客气，无视赵硕使得眼色，道：“我想，这部《鬼马校园》，应该是不缺投资的。那就《富贵逼人》吧，主演定了吗？”
    高志森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试探地说道：“我想请彪叔和肥姐出演男女主角。”
    赵硕顿时吃了一惊，或许这两人演技不俗，知名度也不错，却是绝对不足以撑起一部电影的票房。而冼杞然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蔡致良。
    这就与蔡致良的记忆对上了，《富贵逼人》是典型的低成本高票房电影，连着拍了好几部。
    蔡致良当下点头，道：“改天我们商量一下剧本。”
    高志森愣了一下，道：“好的。”
    冼杞然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今天晚上出来，真是来对了，盈利可期啊。

 第77章 寻找机会

    “为什么不投资《鬼马校园》？”离开之后，赵硕质问蔡致良，很是气愤。
    蔡致良舒了一口气，反问道：“你也知道高志森擅长校园喜剧，德宝的人就不知道吗？”
    “那也不用投资《富贵逼人》啊，彪叔和肥姐主演的电影，观众会买票吗？”赵硕也冷静下来，知道蔡致良说的是事实。德宝又不是慈善堂，如果是卖座的电影，肯定会自己留着。
    董彪也算是当红的演员，演技也得到业内人士的认可，但是只要出演的是配角，是否有能力担纲一部电影的主角，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情。
    至于肥姐，主持《欢乐今宵》节目已近二十年。而《欢乐今宵》，平均收视率长年在70%左右，是港城收视率最高的综艺节目，这也使得她在港城的名气，不输给周闰发、钟楚虹这些当红的一线明星。
    但是要轮到做主角，彪叔和肥姐两人站在一起，总觉得欠缺点什么。
    “改天好好商量一下剧本，至少不能赔钱。”蔡致良也清楚赵硕的想法，接着道：“即便是票房不高，但是成本也低啊。”
    赵硕认可了这种说法，问道：“你觉着能卖多少票房？”
    蔡致良笑道：“去年，票房超过一千万的电影有15部。今年，截至目前，已经有18部电影票房超过一千万。照这个趋势发展，只要电影拍得不是太差劲，七八百万总不成问题吧。”
    “差不多吧。”这么一分析，赵硕顿时又有了信心，问道：“回吗？”
    蔡致良看看时间，道：“时间也不早了，三楼的宴会应该散的差不多了吧？”
    “那可不一定，你还有事？”赵硕问道。
    蔡致良边走便说道：“我得去找徐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看看能否把《英雄本色》的续集定下来。”
    赵硕诧异道：“续集？没听说要拍摄续集啊。”
    蔡致良停下脚步，转身道：“当你听说的时候，估计黄花菜都凉了。《英雄本色》这么火爆，续集缺资金吗？估计现在不少人都等着往里面砸钱呢，不积极一点怎么成。”
    全世界就是这样，港城也不列外，一部电影大火之后，紧接着便开始筹备续集，不然的话，无数跟风的电影，会很快耗尽它的潜力。
    赵硕一听，赶忙随着蔡致良上三楼。在门口，却是遇见王京从里面走了出来。
    蔡致良与王京互不相识，但是赵硕却是认识的，毕竟赵硕在去新艺城之前，在邵氏待过不短的时间。
    “阿祥，要走啊？”赵硕打了声招呼。
    王京却是笑着反问道：“你这是刚来？”
    “怎么可能，刚才只是出去见个朋友。”赵硕寒暄了两句，指着蔡致良介绍道：“这位是蔡氏影业的蔡致良先生。”
    “王导，恭喜《魔翡翠》票房大卖。”蔡致良率先开口。
    《魔翡翠》是王京今年执导的电影，眼下正在上映，票房过千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比不上蔡先生的眼光。”王京显然也知道蔡致良投资的事情。
    “蔡氏影业拍的电影不多，主要还是投资，王导若是有好的剧本，可以来找我们公司投资。”
    对于王京，或许拍的烂片很多，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是你不能否认他的票房。蔡致良便是看重这一点，能赚钱就好。
    王京原先在邵氏做编剧、导演，毕竟他老子是邵氏元老。邵氏电影公司停业之后，他开始为其他公司做事。
    王京执导的《魔翡翠》，便是由龙翔、艺能和永盛三家独立电影公司联合制作的。
    而下个月即将上映《原振侠与卫斯理》，王京也是参与编剧，嘉禾公司出品的。
    现在的王京，远没有后来第一商业片导演的名气，没有大量的投资人挥舞着钞票，请他执导电影。
    “好啊，有机会一起合作。”王京此时并不得意，离开邵氏之后，也就导演了一部《魔翡翠》，大多时候都是在做编剧，跟起初在邵氏一般，始终未能彻底释放自己的才华，也需要有人来投资自己的电影。
    蔡致良道：“很期待与王导的合作，如果有好的剧本，你可以联系赵硕，他是蔡氏影业的总经理。”
    聊了几句，王京便离开了，蔡致良和赵硕去找徐可。
    蔡致良道：“我记得，王京以前为邵氏导演了《青蛙王子》，《鬼马飞人》，现在又执导了《魔翡翠》，都是卖座的影片，我们可以投资他的剧本，你往后与他多联系。”
    赵硕点点头，道：“好的，阿祥这里，我熟。”
    徐可、施楠生确实还在，毕竟是今天的主角，还在招呼今天的客人。
    “施女士，林小姐……”蔡致良近前打着招呼。
    林清霞道：“半天不见你们人影，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刚才赵硕给我介绍了几个朋友，聊了一会儿。”蔡致良稍微解释了一下，接着问道：“徐导呢？”
    施楠生抬手一指，问道：“有事？”
    蔡致良这才注意到徐可，旁边有周闰发，吴玉森，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人。
    “也没什么大事。”蔡致良随手要了一杯酒。
    施楠生笑道：“那就还是有事。”
    赵硕道：“《英雄本色》即将下片，徐导有拍摄续集的计划吗？”
    施楠生一脸的诧异，道：“阿硕的消息很灵通啊。”
    赵硕看了蔡致良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再次确认：“准备什么时候开机啊？”
    施楠生心下了然，明白了蔡致良和赵硕的目的，道：“阿良放心，等需要投资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施楠生说的模棱两可，也没有说明是否需要投资，不过，也算是给蔡致良和赵硕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的投资，本就是运气，续集肯定是不缺投资的，蔡致良也只是想提前占个好位置。
    “那我就等施女士通知了。”蔡致良随即按下此事不提。
    “听清霞说，你们蔡氏影业准备筹拍武侠片？”施楠生问道。
    蔡致良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准备投资特效电影，便想着将特效融入武打场面中，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阿良已经选好剧本了吗？”
    听到声音，蔡致良回头，见徐可已经走了过来。
    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剧本，一切都还在计划中，准备邀请林小姐出演女主角。”
    徐可问道：“男主角呢，阿良准备请谁来导演？”
    蔡致良道：“受你导演的《刀马旦》启发，就想着适当地强化武侠片中的女主角，弱化一下男主角，目前准备找一位打星。总之，等选好剧本，再对号入座吧。”
    徐可道：“阿良觉得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如何，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拍摄？”
    蔡致良顿时愣了一下。

 第78章 合作

    对于徐可的《笑傲江湖》，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由大导演胡金铨执导。
    这部电影的传奇之处，不在于这部电影有多经典，而在于它的拍摄时间，断断续续拍了一年多，历经六位导演之手，在港城简直就是奇葩一样的存在。
    但是，现在才八六年，还没到拍摄这部电影的时间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以至于提前了？
    蔡致良试探性地问道：“已经有剧本了？”
    徐可叹着气，道：“之前构思了一个剧本，不太满意。”
    这下轮到蔡致良震惊了，这部电影似乎真的要提前了，随即问道：“听说金庸先生将版权卖给邵氏了？”
    徐可并不在意，道：“邵氏都已经停业了，金庸先生想来不会介意将版权卖给我们，这事我来解决。”
    蔡致良明白了，徐可目前跟他一样，也就是一个想法，随即指着周闰发说道：“说到《笑傲江湖》，令狐冲不就在这儿。”
    1984年，周闰发主演的电视连续剧《笑傲江湖》，由无线电拍摄，可以说是《笑傲江湖》第一版。
    至于电影版的《笑傲江湖》，最早由邵氏电影公司在1978年也拍过一版，效果不是很理想。
    徐可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道：“阿发倒是合适人选，但是他最近没有档期……”
    “也不急，等剧本确定了再说吧。”蔡致良说道，这件事也没有那么着急，转而问道：“《英雄本色》续集在筹拍了？”
    徐可看了施楠生一眼，施楠生却是撇清了自己，道：“这可不是我说的。”
    蔡致良道：“你和吴导要不是在筹拍《英雄本色》，又怎么会知道周闰发最近没有档期？”
    徐可笑道：“小马哥已经死了。”
    周闰发饰演的小马哥已经死了，又如何出现在这部电影的续集中，这似乎无关于周闰发的档期。
    “话虽如此，可是没有了周闰发，这续集可是会大打折扣的。”蔡致良喝了口红酒，润下嗓子，接着道：“《英雄本色》有三位主角，但是你看看这两个月的报纸，周闰发的关注度远高于其他两位。英雄不死显然是一种谬论，人们似乎更喜欢倒下的英雄。”
    “阿良依然眼光独到。”徐可显然也是这种想法。
    蔡致良问道：“续集的剧本已经写好了？”
    徐可道：“还在跟老吴商量，大致有了一个故事框架。刚才我问过阿发了，明年夏天开机，那个时候他有档期。”
    蔡致良道：“拖得有点久了，现在跟风的影片已经开拍了，像新艺城，就有一部《英雄正传》。”
    赵硕突然说道：“永盛电影公司与麦当雄正在拍摄《英雄好汉》，由周闰发、刘德桦和万子良主演。”
    “当时觉得这个题材不错，却也没想到会火到这个程度。稍微慢了一步，结果周闰发都没有档期了。”徐可也有些懊恼，这些跟风的电影会不断稀释江湖片的潜力。
    “等需要投资时，我到时通知你。”毕竟合作了两次，徐可也知道蔡致良是什么想法。
    蔡致良举起酒杯，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敲定了此事，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原本蔡致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沉默片刻，蔡致良道：“既然《英雄本色》续集的开机时间还早，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笑傲江湖》？”
    “这个剧本等我构思好了再谈。”徐可却是不急，转而问道：“阿良看过聊斋吗？”
    终于说道正题了，蔡致良可是等了几个月了，当即点头，道：“中学那会儿，看过一些画本，都忘的差不多了。”
    徐可道：“聊斋里有一篇叫《聂小倩》，有印象吗？”
    蔡致良道：“你要是说《倩女幽魂》，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1960年，李瀚祥将《聊斋》里的《聂小倩》一篇改编成剧本，并改名《倩女幽魂》，搬上银屏，轰动一时。
    徐可道：“我最近也看了李瀚祥的《倩女幽魂》，发现还有极大的空间可供发掘，已经在着手改编了。”
    蔡致良调侃道：“你这是准备把邵氏的电影重新翻拍一遍吗？”
    从现在谈论的《笑傲江湖》，《倩女幽魂》，以及未来徐可拍摄的《龙门客栈》等电影，都是邵氏的电影。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限于当是的拍摄技术，邵氏的许多经典影片，拍摄的并不理想。”徐可显然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蔡致良道：“如果要翻拍《倩女幽魂》，这男女主角的人选可是关键。”
    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老版的《倩女幽魂》中，饰演小倩的是有“古典美人“之称的乐蒂;而饰演宁采臣的赵雷，古装扮相俊朗儒雅，且极像古代书生，带着浓浓的书卷气，塑造了一个后来者难以逾越的宁采臣。
    徐可点点头，道：“我准备请张国容来扮演宁采臣，至于聂小倩，目前还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
    毕竟珠玉在前，不能瓦砾在后。
    蔡致良自然不会多嘴，只是道：“张国容够靓仔，可以试试。聂小倩需要柔媚的女星，可惜林小姐过于英气了。”
    “是啊。”徐可也认可这种看法，道：“我能想到的人选，总感觉缺乏女鬼那种空灵的美。”
    对于同名电影，观众自然而然会进行对比，剧情差不多的情形下，如果演员自身的魅力无法压倒老版电影中的演员，无疑会为观众所诟病，也会极大的影响港人进入电影院观影的热情。
    “燕赤霞是最重要的配角，可有考虑？”
    “有几个人选，还没有定下来。”
    “这部电影需要的特效，由哪家公司来做？”
    “主要由新艺特效组来做，再从好莱坞邀请几个特效人员，这样可以节约成本。”徐可显然已经仔细思虑过，见蔡致良考虑得这般周全，完全不像是头一次讨论这部电影，好奇地问道：“你不会也考虑过筹拍这部电影吧？”
    “李大导演的电影，翻拍是有很大的风险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蔡致良摇着头说道。
    李翰祥导演对中国古代历史文化、古典文学艺术均有很高的造诣，甚至可以说是无人可出其右。在《倩女幽魂》中，李翰祥导演尽显大师风范，细节考据严谨，景观经营玲珑剔透，场面调度繁复精妙，重新塑造了一个古典的世界。该片饱含人文诗情与古典雅趣，是邵氏进军国际影坛代表作品，翻拍的难度不小，弄不好就是一个笑话。
    蔡致良道：“等你剧本整好了，我们蔡氏影业来投资。”
    “就等你这句话了。”徐可回应了一句。

 第79章 械斗

    就在庆功宴当晚，繁华的铜锣湾发生了上百人的械斗，七人当场死亡，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人心惶惶。
    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港城的治安仿佛一夜回到了十年前的状态，那一段港人不堪回首的记忆中。
    第二天一大早，械斗事件便出现在各大报刊头版头条，一时间也让警察署成为众矢之的。
    此次事件也不是孤立存在的。年初以来，零星的械斗便见诸于报端，鉴于规模不大，不是在铜锣湾这等繁华之处，也就未在社会上引起什么关注，只当做是普通的斗殴事件。
    而此次械斗的规模简直是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关键是发生地点，处于繁华的闹市之中，不少人目睹了此次械斗事件，自然引起整个社会的关注。毕竟近十年来，港城的治安逐渐好转，已经多年没有这种恶劣事件了。
    蔡致良走进办公室，翻看着今日的报纸，随后拨通了九龙那边茶馆的电话，他需要了解清楚蔡明和有没有牵连其中。
    毕竟几个月前，蔡致良亲自撞见高威横向霸道的剧本。随即，他又不禁回想起当夜邂逅的美女，只能默默地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喂……”
    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禁“咯噔”一声，蔡致良很确定，这不是蔡明和的声音。
    “是我，蔡致良，我三叔呢？”
    “阿良，和叔刚出去，有人请和叔喝茶。”蔡致良听出来了，这是矮仔高威的声音。
    蔡致良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随即反应过来，忙问道：“谁请客，O记？”
    O记的全称叫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隶属于香港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主要调查及打击极为复杂的有组织罪案、集团式犯罪活动和严重的三合会罪行。简单说，就是调查蔡明和这类人的。
    这主要是港人通常把黑社会组织统称为“三合会”，因为香港的黑社会大都发源于三合会。像四平这样的社团，也在最近一段时间，因卡拉OK的事情，也有幸成为O记的重点关注目标。
    高威回应道：“O记那边传唤，成哥也陪着去了。”
    听着高威的口气，蔡致良想着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却还是问道：“要紧吗？”
    “没事，此次只是涉及一家卡拉OK店，我们是正当防卫，不过……”高威停顿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邓家有人牵扯其中，可有的邓家老爷子头疼了。”
    自从邓家老爷子偏帮鸡头宽之后，彭成，高威这些人对邓家便没个好印象，乐于见到邓家倒霉。
    蔡致良下意识地想到邓英杰，问道：“邓英杰参与了没有？”
    高威道：“是他叔叔，警察到现场时，据说还在砍人，估计是在劫难逃喽。”
    蔡致良与邓英杰是朋友，至于他的叔叔，就不在他关注的范围，道：“等三叔回来，给我挂个电话。”
    “放心吧。”高威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蔡致良挂掉电话之后，来到赵硕的办公室。
    “噔噔噔……”
    赵硕抬头一看，见是蔡致良，道：“赵子都刚才来电话了，大概10点到。”
    “你找人打听过这个人吗？”蔡致良问道。
    赵硕道：“已经确认了，是龙翔在港城的负责人。”
    蔡致良这下心里就有底了，道：“《英雄本色》和《刀马旦》已经在台湾上映，这部有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电影，也能乘着这股东风，卖个好价钱。等下，你就和他谈票房分成，别一次性买断。”
    赵硕问道：“你要出去啊？”
    蔡致良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九龙，道：“我有点事，需要紧急处理一下。这个赵子都昨天说他认识南洋国泰的人，你不妨也接触接触，顺便回头联系一下邵氏那边，也可以做个比较。”
    邵氏公司虽然把港城的院线打包卖给德宝公司了，但是南洋那边的院线依然还在营业。
    “好的，我来处理。”赵硕应承下来。
    蔡致良交代了几句，随后便开车前往九龙。等他赶到时，却看见蔡明和已经回来了，看来确如高威所说，没什么大事。
    “三叔，阿成。”蔡致良在茶馆的二楼，看见了蔡明和与彭成。
    “阿良来了，快坐。”蔡明和心情不错，并没有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
    蔡致良依言坐下，问道：“这次怎么闹得这么大动静，听矮仔说，邓家被卷进去了？”
    彭成冷笑一声，道：“想趁机捞一笔，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罪有应得。”
    蔡致良疑问道：“是邓家想扩充底盘？”
    蔡明和道：“邓家林此次也是被人当枪使了，虽然事情的起因还不清楚，但明显是胜和与14K的人起了冲突，不过各执一词，还不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什么。认真说起来，对我们也不算是坏事，可以借机跟邓家走动走动。”
    “这种械斗，在以后会成为常态吗？”蔡致良问道。蔡明和毕竟老于世故，对时局的看法，比他要全面的多。
    蔡明和笑道：“现在不是十年前了，随着警署的介入，事态会很快平息下来。在媒体和警署高压之下，必然会平静一段时间。再说了，械斗的成本还是很高的，尤其是械斗之后，方方面面的考虑，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都是要花钱的。”
    彭成突然笑道：“阿良，现在不光是明星的片酬再涨，马仔的酬劳也在涨，像昨晚那种场面，至少一个人五百，受伤的另算。要是在这么来上几次，大佬们都要破产了。”
    “还有这事？”蔡致良有些诧异，从什么时候开始，马仔也有出场费了，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阿良，你安心开你的电影公司就行了。如果有人敢来捣乱，让他直接来找我。”蔡明和以为蔡致良担心港城的治安。
    “嗯。”
    蔡致良本还想问问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蔡明和却是含糊其辞，最终聊了半个小时，便打道回府了。
    等他回到蔡氏影业公司时，赵子都已经离开了。
    “谈妥了，龙翔怎么这么爽快?”
    蔡致良看着手中的文件，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未能搞定本埠上映，反而先在台湾上映。
    不过这在香港也算是常态，像去年的《僵尸先生》便是先在台湾上映，可以提前检验一下电影的成色。
    以林清霞在台湾的影响力，再加上周闰发《英雄本色》的加成，想来会给德宝院线注入一支强心剂。想到此，蔡致良便放下心来。
    赵硕道：“那是因为它起步晚了，新艺城、嘉禾的片源被学者、中影这些院线拿走了，被人甩了一大截，自然要奋起直追了。”
    “你今天见到赵子都，觉得如何，能长期合作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赵硕思索片刻，道：“是否长期合作，还是等台湾票房出来，验一验龙翔的成色，再做决定的好。”
    “这样也好。”

 第80章 小倩还是艳鬼的时候

    生活总要继续，在铜锣湾械斗事件逐渐淡出人们视线的同时，《祝福》这首歌曲开始走进港城的大街小巷。
    这首歌最终由在《秋天的童话》中，饰演男配角的陈柏强演唱。
    凭借着陈柏强在港城歌坛的影响力，以及前一段时间引起的话题，一经出现，便已经流行开来。
    《英雄本色》在港城上映两个月后落画，票房定格在3465万，超过去年《最佳福星》创造的票房纪录，成为港城电影史上最卖座的影片。
    按照之前商定的票房分成协议，蔡氏影业总共分到1000万。至于《刀马旦》，由于投资不多，仅有150万。
    不过台湾已经也已经下片，这两部电影，蔡氏影业陆续也有200多万进账。现在南洋各国还在热映，预计还能再分到几百万。
    “老板，《倩女幽魂》的预算已经出来，这是徐可工作室那边刚刚发过来的传真。”赵硕将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看着赵硕的脸色，接过文件，也未翻看，而是笑着问道：“脸色不太好，是预算有问题？”
    “你自己看吧，说不好又是一部《新蜀山剑侠》。”赵硕说道。
    蔡致良直接查看总预算，道：“你吓我一跳，才700万嘛，连《新蜀山剑侠》投资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新蜀山剑侠》的投资一直是个谜，除了当事人，目前比较权威的数据是2000万左右。
    赵硕道：“才700万？700万还不多呀，足够拍摄两部《秋天的童话》了。再说了，这种鬼片能不能卖出票房，都还是两说。”
    “在《僵尸先生》出现之前，也没人觉得僵尸片会火，你看现在，连续两年成为港城十大卖座影片。”蔡致良拿出僵尸片来举例，而后道：“我们应该相信徐可导演的才华，不比洪金保差。”
    “这只是初步预算，到时拍起来，不提特效的烧钱速度，就以徐可的性格，总预算应该还会再增加一些的。就算是以目前700万的投资，按照现在与院线的票房分成，最多分到四成，也就是说票房必须超过1800万，我们才能收回成本。”赵硕见蔡致良有些意动，便为《倩女幽魂》算了一笔账。
    蔡致良道：“《英雄本色》这样的电影时可遇不可求的，就好比《刀马旦》，我们的投资有限，在港城也就赚了几十万。这部《倩女幽魂》也一样，算上海外票房，也能赚个几百万。”
    赵硕自然也知道，但他还是要提醒一下蔡致良，道：“我觉着这部电影还不如《刀马旦》呢。”
    蔡致良没有理会，问道：“男女主角人选定下来了吗？”
    “张国容已经答应试镜，女主角那边出了些问题，中森明菜拒绝了聂小倩这个角色。”赵硕说道。
    蔡致良初看《倩女幽魂》剧本时，也是吓了一跳，想当年，聂小倩还是一个摄人心魄的艳鬼，远不是后来的清纯柔媚的形象。
    徐克心中的“小倩”，一定要是个性感绝色的佳人，还不能少了柔情似水，最好再多愁善感，楚楚可怜。因此专门请来阮继致做这部电影的编剧，而这位阮编剧，写的最多的便是三级片。
    在此情形下，徐克决定花重金请RB当红影星“中森明菜”，出演聂小倩这一角色。
    此时听见中森明菜拒绝出演的消息，放下心来，毕竟王祖贤版的聂小倩才是最经典的一版。但是如果中森明菜确定出演的话，绝对是一个意外之喜，最起码RB的票房会大有斩获，看在全球第二大票房的面子上，经典不经典的，就只能暂且放在一旁了。
    现在的RB，真是太有钱了，一度叫嚣着要买下整个美国，汇率一路飙升至150，如果有着山口百惠接班人之称的中森明菜出演，仅仅凭借粉丝的捧场，所带来的票房收益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程龙和许关杰的片酬为什么那么高，就是因为在RB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
    蔡致良道：“要是中森明菜能够出演的话，仅仅RB的票房，就足以收回票房了，说不定还能够大赚一笔。目前还有其他人选吗？”
    赵硕道：“许克近期要去RB一趟，准备亲自找中森明菜面谈，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他倒是够执着的。我先看看剧本，等主角确定了，再说投资的事情吧。”蔡致良很快便将事情定下来，接着道：“《富贵逼人》的剧本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开机了，怎么还没有送过来？”
    这部半个月前说好的电影，计划下个月开机，结果蔡致良和赵硕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剧本的影子。
    “我再催一催，《龙在江湖》上周刚刚杀青，高智森估计还在忙着后期的制作。”赵硕解释了一句。
    在赵硕看来，此事并不着急，毕竟他们公司刚拍完一部电影，还没有上映，并不着急筹拍下一部。这也是作为独立电影公司的常态，等一部电影制作完成，在电影院上映，得到票房分红之后，再决定是否筹拍下一部电影，依据便是电影是否赔本。
    但是蔡致良知道，《富贵逼人》这部电影是新年档的赢家，换一个档期，由于这部电影的主演都没有什么票房号召力，到时候票房会很难看的。但是新年档就不一样，大家聚在一起，总是会去电影院看看。
    在原先的时空，这一部电影本来是作为炮灰上映的，因为同期上映的，程龙、谭勇麟和关之琳主演的《飞龙猛将》实在是太霸道了，德宝院线只能采取以下驷对上驷的办法，用《富贵逼人》顶一顶。
    “还是尽快吧，资金躺在银行里，实在是一种浪费。”蔡致良给了一个理由。随着《英雄本色》和《刀马旦》票房的陆续到账，即使拍摄了《秋天的童话》，账面上依然有1000多万的资金。
    “好的。”赵硕接着道，“我这几天与邵氏在南洋的院线负责人，他们只愿意给20%的分成。”
    如果是像嘉禾，新艺城这样的大公司，票房分成至少可以达到30%，甚至35%，这要看电影的卖座程度。而像蔡致良这样的小公司就没有个准数了，基本上不超过25%，这也是独立电影公司将电影交给嘉禾，金公主这样的大公司发行的原因。因为由大公司帮忙发行，自己分到的票房，反而更多。
    蔡致良一听20%，自然不乐意，问答：“那国泰那边呢？”
    “国泰那边要好一些，可以分到25%的票房。”
    两相一比较，蔡致良自然选择国泰，道：“《英雄本色》正在南洋地区热映，《秋天的童话》有周闰发主演，你再和国泰谈一谈，尽量谈到30%。”
    至于35%，蔡致良也不敢奢求，毕竟是一部文艺片，即便是30%的分成，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第81章 万合楼饭局

    商量完近期公司的事情，就在赵硕准备离去之际，蔡致良突然问道：“你听过王组贤这个名字吗？”
    “王组贤？”赵硕回忆着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杀妻二人组》里，扮演周闰发妻子的那个靓女。”蔡致良提示了一下。
    赵硕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去年徐可执导的《打工皇帝》里的女主角就是她吧？”
    “就是她。”蔡致良点点头，道：“你查一下，她的经纪约签在哪个公司？”
    “你想签下她？”赵硕有些好奇。
    蔡致良笑着问道：“你觉得由她饰演聂小倩如何？”
    明年《倩女幽魂》一上映，王组贤便会瞬间红的发紫，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蔡致良投资这部电影的话，自然要预先签下王组贤，以保证蔡氏影业的利益最大化。
    “她？”赵硕摇摇头，道：“太清纯了，估计不符合徐导演的要求。再说了，她的演技也是问题。”
    什么时候，清纯玉女也成为了一种罪过。而另一方面，之前的电影中，王组贤也都是作为漂亮的花瓶在电影中出现。
    “如果徐可顺利签约中森明菜，自然是万事大吉，但是，万一中森明菜再次拒绝了呢？”蔡致良分析着形势，接着道：“我有预感，这部电影上映之后，女主角会像当年的古典美人乐蒂一样，成为港城最受欢迎的女明星。所以我们需要推出自己的女明星，来出演聂小倩，我觉得王组贤就很适合。”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万一电影扑街，不仅收不回成本，签约演员的费用也要打水漂。”赵硕也没有再做争论，再次提醒了一句。
    如果电影扑街，男女主角片会沦为票房毒药，被投资人避之不及。
    蔡致良摆摆手，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生意。”
    蔡致良这边想要等女主角的人选定下来之后再投资，徐可这边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先把投资的事情定下来，主要是这几天与一些投资人，包括金公主的接触，结果不是很理想。
    如果中森明菜确认出演，700万的投资也不算多，毕竟还有庞大的RB市场。
    RB的流行歌坛之前由中森明菜和松田圣子平分秋色，但是随着松田圣子结婚，RB流行乐坛进入了中森独霸的时代。
    其他投资人或许也正如蔡致良一般顾虑，万一中森明菜拒绝出演，还有谁能够撑起700万的投资呢。
    张国容显然是不够的，没有人怀疑他在歌坛的成就和影响力，但是在电影票房方面，就有些不够看了，还像是一个新人。在刚刚落画的《英雄本色》中，作为主角，他的光芒完全被周闰发和狄珑所掩盖，即使是作为奸角的李子雄，也要出彩的多。
    至于港城的女星，就更加不够看了。随着五六十年代戏曲电影的落幕，武侠电影的崛起，一直到今天，都是男主角的天下，《刀马旦》只是一个例外。
    当然，《新蜀山剑侠》作为徐可的一个前科，投资人有所顾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徐可筹拍江湖片，即便是1000万，甚至再多的投资，也不是问题。
    于是，在得到赵硕的回复之后，徐可约蔡致良，晚上去万合楼吃饭。徐可之所以找蔡致良合作，并不是非蔡致良不可。
    一来，两人在之前《英雄本色》和《刀马旦》有过合作，很是融洽，主要是因为蔡致良就是个甩手掌柜，也就赵硕查一查账目，对于电影的拍摄过程，一直到最后的剪辑，都没有插过手，简直是理想的不能再理想的投资人。
    当然，这也是蔡致良先知先觉的缘故。
    二来，徐可与施楠生前几天到《秋天的童话》剧组探班，发现即便是自己的公司的电影，蔡致良依然是个甩手掌柜，从剧本到拍摄过程，压根就没有去过片场，也没有提出过任何意见。
    于是乎，就像二十年后的煤老板广受欢迎一般，蔡致良理所当然地受到徐可的热烈欢迎。
    蔡致良将车泊在停车广场，刚刚跨出车门，便看见徐可从车前经过，不禁叫道：“老徐，真巧啊……”
    徐可一侧身，便看见了蔡致良，道：“是啊，阿良。”
    两人结伴走进万合楼，徐可已经订好了位置，直接吩咐服务员上菜。
    “听说本届的金马奖，《英雄本色》获得了9项提名？”
    今年金马奖的提名已经出来了，相较于《刀马旦》的颗粒无收，《英雄本色》却是揽下包括最佳男主角，导演在内的9项提名。
    “是啊。”徐可微笑中，也带着些苦涩。
    “什么时候动身，我也顺道去台湾游览一番。”
    “月底吧，我到时让赵硕通知你。”徐可的此时的心思不在金马奖上，而是电影的投资，“剧本大概，看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蔡致良一听，却是反问道：“听说你准备去趟RB，有把握吗？”
    徐可笑道：“尽力而为吧。”
    蔡致良道：“不是尽力而为，是必须搞定。如果中森明菜小姐同意出演的话，以她在RB的影响力，必定大卖啊。”
    “那投资的事情？”既然蔡致良说到中森明菜在RB的影响力，徐可顺水推舟，提到投资的事情。
    “等你从RB回来，我们再谈投资的事。之前既然答应过，就绝不会反悔。”
    蔡致良打个“哈哈”，趁着服务员上菜的时机，道：“先吃饭，先吃饭，都有些饿了。”
    徐可却不给蔡致良转移话题的机会，道：“阿良，现在找投资人，一般都会带着导演或者男女主角的合约。只有看到中意的导演或者演员，投资人才愿意投资。相应的，我隔着大老远去RB，总得拿出些诚意来。否则，以中森明菜小姐的地位，又凭什么同意饰演‘聂小倩’这个角色呢？”
    徐可说要拿出诚意，而什么是诚意呢？
    那自然就是投资了。
    带着投资合约去签约演员，自然要比空口白牙来的利索。
    蔡致良就事论事，道：“如果中森明菜拒绝了，你有其他合适的人选吗？”
    徐可夹了一口菜，问道：“你有推荐？”
    “那倒没有。”蔡致良自然不会承认，道：“老徐，这毕竟是700万的投资，你总得给我一个准信，让我心里有点底吧。”
    徐可道：“目前也有一些人想要试镜，如果中森明菜不愿意出演这部电影，就只能在本港女星中挑选了。”
    徐可说完，边看着蔡致良，等着他的反应。
    在原本的时空中，中森明菜拒绝出演，加上拍摄成本过高，又是这样的一部似乎在港城没什么市场的特效片，一时间找不到投资人，徐可只能去金公主雷老板出死缠烂打，又是工作室垫资，勉强拼凑了700万，拍摄了这部经典的电影。
    蔡致良自然是要投资的，而且还要保证这部电影不走偏，道：“老徐，男主角和其他配角的人选，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女主角的人选，如果中森明菜拒绝，必须要经过蔡氏影业的认可，希望你能理解。”
    徐可就是不想受新艺城三巨头的摆布，这才离开了新艺城，单独成立了工作室，一听蔡致良这话，自然有些不乐意，问道：“要是意见不一致呢？”
    “那就海选，直到我们双方都满意为止。”蔡致良对王组贤很有信心，而后说道：“我看了剧本，觉得聂小倩有些……有些过于妖艳，别最后拍成风月片。如果只是一个勾引人的艳鬼，又如何展现出男女间浪漫的感情。”
    徐可沉思片刻，随即开始与蔡致良讨论《倩女幽魂》的剧本。蔡致良所知道的都是一些后世对这部电影的一些看法，本就是徐可即将监制的剧本，但是对于此时还在筹备中的徐可来讲，简直是如获至宝。
    这一谈，便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蔡致良看看手表，道：“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时间也不早了，嘉禾的特效大片也要上映了。”
    “那部《原振侠与卫斯理》？”徐可显然也听说过这部电影。
    “是啊，今天晚上开午夜场。”
    徐可也起身道：“那正好一起欣赏。”

 第82章 港版奇兵

    经过近半个月的宣传，被称作港版夺宝奇兵的千万大制作电影，《原振侠与卫斯理》终于要上映了。
    蔡致良和徐可进入电影院时，现场已经有不少电影圈的人士。
    阮继智作为电影的编剧之一，自然也来观影。刚与蔡致良聊完剧本的徐可，随即又和阮继智讨论起《倩女幽魂》剧本。
    蔡致良一时也插不上嘴，只能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讨论，并等待着电影开始。
    一个胖子在旁边就坐，蔡致良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侧身又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王京。
    “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王京也是《原振侠与卫斯理》这部电影的编剧，闻言一看，却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毕竟仅有过一面之缘，加上光线又不好，道：“你好。”
    “我们在《英雄本色》的庆功宴上见过，我当时和赵硕一起，还问你有没有合适的剧本。”蔡致良大致说了当日的情景。
    “我想起来了，你是和阿硕一起的。”
    “近期有没有时间，帮我导演一部电影？”蔡致良顺势邀请。
    王京有些惊讶，毕竟他现在正处于低谷，很少有主动邀请他导演电影，即便是他之前在邵氏导演过几部卖座的电影。于是王京指着蔡致良另一侧的徐可问道：“为什么不请徐大导演？”
    蔡致良目前投资、上映的两部电影，都是来自徐可工作室。
    蔡致良道：“是一部都市喜剧片，我看过你执导的《青蛙王子》、《鬼马飞人》等电影，感觉你比较适合这种类型的电影。”
    “剧本写好了？”王京问道。
    蔡致良也是见到王京之后临时起意，哪里有什么剧本，当下摇摇头，道：“还没有，只是有一个想法，你先帮我参谋参谋。”
    王京侧着身子，道：“那你先说一下你的想法。”
    蔡致良也扭转身体，道：“是关于兄弟争产的故事，老豆去世后，留下一笔财产，并留下遗嘱，如果两个儿子品德不良，将会失去继承遗产的资格。在此情形下，老大为了独吞遗产，便派人去引诱老二，试图将弟弟引入歧途，从而道德败坏，失去继承权。在这中间可以加一下搞笑环节，比如酗酒，打架等等，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最终，老二通过种种考验，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遗产，你觉着怎么样？”
    这个剧本便是未来王京导演的《最佳损友》第一部的剧情大概，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王京沉思片刻，道：“可以试试，豪门争产也是一个噱头。”
    听王京这么一说，蔡致良放下心来，道：“是的，人都有好奇心理。可以在其中加一些追女环节，就像《青蛙王子》那样，两女一男，也能满足观众的口味。你是专业的，看看怎么编剧。”
    说话间，灯光关闭，电影开始播放了。
    王京点点头，这确实是他所擅长的电影题材，更关键的是，还能自己做导演，道：“我考虑一下，改天给你答复，蔡先生准备什么时候开机？”
    蔡致良道：“估计得到年后吧，我还得找人准备一下剧本。当然，如果你愿意执导的话，剧本的事情，我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年后……”王京想着自己的档期，道：“你预算多少？”
    蔡致良道：“那就要看你写的剧本如何了，总成本尽量控制在300万左右吧。”
    “那我心里就有数了。”王京的特点，给多少钱，就拍什么水平的电影，总之是很少赔钱。
    两人随即结束谈话，开始看今晚的这部巨制。蔡致良只知道简化版的，也没有看过完整版的，还是有些期待。
    电影从谈话节目开始，卫斯理系列小说的作者倪框，邀请周闰发饰演的卫斯理和钱晓豪饰演的原振侠，一起讲故事，周围环绕着今年的亚洲小姐。看着就有点装逼的意味。
    故事一开始便是人质绑架案件，原振侠一番大战，成功解救人质，一众打斗场面还是很精彩的。
    随后原振侠身上的血降爆发，求助亦师亦友的卫斯理，请求卫斯理和白素同赴泰国，寻求解决身上血降的办法。
    “这电影的成本有1000万吗？”看着影片中，原振侠对于泰国之行的回忆，蔡致良开始询问一旁的徐可。
    “这个说不好，不过只看演员的阵容，成本就低不了。”徐可说的有些模棱两可，还要指望蔡致良投资，总不能解释特效如何如何烧钱吧。
    蔡致良点点头，重新将目光投向银幕。
    原振侠和黑龙经过一番打斗，终于取得舍利子，解除了身上的血咒。但就在此时，大巫师派人抓走了芭珠和张嫚玉饰演的彩虹。
    原振侠、黑龙在与大巫师打斗过程中，大巫师被他们苗族的老祖宗吸入棺材，使他们的老祖宗完成了进化。原振侠等人自是不敌，关键时刻白素和卫斯理赶到了。
    就在人们期待剧情如何发展时，却是卫斯理扛着火箭筒，两炮直接轰死了已经完成进化的老祖宗。
    “这结局有些匆忙，意犹未尽啊？”蔡致良这次问的是王京，毕竟他不仅是这部电影的编剧，还是制作人。
    “预算不够了。”王京说的简单明了。
    “1000万的预算都不够啊？”蔡致良低声问道。
    王京道：“特效制作还是很烧钱的，否则也不至于这样匆匆结束。”
    至于多少预算，王京虽然没说，蔡致良心里还是“咯噔”一声。相较之下，如果有千万投资的话，那倩女幽魂该怎么办呢，700万的预算似乎不太够啊。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估计也不会有人想着投资《倩女幽魂》，除了自己，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电影放映结束，全体起立准备离场。蔡致良问徐可，道：“感觉如何？”
    “电影剧情有些薄弱。”徐可还是留有余地，相较于这部电影所模仿《夺宝奇兵》，剧情简直惨不忍睹。
    蔡致良道：“《倩女幽魂》还是在剧情上多做文章吧，特效还是少做。”
    徐可边走边说道：“特效还是不能少，关键是掌握好平衡，绝对是不一样观影体验。”
    “徐导，蔡先生。”今天来的主创人员不少，他们遇见了周闰发。
    蔡致良笑道：“发哥，你今天可是有些大煞风景了。”
    “有吗？”周闰发今天还带着一顶帽子，毕竟自从《英雄本色》大火之后，影迷太热情了。
    “你最后那两炮，轰的实在不是时候，直接把高潮部分给轰没了。”蔡致良说道。
    “那也没办法，剧本就是这么写的。”周闰发这才反应过来蔡致良说的是今天的电影，无辜的摊摊手。
    “阿发，你们聊，我先过去打个招呼。”听着蔡致良的调侃，徐可说道。
    “好的，回见。”

 第83章 黄雪梅

    今天来了不少人，包括卫斯理系列的作者倪框先生，或许是承载了太多希望的缘故。倪框也算是电影界的前辈，最大的成就便是二十年前，写的剧本《独臂刀》，也是他未来获得金像奖终身成就奖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是倪先生？”蔡致良指着前方，被众人环绕，与电影中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
    “是啊。”周闰发点头，问道：“要过去打个招呼？”
    “算了，这么多人，即便是过去，也插不上话。”蔡致良摇头，道：“下次有时间，再去登门拜访吧。”
    周闰发听他这语气，道：“你找倪先生有事？”
    蔡致良道：“准备将他的小说，改编成剧本，想跟他谈谈版权的问题。”
    “卫斯理系列？”也难怪周闰发这么想，毕竟他们刚看完一部卫斯理电影，以为蔡致良有所感触。
    “那倒不是。是一部武侠小说，准备试试水，希望版权费用不要太高。”蔡致良笑道，却是没有提哪一部小说。
    “两位在聊什么？”
    蔡致良一看，是林清霞，脱口而问道：“你不是回台湾了吗？”
    话一出口，蔡致良就知道有些鲁莽了。
    果然，林清霞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
    这几天，报纸上都在刊登林清霞和秦翰复合的消息，顺带着还有他们在台湾逛街的照片，故而蔡致良才有此一问。
    周闰发见林清霞尴尬，道：“蔡先生准备改编倪框先生的武侠小说，犹豫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倪框先生的小说？”林清霞有些诧异，接着问道：“你不是和徐可准备筹拍《笑傲江湖》吗？”
    听林清霞这么一问，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道：“还早着呢，老徐明年要筹拍《倩女幽魂》和《英雄本色II》，哪里还有闲余时间。”
    “你和徐导今天是在谈投资的事？”周闰发随即问道。
    “准确地说，是《倩女幽魂》的投资。”蔡致良也没有隐瞒，估计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此事。
    林清霞问道：“阿良，你觉着我演聂小倩怎么样？”
    “你？”蔡致良惊讶地看着林清霞，以前没听过还有这一出啊。
    “怎么，不行吗？”林清霞反问一句，随即又鼓动周闰发，道：“你要不要试试宁采臣这个角色？”
    蔡致良“呵呵”笑道：“你们演荧幕情侣，还演上瘾了？”
    周闰发摇头，道：“男主角是没我什么戏了，已经确认由阿荣来扮演宁采臣了。”
    “他倒是蛮合适的。那女主角呢？”林清霞问道。
    这问的自然是蔡致良，也只有他才了解。
    “RB的中森明菜。”蔡致良说道。
    中森明菜现在RB流行乐坛如日中天，林清霞自然也听说过，问道：“中森明菜不是没有同意吗？”
    看来今天林清霞是有备而来，连这都清楚。
    “老徐准备亲自去RB邀请，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蔡致良稍微解释了一下，随即看着林清霞，道：“何况，你也不适合这个角色的。”
    “我以前也主演过《古镜幽魂》好不好。”林清霞对于蔡致良的评价很是不满，举例说明自己主演过类似的电影。
    《古镜幽魂》也是书上遇见女鬼的故事，林清霞扮演的女鬼，一袭红衣，虽然娇俏可人，别具一番风韵，却是不像是鬼，毕竟当时还没有特效。
    “古镜幽魂？”蔡致良却是没有听说过，毕竟是一部十年前的电影，还是台湾拍的，影响力有限。
    周闰发却是听说过，道：“也是书生遇见女鬼的故事，跟聂小倩的故事差不多。”
    “那你等会儿跟老徐说吧。”蔡致良也不好说什么，将此麻烦事推给徐可，而后道：“我明年拍摄武侠片，准备请你做女主角，就别管《倩女幽魂》了。”
    林清霞没好气地瞪了蔡致良一眼，道：“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说吧，是倪先生的哪一部小说。”
    蔡致良道：“六指琴魔。”
    “咳咳……”周闰发顿时笑地咳嗽起来，“不好意思。”
    蔡致良也笑了，道：“大哥，不至于这样吧。”
    “三年前，邵氏拍摄过这部电影，好像还不如《星际盹胎》呢。”周闰发是无线当红的小生，对邵氏出品的电影自然是很了解。
    听周闰发这么一说，林清霞也狐疑着看着蔡致良。
    “怎么可能，《星际盹胎》才上映了两天，票房不过是为了邵先生的面子好看一些。”
    蔡致良反驳了一句，解释道：“以往电影中的打斗场景，有李小龙那样的拳拳见肉，也有程龙那样诙谐，我准备将特效融进打斗场面，就像《新蜀山剑侠》那样，有一种飘逸感。最大的看点，自然还是你饰演的女主角，英气逼人，就像在《刀马旦》中一样。不过不需要剪发，依然是长发飘飘。”
    这也是为了打消林清霞的顾虑，虽然她之前也很满意为拍电影而剪的短发，却是被哄骗着剪掉的。
    “我饰演谁呢，谭月华还是端木红？”林清霞虽然没有看过小说，但是TVB去年刚拍摄了由这部小说改编的电视剧。
    蔡致良摇摇头，道：“都不是，一个原本小说中不存在的人，跟小说会有一些不一样。”
    蔡致良说的《六指琴魔》，自然是后来由林清霞和元彪主演的那部电影，除了人名是出自这部同名小说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相似的剧情。
    “不存在的人，又是谁？”林清霞问道。
    “她的名字叫黄雪梅，是男主角吕麟的姐姐。”蔡致良介绍了一下女主角的经历，见林清霞还是有些疑惑，道：“等我改好剧本，到时你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开拍，有适合我的角色没有？”或许周也有些好奇，武侠衰微的今天，就是
    “大概明年4月份吧，还没有确定。不过，这部电影将是一个女强男弱的局面，你气场太足，到时候会显得不协调。而除了男主角，正面角色不多，而你的形象也不适合奸角。这样吧，等剧本出来，你自己选角色好了。”蔡致良解释道。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周闰发的片酬太高了，虽然会带来一定观影流量，但是这部电影的最终票房，实在是希望不大。
    “像谭翼飞、韩玉侠，就算是六指琴魔的儿子黄心直，都是很正面的角色。”林清霞对蔡致良的话有些怀疑。
    “等剧本出来你就知道了，你说的这些人名，都不会存在于剧本中。”蔡致良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也很想知道你会拍出什么样的武侠片。”

 第84章 经纪约

    距离午夜场已经过去三天，随着周末的过去，票房也出现大幅度的下降。
    对比同期上映电影的票房，《原振侠与卫斯理》是合格的，但是从电影成本来讲，它又是不合格的。
    这也算是对特效大片的尝试，从目前的情形看，毫无意外的失败了。
    夺宝奇兵目前已经上映两部，第一部算是差强人意，但是第二部于前年上映，票房总计1900万，是当年港城最卖座的非港产影片，或许这也是拍摄《原振侠与卫斯理》的动力，可惜天意难违。
    从制作成本看，《夺宝奇兵II之魔宫传奇》高达2800万美元，而《原振侠与卫斯理》不过1000万港元，相差20倍。巨大的成本差异，自然导致影片最终的质量差异。尤其看过了《夺宝奇兵》的精良制作，《原振侠与卫斯理》就很难提起港人的兴趣，即使有周闰发、钱晓豪这样的当红影星。
    蔡致良正坐在办公室，编写《最佳损友》的剧本，赵硕敲门走了进来。
    蔡致良放下钢笔，抬起头来，问道：“跟徐可谈妥了？”
    “嗯。”赵硕点头，刚从外面回来，还有些气喘，道：“我们公司投资700万，分的本埠四成的票房。外埠票房分成，徐可工作室拿两个点，其余归我们公司所有。”
    “版权呢？”这才是蔡致良关心的问题。
    赵硕道：“《倩女幽魂》的版权也归我们公司与徐可工作室共有。”
    蔡致良笑道：“徐可没有反对？”
    “《原振侠与卫斯理》算是扑街了，再一次证明特效片在港城没有市场。除了我们，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徐导倒是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赵硕说道。
    徐可确实有些无奈，竟然没拉到什么投资。他只是想着尝试不同的题材，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部电影未来的火爆程度。或许在港城的票房并不成功，却是活遍东南亚，台湾，乃至韩国，RB。
    “也不算扑街吧？”蔡致良真是爱死这部电影了。
    “照目前这个趋势，本埠票房也就1000万出头，肯定是不够成本的。我觉着吧……”
    赵硕未说完，就被蔡致良打断，道：“打住打住，既然已经确定投资，有这患得患失的功夫，还不如考虑考虑如何控制成本，别到时超出成本，还得再追加投资。”
    赵硕苦笑一声，道：“那也只好这样了，徐可明天去RB，已经和中森明菜约好了。”
    蔡致良知道结果，虽然有些期待，还是问道：“我之前让你调查王组贤，有什么消息没有？”
    赵硕回想之前的调查，组织着语言道：“王组贤在台湾出演《今年的湖畔会很冷》出道，被邵氏公司方女士看重，以25万的价格买断合约，她的经纪约也一直在邵氏电影公司。”
    蔡致良问道：“有可能签下来吗？”
    “你就这么不看好徐可这次RB之行？”赵硕问道。
    “如果徐可是好莱坞的大导演，说不定还有可能。虽然700万的投资在港城已经不少了，却也不到100万美元，以中森明菜在如今的地位，不一定看得上，毕竟之前已经拒绝过一次。”蔡致良分析着目前的局势。
    说到底，港片不是好莱坞那样的大制作，在全球有巨大的影响力。
    “那你和徐导说过这事吗？”赵硕指的自然是蔡致良的想法。
    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人有见面之情，万一中森明菜同意了呢。”
    赵硕对于蔡致良的问题避而不谈，道：“我这两天遇见不少人，都在向施女士推荐聂小倩的人选，只是徐导还在等中森明菜的最终答复。”
    “所以我们要尽快签下王组贤，然后把她推上去。等《倩女幽魂》上映，王组贤自然会身家百倍，成为港城一线女星，尽可以弥补之前未能签下林清霞的遗憾。我们的娱乐经纪公司，也可以顺利启航了。”蔡致良为赵硕勾画着美好的未来。
    “为什么非要选择王组贤，我觉着还有很多女星可供选择。”赵硕说道。
    王组贤出道至今，虽然拍摄的电影不多，但是由于邵氏的偏爱，合作的都是一线大咖，比如许关杰，周闰发。即便如此，也只是一个精致的花瓶，远远达不到一线大咖的水准。
    蔡致良道：“你刚才也说了，他是出演《今夜湖畔有些冷》出道，扮演女鬼也算是老本行了。”
    “这是700万的制作，不是一两百万的小成本制作。王组贤撑得起这么大的成本吗？不能。再说了，扮演过女鬼的演员，也不止王组贤一个。”赵硕坚持道。
    蔡致良摆摆手，道：“我们不讨论这个，等徐可那边有消息，你便着手处理王组贤的经纪约吧。”
    赵硕叹了一口气，道：“好的，我试试。不过邵氏买断了王组贤的合约，违约金估计不会低，再者，也需要看她本人的意愿。”
    王组贤虽然还是一个新人，却是被无线方女士看重，得到力捧，这样的演员，违约金自然很高。邵氏电影公司即便是停产，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蔡氏影业能够比拟的。如果让王组贤选择，那十有八九还是会选择邵氏。
    在此情形下，想要签下王组贤，正如赵硕所言，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但是另一方面，王组贤目前在电影中，一直作为美丽的花瓶存在，还完全没有展现出自己的商业价值，违约金相对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能够签下她的经纪约，对于未来的蔡氏影业而言，不啻于公司多了一颗摇钱树。
    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王组贤的影响力的，道：“不是试试，是必须。如果她签约我们公司，我们可以捧她做女主角，还有这部电影，也可以由她来主演，可以将我们跟徐可工作室的合同，跟她透露一些。”
    蔡致良说着，将手里的剧本递给赵硕，加大签约王组贤的筹码。
    “什么剧本？”赵硕诧异地接过剧本，翻看起来。
    “只有一个大概的故事架构。你找王京商量一下，把剧本完善，我之前在《原振侠与卫斯理》午夜场，已经跟他聊过，就由他来导演这部电影。”蔡致良大概说明了一下。
    赵硕点点头，问道：“我们要不要提前和徐可说明一下，万一到时他不同意王组贤主演怎么办？”
    蔡致良可不想节外生枝，当下摇摇头，道：“不必，你尽管把她签下来。如果徐可那边有意见，我跟他讲。”
    “我先去处理一下剧本的事。”赵硕便起身告辞。
    “等一下。”蔡致良道：“你帮我约一下倪框先生，我准备改编《六指琴魔》，谈一谈剧本改编的事情。”
    “我们没有那么多资金。”赵硕提醒道，对于蔡致良雄心壮志有些无语。
    蔡致良道：“不急，开机都要等到明年了，包括你手里的剧本，和王京商量一下开机时间，你来做监制”
    “我这就去处理。”

 第85章 记错了

    “叮铃铃……”
    蔡致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等着徐可此次RB之行的消息，却是电话铃响了。
    “喂，你好，我是蔡致良。”
    “阿良，你什么时候回去？”电话的另一头传来赵洪德的声音。
    “外公，我还得半个小时。”蔡致良看了一眼时间，回应道。
    “你等下过来接我，你康叔这几天家里有事。”赵洪德说道。
    “好的，我过一会儿去接你。”
    蔡致良与赵洪德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今天是赵宝秀的生日，这也是赵洪德打电话的原因。毕竟蔡明潮还躺在床上，去年就没有过生日，赵宝秀也不想热闹。
    既然外公要去，蔡致良便提前离开，除了要去接赵洪德，还要去拿订制的蛋糕。
    蔡致良与赵洪德来到清水湾时，赵宝秀正在打电话，满脸的笑容。
    赵洪德道：“阿宝，生日快乐。”
    “谢谢爸爸，您坐。”赵宝秀放下电话，起身说道。她之前接到蔡致良的电话，知道赵洪德要来为她庆祝生日。
    赵洪德坐在沙发上，看着女儿，道：“一晃都这么多年了，还记得你小时候跟你妈妈说，想要长大……”
    赵宝秀紧挨着父亲，陷入曾经回忆中。
    “外公，喝水。”蔡致良将蛋糕放在餐桌上，顺便给赵洪德倒了一杯水。
    说话的同时，也打断了赵洪德的回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是开心的日子，再这么回忆下去，就有些伤感了。
    “我来……”赵宝秀接过水杯，再递给赵洪德。
    “妈，刚才是谁的电话。”蔡致良随即问道，也好奇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
    “你小姨打过来的，她还记得我的生日。”赵宝秀有些开心。
    “阿茜自小就和你亲近，自然会记得。”赵洪德对于两个女儿之间的亲近，自然是乐意见到的。
    “小姨现在还在伦敦吗，还是搬家了？”蔡致良问道，上次赵宝茜回来时，说是要搬到乡下去。
    赵宝秀摇头，道：“还在伦敦，说是小雅不想转学。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过段时间，要去英国一趟。外公，你有什么需要我带给小姨的没有？”蔡致良解释着，顺便问赵洪德。
    赵洪德也有些诧异，问道：“你去英国做什么？”
    蔡致良道：“下个月初，阿菁有一周的假期，我也正好过去看看。”
    “就是你交往的那个女孩子？”赵洪德问道。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啊，她明年就毕业了。”
    说完，又鼓动赵洪德道：“外公，你要不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我就不去了。”赵洪德摆手，道：“时间还早，我和你外婆收拾一下。”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刘婶已经布置好晚餐，通知他们开饭。
    赵洪德、赵宝秀和蔡致良随即至餐厅，仅仅只有三个人，却又正好代表着三代人。
    晚饭后，赵洪德和蔡致良打着节拍，唱着“祝你生日快乐”，赵宝秀开始许愿，随后三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赵洪德年纪大了，吃了些蛋糕之后，蔡致良便送他回去，结束了今晚的庆生。
    第二天，如往常一般，蔡致良赶往公司。
    “徐可此次RB之行不太顺利，被拒绝了。”一到公司，赵硕便来告知蔡致良，关于徐可RB之行的消息。
    蔡致良点点头，这也在意料之中，道：“徐可已经回来了？”
    “昨天晚上的飞机，已经回来了。”赵硕说道。
    “那女主角的事情，徐可准备怎么办？”蔡致良关注的，也就是聂小倩有谁来扮演了。
    “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施女士说，将会在港城的女演员中挑选，目前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赵硕将自己了解的情况告知蔡致良。
    蔡致良道：“你尽快和邵氏那边接触一下。”
    赵硕没再坚持什么，将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道：“这是《富贵逼人》的剧本，昨天下午，你离开后，高志森送过来的。”
    “投资呢，德宝总不会一成都不愿意投资吧？”如果蔡致良不提，德宝也不会放心啊。
    “两成，高志森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蔡致良接过剧本，道：“你看过了，觉得怎么样？”
    “故事还算新颖，运气好的话，还是有机会拿到1000万票房的。”赵硕评价道。
    运气好，自然指的是档期。排到一个好的档期，还没有猛片竞争。
    在没有上映之前，谁也想不到这部低成本的喜剧电影，会有两千多万的票房。蔡致良当即笑着问道：“如果运气不好呢？”
    “那最多也就六七百万的票房，如果能发行到台湾以及东南亚，还是能赚一些的。”赵硕说着，看到蔡致良的表情，接着问道：“你是觉得，这部电影票房还会更多？”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只是觉得，票房突破一千万，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如果能够排到新年档的话，票房估计还会更多。”
    “新年档？”赵硕愣了一下，道：“新年档不行，这部电影没什么大碗，票房号召力不足，档期还是延后一些比较好。”
    蔡致良也没有再争论，问道：“什么时候开机？”
    “月底开机，这种家庭式喜剧，估计二十几天就可以杀青了。”赵硕说完，随即问道：“开机时，你要过去一趟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已经跟徐可约好了，月底要去一趟台湾，参观一下金马奖。”
    “金马奖是下个月底，不是这个月。”赵硕提醒道。
    “下个月？”蔡致良诧异地问道。
    赵硕道：“是下个月29号。”
    蔡致良深呼吸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随即转移话题，道：“对了，《秋天的童话》最终剪辑出来了没有？”
    “还没有，章导演对剪辑和配乐不太满意，估计还得几天，可能还得增加10万的投资。”赵硕道。
    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道：“到时候，先拿给德宝院线的冼经理看看，增强一下他们的信心，别到时候被挤掉档期。”
    “后期制作本来就是借用德宝公司的资源，冼杞然已经看过了，评价很高。台湾龙翔那边我也已经通知了，他们下个月初过来。”赵硕在电影圈已经混了十余年，自然安排地妥妥当当。
    蔡致良见赵硕提起龙翔，便问道：“南洋国泰那边呢？”
    “国泰那边也通知了，不过……”赵硕说到一半便停止了。
    “不过什么？”蔡致良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赵硕道：“国泰那边似乎要上映程龙的《龙兄虎弟》，院线排给我们的画布，缩水了一大半。”
    嘉禾原本就是接受国泰在港城的产业起家，两者组成结盟关系，与邵氏分别在港城和南洋相抗衡，自然不是蔡氏影业所能想比，更何况那还是程龙的电影。
    蔡致良道：“尽量跟程龙的电影错开，不行的话，再和邵氏谈一谈。”
    如今的程龙，在东南亚的影响力，正如日中天，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
    “我再和国泰那边谈谈。”

 第86章 出发

    10月下旬，持续两个多月的中华煤气之争终于有了结果。
    刘氏兄弟将爱美高和瑞富资本所持有的股票，转卖给第三方基金，退出了对中华煤气的争夺，获利五千多万。
    虽然未能如华人置业一般，收购中华煤气，却也获利身为丰厚，有五千多万。瑞富资本只占小头，却也有一千多万，算是初战告捷。
    赵硕也同邵氏接触了几次，结果并不理想。而且正如赵硕之前所顾虑的，王组贤本人也不愿意签约至蔡氏影业，虽然之前投资了《英雄本色》，也算是崭露头角，却实在不足以与邵氏相提并论。
    再说了，就是违约金的问题，邵氏一开口便是五百万，也有让赵硕知难而退的意思。
    对于此，赵硕反而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对于王组贤出演《倩女幽魂》，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富贵逼人》的剧本，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没有？”赵硕来找蔡致良，主要是因为电影即将开机，来问问蔡致良的意见。
    蔡致良自然是没有意见，当天接到剧本之后，仔细看了一遍，与记忆中的电影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这也便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什么外力的影响，自然与原来时空中的剧本一般无二。
    “没有，就这样吧。”蔡致良摇摇头。
    赵硕问道：“那开机仪式？”
    蔡致良道：“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做主便是。跟邵氏谈的怎么样？”
    赵硕道：“王组贤似乎很得方女士看重，当初签约邵氏，便是方女士的意思。”
    蔡致良轻笑道：“邵氏都已经不拍电影了，还留着王组贤的经纪约做什么，无非是待价而沽罢了。王组贤的经纪人是谁？”
    赵硕道：“现在王组贤节拍邵氏以外公司的电影，都是陈自强在居中联络。不过，她妈妈经常跟在身边。”
    “那就跟她妈妈谈谈，再问问邵氏那边有什么条件。”蔡致良说道，“500万的违约金也可以接受。”
    其时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即便是没有蔡致良，王组贤也会得到聂小倩这个角色，只是一旦签下王组贤，对于蔡氏影业来说，等《倩女幽魂》一上映，绝对是一个质的的飞跃。
    “好的，我明天再和邵氏那边谈谈。”赵硕说完，转身走了半截，又止住脚步，道：“我打听了一下，《六指琴魔》的电影改编版权还在邵氏。”
    “怎么都搅到一起了。”蔡致良也有些纳闷，很快做了决定，道：“那就一并谈，500万以内都可以接受。”
    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遍。
    相对于王组贤的经纪约，电影改编版权相对要容易一些，毕竟邵氏自今年以来，已经没有再拍电影了，空留着版权也没有用处。
    赵硕突然问道：“如果邵氏想要参与其中怎么办？”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除了女主角由林清霞来出演以外，其他的演员都可以在邵氏挑选，还省事。”
    赵硕接着道：“那导演呢？”
    “邵氏要是有卖座的导演，就不会是如今半死不活，快要关门了。导演的人选，我再考虑考虑，你也琢磨琢磨。”总之就是不能在邵氏选，蔡致良说完，疑问道：“怎么，邵氏开口了？”
    邵氏的武侠片已经定型了，无论怎么拍，都还是十年前的水准，实在是拍不出什么新意。当然，或许也跟邵氏节省成本有关。
    赵硕摇摇头，道：“那到没有，只是觉得如果跟邵氏合作的话，事半功倍。”
    确实事半功倍，毕竟邵氏虽然停业，但是各种资源比蔡氏影业丰富多了，尤其是艺人资源，而且电视明星比电影明星的片酬要低得多。
    虽然是白欢喜一场，但蔡致良还是有些心动，道：“你不妨问问，要是能合作，自然最好，也方便借用邵氏在南洋的院线，不过，导演就算了。”
    “行。”赵硕点点头，随即聊起剧本，道：“剧本改编的事情，准备怎么办，毕竟邵氏刚拍过这部电影，要是没有新意，观众可不会买账。”
    蔡致良道：“我来写故事大概，你到时再找人补充完善，肯定与邵氏的版本不一样，这一点你不用操心。”
    “那我等你的剧本。”赵硕说完，便离开了。
    蔡致良却是接通了邓英杰的电话，省的过段时间忘记了。
    “阿良，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蔡致良道：“你去年不是去台湾了，老廖的联系方式还记得吧？”
    这话问的邓英杰有些疑惑，问道：“你找老廖做什么？”
    蔡致良道：“下个月要去台湾参加金马奖颁奖典礼，顺便看看老廖。”
    这位老廖比他们高一届，原名叫廖成凯，也不知道当初是如何与邓英杰相识，进而与他们宿舍几个人熟识。
    “看老廖？”邓英杰“嘿嘿”笑了两声，低声道：“你是想见见香香公主吧。”
    香香公主，是他们大学的班花，多少人青春时期的梦啊。可惜，早已经嫁为人妇，却又离异。据邓英杰提及，似乎香香公主和廖成凯走的很近，很近的那种。
    “你这话可别让老廖听见……”蔡致良随即问道：“他们到底结婚没有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没有发请柬给我，你到时可以问问。”邓英杰随即说了廖成凯的联系方式。
    两人聊了些近况，便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蔡致良便开始准备前往英国的事情。原本还想着从台湾出发，这下好了，直接从启德机场出发。
    “外公，外婆……”蔡致良打着招呼。
    明天便要去英国，蔡致良过来问问，赵洪德有什么要带给赵宝茜的没有。之前赵宝秀生日时，蔡致良便和赵洪德说过，只是一直没有回应，只能自己过来跑一趟了。
    赵洪德放下报纸，也知道外孙的来意，道：“刚才还想着让你康叔送我过去，你就来了。”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记得上次赵洪德说丁康病了，问道：“康叔的病好了？”
    “已经大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病。”赵洪德说这话，转身去了厨房。
    “阿良，尝一下你外公的手艺。”王琴却是从厨房端出一碗汤。
    蔡致良刚忙起身，接过汤碗，鼻子用力一吸，道：“鸡汤……还有点香。”
    端在手里却是有些烫，将鸡汤放在桌子上，便听到王东琴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蔡致良道：“明天下午的飞机，到了英国那边就是晚上了。”
    “买件羽绒服带上，那边已经是冬天了，等你过去，说不定要赶上下雪了。”王琴关心地劝道。
    蔡致良笑道：“我问过了，今年英国的冬天来得晚，离下雪还早着呢。”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受罪的时候。”赵洪德拎着一个帆布包裹，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接过包裹，拎在手里掂了掂，问道：“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一些零食，带给阿明和小雅尝一尝。冰箱里还有，你自己拿。”赵洪德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到英国几点，我也好通知阿明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和小姨说过了，过两天再去看她。”蔡致良拒绝了，端起鸡汤，抿了一口，道：“嗯……中药味有点浓了。”
    赵洪德瞪了外孙一眼，道：“别打岔，方家那姑娘接你？”
    蔡致良笑着点点头，继续喝着鸡汤。
    从赵洪德那里出来，蔡致良便直接回家了，准备明天的出发事宜。
    第二天中午，蔡致良出发，前往英国。

 第87章 抵达英国

    一下飞机，蔡致良便感到一阵冷意，赶忙从行李箱中取出羽绒服，穿在身上，以抵御寒冷。
    虽然说是不在意，却还是将羽绒服放进行李箱，关键时刻还是起了作用，不过两腿还是传来阵阵凉意，
    “不是说艳阳天吗？”蔡致良看着漆黑的夜空，来回踱步，却是半天不见方菁瑶的身影。
    来之前，蔡致良专门问过方菁瑶，说是艳阳天，今年冬天来得晚。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蔡致良拉着行李箱，来回踱步，不然两腿就冷地发抖。等了一阵了，便向外走去。但是走了一阵，却又只能止住脚步，往回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万一走散了，可就麻烦了。毕竟这年头，可没有手机，联系实在是不方便。
    “阿良……”
    蔡致良又往回走了一阵，终于听到熟悉的声音，深吐出一口气。
    “可是看见你了，你怎么乱跑？”蔡致良还没说什么，方菁瑶却是先抱怨道。
    “这话应该我说吧，这就是你说的艳阳天？”蔡致良气急而笑道，指着天空中飘散的雪花。
    “昨天确实是艳阳天啊，等我通知你的时候，阿姨说你已经去机场了。”方菁瑶一脸的无辜，转而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
    “还吃什么呀？”蔡致良揉搓着两条腿，道：“先去酒店，都快冻死了。”
    “你带棉裤了没有，要不先去商场看看？”方菁瑶看着蔡致良哆嗦的双腿，关心地问道。
    “我带了的。”蔡致良摇摇头，“呵呵”笑道：“只是机场不方便换。”
    “那就走吧。”方菁瑶帮忙拎起一个包裹，在前面引路，却是一个趔趄，“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蔡致良跟在后面，边走边道：“一些吃的东西，是我外公专门准备，捎给我小姨的，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的。”
    方菁瑶点点头，想起有这么回事，道，“那也别让我拎着，唉，等等我……”
    “赶赶赶……赶紧，都……快冻死了……”蔡致良一边哆嗦说着，一边偷着乐，看着摇一下晃一下的方菁瑶。
    两人走出机场，叫了一辆的士，随即赶往酒店。
    “你的房卡。”一进酒店，方菁瑶便递给蔡致良一张酒店的房卡。
    “怎么还两张？”蔡致良问道。
    “学校离得远，我也不能来回折腾啊。”方菁瑶回应道。
    蔡致良本意是开个玩笑，却得到这样的回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
    “啊……嚏……”顾不得说话，蔡致良赶紧照着房号，走进房间去换衣服。
    伦敦的晚上骤然降温，再加上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蔡致良也没有出门逛街的兴致，与方菁瑶在酒店简单吃了点，没聊多久，便回房间休息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天光大亮。
    蔡致良睁开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强忍住再次合眼的冲动，便起床开始洗漱起来。
    “噔噔噔……”
    蔡致良敲着方菁瑶的房门，但是连着敲了几遍，却是没有人回应。
    “还没醒吗……不应该啊……”
    “是蔡先生吗？”就在蔡致良沉思之际，有服务生走了过来。
    蔡致良一愣，没有听明白，毕竟来人说的是英语，不再是他熟悉的粤语，于是他只能回复了一句“网特”，而后看着近前的服务员。
    “请问您是蔡先生吗？”服务员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蔡致良听懂了，毕竟也不是多难的，只是长时间不接触，有些陌生罢了。随即点点头，道：“是的。”
    蔡致良说完，还将自己的房卡拿给服务员看了一眼。服务员在看完房卡之后，将一张纸条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看了一眼，便认出是方菁瑶的笔迹，道：“谢谢。”
    纸条的内容是，方菁瑶回学校去了，参加一个社会实践活动，下午便可以赶回酒店。
    至于什么活动，方菁瑶没说。
    蔡致良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在酒店照着图片，点了些食物充饥。
    蔡致良此次来英国，本就是为了方菁瑶，结果正主却是有事出去了，自然也没有了出门的兴致。吃完饭后，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眼见时间近午时，蔡致良找到刘炳振的联系方式，随后拨通了电话。
    “Hello……”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刘炳振……炳振，刘……”蔡致良怕对方听不清楚，将刘炳振的姓和名正着说了一边，有反着说了一遍。
    “扑哧”对方估计也没料到这种情况，竟笑了起来，道：“你是找刘炳振吗？”
    这下轮到蔡致良愣住了，电话里传来的竟然是粤语，回应道：“是的，我是他朋友，让他接一下电话。”
    “他不在。”
    “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会儿在打过来。”蔡致良道。
    “他去美国了，跟着导师，到加利福尼亚州参加一个经济论坛。”
    蔡致良随即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有一周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也不短了，应该快回来了吧？”在蔡致良看来，再重要的论坛，一周的时间也应该结束了。
    “他导师去纽约拜访朋友，他也跟着去了，估计得到下周末了。”电话的另一头估算了时间，回应道，“你到时再打过来吧。”
    听到这个消息，蔡致良也只能苦笑，真是不巧，道：“好的，谢谢。”
    放下电话之后，蔡致良才反应过来，对方一口流利的粤语，不会是刘炳振女朋友吧，叫什么来着……
    想想也只能作罢，反正刘炳振又不在，确认了也没有用，自己在这里也就一周的时间，等下周末，肯定已经在港城了，这次只能是错过了。
    之后，蔡致良拨通了赵宝茜的电话，响了半天，却是没有人接电话，让他以为是拨错了电话号码，但是再拨一次之后，依旧是没有回音。
    蔡致良看看时间，顺势便有躺在床上，想着过半个小时在拨打小姨的电话，却不想就这么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蔡致良听见拍门的声音，才揉着惺忪的双眼去开门。
    却是方菁瑶回来了，问道：“你没出去啊？”
    蔡致良转身去了洗漱间，洗了把脸，反问道：“不是说要到下午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菁瑶疑惑地看着蔡致良，道：“你看看都几点了？”
    蔡致良心里“咯噔”一声，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4点半了，吓了自己一跳，没想到会睡了这么久。
    “你几点睡的？”方菁瑶似笑非笑地看着蔡致良。
    “两点吧，感觉就迷糊了一小会儿。”蔡致良有些心虚。
    方菁瑶笑了笑，没在说什么，转而道；“等下我们去外面吃。”
    蔡致良点点头，道：“好的，你做主，我先缓一缓。”
    方菁瑶却是突然叫起来：“你还要睡啊？”
    “没有没有。”蔡致良摆摆手，道：“坐一回儿就好，好像还在倒时差呢。”
    方菁瑶这一打岔，蔡致良也不困了，想起之前没有打通的电话，再次拨通了赵宝茜的电话。
    “Hello……”回应一如既往，不过总算是接通了。
    “小姨，是我，我现在已经在伦敦的酒店了，你明天在家吗？”蔡致良一下子便听出了赵宝茜的声音，直接问道。
    “你在哪个酒店？”赵宝茜反问道。
    蔡致良说了酒店的地址，而后与赵宝茜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随后便与方菁瑶一起出去逛街吃饭。

 第88章 感冒

    因为第二天与赵宝茜约好见面，蔡致良与方菁瑶也没有出去，在酒店等着赵宝茜的到来。
    “表哥……”
    邓小雅蹦蹦跳跳地跑进酒店，看到蔡致良，一下子便扑了过来。后面还能听见赵宝茜的叫声：“慢点……”
    蔡致良急忙一把抱住邓小雅，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呢。
    “表哥，这都冬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邓小雅开始抱怨道。
    蔡致良叹了口气，总不能说那本就是句安慰你的话吧，于是便把责任推给了赵洪德，道：“外公怕你在英国吃不好，跑遍了全城，专门让我给你带了好多吃食，我这才来晚了。”
    邓小雅一听有吃的，眼中顿时一亮，道：“真的？”
    “当然。”蔡致良随后介绍了方菁瑶给她认识。
    “方姐姐好。”不得不说，邓小雅小嘴挺甜的。
    “你好。”方菁瑶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件礼物递给邓小雅，这是他们昨天逛街时购买的，“第一次见面，送你个礼物。”
    那是一条手链，看上去亮晶晶的，挺漂亮。
    邓小雅却是站在那里，眨眨眼，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来，我给你带上。”蔡致良接过手链，顺势戴在邓小雅手上。
    “妈妈，你看，好看吗？”
    赵宝茜此时走了进来，邓小雅举着手，把手链展示给妈妈看，满脸的笑容。
    “好看，小雅，有没有说谢谢啊？”赵宝茜道。
    “谢谢方姐姐。”邓小雅说完，又盯着自己的手链。
    “小姨，姨夫没来吗？”蔡致良只见到赵宝茜一个人，没有看到邓明。
    “他去外地出差了，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碌，这不快到年底了嘛。”赵宝茜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开始打量起方菁瑶。
    聊到中午，众人一起去吃饭。
    赵宝茜是开车过来的，自然不需要自麻烦，蔡致良将赵洪德准备的各种吃食塞进后备箱。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一家意大利的餐厅。
    “小姨，喝点酒？”蔡致良问道。
    “我要喝果汁。”赵宝茜还未开口，邓小雅却是率先叫道。
    赵宝茜道：“你们喝吧，我还要开车。”
    “那算了吧。”蔡致良摇摇头，就他和方菁瑶两个人，也没什么意思。
    中午吃饭的人不是很多，上餐很快，即使蔡致良这种不怎么吃得惯西餐的人，也觉着味道不错。
    吃完饭后，众人去了旁边的公园，全当饭后消食。毕竟是中午时分，太阳高照，没有早上和夜晚那么冷。
    “你们真不去我那边住两天？”临近离别时分，赵宝茜旧事重提，邀请蔡致良和方菁瑶去她那边住两天。
    “不用，我在这边也就呆不到一周的时间，不用来回麻烦了。”蔡致良自然是摇头拒绝，此次前往伦敦，本就是与方菁瑶的二人世界。
    赵宝茜本是想为外甥敲敲边鼓，见蔡致良拒绝，也没再坚持，随即与两人告别，带着邓小雅回去了。
    “你小姨过的并不好。”说话的是方菁瑶。
    “我来之前，外公说，人离乡贱……”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算了，当我没说。”
    冬季夜长昼短，不觉间已经进入夜晚，又是漫天雪花飞舞，港城地处热带，对于这雪景，自然是难得一见的。但对于蔡致良来说，他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天气。
    睡到半夜，蔡致良被冻醒了，不住地磕着牙关。即使将身上的被子裹得紧紧地，也经受不住，再加上嗓子干哑，蔡致良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感冒了。
    虽然有些难受，但是这深更半夜的，也不好去打扰方菁瑶，只能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等天亮的时候，已经是有些哆嗦了，蔡致良强自起身，有气无力地拍打方菁瑶的房门。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方菁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房门，“啊……你怎么没了？”
    “感冒了，得赶紧去医院一趟。”蔡致良抚着略微有些发烧的额头，打着哈欠。
    “稍等一下。”方菁瑶麻利地披上羽绒服，便带着蔡致良去了医院。
    蔡致良在伦敦呆了五天，除了去医院，大半时间都是在酒店度过的。只在最后一天去圣保罗大教堂转了一圈，拍了一张合照，也算是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存在，没有白来英国一趟。
    方菁瑶送蔡致良到机场，将手里的拉杆箱递给蔡致良，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圣诞见。”蔡致良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挥挥手，随即缓缓通过安检，前往候机处。
    登上飞机，蔡致良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毕竟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是太过于漫长的。
    旁边坐着一位身穿绿呢子大衣的男士，正在翻阅报纸，蔡致良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却又是想不起来。
    “江先生？”过了一会儿，蔡致良试探着问道。
    绿呢子大衣男士从报纸中抬起头，看着身侧的年轻人，回想了一圈，道：“恕我眼拙，请问是？”
    一听这话，等于确认了自己的姓氏。蔡致良也放下心来，总算是没有认错人，否则就尴尬了。
    “蔡致良，《英雄本色》就是我投资的。”蔡致良大概介绍了自己。
    江之强合上报纸，点点头，道：“我听说过你。”
    现在的港城，除了金公主，嘉禾与德宝公司三大院线之外，最大的院线便要数江家的安乐院线了。
    安乐院线规模不大，没有属于自己的电影制作公司，之所以能够坚持下来，便是江氏父子两代在西方电影市场积累的深厚人脉，通过购买好莱坞以及欧美制作的影片，来保证上座率。
    关于江之强，他的辉煌不是现在，而是在将来。毕竟现在的港城，乃至东南亚都是港片的天下，好莱坞影片基本没有什么市场。但是十年后，好莱坞电影一统全球之时，便体现出江之强的价值。
    即便是现在，蔡致良不需要在安乐院线上映自己公司的电影，但是想要把自己公司的电影卖到欧洲和美国，江之强无疑是需要交好的人物，能够事半功倍。
    “江先生这次来英国，是为了购买电影？”蔡致良问道。
    “只是参加一个聚会。”江之强似乎不愿多谈，反而问起蔡氏影业的事，“你最近在投拍什么电影？”
    “拍了一部《秋天的童话》，有章婉婷导演，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的爱情片，发生在美国的移民中间……”蔡致良见江之强发问，正中下怀，随即开始介绍其这部电影。
    “章婉婷……去年拍摄《非法移民》的那位女导演？”江之强略过内容。
    蔡致良点头，道：“是她，正是凭借这部电影，获得了今年金像奖的最佳导演奖。”
    江之强点点头，随即与蔡致良聊起这部电影。蔡致良的目的是希望借助江家的人脉，将电影卖到西方市场。
    或许是真喜欢这部电影，两人在飞机上交谈甚欢，下飞机前，相互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在机场接机的是丁康，直接将蔡致良送回了浅水湾。

 第89章 导演人选

    回到家时已经临近中午，赵宝秀却是有事出去了，蔡致良放下行礼，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
    “阿良……”
    迷迷糊糊间蔡致良听见母亲的声音，“嗯”了一声，翻身继续睡去。
    “起来啦，先吃饭，吃完再睡。”赵宝秀一把拉起蔡致良，阻止他再次睡着。
    蔡致良只能揉着惺忪的眼睛，抹了一把脸，端坐在饭桌前。
    “你小姨还好吧？”赵宝秀问道。
    “还行吧，老样子。”蔡致良突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赵宝茜的现状。
    “那就是不好了，唉……”这次确实轮到赵宝秀叹息了，随后问道：“那你呢，有没有两情相悦之类的。”
    蔡致良一听，看了母亲一眼，好像第一次认识似的，扒了口饭，含糊道：“我呀，也是老样子。”
    快速吃完饭，不顾赵宝秀的喊叫，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之前的梦。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驱车前往公司。
    蔡致良到公司时，发现章婉婷也在，港城这边还早，但是台湾那边的宣传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你不是去英国了吗？”章婉婷显然听说过蔡致良最近的行踪。
    “昨天回来的。龙翔那边谈妥了吧？”
    章婉婷瞥了蔡致良一眼，道：“已经谈好了，你这甩手掌柜够可以的。”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蔡致良干笑了两声，转而道：“我昨天在飞机上遇见安乐院线的江之强，他对《秋天的童话》比较感兴趣，你最近有时间没有，一起见个面，聊一聊？”
    “不是说好在德宝院线上映吗？”章婉婷有些疑惑，这可是刚谈妥的。
    蔡致良一听，便知道章婉婷误会了，解释道：“我说的不是电影上映。江之强能够从欧美电影公司购买电影，自然能够将电影卖到欧美市场。我们没有嘉禾、新艺城这些公司的实力，江之强这边未尝不是一条捷径。”
    章婉婷道：“你这生意做的可够精明的。”
    “论导演，我是不如你，但是论赚钱，不是我自夸，还是有一手的。”蔡致良有些得意。
    章婉婷没在理会，道：“我这个月估计是没空了，过两天就要去台湾宣传电影了。”
    蔡致良道：“那就下个月吧，你哪天有时间，提前通知我，也好约个时间。”
    至于蔡致良为什么非要拉上章婉婷，主要是因为观众是有差异的，打进欧美市场，就需要做出一些妥协，这就需要章婉婷来跟江之强来谈。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蔡致良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随后进来的是赵硕。
    “《倩女幽魂》筹备的如何了？”蔡致良随口问道。
    赵硕道：“徐可和阮吉志讨论了几次剧本，都不是很满意，还在修改。”
    “那女演员呢，定了没有？”
    “还没有，已经面试了几个，徐可都不满意。哦，王组贤也去了……”
    赵硕的意思很明显，王组贤已经被刷下来了，基本注定与这部电影无缘了，再签下来也没多大的作用。
    这话确实没有错，如果没有额外的记忆，蔡致良也会这样认为，但是现在却是不这样想。
    蔡致良摇摇头，道：“你和王组贤最近接触过没有？”
    “没有，最近都在忙《秋天的童话》上映的事情？”赵硕回应道。
    蔡致良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再跟她谈，务必在这个月底之前签下她，我可以保证将她捧成超级巨星，玉女掌门人。”
    “欲女，哪个欲？”
    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当然是冰清玉洁的玉。”
    赵硕不好意思地拍拍脑门，笑道：“周闰发和王组贤主演的《义盖云天》呀已经上映一周多了。王组贤为了突破自己的戏路，做了一些牺牲。”
    王组贤在这部电影中，确实是牺牲了很多，包括裸背，强奸，外加纹身，不但未能突破自己的戏路，反而差点毁了自己的荧幕形象。
    “所以你要跟她说清楚，这种电影会毁了她在影迷中的形象，最适合她的还是玉女的形象。还有就是这部《倩女幽魂》，你要明确地通知她，是我们蔡氏影业投资的。”蔡致良的意思就是，一边要摆事实讲道理，另一边就是威胁了，如果不签约我们公司，这个角色肯定就和你无缘了。
    “你放心，我会和她谈的。《六指琴魔》的电影改编版权已经买下来了，这个怎么处理。”
    蔡致良“嗯”了一声，道：“我已经在编辑了，先写出大概，到时候再找人补充齐全。导演的人选，你帮我想一想，谁比较适合拍摄武侠片。”
    “这种武侠片，自然是首推邵氏。”赵硕建议道。
    蔡致良忙摆手，道：“邵氏是擅长武侠片，但是他们把自己拍死了，我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先写个剧本大概出来，你也琢磨琢磨导演人选。”
    赵硕点点头。
    “我之前给你的那个都市电影剧本呢，王京那边怎么说？”蔡致良想起了《最佳损友》的剧本。
    “已经看过了，他还想增加一些内容。最近正在拍摄一部江湖片，还得过一段时间，剧本才能出来。”
    “这件事虽然不急，但你也盯着点。”
    赵硕点点头，道：“对了，王京让我问问，这主角选周闰发吗？”
    估计王京也是看到蔡致良一连投拍了两部周闰发的电影，再加上周闰发最近比较火，故而有此一问。
    “不是。”蔡致良摇头，开什么玩笑，周闰发现在是什么身家，能和之前一样吗。
    “周闰发现在的身价太高了，还是另寻他人吧，你觉得刘德桦怎么样？”
    “我觉着可以。”领导发话，赵硕自然不会反对。当然，刘德桦也不差。
    因为闹薪的问题，刘德桦这位昔日的‘无线五虎’之一，被邵氏雪藏了一年多，今年才解除危机。随后拍摄了《最佳福星》、《魔翡翠》，在电影圈崭露头角。身价比起周闰发来，自然是相当便宜，物有所值。
    “如果签下了王组贤，可以让她来出演女主角，反正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王京商量一下，剩下的演员也尽快确定下来。”蔡致良说完，接着问道：“台湾那边，《秋天的童话》什么时间上映？”
    赵硕道：“下个月12号，可以和程龙的《龙兄虎弟》错开。”
    蔡致良点点头，即便是由林清霞这个台湾人出演，却也没有和程龙争夺票房的资本。

 第90章 蔡明乐出狱

    赵硕离去后，蔡致良开始处理公司事务。不得不说，在拍摄电影方面，赵硕没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但是在公司管理方面，却是兢兢业业，蔡致良缺席的日子里，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天早晨，蔡致良一大早便开车去接蔡美琪，而后赶往位于九龙的监狱。
    今天是蔡明乐出狱的日子，回首往事，已经是将近十年的时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蔡明乐入狱之后，蔡致良曾经随着父亲去探望过几次。
    “我上次见大伯，还是和我爸爸一起去的，只记得大伯都有白发了。”
    蔡美琪毕竟是亲生女儿，基本上隔一两个月，都会去探望一次，此时听蔡致良提起，也是叹息，道：“现在有一半都是白发了。”
    有过叱咤风云的岁月，又如何能够忍受现在的蹉跎时光。
    等蔡致良和蔡美琪抵达监狱的时候，蔡明和已经监狱门口等着了。
    “三叔……”二人打了声招呼。
    “你们来了。”蔡明和看了二人一眼，道；“里面已经在办理手续了，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说是很快，大概等了有大半个小时，蔡明乐才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如蔡美琪所说，头发已经白了一半。
    “大哥，爸爸，大伯……”
    蔡明乐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头顶的天空，再也不是院子里四角的的天空，终于自由了。
    蔡明和接过蔡明乐的行礼，道：“大哥，爸还在家等着呢，我们先回去吧。”
    蔡明乐点点头，道：“走吧。”
    回去的时候，蔡明乐跟着蔡明和上了一辆车，蔡美琪也挤了上去，以至于蔡致良开着空车。
    蔡劭已经在门口来回踱步，显然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爸……”蔡明乐快步下车，走到蔡劭跟前。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屋子里，蔡致良的堂姑姑蔡明爱已经在张罗午饭。随着蔡劭、蔡明乐与蔡明和道卧室去商量事情，客厅里便只剩下了蔡美琪与蔡致良两个人。
    蔡致良问道：“你那男朋友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是哪一个，爷爷之前说是都要见家长了，怎么没听说有下文？”蔡致良提示了一下。
    “早吹了。”蔡美琪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因为什么？”
    “你这到是难为我来，吹了就是不合适呗。有点口渴……”蔡美琪站起来去倒水。
    “给我也倒一杯。”蔡致良叫了一声。
    “你倒是会使唤人。”蔡美琪将水杯递给蔡致良，问道：“听说三叔给你介绍了方家的闺女？”
    蔡致良点点头，问道：“你认识？”
    蔡美琪道：“方叔叔以前也在社团，小时候见过几次，不熟，就是感觉挺倔的一个姑娘。”
    “倔？”蔡致良实在无法将这个字与方菁瑶联系起来。
    蔡美琪却是没在说什么，而是问道：“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跟你之前一样，已经见过家长了。”
    说话间，听到敲门声，却是蔡劭和贺宝珍。
    “爷爷，奶奶……”
    “你大伯呢，接回来没有？”蔡勋看见孙子，有些意外，问道。
    蔡致良指着卧室，道：“接回来了，他们都在里面呢。”
    或许是听见蔡勋的声音，蔡明乐与蔡明和兄弟俩从卧室走了出来。
    “三叔，三婶……”
    蔡致良见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吃完午饭之后，便先行离去。至于蔡美琪，也搭他的车去了中环，为蔡明乐置办些东西。
    转眼便是月末，到了台湾金马奖颁奖的日子，蔡致良直接前往机场，与徐可、施楠生一行人汇合。
    《英雄本色》是今年金马奖的提名奖大户，一共有九项提名。至于最终能拿到几座奖杯，就不得而知了。
    “听赵硕讲，剧本还没有定下来？”候机的档口，蔡致良与徐可聊起来即将拍摄的《倩女幽魂》。
    “一些情节还需要处理，总要和故事匹配起来。”
    剧本的事，蔡致良也不着急，没再往下问，而是说起女主角的事情，“聂小倩的人选，定了没有？”
    徐可吐了一口浊气，道：“已经面试了几个，罗梅薇挺适合这个角色，但是总觉得少点什么。”
    模棱两可，既没有说定，也没有说不定。
    蔡致良径直问道：“你觉着王组贤怎么样？”
    这一问，徐可心中‘咯噔’一声，毕竟之前蔡致良从未插手过选角的事情，双方也因此合作愉快，现在要插手了吗。
    “之前合作过几次，听说蔡氏影业再和她签约？”
    听徐可这么一说，蔡致良也没有否认，道：“我之前说过，很看好这部电影。电影上映之后，男、女主角注定要大红大紫，张国容就不说了，我也签不到。但是女主角一定要签在蔡氏影业旗下，否则到时候，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我们与王祖贤合作过，也比较了解她，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但是她个子太高，太阳光，太现代化，实在是不适合这个角色。”说话的是施楠生，用一组排比句重点强调了自己的观点，就是王祖贤不适合古装。
    这话也不错，王祖贤出道以来，一直出演的都是现代剧，在里面扮演各种富家千金、乖乖女的角色。
    谁也不会想到，王祖贤最终成名，却又始终无法摆脱的形象，却是古装角色。所谓成也聂小倩，败也聂小倩。
    蔡致良问道：“定装了没有？”
    “还没有。”
    “看是看不出来，还是让她先试装，之后再做决定。我是比较看好她的，当然，最终还是由老徐你来决定。”
    徐可有些疑惑地看着蔡致良，道：“你好像很笃定，我会选择她？”
    蔡致良笑道：“拍电影是你的专长，但是论道赚钱，我一向都看的很准。至少，我看好她未来的发展。”
    徐可也没再说什么，很快便开始登机。
    “你这次准备在台湾呆多久？”蔡致良没话找话。
    “颁奖仪式结束，就回港城，你呢，电影宣传的事情怎么样了？”徐可也知道电影在台湾上映的事情。
    蔡致良道：“这种事情，我也插不上手，到时再看吧。我是想四处走走，就缺一个合适的向导。”
    两地相距很近，时间一晃而过，一下飞机，蔡致良便听到熟悉的旋律。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的滑落……”

 第91章 嫌疑

    《祝福》这首歌，适合于临别之际，在机场听到这首歌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从另一方面，这是《秋天的童话》中的插曲，这首歌流传的越广，越有利于电影的宣传。
    如此看来，《秋天的童话》宣传的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等行李的时候，已经换了一首歌曲。
    “这是阿伦的《朋友》？”蔡致良问道，听着有些熟悉。
    “是啊。”施楠生道，“《龙兄虎弟》的主题曲。”
    《朋友》是谭勇麟去年发行的一首歌曲，随着电影《龙兄虎弟》的上映，再次火热起来。
    “上映时间确定了没有？”蔡致良问的自然是港城的上映时间。
    “大概腊月二十前后。”
    “听说程龙在电影中惊天一跳，差点把命玩完，把保险公司下的魂都掉了。”
    前一段时间，港城陆续有报纸报道这部电影，尤其是这惊天一跳，让这部电影还未上映，已经是备受期待。
    “估计程龙也是着急了。”
    港城已经出现两部票房突破三千万的电影，程龙能不急吗。虽然程龙也有出演《福星高照》，但是没人认为那是程龙的电影。
    蔡致良道：“今年春节档还有什么电影？”
    施楠生道：“金公主这边有一部卫斯理电影，许关杰主演的。你最近不是和德宝走的近，那边是什么状况。”
    许关杰自然是港城为数不多的能够与程龙相抗衡的电影人物，而且他的粤语歌曲在东南亚，RB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蔡致良摇摇头，道：“不清楚，我在德宝投资了一部电影，倒是希望能够在春节档上映，估计有些困难，得费些口舌。”
    徐可此时问道：“什么电影，怎么没听赵硕提起过？”
    蔡致良道：“《富贵逼人》，高智森导演的，有肥姐和骠叔主演的喜剧电影。”
    施楠生摇摇头，没有说话，显然并不看好，毕竟无论是导演，还是主演，都没有什么号召力。
    徐可道：“今年的春节档估计是嘉禾的天下了。”
    《龙兄虎弟》是嘉禾公司出品的电影。
    “是啊，票房过三千万应该没有问题。”蔡致良附和了一句。
    拿好行李，出了机场，自然有人来接机，蔡致良两眼一抹黑，跟在徐可后面，打了几声招呼，随后去了酒店。
    闲来无事，向服务生打问一番后，蔡致良去了咖啡厅。
    来参加金马奖的明星不少，三三两两地坐在咖啡厅里打发时间。蔡致良一眼看见狄珑和吴玉森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遂要了一杯咖啡，走了过去。
    狄珑和吴玉森两人都是张彻的弟子，但是境遇却是不尽相同。狄珑长得帅，演技又好，在六七十年代成为邵氏大哥级的影星。吴玉森虽然也深得张大导演赏识，但关键就坏在长相上，一直不尴不尬的。直到替嘉禾执导喜剧电影，《发寒钱》才崭露头角，却因为枪战片《英雄无泪》，再次沉寂。
    “两位这么悠闲，准备好获奖感言没有？”蔡致良调侃道。
    吴玉森说道：“就怕用不上，所以就多想了几个。”
    既然用不上，想那么多干嘛，应该反过来说，多想了几个，就怕用不上，真是矫情。看吴玉森春风满面的样子，估计也是有些期待，毕竟沉寂的时间太久了。
    蔡致良与狄珑不是很熟，但是与吴玉森见面的时间比较多。眼前的两人，将会拿走本届最佳导演和影帝这两个最重要的奖项。
    蔡致良问道：“怎么没看见周闰发？”
    吴玉森道：“自然是给你这投资人宣传电影去了。”
    周闰发是《秋天的童话》的主演，既然到了台湾，必然是要去巡演的，毕竟之前因“小马哥”这个角色，在台湾很红。
    蔡致良笑道：“我刚下飞机，巡演的事情，都是章导演和赵硕在安排。”
    吴玉森放下手中的报纸，眼睛瞟了狄珑一眼，问道：“你觉得今年的影帝会花落谁家？”
    今年获得金像奖提名的一共有三个人，除了出演《英雄本色》的狄珑和周闰发，还有郑则仕。而年初的时候，正是凭借在《何必有我》中的出色演绎，加冕了今年的金像奖影帝。
    但是《何必有我》这部电影的影响力，毕竟是远远不及《英雄本色》的，因此除非评委想要爆冷门，郑则仕注定陪跑。
    蔡致良道：“我觉着会在龙哥和发哥中间选一个，至于选谁，这就要看评委们的喜好了。”
    “应该会选择阿发。”狄珑此时开口了，有些苦涩，虽然都出演了《英雄本色》，无疑配角“小马哥”的风头远远盖过了主角“豪哥”，而正是周闰发，赋予了这个角色的丰富内涵。
    “那也不一定。其时，‘豪哥’这个角色更具有正面的意义，反映了社会上对正义，忠孝的认可。”
    蔡致良说了自己的想法，转而对吴玉森道：“虽然不知道影帝的归属，但我觉得你这个最佳导演，是没问题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
    蔡致良与狄珑、吴玉森聊天的瞬间，只是吴玉森一直盯着报纸。
    “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蔡致良看着吴玉森手里的报纸问道。
    吴玉森直接将手中的报纸递给蔡致良，指着报纸，道：“你还是自己看吧。”
    蔡致良快速浏览了吴玉森所指的位置，疑惑的问道：“这也没什么呀，过一段时间就会报道一次，我都看过好几次了。”
    报纸上说的是林清霞的情史，用了一个版面，详细的介绍了林清霞与二秦之间的爱恨纠葛。
    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蔡致良在港城都看过好多遍了，更别说发源地了。都已经是老掉牙的内容，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是什么大事。
    能够当作是新闻的，也就是林清霞与秦祥林分手之后，最近在琼瑶的撮合下，开始和秦翰交往，已经持续了不短的时间。
    “往后翻，后面还有。”吴玉森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指示。
    蔡致良一翻报纸，果然还有一整版的内容，这就比较精彩了。这次不再是林与二秦之间的事情，而是变成林清霞、秦翰与邵女士之间的三国大战。
    事情的起因是，林清霞提出结婚，秦翰有些犹豫，而邵女士提出了自己几年前的说辞，秦翰可以和任何人结婚，除了林清霞，此时媒体也加入进来，众人于是乱战一场，不分胜负。
    文中各种起承转合，精彩纷呈。
    “这是要抢饭碗啊。”蔡致良一边看报纸，一边叹息一声。
    “抢什么饭碗？”
    蔡致良挥挥手中的报纸，道：“这种人不去编写剧本，实在是可惜了。”
    “你就偷着乐吧。”
    “我……”蔡致良话未出口，便已经反应过来，吴玉森说的是电影的宣传，毕竟林清霞是《秋天的童话》的女主角。
    男女主角传八卦，似乎已经成为电影宣传的惯例。
    三人没聊多久，徐可与施楠生便走了过来。蔡致良将报纸递给施楠生，毕竟她们关系不错，有必要了解一下。
    “这些记者，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施楠生翻着报纸，一边骂道。完了，却是盯着蔡致良，道：“不会是你找人写的吧？”
    很显然，施楠生联想到电影的宣传上，只是同样的事情，站在不同的立场，有了不同的结论。
    蔡致良前一会儿还偷着乐，现在却又成了被怀疑的对象，简直没有说理的地方。
    “绝对跟蔡氏影业没关系，这一搞，岂不是结仇。我明年还有一部电影，等着林小姐做女主角呢，哪能干这事啊。”
    蔡致良也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有没有打消施楠生的怀疑。

 第92章 颁奖

    11月29日，终于迎来一年一度的金马奖颁奖典礼。
    蔡致良作为非知名人士，此次来台湾也就是凑个热闹，自然没有走红毯的资格，没有与徐可一行人同行，直到晚些时候才喊了一辆的士，直接去了颁奖大厅。
    不过独自行动，就是有些无聊，毕竟他认识的人很多，但认识他的人却是没有几个，总是被不怀好意地审视。
    “这是我的座位。”转悠了一圈，蔡致良总算看见了林清霞和施楠生，而林清霞一脸的不耐烦，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喋喋不休。蔡致良于是拍了拍这位女子的肩膀。
    “这是哪儿来的帅哥啊？”陌生的女子起身，问了一句。
    “狮子山来的。”
    蔡致良随口怼了一句，坐到座位上时，问道：“刚才那人是记者？”
    林清霞摇头，道：“不认识。”
    施楠生道：“你这一闹，估计明天的媒体又要瞎编了。”
    “这里不会有人认识我的。”蔡致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们坐会儿，老徐他们应该快过来了，我去看看。”施楠生随即便离开了。
    施楠生没有走红毯，而林清霞是跟着《梦中人》剧组进来的，《英雄本色》剧组可能是最后的压轴，比较晚。
    时间缓缓过去，走红毯的众人纷纷进场，蔡致良顺着林清霞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对夫妻，问道：“那是甄贞？”
    林清霞点点头，道：“是啊，他们依然如此恩爱。”
    甄贞也算是台湾的名人，尤其是她的两端婚姻。年轻时的甄贞，被誉为台湾第一美人，大导演李瀚祥说过，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虽然过去多年，却依旧瞩目。
    就说“甄贞”这个名字，也是适逢国联招考演员，从三千名应征者中脱颖而出，李翰祥以她是“甄”选出来的，取其千中选一之意，足见其魅力。
    也因此，引来台湾众多帅哥俊男的追求，却都被她的母亲挡在外面，于是最终便宜了来自港城的帅哥谢老四。
    然而，已为人妇的甄贞此时却引来刘家昌的疯狂追求，以至于第一段婚姻只能黯然收场，而刘家昌也最终抱得美人归。
    刘家昌可以算是林清霞的恩师，而甄贞正是林清霞儿时的偶像，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境遇，只能感叹羡慕。
    蔡致良心下了然，问道：“你觉着他们恩爱吗？”
    林清霞愕然，转身看着一旁的蔡致良，道：“当然。”
    或许他们给人的感觉的恩爱的，毕竟他们的儿子今年刚刚出生，但是很多年以后却是一场撕逼大战，证明他们也没有那么幸运。
    “或许他们有过浪漫的爱情，但是婚姻就不一定了。就像古人所言，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在婚姻中有，但是在爱情里却是不存在的。”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
    “怎么，你有什么消息？”林清霞似乎很敏感。
    “说过什么并不重要，你只需要仔细观察就够了。”蔡致良笑道：“你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改天吧，我会在台湾待一段时间。”
    随着徐可、吴玉森，狄珑等《英雄本色》剧组的人陆续进场，蔡致良与林清霞结束交谈，毕竟有些事可以私下传播，却不好宣之于众口。
    “你们在聊什么呢？”施楠生坐在林清霞身侧，问道。
    “也就聊一聊今年的金马奖。”林清霞指着中央的舞台，睁着眼睛编着瞎话，也不带喘气的。
    “有可能拿到最佳剧情片吗？”施楠生问的自然是《英雄本色》。
    “那估计得等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了。”
    金马奖的颁奖典礼，习惯性把影帝、影后、最佳导演以及剧情片这几个最重要的奖项放到最后，造成一种连续***。所以林清霞才说得等到最后，才能知晓。
    “老徐呢，刚才不是和你一起吗？”蔡致良这才发现，施楠生没有和徐可一起。
    施楠生指着一处角落，道：“他等下要上台颁奖，最佳导演。”
    蔡致良仔细一看，徐可身边坐着的，有张国荣，姜大伟等人，应该都是今晚的颁奖嘉宾。
    “那最佳剧情片估计是没戏了。”
    施楠生应该是早有预料，没再说什么。
    林清霞却是问道：“为什么？”
    蔡致良解释道：“老徐颁最佳导演奖，你觉得会颁给谁？”
    今年提名的最佳导演，与徐可最亲近的，自然是他亲自监制的《英雄本色》的导演，吴玉森。
    “《英雄本色》。”林清霞也反应过来，既然最佳导演颁给了《英雄本色》，那么最佳剧情片就可能颁给其他电影了。
    《英雄本色》虽然很牛，却也没有到一览众山小的地步，再说了，这是台湾的金马奖，不是香港的金像奖。
    最先颁出的是最佳录音，《英雄本色》迎来开门红，施楠生上台领奖，之后便与多座奖杯失之交臂。
    最佳电影插曲颁给了《唐山过台湾》，颁奖的人是张国容和蔡琴，为此还专门现场演唱了一段黄梅调，由卢国沾作曲，顾嘉辉作词的《楼台会》，引来一阵喝彩。
    最佳服装造型给了《梦中人》，最佳美术设计颁给了《最爱》，虽然是两部不同的电影，但是领奖的却是同一个人，张叔平。
    “这苹果分的可是真够均匀的。”蔡致良一时感叹道。
    “这是金马奖，说的那么难听。”
    作为明星，总有些心结，以获得影帝影后为荣，在华人的世界，自然是以获得台湾金马奖和香港金像奖为荣。至少林清霞便是如此，之前曾经两次获得金马奖影后的提名，都铩羽而归，估计都有心魔了。
    接下来的奖项，《英雄本色》拿到了最佳摄影的奖项。
    在颁最佳原着音乐奖时，姜大伟耍宝，非要和吕秀玲扳平辈分，却又在最终留下来“吕阿姨”的梗。
    最佳男配角颁给《天天星期七》的秦沛，最佳女配角由《最爱》中的缪塞人获得。
    直到最佳女主角时，逐渐进入高潮。缪塞人同样因在《恐怖分子》中的表演，获得提名，如果获奖，将是史无前例的。
    最终张爱嘉凭借在《最爱》中的出色演绎，击败缪塞人和杨惠珊获得影后桂冠。这也是她第三次提名，第二次获得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在往后的几十年中，六次获得影后提名，却是再也未能加冕这一桂冠。
    “你觉着谁有可能夺得影帝？”
    “龙哥吧，可能性大一些。”
    “为什么不是阿发？他饰演的‘小马哥’似乎更出彩？”
    “他去年刚拿了一个，两连庄的可能性不大？”蔡致良这话就带有阴谋的味道了，向来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别人。
    林清霞瞥了蔡致良一眼，道：“要是刚才杨惠珊夺得影后，就是三连庄了。”
    意思很明确，金马奖已经有两连庄影后了。
    结果话音刚落，便听到颁奖嘉宾宣布最终结果：“狄龙。”
    接着便是徐可与徐小凤走上舞台，宣布吴玉森获得本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吴玉森心情激动，走上领奖台，从徐小凤手中结果奖杯时，手都有些发抖。
    “几年前徐可拿金马奖的时候，我都很希望上台颁奖的人是他，我们惺惺相惜，所以才有英雄本色。我跟我太太结婚十周年，每一个周年我都忘记了，每次我都没有送东西给她，我相信这个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纪念品。”
    最佳剧情片果然与《英雄本色》无缘，最终落在《恐怖份子》头上。至此，本届金马奖颁奖典礼结束。

 第93章 签约

    金马奖颁奖典礼之后，照例有一场酒会，就在蔡致良他们住宿的酒店，方便大家交游。
    这样的酒会自然是不能错过的，虽不能说是美女如云吧，靓妹确实不少。更为关键的是，蔡致良就是一个路人甲，即便是打量来，打量去，丝毫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蔡先生，好久不见……”
    蔡致良已经刻意的避开为数不多的港城的朋友，却不想在台湾还是有自己认识的人。
    “赵先生，幸会。”
    赵子都也算是合作伙伴，确保《秋天的童话》在台湾的上映。
    “什么时候来台湾，怎么没听赵硕提起？”赵子都与赵硕联系的比较多。
    蔡致良道：“此次随《英雄本色》剧组过来看看，呆不了几天。”
    赵子都很是热情，道：“明天中午有空没有，我来做东，品尝一下我们台湾的美食。”
    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答应下来。
    两人随后开始聊起台湾的电影市场，却是并不乐观。以台北票房为例，去年的票房冠军是《第一滴血2》，6858万台币。而今年的票房冠军，到目前为止，同样也是好莱坞电影《异形2》，却仅有4600万台币，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还多。这要是搁在去年的话，也只能排在去年票房榜的第五位。
    聊到最后，蔡致良自然是关心《秋天的童话》目前的状况，“电影上映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赵子都道：“过几天还得去西门町一趟，那里是最后一站了。我们已经尽人事，剩下来的就只能看天意了。”
    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认可，道：“也是。”
    就在两人聊天之际，林清霞匆匆而来，道：“阿良，赵硕找你。”
    蔡致良起身，扑面而来的一股酒味，疑问道：“在哪儿？”
    林清霞解释道：“他电话打到徐可那里，可能有什么急事吧，让你尽快给他回电话。”
    “那我失陪一下，明天中午见。”聊了半天，也算熟识，蔡致良挥手告辞。
    “好的。”
    这家酒店，蔡致良也算是转悠过一圈，知道去哪里打电话。
    “你已经喝了不少了。”蔡致良看着眼前的美人。
    “嗯。”林清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蔡致良摇摇头，开始拨打港城那边的电话，却是没有接通。直到拨打第二遍，才听到赵硕的声音。
    “王组贤签下来了，十年长约。”赵硕只说了这么一句。
    “那就好。”
    “不过……”赵硕有些犹豫。
    “不要怕花钱，超过500万也无妨。”蔡致良以为赵硕是心疼钱。
    “没有那么多，不过也不低，390万。”赵硕接着道：“如果王组贤不能出演聂小倩，这合同就不能生效。”
    蔡致良明白了，估计王组贤也是担心签约蔡氏影业后没什么电影可拍，空欢喜一场，不过这也正中蔡致良下怀，如果王组贤不能出演《倩女幽魂》，也就没有必要签下她了。蔡致良也不能保证她是否能够像原时空那样成功，毕竟蔡致良还没有在RB尝试过电影的发行。
    王组贤之于《倩女幽魂》，就好比周闰发之于《英雄本色》，是不可替代的。人生匆匆，关键的选择就那么几个，成功与否也就在那一瞬间。
    蔡致良道：“这个条件也就聊胜于无，有什么可为难的？”
    “那你跟徐可那边沟通过了吗？”赵硕问了一句，随即补充道，“刚才通电话时，徐导有些……”
    蔡致良自然想象地出来，道：“还没有，回去再提也不迟。还有其他条件没有？”
    与其说不清楚，平白浪费口舌，还不如试装之时，一袭红衣，来的更有说服力。
    赵硕道：“虽然王组贤与蔡氏影业签约，但是每年依旧要免费为邵氏拍一部电影。”
    王组贤目前的状态是，为其他公司拍一部电影，就免费为邵氏拍摄一部，因为她的合约是被邵氏买断的。
    “就这样吧。”蔡致良做了最后的决定。
    挂掉电话之后，蔡致良松了一口气，蔡氏影业终于签了一位能够扛把子的艺人。手握各种艺人资源的，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蔡致良没有再去酒会，当然，这时间也不早了，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而是转身走进一家酒吧，要了一杯威士忌，小小地庆祝一下。
    人生何处不相逢，估计说的就是蔡致良与林清霞吧，当然，这也跟两人住在同一家酒店有关。
    蔡致良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住在同一层，包括徐可、吴玉森等人。
    “你没事吧？”蔡致良见林清霞扶着墙，有些晃悠。
    “没事。”林清霞摆摆手，缓缓地向前晃去。
    “我送你回去吧。”蔡致良上前扶住她，反正也没有几步路了。
    将她送回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她，突然有一种想法，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确实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啊。
    蔡致良无奈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却在门口遇见正要敲门的施楠生，平白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儿？”施楠生一脸审视的意味。
    “我送她回来的。”而后蔡致良瞟了一眼房间，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林清霞是跟施楠生在一起的，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施楠生应该是最清楚的。
    施楠生却是直摇头，没有解释，道：“我进去看看。”
    蔡致良也只能挠头，问了一句：“老徐去哪儿了？”
    “在吴玉森那边。”
    蔡致良有些犹豫要不要过去，却是路过吴玉森房间时，听到里面很是热闹，便敲了敲门。
    里面确实不少人，除了徐可、吴玉森，还有狄珑等好几个，或许是酒会上并未尽兴，回到房间接着喝。
    “刚才酒会上怎么没看见你？”徐可问道。
    “四处打望了一番。”蔡致良笑着说道，众人也就心照不宣。
    “刚才赵硕来电话，说你们花了近400万，签下了王组贤，我都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赵硕的电话本就是先打给徐可的，再说了，过了今天，这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但是400万还是让许多人感到震惊，毕竟现在港城顶级女星一部片酬最高也就30万。至于王组贤，也就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在很多人看来，400万足够请王组贤拍摄几十部电影了，压根没有签下来的必要。
    谁也无法料到，未来几年，影星的片酬上涨的有多么疯狂，而且还不一定有时间。
    蔡致良再次重申：“我主要是对你有信心。”
    “刚合作了一部卫斯理的电影，挺有灵气的一个姑娘。”说话的狄珑，与王组贤，许关杰以及泰迪罗斌拍摄了《卫斯理传奇》，预计春节期间上映。
    “那是现代都市剧，并不一定适合古装。”徐可最近面试《倩女幽魂》的事情，吴玉森也是知道的。
    “那只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拍摄现代剧，或许她更适合古装也不一定。”蔡致良一脸的迷之自信，“老徐，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你可能不清楚，她以前是篮球运动员，与聂小倩温婉柔媚的形象……”徐可摊摊手，没有再说下去。
    “都已经签约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蔡致良笑道：“算了，多说无益，到时候一试装，你看过之后再下结论。”
    “那就先试试吧。”徐可又强调了一句，道：“不过丑话说前头，如果形象不符，我不会同意的。”
    “那是自然。”

 第94章 再想想

    第二天的台湾媒体纷纷报道了本届金马奖的盛况，但重点报道却是，这是台湾的金马奖，言语中难掩酸意。
    本届金马奖的赢家要数《英雄本色》和《最爱》，二者的共同点都是港片，这也反映了目前港片和台湾电影的现状。港片日渐兴旺，而台湾电影却是逐渐落寞。
    中午，蔡致良准时赴约。
    赵子都却不是一个人来的，随他一同前来的是个中年人，带着眼睛，一脸的微笑。
    蔡致良与赵子都寒暄之后，问道：“这位是？”
    “杨德昌，你应该听说过吧。”赵子都说了一个名字。
    杨德昌是台湾的传奇人物，一个工科生，却成为台湾知名的编剧、导演。1982年，参与指导的电影《光阴的故事》，突破了台湾70年代以来的政治宣传片和琼瑶爱情剧，被称作台湾新电影的开山之作。
    昨晚刚结束的金马奖上，他所执导《恐怖分子》，夺得最佳剧情片大奖
    “恭喜杨先生，《恐怖分子》确是一部难得的佳作，昨晚实至名归。”蔡致良不清楚二人此行的目的，但是恭维总是没有错的。
    “谢谢。”
    三人一落座，便有服务员送来菜单，蔡致良自然是客随主便。不清楚对方的来意，蔡致良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蔡先生有没有兴趣到台湾拍片？”
    一听这话从赵子都嘴里提出，蔡致良有些纳闷，这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吗？毕竟自己也就是投拍过两三部电影的新人。
    此时正是港片的辉煌时期，随便投资一部电影，十有八九都是可以赚钱的。而台片正好相反，而且倾向于艺术，投资一部电影，十有八九都是要赔钱的。
    杨德昌作为未来台湾电影的领军人物，在台湾电影圈人脉深厚，是绝对要交好的人物。只要蔡致良投拍的电影要在台湾上市，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尤其是类似杨德昌这样的着名人士。
    但是蔡致良还是不愿在台湾投拍，斟酌着自己的语言，多亲近是必要的，却又不能有太多的牵扯，必须把握一个度，道：“我明年投资了徐可的《倩女幽魂》，暂时没有多余的资金。不过，我投资的都是商业片，台湾这边似乎更倾向于文艺片。”
    “徐可导演的电影，那在台湾这边的发行？”赵子都感兴趣的，自然是这部电影能不能由自己来发行。
    蔡致良道：“你可以找施楠生谈一谈。”
    施楠生是徐可工作室的管家，赵子都自然是了解的，但是金公主、新艺城的电影一般会交由国泰影业来发行。
    “蔡先生投资的电影《秋天的童话》，我看过了，更像是一部文艺片。”杨德昌此时插口道。
    蔡致良笑道：“张导演刚从美国回来，属于为数不多的那种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但是你还是投资了，听章婉婷讲，在此之前，被拒绝了很多次。”
    蔡致良好像有些听懂了，因为《秋天的童话》这部电影，似乎是让一些人误会了，“主要是由于周闰发和林清霞主演，在港城和台湾有票房号召力的缘故，换做其他人，或许演的更好，我也会拒绝。电影产业，只有盈利，才能持续下去。”
    之后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些台湾的风俗人物。饭后，蔡致良没有多做停留，便告辞离去了。
    回到酒店，吴玉森、狄珑等人已经一大早便离开了。至于徐可和施楠生，本也要走的，现在也推到了明天，却是不知到哪里去了。
    蔡致良却是遇见了来台湾做宣传的章婉婷和周闰发。昨天他是见过周闰发的，至于章婉婷，自从来台湾之后却是第一次见到。
    “你倒是悠闲。”章婉婷道。
    蔡致良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还会更悠闲的。”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章婉婷奇怪的问道。
    “你和杨德昌都说什么了，刚才见面，还问我要不要投资台湾这边的电影，我哪敢答应。”蔡致良抱怨道。
    章婉婷道：“为什么不答应，他拍摄的《恐怖分子》，昨晚还获得了最佳剧情片。”
    “关键是赔钱啊。”蔡致良叹口气，转而问道：“发哥什么时候走？”
    周闰发现在可是大忙人，片约不断，此次来台宣传电影，都是和金马奖颁奖典礼重合的。
    “还要逗留两天，后天下午的飞机。”周闰发莫名打了一个哈欠。
    蔡致良道：“林小姐这些天估计都快被媒体逼疯了，发哥你就能者多劳吧。”
    章婉婷此时问道：“听说昨晚林小姐喝的大醉？”
    似乎每一个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蔡致良瞟了一眼四周，点点头，道：“是喝了不少，还是我送她回房间的。”
    “后来呢？”章婉婷似乎很感兴趣。
    蔡致良摇头，道：“后来的事情你就得去问施楠生了，我已经在去找徐可、龙哥他们吹牛的路上了。”
    周闰发随口问道：“你最近在策划什么电影？”
    蔡致良也没有隐瞒，道：“有两部电影，一部是翻拍倪框先生的《六指琴魔》，算是古装武侠片，另一部准备请王京导演的《最佳损友》，是一部都市搞笑的电影。”
    “有适合我的角色吗？”周闰发问道。
    蔡致良笑道：“如果我说有，你明年有空闲的时间吗？”
    “挤一挤还是有的。”
    “他们昨天晚上可是还在抱怨，说你忙的脚不沾地，连拍摄《英雄本色》续集的时间都没有。”
    “我明年有跟王京导演合作，拍摄一部叫《精装追女仔》的电影，应该和《最佳损友》差不多类型的，要不就合并到一起拍摄，还能省不少事呢。”
    “凡是王京拍摄出来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我等下问一下赵硕，看看主角定下来没有。王京导演之前推荐过你，考虑到你的时间问题，被我否定了，暂时定下了刘德桦。”
    “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还是算了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周闰发自然选择了拒绝。
    “你是舍不得片酬吧？”章婉婷调侃道。
    被说中的心事，蔡致良的脸色有些不自然，道：“你这说的我都……”
    “那要不重新策划一部？”周闰发笑着建议道。
    “行，等我拍摄完《六指琴魔》，估计得到明年下半年了，到时我们一起商量一下。章女士，到时就麻烦你来导演了。”蔡致良答应下来，毕竟脑海里还有很多创意可以抄袭。
    “乐意效劳。”章婉婷也有些好奇，“真有想法？”
    “想法倒是有一些。”蔡致良有些自得。
    “真有啊，说来听听。”
    “我还是得再想想。”蔡致良确实想到了一部电影，而且也适合章婉婷这种类型的导演。
    周闰发和章婉婷没过多久便离开了，蔡致良四周巡视了一圈，却是没有发现一个熟人。

 第95章 廖成凯

    晚上，蔡致良见到了廖成凯，毕业至今，已经是好几年没见面了。
    蔡致良笑道：“我还以为会见到两个人呢？”
    “两个人？”廖成凯道，“你是想见我呢，还是温馨啊？”
    温馨，便是那位香香公主，姓温，单名一个馨字。
    蔡致良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听阿杰说，去年的时候，你们就准备结婚了，想来也应该是成双成对啊，都是老朋友了，说的这么见外。”
    “要是结婚，肯定给你们发请柬了。”廖成凯指着一旁的饭店，道，“走吧，我订了位置。”
    蔡致良一时间摸不清状况，也不好再问，随廖成凯一同走了进去，这是一家竹炭烤肉。
    “你来点。”廖成凯拿着菜单。
    “还是老规矩，你来点吧。”当初在学校时，遇到聚餐，点菜一般都是薛成和廖成凯的专利，蔡致良一向只管吃。
    “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你这次来台，能待多久？”廖成凯点完菜，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明天回去。”
    “这么急？”廖成凯有些意外，问道：“还在你家那间报社做事？”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转行了？不然的话，自家的报社，晚回去几天也没关系吧。”
    蔡致良道：“我投资了电影，前段时间上映的《英雄本色》，就有我的投资。”
    “可以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廖成凯感叹了一句，道：“前段时间，星耀公司投资了《英雄本色》，事到临头却又撤资，成为一大笑话，没想到是被你接手了。”
    “是啊。”蔡致良没想到会传的沸沸扬扬，那看来自己得赶紧离开了，不然碰到李杰就尴尬了，“我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
    “我怎么就没有这运气呢？”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廖成凯为蔡致良倒了一杯酒，道：“尝一下本地的高粱酒。”
    蔡致良举杯，与廖成凯相碰，一口抿了下去，甘醇爽口。
    “久闻第一名酒的名号，今日一饮，果然名不虚传啊。”
    廖成凯笑道；“你可拉到吧，还没喝呢，这就醉了，我还不了解你啊，是能品酒的人吗？”
    “那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我，喝着不难受，自然就是好酒。”蔡致良阐述着自己的饮酒理论，随即拿起酒壶，为两人倒酒。
    廖成凯问道：“你这次来，是参加金马奖颁奖的？”
    “是金马奖，不是金马奖颁奖的。”蔡致良纠正了一句。
    廖成凯一边翻着肉，边道：“我说你有这么好心，还能专门来看我。”
    “你可别不识好人心啊。”蔡致良哈哈笑道，随即夹起肉片，便往嘴里放。
    “还在茂矽电子上班吗？”
    廖成凯顿了一下，摇摇头，道：“去年就辞职了，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想问什么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廖成凯指着蔡致良，笑道：“要是老薛还有可能，你就算了，不过香香还在茂矽电子上班。”
    “都叫香香了，要不要这么亲密。”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别说我了。”廖成凯摆摆手，道：“还是说你吧，到底有什么事？”
    蔡致良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估摸着，如今的半导体产业，在全球如火如荼，想着是不是投资的机会。”
    廖成凯直愣愣地看着蔡致良，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蔡致良，有些不适应。
    “这可不像当初的你啊？”
    蔡致良感叹道：“现在不是在学校的时候了，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我也要养家糊口，能赚一点是一点。”
    “要是你这样的富家公子也这么感叹，我这样的贫民该怎么办。”廖成凯道，“不过现在可不是什么投资的好时候？”
    蔡致良问道：“为什么？”
    “想知道我去年为什么离职吗？”
    蔡致良自然不知道，静等廖成凯的下文。
    “茂矽电子的DRAM技术，在台湾也算是领先的，依旧做一片就赔一片，两年没有盈利了。从前年开始，64K的DRAM内存价格，从每片4美元，瞬间降到每片30美分，而茂矽电子呢，每片的成本是1.5美元，也就是做一片DRAM，便赔1.2美元。茂矽如今式微，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不光是茂矽，日前英特尔都已经宣布退出DRAM行业，NEC等日企大幅削减资本开支，以期度过低潮，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这般惨淡吗？”蔡致良叹息，没想到遇上了低潮期，那就只能过些时候再提了，毕竟现在的他，还没有烧钱的资本。不过想来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有一搏之力了吧，无论到时是否度过这波低潮期。
    “要是能看见希望，我就不用离职了。”廖成凯感叹道：“台湾这边最先进的晶圆厂，还是4英寸的，已经是十年前的技术了，而今已经进入8英寸时代了。还有这，台湾还是256K的，而RB、美国已经即将量产4M的DRAM内存。如今，近RB东芝一家，1M的DRAM，每月生产1000万片，比整个台湾都多。估计未来一两年之内都将是供过于求的局面，还是慎重些吧。”
    顿了下，等蔡致良消化着信息，接着道：“茂矽电子有技术不假，却是没有工厂，这也是成本居高不下的缘由之一。目前，茂矽电子的DRAM内存，主要是委托RB、韩国那边的工厂生产。你即便是投资，也不该来这里。”
    “那为什么不建立晶圆厂呢？”
    “你说的轻松，这投资都是按亿来计数的，而且是美元，哪里是茂矽电子所能够承担的。之前政府倒是考虑过联合几家工厂，建立一家专业的DRAM生产厂。但是考虑到投资一个晶圆厂却需要投资5亿美元，而目前整个台湾的半导体产值，每年不到4亿美元，远不足以支撑晶圆厂的运行订单，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我师傅跟我说，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这便是半导体将来的现状。所以我便离职了，转行做些其他的工作。再说了，你有上亿美元的资产，可以用来挥霍吗？”
    蔡致良自然是没有这么多资金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只能放弃了。
    “那你现在做什么？”
    “电脑厂，宏碁。目前还算发展的比较快。也就是这些天轻松一些，要不然你不一定见到我。”廖成凯举起酒杯，道：“端酒。”
    “喝这么急做什么，咳咳……”蔡致良自己却喝的有点急。
    廖成凯惦着手里的酒瓶，道：“再不加快速度，这一瓶酒得喝到什么时候啊？”
    “这是一斤，你还准备把他喝完啊？”蔡致良摆摆手，道：“我这酒量，你是知晓的，还是你自己喝吧。”
    两人喝到很久，直到深夜酒劲散去，才告辞离开。

 第96章 回港

    蔡致良谢绝了廖成凯的挽留，没有前往廖成凯家中，而是返回了酒店。
    “阿良，你什么时候回去？”
    蔡致良一回到酒店便遇见了徐可。
    “还没休息？”蔡致良反问了一句，“事已了结，明天回。”
    徐可问道：“我晚上看见了章女士，电影宣传的事情，你不过问一下？还是你来此，有其他要事？”
    “那有什么可问的，这里也不是主战场，一切都还是以港城为重。”说到底，蔡致良对台湾的票房信心不足。
    毕竟以《英雄本色》的影响力，尚且不能全身而退，就别说《秋天的童话》这样的文艺片了。
    “你什么时候走？”
    徐可道：“我们明天去游阿里山，过两天再回去。”
    “哈……”蔡致良打着呵欠，“那祝你们玩的开心。”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蔡致良在航班上遇到了徐可、施楠生夫妇。没办法，媒体追的太近，只能放弃游玩，先回香港了。
    港城启德机场是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之意，也是狗仔队和记者密集之处，蔡致良与徐可、施楠生夫妇一下飞机，便被媒体记者盯上了。
    蔡氏影业和王组贤签约的消息，双方都没有刻意保密，签约的第二天，便有媒体重点报道了这件事情，毕竟400万的身价，还是有些吓人的。
    经过邵氏确认后，兴奋的媒体便赶到蔡氏影业进行确认，毕竟能够用400万买下一个二线演员的片约，好像隐藏着什么内幕一般，不深挖实在是显示不出自己的能耐。
    在媒体面前，赵硕却是避重就轻，反而重点介绍了即将上映的《秋天的童话》。至于王组贤，则是介绍了正在策划的《最佳损友》，却还是无意间透露了《倩女幽魂》的选角。
    而现在蔡致良与徐可同机返回港城，对于兴奋中的媒体来讲，自然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而他们遇到如此之多的记者，并不是记者能够未卜先知，而是因为程龙回来了。因拍摄《龙兄虎弟》的缘故，惊天一跳，受了重伤，一直在澳洲静养，今天返回时，身旁却是跟着一位美女。
    一传十，十传百，媒体自然高潮，但是当他们得到消息赶到机场之际，程龙已经离开了，而徐可正好撞在枪口上。
    蔡致良一见这阵势，果断与徐可告别，依仗自己不太醒目的面容，偷偷从人群中溜走。但是他却是忘了自己的好朋友李桂龙，竟然鬼使神差的也出现在机场，悄然跟在他身后，直到出了机场。
    “阿良，这么巧啊。”
    蔡致良一回头，便看见满面笑容的李桂龙，没好气地说道：“是挺巧的。”
    “你去哪儿，我送你。”李桂龙很是热情。
    “别，我可不敢坐你的车。”蔡致良忙摆手拒绝。
    “走吧，车都已经开过来了。”
    李桂龙话音刚落，便有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路旁，蔡致良无奈，只能将行礼放进后备箱，坐在后排。
    “阿良，你这可不厚道，让明秀日报吃独食。”李桂龙指的是签约王组贤的报道。
    “你们又不缺这点销量。”蔡致良明白，这消息要是给了李桂龙，哪还有明秀日报什么事儿啊。
    “《倩女幽魂》的女主角确定由王组贤来出演了？”李桂龙直奔主题。
    徐可工作室今年一连出品了两部卖座的电影，对于正在策划中的《倩女幽魂》，已经有张国容确认加盟，自然引来媒体关注。
    “没有，已经面试了几个，徐导都不太满意。你就不应该跟我出来，说不定现在已经得到准确的消息了。”蔡致良打着太极，当然，这也是事实，确实还没有定下女主角人选。
    李桂龙不置可否，机场那么多家媒体，想必也无法得到独家的报道。
    “蔡氏影业签下王组贤片约的事情，你会不清楚？”
    “如同当初邵氏一般，我看好她的潜力。”蔡致良指的是，王组贤一出道，便被邵氏买断片约，带到港城的事情。
    王组贤能否出演聂小倩，至今仍未成为定局，依然存在着变数。蔡氏影业签约王组贤一事，就好像是在逼迫徐可做出选择。对于个性较强的徐可来讲，是好是坏还不清楚。
    蔡致良一边思考着目前的形势，一边小心翼翼地与李桂龙聊天，生怕因自己的出现，而导致历史不经意间的变化。
    蔡致良回到公司，李桂龙也跟了进去，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
    “《秋天的童话》下周就要在台湾上映，你要不帮忙报道报道？”蔡致良问道。
    “已经报道过了。”李桂龙显然不满意。
    蔡致良道：“要不这样，过些天王组贤去剧组试装，我到时通知你。”
    “你不是说还没确定吗？”李桂龙一脸的怀疑。
    “所以过两天要试装啊，王组贤能不能出演聂小倩，就看这次试装的效果了。”蔡致良解释道。
    “什么时间？”李桂龙问道。
    蔡致良道：“徐可刚从台湾回来，时间还没有确定，你就等我通知好了。”
    “好吧，估计到时去的媒体也不再少数。”李桂龙还在惦记着独家的报道。
    “你又不是狗仔，老找什么独家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蔡致良调侃道。
    李桂龙正要反驳，赵硕走了进来。
    赵硕与李桂龙也算比较熟悉了，道：“我一看见你，便赶紧过来了，送你一个消息，我们公司有部电影杀青了。”
    “什么消息，是那部《富贵逼人》？”
    “送你一个独家专访如何？”赵硕显然也听见了之前蔡致良与李桂龙的对话。
    “算了吧，就那部电影，估计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李桂龙不看好也是有原因的，电影的主演们都没什么票房号召力，之前也都是出演配角知名的。
    赵硕此举也是让李桂龙帮忙宣传，毕竟这部电影实在是前途未卜。
    蔡致良道：“现在是给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以后可别说我没有给你独家报道啊。”
    “这部电影能火？”李桂龙有些怀疑蔡致良的说法。
    “放心吧。”蔡致良没有多说，道：“看在你送我回来的份上，晚上请你吃饭。”
    “算了吧。”李桂龙拒绝了，道：“我晚上还要忙明天的报道呢，下次。”
    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道：“试装时别忘了通知我。”
    等李桂龙走后，赵硕汇报了公司这些天的事情。
    末了，蔡致良道：“跟德宝那边商量一下，能不能将《富贵逼人》放在春节档。”
    “他们连圣诞档期都不愿意上映《秋天的童话》，春节这种档期估计更不会留给我们了。”赵硕分析道。
    蔡致良道：“那可不一定，程龙的电影也在那时上映，他们未必愿意撞上。”
    赵硕道：“《富贵逼人》撞上程龙的档期，岂不是更悲剧。”
    “既然叫《富贵逼人》，自然要从险中求，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赵硕看着蔡致良的表情，心下了然，这让他想起当初投资《英雄本色》之时，莫名地多了些信心，道：“我和德宝那边争取一下。”

 第97章 短片

    蔡致良没有在公司多做停留，便回到浅水湾，赵宝秀已经在家里等着他吃晚饭了。
    “美琪前两天来找过你。”吃完饭后，赵宝秀说起了蔡美琪。
    “有事？”蔡致良有些奇怪。
    赵宝秀道：“说是要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在亚视当主持人。”
    “主持人？”蔡致良一时也想不明白，“有说名字吗？”
    “那倒没有，我给你加点饭。”
    “不用，我饱了。”既然说起蔡美琪，蔡致良转而问道：“大伯现在哪儿做事，你知道吗？”
    按说蔡明乐也已经出狱大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蔡劭是如何安排的，毕竟社团已经由蔡明和接班。
    “前些时候，去医院做了体检，肝脏有些问题，估计要静养一段时间。他的事情，你少掺和。”赵宝秀叮嘱道。
    “我也没有去问三叔啊，严重吗？”蔡致良撇清了自己。
    赵宝秀叹了口气，道：“他比你爸爸还年长，也不年轻了。”
    蔡致良这下明白了，这病怕是不轻，问道：“住院了？”
    “想什么呢。”赵宝秀一见儿子误会了，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需要养一段时间，也没有住院。”
    接下来的几日，蔡致良便在等徐可的消息，只有等聂小倩落在王组贤的头上，蔡致良才能安心地做其他事情，到时便可一切水到渠成。
    等待的数日总是让人焦虑的，好在徐可那边很快传来消息。蔡致良赶去时，发现与自己所想象的大相径庭，真是大场面。
    正如李桂龙那天所讲的，独家报道是肯定没有了，蔡致良感觉，好像全港城的媒体都聚全了。
    真是一次免费的广告，估计有了今天这么一出，估计《倩女幽魂》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这次徐可真是打得好算盘。
    一见徐可，蔡致良问道：“你请了多少家媒体？”
    徐可一摊手，道：“我一家也没请。”
    “那外面？”蔡致良指着那一批媒体记者。
    徐可道：“我只是说今日试装，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还得安排专人维持秩序。”
    “那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啊。”蔡致良随即反应过来，问道：“张国容也要试装，没听说啊？”
    “消息嘛，遮遮掩掩才吸引人。”徐可有些得意，道，“跟我去看个东西。”
    蔡致良被徐可带到了放映厅，随后有人开始放映。
    不长，大概就两分多钟的短片。
    揉揉眼睛，蔡致良确定不是自己眼花，问道：“这是什么时候拍摄的？”
    银幕之上，张国容一副书生扮相，行走于荒山古径之中，根本就是他在《倩女幽魂》中的形象，而蔡致良却不知道，以为还未开机。不过，第一笔100万的资金，已经到账了。
    “月中的时候拍摄的。”徐可道，“荣仔对古装片有些排斥，我最早跟他讲，说是都市片才签的约，现在也瞒不住了，就只能先拍一段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徐可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蔡致良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这都是钱哪。
    以为蔡致良没有看清楚，徐可道：“要不再放一遍看看，花了一周才做好的。”
    “老徐啊……”蔡致良拍拍胸口，道：“我感觉心在滴血啊……”
    “物有所值，物有所值。”
    看完短片之后，王组贤才是接下来的关键，能不能入徐可的眼，就看这次装扮了。或许蔡致良可以逼徐可做出选择，要不然他今天来这里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保证不出意外。但是终归不妥，毕竟以后还要合作，总不能搞一锤子买卖，在两人之间留下芥蒂。
    再说了，徐可的电影还是很有市场的，总不能因为这一庄事，就毁了以后的聚宝盘哪。
    等王组贤一袭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看着徐可的表情，蔡致良就知道，大事已定。宁采臣与聂小倩在舞台中央一站，颇有些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的意味。
    “老徐，如何？”蔡致良有些嘚瑟，明知故问。
    “眼光不错。”徐可评价了一声。
    蔡致良道：“论到赚钱，我眼光一向很准。我敢报价，就说明她一定值这个价。”
    “你的意思是，《倩女幽魂》能够大卖？”徐可反问了一句，随即想起当初请蔡致良投资的事情，道：“那我当初让你投资，你还推三阻四的。”
    “想的挺美，你这剧本都没有，还不清楚拍成什么样子，就想着大卖，真是白日做梦那。你现在还是想想，如何拍好这部电影吧。只要质量过硬，自然有人买账。”蔡致良调侃了一句，知晓结果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这部电影的作用，便是将王组贤捧红即可。”
    “这部电影的投资，加上合约，一千万就为了捧红一个人，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徐可一脸审视的目光看着蔡致良。
    “开什么玩笑，你可别乱牵线啊。”蔡致良转而道，“外面的媒体，不会怀疑是我们两个设局，逗他们玩儿吧？”
    徐可思索片刻，郑重说道：“应该不会。”
    “那就好，想来从今天起，再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眼光了”
    蔡致良说的是这两天的报道，有说他是冤大头，也有说他年少轻狂的，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第二天，王组贤与张国容的合影照一出，《倩女幽魂》未拍先火，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事情继续发酵，却已经不再是蔡致良关注的事情，再有两天，《秋天的童话》就要在台湾上映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章婉婷还在台湾吗？”蔡致良问的是赵硕。
    赵硕道：“她还在那边等电影上映。”
    蔡致良笑道：“这次在台湾遇见赵子都，他说，‘尽人事，看天意。’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赵硕却是没有接话茬。
    成名的导演总是喜欢拍摄文艺片，追求自己的理想，另一方面，也希望自己的电影能够大卖，不逊色于商业片。文艺片导演和卖座的文艺片导演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或许很难，却总要试试。
    蔡致良接着道：“还想着去江家一趟，将这部电影发行到欧美去，她不在，我们两个过去也不济事啊，或许电影还要重新剪辑。她什么时候回来？”
    赵硕道：“估计要等台北首日票房统计结果出来吧。”
    “那就等等。”想起徐可拍摄的短片，蔡致良道：“徐可工作室那边，你盯紧一点，可别到时还得追加投资。”
    “您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赵硕也有些恼火，而另一方面，心里腹诽，觉得就不应该投资《倩女幽魂》。
    台北票房之于整个台湾，就像首尔之于韩国，占据着至少一半以上的份额，因此一部电影在台湾的票房，关键看台北。另一方面，台北以外的电影市场统计也不是多规范，各种私底下操作，因此台湾票房在很多时候，仅仅指的是台北的票房，能够较为客观地反应票房的多少。
    13日下午，台北一处茶餐厅，章婉婷与赵子都对面而坐，茶香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难得的静谧。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走了进来，额头冒着汗珠，显然很是匆忙。
    赵子都回头瞥了一眼，问道：“多少？”
    “191万。”来人也没有啰嗦，直接报了一个数字。
    赵子都点点头，道：“恭喜……”
    “谢谢。”章婉婷也松了一口气。

 第98章 干着急

    章婉婷回台湾的那一周，港城电影市场的圣诞大战正式拉开帷幕。三大院线公司使出浑身的解数，为着电影最后的上映，进行着狂轰滥炸。
    至于约见江之强，也没有了空闲，安乐院线正忙着发行，今年在世界范围内大放异彩的《异形2》。虽然七年前，《异形》第一部在港城的发行，票房并不理想，仅有320万，却也并不能阻挡一些院线的热情。
    况且，台北的票房统计，《异形2》以微弱的优势力压程龙的《龙兄虎弟》，基本坐稳今年台湾的年度票房冠军。
    联系江之强的事情，蔡致良交给了赵硕，等事情有了结果，估计也到了元旦之后了。而蔡氏影业，也联合德宝院线，准备《秋天的童话》在港城的宣传。
    三大院线主打的电影分别是《神探朱古力》、《英雄正传》和《龙在江湖》，在本周末纷纷上映。
    《神探朱古力》由嘉禾影业和许氏影业联合出品，冷面笑匠许冠文策划并主演，又由弟弟许冠英和梅艳芳加盟。许冠英今年因僵尸片大火，而梅艳芳的唱片也是越卖越火。如此强强联手，显然对今年的圣诞档期志在必得。
    《英雄正传》是新艺城影业出品，有黄白鸣编剧的电影，是跟风《英雄本色》的片子，狄珑和林清霞主演，票房的号召力还是有的。
    《龙在江湖》是德宝影业倾力打造的电影，专门请了已故功夫巨星李小龙的儿子，李国豪主演，以期能够像李小龙当年回港拍摄《唐山大兄》一般，一鸣惊人，再捧出一个功夫巨星。
    但是安乐院线却是没有上映《异形2》，估计也是不想与三大院线迎头撞在一起。毕竟现在的港城还是港片的天下，好莱坞大片并不讨喜。
    《异形2》最终延迟一周上映，而就在这一周之内，三大院线已经分出胜负，《神探朱古力》以惊人的姿态，将另外两部电影远远地甩在身后。冷面笑匠许冠文宝刀未老，他的喜剧电影依然是港片的金字招牌。
    忙里偷闲，蔡致良去了机场接人。大学放假，方菁瑶也趁着这圣诞假期，回港城了。
    “你想吃什么？”蔡致良启动汽车，边走边问道。
    “有点困，不想吃，还是先回家吧。”方菁瑶打着哈欠，眯着眼睛，靠在座椅上。
    “家里没人，我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你妈妈大概4点才能回去，你有钥匙没有？”
    “没有。”方菁摇着头。
    “先垫点东西，去我哪儿歇一会儿，等着晚上吃大餐吧。”
    “嗯……”方菁瑶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句。
    蔡致良将方菁瑶带回自己在九龙的住所，也就是位于明秀报社附近的那处房子。自从建立蔡氏影业起，已经很久没有人住，只是定期请人过来打扫一次。
    方菁瑶确实困了，半睡半醒之间，被蔡致良抱进房间，或许是折腾的久了，也可能是觉得饿了，躺在床上的瞬间睁开了眼睛。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买了莲蓉包。”回来的路上，蔡致良买了些小吃，打包带了回来。
    “嗯……”方菁瑶却是又闭上了眼睛。
    方菁瑶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蔡致良正在客厅看电视，无线电视台新推出的《倚天屠龙记》。
    “还有吃的吗？”方菁瑶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走了出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睡醒了，自然就感觉到饿了。
    蔡致良道：“已经凉了，我这里没法开火。在楼下垫点，到你家再吃吧。”
    等方菁瑶洗漱完，简单装扮后，两人便去往方健霖的住所。
    张雯已经回来了，还有方菁瑶大哥大嫂方向明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方毅平，方健霖却是有事去了澳门，要到后天才能回来。
    方毅平一看见自己的姑姑，自然很是欢喜，但是当他看见随后进来的蔡致良时，顿时尖叫起来，显然并不怎么认可这位未来的姑父人选。
    “妈……”半年未见，方菁瑶搂着，很是亲昵。
    “都瘦了。”张雯摸着方菁瑶的头，而后道：“先坐会儿，马上开饭了。”
    饭后，蔡致良与方菁瑶约好时间，便起身告辞离去。
    《秋天的童话》在台湾已经上映两周，票房已经超过2000万，随着圣诞假期的来临，正朝着3000万迈进。今天明秀日报、成报等报纸陆续开始报道《秋天的童话》，不同的是，明秀日报是免费的，而成报是要花钱的。蔡致良批了30万用于电影最后的宣传工作，以期在港城大卖。
    随着《异形2》的上映，受冲击最大的自然是《英雄正传》和《龙在江湖》，票房大幅回落。可以说，此时圣诞档期的开始形成《异形》与《神探朱古力》两强并立的格局。
    《龙在江湖》虽然并不理想，却并没有落画，德宝还想趁着圣诞假期，让票房在飞涨一波。至于《秋天的童话》，只能等着，这也是大多是独立电影公司的无奈，排不到好档期，只能说现在的院线方比较强势。
    港城这座城市，中西文化交融、华洋杂处，故而圣诞也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尤其是各商业街区，各种灯饰光华璀璨。
    蔡致良与方菁瑶晚饭后，如同大多是港城的青年男女，漫步在尖沙咀的街道上，欣赏着这座城市最华丽的灯饰。
    “最近有什么电影？”方菁瑶随口问道。
    “《异形》刚上映，去看看？”蔡致良指着路边的一家电影院。
    蔡致良想着，方菁瑶在英国呆了几年，说不定会喜欢这部好莱坞的大片。却不想，方菁瑶摇头道：“英国9月份就上映了，已经看过了，我想看的是港片。”
    蔡致良道：“最近有一部不错的电影，可惜还没有上映。”
    “电影叫什么？”
    “《秋天的童话》。”蔡致良笑道，面不红心不跳。
    “好像在哪儿听过……”方菁瑶想了想，转头看着蔡致良，道：“我早上看成报，蔡氏影业就是你办的那家公司吧？”
    “明天我带你去公司，那里有个小型放映厅，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蔡致良说道。
    “好吧，那就去你们公司看看。”方菁瑶同意了。
    蔡致良随即道：“我爷爷奶奶想见你，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自从上一次在中秋节提起，作为长孙的终身大事，贺宝珍便记在心里。临近圣诞时，贺宝珍便又专门跟蔡致良提了一次。
    方菁瑶却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道：“听说你投资了几百万，在捧一个女明星？”
    “你知道徐可吧……我投资的他的电影《倩女幽魂》，女主角选的是王组贤，所以我才签下了她的合约。不然的话，等到这部电影大卖，王组贤必然红的发紫，不签下她的合约，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蔡致良搂住方菁瑶的肩膀，道：“除了在电影上，我连王组贤本人都还没有见过呢。”
    “真的？”方菁瑶一脸怀疑。
    蔡致良举起左手，保证道：“真的。”
    “那我考虑考虑……”方菁瑶挣开蔡致良的胳膊，向前走去。
    “别呀……”蔡致良急忙追了上去。
    《倩女幽魂》前几天已经正式开机，还想着与方菁瑶一起过去看看，毕竟张国容是方菁瑶的偶像，现在看来只能避而不见了。

 第99章 会面

    章婉婷这些天在港城，与赵硕一起，除了商量电影宣传的事情，便是轮番去德宝公司游说，以期能够使电影尽快上映。
    今天早上终于传来好消息，德宝同意提前一些时间上映《秋天的童话》，原因很简单，就是《龙在江湖》实在是没有什么起色。
    当然，这也是因为《秋天的童话》在台湾热映，已经有两千多万的票房，还在飞速上涨。
    德宝不仅仅是一家电影制作公司，还有自己的院线，上座率太低，最终受损的也还是自己，旗下的各家影院也不能答应啊。
    不过，德宝只是减少了《龙在江湖》的场次，将其留给《秋天的童话》，从29号开始，还有三天，刚好错过周末三天。
    蔡致良欣喜的同时，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不成自己也搞一条院线？想想还是算了，这个白日梦不做也罢，自己又哪来资本和人脉。
    昨晚上好歹好说，蔡致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跟方菁瑶说定了今天中午的见面。
    “怎么这么慢，你看看都几点了？”等蔡致良去接方菁瑶时，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
    “只是见一面，赶上吃午饭就行了。我们晚点到，早点走。”蔡致良安慰了一句，省的紧张。
    “这可是你说的，吃完饭可别忘了。”方菁瑶系好安全带，问道：“都有谁在，人多吗？”
    蔡致良道：“除了我爷爷奶奶，就我妈在那儿。我专门给我奶奶说过了，我二叔三叔他们都不会来的。我刚才送我妈过去的，放心吧，就是晚到一会儿，奶奶也不会说什么的。”
    “嗯。”或许是第一次上门，迟到终归是不礼貌的。
    从九龙到港岛，需要穿过地下隧道。等他们赶到时，已经临近中午，正如蔡致良所说，踩着饭点抵达。
    “奶奶……”方菁瑶也没等蔡致良介绍，便上前招呼。
    赵宝秀已经见过，而贺宝珍却是第一次见。当下点点头，笑眯眯地打量着方菁瑶。
    “奶奶，这是阿菁给您买的。”趁此功夫，蔡致良将礼物放在茶几上，缓解方菁瑶被人盯着的不自在。
    “到了我这儿，别这么客气，就当是在你家里一样。”贺宝珍说完，转而对赵宝秀道：“阿和总算办了见靠谱的事情。”
    蔡致良一听就觉得好笑，三叔在奶奶眼里一直都在做不靠谱的事情吗。
    “爷爷呢？”蔡致良问道。
    “你们来了……坐，坐，别站着。”蔡勋进来，方菁瑶忙起身。
    蔡劭坐在沙发上，问道：“这次回来呆多久啊？”
    方菁瑶道：“只有一周的假期，我过完元旦就要回学校了。”
    “听阿良说，你明年就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贺宝珍接口道。
    “我爸爸让我毕业之后，跟他一起去打理酒店生意，不过跟我的专业不对口，我还没有想好。”
    方菁瑶的说法，蔡致良也是第一次听说，当下道：“去我那个电影公司吧，从服装道具，以至于这种造型，也都是需要设计的。”
    蔡勋却是瞪了蔡致良一样，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隆昌集团有专门的设计部门，应给比较适合你的。你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考虑考虑。”
    方菁瑶道：“谢谢爷爷。”
    方菁瑶与蔡致良来的比较晚，这么会儿聊天的功夫，已经到了开饭的时间。饭后，蔡致良真想着找什么理由开溜，却不想被蔡勋拦住了。
    “阿良，你来一下。”蔡勋吩咐一声，便走进自己的书房。
    蔡致良应了一声，朝方菁瑶点头，便跟着进了书房，一边却是想着爷爷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把门关上……”
    蔡致良关门后，走到蔡勋对面坐下。
    “阿良，有没有想过来集团做事？”蔡勋径直问道。
    蔡致良愣了一下，没想到蔡勋却是重提这件事，随即摇头道：“现在报社和电影公司，已经够我忙了。公司的事情，不是还有二叔、三叔。”
    蔡勋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前些年，我将公司交给你爸爸打理，就已经在和你奶奶考虑退休的事情了。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能明显地感觉到精力不济。最近，看望你大爷爷没有，我再过两年也跟他一样了。你那报社，这些年还不都是鲍国威在打理。至于电影公司，港城的市场太小了，像二十年前那样，也只能繁荣一时，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不是能够长久的。”
    港城电影在六七十年代，以戏曲电影和武侠电影为代表，繁盛一时。蔡勋说的便是这一个时期，却又因为一些政治原因，被东南亚各国禁止，期间很多知名的导演及演员都曾经出走台湾，此消彼长，衰落了一段时间。
    听爷爷的口气，似乎是对二叔他们有些不满，想要把他招进公司。不过蔡致良却是没有进入隆昌集团的打算，道：“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至少未来四五年，港城的电影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我大爷爷身体还行啊，上次去看他的时候，就在楼下打太极呢。”
    蔡致良的办法，就是拖，过个几年，蔡勋估计也就不提这件事了。
    “你和阿潮年轻的时候一样，他当时与人合伙了一家投资公司，就是不愿意到公司做事，现在你也是这样。我和你奶奶辛苦了一辈子的产业，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蔡勋显然对蔡致良的选择很不满意，连带着对儿子的抱怨。
    “爷爷，八十年代初以来，港城制造业在GDP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低。说到底，制造业终将流向制造成本更低的地方，比如北边。制衣行业也一样，尤其是低端的来料加工，这几年已经开始萎缩了。您还是早做打算，让隆昌集团道内地去建厂。”蔡致良建议道，顺便给蔡勋找些事做。
    蔡勋道：“说的容易，大陆开放这几年，谁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政策有所反复，反而血本无归，这都是有教训的。”
    蔡致良道：“明清闭关了五百年，结果是谁都知道的。开放是一种必然的趋势，不可逆转的。”
    “市场经济在大陆依然是充满争议的，前景不明啊。不过能想到这一点，就比你二叔强，或许隆昌集团更适合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做。”转了一圈，蔡勋又回到当初的话题，话里话外都是让蔡致良回公司做事。
    也不知道蔡明波做了什么事，惹得蔡劭不满意了。
    “爷爷，我觉着我还是适合搞电影。”
    先知先觉是一种优势，却又如电影票一般，这种优势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过期也会作废。再说了，即使进了隆昌集团，谁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更何况蔡勋也不一定由着他的性子。想到这里，蔡致良劝道：“皇帝贤不贤明并不重要，关键是宰相有能力就行。”
    蔡勋看着成年的孙子，一阵无奈。
    蔡致良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便起身，道：“我等下还要陪阿菁去看电影，先走了。”
    毕竟还是孙子的婚姻大事重要，蔡勋也未作挽留，只能叹了一口气。
    外面，方菁瑶面对贺宝珍和赵宝秀的热情，已经煎熬许久，一见蔡致良出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告辞的事情还是蔡致良来提，比较合适。

 第100章 邵氏来人

    从家里出来，蔡致良开始前往蔡氏影业公司。
    “怎么去了那么久，你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方菁瑶坐在副驾驶，问道。
    蔡致良道；“我爷爷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让我们抓紧点。”
    “真的？”方菁瑶一脸的怀疑，道：“那你这怎么回答的？”
    蔡致良道：“我就说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
    “哼，想的到美。”方菁瑶轻哼一声，偏头看着窗外，过了一会儿，接着道：“是你自己编的吧？”
    蔡致良道：“没有。我爸爸在我这年岁的时候，我已经在满地跑了，老人家有些着急。”
    方菁瑶侧身看着蔡致良，道：“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是假的。”
    蔡致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摸着脸庞，道：“我这表情怎么了？”
    “你不说就算了。”方菁瑶赌气地靠在座椅上。
    “除此之外，爷爷想让我去隆昌集团做事，我没有答应。”蔡致良总不好打自己脸，说自己瞎编，便额外加了些内容。
    “哼，你是舍不得公司的那些莺莺燕燕吧。”
    “你想啊，公司里竟是跟着我爷爷打天下的老人，都是叔叔阿姨的，还有一些爷爷辈的，你说我去做什么呀。”
    “算你识相。”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蔡氏影业楼下。
    “蔡先生……”
    蔡致良以前都是一个人，现在身边突然多了以为漂亮的小姐，都好奇地打量着方菁瑶。
    “阿良，方小姐……”
    蔡致良见是赵硕，问道：“放映室准备好了没有？”
    赵硕无奈地摇头，道：“估计得等一会儿，章导演陪着邵氏的人在里面。”
    “邵氏？”蔡致良话一出口，想起章婉婷陪着，便问道：“之前不是已经和国泰谈妥了吗？”
    蔡致良以为，邵氏的人过来是为了《秋天的童话》在东南亚的发行。
    赵硕道：“邵氏现在不拍电影了，港城的院线也卖给了德宝公司，但是邵氏在东南亚的院线还在，而嘉禾，新艺城都由国泰发行，我估摸着邵氏是想拉拢一些独立电影公司，解决目前影片短缺的问题。此次来找我们，估计也是听说了《秋天的童话》在台湾大卖的消息，又是周闰发主演的影片。所以我想，国泰院线有嘉禾与新艺城的片源，我们很难与之竞争，倒是不妨与邵氏合作。再说了，就是《六指琴魔》这种武侠片，邵氏在东南亚的院线在发行方面更有经验。”
    电影票房的高低，除了与电影本身的质量有关系，还与电影发行方的能力有关。蔡致良心想，凭借自己的眼光，足以保证电影在一众独立电影公司中，一览众山小，如此便能够争取到最好的档期。
    如果能够与邵氏那边达成合作，以后便不用担心电影在南洋那边的发行，二来也能增加蔡氏影业对明星的吸引力。
    蔡致良看了一眼方菁瑶，道：“那你和他们谈谈，能达成合作自然最好。以后我们蔡氏影业的电影都可以交给他们发行，顺便也问问他们在RB、韩国有没有发行渠道。《六指琴魔》剧本架构我已经整理好了，你找几个专业的编剧，完善一下。”
    蔡致良写了《六指琴魔》的大体框架，剩下的就是编辑的事情了，这在港城是再普遍不过的事了。
    “我没事，你先忙。”方菁瑶说是没事，却又怎么可能没事。
    赵硕报告完今天的工作，自然识趣地离开了。
    “喝咖啡吗？”等赵硕走后，蔡致良问方菁瑶。
    “来一杯吧，你这怎么连个秘书都没有，还要自己动手？”方菁瑶问道。
    “草头班子，一切都是初创……你的咖啡。”
    蔡氏影业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人，要不是自己家的物业，都有些浪费。最早的两部电影《英雄本色》和《刀马旦》，蔡致良只是投资，其时有赵硕一个人监督也够了。最近拍摄的《秋天的童话》，当初商定要在德宝院线上映，除了两位主演，基本上使用的都是德宝的资源，投资拍摄的《富贵逼人》更是如此。
    公司创立时，似乎除了财务部门是当务之急外，其他部门都是可有可无的。像艺人部，由于起初未能与林清霞签下合约，也就闲置下来，好在如今已经与王祖贤签约了。
    这与当初蔡致良的雄心，实在是不相匹配，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手艺不错。”方菁瑶吸了一口气，夸赞了一声。
    “那是自然……”
    蔡致良话音未落，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见是赵硕，便没有请他进办公室，道：“又怎么了？”
    “大体谈了合作意向。”赵硕点点头，道：“不过陈建英想要见你。”
    “有事？”公司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赵硕出面，毕竟业务精熟，蔡致良很少与他人交际。
    赵硕解释道：“邵氏那边听说我们要拍摄《六指琴魔》，想要与蔡氏影业合作拍摄这部电影。”
    “邵氏不都已经被TVB收编了？”
    邵氏目前的现状，院线卖给了德宝，而邵氏兄弟影业的人员和设备也并入无线电，但是邵氏似乎还不想放弃电影，自始至终也不曾说过停止拍摄电影，或许还想着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毕竟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
    赵硕笑道：“总有一些人是不死心的，想着东山再起，再创六七十年代的辉煌。或者说，邵先生也不甘心吧。”
    “就在你办公室。”蔡致良很快做了决定，而后道：“稍等我一回儿，我先送阿菁去放映室。”
    等章婉婷离去之后，蔡致良对方菁瑶道：“放映室那边空下来了，喝完咖啡，我们就过去吧。”
    “你要是忙的话，改天再看吧，我还是先回去了。”方菁瑶显然听见了赵硕的话。
    “没什么事，也就见个面，估计十分钟就好。你也看见了，连剧本都没有，能谈出什么花样。”
    蔡致良随后带方菁瑶去了放映室，为她打开录像带，便去了会议室。
    “陈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蔡先生，是我今天唐突了。我的来意，想必赵总已经跟蔡先生提过了，邵氏想跟蔡氏影业合作拍摄《六指琴魔》。”陈建英也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怎么合作？”蔡致良也没有问邵氏停业的事情，直接问合作的事情。
    “电影拍摄所需要的资源，包括设备、人员以及场地，邵氏都可以提供，而且电影在东南亚的发行，邵氏一并负责解决。”陈建英很了解蔡氏影业目前的状况，知道公司缺什么。
    “那需要蔡氏影业做什么？”蔡致良笑着问道，毕竟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蔡氏影业总得有所表示。
    陈建英道：“也没什么条件，TVB拥有全港最优秀的艺人，完全可以满足《六指琴魔》的要求。”
    这哪是提条件，分明还是送馅饼，一时间让蔡致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他感动上帝了吗。
    蔡致良道：“女主角已经预定了林清霞，剩下的角色可以在无线台选。”
    “导演确定了没有，邵氏很擅长这种武侠片。”或许这才是陈建英的目的。
    “没有，陈先生的提议，我们会认真考虑的。”开玩笑，邵氏要是有卖座的武侠片导演，就不会把院线卖掉了。
    等陈建英走后，蔡致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疑惑地看着章婉婷和赵硕。
    章婉婷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赵硕道：“据说邵大亨并不打算让邵氏兄弟停业，只是内部阻力甚大，方女士也不赞同拍摄电影。此次邵氏来找我们，估计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看看我们能拍出什么花样，毕竟邵氏手里握有那么多的版权，还有金庸武侠的电影版权。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线台的很多艺人都有转战大银幕的意向，无线再霸道，也快压不住了。”
    无线艺人转战大银幕，最成功的便要属周闰发了。去年，无线五虎也是因此与电视台闹僵，最终刘德桦被雪藏了，毕竟这里面的利益牵扯太大。
    “你先跟他们谈着，也不急。”
    蔡致良起身，准备离开之际，有叮嘱道：“什么事情都好谈，导演的活可千万要慎重。”
    蔡致良可不想拍摄出类似邵氏作品的电影，因为那已经注定没有了市场。
    “放心吧。”

 第101章 吃饭

    蔡致良回到放映室，电影已经开播十几分钟了，方菁瑶正侧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影。
    “又不是没位置，干嘛挤在这儿？”蔡致良紧挨着方菁瑶坐下，方菁瑶只好坐起身来抱怨道。
    蔡致良拦着方菁瑶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道：“想和你坐在一起啊。”
    方菁瑶挪了几下身体，却是没有挣脱开，也就没再说什么。
    对于《秋天的童话》，蔡致良已经开了几遍，注意力都放在了方菁瑶身上，心里不住的感叹，这要是夏天就好了，方菁瑶也不至于穿这么厚的衣服。
    黑暗总是能够带来更多的刺激，蔡致良就是这样，闻着从方菁瑶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有些莫名的冲动。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方菁瑶嗔道。
    “我没有说话啊。”蔡致良坐直身体，一脸的无辜。
    “哼……”方菁瑶一巴掌拍在蔡致良的手上。
    蔡致良却是趁机握住了方菁瑶的纤纤素手，“看电影，看电影……”
    蔡致良也没有再作怪，与方菁瑶静静地看着剧中人物之间的悲欢离合。等到秋天时，船头尺与李琦黯然离别。
    “几许愁，几许忧，
    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情难舍，人难留，
    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此时播放的音乐插曲，便是《祝福》，当初蔡致良在机场为方菁瑶演唱的歌曲，方菁瑶更是记忆深刻。
    “他们还会重逢吗？”方菁瑶侧过头，问道。
    “会的。”
    蔡致良突然发现方菁瑶的俏脸尽在咫尺，便顺势将其搂在怀里，
    “嗯……”此次发出声音的却是蔡致良，被方菁瑶一肘子击打在肋骨上，只能放开怀中的方菁瑶，痛叫一声。
    “活该，谁让你这么……”见蔡致良依旧弯腰，捂着肋部，道：“你没事吧？”
    “没事。”蔡致良坐直了身子。
    此时已经接近尾声，电影中播放着船头尺和李琪最后见面的画面。
    “电影倒是不错，就是有些沉闷了。”方菁瑶评价道。
    蔡致良道：“那你早说呀，我就给你换一部喜剧电影，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爱情喜剧。”
    方菁瑶看着房间内的各种胶片和录像带，问道：“你这儿都有什么电影？”
    蔡致良介绍道：“有一部《富贵逼人》，比较搞笑的都市电影，高智森导演的，就是以前那个开心鬼系列的导演。”
    “已经在港城上映了，怎么没有听说过？”
    “刚拍摄完，还没有上映。目前预计春节期前后上映，由骠叔和肥姐主演，知名度不高，改天放给你看看。”蔡致良随即拿起一盘胶片，道：“就是这部电影。”
    “你们公司拍摄的？”方菁瑶有些好奇，道：“肥姐和骠叔也能做主演？”
    蔡致良摇摇头，指着大银幕道：“这部电影是我们公司拍摄的，这部《富贵逼人》只能说是我们投资的。至于主演，你到时看过就知道了，绝对是一部不可错过的喜剧电影。”
    “哦……”方菁瑶似是而非的眼神，道：“那就改天吧。”
    蔡致良从放映室出来，发现赵硕已经在等他了，问道：“还有事？”
    赵硕笑地有些勉强，道：“德宝冼经理那边通知，准备让《富贵逼人》接档《秋天的童话》。”
    蔡致良有些没听明白，道：“什么意思，这算是给《秋天的童话》规定了上映期限？”
    赵硕摇头，道：“应该不是，程龙的《龙兄虎弟》在下月21号上映，估计是想拿《富贵逼人》做个缓冲。”
    “这是好事啊，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蔡致良笑道：“《富贵逼人》与《龙兄虎弟》不是一个类型的电影，该担心的是新艺城，都是时装功夫片，而不应该是我们。接档可以，但是要保证《秋天的童话》上映期限，别随便就给我们下档，你跟冼经理谈好，至少要保证三周的时间。”
    新艺城今年春节主打的电影是《卫斯理传奇》，与程龙的《龙兄虎弟》属于一个类型的电影，都是时装功夫片。
    周闰发和林清霞的组合虽然影响力很大，但是蔡致良同样担心，在上座率还很高的情况下，被德宝院线强行落画。
    赵硕却是较有信心，道：“照台湾的情形，只要上座率高，德宝公司也不会贸然撤档，我会跟冼经理说明的。三周之后，正好赶上《龙兄虎弟》。”
    冬天昼短夜长，等蔡致良与方菁瑶从公司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蔡致良带着方菁瑶去了加多利山的住宅，那个自从买下来之后，还没有入住的豪宅，这两天专门找人重新打理了一遍。
    “这是哪儿？”等蔡致良停车，方菁瑶才觉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蔡致良道：“我们的房子，觉得如何？”
    “蔡致良先生，我们能不能先吃饭，再来欣赏你的房子。你也不看看天色，这都什么时候了。”方菁瑶依旧靠再座椅上，一脸无语的表情。
    “是我们的房子。”蔡致良纠正道。
    方菁瑶笑道：“好吧，就算是我们的房子，那现在是不是该去吃晚饭了。”
    蔡致良却是下了车，转过车头，为方菁瑶打开车门，道：“我已经电话订餐了，他们很快会送过来。”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方菁瑶不相信，毕竟两人一直在一起，没听见蔡致良订餐。
    “当然是还在公司预定的，蔡夫人，请吧。”蔡致良伸手示意，并把钥匙递给方菁瑶。
    “哼。”
    方菁瑶接过钥匙，走进屋内，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这栋房子。
    “你什么时候买的？”
    “应该是10月份吧。”蔡致良有些记不清楚了，道：“当时你已经开学了。”
    方菁瑶道：“这装修是你找人做的？”
    蔡致良摇摇头，道：“接房时就已经装修好的，我只是添了些家具。你是学设计的，要不你给重新设计一下？”
    “是得设计一下。”
    两人没等多久，便有人敲门送来晚上的大餐。蔡致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点燃放在餐桌上，烘托出浪漫的气息。
    “要是昨夜有这么一份烛光晚宴，就完美了。”方菁瑶叹道。
    蔡致良却是苦笑，昨天这里的味道还没有散尽，更别说什么浪漫了，端起红酒，道：“今天也不晚呀。”
    随后，方菁瑶便开始说起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蔡致良恨不能化身成优秀的捧哏，时不时地接上一句。
    饭后，蔡致良打开唱机，很快房间里便想起美妙的舞曲声。
    “靓女，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方菁瑶刚才喝了不少，有些上头，当即摆摆手，却是被蔡致良一把拉了起来，一时间脚步有些踉跄。
    伴随着舞曲，蔡致良本就跳得一般，而方菁瑶完全不在状态，醉眼朦胧中搂着蔡致良的脖子。
    随着蔡致良的脚步，两人缓缓走到沙发边。一身闷响，蔡致良当了肉垫子。与计划有了出入，原本是柔软的沙发上，这下好了，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方菁瑶顿时清醒过来，从蔡致良身上爬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蔡致良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暧昧后的情动已经过去，蔡致良只能站起身来，方菁瑶也趁机去了洗手间。两人简单洗漱后，蔡致良便将方菁瑶送回了家。
    这临门一脚，蔡致良在以后的岁月中，每次想起，总是不住地感叹。

 第102章 秋天的童话上映

    接下来的两日，蔡氏影业加紧了电影的宣传，在互联网还未普及的时代，报纸、电视、广播都能听到关于《秋天的童话》的消息。
    29日下午，《秋天的童话》终于在登陆港城，或许说是点映更为恰当，毕竟只有6家影院放映。
    蔡致良是和方菁瑶一起去的，主要是看看上座率，以及观众的反应，终归不是纯粹的商业片。而且，他也担心因换角引起票房的崩塌，因为在港城，红姑还是比林清霞更受欢迎。
    但是等他们两人走进电影院时，发现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可容纳300多人的电影院，坐的满满当当的。
    这也比较好理解，即便是被称作“票房毒药”的时候，周闰发主演的文艺爱情片也能卖八九百万的票房。更不要说现在，《英雄本色》上映后，周闰发的票房号召力更是如日中天。
    何况还有林清霞这位美人，虽然主演的《英雄正传》已经扑街，却并不影响她的魅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确实是一部优秀的电影。
    再加上这些天，蔡氏影业不遗余力的宣传，而上映的场次和电影院又不多，自然是接近100%的上座率。
    接下来，就看这种势头能不能够持续下去了。
    随着电影的结束，蔡致良走出电影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首映还是很成功的，这下就不用发愁了吧。”方菁瑶说的是蔡致良，上映之前总有些担忧。
    蔡致良笑道：“这部电影，再一次证明了我的眼光，确实不同凡响。”
    对于蔡致良的自恋，方菁瑶自然是嗤之以鼻，昨天还一脸的愁绪呢。
    “我等下还有事需要和赵硕商量一下，去我那儿吧，你也正好看看那部《富贵逼人》。”
    方菁瑶看看时间还早，有距离蔡氏影业不远，当下点点头，道：“也好，我是赶不上这部电影上映了。”
    等蔡致良与方菁瑶回到公司，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章婉婷。
    “章导这是刚从电影院回来吗？”
    章婉婷笑容满面，道：“是啊，上座率有九成，观众反应也很好。”
    蔡致良道：“我也去电影院了，满座。只是仅有6家影院，下午与晚上也只是各放映一场，无论是荧幕数量，还是场次都太少了。”
    “是啊。”章婉婷叹了口气，语气顿时有些低落。
    原先德宝院线同意《秋天的童话》上映时，蔡致良和章婉婷都很高兴，但是随着电影的上映，上座率越高，电影越是受欢迎，两人自是越发的不满意。
    蔡致良在放映室为方菁瑶播放《富贵逼人》之后，便起身回了办公室，赵硕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蔡致良问道：“与德宝那边联系过了没有？”
    赵硕道：“已经和冼经理通过电话，他说会尽快协调。”
    尽快协调自然是一个托词，蔡致良自然不想在拖下去，毕竟已经错过了圣诞假期，不能再错过新年假期，而今天已经29号，距离公历的新年也就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约一下冼经理，晚上一起吃个饭。”人有见面之情，蔡致良也知道，很多事情电话里不一定说的通，只能见面谈。
    赵硕却是摇头，道：“已经约过了，他晚上有事，推到了明天晚上。”
    这意味着要浪费一天是时间，见面时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场面呢。
    蔡致良道：“不能在等下去了，得主动出击。”
    赵硕道：“我已经在联系明秀日报和成报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
    “正规渠道太慢。”蔡致良摇摇头，道：“如果，我说如果，德宝院线的某一家影院，有人走错了放映间，拿着《龙在江湖》的电影票，观看的却是《秋天的童话》，我们明天早上是不是就可以见到冼经理。”
    “这样会得罪德宝院线的。”赵硕觉得不可行。
    蔡致良道：“又不需要我们出面，明天的报道也只是有人质疑《龙在江湖》虚报票房而已，找一家娱乐小报就能解决，不会伤了和气的。”
    赵硕道：“这倒是可以试试，反正这事最后也是笔糊涂账，查不清楚的。”
    “算了，你还是继续联系冼纪然吧，娱乐小报还是我来找吧。”蔡致良想着，做事前，还是先洗脱自己的嫌疑比较好。
    等赵硕离开后，蔡致良拨通了蔡明和的电话。赵硕说的对，目前这阶段，德宝公司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而现在的状况，能够让蔡致良完全信任，不至于牵连到自己身上的人，也就之后蔡明和了，而且他也是蔡氏影业的股东。再者，这种专业的碰瓷，蔡明和手下也有专业的人手可用。
    “三叔，帮忙找一家娱乐小报……”
    蔡致良随即说明了公司目前的处境，以及刚才与赵硕商量的结果，让他帮忙联系一家娱乐小报，整一下德宝的黑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蔡明和爽快地答应下来。
    晚上，吃完饭后，蔡致良将方菁瑶送回家，期间也没再发生什么超越界限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还没等来娱乐小报的消息，却是先看到《电影双周刊》的评论，一部纤尘不染的电影。《电影双周刊》是港城最权威的电影评论期刊，其对《秋天的童话》的盛赞，代表着对这部电影的认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成报和明秀日报依旧正面宣传已经上映的《秋天的童话》，将这个话题炒热。而几家娱乐小报的爆料，则是将德宝院线推进了舆论的中心。
    赵硕确实在上午见到了冼纪然。不过此次不再是赵硕一次一次的请求，而是德宝的邀请，而赵硕也不空着手去的，而是带着娱乐小报的爆料，前来质问。
    结果却是在双方愉快的交谈中，决定从明天起全面上映《秋天的童话》，至于《龙在江湖》，还是要继续上映。说白了就是两家竞争，谁的上座率高，便放映什么电影。这对《秋天的童话》有利，赵硕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周闰发的号召力，远远高于还是新人的李国豪。
    新年的前一天，《秋天的童话》全面上映，有周闰发的人气，也有昨天媒体的宣传和爆料，迅速引发观影热潮。
    《神探朱古力》已经上映近两周，票房已经疲软，而《秋天的童话》却是加速了这一过程。
    而《异形2》虽然坚挺，但是上升的趋势却是被硬生生地打断，开始走下坡路。新艺城出品的《江湖正传》，林清霞主演的另一部电影，直接以700万的票房落画。
    在元旦这一天，《秋天的童话》正式确立了自己的江湖地位，在单日票房榜上，一骑绝尘。
    元旦过后，又是离别，方菁瑶也要回学校去了。

 第103章 邀请

    机场，方健霖和张雯已经回去了，给蔡致良和方菁瑶留下一些空间。
    方菁瑶被蔡致良搂在怀里，突然说道：“你要不给我唱一首歌吧。”
    “本来想着给你写一首歌来着，都被你嫌弃地没有心情了。”蔡致良说的是去卡拉OK的事情，方菁瑶埋汰他的嗓音。
    “要不我再给你唱一遍《祝福》？”
    “那还是算了，你准备给我写什么歌？”
    蔡致良本是调侃，听方菁瑶问题，只得道：“还没有头绪，我还得再整理整理，等你回港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唱给你听了。”
    “那你到时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方菁瑶将脸埋在蔡致良怀里。
    “等你毕业之后，我就娶你。”蔡致良在方菁瑶耳边，轻声低语道。
    “这算是求婚吗？”
    “不是，只是宣誓一下主权。”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方菁瑶登记时间也到了。看着方菁瑶挥挥手，消失在人群中，蔡致良这才转身离去。
    送走方菁瑶之后，蔡致良去了交易广场的置地大厦，结算一下之前购买的期货合约。
    横生指数从七月份开始，一直到12月底，连续7个月上涨，已经用7月初时的1800点，涨到现在的2500点，蔡致良购买的期货合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大赚了一笔。
    “蔡先生，这是半年的交易记录，如果确认无误，您签个字。”陈建生递过一份文件。
    蔡致良接过文件一看，最早投入的200万资金，再加上后来陆续投入的600万，已经翻了数倍，目前账上有4800余万。有先天的优势，这实在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这还是蔡致良保守，否则从去年年初到年末，恒正指数900点的涨幅，如果运气好的话，投入上千万，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抵得上他祖父几十年的奋斗。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收益，比他投资电影的收益高多了，这一刻让他有些动摇。
    大致看了一眼，蔡致良便签了字，道：“给我继续购入恒指期货。”
    蔡致良想来，这已经连涨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哪天就会下跌，而两个月的时间，正好有个缓冲。
    陈建生问道：“全部吗？”
    “3000万吧。”蔡致良思索片刻，觉得没有必要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虽然目前看来还是保险的。
    “好的，那您稍等一下。”
    陈建生随后开始向蔡致良介绍股票市场，并强烈建议蔡致良入手股票，以万国宝通银行的专业，绝对是比股指期货还要赚钱的买卖。
    蔡致良直接拒绝了，道：“不必了，还是买入恒指吧，不用操心每天是升还是降。”
    随着港城回归形势的明朗，楼市已经回暖，尤其是在每年限制供应不多于五十公顷土地的政策下，使得各大财团意识到土地问题。于是持有土地的上市公司，引来各大财团的争夺，股票自然是一路飘红。说实话，蔡致良此时再入手，已经有点迟了。
    陈建生很快为蔡致良办好各种手续。
    “梁博涛先生在吗？”蔡致良问道。
    陈建生道：“刚才开会时还在，我帮您打电话问一下。”
    陈建生很快联系了梁博涛，而后让蔡致良直接去梁博涛的办公室。
    蔡致良来找梁博涛，主要是为了瑞富资本公司的事情。随着证券市场的火热，瑞富资本如同坐在风口上，迅速地膨胀起来，已经由起初的5000万资金，到如今握有上亿的资产，这是原先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现在，刘氏兄弟和梁博涛已经开始谋划收购一家空壳上市公司，而后逆向收购瑞富资本的资产，也就是所谓的借壳上市，毕竟瑞富资本成立年限太短。蔡致良此来就是问问进展。
    梁博涛道：“已经发起收购要约，预计这个月底就可以收购完成……”
    听完梁博涛的介绍，蔡致良本想再问问最后股权分配的事情，却是没有开口，只是简单聊了几句，便告辞了。
    这几天，电影市场中《秋天的童话》一家独大的局面并没有什么变化，毕竟假期已经过去，各大院线都已经在筹划春节档期了，可舍不得在此时上映一部卖座的电影。
    《神探朱古力》已经落画，即便后期受到冲击，最终票房仍有2241万，排在去年电影票房榜的第五位。而《异形2》和《龙在江湖》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最后的票房分别为1075万和863万。
    心情舒畅的蔡致良却是接到一个意外的请柬，是龚景渊送过来的，让蔡致良有些诧异。
    虽然与龚景渊都是瑞福资本的股东，除了每个月的例行聚会，却是没有什么联系，而今却要请自己和下午茶。
    走进半岛酒店的茶餐厅，蔡致良便看见坐在窗边喝茶的龚景渊。
    “龚先生好兴致啊。”蔡致良在龚景渊对面坐下。
    “也就这点爱好了。”龚景渊道：“还未恭喜阿良，电影票房过千万了吧？”
    蔡致良点头，道：“小打小闹，勉强糊口罢了。”
    “一部电影卖一千多万，哪里还是小打小闹，阿良莫要谦虚。”
    “大头都没院线方拿走了，别看现在有一千多万的票房，分到我这里，也就是维持收支平衡。再往后，才是赚的。”蔡致良一时间也摸不清龚景渊的想法。
    “是啊，大头都被别人拿走了。”龚景渊似有所指，问道：“公司准备上市的事情，你怎么看？”
    蔡致良道：“听梁博涛说过，已经开始收购空壳上市公司了。上市自然是好事，你们爱美高这半年的股票都涨疯了吧。”
    龚景渊道：“上市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其中操作，我是不大了解的，就怕被人给卖了。”
    蔡致良却是笑道：“这有什么难处，找一个金融方面的专家，全程盯着便是。”
    龚景渊却是摇头，道：“就说瑞福资本吧，起初我们集资了5000万，后来每月查账，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实际上呢，就只有2500万原始资本，只是有些人手段比较高明罢了。”
    如果只有2500万，那就是说刘氏兄弟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未出，却分走了大头部分利润。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真是太可怕了。
    但实际上，蔡致良也不亏，毕竟瑞福资本的资产已经是数倍于起初。
    蔡致良也算是明白了龚景渊的用意，想要结成同盟，站在一条战线上，以谋取最大的利益。
    只是蔡致良还没有想好，毕竟龚景渊所言，真假难辨。既然查不出来，那龚景渊是如何知晓的，但是蔡致良也没问。
    之后便是闲聊一阵，各自离去，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元旦过后不久，《秋天的童话》也在台湾下片，票房3823万，换算成港币还不到1000万，之后会在台湾南部进行第二，第三轮的放映。这个票房足以排进去年台湾十大卖座影片之列，也是得益于之前《英雄本色》和《刀马旦》的热映，给两位主角带来的高人气。

 第104章 庆功

    年末年初，也是结账的时候，也需要给公司的员工发红包。
    蔡致良名下有两大产业，一个是明秀日报，另一个是蔡氏影业。
    经过这一年的努力，借着《英雄本色》的东风，明秀日报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金融大报，日销量已经超过5万份，彻底结束了一年前还面临亏损的局面。
    目前，明秀日报由鲍国威负责，蔡致良基本上不再插手。销量虽然不错，利润确是不高，去年一年仅有180万的利润。
    蔡氏影业财报就比较好看，这主要归功于《英雄本色》的这笔投资，港城、台湾和东南亚三地加起来，票房分成就有2000万，已经足够支持《秋天的童话》、《倩女幽魂》和《富贵逼人》的拍摄成本。
    尚未想好年终奖该如何发放，却接到赵宝秀的电话，堂爷爷蔡劭进医院了，蔡致良问清地址，便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去。
    蔡劭躺在病床上，越发的苍老了。蔡致良上一次见蔡劭，还是大伯出狱时候的事情，这一晃就是近两个月了。
    走出病房，蔡致良坐在贺宝珍与赵宝秀身旁，道：“这是什么病，之前看着还很精神，怎么一下子就……”
    赵宝秀道：“刚才医生测量血压，有160，差点就没缓过气来。还有胃也不好，得住院观察。”
    贺宝珍道：“人老不是病，以前因为阿乐还未出狱，有一口气撑着。现在这口气一松懈，浑身啊都是毛病。”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蔡劭，贺宝珍有些感伤，毕竟她也是快70岁的人了。
    蔡致良陪奶奶聊着天，却始终没有看到蔡明乐，道：“怎么没有看到大伯，身体还没好利索？”
    赵宝秀道：“也还在静养，阿和已经派人去接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蔡劭才睁开眼睛，却还是有些虚弱，张口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没过多久，便又睡过去了，等医生检查无碍后，贺宝珍、赵宝秀和蔡致良等人才离开，只留下蔡明和夫妇。
    坐在车里，贺宝珍道：“这次不好挺过去了，阿良，你爷爷疼你，多去医院看看，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蔡致良开着车，听到这话也有些伤感，道：“奶奶，现在医学发达，港城不行，就去美国，会好起来的。”
    “人老不是病啊……”贺宝珍再次感叹了一句。
    贺宝珍没有回去，而是一起去了医院，看看蔡明潮，这个依旧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长子。
    从遭遇车祸至今，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蔡明潮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对于植物人来说，这是很正常了，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对于煎熬中的人来说，已经太过于漫长了。
    贺宝珍握住儿子的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蔡致良劝道：“奶奶，累了一天了，我送您回去，歇息一回儿吧。”
    贺宝珍摇摇头，道：“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去忙吧。”
    蔡致良自是不放心，道：“都年底了，我能有什么事，陪您坐会儿。”
    贺宝珍直到晚饭后才回去，期间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静静地在一旁发呆。
    或许是今天蔡劭的病对她刺激很大，感觉自己也即将老去，却又不放心成为植物人的儿子。
    《秋天的童话》上映近两周，等票房超过1700万的时候，蔡氏影业举办了庆功宴，毕竟是年底了，等不到电影落画了。
    宴会的举办地点定在利苑，距离蔡氏影业不远。
    随着电影的热映，自然不缺媒体的关注，等蔡致良与赵硕赶到利苑时，已经围了一圈的记者。
    蔡致良虽然也上过报纸，与林清霞传过绯闻，虽然有些知名度，认识他的却没有几个，但是由赵硕陪同就不一样了。蔡氏影业与媒体的联络，都是由赵硕一手经办，也逐渐打响了名气。
    因此现场的媒体很快便猜出来蔡致良的身份。
    “蔡先生，《秋天的童话》的票房有信心超过2000万吗？”
    “当然，之前邀请小马哥和林小姐加盟，就是直奔2000万票房去的，或许也可以小小地期待一下3000万。”蔡致良不怕放卫星，因为这两天电影的票房已经明显后劲不足，需要一剂强心剂，越猛越好。
    “那你以后还会继续与周闰发、林清霞合作吗？”
    “我很期待与他们的合作，只是周闰发最近没有档期。而且，我们蔡氏影业准备重拍倪框先生的《六指琴魔》，已经邀请林清霞加盟，预计明年下半年就会与观众见面。”
    “蔡先生，众所周知，武侠片已经没有了市场，你就不怕电影扑街吗？”
    装逼的时刻终于到了。
    “蔡氏影业去年相继投资了《英雄本色》，《刀马旦》和《秋天的童话》，有扑街的吗？没有。”
    “请问你有什么秘诀吗？”
    “我认为投资电影最重要的有三点，第一，物色一个优秀的导演；第二，编写一个好剧本；第三，保证电影可以按时上映。只要做到以上三点，就不用担心票房过低的问题。”
    “就这么简单吗，去年有很多电影公司关门了？”
    “就是这么简单，很多公司就是因为瞻前顾后，把问题想的太过于复杂，才导致电影扑街的。”
    “那你是如何界定优秀的导演呢？”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比如，金像奖的最佳导演。”
    “那吴玉森呢，他之前的电影都扑街了？”
    “金马奖最佳导演也是很优秀的。”
    “拍摄《英雄本色》时，他还不是金马奖最佳导演吧？”
    “当时我一见吴导演，就觉着他有可能获得金马奖最佳导演，所以就投资了《英雄本色》，结果却如我所料。”
    “……”
    “周闰发来了……”记者一窝蜂地涌了上去。
    蔡致良真想大喊一句，“我还没说完呢。”却也只能无奈地和赵硕一起走进利苑。
    蔡致良在利苑见到了王组贤，这是蔡氏影业签下王组贤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蔡先生，幸会。”
    “《倩女幽魂》拍的怎么样了？”电影开机时，正值圣诞期间，蔡致良去陪方菁瑶，也没有去过片场。
    “天气比较冷，拍摄不是很顺利。”王组贤道：“《卫斯理传奇》将要上映，我还有一些通告要做，正好路过这里。”
    蔡致良这才反应过来，王组贤是《卫斯理传奇》的女主角，“今年的春节档，就看鹿死谁手了。”
    “蔡先生，大荣电影公司正在策划一部电影，叫《香港小姐写真》，邀请我做女主角……”这才是王组贤此次来的目的，因为赵硕已经为她推掉了这个剧本。
    “推掉吧。”蔡致良打断王组贤的话，“你现在的重点是《倩女幽魂》和《最佳损友》。”
    “我看过剧本了，有助于突破目前的戏路。在《最佳损友》中扮演一个花瓶，对我没什么帮助。”或许这也是王组贤出演《义盖云天》的原因。
    蔡致良对大荣公司的行为有些恼火，却仍旧心平气和地问道：“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了没有？”
    听声音，林清霞也到了，与周闰发一起正在接受采访。王组贤不明白蔡致良的意思，点点头。
    “当《倩女幽魂》上映时，你也会得到这样的欢呼，那才有助于突破你的戏路。至于《香港小姐写真》只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猎奇偷窥的欲望，对你能有什么帮助。”蔡致良一番话，说的王组贤俏脸微红，默然不语。
    无论是现在还是数十年后，艺术总是一个难以令人理解的词汇，也总是难免和小黄片挂钩。
    “港城当下最流行的还是低成本的都市喜剧，只要你还想留在港城，就不能拒绝《最佳损友》。”
    王组贤走后，蔡致良也感到无奈，对赵硕道：“尽快给王组贤找一个经纪人，省得她一天到晚接触杂七杂八的人。”
    周闰发和林清霞摆脱记者，走进利苑时，庆功宴正式开始。

 第105章 探病

    蔡致良今天喝了不少，毕竟他是老板，敬酒的人很多。等赵硕发放红包之后，庆功宴自然是皆大欢喜。
    “清霞什么时候回美国？”问话的是章婉婷。
    庆功宴后，蔡致良与章婉婷、周闰发、林清霞要了一个包厢，一边喝茶，一边醒酒。
    林清霞道：“接到TVB的邀请，作为颁奖嘉宾，参加今年的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估计得到年底了。”
    蔡致良道：“我也接到了，就是不知道要给谁颁奖，到时候一起呗？”
    林清霞有些诧异，道：“你确定是颁奖嘉宾？”
    “我好歹也写过《祝福》，这么优秀的歌曲，可惜没有入围。”言下之意，就是说我也是有艺术细胞的人。
    “你也好意思，我听阿强说，你都不懂乐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写出《祝福》的。”林清霞开始揭他的老底。
    蔡致良辩解道：“不懂作曲，也不影响写诗啊。”
    周闰发此刻问道：“《六指琴魔》是准备与邵氏合作吗？”
    蔡致良笑道：“你消息挺灵通。”
    林清霞是女主角，自是关心，问道：“剧本写好了？”
    “那倒没有，只是大体框架有了……”说到这里，蔡致良指着章婉婷，道：“章导在帮我润色，年后差不多就出来了。”
    林清霞诧异地看着章婉婷，章婉婷毕竟只是拍摄了两部文艺片，并不一定适合导演武侠片，问道：“你来导演？”
    章婉婷摇头，道：“我只是帮忙处理一下剧本。”
    蔡致良接口道：“我是希望徐可来导演的，不过估计他也没有时间。此次虽说与邵氏合作，但是对邵氏那边的导演不太放心，毕竟导演是保证电影质量的关键，你们有什么优秀的武侠片导演推荐没有？”
    说起武侠片，自然首推邵氏经典电影，这就不得不提起邵氏的四大导演，却都已经离开邵氏。
    张彻导演的电影，满屏的西红柿汁，扑面而来的都是一种阳刚之气，从来没有出彩的女主角，是在不适合林清霞。楚原拍摄最多的是古龙的电影，失去票房市场后，近几年已经没有导演电影了。李翰祥执导过很多经典的古装片，但真正意义上的武侠片却很少，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因为在内地拍摄电影，已经被台湾封杀了，而林清霞最重要的市场却是台湾。
    最适合导演自然是胡金铨，曾经拍摄过《侠女》、《大醉侠》等一系列经典的武侠电影，尤其是《大醉侠》，更是一部以女性角色为主的武侠片，很适合塑造以林清霞为主角的《六指琴魔》，可惜他去年刚做完手术，目前还在康复中。而且，最关键的是，胡先生太过于精益求精，以致于有些拖拉。
    后来的导演，随着武侠片的没落，再未有什么经典的电影出现。
    林清霞道：“说道功夫片，目前港城最红的自然是成家班和洪家班，不过邵先生也不会同意。”
    邵氏和嘉禾的恩怨众所周知，如此一来，可供选择的范围很小。
    周闰发道：“你觉着刘嘉良如何，去年执导了《南北少林》？”
    蔡致良摇摇头，道：“他那种硬马桥的功夫，不适合这部电影，《六指琴魔》需要的是那种飘逸的感觉。”
    周闰发也就是提个建议，见蔡致良不同意，也没再说什么，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蔡致良。
    “听说你前两天见过江之强了？”蔡致良问的自然是章婉婷。
    章婉婷道：“见是见过了，不过他并不看好这部电影在欧美的发行，估计也就各地的华人愿意买票。”
    蔡致良道：“那也足够了，港片的观众本就主要是华人，在北美不受欢迎可以理解，不过这种文艺片在欧洲应该还是有市场的。”
    章婉婷道：“欧美观众的审美与我们差别还是很大的，嘉禾的邹老板一直想进军好莱坞，把程龙打造出第二个李小龙，却始终未能如愿。还有就是，宣传费用估计也是不便宜的。”
    “这个没关系，发行十部电影中，总有一部电影会适合西方人的口味。”这部电影本就是用来试水的，只是当着章婉婷的面，蔡致良不好说出来。
    聊了一阵，酒醒之后便各自离去。
    蔡致良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医院探望病中的蔡劭。
    “先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吃。”
    “老先生，这是降低血压的药，不能再拖了……”
    蔡致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蔡劭和护士之间的对话，有些哭笑不得，随即推门进去。
    “爷爷。”
    “阿良来了……”蔡劭见蔡致良进来，坐直了身子。
    蔡致良接过护士手中的药，道：“我来吧。”
    蔡劭看着蔡致良手里的药，道：“是药三分毒，没病也给吃出病来了，我就是吃药吃多了。”
    蔡致良没接话茬，径直把药递过去，看着蔡劭吃下去。
    “人老了，不中用了，这几天总梦见你太爷爷和太奶奶，还是那个破旧的小院子，我跟你爷爷，还有小康一起去摸鱼……”
    “爷爷。”蔡致良忙打断蔡劭的话，以防他继续胡思乱想，道：“我明年就要结婚了，等有了孩子，还要叫您太爷爷呢，到时候，我们家也会四代同堂。”
    蔡劭一愣，问道：“和谁家的姑娘啊？”
    蔡致良道：“她爸爸叫方健霖，三叔介绍给我认识的。”
    “他们两个怎么搅到一起了……”蔡劭皱了下眉头，随即又舒展开来，道：“你们交往多久了，怎么也没人和我说起过？”
    蔡致良见蔡劭皱眉，以为是不满意他隐瞒，道：“人家还在英国上学，明年才毕业，我们也是暑期才开始交往。我是想着等关系确定定下来再跟您说，这不是怕让您空欢喜一场。”
    “既然结婚，那就要好好操办一场。我们家上次办婚宴还是阿波结婚的时候，这都过去有十年了吧……你办了婚礼，美琪也不能在耽搁了，都是老姑娘了。”
    蔡劭说着说着就有些兴奋，终归是蔡家后继有人，孙辈也开始开枝散叶。蔡致良松了一口气，与蔡劭讨论起未来的婚礼，好像明天就要举办一般。
    结果蔡致良当天晚上就接到蔡美琪的电话，被她抱怨了一番。若是以前，蔡美琪早就把蔡劭呛回去了，但是现在蔡劭还在病中，蔡美琪也只能憋着。
    “上次我妈说你找我，这都快两个月了，怎么也没见你提起？”
    “别提了。”电话的另一头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倩女幽魂》。”
    “跟《倩女幽魂》有什么关系？”这下把蔡致良搞糊涂了。
    “我有个闺蜜，出演了几部电视剧，想着进军电影业，听说了我们的关系，边想着出演聂小倩，结果你们直接内定了。”
    “什么叫内定？”蔡致良反驳道，“当初可是面试了很多人，千挑万选出来的聂小倩。”
    “行行行……”
    “……”
    第二天一早，《秋天的童话》庆功宴便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娱乐版头条，主要是周闰发太火了，从《英雄本色》到《秋天的童话》，周闰发已经成为港城风头最劲的演员。
    至于蔡致良，虽然发下豪言壮语，却也只能成为陪衬，不过好歹占据了那么一小块地方。
    这自然成为免费的广告，连带着《秋天的童话》票房也出现了小幅的回升。
    春节档临近，电影市场风起云涌，嘉禾的《龙兄虎弟》，金公主的《卫斯理传奇》，至于德宝院线，有些举棋不定，终究是没有与程龙新片《龙兄虎弟》硬碰硬的勇气。

 第106章 往事

    因导演的事情，蔡致良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便去了徐可工作室。结果却是没有赶上，徐可跟程晓东已经去了片场。
    施楠生问道：“你找许可有什么事？”
    蔡致良道：“《六指琴魔》还缺一个导演，我就来问问老徐有没有空？”
    “就是你策划的那部武侠片？”
    “对。”蔡致良点点头，道：“我这几天思来想去，再没有比你家老爷更合适的人选了。”
    施楠生笑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机啊？”
    蔡致良道：“年后开始准备，大概4月份开机。”
    “你要是下半年的话，说不定还有些空闲，4月份肯定是不行，那时应该在忙着做后期。”施楠生直接打断了蔡致良的幻想。
    蔡致良道：“要不拜托程小东帮忙也行，老徐看重的人，想来是也不差，连武指都省了。”
    程晓东在港城的名气，更多的还是作为武术指导。
    施楠生道：“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一个？”
    “好啊。”施楠生主管曾经是新艺城的大管家，制片、发行都在行，她的眼光，蔡致良还是信服的。
    “杜其峰。”施楠生说了一个名字。
    蔡致良自然是知道杜其峰的，未来的大导演，去年刚执导了开心鬼系列，但那是黄白鸣监制，声名不显。
    “他似乎并不适合武侠片吧？”杜其峰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蔡致良没听说杜其峰导演过武侠片，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施楠生道：“他之前在TVB给王天林做执行导演，拍摄了很多武侠剧，这方面不用担心，关键是你的剧本。”
    “那就试试吧。”蔡致良也不知道杜其峰会导演出什么样的电影。
    “放心，剪辑时让徐可帮你看看。”施楠生的说法彻底打消了蔡致良的疑虑。
    “你帮我约一下，看看杜导什么时候有空，见面谈一谈。”
    “你还是赵硕去吧，他们原先都在TVB做事，应该是认识的。”施楠生建议道。
    蔡致良点点头，既然说定了此事，也就没有多做停留，起身告辞了。贺宝珍叫他中午去家里吃饭，却也没说什么事。
    “爷爷，你什么时候改喝茶了？”蔡致良有些诧异，因为蔡勋喜欢喝咖啡，从来不怎么喝茶的，这和他外公赵洪德正好相反。
    蔡勋道：“别人送的，今天品尝一下，我给你泡一杯。”
    “还是我来吧。”蔡致良自然不可能让老爷子动手。
    蔡勋喝了口茶，道：“你去医院了没有？”
    蔡致良道：“堂爷爷有些不对劲，说他总是梦见太爷爷和太奶奶，还说起你们小时候一起去抓鱼的事情。”
    “有这事？”蔡勋却是有些惊讶，道：“可是我去的时候，他跟我说的是你结婚的事情。”
    蔡致良道：“就是他老说太爷爷的事情，我才说了结婚的事情。”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蔡致良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叫‘小康’的朋友？”
    蔡勋点点头，叹了口气，道：“那就是了。”
    蔡致良却是好奇地问道：“小康是谁呀？”
    蔡勋看着眼前的孙子，沉思片刻，道：“你是长孙，家里的一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家里的事情，这个小康是二爷爷？”蔡致良说的自然是蔡勖，蔡劭的弟弟，蔡勋的哥哥。
    蔡勋摇摇头，道：“这说来就话长了，我的叔爷爷，你应该称呼高叔祖，每年清明扫墓，大哥应该都跟你们讲过。”
    蔡致良自然记得那位高叔祖，当下点点头，道：“小康是那位高叔祖的儿子？”
    “算是孙子吧。”蔡勋开始讲述家族的历史，道：“爷爷和叔爷年轻时都在码头上谋生，生计艰难，为了揽活，也常与人发生争斗。叔爷的几个孩子相继夭折，而他又在一次争斗中伤了身体，不能再生育，便过继了一个本家的孩子，取名蔡昌。那个时候二叔还没有出生，否则就不用过继蔡昌了。
    过继没多久，叔爷、叔奶奶便相继去世。蔡昌本家时来运转，发达了，蔡昌便回归了本家。那时候生计艰难，少一个人吃饭，爷爷也就没说什么。
    后来，父亲在帮会中得势，家境才慢慢变好。爷爷去世前，担心叔爷身后无人祭奠，便想着让我过继过去，以承继香火，因为大哥是长子，老二身体又不好。蔡昌此时却提出由自己的儿子承继，那便是蔡康，也就是小康，爷爷也没有反对。两家随后又恢复了往来，小康便和我们住在一起。”
    蔡勋说到这里停下来，喝着茶水，润了下嗓子。
    “那这个小康爷爷去世了吗，怎么没有听你们提起过？”蔡致良问道，有些奇怪，即便是去世，怎么没有坟冢。
    蔡勋接着道：“后来老二病重，你太爷爷四处筹借了一笔钱，却被蔡昌那狗东西偷走了，老二被耽搁了几天，等赶到医院时已经回天乏术了。蔡昌带着那笔钱去了南洋，小康也跟着走了。”
    说到这里，蔡勋仍然是一脸的气愤，对蔡昌，或许也有对小康的。
    “再后来，RB人打过来了，大哥被强征到菲律宾做苦力。那时蔡昌投靠了RB人，小人得志，对大哥百般刁难，还好小康有些良心，在暗中维护了几次，RB投降之后，大哥才活着回到港城。虽然回来了，但也留下的一些暗伤，初时尚不觉得，至今却仍然未能痊愈。好在老天有眼，蔡昌百般巴结RB人，后来也被他的主子给弄死了，恶有恶报，咳咳……”
    蔡致良轻轻拍击爷爷的背，替他顺了口气，并递上一杯茶。想着应该还有下文，直觉告诉他，那位叫小康的爷爷还活着。
    “过了几年，小康回港城来了，蔡昌的几个儿子争夺家产，连手把他排挤了出去。你太爷爷认为，老二的死，就是蔡昌偷钱造成的，事情过后，小康也跟着走了，自然是脱不了关系。于是当面告诉他，蔡家的香火不需要他来承继，也禁止他以后进蔡家的门。不久，小康就离开了港城，有人说是去了马来……”
    “别讲那些老黄历了，赶紧吃饭了。”贺宝珍打断蔡勋的话。
    蔡致良随蔡勋起身，边走边问道：“那后来呢，就再也没有音讯了吗？”
    蔡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反正我是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至于大哥那边，有没有小康的音讯，我就不清楚了，已经30多年没有提起过了。”
    听见蔡勋的感叹，贺宝珍却是不以为然，道：“那个小康，多精明的一个人啊，肯定还活得好好的。阿良，多吃点……”
    “嗯嗯。”看着碗里堆积成的小山，蔡致良忙端起了饭碗。
    贺宝珍随即又对蔡致良道：“今天让阿良过来，正事不办，说这些老黄历做什么。”
    “什么事啊？”蔡致良抬头问道。
    “先吃饭，吃完再说。”

 第107章 退休

    或许是受了蔡劭的刺激，蔡勋决定明年退休。
    蔡勋和贺宝珍找蔡致良过来，还是为了劝说蔡致良进入隆昌集团，也不知道蔡明波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兢兢业业十几年，还是没有得到蔡勋的认可。
    但是蔡致良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愿意去隆昌集团，因为不像报社和影视公司，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
    蔡致良道：“爷爷，二叔在集团做事十几年了，熟悉那里的人和事，肯定比我更合适的。再说了，我现在也有自己的事业，您这几天看报纸了没有，最近大卖的电影《秋天的童话》，就是我投资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电影公司，总共也没有几个人，也就捞几年快钱，那是能长久的事业吗？”贺宝珍不客气地说道。
    “怎么就不行了？”听奶奶这么一说，蔡致良就不乐意了，虽然他确实是准备捞点快钱，但被奶奶捅破就是不行。
    “这也是刚开业，缺乏资金的缘故。公司现在已经开始签约演员，招聘幕后职员了，等过个一两年，我再投资一条院线，就像邵爵士那样。”
    蔡致良描绘着美好的未来。
    “哼……”贺宝珍没好气地说道，“邵爵士都卖掉了院线，准备退出电影行业了，你才多大道行，觉得自己比邵爵士能耐还大。”
    蔡勋靠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祖孙之间的对话，没有开口。今天叫蔡致良来吃饭，是贺宝珍的主意，
    “邵氏兄弟公司是船大不好调头，我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邵氏的经营理念过时了，叱咤六七十年代电影市场的大片场制度，已经不再适应这个时代，被淘汰是自然的。目前，美国的理念比较先进……”
    蔡致良的话未说完，见贺宝珍笑眯眯地看着他，便停了下来，道：“怎么了？”
    贺宝珍舒了一口气，对蔡勋道：“你跟他说吧。”
    蔡勋道：“前些年，阿潮进入公司之后，我便陆续购置了一些物业，本是准备补偿阿浪和阿波的。当时房价比较便宜，便买下了现在的光合大厦，就留给你吧。”
    蔡勋的意思，那就是要给几个儿子分家了，看来是下定决心，真的准备从公司退休了。
    “那三叔呢，你把这些都给了我？”或许当初购买时比较便宜，但是现在也不便宜了呀，蔡致良保守地估计，也是近亿的资产了，等到明年，随着房价的持续上涨，就更了不得了。
    再说了，蔡明浪继承隆昌集团，蔡致良得到光合大厦，那蔡明波怎么办，心里能平衡吗。
    对于蔡致良的态度，蔡勋比较满意，笑道：“我还有其他几处分散的物业和一部分隆昌的股票。我已经问过他了，他想要现金。”
    蔡致良道：“未来肯定是房地产更值钱，您那儿都是什么样的物业啊，我那儿还有不少现金。”
    蔡致良的意思很明确，想买下分给蔡明波的物业，毕竟手里还有一些现金，却又没什么投资的项目。
    “那也行，你等着。”蔡勋起身去书房拿来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自己看吧。”
    蔡致良仔细一看，零零散散也有七八处，有商铺，也有住所，分散在港岛和九龙几个地方。当即苦笑道：“您还是让三叔先选吧，剩下的再说吧，我也没那么多的钱啊。”
    这些物业虽然比不上光合大厦的价值，却也价值几千万。
    贺宝珍道：“你三叔小时候就惫懒，比不上两个哥哥，原想着光合大厦每年的租金也足够他使用了，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自然不愿意按照别人的安排生活。
    蔡致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而问道：“这些物业都是谁在打理？”
    蔡勋道：“王晨铭，估计你也没有听说过。我年后整理一下，把物业物业公司一并转到你的名下。”
    蔡致良思索片刻，确实没有听说过。
    “公司那些懂金融的人才，给我也推荐一两个，尤其是了解公司上市流程的专业人才。”一客不烦二主，蔡致良想着瑞富资本借壳上市的事情，还是找一个专人盯着比较好。
    “上市，就你那个电影公司，还是报社？”蔡勋有些吃惊，什么时候上市变得这么容易了。
    蔡致良摇摇头，道：“都不是，是与人合伙的一家投资公司。”
    随后，蔡致良便说了自己与刘氏兄弟结识的过程，合伙投资瑞福资本，以及最近借壳上市的事情。
    蔡勋道：“那可不是什么善茬，一起共事，你还是多留个心眼。”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知道，原本只是想跟在他身后赚些钱，再结识一些朋友，现在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刘鸾雄掌控欲很强，估计会回购股份，到时再卖给他就是，反正已经赚了不少。”
    蔡勋见蔡致良心中有数，便不在说什么。但是另一方面，也是惊叹于刘鸾雄运作资本的能力，短短数月，瑞富资本便扩张了数倍不止。如果按照龚景渊的说法，那就更了不得。
    蔡致良离开时，已经是下半晌了，回到公司，便找来赵硕询问杜其峰的事情。
    “《六指琴魔》的导演，施楠生推荐了杜其峰，你认识吗？”
    “认识，不过不熟。杜其峰导演的第一部电影便是武侠片，叫……叫《碧水寒山夺命金》，票房扑街了，应该也是红姑主演的第一部电影。”赵硕显然不看好杜其峰。
    “人总是会成长的，去年不就执导了开心鬼，想来水平还是有的，否则黄白鸣也不放心啊。”蔡致良反而劝赵硕，全然忘记了早上的犹豫。
    “算了，我今天没见到徐可，你改天去见见，问问他杜其峰能不能执导武侠类的电影，顺便预定两个做特效的幕后。导演的事情也不急，年底前定下来就行。”
    赵硕点点头，转而道：“外景拍摄的地点已经大致选了几个，最后就定在台湾。”
    原先搭布景的提议被蔡致良否决了，赵硕只能寻找适合拍摄外景的地点。
    “要是可以去内地取景就好了，还便宜。”蔡致良感叹道。
    在蔡致良看来，内陆是最合适拍摄外景的地方，原时空中的《六指琴魔》就是在内地取景，但是现在不行，内地取景依然被台湾禁止，而台湾的票房又是蔡致良不能够放弃的。
    “这是《最佳损友》大体预算和演员表。”赵硕将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道：“王京年后有一部电影，是永盛公司投资拍摄的，周闰发主演的《精装追女仔》，与《最佳损友》剧情差不多，王京建议我们可以共用一个剧组，还能省一笔资金。”
    蔡致良之前也听周闰发提起此事。
    接过预算一看，也不过200万出头，毕竟此时刘德桦与王组贤的片酬并不高，极大地压缩了制作成本。翻到最后，看了一眼演员表，大致与记忆中的人物相仿，问道：“这些演员和幕后人员是与我们签片约，还是我们与永盛那边签合同？”
    赵硕道：“我们与永盛公司签约，再由永盛支付给这些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他们已经与永盛签约，拍两部电影的话，只需适当追加一笔费用，这样可以为我们节约成本，同时也给永盛公司省了不少，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可以，就这么办吧。这部电影以后要拍摄成一个系列，影片质量要有保证，预算可以适当提高。章导演有空的话，监制一下这部电影，把控好质量。”省钱的事情，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当然，估计王京能从中抽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积极，说不定赵硕也有份，但蔡致良也不愿意计较这些，水至清则无鱼，况且这也是结交永盛公司的机会。
    永盛未来会制作一批经典的电影，要是能够参与其中，自然能够大发利市，更何况这里面还有向家的身份。

 第108章 意外

    《秋天的童话》顺利突破2000万的票房，成为开年第一部票房过2000万的电影，章婉婷也算是挤进了卖座导演的行列。关于《龙兄虎弟》和《卫斯理传奇》的宣传已经铺天盖地，《秋天的童话》也在进行着最后的收割。
    第二天，章婉婷来找蔡致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关于《最佳损友》的？”蔡致良也想不出还有其他的事情。
    章婉婷道：“阿良，我已经看过电影剧本了，这种喜剧电影，不是我的专长，监制的人选，你还是另找其他人吧。”
    “这种类型的电影，王京很擅长，只是第一次合作，不太放心电影质量，让你把把关而已，保证电影按着剧本走，不要跑偏，成为烂片。”蔡致良也没办法，王经尿性大，能拍出《赌神》这样的经典港片，另一方面却又被称作烂片之王，第一次合作，只能找个人盯着点。
    赵硕或许也能胜任，但是论到专业性，还是远远不如章婉婷。
    章婉婷一想，这也不难，便答应下来。
    章婉婷走后，蔡致良与赵硕一起去了《倩女幽魂》片场。蔡致良本不准备去的，但最后想想，好歹投了几百万，还是去瞧一眼的好。
    平时都是赵硕在负责和剧组接洽，自然知道今日的拍摄地点。
    等蔡致良与赵硕赶到时，从导演到演员，都无所事事地在晒太阳，好像难得今天的好日头。
    眼看时间还早，蔡致良找到程晓东，问道：“今天的戏已经拍摄完了？”
    程晓东知道蔡致良是投资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还在等飞纸仔。”
    《倩女幽魂》现在的情形是，徐可与阮吉志每天写一段，由飞纸仔送到片场，程晓东片拍一段。飞纸仔不来，整个剧组就只能等着。
    “大概还得拍多长时间？”蔡致良问道。
    程晓东道：“再有一个月吧，这些天晚上冷，演员都冻僵了，NG的次数比较多。还需要在拍摄中增加一些特效，进度比较慢。”
    “那是什么？”赵硕指着笼子里的一只果子狸问道。
    “果子狸……”
    程晓东话未说完，一阵脚步声想起，张国容走了进来，看见笼子里的果子狸，眼神猛然一缩，继而皱着眉头。
    “他怎么了？”
    程晓东解释道：“有一场宁采臣抓果子狸的戏，容仔有些抵触，正在慢慢适应。”
    有这场戏吗，蔡致良不记得了，思索间，便听到有人大叫道：“飞纸仔来了……”
    赵硕没过多久便离开了，而蔡致良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尤其是需要用到特效的地方，有专业的特效师会告诉导演，该如何拍摄，以方便做后期的处理。
    正如程晓东所言，晚上比较冷，NG的次数之多，让蔡致良有些心疼胶片的费用。
    接下来的两天，也不知道赵硕是如何与徐可、程晓东两人商量的，最终确定了由程晓东来执导《六指琴魔》。
    蔡致良也没有意见，道：“你还是招聘一些幕后人员，总不能每次开机都四处借人啊。”
    赵硕自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道：“我会尽快补充，那《六指琴魔》就暂定在4月份开机。”
    蔡致良道：“林清霞的档期在4月份，也可以适当提前开拍其他人的戏份。你联系陈建英，问问能不能在TVB选演员，我觉得梁朝韦就挺好。”
    TVB中红的发紫的男演员中，随着郑少秋远走台湾，周闰发转战大银幕，便要属无线五虎了。无线五虎中，能够经受住大屏幕考验的也就刘德桦和梁朝韦了。如果不是和TVB合作，蔡致良自然倾向于找刘德桦。因为刘德桦长得帅，又会唱歌，在台湾比较受欢迎。梁朝韦也不错，刚拍完《倚天屠龙记》，在港城正是当红的时候。
    赵硕笑道：“男主角自然要找无线五虎，谭月华可以由九龙女中的曾桦倩来饰演，正在和梁朝韦拍拖。”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这都还是上个月初的事情，也就是蔡致良从台湾回来后没几天，梁朝韦与黎美娴拍拖，媒体传的沸沸扬扬，据说是在拍摄《倚天屠龙记》期间，日久生情。
    赵硕笑道：“分分合合，本就是常态，黎美娴已经退出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年后试装时，如果合适便定下了。”
    赵硕道：“我这就联系陈建英。”
    腊月二十，程龙主演的电影《龙兄虎弟》在嘉禾院线上映，拉开了今年春节档的序幕。隔天，金公主院线也上映了《卫斯理传奇》，银都院线上映了一部与内地的合拍片《海市蜃楼》
    相较之下，《秋天的童话》大受影响，上座率自是大幅度下降。最终，《秋天的童话》坚持了两天，正式落画，票房也定格在2293万，比原时空少了近300万，有档期的问题，也有《龙兄虎弟》的冲击。
    另一方面，《龙兄虎弟》首日400万的票房，让德宝有些心惊，这意味着票房破千万只需要三天的时间。仓促之下，《富贵逼人》上映了。
    或许也不能说是仓促，毕竟宣传过一段时间，而且还上过港城最火的综艺节目《欢乐今宵》，因为肥姐就是那档节目的主持人。但是宣传力度自是无法与《龙兄虎弟》等电影相提并论。
    随着翡翠台和明秀日报的宣传，《富贵逼人》也凭借着过硬的质量和良好的口碑开始了逆袭之路，当然，关键是没有同类型影片竞争。而《龙兄虎弟》、《卫斯理传奇》和《海市蜃楼》却是激战正酣。
    就在春节档大战期间，也迎来一年一度的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
    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是由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也就是TVB主办，今年是第五届，就在这几天，有关谭张争霸的话题再次被炒作地沸沸扬扬。
    就在颁奖典礼前一天，蔡致良却是接到通知，由于某获奖歌手因故无法参加颁奖典礼，取消了蔡致良的颁奖资格。蔡致良随之也打消了参加颁奖典礼的念头，看来自己的面子还不够大，要不然那么多的颁奖嘉宾，怎么偏偏就取消了自己的。
    此次事件，也让蔡致良对与TVB的合作不报什么希望，毕竟双方之前顶多也就是有个合作意向，又没有正式签约。
    第二天，邵氏的陈建英主动来蔡氏影业解释，并代为致歉，说明TVB已经同意由梁朝伟和曾华倩出演《六指琴魔》，让蔡致良大跌眼镜，莫名所以。
    蔡致良便让赵硕去处理，把开机时间尽量提前，顺便与林清霞协调档期。总之，快刀斩乱麻，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第109章 招架

    下午，就在蔡致良为此事郁闷之际，林清霞打来电话询问蔡致良什么时间出发，这本是之前约好的，终归是第一次参加，却不想发生这么一档子事情。当然，周闰发也是可以的，但是哪有美女养眼。
    蔡致良道：“我的颁奖资格被取消了，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真是抱歉，忘了通知你。”
    “我现在旺角。”林清霞说了自己的位置。
    蔡氏影业就在旺角，而颁奖典礼在体育馆，位于九龙区，距离林清霞的住处不远。以至于让蔡致良觉得有些突兀，问道：“你怎么在旺角？”
    林清霞理所当然地说道：“试穿晚礼服，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一下。”
    “那好吧，你在哪个位置，我过去接你。”
    “谢谢”
    “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
    蔡致良掐算着时间，接到林清霞之后，便赶往港城体育馆。林清霞一袭暗色的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养眼是不错的，可惜对蔡致良来讲，一切都已经是浮云。
    “咦，真的是颁奖嘉宾……”林清霞拿着蔡致良的请柬，惊讶地叫了一声。
    蔡致良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这是在怀疑我的人品。”
    林清霞轻笑道：“你要不说被取消了资格，我还是会相信的。”
    蔡致良道：“谁知道TVB抽了什么风，像我这么优秀的作词人，上哪儿找啊。”
    “是啊，像你这么优秀的作词人，自然要压轴出场，为阿伦颁奖。我问过了，阿伦还在澳大利亚没有回来。”林清霞调侃道。
    蔡致良倒是不知道这事，却也不想再提及此事，道：“《六指琴魔》会与邵氏合作，开机会提前，赵硕过两天会找你商量档期，你那边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也正想和你说呢。”林清霞的回答，竟然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的顺利。
    蔡致良调侃道：“怎么了，新艺城难不成知道我提前开机，专门留了档期？”
    林清霞没理会调侃，道：“新艺城那边又策划了一部电影，邀请我出演女主角。《六指琴魔》提前半个月，可以使三部电影大致错开，不用两头跑。”
    “什么类型的电影？”蔡致良问道。
    林清霞道：“讲述婚姻爱情的，我还没有拿到剧本，男主角是梁嘉辉。”
    “那个金像奖影帝，新艺城这是疯了吗？”
    蔡致良有些惊讶，要知道梁嘉辉虽然是影帝，却是因为去内地拍电影，被台湾封杀的人物。台湾已经成为港片的重要市场，新艺城此举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搞不好连新艺城也会被封杀的。
    林清霞道：“新艺城已经在疏通了，应该问题不大，都已经过去快4年的时间了。”
    “也对，要不然也不会与你搭档了。”蔡致良想想也是，林清霞就是台湾人，新艺城又岂会放弃台湾市场。
    林清霞现在主要拍摄新艺城的电影，算是填补张爱嘉离开后的空缺，却也显得比较尴尬，没有《最佳搭档》那样的大制作。在另一个时空中，接下来的几年是林清霞最低潮的时候，因为她不太适合喜剧片，每年也就一两部电影，知道新武侠电影的出现。
    虽然《秋天的童话》刚刚卖出2000万的高票房，但那种文艺电影，在港城注定只是昙花一现，而商业喜剧片才是港城的主流。
    因晚上的颁奖典礼，香港体育馆前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媒体，上百张相机犹如眨眼一般，记录下每个瞬间。
    “豪哥，龙哥……”估计是狄珑刚走进体育馆，影迷依然还在呼喊。
    林清霞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而蔡致良却是被无视了，就在众人以为蔡致良只是个司机时，两人却是挽着手臂向体育馆走去。
    顿时惊落一度眼珠子的同时，也彻底引爆了媒体的兴奋点，这有情况啊。
    蔡致良也算是想清楚了，不论是此次与TVB合作，还是以后的电影需要TVB宣传，都没有拒绝的道理。如果没有拒绝的实力，就不能轻易说不。
    既然已经到了体育馆，就不能白来一场，这便有了眼前的一幕。
    “林小姐，你旁边的这位靓仔是谁呀？”
    “林小姐，你这是已经与秦翰分手，另结新欢了吗？”
    “林小姐，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
    蔡致良听了半天，全是朝着林清霞开炮的，愣是没有一个询问自己的。
    “我今天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不想回答无关的问题。”随后林清霞指着蔡致良道：“至于我身边这位靓仔，你们还是自己问比较好。”
    蔡致良眨眨眼，一副“赶紧来问我”的表情，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却是：“林小姐，你跟秦翰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我也是受邀参加今天的颁奖典礼，正好与林小姐同路。另外，也是作为蔡氏影业的代表，正式邀请林小姐出演一部新电影的女主角。”
    没人询问自己，蔡致良只能自言自语，将话题引到《六指琴魔》上。
    “拍摄《秋天的童话》的蔡氏影业，周闰发会出演男主角吗？”
    “蔡氏影业正计划重拍《六指琴魔》，年后就会开机拍摄，预计将于明年下半年上映。”
    至于周闰发是否出演男主角，不能说不是，也不说是。
    “武侠片已经没有了市场，蔡氏影业准备步邵氏后尘吗？”
    “以前也有人说文艺片在港城没有市场，但是《秋天的童话》证明不是。就说武侠片吧，去年的《南北少林》也有1800多万的票房，怎么能说没有市场呢。至于《六指琴魔》这部电影的票房，自然是越多越好。”
    “你的意思，邵氏公司停产，是由于邵爵士拍摄理念过时，已经不思进取导致的吗？”
    蔡致良本不是健谈的人，问到后来，自己都招架不住了，只能转头走人。至于《六指琴魔》，他也只是点到为止，希望媒体能自己深究下去。
    进入体育馆后，蔡致良还抱怨道：“这帮记者，唯恐天下不乱。”
    林清霞轻笑道：“是你自己想出头，正撞人家下怀而已。”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宣传《六指琴魔》。”蔡致良舒了一口气，道：“他们怎么就不按照剧本走呢，要是顺着《六指琴魔》往下问该多好。”
    “那原本就不应该是记者的剧本。”
    不巧，他们遇见了TVB的方怡华等一行人，好在有林清霞作为中间人，为双方做了简短的介绍。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
    蔡致良道：“方女士这个‘郎才’说的好，要是今天《祝福》能够获奖，就更匹配了。”
    这就是痴人说梦了，毕竟《祝福》不是粤语歌曲。
    “这就只能看评委的意思，我可做不了主。”方怡华说的跟真的一样。
    看着言笑晏晏的方怡华，蔡致良道：“方女士，失陪一下。”
    蔡致良说完，便与林清霞离开了。或许，与邵氏合作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反对邵氏继续电影事业的人很多。

 第110章 构想

    颁奖典礼的第二天，各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依然是谭张争霸。
    从第二届开始，十大劲歌金曲设置了最受欢迎男歌星，女歌星和金曲金奖。而前两届的最受欢迎男歌星和金曲金奖，都颁给了谭勇麟，一时风头无两。
    而今年颁奖典礼上，谭勇麟再次获得最受欢迎男歌星，而金曲金奖却是颁给了张国容，似是印证了如今港城歌坛谭张争霸的格局。
    蔡致良注定要失算了，关于新电影《六指琴魔》的报道挤压到了边边角角，除了自己名下的明秀日报着重报道了蔡氏影业开新片的消息，更多的报道是出现在娱乐小报上，却也是重点报道了林清霞的八卦，与新电影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秋天的童话》刚刚落幕，林清霞的人气在港城还是居高不下。
    头条确实不是那么好上的，蔡致良并没有达到宣传电影的目的。
    半岛酒店，蔡致良请江之强喝下午茶。
    “《秋天的童话》在欧洲的发行，非常感谢江先生的帮忙。”
    江之强笑道：“还是章导演拍的好。”
    得益于江之强的帮忙，赵硕已经在和欧洲电影商洽谈《秋天的童话》在欧洲的发行。蔡致良倾向于票房分成，而欧洲电影商自然是想直接买断。但是票房分成亦是有风险的，亏本的可能性比较高，不如买断，可以旱涝保收，但是也有可能在欧洲某国大***被直接买断要划算的多。
    但是在美国就不一样了，有大量华人聚集的社区，尤其是纽约，旧金山，能为港片提供了丰厚的票房。而《秋天的童话》讲述的又是美国的故事，谈票房分成应该会划算一些。
    其实也不需要多高的票房，有个三百万美元的票房，换算成港币也有两千多万，即使除去影院方，发行公司和宣传费用，也还是能赚个几百万港币的，但前提是熟人操作，不然也会被坑惨的。
    当然，理想是美好的，现在的港片在北美没有什么市场，别说三百万，五十万都是很少的。市场需要慢慢培养，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至于什么时候培养好，就只有天知道了，但是蔡致良还是准备试一试。至少与北美的院线方、发行方、制片方混个脸熟，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也用得上。
    “现在港城的电影市场繁荣，越来越多的独立电影公司加入其中，但是大多数电影公司也只能赚个本埠票房，发行东南亚尚且力有不逮，更不要说欧美了。江先生熟悉欧美，可以在中间搭一条线，将欧美电影发行到港城的同时，也可以将港片发行到欧美去。”
    江之强笑道：“东西方观众的品味还是有差异的，否则安乐院线早就扩大规模了。往年邵氏，嘉禾想要进军好莱坞，现在也不是没什么动作了。”
    今年票房最高的西片是《龙拳虎威》，仅有1600万，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西片在港城不受欢迎。
    蔡致良道：“你应该这么想，在港城居住的西方人很少，但是北美的华人社区却很多，必然会成为票房的保证。邵大亨和邹先生那样的大制作，我们自然是望尘莫及。一年发行十部电影，票房也不需要太多，平均每部三百万美元，只要运作的好，不比在港城开一条院线差。”
    在美国，制片方的票房分成一般在15至20个点。像300万美元的票房，制片方分成至少45万，换算成港币也有300多万。至于港城的制作公司，都是一些小公司，适当的分一份出去就行了。
    江之强问道：“你准备组建院线？”
    蔡致良道：“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等明年吧。”
    “看来蔡氏影业去年是盈利颇丰啊。”江之强自家就是开院线的，自然了解院线目前的行情。
    “我倒是希望江先生能够把安乐院线扩建一番，打破三大院线对港片发行的垄断，一起发财。”蔡致良笑道，“北美发行这事，刚开始可能有些困难，关键是培育一个观看港片的市场。江先生不妨就以《秋天的童话》，作为进军北美电影市场的开路先锋。”
    “蔡先生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希望合作愉快。”
    这便是蔡致良今天来见江之强的目的，现在港片市场繁荣，可以发行港片到全世界赚钱，而等到将来港片衰落了，也可以继续将好莱坞大片发行到港城，继续赚钱。无论如何，都不会亏本，关键是与江氏兄弟组成利益共同体。
    两人顺便聊起当下上映的几部电影，当江之强听说《富贵逼人》是由蔡致良投资时，有些惊讶，道：“德宝的潘公子现在肯定后悔了。”
    蔡致良一怔，也知道未来捡漏的几率不多了。
    与江之强告辞之后，蔡致良去了医院。蔡劭身体好转些后，做了全面检查，结果都是不好的消息。或许正如祖母所言，心中的那口气泄了，病情便是急转而下，就是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蔡劭的病房外，蔡明浪和蔡明波相邻而坐，却都是默然不语。
    “二叔，三叔。”
    蔡明浪看见侄子，笑道：“阿良这两天可是很风光啊？”
    “二叔就别调侃我了。爷爷在里面？”
    蔡致良刚问完，便听见房间内传来爷爷的声音：“阿良，进来。”
    “我先进去看看。”蔡致良推门而入，叫道：“爷爷……”
    蔡勋吩咐道：“把门关上。”
    蔡劭躺在病床上，脸色不太好，看见蔡致良进来，脸上还是露出些许笑意。
    “听你爷爷说，你以后准备拍电影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现在还年轻，想着闯一闯，这不是刚好遇上了电影市场繁荣的机会。最近我投资的电影《秋天的童话》，票房就有2000多万。”
    蔡劭道：“阿和前年就搞过一段时间的电影，赔了不少，我也清楚。阿良，你以后要是真的撞到南墙再回头，就只能端别人的碗，受别人的管束了。”
    蔡劭的意思，蔡致良也明白。一旦投资电影失败，想再回到隆昌集团，就得受蔡明浪的管束，可不会想蔡勋这么好说话，毕竟亲爷爷和二叔之间，区别还是很大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即便是现在过去，还不是一样受人管束。人家当初可是连我爸爸都不放在眼里的。”蔡致良意有所指。
    蔡劭笑道：“阿良，你这话里有话啊。”
    蔡致良看了蔡勋一眼，道：“公司里不是爷爷的老伙计，就是提拔的心腹，我年纪轻轻地，谁会听我的。要是把这些人都撵走了，爷爷估计也不高兴，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
    蔡勋瞪了孙子一眼，道：“他们又不是不辨是非的人，你只要证明你是对的，他们自然会听你的。”
    蔡致良道：“我什么也不需要证明。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质疑皇帝的合法性，杀头都是轻的。”
    “哈哈……咳咳”蔡劭笑岔了气，开始咳嗽起来。
    蔡勋轻轻拍着兄长的背，替他顺了口气。
    “开玩笑，开玩笑……”要是蔡劭真笑出了毛病，蔡致良的责任可就大了。
    蔡劭平复下来，指着蔡致良道：“确实比阿浪适合执掌公司，你爷爷就是太心慈了。”

 第111章 姑姑

    说了一回儿话，蔡劭便有些精神不济，睡了过去。蔡致良为他盖好被子，便与蔡勋离开房间。
    “大伯睡了？”蔡明浪见蔡勋出来，起身问道。
    “嗯。”蔡勋有些心力交瘁，由蔡致良扶着，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
    没过一会儿，蔡明爱来了，手里拎着饭盒。
    “姑姑……”
    “二姐……”
    蔡明爱走到蔡勋身前，道：“三叔，您回家歇着吧，这儿就交给我。”
    蔡勋点点头，指着病房，道：“说了会话，刚睡下。”
    随后交代了几句，蔡勋祖孙四人便离开了。蔡致良有些不放心祖父，也跟着一起回家了。
    蔡致良进门时，蔡明浪与蔡明波已经离开了，贺宝珍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蔡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蔡致良走到近前，道：“爷爷，我扶您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阿良啊……”蔡勋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坐一会就好，有些口渴，去给我倒杯水。”
    蔡致良依言倒了杯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道：“我奶奶呢？”
    “美芝这几天感冒了，她过去看看。”蔡勋喝口水，缓了一口气。
    蔡致良道：“要紧吗，刚才也没听三叔说起啊。”
    “小孩子，这次好像有些严重，等你奶奶回来就知道了。”
    蔡勋靠在沙发上，道：“一直忘了问，这也已经一年的时间了，你那电影公司赚了多少？”
    “两千多万吧。”
    即便是蔡致良保守的估计，也让蔡勋吃惊，道：“有这么多？”
    蔡致良点点头，道：“主要归功于《英雄本色》这部大卖的电影，公司便有一千多万的盈利，这还不包括明年在RB、韩国等地的票房收入。”
    蔡勋笑道：“怪不得你有这个底气。”
    蔡致良道：“现在港片市场繁荣，基本上只有赚多赚少的问题。”
    “那阿和呢，不就是赔钱关门了？”
    蔡致良道：“其时也没有赔本，只是维持不赚不赔而已。我现在的经理，以前就是为三叔做事的。”
    聊了没多久，贺宝珍便回来了，开始张罗晚饭。
    蔡致良问道：“奶奶，美芝怎么样了？”
    贺宝珍道：“我回来时，美芝已经退烧了。”
    “退烧？不是说感冒了吗？”蔡致良有些惊讶。
    贺宝珍道：“感冒诱发了高烧，好在没什么大碍。”
    蔡致良吃过晚饭，才开车回浅水湾。赵宝秀正在用饭，见蔡致良进门，问道：“你吃过了吗？”
    “我在爷爷那边吃过了，怎么这么晚了才吃饭？”蔡致良问道。
    “你外公不是在内地寻亲吗，昨天寄过来一张照片，我下午过去认了认，回来的晚了。”赵宝秀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是外婆的照片吗？”赵洪德与妻子卢妮都是内地逃难过来的。赵洪德有个姐姐，而卢妮则是兄弟姐妹五人。蔡致良也知道这事，想着赵宝秀专门跑了一趟，以为是外婆卢妮与兄弟姐妹的照片。
    毕竟对自己的亲姑姑，赵宝秀也是没有印象的。
    “不是，是你姑婆的。”
    “外公确认了？”蔡致良有些好奇。
    赵宝秀摇摇头，道：“没有确定，你外公想去内地亲自看看。”
    “什么时候？”
    “过了年就去，你大舅和阿强陪着一起去。”赵宝秀收拾好桌子，接着道：“你外公也一把年纪了，但愿这次能够如愿见到姑姑。”
    如果不是蔡明潮需要人照顾，赵宝秀也想陪着一起去看看。
    “这么多年了，认不出照片也是很正常的。”蔡致良以为是年纪大了，没有了年轻时的轮廓。
    赵宝秀叹道：“是年轻时候的照片。”
    这才是最麻烦的，或许赵洪德已经确认不是，却还是有些不死心。从赵洪德当年离开家乡逃难，距今已经快五十年了。
    蔡致良也不知该怎么说，道：“回去看看也好，说不定还能见到当年的邻居，能够想起些什么。”
    “嗯。”赵宝秀随后问道：“你爷爷找你什么事？”
    蔡致良道：“在医院碰到的，我见他精神不好，便跟过去看了看。”
    “我昨天也去医院了，大伯跟我提了分家的事情，说是让阿浪打理隆昌集团。阿良，你爸爸费尽心血，让公司上市，凭什么交给阿浪。”
    “我选择了光合大厦，外加一些物业，不比二叔分到的少，爷爷也没有偏心二叔。”
    “那些物业，怎么能和隆昌集团相比，你要是不好说，我让你外公去跟你爷爷谈谈。什么叫没有偏心，你二叔、三叔现在的家产怎么不算，都是你爷爷置办的，而你爸爸呢，大学毕业回港城后就没有要过他一分钱，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这事还得你外公出面，你年纪轻轻地懂什么。”
    蔡致良愣住了，一直以为母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没想到在涉及丈夫和儿子利益时，也这般决然。
    “妈……”蔡致良握住母亲的手，母子紧挨着坐在沙发上，道：“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别让外公掺和进去了。我已经和爷爷讲清楚了，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公司的。天地广阔，实在是没有必要挤在一起。”
    “你是长子长孙，本就应该你来继承，凭什么让他们得意。关键的时候，你发什么神经。”赵宝秀不自觉得提高了声音。
    蔡致良一愣，没想到母亲还有这想法，道：“妈，我已经细细地想过了，不是一时的冲动。我们只需要拿到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家产就够了，至于隆昌集团，谁想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港城近十年来，主要产业已经转移到金融服务和房地产上来了，制造行业已经是日薄西山，没什么可争的了。”
    赵宝秀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道：“你怎么和你爸爸一样倔。那些房地产，还是你爸爸购置的，便宜的跟白菜似的，能有什么价值。”
    蔡致良笑道：“您就相信我吧，中英谈判已经结束，香港回归已经大势所趋。以后每年供应的土地是有限的，房地产将会是最赚钱的行业，怎么会是白菜价。就说近年来的股市吧，拥有房地产的公司，股价也是涨的最快的。”
    赵宝秀没再说什么，看了会TVB重播的《流氓大亨》，便去休息了。
    蔡致良本以为已经说服了赵宝秀，却不想过了两天，接到外公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第112章 收敛

    半山别墅，蔡致良赶到的时候，赵洪德正在喝茶，而王东琴不在客厅，也不知是出去了，还是在房间里休息。
    “外公，昨晚我妈说，您过些时候要去杭州？”蔡致良问起赵洪德年后北上的事情。
    赵洪德道：“嗯，过了初五就走。出来这么些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或许赵洪德已经确认了那张照片，不是他想念了五十年的姐姐，但还是想回去看看。过几年，赵洪德也要步入古稀之年了，再想回去一趟也不容易，就是蔡致良的两个舅舅，也不放心他。
    蔡致良道：“江浙一带靠北，还是等天气暖和些再去吧。”
    赵洪德摇摇头，道：“我等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得到一些消息，我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你不用担心，我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比你们更了解那里的气候。”
    蔡致良笑道：“你那都是几十年前了，跟现在怎么能一样。”
    “是啊，几十年了。”赵洪德舒了口气，转而道：“分家这么大的事情，你倒是能够沉得住气。”
    蔡致良道：“又不需要争夺隆昌集团的控制权，我自己能够应付，也还没有到分家的时候。”
    赵洪德却是没理会外孙的话，道：“你妈打电话过来，说你只分到一些物业，说来我听听。”
    蔡致良道：“主要是那座光合大厦，虽然当时购买时不过3000万，但是现在房地产回暖，价值已经翻了一倍有余。”
    “就是你那电影公司所在的那个写字楼？”赵洪德显然专门了解过蔡致良的生意。
    “是那个写字楼。”蔡致良点点头。
    赵洪德问道：“那你二叔呢，分到多少股票，你知道吗？”
    蔡致良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价值应该和光合大厦对等吧，我没有问。”
    “你和我说实话，真不想去隆昌做事？”
    “我是真不想去。”
    赵洪德道：“我清楚了，这事还是我和你爷爷说吧。”
    蔡致良道：“我堂爷爷身体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熬多久，爷爷最近精神也不太好，您就别去找他了。”
    赵洪德点了点蔡致良，道：“是你爷爷约我见面，应该是下定决心，要为你们分家了。”
    “什么时候？”蔡致良问道。
    赵洪德道：“就在下午，你就不要跟着过去了。”
    蔡致良点点头，自然不适宜在这种场合露面。
    年前的这几天，公司已经开始放假，就连《倩女幽魂》剧组，也都回家过年了。蔡致良也没什么去处，从赵洪德那里离开之后，去医院坐了会儿，便回家了。
    等到晚上，赵洪德打来电话，是赵宝秀接的。
    “阿宝，我已经和你公公说好了，不会让阿良吃亏的。”
    有了赵洪德的保证，赵宝秀终于放下心来。这些天总是在为儿子和丈夫担心，生怕他们吃亏。
    《富贵逼人》经过前两天的低迷之后，凭借着良好的口碑和宣传，开始出现爆满的情况，成为春节档的一匹黑马。
    一周之后，上座率依然居高不下，票房超过《卫斯理传奇》和《海市蜃楼》，直追程龙主演的《龙兄虎弟》。业内纷纷预测《富贵逼人》的票房将紧随《秋天的童话》和《龙兄虎弟》，成为本年度第三部票房过2000万的电影，为这部低成本电影引来极高的关注。
    这是导演高智森离开新艺城之后，第一部成功的电影，也凭借这部电影正式确立了自己在德宝公司的地位。
    天天日报刊发了李桂龙之前的独家采访，也算是为电影的热映添了一把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桂龙跳槽了。
    德宝院线也为此调整了后续的放映计划，照《富贵逼人》目前的态势，在放映半个月都没有问题。
    除夕虽然准时来临，但是蔡家这个年也没有过好。一来蔡劭依然躺在医院，蔡勋也没有了过年的心思。
    二来，也是分家闹的，众人的心思也不在过年上，以往亲密无间的二婶、三婶之间也起了龃龉。
    今年的蔡致良比往年多了一项任务，那便是到方家拜年。方菁瑶没有回来，毕竟刚离开一个月，也没有必要折腾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阿良，这些天报纸上全是你的新闻。”
    其时关于蔡致良的新闻都在娱乐小报上，也没有多大的篇幅。方健霖之所以这样讲，还是在表达对他的不满。
    蔡致良解释道：“本是想宣传一下明年开拍的一部电影，谁想到这些记者竟是瞎写。”
    方健霖道：“身处是非之地，还是要注意一些。”
    蔡致良自然虚心承认错误，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方菁瑶不在，蔡致良也没有过多停留。
    晚上，蔡致良约了薛成一起吃饭。当初玩的最好的四个人，刘炳振去了英国，圣诞回来之后，匆匆见了一面。邓英杰在他家老爷子的指点下，开始接手家族的生意，与蔡致良和薛成也减少了往来。反倒是之前关系相对一般的蔡致良和薛成，关系越来越近。
    蔡致良赶到时，却发现邓英杰也在。
    蔡致良问道：“阿杰，什么时候过来的？”
    邓英杰指了指楼上，道：“在上面喝了一下午，这一出来就遇见老薛了。”
    蔡致良调侃道：“看你这样子，酒量见长啊。”
    邓英杰叹了口气，道：“时间长了，也就锻炼出来了。”
    蔡致良随即问道：“阿成，点菜了吗？我得先垫垫肚子。”
    薛成笑道：“不是去老丈人家了嘛，没给饭吃啊？”
    蔡致良道：“别提了，都是那些八卦小报害的，乱写一通，今天吃饭时都是战战兢兢的。”
    “已经点了，就等上菜。你那个新电影什么时候开拍，我也去见识见识，我都还没有见过林清霞本人呢。”薛成说道。
    “估计还得一个多月，我到时候通知你。”蔡致良应承下来。
    “行，不过我过些时候得去内地一趟，希望来的及。”薛成又有些担忧。
    邓英杰也有些好奇，问道：“你去内地做什么？”
    薛成解释道：“内地开放之后，市场越做越大，我们公司在深城新建了一个空调厂，需要解决一些技术问题。”
    聊了半天，就是不见上菜，薛成起身去找服务员。
    “阿良，让你三叔收敛一些，他得罪的人太多了。”薛成离开后，邓英杰悄声说道。
    蔡致良一怔，苦笑道：“我三叔不让我接触这些，估计也不会听我的劝。这件事情严重吗？”
    邓英杰摇摇头，道：“说不好。”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会跟他讲的，谢谢。”
    吃完饭后，三人便各自离去。

 第113章 庆功

    利苑，德宝今天在这里举办庆功宴。《富贵逼人》票房超过2000万，已经不再是预测，而成为时间问题，或是今晚，或者明天早上。
    之所以在今晚，那是因为《龙兄虎弟》票房超过2500万之后，嘉禾也在今晚举行庆功宴。
    德宝此举，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此次庆功宴，德宝只是事前通知了蔡氏影业，令蔡致良很是不满，本不欲前往，但是现在还是院线为王的时代，也应该和院线公司搞好关系。
    德宝主导了此次庆功宴，也间接让外界以为蔡氏影业，好像是德宝公司的卫星公司一样，好比洪金保的宝禾电影公司至于嘉禾一般，毕竟《富贵逼人》从导演、演员以至于幕后人员都是德宝的人，又还是德宝院线春节档期主打的电影。
    就这样，蔡致良怀着郁闷的心情，与赵硕一起参加了庆功宴。
    赵硕指着冼纪然旁边的青年，道：“冼纪然旁边那位便是潘先生。”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蔡致良却是指着杨子琼说道。
    杨子琼今晚一袭蓝色曳地长裙，香肩半露，一条蓝宝石项链将胸前雪肌映的耀眼夺目。蔡致良看看四周，想到了艳压群芳这个词。
    “蔡先生，报纸上说你投资了一部武侠片，开始拍摄了没有？”在冼纪然介绍完蔡致良和赵硕后，潘迪笙说道。
    “因为林小姐的档期，电影会在3月份开机，到时候上映的事情，还得麻烦冼经理安排。”蔡致良说道。
    冼纪然道：“蔡氏影业是我们院线的优质客户，自然会优先安排的。”
    “那就多谢了。”
    此时杨子琼插口道：“就是那部改编自倪先生的《六指琴魔》吗？”
    蔡致良道：“是《六指琴魔》，没想到杨小姐也听说过。”
    杨子琼道：“我看过小说，林小姐饰演谭月华还是端木红？”
    蔡致良摇摇头，道：“都不是，改编过的剧本，跟小说相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出入，林小姐饰演的是一个在小说中不存在的人物。”
    杨子琼毕竟是打星，对这种武侠片很感兴趣，问道：“那我到时可要去看看。”
    “杨小姐前来探班，蔡氏影业自然欢迎之至，也希望能够有机会与杨小姐合作。”蔡致良顺便向杨子琼发出邀请。
    在八十年代末期港城女星，有“霞玉芳红”的说法。但是真正有票房号召力的，还是要数梅艳芳和钟楚虹，而梅艳芳的影响力主要是在歌坛。至于另外两位，林清霞是每况愈下，而张嫚玉尚未封神。
    实际上，还有一位具有票房号召力的女星，那便是杨子琼，尤其是以《皇家女警》为代表的一系列电影的上映。可惜，她很快就会与潘迪笙结婚，之后便退出了影坛。
    “一言为定。”
    潘迪笙与杨子琼很快便离去，毕竟他们才是今晚的主角。很快，蔡致良与赵硕见到了《富贵逼人》的导演高智森。
    蔡致良率先开口，道：“高先生，为电影的票房干杯。”
    高智森道：“感谢蔡氏影业的运作。”
    高智森说的是蔡氏影业运作《富贵逼人》上映的事情，当然，即便是没有蔡致良的参与，《富贵逼人》也会在今年的春节档大放异彩的，现在功劳自然是全归了蔡致良。
    赵硕道：“高导若有好的剧本，大家一起合作。”
    “冼经理昨天跟我说了电影续集的事情，估计是无法与蔡氏合作了。”高智森有些不好意思。
    蔡致良道：“可以理解。只是《富贵逼人》刚刚上映，续集的事情还是等到下半年为好，否则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的。最好作为明年春节档的主打电影。”
    全世界的电影业都一样，一部电影上映大火之后，便立马投拍续集。
    高智森点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
    待高智森离开之后，赵硕道：“这是准备撇下我们了？”
    “他撇的下吗？”蔡致良笑道，“当初在合同里，我们可是有续集条款的，你忘了？”
    “对对，你当初还专门强调的。”赵硕看着蔡致良，疑问道：“难不成，你当初就料到此事？”
    “以防万一而已。”蔡致良自然不会承认，道：“今天就算了，改天你也提醒一下冼经理，怎么也要争取四成的投资与收益。”
    “我理会得。”赵硕笑道：“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只说《六指琴魔》上映的事情。”
    蔡致良随后聊了几句便离开了，留下赵硕一个人，去和冼纪然提《六指琴魔》上映的事情。顺便从德宝公司拉一些投资，将双方的利益绑在一起，也便于日后电影能够在德宝院线获得好的档期。
    毕竟目前港城电影的局面，三大电影公司中，嘉禾最强，新艺城居中，而德宝公司最弱，以至于德宝院线公司在一些好的档期，也是缺片源的，这无疑给了蔡氏影业机会。
    第二天，两场庆功宴便成为媒体报道的重点。与《龙兄虎弟》重点报道主演程龙等人不同，关于《富贵逼人》，其导演高智森成为媒体的焦点。
    “在春节档上映的四部电影，上映之前仅仅被认为是一个过渡的《富贵逼人》成为最成功的电影，虽然《龙兄虎弟》的票房更高，甚至有望打破去年《英雄本色》创造的票房纪录。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该电影没有豪华阵容，甚至连有点号召力的商业明星都没有，制作成本仅是程龙片酬的一半，却能够以情节取胜。这一点，不可不说天才编导高志森的剧本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高智森离开新艺城之后，编导了一些并不成功的电影，包括之前最擅长的校园喜剧，却又在都市喜剧中大放异彩……”
    一时间，高智森声名大噪，不再是当初依附于黄百鸣身后的小人物，一跃而成为港城顶级的导演。对于德宝来讲，最大的收获便是有了能够保证票房的一线导演，毕竟洪金宝的工作重心依然还是在嘉禾。
    过了初五，很快便到了王经执导的《精装追女仔》开机的日子，蔡致良和蔡明和到场道贺，毕竟还有后期拍摄《最佳损友》。
    “三叔，前几天我见到了邓英杰。”在去往永盛公司的车上，蔡致良提起前几天见到邓英杰的事情。
    蔡明和问道：“他怎么说？”
    蔡致良道：“就是有一些人对你很不满意，估计会找麻烦，让你收敛一些。”
    蔡明和嗤笑一声，道：“这些人拿钱的时候，手伸的比谁都快，却还要扯后腿。好像只要我不做，这生意就会变成他们的一样。”
    看见蔡明和满不在乎的样子，蔡致良也就不再说什么。道上的事情，蔡明和比他更透彻。
    今天的事情，是蔡致良请蔡明和出席的。毕竟论道与向氏兄弟打交道，自然是蔡明和更加适合，而另一方面，蔡明和也有进一步与向家拉近关系的想法。
    现在还不像二十年后，一开机便有大量的媒体记者前追后堵，争相报道。像去年《秋天的童话》签约时，还是赵硕花钱请的记者。而今天的电影，由于是周闰发主演，还是来了一些记者，只是不多。
    蔡明和与蔡致良此次来捧场，自然不是为了关注这部电影。
    “向先生，开机大吉。”蔡明和道。

 第114章 有客远方来

    一番寒暄过后，蔡明和与向家老大有事要说，蔡致良与向桦强去了另一间办公室。
    “《最佳损友》的拍摄，感谢向先生的帮忙。”蔡致良当面致谢。
    向桦强道：“不用客气，这本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永盛公司拍摄的《英雄好汉》，也快上映了吧？”蔡致良提起最近这两日的报道。
    向桦强点头，道：“等嘉禾那边《龙兄虎弟》落画之后，便上映《英雄好汉》。看目前这架势，估计有的等。蔡氏影业此次投资《富贵逼人》，可真是眼光独到。”
    蔡致良自是要谦虚一番，摆摆手道：“那里有什么眼光独到啊，只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向桦强问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蔡致良道：“还是当初讨论《秋天的童话》上映的时候，便投资了这部电影，你也知道，想要在元旦之前上映这部电影，可是不容易啊。原本想着，稍微亏一些也无妨，只要《秋天的童话》能够在元旦前上映，总会赚回来的。谁想到会是这样一番格局，还是人家高智森的导演水平高啊。”
    向桦强自然是深有体会，道：“嘉禾这边也一样。不过，你去年投资《英雄本色》确实是神来之笔。我不仅听你三叔说过，阿杰那个衰仔也是经常提起。”
    对于自己的得意之作，蔡致良笑道：“纯粹是运气。我第一次投资电影，决定与一位知名导演合作，于是就询问了徐可工作室，需不需要投资。我那天也是准备投资《刀马旦》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英雄本色》将来的票房应该要比《刀马旦》高。”
    向桦强道：“那也不是谁都敢投几百万给吴玉森的。前些天听了你的演讲，让我对《英雄好汉》充满信心。”
    “我的演讲，我什么时候演讲过？”蔡致良有些好奇。
    向桦强道：“就是你关于票房的说法，找个好导演，写一个好剧本，然后按时上映，这是你说的吧？”
    “你就别调侃我了，当时是为了宣传电影，制造话题用的。”蔡致良解释了一句。
    向桦强道：“那就站在你的角度帮我看看《英雄好汉》这部电影。”
    “其时不用看，我也知道，2000万不敢说，但是1500万肯定是有的。”蔡致良卖弄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
    “何以见得？”
    蔡致良没有急着说明原因，而是反问道：“你年前看过《秋天的童话》吗？”
    向桦强点点头，表示自己看过。
    “像这样的文艺片，票房过千万就已经算是极高的票房了，但是《秋天的童话》超过了2000万。如果再早一些上映，后期不遇上《龙兄虎弟》，说不定票房还会更高。这是什么原因呢？”
    蔡致良没有等向桦强回答，便又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关键还是在周闰发。文艺片最大的障碍，就是观众觉得比较沉闷，不愿意花钱买票进电影院。周闰发自从出演小马哥一角之后，票房号召力直追程龙，观众愿意买票看他的电影。只有等观众走进电影院，方才能够谈论电影的制作水平。章导演是去年金像奖最佳导演，这水平自然没的说，再加上周闰发和林清霞的精彩演绎，便有了电影的高票房。”
    向桦强点点头，道：“我也是看中周闰发的人气比较旺，才邀请他出演男主角的。”
    蔡致良道：“所以只要保证电影质量，票房自然是不愁的。许氏兄弟叱咤香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程龙和周闰发的时代。还是你下手快，当我反应过来想要邀请周闰发时，今年已经没档期了，只能等明年了。”
    向桦强笑道：“照你这么一说，我这部电影的票房应该会高过你那部文艺片吧？”
    蔡致良道：“话虽如此，但是你这档期毕竟是淡季，再有就是金公主即将上映的《龙虎风云》，也是周闰发主演的，两部电影对撞之下，无疑会摊薄各自的票房。如果《英雄好汉》在春节档上映，那票房自然是2000万往上。”
    金公主院线主打的电影《卫斯理传奇》，现在尴尬的很，一方面被压制，但就这样落画的话，却有些可惜，似乎这部电影的票房潜力并未释放出来。但是今早，新艺城公司开始宣传《龙虎风云》。
    “这倒也是。”向桦强也只能无奈的叹气。
    蔡致良问道：“向先生有没有想过新建一条院线？”
    “港城就这么大，已经有一百多家影院，哪里还容得下新的院线。怎么，你准备搞院线？”向桦强摇摇头，觉得蔡致良有些异想天开。
    “我最近与安乐院线的江之强合作，想把《秋天的童话》卖到欧美去。如果能够一起合作，扩大安乐院线的规模，凭借你我两家公司的电影，再加上他们购买的西片，也足够撑起一条院线了。”
    蔡致良说了自己的计划，道：“我并不觉得港城的电影院已经饱和，现在的电影院虽多，也没有五六十年代那会儿的戏院多。”
    “你和安乐那边谈妥了？”
    “那倒没有，仅仅我这么一家电影公司，很难说服他们的，但是加上永盛，那就另当别论了。只要《英雄好汉》和《精装追女仔》一上映，我们三方就有了合作的基础。”
    说白了，只要证明蔡氏影业和永盛公司能够为安乐院线提供足够数量的优质片源，双方合作的基础就有了。
    向桦强道：“看来蔡氏影业去年获利丰厚，竟然能够兴建院线。”
    蔡致良笑道：“要是有能力新建院线，就不找安乐院线合作了。有安乐院线的四家影院，再找一些影院加盟，并不需要多少资金。”
    向桦强点点头，道：“我考虑一下。”
    两人正聊着，蔡明和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蔡明和道：“时间不早了，也该告辞了。”
    “你还怕我把你侄子给卖了呀。”向桦强开着玩笑，道：“这都中午了，我已经订好酒席，也不急在这一时。”
    蔡明和道：“改天我做东，今天真不行。刚才老爷子打来电话，家里来客人了，我和阿良得回去一趟。”
    话说到这份上，向氏兄弟也未作挽留。
    “三叔，你刚才说的客人是谁啊，不会是找的借口吧？”在回去的路上，蔡致良问道。
    蔡明和却是摇摇头，道：“说了你也不知道，还记得哪位没有后人的高叔祖父吧？”
    一听这话，蔡致良便想起之前蔡勋讲的家族历史，说了一个名字：“蔡康？”
    这次轮到蔡明和惊讶了，“你竟然知道？”
    蔡致良道：“前些时候听爷爷说起，不过好像是失踪了。”
    蔡明和叹了口气，道：“你爷爷又联系上了。”
    蔡致良问道：“他当年回港时，你应该记得吧？”
    蔡明和点点头，道：“记得一些，爷爷不准他进门，说他害死了二叔。上一辈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没多久，叔侄两人已经到了医院。

 第115章 石油大亨

    走进医院，果然看见病房中除了蔡劭、蔡勋两兄弟，还有一位年纪和两人差不多的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子。
    “四叔。”
    蔡致良正愁该如何称呼，听见蔡明和出声，便顺口道：“四爷爷。”
    礼多人不怪，终归是不会错的。
    蔡康沉默了片刻，笑道：“这是阿和啊，时间过的真快，儿子都这么大了。”
    想着蔡致良与蔡明和一同进来，便以为是蔡明和的儿子，一来年龄上没有问题，而且毕竟还是堂叔侄，或许也是有些相像的。
    蔡劭道：“当年你离开港城时，阿和也才十来岁。”
    随后指着蔡致良，道：“这是阿良，不是阿和的儿子，是阿潮的儿子，我们蔡家的长孙。”
    蔡劭着重点了“长孙”二字。
    “哦，是了，他们年纪差不多。”蔡康点点头，打量着蔡致良，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玉，道：“这是我前年在拍卖市场上得到的一块玉，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蔡致良不懂玉，也觉得晶莹剔透，能出现在拍卖市场，想来也是价值不菲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道：“谢谢四爷爷。”
    蔡康随后指着身边的女子，道：“这是我的女儿敏仪，都是一家人，以后多亲近。”
    蔡致良这才仔细打量着叫敏仪的女子，感觉也就三十上下，也只能无奈的叫了一声，“姑姑。”
    蔡敏仪估计对多出来这么大的侄子，也有些不适应，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阿潮呢，我记得你们当初可是形影不离的。”蔡康问蔡明和，此前聊了一些这些年的往事，还没有谈及最近的事情，以至于还不知道蔡明潮成为植物人的事情。
    蔡勋神色黯然，接口道：“阿潮去年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蔡康问道：“也在医院吗，等下过去看看。”
    蔡致良道：“是的，不过不在这个医院。”
    说话间，蔡明乐推门走了进来。
    “大伯。”蔡致良叫了一声。
    蔡明乐点点头，道：“爸，三叔……四叔，好多年没见了。”
    “是啊，当年还是你给我送的盘缠。”蔡康说起当年离港的事情。
    接下来蔡劭、蔡勋和蔡康便开始说起过两天扫墓的事情，论到底，蔡康才是二房的继承人。
    眼看中午，蔡明和道：“四叔，我中午订了餐，一起过去吃点吧。”
    蔡康摆摆手，道：“我陪你爸爸再坐会，就不过去了，让敏仪去吧。”
    蔡勋起身道：“阿康，你要是不去，侄女怎么好一个人过去，走吧。”
    “那大哥这边？”
    蔡劭笑道：“不用管我，明爱在家里做饭，等下就会送过来的。”
    众人去了饭店，很快蔡明浪、蔡明波也赶了过来，又是一番见面、介绍。蔡康离开港城时，蔡明浪还在幼稚园，至于蔡明波，都还没有出生呢，自然没有什么印象。
    饭后，蔡致良本想离去，却又被蔡康留了下来。因为蔡康想要去看看蔡明潮，一众侄子都见到了，唯独剩下蔡明潮。
    蔡致良只好先给家里打了电话，跟赵宝秀说明了蔡康的身份，以防突然到访所引来的不便。
    但是蔡致良喝了酒，却是不好开车，只能坐在副驾驶，陪着蔡康、蔡敏仪父女，前往医院。蔡勋有自己的司机，在另一辆车里。以蔡致良与蔡康父女的熟悉程度，坐在同一辆车里，实在有些尴尬。
    “阿良也在制衣行做事？”蔡康问道。
    蔡致良转过头，道：“没有，制衣行将由我二叔在打理。我开了一家电影公司，正在拍电影。”
    蔡康道：“你学过导演？”
    蔡致良道：“那倒没有，我只负责投钱，然后请专业的导演和编剧。这两年电影市场繁荣，生意很好做的。”
    “那你都拍过哪些电影？这几年，马来那边上映了很多港片。”蔡敏仪显然不怎么相信。
    蔡致良道：“去年比较火的《英雄本色》，我就在里面有投资。”
    “那不是新艺城的电影吗，这么火爆的电影，新艺城会舍得让外人投资？”蔡敏仪似乎对港城这边市场有些了解。
    蔡致良道：“准确地来讲，是徐可工作室制作的电影，只是名义上属于新艺城。我能投资这部电影，主要是托导演和小马哥的福。”
    “什么意思？”
    “吴玉森当时正在走霉运，周闰发主演的电影也是叫好不叫座，投资人中途退出，被我撞上了。《英雄本色》片头除了新艺城，还有另一个电影公司的名字，你没注意吗？”
    “噢……那个蔡氏影业？”蔡敏仪惊叫了一声。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和三叔一起成立的公司，去年就制作了《秋天的童话》，你在马来有看到吗？”
    《秋天的童话》在台湾和港城相继热卖之后，便登陆南洋，在马来和新加坡卖得好，其他地方就不那么令人满意了。
    蔡敏仪道：“确实是一部美好的爱情片，周闰发和林清霞令人深刻。”
    蔡致良随后问道：“姑姑在马来做什么工作的？”
    蔡敏仪道：“我在一家电视台上班，去年周闰发就在我们那里做过宣传。”
    蔡致良点点头，对司机道：“就在前面左转。”
    说话间，已经到了医院，蔡致良开始指挥司机停车。随后蔡勋的车也到了。
    赵宝秀已经病房门前等候多时了，蔡致良随即为双方做了介绍，毕竟等赵宝秀嫁给蔡明潮时，蔡康早已远走南洋。
    站在蔡明潮的床前，蔡康似是有些感慨，道：“阿潮变化不大，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没聊多会儿，便有护士过来做检测，赵宝秀道：“四叔，去外面坐会儿吧。”
    蔡康点点头，与蔡勋一起出了病房。坐在靠椅上，回想起往事，道：“阿潮自小聪慧，大伯当年经常引以为傲，四处炫耀。”
    “是啊。”蔡勋长舒了一口气，道：“要是阿潮不出这意外，我也跟你一样，早就退休在家了。”
    蔡康指着正在倒茶的蔡致良，问道：“怎么没让阿良进制衣行？”
    蔡勋苦笑道：“跟阿潮年轻时一个模样，看不上制衣行这点产业。”
    “爷爷，四爷爷，姑姑，喝水……”蔡致良奉上开水，道：“我哪有看不上，只是想闯一闯罢了。”
    蔡康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在马来做些油料方面的生意，要不要跟我去马来闯一闯？”
    “石油？”蔡致良惊讶地看着蔡康，随即摇摇头，道：“我还是在电影界试试，等过些年赚了钱，我也去马来那边买个油井试试。”
    “哈哈……”蔡康指着蔡致良道：“你呀……”
    闲聊了一阵，蔡康、蔡敏仪便告辞离去了，他们目前还住在酒店。
    送走蔡康父女，蔡致良问蔡勋，道：“这位四爷爷真是挖石油的？”
    “四爷爷就是四爷爷，怎么叫这位四爷爷……”蔡勋批评了蔡致良一句，而后笑道：“哪里有什么石油啊，阿康说的油料，指的是橄榄油。”
    “那不就是平时吃的食用油吗？”搞了半天，蔡致良没想到竟是自己误会了。
    “你以为呢？”
    蔡致良“嗯”了一声，没在接着问下去。

 第116章 北上探亲

    “除去三大电影公司，若论去年最赚钱的电影公司，便当属蔡氏影业。据调查，《英雄本色》的投资中，蔡氏影业占据六成。而以《英雄本色》在港城、台湾和南洋三地的热映，七千多万的总票房，可以说，仅此一部电影，便为蔡氏影业带来3000万的收益。与此同时，也让人不得不感叹，港片的繁荣时代已经到来……”
    接下来便是各地票房的统计，以及票房分成，总之就是尽可能地夸大收益，却又最低限度的保证合理性，于是经过一番复杂的运算，便有了文中的3000万盈利。仅此一部电影，这便足以保证蔡氏影业成为去年最赚钱的电影公司之一。
    这便是天天日报今天头条《最赚钱的独立电影公司——解析蔡氏影业》。
    蔡氏影业投资了六成不假，但是票房分成完全不是这么算的，这篇报道纯粹就是为了吸人眼球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外人一般只能人云亦云，分不清是真是假，便先入为主地以为是真的。
    李桂龙离开成报，转投天天日报之后，更加如鱼得水。这篇报道便是来自他的策划。
    原因主要是为了《六指琴魔》，之前蔡致良想要在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上宣传影片，效果却是并不理想。后来跟李桂龙提起这件事，便有了今天这篇报道。李桂龙认为，与其报道与林清霞的绯闻，不如报道蔡氏影业，因为蔡氏影业去年却是投资了几部卖座的影片，是一个很好的噱头。
    或许也不用这样着急，毕竟电影尚未开机，但是蔡致良却不像投资《英雄本色》那样，心里有底。在原时空中，这部《六指琴魔》是在《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上映之后，打着林清霞的噱头拍摄的一部电影，票房惨淡。放到现在的时空，也不知道是否受欢迎，于是蔡致良也只能早做打算。
    其时蔡氏影业一直在媒体的视线之中，从《英雄本色》上映开始，一直到《秋天的童话》、《富贵逼人》上映，却又始终不温不火。都知道该公司去年赚钱了，只是对于公司的盈利水平，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这边给了公司炒作的机会。
    类似于蔡氏影业的小公司，一年也就最多拍摄两三部电影，每部电影的盈利水平也就几十万到一两百万不等。一年的利润有个五六百万，便已经是超高盈利，因为这类公司资本有限，不会出现大制作，因而便从根本上限制了盈利。
    此时突然出现一个凭借一部电影的投资，便获得数千万的盈利，犹如鹤立鸡群，自然引发社会的关注。
    报道分为两段，一段便是今天的报道，主要的目的便是为了引发社会对蔡氏影业的关注。
    于是各路媒体记者纷纷涌向位于旺角的蔡氏影业，赵硕接待了这些记者，同时也大力宣传《六指琴魔》这部新电影，对于公司的盈利能力顾左右而言他。
    “赵先生，贵公司果真如天天日报所说，仅凭借《英雄本色》一部电影便盈利三千万吗？”
    “我们公司也希望有天天日报所说的，那样漂亮的财报。公司成立以来，致力于为港城观众贡献高质量的电影。就像最近正在策划的电影——《六指琴魔》，专门邀请了林清霞小姐出演女主角，聘请了徐可工作室的特效师……”
    长篇大论被记者打断，“赵先生的意思是盈利不足三千万吗，听说当时的投资是向银行的贷款？”
    “公司没有专门预算过，主要是因为最近投资了《六指琴魔》和《倩女幽魂》。《倩女幽魂》是徐可先生制作的一部特效大片，绝对比之前嘉禾制作的《新蜀山剑侠传》更加精良。《六指琴魔》与之一贯相承，希望能给港城的观众带来视觉上的盛宴。”
    …………
    在天天日报报道蔡氏影业之时，蔡致良正陪着蔡康、蔡敏仪父女在九龙扫墓。第二天一早，蔡康与蔡敏仪坐飞机回了马来。
    “元旦以来，票房过两千万的电影共有三部，蔡氏影业投资了其中的两部，可见其眼光之毒辣。可以想象，随着《秋天的童话》和《富贵逼人》在亚洲其他地区的上映，每部电影将为蔡氏影业带来至少2000万的利润。
    如赵硕先生昨日所言，蔡氏影业投资了《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倩女幽魂》已经于年前开机，曾经因为蔡氏影业豪掷500万买断王组贤的合约，而轰动一时。
    至于《六指琴魔》，年前蔡致良先生曾豪言票房会超过去年《南北少林》的1800万。
    以蔡氏影业一贯的吸金能力，等《倩女幽魂》与《六指琴魔》上映之后，电影市场将诞生一位新的亿万富豪……”
    这次报道彻底震惊了港城，都知道今年拍电影赚钱，顶多也就是个千万身家，还冒着随时扑街赔钱的风险。而蔡氏影业似乎是一个特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敬畏，归根结底，大多数还是源于对财富的敬畏。
    当天的午报，晚报纷纷转载，一时间蔡氏影业成为热门话题，也使得《倩女幽魂》与《六指琴魔》火热起来。尤其是《倩女幽魂》拍摄现场，突然多了许多媒体记者。
    当然也不乏有的媒体发酸：“我并不关心《倩女幽魂》与《六指琴魔》的票房，只想知道二者的投资，照着《新蜀山剑侠传》的旧例，减掉一半便是二者的最后票房。”
    既然比照嘉禾的《新蜀山剑侠传》，那就应该知道其最终票房不及投资成本的事实。
    当天下午，蔡致良陪赵宝秀一起去看望赵洪德，因为他第二天便要动身北上江浙了。
    “爸，最近长江沿岸还在下雪，要不还是晚些时候再去吧？”赵宝秀再一次劝道。
    “你可不要框我，下雪的长江中上游，在湖广一带，距离江浙还远着呢。”赵洪德面带笑容，随后问道：“阿良，开电影公司真有这么赚钱吗，到处都是关于你那个电影公司的报道。”
    赵宝成突然之间也眼巴巴地看着外甥。
    蔡致良摇头，道：“赚是肯定能赚一些的，只是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赚钱。去年以来，周闰发票房号召力直追程龙。凡是他主演的电影，都能够大赚一笔。其他的电影，就有赔有赚了。大舅有兴趣？”
    赵宝成笑道：“是啊，照你这么说，我直接找周闰发主演电影，你觉得怎么样？”
    蔡致良道：“周闰发去年这会的片酬不过几十万，现在已经一百多万，再过两个月，估计就超过200万了，都够拍摄一部低成本的电影了。即便是这样，都还没有档期。”
    赵宝成咽了口唾液，道：“这么多？”
    蔡致良道：“所以说电影市场火爆，各路大佬们纷纷入场，一下子抬高了成本。去年百万票房以上的电影，就有100部，还不算外来引进的电影。”
    赵宝成随即问道：“你那里缺资金吗，我也在里面投点？”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目前不缺资金。如果确实像进入电影市场的话，可以投资一些知名导演的电影，票房比较有保证。我起初就是投资的徐可工作室的电影。”
    亲戚一起投资，赚了还好，要是赔钱就不好看了。况且，这么一个金元宝，蔡致良也不愿与他人分享。
    赵宝成悻悻然点头道：“等我过些天回来，再考虑考虑。”
    赵宝秀见赵洪德岔开话题，回头却是瞪了儿子一眼，将自己带来防冻的药膏放进行礼，随后将一对护膝递给赵洪德，道：“明天早上把这个系上，别忘了，北方比港城要冷得多。”
    赵洪德笑道：“好，好……”

 第117章 股份转让与酒会

    报纸的报道，带来的第一个好处便是德宝公司有意投资《六指琴魔》，这将极大地有利于电影在德宝院线的上映，排上一个好档期，为双方以后的合作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还有蔡致良意想不到的便是，关于蔡氏影业投资的报道铺天盖地，好多蔡致良都没有听说过的电影。
    娱乐快报还是好的，报道蔡致良投资了周闰发主演的《精装追女仔》，理由是电影开机时出现蔡致良的身影，并张贴出蔡致良与导演王经交谈的画面。而实际上，当时两人谈论的是《最佳损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报，好像是偷偷地告诉你一个消息一样，陆续出现《黑色夜半》，《菩提子》等一系列即将上映，或者还正在拍摄的电影，蔡致良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似乎一夜之间，蔡致良有了点石成金的本事，一下子投资了十几部电影，倒是与其大赚上亿的报道不谋而合，顿时成为风云人物
    各路媒体纷纷扰扰之际，蔡致良前往瑞富资本公司，年前已经成功收购了一家空壳上市公司，现在需要商议资产重组。而新的公司也将启用瑞福投资这个名字，以取代现在的瑞富资本。
    或许刘氏兄弟一早便有上市的打算，只是分成了两步来完成。
    “阿良，恭喜发财。”刘鸾鸿一见面便笑着说道。
    蔡致良道：“莫要取笑，都是报纸瞎编的。”
    “跟你一起的这位靓仔是谁呀？”刘鸾鸿问道。
    蔡致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蔡勋介绍过来的郑一鸣，曾经为隆昌集团的上市立下汗马功劳。
    “这位是郑一鸣先生，去年隆昌集团上市，多赖郑先生之功。往后瑞富资本的大小事宜，我就委托给郑先生了。”蔡致良简单介绍了郑一鸣。
    郑一鸣笑道：“蔡先生过奖了，我只是在蔡明潮先生的带领下，做了些事情。”
    刘鸾鸿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郑一鸣，毕竟在未来的公司董事会中，蔡致良是有一个席位的，现在看来是落到这个郑一鸣身上了。顿时感到有些棘手，因为蔡致良是不理会公司事务的，现在既然加入了郑一鸣，形势自然就不一样了。
    “欢迎郑先生加入瑞福资本。”刘鸾鸿伸手欢迎道。
    郑一鸣谦虚地说道：“以后还请刘先生多多指教。”
    寒暄了几句，三人随即前往会议室，蔡致良之前已经来过一次。会议室中，梁博涛和罗照辉已经到了。
    两人也看到随着进来的郑一鸣，均好奇地打量了一样，蔡致良随即向两人介绍了郑一鸣。
    聊了些近况，蔡致良问道：“龚先生还未到吗？”
    “阿良还不知道吗？”刘鸾鸿看着蔡致良，道：“老龚准备撤资，今天就不过来了。”
    蔡致良心中顿时一震，想着年前的那次一起喝茶，是龚景渊自愿离开的，还是被刘氏兄弟逼走的，不得而知。还未能够喜怒不形于色的蔡致良，只能用尴尬的笑容掩饰，道：“年前遇见龚先生，并未听他提起啊。”
    刘鸾鸿道：“前几天拜年时，老龚突然向家兄提出撤资，说真的，我都感觉挺惊讶。家兄也劝说了两次，奈何老龚是心意已决。阿良，你要是有意追加投资的话，不妨考虑考虑。”
    “好的。”蔡致良点点头。
    刘氏兄弟必然是有意收购龚景渊的股份，原本由于收购上市公司导致的不足半数股权，将会重新得到巩固。
    蔡致良原本还想着会有一个盟友，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现在又变成一个人，董事会注定是刘氏兄弟的一言堂。
    会议在刘鸾雄抵达时开始，一切都按照原先写好的剧本进行，没有什么意外的事件发生。
    这是刘鸾雄掌控的第四家上市公司，自然是要庆贺一番的，举办地点便是在刘鸾雄名下位于半山的一栋豪宅之中。
    宴会之上，蔡致良跟在刘氏兄弟后面，算是在众人面前完成一次亮相。这也是一来得益于这几日媒体的宣传，二来便是因为他的祖父，隆昌制衣行的蔡勋。
    “阿良，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郑家四公子郑家生，这是李家大公子，这是……”
    “你好。”
    “你好。”
    “……”
    刘氏兄弟交游广阔，宴会中的很多人，蔡致良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当然更多的是富二代，至于那些大家族的掌舵人，却是一个都没有见着。
    刘鸾雄去年收购华人置业，有“股坛狙击手”之称，财富更是成倍的增长，但是在老一辈眼中，还是个后学末进。真正引起重视，还得等到半年后嘉道理酒店的争夺战。
    刘鸾雄介绍蔡致良后，众人才知道他是蔡明潮的儿子，都不禁好奇地打量着。或许蔡明潮在圈子里还是有些名气的，曾一手促成隆昌集团的上市。但是现在蔡致良没有去家族企业，反而和外人成立了投资公司，还做的风生水起，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猜测，这是蔡致良之前没有想到的。
    在宴会上，蔡致良还见到了一个熟人，那便是方菁瑶的哥哥方向明。
    人到的差不多了，刘鸾雄站在人群中，拿起麦克风说道：“感谢各位朋友，今天能来参加今天瑞福公司的酒会……”
    一番感谢发言后，接下来便是自由活动时间，该喝酒的喝酒，喜欢跳舞的去跳舞，各忙各的。
    蔡致良坐在一处角落，抬头打量着这一栋豪宅，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买这样一栋房屋，用来办宴会。
    郑一鸣来到蔡致良身旁，问道：“在想什么呢？”
    蔡致良抿了一口红酒，道：“我在想，还是找个适当时机，如同龚景渊一般，从瑞富资本撤资为好。”
    “为什么？”郑一鸣刚进入公司，与闻名港城的刘氏兄弟合作，还准备大展拳脚呢，自是有些不情愿，况且港城最近经济形势良好，以公司目前的状况，未来会有大发展的。
    “想必你也知道，去年年中以来，爱美高和中华置业通过连续供股的方式，扩大了公司的规模，接连购买了大批的物业。”
    说完这些，蔡致良最终总结道：“说到底，这是刘家的企业，而我也没有那么多现金。”
    “我明白了。”郑一鸣有些失落，端起自己的红酒。
    蔡致良道：“不要这么沮丧，此次收购也算是给我提了一个醒。你也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空壳公司，然后把我名下的物业整合进去。”
    “这个好办。”郑一鸣眼睛一亮，随即问道：“那你名下的报社和电影公司呢，也要整合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那倒不用，未来港城会限制地产的供应，还是以地产为主业吧。”
    郑一鸣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第118章 冲突

    或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蔡致良说完自己的计划后，莫名感觉浑身轻松了许多，从侧面验证了这个正确的决定。
    一个美女从眼前晃过，蔡致良觉得有些面善，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半年前认识的郑慧赟，似乎又是同样的场景，只是当时在酒店，现在是在一栋豪宅，都是刘鸾雄组织的酒会。当时的蔡致良还有猎艳的心思，现在却已经有了女朋友，开始一切向钱看了。
    “你认识？”郑一鸣得到蔡致良的承诺，放松下来，调侃了一句。
    “算是认识吧。”蔡致良起身，朝方慧赟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进，却是听见“啪……”的一声，紧接着便有人骂道：“我丢你老母……”
    而方慧赟已经摔倒在地上，还有一只已经破碎的酒杯，红酒流了一地。打人的还是个熟人，地产神童罗照辉，似乎尚未解气，作势还要上前。
    蔡致良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快步上前，不论是英雄救美，还是因为二婶那边的亲戚关系，也不好袖手旁观，立马挡在了罗照辉身前。
    “阿辉，这是刘先生的宴会，就到此为止吧。”蔡致良也不觉得自己的名头能挡住罗照辉，便抬出来了刘鸾雄。
    罗照辉却是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你让开……”
    “要不道个歉就算过去了吧？”旁边也有人劝道。蔡致良见过，在瑞福资本做事，只是没记住名字。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还道什么歉，也不嫌丢人。”蔡致良感觉自己都已经站在这里，还抬出了刘鸾雄，竟然被无视，随指鹿为马，岔开了话题。
    劝架的人一脸的郁闷，却也知道蔡致良是股东，低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方小姐给罗先生道歉。”
    “那岂不是更跌份，净出什么馊主意。”
    蔡致良说完，也不理会罗照辉，转身拉着捂着脸的郑慧赟，迅速离开了。或许酒会上这种事情见怪不怪，当成了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为女人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情。
    对此，众人也只是稍微关注一下，并没有当作一回事。但是方向明就不一样了，看见蔡致良拐了一个美女，自然要过来打声招呼。
    “阿良。”
    “大哥。”蔡致良打了声招呼，起身让座。
    方向明要了一杯酒，道：“没想到你和大刘生还有交情，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蔡致良想说你也没问过啊，话到嘴边变成：“也就和细刘生做过几次生意，有一些投资的项目。”
    随便聊了几句，方向明终于说道正题，指着郑慧赟问道：“不介绍一下？”
    蔡致良道：“郑慧赟郑小姐，家里的亲戚。”
    “亲戚？”方向明有些怀疑，转头便看见郑慧赟一脸的狐疑。
    郑慧赟算是和蔡致良第二次见面，却是并不了解。
    蔡致良见二者的表情，对郑慧赟道：“蔡明浪是我二叔。”
    郑慧赟“哦”了一声，想来也知道了蔡致良是谁，毕竟曾经也是自己侄女的男朋友。
    见蔡致良没有多说，方向明自然没有深谈，约了改日喝酒，有些不放心地看了方慧赟一眼，起身离开了。
    “刚才那是谁呀，你不是家里的长孙吗？”郑慧赟一边敷着浮肿的脸颊，一边问道。
    蔡致良抚着额头，笑道：“我未来的大舅子。”
    “哈哈……哎呦……”郑慧赟一笑，便牵扯到脸上的伤，赶忙敷着。
    蔡致良瞟了郑慧赟一眼，道：“有这么好笑吗？”
    “嗯。”郑慧赟随即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又黄了。”
    蔡致良问道：“你在哪儿做事，不会是在瑞福公司吧？”
    郑慧赟点点头，道：“以前不是，但过了今天就是了，刚才让我道歉的就是我的上司。”
    蔡致良心下了然，道：“他刚才看见我把你带走，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好歹我也是股东。不过时间长了，你还是另找一份工作吧。”
    “也只好这样了。”郑慧赟随即眼睛一亮，问道：“你那电影公司缺人吗，我是做财务的。”
    “我那公司最不缺的就是财务，都是从隆昌集团调过来的，人浮于事，都不好安排。”要是今晚方向明没看见郑慧赟，蔡致良也可以安排。但是刚才方向明专门过来询问，如果再进入蔡氏影业，可就不好解释了。
    “我二叔和二婶掌管着隆昌集团的财务，你可以去那里问问啊。”
    “那还是算了吧。”郑慧赟摇摇头，没有接这话茬。
    蔡致良也不清楚她们表姐妹之间的事情，未再说什么，不久便送郑慧赟回去。结果两人一出门便又碰见了罗照辉。
    “如果有人想拿我当垫脚石，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罗照辉说完，还瞟了郑慧赟一眼。
    “那也得看有没有资格当这块垫脚石。”蔡致良回应了一句，便与郑慧赟一起离开了。
    蔡致良也没有必要解释什么，相反，或许这也是离开瑞福公司的一个不错的借口。
    在送郑慧赟回去的路上，蔡致良道：“看来你确实需要换一个工作了，不然你会经常碰见那个罗照辉的。”
    郑慧赟却是问道：“你就不问问刚才为什么与罗照辉起了冲突？”
    蔡致良摇摇头，道：“你最好离这个人远一些，小心逮着你一起吸粉。这神经一受刺激，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你不会也一起吸过吧，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郑慧赟反而八卦起来。
    蔡致良真想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道：“作为合伙人，自然调查过他的底细，简直吓了我一跳，很多事情都不好在你面前说起。”
    郑慧赟问道：“那你还和他一起合伙做生意。”
    蔡致良说道：“港城大名鼎鼎的地产神童，又是大刘生介绍的，说到底，我也是为虚名所累。当然，罗照辉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尤其是对地产市场，还是比较有研究的。”
    郑慧赟道：“前年以来，房价持续上涨，还会一直涨下去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要是手里有现金的话，就买几套房子吧，可能会有些起伏，但是房价上涨的趋势是不会变的。”
    “那个地产神童说的？”郑慧赟一副厌恶的表情。
    “是我说的。”
    蔡致良将郑慧赟送回家后，便回了浅水湾。

 第119章 弥留之际

    蔡致良赶到医院时已经是下午了，正遇上蔡致杰背着书包，从医院里走出来。
    “阿杰……”蔡致良叫了一声。
    “大哥。”蔡致杰抬起头，看见了蔡致良。
    蔡致良问道：“你刚从里面出来，爷爷的病房里都有谁在？”
    蔡致杰摇摇头，道：“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了，爷爷说他要睡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哦。”似乎来得不是时候，蔡致良随即问道：“那你和谁一起来的？”
    蔡致杰说道：“我和妈妈一起来得，她有事先走了，我陪爷爷说了会话，他总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那你现在准备去哪儿，我送你。”蔡致杰毕竟还是小学生，蔡致良有些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对于蔡劭的嗜睡，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蔡致杰道：“不用了，我给爸爸打了电话，小威哥哥等下回来接我的。”
    小威便是被称为矮仔的高威，蔡致良也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便在医院前的台阶上一边与蔡致杰聊天，一边等待高威的到来。
    “阿良，阿杰……”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医院前，高威从车窗抻出头，高喊了一声，因为不能停留太久。
    蔡致杰熟练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
    “阿良，这里不能久留，我们先走了。”
    “好的，注意安全。”
    “大哥，再见。”
    等蔡致杰坐高威的车离去后，蔡致良转身去了蔡劭的病房。之前听蔡致杰说蔡劭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入。
    “阿良来了。”
    蔡致良带上门，一回头，便看见蔡劭睁开了眼睛。道：“吵醒您了。”
    “你要是早来一会儿，阿杰也在，陪了我一上午。”
    “我在医院门口碰见阿杰了，是阿威过来接的他，刚离开没多久。我一直等他上了车，才上来的。”
    “哦……给我倒杯水。”蔡劭说了两句，感觉有些口渴。
    “您稍等。”蔡致良倒了杯水，来到床前，想把蔡劭扶起来之时，却发现蔡劭又睡过去了。
    “爷爷……”蔡致良先是一惊，伸手探了探蔡劭的鼻息，继而听到细微的鼾声，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生命总是如此脆弱，不经意间便消散在天地间。他又想到他的父亲，躺在病床上也已经一年多了，除了细微的呼吸声，感觉不到生命的存在。不知道母亲每天是如何的煎熬，或许也经常如自己刚才一般，用颤抖的手指试探父亲的呼吸，带来一丝丝的安慰和希望。
    时间一点点流逝，蔡致良就这样坐在病床旁，渐渐地太阳西斜，夜晚降临，房间中也黯淡下来。
    随着一声开门声，蔡致良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便看见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姑姑……”蔡致良试探的叫道。
    “啊……”蔡明爱吓了一跳，开灯一看，才发现是蔡致良，松了口气，道：“阿良，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有一阵子了，大概三点多吧。”蔡致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指着那杯已经凉透的开水，道：“爷爷口渴，想要喝水，结果还没来得及喝，便又睡着了。姑姑，表哥那博士答辩通过了吗？”
    蔡致良的表哥，也就是蔡明爱的儿子，在美国读博士，今年毕业，正在准备最后的论文答辩。
    “快了，这个月底。”蔡明爱提及儿子，那是一脸的骄傲。
    “毕业之后，表哥是留在美国，还是回来做事？”蔡致良追问了一句。
    “说是要留在美国。”蔡明爱道：“已经天黑了，你先回去吃饭吧。你爷爷睡了这么长时间，也该醒了。”
    蔡致良想问问医生怎么说，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说起，事已至此，又还需要问什么呢。
    “爸爸，爸……”蔡明爱对着蔡劭的耳朵，小声的呼唤道。
    蔡致良问道：“姑姑，还是让爷爷多睡会儿？”
    “嗯……”蔡劭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醒了过来。
    蔡明爱道：“已经睡得够久了，还是先吃饭，活动活动再睡。”
    蔡致良和蔡明爱将蔡劭扶着坐起来，靠坐着吃饭。
    蔡致良坐在一边，看着蔡劭咽的有些艰难，没多一会儿便离开了，因为他担心自己会哭出声来。
    蔡致良回到浅水湾时，赵宝秀还没有回来，便让刘婶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面未吃完，赵宝秀便回来了。
    “阿良，怎么现在才吃饭？”赵宝秀见蔡致良吃面，便问了一句。
    蔡致良吞下嘴里的面条，喝了口汤，道：“我下午去医院了，多呆了一会儿，回来的晚了。我外公那边怎么样？”
    赵洪德和赵宝成、赵志强三人在江浙呆了近一周的时间，赶在元宵节之前，回到了港城。结果自然是没找见失散多年的姐姐，之前的照片虽然有些像，直到见面的那一刻，赵洪德才彻底死心。
    赵宝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精神不太好，要不是阿强拉着，都还不想回来，准备接着找呢。”
    蔡致良道：“半个世纪的执念，哪能那么容易放下。”
    “说的也是。”赵宝秀也没办法，终归要赵洪德自己放下，问道：“我明天也要去一趟医院，你爷爷这两天怎么样？”
    蔡致良摇摇头，道：“精神不太好，白天嗜睡，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晚上吃饭时，也不怎么咽的下去。”
    聊了两句，感觉有些沉重，赵宝秀便岔开了话题，说了些赵洪德在江浙一行中，遇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以及所看到的内地的情形。
    第二天，赵宝秀去了医院，而蔡致良去了利苑——之前《富贵逼人》庆功的那个利苑。
    因为之前蔡致良和罗照辉的冲突，刘鸾鸿约蔡致良一起食饭。蔡致良赶到没多久，刘鸾鸿便到了。
    寒暄几句，刘鸾鸿便说道今天的正题，道：“阿良，我听安桓说，和阿辉起冲突的那个靓女，是你朋友？”
    安桓，便是那天劝架的，郑慧赟的上司。
    蔡致良道：“跟我家里有些亲戚关系。这个安桓，就没安什么好心，也就罗照辉这种人，才会觉得这个人挺仗义。”
    刘鸾鸿说道：“阿辉还是很有能力的，前些时候做的地产策划，连我家大佬都是赞不绝口的。”
    “那是自然的，地产神童嘛。只是他太张扬了，宴会上打女人，也不嫌丢人，要不是看刘生的面子，我真想收拾他。”既然刘鸾鸿出面了，很多手段也就用不上了，蔡致良也只能过过嘴瘾。
    刘鸾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请大佬出面劝说的。华人置业那边千头万绪，还缺几个财务人员，我过几天安排郑小姐去那边上班如何？”
    蔡致良道：“那就多谢细刘生了。”

 第120章 又说起她

    元宵节过后，蔡致良重新开始忙碌起来，因为《六指琴魔》的选角问题，不得不前往TVB一行。
    这其实是赵硕和程晓东的工作，却不想中途出现一些没有料想的事情，不得不请蔡致良来拿主意。
    归根结底，这也和天天日报的报道有关。
    随着媒体报道的持续发酵，《六指琴魔》也渐渐在港城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为选角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一些烦恼。
    尤其是天天日报最近关于《秋天的童话》的报道。
    “章婉婷无疑是幸运的，在数次碰壁之后遇到了蔡氏影业，全额投资了这部电影，并按其要求，由周闰发和林清霞来主演。二者的结合，造就了《秋天的童话》的成功，章婉婷从此成为港城最卖座的文艺片导演。
    男主角周闰发，在《英雄本色》风靡东南亚之后，之后主演的数部电影均未能达到媒体预期，直到这部《秋天的童话》上映。不仅在于他成功塑造了“船头尺”的银幕形象，还因为超过两千万的电影票房，巩固了自己大佬的地位。
    女主角林清霞凭借这部电影，重新回归了自己熟悉文艺电影，挽救了自己在港城不断下滑的人气。
    就算是作为配角的陈柏强，也凭借电影中的插曲《祝福》，成为台湾最受欢迎的男歌手……”
    总之就是，蔡氏影业制作的电影，突然间成为一部造星机器，即便是配角，也能够在香江大红大紫，于是《六指琴魔》变成了香饽饽，引来众多人物争夺，毕竟TVB有的是想进军大银幕的演员。
    但是关键的问题在于，赵硕和程晓东都在TVB和邵氏待过不短的时间，熟人也多。于是这些天便托关系塞进来不少的演员，让两人难以决断，甚至起了争执。
    “蔡先生……”
    “嗯……”
    蔡致良一进TVB片场便被认了出来，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而他只能用点头来回应，好在赵硕听到声音，把他接了进去。
    一看见程晓东，蔡致良边问道：“还剩下哪个角色？”
    程晓东递过来一份文件，道：“你自己看吧。”
    蔡致良翻了两页，便明白了，每一个角色后面都有三四个选项，附带着简介和照片可供选择。大致翻了一遍，也就鬼圣和吕腾空没有人来抢，像赫青花，烈火老祖，东方白等主要配角都有人抢。
    “这些人是刚报过来的，还是已经筛选过的？”
    程晓东道：“已经筛选过了一遍了，留下几个符合的，要不然更多。”
    蔡致良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道：“行，就照着这个名录来选，先从烈火老祖开始吧。”
    既然专业人士已经筛选过了，说明剩下的都是大致符合要求的，蔡致良也就是依葫芦画瓢，随手一指即可，反正无论选择哪个，问题都不大。
    港城的电视台，主要就是TVB和亚视在竞争，很多TVB的演员，蔡致良还是有些印象的。
    说白了，就是赵硕与程晓东不愿意得罪人，由蔡致良来唱白脸。不过对他也问题不大，反正他和这些人都不熟悉。
    蔡致良大致凭借着脑海中原有的印象挑选角色，勉强看完演员的表演，只要一眼看过去，能入自己眼帘，便是好演员。但是仔细看名录的话，文件的介绍自由倾向，蔡致良心里暗骂，匆匆打钩确定。
    赵硕和程晓东两天未完成的工作，蔡致良只用了二十几分钟便确定下来。等蔡致良离开之后，赵硕宣布了结果，就算是终止了纷争。
    蔡致良一回到公司，却是看见坐在前台的郑慧赟，估计已经等了一阵了。
    “阿良。”
    听见这叫声，蔡致良笑道：“我该称呼你姑姑吗？”
    郑慧赟道：“还是别了，一个维佳，就已经把我叫老了。”
    听到她提起郑维佳，蔡致良还是感觉有些别扭，随口岔开话题，道：“那个安桓没为难你吧？”
    郑慧赟摇摇头，道：“我已经离开瑞富公司，前天开始在华人置业做事了。”
    “那恭喜你了。”蔡致良心想，刘鸾鸿的动作还是挺快的。
    郑慧赟之前便猜到是蔡致良的关系，看到此时平淡的表情，便确信了，道：“谢谢。”
    “那是刘鸾鸿先生安排的。”蔡致良问道：“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郑慧赟道：“我来这边的银行送一份公司的文件，距离你们公司挺近，便过来看看，中午一起吃饭吧？”
    “行啊。”蔡致良明白，这是对介绍工作的感谢，也就没有拒绝。离中午也没几分钟了，便与郑慧赟一道下楼。
    两人最终走进了一间RB料理店，因为里面人少，不用等太久，蔡致良之前也光顾过几次。
    等餐的功夫，蔡致良还是没忍住，问道：“维佳现在怎么样？”
    郑慧赟眨眨眼，反问道：“你想知道关于哪一方面？”
    “都可以，她结婚了吗？”蔡致良想到这里，莫名地谈了一口气，道：“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的光景。”
    郑慧赟道：“她已经结婚了，去年九月份办的婚礼。”
    蔡致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点头“哦”了一声，顺便还有一脸的苦笑。
    两人吃完饭，便各自回去了。蔡致良回了公司，而郑慧赟还赶着回公司上班。
    新年档的几部电影，《卫斯理传奇》率先落画，金公主院线随后上映了周闰发和李修闲主演的《龙虎风云》。
    该电影一经上映，便将《龙兄虎弟》和《富贵逼人》冲了个七零八落，抢走大量观众，导致其上座率不足四成，同时将霸占日冠二十多天的《龙兄虎弟》拉下了马。随后《富贵逼人》紧跟着落画，德宝院线上映了《欢乐五人组》，结果表现不尽如人意，后又受到《英雄好汉》抢夺观众，上映仅仅四天后便出现上座率暴降的情形。
    《龙兄虎弟》最终票房3547万，打破去年《英雄本色》创造的票房纪录，刷新了港城电影票房纪录。
    整个二月，前面是程龙收割票房纪录的过程，后期便是周闰发的独角戏，一人主演的两部电影，独霸电影市场，开启了周闰发年。

 第121章 试装

    九龙塘的一处街道，《横财三千万》今天在此拍摄。
    蔡致良来此探班，主要是为了接林清霞去试装。经过近半个月的准备，《六指琴魔》的服装道具准备齐全。
    蔡致良绕了一圈，看见前面乱糟糟的，才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阿良，真巧啊。”
    令蔡致良意想不到的是，一下车便遇见了王经。
    “是啊。”蔡致良点头，随即问道：“今天没开工？”
    《精装追女仔》已经开机近三周了，基本上快要杀青了。所以蔡致良才好奇王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经道：“昨天拍的夜戏，今天上午不开工，我过来客串一个角色。”
    蔡致良对于王京客串的角色有些好奇，问道：“什么角色？”
    “你待会就知道了。”王经却是没有正面回答，随后问道：“你呢，今天来探班的？”
    蔡致良说道：“《六指琴魔》服装做好了，接林小姐去试一下。”
    有王经带路，自然比较方便，要不然以蔡致良这样一个生面孔，想进入拍摄现场还是有些麻烦。
    王经一路打着招呼，显然熟人不少。
    “阿祥，赶紧化妆，就等你了。”一个披着风衣，带着墨镜，脑门上亮着大灯的麦加叫道。
    麦加身后，蔡致良便看见一身修女打扮的林清霞，没有制服的诱惑，只是感觉有些怪异。
    “马上就来。”王经走之前，介绍了蔡致良，“这位是蔡致良先生，来找林小姐的。”
    蔡致良上前，道：“麦先生，久仰大名了。”
    麦加之前因出演《最佳拍档》中的光头神探，就如同他现在的装扮，在港城已经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麦加道：“刚才听林小姐提起你，把我们这些老电影人都给比下去了。”
    寒暄了几句，麦加便离开了。蔡致良这才问林清霞道：“还有多久啊？”
    林清霞看了一眼远处换了一件黄色上衣的王经，道：“如果不NG的话，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远处，王经如同麦加一般，带着墨镜，正在与人通电话。
    蔡致良问道：“他客串的是什么角色，服务生吗？”
    “不是，你还是自己问他吧。”林清霞却是没有多说什么，“我先进去准备了”
    蔡致良按捺不住好奇，刚挤到前面，拍摄便已经结束了，看着两人猥琐的表情，也不像是什么好人。直到接下来的室内拍摄，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蔡致良也是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扮演的是嫖客。
    林清霞与王经一样，也没有几个镜头，今天的拍摄很快便结束了。
    “阿祥，《精装追女仔》拉了多少赞助？”林清霞去换装的功夫，蔡致良则与王经闲聊。
    “具体不是很清楚，大概有十多万吧。”
    蔡致良道：“以周闰发的人气，不应该这么少吧？”
    王经苦笑道：“赞助商都认可周闰发的江湖片，对这种喜剧片不感冒，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港城每年出品的喜剧片很多，但是大多数成本比较低，票房也不高，赞助商提供的赞助也十分有限，毕竟影响力不大。
    蔡致良道：“怪不得赵硕拉不到赞助，我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王经问道：“《富贵逼人》刚刚下片，你应该不缺资金吧？”
    蔡致良道：“能省则省嘛，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王经笑道：“要不找棺材店问问？”
    蔡致良道：“那还不如寿衣店来的比较靠谱。”
    两人闲聊一阵，方才看见林清霞走了过来。蔡致良遂与王经告辞，与林清霞一同前往清水湾。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上车后，林清霞问道。
    蔡致良道：“也没什么，我跟阿祥合作拍摄一部电影，聊了些赞助商的问题，顺便了解下你这部电影。”
    林清霞道：“你觉得这部《横财三千万》怎么样，就是票房能有1500万吗？”
    蔡致良笑道：“这我哪里知晓。”
    林清霞道：“报纸上都说你一眼便能看穿电影的票房，随便说说，我不会跟其他人讲的。”
    蔡致良道：“票房也是凭运气的，《横财三千万》是在暑期上映吗？”
    林清霞点点头，道：“是啊，预计6月底会在金公主院线上映。”
    蔡致良道：“德宝这边暂且不说，先说嘉禾这边，根据目前媒体的报道，程龙的《A计划续集》和洪金保的《东方秃鹰》也会在暑期档上映，《横财三千万》无论遇到哪一个，估计都讨不了好，1500万的票房还是有点悬的。”
    林清霞思索片刻，道：“程龙和洪金保的电影都是动作片，与《横财三千万》是不同类型的电影。你看今年的春节档，《龙兄虎弟》虽然与《卫斯理传奇》竞争激烈，却是与《富贵逼人》并不冲突啊。”
    林清霞举得例子很形象，让蔡致良一时无从反驳。
    蔡致良道：“你说的也不错，但是港城的人口基数就这么大，没有竞争是不可能的，除了电影本身的质量，就只能看运气了。德宝正在拍摄《不是冤家不聚头》和《鬼马校园》，估计会和你这部电影抢票房。还有阿祥的《精装追女仔》，应该会在嘉禾上映，一旦遇上，也是很要命的。本来能有1500万的电影，也会少个一两百万。毕竟光头神探的人气，与如今的小马哥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清水湾片场，只是林清霞有些沉默，蔡致良也暗怪自己多嘴。
    李宇敏带着林清霞去试装，而赵硕带蔡致良去看一些重要角色的定妆照。
    对于吕麟和谭月华两个角色，帅哥靓女，蔡致良也没有什么意见，指着烈火老祖的定妆照，想象着原先的形象，道：“把头发和胡须染成红色，弄成秃顶看看效果。”
    程晓东点点头，道：“可以试试，正好可以和烈火相匹配。如果照这么做的话，鬼圣的脸可以再白一些。”
    两人随即开始讨论一些着装和化妆细节，直到林清霞盛装出场。
    关于黄雪梅的造型，蔡致良与程晓东、赵硕两人也讨论过，只是眼前明显类似唐人装扮的造型，不能不怀疑出于两人的恶趣味。酥胸微露，映照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实在是过于性感，不符合侠女的形象。
    蔡致良都能听见现场咽口水的声音，道：“这个太……换下一套吧。”
    现场一共准备了7套服饰，除了体现女性的柔媚，还有英气，去年《刀马旦》中曹云的形象便深入人心。
    今日定妆之后，电影便准备妥当，当程晓东结束《倩女幽魂》的拍摄，《六指琴魔》即将开机。

 第122章 去世

    蔡致良从清水湾片场出来后，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医院，那位蔡康爷爷又来港城了，已经购置了房产，准备长住一段时间。
    “爷爷，四叔公……”
    医院里，蔡勋和蔡康都在，还有蔡明乐，蔡明和一家子，都赶到了一起。除此之外，还有蔡康的女婿，蔡敏仪的丈夫，庞松。
    蔡劭依旧躺在病床上，看见蔡致良，目光也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又合上了眼睛。长期的卧病似乎摧毁了他的视力，眼珠子都有些泛白了。
    蔡致良走出病房，站在蔡勋和蔡康旁边，安静地听着两位老人聊天。
    “阿良……”
    蔡致良有些出神，直到被蔡勋拍了拍胳膊，才回过神来，“啊……爷爷，怎么了？”
    蔡勋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叫了几遍都没反应？”
    蔡致良说道：“没想什么，可能有些困了吧，刚才叫我什么事啊？”
    蔡康道：“阿良，听你爷爷说，你名下有一家报社？”
    “嗯。”蔡致良点点头，不明白蔡康的用意。
    蔡勋道：“那个总编姓鲍，和阿潮是大学的同学，毕业回港后一起创办的。”
    蔡康道：“港城正在经历一波牛市，我也准备做一些投资。阿良，你能不能帮我约一下鲍总编，我有些事情也需要请教一下。”
    蔡致良道：“我晚上跟鲍叔叔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爸，爸……”声音不大，但是蔡明乐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脑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待着。
    “爸……”蔡明乐突然扯开了嗓子大声叫道。
    蔡致良快步冲进了病房，蔡劭依旧安详的躺在床上，而蔡明乐已经失声痛哭。蔡劭就这么走了，蔡致良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深夜。
    蔡致良坐在殡仪馆的屋檐下，看着天空落雨。这是最后一晚，明天蔡劭的遗体便要火化了。
    “阿良，去睡会儿吧。”蔡明乐走了过来。
    “大伯，您坐。”蔡致良站起身来让座，道：“我没事，让阿杰去睡吧，他还小，正在长身体，不能这么熬夜的。”
    “我不困。”虽然已经两眼皮子打架，蔡致杰依然倔强地睁着发红的双眼。
    蔡致杰年幼，却也知道爷爷再也回不来了。
    “大伯，您真准备去马来啊？”蔡致良也是昨天才知晓，蔡明乐要随蔡康去马来，这也是蔡劭生前安排好的。顺便离开港城这个泥潭，开始新的生活。
    “是啊，过些天就走。昨天见到阿强，聊了近些年月的事情，再也不是十年前的江湖岁月了……王志强，你估计都没有听过？”蔡明乐有些自嘲道。
    蔡致良道：“我见过他，在三叔的茶馆，当时找三叔借钱给儿子治病。”
    蔡明乐道：“这倒是没听他提起过。”
    蔡致良问道：“听爷爷说，四叔公要来港发展，你又何必非要去马来呢？”
    蔡明乐道：“这只是阿松的打算，四叔还是要回马来去的。你爷爷就这么去了，估计四叔在港城也呆不了多久。”
    这些事情，蔡致良倒是不知道，还以为蔡康要在港城长住。
    蔡致良挨着蔡致杰坐下，拦过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用手捂住他的眼睛，道：“时间还早，先靠一下吧。”
    “嗯。”蔡致杰没在说什么，突然间开始抽泣。
    蔡致良伸手把弟弟搂在怀里，直到蔡致杰哭着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蔡致良与爷爷，叔伯等人送蔡劭最后一程。之后便是遗体火化后，送到自家的坟场安葬。
    蔡致良蹲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点了一支烟，缓解心中的愁绪。或许是起身快了，脑中供血不足，以至于眼前发黑，再加上蹲的时间长了，腿脚有些发麻，身体晃了晃，感觉有人扶住了自己。
    “阿良，你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蔡致良一睁开眼便看见了方菁瑶，静静地站在眼前。
    “是你啊……”蔡致良的第一感觉是幻觉，猛然抓住方菁瑶的手，能感觉到手心的温度。
    方菁瑶感觉到蔡致良的紧张，道：“你没事吧？”
    蔡致良摇摇头，有些疲倦，道：“我没事，可能是蹲的时间久了，咳咳……”
    “喝点水。”递水过来的是方向明。
    “大哥，谢谢。”蔡致良揭开盖子，往嘴里灌了几口。
    方菁瑶道：“慢点，要不是大哥跟我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家里的事情。”
    蔡致良叹道：“他走的太突然了，有些措手不及，你也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还有一点便是，蔡劭只是蔡致良的伯公，虽然蔡致良觉着很亲近，但是方家不一定理解，反而会觉得小题大做。
    没说两句，蔡致良便听见蔡明和的叫声：
    “阿良……”
    “来啦。”蔡致良已经看见，蔡明乐抱着蔡劭的骨灰，往殡仪馆外走去。他们要启程前往九龙那边的墓地了。
    见蔡致良神色不太好，方菁瑶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蔡致良点点头，道：“嗯。”
    方向明没有与蔡致良和方菁瑶同去，而是自行离去了。
    殡仪馆外，蔡明和吩咐道：“阿良，让阿杰坐你的车。”
    “不，我要坐这个车……”蔡致杰大声哭喊着，非要和蔡明乐挤在一起，因为蔡明乐怀里抱着骨灰。
    蔡致良搂住蔡致杰，擦掉他脸上的泪水，道：“三叔，让阿杰坐这辆车吧。”
    蔡勋也道：“阿和，孩子有心，就让他坐在阿乐旁边吧。”
    “唉……”蔡明和拍拍驾驶，道：“我来开车。”
    蔡致良与方菁瑶、赵宝秀坐一辆车，方菁瑶道：“我来开车吧，你在后座休息一下。”
    赵宝秀看着儿子发红的眼睛，也道：“是啊，让瑶瑶开吧。”
    蔡致良有些怀疑地看着方菁瑶，却还是把钥匙递过去，因为他确实没见过方菁瑶开车。
    事实上，方菁瑶开车还是很平稳的，蔡致良借去墓地的路上，还恍惚了一小会儿。
    等蔡明乐将蔡劭的骨灰放进墓地，整个仪式便算是结束了。蔡劭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仅仅只存在于亲人的回忆中了。
    众人离开后，蔡美琪与蔡致良姐弟还留在墓前，相顾无言。很多年前，在他们小的时候，每逢周末，他们也如今天这般，跟在蔡劭身后，四处玩耍。不同的是，蔡劭再也不会回头寻找他们姐弟了。
    “我要是多陪陪他，他就不会那么孤独了。每次见面，总是吵吵闹闹的……”蔡美琪说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
    蔡致良静静地听着，末了，道：“我们也走吧。”
    蔡美琪摆摆手，道：“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你没事吧？”蔡致良关心地问道。
    蔡美琪拍掉蔡致良的手，瞪了一眼，道：“我能有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蔡致良就放心了。起身离开，方菁瑶还在车里等着他呢。
    “你姐呢？”方菁瑶见蔡致良一个人回来，问道。
    蔡致良回望着已经看不见的身影，道：“她想一个人安静会儿，我们先走吧。”
    说完，便坐进副驾驶上，开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我小时候，最喜欢周末跟阿姐一起，后来才有了美慧，跟着他出去玩……那时候我喊他伯公，他还不高兴，呵呵……后来，我上初中，大学，他也因大伯入狱的事情，心情不好，见面的时间变少了……去年年底前住院，我以为很快便会康复，并不怎么担心，却没有料想病情会突然加重……”
    方菁瑶缓缓启动汽车，静静地听着蔡致良的回忆。
    “你家怎么走？”
    方菁瑶问了一声，没有听到蔡致良的回应，却听到蔡致良的呼吸声。这两天太困了，昨晚又是守夜，蔡致良已经靠在座椅上面睡着了。
    方菁瑶一转方向盘，没有去港岛，而是转向加多利山，那里有一处属于他们的房子。

 第123章 发行权

    等蔡致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虽然清醒了，但是眼皮子打架，却是怎么也睁不开。蔡致良无奈地躺在床上，“呼”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蔡致良揉了揉眼睛，踩着拖鞋去了客厅。
    方菁瑶正在看欢乐今宵，这是当下最流行的综艺，等发现蔡致良的时候，蔡致良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
    “啊……都馊了，还不快去洗一下……”
    听到方菁瑶这一声叫喊，蔡致良也只能无奈的去了洗手间。洗完澡，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
    等蔡致良穿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时，方菁瑶已经斟了一碗汤从厨房出来，道：“先喝点汤。”
    蔡致良接过汤碗，闻了一下，道：“挺香，是你做的？”
    方菁瑶白了蔡致良一眼，道：“厨房里有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啊。”
    蔡致良想想也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晚上，两人没有住在一起，而是一人一个房间。第二天一早，蔡致良便把方菁瑶送回家，而后前往交易广场。
    就在蔡劭去世这些天，港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恒生指数突然重挫100点，引起市场极大的恐慌。
    购买恒生指数期货的更是如此。因为目前购买恒指的都是期货按金，而每张恒生指数期货按金当时只是，只要恒生指数下跌超过300点（每点50），期指按金便全部报废并要补仓。
    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中，毕竟从去年年初以来，恒生指数想坐了火箭一样，从1600点，已经来到3000点。
    蔡致良与郑一鸣碰面后，一同前往万国宝通银行。之前郑一鸣注册了一家公司，本为管理蔡致良名下的物业，现在却是用不上了，因为蔡勋已经为蔡致良考虑周详了，只需要到时接受物业公司股权就行了。
    于是蔡致良决定将自己名下的证券转入这家金河投资公司，以后就有郑一鸣来负责。
    陈建生果然很忙，不停地向客户解释目前的状况。
    等候的功夫，郑一鸣道：“从去年年初开始，恒指已经翻了一倍，继续持有的话，风险会持续增高。”
    “无妨，全世界都在增长，这儿也不会例外。”蔡致良也没有解释什么，道：“还有两千万的资金，你可以考虑一下日经225指数。”
    蔡致良虽是建议，郑一鸣自是不会反对，点头道：“好的。”
    说话的功夫，陈建生也忙完了。
    “陈先生，资料都准备好了吗？”之前蔡致良已经知会了陈建生。
    “已经准备好了，您过目。”陈建生将资料递给蔡致良，而蔡致良大致看了一眼后，顺手交给郑一鸣。
    随后郑一鸣确认没有问题，蔡致良开始签字。
    就在蔡致良准备离开之际，陈建生道：“我们梁总今天在办公室。”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不找他。”
    留下郑一鸣与陈建生商议后续事宜，蔡致良随后独自离开置地大厦，回了清水湾。
    一见儿子从外面回来，赵宝秀拍着沙发道：“阿良，来这边坐。”
    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走过去，挨着母亲坐在沙发上，问道：“有什么事吗？”
    “昨天晚上，你们去哪儿过的夜？”
    看着母亲神神秘秘的表情，蔡致良感觉有些好笑，道：“我在加多利山那边买了一栋房子，昨晚就住那边。”
    赵宝秀忙问道：“那你们，你们……同居了？”
    “唉……”蔡致良站起来，道：“没有。”
    赵宝秀也跟着站起来，问道：“怎么会没有呢，多好的机会啊……”
    蔡致良转身去了房间，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叫我。”
    留下赵宝秀一个人在客厅，不停的叹息。
    刚吃过午饭，接到赵硕的电话，《最佳损友》的开机时间推迟了，蔡致良随即去了公司。
    “怎么回事？”蔡致良一见面便问道，刚才电话中，赵硕语焉不详。
    赵硕道：“阿祥刚执导完《竞争追女仔》，需要休息几天。”
    蔡致良说道：“这我知道，之前不都已经商量好的。”
    赵硕道：“近些日子，永盛出品《英雄好汉》大卖，他们准备拍摄前传。但是我们和永盛共用一个剧组，如此一来，《最佳损友》的开机时间便推迟了……”
    “他们需要拍摄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蔡致良打断赵硕，语气有些不耐烦。
    赵硕也是无奈，道：“有一周的时间就差不多了。”
    “一周？”这次轮到蔡致良惊讶了，一周的时间也不是拍不出一部电影，但是对于志在票房的永盛，显然不会粗制滥造，更何况周闰发的电影，也需要保证电影质量。
    赵硕解释道：“电影的大部分直接使用以前减掉的片段，只需要补拍一些镜头即可。”
    那就说的过去了，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推迟一周，希望从此之后，一切拍摄顺利吧。”
    赵硕随后道：“《倩女幽魂》拍摄完了，再过几天，便可以准备《六指琴魔》开机的事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筹备了许久，命运多舛的《六指琴魔》，终于要开机了，就是不知道最终的票房将会如何。
    蔡致良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道：“《横财三千万》杀青了没有？”
    除了在等导演程晓东之外，剧组还在等主演，林清霞必须先拍摄完她在《横财三千万》中的戏份。
    赵硕笑道：“已经和新艺城那边沟通过了，麦先生还要拍摄《夺命佳人》，自然希望我们早点开机，所以林小姐的戏份，麦先生会提前安排。”
    “那就好，希望这部电影还能赶上暑期档。”蔡致良点点头，接着问道：“《英雄本色》续集立项了没有？”
    赵硕脸上一沉，道：“早就立项了，只是投资的事情，金公主那边一直没有松口。《英雄本色》下个月将会登陆RB，一旦获得预期的高票房，就更不会允许我们投资了。”
    其时从去年开始，蔡致良便有所预料，毕竟《英雄本色》已经打开了东南亚的市场，续集一旦拍摄，即便难以超越第一部的质量，凭借着之前的良好口碑，票房反而会更高。
    蔡致良道：“那就算了吧，把《倩女幽魂》的海外发行权拿回来，我们自己发行。”
    这也是蔡致良的失误，当时只顾着投资，却忘了海外的发行权，以金公主的龟速，等到三年后在RB上映，那得损失多少票房啊。
    赵硕有些诧异，道：“我们自己发行，金公主那边估计不会同意吧？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渠道啊。”
    蔡致良道：“电影的版权本就由蔡氏影业和徐可工作室共有，而金公主也就在台湾和东南亚有发行能力，即便是《英雄本色》如此火爆的电影，也花费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登陆RB。一旦《英雄本色》在RB大受欢迎，金公主将重点发行周闰发主演的电影，毕竟新艺城那边已经签了周闰发好几部片约。至于《倩女幽魂》，金公主那边只会要求台湾和东南亚的发行，RB、韩国乃至亚洲之外的发行，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是顾不上。”
    蔡致良的意愿，主要是拿下RB和韩国的票房，毕竟他知道未来张国容和王组贤在RB和韩国有多火。但是金公主不知道这点，便给了蔡氏影业机会，目前在RB有票房号召力的港星，也就程龙和许氏兄弟，这也是他们的片酬高于所有人的原因，因为现在的RB号称要买下美国，有钱的很，拥有全球仅次于北美的票房市场。
    赵硕点点头，却是有些怀疑，道：“我明白了，只是RB有公司愿意发行这部电影吗？”
    蔡致良道：“东京电影节快到了，你让老徐剪辑一版文艺一些的，要是能够获奖，也有利于在RB的发行。”
    赵硕道：“这倒也是个办法。”
    东京电影节虽然是国际电影节，今年才是第二届，却没什么名气。因为RB电影的发展还不如港片，即使是赵硕，也是对其颇不以为然的。

 第124章 蜀山传

    赵硕离去之后，蔡致良接到方菁瑶的电话。
    “这么快就想我了？”
    方菁瑶却是没接这话茬，道：“我朋友要来香港游玩，你明天陪我去一趟机场。”
    蔡致良问道：“明天什么时间？”
    方菁瑶沉默片刻，道：“10点的飞机，你先过来荃湾接我，早点出发，别堵在路上。”
    “行，你哪儿的朋友，英国的？”
    “嗯，我大学认识的一个朋友。她的名字叫阿巴尼亚，是希腊人，也在英国留学。”
    “一个人吗？”
    “两个人，还有她男朋友，来香港玩几天。”
    “他们住哪儿，你订好酒店了？”
    “我大哥已经预订了，就在尖东那边，距离机场也不远。”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便挂断了电话，思索着明天的安排。既然方菁瑶要做向导，那蔡致良肯定要当这个免费司机的。
    赵硕却是去而复返，道：“我约了徐可、程晓东晚上吃饭，你要一起吗？”
    蔡致良晚上有空，自然是要去的，点点头，道：“一起商量一下也好，施楠生不去吗？”
    徐可工作室的发行工作，由施楠生一手主导，如果让徐可自己整的话，那估计是一团乱麻。
    赵硕摇摇头道：“施姐晚上约了朋友。”
    等到傍晚，蔡致良便与赵硕一道去了利苑酒店，不过不是在旺角的这一间分店，而是位于尖沙咀好时中心的分店。
    一见面，徐可问道：“下午听阿硕讲，准备拿《倩女幽魂》参加今年的东京国际电影节？”
    “是啊。”蔡致良点点头，道：“如果能在电影节上面获得一两个奖项，会有利于电影在RB的发行，那里才是亚洲最大的电影市场。”
    徐可与赵硕一样，不以为然道：“你看港城每年的国际电影节，又有多少人关注。”
    港城的国际电影节成立于1977年，比金像奖还要早，但是论社会关注度，香港国际电影节却是远远不如金像奖。
    蔡致良道：“RB的学院奖倒是关注度高，但掌握在RB四大电影公司手里，也就国际电影节还有些机会。”
    程晓东此时插口道：“RB喜欢的是李小龙、程龙、洪金保那样的功夫片，即便是这两年在RB大卖的僵尸片，也离不开这种功夫片的范畴。我们这部《倩女幽魂》有些天马行空，也不知道是否符合RB人的品味。”
    现在港城的电影，无论什么类型，都能够和功夫扯上关系，甚至生搬硬套，也要把功夫加进去，有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归根结底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功夫始终是华语电影的卖点，以至于数十年后也是如此。
    “放心吧，帅哥靓女，到了那里都是受欢迎的。”蔡致良调侃了一句，转而道：“老徐，你去年到RB见过中森明菜，能不能请她为电影宣传一下。我最近看报纸，说中森明菜独霸RB歌坛。”
    徐可苦笑道：“让阿良见笑了，我就见过中森一面，还被人家当面拒绝了，可是做不了这个中人。不过她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我倒是有。”
    蔡致良也愣了，还以为两人比较熟悉，道：“那你回头拿给我吧。”
    “阿良，当初可是说好的，《倩女幽魂》交给金公主发行。”徐可感觉蔡致良有自己发行这部电影的意思，便提醒了一句，毕竟还指望暑期档能在金公主院线上映。
    蔡致良道：“金公主发行自然为好，但是这部电影既没有金公主的投资，也没有新艺城的参与，或许在港城，台湾，甚至东南亚各国问题不大，但是其他地方呢？而且金公主的发行太慢了，以《英雄本色》这样的电影，都谈了近一年的时间才登陆RB。”
    “我会跟雷先生谈的。”徐可转而道：“电影的特效已经开始制作了，阿良要不要过去看看？”
    蔡致良摇摇头，道：“有些私事，过几天吧。”
    程晓东道：“《六指琴魔》的开机仪式，你要参加吗？”
    “开机的时候通知我。”蔡致良专门强调，“这部电影的拍摄，我要全程参与其中。”
    徐可有些惊讶，毕竟蔡致良去片场都是一件稀罕的事情，问道：“阿良很看好这部电影？”
    蔡致良笑道：“如果这部电影能够取得理想的票房，那就说明功夫片与特效的结合，观众是认可的，将会产生一个巨大的票房市场。”
    程晓东是做武指出身的，却是有些担忧，道：“那对于功夫片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会很大程度上抵消港片的优势。”
    徐可自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更加认可特效电影，毕竟曾经为嘉禾公司拍摄了《新蜀山剑侠》，道：“特效与电影融合是一种趋势，你看《星球大战》的全球票房就知道了。港城的电影市场太小了，没人愿意投资这种大制作。”
    说完，徐可还是有些遗憾。
    赵硕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徐可道：“拍摄《新蜀山剑侠》时就有的想法，只是邹先生提供的资金有限，很多想法都未能完成，导致电影质量下降。我一直在想重新拍摄这部电影，阿良有没有兴趣投资？”
    已经合作过几次，蔡致良径直问道：“你这次准备多少的预算？”
    徐可沉吟片刻，道：“大概3000多万吧。”
    蔡致良笑道：“这种东方的故事，在西方很难有市场的，你觉得能够收回成本吗？”
    徐可道：“我计算过了，按照现在的票价，港城3000万，台湾1000万，东南亚4000万，日韩两地5000万，再加上欧美市场，足够收回成本了。”
    蔡致良摆摆手，道：“等《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上映，看看票房情况再说吧。”
    徐可点点头，心里还有些高兴，虽然蔡致良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啊。这是一种好现象，要知道他之前可是一开口，便被N多投资人拒绝了。
    一直到告别，徐可便一直在谈他对于《蜀山剑侠传》的理解，而蔡致良也没再提起《倩女幽魂》发行的事情，反而让赵硕缓一缓。
    第二天，天公不作美，一大早便是淅淅沥沥地小雨，等蔡致良与方菁瑶赶到机场时，雨势却是越下越大了。
    蔡致良道：“你朋友选的时间可不怎么好。”
    方菁瑶道：“说不定上帝知道他们从英国来，这下连适应期都省了。”
    想想伦敦的天气，蔡致良道：“希望他们进机场时也是下着雨。”
    蔡致良的话音刚落，方菁瑶便挥着手，一脸兴奋的叫道：“阿巴尼亚……”
    “朱迪……”一个身着白T恤，牛仔裤的高个子女生跑了过来，以蔡致良的眼光，与阿巴尼亚这个名字有些不相匹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快的蔡致良压根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毕竟他英语本来也不怎么样。
    半晌，方菁瑶才为蔡致良介绍了阿巴尼亚和她的男朋友塞西尔。

 第125章 辞职

    下午，蔡致良在送方菁瑶回去的路上，有些无语，问道：“这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方菁瑶斜了一眼，道：“怎么，不行啊？”
    “我也没说不行，只是这也太……疯狂了。”
    蔡致良说的是去机场接阿巴尼亚的事情，在去酒店的路上，阿巴尼亚和她男朋友塞西尔坐在后排，尺度开的有点大，搞得前排的蔡致良和方菁瑶有些尴尬。好在今天下着大雨，吃完午餐后，将他们送到酒店，蔡致良和方菁瑶便离开了。
    方菁瑶道：“以前也不是这样，可能是新换了男朋友吧，我没见过她这个叫塞西尔的男朋友。”
    蔡致良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同时交往好几个男朋友？”
    “想什么呢？”方菁瑶白了蔡致良一眼，道：“她半年前就分手了，塞西尔是她上个月才认识的。”
    将方菁瑶送到家之后，蔡致良在蔡氏影业遇到了鲍国威，让他有些惊讶。自蔡氏影业开业那天之后，鲍国威从未来过这里，两人之间的联系大多都是通过电话。
    “鲍叔，今天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不行，您还要亲自跑一趟？”蔡致良将鲍国威请进自己的办公室，笑着问道。
    “我今天来，是向你辞职的。”鲍国威说完，顿了下，似乎是在让蔡致良消化这个消息，接着道：“我思考了两天，还是决定到金融市场上去搏一搏。”
    蔡致良愣了半晌，他从未想过鲍国威有一天会离开明秀报社。因为自从明秀报社成立，鲍国威就是总编，蔡致良以为这种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
    “以前怎么没听您提起过？”
    鲍国威也没有隐瞒，道：“前几天与庞先生见面，就动了这个念头，思虑了两天，还是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
    蔡致良一听庞松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毕竟这是他介绍两人认识的，却没想到最终挖了他的墙角。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鲍国威既然动了这个念头，估计很难再劝阻。
    “鲍叔，我很感激，这些年来你为报社所作的一切。”
    蔡致良这话说的真心实意，毕竟鲍国威是报社元老，兢兢业业这么些年，在报社最困难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而是选择与报社一起坚守。如今报社的日销量在6万份上下，鲍国威这个总编也算对得起报社了。
    “只是总编这位置，我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给我半个月的时间过渡一下。”
    鲍国威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觉得李东彦可以接替这个位置。”
    李东彦这个人，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一直深得鲍国威的欣赏，只是接触不是很多。
    蔡致良摇摇头，道：“他镇不住，如果没有其他人选，还是让陈叔接手吧。”
    “陈强？倒也合适。”报社这么些年，鲍国威自然了解陈强。陈强搞新闻没有问题，但是对于经济金融，却是不尽如人意。不过自己即将离开，也不好说什么。再者，陈强的资格老，能够镇住场子。
    等鲍国威走后，蔡致良开始考虑接任的人选，陈强固然合适，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与鲍国威一样，在营销方面，不是很擅长。
    蔡致良突然想到了跳槽到天天日报的李桂龙，或许对经济金融也不懂，但是起码懂得营销啊，而且报纸不就是为了销量嘛。
    只要能保住销量，至于明秀日报还是不是一家金融报刊，已经不是蔡致良关心的内容了。一年的时间，蔡致良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对于去年的蔡致良来说，报社是他唯一的产业，总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想要经营好这家报社。而如今报纸销量已经突破六万份，却更多的成为一种感性投资，因为这是父亲蔡明潮留给自己的，是一种传承。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报社每年的利润还不如电影公司的一个零头，将来作为什么类型的报纸存在，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关键是保持一定的盈利水平，让报社延续下去。
    蔡致良越想越觉得李桂龙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相互之间也比较了解，当然了，总编的位置还是要留给陈强，毕竟李桂龙是一个没什么资历的新人，又比较年轻，肯定镇不住报社这帮人。
    想到此，蔡致良便拨通了李桂龙的电话。
    “阿良，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李桂龙很快接通了电话。
    蔡致良道：“明天早上有空没有，有点事情找你商量一下。”
    “还指望你提供消息呢，自然有空。”李桂龙调侃了一句，而后道：“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商量。”
    蔡致良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能有什么事情？”
    李桂龙却是没说，道：“明天早上十点，半岛酒店茶餐厅，到时候见面谈吧。”
    “行，那就明天见。”挂断电话之后，蔡致良有些好奇李桂龙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李桂龙又不是神仙，肯定不会知道明秀日报的事情。
    打完这通电话，蔡致良松了一口气，开始考虑明天的事情。对于方菁瑶的朋友，阿巴尼亚和塞西尔今天这状态，蔡致良有些不放心方菁瑶去做这两个人的向导。
    但是如今又遇上这么一档子事情，必然要花时间处理一番，估计明天是没什么时间了，要是有个专职的司机，那就方便多了。
    于是蔡致良只能找蔡明和，看看高威明天有没有空，代替自己做两天免费的司机。等到与高威约好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蔡致良才开始拨打方菁瑶家里的电话。
    “我明天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陪他们逛吧，我晚些时候过去找你们。”
    方菁瑶道：“出什么事了吗？”
    蔡致良也没有隐瞒，道：“刚才鲍叔叔来公司找我……报社那边有些人员需要调整，我明天过去处理一下。我给你们找了一个司机，明天会去接你。”
    方菁瑶道：“不用不用，我爸这些天不在港城，我开他的车就行，不用再麻烦了。”
    蔡致良道：“还是让高威去接你吧，他对港城比较熟悉。”
    最终，方菁瑶没有拒绝蔡致良的好意，同意了蔡致良的安排。

 第126章 写真集

    第二天，蔡致良开车去了半岛酒店。等他赶到时，李桂龙已经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喝咖啡了。
    李桂龙正看着一本杂志，直到蔡致良坐在他对面，才反应过来。
    “什么杂志啊，看的这么入迷？”
    “美女写真。”李桂龙将杂志递给蔡致良，而后端起桌子上的咖啡。
    “这是什么时候出的写真，不是只有**的吗？”
    蔡致良接过来一看，顿时吃了一惊，不是因为杂志里面的全裸写真，而是拍摄全裸写真的人，曾经的港姐冠军，去年也出过写真集，只不过是**的，远没有眼前这本写真来的震撼。
    现在的港城还没有后来那么开放，虽然有龙虎豹这样的成人杂志，专门拍摄裸体照片，但是女明星还相对保守一些，是不会拍摄裸体写真的。
    花花公子算是开了先河，有当红的女明星拍摄了全裸写真，这在港城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李桂龙道：“花花公子这个月新出的，**写真都是去年的老黄历了。”
    “这身材，真不愧是港姐冠军，唉……”一边欣赏，蔡致良一边不住的赞叹，好半天才放下手里的杂志。
    身材能不好吗，港城金像奖的女神像便是根据她的身材比例打造的，真正是黄金比例。
    “花花公子自去年推出以来，每月已经有近十万的销量。”李桂龙随后指着蔡致良手里的花花公子杂志，道：“这本杂志一出，销量突破二十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李桂龙的描述，想起昨晚电话中说的事情，蔡致良问道：“这就是你在电话里说的事情。”
    李桂龙点头，道：“我准备办一间杂志社，你觉得怎么样？”
    蔡致良随即问道：“你准备出版什么呀，想跟龙虎豹和花花公子一样，拍些裸照，搞色情杂志吗？”
    “什么色情杂志？”李桂龙显然很不赞同蔡致良的观点，特意强调道：“这是艺术写真，别一口一个裸照的，真俗。”
    “行，是艺术写真。”蔡致良也算是明白了李桂龙的来意，无外乎是想让他来投资的，道：“你跟我说这些没用，关键是大多数港人怎么看待这份杂志。”
    李桂龙道：“这你尽管放心，港人已经厌倦了龙虎豹的低俗，就像这本花花公子，正在改变目前的格局。”
    蔡致良却是不以为意，要是厌倦，龙虎豹能有近三十万的销量。随即问道：“你到天天日报还不满三个月，不是跟邵总编关系不错吗，怎么突然想起办杂志了？”
    李桂龙叹了口气，道：“天天日报要换老板了，还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呢，只好另做打算了。”
    “换老板？”蔡致良愣了一下，毕竟天天日报销量有十几万份，是港城的第三大报。
    李桂龙点点头，道：“何先生把自己的股份卖给玉朗国际了，很快天天日报就要姓黄了。这一朝天子一朝臣，人家黄老板自己就是办报社的，邵总编估计也呆不了多久。”
    蔡致良问道：“这倒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说，是报社出什么事了吗，资金周转困难？”
    港城的报业竞争激烈，入不敷出是常有的事情，就像之前的明秀日报一般。
    李桂龙摇摇头，道：“何先生以后要专心政事，不打算经营报社了。”
    蔡致良道：“那你怎么就想到要办杂志的？”
    “一开始也没有想过，直到再次看到这本花花公子。这次由郑小姐开了先河，估计以后拍写真集的肯定越来越多。而港人以前看到的都是龙虎豹这样的杂志，肯定是不如明星写真吸引人……”李桂龙大致分析了自己的想法。
    蔡致良也认可李桂龙的分析，但是他今天是来请李桂龙去明秀日报的，道：“我今天来找你，是另外一件事，明秀日报的总编鲍国威辞职了。”
    李桂龙静静地听着，眨眨眼睛一脸的迷惑，不知道鲍国威离职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蔡致良等李桂龙消化这个消息，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目前明秀日报的上上下下，大都不怎么懂得营销，之前有鲍叔叔坐镇，在财经、金融方面，专业度很高，一时掩饰了营销方面的不足。现如今他辞职了，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明秀日报，做副主编，专职报社的营销。”
    李桂龙听完，道：“你可是高看我了，明秀日报好歹也是日销量6万份的大报，我哪里当的了这个副主编，还是办杂志比较稳妥。”
    李桂龙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以自己的资历，到明秀日报担任副主编，有些吃力不讨好。
    蔡致良也没有勉强，道：“我就以明秀报社的名义投资你的杂志社吧，你需要多少启动资金？”
    李桂龙道：“也行，我大致预算了一下，60万就够了。”
    “你有多少资金，大概说个数，剩下的我来出。”几十万的资金，对于如今的蔡致良来说，也不算什么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桂龙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只有8万。”
    蔡致良点头，道：“可以，剩余的52万算我的。你是总经理，再给你一成的管理股，怎么样？”
    这是李桂龙的第一份事业，还是想把握在自己手里的，但现在他正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只能无奈的接受这嗟来之食了，道：“那就一言为定。”
    接下来，两人便谈了些杂志社的事情，包括杂志的内容以及创刊数等等，却在这时，方菁瑶领着阿巴尼亚和塞西尔走了进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方菁瑶看见蔡致良，走了过来，顺手拿起桌子上面的杂志。
    蔡致良看着三人，问道：“你们没出去逛街啊？”
    方菁瑶拍着杂志，道：“你不是说要去报社吗，就是为了研究这本杂志？”
    “啊……”随后的阿巴尼亚却是一声惊呼，好像在说，花花公子在港城也有出版吗？只是蔡致良听不太明白。
    看着方菁瑶一脸的气愤，蔡致良站起身来，为她介绍了李桂龙，说了自己准备邀请其加入报社，以及李桂龙准备开办杂志社的事情。
    等蔡致良介绍完，李桂龙打了声招呼，道：“方小姐，你好。”
    “李先生，刚才的事情很抱歉……”方菁瑶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你们慢聊，我先走了。”李桂龙没有多留，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等李桂龙走后，方菁瑶指着阿巴尼亚手里的杂志，问道：“那是郑小姐？现在港城的明星都开始拍摄写真了吗？”
    “那倒没有，这是第一份。不过既然开了先河，往后估计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追逐这种潮流的。”蔡致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喝点什么？”
    方菁瑶这才叫来服务员，开始为阿巴尼亚、塞西尔以及自己点咖啡。

 第127章 交接

    蔡致良本想着见过李桂龙后，还要赶去明秀报社去，只是没想到方菁瑶他们也来了，一时间也不好独自离去。
    “花花公子前几期还能买到吗？”
    “如果你想看这种写真的话，这是第一期，前几期没有。”蔡致良一边比划着，回答阿巴尼亚的问题，当然也免不了方菁瑶的翻译。
    完了，蔡致良又加了一句，“不过港城还是有不少成人杂志的。”
    方菁瑶瞪了蔡致良一眼，随即与阿巴尼亚聊起别的，很快塞西尔也加入讨论，留下蔡致良一个人干瞪眼。
    此时此刻，学习英语确实很有必要，蔡致良只能听着方菁瑶的转述。
    等到中午，四人结伴去吃饭，蔡致良跟着塞西尔，还未摸到关键之处，便被方菁瑶一把手拍掉了，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一顿比较别扭的海鲜大餐之后，蔡致良便独自离开，前往报社。
    明秀报社，曹锦岭一手拿着一个汉堡，嘴里不停的嚼着，一看见蔡致良进来，忙站起身来。
    “陈叔在办公室吗？”蔡致良径直问道。
    “在。”曹锦岭含糊应了一句，将嘴里的汉堡艰难地咽了下去，道：“他刚回办公室。”
    蔡致良接着问道：“鲍总编呢？”
    曹锦岭听着有些别扭，还是道：“总编中午出去吃饭，还没回来。”
    蔡致良点点头，走向二楼陈强的办公室。
    “噔噔噔……”
    “进。”
    听见陈强的声音，蔡致良推门走了进去，见陈强揉着眼睛，道：“陈叔，这是准备休息一会儿？”
    陈强道：“阿良啊，年纪大了，中午得眯一小会儿。”
    蔡致良坐在陈强对面，道：“鲍叔要走了，他给你说过没有？”
    陈强点点头，道：“他早上跟我提过，有些突然。”
    “是啊。”蔡致良道：“我想请您接替他的位子，趁这几天的功夫，办一下交接。”
    “也好，只是……”陈强突然有些犹豫。
    蔡致良问道：“怎么了？”
    陈强道：“按照你去年的说法，报社还是主打金融财经方面的评论，我也不擅长这个。老鲍这一走，销量肯定要受影响的。”
    蔡致良道：“以后增加财经新闻，减少时评。关键还是到外面约稿，多花些钱就是了。鲍叔这边，以后就按市场价格支付。”
    陈强点点头，道：“也只好这样了。”
    “噔噔噔……”就在两人说话间，鲍国威敲门走了进来。
    “鲍叔，坐这儿。”既然人已经到齐，三人便开始商量工作交接的事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虽然报社不大，也就几十号人，但是交接起来，方方面面也是琐碎的很，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大致谈妥报社的事情，鲍国威提起隆昌集团的事情，道：“阿良，隆昌集团这次扩股的消息，确实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真的，公司已经在筹备了。”
    蔡致良虽然没有进入隆昌集团，但是消息的渠道也还是有的。
    隆昌集团的此次扩股，还是与前些天股市的变动有关。年后，蔡勋逐渐淡出公司，蔡明浪开始在公司内部大展拳脚，组建了一个投资部门。
    从去年开始，股市一路飞涨，自然也引得隆昌集团垂涎三尺，只是蔡勋比较保守，一直没有介入金融市场。而蔡明浪一掌权，便开始积极进军金融市场，以期能够分一杯羹。
    但是蔡明浪运气不好，恒生指数突然下跌，至今已经跌去200多点，以致亏损了近千万。作为制造企业，资金链本就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股市什么时候回暖。隆昌集团这次投资有些伤筋动骨，蔡致良也不清楚他二叔是出于什么考虑，以至于有了此次扩股，用来筹措资金。
    陈强道：“有什么内幕消息没有，这次供多少股啊？”
    蔡致良摇头，道：“这我还不清楚，不过，隆昌集团应该很快会发布消息的，你还是自己去打听吧。”
    陈强“嗯”了一声，问道：“郑一鸣还在隆昌做事吗？”
    “没有，他去年底就已经离开了，现在帮我打理一些投资方面的事情。”蔡致良说了些郑一鸣的近况。
    郑一鸣也曾经在报社供职，后来蔡明潮回到隆昌，便把他也带了过去。
    蔡致良晚上还约了郑一鸣，便是为了隆昌集团的事情。眼看已经傍晚，婉拒了陈强和鲍国威的饭局，开车去了旺角。
    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车厉害。等蔡致良赶到时，郑一鸣已经在包厢里等候多时了。
    “刚去了趟报社，回来的时候堵车了。”
    郑一鸣接口道：“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鲍先生了，他还在报社吗？”
    “已经离职了。”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不提他了，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之前，蔡致良让郑一鸣去了解隆昌集团此次扩股的事情，毕竟郑一鸣曾经在那里供职多年，熟人较多。其时，蔡致良直接问蔡明浪就行，只是顾及到二叔的面子，终归是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要是被当成看笑话的就不好了。
    郑一鸣道：“此次供股2500万股，是目前总股本的六分之一，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
    蔡致良道：“也就16%，不算多高吧？”
    郑一鸣道：“公司去年刚上市的时候，也就发行了1亿股。这才一年的时间，已经快翻倍了。我看过公司的股权，如果不增持的话，即便是你们一家所有的股份加起来，也已经不足五成了。”
    “怎么会？近几次扩股，我爷爷跟二叔他们没有增持吗？”蔡致良是没有增持的，因为他没有进隆昌的打算。
    公司未上市之前，蔡勋与三个儿子占有公司接近八成的股份，照这样算下来，不仅没有增持，反而减持的厉害。这样的话，股权太过于分散，不利于公司的掌控。
    郑一鸣道：“没有，蔡董事长年前还减持了一部分。”
    “应该是分家的事情。”蔡致良心想，随即问道：“会被其他公司狙击吗？”
    蔡致良投资瑞富资本就是做这个的，自从刘鸾雄回港搅风搅雨之后，大都对此比较敏感。
    “不排除这种可能。”对于蔡致良家里的事情，郑一鸣认也不好多做评价，道：“早在公司上市之前，蔡先生便计划将股份集中起来，形成一个控股公司，如此便可保证绝对控股。只是你的两位叔叔反对，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郑一鸣口中的蔡先生，自然是指蔡明潮。
    站在不同的位置，自然会有不同的想法，想来蔡明浪现在很是希望能够将股份集中起来的。
    蔡致良也需要考虑要不要增持。从投资角度，目前的股价不算高，可以赚一些快钱。但是从人情方面，公司是二叔的，实在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增持一些，将我名下的股份增持到5%。”
    郑一鸣问道：“还是用明秀资本的名义吗？”
    蔡致良将持有的隆昌集团的股份，放在明秀资本公司，而郑一鸣目前的职务，就是明秀资本的总经理。
    “不用放在明秀，前一段时间不是刚注册了一家公司，就用它来增持隆昌集团的股份。”

 第128章 气功

    澳门，明阳酒店。
    方菁瑶带着阿巴尼亚和塞西尔在港城逛了两天之后，便又带着这两个人来到澳门，就住在他们方家的酒店。
    “这么早……”蔡致良打着哈欠，被方菁瑶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方菁瑶走了进来，道：“都已经9点多了。”
    蔡致良走到窗户边，掀开一角，道：“确实下雨了，我说刚才听见了雨声。”
    方菁瑶道：“就是这种小雨，一阵一阵的。”
    蔡致良很快洗漱完，与方菁瑶一起去叫阿巴尼亚。
    “等一下。”蔡致良制止了方菁瑶的敲门，将耳朵贴在房门上面。
    方菁瑶无语地看着蔡致良，问道：“你干什么？”
    蔡致良听着没动静，道：“我就是听一下，万一人家还在做早操怎么办。”
    “做……”方菁瑶没好气地一把推开蔡致良，敲开了房门，果然阿巴尼亚与塞西尔还没有睡醒。
    折腾许久，正好早餐午饭合并在一起了。
    “鲍勃，我们下午去哪儿？”阿巴尼亚问道。
    鲍勃是方菁瑶给蔡致良取的英文名字。本来蔡致良是无所谓的，但是一听见阿巴尼亚称呼自己的名字，感觉像是在叫“知了”似的，于是便央求方菁瑶给自己取了一个英文名字。
    蔡致良道：“澳门号称赌城，既然来了，我们下午就去葡京酒店那边体验一下吧。”
    “这个酒店的地下，就有赌场，何必跑那么远。”方菁瑶还不忘给自家赌场拉客。澳门的酒店很多都开有赌场的，有时候也是一种揽客的手段。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标识。”塞西尔惊叫了一声。
    阿巴尼亚道：“那我们下去看看吧。”
    四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一同前往酒店的地下赌场。蔡致良还想着去体验一下澳门最大的赌场，有些意兴阑珊。
    赌场不大，却也足够他们四人玩耍了，毕竟现在是淡季，并没有很多人。方菁瑶取了三千的赌码，每人拿了一些。
    “那边人少，先玩二十一点吧。”方菁瑶建议道。
    阿巴尼亚却是不同意，道：“还是直接赌大小吧，简便快捷。”
    经过商量，方菁瑶只能陪同阿巴尼亚去赌大小，而塞西尔觉得赌大小没什么技术含量，便与蔡致良一起去玩二十一点，。
    两人坐下不久，庄家便开始发牌。
    塞西尔的运气不错，第一局便拿到一张Q，和一张方块8，不过应该是要停牌了。蔡致良得到的是一张梅花4和梅花9，还得考虑半天要不要叫牌。
    至于庄家，明牌只是一张红心5.
    没有出现“BlankJack”，游戏继续。塞西尔选择了停牌，蔡致良继续拿牌，结果一张红桃10直接爆掉。
    最终，庄家也爆掉了，塞西尔凭借着18点，赢了第一局。
    塞西尔的运气时好时坏，一直维持着收支的平衡。但是蔡致良运气就差了，很快自己的赌码就见底了，开始问塞西尔拿赌码。
    “最后一局，最后一局，上天保佑……”蔡致良嘴里默念着，希望能够给自己带来好运。
    或许是蔡致良的祈祷应验了，第一张牌便是一张梅花K。
    “ACE，ACE……”蔡致良随即盯着庄家发牌，“耶……”
    蔡致良终于得到一张红心A，第一次拥有“BlankJack”，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塞西尔这一局是爆掉了。蔡致良没有继续乘胜追击，而是见好就收，让出了自己的位子。
    赌场中的赌客渐渐增多，四周已经有了一圈人围观。
    蔡致良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别人玩。塞西尔连爆三局之后，也站起身来，道：“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玩德州扑克的赌客是最多的，蔡致良和塞西尔等了半天也没有位置，便去找阿巴尼亚和方菁瑶。
    一走进，便听见阿巴尼亚带着外国口音的叫喊声：“大，大……oh，No，No……”
    听着声音，蔡致良和塞西尔也知道阿巴尼亚输了。
    “怎么样，收获如何？”方菁瑶见两人走过来，问了一句。
    蔡致良随手向空中抛起手中几枚赌码，道：“收获不多，就这些了。”
    蔡致良话音刚落，阿巴尼亚便回头叫道：“赌码，赌码……”
    方菁瑶一摊手，道：“已经没有了。”
    “已经连续四局都是大了，这一局一定是小。”阿巴尼亚显然觉得有赢得希望，还想再赌下去，随即看见蔡致良和塞西尔，眼睛一亮，问道：“你们的赌码呢，这一局我要一定能赢的。”
    蔡致良将自己的几枚赌码递给阿巴尼亚，道：“这一局还是买大比较好。”
    “就这些吗？”阿巴尼亚嫌少，随即向塞西尔伸手。
    塞西尔递给她几个二十的赌码，显然不怎么相信阿巴尼亚能赢，怕她一次就输光了。
    “稍等，稍等……”庄家已经开始催促，阿巴尼亚随即大叫着压了小。
    结果一开牌，阿巴尼亚就傻眼了，还是大，这已经是第五局了。阿巴尼亚随即想起蔡致良让她压大的事情，仿佛抓到一颗救命稻草，拉着蔡致良，问道：“鲍勃，快帮我看看，这一局是压大还是压小？”
    蔡致良心想，赌大小显然是是一种运气活，而自己把赌码都快输光了，哪里有什么好运气，却又不好扫兴，问道：“你想压什么？”
    阿巴尼亚悄声道：“大。”
    蔡致良深吸了一口气，等庄家放下骰子之后，便直接压小。
    “怎么是小？”
    蔡致良只是认为阿巴尼亚运气不好，既然如此，便反着来更好一些。于是前倾身子，注视着放骰子的圆筒，道：“二三三，小，没问题。”
    “你看得见点数？”阿巴尼亚一脸的惊讶。
    蔡致良只是装逼，哪里看得见，一副高深莫测地说道：“家传的气功。”
    “什么……功？”阿巴尼亚一脸的惊讶。
    此时庄家开盘，一三四，确实是小。
    “Oh……”阿巴尼亚大叫一声，开始收赌码。
    “小兄弟，我对气功也有些研究，你练得那一派，竟然能看清楚底牌？”蔡致良旁边一个中年人说道。
    蔡致良与阿巴尼亚说的是中式英语，能听懂的人自然不少。
    “老兄，你听错了，哪一派的气功也没有透视的功效啊。”
    “别谦虚啊，我都听见你叫一三四了，还想蒙我。这样，下一局帮我掌掌眼，赢了钱我们对半分，怎么样？”中年人狡黠地眨眨眼，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样子。
    蔡致良说的二三三，被理所当然地认为就是一三四，还解释不清楚了。
    “咳咳……”蔡致良捂住嘴，不住地咳嗽。
    “你这是用功过度了，那要不先休息休息。”中年人自动脑补了一个理由。
    蔡致良便借坡下驴，一手扶着赌台，一副虚弱的样子，道：“见笑见笑，学艺不精。”
    此时已是三月，天气转暖，赌台周围人挤人，仅仅这一小会儿，蔡致良额头已经有一层细汗，似乎更印证了蔡致良用功过度。
    “你怎么了？”方菁瑶关心地问道。
    “没事。”蔡致良摆摆手，心里有些好笑。
    “你先生刚才运功过度了。”中年人解释了一句，却是越帮越忙，留下一脸不解的方菁瑶。
    “鲍勃，快看看，这一局是大是小？”阿巴尼亚叫道。
    “让塞西尔帮你看吧，我有些不舒服，得休息一下。”蔡致良突然觉着这个借口实在是美妙。
    “你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帮不了你了。”蔡致良说完，拉着方菁瑶去了休息区。
    阿巴尼亚也拉着塞西尔，重返战场。

 第129章 圆形的花洒

    休息区，蔡致良坐在沙发上，缓了一口气，道：“你朋友赌瘾这么大吗？”
    “我也是第一次与她进赌场，又哪里知晓。在英国时，平时偶尔买些彩票，也没见她这么上瘾。”方菁瑶摊摊手，转而问道：“刚才说的运功过度是怎么一回事？”
    蔡致良随即将刚才是事情说了一遍，道：“我就是压对了一次。”
    方菁瑶却是问道：“你真能透过骰子筒，看见骰子的点数啊？”
    蔡致良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自己刚才都白说了，道：“肯定看不见啊，那都是骗人的。之所以压小，是因为阿巴尼亚想压大，我就觉得她运气不好，应该反着来。”
    方菁瑶接着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一副虚弱的样子？”
    “我就是咳嗽了两下，那位老兄便认为是运功过度了。再说了，人挤人的地方，能不出汗吗？”
    方菁瑶“扑哧”一声，自己也笑了。
    没多久，阿巴尼亚和塞西尔也走了过来。阿巴尼亚不时地回望赌台，显然还不死心，却已经没有了赌码，被塞西尔强拉了出来。
    结果，阿巴尼亚第一局话就是：“我们再去换些赌码吧？”
    方菁瑶道：“都快5点了，出去散散步，就该吃晚饭了。”
    “5点了吗？”阿巴尼亚抬起手腕一看，确实快5点了，“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我还以为3点多呢。”
    方菁瑶道：“休息一下，带你们去品尝一下本地的美食。”
    “哦。”阿巴尼亚伸展着身子，坐在方菁瑶旁边，道：“鲍勃，我和塞西尔都没有得到阿兰朵的垂青，还是应该听你的。”
    “阿兰朵？”蔡致良没听明白，这是什么鬼。
    方菁瑶解释道：“阿兰朵是希腊神话中的幸运之神。”
    蔡致良笑道：“塞西尔运气可比我好多了，你是没看见我们玩BlackJack的时候，我都快输光了，塞西尔才是得到阿兰朵祝福的那一个。”
    “是吗，唉……”这显然就是阿巴尼亚自己的运气不好了，突然想起蔡致良念点数，问道：“你刚才能看清筛子点数，那是什么……功？”
    蔡致良一本正经地说道：“气功，中国的气功。”
    “那是什么功夫？”塞西尔一脸的疑惑。
    “气功就是……就是……”蔡致良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这是一个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事情。对于中国人来说，只要一说气功，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另一方面，蔡致良仅有的词汇也不够解释这么专业的一个词汇，只能对着方菁瑶说道：“还是你来解释一下吧。”
    方菁瑶直接揭穿了蔡致良的把戏，道：“别听他的，根本没有什么能看穿点数的气功，他骗你的。”
    “怎么可能，我亲耳听到他念一三四，结果一开盘就是一三四。”阿巴尼亚自然是不信的，反而有些怀疑方菁瑶不愿把这个秘密跟他分享，搞得方菁瑶里外不是人。
    方菁瑶只好说道：“气功是一种通过人的意识，来调整身体状态，主要是用来延年益寿，防止病患，强身健体的功夫。嗯，大概就是这样，跟透视功能没有半点关系的。”
    “人的意识，那就是超自然力呀……”阿巴尼亚更加相信气功的存在，“怪不得你能看清筛子的点数。”
    阿尔巴尼亚似乎是有些耿耿于怀。
    塞西尔此时也问道：“你真能看穿底牌啊？”
    蔡致良一听，这还解释不清楚了，道：“我要是能看穿底牌，BlackJack就不会输的那么惨了。”
    塞西尔道：“那是庄家发牌的问题，体现不出你的超自然力。”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就好比超自然力，你越是否认，他们就越是相信超自然力的存在。
    休息片刻，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蔡致良又遇见了刚才那位想跟他讨论气功的中年人。
    “老弟，这是我的名片，去年在特区，对气功也有些研究，改天有时间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蔡致良有些哭笑不得，接过名片后，摸摸自己的口袋，而后道：“不好意思，我这次出来玩，没带名片。”
    “没事，我一直觉得我们有缘，肯定还会再见面的。”
    蔡致良一看名片，竟然是华润公司的，叫曹卫国，道：“我从港城那边过来的，老兄从北边来的？”
    “不是，南丫岛，跟小马哥同乡。”中年人反而来了兴致，“老弟贵姓，在哪一行做事？”
    “免贵姓蔡，我在报社做事，明秀日报。”蔡致良想着说不定未来回去内地投资，有一个国企里面的熟人，也是事半功倍的事情。随后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在哪儿学的气功？”
    曹卫国道：“我也就是去年在深城出差时，听了几场讲座，比不得老弟啊，家学渊源。”
    蔡致良一听便明白了，去年年初，国家成立了气功科学研究会，认为传统的气功学，蕴藏着丰富的自然哲学思想，以生命科学为中心对其开展多学科的研究，是一项有深远意义的战略任务，气功一下子火遍全国。未来数年，将是各路神仙，各显神通。
    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曹卫国才在深城听到了这方面的讲座。
    “哪有什么家学渊源，曹先生过奖了。”
    “明秀日报关于金融的评论很有深度，尤其是鲍先生的文章，我每期都看的。”曹卫国竟然也听说过，看来明秀日报在港城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是啊，鲍先生是美国留学回来的经济学博士，关于本港经济发展前景的评论很有见地。”蔡致良随即指着电梯旁的方菁瑶等人，道：“我得先走了，有时间港城见。”
    “好嘞。”
    电梯中，方菁瑶问道：“那人找你做什么？”
    蔡致良道：“谈气功呗，回头找些气功方面的书籍，省的下次见面时，被看出破绽。”
    方菁瑶没好气地笑道：“你还来劲了。”
    走出酒店，阿巴尼亚问道：“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方菁瑶道：“去吃一种本地的美食，中文名字叫豆捞。”
    “豆捞？”阿巴尼亚自然不知道这事什么食物。
    豆捞类似于火锅，只是汤料有些差异。
    方菁瑶对周围很熟悉，三转两绕的来到一家豆捞店，道：“就这家了。”
    这家店铺已经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但是蔡致良他们赶到时，却已经是人满为患。
    蔡致良指着乱哄哄的人群，问道：“这么多人，还有位置没有？”
    “我订了位子。”方菁瑶早有准备，率先走入店内。
    方菁瑶穿过人群，在柜台跟服务员打了声招呼，便朝众人挥手，走到一处角落，那里有一个空位置。
    服务员麻利地端上汤水，点火，开始热汤。
    众人坐定后，方菁瑶将菜单递给阿巴尼亚，道：“看看有没有想吃的？”
    阿巴尼亚看着四周，问道：“没有包厢吗，这里太乱了。”
    方菁瑶摇摇头，道：“没有，这家豆捞已经经营几十年了，一直保持了最初的样子。”
    好在菜单上面有图片，阿巴尼亚点菜没费什么功夫，“就这样。”
    方菁瑶看了一眼，加了几样，随即叫来服务员，开始上菜。
    四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方菁瑶问道：“直接回酒店吗？”
    阿巴尼亚却是摇头，道：“还是四处走走，消消食。”
    “也好，不过身上一股豆捞的味道，还是早些回去洗洗吧。”方菁瑶嗅了嗅衣服上的味道。
    阿巴尼亚也紧跟着方菁瑶的动作，道：“还真是。”
    蔡致良从豆捞店店出来，搂着方菁瑶的纤纤细腰，心猿意马。方菁瑶俏脸微红，感觉此时的蔡致良像一座炙热的火炉。
    回到酒店，塞西尔与阿巴尼亚早已迅速回到房间，而蔡致良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问道：“去我那边?”
    去房间做什么，自然心领神会。
    方菁瑶看着蔡致良炙热的眼神，踌躇片刻，就在蔡致良以为又要被拒绝时，突然听到：“去我房间吧。”
    随着房门的关闭，蔡致良紧紧搂住方菁瑶，吻着美人的香唇，伸手向私密处探去。
    “呜呜……我先去洗一下。”方菁瑶闻着身上的以为，挣扎着说道。
    “那一起。”
    洗手间圆形的花洒前，年轻的身体交织在一起，或许他们也没有聊到，既没有在洞房之夜，也没有在柔软的床上，属于二人的世界就这么突然降临了。
    花洒下的美人，晶莹如玉。

 第130章 事发

    第二天早上，听见一声门响，蔡致良睁开了眼睛，才发现是方菁瑶走了进来，手里拎着早餐。
    “这么早？”蔡致良揉着眼睛，看了一眼窗户，天色尚未大亮。
    “阿巴尼亚已经订好了今天的机票，下午从港城走。”方菁瑶站在床边，宣布了一个消息。
    蔡致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他们不是明天和你一起走吗？”
    方菁瑶点头，道：“阿巴尼亚昨晚给家里打电话，出了点意外，他们先回希腊，再去英国。”
    “那你呢？”至于阿巴尼亚和塞西尔，不在蔡致良的考虑范围之内。
    方菁瑶道：“我还是按原计划，明天走。我们得早点出发，他们是中午的飞机。”
    相逢的时间总是短暂，好在已经三月时节，距离方菁瑶毕业回到港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蔡致良眯了一下，猛地坐起，穿好衣服，走入洗手间。
    洗漱完之后，蔡致良嚼着嘴里的糕点，对方菁瑶说道：“我先去房间收拾一下。”
    方菁瑶正忙着打电话，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鲍勃，你应该感谢我，给你制造了机会。”说话的是阿巴尼亚，在走廊中一见面，便调侃了蔡致良一句。
    蔡致良见阿巴尼亚还能调侃自己，想来也没出什么意外的事情，问道：“怎么没看见塞西尔？”
    阿巴尼亚道：“他去拿行李了，朱迪呢？”
    “在房间里打电话。”蔡致良指了指房间，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还未收拾好，方菁瑶便又过来催促，蔡致良只好将生活用品一股脑儿的放进背包。四人在酒店一楼大厅会和之后，便坐车去了码头，而后再坐船回到港城。
    送走阿巴尼亚和塞西尔两人后，蔡致良道：“我们去加多利山那边？”
    “嗯……”方菁瑶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年轻便意味着激情，在加多利山的爱巢中，两人也顾不上吃午饭，便肆意地释放着自己的激情。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一起离开。
    吃过晚饭后，蔡致良将方菁瑶送回了荃湾。随后，驱车去了浅水湾。
    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蔡致良意外地见到了蔡美慧，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没见到赵宝秀。
    “你可真是大忙人，这几天都去哪儿了？”蔡美慧一见面，就调侃了一句。
    蔡致良倒是对蔡美慧有些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又跟二叔吵架了？”
    “今天逛街时遇见伯母，便过来看看。”蔡美慧解释了一句，而后问道：“听伯母说，你好几天都没回家了，不会是住在方家吧？”
    蔡致良可没理会妹妹的调侃，道：“你在哪儿遇到我妈的，她都很长时间没有去过商场了。”
    “就在铜锣湾……给我也倒一杯。”蔡美慧见蔡致良去接水，便叫了一声。
    “你倒是会享受。”蔡致良只得将刚倒好的水递给蔡美慧。
    蔡美慧喝了口水，道：“伯母买了一块玉。”
    “玉……”蔡致良思索片刻，脑海中没有关于玉石方面的内容，问道：“什么样的玉？”
    蔡美慧比划了一下，道：“方形的，上面刻着‘平安’的字样。”
    “我妈呢，已经休息了吗？”蔡致良也没想到其他什么内容，便放弃了。
    蔡美慧道：“是呀。晚饭后没多久，就回房间了。你这几天见爷爷了没有？”
    “没有，怎么了？”蔡致良想想也知道，蔡劭去世之后，蔡勋心里很不好受，毕竟兄弟两人相伴七十年，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人。
    “爷爷最近精神不太好，你有空也去看看吧。”蔡美慧有些担心。
    蔡致良打着哈欠，道：“明天吧，正好过去看看。”
    蔡美慧道：“我明天也要过去，正好一起。”
    蔡致良却是摇摇头，拒绝了蔡美慧的提议：“我明天上午还有其他的事情，你今晚不回去了？”
    “嘿嘿……”蔡美慧笑道：“你今晚睡书房吧，卧室已经被我征用了。”
    “明天见。”累了一天，蔡致良打着呵欠，便去了书房。
    早睡自然早起，蔡致良很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你不是和瑶瑶去澳门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赵宝秀起得更早，已经在厨房张罗早餐了，有些意外地看见蔡致良从书房出来。
    “昨晚9点回来的，听美慧说，你已经歇息了，就没打扰你。”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问道：“刘妈呢？”
    赵宝秀道：“家里有事，请了两天假，今天下午过来。我和美慧等下去你爷爷家，你也一起去吧。”
    蔡致良道：“我先送你们过去，瑶瑶今天下午去英国，等会儿还要送她去机场。”
    “你自己安排吧。”
    没多一会儿，蔡美慧也起床了。三人吃过早餐之后，蔡致良开车先送赵宝秀和蔡美慧去看望蔡勋，而后去接方菁瑶。
    “阿良来了……”开门的是张雯，盯着蔡致良好一会儿。
    蔡致良心里“咯噔”一声，赶紧问道：“阿菁呢，收拾好了没有？”
    “快好了，你们吃过午饭再走。”
    蔡致良道：“不用了，尖沙咀那边刚开张了一家徽菜，我们中午去那儿吃……”
    话未说完，蔡致良便看见方菁瑶从房间出来，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
    “外面有什么可吃的，哪里比得上家里做的饭。”张雯的声音很冷，蔡致良赶紧闭口不言，不知道哪里说错了话。
    此时方菁瑶接口道：“是啊，我妈妈做的饭，最香了。”
    随后朝蔡致良摆摆手，道：“到我房间去坐会儿。”
    “去房间里做什么……”张雯皱着眉头，指着茶几上的水果，道：“阿良，吃点水果。”
    蔡致良总算明白了，这明显是东窗事发了嘛，引得未来丈母娘不满。在张雯的注视下，拧着头皮吃完午餐后，本以为能松一口气，却没想到张雯也要到机场去送女儿。
    “方叔叔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
    方菁瑶却是摇头，道：“我爸爸一大早就去交易所了。”
    蔡致良问道：“方叔叔投资证券了？”
    张雯道：“最近股票跌的厉害，你方叔叔过去处理一下。”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有些尴尬。将方菁瑶送到机场后，蔡致良又将张雯送回荃湾，这才长长地输出一口气。

 第131章 准备开机

    蔡致良赶到祖父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赵宝秀、蔡美慧和蔡勋、贺宝珍正坐在客厅聊天。
    “爷爷，奶奶……”
    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的是，蔡勋满面红光，声音爽朗，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压根没有蔡美慧昨晚所谓的精神不济的模样。
    看出孙子的疑惑，贺宝珍解释道：“你三婶怀孕了。”
    “怪不得。”蔡致良心道，这是要添丁了，自然是意见值得庆贺的事情，似乎一举冲垮了笼罩在蔡勋心头的阴霾。
    “什么时候的事情？”
    贺宝珍笑道：“就今天中午，你三叔打电话通知的，已经去医院确认过了。”
    蔡致良问道：“男孩女孩？”
    “哪儿有那么快，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确认。”说完了三婶怀孕的事情，贺宝珍转而问道：“你和方家那姑娘进行的怎么样了，能不能年内把婚礼办了？”
    突然引到自己身上，蔡致良有些猝不及防，道：“她今天刚走，等下次回来，估计就到暑期了，到时再商量吧。”
    这种事情自然是能推就推，而贺宝珍也没再继续追问，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今天似乎压力很大。
    “阿良，你跟我来一下。”蔡勋起身去了书房。
    蔡致良走进书房，看着蔡勋一脸严肃的表情，便想到了前些天鲍国威离职的事情。
    果然，蔡勋一开口便是：“昨天听你叔公说，小鲍已经从报社离职，去了庞松的投资公司。”
    蔡致良点头，道：“鲍叔这两天已经在做交接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会离开报社。”
    蔡勋自然是知道鲍国威对于报社的重要性，看着淡定的蔡致良，继续说道：“你叔公想跟你谈谈，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蔡致良笑道：“鲍叔要走，我也留不住，也只能好聚好散，还有什么可谈的。”
    蔡勋道：“我主要是听你爸爸讲的，小鲍这个人，能力和眼光都是不缺的。眼下港城的金融市场繁荣，有其他的想法也不奇怪。你完全可以成立一家投资公司，把他留下来。”
    蔡致良摇摇头，道：“如果是在庞松邀请他之前，或许还有可能，现在已经晚了，我也给不了他更高的职位。况且，庞松所能提供的资源，您应该清楚，无论如何我都是比不了的。”
    蔡勋道：“话说开了就好，你叔公那边，我替你说，终归要做一些补偿给你。”
    “不必了，就到此为止吧。”羽翼未丰之际，蔡致良不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却也不会吃那颗大棒之下的甜枣。
    在蔡勋处吃过晚饭之后，蔡致良与赵宝秀一起回了浅水湾，而蔡美慧却是留了下来，依旧没有回家的打算，美其名曰，明天陪蔡勋和贺宝珍去看望三婶。
    第二天，蔡致良去了电影公司，《六指琴魔》已经筹备地差不多，就等主角就位了。
    “《英雄好汉》的前传，进行到哪一步了？”
    赵硕道：“按照目前的进度，这周就可以杀青，开始后期制作。最快的话，《最佳损友》下周可以开机。”
    蔡致良点点头，这进度还是可以接受的，道：“《最佳损友》剧组方面有些复杂，还是你来监制吧，章女士不一定应付的过来。”
    赵硕一直在跟踪这个项目，也比较熟悉，道：“没问题，那章女士怎么安排？”
    既然将章婉婷拉进了公司，总不好闲着。
    蔡致良道：“让她转到《六指琴魔》剧组吧，反正她也是编剧之一，算是比较熟悉。什么时候开机？”
    赵硕道：“我会通知章女士的。我和程导商量过了，先拍摄其他人的戏份，下周一就可以开机。”
    蔡致良道：“等下把拍摄计划打印一份，我要全程跟进。”
    赵硕道：“李桂龙送来一份请柬，邀请你参加杂志社开业典礼。”
    “什么时间？”蔡致良想着怎么也还有一段时间，毕竟李桂龙刚开始筹备。
    赵硕道：“下周一，和《六指琴魔》开机时间重合。”
    蔡致良接过请柬，手指不自主地敲着桌子，道：“我会准时参加开机仪式。”
    至于，杂志社的开业，蔡致良只能说抱歉了。这是蔡致良全程参与的第一部电影，对他熟悉整个电影的制作流程，至关重要。
    蔡致良拿着请柬，最终还是拨通了请柬上面的电话，接电话的也不是李桂龙。等了半晌，才传了李桂龙的声音。
    “阿良，杂志社下周开业，你可要准时啊？”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下周有一部电影开机，时间赶不及……”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李桂龙没有强求。
    电影公司这边，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但是报社那边就不太平静了。
    蔡致良接到陈强的通知，李东彦离职了，至于去向，依然是庞松的投资公司，这让蔡致良很是恼火。
    鲍国威的离职，蔡致良可以平静地接受，毕竟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但是李东彦就不同了，这还没完没了了。
    鲍国威和李东彦是报社最重要的两杆笔，在经济领域是不可替代的，现在一起离职了。
    蔡致良相信，庞松肯定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依然接纳了李东彦。即便庞松不知情，想来鲍国威也会知会他。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蔡致良必须马上拿出解决方案，毕竟这是日报，不是周报，每天都要发行的。
    蔡致良联系了郑一鸣，到明秀报社见面。
    以前这方面的事务都是由鲍国威负责，短时间内找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编辑，也不容易，只能寄希望于郑一鸣这边，有熟悉的朋友，临时应急。
    “一般行情不好的时候，他们也会写写时评赚外快，但是一旦当经济好转的时候，他们就都直接下场了……”在陈强的总编室里，郑一鸣说着自己的同行。
    蔡致良静静地听着，点着头。
    陈强却是眼睛一亮，道：“这个月恒指暴跌，正是行情不好的时候。”
    郑一鸣笑道：“陈总编，这你就说错了，现在行情很好，正是入手的好时机，股值暴跌只是暂时的。我联系了一些朋友，他们愿意给报社写评论，至于价格，你和他们谈。”
    “没问题。”
    陈强笑着点点头，这是他的短板，他不太懂这些，但明秀日报偏偏是一份财经报纸。
    蔡致良道：“瑞富资本那边应该不缺这方面的专家吧……”
    “你的意思我明白。”郑一鸣郑重地说道：“两者之间最好不要产生直接的联系，包括明秀资本。”
    蔡致良道：“陈叔，慢慢转型吧，以后多发财经方面的新闻就是了。”
    陈强点点头，道：“我已经在联系过马经、狗经方面的专家，一周后就可以见报了。”
    港城赌什么的都有，赌马是最受欢迎的，曾经东方日报靠着马经，成为港城第一大报社。其余各大报社，都有涉及马经，狗经方面的内容。
    “这也是个好办法。”蔡致良点头，目前明秀报社覆盖面已经有了，即便是抢不赢大报社，但是稳住基本盘还是没问题的。

 第132章 为难

    筹备了这么久，从去年十月份确定拍摄《六指琴魔》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五个月了。今天，《六指琴魔》正式拜神开机。
    开机仪式就在邵氏片场，仪式结束之后，程晓东开始指挥剧组人员搭设布景，率先拍摄的是吕麟和谭月华在客栈相遇，各方势力争抢天魔琴的场景。
    “北美那边的上映时间确定了？”
    蔡致良没有干涉导演的拍摄，站在一旁与章婉婷说着《秋天的童话》在北美上映的事情。
    年后，江之强多方交涉，出让了大部分利益，终于敲定了这部电影在北美的上映时间。
    “下个月中旬上映，不过只有五十家影院。”章婉婷笑着点点头，言语之中却又有些遗憾。
    蔡致良道：“港片在北美本就水土不服，能有五十家影院放映就不错了。”
    港片在北美的观影人群主要是华裔，此次《秋天的童话》就主要是在华人聚集区周围的影院上映，更确切的说，主要是在纽约唐人街周边。
    章婉婷本身就是美国留学的海归，对此也有所了解，道：“此次多亏了江先生，否则的话，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电影在北美的首映，你要过去一趟吗？”
    “我就不过去了。”蔡致良摇摇头，即便是他亲自过去也无济于事，道：“我得盯着这部电影，直到杀青。剧本的翻译工作，安乐影业已经搞定，改天一起审核一下。”
    “好的。”之前《秋天的童话》从翻译到配音，章婉婷已经十分熟悉，问道：“你准备在北美发行这部武侠电影？”
    “是啊，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华裔，而是整个北美。”蔡致良肯定的点点头，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章婉婷笑着直摇头，道：“北美观众喜欢的是李小龙那种拳拳到肉的功夫片，就像史泰龙的《第一滴血》系列。这种武侠片打斗场面或许更加飘逸，但在北美没什么市场。”
    蔡致良道：“《六指琴魔》的定位也不一定必须是功夫片，它可以是科幻片。”
    “科幻片？”章婉婷愣了一下，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我觉得《倩女幽魂》更适合。”
    蔡致良道：“也可以试试，不过《倩女幽魂》里面的打斗场面不算精彩，而东西方的思维方式迥异，我觉得《六指琴魔》更合适。”
    两人谈话的功夫，演员已经完成化妆，开始今天的拍摄。港城的电影工业已经十分成熟，程小东又是经验丰富的导演，只要按照剧本完成拍摄，便是大功告成。
    或许是刚开机的缘故，演员还未进入状态，不是很顺利，NG了好几次也没能解决表演的问题。
    蔡致良站在一旁，并未干涉，仔细地观察着拍摄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这将是他未来一段时间的重要工作。随着蔡氏影业去年的成功，凡是他有意参与投资的电影，都得到制片公司的重视，而将他拒之门外，好在他已经完成资本的积累，以后蔡氏影业的利润将大部分来自于自制的电影。他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的压缩成本。
    直到晚上收班时，也没有太大的进展，只能第二天接着拍。一连数日，蔡致良都在片场，监督拍摄进度和每一笔费用的支出。
    这天午饭时，程晓东递过来几张分镜头脚本。蔡致良大致浏览了一遍，有些不太明白，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特效镜头？”
    程晓东解释道：“是的，这是布兰德的建议，原先的镜头需要改进，否则后期制作时比较麻烦。”
    布兰德?怀特是徐可从北美请来的特效师，负责《倩女幽魂》的特效工作，被蔡致良请来执导《六指琴魔》的特效。
    “按照他的说法，需要增加多少预算？”资金的使用，材质蔡致良最关心的问题。
    “五万，也不多。”程晓东显然已经精确计算过，给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预算。
    五万多吗，确实不多，但是很多个五万加起来，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了。这也是蔡致良这些天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大多时候都是超支，就没有节支的时候，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蔡致良对业务的不熟悉，即使有章婉婷在一旁协助。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蔡致良想要精益求精，制作出一部经典的作品，以至于对成本的控制很不理想。
    现在又要超支了，怎么办呢？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拍摄两组镜头，是否增加特效，后期制作时在讨论吧。”
    说的有些模棱两可，最终还是得看总体的成本。
    程晓东也没再说什么，这也只是一个建议。
    蔡致良随后问道：“安乐影业那边翻译出来的剧本，布兰德看过没有？”
    安乐影业的速度很快，一周左右的时间，已经完成了翻译工作，只等电影制作完毕，便可以开始配音。
    “看过了。”程晓东点点头，道：“由于拍摄特效的缘故，我之前就已经和他讨论过相关的内容。”
    蔡致良接着问道：“他看的懂吗，从一个美国人的角度？”
    与好莱坞大片在这里的遭遇想比，港片在北美的遭遇更差。除了十年前，李小龙曾经掀起一阵功夫片热之外，港片在北美再没能翻起一点浪花。
    说到打开北美市场方面，港城的电影公司中，最有魄力的无疑是嘉禾公司。最近十年，嘉禾投资数亿资金，拍摄了十几部电影，意图打开北美市场，顺便将程龙推向好莱坞。
    但是，成功的电影都是彻头彻尾的好莱坞电影，程龙在其中难有发挥的余地，而纯粹的港片依旧在北美没有市场。
    程晓东道：“布兰德认为，电影中脸谱化的创意非常好。”
    “脸谱化？”蔡致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程晓东解释道：“就是人物的造型装扮，就像鬼圣和烈火老祖，一白一红，很容易分辨。以往港片在北美冷遇，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北美观众认为亚裔都长着一副相似的面孔，分不清楚人物之间的关系。”
    蔡致良随即抽出一张脚本，上面绘着一个异常丰满的女人，问道：“比如这个造型吗？”
    程晓东道：“这就是布兰德画的，赫青花的造型。”
    就像华人看欧美人一样，欧美的观众看华人时，也感觉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区分不开。
    程晓东继续道：“三个女性角色，黄雪梅的英气，谭月华的灵动，加上赫青花的性感，各有千秋。”
    “这都已经开拍一周了，之前拍摄的胶片，要作废吗？”想到这又是一笔支出，蔡致良就有些肉疼，当然，他也可以拒绝。
    程晓东显然预料到了蔡致良的反应，早有准备，道：“只需要后期补拍几个镜头就行了，后期靠剪辑完全可以解决问题。”
    蔡致良终究有些犹豫，没有立即答复。
    港片最大的市场依然是本埠，其次是台湾，东南亚，偶尔会加上日本和韩国，都是亚洲人，不存在北美那种分不清人物的现象。
    本埠的市场偏小，因此必须要控制成本，因此特效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低成本喜剧在港城大行其道，观众对特效也没什么要求，不像北美，已经被《星球大战》等特效大片养刁了。
    将电影发行到北美，只是一种尝试，远远没有到投入巨资，以迎合北美市场的必要，这是得不偿失的。但是，万一成功了呢。北美市场这块巨大的蛋糕，代表着巨大的利益，哪怕只是咬下一小块，就足以使蔡致良赚的盘满钵满。
    蔡致良现在就很矛盾，陷入了既想得到收益，却又不想付出的尴尬境地。于是下午，蔡致良离开剧组，召集章婉婷和赵硕在公司商议。
    两人的意见很统一，人物造型方面可以协调，但是特效方面完全没有必要。应该按照原计划拍摄，不能再增加成本。相较于两年前邵氏的武侠电影，《六指琴魔》已经严重超支，即便有邵氏帮忙在东南亚发行，能否收回成本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尤其是赵硕，认为武侠功夫片在港城已经没落，这部电影也就是一次试水，不值得投入更多的资本。
    最终，留给蔡致良更多的是，纠结。

 第133章 蔡明和出事了

    说到成本，《六指琴魔》的预算是600万，在此时的电影行业，也只是中等规模的电影，也就程龙的片酬多一些。
    但是，对于一部武侠电影来说，已经相当高了。对比邵氏数年前的电影，成本很少有超过100万的。即便是如此，依然在本埠是亏损的，只能靠东南亚的发行，才勉强有些盈利。
    邵氏电影成本低廉的原因很多，服装、道具和布景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便是演员的片酬。由于演员本身是自己公司的签约艺人，以至于演员都是算工资的，而不是像其他公司一样支付片酬。
    蔡致良同邵氏合作的重要原因，便在于各种设施齐全，以及演员的片酬较低。目前这部电影，片酬总计80万，林清霞就占了一多半。
    蔡致良有些不甘心，通知剧组放假一天，与章婉婷、赵硕、程晓东、布兰德·怀特等人重新讨论电影的拍摄，剧本的修改，从人物的造型，特效的制作等方面，对电影的成本进行计算。结果，按照布兰德·怀特和程晓东的想法，成本至少要再增加200万。
    最终蔡致良只部分同意了人物造型和剧本修改方面的意见，仅增加几十万的预算。但是蔡致良也没有放弃，拍摄时可根据布兰德·怀特的意见，增加一些用于特效的镜头，后期制作时再做商议。
    这等于和稀泥，只是增加了一些胶片的费用。
    对于港片来说，很多时候都是等电影开拍了，都还没有敲定剧本，只能边拍边写，就像《倩女幽魂》一样，曾经有一段时间，程晓东等飞纸仔送来剧本，才能够开工。
    因此《六指琴魔》剧本的修改，对于剧组来讲，压根不是问题，第二天照常拍摄，一点儿功夫也不耽误。
    “林小姐，早。”蔡致良赶到剧组的时候，正好遇见林清霞。
    林清霞近两天比较忙碌，两个剧组来回跑。《横财三千万》中已经拍摄完了，只是近两日又补了几个镜头。
    “阿良，程导叫我今日拿新的剧本，改动多吗？”台湾的制片，与港城是不一样的，在拍摄前已经有完整的剧本。尤其是琼瑶的剧本，那是一个字也不允许修改的。林清霞也习惯这种模式，并不适应港片的即兴发挥。
    “你的戏份基本不变，主要是一些做特效的镜头。”蔡致良解释了一句。
    “那就好。”林清霞放下心来，道：“拍摄时间会延长吗？”
    蔡致良道：“按照目前的计划，会延长几天，不过你放心，不会超过一周。《夺命佳人》什么时候开机？”
    林清霞道：“下个月初，或许我不应该接这部电影。连续拍摄两部电影，应该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目前都是这样，你看周闰发，今年至少要拍摄十部电影，很多人都盼不来的机会，你还不领情。”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虽然还没有“郑九组”，“刘十三”那么夸张，却也相差不多，港片的辉煌时期即将到来。
    林清霞摇摇头，道：“那我可比不了。”
    对于私人的事情，蔡致良没有发表意见。
    今日的拍摄比较顺利，等到晚上拍摄鬼宫的时候，赫青花的新造型也亮相了。高挽着发髻，一身紧身的劲装勾勒出丰满胸脯，修长的双腿，外罩一件青色长袍。似乎与前几日变化不大，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总能吸引人的目光。
    “赫青花是一派之掌门，我之前还担心会太过露骨。不过，你这速度够快啊。”蔡致良对程晓东说道。
    程晓东笑道：“这是邵氏那边设计的。”
    “邵氏……”蔡致良想说，邵氏要是这么能干，就不会关门了。
    程晓东道：“你忘了邵氏最擅长拍摄什么类型的电影了？”
    “哦。”蔡致良恍然明白过来，邵氏最擅长的电影除了武侠功夫片，还有风月片。
    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尖东再次爆发数十人的械斗，当场死亡三人。这已经是过年之后的第四起了。
    难得的一个艳阳天，自去年以来，港城治安的恶化，或许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蔡致良也只是同大多数人一般，谴责一番，然后继续生活。
    “蔡先生，你好。”
    蔡致良回头一看，竟是赫青花的扮演者，好像是姓崔，道：“崔小姐，早。”
    崔芳华微笑着，道：“蔡先生，一直想对你表示感谢。要不是您的肯定，我就无法得到这个角色。”
    之前见到的都是电影中的赫青花，蓝色长裙的崔芳华还是第一次见到，显得成熟而性感。
    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肤，衬托着两座山峰，两条白嫩的胳膊轻微的挥动，在初晨的阳光下，蔡致良突然有些淡淡地冲动。
    不过，就是小腿有些微胖，不过在白皙的肌肤衬托下，却又一点都不显眼。
    “崔小姐，这个角色是你应得的。我是电影公司的老板，不会拿自己的投资开玩笑。”
    与美女聊天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但是，还未来得及深谈，便看到程晓东朝自己挥手。
    “抱歉，失陪一下。”蔡致良只能匆匆结束谈话，不清楚程晓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走到近前，程晓东却是指着电话，道：“你的电话。”
    “谁呀？”蔡致良拿起电话，顺便问道。
    程晓东道：“赵硕打来的，比较着急。”
    “喂，老赵，什么事？”蔡致良一边问，一边思索，该不会是《最佳损友》剧组那边出事了吧。
    应该不会啊，王京和赵硕都称得上是经验丰富，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摆平，况且那还是项氏兄弟的公司。
    “大哥，是我，美慧。”电话那头传来的竟然是美慧的声音。
    “美慧，我以为是赵硕呢。”蔡致良看了程晓东一眼，接着问道。想来不是出什么事的话，蔡美慧不会这么着急给自己打电话。
    “出什么事了？”
    蔡美慧道：“大哥，三叔被O记的人带走了。”
    “三叔？”蔡致良放映过来，蔡美慧说的是蔡明和。
    蔡美慧道：“就是明和叔，是在凌晨没带走的。听爷爷说，这次比较严重，搞不好要坐牢的。”
    “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剧组人多口杂，蔡致良不愿意在电话公谈论这件事情。
    “我就在你公司。”
    蔡致良也是一时晕了头了，道：“你在那儿等我，我一个小时之后到。”
    说完，蔡致良便挂断了电话，随后跟章婉婷说了几句，便离开剧组，驱车回公司了。
    说实话，去年蔡明和就去过O记，蔡致良并不觉得如何严重，或许也只是走一个过场。
    但是，蔡致良坐在车里，思索着蔡美慧刚才的话，如果蔡勋都觉得事态严重的话，那蔡明和就比较危险了。
    蔡致良想起昨晚上的械斗，会不会也与此有关的，毕竟械斗之后才几个小时，蔡明和便被带走了。
    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蔡明和太大意了，说不定O记已经盯着他，很久了，而他却没有察觉。

 第134章 打听

    “阿良……”
    蔡致良在公司楼下的车库停好车，还未走进电梯，便听到有人叫自己，顺着熟悉的声音，便看到了高威。
    高威掐灭手里的烟头，快步跑了过来。
    蔡致良看着高威脚下的烟头，显然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问道：“怎么不上去啊？”
    高威笑笑，道：“我来时看到美慧，就没上去。想着你们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竟是先看到你。”
    蔡致良一怔，似高威这般蔡明和亲近的人都觉得危险，那就确实麻烦不小，道：“先去我办公室吧。”
    高威点点头，与蔡致良一道走进电梯。
    走进办公室，蔡致良便看见赵硕和蔡美慧。
    “阿威……”蔡美慧见高威和蔡致良一起进来，有些惊讶。
    见蔡致良进来，赵硕也很知趣地告辞：“我等下还要去片场，你们聊。”
    待赵硕离去之后，蔡致良关上办公室本，拉上遮光帘，问道：“阿威，三叔今天早晨被O记带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高威道：“昨天晚上的械斗，有我们社团的人参与。事情的起因，就是在卡拉OK里面起了争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最后闹出了人命。事发突然，又是私人之间的争斗，根本牵扯不到和叔身上。但是偏偏被O记带走的是和叔，这就有些不同寻常了。阿成也被O记带走了，现在社团内部人心惶惶，一团乱麻。”
    蔡美慧了解的情形也差不多，目前究竟是什么情况，也不甚了了。
    蔡致良问道：“你没有牵扯到里面吧？”
    高威摇摇头，道：“这倒不会，我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参与社团的行动了。”
    蔡致良看了高威一眼，道：“我记得去年有一天晚上，你还带着人，在大街上扁人。”
    高威道：“你这都是老黄历了，那是去年5月份的事情了，我后来也就帮和叔打理一些私事，不参与这些打斗的事情了。”
    蔡致良点点头，随即道：“美慧，爷爷那边怎么说？”
    蔡美慧道：“爷爷没跟我说什么，我是听到他和邓家老爷子通电话，说这次很难善了。通完电话后，爷爷便出门了。我想着你和邓英杰是同学，可以打电话问问。”
    蔡致良一想也是，过年的时候，邓英杰就提醒过自己，现在果然出事了。随即翻出邓英杰的联系方式，快速拨了过去。
    “喂，您好，找哪位？”这不是邓英杰的声音。
    “我找邓英杰，让他接一下电话。”蔡致良说的很直接。
    “抱歉，邓先生有事出去了，您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等他回来，我会通知他的。”跟所有的前台一样，标准的婉拒
    “你就说是一个姓蔡的大学同学，让他尽快回电话，我在办公室等他。”蔡致良又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也只能挂掉电话，耐心的等待。
    “阿威，我记得去年邓家有人进去了，最后怎么解决的？”蔡致良提起去年的械斗，据说是邓英杰的一位叔叔被人做了局。
    “法院判了三年七个月，现在还在监狱呢。”高威看着蔡致良，问道：“你说和叔这次也有可能……”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哪儿知道，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一时间，三人心中有些沉重。
    “叮铃铃……”没过多久，电话铃就响了。
    蔡致良拿起电话，道：“喂，我是蔡致良。”
    “阿良，是我，阿杰。”电话里传来邓英杰的声音，“你是打听你三叔的事情吧？”
    邓英杰显然对蔡致良家的事情，了然于胸。
    “是啊，我刚得到消息，昨晚上的械斗，纯属私人恩怨，怎么把我三叔给牵扯进去了？”
    “昨天晚上的械斗事件还没有定论，充其量也只是个引子。你三叔是因为别的事情，被人告发了，根据不太可靠的传言，四平内部出了条子的卧底。”
    “卧底？”蔡致良没想到这种无间道，发生在自己三叔身上，看来社团被盯上已经很久了，“O记那边都掌握了哪些方面的证据？”
    “我不清楚，不过无非就是械斗、走私、白面之类的事情。对了，这次O记的态度很是强硬，你还不知道吧，向家老大也被带走了。”最后一句，邓英杰说的很小声，仿佛还担心被人听见一般，显然有些震惊。
    蔡致良也一样，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小时前。你别私下里搞事情，小心把自己陷进去，还是先找个律师探明情况，再做打算。”邓英杰最后提醒了一句。
    “再有十年，就要回归了，英国佬这几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管捞钱，怎么突然转性了？”蔡致良有些疑惑。
    邓英杰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前一段时间，那帮太平绅士向港府施压了，也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
    蔡致良放下电话，压着心中的震惊，随后拨通了爷爷蔡勋家的电话，问问蔡勋回来没有。这种事情，已经超出蔡致良的能力范围。
    接电话的是贺宝珍，蔡致良道：“奶奶，我是阿良，爷爷在家吗？”
    “已经回来了，小慧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你们一起过来吧。”贺宝珍显然什么都清楚。
    “小慧在我这里，等下我们一起过去。”
    随后，蔡致良和蔡美慧前往半山的别墅，而高威告辞离去。
    临行前，蔡致良还是嘱咐道：“阿威，你也找个地方先避一避，别四处乱跑，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高威道：“放心吧，我十岁起便在道上混，已经十多年了，只要我想藏起来，没人找的到。”
    大家都得到了消息，蔡致良和蔡美慧赶到家时，贺宝珍正坐在客厅喝茶，却没看到蔡勋。
    蔡致良打过招呼，问道：“爷爷呢？”
    贺宝珍道：“在书房，你四叔公、大伯他们都在里面。”
    蔡致良没有去书房，而是坐在贺宝珍旁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润了口嗓子，问道：“奶奶，三叔这次会坐牢吗？”
    贺宝珍却是叹了一口气，道：“你爷爷找了陆翔大律师，估计比较棘手。”
    蔡勋一大早出去，必然是疏通关系，结果最后却是找来了一个大律师商议案情。这种社团的事情一旦翻到明面上，不在监狱中待一段时间，肯定是出不来的。
    蔡美慧问道：“三叔被检控了哪些罪名？”
    贺宝珍道：“罪名倒是不少，主要是涉及谋杀、组织黑社会罪和贩毒，其他倒没什么。”
    “谋杀？”蔡致良想过很多罪名，唯独没有想到谋杀这一项。黑社会致人伤残的很多，却不会害人性命，因为性质完全不一样，没人会给自己找麻烦。况且，蔡明和已经开始转型社团的生意，必然是谨慎的。
    贺宝珍似乎对蔡明和有看法，道：“还是元旦前后，有一个英国佬死在了卡拉OK门口，你知道这件事吧？”
    蔡致良点点头，道：“听说过，醉酒之后被一辆汽车撞死了，这跟三叔有什么关系？”
    贺宝珍道：“这件事发生后不久，有人给了那个司机一笔钱，这笔钱据说是你三叔给的。”
    蔡美慧道：“证据呢？”
    贺宝珍道：“O记手里有一段录音，我们也不清楚录音的内容。”
    “哪个给钱的中间人和哪个司机呢？”蔡致良有些奇怪。
    贺宝珍道：“中间人已经消失了，阿和说是卷了公司一笔钱跑了。而那个司机是癌症晚期，年前就去世了。”
    或许在蔡致良看来，这就像是一个局，但是问题的管件是那段录音，到底是什么内容。
    还有就是，贺宝珍所讲的，似乎和邓英杰所了解的不太一样，搞得蔡致良有些头大。
    很快，书房门开了，陆翔告辞，蔡勋将其送至门外。

 第135章 警局

    蔡勋与蔡康回到客厅，还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谋杀这项指控，应该问题不大，现在就看谁先跳出来了？”
    蔡康点点头，道：“本就没头没脑，警方所谓的证据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就是担心，警方另有所指。关键是贩毒的事情，可大可小。”
    蔡勋坐在沙发上，道：“也是阿和不小心，被当做了典型。不过这样也好，试着从社团退出来。”
    蔡康也认同这个观点，道：“港城的经济发展形势很好，完全没有必要再走这条路。”
    “三叔，四叔，从爷爷开始，我们蔡家就是四平的龙头，已经五十多年了。”蔡明乐此时提醒了一句，显然有些不甘心。
    蔡勋道：“阿乐，时代不同了。从七三年起，廉政公署的成立，虽然是整治警署，但是也极大的压缩了社团的生存空间。O记的成立，更是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社团。社团这条路，会越走越窄的。”
    蔡明乐道：“这我知道，阿和这些年已经在做白道生意，完全没有必要退出来。”
    “阿杰年纪还小，将来不会接手社团的，不如早做准备，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蔡勋直接拒绝蔡明乐，更别提由蔡明乐接手社团的事情，而后看见蔡致良，问道：“阿良，我记得你那电影公司有阿和的股份吧？”
    蔡致良不知道蔡勋想说什么，老实的点头，道：“是有三叔的股份。”
    “就你和他走的最近，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我听说用电影产业洗钱的很多。”蔡勋说的很直接。
    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入股的资金是三叔自己的钱，和社团没有关系。”
    “真没有？有的话，赶紧处理一下手尾。”蔡勋还是有些不放心，或许不太相信自己的孙子，毕竟去年蔡氏影业的收益率太高了。
    蔡致良保证道：“这个您可以放心。三叔只是作为一个投资人，从来就没有去过公司，更别说参与过公司的运营了。与三叔的经济往来，也只有入股的时候和年底分红两次。除此之外，再没有经济方面的往来。”
    “那就好。”蔡勋喝了口茶水，道：“老虎睡着了，余威也没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了。”
    蔡致良知道，蔡勋说的是蔡劭，有这张老脸在，人情就在，架子就在，很多人就不敢做的太过分。而蔡明和混迹社团十余年，远远比不上蔡劭老辣和人脉。
    贺宝珍走了过来，道：“先吃饭吧。”
    众人心里装着事情，秉承着食不言的古训，很快便结束了午餐。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蔡致良之前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很快便被打脸了，警方传唤，让他到警局配合调查。
    蔡勋敲着茶几，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蔡致良只能两手一摊，道：“我怎么知道。这是械斗，我怎么可能参与嘛。”
    此次警方传唤的理由，是蔡致良可能参与了2月份，过年期间的一次械斗。
    蔡康道：“阿良，你仔细想想，械斗事件前后，你跟阿和有没有一起做过什么事，或者参加过什么活动之类的。”
    蔡致良一想，还真有，道：“我和三叔参加过一部电影的开机仪式，那是向氏兄弟的公司，不过那是一家合法的公司，跟社团没有关系。”
    蔡勋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是向家老几开的公司？”
    蔡致良道：“向家老十和十二的私人公司。我正跟他们合作拍摄一部电影，前两天已经开机了。”
    蔡勋问道：“向家老大那天去了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不过向家老七过去了。”
    “你们都谈什么了？”
    蔡致良道：“我和向桦强聊了些电影方面的事情，三叔和向桦波单独谈的，我不清楚他们谈了些什么。”
    “还是得麻烦一下陆翔律师。”蔡勋道：“等会儿去了警局，听陆翔的安排，不要乱说话。”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知道。”
    蔡勋随即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到了警局该如何应对。等蔡致良一一记下，这才让蔡致良去了警局。
    事情出乎蔡致良预料的顺利，按照蔡勋之前的吩咐，一切都交给陆翔处理，然后，就这样结束了，很多准备好的说辞都没有派上用场。随后蔡致良便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陆翔揉了揉眼睛，道：“什么也没说，就是态度比较强硬而已。”
    “就这样？”蔡致良有些不相信。
    陆翔道：“说明他们证据不足，不敢乱来，我们一强硬，他们就得退缩。”
    “证据不足也敢抓人，我三叔能保释吗？”
    “你想多了。”陆翔接着道，“都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官都还没有上任呢，这火就已经烧起来了。”
    “你是说，下个月新总督到任？”
    去年年底的时候，上一任总督突发心脏病猝死，成为第一个任内逝世的总督。香港下一任总督已经由英国议会民主选举，很快就到任了。
    “确实威风啊。”
    说话间，新义安社团的人也走进了休息室。
    “向先生，您好，《追女仔》开机时，我们见过面。”蔡致良率先开口，先介绍了自己，毕竟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我记得你。”向桦强点点头，道：“我们还一起观看了《英雄好汉》。”
    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蔡明和和向家老大被O记带走的事情，只是聊着电影公司的事情。
    蔡致良问道：“前传什么时候上映？”
    向桦强道：“5月份上映，已经和嘉禾谈好了。”
    “上映的时候，可要通知我。”
    “没问题，到时给你请柬。”
    寒暄了几句，向桦强便离开了，跟着警察，去重复刚才蔡致良做过的事情。
    “你们认识？”陆翔问道。
    “第二次见面，都是电影圈里的人，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蔡致良反问道，“刚才跟你聊天的是你同行吧，聊得怎么样？”
    “是他们的律师，也就是互通有互，毕竟站在一条线上。”
    “那倒是。”蔡致良总感觉陆翔和蔡勋两人有事瞒着自己。

 第136章 联络

    蔡致良与陆翔一起赶到蔡勋的住处时，蔡勋拎着手提电话，正在与人通话。
    “那就好，谢谢。”
    “怎么样？”见蔡勋放下电话，陆翔问道。
    蔡勋神色轻松，道：“警方手里的不是原件，比较粗糙的那种，录音已经销毁了。”
    陆翔点点头，道：“那就说的过去，今天在警局很顺利。”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蔡致良还被蒙在鼓里。
    蔡勋解释道：“阿和之前也不是没有察觉，被捕之前就已经再调查了，这才逼得有人狗急跳墙。还好我们快一步，对阿和不利的证据都已经销毁了，谋杀、贩毒这些罪名自然是不成立的。幸好这次对方的布局不是多周密，否则的话就很难说了。不过阿和也太大意了，掉进了险境都没有察觉。”
    “三叔都被装进去了，已经够周密的陷阱了。”蔡致良觉得，蔡明和还是很精明的，那么这个布局的自然更高明。
    “周密谈不上。”蔡勋摇摇头，道：“对方的计划太过于不留余地，追求极致，才留下了诸多漏洞，否则的话就不是这么轻松了。”
    说完，蔡勋有叮嘱蔡致良，道：“商场如战场，凡是留一线，如同围三阙一，未尝不是更周密的计划。”
    “哦。”蔡致良点点头，没怎么听明白。
    蔡勋随即问道；“你能联系高威吧，我听小慧说，你们上午还见过面。”
    “怎么，他也牵扯进去了吗，是警察再找他？”这是蔡致良的第一反应。
    蔡勋瞪了蔡致良一眼，道：“那倒没有。我需要有人给我传递一些消息，阿和推荐了高威。”
    蔡明和身在狱中，能相信的人或许也就剩下高威了。
    “高威也是社团的人，以往也经常参与那种事情，目标很大，难保不会被警察盯上。”蔡致良觉得高威可以相信，但是被告发的可能性很大。
    蔡勋道：“他只需要传递消息，也不一定露面。再者，我听阿和说了，他去年7月份之后，便很少在社团中公开露面，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这倒是蔡致良不知道的，毕竟蔡明和明令禁止他接触社团，不太清楚社团方面的变动。
    而后蔡勋与蔡致良说了些需要注意的某些人的动静，以及围绕蔡明和被指控罪名方面的消息。
    随后，蔡致良联系了高威，并给了高威一个电话号码，作为联系方式。高威没有拒绝，只是说让蔡致良和蔡勋等他的消息，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蔡致良跟着蔡勋，关注着事态的最新进展，而所得到的好消息便是没有什么进展。
    关于O记此次行动的一些消息也传入蔡致良的耳中。确实与去年死于港城的英国人有关，O记因此调查社团，也得到一些罪证，只是都无关痛痒，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目的，没有行动。
    直到最近的这次械斗，再加上传闻中的新总督，O记紧急行动，却没有什么致命一击的证据，反而打草惊蛇，各社团纷纷处理了手尾，致使这次行动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新义安庞然大物，媒体报到时也纷纷收着性子，但是对蔡家，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受此影响最大的是隆昌集团，关于洗钱涉黑的传闻纷纷扰扰，即便是有明秀日报辟谣也无济于事，以至于股价再次暴跌，月底的募资也受到影响。
    三天后，蔡致良便又开始恢复到之前，到《六指琴魔》剧组监工。
    “你没事吧，听说你被警方传唤了？”林清霞身着戏装，妩媚婀娜，行走间环佩叮当，风情外露。
    呼吸间，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于鼻间。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微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道：“看着你的装扮，我对这部电影更有信心了。”
    “是吗，我也觉得这部电影挺适合我的。”话一说完，林清霞便情不自禁地笑出生来，显然对电影比较满意。
    只是微笑间，胸前丘壑微微颤动，看直了蔡致良的眼睛。
    蔡致良忙道：“我也认为，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黄雪梅这个角色了。”
    “你下午什么时候走？”林清霞突然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怎么，想请我吃饭？”
    “可以啊，就在尖沙咀吧。”
    这下轮到蔡致良迟疑了，道：“下次吧，我下午还要去老徐工作室一趟。”
    “我还准备搭一下你的顺风车呢。”
    林清霞随即问道：“《倩女幽魂》制作完了？”
    蔡致良摇头，道：“已经剪辑了一版，故事的架构是有了。”
    随即鬼使神差地发出邀请，“你下午有没有时间，过去看看效果，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士提点建议。”
    “程导不去吗？”在林清霞看来，程晓东是导演，必然要去的。
    蔡致良道：“要去，这也是下午没有你们这些主演戏份的原因。”
    “也好，我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南生姐了。”林清霞答应下来。
    蔡致良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没聊几句，便有场记过来催促林清霞，准备拍摄下一个镜头了。
    没有经过后期处理和剪辑的胶片自然是惨不忍睹的，蔡致良觉得自己的鉴赏能力还是有待提高，只能向章婉婷询问，后者这些天都在片场，专业度又高。在得到后者的肯定之后，才放下心来。
    接着，蔡致良问起电影的拍摄进度，道：“这几天的拍摄进度怎么样，能按计划完成吗？”
    章婉婷道：“照我估计，赶月底就可以结束港城的拍摄，然后用一周的时间道台湾、泰国等地取景，便可以转入后期制作了。”
    “这好像比原先的预计要提前不少。”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经历了修改剧本的事情，进度反而加快了。
    “过来磨合期之后，进度加快是很正常的。当然，主要还是几个主角表演功底深厚，很多时候都是一次过，很少NG。”程晓东接口说道，又专门提了梁朝韦，道：“以前只知道伟仔拍电视剧，没想到拍电影也如此有天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回TVB了，应该像周闰发一样，进军大银幕。”
    蔡致良其实想说，二十年后，人们会把程晓东的话倒过讲，以前只知道拍电影，没想到拍电视剧也是如此有天分。
    蔡致良道：“这可由不得他，TVB那边也不会放人的。”
    “那倒也是，TVB也就只能容忍一个周闰发。”程晓东就是在TVB出道，前几年还在TVB经典剧《射雕英雄传》中做武指，比较清楚那边的情况。
    敢于向TVB发起挑战的，也就周闰发成功了。
    吃过午饭之后，便一起去了徐可工作室。

 第137章 沧桑

    新艺城片场，时隔一年，蔡致良又来到了这里。
    “这是我的福地，希望能带来好运。”蔡致良举目四望，自我调侃了一句。
    “福地？”程晓东有些疑惑，不清楚这片场怎么会成为蔡致良口中的福地。
    蔡致良道：“我去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本来是准备商谈《刀马旦》的，却意外得到投资《英雄本色》的机会，才有了现在的蔡氏影业。”
    程晓东也听说过，道：“中途撤资的家伙，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蔡致良接着之前的话语，继续道：“想来这次，《倩女幽魂》也不会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程晓东很是自信。
    “你们聊什么呢？”林清霞走了过来。
    蔡致良看着林清霞，道：“在说去年第一次遇见林小姐的时候，那真是惊艳了时光。”
    “是吗？”
    不知道是在问蔡致良说法的真实性，还是那句赞赏，但这注定不会有答案。
    新艺城片场，蔡致良遇见一个熟人，覃秀，蔡氏影业今年招聘的经纪人，负责公司艺人工作和生活的各种琐事。当然，蔡氏影业目前也就只有一个艺人，规模还有待扩大。
    “蔡先生，程导，林小姐。”
    “王组贤也来了吗，怎么不进去？”蔡致良问了一句。
    覃秀顺手一指，道：“我们来早了，她在那边，还有她男朋友。”
    蔡致良顺着覃秀所指，却看见围着一圈人，想到王组贤目前所谓的男朋友，问道：“在唱歌？”
    覃秀点点头，道：“专门为王组贤写的歌曲，叫《大约在冬季》，写得真好，唱的也好。”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
    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
    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
    说话间，便有歌声传来，蔡致良提议道：“过去看看？”
    林清霞没有意见，而程晓东却是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兴趣，独自先行离去。
    《大约在冬季》收录于齐秦的专辑《冬雨》里面，是上个月刚刚发行的新专辑。这首歌把恋人离别在即的那份依依难舍的复杂心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也打动了美人的芳心。
    听完一曲，蔡致良便与林清霞一道离去，而现场的众人却是意犹未尽，拍着巴掌，喊着“再来一遍”。
    “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或许是被刚才男女主人公对视时的脉脉眼神灼伤了，林清霞感叹了一句。
    蔡致良却是想到了两人十几年的分分合合，道：“浪漫的都是爱情，成就不了姻缘。”
    “你这是话中有话啊。”林清霞瞥了一眼，自顾自地说道：“这首歌在台湾那边很火爆，我听很多朋友提起过。”
    蔡致良道：“有一件事，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真假。齐先生，就是刚才弹吉他的那位，据说有一个孩子。”
    林清霞道：“王组贤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蔡致良也不肯定。
    林清霞停下脚步，道：“你不打算提醒一下，毕竟也是你公司旗下的艺人？”
    蔡致良摇摇头，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作为王组贤的老乡，这种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找错人了。”
    林清霞盯着蔡致良，道：“阿良，我有时觉得你像是饱经沧桑的一个人，却又总感觉你还像是一个孩子。”
    “这才是真正的我。”蔡致良很认真地说道。
    两人没有在交谈，默默向前走去。等两人赶到放映室时，赵硕也已经到了。
    “老徐，电影剪辑的怎么样？”蔡致良一见徐可，边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徐可却是卖了一个关子。
    蔡致良四处看了一圈，道：“我刚在外面看见王组贤，还以为能看见张国容。”
    徐可解释道：“那可不凑巧，《英雄本色》将要在日本上映了，我过些天也要过去一趟。”
    蔡致良问道：“你什么时候过去，让赵硕跟你一起去一趟，顺便认识一下日本的发行商，也方便协调《倩女幽魂》在日本的发行。”
    “没问题。”徐可自然不会反对。
    “什么事？”赵硕听见蔡致良喊自己的名字，走过来问道。
    蔡致良解释道：“你过两天和老徐去一趟日本，认识一下日本那边的发行商。”
    赵硕点点头，问道：“是《英雄本色》在日本的首映式吗，倒是可以去见识一下。”
    日本可是仅次于北美的票仓，但是对于港片来讲，受欢迎的只有程龙和许氏兄弟，其他人都没什么票房号召力。
    剪辑出来依旧不是完整的，只是一些片段，大致可以看到所谓的特效。蔡致良只能凭借记忆，来判断电影的好坏。
    毕竟多花了一百万，效果还是有的。或许放在北美还有些粗糙，但是在港城以及整个亚洲，足够了。
    “这注定是一部经典。”蔡致良毫不吝啬地赞美。
    “其时，还可以做得更好。”徐可如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这是肯定的，只要舍得花钱，便会有更棒的特效，自然能够做的更好。
    蔡致良肯定不能同意，凡是应该恰到好处，适可而止，道：“对于港城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当下最受欢迎的还是喜剧片，观众能不能接受这种类型的电影还是两说。况且以这部电影的投资，本埠票房没有超过1800万，便无法收回成本。”
    徐可自然不能认同，道：“我拍摄《刀马旦》时，很多人也有这样的担忧，但结果却是很成功。只要是优秀的作品，观众自然会有评判。”
    蔡致良道：“《倩女幽魂》的投资接近《刀马旦》的两倍，一旦在港城扑街，以金公主的秉性，必然拖延海外的发行。”
    这是两部电影的不同，《刀马旦》有金公主和新艺城的投资，而《倩女幽魂》没有，先天不足。
    “听说《秋天的童话》发行到北美了？”徐可转而问起《秋天的童话》。
    蔡致良道：“多亏了安乐影业江之强先生的帮忙，介绍了一家北美的发行公司，将于4月底上映。”
    徐可问道：“现在除了嘉禾，已经没有人敢去北美冒险了，大都是卖断版权，你联系了多少家影院？”
    这也是事实，港片在北美没什么市场。
    蔡致良道：“只有50家，大多是靠近华人社区的。”
    “这样比较稳妥。”徐可也了解过，道：“魔幻主义起源于拉丁美洲，在北美也有非常大的影响力。《倩女幽魂》完全可以作为东方的魔幻主义，登陆北美的电影市场。”
    本就是自己投资的电影，蔡致良自然也不会拒绝，却也不会应允，道：“等《秋天的童话》结果出来再说吧，如果华裔，乃至亚裔喜欢港片的话，《倩女幽魂》自然是首选。”
    其时说白了，蔡氏影业手里也就那么可怜的几部电影的版权。如果不能产生盈利的话，自然万事皆休。
    “那是自然。不过，北美发行的话，这特效还是关键。”徐可兜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特效投资上。
    蔡致良笑道：“与其考虑北美，还不如仔细思量一下今年的东京电影节。这毕竟是东方的故事，运作的好的话，在日本还是有市场的。”
    徐可也不再勉强，道：“我会尽快剪辑出适合东京电影节的版本。”

 第138章 竟然赵导演

    时间一天天过去，蔡明和的案子反而缓和下来，蔡致良整天围着两个剧组转，不时地关注一下进展。《六指琴魔》剧组这边一如章婉婷之前的预料，进展十分顺利，或许根本到不了月底。
    隆昌集团经过半个月的筹备，向市场增发公司股票3000万股。此时的港城，依然是全世界最大的纺织业产销地，即使在股市下挫的时候，各投资机构依旧抱着极大的热情。蔡致良也趁机入手了一些，将自己的持有量增加到5%。
    《最佳损友》有赵硕盯着，蔡致良本是不担心的，但就是以王京的尿性，竟然拖延了，不得不过去看看。
    就在嘉禾片场，蔡致良没有看到王京，却看到赵硕在导演，可是把蔡致良吓了一跳。赵硕当场记，组织协调能力，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当导演，蔡致良可是不怎么放心的。
    “阿祥呢？”蔡致良先问起了王京的情况。
    赵硕道：“在剪辑室，《追女仔》预计6月份上映，是嘉禾院线暑期档的开头戏，这几天忙着做剪辑。昨天剪出来一版，效果不是很理想，阿祥准备再加点料。”
    开头戏就是个鸡肋，运气好的话能放映到7月份的暑期，运气不好的话，就是一块试验石。以向氏兄弟与嘉禾邹老板的关系，都不能打进暑期档，这让蔡致良对《最佳损友》和《六指琴魔》在本埠的发行，产生一丝的担忧。如果在淡季的话，《最佳损友》这种喜剧片还好说，但是《六指琴魔》回收成本就有问题了。
    蔡致良随即将此挥之脑后，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完成拍摄，问道：“那怎么是你在导演？”
    赵硕也听出了蔡致良的不信任，道：“我好歹也已经参与了几十部电影的制作，这点水平还是有的。再说了，这种喜剧片，也没什么复杂的，你就放心好了。”
    蔡致良心想，我这真金白银的投资，能放心才怪，看来后期得好好把关。
    “王组贤最近没闹情绪吧？”蔡致良想起前两天遇见王组贤，碍于人多，没有交流。
    “大荣公司找过我，有私下里接触了王组贤两次，我已经警告过他们，再不收规矩，就给他们寄律师函了。”赵硕谈起了最近遇到的一些事情。
    每个人都想着超越自己，只是努力的方向不对头。但毫无疑问的是，喜剧片里面的花瓶，确实不需要什么演技，却又深受观众的喜爱。
    “那天你也去了，虽有些不足，但是足够捧红一个女主角了。下半年的时间空出来，她需要去日本、南韩宣传《倩女幽魂》。”蔡致良之前已经和赵硕谈过，此时再次强调道。
    “我已经和覃秀谈过了，她会说服王小姐的。”赵硕点点头，又有些信心不足，道：“她能成功吗？”
    “放心吧。”蔡致良有信心，因为他知道未来王组贤在日韩两个国家有多火。在日本，它被称作港城第一美女，虽然他来自湾湾；在南韩，它拥有称作亚洲第一美腿。
    而此事一旦成功，会吸引一大批演员投效蔡氏影业。
    赵硕听蔡致良这么一说，便放心了，从去年以来，投资的几部电影无一例外证明了蔡致良的眼光。
    两人说话间，王京赶了过来，顶着两个熊猫眼，无一例外显示着近些天的睡眠不足。估计也是听说蔡致良来了，过来看看。
    “蔡大老板可是稀客呀。”王京却是调侃了一句。
    从《最佳损友》筹备开始，一直是赵硕忙前忙后，甚至是在电影开机的时候，蔡致良都没有到场。
    蔡致良“哈哈”笑道：“有王大导演出马，我自然是稳坐钓鱼台，一百二十个放心。”
    王京道：“那真是太感谢你的信任了。”
    蔡致良大手一挥，道：“能者多劳嘛。”
    随即又问起《精装追女仔》剪辑的事情，“《精装追女仔》剪辑的如何了？”
    王京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熬了一个通宵，效果还不错。阿雄在做最后的规整，今天就会结束。”
    蔡致良问道：“那就好，可否让我先一睹为快？”
    “可以，不过现在还未结束。向先生下午过来，到时一起吧。”王京也没有反对。
    “也好。”蔡致良自然也不急在这一时，见王京没什么精神，建议道：“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王京离开后，蔡致良便盯着片场，心中总不是很踏实。
    “蔡先生，你好，”拍摄的间隙，作为男主角的刘德桦过来打了声招呼。
    蔡致良道：“你好，恭喜《肝胆相照》票房大卖。”
    《肝胆相照》是洪金保的宝禾公司制作，刘德桦主演的电影，上周刚刚上映。
    刘德桦道；“谢谢。”
    《龙虎风云》和《英雄好汉》已经相继落画，目前上映的电影，主要有金公主的《七年之痒》，嘉禾的《肝胆相照》和德宝的《最后胜利》。
    《七年之痒》由杜其峰执导，上映最早，票房也最高，已经超过1000万。《肝胆相照》和《最后胜利》晚一周上映，票房完全压制后者，但想要超过千万，还是有些困难，总的来说，表现不如《七年之痒》。
    简单聊了几句，刘德桦问道：“听王导说，《最佳损友》的续集已经在计划中了？”
    蔡致良也没有隐瞒什么，道：“是有这个计划，剧本也已经在创作了。虽然续集的制作，还得看电影上映后，观众的反应。但是我看你们的表演，很有信心冲击2000万的票房。”
    “真的吗？”刘德桦有些激动，他是有志于在大银幕上证明自己的，否则也不会和TBV决裂。在港城，咖位还是由商业电影的票房所决定的。到目前为止，他演过很多电影，2000万左右的票房也有，但无论是《最佳福星》，还是《英雄好汉》，观众的第一印象都不是他。
    而他主演的最高票房的电影，是去年的《魔翡翠》，也是刚过1000万，与2000万票房之间还有巨大的天堑。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对于这一点，蔡致良很有自信。
    刘德桦问道：“那演员方面？”
    “保证主创人员的稳定，是续集成功的关键。”蔡致良也想尽快签订刘德桦的电影合约，等《江湖情》等电影上映之后，天知道刘德桦有多火，江湖人称“刘十三”，便可见一般。
    刘德桦道：“我会让经纪人和贵公司谈。”
    蔡致良笑道：“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两人说话的时候，王组贤走了过来，欲言又止，刘德桦随即告辞。
    蔡致良问道：“有事？”
    “我听见了你们的谈话，这部电影真能有2000万票房吗？”王组贤有些不相信。
    蔡致良也不想解释，道：“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组贤随即道：“覃秀女士推掉了我下半年的通告。”
    蔡致良道：“她没跟你解释吗，你需要到日本、南韩去宣传《倩女幽魂》，这才是你应该关心的。”
    “这也并不影响我在港城接戏。”王组贤坚持道。
    蔡致良摇摇头，道：“港城至今，还没有一位女星能够在日韩拥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倩女幽魂》足够优秀，描述的东方的故事，对于日韩的观众，也没有理解方面的障碍。想要成为林清霞那样，甚至超过她的影坛巨星，你需要投入百分百的精力。”
    随后，在天平秤再加一个砝码，道：“程龙和许氏兄弟的片酬为什么那么高，你也知道，日本观众喜欢他们的电影。”
    这是个选择题，但是答案显而易见，王组贤自然站在正确的一方。
    等到下午，来的可不止向桦强，还有嘉禾院线旗下各影院的经理，这是一场典型的试片会。

 第139章 做个看客

    电影依然还是蔡致良印象中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
    播放完后，蔡致良起头鼓掌，反应却不是很热烈，侧身一看，不少人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靠，这是周闰发的电影，竟然也敢摇头。
    蔡致良一时间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去年《英雄本色》上映以来，广受欢迎，甚至在社会上成为一种风尚。你们在影片中如此恶搞，小心影迷泼你家漆。”
    “是啊，而且这种屎尿屁，恶搞太过了，观众也不一定接受的。”
    这种观点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或许等过个一两年，人们普遍接受无厘头喜剧之后，就不会有这种排斥了。
    但是现在，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谁也不知道观众是否能够接受这种屎尿片，即使有王京承诺。
    “蔡先生，你觉得呢？”这时有人问起蔡致良的意见。
    “电影是否恶搞过头，这并不重要，也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问题。”蔡致良停顿了下，接着道：“我们只需要知道，这时周闰发主演的电影，观众希望在银幕上看到周闰发，这就足够了。自元旦以来，短短的三个月，已经有至少3部电影证明了这一点。”
    蔡致良所说的，自然是《秋天的童话》、《龙虎风云》和《英雄好汉》，最差也有1900万的票房。
    “可是……”
    蔡致良直接打断，道：“没有可是，周闰发已经证明了他的票房号召力。”
    试片会结束之后，各影院的经理便离开了，至于他们回去之后做什么决定，蔡致良就不知道了。
    “谢谢。”向桦强当面表示感谢。
    “还是安排几场午夜场，试试观众的反应吧。”蔡致良建议道。
    “也只好如此了。以周闰发目前的人气，想来影迷愿意捧场的。”向桦强无奈地笑道，像是在自我安慰，不是很自信。
    蔡致良道：“其时，也没必要执着于嘉禾。嘉禾目前有程龙和洪金保两大王牌，不缺优质的片源，眼光高的很。”
    去年发行《秋天的童话》，蔡致良是接触过的，现在的嘉禾，可不是两年前那个还被新艺城打的找不到北，只能与邵氏联合的嘉禾。
    “阿良有何建议，安乐院线吗？”向桦强想起之前蔡致良的提议。
    蔡致良摇摇头，道：“安乐院线太小，还不具备与三大院线争锋的实力。而三大院线中，德宝最弱，片源或许不缺，但是优质的片源严重不足。”
    向桦强叹了口气，道：“我与邹先生有过承诺，永盛公司出品的电影，都在嘉禾院线上映。”
    蔡致良没再劝说什么，至于向氏兄弟与嘉禾有什么其他的约定，也不是他关心的事情，随后两人谈了些最近的事情，便各自离去。
    天气渐渐转暖，蔡致良也换上了轻薄的T恤，站在邵氏的片场，看着一条条白皙的长腿，不时地从眼前晃过，养眼的同时也是一阵口干舌燥。
    邵氏片场本就是俊男靓女汇集之地，拥有雄厚的本钱。
    “今天加把劲，明天就可以结束这边的拍摄。”港城这边的拍摄，基本上都是搭景，接下来便要到台湾及东南亚一带取景。
    “这两天没见陈建英，东南亚那边联系好了没有？”蔡致良问了一句。取景的联络由陈建英负责，他对东南亚比较熟悉，毕竟邵氏兄弟公司最早设立于新加坡，在东南亚各国均有自己的电影院和娱乐场所。
    程晓东道：“陈建英已经动身了。我们先去台湾，再前往南洋，大概需要一周多的时间。”
    取景之处自然都是风光秀丽之地，蔡致良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只能遗憾地错过了，并不跟随剧组一起。再者，就是蔡明和的官司一天没有结案，蔡致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或许是即将拍摄的缘故，崔芳华不时地甩着两条胳膊，让蔡致良有些挪不开眼，不得不感慨她的皮肤真是好，白嫩嫩的。
    有些莫名地冲动，想上前问一句，“晚上有空吗？”
    最后，蔡致良也只能摇头，心里暗自叹息一声，随即便又迫切的期待暑假的来临。
    可惜天公不作美，风云突变，接下来的几天，阴雨连绵，直到程晓东带着剧组按计划前往台湾取景时，也未能结束港城的拍摄。
    这是蔡致良没有想到的，他正在为另一件事情发愁。此时源于年初的时候，刘氏兄弟准备收购嘉道理家族拥有的香港大酒店股份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香港大酒店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牌英资公司，创办于1866年，旗下资产包括半岛酒店、九龙酒店、浅水湾影湾园、山顶缆车及中区圣约翰大厦。由于经营保守，股市表现低迷，股价大大低于资产净值。更重要的一点是，嘉道理家族仅持香港大酒店约12%股权，大股东是华商梁仲豪家族，持有大酒店30.4%股权。长期以来，两大股东默契合作，嘉道理家族掌管公司酒店业务，梁氏家族负责地产业务，两家在董事局一直相安无事。
    今年年初，梁氏家族想淡出大酒店，将所持大酒店30.4%股权分别售予刘銮雄旗下的中华娱乐和富商林百欣旗下的丽新发展，中华娱乐约占20%股权。刘鸾雄购入大酒店股份后，和林百欣家族约见大酒店主席米高·嘉道理，要求加入董事局，但被米高拒绝。
    这也很好理解，因为一旦刘鸾雄进入董事局，这座历史悠久的大酒店还属于嘉道理家族吗，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因此一场大战是必然的。
    但是作为酒店的第一大股东，却无法进入董事局，换做是任何人，这都是无法接受的，更何况是心比天高的刘鸾雄。
    刘氏兄弟虽然近几年在资本市场上屡屡得手，在港城也排不上号，又是华资公司，也不被老牌的英资公司放在眼里。
    刘銮雄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对于嘉道理家族藐视的态度，自然是不能忍的，便联合林氏家族，意欲收购香港大酒店，怎么说也是优质资产。
    想要收购成功，以香港大酒店目前的股价，至少还需要近10亿港币，刘氏兄弟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香港大酒店董事局今年到期改选，将于5月份召开股东大会，投票选举新的董事局主席。刘鸾雄以大股东的身份，却在筹备收购，显然是其他的小股东不支持他，都站在嘉道理家族一边。
    但是刘氏兄弟的身价更多的体现在股票、地产等方面，最近一年更是动作频频，而之前收购香港大酒店，已经付出15亿港币的资金，单靠中华娱乐自然是不够的，于是便有了瑞福资本的入局，至少能够分担一部分压力。
    瑞福资本自成立以来，在证券市场搅风搅雨，多是跟在华人置业和爱美高身后捡便宜，自身实力不足。为了将来的顺利收购刘氏兄弟决定扩股，与爱美高一同筹集资金。
    蔡致良曾设想在某一时刻，退出瑞福资本，毕竟当初的投资也已经得到足够的回报。
    另一方面，如果此次收购能够成功，其中的收益自然不用多说。
    但是，这场收购大战一旦开启，有中华煤气的前车之鉴，估计短时间内是停不下来的，而蔡致良还想趁着今年的股灾，到股市中狠捞一笔，所以有些犹豫，终归是不如刘氏兄弟的财大气粗。而且，他也不确定股灾何时来临，只记得两件事，一件是恒生指数逼近3900，而另一件则是李超人成功躲过股灾。
    “时间定了吗？”能与蔡致良一起商议的，自然是郑一鸣。
    郑一鸣没有直接给出答案，道：“香港大酒店将于5月初召开股东大会，以刘先生大股东的身份，当选主席还是很有希望的。”
    “哼……”蔡致良嗤之以鼻，以刘鸾雄的作风，小股东不支持是很正常的，但是刘鸾雄和林氏家族加起来已经有三成的股份，当选确实有希望。
    “你的建议呢？”
    “自然是增加投资，我们有这个能力。瑞福资本正处于上升期，绝对是一笔高收益的投资。”
    “华人置业已经四次供股了吧？”从去年9月起华人置业连续四次扩股，刘銮雄也因此极大的稀释了小股东的股份，通过交叉控股，完成对华人置业的绝对控制，却也动用了二十亿的资金。
    而现在的瑞福资本也有这种苗头了，蔡致良作为仅次于刘氏兄弟的股东，必然首当其冲。
    郑一鸣没有再说什么。
    蔡致良接着道：“这两千万的资金，投资任意一家公司，回报率都不会差的。”
    说白了，还是逐渐从瑞福资本撤资。蔡致良是老板，既然做了决定，自然不会反对。
    “我明白了。

 第140章 推荐

    进入四月，赵硕前往日本，与许可一起商谈《倩女幽魂》发行以及参加东京电影节的事情。而蔡致良监督《最佳损友》的拍摄，好在《最佳损友》是都市喜剧，拍摄起来要比《六指琴魔》简单的多，再加上以王京这样的快枪手，没两日便提早杀青了。
    与此同时，《英雄本色》顺利在日本上映，按照日本发行方的估计，最终票房应该在3亿日元左右。蔡致良通过最近的汇率估算，接近两千万的样子，也算是比较不错的收益，最终分到蔡氏影业的应该也有几百万。
    永盛为《精装追女仔》举办了午夜场，给蔡致良发来请柬。蔡致良想着这部电影和《最佳损友》均是王京导演，一致的风格，便多要了几张电影票，顺便邀请了德宝公司的冼杞然。两人于年前拍摄《富贵逼人》时，也算合作愉快，一直都有联系。
    “周闰发的电影？”
    “是啊，本计划嘉禾上映，但是有几家影院不愿意放映，认为恶搞太过火了，所以永盛公司举办了午夜场，试探一下影迷的反应。”这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蔡致良实话实说，冼杞然能来自然最好。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就在蔡致良以为要被拒绝时，冼杞然道：“哪家影院，什么时间？”
    蔡致良一听有戏，便与冼杞然约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进而通知了王京，到时一起向冼杞然推荐《最佳损友》。
    怀着愉悦的心情，蔡致良在办公室遇见了高威，顿时没了心情。蔡明和案的开庭越来越近，但是高威这边却是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还是没消息吗?”
    “消息自然有，就是跟和叔这次被捕没有关系。”高威也只能苦笑，对此也无能为力，道：“自从和叔被O记之后，所有的社团都收敛了很多，唯恐牵连到自己身上，谁也不知道O记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
    高威本就不是社团高层，此次也是赶鸭子上架，毕竟与蔡明和亲近的中层不是被O记带走了，要么就是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了。
    “社团现在是鸡头宽做主吗？”
    高威冷笑一声，道：“是的，不过顾长亮回来了，鸡头宽想要发号施令，也没那么容易。”
    “顾长亮？”蔡致良仔细回忆，似乎并不记得这个名字。
    “顾长亮早些年带着一些人去内地做事，明面上做磁带，暗地里做什么就不清楚了，总之是发了财。眼下见和叔被O记带走，鸡头宽又不能服众，便来争抢龙头的位子。”
    蔡致良道：“这样正好，对我们打探消息更为有利，一潭死水反而掩盖了很多不易觉察的痕迹。”
    关于社团方面的消息，两人聊过一阵之后，高威才说明来意：“我需要两万。”
    打探消息哪有不花钱的，蔡致良也没有犹豫，道：“没问题，我等下给你写张支票，只要是有用的情报，不要怕花钱。”
    高威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是用来打探消息的，是其他方面的用处，之前一直在三叔那里支取，眼下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能找到你这里。”
    蔡致良有些好奇，问道：“那究竟是什么事情？”
    高威道：“都是以前跟着三叔的兄弟，有些残疾生病，或者年老体衰的，每个月需要一笔医药费和养老费。我也是去年开始负责这件事，每月都从和叔哪里取钱，然后分发给这些兄弟。”
    蔡致良停下手里签字的笔，道：“这应该是社团出钱吧？”
    高威道：“社团原先由和叔做主，每月会支出4万多，现在鸡头宽当权，连KTV的利益都没有保住，每月只出两万的费用。眼下物价涨得很快，两万哪里招架得住。”
    鸡头宽是从其他社团加盟的，自然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能够出一半的资金，已经显示他的仁义了，只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原先蔡明和的嫡系人马从此以后只能靠边站，等蔡明和回来再做打算。
    蔡致良思索片刻，还是签了这张支票，至于以后，等蔡明和从O记出来之后自己处理。
    《秋天的童话》将于北美上映，而蔡明和案的开庭时间也日益临近。
    另一方面，也从明秀日报派遣记者随章婉婷至北美，到现场收集新闻。蔡致良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心里也没有底，只能一切看天意了。
    《精装追女仔》午夜场这晚，蔡致良汇合冼杞然，一同前往影院观看。
    “周闰发主演的电影，越发受欢迎了。”看着满满当当的电影院，冼杞然也不禁感慨，去年的这会儿，周闰发还是票房毒药的代名词，现在已经朝着“神仙发”迈进。
    蔡致良笑道：“连续几部电影大卖，周闰发的电影自然值得影迷期待。再说了，现在这个季节，又没有什么大制作。”
    “你看过了？”
    “试片时，我也在现场。我们公司最近制作的电影，也是王京导演的，跟《精装追女仔》是一个风格的。”蔡致良将话题引到《最佳损友》上来。
    “我说呢，你怎么会邀请我一起看电影。”
    蔡致良自然很热情地为冼杞然介绍了一番《最佳损友》。
    说着，蔡致良看见了王京，道：“我给你介绍一下，那就是这部电影的导演王京。”
    却不想，冼杞然径直说道：“阿祥，新片上映，也不邀请我这个老朋友。”
    蔡致良一听，两人熟识，那就更好办了。
    《精装追女仔》中，王京将生活中的恶搞发挥到了极致，试片会时人少不明显，但今天近千人的影院，每隔几分钟便是一阵大笑，绝对适合在影院欣赏。
    冼杞然也不是单纯为看电影而来，道：“阿祥，这部电影的发行，已经与嘉禾签约了吗？”
    王京点点头，道：“从场地到人员，包括我在内，目前都在嘉禾混饭吃。”
    冼杞然便知道没德宝什么事了，心中不无遗憾，道：“那真是可惜了。”
    蔡致良此时道：“我刚才跟你讲的《最佳损友》，同样的风格，目前已经在后期制作了，阿祥的电影，质量自然绝对上乘。大概下周就可以制作完成，你什么时候有空，一起欣赏一下这部杰作。”
    王京道：“最晚15号可以完成。”
    冼杞然问道：“同一个班子，你没跟嘉禾那边签约？”
    “这个暑期，嘉禾那边有洪金保和程龙的电影，再加上这部电影，哪里还有其他电影的空间。”蔡致良瞄准的是暑期档，嘉禾自然是不用考虑的。
    冼杞然不置可否，反而提起《六指琴魔》，道：“你那部武侠片呢，年后就在宣传，杀青了没有？”
    毕竟德宝投资的，是《六指琴魔》。
    “还没有，程晓东去南洋取景了，还需要一周的时间。这后期制作也需要时间，比都市片麻烦。等制作完成了，你也帮忙参详一下，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暑期档。”
    蔡致良开口闭口都是暑期档，道：“随着邵氏停产，当年《独臂刀》开创的武侠时代也落寞了。《六指琴魔》是全新的武侠，不再是那种硬马桥功夫，打斗场面更加飘逸多姿，可以将武侠电影推向另一个高峰。如《独臂刀》一般，算是第一部新派武侠电影，值得期待。”
    冼杞然道：“我一直都很期待。”
    绕来绕去，一直到电影结束，冼杞然这个老狐狸也没给个准话。蔡致良只能让王京加快节奏，等电影制作完成后，再去德宝找冼杞然，尽量能够在暑期混一个好档期。

 第141章 北美发行

    第二天的媒体，自然重点报道了《竞争追女仔》午夜场的盛况，盛赞了周闰发在喜剧方面的天赋。
    除了周闰发，报纸上还刊登了王京、蔡致良和冼杞然相谈甚欢的照片，毕竟嘉禾旗下的影院，出现了竞争对手，本身就不正常。一时间，德宝在嘉禾挖角的报道喧嚣尘上。
    被称作五台山的一栋写字楼里，邹闻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指着报纸，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年轻的助理恭敬地站在一旁，道：“永盛公司并未发出邀请，冼杞然是同蔡致良一起去的。”
    邹闻怀冷笑一声，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要是《最佳追女仔》无法拿到一个好的档期，这邀请便是由永盛发出的了。
    “蔡致良是谁，听着有些耳熟？”
    “蔡氏影业的董事长，去年投资了《英雄本色》、《秋天的童话》等几部票房大卖的电影。”
    邹闻怀点点头，没有言语。
    助理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下去，道：“蔡氏影业最近制作了一部电影，与《精装追女仔》用的是同一套班子。蔡致良邀请冼杞然，便是想在德宝院线上映这部电影。”
    “我们有可能签下这部电影的发行权吗？”邹闻怀思索片刻，不自主地敲了敲桌子。
    助理早有准备，道：“我已经问过阿祥了，蔡氏影业想在暑期档上映这部电影。我们的暑期档已经排满了，无法满足蔡氏影业的要求。”
    “又没有德宝的投资，怎么会允许这部电影在暑期档上映。春节的时候，《富贵逼人》已经成为德宝的笑柄，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
    “我这就去办。”助理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一下。”邹闻怀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助理。
    “通知一下发行部门，将《东方秃鹰》的档期推迟一周，将7月第一周的档期留给永盛的那部《追女仔》。”
    如果是去年，即便是有新义安的关系，邹闻怀也不会让步。但是今年不同了，一部《英雄好汉》接近两千万的票房，还有一部前传即将上映，按照以往的惯例，票房必然超过千万，甚至更高。眼下这部《精装追女仔》，仅看午夜场的反应，票房也不会差到哪里。
    除去三大电影公司，德宝，嘉禾与新艺城，按照电影票房总计，永盛公司今年将是数一数二的。
    说穿了都是利益再作怪，笼络住永盛公司很有必要。
    “那洪金保那边？”助理有些迟疑。
    《东方秃鹰》号称香港第一部战争大片，随着五福星系列的结束，被洪金保寄予了太多的期望。
    邹闻怀看了助理一眼，叹了口气，道：“新艺城那边7月初上映麦加的新片，错开些好。”
    四月份，即将迎来一年一度的电影狂欢——金像奖，关于电影的话题迅速被炒热，尤其是最佳男主角的归属，《英雄本色》的两位男主角周闰发和狄珑双双入选，成为本届金像奖最大的悬念。
    一篇来自北美的报道，迅速夺走了观众的眼球。文章讲述了《秋天的童话》在北美上映之后，由于北美的电影背景加上东方的爱情，大受广大北美观众的欢迎。再配上一些制作好的照片，有图有真相的情形下，香港的观众也是与有荣焉。
    再说了，去年《秋天的童话》上映时，深受香港观众的喜爱，拿下两千万的票房。现在自然有理由相信，这部电影也将会在北美票房大卖。
    就像二十年后大陆电影上映时，媒体纷纷报道电影在国际上映的盛况，在自豪感的驱使下，广大观众自发地走进影院，极大地刺激票房。
    这不像程龙的电影，在北美上映之前便有媒体纷纷报道。等电影一上映，票房时好时坏，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香港。
    但是《秋天的童话》不一样，来的有些突然，媒体一时间也没有第二手的资料，以至于各大报纸纷纷转载，造成了一种错觉，好像《秋天的童话》真的在北美票房大卖。
    德宝院线见有机可乘，重新在影院上映了《秋天的童话》，并加大了宣传，半个月的时间竟然收获350多万的票房，这是后话。
    “阿良，这宣传的实在有些过火了。”章婉婷拍着报纸，有些不好意思，看的自己都有些脸红，毕竟她因为这部电影，被北美观众誉为香港第一导演。
    “这就像泡沫一样，很快就会被媒体戳破的。”
    江之强“哈哈”笑道：“戳破是必然，就是媒体不戳破，过一段时间，阿良也会自己戳破这个……气泡。”
    章婉婷只是导演，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看着蔡致良，道：“什么意思？”
    蔡致良也笑道：“知我者，江公也。”
    “不敢当不敢当。”江之强笑着摆摆手。
    蔡致良随后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宣传，让香港同行知道，《秋天的童话》虽然没有大卖，但确实在北美上映了。也就是说，我们有在北美发行电影的能力。相信很多电影公司，会来找我们商谈电影在北美发行的事情。”
    蔡氏影业和安乐影业都没有什么片源，前者成立时间太短，也没制作几部电影，而后者以买卖欧美电影为生，仅有电影在香港的版权。
    于是，便只能通过宣传，吸引广大的电影公司合作。除了几家大公司，大多数电影公司是没有发行能力的，更别说北美市场。
    电影从业者都知道，北美市场庞大，就像拉车的毛驴看着前方的萝卜，看得见，吃不到。
    即便是将电影卖到北美，取得不错的票房，当然，这也是相对于香港电影而言，却总因为发行方各种拖延，迟迟拿不到票房分成。
    “这部电影在北美上映后，以目前的趋势，扣除发行和宣传等相关费用，还要亏几万美元，换算成港元，也有小二十万了。”作为蔡氏影业的代表，对于此次电影发行的会计核算，章婉婷很清楚。
    蔡致良道：“所以戳破泡沫是很有必要的，要不然怎么压得住成本，公司又如何盈利。”
    章婉婷道：“这次去美国，我找同学专门研究了一下港片数据。最卖座的港片还是《天下第一拳》和《龙争虎斗》，在两千万美元以上，这都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要想大破港片在北美的票房纪录，还得再等十年后，《红番区》上映。
    江之强道：“所以我们做的是发行。破产的制片公司很多，但是很少有发行公司倒闭。”
    “发行公司？成立一个发行公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积累，还不如收购……”
    话未说完，章婉婷转视江之强，道：“有几天没看到你，就是去谈判了？”
    江之强也没有否认，含糊其辞道：“接触了一家电影公司，主要是发行恐怖片，几十年来也没什么发展，股东近期有意出售。”
    原本按照蔡致良和江之强计划，是寻找一家发行公司代为发行，但是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这种方法行不通，为了维持公司长久运营，初期还是以赚取发行费用为主，兼顾市场的培养。发行公司才是稳赚不赔的，当然前提是有好片源，而他们每年有数百部港片可以选择，从中挑选10部适合北美的，还是很有希望的。
    现在的北美正处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洗牌阶段，六大公司赚的盘满钵满，而小公司却是发展艰难。这也给了蔡致良和江之强机会，能够顺利收购一家发行公司。
    再者，北美距离香港太远，彼此之间也不熟悉，这就为连接双方的发行公司的利润提供了可能。

 第142章 判决

    经过一周多的时间，《六指琴魔》结束海外取景拍摄，回到香港，补了几个镜头之后，便开始后期制作。程晓东有过之前《倩女幽魂》经验，轻车熟路，但是对蔡致良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了。
    赵硕昨天回来的，与日本的四大发行方之一的松竹映画，就发行《倩女幽魂》这部电影的事情，达成了合作意向。但是最终票房分成，却没有达成一致，双方的要价相差很大，只能一点一点慢慢谈，这也是惯例了，去年赵硕就和国泰谈的很纠结。
    蔡致良和赵硕也没有此时敲定发行合约的欲望，毕竟他们的目标是电影节，只要到时能够有所斩获，提高分成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今天一早，蔡致良便与赵硕商议，《六指琴魔》后期制作的问题，总感觉不是很满意。
    这就好比穷人修房子，总能找到更好的装修材料，技艺更为精湛的工匠，如果按照合同装修吧，自己不满意，但是更换材料的话，又有些肉疼。
    “这种程度就可以了，否则很难收回成本。要是按照徐可在《新蜀山剑侠》时的操作，等我们拍完这部电影，虽然不至于破产，却要亏掉这大半年的收益。”赵硕劝说道，顺便在徐可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蔡致良道：“我们应该制作一部更好的作品，这是新武侠电影的起点。”
    赵硕笑道：“我刚开始进入《倩女幽魂》剧组时，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算总账，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终归是商业公司，还是要保证利润的，不能总像一个艺术家一样思考问题。”
    “是啊。”蔡致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有些话本是忽悠别人的，但是忽悠着忽悠着，自己却相信了。
    即便是这样，在蔡致良这个外行的主持下，《六指琴魔》的最终成本，相比起原先的计划成本，还是高出了100万港币，这是后话。
    “你跟松竹映画那边谈得如何？”
    赵硕坐在蔡致良对面，靠在椅背上，道：“我和徐可见到了松本映画的经理高桥南，他更看好《英雄本色》这样的黑帮片，正在与新艺城洽谈《龙虎风云》在日本的发行，对《倩女幽魂》这样的人鬼爱恋不怎么感兴趣。”
    “高桥南，华人？”蔡致良一听这个名字，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赵硕摇摇头，笑道：“日本人，高桥是姓，在日本也是一个大姓。”
    “那中森明菜呢，见到本人了没有？”
    “见到了。”
    赵硕道：“中森明菜算是后山口百惠时代，最耀眼的歌姬。有她帮忙宣传的话，相信会有大量的歌迷涌进电影院，就跟起初《英雄本色》一般。不过，她的经纪人要价不低，换算成港币，也得一百多万。”
    蔡致良思考着其中的利益得失，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再压一压价，顺便增加一些宣传活动。”
    “都赶上一部电影的成本了。”赵硕感叹了一句，“我会尽快和日本那边联系。”
    蔡致良笑道：“别感慨了，日本市场这么大，只要有十万的歌迷进入电影院，我们就不会亏本。”
    谈了半上午公司的事情，赵硕离去之后不久，李桂龙来找蔡致良。
    李桂龙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本杂志，拍在蔡致良面前，道：“新出的杂志。”
    蔡致良拿起来一看，封面上是一个妖艳的女郎，写着“龙腾”两个大字，赞了一句：“这名字不错。”
    “那是当然。”李桂龙也不谦虚，随即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夸你有创意呗。”蔡致良打开杂志，翻了几页，主要是美女写真和广告，问道：“这创刊本，销量怎么样？”
    “有几百册。”李桂龙有些漫不经心。
    蔡致良调侃道：“人家龙虎豹一期十几万册的销量，你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李桂龙撇撇嘴，道：“那是低俗的裸照，我这是高雅的时尚，岂能混为一谈。主要是这些写真不是知名女星，影响力有限，满足不了观众的好奇。你认识的女明星多，帮忙介绍几个？”
    “想要一夜成名的靓女多得是，何必来找我。”蔡致良斜了李桂龙一眼，接着道：“再说了，去年《魔翡翠》的女主角就是在街上发传单时，被电影公司发掘的，还有更早的开心少女组，关键是你要善于观察。”
    就《龙腾》这种水平的杂志，比《龙虎豹》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蔡致良可没功夫给他……嗯，拉皮条。
    李桂龙摊摊手，道：“我要是有这能力，还来找你做什么。”
    蔡致良问道：“我记得你说过，拍写真的女星会越来越多，怎么会找不到人呢？”
    “时间太短，这不是还未形成风尚嘛，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李桂龙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蔡致良突然想到《六指琴魔》的宣传，这杂志不就是现成的，好歹是彩色的，道：“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别这么客气。”李桂龙一脸的戒备。
    蔡致良道：“等《六指琴魔》杀青了，你帮忙策划一下宣传。”
    李桂龙摆摆手，道：“龙腾杂志是半月刊，我哪有空闲时间，你还是找明秀日报吧。”
    “你看看这张照片。”蔡致良递给李桂龙一张黄雪梅的彩照，道：“只要寻找一个摄影师，选一个适合的角度，绝对是一个古典美人。”
    “这要是拍写真的话……”李桂龙似乎对写真念念不忘。
    蔡致良只能叹气，道：“你不是要办时尚杂志吗，照你这种念头，用不了几个月，就得和《龙虎豹》争抢观众了。”
    “开个玩笑。”李桂龙打了个哈哈，道：“你准备怎么宣传？”
    “新派武侠的开山之作。”蔡致良为电影做了一个定位。
    “新武侠，这不是跟邵氏出品一样了吗？”
    武侠电影最早可以追溯到1927年的《儿女英雄》，连同之后诞生的《火烧红莲寺》、《荒江女侠》、《关东大侠》等一系列影片，如同武侠小说的争论一般，被称作旧派武侠电影。
    到了六十年代末，以《独臂刀》和《大醉侠》为代表，将武侠电影推向高峰，一度成为港片的代名词，被称作新型武侠电影。因武侠片大多产自邵氏兄弟公司，人们往往将邵氏出品和武侠片等同。
    蔡致良道：“观众已经厌倦了邵氏老套的武打戏路。邵氏武侠片也如同当年被他们批判的《火烧红莲寺》一样，已经过时了，成为旧派武侠。蔡氏影业刚推出的《六指琴魔》，天马行空的打斗场景，如同当年《独臂刀》的一般，成为新武侠的开山之作。”
    李桂龙诧异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六指琴魔》是你和邵氏联合拍摄的吧？”
    蔡致良道：“邵氏已经停产了，只要能看见回报，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随即统一思路，交换了各自的看法，当然，具体的操作细节，还要李桂龙和曹锦岭负责。总之，明秀日报卖文章，龙腾杂志卖图片，而蔡氏影业卖电影，皆大欢喜。
    经过一个多月的申诉和辩论，蔡明和案也到了宣判的时候。
    这一个月来，O记说你涉黑，组织黑社会，录像律师否认指控，双方就是否涉黑进行了五轮辩论，效果不是很理想。
    “三年的监禁还是有些太长……”蔡致良询问的，也只有法律专业的蔡美慧。
    “是最高三年，这是最坏的情况。”蔡美慧纠正了一句，“不过，爷爷和叔公那边都动用了不少关系。”
    “那最短呢？”
    “当然是无罪开释。”
    开庭这天，蔡致良也去了，正如蔡美慧所预料的最坏的情形，最终蔡明和被判处两年零八个月的监禁。事后，蔡家决定上诉。

 第143章 戳破

    “大伯，刚才那是谁啊？”从法庭回去的车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之前在停车场，蔡明乐与一个身穿淡蓝色西装的中年聊了几句，在蔡致良看来，一身的江湖气息。
    “顾长亮。”蔡明乐随即提醒道：“看着点路。”
    “是他？”蔡致良倒有些好奇，他来找蔡明乐做什么，即使之前关系不错，毕竟已经退出这个圈子十余年了。
    “你知道？”
    蔡致良道：“前两天听阿威提起，正与鸡头宽明争暗斗，也就有那么个印象，他来找您做什么？”
    蔡明乐道：“是啊，眼下阿和出事，他也想成为社团的话事人，来试探我的口风。”
    社团经过蔡家三代四人数十年的经营，即便是蔡明和出事，但是在社团中影响力仍然存在，顾长亮不希望蔡家再次成为话事人，却又想获得蔡家的支持。
    蔡美慧也在车里，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大伯，探什么口风啊？”
    蔡明乐解释道：“这次你三叔出事，明面上获利最大的自然是鸡头宽，如果没有顾长亮横插一杠的话，已经成为社团的话事人。不是有句老话，获利最大的自然嫌疑最大。从阿和出事来看，鸡头宽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顾长亮便想着与我联手，一起对付鸡头宽。”
    蔡致良笑道：“他也不想想，等对付完鸡头宽，他不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吗。况且，听阿威说，他去年年底刚回来，三叔就出事了。”
    蔡明乐道：“所以啊，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看谁先忍不出跳出来。”
    蔡美慧对此不感兴趣，转而问道：“大伯，你什么时候去马来？”
    “不去了。”蔡明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上，长舒出一口气，接着道：“我在中环租了两间房，准备开一家便利店，以后就在香港讨生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之前要不是蔡明和出事，蔡明乐已经在马来了。
    “也就这几天的事情，阿和这一出事，你祖父也劝我留下来。我一想，美琪年纪也不小了，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留在这里也好把把关。”提起自己的女儿蔡美琪，蔡明乐一脸的微笑，乐呵呵的。
    “阿姐要结婚了？”蔡美慧惊叫道。
    蔡致良赶忙竖起耳朵，上次见蔡美琪之时，没听她提过啊。
    “哪儿有那么快。”
    蔡明乐笑道：“还是你阿姆介绍的，月初见了一面，双方感觉都挺满意。我见过那后生仔，一米八的个子，就是有点瘦。”
    蔡致良没有打击蔡明乐，不说谈过的靓仔，就是蔡美琪觉得顺眼的，都吹了好几个。
    “我在阿姆那儿住了一周多的时间，怎么也没听她提起，那靓仔姓甚名谁，在哪里做事？”倒是蔡美慧很是热情，开始八卦起来。
    蔡明乐道：“周成林，在一家地产公司上班，他父亲叫周海，阿良应该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吗？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爸的朋友？”蔡致良听蔡明乐提起，仔细回忆了一下，却是没什么印象，只能摇摇头。也只能猜测，以周海的年纪，应该和蔡明潮差不多。
    蔡明乐道：“周海是隆昌集团下面一个制衣厂的厂长，想着你应该听说过，至于和你爸的关系，我就不清楚了。”
    蔡致良一听是隆昌集团的人，又是祖母介绍的，或许这次比较靠谱，嘴上却道：“我没去隆昌集团上过班，也没见过周海。不过，美慧将去集团法务部，可以让她探探消息。”
    经过一个月的轮番轰炸，有叔叔婶婶，舅舅舅妈等等一大群人，蔡美慧最终也只能屈服，乖乖回来上班。
    “是啊，我可以帮阿姐把把关。”蔡美慧大包大揽。
    “先别说你阿姐，你年纪也不小了，昨天还听你爸爸抱怨。现在阿良也有了女朋友，你也该抓紧了……”蔡明乐似乎逮住了机会，开始了对蔡美慧的说教。
    蔡美慧听得一阵头大，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却又不好反驳，终究不是自己亲手父母，突然灵机一动，叫道：“大哥，前面停一下车，我去阿姐那儿做个美容。”
    蔡美琪确实在这一带上班，是一家美容医院。
    蔡明乐道：“美琪今天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你去美容院也找不到人。”
    蔡美慧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我去公寓找她，上次她还说帮我找房子来着。”
    蔡明乐自然知道蔡美慧与家里的矛盾，当即训斥道：“找房子做什么，家里那么多房间，还不够你住的，非要跑到外面租房子。”
    蔡美慧道：“大伯，这是独立好不好。我都这么大了，也该独立生活，不能总依靠家里。”
    蔡致良将车停在路边后，蔡美慧迅速拉开车门，挥挥手，似乎生怕蔡明乐挽留似的。
    待蔡致良再次启动汽车，蔡明乐看着远去的蔡美慧，问道：“以前，美琪也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蔡致良倒是不好回答，关键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在蔡明乐也没等他回话，仿佛在自言自语，叹道：“你阿公那么大年纪，拉扯一个孩子，哪里是容易的事情啊。”
    下午，蔡致良回到公司，却是接到冼杞然的电话。
    “《最佳损友》还没有制作完成，再等几天，月底之前肯定没问题。”蔡致良想着冼杞然是为了《最佳损友》发行的事情，信誓旦旦地保证。因为经过几场午夜场的放映，《精装最女仔》在影迷群体中大受欢迎。
    “我说的不是《最佳损友》，而是《秋天的童话》。我就想了解一下，这些天报纸上讲的，可信度有多高？”
    “你指哪一方面？”蔡致良笑着问道。
    冼杞然叹了口气，道：“看来是假的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这下把蔡致良搞糊涂了。
    “我早上收到一份文件，里面有《秋天的童话》北美上映的数据统计。”德宝院线正在重新上映《秋天的童话》，反响很好，冼杞然可不想给整砸了。
    “这么快，我预期再快也要一周的时间。”对于媒体的快速反应，蔡致良也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跟媒体那边回复的？”
    《秋天的童话》重映，与自己的利益也是息息相关，蔡致良不得不关心。
    “我这不是先来问你，以后这种事情，提前通知我一声。”冼杞然对蔡致良的隐瞒有些恼火。
    “我只是想为公司做一个宣传，没想到你那边会重新上映这部电影，下不为例，哈哈……”蔡致良为自己辩解，毕竟很有必要与德宝搞好欢喜，遂出谋献策，道：“年初上映至今，也不过三个月，想来一周的时间，这阵热潮便会散去。只要让媒体推迟几天报道，对电影票房的影响也有限。”
    “也只好如此了。”
    发行公司一向与媒体关系密切，德宝公司出面，推迟几天不成问题。

 第144章 宣传与新片

    李桂龙的动作很快，与曹锦岭很快整理出一篇评论文章——《武侠电影的发展史》。
    文章分为三个部分，分别论述了新旧武侠发发展。
    第一部分，论述武侠电影从《车中盗》开始萌芽，以《儿女英雄》标志着诞生，至《火烧红莲寺》《荒江女侠》《红侠》《关东大侠》达到大成境界，这算是武侠电影的开端，为大多数港人所不了解，因为这都发生在二三十年代的民国时期。
    第二部分，论述了四十年代武打片在香港的兴盛，主要以民国传奇人物黄飞鸿为代表，在往后的二十年间拍摄了几百部，以至于全港都演《黄飞鸿》，真正的泛滥成灾，这也是港人熟悉的旧武侠电影。
    第三部分，自然是以《独臂刀》和《大醉侠》为代表的邵氏电影，被称作新武侠电影的开端。之所以重点介绍邵氏，主要是目标大，能为下一章节树立一个巨大的靶子。另外，邵氏兄弟公司也曾像嘉禾一样城市转型，可惜未能成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制作已经失去市场的武侠电影，直到停产。
    第四部分，便是批判邵氏兄弟公司二十年如一日，毫无新意的打斗场面，不复二十年前拍摄《独臂刀》时的进取精神。呼吁香港电影人集思广益，重铸功夫片的辉煌，毕竟世界范围内，最受欢迎的港片还是武打片。顺便缅怀了一下《天下第一拳》，当年在北美以1000家影院开画，收获近三千万美元的盛况。
    文章并未直接提及《六指琴魔》，仿佛只是客观的探讨武侠电影的发展。但是随着争论的扩大，《六指琴魔》自然而然会受到更多的关注，毕竟邵氏停产以来，已经很难在电影院看到武侠电影了。优良的制作，自然要千呼万唤始出来，如此才能博得观众的眼球。
    文章最终没有发表在明秀日报上，而是发表在东方日报。一方面是因为东方日报的影响力更大，日销量30万份，已经连续十多年位列“销量第一”的宝座，一直是明秀日报效仿的目标。
    而另一方面，武侠小说与武侠电影通常是必不可分的，有了畅销的武侠小说，凭借广大的粉丝基础，才有武侠电影的大卖。抛开武侠小说，完全自创的武侠电影鲜有票房大卖的。而随着金庸、梁羽生的封笔，古龙的去世，目前香港最畅销武侠作家是温瑞安。
    古龙曾经说过：“温瑞安只要对武侠小说写得再集中一些，那武侠小说以后就看他的了。”
    金庸也曾表示：“近年武侠小说，我就看瑞安的了。”
    由此可见温瑞安在武侠小说领域的影响力，而香港连载其小说的大本营便是东方日报。东方日报的读者，也很自然而然地会成为新武侠电影的拥趸。
    再者，在明秀日报首发，也不利于和邵氏的团结合作，毕竟还要依赖后者在南洋的发行网络。
    有人批评，必要有人支持，如此才能形成争论。有了争论，才会有广泛的关注，而且，打笔仗一直是报社自民国以来的优良传统。
    明秀日报最终站在邵氏公司一边，率先向东方日报开炮。重点怀念了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武侠电影的辉煌时代。有一种营销叫做情怀，无论何时，电影的消费主力永远是以年轻人为主，而这些年轻人进入电影院观看的第一部电影，十有八九都是邵氏的武侠电影。
    这种争论伴随着金像奖，一直到月底达到高潮，李桂龙刊印的2500册关于《六指琴魔》的龙腾杂志，销售一空，供不应求，与创刊本的萧条形成鲜明的对比。
    今年的金像奖与蔡致良是没有关系的，蔡氏影业拍摄的第一部电影——《秋天的童话》，属于今年的作品，只能参加明年的金像奖评选。
    闲暇之余，蔡致良与章婉婷、赵硕讨论起公司的电影制作计划。
    “阿郎是一个赛车手，放荡不羁。有一个富家女波波对其一往情深，不顾家人的反对与阿郎结婚。婚后的生活自然是不幸的，时常发生争吵，夫妻关系几近破裂，阿郎甚至殴打已经怀孕的妻子。在波波临盘之际，阿郎因参加非法赛车，因为在比赛中撞死警察而被捕入狱。波波母亲谎称婴儿夭折，带着波波前往美国，而将婴儿送进了孤儿院。
    阿郎出狱后，面临妻离子散的局面，很是后悔。从孤儿院接回儿子波仔，以货车司机为生，艰难地抚养儿子。
    十年后，阿郎陪波仔参加一项单车比赛，恰好比赛是由波波为美国一家时装公司推销童装而举办的，夫妻相见，无言以对。后波波得知波仔是自己的儿子后，想带走波仔。
    阿郎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一方面准备成全波波的意愿，而另一方面有希望能够挽回自己与波波的婚姻。
    于是，为争回波仔以及表达复婚决心，阿郎执意参加城市即将举行的车赛，以向波波保证他可以成为母子二人的依靠。”
    蔡致良所说的剧本，便是将在未来赚取无数人眼泪的电影——《阿郎的故事》，也是周闰发的巅峰之作。
    “浪子回头式的励志故事，最后一家团聚，皆大欢喜。虽然有些老套，却是很有效，以前邵氏的电影，包括很多武侠小说，都是这种套路。”赵硕原先在邵氏，对这种套路很熟悉。
    “不是大团圆结局。”
    蔡致良道：“阿郎已经不再年少，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身体毕竟不如年轻的时候灵活，再加上旧伤复发，撞在围栏上。”
    章婉婷大致翻完故事梗概，大多地方轻描淡写，必须进行补充，这也是蔡致良一贯的作风。
    “用生命来燃情做结尾，就像小马哥一样，这种悲情英雄的死亡之途必然能赚人眼泪。”
    蔡致良道：“公司下半年计划拍摄两部电影，一部是《最佳损友》的续集，还有就是这部《阿郎的故事》，由你来导演。”
    章婉婷自然不会拒绝，道：“没问题。”
    赵硕问道：“阿郎由周闰发来演吗？他的档期可不多，而且片酬很高，目前已经叫价200多万了。”
    蔡致良道：“还是去年就和周闰发说好的，档期问题不大，最晚明年年初制作完成即可。再者，这是文艺片，肯定不能和商业片相比，是用来冲击金像奖和金马奖的，片酬自然没有那么高。”
    “周闰发这边不用担心，我能说服他。”
    章婉婷转而问道：“女主角呢，林清霞还是王组贤？”
    蔡氏影业可选的女主角有限，除了合作过的林清霞，就是公司的签约艺人王组贤。
    蔡致良道：“还是林清霞吧。”
    章婉婷又问道：“你准备多少预算？”
    蔡致良道：“你先核计一下，做个预算，顺便完善一下剧本，我们再商量。剧本的事情，如果周闰发同意出演，也可以和他商议一下。”
    蔡致良记得，曾经的《阿郎的故事》，就是周闰发和杜其峰两人鼓捣出来的。
    “好的。”章婉婷随即带着剧本，起身告辞。

 第145章 影帝归属

    章婉婷走后，只剩下蔡致良与赵硕。
    “《最佳损友》还没有上映，现在就开始筹备续集吗？”赵硕有些迟疑。
    蔡致良道：“你也看过《精装追女仔》，我觉得等这部电影上映之后，王京肯定会变得炙手可热。还有刘德桦，一部《英雄好汉》和前传《江湖情》，还是早早定下为好。”
    赵硕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道：“那我明天和阿祥商量一下档期和预算。对了，嘉禾的人来找我了。”
    “嘉禾？”能与嘉禾产生联系的，也就《最佳损友》了，蔡致良随即问道：“跟《最佳损友》有关？”
    赵硕点点头，道：“他们想让《最佳损友》在嘉禾的影院上映。”
    “什么时间？”蔡致良关心的自然是档期。
    但是赵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档期，他们没有提及吗？”
    赵硕道：“9月初，紧接在程龙的《A计划续集》之后。”
    “果然如此。”这也不出蔡致良的预料，道：“今年嘉禾的暑期档，有程龙和洪金保的电影，还有周闰发的《精装追女仔》，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虽然德宝这边，也不大愿意在暑期档上映我们的电影，但是他们的片源不足以对抗嘉禾与新艺城，好歹能让我们看到一点希望。”
    赵硕听着蔡致良的分析，苦笑道：“金公主这边也一样，暑期档安排了麦加《横财三千万》，一部曾智伟的《开心勿语》，中间夹着徐可工作室的《倩女幽魂》，足够保证暑期档了。”
    原本的时空，德宝有一部《秋天的童话》撑起场面，可惜被蔡致良提前征用了，剩下的《鬼马校园》，就是一个悲剧。
    蔡致良道：“跟嘉禾那边提一提我们的条件，尽量争取在暑假档期上映。等阿祥那边制作完成，德宝那边才是我们公关的重点。”
    赵硕道：“如果德宝这边也不同意呢？”
    现在是院线为王，蔡致良也只能无奈地叹息，道：“如果无法争取到暑期档的话，在任一家院线上映都一样，但是上映的时间必须保证，在上座率能够保证的情形下，不得强行下片。”
    对于非自己公司制作的电影，院线会规定上映时间，只要时间一到便强行落画，也不管上座率是否已经不足以维持影院运行，因为在淡季，对院线又没什么影响。
    第二天，赵硕便传来好消息，嘉禾院线松口了，似乎有希望排进暑期档，原因是程龙的《A计划》续集出了差错，档期只能推迟，这下子空出来两周的档期。以《最佳损友》的质量，有希望抓住这次机会。
    随着金像奖的临近，《秋天的童话》在北美上映真实状况也被媒体曝露出来，德宝院线因为收益最大，自然成为被抨击的对象。
    不过《秋天的童话》后劲乏力，此时曝光，对票房的影响也不大。对于旺角娱乐来讲，反而博得更多的关注，蔡致良也从中加了一把火，无论最终票房如何，总得让每一个香港人知道，《秋天的童话》确实在北美上映了。
    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今年在香港浸会学院大专会堂举办。蔡致良和赵硕也去了，坐在僻静的角落。
    此时的金像奖，与二十年后相比，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粗糙。与去年的金马奖相比，真正的小巫见大巫。
    因为金像奖由由电影双周刊主办，本是也没有多大的财力。本届金像奖担任司仪的是郑裕玲和锺景辉。
    结果刚坐下，便看见从侧门溜进来的周闰发，坐在他们前面的空位上。周闰发有两项提名，《英雄本色》的最佳男主角和《地下情》的男配角。
    蔡致良眨眨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周闰发穿着牛仔裤加衬衫，要多休闲就有多休闲，而且更要命的是，不知是否为灯光的效果，一件黄绿色的外套，就像是刚从工地上下来的。
    今年最佳男主角的争夺，除了《英雄本色》的周闰发和狄珑之外，还有李修贤《兄弟》，许关文《神探朱古力》，梁嘉辉《火龙》和梁朝韦《地下情》。似乎竞争激烈，但是谁都知道，影帝最终将在周闰发和狄珑之间产生，毕竟《英雄本色》实在是一部现象级的作品。
    当然，呼声最大的是狄珑，毕竟刚获得了金马影帝。而周闰发之前两年，分别因为《等待黎明》和《女人心》提名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全都铩羽而归，似乎是因为他不受评委喜欢。
    但是蔡致良却是知道，最终夺得影帝的是周闰发。看着一袭休闲装扮的周闰发，突然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周闰发坐定之后，四处张望了一下，便发现了蔡致良和赵硕，毕竟合作过几次，也比较熟悉。
    见蔡致良盯着自己，周闰发摸摸自己的脸，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
    “我就是在想，你今晚即将加冕影帝，只是这也有点过于……随意了吧？”蔡致良抖了抖身上的西装，调侃道：“借你用用？”
    周闰发道：“算了吧，大概率还是龙哥的的影帝，我的希望不大，唉……这都已经是第四次获得提名了。”
    “那可不一定，小马哥才是《英雄本色》中，塑造的最成功的角色。”赵硕安慰了一句。
    “晚上好好庆祝一下。”
    “没问题，颁奖结束了，我请客。”周闰发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大的希望，却又带着一丝希冀。正如《英雄本色》中的小马哥一样，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重新证明自己。
    蔡致良也不提这茬，随即问道：“你这几天见过章婉婷吗？”
    “没有。”周闰发摇摇头，道：“这几天，我都在澳门拍摄《江湖龙虎斗》，档期比较紧张，直接从片场赶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穿的这么休闲。怎么了，她找我有事？”
    蔡致良道：“前两天整理了一个剧本，关于一个赛车手的故事，想请你来出演男主角。”
    “导演呢，章婉婷女士？”周闰发问了一句，两人在《秋天的童话》也算合作愉快。
    蔡致良点头，道：“是的，目前计划你出演男主角，林清霞出演女主角。和《秋天的童话》一样，是一部文艺片。这是章婉婷熟悉的类型，票房不敢保证能和《秋天的童话》一样，但是捧一个金像奖影帝回来，还是大有希望的。”
    “什么内容？”
    “阿郎是一个赛车手，放荡不羁。有一个富家女波波对其一往情深，不顾家人的反对与阿郎结婚。婚后的生活……”如同前几天一般，这次复述的人换成了赵硕。
    在他们聊天的功夫，金像奖的颁奖典礼有条不紊的进行。
    最先开始的奖项是新人奖，接着是各种技术将，比如最佳摄影、剪辑、美术指导、动作设计、服装造型。
    蔡致良熟悉的只有一个，程晓东凭借《奇缘》获得了最佳武术指导奖。
    随后便是压轴的男女演员奖、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最佳男、女配角分别为《癫佬正传》中的秦沛和《地下情》中的金燕玲获得。
    最佳男主角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它的归属无疑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紧紧盯着李香兰手里信封。
    “最佳男主角，周闰发！”

 第146章 聚会

    周闰发靠在椅子上，听到自己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迅速站起身来，显然没什么准备，即使蔡致良和赵硕之前调侃了几句。
    蔡致良和赵硕随即起立，与周闰发握手。
    “恭喜，新科影帝。”
    “谢谢……”
    周闰发走上舞台，接过属于自己的“双头怪”。随性的装扮也引来一阵窃窃私语，让周闰发欣喜之余又有些尴尬。
    金像奖的奖座是一个挥着手向前飞奔的肌肉男性，而为了表现人物的动态，人物有一前一后两个脑袋，以流云般的线条联接，也因此被港人称为“双头怪”。
    周闰发站在话筒前，开始自己的获奖感言，毫无准备的尴尬便显现出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还未能缓解心中的激动。
    “哈哈哈……”
    “啪啪啪……”
    观众席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随即报以热烈的掌声表示鼓励
    “我提名了三届，我穿了礼服三届，我等了三届……为何等到我今晚没有心理准备，”
    说到这里，周闰发抖了抖身上的休闲装，引来一阵笑声。
    “穿得最随便的时候才得到这个奖？我……我很遗憾，今晚穿的这么随便。”
    “啪啪啪……”
    接下来便是最佳女主角奖，张爱嘉终于凭借在《最爱》中的出色演艺，继去年夺得金马奖最佳女主角后，再次获得今年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这也是她第三次获得金像奖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最可惜的是《刀马旦》，本届金像奖一共获得6次提名，至此全部结束，一无所获。
    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英雄本色》都有提名，蔡致良坐在自己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正襟危坐的徐可与吴玉森。
    “获得第六届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的是，方育平，《美国心》。”
    “获得第六届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的是，《英雄本色》。”
    今年的金像奖颁奖典礼就这样落幕了，《美国心》和《英雄本色》平分了最后压轴的两个奖项。
    “我对明年的金像奖更有信心了。”蔡致良起身，对身旁的赵硕说道。
    赵硕点点头，道：“是啊，去年的《非法移民》，今年的《美国心》，等到了明年，无论是最佳导演，还是最佳影片，《秋天的童话》都很有希望。不过，照今天的情形，我觉得还是最佳影片的可能性比较大。”
    《秋天的童话》是蔡氏影业的第一部电影，蔡致良心情大好，道：“我也这么认为。但是，《秋天的童话》足够优秀，要既得陇而复望蜀啊。”
    两人走出会堂，等周闰发一起去吃宵夜。关键是这年头的金像奖，还没有晚宴一说。
    此次金像奖，《英雄本色》共计获得11项提名，虽然最终只获得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影片两项重要奖项，但是参加颁奖典礼的剧组众人着实不少，这么一耽搁，变成了剧组的庆祝宴会。
    自去年《英雄本色》庆功宴会后，再一次聚集起这么多人。
    “老许，续集也该提上日程了吧，什么时候开机？”蔡致良若有所指。
    “还早得很，周闰发的档期也不好安排啊，等两个月吧。”徐可模棱两可，也没个具体的日期，随即提起一件蔡致良意料不到的事情。
    “阿荣要出新唱片了，新艺宝联合宝丽金，也有意将阿荣推向日韩，对于《倩女幽魂》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张国容不知何故，就在今年年初从老牌唱片公司——邵氏TVB旗下的华星唱片公司——跳槽到新艺城旗下的新艺宝唱片公司。由此也可以看出，去年的《英雄本色》带给他巨大的信心，张国容似乎是希望在电影方面有所作为。
    而即将推出的唱片，包括了电影《倩女幽魂》的同名主题曲。
    “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蔡致良点点头，凭借张国容在音乐方面的才华，以及靓仔的外形，有助于《倩女幽魂》在日韩宣传。而能与新艺宝唱片公司合作，自然是事半功倍。
    “张国容这样的靓仔，在日韩会很受欢迎的。新艺城那边你比较熟悉，改天帮忙联系一下。”
    “那好，你等我消息。”徐可自然不会反对，乐于促成，否则也不会跟蔡致良提起此事。
    听徐可应下，蔡致良随即叹了口气，道：“就是有点可惜啊？”
    徐可顿时一愣，看着蔡致良，问道：“可惜什么？”
    蔡致良笑着摇头，道：“可惜王小姐这嗓音啊……”
    “嗓音？小贤的嗓音怎么了？”
    “有些五音不全啊。”蔡致良低声说道。
    “不能吧，她男朋友不是歌手吗？”徐可有些不相信。
    蔡致良也没再说什么，指着吴玉森，调侃道：“吴大导演兴致不高啊。”
    徐可道：“有些遗憾罢了。”
    《英雄本色》这部现象级的电影，难得的叫好又叫座，为吴玉森带来第一座金马奖，却又在金像奖上折戟。
    蔡致良和徐可走过去，却听见周闰发正说起自己即将结婚的事情。
    周闰发与现任女友恋爱已有数年，结婚倒也不显得突兀。只是上一次闪婚、闪离，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也曾给香港的娱乐小报带来了巨大的销量
    “想好了？”吴玉森与周闰发比较熟，曾经在邵氏时便相识了。
    “嗯。”周闰发点点头，没有说话，神情比较坚定。
    “恭喜……”蔡致良与徐可恭贺了一声。
    “谢谢。”
    周闰发心情不错，对蔡致良道：“我已经跟赵硕讲了，《阿郎的故事》，我接下了。”
    蔡致良点点头，想谈一谈片酬的事情，有顾忌到人多口杂，只能再找机会了。
    “蔡氏又有新作？”徐可笑问道。
    凡是蔡氏影业投资或者制作的电影，无一例外取得成功，已经成为定式。对于其新作，徐可自然比较感兴趣。
    “一部小制作而已，章婉婷女士导演的文艺片，不值一提。”蔡致良打了个“哈哈”。
    “小制作？”徐可自然不信，小制作哪里用得到周闰发这尊神。
    一顿宵夜，联络了一下感情，留下目前的联系方式，也就各自散去。赵硕忙的不亦乐乎，而蔡致良大都不是很熟。

 第147章 试片无果

    金像奖的第二天，周闰发这位金像奖新科影帝自然成为各大媒体报道的焦点，很是醒目。
    “昔日票房毒药，今日影帝归来。”
    “周闰发的时代。”
    这对于二次上映的《秋天的童话》，间接起到绝好的宣传作用，在这天拿到50万的票房，却也耗尽了最后的潜力。
    福兮祸之所伏，这话绝对是真理。有好消息，坏消息自然也不例外。
    消息是赵硕带来的，“嘉禾婉拒了我们的提议。”
    之前，蔡致良和赵硕一直努力想将《最佳损友》，排进嘉禾院线的暑期档，前几天对方确实松口了，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
    “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已经同意了吗？”蔡致良疑惑地看着赵硕。
    赵硕叹着气，道：“都是金像奖惹的祸。”
    这话说的蔡致良更疑惑了，问道：“这跟金像奖有什么关系？”
    赵硕道：“自那晚加冕影帝以来，周闰发现在是如日中天啊。嘉禾那边回绝我们公司的缘由，便是将档期给了周闰发的新电影《江湖龙虎斗》。”
    “《江湖龙虎斗》？”蔡致良听着有些耳熟，问道：“就是那天晚上周闰发提到的那部电影？”
    赵硕苦笑道；“是啊。”
    “没有可能了吗？”虽然被拒，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
    赵硕摇摇头，道：“估计是这样。”
    “那德宝那边呢，看片会准备妥当了吗？”蔡致良进一步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不过……”赵硕有些迟疑。
    蔡致良道：“不过什么，你这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
    “我通知冼杞然时，他话里话外都在问《六指琴魔》，毕竟有德宝的投资，至于《最佳损友》试片会，冼杞然虽说会去看看，但是我觉得，《最佳损友》排进德宝院线暑期档的可能性很小。”赵硕说了自己的判断。
    《六指琴魔》近日的宣传力度很大，顶着新派武侠开山之作的噱头，成功勾起观众的好奇之心，不过《六指琴魔》最快也需要等到下月底才能制作完成。
    “德宝暑期档都有哪些电影？”蔡致良的想法，更愿意将《最佳损友》排进暑期档。当然，要是两部都能排进去，就更完美了。
    赵硕道：“德宝这个暑期档目前已经有《鬼马校园》和《通天大盗》两部电影，按以往经验，每部电影最多放映三周，就应该还有半个多月的档期。”
    “等试片时，我们再和冼经理谈谈。”
    蔡致良定定神，随即问道：“周闰发的片酬，你跟他提过了吗？”
    《阿郎的故事》这部电影，对于周闰发的片酬，蔡致良欲以基础片酬加本埠票房的分成的办法，以节省前期资金投入。否则的话，这样一部文艺片，周闰发的片酬能占到制作成本的一半。
    赵硕点头，道：“已经提过了，他会知会他的经纪人，让我们直接找他的经纪人谈。”
    蔡致良眉头一皱，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谁都知道，周闰发炒掉自己的经纪人之后，一直没有专门的经纪人。这部电影成功的关键，除了故事本身的魅力，就在于周闰发的演绎，是必不可少的灵魂人物。还有就是周闰发的票房号召力，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一时间让蔡致良有些头疼。
    “没有没有……”赵硕明白蔡致良的担忧，解释道：“你也知道的，周闰发不是要结婚了吗？”
    蔡致良没有言语，看着赵硕，静等下文。
    “周闰发结婚后，将由他的妻子担任他的经纪人，打理他的工作。”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剩下的事情，你和章婉婷处理吧。”
    试片会近在眼前，蔡致良、赵硕和王京带着剪辑好的《最佳损友》去了德宝公司片场，冼杞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番寒暄过后，冼杞然果如赵硕所言，提起了《六指琴魔》，“听赵硕讲，林小姐主演的这部武侠片，下个月制作完成。”
    “最快下月完成。”蔡致良心道，这些事情又不是什么秘密，估计赵硕早告诉你了吧。
    冼杞然也不介意，道：“正巧，下月德宝这边也会完成《通天大盗》的制作，不妨一起试片。”
    “正合我意。”蔡致良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道：“听说德宝院线的暑期档，尚有闲暇，可信吗？”
    “高智森的《鬼马校园》已经制作完毕，将会于暑期上映，按照以往的经验，一个月的放映足矣。近年来，香港的独立电影制作公司越来越多了，片源的来源也因此越来越多，暑期档的排片也是紧张啊。不过，腾出几家影院还是可以办到的。”冼杞然的意思很明确，德宝不缺片源，除了自己公司制作的电影，还有很多独立电影公司的电影。
    而暑期档对于一个独立电影公司的吸引力，那是毋庸置疑的。君不见，作为独立电影公司的蔡氏影业，蔡致良自己不就这样急迫吗。
    但是蔡致良需要的是全线联营，几家影院有什么用。如果只有几家影院，还不如淡季上映，最起码全线联映，票房更高。
    “当年，高智森先生一手开创了校园戏剧，《开心鬼》系列电影也是广受欢迎。今年没有新艺城的《开心鬼》竞争，想来《鬼马校园》，会给这个暑假带来不一样欢乐体验。”
    蔡致良高度评价了高智森，接着道：“只是校园戏剧大多雷同，千篇一律，没有什么创新，逐渐失去市场，我倒是对这部《鬼马校园》有些兴趣。”
    “那比之《最佳损友》如何？”
    蔡致良笑道：“不是一个类型的电影，可不好评价，也得等我看过《鬼马校园》才能知晓。不过，阿祥执导《精装追女仔》已经确定6月底在嘉禾上映。这部电影由周闰发主演，必然会广受影迷的追捧。而等《精装追女仔》落画之后，有这么一部同类型的《最佳损友》上映，票房自然不用多言。”
    冼杞然笑道：“那就让我们一同期待，请……”
    “请。”蔡致良与冼杞然一起走进试片室。
    王京的电影，一如既往的风格，对于德宝院线的影院经理，本就由很多曾经是原邵氏的经理，对王氏喜欢恶搞的风格并不陌生。而这种风格，也是邵氏八十年代以来，为数不多的仅凭借本埠票房，就能够赚钱的电影。
    “啪啪啪……”
    “阿祥的电影越来越出彩了，照我看，2000万的票房完全没有问题。”
    “哪里哪里，还需要康叔和各位老板多多帮助。”
    这些经理的决定都不重要，因为最终的决定权在冼杞然手里，他们决定不了电影院的排片。
    “这电影也看完了，还能入眼吧？”蔡致良笑着问道。既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自然不能放过。
    “阿祥的电影，我自然是信得过。”

 第148章 高威带来的消息

    扯了半天皮，德宝这边推推搡搡，《最佳损友》的档期依旧没有着落。
    回去的路上，王京道：“以前与冼杞然相交，感觉像一个学者，现在却是越来越滑了。”
    “要不然，冼杞然也坐不到现在的位子上。”赵硕笑道，“试片的效果，你也看到了，已经为我们争得了先机。”
    “但愿如此。”王京却没那么大的信心，问道：“需不需要举办午夜场，听一听观众的意见”
    “没这个必要。”
    蔡致良却是否决了这个建议，道：“这部电影与《精装追女仔》同种类型，既然《精装追女仔》能够受到影迷追捧，没理由不能接受这部《最佳损友》。”
    赵硕道：“之前已经合作过两次了，德宝这些人都比较熟，我过两天再去会会冼杞然。”
    蔡致良提醒道：“冼杞然是《通天大盗》的导演，还没有制作完成，这段时间应该都在德宝片场。”
    赵硕点点头。
    王京随即问道：“《最佳损友》续集的筹备，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吗？”
    原本三人已经商议过，等《最佳损友》制作完成之后，便开始筹备续集。而今，电影时制作完成了，但是档期却迟迟不能确定。
    赵硕有些迟疑，等着蔡致良做决定。
    蔡致良道：“开始准备吧。如果我们跟德宝讲，暑期档之后上映这部电影，德宝那边肯定会举双手欢迎的。只是最好还是能够在暑期档放映，我们有信心击败其他电影。你再找冼杞然谈谈，德宝这边还是有些机会的。”
    王京关心的是续集的制作，而不是电影的上映，既然蔡致良言明，当即道：“我会尽快拿出预算和计划。”
    三人就《最佳损友》的续集，商议了半下午，王京才告辞离去。蔡致良的建议，自然是要与原着雷同。
    不多久，蔡致良准备回家时，高威过来找他。
    “今天怎么过来了？”蔡致良接了一杯水，递给高威。
    高威试了一下水温，放在桌子上，道：“去茶楼那边转了转，路过你这里，便上来看看。”
    蔡致良坐在靠椅上，问道：“现在什么形势？”
    蔡致良问的是社团内部的事情，鸡头宽与顾明争暗斗，而胜和的大佬们忙着捞好处，形势自然不太乐观。蔡致良没有明说，但相信高威是明白的。
    “从目前的形势看，鸡头宽也只是暂时占据上风。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真说的就是鸡头宽，总是患得患失，白白浪费了这次机会。顾长亮还是如七年前一般，猛打猛冲，竟然隐隐与鸡头宽打成平手。”高威一边分析，一边却是摇头，话语之间，对于鸡头宽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毕竟鸡头宽经常与蔡明和作对。
    蔡致良道：“顾长亮估计也是有备而来。我听大伯提起过顾长亮，看似鲁莽，却是心思缜密，可不是猛张飞似的人物。”
    “鸡头宽看走眼了，说不定到头来反为他人做了嫁衣裳。”高威十分乐于见到鸡头宽倒霉。
    聊了一阵社团的形势，高威也没有告辞，反而越说越兴奋。
    蔡致良问道：“有事情要与我商量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高威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是否要说下去。
    “那就还是有事。”蔡致良润了润嗓子，道：“来都来了，说吧，什么事？”
    “你还记得光仔吗？”
    高威起了头，蔡致良却是没有什么印象，随即摇摇头。
    “就是卷款逃跑，害的和叔有口难辩的那个光头仔。”
    “光头仔抓到了？”蔡致良一听，便回想起来，却是没什么用了。
    “那倒没有，不过逃跑前，有人看见他和方向明有来往。”
    “方向明，那能说明什么，方叔叔与三叔本就相熟，就算是光头仔曾与方向明搅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的。”蔡致良盯着高威，因为方向明是方菁瑶的大哥，他未来的大舅子。
    “那是一大笔钱。”
    高威似是有意将话题往某一个方向引导，“既然不是和叔提供的，那么自然另有其人。”
    蔡致良问道：“这就是你的判断，还是你去探望三叔时，他跟你说的？”
    高威没有回答，却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蔡致良。照片上两个人，蔡致良都认得，一个是他未来的岳父，自然不陌生，另一个是顾长亮，前些天刚见过一面，记忆犹新。
    “方健霖与鸡头宽一样，都是后来并入社团的。方健霖与和叔交好，但是他与鸡头宽的关系也不错，近来更是与顾长亮秘密会面。无论从哪方面看，陷害和叔这件事，方健霖都脱不了干系。”
    “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这说明不了什么。不能因为方健霖与鸡头宽、顾长亮交好，就觉得他和这件事有关，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蔡致良松了一口气。
    高威平视蔡致良，道：“我觉得，很快就会有真相的，方健霖不可能永远左右逢源。”
    很多时候，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高威还是怀疑方健霖。这让蔡致良觉得，应该去见一见蔡明和。
    沉默片刻，蔡致良猛然一惊，问道：“这是我三叔的判断吗？”
    高威道：“是的，和叔让我重点盯着方健霖。”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对于被排斥在外，蔡致良感到愤怒。
    “之前也没有什么证据，你和方健霖又是……这关系，我就没有告诉你，担心你们见面不自然。”高威略微解释了一下。
    “那现在呢？”蔡致良面带怒意，有些歇斯底里，道：“还是说，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三叔授意的？”
    “照片已经送进去了，至于和叔现在的想法，我还没有接到通知，就不清楚了。不过，三叔既然让我盯人，肯定是有依据的，所以我觉得方健霖脱不了干系。我今天来这里，没有谁授意，只是觉着作为朋友，应该过来告诉你一声。”
    “抱歉。”蔡致良脸色稍微缓和，道：“除了方叔叔，还有谁，鸡头宽和顾长亮吗？”
    既然蔡明和有所怀疑，蔡致良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高威点点头，道：“主要是顾长亮。”
    蔡致良道：“方叔叔已经转行多年，现在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他为什么要参与到这种争斗中，超然物外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高威不以为然，道：“可能有什么把柄握在鸡头宽，或者顾长亮手里，也说不定，干我们这一行，谁还没几个污点。”
    “我需要的，不是猜测。”蔡致良感觉自己有些动摇。
    高威道：“我获得消息的渠道毕竟有限，这都是老黄历了，不过费些时间，总能够打听的出来。”
    “我准备去见探望三叔，你要跟着一起去吗？”蔡致良询问了一句。
    高威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和叔有事的话，自然会给我传信的。”
    蔡致良意识到，蔡明和那里，或许有自己需要的答案。即便是在监狱中，蔡明和也有自己的联络渠道，与外界畅通无阻。

 第149章 探望蔡明和

    蔡致良三日之后见到了蔡明和。
    多日未见，蔡明和清减了不少，头上竟有了少许白发，蔡致良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三叔……”
    蔡明和却是洒脱，挥挥手，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你爸爸怎么样，有起色吗？”
    蔡致良缓缓坐在蔡明和对面，想起依旧未醒的蔡明潮，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前几天我去医院看了看，已经试了些方法，依旧没能唤醒他的意识。”
    “不要着急，慢慢来，阿潮已经恢复的很好了。”
    蔡明和、蔡致良叔侄聊了些家常之后，才慢慢进入今日的主题。率先开口的是蔡致良，“阿成，有问题吗？”
    这是蔡致良一直关心的问题，就因为彭成的刑期是最轻的，只有两个月，很快便可以出去。他总是能够完美地避开了警方的证据，一两次倒还罢了，次数多了就有些不正常了。蔡致良总是想起邓英杰的话，社团内部有警方的卧底。
    而另一方面，彭成是蔡明和最为得力的属下，知晓蔡明和最多的秘密，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但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打开保险。
    “你不用担心。”蔡明和微笑道，“其实，我比你更关心这个问题。也曾怀疑过，都没有什么证据，包括这一次，阿成应该是可靠的。”
    说到这里，蔡明和脸上带着苦笑，“如果阿成都靠不住，我又还能相信哪个。”
    既然蔡明和心里有数，蔡致良便放心了，道：“三叔，我这次过来，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怀疑谁？”
    “高威跟你说过方健霖的事了？”蔡明和对于侄子的问题，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是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好。”这是蔡致良一直以来的印象，要不然蔡明和也不会介绍方菁瑶与他认识。
    “也就是近些年的事情。要知道十年前，我与方健霖还处于敌对的状态，两家社团时常为了一条街道的归属，械斗不断。那时，他和鸡头宽一伙，我和顾长亮站一边。有一次，顾长亮带人围堵方健霖，却没了下文，跟去的两个人三缄其口。也不知是顾长亮放了他，还是鸡头宽救了他，总之后来顾长亮态度暧昧。之后进入八十年代，随着大圈帮的涌入，港城顿时风起云涌，为了对抗外界的压力，两个社团合并到一起。不久，顾长亮与方健霖相继离开社团。而与此同时，我也与方健霖渐渐缓和了关系，成为朋友。”
    “那现在呢，有答案了吗？”
    蔡明和依旧自说自话，道：“方健霖离开社团后，投资酒店生意，凭借着多年积累的在道上的人脉，前些年也赚了上千万的身价。这几年，港城兴起了投资度假村的热潮，方健霖也投资了。这下子便出问题了，基本上投进去的越多，就赔的越多，却偏偏没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毕竟随着中英谈判落地，港城的经济大为好转，让他充满了信心，结果自然不用多说。现在就是以原先一成的价格出手，也找不到愿意接手的人。”
    蔡明和缓了口气，蔡致良没有插口。
    “我记得你说过，未来内陆会有大发展。方健霖也去了，还是他的老本行，在特区开了家酒店。我得到的消息，是顾长亮给他搭的线。他们之间频繁的接触，从年前就开始了，倒是鸡头宽那边，与方健霖接触的不多，有些不合常理……”
    蔡明和似乎是认定了方健霖，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
    “你在内陆那边也有朋友？”蔡致良有些好奇。
    蔡明和倒也没有隐瞒，道：“当年跟随顾长亮的，本就是社团的兄弟，打听一下消息还是不难的。”
    蔡致良揣摩这蔡明和的用意，而后坚定地说道：“我会娶菁瑶的。”
    蔡明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如果再有什么消息，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蔡致良没待多久便离开了，毕竟探监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五月四日，周一。
    蔡致良照常坐在办公室，却是无心公司的事务，为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慢慢地品尝。
    蔡致良在等消息，等香港大酒店的消息。
    今天，香港大酒店举行股东大会，将选举产生新的董事会主席，而刘鸾雄也在谋求进入董事会，甚至董事会主席的位子。
    “叮铃铃……”
    蔡致良拿起电话，便听到郑一鸣的声音，“我是郑一鸣。”
    “结果如何？”
    “米高再次当选为董事会主席。”
    “大刘生和林家没有阻止吗？”蔡致良想到刘鸾雄手里那超过两成的股份，外加林家一成的股份。
    “大刘生投了反对票，林家也反对米高先生连任，但是众多小股东支持下，未能奏效。而且，刘、林两家均未能进入董事会。”
    这就是老牌英资的影响力，仅握有一成的股份，却能够控制这样一家大酒店。
    “这倒是有些意外，我估摸着大刘生未能进入董事会，必不会善罢甘休。”蔡致良知道，以刘鸾雄的性子，是绝对不肯吃亏的。
    “大刘生已经决定连手林家，准备全面收购香港大酒店了。”郑一鸣通报了最新的消息。
    蔡致良挂断电话后，离开公司，去了邵氏片场，当然现在已经租给了无线电视台。
    《六指琴魔》今日要在那边补拍几个镜头，更主要是李桂龙的杂志社，上期《六指琴魔》的剧照卖得比较好，这次再拍摄一些。
    主要是让自己忙起来，不想去关注瑞富资本那边的烦心事。
    “程晓东呢？”蔡致良转了一圈，先看见了李桂龙。
    李桂龙面带笑容，心情不错，道：“他们早就拍完了，程导和林小姐都已经离开了。”
    “这么快？”不过想想也是，毕竟只是补拍，没那么高的要求，蔡致良道：“那你呢，拿到需要的照片了没有？”
    “我等下还要拍一组崔小姐的剧照。”李桂龙突然感慨了一句，道：“阿良，还是明星照好卖啊。”
    借着电影节的东风，上一期的杂志卖了4000册，一度买断了货，虽然依旧蚀本，毕竟有了很大的进步，坚定了李桂龙的信心。
    “崔芳华？”蔡致良一张嘴便说出了这个名字。
    李桂龙点头，道：“拍一组时装照，也是前两天好不容易拉来的客户。古装照美则美矣，就是不好植入广告。”
    这倒是实话，除了销量，杂志社还需要依靠一些广告收入存活的。
    “蔡先生，你好。”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好，崔小姐，刚刚阿龙还提起你。”
    一件白色衬衣，外加牛仔裤，踩着细高跟鞋，展示着妖娆的身姿。而青春休闲的装扮，却又带着一种成熟的诱惑，带来强烈的反差。
    “说起我什么？”崔芳华的声音，轻柔细腻。
    蔡致良道：“自然是拍时装广告的事情，阿龙还指望借你的魅力，增加销量呢。”
    “崔小姐风采，不输给林清霞。”李桂龙附和了一句。
    “是吗，我可没有林小姐那么大的魅力。”崔芳华娇笑着，轻抚胸前，道：“衣服不太合身，已经拿去裁剪了，还得等一会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李桂龙已经前往催促。
    “蔡先生，我听说蔡氏影业目前只有一个签约演员。”崔芳华似乎只是好奇，无意间问了一句。
    “怎么，崔小姐有意加盟吗？”蔡致良有些摸不清崔芳华的想法。
    “小女子有这个荣幸吗？”
    蔡致良笑道：“当然，蔡氏影业恭候崔小姐的大驾。”
    “崔小姐……”
    听见有人呼喊自己，崔芳华道：“失陪一下。”
    说完，崔芳华便离去，准备拍摄广告，而蔡致良也没有在意。

 第150章 畅销的缘由

    无线电视台的高级公寓，是无线台现代时装剧集的拍摄片场，也是此次广告片的摄影场地。
    蔡致良与李桂龙站在一旁，看着导演指挥人员排放道具。
    “对于杂志社的定位，你有什么想法没有？这才短短的几期，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李桂龙看着蔡致良，笑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蔡致良摇头，道：“没有，原先明秀报社的定位就很明确，经济与金融，现在也不得不做了变动。”
    李桂龙道：“我嘴前业任职过几家报社。基本上每家报社都会报道马经，为什么，香港赌马盛行，人人参与其中。这杂志也一样，明星的写真是最好卖的，只是目前，虽然有郑文雅小姐引领了风潮，拍写真的依旧不多，更别说接受我们这样的小杂志社的邀请了。总之啊，顺应民心，市民喜欢看什么，我们就给市民看什么。”
    蔡致良一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却还是道：“就说明报吧，一开始便定位为时事评论，通过不断提升公信力来刺激销量，你看如今，即使不再连载金庸的武侠，照样是香港销量排前三的报纸。”
    李桂龙不以为然，道：“金庸封笔了是不假，但是倪框可没有封笔，你看现在的香港，有比卫斯理系列更火爆的小说吗。还有温瑞安，金古梁之后风头最胜的武侠小说家，也在明报连载小说。明报能够热销，跟时事评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话貌似很有道理，让蔡致良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这些都是事实。明报到底因何畅销，也只能有时间来检验了。
    蔡致良道：“你心里有数就好，别最后搞得和《龙虎豹》一个档次。”
    “放心吧，这个我理会的。”李桂龙拍着胸脯，保证道：“要是拉低到一个档次，这些明星更不会与我们合作了，包括这次的客户，岂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蔡致良见李桂龙还比较理智，就没再说什么。
    “阿良……”
    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蔡致良回头一看，竟然是林清霞，亭亭玉立，巧笑倩兮。或许三十岁的女人本不该如此形容。
    蔡致良紧走几步，道：“我还以为你和程晓东都已经离开了呢。”
    “遇见一个朋友，就去了她的公寓。”林清霞解释了一句，随即问道：“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
    “不胜荣幸。”蔡致良自不会拒绝，指着来时的路，道：“我刚过来时，看见那边有个咖啡馆。”
    “你还是跟我走吧。”林清霞率先在前面带路。
    蔡致良也顾及不得之前看美人的心情，不等时装美人出现，便与林清霞一道离开。
    林清霞的熟人不少，一路上静打招呼，只是蔡致良没听说过她与邵氏或无线台有过什么合作。
    “不是喝咖啡吗，这好像是茶馆吧？”蔡致良指着门上的牌匾问道。
    “也没有谁规定，茶馆禁止提供咖啡啊。”林清霞说完，率先走入店内。
    竟被鄙视了，蔡致良叹口气，迈步走进茶馆。
    茶馆是无线电视台职工休闲的地方，还提供点心吃食，以便工作之余放松放松。
    两人直接走上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子，点了咖啡和一些糕点。
    “你对这边很熟悉啊。”
    “有些朋友罢了。”林清霞说的轻描淡写，“《六指琴魔》什么时候上映？”
    蔡致良道：“大概率在德宝院线，只是不知道能否排进暑期档。”
    林清霞道：“我听说王京执导的《最佳损友》，已经排进了暑期档？”
    “你消息挺灵通啊。”
    蔡致良端起咖啡尝了一口，接着道：“只是举行了一场试片会，德宝院线那边比较看好而已，却是还未曾松口。”
    “那《六指琴魔》怎么办？”
    蔡致良道：“等制作完成，邀请德宝院线的经理们看看，冼杞然前几天还提到这部电影。”
    “嘉禾和金公主那边呢？”林清霞问了一句。
    “金公主那边你应该清楚，嘉禾那边有程龙、洪金保的电影，再加两部周闰发主演的电影，那里还有空闲的档期。”对于得而复失的嘉禾院线的暑期档，蔡致良也是颇为心痛。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林清霞也是无奈，或许对于这部很适合她古装片，寄予了太多的希望。当然，更多是对蔡致良的信心，毕竟他一直在成功。
    “车到山前必有路，也不急在这一时。”蔡致良反而安慰了一句，随即岔开话题，问道：“你那部新电影拍完了吗？”
    “夺命佳人吗？”林清霞见蔡致良点头，道：“再有一周的时间吧，麦加这几天忙着《横财三千万》的宣传，有些拖拉。”
    “《横财三千万》的档期定了吗？”
    “嗯。”提起这事，林清霞心情顿时好转，道：“就定在七月的第一周。”
    这就是拥有院线的好处，只要电影拍出来，完全不用担心档期的问题。蔡致良有些羡慕，不禁感慨道：“我要是有一条院线就好了。”
    “你说什么？”林清霞优雅地搅拌着咖啡，一时间没有听清楚蔡致良的感慨。
    “也没什么。”蔡致良舒了一口气，笑着道：“我说，要是有一条属于蔡氏影业的院线就好了。”
    “那要看你如何解决片源的问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邵氏的片场。”林清霞对蔡氏影业还算了解，毕竟合作过几次。以蔡氏影业一年两三部的产量，必然无法支撑一条院线的。
    “是啊。”蔡致良点点头，“我最早的目标，只是做电影投资。结果后来开始独立制作了《秋天的童话》，票房也不错。接着做院线，我觉着问题也不大，随着独立电影公司越来越多，片源应该不是问题。”
    林清霞抬头，上下打量着蔡致良，半晌才问道：“你是认真的？”
    蔡致良先是一怔，进而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着可行吗？”
    “似乎……确实如此。”林清霞仔细斟酌着，道：“现下香港除了嘉禾、金公主和德宝，还有银都、安乐等中小规模的院线，而香港观众基数就这么多，你不觉着香港的电影院已经很多了吗？”
    蔡致良却不这样看，现在电影院的数量还未达到六十年戏院的规模，而且港片的辉煌也只是刚刚开始。突然冒出的想法，让蔡致良心头一阵火热，却不得不面对资金方面的现实。
    “我再考虑考虑……”
    与美女吃饭聊天，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两人从香港的习俗，聊到台湾的风景，再到近期的电影。
    “有事？”蔡致良见林清霞欲言又止，主动询问道。
    “你对股市怎么看？”

 第151章 内地发行

    蔡致良想过其他任何事情，唯独没有股市，顿时有些惊讶，不确定问道：“股市？”
    林清霞却是点头，道：“股市大盘已经连跌两个月了，到现在也不见起色。证券公司的经纪人问我要不要抛掉手里的股票，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做娱乐圈证券生意的经纪人很多，因为这些人对证券行业并不了解，往往学历也不高，留给这些人上下其手的机会。
    蔡致良也听说了一些，道：“你应该换一个经纪人。”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这下该轮到林清霞吃惊了。
    蔡致良道：“股市这两个月的行情是不好，却不代表会一直跌下去啊，很快就会好转，迎来牛市的。这时候让你抛售，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林清霞却是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你这种论调，上个月就听别人说过了。你看这个月，也没见有什么起色啊。”
    怎么就不信呢，那干嘛还来问我？
    蔡致良也是无奈，年轻的外表下，还不是金融方面的专家，又如何让人信服呢？
    鉴于此，蔡致良也不提股市是熊市，还是即将迎来牛市，道：“我给你推荐一只股吧。”
    “好啊。”林清霞果然有兴趣，前倾着身体，顺便整理了下额前的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
    蔡致良心有恍惚，道：“你知道香港大酒店吗？”
    “我都来香港好几年了，怎么可能不知道香港大酒店。”林清霞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顿时破坏了刚才的神秘感。
    蔡致良忙解释了一句，道：“我说的是股票。”
    林清霞优雅地嚼着一块点心，半晌才道：“我说的也是股票啊。年初的时候，刘鸾雄收购了香港大酒店的股票，满港城谁不知道。这就是你推荐的股票？”
    自去年收购华人置业，狙击中华煤气之后，香港的股民似乎已经达成一种共识，凡是刘鸾雄染指的股票，必然会迎来一波大涨。
    所以刘鸾雄一举一动，都颇受关注。
    蔡致良忘了这茬，当下承认道：“就是这只股。”
    “去年你那个报社对股市的预测，挺准的，还以为你有多高明呢，香港大酒店的股票都已经涨起来了，此时再入手，也太晚了吧。”
    得，还被人鄙视了一把。
    蔡致良只能饮口咖啡，润下喉咙，道：“今天早上，香港大酒店召开股东大会，刘鸾雄先生可是连董事会都没有进去。”
    “他不是最大的股东吗？”林清霞却是专门了解过这家酒店。
    “所以呀……”
    蔡致良专门强调道：“刘鸾雄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以他的个性，必然要掀起一番惊涛骇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收购香港大酒店。你想啊，按照去年的情形，股价必然疯涨，只要适时收手，必然稳赚不赔的。”
    “这都是你猜的吧？不过，也可以考虑。”林清霞思索片刻，问道：“你准备入手了吗？”
    “那倒没有。”蔡致良摇头，道：“如果大刘生收购香港大酒店，就像是落进鱼塘的鳄鱼，搅起一番风波，极大提高人们对于股市的关注，也会进一步促进股市回暖的。我买的是恒生指数期货，赌的就是恒生指数会继续上涨。”
    林清霞也是莫名的叹息，或许是被这两个月的股市行情伤透了脑筋。
    “这是明秀日报的结论吗？”
    蔡致良道：“那倒不是，明秀日报的结论一直都是，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林清霞轻笑道：“没有了这些股民，你的报纸卖给谁啊？”
    自从《英雄本色》上映之后，明秀日报因预测了股市冲击2000点，便在股民群体中威望日隆。而林清霞也知道，明秀报社是属于蔡致良名下的。
    事实上，股民为报社贡献了至少三分之一的销量。
    蔡致良随即建议道：“不止是股市，楼市也在大涨，风险相对小一些。你可以投资一些房产，收益也是不成问题的。”
    “投资房产的风险也不小，前几年不就大跌了吗，好多人据说财富一夜化为乌有。那时我还没有来港城，也有听到这方面的报道。”林清霞说的是八十年代初香港的房地产大崩盘。
    1981年底，一方面是世界经济危机，主要发达国家陷入经济衰退，另一方面，中国开始和英国谈判97香港的回归问题，国际资本闻风纷纷撤退，人们对香港的前途充满担忧，楼市在持续的火爆会后快速转冷，连跌3年。
    蔡致良道：“现在大局已定，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再说了，香港的房价虽然也有大跌的时候，但是从长远来开，却是一直在上涨。至少，肯定是能够保值的，你不妨考虑考虑。”
    “你很看好香港的未来。”
    “即将背靠如此广袤的市场，数以十亿计的人口，这就是本港未来的优势。或者说，我更看好内陆的发展。”
    林清霞还要去新艺城，毕竟新片的拍摄还没有结束，不久便告辞了。
    在香港大酒店股东大会落幕的第二天，刘鸾雄便在媒体上高调宣布，收购香港大酒店。
    这条消息犹如一条混入股市之中的鲶鱼，原本已经低迷两个月的股市似乎瞬间止住了颓势，开始活跃起来，有了回暖的迹象。
    而与此同时，百保利的罗旭瑞宣布收购国泰置业，股市顿时犹如滴进油锅饭沸水，顿时炸了起来。
    沸沸扬扬之际，《秋天的童话》在北美上映五周之后正式下片，票房也只能勉强过40万美元。其实从第三周开始，原本的五十家影院便因为上座率低，而被消减了一半，等到第四周时，仅有华人社区周边的十几家影院还在放映。至于线下市场，则是完全卖给了发行方，好歹收回了3万美元，让这一次北美的发行之旅不至于太过于难看。
    不得不说，北美确实是一个庞大的市场，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便足以赚的盘满钵满。
    仅仅作为制作方，此次以《秋天的童话》试水，必然是蚀本了，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蔡致良谋求的也不是作为制作方，而是发行方，但是外来发行方很难进入北美主流市场，更不要说他们这样的亚洲人。
    此次制作方、发行方、院线方三家，最赚钱的就要数发行方了，拿走了总票房的三成。以至于蔡致良提议收购一家小型发行公司时，作为全程参与发行的江之强也没有提出异议。当然，大部分的资金还是蔡致良来出，江之强仅出15%的资金，具体由江之强来运作，与江之强的安乐影业，实现北美和香港的双向互动。
    商谈完北美发行的事情，江之强道：“我想买下《秋天的童话》在内陆的版权。”
    蔡致良一怔，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原本就是与安乐影业合作的初衷，忙问道：“你能将电影发行到内陆去？”
    “你太高看我了，哪儿有那般本事。”江之强摇头苦笑，却又带着一丝得意，道：“只是安乐影业在内陆建了两家电影院罢了。”
    “不是不允许外资投资电影院吗？”蔡致良有些好奇，此时的电影院还都是国有的，政策还没有放开。
    “也就是稍微变通了一下，要不然也不会只有两家了。”江之强“哈哈”笑道。
    “你还想要几家啊……”蔡致良暗自腹诽了一句。
    在92年之前，是内地电影行业的黄金期，人们普遍有观影的习惯。直到九二、九三年之际，因影碟机的出现，全国总票房从32亿直接腰斩，仅剩余8亿。这种情况持续到了2002年，被称作“失落的八年”。
    其实这种事也不需要找蔡致良，或许是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缘故，蔡致良也不能小气，道：“以后蔡氏影业的电影在内地发行，都会优先授权给安乐影业。”

 第152章 借贷

    结束与江之强的会面，蔡致良回到公司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有人找你，已经等了一个上午了。”一进公司，便被赵硕告知有人找。
    蔡致良随意问道：“谁呀？”
    赵硕却是买了个关子，挤挤眼，道：“一个大美女呦。”
    “无聊。”蔡致良暗自腹诽，却又有些隐隐期待。
    赵硕道：“是崔芳华，已经走了，说是下午再过来。”
    蔡致良问道：“你就没问什么事情吗？”
    “她没说。”赵硕摇摇头，道：“不过我跟她聊了几句，好像是想要加入我们公司。”
    “加入我们公司？”一年前，蔡致良还计划着，像当年的新艺城一样，不断壮大自己，但现在已经没了这心思。
    “她不是在无线台当演员吗？”
    赵硕却是反问道：“谁不想在大银幕上一展身手呢？”
    确实如此，大银幕无论是影响力，还是片酬，都不是电视屏幕可以比拟的，很多电视演员削尖了脑袋想登上大银幕。
    “那为什么来找我们公司呢？”
    诚然，崔芳华与蔡氏影业刚合作了一部《六指琴魔》，但是蔡氏影业毕竟只是一家小公司，年产片量不高，而签约了蔡氏影业，对于她这样的小演员，就等于基本被其他电影公司排除在外。
    赵硕解释道：“虽然很多电影，我们只是投资，但依然被算在我们公司的名下，让外界误以为我们的产片量很高。再者，我们公司一部电影，票房相当于其他公司的好几部。更为关键的是，我们公司到目前为止，仅有王组贤一个艺人，相比于其他公司，似乎机会更多。最近一段时间，就有不少人跟我打听这事。”
    蔡致良道：“算了吧，我们和无线刚开始合作，这不是挖人家墙角嘛。”
    “这也不算什么事。”对于无线，或者说邵氏，赵硕是比较了解的，“就算是我们不挖墙角，过不了多久，她也在无线待不下去了。”
    “还有这事？”这事蔡致良所不了解的。
    赵硕道：“无线去年推出‘九龙女’计划，再加上每年的香港小姐选美，总得匀出一些角色，不然都去报名亚洲小姐了，这样算下来，虽然电视台角色很多，但有点分量的角色也轮不到崔芳华头上。据我所知，像她这样82年的选美小姐，5年的时间，美貌是没有问题，但是演技依旧没有什么突破，也到了该淡出影视圈的时候了。”
    蔡致良道：“等《六指琴魔》上映，应该能引起些关注吧？”
    赵硕道：“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万一扑街了呢，无线那边都没有什么信心，还是预算太高了。”
    “还是回了她吧。”蔡致良最终拿定了主意。
    果如赵硕所言，崔芳华下午如约而来。
    “蔡先生，您好，冒昧打扰了。”
    “请坐。”蔡致良在自己办公室会见了崔芳华，寒暄了几句，问道：“听赵硕讲，你等了一个早上，有什么事吗？”
    毕竟等了一上午，下午有急匆匆赶来，明摆着有事，蔡致良也就不兜圈子，径直问了一句。
    崔芳华挽着耳边的秀发，笑道：“贵公司还招聘艺人吗，我想加入蔡氏影业。”
    “果然被赵硕猜中了。”蔡致良暗自想道。
    “你都知道了？”崔芳华观察很敏锐，从蔡致良的表情判断出了结果。
    蔡致良有些尴尬，随即点点头，道：“中午时听赵硕说过，也是他的猜测。你为什么要离开无线，我没有别的意思，留在无线的机会，要比加入蔡氏影业的机会多得多，这么讲，你明白吗？”
    崔芳华黯然道：“不瞒你说，从参加选美进入无线，已经五年了，新人越来越多，已经很少有我存在的空间了。所以我想借《六指琴魔》这个机会，到大银幕试试，也感谢蔡氏影业给我的这个机会。”
    崔芳华说的很坦白了，与赵硕预计的一样。
    “我们公司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
    蔡致良看着崔芳华，毕竟合作过一次，又还是个美女，随即开始介绍公司的情况，道：“我们公司每年的拍片量不多，就说去年吧，涉及4部电影，但是真正由我们公司拍摄的，仅仅就《秋天的童话》这一部。今年也涉及4部电影，虽然有我们公司直接拍摄的达到3部，但是目前已经完成2部，包括你演的《六指琴魔》，最后一部也已经筹备完毕。也就是说，今年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明年呢？”崔芳华期待的眼神盯着蔡致良。
    蔡致良道：“目前只有一部计划，但没有什么重要的女配角戏份。我建议你可以找一家经纪公司，如果你和我们公司签约的话，无形中会被其他公司排斥在外的。除非你愿意等，至于什么时候有机会，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港城的艺人片约都签在电影公司，经纪公司很少，却也不是说没有，已经有一些知名的大经纪人在组建自己的工作室了。
    崔芳华陷入了沉默，蔡氏影业就像一颗稻草，虽然能够一时抓住，却不能救命。
    “我可以等……”
    蔡致良道：“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这事也不急在一时。”
    崔芳华却是道：“我已经二十四了，与其在无线碰运气，还不如在蔡氏影业等等机会。”
    “你才二十四啊？”蔡致良明显跑题了，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她已经快三十了呢。
    崔芳华翻了个好看的白眼，道：“这很奇怪吗？”
    蔡致良顿时有些尴尬。
    “噔噔噔……”
    一阵敲门声响起，蔡致良看到了门外的郑一鸣，道：“崔小姐，我还有点事，你不妨再考虑一段时间。”
    “今天打扰了。”崔芳华随即起身告辞离去。
    郑一鸣随后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掏出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
    “坐吧。”蔡致良接过文件，随口问了一句，“办妥了？”
    “贷款五千万，三个工作日内会打到你的私人账户，两年还清。”郑一鸣简单介绍了几句。
    “这么多，不是只抵押了瑞富资本的股权吗？”
    对于瑞富资本的股份，蔡致良年初的时候就有意出售，尤其是成立金河投资之后，毕竟两者业务重合，后碍于市值的快速增长，一直在犹豫，这次正好用来贷款。
    郑一鸣笑道：“瑞福资本的业务，随着股市的繁荣，只会成倍的增长，再者，银行有大刘生的股份，我就详细介绍了瑞富资本的股份构成，那个经理也没有反对，便贷给我们五千万。或许他以为我们要参与香港大酒店的收购吧。”
    蔡致良道：“看来瑞富资本这股份暂时还得留着。”
    这也算是另类版的大树底下好乘凉。
    蔡致良此次贷款，还是为了分家的事情。本计划年后的分家事宜，因为蔡劭的病重、去世，耽搁了下来。一直到近几日，蔡勋才定下最终的方案。
    总之就是，蔡致良分的大部分物业，他二叔蔡明波分走公司，而他三叔蔡明浪获得大部分现金。
    蔡致良此次贷款，就是为了接收原本属于蔡明浪名下的物业。
    “余下的三千万呢，你还有其他安排吗？”郑一鸣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需要支付给三叔蔡明浪的，只需要两千万，如此便还剩余三千万的资金。
    “你有好的建议？”

 第153章 隆昌的危机

    “你有好的建议？”
    郑一鸣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再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道：“这是之前购入的恒指期货，还有我后来买的日经225指数期货，成倍的增长，我觉得有必要继续加大投入。”
    蔡致良接过来，也没有翻看，直接放在桌子上，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道：“你最近关注美国方面的新闻没有，股市的快速增长，还能持续多久呢。”
    郑一鸣笑道：“高盛最新的预测是冬天，离现在还有半年的时间，这已经是最不乐观的情况了，大多数媒体及权威机构的预测最早也到明年春天了。”
    “金融市场的风险，谁又料的准，说不得就提前了。”
    蔡致良转而道：“我认为目前还是投资房地产市场，更为可靠，房地产市场下行的风险几乎是很小的。你也了解，过两天我名下就会有一家地产公司，将来也有希望成为华人置业那样的大企业。”
    郑一鸣道：“三千万对于目前的房地产市场，也就是几个楼花，或者几层写字楼，短时间内盈利，远远比不上证券市场盈利所得。我建议继续加大对股市的投入，等平仓后再投资房地产市场也不晚。”
    现在已经5月份了，恒指大涨，已经接近2900点，但是依旧与蔡致良的记忆相差甚远。
    想到此，蔡致良觉得也可以继续持仓，毕竟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啊，道：“那就继续持仓吧。”
    郑一鸣起身，一鞠躬，道：“谢谢信任。”
    “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蔡致良请郑一鸣坐下，道：“你可以多关注观注大宗商品和期货。”
    “大宗商品……比如呢？”郑一鸣有些没反应过来。
    “比如钢铁、煤炭、石油……”蔡致良大概点了几样，接着解释道：“随着内地的开放，必然会消耗大量的煤炭、钢铁以及石油。大陆虽然广袤，却也经不住消耗，迟早要从外面进口的。”
    郑一鸣道：“可是据我所知，你说的这三样，内地存储丰富，哪里需要进口。就说石油吧，高品质的石油或许需要进口，但也是很少量的。反倒是出口量年年攀升，去年一年就出口了上亿美元的石油，是世界十大石油出口国之一。”
    对于大宗商品的交易，郑一鸣显然也是做过功课的。
    “你说的是过去，这种情形是持续不了太久的，毕竟那里有十亿人。现阶段的出口，也只是政府需要美元外汇而已。”
    蔡致良对此专门强调，道：“你还是保持关注，遇到机会就要抓住。庞大的人口基数，所带来的人力成本优势，有望成为下一个承接世界制造业转移的中心，必然需要大宗商品的输入，所带来的的影响将会持续很长时间，导致大宗商品的价格快速上涨。”
    郑一鸣道：“以内地目前的状况，应该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十年后也说不定呢。”
    “用不了那么久，就说制衣业吧，港城的份额已经大幅减少了，去年就失去了头把交椅。”
    商谈好大致投资方向后，郑一鸣干劲十足，便着手去准备了。
    过了几天，似乎是为了将来能够成功收购香港大酒店，刘鸾雄特意组织的一场酒会，显得信心十足。
    但是以刘鸾雄的狡诈多变，内里的情形，谁又能了解呢。
    蔡致良也去了，顺便看看方向。
    “阿良……”
    蔡致良转身一看，见是刘鸾鸿，便停下脚步，等了一等。
    “细刘生……”
    刘鸾鸿紧走两步，与蔡致良并肩而行，道：“估摸着你要来，听说你从银行贷了数千万，也准备入场？”
    刘鸾鸿说的入场，自然是指对香港大酒店的收购行动。
    “那倒不是。”蔡致良摇摇头，道：“只是一些家务事，需要用一些钱。”
    “隆昌集团已经由你二叔继承，即便是为了应对外部的收购，也应该是你二叔操心的事情，还是说你准备争一争？”
    刘鸾鸿的话意有所指，让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话里提到的有人收购隆昌集团，蔡致良却是听懂了。
    “是关于我们家分家的事情，需要用钱，接手一些物业。至于有人收购隆昌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这边有什么消息吗？”蔡致良心想，以刘氏兄弟目前的影响力，必然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果不其然，刘鸾鸿道：“有人已经接触你三叔了，据说谈的比较顺利。也有人从我这打听你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有人找你，收购你手上的股票。”
    “多谢。”蔡致良得承这份人情。
    刘鸾鸿拍拍蔡致良的肩膀，道：“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进入宴会厅，作为此次酒会的主人，自然有无数的人过来寒暄，趁着刘鸾鸿寒暄的功夫，蔡致良去了楼上，准备给蔡勋打个电话。
    到这个时候，蔡致良才会觉得，要是有部手机该有多好。
    “喂……”电话接通后，另一头传来的是奶奶贺宝珍的声音。
    “奶奶，是我，阿良，爷爷呢？”蔡致良直接问道。
    “阿良啊，你爷爷还没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跟他说吧。”
    蔡致良明天与蔡勋见面，主要是为了名下资产过户的事情，或许蔡勋已经知晓这件事，但是蔡致良不想缓到明天，毕竟早一分钟应对，便会多一分把握。
    “奶奶，是这样的，有人收购三叔手里的股票，据说已经谈了好几天了，您尽快通知爷爷，问问这事到底是真是假……”蔡致良将自己从刘鸾鸿那里听到的消息跟贺宝珍讲了一遍
    “我知道了。”贺宝珍说完便挂了电话。
    蔡致良也挂上电话，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蔡明波手里的股票并不多，还不如蔡致良所持有的股票，却也正是令人担心的。
    既然找了蔡明波，那就说明对方有一定的底气，还有一种就是对方做局，等着蔡家上钩。毕竟隆昌集团是蔡家的基业，终归还是要保住的，就算是个火炕也要跳下去。
    蔡致良随后找到郑一鸣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喂……”
    “我是蔡致良。”蔡致良顿了顿，道：“你那边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开始收购隆昌集团的股票。”
    郑一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又要收购？”
    “是这样的，可能有人收购隆昌集团，以防万一。”蔡致良将自己目前了解的情况，告知郑一鸣，却已经说的不那么肯定了。
    “那明早收购多少股？”
    蔡致良思索片刻，想着是不是再等等，等明天早上见过爷爷后再说。最后还是说道：“先入手一千万左右吧，我明天早上要去隆昌一趟，到时再通知你。”
    “好的，我明白了。”
    蔡致良走出房门，便看见独自饮酒的刘鸾鸿，走上前，问道：“你这边都谈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刘鸾鸿却是莫名的感叹了一句，却是没了下文。

 第154章 应对

    酒会上，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论地，蔡致良在转悠的途中，也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竟然是上个月在赌场遇见的曹卫国。
    “曹先生，幸会。”
    “我记得你，叫蔡，蔡……”曹卫国显然还记得蔡致良，或许一时间叫不出名字了。
    “蔡致良。”蔡致良自报家门。
    “是了，蔡致良。”曹卫国指了指蔡致良，道：“上次路过你们报社，还想着进去找你呢。”
    蔡致良也没当真，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曹卫国随即开始抱怨，却是蔡致良没有想到的，道：“你们报社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最近一段时间的社评真是糟糕透了，我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比新闻介绍强一点。”
    蔡致良一时间愣住了，这还碰上了明秀日报的粉丝，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报社已经在改正了，主要是鲍总编前一段时间离职了，一时间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
    “这样啊，也就是我老豆经常看，听他说了一嘴。”
    曹卫国随后拉着蔡致良，为他介绍自己朋友，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蔡致良，在自家报社做事。”
    随即为蔡致良介绍道：
    “这位是李平，西凌机械的总经理；”
    “陈秋志，股票经纪人；”
    ……
    曹卫国每介绍一个，蔡致良便说一句“你好”之类的，基本上都是曹卫国在赌场认识的朋友，志同道合，此时竟然能够聚在一起，让蔡致良有些无语。
    “我跟你们讲啊，这位蔡老弟可不是一般人，是一位练过气功的大师。上次在赌场掷骰子，蔡老弟瞟一眼，就能看出点数是一三四，这可是我亲眼所见。”
    “误会误会，一时碰巧罢了。”蔡致良感觉自己就像熊猫一样被人参观，一时间也怪曹卫国多事。
    “碰巧就是说明有这事啊……”
    得，越解释越乱了，干脆闭嘴不言了。
    “曹先生，你好……”美女的到来，顿时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让蔡致良轻松下来。
    “潘茜，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
    “谢谢。”
    美女总是令人印象深刻，更何况眼前这位，赌王的女儿，社交场的名媛，更是头版头条常客。之前是在与陈柏强拍拖，最近一段时间却是她与张国容的绯闻满天飞。
    “你好！”蔡致良也礼貌地上前打了声招呼，即使对方并不认识自己。
    “蔡先生吗，听丹尼提起过你，你创作的《祝福》真是道尽了离别，很是惊艳。”贺超琼提起了《祝福》，让蔡致良有些惊讶。
    丹尼说的就是陈柏强，贺超琼的男友。
    “应该说丹尼的歌声，才是惊艳。”蔡致良笑道，顺便捧了陈柏强一句。
    “蔡先生有新作出来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与一众赌友们聊了几句，约定改天聚一聚，蔡致良便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便驱车去了蔡勋住处。
    “阿良，坐下先吃饭吧。”贺宝珍招呼蔡致良吃早餐。
    蔡致良也不客气，抓起豆沙包便往嘴里塞，边吃边问道：“昨晚跟爷爷商量的怎么样？”
    “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贺宝珍叹口气，道：“你三叔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也不知道通知我们。好在股票还没有卖出去。”
    “阿良过来了。”说这话，蔡勋从书房走了出来。
    蔡致良往里挪了挪，为爷爷腾出一个位置。只是吃的比较压抑，都没有说话。
    “走吧，先了结你们的事情。”蔡勋站起身，对蔡致良说道。
    “还是先解决隆昌的事情吧，其他的事等等再说。”蔡致良这是也不好说什么。
    “无妨，既然对手已经出招，我们接着便是。”
    蔡勋手一挥，道：“走吧，你送我去公司。”
    去公司的路上，蔡致良问道：“是谁在做局，三叔知道吗？”
    “同行是冤家，猜都能猜出来，哪儿还需要问你三叔。扎紧自己的篱笆，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蔡勋说道：“上面有意大利虎视眈眈，又面临内地的竞争，港城的制衣行业已经大不如从前了，这些人竟还有精力来隆昌搞事。”
    “罗家，林家还是另外两家？”蔡致良说的是港城制衣业的四大家族，“我手边还有些资金，已经让郑一鸣在买入股票了。”
    “你有心了。”蔡勋脸色稍微缓和，道：“八成是罗家。”
    蔡致良建议道：“爷爷，还是股权集中起来吧，这样下去迟早还会出事的。”
    蔡勋点点头，道：“阿潮曾经也提醒过我，是我大意了。”
    蔡致良随蔡勋去了董事长办公室，蔡明波很快便敲门走了进来。
    “结果如何？”
    蔡明波道：“德叔手里的股票已经卖掉了，黎叔的股票还在。另外，我已经着手在股票市场购入隆昌的股票了。”
    赵文德和黎鹰是公司股权仅次于蔡家的股东，目前分别持有公司股权的4.5%和5.2%。
    蔡勋点点头，道：“我等下去找阿鹰，只要稳住他，隆昌就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蔡致良却是心中一惊，这说明他们整个家族持有的股份加起来，已经不足45%了，与一年前相较甚远，也不知道与这次分家有没有关系。
    甚至不无猜测，说不定公司几次扩股的时候就被人家盯上了，只是现在慢慢爆发而已。
    蔡明波道：“黎叔已经在来公司的路上，估计快到了。”
    “阿鹰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通知公司经理以上主管，10点钟开会。”蔡勋吩咐了一句。
    “好的。”
    就在蔡明波准备离去之际，陈威襄闯了进来，道：“董事长，总经理，罗氏集团已经正式向我们发出收购要约了。”
    蔡明波皱着眉头，道：“什么时候？”
    陈威襄道：“就在刚才，我一得到消息，便立马过来通知您了。”
    蔡勋道：“我知道了，王晨铭来了没有？”
    陈威襄道：“已经来了，现在会议室等候。”
    蔡勋道：“你去忙你的吧，顺便把王晨铭叫进来。”
    陈威襄出去后，蔡勋对蔡致良道：“阿良，王晨铭就是物业管理公司的负责人，你等下见见，以后公司就是你做主了。”
    “那这次的事情？”办公室此时只剩下祖孙两人。
    “你手里有多少股？”蔡勋反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就是原先的700万股，我已经着手购入，想来会接近1000万股。”
    蔡勋点点头，道：“那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至于什么准备，蔡致良也没有再问。
    敲门声响起，王晨铭到了。

 第155章 续集提上日程

    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签几个名字，交代几句，速度自然是很快。
    “行啦，你们去忙吧。”蔡勋吩咐了一声，便把蔡致良和王晨铭赶出去了。
    要了间小会议室，蔡致良听王晨铭汇报了公司目前状况以及正在进行的业务，问道：“你主持开发过楼盘吗，无论商业还是住宅？”
    “没有。”王晨铭摇摇头，道：“我更擅长物业管理。”
    蔡致良却是哀叹莫名，道：“那就着手组建一个开发团队，要有经验的那种，港城地产限制供应后，会迎来黄金发展期。”
    “好的。”王晨铭就像是一个老好人，不紧不慢的。
    末了，蔡致良道：“过些时候，我会派人查账。”
    说完，两人便各自离去。
    蔡致良去了金河公司，就在交易广场附近。
    “隆昌的股票还需要继续入手吗？”郑一鸣自然也知道了罗氏集团要约收购隆昌集团的事情，一见到蔡致良，便匆匆问道。
    蔡致良道：“你现在购入多少股了？”
    “大概320万股，自从罗氏集团发出要约后，隆昌集团的股价已经突破3元，直奔4元了。”郑一鸣说了下大致情况。
    蔡致良心想，这320万股，加上之前的700万股，已经超过1000万股了，便道：“够了，可以收手了。”
    “那隆昌那边？”郑一鸣曾经在隆昌待了数年，与蔡明潮一起促成公司上市，还是有些感情的。
    “我刚从那边回来，董事长心里有数，放心吧。”蔡致良将蔡勋的原话奉送给郑一鸣。
    “给我注册几家离岸公司，过段时间我要用。”
    对于即将到来的股灾，蔡致良自然是有想法的。但是他毕竟要在港城长住，自然不能赤裸裸的暴露在人面前，不然港府和发了疯的股民，绝对会把他赶到海里喂鱼的。
    枪打出头鸟，所以他需要一个秘密的账户来帮他操作这一发财的大计划。
    “好的，下周就可以办好。”这对郑一鸣来讲，也简单的很，“是准备重新分配金河的股权吗？”
    “有这方面的打算。”
    蔡致良在金河公司待到中午，而后又驱车去了徐可的工作室。《六指琴魔》已经制作完毕，可以推向市场了。
    “恭喜恭喜，《英雄本色》在日本票房过两亿了吧？”蔡致良一见徐可便恭维道。
    “你可歇了吧，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装。”
    徐可指着蔡致良道：“你这次可是捡了大便宜啊……”
    蔡致良以为说的是《英雄本色》，道：“还是你的功劳，加上吴玉森导的好，演员入戏，要不然这便宜就是我想捡，也捡不到啊。”
    徐可感叹道：“以前还真没觉得，她会在日本这么受欢迎，邵氏估计是后悔惨了。”
    邵氏？这和邵氏有什么关系啊。
    蔡致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接着道：“我从来没有怀疑，周闰发会像《上海滩》那样，在大银幕同样取得成功。”
    “周闰发？”
    徐可怔了一下，笑道：“我说的是王组贤，不是周闰发。这次在日本宣传，她可是大受欢迎啊，我对《倩女幽魂》在日本的发行更有信心了。”
    说了半天，两人不再一个频道上，竟然还能聊下去。
    前些天，王组贤随着《英雄本色》剧组前往日本，主要是为《倩女幽魂》做一些预热。新艺宝借着《英雄本色》在日本的上映，便趁热打铁，安排张国容到日本开演唱会。王组贤是暖场嘉宾，歌声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是一双大长腿还是给日本的歌迷留下的深刻的印象。
    之后王组贤又在日本参加了两个综艺的录制，算是同日本观众混了个脸熟。可能她的长相确实比较符合日本的审美吧，总之就是比较受欢迎。
    “是啊。”蔡致良也是点点头，道：“刚开始松竹映画那边还是不屑一顾的样子，后来又打电话过来商议《倩女幽魂》发行的事情。只是双方还有分歧，一时也就僵持住了。你这边还是辛苦一下，尽量在东京电影节上拿一两个奖项，也有利于后期的发行。当然，如果能够作为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就更好了。”
    “东京电影节只是个二流的电影节，还不如金像奖呢，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徐可有理由自傲，毕竟现在正是港片如日中天，能够与美国好莱坞分庭抗礼的东方好莱坞。当然，被称作东方好莱坞，便是不如好莱坞。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宣传方面的事情，你和赵硕商量，我准备了200万的资金，到时候看情形，不够再追加预算就是了。”蔡致良说的财大气粗，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你就这么有信心啊。”徐可有些诧异，要知道，200万元已经足够拍摄一部低成本的喜剧电影了，现在却仅仅是用来做宣传，而且这还只是投资方的宣传费用。
    “我对你很有信心。”蔡致良打了个哈哈，道：“原本还有些犹豫，但是你们这次日本之行，张国容的演唱会，王祖贤的受欢迎程度，更让我充满信心。”
    这时赵硕走了过来，道：“《倩女幽魂》是东方的故事，在日本不缺少观众，只要能够在东京电影节获奖，票房即便是不如《英雄本色》，却也不会相差多少。”
    “可惜啊……”蔡致良莫名的感叹了一句。
    赵硕适时一捧，接口道：“可惜什么呀？”
    蔡致良装逼地说道：“《倩女幽魂》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这后面的续集该如何往下接啊。”
    “续集，咳咳……”徐可咳嗽了两声，道：“你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可以做准备了，如果《倩女幽魂》票房大卖的话，不出续集怎么行？”蔡致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赵硕也随即道：“徐导，这次可说好了，这电影续集可不能再撇开我们了。”
    “这次我保证。”徐可不好意思笑笑，毕竟在《英雄本色2》的合作有些理亏，而且王组贤还属于蔡氏影业公司，不可能撇开的。
    “不过……”徐可停顿了下，计算着收益得失，接着道：“这次我工作室要占有一成的投资。”
    赵硕看看蔡致良，等着他做决定。
    蔡致良伸手道：“没问题，你这边先搜集搜集剧本。我希望能够像《最佳拍档》那样，可以整成一个系列。”
    “这个可以尝试一下。”从《最佳拍档》系列到如今的《英雄本色》，徐可比较有经验。
    蔡致良点点头，道：“就按照三部曲来准备吧。”
    徐可自然也没有意见，商定此事后，便带蔡致良和赵硕去了放映室。

 第156章 再谈笑傲江湖

    《六指琴魔》这部电影，在徐可与程晓东手中，比蔡致良印象中更显凌厉。
    “这是什么时候补拍的镜头啊？”蔡致良一眼看出，赫青花的装扮与拍摄时的明显差异。
    程晓东解释道：“好歹是一派掌门，也不能太过于妖艳。前几天补了几个镜头，大部分都还是原本就有的。”
    赫青花更换装束本就是中途变更，原先的镜头都还在，只需要重新剪辑即可。
    蔡致良道：“这都是那个特效师的建议，叫什么来着？”
    “布兰德·怀特。”程晓东提醒道。
    “对对，布兰德。”
    蔡致良道：“他说啊，东方人看西方，都是一个模样。而美国人看东方人也是一样的，所以要脸谱化，这样就便于识别，我觉得很有道理，便同意了，毕竟只是一个配角，改动也不是很大。”
    徐可疑问道：“你准备去美国发行这部电影？”
    蔡致良道：“香港和东南亚一带，就放映现在这个版本，至于北美发行，还是改回原先的版本吧，美国人也不会在意这些，而性感却是东西方共有的。”
    “这没问题，过两天再重新剪辑一遍就是，也费不了多少事。”
    第二次剪辑，涉及的镜头也不是很多，徐可道：“自《猛龙过江》上映以来，李小龙将中国功夫片推向全世界。但是观众喜欢的是李小龙那种硬汉，拳拳到肉，而这部《六指琴魔》的风格，很难获得北美地区的认可。就像程龙的功夫片，嘉禾数次进军好莱坞，都未能如愿。”
    徐可俨然不看好《六指琴魔》在北美的发行，毕竟嘉禾已经做过尝试，虽然香港最不缺的就是功夫明星，但是自从李小龙之后，再没有一位功夫巨星获得好莱坞的认可，包括目前最顶尖的程龙与洪金保。
    “我也没说这是功夫片啊。”蔡致良笑着摊摊手。
    “不是功夫片吗？”徐可问了一句，开什么玩笑，不是功夫片是什么。
    蔡致良解释道：“电影的归类有很多种，因而可以根据不同的需要，进行针对性的宣传。如你所说，既然北美观众不认可，那就换一种他们能接受的电影类型。”
    “比如呢？”
    “比如科幻片。”蔡致良想起来后世的《卧虎藏龙》，披着东方外衣的西方功夫片，据说宣传时认定这是一部科幻片。
    “科幻……”这种解释对于徐可和程晓东来说，跨度有点太大，静静地思索着，一时没有转过弯来。
    “是啊，电影中内力啊，掌力……”蔡致良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道：“经过武侠小说的熏陶，本埠的观众，乃至东南亚以及日韩，都可以接受，能够想象的出来，但是北美就不同了。但是呢，这种内力呈现出来的效果如同魔法，跟科幻片差不多的，正好可以混同起来。”
    “跟星球大战那样吗，可以将原力与内力对应起来。”赵硕插了一句。
    “这倒是个好主意。”蔡致良赞赏了一句。
    徐可却是摇头不语，也不清楚这样的设定是否有效。
    放映结束后，蔡致良与赵硕也没有其他的看法。
    “那就通知德宝院线，举行试片会，让院线下面的经理的也看看。挤进暑期档，应该问题不大。”蔡致良对此比较有信心，在香港还是不缺乏功夫片的市场。
    “喝茶。”施楠生适时送上茶点。
    “谢谢。”与徐可聊了半天，也有些口渴了。
    “《倩女幽魂》在暑期接档《运财三千万》，大概在7月中下旬，20号左右，你通知明秀日报那边，到时留好宣传版面。”施楠生随即说起《倩女幽魂》发行的事情。
    “没问题，还是老规矩，我会和曹锦岭打招呼，到时候你们商议就是。”双方去年合作过两次，已经比较熟悉了。
    “那个龙腾杂志社也是你投资的吗？”说完报社的事情，施楠生提起了一家杂志社。
    “龙腾杂志？”蔡致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赵硕提醒道：“就是李桂龙创办的那家杂志社。”
    “哦……”蔡致良这才反应过来，道：“龙腾，龙腾，龙蛇腾雾，终为土灰，这名字不吉利啊……”
    龙腾杂志，蔡致良之前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怎么注意，这冷不丁的一问，反而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起来。
    施楠生听见蔡致良拽文，不禁嗤笑一声，继而肯定道：“那就是你投资了。”
    蔡致良点点他，道：“是我投资的。”
    “那也请他一起吧，凑个时间商量一下。”
    “行。”蔡致良答应下来，也算是为李桂龙扩展业务。
    商量完《倩女幽魂》宣传的事情，已经是傍晚时分，蔡致良邀请徐可夫妇、程晓东一起共进晚餐。
    这一带施楠生比较熟悉，选了一家粤菜馆。
    吃饭途中，徐可突然问道：“我计划拍摄《笑傲江湖》，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剧本出来了？”蔡致良笑着问了一句。
    徐可摇摇头，道：“那倒还没有。”
    蔡致良道：“我记得去年是在……在《英雄本色》的庆功宴上，你就说要拍摄这部电影，这都快一年了。”
    对于蔡致良的调侃，徐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道：“还不是忙着制作《倩女幽魂》，接着又是你们公司的《六指琴魔》，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啊。下半年除了《英雄本色2》，还有些闲暇时间，正好有时间打磨一下剧本。”
    “计划什么时候开机，还是程导来导演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程晓东摆手，道：“我明年要去内地一趟，估计是没有时间了。”
    赵硕好奇地问道：“去内地做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程晓东道：“李碧华女士的《古今大战秦俑情》，由我来导演，算是两地合作。这不是快要回归了吗，加强一下两地在文化娱乐领域的合作。”
    “你胆子倒是够大。”
    赵硕这话一点都不假，毕竟梁嘉辉就是前车之鉴。现在港片的市场在台湾，而不是在内地。
    “我又不是演员，没那么多讲究。”这倒也是幕后人员的便利之处。
    徐可将话题扳回来，道：“我计划明年开机，将邀请胡金铨先生执导，对于这种古装片，他才是行家。”
    蔡致良点点头，道：“等你写好剧本，我们再商量。投资的事情，就不用找其他公司了。不过，这次你最好先处理好剧本的事情，别到时像《倩女幽魂》一般，一边写一边拍，光我知道的就有三版。”
    徐可不以为然，说道：“电影是一门艺术，拍摄期间或许会有天才的灵感，哪里能这么死板。”
    施楠生此时说道：“如果《六指琴魔》大卖的话，金公主那边估计是要插手的，希望你能够谅解。”
    蔡致良思索着，也只能无奈的答应，道：“我至少要五成的投资，否则的话，就另找其他公司吧。”
    此刻，蔡致良想着要是自己也有一条院线该多好，哪里像如今，眼睁睁地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流进别人的口袋。
    “这个你放心。”施楠生做出保证，有蔡氏影业的投资意向，自然也能压住金公主的指手画脚，左右逢源。
    蔡致良开玩笑道：“照你这么讲，我都想等《笑傲江湖》商定之后，再说《六指琴魔》上映的事情。”
    众皆大笑。

 第157章 搬家

    “你似乎很看好这种武侠片？”施楠生问了一句，毕竟目前只是个计划，连剧本都没有，蔡致良就愿意投资。
    “虽说邵氏没落了，但是随着技术的进步，还是能够呈现出不一样的武侠电影，就像《六指琴魔》，还是一样的故事，但是呈现出来完全不同的观影体验。”
    蔡致良说道：“况且侠文化在我国源远流长，从司马迁着史记的时候，刺客列传便是最精彩的文章。所以说，只要武侠电影拍出新意，港城从不缺少武侠电影的拥趸。就像当年《独臂刀》引发的功夫片浪潮，现在随着特效技术的进步，也该从新的角度呈现武侠电影了。”
    “照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程晓东是动作片导演，自然乐意看到武侠片的崛起。
    蔡致良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来对了，原本明年只有一部《阿郎的故事》在公司的计划中，现在又多了两部，真是意外之喜。
    说道电影，蔡致良对徐可说道：“《倩女幽魂》的续集，你这边也上点心，我希望能够以一年一部的速度推向市场。”
    施楠生诧异道：“续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徐可解释道：“《倩女幽魂》有可能大火，我们便商量着明年推出续集，先筹备着。”
    “你想的倒是够长远的，怪不得你能够发财。”施楠生感叹了一句，“你手里还压着一部电影吧，要不要帮你跟金公主这边说一声。”
    “那真是太感谢了。不过还是等等德宝这边吧，毕竟还要经常合作。”
    说完此事，趁着大家都在，蔡致良便想将《倩女幽魂》续集的事情给定下来，随即问道：“明年程导去内陆的话，谁来导演啊？”
    《倩女幽魂》的续集，必然要延续之前的风格，导演人选自然是程晓东最为合适。
    徐可也倾向于程晓东，道：“那就赶一赶时间，不行的话，我来导演。”
    “那就先这样。”蔡致良自然没有意见。
    饭局结束之后，便各自散了。
    蔡致良对赵硕道：“与徐可工作室接下来的合作，你这边尽快处理一下，尤其是《笑傲江湖》，最好拿到最大份额的投资权。”
    自从去年投资《英雄本色》以来，凡是蔡致良看好的电影，无一不是票房大卖，赵硕原先还会劝说不要这么冲动，现在却对此有种盲目的信服。
    对于蔡致良的决定，赵硕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盯紧的。”
    随即，赵硕问道：“明年我们公司就拍摄一部《阿郎的故事》，徐可工作室这边又不需要我们费事，还有其他的拍摄计划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你接触面广，要是有好的剧本，可以一起商量一下。”
    赵硕点点头，道：“都是原先邵氏那边的同事，说是有几个剧本，问我有没有兴趣。”
    蔡致良却是问道：“《最佳损友2》快开机了吧？”
    赵硕不明所以，还是说道：“快了，定在下个月初。”
    “这连着拍了几部了，阿祥也不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吗？”蔡致良去监督过《六指琴魔》，是了解过导演的繁忙的，目前程晓东拍完两部电影后，即将休息一段时间
    “用他的话说，前两年都是忙着给别人写剧本，已经歇息够了。”赵硕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你把剧本也给阿祥看看，也听听他的意见。”
    蔡致良道：“另外，《六指琴魔》档期定下后，尽快敲定《最佳损友》的上映时间，压在手里太久了，不能再拖了。”
    也是蔡氏影业去年赚了些钱，要不然还撑不下去，只能像其他中小公司，拍一部电影，等上映后，从德宝公司讨回票房分成，再启动下一部电影。
    赵硕道：“阿祥过几天会来公司商量电影拍摄的事情，正好一起商量一下。”
    蔡致良点头表示同意，想想也没有其他什么需要交代的，便离开了。
    第二天，蔡致良没有去公司，而是去浅水湾去接了赵宝秀，前往宝云道的一处房子，那是蔡致良去年在股票市场小赚一笔后购置的，还是分期贷款。随着房价的上涨，这栋别墅的上涨幅度都快就会让蔡致良收回成本。
    赵宝秀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听说了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康复治疗比较先进，有助于蔡明潮身体的恢复。经过短暂考察之后，赵宝秀便决定将蔡明潮转入这家医院，抱着一线希望，盼望着蔡明潮能够尽快康复。
    蔡致良对此还是有些怀疑，但是经不住赵宝秀饭热情。实地勘察后，发现自己在附近正好有一栋房子，便想着将母亲安置在这里，也省的来回奔波。
    “就是这栋房子。”蔡致良指了指身后的房子，而后伸手又指着左手方向，道：“从前面路口右转，过两条街道就到了，很近的。”
    “嗯，这地方我比你熟悉。”赵宝秀已经在附近侦查过，再说了，大白天的，一抬头还能看见医院的招牌。
    “你什么时候买的？”赵宝秀走进房门，四处打量着。
    “去年入手的，那时还比较便宜。已经找人清理过了，我们下午去挑些家具，电器已经买好了，明天就能送过来。”蔡致良说了自己的安排。
    “我就不过去了，家具差不多就可以，你看着挑选就是了。”赵宝秀对此提不起兴致。
    蔡致良道：“总是要住一段日子，还是选一些舒心的家具。”
    “你婚房装修好了？”赵宝秀的思维有些跳跃。
    蔡致良有些诧异，他没有跟母亲提过房子装修的事情，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九龙塘的那边的房子，方菁瑶已经规划好了，正在按照她的设计进行装修。
    “我怎么能不知道呢。”赵宝秀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儿子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就要成家了，“你都想好了？”
    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反问道：“想好什么呀？”
    “当然是结婚啊。”赵宝秀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
    蔡致良重重地点点头，道：“我想好了，准备和阿菁结婚。”
    赵宝秀道：“她什么时候毕业啊？”
    蔡致良道：“下个月，最晚7月初就回来了。”
    “那也很快了，到时候我也见见亲家，把你们的事情定下来。”
    赵宝秀说着，又想起卧床的丈夫，道：“要是你爸爸也能一起会亲家，就更好了。”
    蔡致良默默的走上前，抱住母亲，低声道：“会好起来的……”
    下午，蔡致良也不傻，自然没有去挑选家具，万一选的不好，日后自然由母亲唠叨的。而是直接找了装修公司的设计师，拿着样图，由赵宝秀选了又选，才算是结束了。

 第158章 大舅入市

    过了两天，王京确实来了公司，赵硕也带来了剧本，竟然还不少，虽然只是简短的描述，却也有厚厚的一摞。
    “怎么都是这种功夫片啊？”
    蔡致良翻了两本，都是一样的套路，先是被灭门，要么就是父母双亡，之后寻得名师，或是偶有奇遇的故事。这是功夫片最经典，也是最老掉牙的套路，包括蔡氏影业刚拍摄完的《六指琴魔》，都能归结到这一类型。
    赵硕道：“我这边也是，估计是《六指琴魔》刺激的，以为我们要拍摄大量的功夫片，便过来碰碰运气。”
    王京翻得更快，看一本扔一本，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
    蔡致良道：“明年将会有《倩女幽魂》续集，《笑傲江湖》两部古装电影，这种古装的功夫片还是算了，尽可能地投资拍摄时装电影，这样风险相对小一些。”
    “这个剧本有意思。”王京将两剧本分别递给蔡致良和赵硕，道：“你们也看一下。”
    赵硕接过来剧本，问道：“两个剧本？”
    “一个，你看完就知道了。”王京饮料口茶，继续翻阅剧本，一边道：“一个故事，两个背景，正好可以满足不同需要。”
    确实如王京所言，古装片还是老套路，只是换成现代职场背景后，主角的父母是被人陷害后抑郁而终，儿子隐瞒身份，卧底进入公司，经过一番斗智斗勇，以及朋友，尤其是漂亮的阿珍的帮助，最终拿到公司老板犯罪的证据，而他的父母也是因为目睹了这些证据，而身遭不测。而主角父母之所以没有举报，也是因为老板以幼小的主角相威胁。
    期间有搞笑的场面，当然也少不了功夫，最终恶人得到惩罚，皆大欢喜。
    故事性也一般，但是矮子里拔将军，也算是不错的了。
    翻完这一摞，也没找到合适的剧本。其中还有一部校园喜剧，基本上还是王京1985执导的《鬼马飞人》的翻版。
    “邵氏这边都是老古董了，稍微有点能耐的，都转到大都会，德宝了，勉强留下的，还沉浸在70年代的辉煌之中，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王京自从毕业便进入邵氏，在那里度过了整整十个年头。
    赵硕道：“明年的拍摄计划还缺一部电影，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
    王京道：“你要是寻求电影投资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个。”
    蔡致良眼睛一亮，道：“说来听听。”
    “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陈勋旗那边在寻找投资。”王京慢斯条理地说道。
    “永佳的陈勋旗吗？”蔡致良虽然对于各家电影公司都不是很清楚，但是还是知道永佳的，因为去年《英雄本色》就是接档的永佳公司的电影，票房却是不佳。
    王京点点头，道：“他手里有个剧本，还是有些搞头的。”
    蔡致良诧异道：“据我所知，永佳是金公主和陈勋旗合资的电影公司，有雷先生支持，还需要别人投资吗？”
    赵硕解释道：“因为电影发行的事情，闹得很不高兴，据说永佳已经和金公主没什么关系了。”
    “去年上映的《恶男》，我是看过的，与之前的作品想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蔡致良随即问王京，道：“你看过剧本吗？”
    王京摇摇头，道：“只是听人说过，具体不是很清楚。”
    “那可以试着接触一下。”
    蔡致良也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道：“阿祥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做事啊？你知道的，我们公司还缺一个专业的导演。”
    蔡致良再次发出邀请，因为他知道，王京就是个宝库。只要签下他，能够保证电影按时上映，便意味着财源滚滚，毕竟他的先知先觉总有一天会失去的。王京离开邵氏后，加盟了嘉禾，现在已经是自由身。
    王京道：“不是还有章婉婷女士吗”
    “章女士回港后，就拍了两部电影，全是文艺片，接下来合作的也是一部文艺片。你知道，我们公司需要的是商业片，而不是文艺片。”
    蔡致良笑道：“你也不忙着做决定，考虑一下。即便是加盟蔡氏影业，你也依然可以在外面接片约，蔡氏影业也可以参与投资这些片约，但是每年要保证为公司制作两三部电影，不能低于《最佳损友》的水平，资金方面肯定充足的，剩余时间自便。”
    王京思索片刻，道：“我考虑一下。”
    随后，三人讨论完《最佳损友》续集拍摄的事情，王京便告辞了。
    “阿祥能编能导，你这边也使把劲。”蔡致良还是对赵硕交代了一番。
    赵硕笑道：“你就放心吧，有人给他投资拍电影，他就偷着乐吧，我看他是有些心动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趁热打铁，关键是敲定《最佳损友》的上映时间，也能从侧面推一把。”
    赵硕道：“我会尽快与德宝商议。”
    说话间，大哥大响了，这是蔡致良前段时间刚买的，确实方便了许多。
    电话是赵洪德打过来，电话一接通，便叫道：“阿良，你们什么时候搬家了？”
    “外公，没有搬家……”
    蔡致良还没来得及解释，赵洪德道：“我就在你家门口呢。”
    “外公，你听我说呀。”
    蔡致良道：“我妈前几天将我爸转入一家私人医院，这您是知道的。所以呀，我妈就暂时在医院附近住一段时间，昨天才搬过去。”
    赵洪德没好气地说道：“那不还是搬家了嘛，你妈住哪儿，你把地址说一下，我过去看看。”
    蔡致良说了房子的地址，道：“您多待会儿，我这就过去，晚上一起吃饭。”
    “行，我正有事找你呢。”赵洪德说完便挂断电话。
    等蔡致良回去时，赵洪德正坐在沙发上与赵宝秀聊天
    “阿良，你外公有事问你。”赵宝秀朝儿子招招手。
    蔡致良走进了，问道：“什么事啊？”
    赵洪德叹了口气，道：“你大舅最近又迷上了股市，跟你舅妈天天吵来吵去，我就问问你，这个股市还能涨吗？”
    蔡致良一阵郁闷，心想这事您应该跟大舅说啊，让他不买股票不就行了吗。只能苦笑道：“您这倒把我问住了，我这该怎么跟您说呢……”
    赵洪德道：“你那个报社不是预测的挺准的吗，小鲍怎么说呀？”
    蔡致良道：“鲍叔已经离职了，跟大舅一样，投身到股票，这个无限的市场中去了。”
    “那就是说还会继续涨……”赵洪德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蔡致良分析道：“大盘的话，下个月，也就是6月，应该会保持如今的涨势，至于到了7月份，就不好说了。当然，至于大舅买的具体股票，就很难讲了。赚了钱就赶紧抛吧，大舅毕竟不是专业人士。”
    赵宝秀道：“股票市场总归是有风险的，千万别把身家都压上了。”
    “是啊，手里有100元的闲钱，投10元就可以了，或许赚不多，但也赔不了多少。”蔡致良劝道，他算是反应过来了，估计大舅投入的资金不少，要不然外公也不会来找自己。
    随即又加码，道：“外公，这是一波牛市不假，但是从去年年初就开始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过去了。就像前几年股市大跌的时候，完全没有征兆，好多人被逼的跳楼。您呀，还是劝劝大舅好了。”
    赵洪德点点头，道：“我回去说说他。”
    吃完饭，等赵洪德离开后，蔡致良道：“看来这次，大舅是下了血本了，要不然外公也不会这么为难，毕竟这个月肯定是赚了不少，舍不得放手了。”
    赵宝秀想着老父亲的愁闷，转而道：“别说你大舅了，你也省省吧。”
    蔡致良道：“妈，郑一鸣现在帮我做事，您也知道，他是专业人士。”
    赵宝秀嗤笑一声，道：“你爸还是专业的呢，七三年股灾时，照样赔的一塌糊涂。”
    蔡致良对此也不好多做评论，谁能躲得过股灾啊，随后从口袋掏出一张卡递给赵宝秀，道：“这张卡您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
    赵宝秀拒绝了，道：“我有钱，你还要结婚，自己留着花吧。”
    蔡致良道：“你儿子赚钱，不就是给你花嘛。”
    赵宝秀微笑着，接下了银行卡，道：“我先替你存着。”

 第159章 两虎相争

    5月底，《江湖情》上映，是年初上映的《英雄好汉》的前传，依旧由周闰发、刘德桦，万子良等人主演。
    电影首映，永盛公司邀请了众多明星观影，蔡致良也前往捧场。
    “向先生，今天这是大手笔啊。”蔡致良同今天的主人打了声招呼。
    向桦强却是问道：“阿良，听说你和江之强收购了一家美国的发行公司？”
    蔡致良解释道：“没有，只是收购了一部分股份，方便以后电影发行。”
    “那也了不得。”向桦强赞了一句，道：“你也清楚，我手里还是有好几部不错的电影。”
    蔡致良道：“改天我做东，还有江先生，约个时间去福临门吃鲍鱼。”
    “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后，蔡致良不时地同一些熟人寒暄几句，等待电影开始。
    周闰发作为主角自然是众人关注的焦点，蔡致良也打了声招呼。
    “好多天没看到章女士，你们拍摄时间定了吗？”
    “你是老板，还来问我开机时间。”周闰发笑道：“大概1月份，我下半年还有三四部电影等着开机。”
    “了解。”
    后来，今年被称作周闰发年，数量达到十二部之多，而且全是主角，后来者难以想象。票房前十的电影，周闰发占据六部，今年过后，香港电影也开始进入一周一成的时代。
    时间进入六月，天气热了起来，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都忙碌了起来。只要每天看着恒生指数蹭蹭蹭的往上涨，心里便是一阵舒坦。
    蔡致良去了金河公司，有些业务需要他这个老板签字。
    这几个月来，重新进入熟悉的证券领域，郑一鸣可谓是如鱼得水。公司架构逐渐完善，业务随着全球股市一路飘红，也是蒸蒸日上，现有资金已经无法满足公司需要，也开始向银行借钱度日。
    今天是第一笔，4000万的资金。
    “找个了解美国法律的律师，审一审这份文件有什么问题没有？”蔡致良将一份文件递给郑一鸣。
    “什么内容啊？”郑一鸣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和安乐公司的江之强收购美国一家发行公司45%的股份，这是合同。”蔡致良思索片刻，道：“大概本月中旬，我要去美国签这份合同，律师最好能够一同前往。”
    “没问题，公司的法务部门已经组建好了。”这对郑一鸣来讲，一件小事而已。
    “尽快。”蔡致良只有这一个要求。
    郑一鸣保证道：“您放心。”
    “嗯。”蔡致良点点头，开始审阅公司业务。
    金河投资公司的业务目前主要集中在证券，期货市场，正计划涉及外汇，资产管理等领域，只是牌照还没有申请下来。
    “万春华前两天来公司了……”郑一鸣说完便停顿了，好让蔡致良反应一下。
    蔡致良确实需要反应一下，如果不是郑一鸣提起，他都快忘记这个人了，说实话，自己的第一桶金还是万春华帮自己操盘的，顺手又把自己的信息卖给了刘氏兄弟。到现在，都不知道该是恼怒呢，还是该感激。
    “他来做什么，还在瑞福做事吗？”
    郑一鸣道：“没有，他年初的时候调去了爱美高公司，很受刘氏兄弟的信任。中华娱乐正在集资，他此次来访，便是为了推销股票，希望我们能够接手一部分。”
    “如今中华娱乐的股票应该不缺买家吧？”收购如火如荼的，中华娱乐的股价正在上涨。
    “为了收购香港大酒店，前后集资十来亿，估计也是担心控股权易手吧。”
    这次收购战，蔡致良只是在一旁看热闹，没有参与。
    一个月来，双方交手不断，年已九旬的罗兰士·嘉道理重出江湖，首先向香港收购及合并委员会投诉刘、林两家是“一致行动者”，而根据证券管理条例，两家持股量总计已超过35%的全面收购点，必须以近半年来最高价向大酒店股东提出全面收购。这无形中便为此次收购增加了成本。
    嘉道理也利用这调查时机，获得充裕时间部署应战，不断在市场大量吸入大酒店股份。
    近几日，嘉道理又联合华人置业的，除刘氏兄弟外的另一个大股东韦理，谋取中华娱乐的控股权，而刘鸾雄正是以中华娱乐为主力收购香港大酒店的。
    一时间，收购未成，面临一些法律上的限制，却又后院起火，估计要僵持一段时间，或是等待调查结果。
    蔡致良问道：“你怎么回复的？”
    “我以公司资金紧张，拒绝了，不过他话里话外，好像知道我们此次贷款的事情。”
    郑一鸣知道，蔡致良是想摆脱刘氏兄弟的，自然不会插手，道：“不过，我估计他会再找你的。”
    蔡致良再次问道：“那就留一部分资金出来，就留两千万吧。”
    郑一鸣劝道：“购买中华娱乐股票的收益，完全比不上在日经指数期货市场的收益。”
    “风险总要小的多，稳赚不赔。再说了，总归是人情社会，万春华只是前奏，如果细刘生再找过来的话，就不好拒绝了。”
    毕竟上月，刘鸾鸿刚卖给蔡致良一个人情，而且自去年以来，自己也是收益良多。
    蔡致良敲着桌子，思索片刻，道：“算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好的。”郑一鸣松了一口气，随着恒生指数的高升，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资金越多越好。
    却还是问了一句，道：“那资金……”
    蔡致良道：“我来想办法，从蔡氏影业出吧。我准备用《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这两部电影的未来票房收益做抵押，你去找一家贷款公司也好，其他什么公司也好，能贷出钱来就行，至少两千万吧。”
    “我知道《六指琴魔》，但是《倩女幽魂》不是徐可的电影吗？”郑一鸣对蔡致良的电影公司也有了解，知道《六指琴魔》属于蔡氏影业。
    “看来宣传做的不错。”蔡致良道：“《倩女幽魂》也有蔡氏影业的投资。”
    郑一鸣问道：“贷多少？”
    “至少两千万吧。”蔡致良心里也没底。
    “我觉着有点困难。”
    “试试看吧。”
    蔡氏影业现在是没钱的，资金都压在了电影上面，包括两部《最佳损友》，《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一共四部电影，都还没有上映。但未来的收益是可期的，就看怎么估值了。
    果然不出郑一鸣所料，蔡致良第二天在蔡氏影业，便接到了一份邀请。

 第160章 董小姐

    “《六指琴魔》的档期定了。”赵硕总算是带来了好消息。
    “什么时候？”
    赵硕道：“德宝院线从7月1日起，陆续上映《鬼马校园》和《通天大盗》，接着便是《六指琴魔》，按照平均半个月的上映期，大概八月初能够上映。”
    “定了就好，《最佳损友》呢？”蔡致良接着问道。
    赵硕道：“《最佳损友》需要排到11月底了，我正在同德宝那边争取，尽量安排在10月份。”
    蔡致良点点头，道：“可以，公司的资金都压在这几部电影上了，还是要尽快收拢资金。等《精装追女仔》上映之后，德宝那边就会好说话一些，只是时间就有些太晚了。”
    赵硕接着道：“有个不好的消息。程龙的《A计划续集》推迟了，恐怕档期会和《六指琴魔》撞在一起。”
    “无妨，既然选择了暑期档，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便不是《A计划续集》，提前上映的话，也会和其他电影撞在一起。”对于相撞的结果，蔡致良也无法预期，只能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
    “在东南亚的发行，你跟邵氏那边谈妥没有？”
    赵硕道：“这个你放心，从7月份开始，《六指琴魔》便会陆续在东南亚发行。”
    “你同曹锦岭筹划一下，宣传方面还是要加强。”蔡致良也只能想起一出是一出，交代清楚。
    赵硕点点头，道：“我已经在做了，包括杂志社那边，李桂龙还是很擅长这方面的宣传的。”
    蔡致良笑道：“我觉着他就应该办一份娱乐小报，而不是什么杂志，两个月下来，也没见盈利，全瞎忙了。”
    赵硕不好评价，转而道：“我昨天又遇见了崔芳华，她说过些天会来公司拜访，估计又是旧事重提。”
    蔡致良道：“公司也没有适合她的角色，等她来了再说吧。”
    赵硕道：“李桂龙倒是对崔芳华有兴趣，想邀请她拍写真，被拒绝了。”
    “不管他。”蔡致良摆摆手，道：“我最近需要资金，准备用《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的预期收益作抵押，郑一鸣到时会跟你联系。”
    “好的。”
    永盛公司的《江湖情》，短短数日，已经是当下最火爆的电影。而周闰发也凭借着一部部电影，巩固了自己的票房号召力。蔡致良庆幸自己早早地预定了周闰发明年1月份档期。
    本月是电影暑期档的前奏，关于电影的宣传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近几日，电视，广播，报纸，杂志，到处都是暑期电影的宣传。包括公交车外侧，蔡致良还看见了《运财三千万》的宣传海报。
    “梁先生。”蔡致良在门口遇见了梁博涛，道：“这个月底能结束吗？”
    梁博涛有在投资银行工作多年的经验，是此次收购香港大酒店的操盘手，对于收购战的进程了如指掌。
    “阿良。”梁博涛却是叹了口气，道：“难说，这个老嘉道理，真是难缠的很。”
    蔡致良笑道：“你们动了人家的命根子，不跟你拼命才怪呢。”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进入电梯，直抵五楼。
    “这么安静啊。”除了古筝的“叮咚”声，就剩下脚步声了。
    梁博涛随口道：“细刘生包了这一层。”
    蔡致良若有所思地看了梁博涛一眼，而梁博涛仿若未觉。进入房间时，刘鸾鸿已经等在那里了。
    “阿良，这次的情况，想必你也听说了，还要劳烦你出手相助啊。”寒暄完，刘鸾鸿直接开口求助。
    蔡致良道：“我听老郑说起过，不过你们兄弟持股已经超过四成，就算是韦理再有能耐，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吧。”
    “哪儿有那么简单啊。”梁博涛解释道：“最近中华娱乐股值波动很大，以至于股东们纷纷抛售股票，再加上韦理跟老嘉道理捣鬼，所以就在股票市场形势大好的时候，中华娱乐的股价却是在下跌。再加上公司的负债，资金链已经极度紧张了……”
    听着听着，蔡致良感觉梁博涛和刘鸾鸿两人像是在唱双簧，总之是要帮忙稳定中华娱乐的股价，然后集资。
    再者，刘鸾鸿既然包了这一层，肯定邀请了不止他一个。
    “我上半年投资的几部电影，资金大都压在里面了。”蔡致良摆手制止刘鸾鸿，道：“细刘生，你听我说完。七八月份，也就是从下个月开始，将会有两部电影在本埠，乃至东南亚等地上映，未来收益是可期的。我已经让老郑寻找借贷公司进行估值了，想必能够贷一千万左右。这个时间点实在是不凑巧，要是过两个月，等那时电影票房分账出来，我这边资金就可以缓过来。”
    总之一句话，不是没钱，只是不趁手。
    刘鸾鸿对此不以为然，电影行业什么时候这么暴利了，能够借贷一千万，至少盈利在两千万以上。
    “阿良，我只需要一个月的缓冲时间，五千万，也耽搁不了多少事。郑一鸣现在管理的金河投资，不是在做投资吗，就当是一笔投资好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刘鸾鸿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新成立的金河公司。
    “老兄啊，你可就饶了我吧，我这家底，就是抢银行也弄不到这么多钱啊。”蔡致良苦笑道，心想你可真敢开口，感觉就像漫天要价，那就也只有就地还钱了，“金河公司刚开张就遇到股市大跌，如今每月都是借新贷，去还旧的贷款，能维持运营就不错了。”
    随着刘鸾鸿和梁博涛的一唱一和，蔡致良脑中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一句话，还是刚毕业参加工作时，蔡明潮对他说的，现在却是格外清晰。
    “借钱的过程，就是一个得罪人的过程。你借出去的钱的越多，得罪的人也就越多。当你一毛不拔时，你的朋友反而会越来越多。”
    或许这只是蔡明潮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并不一定适用于商业，蔡致良突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蔡致良松动的信念再次坚定，不过最终蔡致良还是答应了1500万，但会交由郑一鸣操作。
    刘鸾鸿表示了感谢，与梁博涛一同离去。
    蔡致良依旧坐在房间了，静静地喝茶，说实话，今天的茶叶却是不错，比他家里的要好很多。回想着刚才的谈话，希望从中找出些什么东西。
    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迅速地关上门。
    “有事吗？”
    “啊……”短促的惊讶，又迅速掩上小口，显然没料到屋子里还有人。
    如果一个女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让你觉得如此优雅，那么首先，她肯定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蔡致良一看，竟然还是一个熟人，“董小姐？”

 第161章 瘾君子

    “你认得我？”来人有些惊讶，见蔡致良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她，随即不确定地问道：“蔡先生？”
    来人竟是去年见过两面的董子渝，万国通宝银行齐行长的秘书，第一次见面是去银行贷款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在去年年底购买恒指期货时。
    “董小姐还记得我，真是荣幸。”蔡致良以为她是来找梁博涛的，道：“梁先生刚出去，应该还在这一层。”
    “我看见他了。”董子渝说着，又从门缝往外看。
    蔡致良好笑道：“你在躲什么人吗？不着急的话，坐下来喝杯茶。”
    “谢谢。”董子渝端起茶杯，道：“我已经从银行离职了。”
    “哦。”来来去去本是常态，蔡致良随即问道：“那你现在哪里做事？”
    董子渝的话，却是令蔡致良吃惊，道：“我参加了香港小姐的选拔。”
    蔡致良随即问道：“香港小姐……怎么会想到选美呢？”
    董子渝理所当然地说道：“莉智也是从内陆过来的，去年不也得了冠军，我又不比她差。”
    “那是亚姐，你这是港姐……”蔡致良想说这不是一个系统的，但说话间又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也是从内陆过来的，问道：“香港小姐决赛今年推迟了，现在应该封闭训练吧？”
    为了避免无谓的竞争带来的损失，TVB与亚视商议，错开了亚洲小姐和香港小姐的决赛时间。
    “我年龄不符合要求。”董子渝言语中带着些落寞，似乎在感慨韶华易逝，美人迟暮。
    “年龄？”蔡致良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董子渝解释道：“我竟然已经25岁了，港姐要求是18至25岁的。”
    蔡致良道：“我记得去年莉智也是25岁吧。”
    “你都说了，那是亚洲小姐，再说了，人家那是虚岁。”董子渝转而又有些不忿。
    “哼，你们男人啊，眼光都倾注到杨宝玲身上了吧，身材好，高学历，还是留学归来的。”
    蔡致良没接这话茬，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回银行做事吗？”
    董子渝摇摇头，道：“不回去了，我已经申请了美国那边的大学，这个月底就走。”
    蔡致良想到她之前的工作，问道：“准备读什么学位，MBA吗？”
    董子渝点点头，道：“嗯，没申请到奖学金，留学费用还是很高的，只能赚一些是一些。”
    “需要我给你赞助一些吗？”蔡致良莫名来了一句。
    “怎么，想包养我呀？”董子渝却是瞬间炸了，随后却又嗤笑道，“虽然没有那么靓仔，但胜在年轻，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蔡致良起身就走。
    董子渝问道：“你去哪儿？”
    “回家。”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
    “时间还早，要不，再坐会儿？”董子渝又像是换了一个人。
    蔡致良愣了一下，道：“出去走走吧。”
    董子渝建议道：“那去楼顶吧，不过消费比较高。”
    “放心，今天有人请客。”蔡致良挥了挥手里的请柬。
    “有钱人真好……”
    会所有六层，楼顶就像是一个露天的酒吧，可以吹吹风。
    蔡致良举目四顾，在这一群男男女女中，没有看见梁博涛和刘鸾鸿，想来这会儿也没这个雅兴，反倒是看见了方向明，他那位未来的大舅哥，怀里搂着美女，低声说着什么。
    “大哥……”蔡致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这是他自蔡劭的葬礼之后，第一次看见方向明，就是有些煞风景。
    方向明打了个哆嗦，见是蔡致良，道：“阿良，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蔡致良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两天去家里，说你去新加坡了。”
    蔡致良说的是上个月底的端午节，去未来的老丈人家里做客，没有见到方向明夫妇，反倒是听他的儿子，方毅平说的，他爸爸去了新加坡。
    “昨天回来的。”方向明随口问道：“你来这里是有事？”
    蔡致良道：“刚与人谈完事情，出来放松一下。”
    方向明道：“要不是谈事情，谁会来这种地方消遣。”
    “等阿菁回来，一起吃饭。”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便告辞离开，去找董子渝。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董子渝说完，又强调道，“就是你刚才打招呼的人？”
    蔡致良笑道：“这话说的，不认识，我能过去打招呼吗？”
    “那就当我没问。”董子渝晃着手里的酒杯，慢慢放进嘴里，赏心悦目。
    蔡致良回头看了方向明一眼，道：“不是很熟，但确实是亲戚，关系很近的那种？”
    董子渝道：“那你小心点，别走的太近。”
    蔡致良不以为然，不知道方向明什么时候得罪了她，笑道：“都说了是很近的那种亲戚，哪里撇得清。他惹你了？”
    “我有那么肤浅吗？”董子渝白了蔡致良一眼，道：“你们不是不熟吗？”
    蔡致良道：“那是以前，以后就挨得近了，没办法。”
    董子渝用眼神瞥了眼四周，压低了身子。
    “这么神秘……”蔡致良有些好笑，却因为董子渝压低的身体，看见了傲人的事业线，多盯了几眼。
    “要是被人听见了，我可是要丢工作的。那个人来过还几次了，在包房里吸毒，据说瘾还比较大……”话未说完，董子渝注意到蔡致良的眼神，忙坐直了身子，道：“看什么看？”
    蔡致良有些尴尬，默默地端起酒杯，灌了几口酒，问道：“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我是说上瘾。”
    吸毒嘛，偶尔吸一次，以往蔡致良去多了蔡明和的茶楼，也见过一些人。
    “你爱信不信。”董子渝靠在椅背上，小口品着美酒。
    蔡致良却是陷入了沉思，想着是否要调查一番，毕竟是未来的大舅哥，万一是真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上前去劝说？那肯定是不行的。
    向老丈人打个报告？似乎也不行，这小报告打不好，落得一身埋怨。
    最好的办法，似乎是将问题交给方菁瑶，由她去处理。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看你也不像同志啊？”董子渝看蔡致良一脸发愁，调侃了一句。
    蔡致良长舒了一口气，道：“那是我未来的大舅哥。”
    “那关系确实挺近的，哈哈哈……”董子渝说着便笑了起来，这关系确实很近，却是最不好处理的。
    吹了会儿风，散了散酒气，蔡致良便离开了会所，顺便送了董子渝一程。
    关于方向明吸毒的事情，如果不知晓，那就好办了。但是现在偏偏被他知道了，也不好不闻不问。
    他能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由高威出面，悄悄调查一番。但是想到蔡明和的事情，又有些犹豫。
    思来找去，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162章 调查

    这个人自然就是李桂龙，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记者，对于如何跟踪调查方向明，还是比较靠谱的。
    “就这事啊？”果然，李桂龙听说后，来了这么一句，颇有大材小用的意思。
    蔡致良却是点点头，问道：“怎么样，行不行啊？”
    李桂龙道：“这事好办，外面找家侦探社，几千块钱就能搞定。”
    “这件事需要隐秘一些。”蔡致良重重地点了“隐秘”两个字。
    “你就放心好了，办这种事情，我比你熟，不会有任何麻烦，也不会泄露出去的。”李桂龙拍着胸脯保证道。
    “杂志社最近怎么样？”自杂志社成立以来，这还是蔡致良第一次表示关注。
    李桂龙道：“我就纳闷了，拍个写真怎么就那么难呢，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花花公子赚钱了。”
    蔡致良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家拍的是艺术。你这新成立的杂志社，拍出来的都是龙虎豹一类的东西，哈哈……”
    蔡致良说着，自己不禁笑了起来。
    “屁的艺术……”李桂龙自己就是干这一行的，哪里会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他们拍的写真，还不如我呢。”
    蔡致良道：“你呀，就安心再等个一年半载，等风气开放了，到时找你拍写真的女星，能从红磡隧道这头，排到另一头。”
    李桂龙没好气地道：“再等半年，杂志社都要关门了，我喝西北风去呀。”
    蔡致良道：“不是让你拍了很多《倩女幽魂》的剧照吗，留一部分，尤其是聂小倩的剧照，等电影上映后再慢慢放出去，销量绝对不成问题。”
    李桂龙道：“我已经订了几万张海报，还有一些纪念品，就等电影上映了。”
    “海报？”蔡致良有些诧异。
    李桂龙解释道：“这海报虽然便宜，但是经不住销量大，比卖杂志还要赚钱。”
    像海报，还有纪念品，这些都应该是有版权的，只是没人在意这个，盗版无法禁止，以至于电影的成本只能通过赞助和票房分账收回成本，像好莱坞那样，可以通过版权授权，甚至可以收回成本的例子，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无法想象的。
    蔡致良没想到李桂龙还开创了副业，反过来却是为杂志社的前途担忧，不知道当初支持李桂龙创办杂志社，是否正确。
    “《倩女幽魂》行吗？行内都说这可能会是第二部《新蜀山剑侠》。”关系到自己的生存，李桂龙心里有些忐忑。
    蔡致良道：“《六指琴魔》，我是不敢保证的，但是对于《倩女幽魂》，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那就好。”对于蔡致良的眼光，李桂龙已经见证过了，现在都有些后悔当初退缩，没有跟着蔡致良一起干。要不然，现在都是千万富翁了，哪里还需要为这么个破杂志社奔走。
    “我觉着，你要不办一份娱乐小报得了，随着电影市场繁荣，人们对于明星的一举一动，都会很感兴趣的。”蔡致良旧事重提。
    “狗仔嘛，这个我知道。”李桂龙觉得自己还是有节操的，“不过，我是记者。”
    “你再考虑考虑。”蔡致良也不勉强，一时的心血来潮，似乎也不一定非要做。
    “中午一起吃饭？”眼看时间不早，李桂龙建议道。
    蔡致良拒绝了，道：“还是等下次吧，待会儿还要去趟金河公司，商量一下出国的事情。”
    李桂龙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蔡致良道：“收购一家发行公司，方便日后港片在北美的发行。”
    “什么公司啊，说来听听。”李桂龙有些好奇。
    “又不是八大电影公司，你怎么可能听说过。”蔡致良笑道：“蓝鸟公司。”
    李桂龙却是没有听说过，再者他以前虽然在报社，却又不是负责娱乐版的，估计所谓的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都不一定知道。
    “走了，那件事别忘了。”蔡致良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声。
    “放心啦。”李桂龙比划着OK的手势。
    赶到置地广场附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蔡致良只好临时在街边垫了点肚子，才慢悠悠地走向金河公司。正好可以消消食，况且天气越来越热了，走得快了容易出汗。
    蔡致良走进办公室没多久，郑一鸣便敲门走了进来。
    “我昨天跟细刘生说好了，入手1500万的股票，你到时跟万春华联系就行。”蔡致良交代了一句，问道：“借贷的事情，联系的怎么样了？”
    郑一鸣摇摇头，道：“已经联系了三家借贷公司，最高只能借贷800万，三个月还清。”
    蔡致良想着800万也够了，道：“那就这样，不够的话，就把投资的股票清一清，恒指期货先不要动，你看着办吧。”
    郑一鸣道：“好的，我来安排，下班前贷款合约会送过来。”
    “可以。”蔡致良转而问道：“那份收购合约呢？”
    郑一鸣道：“已经找律师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对一些细节做了修正。律师已经联系好了，曾经在美国留学，学习法律，对商法比较熟悉。”
    蔡致良接着问道：“跟他说了，过些天要去美国一趟吗？”
    “说过了，她是纽约大学法学博士，对纽约也比较熟悉，到时还可以给你和江先生当向导。”郑一鸣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位律师的背景，道：“另外，她知道这家叫蓝鸟影业的电影公司，经常向校园内部发行那种低成本喜剧电影。”
    这也很好理解，港城属于普通法系，基本上所有的法官、律师，都有英美留学的经历。
    “这人可靠吗？”这才是蔡致良最关心的，毕竟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些谈判的事情，要是被人给卖了，那就是笑话了。
    郑一鸣道：“公司法务部本就是个空架子，我跟景律师谈了谈，大概下周就会入职我们公司。”
    “那就好。”蔡致良点点头，第一次发现郑一鸣的细致，怪不得当时蔡明潮回归隆昌制衣厂时，就从明秀报社带了郑一鸣一个人过去。
    郑一鸣的动作很快，下午三点时，借贷公司的人便带着合约过来了。这是一份三方协议，包括蔡氏影业，以至于赵硕又专门跑了一趟，送来一些所需的资料已经印章。
    签完合约后，蔡致良便离开了，剩下的事情便交给郑一鸣去跟华人置业那边交接。
    蔡致良随后去了一趟安乐公司，将草拟的合同给江之强送了一份，重新讨论了一些细节，顺便约好出发时间。
    第二天是个好日子，蔡致良参加了一场婚礼。

 第163章 临时院线

    景辰，这个名字，蔡致良一直以为是一个男生的名字，直到见了本人，才发现是一个美女。
    头戴遮阳帽，一身休闲装扮，瞧不出年龄。蔡致良感觉不到三十岁，但是想着她所谓的博士头衔，还在大学当教授，就不太确定了。
    “景小姐，你好。”
    景辰微笑道：“你好，蔡先生，叫我景辰就好，往后还望蔡先生多多关照。”
    “景小姐的加盟，是金河投资公司的荣幸。”
    寒暄了几句，江之强便赶到了。
    “你好，你好……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江之强转而看着景辰，道：“这位就是律师了，你好。”
    “你好，我们也是刚到不久。”
    登机检查的空闲功夫，江之强才有机会询问，道：“不是个男的吗？”
    蔡致良无奈地摊手，道：“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本人，你看这名字，景辰，我哪里能想到啊。”
    江之强一脸地怀疑，道：“你都没见过，就敢让她帮你审核合同啊。”
    蔡致良道：“这周刚入职我名下的一家投资公司，只是还没有照过面。放心吧，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哪儿敢假手他人。”
    “那样最好不过。”江之强说完，似还是有些不放心，朝景辰看了一眼。
    对于航班来说，天热的好处就是飞机不会晚点。
    江之强翻着报纸，突然问道：“《倩女幽魂》入围东京电影节了？”
    “是啊。”蔡致良点点头，道：“这种古典的东方故事，在日韩肯定是有市场的。尤其是日本，《聊斋》一问世，便传入日本，至今两百多年了。”
    江之强笑道：“你很有信心啊。”
    蔡致良道：“别的不敢说，至少不输给《英雄本色》。”
    对此，蔡致良很有信心，在另一个时代，《倩女幽魂》在日本的上映还是在两年后，那时录像带已经满天飞了，依然能够压《英雄本色》一头。
    “不能吧？”江之强表示怀疑，道：“我可是听说了，《英雄本色》在日本的票房超过了2.5亿，是金公主发行到日本的电影中，仅次于《最佳拍档》的。”
    “2.7亿。”蔡致良强调一下票房，道“那是雷老板舍不得宣传费用，要不然凭借这么一部神作，才只有本埠票房的一半多点，有点可惜了。”
    “已经不少了，你就偷着乐吧。”江之强知道蔡致良在里面的投资，“希望《倩女幽魂》真像你所说的。”
    蔡致良一脸的自信，道：“我们费尽心思把电影送进东京电影节，还不就是为了票房，要不然谁看得上这么个电影节啊，跟港城国际电影节一样，半死不活的，还两年一届。”
    江之强笑道：“不是还有学院奖，你也可以试试啊。”
    “取笑了，取笑了。”蔡致良也跟着笑起来，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学院奖就是日本电影学院奖，又称日本电影奥斯卡，是日本最权威的电影奖项，《倩女幽魂》这种港片，可以申报最佳外语片。
    “电影市场这么繁荣，你们院线能不能试着扩一扩，我们公司还有两部电影等着上映呢，都没有合适的档期。”
    “既然都这么繁荣了，还找什么合适的档期了，随便什么时间都行。”江之强继续翻着报纸，道：“安乐那边随时都有档期。”
    “你们安乐院线太小了，才4家影院，票房起不来，我连成本都收不回来。”蔡致良调整了一下坐姿，道：“你就没想着把院线的规模扩大一番吗？”
    “没有，4家已经足够了。”江之强果断的摇摇头。
    蔡致良道：“港城那种只有一家、两家的独立小影院，还是很多的，你只要出面联合一番，很快就能拉起一条院线。现在港城一年产品一百多部，不用担心片源的问题。”
    “嗯，我考虑考虑。”
    江之强依旧不置可否，不过蔡致良也没放弃，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提议了。
    之前蔡致良的提议，都是浅尝辄止，可有可无，对自己影响不是很明显。但是这次是比较着急和紧迫的，说的也比较多。因为蔡致良发现，随着今年制作电影的增多，电影的上映成为公司最紧迫的问题。拖得太久，资金都压在电影上，风险也会增大。
    如果蔡氏影业一年制作一部电影，那自然是无所谓的，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档期，但是像今年这样，半年制作出三部来，却无法上映。虽然与德宝院线合作较好，但是德宝也有自己的制作公司，每年制作十余部电影，哪里有那么多空闲的档期啊，必然是优先上映自己公司制作的电影。
    此时的安乐院线便是最好的选择，原本就是起初的计划，现在必须得提前了，不能再这么悬着。
    蔡致良希望安乐院线能够扩大规模，而更为关键的是，安乐院线自己是不制作电影的，都是从欧美进口的影片，但是港城目前对外来西片的认可度不高，以至于票房远远比不上港片，如此一来，自己公司的电影在安乐院线上映的话，便拥有巨大的优势。
    蔡致良也想做院线，只是时机不成熟，一来缺乏资金，而更为关键的是缺乏运营院线的人才，而江之强恰恰是这方面的行家，可以与蔡氏影业形成良性互补。
    “院线也可以做成临时的，当我们需要的时候，临时组建；而当我们不需要的时候，也就是没有电影上映，直接解散就是了，也不用不费多大的功夫。
    比如啊，我们蔡氏影业有新片需要在临时院线上映时，你老兄便召集各家影院负责人，举行一个看片会，由大家一致决定要不要组建院线。一旦大家投票同意，那便由你来负责院线的运营，并派人监督各影院的票房收入。当电影下映之后，院线自动解散。你以前该放映西片，就还是放映西片，其他该放映毛片的，就继续上映毛片好了……”
    “临时的？”面对蔡致良的滔滔不绝，江之强总算有点反应。
    蔡致良道：“对，临时的院线，大家可以临时合作的方式，好聚好散。也可以由院线去租赁影院，按天数支付租赁费用。”
    “等回到港城，一起合计合计。”
    “那太没问题了。”蔡致良最后说道此行的目的，道：“我们此次收购一家北美的发行公司，对于港城那些想要将电影发行到北美的片商来说，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片源肯定是不成问题的，也能为安乐院线争取到优质的片源。”
    江之强陷入沉思中，而蔡致良见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164章 签约

    从港城飞往纽约的航班，20小时行程，实在是漫长的很，每一觉醒来，都发现自己还在飞机上。
    “蔡先生醒了。”说话的是景辰。
    “这航班太漫长了，坐着都累。”蔡致良上次坐这么长的航班，还是去英国探望方菁瑶的时候。
    景辰道：“我上学的时候，每年都要飞几次，已经习惯了。”
    蔡致良起身伸展了一下，再次坐下，道：“你高中毕业就出国了吗？听老郑说，你是纽约大学的法学博士。”
    景辰道：“那倒没有，我读的是本地的大学，本硕连读的，当时也没有出国的计划，本想着获得硕士学位后，便去律师事务所工作。”
    “那你后来怎么去美国了？”
    景辰道：“那是因为我的导师，在我读研究生的时候，前往纽约大学任教，便把我带了过去。”
    “那你的导师，一定是位了不起的教授。”要是普通的教授，能这么带着学生转移阵地吗。
    “我导师是我们法学院的院长，在纽约很有名望。”提起导师，景辰一脸的骄傲。
    “你也足够优秀，能够获得他的青睐。”蔡致良赞了一句，道：“那你怎么没有在美国工作，以你的条件，应该很容易获得高薪的职位吧。”
    景辰道：“要是去律师事务所工作，有个硕士学位就够了。我当时觉得自己适合到大学任教，便读了博士学位。但是回港城工作一段时间后，又觉得自己可能更适合去企业发展，便决定到企业工作一段时间，也就在这个学期结束时，刚好遇见了贵公司招聘。”
    “那可真是金河公司的幸运。”蔡致良笑道：“否则，凭你的学历，只要露出口风，想邀请你加盟的大公司多的是。”
    人多的好处就是可以聊天，聊以慰藉旅途的煎熬。大多时候蔡致良只是一个听众，听江之强和景辰谈论关于美国的故事。
    江之强十几岁随父兄踏入电影行业，数十年来往返于欧美和港城之间，对美国虽然谈不上多熟悉，却也见多识广。
    飞机在纽约降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三人打车去了酒店，之前江之强已经预订好的。
    “那个发亮的地方，就是世贸中心，曾经的世界第一高楼，可惜这个名头还没有焐热，便输给了芝加哥的西尔斯大楼。不过在纽约，还是最高的建筑，也是最佳观景之处。”
    景辰为蔡致良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很是熟悉，毕竟纽约大学的法学院便坐落在这里。
    蔡致良从车窗看去，希望看清楚那个20世纪的杰作，最终却没能在21世纪停留的大厦，只是远方灯光微弱，看不清楚。
    “你们是日本人？”司机有些好奇。
    “不是。”江之强否认。
    司机嘀咕道：“怎么就不是呢……”
    “他嘀咕什么呢？”前面的问话，蔡致良是听懂了，但是不知道嘀咕什么呢。
    景辰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近两年日本人太多了。”
    “那倒是。”随着日元的升值，日本人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在全世界购置资产，尤其是在美国，在两年后溢价购买洛克菲勒中心，达到巅峰。
    行程还比较顺利，一夜无话。
    第二天，蔡致良随江之强与蓝鸟影业公司的负责人见面。
    蓝鸟影业是由乔治?史密斯和穆勒?布朗两人在六十年代创立，后来穆勒离开公司，将股份卖给纽约的地产商人泰特，后来乔治?史密斯的股份也卖给了泰特，仅象征性保留了5%的股份，但是公司依然由乔治负责运营。
    这位地产商人泰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也不怎么过问公司的运营，但是每年微薄的利润以及偶尔呈现的亏损，似乎让他失去了耐心。
    “这位是乔治?史密斯先生。”江之强为蔡致良做介绍。
    “你好……”
    “这位是米勒小姐，泰特先生的财务顾问。”
    景辰是自我介绍的，道：“史密斯先生，我是格丽丝，蔡致良先生的法律顾问。”
    乔治明显愣了一下，可能以为景辰也就是秘书之类的角色。
    江之强道：“乔治，这位格丽丝小姐可是纽约大学的法学博士。”
    “你好，我也在纽约大学艺术学院进修硕士，说起来也是校友了。”乔治瞬间热情起来。
    蔡致良也没想到还会有这层关系，一切都是程序化，经过景辰确认之后，蔡致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欢迎加入蓝鸟影业。”乔治?史密斯再次与蔡致良、江之强握手，道：“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蔡致良道：“能够成为蓝鸟影业的一员，是我的荣幸。”
    江之强道：“这是我们成功合作的开始。”
    说话的间隙，乔治?史密斯的助理随后为他们送来了红酒。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干杯。”
    一起共进午餐之后，乔治道：“明天有一个电影人的酒会，也向蓝鸟影业发出了邀请，三位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交流一下。”
    江之强问道：“明天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蔡致良已经听到景辰的翻译，朝江之强点点头，示意可以参加。
    于是，江之强道：“可以，地址呢？”
    乔治道：“我明天去接你们，离这里不远。”
    谈完了正事，蔡致良与江之强便告辞了。在回去的路上，江之强道：“签约之前，心里总是有些七上八下的，不知是福是祸，这一签约，反而踏实下来了。”
    即使江之强只有5%的股份，却也有200多万港币，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蔡致良道：“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不是美国人呢。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乔治出面。同样的事情，我们这些东方人的脸，成功的几率会平白降低很多。”
    “那倒是。”江之强深有感触，道：“这些人既想要港城的电影票房，而一方面又看不起港城狭小的市场。”
    “所以说，有一家美国的公司出面，会省很多事的。”蔡致良随即笑道：“从此以后，一大半的港片，就能任由我们挑选了。”
    “希望如此。”江之强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景辰突然插口，道：“两位老板，需要晚礼服吗？”
    “什么礼服啊？”蔡致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江之强道：“你只管出钱就行。”

 第165章 投资的机会

    接下来的一天，江之强去联络客户，蔡致良与景辰在酒店四周转悠了一圈，《铁面无私》正在热映。
    下午六点，乔治·史密斯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口。
    “乔治，非常感谢。”对于乔治的接送，江之强表示感谢。
    “不客气。”等三人上车后，乔治启动汽车，道：“过两个街道就到了。”
    原本景辰是不愿意前往的，毕竟签约一结束，她此行的工作任务也就随之结束了。但是没办法，没有她的翻译，蔡致良没法与人交流。
    等他们赶到时，丽景酒店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乔治交游广阔，为蔡致良和江之强介绍着自己的朋友，只是大多数人的热情只针对乔治一个人，对于蔡致良和江之强不冷不热的。
    蔡致良觉得今天来这里似乎是一个错误，在没有决定是否融入这个圈子时，应该坐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一番。
    “今天的红酒不错。”在一处僻静一些的角落，景辰评价道。
    坐在他旁边的是蔡致良，而江之强随着乔治继续认识一些电影圈的朋友，以方便日后港片在北美的发行以及购片，尤其是在这东海岸。
    “还行吧，我对红酒不敏感，你酒量还可以啊。”这么一小会，蔡致良眼见着，景辰已经连续好几杯了。
    景辰道：“这些都是小意思，那你喜欢喝什么酒，别告诉我，你平时不喝酒。”
    “那到不是。”蔡致良笑道，“什么酒都能喝，我外公平时喜欢喝黄酒，就是那种……”
    景辰道：“就是那种比白酒还要古老的酒，我听说过，好像江浙人比较喜欢喝。”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外公就是江浙人。”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突然一阵骚乱，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应该是个大人物，因为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那是谁呀？”蔡致良伸长脖子，只是被人挡着，看不到面容。当然，即使没有人挡着，他也不一定认识。
    景辰坐着没动，道：“史蒂文。”
    “史蒂文？”蔡致良确认自己没有听说过，遂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景辰盯着蔡致良，半晌才道：“就是斯皮尔伯格，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电影行业的。”
    弗朗西斯·科波拉，马丁·斯科塞斯，乔治·卢卡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是好莱坞目前最负盛名的四大导演。尤其是史蒂夫·斯皮尔伯格，从《大白鲨》还是，到近年来的《夺宝奇兵》，《ET》，风头一时无两。
    蔡致良没想到这么一个酒会，会出现斯皮尔伯格，道：“我只是做电影投资的，不过斯皮尔伯格，我还是知道的。”
    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年人涨红着脸，一脸的愤懑，大声地叫嚷着，蔡致良听不清楚，但是他听到了史蒂文这个名字，遂看向景辰。
    “他说斯皮尔伯格真是疯了，一部传记片也敢要价3000万美元。”景辰仔细聆听，半晌，道：“我听得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一部传记片，需要3000多万的预算，他嫌太高了，说斯皮尔伯格想要他破产。”
    蔡致良诧异道：“以斯皮尔伯格的能耐，3000万美元的预算也不算高啊。”
    21世纪之前的斯皮尔伯格，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全是票房大卖的影片。
    “那我怎么知道。”景辰对于电影的了解，还不如他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对于英语也是这样。蔡致良想着自己得适时提高一下自己的英语水平了，离开学校这几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那是什么人的传记片啊，这总应该知道吧。”
    景辰点点头，道：“金·巴克，虽然患有自闭症，但是拥有超强的记忆力。据说一本书，他只需要看几遍，就可以一字不漏的背下来。”
    “那我就知道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那部叫《雨人》的电影，很快就会获奖无数，并成为电影票房的黑马。
    “你知道金·巴克？”景辰一脸的怀疑。
    “我不了解这个人。”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只需要知道这是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电影，主角是以一个叫金·巴克的自闭症患者为原型，这就足够了，是一部值得投资的电影。”
    “什么值得投资啊？”
    乔治和江之强走了过来，看着江之强满面红光，蔡致良不知道是此行不虚，还是喝酒的缘故。
    蔡致良反问道：“刚才远远地看见斯皮尔伯格，好像是来谈投资的，你们没注意吗？”
    “看见了。”江之强点点头，疑惑道：“你准备投资那部电影？”
    蔡致良笑道：“不可以吗？”
    “那可是3000万美金，换算成港币，要两个多亿，你有那么多钱吗？”江之强知道蔡致良这两年在电影上赚了不少钱，但是肯定没有过亿。3000万美元的投资，别说蔡致良了，就是财大气粗的嘉禾，也不敢这么搞。
    “3000万肯定是不行的。”蔡致良摇摇头，就在江之强松一口气之际，接着道：“但是，投资500万，甚至是1000万美元，还是可行的。”
    “阿良，我得劝劝你，你那投资理念在北美不一定行得通，虽然斯皮尔伯格是卖座的导演，一旦赔本，那可是几千万，不是小数目。嘉禾这些年在好莱坞的境遇，你应该了解过的。”蔡致良投资优秀导演的理念，江之强也是听说的。
    “我觉得可以让蓝鸟影业试试。”蔡致良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这绝对是一个赚钱的机会。
    但是，在北美电影行业，还是得通过蓝鸟影业，才好参与其中。
    “我不同意。”江之强很干脆地拒绝了。
    “为什么？”蔡致良以为是资金的问题，便稍作让步，道：“投资500万也可以。”
    “阿良，蓝鸟影业所有的资产加起来，也没有500万。一旦投资失败，蓝鸟影业就会破产，到时候怎么办？”
    收购蓝鸟公司的事情，主要是江之强在做，费了很大的心血。可不想让这在北美大展拳脚的机会，还没有开始，便半途夭折。
    “阿良，这种人物传记电影，历来都卖不出什么票房，这方面你可以问问乔治。”
    “蔡先生，这肯定是不行的。”蔡致良还没询问，乔治便摇着头，大声地拒绝，他刚才听了景辰的翻译，了解了蔡致良意图之后，为了公司的未来，必须尽快阻止这种危险的想法。
    “蔡先生，抛开电影本身不谈，你知道3000万美元在北美是什么概念吗？这已经算是高投资了。目前北美的上映的电影，票房必须超过成本的三倍，才能够收回成本。按照这个比例，这部传记电影至少需要9000万的票房，才能收回成本。
    当然，好莱坞在全球都有市场，但是票房分成比例是远不如北美地区的。打个折扣，北美7000万票房。但是，你知道北美地区一年票房超过7000万的电影有多少部吗？”
    说到这里，乔治?史密斯停顿了一下，好让蔡致良听明白，比划着手势，道：“十部，每年只有十部电影的票房能够超过7000万，你觉得这部电影能有这么高的票房吗？所以说，这部电影即便是拍出来，基本上没有收回成本的可能。”
    蔡致良对于北美票房确实了解不多，他知道的都是那种全球大卖的电影，道：“不是还有电视、录像带等线下渠道吗？”
    乔治道：“这一切都建立在票房的基础之上，没有票房支撑，想通过线下渠道买个好价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这些渠道商又不傻。”
    蔡致良不禁感叹，这毕竟不是在港城，也不是蔡氏影业，可以一言而决，投资一部电影都这么费劲。

 第166章 纽约偶遇

    在回酒店的路上，蔡致良一直思考着如何才能投资《雨人》，既然碰上了，总得分一杯羹不是。
    “乔治，再去喝一杯？”蔡致良向乔治?史密斯邀请道。
    “好啊。”
    于是四人又找了间酒吧，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
    “乔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是继续制作发行低成本的恐怖片和所谓的艺术片吗？”一起干了一杯之后，蔡致良开口问道。
    蓝鸟影业制作发行的电影主要有三大类，低成本的恐怖片，圣费尔南多谷的艺术片以及欧美电影节上购买的影片。
    “你说漏了一个。”乔治笑着补充道，“东方好莱坞的影片。”
    蔡致良却是摇头，道：“东方没有好莱坞，对于北美来说，港片也是小众的，文化的隔阂是最大的问题，票房还比不上欧洲的文艺片。”
    “你有什么计划吗，别跟我说，又是刚才斯皮尔伯格的电影。”乔治径直问道。
    “知我者，乔治也。”蔡致良举起酒杯示意。
    “我调查过北美的电影市场，包括四十年代的派拉蒙裁决。当时的情况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垄断了电影市场，以至于中小型制片商的影片很难打入被大片场控制的首轮影院，于是这些中小型制片商纷纷面临破产的窘境，只能向法院提起诉讼，于是便诞生了派拉蒙裁决，将院线业务从大型电影公司剥离。”
    对于电影的历史，乔治比蔡致良更清楚，只是不明白他提起往事的用意。
    蔡致良话锋一转，道：“但是里根政府上台以来，废止了派拉蒙裁决，新一轮的兼并垄断浪潮又开始了。于是各大电影公司又开始重新控制影院，这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四十年代之前，小型片商再次面临生存的问题。我想你近几年应该很有体会。
    如果继续之前的业务，那么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就是慢慢的消失，第二条路便是被收购，成为大公司片库的一部分。”
    “所以呢？”
    “所以我们应该进入商业大片领域，至少保证每年一部，或者两年一部的拍摄速度，是自己制片也好，联合制片也好，迅速让自己壮大起来，如此，才能在未来有与大公司谈判的筹码，而不是像垃圾一样被倒进垃圾桶。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蓝鸟影业成立于二十年前，当时有多少家制片商，现在又还剩下多少，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见乔治始终犹豫，蔡致良便加码道：“泰特先生此时出售手里的股份，是否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呢？我已经决定投资这部电影，但是也尊重你的选择，以及泰特先生的意见。如果蓝鸟影业依旧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会重新注册一家影业公司。”
    乔治思索片刻，道：“为什么是这部电影？”
    在乔治看来，这部电影依旧没有可取之处。
    “因为史蒂文。”这当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原因，但为了说服乔治站在自己一边，只能道：“中国有句古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当然了，这也谈不上什么雪中送炭，凭借史蒂文过往的票房战绩，肯定有大公司愿意砸这3000万。对于我们来讲，3000是难以想象的资金，但是对于大公司来讲，这都是毛毛雨。这是一个交好史蒂文的机会，即使无法收回成本，线上线下收益，赔本的几率也不大。”
    乔治心事重重，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阿良，你这是在冒险。”说话的是江之强。
    “做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啊，风险便意味着收益。”蔡致良笑道：“放心好了，既然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入股蓝鸟影业，我不会让它破产的。只要这部传记片能够成功，我们才能够在北美市场站稳脚跟。蓝鸟影业的规模有些小了，发行电影方面还是显得吃力。”
    “唉，都有些后悔跟你合伙做生意了。”江之强感叹了一句，道：“我明天回去，你们呢？”
    暑期档马上就要开始了，江之强着急回去开展影院的业务。
    蔡致良道：“我再等等乔治的答复。”
    景辰此时抱怨道：“你下次最好找个专业的翻译，别再指望我干翻译的活。”
    蔡致良笑道：“你应该感激我，给你一个免费故地重游的机会。”
    第二天，江之强便回港城了。蔡致良也没接到乔治的回复，便同景辰一起前往着名的华尔街，这个全美，乃至全世界的金融中心。
    “看来天公不作美啊。”他们出发的时候还是晴天，现在已经是阴云密布，随时准备下雨了。
    沿着这条不长的街道，感受着资本的力量，人来人往，都是急匆匆的，毕竟现在股市形势大好，像蔡致良这样悠闲的人很少。
    “有没有兴趣在这里租一间办公室？”景辰指着这一溜的街道。
    “下次，下次……”蔡致良笑道，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不过应该不远了。
    走了一圈，蔡致良发现一个问题，没有看到那尊铜牛雕塑，他也不清楚这尊雕塑是什么时候放在华尔街的。
    问道：“这里空荡荡的，怎么也没个雕塑之类的？”
    景辰疑问道：“你想看什么雕塑？这里有资本就够了。”
    蔡致良道：“你想啊，在股票市场，人人都喜欢牛市，干脆雕一头牛放这里好了，也比较应景。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摸一摸雕塑，沾沾牛气。”
    “是不是还应该染成红色的。”景辰调侃了一句。
    “嗯。”蔡致良认同地点点头，道：“金色的也不错，更保值。”
    “照你这种想法，让我对公司的前景表示担忧。”
    景辰对蔡致良的想法嗤之以鼻，“还想去哪儿，可说好了，我下午有事，没空陪你转悠。”
    蔡致良道：“那就回酒店吧，想必乔治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最好没有消息。”一旦有了消息，景辰就得给他们做翻译，下午可就不一定出的了门。
    蔡致良笑笑，起身往回走，突然看到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遂挥了挥手，但是对方没有看见，径直与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前走。
    “那是谁呀？”景辰问了一句。
    蔡致良没有回答，而是高喊了一声：“鲍国威……”
    自从三月份，鲍国威离开报社之后，便没有在见过面，没想到却在这异国他乡遇见了。
    鲍国威猛的抬头，四处张望，看见了蔡致良，也停住脚步，挥了挥手。

 第167章 天才的马丁

    “鲍叔，好久不见了……”蔡致良率先开口。
    鲍国威感叹道：“是啊，有段日子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两天了，过来考察一下这边的电影市场。”随后蔡致良指着旁边的交易所，道，“你呢，来这边投资？”
    “没有，我是跟马丁一起来的，他是交易员。我来这边参加一个金融论坛，顺便过来看看。”说着，鲍国威为两人介绍。
    “马丁?安德森，我和你爸以前都认识的。”
    “蔡致良，蔡明潮的儿子。”
    “您好，安德森先生。”蔡致良无奈，这下平白矮了一辈。顺便也为两人介绍了景辰，“鲍叔，这是景辰，法学教授。”
    鲍国威一副过来人的眼光，打量了两眼。
    倒是马丁很热情，道：“我们准备去唐人街用餐，你们要一起吗？”
    听完景辰的翻译，蔡致良看着鲍国威，问道：“方便吗？”
    鲍国威道：“方便方便，人多热闹嘛。”
    “也好。”蔡致良随转身问景辰，道：“你是现在走，还是吃完饭再去？”
    “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景辰朝马丁和鲍国威挥挥手，“再见，鲍先生。”
    等景辰走后，鲍国威问道：“换女朋友了？”
    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我刚才不是介绍过了吗，此次来纽约聘请的法律顾问。”
    鲍国威道：“就别瞒我了，我又没有老糊涂，不是女朋友，能带着一起来纽约逛啊。”
    这还解释不清了，蔡致良道：“鲍叔，你这话可别乱传，我都快要结婚了，你也是见过的。我这次来纽约，是来谈一笔收购协议的，不带个懂法律的行吗。”
    鲍国威见蔡致良认真的，道：“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
    “放心，少不了。”
    说话间，马丁已经开车过来了，问道：“那位漂亮的女士呢？”
    鲍国威拉开车门，道：“她要去拜访朋友，就先离开了。”
    唐人街距离华尔街也不远，位于曼哈顿下城，开车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这是一家粤菜馆，我来过两次，味道还不错。”在抵达唐人街之后，马丁对这里很熟悉，边走边介绍。
    听着鲍国威的翻译，蔡致良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众所周知，东西方的口味差异很大，体现在中餐上面就很明显，既然马丁觉得好，那么对于鲍国威和蔡致良来说，可能就是一种灾难。
    蔡致良拒绝了鲍国威准备递过来的菜单，道：“我英文不好，没法点。”
    鲍国威道：“有中文的。”
    “我们最受欢迎的老火靓汤，是一个两年前刚从粤省请来的大厨……”服务员趁机开始介绍他们的菜品，说的还是粤语，虽然并不流畅，却也足够蔡致良听懂了。
    蔡致良道：“那就来一个老火靓汤好了。”
    随后马丁和鲍国威各点了几个菜，交给了服务员。
    “威廉，今年上半年，美国股市持续上涨，市盈率达到23倍，而且指数在6个月里上涨了30%，经济危机就在眼前了。
    近年来，美国财政赤字，不断增加，前年开始成为净债务国，而上一次成为净债务国还是70年前的事情，随后不久便是1929年的经济大萧条。去年更是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债务国，今年的财政年度预算虽然有所降低，却依旧高达1500亿美元。
    股票市场总额和支撑的实际资本相差167倍，买空卖空长期盛行。最近，美元疲软，汇市下跌，美元信任危机加深。一旦失控，必然是全球性的经济危机……”
    上菜的功夫，马丁不断地诉说着当前的经济危机。
    “经济危机要来了吗？”马丁大部分的说辞，蔡致良没听懂，但是经济危机还是听出来了。
    马丁一听蔡致良回应，道：“是的，到这个月底，美国股票市值就会接近3万亿美元，这将是一个巨大、虚假的泡沫，就像1929年经济危机一般，泡沫迟早会破裂的……”
    蔡致良只能看着鲍国威。
    鲍国威解释道：“马丁准备做空股市，准备找人投资，已经拉着我说了一上午了，你要不要试试？”
    蔡致良赞道：“这真是天才的想法。”
    鲍国威道：“谁都知道经济危机，最新的预测是明年春天。马丁就是在赌博，从上个月开始做空日经指数，结果呢，日经指数越涨越高，他最多再坚持半个月，就会因保证金问题被强行平仓。我听说你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一鸣在管理，别把自己陷进去，有些话听一听就是了。”
    鲍国威说的对，很多机构都有预测，新一轮的经济危机即将到来，但是没有人愿意撤离，都觉得凭借自己的天才，可以在危机来临前安全撤离。
    但是现在，马丁付诸实践了，却没有判断好时机，结果将会很悲剧。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马丁是做什么的？”
    鲍国威道：“马丁原先德雷克斯公司做事，投资那种垃圾债券。近两年在日本由于投资日经指数，再加上日元升值，为投资人带来翻倍的收益，被认为是最了解东方的交易员。今年以来，很多投资人愿意给他投资，但是谁能想到，他会沽空日经指数呢，估计投资人都快要疯了。”
    “威廉，怎么样？”见两人嘀嘀咕咕的，马丁忍不住问道。
    “马丁，他说刚投资了一家电影公司，目前资金都压在电影上，等过两个月电影在港城上映，拿到票房分成之后，才能考虑投资的事情。”鲍国威为蔡致良编了一个理由。
    “那真是可惜了。”马丁颇有些遗憾，道：“那只能等下次了，当我下经过港城时，再去拜会。”
    鲍国威道：“阿良，马丁说过些时候会去港城找你。”
    蔡致良笑道：“那可一定要赶在金融危机之前。”
    “那是当然。”
    吃完这顿饭，蔡致良便告辞离开了，语言不通，聊起来是在很别扭。当他回到酒店时，服务生递给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乔治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谢谢。”蔡致良随后拨通了乔治的电话。
    “你可终于回电话了，我都等你很长时间了。”乔治焦急地说道。
    “格丽丝拜访朋友了，你需要一个，一个……翻译。”蔡致良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翻译怎么用英语说。
    “OK，OK……”显然乔治也意识到蔡致良英语不好。

 第168章 越陷越深

    “经过我的争取，泰特先生已经同意投资这部电影，但是只同意投资500万美元。”乔治的说法，暗示着他对泰特先生巨大的影响力。
    蔡致良道：“泰特先生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
    乔治接着问道：“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我有两点建议，第一，尽快联系史蒂文，敲定投资协议，但是投资成本要降低，3000万的成本还是太高了。第二，蓝鸟要参与到发行中。北美市场，你比我熟悉，还是你来运作吧。总之，就是尽可能多的为公司争取收益。”
    “我明白。”
    乔治把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因为事实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他也没有那么费尽心思的劝说泰特。他只是将蔡致良的意见，用自己的话表达了出来。
    本以为泰特会拒绝，却只留给他一句话：“你终于开窍了”。
    这句话当时吓了他一身冷汗，或许真如蔡致良所言，如果公司再没有什么改变的话，他就快卷铺盖滚蛋了。
    乔治走后，蔡致良开始给方菁瑶打电话。其时他早上已经拨过电话，只不过对象是英国的宿舍，这次是港城荃湾的家里。
    他本想问问方菁瑶回家时间，好去英国接人，因为方菁瑶曾经计划和同学一起去旅游，但是阿巴尼亚告诉他，方菁瑶已经回国了。
    当时想着港城可能已经晚上了，便等到了晚上。
    “阿良，你回来了？”接电话的是方菁瑶的妈妈，张雯。
    蔡致良道：“还没有，我打电话到英国，同学说她已经回国了。”
    “昨天回来的，也没通知一声，都吓了我一跳。”
    “之前还说要去旅游的，怎么又不去了呢？”
    “你还是自己问吧。”
    “喂，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方菁瑶的声音。
    “还在纽约，入股了一家电影公司，过两天就回去。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你有空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整改的，直接联系那个设计师。”蔡致良说的房子，就是他们未来的住所，已经按照方菁瑶的创意，装修好了。
    “我刚回来，还没顾得上呢。再说了，我也没钥匙啊，唉……”方菁瑶不住的叹息。
    “你的钥匙呢，丢了？”蔡致良记得自己是给过方菁瑶钥匙的。
    “被我妈拿走了呗，我这也不好开口，嘻嘻……”方菁瑶说着，便自己笑了起来。
    蔡致良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道：“装修钥匙还在设计师那里，找设计师拿也一样的。”
    “好吧，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我听说你跟江之强先生一起去的，今天他好像就回来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投资了一部电影，所以晚了两天。今天中午还遇见鲍叔叔了，一起吃的午饭。你听谁说的，竟然没有向我汇报，是赵硕吗？”
    “嘻嘻……你猜。鲍叔叔去纽约做什么？”
    “来参加一个金融论坛……”
    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直到张雯喊方菁瑶吃午饭，两人才挂断电话。蓝鸟公司的投资已经敲定，接下来就只能看乔治?史密斯了，蔡致良此时的重点还是蔡氏影业，暂时还无法顾及北美市场。
    虽然跟方菁瑶说还需要两天，但是第二天便返回了港城，结束了这次纽约之行。景辰没有同行，会待到周末，赶上下周一的上班时间。
    回程比较顺利，到港城时还是早上六点，郑一鸣亲自在机场接机。
    上车后，蔡致良问道：“景辰小姐，你是从哪里找的，听她说，之前在大学当教授。”
    郑一鸣解释道；“我跟他哥哥是大学时的室友，就这么介绍过来的。怎么了，这次纽约之行不顺利吗？”
    “那边公司总经理跟她是纽约大学的校友。”蔡致良开了个头，而后道：“留得住吗，听她的意思，只是暂时出来工作一段时间。公司初建，人员还是要相对稳定一些，工资开高一些也没关系。”
    “放心吧。”郑一鸣一边开车，一边点头。
    蔡致良接着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人才难得。其时，公司扩大最快的办法就是并购，只是现在公司还没有这个条件。不过你可以先物色着，凭借公司这几个月的业绩，也不是没有希望。”
    “恒生指数已经突破3000点，等这个月底，攀上3200点也不是什么难事。公司投资的证券价值将达到两个亿。”说到这些，郑一鸣一脸的兴奋。
    郑一鸣将蔡致良送到家之后，赵宝秀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赵宝秀见只有蔡致良一个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郑呢，不是去接你了吗？”
    蔡致良简单洗漱之后，便坐在餐桌前，道：“他已经回去上班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也不差这会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大清早去机场接你，也不知道请人家进来吃个早饭。”赵宝秀觉得儿子有些不通世故。
    蔡致良笑道：“妈，现在股市大涨，哪里还有时间吃早饭啊。”
    “别跟我提股市，早些年还不够你爸糟心的，现在又轮到你舅舅了。”赵宝秀说着，不住地叹息，放下筷子，连早饭都没心情吃了。
    “我大舅啊，还在炒，外公也没能制止吗？”蔡致良也是明知故问，股市接连大涨，赵宝成尝到了甜头，哪里还放的下。
    赵宝秀道：“整天跟着一帮人去交易广场，生意也不做了，这些年的积蓄，迟早要陷进去，那是他能玩得转的吗？”
    蔡致良眼下嘴里的豆沙包，道：“你跟大舅不是关系不好吗，管他做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亲舅舅，是不是还想断绝关系啊。”赵宝秀突然急了，整的蔡致良一头雾水，他们姐弟关系本来就不好。
    蔡致良挠挠头，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别生气，回头我去劝劝大舅。”
    “还是让你外公劝吧，你毕竟是晚辈，情况会更糟糕的。”虽然姐弟关系不好，但赵宝秀还是了解弟弟的，自负得很。
    确实，外甥教舅舅做生意，这岂是赵宝成能够容忍的。
    蔡致良也知道不好劝，索性不再说什么。恒生指数越长越高，估计赵宝成也会越陷越深。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去休息会儿。”赵宝秀说着，开始收拾餐桌。
    蔡致良本想睡会儿，却接到杨艳丽的电话，起身前往九龙塘。

 第169章 惊喜

    杨艳丽是何许人也，是一位装修设计师，为蔡致良装修了好几栋房子，包括将来的婚房。
    杨艳丽刚才来电话说，方菁瑶从她那里取走了钥匙。
    蔡致良不知道方菁瑶会不会马上就去，但是如今已经是盛夏，如果上午不过去的话，下午顶着烈日前往的概率就更低了。
    所以他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万一遇见，还能来个惊喜呢，就像她之前突然回港一般，只是他正好出差了，显得有些尴尬。
    将车停留在一里开外的停车场，蔡致良慢悠悠地走进自己的住所，确定方菁瑶还没来之后，开门走了进去。
    一切设计都是方菁瑶的创意，整体风格呈现出的是一种红色的中国风，红白相间，确实喜庆。
    夏日炎炎，蔡致良拉好窗帘，以避免阳光直晒。而后，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开门的声音。
    坐了一晚上的飞机，确实有些累了，蔡致良却是没有睡意，来回踱步，又站立在窗前，注视着门口方向。
    眼看着临近中午，就在蔡致良以为没了惊喜，准备离开之际，方菁瑶确实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率先给了他一个惊喜。
    蔡致良没有下楼，就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方菁瑶既然来验收自己的创意，肯定每一个房间都是要参观的。
    “噔噔噔……”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方菁瑶推门走进对面的房间，蔡致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蹑手蹑脚的跟在身后，突然从身后一把抱住方菁瑶。
    “啊……”意料之中的惊叫声响起。
    “啊……”意料之外的惨叫声也同时响起。
    方菁瑶回头看见坐在地上捂着脚的蔡致良，用手指着蔡致良，没有开口，便“哈哈哈……”笑起来。
    “你怎么穿高跟鞋啊……”
    蔡致良恼羞成怒，本想着给方菁瑶一个惊喜，甚至脱掉了鞋子，以防发出声响。但是千算万算，算漏了对方的反应，尤其是对方的装备。
    在突然被抱住的一刹那，方菁瑶一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这一下，恰好跺在蔡致良的脚背上，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于是，蔡致良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叫，实在是出乎意料啊。
    “我乐意。”方菁瑶一副笑吟吟的样子。
    蔡致良瞥了一眼，还别说，女生喜欢穿高跟鞋是有原因的，能够更好衬托前凸后翘的身材。
    见蔡致良一脑门的汗，方菁瑶蹲下身子，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看看……你几天没洗澡了？”
    “刚下飞机，听说你拿钥匙，便过来……唉……”触碰到伤口，蔡致良倒吸一口冷气，“你先扶我起来，到洗手间那边用冷水冲……冲一下，冷一冷应该会好点。”
    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打在脚背上，确实感觉好多了。
    “还是医院看看吧。”方菁瑶建议道。
    “嗯。”这肯定要去医院的，眼看着都要肿起来了，这叫什么事啊。蔡致良随即问道：“你们的毕业旅行怎么取消了？”
    “有人想去埃及看金字塔，有人想去夏威夷的海滩，还有人想着去威尼斯水城……”方菁瑶靠在墙壁上，衬托得胸部更加饱满。
    “总之，就是众口难调。还有这出发时间，今天你去面试，明天她有重要的舞会，计划了一个月，也争吵了一个月，只能取消了。”
    很多完美的设想，总是敌不过长久的计划。蔡致良此时脑海中冒出一个词，说走就走的旅行，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么热的天，取消了也罢。”这话一出口，蔡致良猛觉着那里不对劲，赶忙弥补道：“那你当时计划去哪里？”
    方菁瑶瞟了蔡致良一眼，显然很满意，微笑道：“我想去夏威夷的海滩。”
    蔡致良大手一挥，道：“那我们就去夏威夷度蜜月。”
    “哼。”方菁瑶轻哼一声，道：“等你先追上我再说，哈哈哈……”
    随后，两人去了医院，等医生对伤口做了处理之后，方菁瑶又将蔡致良送回了家。
    “阿婶……”
    “阿菁，快进来，我说阿良早上急急忙忙地干嘛去了。”赵宝秀见到方菁瑶，也顾不上蔡致良的一瘸一拐。
    方菁瑶还是解释了一下，虽然赵宝秀没问，但是眼睛一直往蔡致良脚上瞟，但是具体的原因却是不好讲的。
    “阿良刚才在九龙塘那边移动家具，一不小心，被砸到脚上了。我们刚才去医院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这孩子，就会瞎逞强，早上急急忙忙地出去，我就觉得要出事，没一点稳重的样子。”赵宝秀指着蔡致良批了一顿，端着水果，道：“阿菁，这个西瓜不错，挺甜的。”
    “谢谢……”
    “这么客气做什么，就像在家里一样。”赵宝秀说着，也递给蔡致良一块。
    “先垫一下肚子，马上就开饭。”
    蔡致良回来之前，跟家里打过电话，重点自然是报道方菁瑶的口味，赵宝秀准备的很丰盛。
    吃过午饭后，方菁瑶没有多做停留，便回家了，引来赵宝秀对蔡致良的一阵埋怨。蔡致良只能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是多么的无辜。
    既然方菁瑶回来了，想着也有一段日子了，蔡致良便打电话给李桂龙，询问事情的进展。
    “你别这么着急啊，这才半个月不到呢？”李桂龙对于蔡致良的催促，有些抱怨。
    蔡致良没理会这些，问道：“这也有一段日子了，总有些迹象出来了吧？”
    李桂龙道：“这种事要确认，总得有些真凭实据啊。照你说的情况，你那大舅哥也可能是个新手，十天半个月能吸一次就不错了，又不是整天没事干，一有空就吸毒，否则早出毛病了，哪儿还需要调查啊。”
    “你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和毒品都没有联系？”李桂龙的话，让蔡致良有些松了口气。
    “暂时是这样，也有可能就没吸过毒，或者只是偶尔有一次遇上了，跟着朋友尝了个新鲜。”李桂龙顺着蔡致良的意思，把话理顺了。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你继续盯着吧，如果等到月底，仍然没有消息，就算了吧。”
    “如你所愿。”
    李桂龙说完，两人便结束了谈话。
    “你在调查谁呀？”赵宝秀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吓了蔡致良一跳。
    蔡致良扶着胸口，掩饰自己的震惊，一边杜撰着理由。
    “一个朋友，无意间听说他吸毒，便请李桂龙调查一下，你见过的，之前在报社做记者。”
    “你注意点，别粘上这脏东西。”赵宝秀临走前，还是提醒了蔡致良一句。

 第170章 饭局

    随着7月的临近，港城电影市场一时间风起云涌。
    此时的电影市场，《江湖情》已经落画，最终2101万的票房成绩，暂时排在今年票房榜的第五位，一时间赚足了眼球。
    随后，德宝公司的《不是冤家不聚头》牢牢地压制住其他影片，为德宝院线争回了颜面。
    6月底，永盛公司的《精装追女仔》在嘉禾院线上映，这部带有深刻王氏烙印的喜剧电影，引爆了票房，两周之内豪取2170万，将《江湖情》挤出票房榜前五的位置。
    与此同时，被新艺城给予厚望的《运财三千万》暂避锋芒，或许是观众对这位昔日的光头神探，已经审美疲劳，即使延后一周上映，却依然敌不过《精装追女仔》，不得不说今年的周闰发确实旺票房。
    而德宝院线7月初上映的《鬼马校园》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部高智森主导的校园戏剧，继《富贵逼人》大卖之后遭遇滑铁卢，联想到新艺城今年没有推出开心鬼系列，似乎人们对这种校园喜剧已经厌倦了。
    赵硕有些庆幸，去年没有投资这部电影，更重要的是，《鬼马校园》扑街之后，很有可能落画，这样一来，《六指琴魔》的上映时间就提前了。
    但是他们失算了，即便表现是如此差劲，依然在德宝院线呆了12天，哪怕最终仅仅只有375万的票房。
    就在大家猜测《精装追女仔》会不会成为今年继《龙兄虎弟》之后，第二部票房过三千万的电影，一些地下赌场甚至开出了盘口。
    或许是为了抵制赌场，《精装追女仔》上映两周豪取两千万之后便落画了，嘉禾院线随即上映了洪金保的《东方秃鹰》，给出落画的理由是，上座率太低。
    但是，上座率再低还能比《鬼马校园》更低吗。
    这个世界变换的太过突然，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尤其是开盘口的，幸福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或许是嘉禾太任性。
    当然，嘉禾今年也确实有任性的本钱，最不缺的就是卖座的电影。
    就说《东方秃鹰》，号称港城第一部战争大片，带着洪金保的野心，希望能够创造五福星系列一般的辉煌。
    事不关己，蔡致良也就在一旁看个热闹。
    或许也不能说完全无关，至少随着《精装追女仔》的热映，王氏风格的喜剧电影受到追捧，为《最佳损友》系列开了一个好头。
    福临门酒店，蔡致良邀请江之强食饭。但是今天来的早了，没看见江之强，却是看见了蔡美琪，算算时间，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只是蔡美琪不是一个人，对面还坐着一个男子，正如蔡明乐之前所描述的那样，瘦瘦高高的。
    蔡致良犹豫要不要过去，却还是迈出了步子。
    “姐，能不能好好说话……”蔡致良一走近便乐了，少有地轻声细语让他有些不适应，转而道：“蔡致良。”
    “周成林。”
    两人第一次见面，很正式的握了握手。
    “呦，蔡大亨……”蔡美琪白了一眼，随即调侃道。
    这个所谓的‘蔡大亨’都是出于贺宝珍的戏言，就这么在亲近的人中传开了。
    “低调低调。”蔡致良摆摆手，道：“现在还不行，等到年底，等到年底就可以大声的喊了，哈哈……”
    说着，蔡致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少臭美，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蔡美琪笑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女朋友呢？”
    蔡致良道：“今天过来跟朋友谈点事，幸好来早了，不然又错过了。”
    “谁请客啊？”
    “当然是我请啊，怎么了？”
    “你没发现我这儿还少一样东西吗？”蔡美琪指着桌子。
    “没少啊……”蔡致良笑着叫来服务员，低语了几句，道：“本来准备过两天和阿菁吃的。”
    “还是有钱人好啊，我们刚才磨破了嘴，也没有点到。”蔡美琪抱怨道。
    “我这是提前一周就预定的。”蔡致良有些无语。
    蔡致良打完招呼便知趣地离开了。
    很快，他就看见了江之强，这也是从美国回来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你什么时候跟向氏兄弟有来往的？”今天出来蔡致良和江之强以外，还有向桦强，故而江之强有此一问。
    “我三叔蔡明和，在道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啊。”蔡致良笑着调侃，道“在电影方面，蔡氏影业和永盛公司有些合作。”
    江之强似乎不愿意沾染是非，问道：“那干嘛邀请我过来？”
    蔡致良道：“我们在美国入股了一家公司，再加上《秋天的童话》在北美的发行。盯着我们的，永盛公司应该不是第一个，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虽然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就不信没人找过你。”
    “都是些小公司，电影质量一般，没有发行的必要。”江之强显然有些为难。
    蔡致良道：“所以啊，我们要广撒网。遇见适合北美市场的，就买断；不适合的，那就抽取发行费用好了，成本有制片公司自理。”
    江之强道：“那是自然，不然影片票房连翻译费都不够。”
    说话间，向桦强走了进来，道：“抱歉抱歉，临时有事脱不开身，让二位久等了……”
    言语间倒是十分客气。
    蔡致良道：“还未恭喜老兄，《江湖情》、《精装追女仔》接连票房大卖，怎么也得庆祝一下。”
    “过些天过些天……”向桦强无奈地摆摆手，而后看着江之强，“这位就是江之强先生吧，你好。”
    江之强顺势伸手相握，道：“向先生，幸会。”
    既然人到齐了，蔡致良便吩咐服务员上菜。
    “这鲍鱼可是我提前一周定下的，尝尝这福临门的手艺如何？”
    “那今晚有口福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局很丰盛，只是大家的心思不在于此。
    “江先生，有没有考虑过扩大安乐院线的规模？”向桦强突然问了一句。
    江之强一直考虑，一旦向桦强问起北美发行事宜，自己该如何答复，却不想问题是来了，却是与发行无关，一时间愣了一下。
    “我早就跟他讲过了，让他扩大院线规模，他总说要考虑考虑。”蔡致良接过了话头，道：“江兄，你该做决定了。”
    “是啊。”向桦强认同地点头，道：“81年的时候，票价不到10元，现在已经接近30了。去年有人做过统计，观影人次大概3500万，只多不少，这意味着什么呀？意味着每年10个亿的票房市场，还考虑什么呀。”
    江之强笑着直摆手，道：“二位就别埋汰我了，安乐院线哪有那个实力啊。”
    “也不一定扩大，你可以搞联合啊。在全港范围内，找几家独立影院，联合放映，有钱大家一起赚……”蔡致良趁机再次兜售临时院线理论，之前在飞机上跟江之强说过，此时主要解释给向桦强。
    向桦强眼前一亮，道：“这是个好办法，阿良，还是你高明，天生就是吃电影这碗饭的。”
    江之强有些犹豫，道：“那片源怎么办，我购买的西片肯定是不够的。”
    这年头，由于港片的强势，看西片的反而显得小众独乐乐。
    蔡致良与向桦强对视一眼，有戏。
    本就是临时院线，有片就放，没片的时候，该干嘛干嘛。现在江之强问起片源，明显就不是临时的了，而是长期的打算。
    “片源就不用你操心了。”蔡致良笑道：“就说蔡氏影业吧，今年投资了《富贵逼人》，即将上映的《倩女幽魂》，以及下个月在德宝院线上映的《六指琴魔》。公司目前还有两部《最佳损友》，已经制作完了，就等院线排片上映了。”
    “永盛也差不多，今年已经上映两部《江湖情》和《精装追女仔》，今天本就是想与二位商量一下，看看那部电影适合北美发行。”
    提起《精装追女仔》，向桦强还是有些恼火，毕竟损失的，可能是上百万的收益。
    江之强道：“还是《江湖情》吧，不过华语片除了李小龙，在北美一向没什么存在感。”
    “这我知道。”向桦强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道，“美国不也有教父这种类似的江湖片。”
    蔡致良将话题再次转到院线上，道：“临时院线的事，可以先用《最佳损友》试试水。现在正值暑期档，估计各个影院都安排妥当了，就定在9月份上映，你觉得怎么样？”
    “行，临时院线的事情，我来安排，就在9月份上映《最佳损友》。”话说到这个份上，江之强自然不缺决断。

 第171章 倩女幽魂上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
    曾几何时，即便是嘉禾与邵氏联手，也却敌不过一个新艺城。
    现在却是反过来了，属于嘉禾的时代降临了，程龙与洪金保两大王牌还未出马，便将金公主和德宝打的溃不成军。
    随着《倩女幽魂》上映的临近，蔡致良也忙碌起来，除了电影的宣传，忙着与方菁瑶的约会，做些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情。
    “德宝那边想将《六指琴魔》换成《最佳损友》。”赵硕本是去商量《六指琴魔》的宣传，结果却从德宝那边带回来这么一个消息。
    “之前求着上映《最佳损友》，他们还不乐意，非要选择《六指琴魔》，现在晚了。”蔡致良“哼”了一声，问道：“如果上映《最佳损友》，那《六指琴魔》呢，什么时间上映？”
    谁让《六指琴魔》里面有德宝的投资呢，好说话。
    赵硕道：“最快也到11月底了。”
    蔡致良挥挥手，道：“那就算了，还是按计划上映《六指琴魔》，《最佳损友》上映的事情，也别找德宝了。”
    “不找德宝？”赵硕有些诧异，问道：“那在哪儿上映，嘉禾还是金公主？”
    蔡致良道：“在安乐院线，我跟江之强商议了一下，大概9月份就能上映。”
    “安乐院线是不是太小了？”覆盖面不够，会流失很多票房，赵硕有些不情愿，毕竟安乐院线才4家影院。
    “这倒是不用操心，他会联络一些独立影院，至少保证在十七八块银幕的规模。”蔡致良随后解释了什么叫临时院线，并提及了自己与安乐、永盛三家公司合作的事情，虽然目前还只是口头的。
    7月16日，在金公主院线，为《倩女幽魂》首映式如期举行，徐可夫妇邀请了众多圈内好友，再加上张国容的人缘，很多明星自然乐意捧场。
    蔡致良去接了方菁瑶，一同去参加首映式。方菁瑶一直是张国容的歌迷，就更不会拒绝了。
    “宝贝，你今天真漂亮。”方菁瑶一袭翠绿色的连衣裙，显得很是清凉，包裹着曼妙的身材。
    “你有什么企图，说的这么肉麻？”蔡致良的赞美没有换来表扬，反而被方菁瑶鄙视了，让蔡致良接下来的腹稿失去了用武之地。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蔡致良一脸的郁闷。
    走进影院，一路都有熟人打招呼，进入电影圈快两年了，到今天，突然有一种朋友遍天下的感觉。
    众人无一例外地夸赞方菁瑶的美丽，让蔡致良与有荣焉。
    “真要金融危机了吗，就像八一年那样？”蔡致良刚走进放映厅，王京便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卷报纸。
    蔡致良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怎么知道，这事你应该去交易广场打听。”
    王京拿出一张报纸，递给蔡致良，道：“你们明秀报社的报纸，说是要金融危机了，是不是真的？”
    “你也在股市里投钱了？”蔡致良接过报纸，快速浏览了一遍今日的社评。
    王京道：“你看看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即便自己没有买，也通过一些经纪人入手了。”
    蔡致良想起两个月前林清霞的询问，也知道这是有可能的。这篇社论也是他授意的，这是第一篇，往后还会有很多，直到金融危机的爆发。当然，“金融危机”这四个字，肯定是没有的，文章从头至尾都是对如今过热的股市行情的担忧，后续还会有一些国际金融机构和资深专家对于世界经济，尤其是美国的现状以及对未来的预测。
    “噔噔噔……”随着脚步声临近，蔡致良才注意到林清霞走了过来。
    林清霞的状态不太好，与《刀马旦》、《秋天的童话》上映时一片赞誉不同，在《运财三千万》中的状态受到质疑。
    “没事吧？”蔡致良关心地问了一句，便感到被方菁瑶搂着的胳膊一紧。
    “没事。”林清霞摇摇头，笑容淡淡的，随即问了与王京相同的问题，道：“阿良，你们报社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凡是与蔡氏影业合作过的演员，都知道蔡致良与明秀报社的关系，毕竟大部分宣传都是通过报社进行的。
    “哪儿有什么消息啊，你们不觉得现在股市过热吗？”蔡致良随后晃着报纸，道：“股市本就是有风险的，就说恒生指数，去年这会儿是多少，现在又是多少，已经翻了一倍了，这正常吗？”
    蔡致良自问自答，道：“这不正常，对不对？”
    “那就是存在金融危机喽？”王京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
    蔡致良道：“危机是有的，至于什么时候爆发，会不会爆发，就很难讲了，报纸上说的，都是一些金融界人士的预测。”
    “那就是有？”
    “这你就得去问金融方面的专家了，我也不是专业的。不过我还是劝一句，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蔡致良摊摊手，接着道：“行了，今天是《倩女幽魂》的首映，就别提股市了，如果无聊的话，要不我们就预测一下电影的票房？”
    林清霞在电影刚制作完成时，同徐可，蔡致良一起观看过，道：“我觉得这部电影，与《新蜀山剑侠》差别不大，不好说。”
    王京摇摇头，道：“我还没有看过，说不好。”
    蔡致良笑道：“能达到《新蜀山剑侠》的票房，就足以收回成本了。”
    电影是好电影，但是啊，张国容在歌坛的影响力很大，但是在票房号召力方面还是不能跟周闰发相提并论。
    所以说，一部电影的好坏，很多时候与票房表现并不一致，甚至有时会是反过来的。
    蔡致良与方菁瑶的位置与主创人员在一起，与徐可夫妇、程晓东等人点头示意后，坐在自己的位置。
    等大厅中的观众安静下来，《倩女幽魂》开始了在本埠的首映。
    电影以兰若寺中，女鬼勾引书生开头，展现了一个人鬼难分的世界。
    接着从路边凉棚的杀人事件，再到郭北县通缉令，一幕幕啼笑皆非的剧情，张国容凭借精湛的演技，勾勒出一个命如草芥的乱世。
    当然，这部电影最吸人眼球的还是聂小倩的出现，犹如一滴水，滴入滚烫的沸油之中，瞬间达到高潮。
    “哇，好靓啊……”
    “这么漂亮的女鬼，把我吸死也愿意。”
    …………
    “啪啪啪……”随着聂小倩与宁采臣的告别，电影缓缓落幕，观众席上响起一阵掌声与尖叫声。
    “徐导，又是一部杰作，可以准备庆功酒了。”蔡致良起身向身旁不远的徐可恭喜。
    徐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还依稀记得《新蜀山剑侠》刚上映时，观众的反应，仿佛就像是在昨天一般。
    “那首先得找一个好地方。”
    “续集的剧本，也该准备了。”蔡致良再次提醒了一句。
    前来道贺的人很多，蔡致良说完便离开了。
    蔡致良随后与方菁瑶一起，同张国容合了一张合影，算是实现了方菁瑶的愿望，拍照的是明秀报社的记者。
    离开影院时，依然能听见“小倩，小贤……”的尖叫声，以及不远处被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王组贤。

 第172章 不好的消息

    柔软的席梦思床上，一条薄薄的毛绒毯子下，露出半截白嫩的小腿和玉足，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蔡致良已经醒来，起身开始穿衣服。
    “啊……天亮了……”方菁瑶突然惊坐起，看着透过窗帘，略微黯淡的光亮。毛毯从方菁瑶身上滑落，胸前白皙的雪肌和性感的锁骨全部露了出来。
    蔡致良看看时间，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天亮了……”方菁瑶又重复了一句。
    “是亮了……”蔡致良打了个哈欠。
    方菁瑶继续道：“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家的。”
    “这里就是你家啊。”蔡致良将方菁瑶拥在怀里，将薄毯子掩盖住胸部的风光，缓缓抬起她的左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忘了吗？”
    “是吗？”方菁瑶揉揉脑袋，好像是真的，除了手上的戒指，有点记不大清楚了。
    “我应该回去了，说不定我妈已经在担心我了。”这些天方菁瑶很少在外面过夜，因为张雯不允许，很多时候，蔡致良只能深夜送方菁瑶回去。
    蔡致良道：“阿姨很开明的，昨天也知道是我接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因为知道……”方菁瑶没有理会蔡致良，开始穿衣服。
    “最近徐小凤在红磡开演唱会，已经连开八场了，改天我们也去看看。”蔡致良提议道。
    “好啊……”方菁瑶应了一声，便开始刷牙。
    快速洗漱完，吃过早餐之后，蔡致良将方菁瑶送回家，意外的是方健霖和张雯都不在家。
    昨晚求婚的成功，让蔡致良心情大好，回公司的路上不时地自娱自乐。
    “蔡总，这是今天的主流报纸，涉及《倩女幽魂》的报道。”刚坐到办公室，蔺辉便送来今天的报纸。
    “放下吧。”
    蔺辉却没有同往常一样离开，而是道：“蔡总，今天早市开盘，一片绿。真像明秀日报所说的那样，股市存在危机吗？”
    这是蔡致良第三次听到明秀日报的名字了。
    “跌了？”蔡致良有些惊讶。
    “跌了。”蔺辉确定地点点头。
    “哦。”蔡致良点点头，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明秀报社的影响力，股市真的跌了。
    “蔡总？”蔺辉的呼喊打断了蔡致良的沉思。
    “不用担心，只是暂时的调整，没见昨晚欧美股市都在涨吗，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以往，蔡致良是不屑于解释的，但是现在谁让他心情好呢。
    赵硕随后敲门走了进来，蔺辉便悻悻然，低着头离开了。
    指着刚出去的蔺辉，赵硕道：“不好好做事，净想着天上掉馅饼，捞偏门岂是能够持久的……要是平时也这么用心做事就好了。”
    蔡致良不置可否，道：“如果这次与安乐院线合作成功，公司将会扩大规模，借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考察考察，挑选一些可用的人才。”
    “我明白。”赵硕点点头，道：“前几天，崔芳华又来公司了，希望可以加入蔡氏影业。”
    蔡致良道：“那就收下吧。”
    “怎么安排？”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蔡致良道：“我之前已经跟她说的很明白了，公司目前没有适合她的角色，一切都得等到明年再说。既然她选择加入我们公司，想必已经做好了准备。”
    “那我来安排。”赵硕等的就是这句话。
    蔡致良转念一想，也没有解释什么，疑问道：“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打消这个念头？”
    赵硕看看蔡致良的脸色，道：“TVB今年筹拍金庸剧《书剑恩仇录》，你知道的，基本上是谁出演，谁就能红。目前已经敲定人选，出演香香公主和霍青桐的都是刚出道的新人。除非有什么大的变故，崔芳华在TVB已经不会有什么发展了。”
    “她没去参加选拔吗？”话一出口，蔡致良便意识到自己白问了。
    果然，赵硕道：“正式因为参加了，这才下定了决心。”
    “她跟TVB那边已经解约了？”
    “还没有，年底到期，不过解约的话也简单的很，她只是个边缘人物，不是TVB培养的重点，来去相对要自由一些。”
    “资质这么差，她当初是怎么被你和程晓东选中的？”蔡致良突然有些好奇。
    “那是你选的，跟我们没关系。”赵硕表示不背锅。
    蔡致良顿时笑道：“那也是你们挑出来的，我才随手指了一个。”
    赵硕道：“算是中规中矩，电影和电视剧还是有些区别的，电视剧更需要哪种澎湃的情感表达……”
    赵硕的解释，蔡致良大致了解，就像另一个时空的“咆哮帝”一样，电视剧就需要这样的演员，而电影相对平和一些。
    “你安排吧。”蔡致良随即问起《最佳损友》上映的事情，“安乐院线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硕道：“已经联系了9家影院，其中有6家感兴趣，已经给了明确的回复，大概9月初可以上映。江总那边会再联系其他影院，保证《最佳损友》至少可以同时在15家影院上映。”
    待赵硕走后，蔡致良开始翻看桌子上的报纸，大部分都是好消息，一片赞誉之声，虽也有杂音，却也无伤大雅。
    蔡致良的好心情并未能持续到晚上，便被高威带来的消息给毁掉了。
    高威是下午4点多到公司的，满头大汗，闯进蔡致良的办公室，关好门窗后便说起方向明吸毒的事情。
    “你从哪里听说的？”蔡致良着李桂龙打听，已经一个多月了，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如今都已经放弃了。
    高威咽口唾沫，欲言又止，似乎是拿不定主意。
    蔡致良见此情景，问道：“跟我三叔有关？”
    “我不知道。”高威摇摇头，道：“我是听社团那边的兄弟讲的。”
    蔡致良猛然意识到什么，大声追问道：“是社团做的局……彭成？”
    高威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目前有能力，有实力，有动机做这事的，也就剩下出狱的彭成了。
    高威再次点点头，社团现在分成三派，顾长亮一派，鸡头宽一派，以彭成为首的蔡明和嫡系算一派，明争暗斗。
    “什么时候动手？”
    高威摇摇头，道：“我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不清楚。”
    “谢谢。”蔡致良思索片刻，道：“你帮我再走一趟，多少钱都好说，我要知道彭成具体的计划。”
    说完，蔡致良再次强调道：“我需要将方向明摘出来，你明白吗？”
    高威道：“我知道，昨天看见你们了，准备结婚了吗？”
    “是啊，应该会在年底之前吧。”蔡致良看着高威，道：“那就拜托了。”
    “你等我消息。”
    蔡致良带高威取了10万后，高威便离开了。

 第173章 方向明被带走了

    “你这是怎么了，被打劫了？”
    荃湾附近的一家茶餐厅，方菁瑶有些哭笑不得，蔡致良的状态不好，有些颓废，与昨天分手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没事。”蔡致良想着该如何组织语言，该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细细一想，其时好多事情，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方菁瑶点了一杯咖啡，道：“这么急找我，什么事，说吧。”
    “这事吧，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是关于你哥的。”蔡致良最终决定从遇见方向明说起。
    “我哥？他能有什么事。”方菁瑶不以为意，却又有些诧异，想着两人也没什么交集啊，“你跟他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蔡致良道：“上个月初吧，在一家会所谈生意的时候，有人跟我提起，你哥多次在里面吸毒……”
    “谁跟你提起的，在哪家会所，男的女的？”方菁瑶迅速打断蔡致良的陈述。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一个女的，算是认识吧……”
    “仅仅是认识吗，她为什么跟你提起此事？”显然，方菁瑶觉得是有人诬陷她哥哥，而且怀疑蔡致良与这女人不清不楚。
    “你先听我说完，再问行不行？”蔡致良止住方菁瑶不停的发问，这件事只能越解释越糟糕。
    方菁瑶饮了口咖啡，道：“好吧，你继续。”
    蔡致良道：“我听说这件事后，也很惊讶，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但是又不好当面问清楚，便请人调查了你哥哥……”
    “你还是相信了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
    蔡致良无奈地看着方菁瑶，直到她停下来，接着道：“到昨天，已经一个半月了，依旧没有确切的消息，直到昨天下午高威过来找我。你也认识的，年初给你和阿巴尼亚当过几天司机。”
    “他说了什么？”方菁瑶有些紧张。
    “他跟我说了你哥吸毒的消息……”
    “不可能。”方菁瑶不能接受。
    蔡致良道：“我已经加快调查速度了，但还需要时间证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过来跟你说一声。或许是假的，但万一是真的呢？”
    方菁瑶沉默了，半晌没有开口。
    蔡致良自顾自地说道：“去年，我投资电影时，鲍叔叔介绍的熟人，从万国宝通银行贷了500万，那个女人当时还是齐行长的秘书。后来业务往来时，也见过一面。今年她参加港姐落选，在那个会所陪酒。我跟她，真的就只是见过三次面。”
    方菁瑶已经没有心情估计那个女人了，问道：“你就是找到高威调查我哥吗？他在哪儿，我想见他，当面说清楚。”
    随即又用肯定的语气强调：“我哥不可能吸毒的。要是知道他吸毒，我爸爸会打死他的。”
    蔡致良相信方菁瑶说的话，方健霖本就是社团出身，又焉能不知毒品的危害程度。
    蔡致良摇摇头，道：“不是他，调查你哥的人，是李桂龙。”
    “那个拍写真的？”方菁瑶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李桂龙拿着一本花花公子的写真杂志。
    蔡致良道：“就是他。之前在天天日报当记者，有这方面的经验。”
    方菁瑶问道：“那高威呢，他从哪里知晓我哥吸毒的事情，难不成他也在调查我哥？”
    高威的知晓，自然是身在社团的缘故。
    蔡致良有些不愿意提起，毕竟涉及到蔡明和与方健霖之间的恩怨。说开了，反而不知如何面对。
    很多事情，蔡致良想当然地以为过去了，但是高威昨天的到来，击碎了他的幻想，争斗仍然在继续，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蔡明和的态度。
    或许这已经不重要了，是与不是也没有什么分别。
    蔡明和与方健霖之间的恩怨，他没有对方菁瑶说过。至于方健霖，估计提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蔡致良的原意只是提醒方向明吸毒的事情，但是现在整个事件的性质已经完全不同了，不仅仅是吸毒那么简单，而最终的目标直指方健霖。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他是从社团那边得到的消息，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专门通知的我。”
    “我爸爸早已经离开社团了，也不会允许我哥再进入社团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方菁瑶对于蔡致良的沉默很敏感。
    蔡致良道：“就是我三叔的事，有一个关键人物在事发前，跟你哥来往很是密切……”
    说道这里，应该已经足够猜出一些事情，蔡致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你们在怀疑我爸爸？”方菁瑶径直问道。
    “还有顾长亮和鸡头宽，你应该不认识的。”说到这里，蔡致良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道：“所以他们做了一个局，你哥已经陷进去了。我让高威去打听社团那边进一步的动作，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当然，这一切都是高威的一家之言，还没有证实。也有可能是假的，我现在过来，就是通知你一声，顺便联系你爸爸，试着将你哥哥从局里摘出来。”
    “这是你三叔的意思吗？”方菁瑶之前都叫“和叔”的。
    “我之前探望时，劝过三叔。”随即，蔡致良有摇头苦笑道：“现在没有人跟我说，我也不清楚，况且，谁又愿意听我说呢？”
    方菁瑶拿起手机，这是上个月蔡致良送的，打电话给方健霖，而此时，蔡致良的大哥大也响了。
    电话是李桂龙打过来的。
    “阿良，出事了？”
    “杂志社的事情先放一放，方向明这些天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调查一下，我等下过去找你。”现在看来，蔡致良只能自己先分析分析了。
    李桂龙却是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就是方向明的事情，他被警方带走了。”
    “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蔡致良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就在刚才，方向明像是在与朋友聚会，警察突然冲了进去，将几个人都带走了。”
    蔡致良叹了口气，半晌，问道：“警察进去时，他们在做什么？”
    这种事情，也是要抓现行的，没有证据，很容易脱罪的。
    “方向明刚进门，应该还是清醒的，不过有的人已经嗨起来了。”
    蔡致良挂断了电话，看着方菁瑶道：“你哥被警方带走了。”
    “嗯，刚听我爸说过了。”方菁瑶淡淡地道，“我先走了。”
    “我送你。”
    “就几步路。”方菁瑶摇摇头，道：“你还是别去了，我爸爸估计也不想看见你。”
    蔡致良沉默了，感受到一丝危机。

 第174章 进退失措一

    方菁瑶走后不久，蔡致良也默然地离开了。
    他有些自责，耽误了一晚上的功夫。如果没有这一晚上的耽搁，或许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此时再去找李桂龙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直接去警局探听事件的进展。
    一时间，蔡致良有些心烦，不知道该去那里。
    “嗤……”前方临近十字路口，车辆开始减速，但是一脚踩下去，车辆却是突然向前冲去。
    两年前的车祸依然记忆犹新，蔡致良迅速解开安全带，踹开车门，便从车上跳了下去。
    从快速行驶的车中跳下，身体自然无法保持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吱吱吱……”一阵更刺耳声音响起。
    蔡致良心想，这下完了，拼命的向路边翻滚。
    突然身子一轻，像是有人拉了他一把。
    “吁……”蔡致良长长地吐出一口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衰仔，想找死啊……”耳边响起一阵咒骂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蔡致良这一波操作是在有些魔幻。
    “你没事吧？”
    “谢谢。”
    蔡致良道了声谢，就这么躺在地上，舒展着身体，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什么大碍，四肢都还是齐全的。但是脑袋上却有些隐隐作痛，用手一摸，已经是磕破了皮，还留着血。
    慢慢翻身坐起，双手捧着脸，触摸着伤口，再次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蔡致良才注意到拉他一把的人，长相实在是有些凶狠，细微的诧异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像是中国人。
    “你没事吧？”
    蔡致良这次听出了问题，他的口音就不对。
    “没事，拉我一下。”直到被拉起来，蔡致良才感觉膝盖也可能撞伤了，有些痛，随即坐到路边的长椅上。
    “认识一下，我叫蔡致良，感谢你今天救了我。”蔡致良再次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帕塔，来自泰国。”正如蔡致良之前猜测的那样，帕塔不是本地人。
    “你练过泰拳？”蔡致良见帕塔脸色突然一变，赶忙道：“不要误会，只是回想起刚才你拉我拿一下，感觉像是练过功夫的。”
    蔡致良说着，还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练过一些。”帕塔显然不愿意多谈，端起自己的盒饭，不再言语。
    蔡致良此时才有功夫，看向自己的汽车，远远地撞在电线杆上，所幸没有伤到人。
    蔡致良歇了下，一瘸一拐的走向车子，拿出手机，想来想去，还是找了赵志强。自己这状态肯定是要去一趟医院的，总得有个帮忙跑腿的。
    赵志强现在正在暑假，有空闲时间。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眨眼的功夫，警察已经走到近前。
    “怎么回事？”
    蔡致良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刹车坏了……”
    警察询问一番之后，把破损的车拉走了。
    待警察走后，蔡致良回到长椅边，问道：“你住那里，我等下要去趟医院，回头再联系你。”
    帕塔救了自己的命，总是要表示一下感谢的。
    帕塔正吃着河粉，道：“不用不用，也就是拉了一把。”
    “这怎么行，你救了我的命，怎么报答都不为过的。”蔡致良看着他手里的盒饭，问道：“你在这附近上班吗”
    帕塔指了指右手方向的塔吊，道：“我在那边的工地做事。”
    蔡致良点点头。
    说话间，已经能看见赵志强的身影，一路小跑着过来。
    “我弟弟来了。”蔡致良指着走进的赵志强，道：“我先走了，回头再联系。”
    随后蔡致良与赵志强去了医院，清洗、包扎了伤口，并拍了片子，以防止骨折，脑震荡之类的事情。
    一道流程走完，赵志强忙的气喘吁吁，蔡致良也结束了各种检查。好在没什么大碍，隔几天换一次药就行了。
    “哥，回家吗？”赵志强问了一句。
    蔡致良白了一眼，指着伤口，道：“这模样，怎么回去，你大姑还不得担心啊。你来时没跟外公说什么吧？”
    “没有，你不是不让说吗。”赵志强摇摇头，道：“那我们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
    自从赵宝秀住到中环以后，蔡致良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虽然这里距离蔡氏影业公司更近，当初住在这里，本就是为了上班方便。
    算算时间，也将近两个月了，蔡致良顺手一抹，还是干净的，只是有些气味。
    “你多久没回来了？”赵志强拎着药品和食物跟在后面。
    “一个多月吧。”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问道：“你爸还在炒股吗？”
    “是啊，爷爷可生气了。”赵志强一边做着清洁，一边说道，“要不你去劝劝我爸。”
    “还是别了，他哪儿会听我的呀。”蔡致良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虽然那是自己亲舅舅，道：“你明年就毕业了，想好去哪儿做事没有，外公有安排吗？”
    赵志强道：“我这不是学营销吗，爷爷原本的计划是，让我跟着爸爸做事，现在看来估计是不靠谱了。我爸自己都看不上这糕点铺子了。”
    蔡致良道：“你要不来我这儿，电影也是需要营销的，就说如何植入广告吧，跟好莱坞大片一比较，就有些不够看了。”
    “好啊，但是爷爷那边……”提起赵洪德，赵志强有些犹豫。
    蔡致良道：“外公那边，我跟他说。”
    赵洪德想让赵志强去自家的糕点铺子，现在也算是连锁经营了，全是一片爱孙之心，有种执念，跟当初蔡勋想让蔡致良进隆昌一样，但是赵志强的境遇就有些尴尬了。爹是亲爹，但是，妈是后妈啊。
    夏秋可不是个善茬，这一点蔡致良也是知道的，一旦赵志强去了糕点铺子，绝对是磕磕绊绊，没完没了的事情。
    “好啊，我也想了解一下，电影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赵志强坐在蔡致良旁边，再次问道：“爷爷能同意吗？”
    赵志强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有赵洪德安排好的，包括上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毕业后做什么工作。就是不知道，对于未来的孙媳妇，有没有什么安排。
    蔡致良拍拍赵志强的肩膀，道：“放心吧，不是还有你大姑嘛。她那么疼你，只要她出面，外公不会拒绝的。”
    赵志强靠在沙发背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显然也一直在为将来担忧，不愿意听从赵洪德的安排，却又无力反抗。
    蔡致良拿着大哥大，想给方菁瑶打个电话，问问目前的情况，事到临头，却又无奈的放下了。看看时间，再次拿起大哥大。如此再三，最终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第175章 进退失措二

    就在蔡致良犹豫之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直等到晚上的时候，高威到了。
    “乐叔被人打了。”高威带来一个消息，却是关于蔡明乐的。
    “大伯不是在办超市吗，这是又跟谁起争执了？”蔡致良也不意外，毕竟蔡明乐当年也是火爆的脾气，跟谁开仗都不稀奇。
    “这次不一样，是顾长亮的马仔……”话说了一般，高威明显犹豫了下，似乎是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次的事情，大伯也有参与？”蔡致良敏锐地意识到问题所在，将之前的事情这么一捋，就清晰了。
    高威点点头，道：“要不然就是阿成想翻天，也不可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
    “好啊，好啊……”蔡致良怒极而笑，蔡明乐还没有这么耐心，估计蔡勋也是参与其中的。全家出动为蔡明和报仇，感情只有自己这个，方家未来的女婿，是蒙在鼓里的
    “最后打算怎么收场？”
    高威道：“阿成将要加入新义安，而顾长亮，鸡头宽大概率要坐牢，至于方健霖，发动的有些仓促了，有没有把柄被抓住，就不清楚了。但是方向明已经进去了，估计是很难出来了。”
    蔡致良消化着高威带来的消息，随后问道：“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高威挠挠头，道：“还能怎么办，等和叔出来呗。”
    这时电话响了，是李桂龙打过来的。
    “方健霖连夜过河了？”
    “过河，去哪里，澳门吗？”蔡致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北边啊，带着全家走了。”
    “方菁瑶呢，也一起吗？”这才是蔡致良关心的，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是的，方菁瑶也走了。”李桂龙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蔡致良挂断电话后，开始给方菁瑶打电话，却是怎么也打不通了。随后蔡致良去了一趟荃湾，却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一切都难以挽回了，蔡致良也不清楚，还有谁是值得信任的。
    ………………………
    “自从3月份以来，明秀日报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见解了，每每只能以危言耸听来博得一些略不足道的关注，对此只能深深的报以同情……”
    第二天一早，随着昨日股市的稳定，今早开盘迎来大涨。
    同行是冤家，这是攻击明秀日报的一篇报道。
    自从去年迅速崛起，销量突破八万，成为香港排前五的大报，便挤兑了很多报社的生存空间，现在这些人逮住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骂战是民国以来的一项传统，被媒体继承。在严重对立的六七十年代，左右两派几乎是无日不战，以至于港城的各大报社都赋予骂战情结。
    既然有人送来的瞌睡的枕头，明秀日报自然也不怵，直接怼回去就是了，估计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热度。
    第二天一早，除了股市的消息，竟然还有关于蔡致良本人的消息，是一张满脸血污，坐在长椅上的照片。
    看来昨天受伤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别做饭了，准备回家吧。”蔡致良制止了准备午餐的赵志强。
    赵志强自出生起，便一直跟着赵洪德夫妻生活，有一手的好厨艺。
    “不是要瞒着大姑吗？”赵志强对于蔡致良的吩咐有些诧异。
    “瞒不住了，估计用不了多久，你大姑就要找过来了。”蔡致良将报纸递给赵志强。
    两人随即收拾东西，赶去了宝云道的临时住所。
    赵宝秀今日在家，看见蔡致良回来，也没有感到意外，道：“撞伤了也不知道回来，要不是刚才你外公打电话，我都还不晓得。”
    说完蔡致良，回头又开始数落侄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敢替他瞒着？”
    蔡致良道：“别说阿强了，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
    “我能不担心吗，你爸爸躺床上都两年了，到这会都还没有醒呢……”赵宝秀有些歇斯底里。
    “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哪儿有那么严重啊。”蔡致良说着还转了一个圈，牵动了膝盖上的伤，直龇牙。
    “赶紧坐下，瞎撑什么强啊。”赵宝秀扶着儿子，坐在沙发上，而后问道：“你跟瑶瑶……”
    “您都听说了？”蔡致良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
    “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早上去看望你大伯了。”赵宝秀叹了一口气，道：“阿良，我虽然看不惯你三叔，但是他毕竟是你亲叔叔。这还未过门，便成了仇家，又如何做亲家呢。”
    赵宝秀还是传统的观念，婚姻是两个家庭，乃是两个家族的结合，不仅仅是两个人的。
    “知道了……”蔡致良不愿意提起此事，随即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良……”赵宝秀叫了一声，但是蔡致良没有回头，关上了房门。
    蔡致良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虽然只有一个人，却是怎么也安静不下来，前些天还计划着筹备婚礼呢，一眨眼就是这般光景了。
    蔡致良只能打电话给郑一鸣，道：“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郑一鸣道：“你没事吧，我刚得到消息。”
    “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估计得休息几天。”蔡致良随后道：“你找个律师，到警局找一个叫方向明的人，把他保释出来。”
    随着方健霖的离开，连儿子都顾不上了，蔡致良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位大舅子给保释出来。
    “方向明？稍等，我拿笔记一下。”片刻后，郑一鸣道：“你说。”
    蔡致良道：“四四方方的方，方向的向，明天的明，昨天被警察带走的，也有可能是被O记带走的，你查一下，然后看能不能他保释出来。”
    “他犯了什么事啊？”一听到O记，郑一鸣也清楚，那是黑社会相关的案件。
    “吸毒，被抓时没有吸，但是同伙正在吸毒，有没有贩毒之类，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警方手里有没有证据。”蔡致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郑一鸣。
    “这样，你记一个电话，他比我要清楚一些。”
    蔡致良随后将李桂龙的联系方式给了郑一鸣。
    郑一鸣最后道：“牵扯到O记，能不能保释出来，我也不敢肯定。”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听天命，尽人事吧。”
    晚上，高威传来消息，鸡头宽被抓了，而顾长亮却是坐走私船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打蛇不死，反成了一个隐患。

 第176章 探望

    这一觉蔡致良睡的很沉，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家里还来了客人。
    “阿良，还以为报纸瞎编呢，真受伤了？”客人是蔡致良比较熟悉的，李月婷，赵宝秀的朋友，原先两家在浅水湾住的不远。
    李月婷自己经营着生意，交游广阔，还曾经给蔡致良介绍过女朋友，只是结果嘛，不合适。
    蔡致良苦笑道：“阿婶，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
    “年轻人吗，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纪，跟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一样，可是别像你霍叔叔一样。”李月婷说着还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遗憾。
    李月婷说的是年轻的时候，蔡明潮为了赵宝秀，曾跟人干了一架。
    蔡致良笑道：“那不是没机会吗，要不然就凭借霍叔叔那拳头，能打好几个，谁敢呀……”
    霍叔叔就是李月婷的丈夫，霍云天，年轻的时候练过拳击，所以蔡致良才有这么一说。
    “阿婶，之前不是说暑期要回来，我妈可是念叨了很久的。”
    “别提了，前一阵子，洛杉矶那边又是枪击，又是火灾，还爆发了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我哪里放心的下，只好陪着昕昕，等市面上平静了，这才抽时间回来一趟。”李月婷似是心有余悸，道：“等昕昕毕业了，必须得回来，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
    李月婷和霍云天的女儿叫霍欣欣，目前正在美国上大学，上中学的时候就出去了，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
    去年的时候，霍欣欣突然说想家了，李月婷今年元旦过后，便去了美国照顾女儿，算是陪读，缓解一下心理压力，连生意都放下了。
    赵宝秀坐在沙发上，一边翻着相册，一边说道：“昕昕都上大学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事事都听你的，还是别拘得太紧了。你这次回来呆多久，还要去洛杉矶吗？”
    “妈，谁的相册？”蔡致良有些好奇，赵宝秀怎么在翻相册。
    “你霍叔一家在洛杉矶拍摄的照片。”赵宝秀说着将相册递给蔡致良。
    “当然要去，你不知道，这不去不知道，这次待了大半年，我就更不放心了。”李月婷道：“不过你说的对，这次跟昕昕一起住了半年，都没有以前那么乖巧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看着正在翻相册的蔡致良，李月婷眼睛一亮，道：“阿良，你有空也劝劝昕昕，你妈说的对，逼得太紧会适得其反，有些话还是适合年轻人说，她也更能听得进去，你就当是帮阿婶一个忙。”
    “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想劝也劝不了啊。”蔡致良可不想去趟她们母女之间的争执。
    “也是，往后假期不能任由她自己支配了，得让她回港跟朋友聚聚。”李月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到时就可以见到她了。”
    蔡致良道：“昕昕都上大学了，不是那个一颗糖就能哄住的小姑娘了，您呀，对我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李月婷道：“你不知道，之前洛杉矶观看《秋天的童话》，我当时告诉昕昕这是你拍的电影，她还不相信。你劝她，会有效果的。”
    蔡致良却是有些好笑，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不过好在李月婷没在说什么。
    “是吗？”蔡致良不想在纠结于此事，翻了相片，问道：“这是谁拍的，拍照技术这么厉害，昕昕都能够到霍叔的肩膀了？”
    “这跟拍照技术有什么关系，昕昕长高了，自然就够得到你霍叔的肩膀了。”赵宝秀拍了拍蔡致良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道。
    “昕昕有这么高吗？”蔡致良比划了一下高度，问道，“阿婶，这得有1米六五了吧？”
    自从上幼儿园开始，身高一直是霍昕昕的硬伤，时常穿着一双增高鞋，却总是无济于事。
    “意外吧？”李月婷笑道，“我都有些惊讶，近一年来，突然就长高了一大截。老话说，二十三还能窜一窜，我看长到1米7都没有问题。”
    赵宝秀道：“你和云天本来都是高个子，昕昕之前只是年纪小，现在年龄到了，长高是很自然的事情。”
    李月婷道：“真是这样，我总算是放下心了。”
    聊到快中午时，蔡美琪和蔡美慧结伴而来，李月婷便顺势告辞离开了。
    “你们去医院了吗？”
    “婶，我们就是从医院那边过来的。”蔡美琪看着蔡致良的样子，道：“不就是失恋吗，至于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愿意似的。”蔡致良自然不乐意了，道，“能不能有点同情心，这是车祸，车祸。”
    蔡美琪道：“车祸？你可别吓我，两年前的车祸可是把人吓死了。”
    蔡致良苦笑道：“或许是有些后遗症吧，应该是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一言难尽啊。”
    蔡美慧指着蔡致良的脑袋，问道：“那你脸上……这没事吧，不会留下疤痕吧？”
    “无妨，就是破了点皮，只是看着比较严重而已。”
    “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不合适的，三叔也是乱牵线，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医院的客户。”说完，蔡美琪又强调了一句，“大美女呦。”
    “怎么就不合适了，要不是……唉，就这样吧。”再说下去，可就有些难收场了，蔡致良道，“不过你介绍的还是算了，现在是大美女，去你们医院之前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美琪，小慧，喝水……”赵宝秀道，“你先别说他，你跟周家那孩子谈的怎么样？上个月，阿良说他遇见你们一起吃饭。”
    “大哥也遇见了？”蔡美慧似是比蔡美琪还激动，道，“大伯母，前些天还请我和大姐吃饭，很有绅士风度的……”
    蔡致良笑道：“我说你啊，真是没点眼色，人家估计只是客气一下，你竟然还真去了。”
    “我去怎么了，就不能关心一下大姐。”蔡美慧很不满意蔡致良的说法，“哼”了一声，道，“你还想不想听了？”
    “你接着说，接着说……”
    “好啦，好啦……”蔡美琪拉着美慧，阻止她再说下去，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快了……”
    “婚姻大事，怎么能说的这么轻巧。不过，都是知根知底的，应该也差不了。”
    就这样，一个想了解，一个不想谈，就这么聊了半上午，吃过午饭之后，蔡美琪与蔡美慧便离开了。

 第177章 远方的包裹

    “方向明想要见你。”第二天一早，郑一鸣就转达了方向明的话。
    方向明还是被保释出来了，警方没有在他身上搜到毒品或是针筒之类的吸毒器具，这也省了郑一鸣很多功夫，交完保释金后，便被释放了。
    只是一个月之内不能离境，定期到警局接受检查。
    “还是不见了，你安排好就行。”蔡致良拒绝了见面，或者见了面又该说些什么呢，愤怒，遗憾还是什么别的，想来是没有什么感激的。
    让蔡致良感到遗憾的是，帕塔找不见了。当日帕塔所指的工地，蔡致良也去问过了，确实有一个叫帕塔的泰国人，但他是一个黑户，做事时间也不长，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蔡致良受到一个包裹，从内陆寄过来的。
    包裹很轻，轻飘飘的，但是拿在手里却又是如此沉甸甸的。蔡致良想打开看看，却又害怕看到真相。
    方菁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也一样，只是不想面对这最后的结局。
    “谁寄来的包裹？”赵宝秀看了一眼包裹问道。
    蔡致良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拆开了包裹，里面大部分都是泡沫一类的东西，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把钥匙，那是九龙塘的钥匙。
    “这是哪儿的钥匙？”赵宝秀再次开口问道。
    包裹里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蔡致良缓缓拿起来，放在耳边，晃了晃，没听到什么声音。
    “问你话呢，阿良，谁寄来的包裹？”两次都没有回应，赵宝秀有些生气，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
    蔡致良打开这个精致的小盒子，呈现出来的是一枚戒指，那一枚前几天还用来求婚的戒指，现在物归原主了。
    “你求过婚了，她……她答应了吗？”赵宝秀的声音突然有些颤抖，突然之间也有种莫名的失落。事情明摆着，方菁瑶接受了戒指。如果儿子今年结婚的话，说不定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
    “嗯……”蔡致良点点头，总算有了些回应。
    在家里待了将近两个星期，等脸上的伤口变得光洁，才出来走动。
    在此期间，邵氏兄弟正式发出声明，正式停产。香港的观众对于邵氏电影有着复杂的情感，对于它的停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已经过半年的缓冲，也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在这期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香港大酒店的收购大战结束了。刘鸾雄与嘉道理家族的财务顾问宝源投资达成协议，将所持34.9%大酒店股份转售给一个银团和汇丰银行的一家附属公司。当然，这些都是嘉道理家族的合作夥伴，都由宝源投资安排。
    在这场50亿的收购大战中，虽然刘鸾雄调动二十亿，勉强收益1.5亿，却是令所有老牌财团刮目相看，真正有资格问鼎一方。嘉道理家族虽然赢回面子，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在电影市场，嘉禾出品的《东方秃鹰》经过三周的放映，已经落画，取得2200万票房，一举超过《精装追女仔》，成为目前暑期档的冠军。但是从上映时间来算，《东方秃鹰》在影院多待了一周，却也仅仅比《精装追女仔》多几十万而已。
    《东方秃鹰》未能实现洪金保的雄心，毕竟海外拍摄，成本要高出许多，这香港第一部战争大片的噱头，也未能像当初五福星系列一样灿烂地绽放，无望三千万的票房。
    目前上映的是周闰发的《江湖龙虎门》，一样的江湖恩怨，一样的枪战，在周闰发主演的电影中却是相对差了很多，仅仅靠着周闰发的号召力，不断收割着票房。
    德宝公司出品的《通天大盗》，票房突破1300万。女主演正是杨子琼，从《猫头鹰与小飞象》道《皇家师姐》，杨子琼成为香港少有的，能够真正扛起一部电影票房的女主角，短短两三年，积累了大量的粉丝。只可惜，等到明年初，她就要嫁给潘迪笙，这也是她正式息影前，在电影院上映的最后一部电影。
    也正是凭借着这一点，《通天大盗》能够在《东方秃鹰》和《倩女幽魂》的合围中突围而出。不过在《江湖龙虎门》上映之后，已经明显后劲不足。
    晚两天上映《倩女幽魂》经过两周的放映，票房突破1500万，正向2000万迈进。这部最终投资800万的电影，想要靠本埠的票房收回成本，只能看运气了，好在凭借着张国容和王组贤的人气，票房依旧坚挺。
    接下来，蔡氏影业的重点，便是保证这个月《六指琴魔》的上映，宣传活动已经展开。
    “邵氏那边怎么回事，我还以为邵爵士会继续经营呢。”蔡致良问道，毕竟两家公司目前还是合作伙伴。
    赵硕道：“邵爵士自然是不甘心的，但其他人不支持，又有什么办法，终究是老了。”
    “王组贤的片约呢，是不是可以收回来？”这才是蔡致良关心的，不过即便是邵氏那边同意，估计也会狮子大开口的。
    赵硕眼前一亮，道：“这倒是可以商量，我先探探邵氏那边的口风，不过以目前的状况，很难说。”
    只能说，现在的王组贤，已经不是《倩女幽魂》上映之前的那个美女花瓶了。
    蔡致良道：“邵爵士年过五十创立邵氏兄弟影业，曾经也是独霸香江，他是不会放弃的。”
    “或许吧。”赵硕有些不以为然，道：“方女士也不会同意的，虽然如今TVB与亚视没有前几年那么针尖对麦芒，但是一旦开战，估计也没那个精力。”
    “那你就去探探口风。对了，李桂龙最近忙什么呢，你知道吗？”蔡致良最近觉得李桂龙情绪不对，但李桂龙却又是支支吾吾的。想着《六指琴魔》的宣传，赵硕可能知道一些的。
    “你还不知道啊……”赵硕说着便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蔡致良道：“怎么了，我应该知道吗？”
    “他正筹划创办一家印刷厂呢。”赵硕率先卖了个关子。
    “印刷厂？”蔡致良也被逗乐了，道：“就杂志社的那么一点销量，用得着印刷厂？”
    “《倩女幽魂》上映前，李桂龙囤积了大量的海报，等电影一上映，简直是卖疯了。但他还是低估了王组贤的影响力，等他再向印刷厂下订单时，已经有大量的公司，以他的海报为模板，定制了大量的海报。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财源滚滚，自己无所事事。”
    赵硕讲了这么多，无非就是盗版遇上盗版，而别人控制了源头。
    “《六指琴魔》什么时间上映？”
    “10号，不过应该会提前。”赵硕解释道，“《通天大盗》上座率已经跌破三成了，就算德宝坚持，也要考虑影院股东的想法，之前的《鬼马校园》已经让他们很恼火了。”
    “那就好，《A计划续集》呢？”
    “以嘉禾的德行，《江湖龙虎门》能放映两周已经是极限了，《六指琴魔》肯定与《A计划续集》冲突了，不过提前几天的话，也能有个缓冲。”赵硕也有些担忧，《六指琴魔》遇上《A计划续集》，就像前几年邵氏武侠遇上新艺城的《最佳拍档》一样，只有找死的份。
    “还有个好消息，银都院线上映了《书剑恩仇录》，分上下两部上映，票房还不错。”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说明武侠片还是有市场的，改天也去瞧瞧。”
    “嗯。”赵硕点点头，评价道：“远不如《六指琴魔》精致。”

 第178章 影评翻车

    正如赵硕所预料的，《六指琴魔》很快就上映了。
    随着《通天大盗》的上座率暴跌，被缩减了场次，于是就在这个周末，《六指琴魔》匆匆上映了。
    “蔡先生，你好！”
    “崔小姐，好久不见。”崔芳华签约至蔡氏影业之后，蔡致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当然，主要是蔡致良在家休养了半个月。
    “有一段时间了。”崔芳华道，“听说你前一顿时间受伤了，本想去探望，但赵总却不愿透露你的联系方式。”
    “谢谢。”蔡致良表示了感谢。
    蔡致良随即看见了冼杞然，伸手迎了上去，“冼先生……”
    冼杞然握住蔡致良的手，道：“单独聊聊？”
    蔡致良没有意外，点点头，道：“这边请。”
    在影院的会客室，冼杞然与蔡致良相对而坐。
    “德宝院线今年暑期档开局不利，被嘉禾与金公主压制，就靠这部《六指琴魔》能挽回些颜面了。”冼杞然说的很客气。
    当然，冼杞然说是这样说，也是没有信心的，要不然就不会提出，由《最佳损友》替换《六指琴魔》，只是蔡致良和赵硕没有同意，已经投入了宣传资源，临时换挡对票房打击太大。
    “冼先生过誉了。”蔡致良摆摆手，却又信心十足的说道：“虽然《A计划续集》也即将上映，但是《六指琴魔》的质量是有保证的。这续集也只有程龙一个人，没有了当年《A计划》时，洪金保、元彪与程龙三人同时出演的强大阵容，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无论蔡致良心里如何打鼓，气势上面是不能输的。
    “但愿如此。”冼杞然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为此，转而道：“听说，你们准备在安乐院线上映《最佳损友》？”
    “是啊。”蔡致良早有准备，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不如早点交代，道：“江先生在欧美有着几十年的人脉，之前帮忙发行了《秋天的童话》，虽然并不太理想，但终归是有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开始。”
    “我知道这件事，当时还找你了解过。”冼杞然一时间不明白蔡致良的意思。
    “前些天，江先生准备扩建安乐院线，找我商量，推脱不过，只能将《最佳损友》交给安乐院线发行。”蔡致良两手一摊，将责任都推到了江之强身上。
    冼杞然道：“据我所知，安乐院线只有4家影院。《最佳损友》一旦上映的话，蔡氏影业也将会面临上百万的损失。”
    “这我也知道。”蔡致良点点头，道：“所以我有个要求，开画屏幕必须达到17块，这是蔡氏影业将《最佳损友》交于安乐院线发行的底线。”
    “看来是我多虑了，你都已经谋划好了。”
    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两人随即前往放映厅，今天的主角毕竟还是《六指琴魔》。
    故事还是一样的故事，但是与之前邵氏功夫片不同，这部电影带着浓浓的徐氏风格，正如电影宣传的那样，这将是新武侠的开端。
    从起初的六大门派争夺天魔琴开始，以六大门派的覆灭结束，复仇是唯一的主题。
    为名，为利，江湖中因争夺天魔琴而掀起腥风血雨，六大门派各显神通。
    吕麟初涉江湖，竟然意图化解他们黄家与六大门派因天魔琴产生的恩恩怨怨，结果却差点被天龙门的叛徒东方白杀死。
    电影至此，也初步达到高潮，黄雪梅杀死叛徒东方白之后，抓着东方白的脑袋癫狂地大笑，压抑了几十年的仇恨愤怒和报仇的喜悦掺杂，有一种难以明说的震撼力。凭借着林清霞精湛的演技，使电影的质量得到升华，或许可以这样说，这部电影有没有林清霞，完全是两部电影。
    “线索还是有些混乱，故事也不够完整。”看完电影，章婉婷评价道。
    蔡致良笑道：“商业片嘛，就跟关云长温酒斩华雄一样，不能那么较真，关键是娱乐性十足，观众愿意买单。”
    很多电影就是这样，就像后世的漫威大法，你要是较真的话，那电影就没法看了，因为最终将是邪恶战胜了正义，这还了得。徐可参与了后期的制作，但今天却是没来，或许也正如章婉婷一样，觉得这个故事实在是不尽如人意，达不到他的标准。
    但是主演们都来了，包括林清霞。
    “这部电影会成功吗？”邵氏功夫片曾经带给太多人深刻的印象，扑街扑街，还是扑街。
    “那是肯定的，相信我的预言。”为提升信心，蔡致良再次委屈自己，扮演起巫师。
    “经济危机的预言，你已经失算了，现在全球股市一片飘红。”
    蔡致良只能再次声明：“这都是以讹传讹，我从来没有说过肯定会有，只是强调了某种可能性而已。”
    “哈哈哈……”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对于这部电影的评价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趋势。
    对于大多数关中来说，电影剧情紧凑，打斗场面新颖多变，而且片中或激昂或哀婉的音乐加快了总体节奏，与琴魔复仇的故事高度契合，只让人大呼过瘾。更何况还有三个不同风格的美女，尤其是风华绝代的林清霞，以及年初以来，因出演TVB经典剧《大运河》而红透香江的情人档，虬髯客与长孙无垢，据说曾专门到华山取景。
    相熟的媒体，以及打过招呼的媒体，自然投桃报李，大肆夸赞。
    “电影最大的看点应该是主角黄雪梅，似乎这是一个专为林清霞打造的角色。一个为复仇而不断杀人，但同时又深深爱着弟弟的姐姐，在面对敌人时冷酷无情，面对弟弟时却又是温柔以待，这对气质型的林清霞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亦男亦女的琴魔角色被她演驿得淋漓尽致，加上娴熟的琴技高超的武功，使得六指琴魔的角色得到最大程度的展现。
    这是自去年《刀马旦》之后，林清霞成功塑造的又一个亦男亦女的侠女形象，除了偶尔的妩媚，更多的是外露的英气。”
    但是一些影评人就没有这么客气了。
    “蔡氏影业自从去年成立以来，投资了一系列优质的电影，但是绝对不包括这部《六指琴魔》，逻辑之混乱，简直难以置信，竟能够出现在电影院中。
    或许如电影中所说，讲道理的人，已不在江湖上了。港片执着于娱乐，优秀的电影或许已经无法进入影院了，这不正是香港电影如今的写照吗？
    从蔡氏影业的发展轨迹，没有最差，只有更差，这是电影行业的堕落，还是观众欣赏水平的倒退……”
    不管外界如何评论，蔡致良得到首日票房的时候，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135万。

 第179章 送别

    《六指琴魔》上映之后没几天，《倩女幽魂》经过四周的上映之后，也落画了，票房最终还是未能达到两千万。但是凭借着票房分成，堪堪使蔡氏影业收回成本。接着还有台湾和东南亚，更重要的是日本与韩国，将会是这部电影巨大的票仓。
    “那就是检查站，我就送你到这里了。”
    在方向明离开香港的那天，蔡致良还是亲自送了。
    “谢谢。”方向明终于松了一口气，有回头看了看雾色中的故乡，道：“你跟阿菁……”
    蔡致良道：“我们都做出了各自的选择，或许这就是命吧。”
    “如果他日我回到香港，希望到时候不会让你为难。”
    背井离乡，无论是谁，心里都是充满了怨气，这就是方向明此刻的心情。而关于他跟蔡明和入狱之间的牵扯，蔡致良也没有过问。
    蔡致良看了方向明一眼，转而看着对面，笑道：“由我在，不会任由你们乱来的。”
    方向明冷笑道：“这次呢，你不也一样在这里。”
    对于嘲讽，蔡致良道：“我现在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很快就会有的。即便你在对岸，也会听到我的名字。”
    “我会很快回来的。”方向明说完，便大踏步离去。
    看着方向明远去，蔡致良缓缓地收回目光，转身离去，他中午还约了人，不能久留。
    至于为什么中午约了人，只能说是一种意外，或许也是一种必然。
    说是意外，还得从《六指琴魔》上映开始，娱乐小报为了蹭热度，开始编撰蔡致良和林清霞的绯闻。
    当然这也是蔡致良愿意看见的，毕竟电影也是需要热度的，但是事情发展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因为传到后来，已经不是绯闻，而是人身攻击了。
    标题是这样的：“蔡姓公子劈腿某大牌女星，被殴致重伤。”旁边的插图就是上个月，蔡致良受伤后，脸部带血，坐在长椅上的那张照片。
    大致内容如下：
    蔡姓公子多次劈腿某大牌女星，被正牌女友发现猫腻后，告诉了自己哥哥。就在上月，蔡姓公子从女星公寓离开后，被大舅子殴打致脑震荡。
    大舅子也因伤人，被捕入狱。蔡姓公子为掩人耳目，怕事情闹大，不得不将大舅子保释出来。此时正牌女友提出要求，蔡姓公子不得在与该大牌女星有任何往来。该要求被拒绝后，一气之下离开香港。
    据公司内部消息，蔡姓公子正计划为该大牌女星量身打造一部新电影，以弥补未得金马奖和金像奖的缺憾。
    这就差指名道姓了，说的就是蔡致良和林清霞，至于方菁瑶的离开和方向明入狱的事情，谁又在乎事情的真假呢。
    就这么似是而非几件事，却又是如此完美的联系在一起。三分真七分假，让人一听就像是真的。
    人言可畏，要面临千夫所指，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况且，这个世界对于男人，总的来说还算是温和的，但是对于女人来讲，就比较苛刻了。所以最终的结果，对于蔡致良来说，不过是些风流韵事，但是对于林清霞来说，就比较不堪入目了，或许本就由前科的。
    林清霞决定离开，回台湾避避，散散心，推辞了与蔡氏影业的合作，也就是那部即将于明年开拍的《阿郎的故事》。一如数年前，林清霞也是不堪媒体的烦扰，远走夏威夷求学。
    “很抱歉，因为我的家事，给你带来困扰。”一见面，蔡致良便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与你无关。”林清霞摇摇头，也不是第一次遇上了。
    “你即便是不再和蔡氏影业合作，也没必要离开啊，还有新艺城，嘉禾这些电影公司，应该会期待跟你合作的。”蔡致良劝了一句。
    林清霞淡淡地道：“我累了，已经连续拍摄了4部电影，想歇一段时间。”
    “也好。”蔡致良没有再说什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波波的人选，你们准备找谁出演？”波波就是原先林清霞的角色。
    蔡致良说了一个名字，“张爱嘉。”
    林清霞点点头，问道：“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王组贤呢。”
    “她太年轻了，不适合这个角色。不过此事还在商讨中，没有最终确定。”蔡致良笑道，“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夺命佳人》快上映了，也没必要两头跑。”
    林清霞摆摆手，道：“还是说你吧，方小姐开学了？我记得去年你写的《祝福》，就是送方小姐去英国时在机场唱的。”
    “她已经毕业了。”蔡致良沉默片刻，道：“事情比较复杂，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林清霞道：“抱歉，那这几天报道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分手的事情倒是真的。至于车祸的事情，之前跟你说过的。”蔡致良也没有隐瞒，之前车祸时，林清霞打电话询问过。
    林清霞随即换了话题：“明天《A计划》续集就要上映了，你有准备吗？”
    “能有什么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程龙的号召力，票房肯定是三千万往上的。”蔡致良苦笑连连，道：“不过也有一桩好处。”
    “什么好处？”林清霞有些疑问。
    蔡致良道：“压制一个绯闻的办法，就是制造另一个新闻。等明日《A计划》上映，媒体的注意力就会渐渐转移到程龙身上。”
    虽然这不是蔡致良愿意看到的，但这一切，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但愿如此。”至于蔡致良的建议，林清霞依旧没有考虑。
    谈了许久，直到蔡致良离开，也没有谈出什么结果。
    第二天，《A计划》如期上映，好评如潮，一下子引爆了市场。虽然影片类型不同，但同为功夫片，对《六指琴魔》还是影响较大。
    好在德宝此时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许是因为与《A计划续集》对垒，谁也没有信心。
    蔡致良与赵硕前往安乐影业，寻找江之强商量《最佳损友》上映的事情。如果在9月初上映的话，那就与《A计划续集》相撞了。
    “还是退后至9月中旬，这样就能够保持3周的安全距离。”三周过后，即便《A计划续集》如去年《英雄本色》一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江之强道：“我已经联络了包括安乐影院在内的15家影院，大概在下个月15号左右放映。”
    江之强办事，还是让人比较放心的。
    期间，蔡氏影业与徐可工作室确定了《笑傲江湖》的合作，却意想不到的提升了《六指琴魔》的关注，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
    而与此同时，蔡氏影业也买下十多份报纸头条，以用于电影宣传，效果还是不错的。

 第180章 再见帕塔

    等安排好一切，蔡致良也给自己放了假，去澳门闲逛。最近一年，他来澳门两次，都是因为方菁瑶的缘故。
    但是让蔡致良意想不到的是，在赌场，看到了一个熟人，就是上个月拉了他一把，救了他一命的泰国人，帕塔。
    “你怎么会在这里？”蔡致良指了指赌场。
    帕塔道：“我在这里维持秩序。”
    见对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蔡致良接着问道：“我上个月去那处工地找过你，他们说你已经离开了，就是来这里了吗？”
    “我没有合法身份。”帕塔摇头苦笑，解释了自己的处境，“救你之后第二天，工地来了很多媒体，四处打听我的消息。我搞不明白什么事情，只能先躲了起来。有同乡在这边给人看场子，我便过来避避风头。”
    “抱歉。”蔡致良没想到是自己的缘故，想来有不少媒体想打听当天的情况，顿时觉得有些愧疚。
    帕塔笑笑，没有言语。
    “我在港城那边有些生意，可以为你提供一份工作，包括申请合法的身份。”蔡致良道，“你可以考虑一下。”
    “什么工作？”
    “我也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不过以你高大魁梧的身材，可以做安保工作。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也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帮忙。”
    完了，蔡致良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会开车的话，可以考虑帮我开车。”
    “你自己不是会开车吗？”
    蔡致良便说起自己的事情，道：“那天的车祸，你也看见了。我起初以为是刹车的问题，但是检查之后发现刹车并没有失灵……”
    刹车没有失灵，而汽车突然向前加速，明显是踩错了油门，虽然蔡致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帕塔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
    “其实，我两年前出过一次车祸，跟我父亲一起，现在医生建议我尽量不要开车，所以，我现在需要一名司机。你救过我的命，我信得过你。”蔡致良也给了帕塔选择的权力，道：“赌场的生意往后会越来越好，可能比去港城要赚得多，但是这环境鱼龙混杂的，你应该也比我清楚。”
    帕塔没有立即答应，道：“我考虑一下。”
    “可以。我会在澳门待一段时间，你如果考虑好了，可以随时来找我。至于合法的身份，过些天会有律师来联系你的，你跟他讲便是。”
    “谢谢！”
    蔡致良也没有再说什么，邀请帕塔一起喝了杯酒，帕塔随即便离开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出去逛逛美食，也可以赌马与赛狗，晚上流连于赌场，真是惬意的不能在惬意了。
    《六指琴魔》经过三周的上映，已经落画，最终票房落在1685万，按照蔡氏影业宣传的900万的成本，未能在本埠票房中收回成本。主要是《A计划续集》太过于强势，三周票房累计3146万，成为今年第二部票房过三千万的电影。
    这也是蔡氏影业投资的，第一部在本埠未能实现盈利的电影，随即也引来对即将与徐可工作室合作的《笑傲江湖》的质疑。
    但是随着《六指琴魔》在东南亚的上映，这种武侠功夫片依旧还是有市场的，像泰国，新加坡，马来等地，据邵氏南洋院线的预计，整个东南亚会有接近400万美元的票房收入。
    再加上台湾，想来净利润超过1000万是不成问题的。
    庆功宴也不着急，等东南亚的票房统计结果出来再办也不迟。就像《倩女幽魂》，就在等下月在日本的上映。
    蔡致良一如之前，玩的还是二十一点，或许梭哈更刺激一些，就像未来《赌神》中那样，却也太费脑子，不如二十一点简单。
    但是今天，蔡致良还是做出了改变，来到德州扑克的牌桌。
    “盖牌……”蔡致良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弃牌，总之是遇不到好牌。
    “你怎么老是盖牌啊？”坐在蔡致良旁边中年人问道。
    蔡致良笑道：“这不是没有好牌嘛？”
    “牌还没有发完呢，大家都一样，你怎么知道没有好牌，总得等荷官把牌发完，然后再做决定嘛。”
    “今天手气不好。”蔡致良本就是消遣，至于赢钱，那就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了。或许今天的筹码，就只能用来打底了。
    “你真能看清那牌面吗？”
    一听这话，蔡致良猛一转头，迎面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道：“陈总，最近股票市场这么火爆，怎么还有闲情出来玩啊。”
    蔡致良想起来了，当天酒会上，曹卫国给他介绍了几个朋友，就有旁边这位，陈秋志，一个股票经纪。
    陈秋志打了个哈哈，道：“还不是被你们报社吓的，说要经纪危机了，只好出来避避风头。”
    “陈兄说笑了，股市一片欣欣向荣，高歌猛进，哪儿有什么危机啊，下注，下注……”
    既然认出了陈秋志，于是凡是陈秋志跟注的，蔡致良都盖牌了，而凡是陈秋志盖牌的，蔡致良都加注了，反而赚了不少。
    “怎么样，赌一把……”陈秋志看出了蔡致良的犹豫。
    蔡致良确实有些犹豫，因为他是3条，也有机会四条，但是看见陈秋志加注，不由自主地敲着桌子，盯着最后一张还未发出的底牌。
    “盖牌吧……”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蔡致良一听就知道是帕塔，毕竟这么多天也算是熟悉了，问道：“想好了？”
    “嗯，我跟你去香港。”帕塔终于做了决定。
    蔡致良点点头，将手中的筹码推了出去，道：“加注。”
    “你们唱双簧呢，跟……”下家不乐意了。
    “就是，想吓唬人，还嫩了点……”
    玩家纷纷加注，似乎真如陈秋志所说，赌一把，而后定输赢。
    荷官最后一次发牌，是一张梅花K。
    蔡致良舒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能拿到四条，不过满堂红也不差。
    “三条……”有玩家迫不及待地掀开自己的底牌。
    “同花。”陈秋志也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清一色的梅花，显然对着一局是志在必得。
    “满堂红……”蔡致良赢下了这一局。
    陈秋志疑惑地盯着蔡致良看了半天，道：“真能看见啊？”
    或许是犹豫太久，给了陈秋志另外的一种解释，那就是蔡致良确实能够看清底牌。
    蔡致良忙摆手拒绝：“没有没有……陈兄慢慢玩，我先走了。”
    “这才刚开始，急什么呀？”陈秋志拉住了蔡致良。
    “已经很久了，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蔡致良似乎又找到了久违的借口，曾经用来应付曹卫国。
    陈秋志一愣，道：“理解理解……”
    “你们还下不下注……”有人刚输了钱，很是不爽。
    蔡致良拿起自己的筹码，给后面的人腾出了位置，道：“失陪一下。”
    这一局，一下子赢了二十多万，把这些天在赌场输掉的，都给赢了回来。这让他觉得自己在二十一点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分，要是一直玩德州扑克，说不定早就发财了。
    “你真是我的福星。”蔡致良一边走，一边对旁边的帕塔说道。
    帕塔道：“无论有没有我，你手里的3条，都是最大的。”
    “那可不一定。”蔡致良摇摇头，道：“你没看见，我旁边的老陈，亮出的是同花吗？”
    帕塔没接这茬，问道：“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蔡致良道：“那就明天吧。”
    流连于此这么久，也该回去了，现在已经是9月，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再说了，《最佳损友》也快上映了。
    “这么急，我回去收拾一下。”
    “不用急，你什么时候到香港，给我打电话就是。”蔡致良叫住了帕塔，反而劝了一句。
    突然，蔡致良停住脚步，看到了一个熟人，仔细一瞧，确实很长时间不见了。

 第181章 高利贷

    蔡致良没有走近，而是仔细盯了半天，确定是郑慧赟没错。上次见面还是在元宵节过后不久，算算时间已经有半年没见了，此时相逢也算是有缘。
    虽然是夏天，但是毕竟有空调吹着，但郑慧赟却是脱掉了外套，一袭吊带裙，露出胸前大片的雪肌，烦躁地搓着手里的纸牌，完全一副赌徒的模样，与以往的小家碧玉的形象大径相庭，让人不禁有些大跌眼镜。以至于蔡致良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郑慧赟吗。
    或许两人只是见过几次面，蔡致良并不了解这位美女。
    郑慧赟一点点地搓着牌，嘴里振振有词，眼睛死死盯着露出的一角，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走来的蔡致良。
    “我要加注……”郑慧赟一脸的兴奋，像是摸到了好牌。
    “小姐，您已经没有筹码了。”荷官提醒了一句。
    “谁借我点筹码？等我这局赢了就还你。”郑慧赟伸出双手，看着两侧的牌友。
    明显人缘不是很好，看了一圈，也没有人愿意借给她。
    “你都已经在赌场预支了二十万了，不过……”看着郑慧赟的身材，色眯眯的瘦子，道：“如果郑小姐今晚愿意陪我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送。”
    “死扑街，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郑慧赟一点儿也不怵。
    “臭婊子，别给脸不要。”
    蔡致良轻笑一声，摇摇头，而后胳膊往上一甩，二十万的筹码便稳稳当当地落在郑慧赟的手边。
    “哇……”有人惊呼。
    郑慧赟回头一看，发现是蔡致良，道：“谢谢啊。”
    说完，也顾不得理会蔡致良，急急忙忙地下注。
    蔡致良却是吓了一跳，这么近的距离，匆匆一瞥，才发现郑慧赟两只通红的眼睛，问道：“你坐在这里多久了？”
    郑慧赟一边加注，一边道：“我上午过来的，现在几点了？”
    蔡致良也是无语，看看时间，也就是说郑慧赟坐在这里，即便是从中午十二点开始算，至少已经八个小时了，“时间不早了，收手吧。”
    “等这局赢了再说……”郑慧赟摆摆手，紧张地搓着最后一张牌。
    可惜，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郑慧赟牌技太差，总想着翻本，却是越输越多。
    “蔡先生，不下场玩会儿？听说你今晚运气不错。”
    蔡致良回头一看，却是跟陈秋志一样，有过一面之缘的贺超琼，指着桌子上的筹码，道：“贺小姐，我今天已经用光了所有的运气，改天吧。”
    贺超琼指着郑慧赟问道，“你朋友？”
    “嗯。”蔡致良点点头。
    “女朋友？”贺超琼进而问了一句。
    “不是，亲戚”蔡致良摇摇头，问道，“听说她预支了不少？”
    “不止赌场的钱，还有外面的高利贷，具体数目不清楚。我也是听说有人替她付筹码，还以为郑先生到了呢，就赶紧过来看看。”贺超琼似笑非笑地看着蔡致良。
    “唉……”郑慧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脸的垂头丧气。
    “别着急，跟上。”蔡致良见郑慧赟要盖牌，提醒了一句。
    “你看……”郑慧赟轻搓一下，将底牌展示给蔡致良。
    “我看见了，跟……”
    这时，下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估计是认识贺超琼，往这边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赢面确实不大。”郑慧赟的底牌，贺超琼也看见了。
    蔡致良叹了口气，悄声道：“把钱输完就可以腾地方了。”
    天总是不遂人愿，荷官继续发牌，郑慧赟凑成了一对，加上最后一张牌，正好三条七，赢下了这一局。
    “我现在相信，你在赌博一道，有特殊的能力。”贺超琼笑道，随即指着走进的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道，“看，债主来了……”
    “来的正好。”蔡致良心想，拍拍郑慧赟的背，道：“有人找你。”
    “谁呀？”顺着蔡致良目光所指，郑慧赟顿时跳了起来，躲在蔡致良身后。
    蔡致良没好气地问道：“你欠了多少？”
    郑慧赟伸出两个指头，随即又变成三根指头，显然跟贺超琼说的一样，外人很难算清楚，但是郑慧赟是外人吗？
    “到底多少？”蔡致良再次问道。
    西装革履的六个人，被帕塔挡住后，也没有过来，而是朝贺超琼点点头。这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只要有熟人在中间搭桥，还是可以解决的。
    郑慧赟道：“他们利滚利的，我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了。”
    感情你也知道利滚利啊，蔡致良也只能感叹，人一旦陷进去之后，这智商就不由自主了。而后对贺超琼道：“麻烦帮找间会客室。”
    “跟我来……”
    这出乎蔡致良的意料之外，原本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的。
    “一百六十万……”在休息室，一个领头的，长得比较精瘦的年轻人报了一个数字。
    “多少，咳咳……”简直吓了蔡致良一条，原本想着二三十万就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连零头都不够。
    郑慧赟突然大声喊道：“我只借了二十万。”
    原来领头的年轻人叫李卫明，拿出一份合同，慢斯条理地说道：“你是只借了二十万，但是这利滚利啊，二十天就会翻一番，你算算这都多少天了。一百六十万已经看在贺小姐的面子上了。”
    “是多少就该是多少，不用看谁的面子。”蔡致良没有领这个情，而且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退缩了，总不能说一句，我没钱吧。
    “阿刚，给这位老板算一算。”李卫明看着蔡致良，冷笑一声。
    没等多久，李卫明便报了一个确切的数字，道：“一百六十四万七千。”
    蔡致良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李卫明，道：“借条留下，这件事就算了结。”
    李卫明却迟疑了，没有接支票，而是看向贺超琼，因为他搞不清楚蔡致良的来路。
    贺超琼道：“收下吧，欠债还钱而已。”
    李卫明确认没有问题，遂收下支票，便带着手下离开了。
    “今天真是多谢了。”
    贺超琼笑道：“那倒不用，要不给我写首歌吧。”
    “写首歌？”蔡致良有些诧异。
    “听丹尼说起过你。”贺超琼似乎认定了蔡致良，道：“怎么样，对你来说，写首歌不难吧？”
    蔡致良以为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贺超琼还认真了，笑道：“能问一句，这首歌是你唱吗？”
    贺超琼问道：“有区别吗？还是你能够根据每个人嗓音的特点，专门量身打造一首？”
    “那倒没有。”蔡致良摆手，笑道：“只是随便问问，男女嗓音终归是有些不同。”
    “那就按照女人的嗓音吧。”贺超琼却是做了决定，“你觉得我这嗓音怎么样，可以像梅艳芳那也爆红吗？”
    “当然。”蔡致良自信地点点头，心里却道，作为赌王的女儿，你已经爆红了。
    贺超琼笑道：“很期待。”

 第182章 大手笔

    蔡致良与郑慧赟走出赌场，也没有走远，就在一处卖混沌的小店，随便吃点东西垫垫。
    “你还在瑞福上班吗？”趁着上菜的功夫，蔡致良问了一句。至少半年前，郑慧赟还在瑞富资本。
    “没有。”郑慧赟低着头，又摇摇头，毕竟当初还是蔡致良介绍的工作，小声说道：“我七月份就离职了。”
    “是因为……赌吗？”蔡致良还记得，李卫明当时说，郑慧赟从七月份开始陆续借了二十万，也就是说，郑慧赟在更早的时间就开始赌了。
    郑慧赟竟然还不好意思地笑笑，埋头开始应付桌子上的美食。
    蔡致良道：“你以前经常来吗？我指的是七月份之前。”
    “没有。”郑慧赟说的含糊不清，“我以前在港城那边偶尔赌马，五月份的时候，跟朋友一起来澳门玩，她这边熟人很多，我当初也没想到会这样。”
    你当然没想到会赌这么大，还是没想到自己的赌瘾这么大，但话说回来，似乎每个进赌场的人都这样。
    “那你朋友呢，怎么没看见？”蔡致良确实没看见郑慧赟有朋友，刚才。
    “她是做导游的，这两天比较忙，要带着游客四处游玩，不过你明天就能看见她了。”郑慧赟咽下嘴里的牛肉块，问道：“你不饿吗？”
    “我晚上吃过了，你饿了一天，别吃这么急。”蔡致良舒了一口气，问道：“那个叫李卫明的，你从哪儿认识的，是他来找的你吗？”
    郑慧赟既然说自己不经常来澳门，那么认识李卫明的几率不大。
    郑慧赟道：“也是我朋友介绍的，就是应一下急，很多人都在认识他。”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你朋友在李卫明处，也有贷款吗？”
    郑慧赟摇摇头，沉默片刻，像是在思索，终又点点头，道：“应该有。”
    “应该？”
    “我觉着她应该贷款了，因为也没见她怎么赢过。而且经常介绍客户给李卫明……他们关系很密切。”郑慧赟按照自己的理解分析了一通。
    蔡致良点点头，看着郑慧赟小口吃着混沌，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可能是她比较漂亮吧。
    “听说你跟方小姐分手了？”
    “嗯。”蔡致良点点头。
    “是因为林小姐？”
    “不是。”蔡致良解释了一句，“我三堂叔和方小姐的父亲，以前都在社团做事。”
    “哦……”郑慧赟没再接着问。
    等郑慧赟吃完，蔡致良便带她回了酒店。累了一天，或者应该说赌了一天，郑慧赟洗漱完便睡了。
    而蔡致良却是出来转转，在二楼又遇见了一个熟人，这趟澳门之行真是意外连连。
    “阿良……”
    “龚先生，真是好久不见。”蔡致良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见龚景渊，那个去年从瑞福资本撤资的爱美高的股东。
    “前段时间，爱美高收购香港大酒店，怎么也没看见你？”
    “收购香港大酒店的是中华娱乐，不是爱美高。”龚景渊强调了一句，道：“阿良现在有空没有，一起去喝一杯？”
    “改天吧，刚从赌场出来。”蔡致良看了一眼龚景渊身旁的几个人，婉拒了这个提议。
    “也好。”龚景渊没有坚持，却又提议道：“那明天吧，我明天再联系你。”
    蔡致良没再说什么，不清楚龚景渊到底有什么事，等龚景渊离去，却是想着明天是否与之联系。
    “你认识龚先生？”
    “威叔……”蔡致良记得，贺超琼是这么称呼的，道，“一起合伙做过生意，但是龚景渊中途撤资了……据说是因为一笔很大的生意，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还是另一个股东通知我的。”
    “七八亿的生意，自然很大。”
    “这么大？”蔡致良有些惊讶，道，“什么样的生意，需要七八个亿的投资，港币吗？”
    这下轮到威叔惊讶了，随即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蔡致良，敢情是套我的话呢，却还是说道：“一套乙烯装置，大概几十万吨吧，你觉得可能是港币吗？”
    “真是大手笔，不过，他有这么多资金吗？”蔡致良突然感觉龚景渊有些神秘。
    “所以他才来找你。”
    “那还是算了，我很快就回去了。”蔡致良突然看着威叔，问道：“他找了很多人吗？”
    “你只需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
    蔡致良点头，从口袋拿出一张折叠的纸张，道：“这是之前答应贺小姐的，麻烦您代为转交一下。”
    “还是你自己给她吧。”威叔道，“你跟我来，她还在咖啡厅。”
    蔡致良道：“这么晚了，还喝咖啡。”
    威叔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应。
    蔡致良见自己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转而问道：“你跟龚景渊很熟悉吗？”
    威叔边走，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跟他老豆比较熟悉，与赌场有些生意往来，现在是他的弟弟，景湛在打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一间咖啡店，威叔伸手示意，“请。”
    “谢谢。”蔡致良已经看见了贺超琼。
    “蔡先生，歌词已经写好了吗？”
    “幸不辱命。”蔡致良将歌词递给贺超琼。
    “这么快？”贺超琼有些惊讶，一边展开折叠的纸张，本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真写出来了。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蔡致良剽窃的是《问情》，也不知道将来某电视上映时，是否还是这首用主题曲，亦或者另一首。
    看完了歌词，贺超琼接着问道：“有曲谱吗？”
    蔡致良摇头，道：“这就得另请高明了，我不擅长作曲。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贺超琼并不意外，道：“没有曲谱，总该有个名字吧？”
    这确实是蔡致良的疏忽，装作沉思的样子，片刻之后，郑重地说道：“问情。”
    “问情？”贺超琼笑道，“最近一段时间，关于蔡先生的绯闻可是喧嚣尘上，这算是回应吗？被我捡了便宜。”
    “都是谣传，应该止于智者。”

 第183章 建议

    “以前偶然听说，台湾的刘先生有一次拿钱不办事，被人堵在了高速路口，于是挥笔立就，半个小时写了四首歌。我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竟然亲眼看到了。”贺超琼说着，指着桌子上的咖啡，道：“这里的咖啡不错。”
    “谢谢。”蔡致良也听说过，去年金马奖上面还见过这位刘先生，道：“刘先生是前辈，我是望尘莫及的。”
    “千万不要谦虚。这首《问情》，即便我不是专业的音乐人，也深有感触。”贺超琼评价了一句，道：“不介意我发给一些音乐领域的朋友，品鉴一下吧？”
    “当然。”都已经送出去了，蔡致良自然不能再介意，道：“它已经属于你了。”
    “谢谢，那失陪一下。”贺超琼叫来助理，递过手中的歌词，交代了几句。
    “刚威叔说，龚景渊找你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我近两日就要回去了。”蔡致良道，“这件事很麻烦吗？”
    “最近像是穷疯了，不是很守规矩，有些头疼。”贺超琼道，“他在这边有强行拉客，贷款利率也很高。”
    “叠码仔？”蔡致良想起一个名字。
    贺超琼点点头，道：“是的。”
    蔡致良道：“她来这边赌场，包括去找李卫明借高利贷，都是经朋友介绍的，其实跟叠码仔差不多……”
    “谁呀？哦……你继续。”贺超琼打断了一下。
    “赌博的诱惑，是每个人都不能拒绝的，也不能说强行拉客。这本就是一门生意，运作的好的话，叠码仔能够带来成倍的收益。她的朋友，类似一种中间人的角色，完全可以为赌场所用。只是他们带来客户，赌场应该给与一定的抽成，我想她在李卫明那里应该是有抽成的。”
    贺超琼却是摇头，道：“叠码仔在十年前就出现了，只是一直比较鸡肋，对于赌场的帮助并不想你说的那么大。”
    “赌与不赌，都是在一念之间，而大多数人在赌博面前，都是没有定力的。叠码仔制度运作的好，想来还是能增加不少财源的。”
    鉴于此，蔡致良便提到了旅游，道：“最近这些年，随着港城的繁荣，来游玩的人越来越多，你们可以跟旅游公司合作，引导客流来澳，至于能不能吸引游客到赌场，就看叠码仔的本事了。就跟导游一般，只要加强培训，诱导消费还是不成问题的，只要给足了利益。”
    “看来蔡先生在电影行业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会将你的建议转告给董事会。”贺超琼表示了谢意，道，“谢谢。”
    “也就是旁观者清而已，就当是一个小小的建议。”对叠码仔的重视，即便是没有蔡致良，也很快会在澳门盛行。蔡致良只是稍微提早了一点时间，而且还能当作人情送出去，也可以交好澳门最有势力的家族，无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以后在这边做生意也便利些。
    要是再晚一些时候，或许就不值一提了。因为到时候，自然就会有其他人提出并运作这个制度。
    况且，他只是提个醒，至于怎么操作，那就是专业人士干的事情了，想来赌王门下，不缺谋士。如果成功了，自然就是他眼光精准，而失败了也无关大雅。但是无论如何，赌场的繁荣将会证明他的眼光。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就比较放松了。
    不久，贺超琼接到助理递过来的纸片，快速浏览一遍后，道：“有人对你评价很高啊，他要知道是你两小时之内写的，估计会更惊讶的。”
    想来是关于《问情》的评价，就是不知道她询问的是谁。
    蔡致良道：“喜欢就好。不过这是一首国语歌，港澳一带更推崇粤语歌。”
    “好歌，是不分国语和粤语的。”
    已经很晚了，蔡致良抿了口咖啡，很快便告辞回房间了。
    第二天早上，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蔡致良还是再次碰巧遇见了龚景渊，虽然此时的他，并不希望看见龚景渊。
    “龚先生，早啊，请坐。”
    “谢谢。”龚景渊也不客气，道：“阿良，你跟贺小姐很熟吗？”
    蔡致良道：“来这个地方，总会有些往来。”
    “也对。”龚景渊认同道，“凡是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总会跟何家的人打交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有没有尽兴，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蔡致良笑道：“小赌即可，也该回去了。”
    “这么急？”龚景渊道，“我有单大生意，还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呢。”
    “那你可是找错人了，你看我像做大生意的人吗？”蔡致良自嘲了一句，道：“我建议你可以去找大刘生，他对任何大生意都很感兴趣的。”
    “他也就赚点快钱，做不了大事。”龚景渊似是对刘鸾雄不屑一顾，道：“阿良，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只是当时也是被刘氏兄弟所逼迫，没有办法。不过这次真是一笔大生意，你知道乙烯吗？”
    没等蔡致良开口，龚景渊开始回答：“乙烯是石化工业的基础原料，素有‘石化之母’的称谓，它的技术水平、产量、规模，标志着一个国家石油化学工业发展水平。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蔡致良静静地听着龚景渊的陈述，淡淡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思索着等下该如何离开。
    “我说的生意，就是年产20万吨的乙烯装置，这可是得到中央政府大力支持的国家项目，投资了几十亿。看在朋友的面子上，也为表示歉意，才拉你一起发财的……”
    龚景渊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无外乎这个项目的前景多好，未来的收益率有多高。
    “你太高看我了。”蔡致良忙摆摆手，道：“我这么点身价，你是知道的，哪里有资格参与这么大的项目，还是留给有能力的人吧。”
    “阿良，你一年赚1个亿，抵得上别人几十年的，还敢说自己不够格，再谦虚可就是看不起人了。”龚景渊道，“这人哪，一生的气运，就在关键的那么几个选择。内地已经开放十年，平均每年GDP的增长率超过10%，这是多大的机遇啊。况且，如今中央缺少外汇，参与投资这个项目，除了每年的收益，还能得到其他一些项目的优先投资权……”
    蔡致良听着就有些好笑，这曾经都是自己劝说别人的套路，却没想到有一天用到了自己身上。
    明里暗里婉拒了多次，龚景渊却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推销着他的投资项目。最终却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方式，才摆脱了龚景渊。
    “佳人有约，我得出去一趟，改天请你喝茶。”蔡致良直接起身告辞，向突然出现的郑慧赟走去。
    “那改天……”龚景渊意犹未尽。
    “好的。”蔡致良脚步匆匆，拉着郑慧赟赶紧离开了。
    “这么匆匆忙忙的做什么？”郑慧赟差点被带了个趔趄。
    出了餐厅，蔡致良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道：“要是你不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脱身。”
    郑慧赟却是道：“不想合伙，直接拒绝就是了，这么费事做什么。”
    “我倒是想。”蔡致良苦笑，他确实还没有随心所欲的资格。
    第三天一早，蔡致良便与郑慧赟一起坐船回港城了，同行的还有帕塔。

 第184章 做好准备

    “八万。”
    “八万五千。”
    “十万。”随着叫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蔡致良也举牌了。
    蔡致良回香港之后，便听说了佳士得拍卖会，而且还有齐白石的作品，便过来看看。
    内地刚开放十年，古董字画收藏市场方兴未艾，正适合投资，尤其是那些民国大师的作品。
    一般人收藏，自然是年代越久越好，这也导致很多字画的价值远远没有得到体现。据蔡致良了解，此次拍卖的民国字画，也就再几千到几万的价格不等，即便是齐白石先生的画作，也就在10万至20万之间。
    蔡致良已经分别以12万和13.5万的价格拍得两幅，估计十年之后，也至少是以百万起步，当然，前提是这些画作都是真的。
    “15万……”等蔡致良喊道这个数的时候，已经是应声了了。
    “15万一次……15万两次……”
    “18万……”有人再次叫价。
    蔡致良瞥了一眼，再次举牌，道：“25万。”
    一下子提高了7万，众人齐齐回望着蔡致良，25万的价格虽然不至于太过离谱，却也明显偏高了，而蔡致良只是想传达自己的志在必得。
    果然，等蔡致良出价之后，没有人在跟着叫价。
    “……25万三次……”拍卖师大喜，笑着敲下小锤。
    “你这多出了一倍的价格。”和蔡致良一起来的还有郑一鸣。
    “就凭‘齐白石’这三个字，不吃亏。”
    岂止是不吃亏啊，过个十几年，价值都是难以估量的。就好比十年前，这样的一副字画，也就几百的样子，即便是齐白石的字画，到现在已经涨了几十倍。后来又拍到两幅，再没人和他抢，其中一幅还是李可染的作品，可惜不是万山红遍，不然真是赚大发了。
    等拍卖会结束，蔡致良才起身与郑一鸣离开，开车的已经是蔡致良的新司机帕塔，而车也是新买的平治。
    “这豪车就是不一样。”郑一鸣发了一句感慨。
    蔡致良道：“改天你也去提一辆，就当是你今年的奖励。金河投资的总经理，怎么也得配一辆好车啊。”
    “可别。”郑一鸣拍拍座椅，道：“我可养不起。”
    “很快就养得起了。”蔡致良笑着说道，“股票期货开始处理了吗？”
    “现在期货正处于上涨区间，之前提交给你的报告就是我们公司内部讨论结果，等这个月底，或下个月初，恒生指数必然突破四千。公司购入的恒生指数，日经指数以及其他股票，现在价值四个亿，如果就这么收手，损失太大了。”作为总经理，郑一鸣还想趁着现在的大好形势，再接再厉呢。为此还专门整理了一份调研报告，以打消蔡致良的顾虑。
    可惜这对蔡致良来讲就是一个鸡肋，说的在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蔡致良的决心，剩下的就是寻找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了。
    蔡致良道：“恒生指数已经连长5个月了，恒生指数从4月底的2600点涨到现在的3800点，已经是十倍的利润，该收手了。”
    “不止是恒生指数，从北美到欧洲，再到日本，形势一片大好，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再次发生经济危机，至少不是现在。”对于明秀日报大肆经济危机的事，郑一鸣并不以为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
    “昨天，长江实业集资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蔡致良突然问了一句。
    就在昨天，长江实业集团宣布公司历史上最庞大的集资计划，旗下的长江实业、和记黄埔、嘉宏国际、港灯公司共集资103亿，震惊了市场。
    “李先生大手笔啊。”郑一鸣赞叹了一句。
    蔡致良问道：“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在为未来做准备呢，说不定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跟我们？”郑一鸣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不定他也在为股灾做准备，也可能是正常的集资，但是谁知道呢？”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
    但确实云里雾里，越是让人相信某种可能。
    “还是谨慎些，不能太贪了。一旦发生股灾，一定是千军万马一条道，结果就是谁都走不了。”
    “我会尽快回笼资金。”郑一鸣点点头，问道：“我们需不需要投资黄金？”
    黄金是避险货币，一旦经济危机的话，黄金必然升值。
    “黄金就不用了，还是现金最保险。”蔡致良摇摇头，随即道，“我们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尽快整理一个方案。那个信托公司怎么样了？”
    大好形势之下，也有不幸触雷的信托公司，正好省了蔡致良一番功夫。
    “就等你签字了，三百万，价格很公道。”郑一鸣也觉得捡了一个大便宜。
    “那就好。”
    天气说变就变，电闪雷鸣，大雨瞬间倾泻而下。
    “回公司吗？”等郑一鸣走后，帕塔问道。
    蔡致良一思索，道：“回家吧。”
    既然已经跟郑一鸣交代完毕，也就没有去公司的必要，至于电影公司这边，忙着《最佳损友》上映的事情。
    突然，一个熟悉的倩影从车窗旁略过，蔡致良忙一回头，看见了她。
    “掉一下头……”
    帕塔踩下刹车，问道：“去哪儿？”
    蔡致良指着车后边，道：“刚才那个撑红伞的，送她一程。”
    已经过去一段距离，倒车回去是不可能了。当车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蔡致良又看见了郑维佳，许久未见了，她还是如往前英气，所不同的是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蔡致良打开车门，道：“上车吧，我送你。”
    郑维佳见到蔡致良，先是一愣，而后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先生等下会来接我。”
    蔡致良指了指郑维佳怀里的孩子，道：“没事，别让孩子着凉。”
    “那多谢你了。”郑维佳犹豫了下，还是把孩子递进车内，而后开始收伞。
    蔡致良接过孩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被蔡致良两手架在空中，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蔡致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男人，有些好奇。
    直到郑维佳坐进车内，看见这局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后将孩子接了过去，而婴孩却还试图抓住蔡致良的手指。
    蔡致良将手机递给郑维佳，道：“需要打个电话吗？”
    “谢谢。”郑维佳再次表示感谢，而后跟帕塔说了自己的住址。
    帕塔从泰国来到香港，已经在这座城市游荡了七年之久，有些地方竟然比蔡致良还要熟悉。再者，泰国也是左拐。
    “孩子几个月了？”等郑维佳打完电话，蔡致良问道。
    郑维佳道：“刚过百日。”
    蔡致良记得，郑维佳是去年九月结的婚，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相遇，让他们奉子成婚。
    “她就是这样，抓到什么都往嘴里塞。”郑维佳解释了一句。
    蔡致良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指被小家伙拽住，正使劲往自己嘴里放。想直接抽出来，又怕伤了她，直到郑维佳扒开小手，将一个小锤放在她手心，正好可以放进小嘴。
    “就在前面停吧。”郑维佳指着路边，那里有一位撑着伞的男士，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蔡致良没有下车，渐行渐远，温馨的一家三口也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第185章 安乐临时院线

    9月18日是个好日子，《最佳损友》在今天上映，比《A计划续集》晚了整整一个月。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江之强在影院前安排了鼓乐，舞狮等表演，犹如新开张一般，热闹非凡。这一幕，因为蔡致良的出现，比原先的历史早了十年。
    “江兄，恭喜恭喜……”蔡致良见到了忙碌的江之强。
    江之强拱手道：“同喜同喜，接下来就看你这部《最佳损友》，能不能打响招牌了。”
    蔡致良笑道：“放心吧，阿祥的电影，票房还是有保证的。”
    如今电影院上映的，金公主院线的《喋血骑警》，是李修闲擅长的警匪片，已经上映一周多；嘉禾的《意乱情迷》，由张雪友与钟楚虹主演的，比较少见的情色片，也是今日上映；还有一部纪录片《今古婚俗奇观》，昨天上映，首日竟然拿到120万的票房，算是爆了一个冷门。
    但是蔡致良对《最佳损友》有信心，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
    “但愿如此。”江之强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
    今天这个算不上首映式的首映式，来捧场的人不多，主要是《最佳损友》的主创团队，还有一些江之强与赵硕请的朋友。
    “小倩，小倩……”
    “华仔……”
    自《倩女幽魂》上映以来，凭借聂小倩的清新形象，王组贤收获了大量的粉丝。而对于华仔这个老牌的帅哥，加上上半年两部《江湖情》，从来不缺少追捧的粉丝。等两人一同出现在影院时，顿时迎来山呼海啸的欢呼。
    绯闻是最好的宣传预案，电影公司屡试不爽。但是这次又有些不同，王组贤有男朋友，郎才女貌，要是传点绯闻，这形象立马就毁掉了。
    “陈叔……”蔡致良没想到，陈强今日也过来了。
    “阿良，我听小曹说，便过来看看，你这越发的大气象了。”陈强笑呵呵地说道。
    “宣传的事，还得您老费心。”
    “放心吧，不论今天的大戏唱的如何，宣传稿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让蔡致良微微一愣，如果是出自曹锦岭之口倒还罢了，却偏偏自陈强之口。想当初，做时事新闻，他是多严谨的一个人啊，看来环境很是能改变一个人。想起曹锦岭，蔡致良倒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了。
    “蔡先生……”与陈强刚寒暄完，便遇见王组贤和覃秀，长腿，清纯，整个人正处于颜值的巅峰。
    “你好，王小姐。”蔡致良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蔡先生过两天会去日本吗？”距离东京电影节开幕也就剩下一周的时间了，王组贤明早就会飞往东京。
    “当然，我还要去给你们助威。”蔡致良点点头，道：“等《倩女幽魂》在日本上映之后，王小姐很快就会成为最受日本欢迎的华人影星。”
    王组贤道：“多谢蔡先生的提携。”
    聊了几句，王组贤说起了《阿郎的故事》，道：“听说现在女主角空缺？”
    “这个不适合你。”蔡致良拒绝了，“如同聂小倩一般，你更适合那种清纯的少女形象。”
    “恕我直言，蔡先生，我觉得小贤应该尝试不同的角色。”开口的是覃秀，或许有些话王组贤不好开口，“我看过故事剧本，是一部很适合冲奖文艺片。如果小贤能够斩获重要电影奖项，这对于她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帮助的，也更符合公司的利益。”
    金马奖的提名已经出来了，《倩女幽魂》获得七项提名，却是没有最佳男女主角的提名。或许这也是覃秀着急的原因。
    但是，就是再着急，也不能开这么大的玩笑，影迷能接受吗？蔡致良一年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影迷希望看到的，是小贤清纯的少女形象，绝对不能是一个中年母亲的形象。作为经纪人，你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小贤目前的形象，要符合影迷的这一期待，这才更有助于她未来的发展。”
    蔡致良道，“这次金马奖就算了，公司会尽力争取明年的金像奖最佳女主角，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谢谢蔡先生。”
    “这是公司应尽的义务。”
    “东京见……”
    《最佳损友》很快开始放映，片头符合香港目前电影公司的一贯作风，有些粗糙。
    影片明面上是在美国做临时演员的徐定贵回国后，在三个最佳损友的帮助下，从兄长徐定富争夺属于自己的家产。但是暗地里，跟《精装追女仔》一样，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追女大戏。
    而经过了《精装追女仔》的洗礼，观众已经习惯了王氏搞笑风格，影院中每隔几分钟，便会集体爆发出一阵笑声。
    对于蔡致良来说，这都是在意料中的事情，毕竟王氏出品，即使烂片，那也是卖座的烂片，而他看中的是关于明秀日报的宣传。
    在电影中就有这么一段。
    三个最佳损友鼓动徐定富去炒股，而徐定富道：
    “吵什么股啊，别以为我在美国只是临时演员，就什么都不知道。去年九月份以来，美国道琼指数都闪崩两次了，最近一次就在上个月23号……”
    这段话重复这明秀日报上个月的社论，重新剪辑加入的，一经播出，顿时引来一阵嘘声。
    影片的结局自然是喜剧，徐定富在抱得美人归的同时，也夺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份遗产。
    影片结束之后，江之强松了一口气，对蔡致良道：“阿祥导演了一部杰作，让我对安乐院线的扩张充满信心。”
    “等电影落画，我们再合计。”对于安乐院线目前的布局，蔡致良是不满意的，大多布置在了九龙、新界，导致在港岛的影院数量严重不足，但毕竟是刚开始，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这次一起合作的影院，也可以趁此机会观察一番，最好能建立一条真正属于自己的院线，而不是一个貌合神离的联合院线。
    江之强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在蔡氏影业和安乐公司金钱的攻势下，东方日报，天天日报等大报头条纷纷报道了安乐院线开张以及《最佳损友》上映的盛况。
    明秀日报自然也不例外，极力推崇安乐院线的出现，对于香港影坛而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从此，对小电影公司或者独立制片人来讲，多了一个新的映片渠道，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受制于大公司和院线。并发出号召，让更多优秀电影公司来安乐院线映片。
    一时间震动香江，而对于安乐院线和《最佳损友》来说，造成的震动越大，成功的几率就越高。
    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185章 东京电影节

    东京之行，蔡致良本是计划与江之强一起，但后者却是脱不开身，那些加盟的影院如果不派专人盯着，票房就很难说清楚了。二十年后，电脑计票都能够偷票房，跟别说现在这人工计票了。想动点手脚，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电影节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机会，等蔡致良抵达时，东京国际电影节已经开幕，《倩女幽魂》也已经开始点映。毕竟是属于东方的故事，《聊斋》本身在日本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
    在松竹映画的运作下，媒体对于《倩女幽魂》的评价还不错，而作为主角的张国容和王组贤这对帅哥靓妹组合，已经在日本悄然走红，等电影节落幕，影片便会在日本各大影院上映。
    “这位是松竹映画的松本先生。”赵硕为蔡致良介绍道。
    “你好，蔡先生。”
    “松本先生，你好，感谢贵公司的大力支持。”蔡致良握住松本建太伸出的手，表示感谢。
    松本建太道：“我很欣赏这部电影，一部杰作。”
    日本有专门的电影制作委员会，涵盖电影制作公司，发行公司，电视台，出版社，广告公司等，对于电影的宣传，发行有着一整套的流程。
    与松竹映画的人寒暄完，蔡致良便看见了徐可。
    作为导演，徐可此次来日本已经有些时日了，有了之前《英雄本色》的经历，此次推广《倩女幽魂》无疑要顺利的多。当然，对于东京国际电影节，徐可更感兴趣的是票房。
    当前全球，最大的票房市场是北美，由于文化的差异，港片有些水土不服，即便是作为港片标志的功夫片，除了李小龙，都没有得到北美观众的认可。
    第二大票房市场便是日本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日元的升值，越来越为香港电影人所重视，但是历来卖座的港片大都是李小龙，程龙，洪金宝这样的功夫巨星的影片，虽也有布教授的喜剧片，却是不多。
    蔡致良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徐可道：“严格意义上来讲，《倩女幽魂》不算是功夫片。非功夫片在日本的市场不大，票房估计有限。”
    虽然人前信心十足，但是徐可还是有些担忧。
    “我说的是电影节。”蔡致良笑道：“如果有重要奖项的加持，将会是一个扩大《倩女幽魂》影响力的机会。在大多数日本人心中留下一个印象，等电影上映时，将会影响很多人的选择。”
    徐可摇摇头，道：“综合今年入围的电影，《倩女幽魂》是个例外，估计派克先生并不喜欢这类电影。”
    本届电影节，日本方面专门请来了奥斯卡影帝格利高里?派克担任评委会主席，曾经凭借主演《罗马假日》而风靡全球的老帅哥。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电影，至关重要。
    蔡致良问道：“你见过这位影帝先生了？”
    徐可点点头，道：“聊了几句，效果不是很好。对于侠的理解，他还停留在西部牛仔的阶段。也许在他看来，《倩女幽魂》是一部恐怖片也说不定。”
    蔡致良笑道：“像他这样的靓仔，跟荣仔应该会有共鸣啊。就像风靡全球的《罗马假日》，《倩女幽魂》也是一段美好的爱情，荣仔和小贤也很般配的嘛。”
    徐可道：“这次日方大手笔，评委大多是欧美人士，要么就是深受西方影响的电影人，这很不利于对东方故事的解读。”
    “等等看松竹映画那边的消息吧，我就更不熟悉这些了。”蔡致良也是初入电影节，还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也没关系，蔡致良还有第二套方案，就是邀请如今在日本歌坛正如日中天的中森明菜助阵，不过宣传成本就要高出很多，哪里比得上国际电影节大奖的宣传，既经济又实惠。
    好在日本与香港同属东方，对于靓仔美女审美观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差异。于是，经过几天的放映，张国容和王组贤这对靓仔美女，在电影节上积累了大量的人气，有望成为最受欢迎的电影明星。
    当张国容与王祖贤西装长裙走上红地毯时，靓仔美女的组合顿时秒杀了无数的菲林，引来阵阵欢呼。
    “レスリーチャン，Leslie，张……”
    “JoeyWong，小贤……”
    “铧铧铧……”
    称呼总是杂七杂八的，慢慢淹没在长枪短炮之下，至于走在最前面的徐可，直接被无视了。
    看到这一幕，终于让蔡致良恢复了些信心，至少随着《倩女幽魂》的上映，张国容和王组贤会如同原先时空，越来越受欢迎，反过来也能反哺票房。
    在原先时空，《倩女幽魂》在日本的票房算不上多高，但却是直接成就了张国容和王组贤在日本的地位。
    不可否认，原时空自从《倩女幽魂》上映之后，从1990年开始，张国容连续6年在日本荣获亚洲最受欢迎男歌手。除此之外，全日本最大型的亚洲影迷会票选“最佳男演员奖”，张国容连续十年夺魁。成为华语艺人中的一个奇迹，无论是作为演员还是歌手，在日本都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而对于王组贤也一样，其清新气质及其东方现代少女的相貌和长腿、长发特别受日本观众所钟爱，在1990年成为最受欢迎的华语女演员，并成为资生堂化妆品广告数十年来的第一个外国女星代言人。即便是她录制的日语唱片，也能有不错的销量，简直难以置信。
    或许还应该加大张国容和王组贤这对男女主演的宣传力度，让更多的日本观众喜欢他们。尤其是王组贤，更符合蔡氏影业的利益。今日的投入，都将是巨额的回报。
    “今年是第二届东京电影节，虽然短暂，但是我们始终坚持着艺术至上，包容广阔……”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开始颁奖。
    “下面颁发第一个奖项，国际电影评论家特别奖，《老井》”
    “国际电影评论家奖，来自韩国的《旅行者不休息》。”
    “特别成就奖，约翰?休斯顿。”
    …………
    随着奖项的颁发，直到最佳男演员奖，蔡致良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今晚的老谋子还是个演员，凭借《老井》，获得了本届电影节的最佳男主角。
    随后莫利奈?森走上舞台，这是个印度人，颁发的是评委会大奖，拆开信封，直接念到：“获得评委会大将的是：Housekeeping……”
    徐可心里一阵失落，最后的大奖是不敢奢望，而评委会大奖就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随后却又听莫利奈?森念到：“AChineseghoststory。”
    蔡致良总算松了一口气，这届电影节总算没有白费工夫。
    随后便是最后的大奖，颁给了《老井》，这届东京电影节最大的赢家。

 第187章 马丁的建议

    借着东京国际电影节的热度，《倩女幽魂》很快登陆日本各大影院。
    松竹映画与蔡氏影业专门为此举办了一场首映式，邀请了中森明菜暖场，吸引了大批的粉丝前来捧场。
    首映式很成功，从放映结束后的掌声就可以看出来。而且，随着蔡致良加大宣传力度，相信会比原先时空中更加成功，尤其是在票房方面。
    “对于未能邀请中森小姐出演聂小倩，徐可导演还是颇为遗憾的。”电影放映结束后，蔡致良见到了中森名菜，顿时被这个浑身自带仙气的颜值所折服。
    “王小姐才是那个转世的聂小倩。”中森明菜摇摇头，道：“能够欣赏到王小姐扮演的妩媚动人的聂小倩，才是观众的福气。”
    蔡致良也没有纠缠于此，转而问道：“中森小姐有兴趣到香港举办演唱会吗，那里有很多你的粉丝。”
    “真的吗？”中森明菜道：“目前还没有这个计划，不过我会跟唱片公司提议的。”
    蔡致良道：“至少，张国容先生就是你的粉丝，你应该能感觉出来。”
    “他确实是一个绅士。”中森明菜跟着评价了一下张国容。
    聊了几句，蔡致良便离开了。至此，他来东京的旅程也结束了。剩下的事，由赵硕盯着就可以了。
    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蔡致良正要跨进电梯时，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蔡，蔡……蔡致良……”
    一个奇怪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毕竟是自己的名字，蔡致良还是有条件反射的，一回头却是看见了一个熟人，却又一时间叫不上名字，就是鲍国威的朋友，几个月前在纽约时，还一起吃过饭的那个证券经理。
    “我是马丁?安德森，上次在纽约一起吃过饭。”马丁自我介绍，也不知道蔡致良是否记得自己。只是他说的英语，蔡致良听着费劲，却也能大致听明白。
    蔡致良道：“你好，安德森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有空吗，一起喝杯咖啡。”马丁建议道。
    “当然。”蔡致良没有拒绝，他也有事找马丁，道：“晚上还是去酒吧比较好好。”
    马丁没有反对，两人遂一起去了附近的酒吧。日本有下班后泡吧的习惯，因而酒吧到处都是，而马丁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对酒吧很熟悉。
    “蔡先生，我之前跟你说过，日经指数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正越来越受到日元升值的影响。”马丁依旧是他的老本行，自己都破产了还在忽悠别人，道：“日经指数虽然还在上涨阶段，但是股市中潜伏的危机依旧没有消除，大跌很可能就在眼前了……”
    对于马丁的陈述，尤其涉及专业名词，蔡致良能听懂的不多，只是大概明白马丁的意思。可能是刚才日常交流的比较顺畅，让马丁产生一种错觉，蔡致良的英语提高很快。所以，这就有些搞笑了，一个说个不停，一个瞎蒙带猜。
    等马丁停歇的功夫，蔡致良道：“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如果你有要事同我商量的话，还是找一个翻译，更稳妥一些。”
    “抱歉，我以为你能听懂英语呢。”这个时间点，让马丁到哪里去找翻译呢：“蔡先生明天有时间吗，我到时再去拜访。”
    “那就很抱歉了，我明天就会飞香港。”蔡致良摇摇头，接着邀请道：“如果安德森先生这段时间不忙的话，欢迎至香港一游。那里有很多投资人，想要在美国投资，需要安德森先生这样的专业人士。”
    马丁道：“大学时，有很多香港的朋友，早就想去见识一下那里的繁华。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老朋友还记不记得我。”
    “如果安德森先生到香港的话，请提前通知一声，我也好尽地主之谊。”股市大跌确实就在眼前了，蔡致良不好做空恒生指数，毕竟深处其中，容易遭人嫉恨，惹得一身骚。但是对于美股，便没有这个顾忌了，而安德森便是送上门的操盘手，为蔡致良解决了最后一道难关。
    “近期未联系，威廉还在香港吧，之前听说他要调往马来了？”
    “威廉？”蔡致良半晌才反应过来是鲍国威的英文名字，道：“我不知道，不过上周还看见他了。”
    鲍国威见蔡致良，还是为了明秀日报的事情，毕竟报社一直在散发与股市相反的消息。至于马丁破产的事情，就是鲍国威无意间提起的。
    “查尔斯……”马丁突然对着人群大喊一声，而后对蔡致良道：“查尔斯可以为我们做翻译，他可以说汉语，非常棒。”
    查尔斯确实可以帮他们做翻译，但查尔斯说的并不是标准国语，而是川普，这让蔡致良有些惊讶。而更为关键的是，查尔斯听不懂粤语，而蔡致良对于川普的理解也是磕磕绊绊，这就有些好耍了。
    “查尔斯先生，你的四川话说的真流利。”蔡致良尽量让自己的国语发音标准。
    “谢谢，不过请叫我查尔斯，或者巴顿先生。”查尔斯率先纠正了蔡致良的称呼。
    “抱歉。”蔡致良再一次为姓和名字的事情道歉，只是这一次也不能怪他，马丁也没有说清楚，随即问道：“马丁，你刚才到底想说什么事？”
    “前几天，有人将1929年和今年的股市图表放在一起，发现竟然惊人的相似，这说明什么？”马丁买了个关子，随后有自问自答道：“这说明一个类似1929年的大崩溃即将来临。自从前年以来，美元兑英镑贬值38%，兑日元贬值47%。，今年7月份，油价一度达到22美元一桶，通货膨胀的影响将是全球性的。”
    马丁的脑袋就像是一台电脑，存储了很多信息，突突突的往外冒。而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发表观点。
    “我的预判没有错，股市即将崩溃，此时做空的话，将会获得巨量的回报。”马丁说破天，还是想让蔡致良给他投资，毕竟他已经破产了，这是鲍国威告诉蔡致良的。
    “你明天来香港，我们到时候再谈。”
    “我在日本有专业的团队，可以保证最大限度的收益。”马丁本以为劝说蔡致良，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没想到会是这般顺利。
    “抱歉，马丁，我的投资团队在香港。”蔡致良随即道：“如果顺利的话，我可以为你投资5000万美元做空美股。”
    5000万美元，绝对是一个具有诱惑性的数字，即便到时仅有这个数字的一半，也足以促使马丁跑一趟香港。
    “5000万，美元？”马丁很是震惊，对于蔡致良的身价，他只是听鲍国威说过一些，也谈不上了解，想着能为他投资几百万港币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巨富。
    “等你到了香港，我们在详谈。”蔡致良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马丁举起酒杯。
    “香港见。”随即他们结束了交谈，蔡致良也没有久留，回到酒店已经凌晨时分了。
    蔡致良没有如他所讲的飞回香港，而是陪着来日本散心的郑慧赟，血拼了一天。

 第188章 扫兴的话

    蔡致良回到香港的时候，《最佳损友》已经上映近两周的时间，票房达到1400万，有望超过2000万。
    江之强的底线是超过1000万港币，虽然香港的票房纪录已经接近3500万，但是每年票房超过两千万的电影也不过10部左右。所以对于临时组建的安乐院线来说，超过1000万就是胜利，这无疑是一剂强心剂，坚定了江之强的信心。
    蔡致良一回到公司，郑一鸣便带着两份收购协议，走进他的办公室。
    “你直接说吧。”蔡致良坐在椅子上，没有打开文件的意思。
    “之前你说过，未来随着内陆的开放与发展，对于大宗贸易有巨大的需求。”郑一鸣先提了蔡致良之前的说法，而后道：“上面一份收购协议便是关于亨达贸易公司的，一家做石油化工品贸易的，现在濒临破产，只需要100万的价格就可以收购，不过需要承担一笔350万的债务。”
    照郑一鸣的说法，这是一家小公司，规模应该不大。
    蔡致良问道：“因为什么破产？”
    郑一鸣解释道：“主要是两笔负债，一笔是因为一批塑料不达标，被客户拒绝付款，大概亏损35万；还有一笔是由于石油在亚丁湾沉没，这笔贸易涉及金额较大，价值120万美元，直接导致公司破产。”
    蔡致良问道：“质量不达标，应该可以向工厂索赔，这也谈不上亏损吧？”
    郑一鸣笑道：“供货工厂目前已经陷入混乱，即便是有法院的判决，依旧无济于事。说到底，就是没钱。”
    蔡致良接着问道：“那油轮呢，因为什么沉没的，这么一大笔交易，应该买保险了吧？”
    “海湾局势紧张，是被炮弹误射的，如果买了保险，自然是有保险公司负责。也是该亨达贸易倒霉，开展石油化工品贸易也有十余年的时间，却在买保险时出了差错。”
    “他们没有买保险？”蔡致良问道，有些公司为节约成本，不买保险也是有可能的。
    “这是个意外，贸易采用CFR交货，等石油装船，亨达贸易接到通知后买保险。这次亨达接到通知时已经下班了，而且第二天公司负责保险业务职工休假了，就这么晚了一天，油轮便在海上出事了。”郑一鸣稍微解释了一下，而后道：“人啊，总是心存侥幸，只能怪亨达贸易此次运气不佳，不过这也给了我们机会。”
    蔡致良终于翻开文件看看，半晌才问道：“做大宗贸易这么多年，每年近亿的贸易额，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笔交易便破产吧？”
    “那只是营业额，你接着往下看。大宗贸易走量，利润率并不高，每年八九千万的贸易额，但是利润也就200万左右。况且亨达一直使用的银行的信贷额度，这次交易已经造成公司违约。没有了银行信贷，也就无法维持下去了。”
    蔡致良道：“如果我们收购这家公司，是不是意味着要至少投资1000万，来保证亨达的业务运营？”
    郑一鸣道：“那倒不用，我们公司有信贷额度，可以替亨达公司做担保，依旧从银行借贷。”
    “那就好。”蔡致良快速浏览了一遍，签下自己的名字，道：“你安排吧。”
    郑一鸣指着第二份文件，道：“下面一份是一家上市的地产公司，在九龙那边有几处物业，经营不善，以至于资金链断裂，正是入手的时机，已经有几家公司有意向收购了。”
    蔡致良径直问道：“需要多少资金？”
    “预算已经详细列明在文件上，你先看一下。”郑一鸣再次指着文件。
    蔡致良直接往后翻，看到了一个数字，问道：“三亿？”
    “没那么多，2亿4千多万，我们就可以拿到四成的股权。”郑一鸣道：“自前年开始，房地产已经大幅上涨，港岛这边自不必说，九龙那边也已经接近1000元每平尺了。”
    “这个不急，再等等。”蔡致良合上了文件，道：“可能过几天吧，有个叫马丁·安德森的股票经纪任会来香港，到时可能要接待一下，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就是哪个做空日经指数的马丁·安德森吗？”郑一鸣反问了一句，显然是听说过这个人的。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的。”
    “他来香港做什么，做空恒生指数吗？”郑一鸣有些警惕，道：“恕我直言，月前回收资金，我本就是不赞成的。现如今，恒生指数即将突破4000点，全球股市也是一片大好。你可不要被他蛊惑了，我可是听说，他因为之前做空日经指数，已经破产了。”
    进入10月份以来，港股表现非常抢眼。10月1日是中国国庆节，就在当日，恒生指数上升到3968点，第二天更是创下了54.1亿的成交量。此种表现给了股民们信心，大家都在摩拳擦掌，等待恒生指数攀上4000点的新高。
    联交所主席李福兆在《证券月刊》本月卷首的“主席报告”栏目中，颇为兴奋地写道：
    “香港股市在九月下旬至十月，成交额及指数均创下历史性高峰，高达五十亿元的一天成交金额，是可喜的大突破，回顾香港联合交易所在未启业前一段颇长的时间，每日平均成交金额约二亿元，委员会初期计划之电脑交易系统，亦只以三倍于当时之每日成交金额为标准，如以目前之情况而论，我们的电脑实在是成交量超出二十倍强而仍能挥洒自如，此乃是由于开业以后，委员会密切注意市道发展趋势，预计到出乎意表之市场需要，因而决定增设后备电脑系统，而将新置之有关电脑器材易替旧的一套，故能发挥功能应付更大的成交量，我们对是项决策的成功感到快慰。”
    蔡致良道：“这次不是日经指数，是美股，做空美股。”
    “那风险更大了。”郑一鸣直摇头。
    到80年代时，美国股市已经历了50年的牛市，股票市值从1980年的亿美元上升到1986年的亿美元。
    蔡致良道：“但是收益也大，你先接触一下马丁，说不定你会认同他的理论。”
    “他什么时候到港？”郑一鸣心里打定主意要搅黄这次合作。
    “就这两天吧，我当时说要给他投资5000万美元，想来对他触动很大，说不定人已经到港了。”蔡致良说着便自顾自笑了起来。
    “那这份文件？”郑一鸣指着桌面的文件，只要账上没有了资金，也就不存在做空美股的事情。
    “收购地产公司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蔡致良道，“这次借与马丁合作，也可以增强对美股股市的了解，以后我们终将会涉及到的。”
    “明白。”郑一鸣点点头，分散资产对公司是有益的。
    没想到临出门时，却听到蔡致良说道：“如果此次与马丁谈不拢，我们就做空日经指数好了。”
    郑一鸣没有说话，就当是某人说梦话好了。
    下午，蔡致良离开公司时，在地下车库碰见了大舅，赵宝成，这也是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也说明赵宝成依旧活跃在股市。
    赵宝成不是一个人，还跟着几个朋友，边走边大声谈论着股市。
    “大舅……”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阿良。”赵宝成很高兴，道：“前几天见到小郑，说你去日本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两天。”蔡致良劝道，“大舅，趁现在形势好，赶紧收手吧，股市要变天了。”
    “这是什么话，正要趁着形势好，才能赚钱。”赵宝成两眼一瞪，道：“阿良，不是大舅说你，明秀日报竟说一些扫兴的话，结果怎么样呢，股市大涨。你现在有功夫，就该整顿一下报社。”
    甥舅二人话不投机，寒暄了两句，便各自离去。

 第189章 信心

    《倩女幽魂》在日本上映一周，拿下2.5亿日元。消息传回香港，瞬时登上各大头版头条。
    “《倩女幽魂》仅用一周的时间，便追上了《英雄本色》在日本的票房，不得不说徐可再次创造了一部杰作。从此，日本电影票房市场再也不是嘉禾的后花园……”东方日报这样报道。
    正如报道所言，近几年，在日本卖座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功夫片，而目前的本埠最好的功夫巨星，几乎全部出自嘉禾。今年日本最卖座的华语电影，便是上个月刚下映的影片，程龙的《A计划续集》。
    “《倩女幽魂》的成功，再次证明了蔡氏影业的眼光，徐可工作室确实创造了一部上乘佳作，没有重蹈当年《新蜀山剑侠》的覆辙……”
    “王组贤饰演的聂小倩，有这让日本观众为之倾倒的魅力，不愧是古装第一美人。”
    当然也不乏泼冷水的报道。
    “《铁面无私》已经于3日登陆日本，这部好莱坞大片在北美已经拿下8000万美元的票房，将会对《倩女幽魂》未来的票房形成巨大的冲击，而在此情形下，后者能否抵挡，还是一个未知数。”
    《倩女幽魂》与东宝发行的日本电影《竹取物语》同时上映，后者原自日本最古老的同名物语文学作品，在日本有着广泛的影响力，这是《倩女幽魂》所不能比拟的，故而一直被压着一头。如今随着《贴面无私》的上映，已经对《倩女幽魂》形成了冲击，所以张国容与王组贤依旧还在日本卖力地宣传。
    优秀的电影扎堆，有可能互相成就，却也可能赢者通吃，就看《倩女幽魂》能不能顶住压力了。
    最近还有一条比较火爆的新闻，便是汇丰银行门前的柳树死了。
    是的，只是死了一棵柳树，竟然成为了头条新闻。
    香港笃信风水，而汇丰大厦因为能够转戾气为祥和，被誉为排行第一的风水大厦。而之所以种柳树的原因，便是因为正在动工的中银大厦。
    三四月份的时候，汇丰股价大跌，当时汇丰银行便请了一位风水大师，认为源头在于中银大厦。中银大厦的设计呈两面三刀，一刀正好砍向汇丰大厦，这便是汇丰股价大跌的原因。汇丰或许不以为然，仅仅种了一棵柳树阻挡刀刃。
    但是没过多久，第一棵柳树便死了，于是便种下了第二课柳树，这便是今天报道的柳树。接连两棵柳树的死亡，惊呆了汇丰银行的同时，也给了媒体无限遐想的空间。
    去年年底，香港总督尤德心脏病发猝死，成为唯一一位于任内逝世的港督。而中银大厦正是去年开始动工，有一刀刃是指向总督府的。
    这难道只是巧合吗？绝对不是。
    中银大厦位于中环金融中心，自然引起众多公司的紧张，一时间风水大师成为最吃香的行业。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马丁也来到了港岛。
    “跟马丁谈的怎么样？”蔡致良除了为马丁接风外，便没有再见过马丁，都是郑一鸣在接待。
    郑一鸣说道：“如果由马丁来操盘的话，要我们支付他一成的佣金。”
    “一成？他要的太多了。”蔡致良冷笑一声，道：“那就不用管他了，从今天开始，你安排一下，我们做空日经指数。”
    或许在马丁看来，没有抽两成的佣金，已经是很给蔡致良面子了，但是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可不想这么大方。
    “是不是再考虑考虑？”郑一鸣有些犹豫。从前年开始，日经指数一路疯涨，从不到点，到现在已经接近点，上涨了两倍多。
    “尽快安排，我今天要看到结果。”股灾随时来临，蔡致良已经有些着急了，哪里还能这么干等着。
    见蔡致良态度坚决，郑一鸣只好问道：“投入多少资金？”
    蔡致良道：“先期投入5亿日元，加10倍的杠杆。”
    郑一鸣松，5亿日元听着很吓人，但是换算成美元还不到500万，对于目前的金河投资来说，确实不多。突然间，郑一鸣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好的，我这就安排。”郑一鸣站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又问道：“那马丁那边怎么办？”
    “先放一放，最多给他3个点。估计马丁也不只联系了我们一家，再等两天就是了。”蔡致良原本计划是5个点，现在降价了。
    末了，又道：“还是要做空美股，你也无色一下其他人选，要尽快，我们做好两手准备。”
    如果与马丁实在谈不拢，那就要自己上了，恒生指数是最后的选择。
    “自从1929年股灾以来，美股已经经历了50年的牛市。尤其是80年代以来，股价走势持续上扬，交易量也迅速增加。截至目前，美股总价值6万亿美元，日交易量1亿8千万股。而且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最近发表讲话，没有迹象表明通货膨胀会进一步发生。说实话，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现在的金河投资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郑一鸣再次劝道。
    “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劝了，尽快安排，也不要惊动太多人。”蔡致良挥挥手，不想再做任何解释。
    “好的。”郑一鸣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开拓者，却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执行者。
    日本的市场容量，不是港市能够比拟的，再加上最近一片欣欣向荣，做空单也容易的很。等到第二天上午，在公司诡异的气氛中，郑一鸣完成了第一笔5亿日元的做空。
    马丁的状态有些不对头，游走于港岛各大公司，不仅没能忽悠到资金，反而自己有些动摇了。
    有了前车之鉴，对于自己做空美股的决定，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或许是他自己不敢再赌了。
    这可是急坏了蔡致良，却高兴坏了郑一鸣，忍不住为马丁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浪子精神喝彩。
    时间越来越紧张了，筹划了这么久，却不想会在成功的大门口掉了链子。
    蔡致良只能亲自去见马丁，承诺只要他替自己操盘，便会支付他500万美元的佣金，即便是做空美股失败，也不会少他一分钱。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专业的操作，而蔡致良就缺这种了解美国股市的交易员，能够精确选择一些合理的股票作为做空的对象。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谈妥之后，马丁忍不住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自己都没有信心了。”马丁自嘲了一句。
    “股灾不是你的发明，很多美国股市基金都预测明年春天将会有股灾，我只是将你和他们的预测中和了一下，选择了下个月而已。”蔡致良给自己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马丁笑道：“希望你的运气比我好。”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蔡致良回了一句。

 第190章 美琪要结婚了

    10月份，福布斯出版了第一期全球富豪榜，说实话，很粗糙。
    首富是个日本人，西武集团的董事长，约200亿美元。可能是日本地产上涨的太快了，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
    此次全球富豪榜，港台两地一共有9人上榜，分别是在当时中国大陆以及香港台湾仅有9名上榜，他们分别是蔡万霖、王永庆、张荣发、郑裕彤、嘉道理家族、郭得胜、李兆基、李嘉诚、包玉刚。
    一经传回港城，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是很直观的财富数字。
    恒生指数突破4000点之后，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随后又逐渐回落到了3900点。
    转眼就是中秋节，蔡致良如往年一样，与赵宝秀前往蔡勋的住处
    “你这都配上司机了？”
    就在门口，蔡致良意外地见到了苏越，也就是蔡明爱在美国读博的儿子，跟蔡致良同龄，却是关系一般，远比不得蔡致良与蔡美琪之间的亲密，虽然当初都跟在蔡劭身后晃悠。
    想起蔡劭，蔡致良对苏越就更没好感了。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蔡劭病重的日子里，苏越都没有露面，一直忙着搞他所谓的毕业论文。
    蔡致良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回来的，也就是为了赶中秋节，我妈催了好几次电话。”苏越慢悠悠地说道。
    “听姑姑说，你进了高盛？”蔡致良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递给苏越。
    苏越一愣，道：“我记得你不抽烟的……”
    “有时也会应个急。”蔡致良随口解释了一句，他知道苏越是抽烟的。
    “以前毕业生们都看不起华尔街，现在一毕业，都往华尔街去争抢金融公司的低阶职位，就为做个交易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苏越的话，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有些得意。
    “那这次回来能停多久？”蔡致良想着是不是多留苏越两天，距离股市暴跌也没多久了，总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跳啊。
    却不想，苏越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高盛在这边也有投资。美琪准备月底结婚，正好能赶上。”
    蔡致良虽然早就知晓蔡美琪和周成林的事，但是对于他们要结婚的消息，还是觉得些突然。
    “是啊，挺突然的。”蔡致良附和了一句。
    “你不知道吗，大舅也好事将近了，你说这一个屋檐下，跟自己一般年龄的后妈……”
    苏越没有说下去，但是蔡致良总算是知道怎么回事。
    这事就要从前半年说起，蔡明乐刚开办超市没几天，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跟蔡美琪同龄，还带着一个四岁的儿子。平时这女人就在超市做服务员，时间一长，反正就那样子了。上次蔡明乐被打，住进医院，便是这女人照顾的。
    蔡美琪一方面不愿意面对，另一方面也觉得周成林不错，便答应了求婚。
    “大哥，大哥……”两人说话间，蔡美芝扑了过来。
    蔡致良只能顺势将她抱了起来，道：“你都多大了，还要人抱着。”
    蔡美芝却是一脸的委屈，道：“我四岁了，妈妈不要我了，你也不理我。”
    这都从哪儿说起啊。
    蔡致良道：“妈妈就是给你生个弟弟吗，怎么会不要你？”
    “就是不要我……”蔡美芝撅着嘴。
    蔡致良笑问道：“妈妈将要给你生个弟弟，开不开心啊？”
    “我不要弟弟，男孩子太淘气了……”
    蔡美芝说的一本正经，反而将蔡致良逗乐了，你自己都这么淘气。蔡致良抱着妹妹，往屋内走去。
    “阿良……”
    “大哥……”
    “三婶，你这是要走啊？”蔡致良碰见了刚要出门的三婶，蔡明和的妻子曲梧以及蔡致杰。
    “还要去阿杰外公那边一趟。”曲梧解释了一句，道：“阿良，还是要谢谢你……”
    “别说什么谢不谢的，那本来就是三叔的分红。”蔡致良知道曲梧指的是蔡氏影业两百万的分红，已经远远超过蔡明和当初的投资。
    “阿杰外公住什么地方，我送你。”
    曲梧道：“不用，我开车过来的。”
    蔡致良也没有勉强，与赵宝秀，蔡明浪等人一起送曲梧离开后，返回室内。郑青青，也就是蔡美芝的母亲，正挺着大肚子坐在沙发上，看这样子应该是快要生了。
    “你三婶刚才谢你什么呀？”赵宝秀问道，蔡明浪也有些好奇。
    蔡致良道：“就是原先三叔在蔡氏影业股份，三婶觉得分红有些多了。”
    蔡明浪从蔡致良怀里接过女儿，问道：“分了多少啊？”
    “也没多少。”蔡致良转而问道：“三叔，听说你投资房地产，生意怎么样啊？”
    “能怎么样，不好不坏。”蔡明浪投资房地产，肯定是赚了的，道：“阿良，你说这房产会不会再度暴跌啊？”
    蔡致良指着一旁的苏越，道：“这你得问问苏博士啊，他才是专业的。”
    苏越摆摆手，道：“我刚回来，可是什么都不了解。”
    “阿良，跟我来一下。”说话的是蔡勋，转身进了书房。
    “三叔，什么事啊？”蔡致良想着，蔡明浪有可能知道消息。
    果然，蔡明浪道：“就是将公司的股份集中起来。”
    蔡致良点点头，起身往书房走去，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蔡勋提前几个月已经打了防疫针。
    “阿良，坐。”等蔡致良坐下后，蔡勋问道：“你手里还有隆昌集团多少股份？”
    蔡致良道：“我目前就最早那三百多万的股份。”
    蔡致良指的是从蔡明潮那里继承的股份。
    “6月份的时候，你不是增持了吗？”蔡勋显然不信。
    蔡致良道：“现在股价不是正处于高位嘛，我又需要用钱，上个月就已经陆续抛掉了。”
    蔡勋道：“阿良啊，你也是蔡家的一份子，我知道，你对集中股份的事情有看法，但是，为了我们蔡家，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不要有抵触情绪。”
    “您说的我都知道，肯定是支持您的决定。”蔡致良看着蔡勋有些苍老的面容，道：“我7月份的时候，2000万投资了一家美国的电影公司，上个月有收购了一家贸易公司，花了1000万，所以上个月资金紧张，就抛售了这部分股票。要不等这个月的票房分红到账，我再买回来就是了。”
    蔡致良6月份的时候，也向蔡勋建议过集中家族的股票，但此一时彼一时，说是一回事，而做就是另一回事了，总之是有些不爽就是了。
    “算了吧。”蔡勋将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道：“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吧。”
    蔡致良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顺便扫了一眼。
    等晚饭的时候，蔡明乐、蔡明波一家也陆续到了，来的最晚的反而是蔡美琪。而今晚团圆饭的主题，便是商量蔡美琪的婚事。
    这种事情，显然没有蔡致良插嘴的余地。
    回家的路上，赵宝秀看着身旁的儿子，道：“你奶奶跟我说，要为你介绍一个大家闺秀，被我给推脱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推了吧。”
    “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赵宝秀伸手抚摸着蔡致良的头，叹了口气，推脱又岂是她的本意。
    “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以前不都是这样过来的。”蔡致良指的是以前的女朋友，屈指算来，已经不少了，“我这段时间比较忙，过段时间再说吧。”
    蔡致良以前觉得应该早点结婚稳定下来，但是现在貌似感觉挺好，还能更潇洒。

 第191章 赌注

    日本的电影市场，在与《铁面无私》、《竹取物语》相持中，《倩女幽魂》渐渐落伍了，这也算是意料中的事情。不过，经过三周的放映，《倩女幽魂》的票房已经迈过8亿日元的门槛，想来突破10亿是不成问题的。但是想要超过《A计划续集》，成为日本今年最卖座的话语影片，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10月14日，美国着名的量子基金的创始人索罗斯在《金融时报》发表文章，预测日本股市即将崩溃。
    但是讽刺的是，就在发表文章的当日，美国道琼斯指数下跌3.8%，创下历史单日跌幅最高记录，而东京股市下跌0.8%。
    而且，就在第二天，日本股市反而迎来了9.3%的单日涨幅，创下1949年以来的最高纪录。
    以至于郑一鸣来找蔡致良，询问要不要补仓。
    蔡致良自然是要补仓的，毕竟是5亿日元，不是个小数目，否则的话就会被强行清仓了。
    但这正是郑一鸣的建议，认为这个时候就应该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否则的话，补得越多，只会赔的更多。
    迷之自信的蔡致良自然听不进去郑一鸣的意见。
    当日美国股市的加速下跌，主要是由于近一段时间，国内市场的疲软让美国政府决定提高利率以支持美元的价格，那边利率一宣布上升，这边的股市就出现了价格的回调。
    而且当日，美国商务部宣布的8月贸易赤字数字明显高于预期。美元汇率因此下跌，市场对美联储加息的预期有所增强，利率上升进一步给股价带来下跌压力，便造成了股市的下跌。
    这对于蔡致良来说，实在是一个好消息，却又有些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布局还没有完成。
    此次蔡致良筹集了将近1亿美元，包括2000万美元的贷款，通过花旗银行做空美国股市，截止今天，仅仅投入5000万美元，因为蔡致良有些犹豫，减缓了这一过程。
    “蔡，你不应该犹豫的，要是前两天能够加大投入，你将会赢得上亿美金的利润。”随着第二天，美国股市继续下跌2.4%，马丁反而觉得蔡致良不该犹豫，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不自信。
    “近两日的道指已经累计下降接近7%，如果从8月份2700多点的顶峰开始计算，下跌幅度超过了15%，已经导致很多公司估值偏低。”
    马丁的意思很明显，美股已经挤掉了泡沫，正是抄底的机会。但是股灾之所以是股灾，便在于他的不确定性。当你认为你已经很懂股市时，那恰恰说明你还不了解它。
    “继续做空，加20倍的杠杆。”蔡致良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期盼已久的时刻到来了。
    “20倍的杠杆我们操作不了，那样的话需要的资金量太大了，超出了我们信用范围，目前最多只能加10倍的杠杆，做空……”马丁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蔡致良说的是继续做空，道：“继续做空，天哪，蔡，你疯了吗？美股已经见底了，即便不是今天，也会在明天。”
    蔡致良道：“马丁，按我说的做吧，应该说，美股下跌才刚刚开始，市场上面的恐慌情绪还没有影响到股市，但是也不会等太久的。”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马丁不同于郑一鸣，不会劝说蔡致良，道：“只希望你到时还能够有钱支付我的佣金。”
    蔡致良笑道：“放心吧，你的佣金一分都不会少。”
    “董事长……”郑一鸣却是欲言又止，一旦失利，金河投资将会一无所有的。但是又不好说什么，该劝的都已经说过了，而恒生指数也没有他原先预料中的大涨，反而一直在3900点上下徘徊。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虽然蔡致良想要利益的最大化，但是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么多空单。但是10月16日这一天，证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这么点资金投下去，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泛起就立刻消失了。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完成布局，就等最终的胜利果实了。
    但是让蔡致良意料不到的是，突然接到了乔治?史密斯的电话。
    原来蓝鸟影业的大股东泰特有意出售蓝鸟影业，询问蔡致良是否要收购。至于出售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跟电影的导演有关。期初预定是由斯皮尔伯格导演，但是前几天，斯皮尔伯格接受卢卡斯的邀请，继续执导《夺宝奇兵》第三部，随即便推掉了《雨人》导演。这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合情合理的，有了前两部的大卖，《夺宝奇兵》第三部取得商业上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而《雨人》作为原创电影，在商业方面就显得很弱势了，况且还是一部传记片。
    第二点便是跟最近的股市下跌有一点关联。
    就在数日前，在美国众议院筹款委员会主席罗森考斯基的主持下，筹款委员会向政府提出了关于向企业并购征税的法案，这项法案对于资本市场上的企业重组并购进行了重新的税务核算，换言之，这项法案意味着企业并购重组行为的许多避税优惠被彻底取消，并且法案对于资本市场的兼并重组进行了更为严格的法律规定。这也是14日股市下跌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泰特正在谋划一桩收购案，却又赶上股价下跌，资金有些紧张，便决定卖掉蓝鸟影业，这个一直未能创造利润的电影公司。
    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况且青鸟影业投资了《雨人》，大赚一笔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还是美元。遂决定前往纽约一趟，趁泰特有这个意向之际，获得蓝鸟影业的控制权。
    这周末将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周末，即便是美国股市从14日至16日，道指下跌10%，却依旧阻止不了股民的热情。
    就在这周末，香港《南华早报》刊登了一片评论文章，提到了本周美股的下跌，但这篇文章并不是要提醒人们注意市场潜在的风险，而是告诉香港的投资者加大下注，如同之前马丁的预料。
    “上周美国股市的严重下跌令所有的投资专家都建议投资者们购买美国的证券。他们认为，美国的市场已经准备好再次攀升，投资者们应该趁着价格低廉时购买股票和信托基金。”
    而在稍后的美国早晨时间，美国财长贝克在美国电视节目中宣布：“如果联邦德国不降低利率，美国将考虑让美元继续下跌。”
    这显然是坏消息，而且影响将是全球的。
    而蔡致良就在这一天，启程前往纽约，商谈蓝鸟影业的收购。随他一同前往的除了上次的景辰，还有齐恒。
    而马丁还留在港城等待结果，或许是因为信心不足的缘故。而蔡致良也乐于见到这一点，毕竟在港城还是有些手段可以使，但是到了美国就鞭长莫及了。当然，蔡致良也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192章 世事难料

    10月19日，对于全球来说，绝对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一。
    当天，明秀日报刊登文章，重点报道了昨日贝克财长的讲话，认为随着美元的贬值，将不可避免的加剧美国的通胀压力，进而酿成经济危机，引发股灾。而美国是全球性大国，美元又是全球性货币，其经济危机的影响也将是全球性的。
    文章最后写到：“如果发生股灾，请保持信心，不要惊慌，近年来香港地区强劲的经济表现，将会引领证券市场的反弹，恒生指数也将会在短暂的下跌之后，恢复到4000点的高位。”
    港岛是个大晴天，宁静的天空呈现令人心旷神怡的蔚蓝色。
    “你瞧，明秀日报又是老生常谈，还当起了人生导师。”
    年轻的交易员对于明秀日报的报道不屑一顾，与同伴们一边高弹阔论，指点江山，嘲讽明秀日报的危言耸听，一边等待着10点钟交易所开市。
    亚洲率先开市的是日本，当日的下跌幅度并不大，一直到当日休市，也不过620点，当然只是相对于日本庞大的市场而言。
    但是港城就不同了，刚一开市，强大的抛售潮便不可抑制。所有的蓝筹股全部低开，其他的二三级股份也是被低价抛售。市场上似乎只有卖家，没有买家。在短短的15分钟内，恒生指数就下跌了120点。
    等午间休息时，恒生指数已经跌至3500多点，而香港的广播、电视把股市在上午大跌的消息传了出去，配上骇人听闻的标题，让这种担忧和恐慌传遍了整个香港。
    原本滞销的明秀日报顿时供不应求，一时间一报难求，纷纷研究今日的社评，希望从中找到一些解决问题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们失望了，似乎可行的方案只有一个，就是等待。至于等到什么时候呢，答案是尽快。
    下午2点30分开市后，大盘继续下跌。那些在午间休息时听闻了股市暴跌的股民纷纷选择卖出股票，机构也开始大量出货。开市后的1小时内，恒生指数下跌185点，跌势比上午更加急迫。比起当天上午，买家更少而卖家更多，股市急坠的势头根本无法遏制。到收盘的时候，恒指跌落至3362点，下跌420点，一天的跌幅就超过11%。
    休市之后，一部分股民包围了明秀报社，要求讨个说法，为什么不早提醒，非要等到今天才报道股灾。
    面对愤怒的股民，陈强不得不出面，道：“我社从7月份起，便开始报道美国经济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诸位可以收集以往的报纸，便可以验证我说的真假。
    这次是由美国自身的问题引起的，与香港本地无关。诸位静等两个小时，便会验证我的说法，因为两个小时之后，美国便会开市，哎呦……”
    陈强话未说完，便被砸了一个鸡蛋，匆忙退回大楼，很是狼狈。很快便听到“哐啷哐啷……”的声音，直到警察赶到。
    等蔡致良还在纽约迷迷糊糊间倒时差之际，便接到郑一鸣的电话，报告了股市大跌的消息。
    “日本股市虽然下跌，却是不大，对于我们来讲还是亏本的，其实做空恒生指数更好。”郑一鸣浑然忘了当初看好股市大涨。
    “港股太小了，支撑不了太多的资金。再说了，你这是不准备在港城待了？”蔡致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睡眠被打断本就不爽。
    郑一鸣“嘿嘿”笑了几声，却是没有言语。
    “股灾刚刚开始，等着就是了。”
    对于蔡致良来讲，做空恒生指数是有风险的，毕竟要在港岛生活，不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港城的市不像日本和美国市场，几亿美金砸下去，压根翻不起那么一两朵浪花。
    “我记得花旗银行之前有意出售远东银行，你询问一下，能不能有我们接手。”蔡致良最后叮嘱了一句。
    接完电话，蔡致良再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漱，翻看近12个小时内的新闻，顺便等美国开市。
    几乎全都是股市的消息，英国伦敦股市下跌183.70点，跌幅为10.8%，创下了英国股市日最大跌幅；法国、荷兰、比利时和新加坡股市分别下跌9.7%、11.8%、10.5%和12.5%。
    9时30分，纽约股市一开盘，道?琼斯指数经过一段颤动后突然下跌，惊慌失措笼罩了整个纽约股市，投资者纷纷抛售股票，急迫到不讨价格的地步。一直到休市，道?琼斯指数暴跌508.32点，跌幅达22.62%，超过了1929年10月29日纽约股市暴跌的纪录。
    如果将抽象的指数折算成货币，这一天纽约股市的下跌使市场丧失了5000亿美元的市值。这个数目几乎相当于当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的八分之一
    “蔡先生，很抱歉，泰特先生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无法与您会面了。”乔治?史密斯匆匆赶来，告知蔡致良这一消息。
    “看到了。”蔡致良指着正在播报的新闻，道：“那就请泰特先生尽快，我时间有限，整个亚洲都跌了，也要赶回去处理。”
    “米勒小姐想跟您会面，已经在公司等候。”乔治随即邀请蔡致良前往公司。
    “不必了。”蔡致良摆摆手，随即指着齐恒，道：“这是齐恒，收购的事情由他负责。”
    本就是由底下的人先谈妥，再由蔡致良来签个字就可以，就像上次收购股份一样，只是这次来的匆忙。既然泰特有事，自然又回到了原来的流程。
    乔治点点头，而且透了点底，道：“泰特先生的要价是500万美元。”
    “乔治，泰特先生是狮子大开口啊。上次收购45%的股份，250万美元已经是溢价收购了。公司的价值，他不清楚吗，还是拿我当冤大头。”蔡致良对齐恒笑道：“资料都看过了吧，你就跟这位米勒小姐好好谈谈吧。”
    “已经看过了。”齐恒点点头。
    蔡致良又变得无所事事，只能坐等齐恒与米勒的谈判结果，经过一个下午的谈判，将500万美元的要价降低到了450万，无论如何，米勒再也不肯让价。
    晚上，蔡致良终于见到了泰特先生，有着欧美人的特征，高鼻梁，大脑袋。
    “我一直看好《雨人》这部电影，将会为公司带来上千万美元的利润，可惜我是等不到那一刻了。”泰特说的半真半假，无非是提高要价，道：“一家拥有全美发行能力的电影公司的控股权，绝对值450万。”
    泰特依旧坚持原来的要价，但是漫天要价，蔡致良也是要就地还钱的。毕竟蓝鸟影业可不像泰特说的那样，仅仅具备美国东部的发行能力。
    “我曾经也十分看好斯皮尔伯格先生，认为他能创造奇迹，但是现在很难说了。况且蓝鸟影业始终未能进入西部市场。”蔡致良摇摇头，重点突出导演的位置以及发行能力，道：“按照花旗银行的估值，蓝鸟影业的价值不超过450万美元。用350万美元收购剩余的6成股份，已经是很高的溢价了。”
    两人又是磨蹭了半天，终究一个有意买，一个有意卖，最终以385万美元的价格达成了这笔交易。
    “蔡先生的资金，什么时候可以到账？”问话的是米勒。
    “三天之内，你会收到花旗银行的支票。”
    花旗银行是美国的大银行，信誉还是有保障的，自从蔡致良借贷第一笔创业资金之后，便一直保持良好的关系。果然蔡致良一提起花旗银行，米勒也没再说什么。
    几家欢喜几家愁，最悲剧的要数后来被称为“传奇投资人”的德鲁肯米勒先生了。从6月开始，德鲁肯米勒就已嗅到危机并开始做空美股，但市场却在持续上涨。然而，在“黑色星期一”前一个交易日，也就是上周五临近收盘时，他将之前的净空头全部转为1.3倍的杠杆做多美股。
    而都铎基金的创始人保罗?都铎?琼斯起初预测股灾将于明年春天爆发，然而股灾突然爆发，损失达三成，但随后准确判断债券市场的动向，至年底反而获得62%的收益。
    世事难料。

 第193章 停市

    20日，也就是蔡致良与泰特还在讨价还价之际，香港这边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人类历史自出现股市以来，所没有过的。
    早上8点30分，距离股市开市还有一个半小时，香港联交所此时召开了紧急会议，全体委员都有出席，一共二十多人。主席李福照老先生在会上说，前一天美国股市大跌，香港难免受影响，因此，他希望想办法避一避全球股市下跌的浪潮。经过激烈的讨论，最后，会议根据《香港联合交易所规则》中条款赋予的权力，决定停市四天，以便“清除积压交易”。
    所有人都清楚，所谓“清除积压交易”只是个幌子，联交所真正担心的是美国股市的风潮会进一步带来香港股市的暴跌，因此决定停市以“暂避风头”。所有人都没有反对，因为目前看来，这似乎对所有人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随着从东京到北美股市的下跌，全球各种商品的价格均发生下跌，包括贵金属、铜、咖啡、棉纺品、橘子汁、糖、家禽、食用油等等。
    对于香港停市的行为，索罗斯在以后的回忆录中直言不讳地指责：
    “一个人因愚蠢而受到惩罚，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在一生的事业中，亦曾犯过一些大错，也只得无奈地接受。香港股市停开四日，是一项错误的商业性决定，对股市完整性产生不良影响。”
    当其时也，索罗斯并没有投资香港股市，他只是通过香港联交所这个平台，投资东京股市。如果没有停市，他是有可能及时挽回损失的，但是现在基本上没有这个可能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时的不愉快，以至于十年后，索罗斯不顾一切地做空香港股市，以泄今日之恨。
    这就只有索罗斯本人知晓了，总之这里不是他的福地，十年之后，再次栽在了这里。
    而马丁?安德森却是一举成名了，毕竟之前他游说了很多公司，准备做空美股，如今却是美股暴跌。
    可惜的是，他们之前都当成了一个笑话，没有人愿意投资，以致于他们想迫切知晓，到底有没有人为马丁天才的想法投资。
    这自然是很容易查清楚的，金河投资便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还未等金河公司有什么动作，马丁?安德森便高调的宣布：“很多人以为我痴人说梦，只有蔡致良先生愿意投资。作为回报，仅仅一周的时间，我为金河投资赢得10亿美元的利润。”
    或许是怕蔡致良反悔，马丁赞赏了蔡致良的高瞻远瞩，同时为自己天才的交易员正名。
    这也不难理解，天下熙熙攘攘，都是为了名利。马丁已经破产一次，自然与利相距甚远，所以便迫切求名，以摆脱6月份以来，做空日经指数之后的信任危机。而这次做空美股的完美战绩，便给了他在证券市场重新崛起的机会，他将再次获得投资人的信任。
    总之，各大电视台，广播纷纷播报了马丁?安德森创造的奇迹。
    金河投资顿时成为各大媒体的焦点，门口围满了等待消息的记者，纷纷想第一时间拿到独家专访。
    郑一鸣不得不出面，却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马丁?安德森先生确实是一位天赋异禀的交易大师，提前察觉到美国股市的危机。金河投资确实做空了美国股市，现在还没有平仓，预计将会有8000万元的利润。”
    “蔡致良先生呢，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相信安德森先生，做空美股？要知道，在贵公司投资之前，很多公司拒绝了马丁?安德森的游说。”
    郑一鸣道：“6月份的时候，蔡致良先生在纽约购买蓝鸟影业股份时，就遇见了马丁，那时候的安德森先生就对通货膨胀忧心忡忡，即便是新上任的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认为美国已经解决了通货膨胀问题。
    从那时起蔡先生便开始关注美国股市，有兴趣的可以收集明秀日报7月份以来的报纸，从中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至于蔡致良先生，已经于上周末启程前往纽约，收购蓝鸟影业公司。”
    郑一鸣两次提到蓝鸟影业，随后又顺利将焦点推给了明秀日报。从昨日开始，明秀日报便供不应求，预计将很快超过10万份，成为香港排名前五的大报。
    而另一方面，陈强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懊恼，早知道留着那些废报纸就好了，现在只能便宜了垃圾收购站。
    关于蔡致良的消息，包括赵宝秀，蔡勋在内，一天之内接到大量的骚扰电话，疲惫不堪。尤其是蔡勋，隆昌集团股价的暴跌，让他忧心忡忡。
    当天下午，索罗斯与马丁?安德森同时启程，返回美国。只是一个脸色阴沉，一个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成为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条。
    当港岛乱成一锅粥时，蔡致良正准备起床，悠闲地吃完早餐，然后前往花旗银行。
    虽然马丁?安德森操盘，但是最终还是通过花旗银行来完成做空操作的，还得再支付一笔手续费用。当然，好处就是股灾前，以马丁的关系，蔡致良从花旗银行借贷了几千万美元。
    “蔡先生吗？”
    按照约定的时间，蔡致良遇见的是一个华裔，道：“我是蔡致良。”
    “您好，我是刘永凯，请随我来。”刘永凯随即在前面引路。
    “冒昧问一句，你是哪儿人啊？”蔡致良随口问道。
    作为华裔，刘永凯自然知晓这是什么意思，肯定不是问他美国哪个州的，道：“我来自新加坡。”
    走进一间操作室，七八个交易员正在忙碌着。竟然还见到了陈建生，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身份吗，还是他已经调工作了，蔡致良微笑着点头招呼了一声。
    “这是证券部总裁约翰?克林特。”进入操作室之后，刘永凯为蔡致良介绍一位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蔡先生，恭喜。”
    “你好，克林特先生。”
    约翰?克林特随即为蔡致良介绍了当前的情形，并建议：“随着全球市场的恐慌，股市会进一步下跌，建议您晚几天再平仓。”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这人讲究落袋为安，还是尽快平仓的好。”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涉及大额资金，手续还是比较繁琐，约翰?克林特再次问道：“需要给您兑换成港币，打到您在港城的账户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还是兑换成日元吧。”
    “日元？”约翰?克林特有些惊讶，随即反应过来，道：“你准备投资东京股市，花旗银行很乐意为你效劳。”
    蔡致良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想暂时保值，最近美元一直在贬值，你没有发现吗？”
    在贝克财长上周末宣布美元贬值之前，美元已经在贬值了，现在有了加速的趋势。美元贬值，与之挂钩的港币自然也不例外，而对应的日元、英镑、马克等发达国家的货币都在升值。
    日元相对于美元，自从广场协议之后，一直处于升值中，目前已经升至1美元兑换140日元。
    约翰?克林特道：“我明白了，你稍等，赶下午休市前，应该能全部平仓。”
    或许是市场的恐慌情绪所致，依旧有大量股票被抛售，赶中午休息时，刘永凯便过来通知，已经全部平仓。
    看着上面的配资利息和手续费用，再加上即将支付给马丁的500万美元，让蔡致良有开办一家银行的冲动。
    最终的结算，包括本金以及在花旗银行的借贷在内，将近6亿美金，如此算来也有四成的利润。
    蔡致良看完后，有递给身后的齐恒，审核没问题之后，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刘永凯又拿出一份文件，道：“这是兑换日元的协议，您过目一下。”
    蔡致良接过文件，放在一边，道：“这个不急，还有件事需要贵行帮忙。”
    刘永凯顿时眼前一亮，道：“蔡先生，眼下股市虽然还在下跌，但是很多公司的估值已经严重偏低，正是抄底的机会。”
    “我也这么认为。”蔡致良笑道：“所以请你帮忙收购两家公司的股票。”

 第194章 贷款

    “不知是哪两家公司？”刘永凯有些好奇。
    “一家是可口可乐公司……”蔡致良缓缓地说道，停顿了下来，看刘永凯的反应。
    “可口可乐的股价已经跌至22美元，看似快接近19美元的历史最低值了，不过去年可口可乐公司刚刚股本拆分，每一股分拆为三股，所以股价也不算是低位，也仅仅是跌去了近两年的增长而已。”刘永凯对可口可乐公司股票了如指掌，道，“经过更换配方风波之后，虽然市场有所巩固，但是前景依旧并不明朗。”
    换配方风波指的是，由于百事可乐的前追后堵，可口可乐市场占有率大幅下滑，为了保住自己在碳酸饮料领域的统治地位，有了换配方的想法。经过街头20万人盲测，可口可乐自信找到了最受欢迎的配方。
    但是更换配方之后，可口可乐销量更是大跌，大量可口可乐忠实爱好者消费者不断投诉，不得已换回原来的配方，于是销量又恢复了。可口可乐的昏招，反而成为营销史上的经典案例。
    蔡致良继续说道：“还有一家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
    这个时代，能够在未来大赚的股票，蔡致良记得的不多，要不是因为巴菲特的传奇，也不会知晓投资可口可乐会这么赚钱。
    刘永凯似乎对各大公司如数家珍，道：“巴菲特先生创立的公司，不过该公司股价已经涨到3000多美元一股了，当然，这是股灾前的数据，但这股价确实太高了。”
    正如刘永凯所说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价是难以理解的，三十年后更是涨到了30万美元一股，而像大多数公司，比如可口可乐，之所以拆分股本，就是为了将股价保持在低位，更加便于流通。
    而巴菲特公司的股票似乎就是为了长期持有，而不是用来交易。
    “最新的数据，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价在昨天下跌四分之一，目前在2500美元上下徘徊。您选择的这两家，实在是不好评判。”刘永凯补充道。
    “巴菲特先生收购伯克希尔-哈撒韦的时候，每股不过7美元，还是个不景气的纺织厂，当时又有谁能想到股价会超过3000美元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接着道：“我投资的不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而是巴菲特先生精准的投资眼光。”
    “既然蔡先生已经深思熟虑过，我就不再多做介绍了。”刘永凯问道，“建多大的仓位？”
    蔡致良道：“两亿美元，包括1万股伯克希尔-公司的股票，剩下的用来收购可口可乐公司的股票，能收多少是多少。”
    刘永凯点点头，道：“按照目前的股价，应该能入手700余万股，不过这需要一定时间，毕竟占据流通股的2%。而就在前年，可口可乐公司将51%的股票出售给公众，以至于现在市场上多是散股，收购起来并不困难。而巴克希尔-哈撒韦公司就不一样，由于高股价，市场上流通的散股不多，股灾之前每天的交易量也不超过100股。”
    “尽量在两周之内完成。”蔡致良也知道需要时间，但是时间长了难免夜长梦多，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可口可乐公司的股票涨的越快，就会平白亏不少。
    见蔡致良给了两周的期限，刘永凯点点头，道：“没问题。下午两点开始建仓，只要我们开始收购，想来会有很多人乐意出售手里的股票。”
    蔡致良随即结算了马丁?安德森的佣金，以及需要支付给泰特先生385万美元的支票。
    除去用于收购的两亿美元以及，剩余的近四亿美元一部分兑换成港币，毕竟之前抽干了蔡氏影业，明秀报社以及名下的物业公司的资金，剩下的全部兑换成了日元。
    “你们银行提供贷款业务吗？”钱自然是多多益善，而蔡致良大部分收益还需要收购一些港城的资产。
    “当然。”刘永凯道，“蔡先生，您是花旗银行的优质客户，会为您提供最优惠的贷款利率。”
    “我需要贷5亿美元。”既然有戏，蔡致良自然要狮子大开口。
    “5亿？”刘永凯只是笑笑，而后问道；“没有问题，蔡先生，请问您以什么做抵押。”
    意思很明确，贷款是要抵押的，不会因你是优质客户，就会贷给你的。
    “就以未来伯克希尔哈撒韦和可口可乐未来的股票作为抵押。”蔡致良道：“如今可口可乐的股价虽然滑落了不少，但这只是受股灾的影响，而它的业务并不受影响，随着股市的动荡期一过，可口可乐的股价会再次腾飞。想想从可口可乐上市至今，股价上涨了多少倍，况且如今可口可乐业务遍及全球，又打入太平洋对岸，十亿人口规模的市场，还有哥伦比亚影业近些年的迅猛发展，我们应该有理由相信，可口可乐的股票将会翻一倍不止。”
    目前，哥伦比亚影业是可口可乐旗下的公司。
    蔡致良能够抵押的不多，总要为花旗银行画一个大饼。
    然并卵，刘永凯笑道：“蔡先生，你说的那是投资，做未来的估值。我们是贷款，看重的是现在的价值，两者是不一样的。以目前股市行情和股票价格，我们最多贷给您1亿美元。”
    “最少三亿美元。”蔡致良道：“股市已经降到谷底了，我贷款之后依旧会买入可口可乐的股票，即便是再次遇到股灾，可口可乐的股价跌掉一半，我把股票抛了，也有足够的资金偿还这笔贷款。况且美元在贬值，相应的股价还是会升一升的。”
    刘永凯心里计算了一下，道：“我需要请示一下。”
    “我等你的好消息。”蔡致良暂时不急。
    没多久，蔡致良又见到了约翰?克林特，还有一位负责贷款业务的副总裁唐纳德，随即开始一系列的谈判。
    下午股票的收购还是比较顺利，收购可口可乐150余万股，而股价的波动并不明显，这让蔡致良不禁高看刘永凯一眼，毕竟这是2000万美元的交易。
    只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票就没那么容易了，仅仅交易了120股，与蔡致良的计划相差甚远。
    而经过一下午的谈判，贷款金额定在了2.1亿美元，不过在贷款合同之中也规定了一触发条款。如果股价下跌50%的时候，将由花旗银行抛售可口可乐的股票以偿还本金。
    而蔡致良也顺势将贷款期限从一年延长至三年。
    刘永凯道：“蔡先生，贷款需要走银行内部程序，大概需要一周的时间。”
    “齐恒会留着这里，直到完成所有的交易。”对于蔡致良来讲，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结局。
    晚上，蔡致良还想着去观看一场球赛，此时的尼克斯正值大猩猩当家，说不定运气好，遇上尼克斯对阵公牛，还得见到巅峰时的飞人，却被告知还未开赛。
    如果从六十年代开始关注篮球的，他们会觉得，黑白双煞要是处在指环王两手遮天的时代，估计都不会成为巨星。
    如果从八十年代开始关注篮球，他们会觉得，飞人在黑白双煞的时代，也就是个菜鸟。
    如果从九十年代开始关注篮球，他们会觉得，小飞侠要是提前十年进入联盟，估计连总决赛都进不了。
    如果从21世纪开始关注篮球，他们会觉得，小皇帝要是与小飞侠与石佛同处巅峰期，永远都不会夺得总冠军。
    而且，乔治?史密斯告诉蔡致良，最近几天治安不太好，不要去陌生的地方。想起最近的股灾，以及新闻上报道的人肉饺子雨和数字不断攀升的抢劫案件，蔡致良只好作罢，保命要紧。

 第195章 安排

    等蔡致良见到马丁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地点依旧是在花旗银行。
    对于蔡致良的选择，马丁有些不满，道：“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眼下虽是抄底的机会，但也不能这么草率啊。”
    或许是自觉刚为蔡致良赚取了10亿美元的利润，让马丁有些颐指气使。蔡致良不禁有些好笑，是平时自己太好说话了吗？
    “之前不都商量过了吗，我们成立一家对冲基金，虽然有风险，但是收益绝对超过你买的那两支股票。”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说的蔡致良有些懵，以至于看着马丁，像是一个神经错乱的人。
    当下蔡致良便顺着马丁的话，道：“我只同意，投资500万给你新成立的基金，不会食言的。”
    马丁说完便后悔了，因为这是当初他与鲍国威说过的话，但是蔡致良这么一接口，自己反而被整蒙了，难不成自己也跟蔡致良说过。
    蔡致良将与马丁合作的事情，也交给了齐恒监督。
    “董事长，我觉得与马丁合作的话，还是需要慎重。”对于马丁在此次做空美股中的进退失据，齐恒是看着眼里的，同郑一鸣一样，不太信任马丁。
    “在这座城市，我们终究是外人，没有马丁行事方便。再说了，马丁的能力还是有的，你盯紧点就是。”蔡致良未来需要在美国找一个代理人，但必须是白皮肤的，眼下也就马丁适合了。
    谈完马丁的事情，齐恒便留在纽约，负责监督花旗银行收购股票，马丁成立对冲基金，以及监督检查蓝鸟影业今年的财务结算。
    谈完了这些赚钱的业务，蔡致良才有时间前往蓝鸟影业，谈及公司未来的发展规划。
    “这是原先泰特先生的办公室。”乔治·史密斯介绍道。
    “办公室就没有必要留了，我一年也来不了两趟。”办公室很一般，蔡致良问道：“公司最近的业务怎么样？”
    “除了录像带电影业务，9月份的时候从威尼斯电影节购买了5部电影，一共23万美元，其中一部在电影院上映，另外四部直接投进录像带市场，目前已经收入21万美元，预计这个月底就能够产生收益。”乔治·史密斯道：“我计划停掉录像带电影业务，专职院线电影。关于《雨人》的投资和收益，已经跟联美谈妥了，过两天就可以签约，制片预算相较于之前降低了500万，我们投资四成，总共1000万美元。”
    《雨人》的制片预算，蔡致良之前听乔治说过，从3000万下降到2500万。但是从另一方面讲，其实也没有降低，因为降低的部分，也就是500万美元，差不多也就是斯皮尔伯格与巴瑞·莱文森的片酬差距。
    录像带电影就是花费几千，最多几万美元拍摄的，不在电影院上映的电影，拍摄完成之后直接投入录像带市场。
    “录像带电影暂时留着，不过那些恐怖片、艺术片之类的可以适当提高一下拍摄的质量，投入到影院之中。一百万美元左右的制片预算，先拍两部试试看”
    蓝鸟影业总得盈利啊，将主营业务停了的话，院线电影要是发展不顺，还不得蔡致良贴补。步子不能太大，容易扯淡，而且，大制作肯定是要制止的。不过，两百万美元的资金，已经低到跟港片的制作成本差不多了，蔡致良还赔得起。
    乔治·史密斯道：“公司的片库中有不少录像带电影，我会制定一个计划，从中挑选两部租赁量较多的电影进行翻拍，虽然从全美范围来看依旧小众，但是在东部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翻拍电影，比原创的电影，成功的几率自然更高一些，哪怕是录像带电影，天热带有一定的影响力。
    蔡致良道：“你定个计划，不过明年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雨人》上面，蓝鸟影业离开院线电影已经太久了，先积累一些经验，你是着手招聘也好，自己培养也罢，总之先把人手补齐了。”
    “已经在招聘了，近两年破产，或公司被兼并的电影公司很多。”说到这里，乔治·史密斯顿时感觉有些庆幸。
    “嗯。”蔡致良想到哪说到哪儿，道：“还有就是发行渠道，我希望两年之后，蓝鸟影业是一家拥有全美发行能力的电影公司。”
    “近两年有不少破产的电影公司，只要资金到位，到时收购一家具备西部发行能力的电影公司。”乔治·史密斯也想啊，关键还是缺钱啊。
    “等《雨人》上映吧。”蔡致良不会再投入资金了，等《雨人》的票房分成到账之后，再谈收购不迟，现在还未进入九十年代，时间还来得及。
    两天之后，蔡致良与景辰，乔治·史密斯前往洛杉矶，与联美影业商谈电影《雨人》的投资。
    说是联美公司，其实应该叫米高梅-联美电影公司。米高梅和联美当年同属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如今即使是合并在一起，在电影市场的占有率也不到5%，与巅峰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米高梅自从七十年代被美国赌业大亨柯克·克科里安收购之后，就不在仅仅是一家电影公司，主营业务也从电影业转变成赌场和宾馆业，甚至在七十年代末期因为电影业务盈利不佳，一度停产。
    在1981年收购联美公司之后，组成米高梅-联美公司，虽然一度看到复兴的希望，却依旧没有什么起色，甚至在1985年的时候，还需要出售部分1948年之前电视剧集版权，以帮助公司度过难关。
    要不是公司不景气，以米高梅这个名字，也轮不到蓝鸟影业投资。目前米高梅-联美公司最重要的品牌就是007电影，也在明年拍摄制作，于是就没有充足的资金顾及《雨人》的制作，真是天佑蓝鸟。
    “这位是制片人，乔恩·彼得斯先生。”乔治为蔡致良介绍道。
    “恭喜蔡先生入主蓝鸟影业。”乔恩·彼得斯率先开口。
    蔡致良道：“谢谢。”
    “这位就是导演，巴瑞·莱文森……”乔治接着介绍。
    “我看过你导演的《少年福尔摩斯》，真是一部令人惊叹的杰作，相信《雨人》也一样。”
    《少年福尔摩斯》是有斯皮尔伯格制片，巴瑞·莱文森执导的电影，叙事风格质朴，很适合《雨人》。
    “那是我的荣幸。”
    美国电影采用制片人制度，也就是导演负责拍摄，但是影片风格，最终剪辑都是有制片人说了算。
    或许是遇到熟悉的事业，乔治有着令人惊叹的口才，与蔡致良以往对乔治的印象大行径庭。
    谈妥《雨人》的制作与发行，蔡致良在洛杉矶住了一晚，第二天便与景辰，经停东京，返回香港。

 第196章 找点事做

    《最佳损友》上映一个多月，终于下片了。之所以在电影院撑了一个多月，并不是观影人次太高，而是安乐院线需要一个开门红。
    一千万票房的电影，与两千万票房的电影，终究不是一个等级，而每年票房超过两千万的电影，不过10部左右。
    其时，从第四周开始，就只剩下5家影院，包括安乐影院和百老汇影院，坚持了一周多。
    有媒体讽刺，《最佳损友》有望成为开埠以来，上映时间最长的电影。
    不过在周一股灾后，随着收集明秀日报的热潮，很多人又进入电影院想要一探究竟。毕竟很多人听说股灾，不是在报纸上，而是在电影中的报纸上。
    也接着这一波回光返照，票房顺利突破2000万。说到底，还是这个安乐临时院线底蕴不足，要不然换成三大院线，《最佳损友》票房早就过2000万了。最终票房为2138万。
    拜马丁所赐，当蔡致良回港时，金河投资和蔡致良依旧是媒体谈论的焦点，都想知道，他此次做空美股，到底赚了多少钱。
    财富神话一直是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经久不衰。
    但是如马丁所说，十亿美元的利润，还是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以至于有些怀疑它的真像；但要如郑一鸣所言，8000万美元的利润，似乎距离传奇还有一大段的差距。
    于是媒体无孔不入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但是马丁做空美股的事情，也就金河投资的几个头脑人物知晓，再有就是花旗银行的人。至于大多数人，知晓的只是公司做空日经指数的这件事。
    不过那是5亿日元，换算成美元，也就400万多一点，想要赚取10亿美元的利润，显然是痴人说梦，即便是郑一鸣所说的8000万美元，也是很困难的。
    “以马丁?安德森先生一贯说大话，十亿美元的利润显然是没有的，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八千万美元，实际应该介于一亿至两亿之间。”
    “5亿日元的本金，如果加5倍的杠杆做空日经指数，那么10亿日元的利润是没有问题的。而10亿日元换算成港币，刚好8000万。或许是没有听清楚，想当然以为是美元，那么马丁?安德森肯定是撒谎了。”
    翻看着媒体披露的消息，似乎已经认定了金河投资公司的利润。但是很快就被推翻了，毕竟以当前的汇率，10亿日元也才等价于5000多万港币，于是盈利又变成14亿日元。
    一时间，众说纷纭，直到蔡致良回来。
    还是帕塔接机，却是没躲开蹲守的记者，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帕塔一道过来的，还是专门蹲守机场的。
    蔡致良已经不是一年前了，总想着能在媒体面前露个脸，如今只会一言不发，跟着前面开路的帕塔，与景辰一起挤进平治，扬长而去。
    “先送景小姐。”蔡致良吩咐了一声。
    “好的。”帕塔随即递过来一部手机，道：“您的大哥大，郑先生有事找你。”
    景辰道：“那我们先回公司吧。”
    帕塔急忙道：“不能回公司，那里的记者比机场还要多。即使现在，后面都还跟着一辆呢。”
    景辰看着后窗，确实有一辆车，一直跟着。
    “尽量摆脱这辆车。”蔡致良说完，接通了郑一鸣的电话，道：“我是蔡致良，你在那儿？”
    “我刚从公司出来，这边记者太多，我们在杂志社碰面吧？”郑一鸣说的，自然是李桂龙的龙腾杂志社。
    “好的，你知会一下李桂龙那边。”蔡致良也没意见，毕竟还不熟悉当前的情况，只能认可郑一鸣的选择。
    经过一个月的驾驶，帕塔也不是白练的，送景辰回家之后，找了一处熟悉的建筑，前门进去，侧门出来，暂时摆脱了后面的跟踪。
    等蔡致良进入杂志社的时候后，帕塔开着车继续前往交易广场。
    “郑一鸣还没到吗？”见到李桂龙，蔡致良问道。
    李桂龙道：“刚才通电话时，已经出隧道，应该很快了。”
    蔡致良点点头，问道：“媒体怎么还不消停啊？”
    “还不是你们藏藏掖掖的，要是直接通报一声不就没事了。”李桂龙随即凑近，问道：“你到底赚了多少啊？”
    “8000万啊，郑一鸣不都通报过了，怎么就没人相信呢。”蔡致良无奈的摊摊手。
    “美元？”李桂龙接着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呢？”蔡致良没好气地反问道，随即端起桌子上的茶水。
    “6亿港币啊……”李桂龙不住的叹息。
    “通知曹锦岭，让他过来一趟。”蔡致良想着两人关系亲密，肯定随时都能联系到。
    果然，李桂龙道：“陈总编不方便过来，锦岭已经在路上……已经到了。”
    “社长，我对您的敬仰之情，那是如滔滔珠江之水，连绵不绝啊……”曹锦岭一露面，突然舌绽莲花，好多还是从蔡致良那里听来的。
    蔡致良摆摆手，制止了曹锦岭的肉麻，道：“你就不能想个法子，给媒体记者找点其他的事情做吗？”
    曹锦岭道：“我已经找了，索罗斯铩羽而归，保罗?都铎?琼斯成功预测股灾，还有上个月李超人集资103亿，被股东告上法院……但是都没什么用啊。”
    曹锦岭感觉能制造的话题方案，都已经用尽了，却始终没有什么效果。李超人之所以被告，就是股东想拿回之前的投资，但这怎么可能呢。
    “李超人是集资了103亿是没错，你不要只分析事件的经过，要往后看。”蔡致良叹了口气，感觉曹锦岭还是没开窍。
    “往后看？”曹锦岭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是李超人集资这么一大笔资金之后，市场可能发生什么变故？”李桂龙提醒了一句。
    “就是收购了电话公司啊……”这次曹锦岭回答的很快，却是等于白说了。
    蔡致良道：“股灾还没有结束，本埠所谓的十大财团必然损失惨重，除了李家。那是100个亿啊，足以让李家的财富翻上一番了，或许首富的位置就快要易主了，你们竟然还这么后知后觉。”
    虽然包船王因为身体缘故，已经将手里的财富分给了4个女婿，但是香港一般会统计家族的财富，所以包氏家族依然是公认的首富。
    “不能吧？”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曹锦岭即便是对各大家族们的财富不感冒，也看过今年福布斯排行榜。而且说起李家，人们的第一反应会是恒基兆业的那位李四叔。
    “就像当年包船王收购九龙仓一样，此次集资，足以改变目前的商业格局。”蔡致良看看时间，道：“回去跟陈叔商量一下，你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准备明天的头版头条。”
    三人说话间，郑一鸣走了进来：“是啊，虽然联交所停市，但是下周一股市大跌是肯定的，长实提前了一个月布局，实力必然会突飞猛进。”
    曹锦岭点点头，随后告辞离去。

 第197章 快刀斩乱麻

    李桂龙也找了个借口离开，只留下蔡致良与郑一鸣密谈。
    “远东银行的事，知会花旗银行了？”
    郑一鸣道：“已经询问过，不过第一太平集团也正在寻求收购远东银行？”
    “第一太平集团的胃口倒是挺大，不是月前刚收购了康年银行？”蔡致良皱了皱眉头，第一太平集团可是个庞然大物，东南亚一带有数的大财团。
    康年银行去年的时候，因一笔1.6亿的债务破产后，被政府接管，于上个月出售给第一太平集团。
    郑一鸣道：“据说，此次也是由政府出面促成。”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要是早点出面就好了。”蔡致良也是无奈，未能提前准备。
    “七十年代末，政府放开银行执照，一度使港城银行多过米铺。但是近些年，随香港银行业竞争的不断加剧，加上经营不善，处于垂死边缘，仅仅被政府接管的就有四五家。我已经委托万宝国际，寻求收购恒隆银行。”郑一鸣早有准备。
    “恒隆银行？”蔡致良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么一家银行来。
    恒隆银行跟康宁银行一样，都是小银行，最多也就五个亿的价值，或许股灾之后，价值更低，毕竟股灾会导致大量违约，无法偿还的债务。
    恒隆银行创办于1935年，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华资银行，1976年，菲律宾福建侨商庄荣坤、庄清泉收购恒隆银行80%的股权。恒隆银行在70年代发展很快，却又在80年代初的地产大潮中投机过度，以至于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先是谢利源金铺倒闭之后，市场盛传谢利源与恒隆银行关系密切，触发了恒隆银行的挤兑风潮。两日之内，被提走的款项接近1亿元。幸而渣打银行和中国银行发表声明，全力支持恒隆银行，挤兑风潮暂时平息。
    两个月之后（1982年11月），大来财务公司因为欠多家银行共计6.5亿港币无法偿还，而被迫清盘。而恒隆的两名董事，同时也是大来财务公司的董事，因此恒隆银行的清偿能力再次受到质疑。
    到了1983年9月，恒隆银行的一张支票遭到了渣打银行的拒付。香港政府为避免触发金融危机，动用外汇基金全面接管了恒隆银行。
    直到上个月，经过四年的发展，恒隆银行终于取得被接管以来的首次盈利，并收回坏账4亿元。
    若是平时，蔡致良自然是机会不大，但是现在港府马上就要面临救市，必然会面临资金的缺口，这便是蔡致良的机会。
    恒隆银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蔡致良问道：“有结果了？”
    郑一鸣道：“据梁先生说，政府没有拒绝……就是梁博涛。”
    “也算是个好消息。”蔡致良点点头，没有拒绝便是有戏。
    “不错。”郑一鸣赞同道：“还得看下周一开市后，股市的走势，如果暴跌的话，我们的机会就更大了。”
    “港人需要的是信心，是看得见的大规模投资，而不只是股市。股市自然要托住，但我们这点资金还不够塞牙的，能传递给大众的，就是我们投资香港的信心。”蔡致良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随后，蔡致良与郑一鸣重新讨论了之前投资计划。扩大公司最快捷的办法便是收购，包括投资公司和贸易公司。当然，有一家自己的银行，行事会更加便利。
    “那资金方面……”金河投资现在缺资金啊。
    蔡致良道：“马丁说的很有道理，美元近期贬值的可能性很大，而港币是盯着美元的，所以我已经兑换成日元，想来美国政府现在已经着手稳定货币了，再等一等，你也尽快着手平仓，随着各大公司回购股票，日经指数应该会很快恢复升值。”
    因为交易所关闭，之前做空日经指数，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平仓。
    “只好先这样了。”郑一鸣点点头，汇率的变动他也是知晓的。从23日起，心慌意乱的投资者又开始在外汇市场上抛售美元，抢购硬通货，造成美元大幅贬值，相较于之前与日元1兑140的汇率，现在已经是1兑132了。
    商议过后，蔡致良跟赵宝秀打了声招呼，晚上就住在九龙这边。
    周末，明秀日报推出了头版，以《香港新首富的诞生》为题，报道了李超人从做塑料花开始，一直到今天的成就，而后以长实上个月的集资为引子，在未来可能的收益，断定李超人的财富很快就会超过包船王。
    首富永远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蔡致良再传奇，也不过是后生晚辈，哪里比得上首富易主来的有吸引力。
    虽然觉得有猫腻，但是文章有理有据，一本正经的例举数据，似乎真的就是那么回事。之前报道李超人眼光独到的很多，但是没有人将他跟首富联系在一起。
    纷纷扰扰中，已经有媒体质问联交所主席李福照停市四天是否太长，如此的金融干预手段有损香港“自由经济港”的形象。
    今天的《南华早报》报道，“香港政府召集期货交易所的官员，召开了一系列应对危机的会议，研究在周一市场重开的时候避免崩溃的一揽子措施。但金融专家们悲观地预测，除非在本周末找到一种有效的解决危机的方法，否则香港作为一个国际金融中心的信用将会崩溃。”
    为了在开市以前加强市场信心，香港政府着手了一系列的准备。政府将安排向期货交易所提供二十亿港币的贷款救助。其中的一半来自政府的直接拨款，香港期货交易所的股东以及股票经纪公司将负责另一半的资金支持。很多金融分析师对于这个及时的救助政策表示乐观。
    另一方面，香港银行公会与汇丰、渣打银行也宣布26日起将银行利率由8.5厘下调到7.5厘，以刺激股市。
    蔡致良数日没有回家，赵宝秀打电话让他回去一趟。
    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却是发现外公赵洪德也在，还有大舅妈夏秋，蔡致良一愣，也明白跟大舅有关，想来大舅在证券市场的投资打水漂了。
    “外公，大舅妈……”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阿良回来了，吃过了没有？”赵洪德拍了拍沙发，示意蔡致良坐到他身边。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问道：“已经吃过了，您什么时候来的？”
    聊了几句近况，赵洪德才在夏秋不间断的眼神的示意下，问道：“阿良，明天的股市，你怎么看？”
    蔡致良也不清楚大舅到底入手了多少，道：“大概率会下跌。”
    “政府说要投入三十亿救市，也不能阻止下跌吗？”夏秋盯着蔡致良，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惜，蔡致良说却道：“也有可能，只是几率很小。”
    夏秋的脸色一时晦暗难明，若是一周以前蔡致良说这话，她肯定是不在意的，但现在却不得不重视。
    赵洪德斟酌道：“阿良，你也知道，你大舅此次购入大量的期货，万一明天出现恐慌性抛售的话，可能会出现违约的风险，还得靠你解救一下，这距离月底也没有几天了。”
    估计这是赵宝成的原话，期货合约月底到期。
    蔡致良问道：“大舅入手多少，100万？”
    赵洪德道：“有200多万，其他还有借给朋友的几十万，一共267万。”
    “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现金？”蔡致良不了解，但不代表赵宝秀不清楚，赵宝成的资产可能超过200万的，但是现金肯定没这么多。她有些怀疑是赵洪德出钱了，却转身来找自己儿子解决。毕竟当初她是劝过的，赵洪德也是答应过，要制止赵宝成的。
    夏秋道：“你弟弟把店铺抵押出去了，又从母亲与阿和那里借了几十万。”
    这话说的，好像是大伙串通起来害她与赵宝成似的。
    蔡致良道：“外公，明天一开市就让大舅砸盘，无论是股票，期货还是大宗商品，能收回多少是多少，就别想着补仓了，这是股灾，补得越多只能赔的越多。”
    “股灾都过去一周了，全球的股市都已经平稳了，你就帮帮你大舅，我和你大舅都会记着你的好。”夏秋不以为然，道：“你这次赚了几十亿，只需要几十万就可以，不然的话，我和你表弟表妹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钱可以借，但是你和大舅要想好了，万一明天股市跳水，就是再多一倍的资金也不够。”说实话，如果不是当着赵洪德的面，蔡致良是不愿意借的，这钱注定是要打水漂了，赵宝成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明天的股市真有可能跳水吗？”赵洪德问了一句。
    蔡致良解释道：“外公，香港作为自由的金融贸易港，外资占据了市场的一半。此次停市，严重打击了本港的信誉，明天一开市，外资必然会大举外逃，暴跌的可能性极大。明天让大舅开市之前到公司找我，尽可能抛掉手里的期货股票，还可能挽回一些损失，不然的话，再砸200万都不够，还不如直接违约呢。”
    蔡致良只是建议，也不好替他们做决断，而夏秋顿时沉默不语，这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赵宝成只是告诉她，股市可能轻微下跌，但是赵宝成说话的分量明显不如蔡致良的。
    “既是如此，我让阿成明天去你公司，快刀斩乱麻……”赵洪德很快做出决定。
    “爸……”夏秋有些急了，这可是几百万呢，说没就没了。
    “不要再说了，让阿成记住这个教训。”赵洪德长输出一口气，看着身旁的外孙，曾经那个失去父亲，还需要他遮风挡雨的孩子，已经成为一方巨擘。

 第198章 抛

    时间来到了周一，股市暂停四天之后，联交所开市了。暂避风头了近一周的香港股市，又要直接面对全球金融风潮的余波。
    早上蔡致良提前到的公司，但是等到上班也没有看见赵宝成。就在蔡致良以为大舅不会来了之际，却又看见赵宝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大舅，这马上开市了，您怎么还这么慢悠悠的？”蔡致良对赵宝成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不急。”赵宝成摆摆手，道：“离开市还早着呢。”
    “天行，你过来一下。”等楚天行近前，蔡致良对赵宝成道：“大舅，让天行帮你操作，等下一开市，就像手里的股票和期货都抛掉。”
    “都抛掉，那怎么行？”赵宝成有些犹豫，道：“阿良，要不你帮大舅看看，有些股票还是能升值的。”
    “不抛掉，就都烂在手里了。”蔡致良没想到赵宝成还抱有幻想，道：“大舅，我还能害你不成，这次就听我的吧。”
    “嗯，那就抛吧。”赵宝成终于点头。
    早上一开市，投资公司和各大基金积压了多日的卖盘在这一天集中爆发，开市后仅仅15分钟，恒生指数就下跌650多点。这是之前很多人并未预想到的。不过随后股市稳定了下来。
    “董事长，赵宝成先生股票已经全抛了，期货也已经平仓。”楚天行跟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这就显示出电脑的便捷，以及网速的重要性，哪怕只是快一秒，遇到股灾，逃生的机会就比别人多。
    “坐。”蔡致良问道：“价值多少？”
    对于赵宝成投入股市的资金，蔡致良也有些好奇。
    楚天行道：“也没有多少，就60万，如果不是今日下跌的话，应该在80万左右。”
    “开玩笑，他人呢？”蔡致良焦急地问道。怎么可能只有这点，唯一的解释就是赵宝成没有死心。
    “已经走了。”楚天行不明所以然。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蔡致良摆摆手，等楚天行走后，拨通了赵洪德的电话，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赵洪德叹了口气。
    蔡致良道：“您还是打电话劝劝吧，不然的话，后果很难讲。”
    就在蔡致良打电话的时候，抛售潮再起，股市散户们见状，更加害怕，于是竞相抛售。到中午收市时，恒生指数已下跌845点。
    下午开市之后，抛售之风又起。全天一共下跌了1120.7点，股价跌幅高达33%，创造了世界股市历史上的最高跌幅纪录。尽管政府采取了救市措施，股市仍然是以自由落体式的速度直线下跌。之前的各种应对措施，仿佛毫无作用。据统计，这一场股灾，使香港损失近300亿美元，而股灾之前整个股市的总市值也不过800亿美元。
    当日暴跌的不止恒生指数，受美元贬值和周边市场股市中暴跌不止的影响，道琼斯指数再次暴跌156.63点，跌幅为8.03%，日本日经指数下跌4.75%，法国、瑞士，联邦德国股市分别下跌7.0%、10.0%和10.1%。
    如果此时再平仓的话，估计会赚的更多，不过蔡致良也只是想想，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既然求了安稳，就不能兼得利润。
    至此，这场全球性的股灾才算是进入下半阶段，逐渐趋于平稳。
    蔡致良却在此时接到一封请柬，来自于政府方面组织的一场酒会。当然，这酒也不是白吃，而是要出钱出力拯救股市。按照政府的计划，至少需要集资100亿港币。
    只是这个酒会，与蔡氏影业投资的几部电影的庆功会，在时间上冲突了，都是在28号的晚上。
    经过近一个月的放映，《倩女幽魂》也已经接近尾声，最终票房估计会停留在13亿日元，与《铁面无私》的44亿，《竹取物语》的24亿还是相去甚远。不过13亿日元的票房，已经是今年日本市场仅次于《A计划续集》的华语片了。并且《倩女幽魂》将于一个月之后，圣诞节之前登陆首尔。
    《六指琴魔》算是中规中矩，结束了在南洋、台湾以及日韩的放映，综合下来，也有1000多万的利润。
    郑一鸣没有等日经指数继续下跌，全部平仓，获利13亿日元，与媒体预测的也相差不大。
    此时美元兑换日元已经跌破130大关，汇率来到128，距离蔡致良兑换日元时，已经贬值8.5%。
    蔡致良随即开始将手里的日元兑换成港币，而郑一鸣也开始按计划收购一些资产，并加紧了恒隆银行的收购谈判。
    就在这两日，港府宣布了一系列的救市措施，以应对不断下跌的股市，银行也再次下调了利率到6.5厘，希望以此刺激股市。
    美国在允许上市公司回购股票后，道琼斯指数立刻企稳回升，港府也想如法炮制，于是豁免了香港上市公司回购自己股票的限制。不过，这些举措依然没有能制止股市的下跌势头。
    而就在这时，中资的身影出现在香港投资者的视野。
    来自《金融时报》的一则报道，标题颇为令人产生遐想——《香港的市场信心被北京拯救》。文章报道说：“北京方面决定支持香港政府救助期货交易所的决定。中国银行已经同意加入香港银行和渣打银行的救市计划，在3.3亿的救市基金基础上，追加十亿港币的救市资金。”
    但即使如此，香港股市的也并没有在本月底站稳，正如蔡致良之前所预料的，海外的基金纷纷卖盘套现，机构也是不断减持股票，以至于股市继续下跌。
    与股市一同下跌的，还有楼市。随着利率的降低，买房的成本会大为降低，从这一点来看，楼市是应该升温的。但恰恰相反，楼市不升反降，有人分析可能的原因是，很多投资者通过卖房来拯救自己公司的股票。
    所以蔡致良和郑一鸣率先开起了房地产的收购。
    月初的时候，郑一鸣就提交过一份报告，被蔡致良搁置了，现在可以重启了，因为这家地产公司之前的交易，因为股灾的突然降临中断了。
    “1亿8000万，可以获取梁仲远手中四成的股权，成为天门地产的大股东。从上周开始，经过5轮的谈判，最快后天就可以签约。另外，梁仲远似乎很着急，价格还可以再压一压。”郑一鸣分析道。
    “相比于月初，已经便宜了很多，不用再压了，尽快完成交易。”蔡致良摆摆手，想着还是免得夜长梦多。
    这个价格，已经比月初的时候便宜了5千万。
    郑一鸣问道：“那隆昌物业公司需要并入天门地产中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当然，以后地产公司要从地产开发，建筑设计，工程建筑一直到物业管理，都要涉及。以后物业管理这一块，就暂由王晨铭负责吧。银行那边怎么样？”
    郑一鸣道：“政府那边口风有松动，不过听说国浩集团旗下的道亨银行也有意向。”
    “国浩集团？”蔡致良愣了一下，道亨银行是知道的，前几年刚上市。
    “是新加坡丰隆一系的。”郑一鸣道出了国浩集团的背景，对金河投资来说，显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前年国浩就有收购恒隆银行的意向，只是当时一笔1.6亿的债务，国浩主动放弃。”
    “无妨，我们资金充足。”蔡致良对自己的资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再说了，道亨银行与丰隆集团还隔着好几个身位呢。

 第199章 运气

    “听说阿良这小子做空美股，是你们花旗银行在操盘，他到底赚了多少啊？”说话的是刘鸾雄，而坐在他对面的是梁博涛。
    “马丁与阿良直接找的艾伯特，而后联系纽约那边的分行，要不是陈建生提起，我都还蒙在鼓里。照他估计，至少两个亿，美元。”
    艾伯特是花旗银行在港城的负责人。
    “陈建生？”
    “原先帮蔡致良操盘股票的，前一段时间调去了北美，在纽约分行看见了蔡致良，但是具体数目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内部查了一下，花旗银行香港这边冻结了金河投资6亿港币的资产，想来应该是用来做空美股的本金。”
    “接近8000万美元了，大手笔啊……”刘鸾雄一边赞叹，道：“半个月前看马丁，像傻子一般上蹿下跳地卖力表演，估计也只有蔡致良下了重注，而今才发现自己才是傻子，辛苦十载，还比不得人家一朝的收益。”
    “从上半年便开始喊狼来了，喊了大半年，却有些猝不及防，这谁又能想的到。马丁之前做空日经指数，不也是灰头土脸的。”梁博涛摇摇头，道：“蔡致良是不是早就知道美股要跌，要不然怎么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那只有问他本人了。”刘鸾雄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说，用两年的时间攒下6亿的家业，怎么也不能用运气来形容吧。”
    “是啊。”
    梁博涛回忆起第一次遇见蔡致良的时候，还是蔡致良去花旗银行贷款，准备投资电影，当时还谎称要投资隆昌集团。随后便是运气爆棚，投资的每一部电影都能大赚。后来，为拓展客户，还是自己为他介绍期货市场，就这样不知不觉间，蔡致良竟已经攒下了数亿的家当，直到此次做空美股而一鸣惊人。
    “他来了……”
    蔡致良与郑一鸣一道从门口走了进来。
    “是蔡先生吗？”
    蔡致良看了侍者一眼，道：“我是蔡致良。”
    “何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蔡先生这边请。”侍者示意跟他走。
    蔡致良朝郑一鸣点点头，便随侍者来到了一间休息室，贺超琼确实已经久侯，除她之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靓仔，蔡致良也认识的，张国容，至于另一个，就不认识了。
    “阿良，这位是黎小田先生。”贺超琼为蔡致良介绍道。
    黎小田可是香港知名的音乐大师，笑傲歌坛已近三十年。
    蔡致良忙道：“您好，黎先生，久仰了。”
    随后贺超琼将一张唱片放入，开始播放，正是蔡致良写的那首《问情》。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向谁诉……”
    连续放映了两遍，贺超琼问道：“如何，你这位词作者还满意吗？”
    “还行吧。”蔡致良笑着说道，有些细节与他的记忆还是略有差异。
    贺超琼眉毛一挑，道：“这个评价可不高啊。”
    “别误会。”蔡致良解释道：“每一个词人，自然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更好。”
    贺超琼却是不认可这个理由，道：“你认为，哪些地方还可以改进？”
    蔡致良笑道：“这个嘛……我就说不上来了，但是更好的话，还是可以听出来的”
    张国容道：“那你觉得应该如何发声，才能更动听，更适合潘茜呢？”
    “我清唱一下，黎先生做个裁决，点评一下我音乐感。当然，最终还是要适合潘茜的唱腔。”
    “我给你伴奏。”张国容说着，就起身去取吉他。
    “我跟不上节奏。”蔡致良赶忙拉住，郑重说道：“等下请忽略掉我的嗓音。”
    蔡致良便开始清唱，当然就是熟悉的，曾经过考验的那一版。
    “你自己琢磨的，有曲谱吗？”听完蔡致良的清唱，黎小田问道。
    “那倒没有。”蔡致良摇摇头。
    “你不去做音乐，真是可惜了。”黎小田有些替蔡致良可惜，实在是让蔡致良汗颜。
    “是啊，你唱的还可以，要不等会儿你也来一首。”贺超琼随后建议。
    “还是算了。”蔡致良摆摆手，道：“我写的歌，都只适合女生唱。”
    没想到没抓住了把柄，贺超琼道：“我就见你写过两首，如果《问情》适合女生的话，那么《祝福》呢，也适合男生吧，还是说你创作了很多歌曲。”
    蔡致良微笑着，问道：“你唱片都录好了吗，有几首歌？”
    “一共准备录9首歌，现在还缺8首。”贺超琼笑道，“能不能发一张白金专辑，就看你了。”
    白金专辑，也就是唱片销量超过5万。
    “还没构思好，改天，改天吧。”蔡致良本想转移注意力，却不想将自己绕了进去，道：“有黎先生这样的音乐大师，专辑的事情，你就放一万个心。”
    “什么样的歌曲，说来听听。”张国容也有些好奇。
    贺超琼也道：“正好趁着今天黎先生在，给你一些建议，或许能补充完整也说不定。”
    “是一首合唱，本是给我自己用的，现在看来却是用不上了……就送给二位好了。另外，也请二位帮个忙。”蔡致良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写着，“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就是那首叫做《今天你要嫁给我》，风靡大街小巷的歌曲。中文部分是没有问题的，大都记得住，但是中间穿插的英文就比较模糊了，更可怕的是那个伟大的预言可能将不复存在，万一未来某天，川普落选了可怎么办。
    写完之后，蔡致良将之递给黎小田，道：“请黎先生斧正。”
    蔡致良重新坐回沙发，拍着手，唱道：“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唱道半途，问道：“这首歌还可以吧？”
    “我都有些期盼爱情了。”可能女生就是比较感性吧，贺超琼一脸陶醉的样子，“接着唱啊……”
    “这是婚姻，不是爱情。”蔡致良纠正了一句，道：“你这演唱会还不开始吗？”
    “哪儿有什么演唱会啊，大佬们准备救市，筹备了这个酒会，我也就是烘托一下气氛。”贺超琼随即想起了什么，道：“都忘了，你现在也是一方大佬了。”
    “就别取笑了，我算是哪门子的大佬啊。”蔡致良靠在沙发上，笑道。
    贺超琼问道：“你到底赚了多少啊，整个香港都很好奇的。”
    蔡致良道：“如果我说两亿美元，你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贺超琼反问了一句。
    “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第200章 任务

    蔡致良没待多久，便告辞离开了休息室。
    确实是大佬云集，香港有名有姓的大佬，估计都被邀请过来了，只可惜蔡致良认得人家，但是人家可不认得他。
    “这位是行政局的陈先生。”郑一鸣为蔡致良介绍道。
    随着香港回归时间的日益临近，港府中层逐渐开始越来越多的出现华人的身影，陈清辨便是其中之一。
    行政局说是行政，却并不是一个享有特定行政权力的行政组织实体，而是港督的高级顾问，因此也叫议事局。虽然名义上，港督做出任何决定前，都必须与行政局磋商，但是如果请示了英国，便可以不用顾及行政局的意见。以至于行政局更像是港督的一个智囊团，不过影响力还是有一些的。
    蔡致良伸手，道：“您好，陈先生。”
    陈清辨道：“之前就听说了蔡先生做空美股的壮举，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您过奖了，也就是运气好罢了。”蔡致良谦虚了一句。
    陈清辨自然不是为了夸奖蔡致良，问道：“蔡先生对当下金融市场怎么看？”
    蔡致良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反问道：“您听说过鲶鱼效应吗？”
    鲶鱼效应就是在装沙丁鱼的鱼槽里放进了一条以鱼为主要食物的鲶鱼，而沙丁鱼见了鲶鱼四处躲避，从而避免沙丁鱼在中途窒息而死。
    陈清辨自然是听说过的，道：“你的意思是，股市需要一条鲶鱼吗？”
    “不是一条，香港市场太大了，一条鲶鱼也就是聊胜于无罢了。”蔡致良摇摇头，接着道：“三月份的时候，恒生指数也是暴跌100点，直到5月初还没有什么起色。但是随着刘鸾雄要约收购香港大酒店，股市瞬间变火爆起来，连涨五个月，恒生指数从2600点涨到4000点。所以我认为只要通过并购，才能尽快挽回市民对城市发展的信心。”
    陈清辨点点头，也不知是表示认可，还是仅仅表示自己知道了，道：“你继续说。”
    “不过并购还是约法三章，一旦并购完成，定下一个期限，在这个期限内不得抛售，就像公司上市时的原始股份一样。目前的局势，主要源于外资不断的抛售，他们共享了香港的发展红利，却又不愿意与香港共患难，所以我建议近期对参与并购的外资进行必要的审核。否则，这些外资捞一笔就撤退的话，股市会更加糟糕的。一点浅见，供您参考。”蔡致良的目的，就是最后一条，限制外资，提前排除一部分对手，想来是很多人乐意见到的。
    或许，蔡致良开了头，就像竖起一个靶子，后面会有无数人跟进，不断游说以达到目的。
    “蔡先生过谦了，分明是真知灼见啊。”陈清辨似乎很认可蔡致良的建议，至于将来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客气了几句，陈清辨便去找寻下一个目标了。
    说话间，蔡致良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是从主持人那边传过来的。
    “请欣赏一首新歌，演唱者贺超琼小姐，作词蔡致良，作曲黎小田……”
    随后便传来贺超琼的歌声：“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
    一边欣赏，郑一鸣道：“照陈局长的态度，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
    蔡致良道：“关键是他做不了主啊，态度再好有什么用。”
    “蔡先生，一鸣……”
    蔡致良一回头，却是看见了袁天凡，今天酒会的主角，“袁先生，好久不见了。”
    袁天凡原先也在万宝国际任职，蔡致良见过几次，如今临危受命，被任命为交易所行政总裁，挽救跌跌不休的股市。
    “此次股灾，请蔡先生多多支持。”袁天凡今天的任务，就是推销恒指期货，总得有人接盘。
    “袁总开口，金河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就500张吧。”股市已经基本稳定，蔡致良也不担心赔本。
    “谢谢支持。”袁天凡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李超人也不过购买3000张。
    蔡致良随后趁着空隙也跟厅中的一众大佬们，寒暄了几句，先混个脸熟，为以后积累一点人脉。
    当然，熟人也是有的。
    刘鸾雄笑道：“阿良，最近一周，听到最多的，都是关于你的消息。就连听首歌，也还是你创作的”
    “比不得大刘生，一方诸侯的霸气啊。”蔡致良恭维道，“我也就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运气好也是一种实力。被马丁游说的人多了，怎么就没见到这种运气。”刘鸾雄道：“刚才跟陈清辨聊什么呢？”
    蔡致良随口解释道：“他问我对股市有什么看法，我就说，并购可以解决目前股市的困境，不过他也做不了主。”
    “确实需要并购，我等下也这么回复他好了。资源局还是有不少优质资产的，你准备收购哪家公司啊？”刘鸾雄看来，蔡致良接触陈清辨，无外乎是看上了政府的资产。
    蔡致良小声道：“恒隆银行，不过现在好像道亨银行也插手了，也不知道能否如愿。”
    “第一太平集团刚收购了康年银行，又在谋划远东银行，想来政府这边对于大集团接手银行，是支持的态度，重点关注道亨银行就是了。”刘鸾雄道：“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一声。”
    “那我就提前先谢谢了，不过金河可算不上什么大财团。”蔡致良举起酒杯，道：“敬你。”
    “太谦虚，要是有心，十亿港币砸下去，足以砸死道亨银行了”刘鸾雄饮一口酒，道：“要是早知道你对银行感兴趣，我就把东亚银行的股份卖给你好了，足够你取得控股权了。”
    蔡致良苦笑道：“那可是曾经的四大行，我可没有那个实力。”
    四大行指的是香港七十年代的四大银行，包括汇丰银行，渣打银行，花旗银行与东亚银行。当然，东亚银行已经远远不能与前三者相提并论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美英两国对香港的金融影响有多大。
    “听说，你前段时间拜访怡和集团的大班凯瑟克先生，要以16元股的价格收购怡和控有的25%的置地股权，后来怎么变成收购皇室大厦了？”
    年初以来，怡和集团进行了重组。怡和控股与怡和策略互控，怡控占有怡策19%股权，怡策控26%怡控。怡和控股、怡和策略分别控置地11权。如此以来，便削弱了怡和对置地的控制，似乎是凯瑟克先生有意待价而沽。
    刘鸾雄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怎么，你也有意置地的资产吗？”
    蔡致良听刘鸾雄这么一问，就放心了，道：“置地手里握着如此之多的优质资产，今天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不垂涎三尺啊。不过如今置地饭股价降到6.5元，也价值150亿港币，我就是有心，也是无力啊。如果你愿意牵头的话，蔡某愿附尾翼。”
    置地集团拥有大量优质的物业，包括交易广场，置地广场，太子大厦等。以至于之前传言纷纷，长江实业，环球集团，新世界发展集团，新鸿基地产，恒基兆业，信和置业等诸多华资财团都有意竞逐置地。
    如今处于低谷，却大都资金紧张，除了长江实业，只是股灾已经过去一周了，还没有动静。
    而刘鸾雄这边收购皇室大厦和夏悫大厦，所需二十几亿的资金，在股灾爆发之后，融资成了问题。
    刘鸾雄不置可否，蔡致良聊了几句，便去了其他地方。

 第200章 催促

    等蔡致良赶到时，庆功宴已经接近尾声。
    “阿祥，欢迎加入蔡氏影业。”自《最佳损友》在临时院线上映，王京便加入了蔡氏影业。只是蔡致良一直忙于做空美股，直到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见面。
    王京道：“以后还请蔡先生多多关照。”
    “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往后蔡氏影业就靠你和赵硕了。”蔡致良随即举起酒杯，与王京干了一杯。
    “蔡先生，您可算来了。”赵硕听到消息，赶忙走了过来。
    “红包发出去了？”为了今天的庆功宴，蔡氏影业专门准备了红包，少则数百，多则十万，总计发放数额接近300万。毕竟《倩女幽魂》、《最佳损友》和《六指琴魔》为公司带来数千万的利润。
    赵硕点点头，道：“我亲自发的，有些未能到场的，明天也会逐一打款至个人账户。”
    当然，这是指像林清霞这样咖位的，至于未到场的小角色，便是为蔡氏影业省了一笔钱。
    明天就是金马奖的颁奖典礼，缺席的主要是《倩女幽魂》的团队。蔡氏影业投资的电影，共计14项提名，包括《倩女幽魂》8项，《秋天的童话》6项，至于最终能够获得几项大奖，就只有天知道了。
    “那部陈勋旗的《鬼马保镖贼美人》签下来了吗？”蔡致良随口问道。
    这件事由王京提出，一直由赵硕一手主导，蔡致良还不清楚。不过这也是由于蔡致良打算将公司交给赵硕经营，毕竟未来他不可能有那么多精力，就像现在的明秀报社一般。
    “已经签约了，下个月初就可以开机。”赵硕简单介绍了几句。
    蔡致良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走向徐可，施楠生夫妇。
    “老徐，《倩女幽魂》的续集可得加快了，可别让全球的影迷等急了，去泼你工作室的油漆。”蔡致良笑着调侃道。
    全球的影迷有些夸大，但至少在东亚，《倩女幽魂》的成功，受到各国影迷的追捧。
    《倩女幽魂》在日本的辉煌战绩，徐可心情舒畅，不过却说道：“《倩女幽魂》作为一个完整的故事，已经拍完了。”
    “这怎么行呢？不论是你的工作室，还是蔡氏影业，张国容与王组贤两位主演，都需要这样一部续集，来巩固现在的市场。”
    不过现在这件事急不得，主要是再次催促一下，蔡致良道：“改天我们好好谈一谈。”
    “行。”徐可随即道：“阿良，我计划重新拍摄《新蜀山剑侠》，你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蔡致良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徐可，太坑爹了，道：“老徐，《新蜀山剑侠》规模庞大，人物复杂，还是先放一放，先保证《倩女幽魂》的创作，这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也对，那就往后放放。”徐可的点头，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徐可太钟爱还珠楼主的这部《蜀山剑侠传》了，自从四年前为嘉禾制作《新蜀山剑侠》扑街之后，一直颇为遗憾。在原先的时空，十年之后，徐可确实又拍摄了一部特效大片《蜀山传》，扑的更惨。
    看来是时候重提黄飞鸿系列了，也省的徐大导演想起一出是一出。
    “找个安静的房间，跟江之强先生细细地谈一谈。”蔡致良指着人群中的江之强，这是今天的重要目的。
    赵硕道：“我来安排。”
    赵硕走后，覃秀与王祖贤截住了蔡致良。
    “有事？”蔡致良看着眼前的王组贤，依旧高挑，清纯、美丽，刚才已经碰过面了。
    “蔡先生，是这样的，有公司想找王小姐拍戏？”开口的是覃秀。
    蔡致良也不意外，当下点点头，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让赵硕给你们协调就是了。”
    “蔡先生，您同意我参演其他公司的电影？”王组贤有些拘谨，一来是由于对方捧红了自己，二来，对方再也不是年初那个，小公司的老板了，而且年初的时候，还禁止自己拍摄《香港小姐写真》。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准。”蔡致良道：“一直以来，公司并不禁止你去接拍外面的戏，但是有一点你要注意，你现在不仅仅在香港，台湾以及南洋有大量的粉丝，在日本，将来还有可能在韩国，都将有大量的粉丝，你接拍的电影要尽量符合他们对于你的想象。”
    王组贤有些茫然，不明所以。
    蔡致良举例说道：“就比如程龙吧，影迷之所以喜欢他的电影，大多是因为搞笑的功夫，能逗得人哈哈大笑，心情舒畅。所以程龙的电影，剧情可以前后矛盾，但是打斗场面一定要精彩。至于你，一定是要将最美的一面呈现给观众。想上次提起的《香港小姐写真》，那是万万不能的，绝对不能露点。如果是在西方，露点是可以接受的，但这是东方，你的影迷也都是东方人，比较含蓄。一旦露点，通过聂小倩建立起来的清纯形象将毁于一旦。”
    “那就只能做个漂亮的花瓶了吗？”王组贤有些不甘心。
    蔡致良道：“演技是慢慢积累的，没办法一蹴而就。这就需要大量的电影来锤炼你的演技，而你只有不断取得成功，取得高票房，才能获得大量的资源。最近这些电影公司为什么找你，想必也是因为你成功塑造了聂小倩的形象，我没说错吧？所以即便是为了你自己的长远发展，有必要维护你在银幕的形象。”
    王组贤点点头，问道：“公司明年有什么安排吗？”
    蔡致良道：“目前就《最佳损友》的第三部，还有就是《倩女幽魂》的第二部，我已经催促徐导了，但是想要打磨出一个好的剧本，还是费些时间的。公司也会为你安排外面接戏，你如果接到剧本，也一并送到公司。你现在是公司的台柱子，剧本要精挑细选，不要夹到碗里就是菜。”
    如果说《秋天的童话》让蔡氏影业在香港站稳了脚跟，那么这部《倩女幽魂》便使得蔡氏影业扬名于东亚。为了维持这种名声，蔡氏影业也需要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续集。
    “那上映的事情？”王组贤有些担忧。
    “安乐院线会很快固定下来，发行上映没有问题。”蔡致良也知晓王组贤的担心，恰恰是因为安乐院线的成立，道：“如果是嘉禾、新艺城或者德宝公司的电影，也没有关系，遇到好的剧本，电影在哪里上映，我都不会反对。”
    此时覃秀开口道：“蔡先生，宝禾邀请王小姐拍摄一部电影，叫《画中仙》，跟倩女幽魂比较类似的影片。”
    宝禾就是洪金保与嘉禾合资的电影公司，肯定是要在嘉禾发行上映了，回过头来会跟安乐院线竞争观众。
    “宝禾制作的电影，水准还是有保证的。”
    对于蔡致良来说，有弊有利，道：“你尽快将剧本送到公司，没问题的话，就接下来。但是片酬方面要细谈，小贤在日本有大量的粉丝，自然不能再跟年初时相比了，应该翻倍。”
    “我明白，片酬肯定要符合王小姐当前的身价。”覃秀保证道。
    随后约定了审剧本的时间，王组贤与覃秀便离开了。

 第202章 未来的规划

    蔡致良今天的目的除了为《倩女幽魂》，《六指琴魔》以及《最佳损友》庆功，另一个目的便是为了安乐院线。
    通过《最佳损友》的上映，临时院线已经被证明是可行的，而且收益也是能够保证的。
    今晚与江之强会面，便是商谈往后合作的事情，包括电影的制作、发行与上映，最好能够将院线固定下来。
    “阿良，很是大手笔啊。”
    每一个遇见的蔡致良的人，都会谈论起做空美股的事情，蔡致良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谦虚，期望这件事早点过去。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道：“听赵硕讲，此次发行不是很顺利？”
    “大都是第一次合作，自然有些龃龉。”江之强也无奈，道：“要不是合作不畅，影院偷瞒票房，票房早就过2000万了，我也不用拖这么久。”
    蔡致良道：“隐瞒票房的直接剔除出去，重新联络其他影院便是，不然的话，那些加盟的影院越是有恃无恐，以为安乐院线离了他们便无法运行下去。”
    江之强苦笑道：“我倒是想，但是哪儿有这么多合适的影院啊。”
    蔡致良道：“没有合适的，就租几间商铺，装修一番便是，现在房价大跌，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关键是从长远看，如果长期隐瞒票房，还有哪家电影公司愿意来安乐院线映片呢。”
    现在一部电影的大部分收益都是来自票房分成，想要吸引大量电影来安乐院线上映，隐瞒票房自然是不成的。
    “你说的对。”江之强点点头，看着蔡致良，道：“要不你来投资？”
    “那没问题，不过仅仅蔡氏影业一家，还是不够。”蔡致良道：“还是把永盛拉进来，一起投资。你可以目前安乐院线旗下的四家影院入股，将影院数量扩大一倍，至少达到8家的规模。这样的话，即便是没有其他影院加入，也能够撑起一部电影。”
    “我明天就找向先生谈谈。”江之强顿时信心十足，道：“如此一来，院线发行的收益就不需要跟他们平分了。”
    江之强组建临时院线时，发行费是按照影院的规模，数量分成的。也就是说，这些加盟的影院除了影院分成，还有一笔发行收入。但是等安乐院线扩大规模时，这笔发行费用就不用给，或者只需要拿出少量的一部分分发即可。
    “那是自然，片源由我们来提供，发行费用自然由我们拿大头，我看以后发行收益完全可以用来扩大影院规模。”蔡致良点点头，问道：“你选址加装修需要多长时间？”
    江之强沉默片刻，估算了一下，道：“再快也得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了？”
    蔡致良道：“这马上就年底了，圣诞、元旦以及春节假期马上就要到了，这是一个扩大安乐院线影响力的机会，证明我们完全有实力与三大院线竞争观众和票房。”
    江之强问道：“蔡氏影业现在有制作完成的电影吗？”
    蔡致良道：“有一部《最佳损友续集》，还有《阿郎的故事》和《鬼马保镖贼美人》，不过得等到年后了。”
    “一部电影也不够啊。”江之强也是无奈，事起仓促，准备不足。
    蔡致良道：“永盛在拍摄《精装追女仔》续集，你明天可以问问，想来向先生不会拒绝的。”
    有《最佳损友》的票房作保障，自然可以事半功倍。毕竟《最佳损友》演员的影响力远不能跟《精装追女仔》相比，但是票房反而更高，不就是因为在影院呆的时间长吗。想来向先生也会仔细考虑，如果《精装追女仔》在安乐院线上映的话，票房会不会超过三千万呢。
    当然，这本是就是一个伪命题，时间不能倒流。
    “《最佳损友》下个月就能制作完成。”赵硕插了一句。
    “那就不存在问题，明天就看你这说客的本事了。”蔡致良调侃了一句，转而道：“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你也考虑一下。”
    “你说。”江之强身体前倾，示意蔡致良继续。
    “新艺城虽然不比往前了，但还是可以做一个参照。雷先生当年先是投资丽声院线，而后组建新艺城，有了如今的规模，涉及电影行业的方方面面，甚至新艺宝这样的唱片公司。这样的规模也不算小，但是只限于本埠，没有向外发展。安乐公司应该走出去，到东南亚，到日韩，或者合资，或者联盟，打造一条庞大的发行院线公司，进而再向北美和欧洲发展。如此一来，可以将全球每年优秀的影片引进香港，同时也将优秀饭港片推向全世界。”蔡致良描绘着一副关于未来的美好画面，“我们现在可以联合，除了电影制作、发行、上映，可以建立影视基地，冲印，剪辑录音等等，组建一条完整的电影产业链。在此基础之上，发展唱片公司，收购报纸、电视台，加强宣传，组建本港最大的娱乐集团。”
    江之强眼前顿时一亮，却只是点点头，没有当场表示什么。
    随即三人讨论了些细节，包括选址以及所需要的资金。好在资金不多，蔡氏影业其实完全可以一力承担。
    等蔡致良出来时，庆功宴已经散了。
    “蔡先生……”
    蔡致良出酒店后侧头一看，道：“崔小姐，还在啊？”
    崔芳华一袭黑色连衣裙，随意地点缀着些黄色的小花，很是典雅。只是与数月前想比，有些大变样，胖了，或者也不能说胖，而是丰满了许多，腿不细但腰不粗，有一种健康的美感。
    这也是崔芳华加入蔡氏影业之后，第一次见到蔡致良。
    “正准备打的士回去。”
    蔡致良指着靠近平治，道：“我的车来了，送你一程吧。”
    “谢谢。”崔芳华道了声谢，便随蔡致良一起坐进车内，顺便告知帕塔她的住址，就在九龙塘那边，倒是距离蔡致良曾经的婚房不远。
    “你怎么了？”崔芳华见蔡致良似乎有些不适。
    “没事。”蔡致良摆摆手，靠在椅背上，道：“你加入蔡氏影业也有两个多月了吧？”
    “两个半月了。”
    蔡氏影业最近没什么新片，以至于崔芳华比在TVB之时还要悠闲。
    “公司最近有新的电影项目吗？”
    但是让崔芳华失望的是，蔡致良摇摇头，道：“等明年吧，会有几部古装电影，《笑傲江湖》和《倩女幽魂》的续集，你可以提前了解一下。不过我建议你选择《倩女幽魂》续集。”
    从崔芳华的角度，自然是希望选择《笑傲江湖》的，因为蔡氏影业投资的电影，这意味着她有机会出演女主角的，但是《倩女幽魂》的话，必然是王组贤的女主角，她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我听你的。”崔芳华指着车窗外的酒馆，道：“我请你喝一杯，谢谢你送我回家。”
    平治不疾不徐，缓缓停车。

 第203章 陈强来意

    门内门外犹如两个世界，外面依旧是夜的静谧，而屋内热情似火。
    被强烈的荷尔蒙所包裹着的卧室，回荡着热烈的掌声，在崔芳华的积极配合下，蔡致良感觉就像策马狂奔一般，美妙极了。
    故事一如既往的老套，犹如大明湖畔的避雨，随后小坐变成了小住。两人从走进酒馆，喝酒，聊天，后来又一道前往崔芳华的公寓，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成章。
    激烈的战火一直持续到残酷的第二轮，在释放了所有的精力之后，蔡致良缓缓进入梦乡。
    只留下崔芳华看着屋顶，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随后将自己蜷缩在蔡致良怀里，缓缓入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蔡致良缓缓睁开了眼睛，卧室门外传来哗哗的水声，想来是崔芳华早起了。
    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公寓，取过叠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蔡致良迅速地套在自己身上，走出了卧室。
    “你醒了？”崔芳华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道：“早餐马上就好。”
    “好香啊。”蔡致良倚在门框上，欣赏着崔芳华丰满曼妙的身影，道：“在做什么呢？”
    崔芳华道：“煎个蛋，马上就好。”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先洗漱一下。”
    早餐比较西式，煎蛋，土司，牛奶。
    “有朋友建议我购买一些股票，说是现在股价处于低谷。”吃饭期间，崔芳华主动提起了股市。
    “可以买一些蓝筹股。”说完，蔡致良有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着急用钱的话，可以多买一些，等到年底，或多或少都会涨一些的。”
    蓝筹股，也就是恒生指数的成分股。
    “需要那么久吗？”蔡致良的话，崔芳华听懂了，只是她的朋友告诉她的是，股价很快就会涨起来。
    “现在的恒生指数不到2300点，你知道上一次2300点是什么时候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接着道：“是去年的这个时候。也就是说，从去年到这个月初的最高点，4000点，恒生指数的上涨速度是一个月150点。如今股灾一爆发，想来也没这么快的速度了，还是慎重一些。”
    最后建议道：“从长远来看，有闲钱还是投资一些商铺更保险。”
    “嗯。”崔芳华点点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吃完早餐，蔡致良将崔芳华送至蔡氏影业，她今天有通告，而后去了中环，紧盯着金河投资的收购业务。或许正如郑一鸣所预料的，梁仲远着急用钱，使得谈判进行的很顺利。
    第二天，金河投资发出通告，收购天门地产大股东梁仲远手里接近四成的股权，加上近两周买入的股票，所持有股票已经达到46%，正式入主天门置业并全面收购。
    当天天门地产的股票便迎来大涨，等到下午收盘前突然回落，涨幅为8.5%。
    天门地产公司的资产主要集中在九龙和新界，毕竟股灾前也不到5亿的市值，在港岛几乎没有什么物业。
    就在收购天门地产的当日，金河投资购入中环一栋17层的写字楼，改名为明潮大厦，作为公司未来的办公地点，即将结束公司租房子的历史。
    不过还要等到明年年初才能搬过去，因为大楼还在修建中，开发商在股灾中损失不少，需要回笼资金。
    金马奖如期举行，《秋天的童话》6想提名，仅仅获得最佳男主角。而《倩女幽魂》8项提名，获得最佳男配角、最佳改编剧本、最佳剪辑、最佳服装设计四项大奖，是本届金马奖获奖最多的影片。
    周末，蔡致良坐在办公室，接待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陈叔，你可是稀客啊。”蔡致良没想到陈强会来金河投资，随即问道：“还是喝茶吗？”
    陈强之前有事，都是打电话给蔡致良，而后蔡致良去报社那边处理。以至于陈强来金河投资，还是头一遭。
    “有绿茶吗？”随着明秀报社的发展越来越好，与去年相比，陈强显得有些富态了，“阿良，你现在是大气象，了不得……”
    “陈叔就别取笑我了。我是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蔡致良替陈强沏了一杯茶，他的秘书还没有到位。
    陈强道：“就是因为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才愈发觉着了不得啊。”
    蔡致良没情趣继续聊这些高帽子，随即问起陈强的来意：“今天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陈强放下茶杯，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蔡致良，道：“明秀日报的销量已经达到12万份，报社的发展也到了一个瓶颈。我计划收购一些报纸，作为明秀日报的补充，你看一下是否可行。”
    蔡致良翻开文件，大致浏览了一遍，陈强计划收购的是旺角晚报、欣悦娱乐和新月画报三家报刊，规模都不大，以明秀报社目前的经济实力，完全有能力吃得下这三家报社。
    看着旺角晚报，蔡致良不禁想起当初挖自己墙角的事情，没想到会有一天成为自己名下的报纸。
    “可以，你来安排，需要我出面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是。”蔡致良合上了文件，现在的精力都放在收购恒隆银行上面，哪儿有功夫操心这种小事。
    “别急。”陈强指着蔡致良手里的文件，道：“下面还有一份，涉及的金额比较大。”
    蔡致良微笑着，想看看陈强所说的大金额到底有多大，但是看到第一眼还是有些惊讶，不是因为金额，而是因为计划收购的报纸。
    “天天日报？”
    “是啊。”陈强点点头，解释道：“此次股灾，玉朗国际因为炒期货的缘故，损失惨重，正是收购天天日报的良机。”
    蔡致良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问道：“前两天，我记得好像是星岛报业集团吧，似乎是有意收购玉朗国际，而天天日报是玉朗国际仅次于八二画社的资产，黄玉朗会同意吗？”
    陈强道：“你说的没错，星岛报业集团正在寻求收购玉朗国际，不过这是黄玉郎的根基之所在，岂会轻易出售。但是为了缓解资金上的压力，相较于八二画社，天天日报自然就成了首选，只要价格合适，想来黄老板是不会拒绝的。”
    天天日报销量超过18万份，比明秀日报还要高，是仅次于东方日报和成报的第三大报纸。如果能够收入囊中，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不仅不会拒绝，而且还会大力支持，哪怕是溢价也无所谓，即便是天天日报的影响力，就足以让蔡致良眼馋了。
    “你联系合适的中间人，接触一下，先观察一些黄老板的态度，另外也重点了解一些玉朗国际的实际情形。”
    “那没问题。”陈强拍着胸脯保证，随即问道：“那资金方面？”
    这才是陈强今天的目的，毕竟年初玉朗国际从何世柱收购天天日报75%的股份，用了7700万，这超出明秀报社目前的实力。
    蔡致良笑道：“陈叔，那你可要尽快。现在资金还是充裕的，不过金河投资正在谋求收购恒隆银行，再晚些天就不一定了。”
    “我已经请邵总编做中间人，同黄老板谈一谈。”
    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由陈强出面谈一谈，先探探底再说。
    “你近几天有见到老鲍吗？”陈强准备离开时，突然提起了鲍国威。
    “鲍叔？”蔡致良摇摇头，道：“没有，我没去过马来。”
    陈强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他已经回香港了。”
    蔡致良点点头，想着陈强总不会仅仅是为了说鲍国威最近的行踪吧，试探着问道：“他离职了？”

 第204章 商业期刊

    对于蔡致良的疑问，陈强点点头，道：“前几天，我在一个老朋友聚会上，都是做编辑的，遇见了老鲍，当时就想劝他回报社。你也知道，对于金融经济这一方面，我实在是使不上力，但是他没有答应。”
    蔡致良问道：“他为什么离职啊？”
    “他就是个书生，写写文章，发发评论还行，他的性格哪里适合到前线去厮杀啊……”陈强叹了口气，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砸下去也是需要勇气的，道：“说起来，他的离职跟你还有些关系。”
    “跟我有关？自从他去了马来，我都没有联系过他。”蔡致良有些纳闷。
    陈强解释道：“就说那个马丁吧，跟你合作做空美股。但你也知晓，他跟老鲍的关系更密切，却又没能抓住这次机会。股灾爆发后，公司自然是损失惨重，这怪谁呀，总不能老板背锅吧？他那性格，受不了同事的挤兑，便辞职了。”
    听完陈强的解释，蔡致良也能大概想象的到，鲍国威目前的遭遇。或许正如陈强所讲的，鲍国威的性格更适合股市稳定的时候，而不是下定决心，在股市不稳定的时候，去赌这一把。
    鲍国威如果能够回到报社，蔡致良自然是举双手欢迎，正如陈强所说，明秀日报需要这样一位金融理论专家。
    但鲍国威是前任总编辑，这将置现在的总编辑陈强于何地，两人再次共事，想来也能感觉到期间的别扭。
    “阿龙三月份创办写真杂志的时候，我并不看好他的前途。只是他当时坚持认为花花公子能够成功，腾龙杂志也没有问题，于是就这么是好是坏的走到了今天。”
    对于蔡致良突然提起杂志，陈强不明所以，以为蔡致良不同意鲍国威回来，只能接着话茬，道：“是啊，现在杂志社靠着海报维持运营，只是随着电影热度的过去，销量就会大幅降低。”
    “我起初是希望创办一本商业周刊，如同时代周刊一般，向港人，乃至全球的华人，分析报道全球经济形势，只是觉得当时时机不太成熟。”蔡致良完全忽略了创办娱乐报的初衷，大言不惭，接着道：“但是这次有美国引起的全球性的股灾，使得所有人都意识到，全球经济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就如同明秀日报限量的增长，也很大程度上是源于普通市民对于外部世界的热情。所以我认为现在时机成熟了，可以着手创办一份周刊，并不仅仅限制在经济领域，名字就叫明秀周刊好了。”
    蔡致良这么一说，陈强就明白了，也顺势松了一口气，他想帮助鲍国威不假，毕竟多年的老朋友，却也不愿意舍弃目前这个发号施令的位置，尤其是现在蔡致良还不管事的状况下。明秀报社有了蔡致良的资金支持，规模将会越来越大，再也不是当初无人问津的小报社了。
    “你的意思是，让老鲍来打理这家周刊？”
    “是啊，目前也没有谁比鲍叔更合适了，正好可以与明秀日报形成互补。周刊的时效性无法与日报相比，所以更要注重新闻的选择，报道的准确以及逐渐形成的权威性。”
    “那龙腾杂志怎么办，停刊处理吗？估摸着李桂龙也有这意思。”龙腾杂志社距离明秀报社较近，陈强也更了解情况。
    “那倒不必，拍写真是一种趋势，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就不行，如今停刊实在太可惜了。不仅不能停刊，还要加大投入，在拍写真成为时尚之前，看看有没有办法成为高雅的艺术期刊。”
    谈着自己的看法，蔡致良突然想起明秀报社此次大规模的收购，实在是不像陈强的风格，而以陈强透露出对李桂龙的了解，会不会跟李桂龙有关呢。李桂龙本就在天天日报工作过一段时间，有深得邵大总编的赏识。
    陈强道：“我等下回去就通知李桂龙。”
    蔡致良问道：“此次收购天天日报，是李桂龙在帮你策划吗”
    “是啊，这小子能力还是有的，就是在经营方面的能力不怎么样。”陈强没有否认，笑哈哈的调侃了李桂龙一句。
    只是李桂龙听到陈强对自己的评价，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叮铃铃……”
    就在两人交谈接近尾声的时候，蔡致良的电话响了。
    “喂，哪位？”
    “阿良，刚才阿浪来电话，说你三婶快生了，你现在去医院那边看看，我就不过去了。”电话里传来赵宝秀的声音。
    “早产了吗，这还不到十个月了吧？”蔡致良有些纳闷，好像从二月到现在，还不到9个月吧。
    “早产什么呀，没事就早点过去，我挂了。”赵宝秀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不过去吗，我去接你。”蔡致良想着，二叔既然通知赵宝秀，想来是让她过去。
    “我就不过去了，你过去看看就是了。”赵宝秀说完就挂了电话，让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
    “那我先走了，你有事先忙。”陈强起身告辞。
    蔡致良道：“家里的事情，我送你。”
    “不用了，隆昌集团此次也是损失颇大，股价一路走低，已经跌破发行价了。”陈强以为是隆昌集团的事情，暗思自己必须得加快步伐了。
    “不是隆昌的事情，一起走吧。”蔡致良快速收拾了一下，边走边说道：“我三婶要生了，我得去一趟医院。”
    陈强自己开车过来的，而蔡致良坐帕塔的车前往医院。
    蔡致良赶到医院的时候，率先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贺宝珍与郑青青。
    “奶奶，二婶，生了吗？”蔡致良也是明知故问，要是生了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阿良来了。”贺宝珍抬起头，顺手指着不远处的病房，笑道：“还没有，你三叔已经进产房里，应该快了。”
    蔡致良看着不远处，蔡勋陪着一个老年人，正朝病房里看去，想来是三叔的老丈人，见面次数不多，不是很确定，问道：“那是三叔的泰山？”
    “什么泰山，你应该称呼秦爷爷，别没大没小的。”贺宝珍没好气的批了一句，问道：“你妈妈怎么没过来？”
    “这不是太突然了吗，是不凑巧，只能我过来一趟了。”蔡致良总不能说母亲不愿意过来吧。
    “是你爸身体不舒服吗？”似乎这是唯一的解释，贺宝珍有些紧张地问道。
    蔡致良道：“例行检查，我妈不亲自盯着，总是有些不放心。”
    “吓我一跳。”贺宝珍松了一口气，“改天，我过去看看他。”
    “妈……”
    “奶奶，大哥”
    “三婶……”
    说话间，蔡明浪与蔡美慧父女以及蔡明乐三人走了过来。
    “大伯，二叔。”

 第205章 家事纷纷扰扰

    “大伯，大姐的婚礼筹备的怎么样了？”距离蔡美琪的婚礼也没有几天了，蔡致良这个月忙的也没有顾得上。
    蔡明乐却是叹了口气，摇着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顺利？”蔡致良赶忙问道。
    还是蔡明浪比较了解情况，道：“美琪是多有主见的一个人啊，你大伯哪里插得上手。”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想来蔡美琪不愿意蔡明乐插手，道：“大伯，放宽心，大姐总不会跟自己的婚礼过不去，到那天把自己打扮帅气一些就是了。”
    蔡明乐苦笑道：“希望那天她愿意挽着我的胳膊。”
    “大伯，严重了。”蔡致良笑道。
    “是啊，大哥放心吧，美琪自小就懂事。”蔡明浪这就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再说了，这几天小慧都在帮忙，没问题的。”
    蔡明乐道：“这不是着急嘛，也就是随口一提。”
    “大嫂那边通知到了没有啊？”
    蔡明浪说的自然是蔡美琪的生母，已经移民到国外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联系上。反正蔡致良对这位曾经的大伯母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不知道蔡美琪现在是什么想法，曾经却是很想念的。
    “联系过了，她现在旧金山，开着一家中餐馆。”
    “你们过来了。”蔡勋带着秦钟走了过来，顺便为秦钟介绍了蔡致良，而蔡明乐与蔡明浪与秦钟自然是认识的。
    “秦爷爷。”蔡致良打了声招呼，随即问道：“名字取好了吗？”
    “什么名字？”蔡明浪疑问道。
    蔡致良示意产房，道：“即将出生的家庭成员啊。”
    取名字一向是蔡勋的专利，除了蔡致良自己，是蔡明潮与赵宝秀商量的，其他都是蔡勋取的。
    蔡勋却是问道：“你这做大哥的有什么想法吗？”
    “我哪里是会起名字的人啊。”蔡致良摇摇头，他连自己公司的名字都头疼，更别说是堂弟的名字了。
    “你们这一辈的男孩，名字中都有一个致字，还是阿潮在你出生时立的……”蔡勋话还未说完，并听见“哇哇哇……”的大哭声。
    “生了……”
    贺宝珍急忙站起来，向产房走去，随即护士便抱出来一个婴儿。
    蔡致良也抱在怀里看了看，还没有张开，既不像蔡明波，也不像秦凤，眼睛倒是跟蔡美琪小时候有些像。
    “我抱一下，我抱一下……”此时的小堂弟，犹如一件精美的瓷器，蔡致良还没焐热，便被蔡美慧抢了过去。
    “慢点慢点，别把孩子摔了。”贺宝珍笑呵呵地说道。
    蔡致良指着堂弟的眼睛，道：“眼睛跟大姐很像。”
    “大哥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差了十万八千里好吗？”蔡美慧一脸的鄙视，也不知道蔡致良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蔡致良感觉有些挂不住，解释道：“我说的小时候，不是现在。”
    蔡美慧道：“我记事起，大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比我小好几岁呢，自然记不得了。”蔡致良随即搬救兵，道：“奶奶，你觉得呢？”
    “还真有点像，美琪小时候也是这样，后来收窄了，漂亮的丹凤眼。”贺宝珍仔细回忆着小时候的蔡美琪。
    “你看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吧。”蔡致良笑道，“你这几天不是在帮大姐收拾吗，可以看看她小时候的照片。”
    “哼……”蔡美慧就是看不惯蔡致良得意的样子。
    “阿良……”
    蔡致良回头，见蔡勋想自己招手，只得走了过去，原本就是想借着逗弄小孩，想躲过去的。对于隆昌集团，蔡致良远比陈强要了解的多。
    “爷爷，怎么了？”
    “你明天到隆昌来一趟，我有些事情跟你谈谈。”蔡勋显然觉得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明天可能不行。”蔡致良摇头，见蔡勋脸色不好，解释道：“公司最近在收购恒隆银行，价格方面与政府要价有些差距，我明天早上需要出面详谈。”
    “你不是刚收购了天门地产公司吗，怎么又插手恒隆银行了？”蔡勋有些诧异，毕竟天门地产公司也是好几亿的资产。
    蔡致良道：“股灾刚过，大多数公司估值处于低位，正是抄底的机会。我前些天做空美股赚了笔资金，便筹划着购买些优质资产。”
    “你到底赚了多少，有……8个亿？”蔡勋想来，能有8亿已经是不可想象了，毕竟这才几天啊。
    “差不多。”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
    “唉……”蔡勋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复杂，蔡致良短短数日的收入，已经超过他一辈子的奋斗，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是有些看不懂了。
    “阿良……”蔡勋似是不知从何说起。
    蔡致良心知肚明，低声道：“爷爷，把你手里的股票卖给我吧，溢价50%。”
    蔡勋瞪了蔡致良一眼，道：“阿良，你太贪心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去年问过你，当时你拒绝了。”
    蔡致良笑道：“我也是不忍心，这是您一辈子的心血，希望在注资之后，一切都能够好起来。”
    “隆昌的未来，这是你二叔该操心的事情。”
    “好吧，那就不谈这个了。”蔡致良退而求其次，道：“听说年初在内地投资了一家纺织厂，卖给我吧。”
    蔡勋也是无奈，道：“我会考虑。”
    没聊几句，蔡致良便告辞了，但等他到家时，却没有看见赵宝秀，直到吃过晚饭，赵宝秀才回来。
    “妈，你去哪儿了，吃过了吗，奶奶今天还问到你呢？”
    “在你外公哪儿吃的。”赵宝秀一边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边道：“问我做什么，长孙出生时也没见他们这么紧张过。”
    “长孙？”蔡致良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的是我吗？”
    “你说呢？”即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赵宝秀依旧愤愤不平，道：“我生你的时候，你爷爷非要你爸陪着去美国看医生，还是你外公送我去的医院。你三婶这都是第三胎了，有什么可紧张的。”
    蔡致良苦笑道：“三婶生孩子，跟爷爷又没有关系？”
    赵宝秀却道：“从你三婶进门，阿尧都快上中学了，有叫过我一声大嫂吗？”
    蔡致良倒是没有注意过，仔细一回想，好像确实如此，有些惭愧，小声道：“妈，对不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赵宝秀坐在沙发上，道：“我去看你外公，还是你舅舅的事情，他在外面欠了300万，想让你外公帮他一把，唉……”
    蔡致良问道：“外公同意了？”
    赵宝秀道：“你外公想帮阿成填补，只能由我来做这个恶人了，被我阻止了。最后还是经不住夏秋的哭诉，替阿成出了50万。他如果找你，不用理会他，真是自作孽，况且他又不是没钱。”
    “他还有钱吗？”这下轮到蔡致良好奇了，毕竟赵宝成的家底，他是有些了解的。
    “那点心铺子卖了不是钱啊。”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是不会长记性的。”
    蔡致良心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赵宝成安身立命的根本。不过这都不管他的事情，问道：“阿强的事情，你跟外公提了吗？”
    对于赵志强未来的安排，蔡致良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交给赵宝秀。
    赵宝秀却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安排阿强？”
    “现在还早，等他毕业再说吧。”蔡致良一时也没有想好，道：“反正就是报社，地产，银行，外贸等等，看他到时喜欢什么。”
    “你名下现在有这么多产业？”赵宝秀虽不怎么理会外事，但对于蔡致良最近的动向还是有些了解的，却还是有些诧异，对于蔡致良接手蔡明潮遗产时的情形还宛如昨天。
    蔡致良笑道：“目前银行还不是。”
    “比你父亲强多了，他在你这年级时，虽说每天做股票交易赚得不少，却也治不下什么产业，后来又遇上股灾，差点把老本赔掉。”赵宝秀回忆往昔，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呗……”

 第206章 再提半导体

    第二天蔡致良起的较晚，呵欠连连。
    昨晚蔡致良与赵宝秀聊到很晚，大多时候都是赵宝秀在讲，蔡致良在听。
    从赵宝秀欢乐的童年，一家四口，守着一家点心铺子，其乐融融，直到后来幼弟染疫而殁，少年丧母的悲伤。
    后母进门时，她放不下的倔强，以至于中学时代的努力，却又不愿回家面对的孤寂与落寞。
    再后来，便是新婚时的幸福，却又带着不被公婆接受的心酸，妯娌之间的磕磕绊绊，有蔡致良出生带来的喜悦，却又到如今丈夫出车祸之后的愁苦。
    酸甜苦辣，赵宝秀全都经历了。
    人生有三大不幸，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夫，老来丧子。
    从少年丧母，到如今蔡明潮成为植物人，她已经经历了两大不幸，以至于后来说着说着，赵宝秀忽然情绪失控，抱着蔡致良大哭，她实在是担心再失去这个儿子。
    如果再失去儿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信心生活下去。
    有很多事，蔡致良已经听说过，但也有太多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说，或者说他从未留意过，就像三婶从未称呼过母亲大嫂一样。
    蔡致良没有去公司，而是在文华东方酒店，准备与陈局长会面。
    “董事长，政府目前要价4.3亿，不过银行目前尚有1亿多的债务。”郑一鸣将最近的谈判进展，向蔡致良做了汇报。
    蔡致良问道：“你觉得，还有可能在降低吗？”
    郑一鸣道：“目前股市的困境，在于外资饭逃离，对于外汇市场也是一样的，如果我们支付美元，或者日元的话，想来政府还会做一定的让步。况且，我们认购了500张恒生指数期货，政府方面总得有些表示，毕竟要价确实偏高。”
    蔡致良手里还捏着大把的日元，目前正处于升值中，没想到也会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国浩集团那边呢？”蔡致良提起另一个竞争对手。
    “他们出价3.5亿，比我们目前的出价还要低。与一年前一样，还是对1亿多的债务有些犹豫。”或许这也是郑一鸣的底气之所在。
    蔡致良不自主的轻敲着桌子，思索片刻，道：“无论政府那边降多少，今天务必要拿下，夜长梦多，我们毕竟不如丰隆集团有实力，只是暂时占据着天时地利罢了。”
    郑一鸣道：“我有信心降到4.1亿港元以内，外加1亿多的债务。”
    “债务没关系，最重要的是银行的牌照。”蔡致良默许地点点头，问道：“陈先生什么时候到？”
    “十点。”郑一鸣看看腕表，道：“应该在路上了。”
    陈清辨很守时，说是十点，便是十点，一分不差。
    “陈先生，您好……”蔡致良在门口迎接。
    “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陈清辨笑着与蔡致良握手。
    在会议室坐定，陈清辨率先开口道：“听闻蔡先生在北美收购可口可乐的股票？”
    这让蔡致良有些惊讶，不过短短数日，自己的底似乎已经被人查了个底掉，道：“是啊，手里有些美元，便做些投资，没想到陈先生也听说了。”
    “蔡先生别误会，只是有些金融界的朋友，发现最近可乐股票的异常，结果发现了一个与马丁有来往的香港人。联想到你们一同做空美股，才有此一问。”陈清辨多此一举的解释，更令蔡致良难以释怀。
    “我还以为比较隐蔽，收购可口可乐股票的事情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注意到。”蔡致良自嘲了一句，暗自想道：“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拖得越久，可口可乐的股票涨的越快，从股灾之后的22美元，起起落落，目前已经涨到28美元了。
    收购可口可乐股票进行的还比较顺利，但是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就比较麻烦了，都是长期持有的客户，如今也不过收购了2000股，远远比不上可口可乐股票的收购。
    蔡致良也只好转变策略，不再要求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转而加大可口可乐股票的收购。
    “陈先生听说过去年的美日半导体协议吗？”
    “听说过一些。上半年的时候，美国还以日方未遵循协议为由，向日本半导体征收100%的惩罚性关税。”陈清辨点点头，对于美日近两年的争端也是颇为留意。
    “蔡总也有意半导体产业吗？”陈清辨稍微一想便明白了。
    蔡致良道：“半导体产业作为尖端技术及高附加价值产业，其对于经济发展的战略意义，我就不多说了。十年前，日本政府集日立、NEC、富士通、三菱、东芝五大企业联合筹资，举国发展半导体，便有了今日日本半导体产业的傲视群雄，也有了去年的《美日半导体协议》。以往，在美日两国的阴影下，香港自然是没有机会的，但是现在不同了，美日争端，便空出来一部分市场，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陈清辨道：“目前半导体价格尚处于低谷，东南亚以及台湾各地的半导体公司开始纷纷破产。政府原先扶持的半导体科技公司也维持不下去，进而转入其他领域，现如今也不是一个好时机啊。本港目前也面临同样的境遇。”
    “我倒是认为目前是个绝好的机会。”
    蔡致良阐述自己的看法，没有长篇大论的道理，而是以韩国为例，道：“去年《美日半导体协议》一出，韩国政府立即通过《超大规模集成电路技术共同开发计划》，计划在未来三年内，投资上亿美元，开发DRAM芯片核心基础技术，显然便是看到了机会。日本半导体公司将逐渐退出美国市场，而美国本土制造的成本太高，质量又一般，这便是相对低成本劳动力地区的优势，不仅是韩国的机会，也是香港的机会。现如今，本港的制造业已经遇到瓶颈，因制造成本升高，逐渐向东南亚各国转移，所以为了本港未来计，也该向高科技领域进军了。”
    韩国虽然不大，人口也不多，但确实有一颗成为大国的雄心，这一点在亚洲四小龙之中尤为明显。三年前，韩国的半导体还落后日本数年的时间。而就在这三年的低谷期，大多数公司纷纷破产之际，韩国却是加大了投资，现在仅仅落后日本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半导体产业，越早入手，便意味着丰厚的利润，蔡致良自然不愿意错过，关键是政府得给予政策和资金方面的扶持。而且，即便是赔钱，有政府审批的土地，无论怎么搞，都不会蚀本的，大不了开发房地产就是了，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很多科技企业都是这么搞的。
    高科技企业巨大亏损，并不影响开发房地产的巨额利润。即便是科技公司破产了，也能为新收购的天门置业产生的巨大利润，也会让那些蒸蒸日上的科技企业望尘莫及。
    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以后做一个铺垫。或许今天是白说了，但谁又说的准呢。
    聊了半天无关痛痒，似乎有很高大上的话题之后，才逐渐进入今天的正题。

 第207章 茶楼的归属问题

    如郑一鸣所预计，谈判至最终，交易金额为4亿，这还是看在金河投资公司购入1000张恒指期货以及外汇，以稳定股市和汇市的面子上。
    日元兑换美元的汇率升至123之后，又开始回落。
    “我们真要进入半导体行业？近两年的行情不好。”等陈清辨一行人走后，郑一鸣问道。
    郑一鸣的想法，蔡致良也了解，无外乎便是金融和地产。这也能理解，蔡致良在金融市场的一场豪赌，赚下数十亿的身家，而对于地产，看看香港最富有的家族，无一不跟房地产有关。但是，地产毕竟有数的，大多数优质的物业，都已经有主了。
    “有这个想法。”蔡致良点点头，道：“我今天只是提个醒，你以后多接触，游说，顺便联合一些从事半导体研究的教授、学者，大力宣扬半导体对于本港发展的重要意义，让政府从土地，税收，贷款等方面给予优惠政策，建立一个科技工业园，大力发展半导体产业。”
    郑一鸣道：“这可是需要庞大的资金，风险很高。”
    蔡致良笑道：“所以这个科技园应该有我们来开发，如果我们成功了，自然万事大吉。如果产生巨额的亏损，那我们就申请改变土地用途，这对于天门置业来说，应该不难吧。”
    “我明白了。”郑一鸣这就放心了，如果按照这个规划的话，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回暖，赔本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等恒隆银行交接之后，我会邀请一些大学和研究院的专家，研究半导体产业对本港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顺便发表一些文章，将半导体产业炒热。”
    蔡致良道：“还是资助他们去台湾，韩国看看，要让这些专家看到本港半导体产业整体落后的局面。”
    “这方面可以提前联系。”郑一鸣点点头，随即道：“物业公司的审计已经完成，我等下送到你办公室。”
    郑一鸣说的事，是蔡致良名下的那家物业公司，也就是蔡氏影业所在的那栋楼，为并入天门置业所作的审计。
    蔡致良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些。”郑一鸣没有多谈，他不清楚蔡致良到底是什么看法。
    回到公司后，已经临近中午了，郑一鸣将审计结果送到蔡致良的办公司。蔡致良仔细看了一遍，有问题的一共有十八项。思考片刻之后，蔡致良用红笔划掉了其中的六项。
    “重新整理一份，给王晨铭送过去。”
    这算是一次考验，如果下次审计依旧如此的话，那只有请王晨铭走人了，也太马虎了。
    郑一鸣接过审计报告，正欲离去之际，又被蔡致良叫住了。
    “反正也快到年底了，对明秀报社和蔡氏影业的审计，也一并进行吧。我等下会通知他们，你来约定时间，两周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我会尽快安排。”
    等郑一鸣离去之后，蔡致良便通知陈强与赵硕，让他们准备好近两年的财务报表。赵硕和陈强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近两年的主事人都不是他们两个。
    在蔡致良准备吃午饭时，接到蔡明乐的电话，让他到四平茶楼一趟。蔡致良想知道什么事情，却被告知蔡勋也在，让他尽快过来。
    蔡致良一听蔡勋在四平茶楼，有些诧异，也没再问什么，与帕塔一同前往九龙那边的茶楼。
    今天的四平茶楼很热闹，一楼的大厅里坐满了人，只是没人喝茶，而是两伙人成对峙状态。
    “那边是谁的人？”蔡致良询问的高威。
    高威道：“是蛇头李的人，他们想占据这条街，已经跟我们冲突几次了。”
    “我爷爷呢，在跟蛇头李谈判吗？”蔡致良就有些奇怪了，蔡勋怎么会介入到这件事之中。
    “他哪儿有这个资格？”高威冷笑一声，指着一个穿蓝衫的人，道：“那就是蛇头李。”
    蔡致良就更诧异了，指着楼上，问道：“那我爷爷在跟谁谈？”
    “阿良……”蔡明乐听到蔡致良的声音，在二楼招手。
    蔡致良上了二楼，竟然意外看见了王志强。上次见面，还是隆昌集团上市那天，都快两年了，那天蔡明和也在。
    “大伯，强叔……”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你们认识？”蔡明乐有些惊讶，没想到蔡致良认识王志强。
    “强叔去年来找三叔时，我也在。”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问道：“爷爷在跟谁喝茶啊？”
    “成洺全。”见蔡致良疑惑，蔡明乐道：“红梅电器的成家。”
    对于红梅电器，蔡致良是知道的，在本港还算是知名的本土品牌，远销东南亚，家里的冰箱原来就是红梅牌的。
    蔡致良就更疑惑了，问道：“这跟成家有什么关系？”
    蔡明乐道：“若不是成家罩着，李蛇头哪儿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骑到我们头上来？”
    蔡致良就明白了，香港终究是资本的世界。随着O记的调查，一些社团生存艰难，便投靠了资本。资本给这些社团提供生存的资金，而反过来，社团为资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说实话，他们蔡家不就是这样吗？
    但是现在，他们家不是已经退出了吗，为何还这么在意这么一家茶楼，或者说这一条街。
    “那这个茶楼？”
    “我们家的历史，想必也你听伯爷爷说过，我就不多做介绍了。从你祖爷爷开始，三代人，近六十年的经营，自然有很多……追随者，与我们蔡家同气连枝。这些年，他们在这条街开枝散叶，是我们蔡家能够在四平立足，并执掌社团这么多年的根基所在。”
    蔡明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对于往昔的诸般情形有些心酸，道：“现在，我们虽然已经逐渐从社团退出，却也不能不考虑他们之后的生计，没想到竟然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要将我们蔡家连根拔起啊。”
    “我见楼下这么多人，他们还想硬抢不成？”蔡致良指着楼下的蛇头李。
    蔡明乐叹了一口气，道：“哪里需要硬抢，这座茶楼曾是社团最重要的据点，但是我们手里只占有三成五的股份，其他股份分散在原先社团的其他人手里。现在成洺全手里拿到了超过五成的股份，要赶我们出局啊。”
    蔡致良问道：“成洺全为什么非要这个茶楼呢？”
    蔡明乐道：“拿下这个茶楼，好将这条街的人都赶出去，况且，这条街确实是有些陈旧了。想来这背后，也少不了那些老家伙的挑唆。”
    说话间，蔡勋陪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想必就是成洺全了。随着成洺全的离去，瞬间缓解了一楼剑拔弩张的局面。
    “三叔，谈的怎么样？”蔡明乐有些着急。
    “成洺全不肯让步。”蔡勋摇摇头，饮了口茶润润嗓子，道：“这个老东西，狮子大开口啊……”
    蔡致良问道：“成洺全想要什么？”
    “他想要讹诈隆昌集团的股份……”蔡勋有些气愤，伸出两根手指，道：“用茶楼以及等值红梅电器股份、现金换取隆昌集团两成的股份。”
    红梅电器本就是比隆昌集团还要庞大的存在，要是输出两成股份，这隆昌集团用不了多久，就姓成了，也难怪蔡勋恼怒。
    蔡明乐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现在的关键，是人家不松口啊？”蔡勋叹了口气，道：“你也别着急，我打听过了，成家在短时间内也没那么多的资金，改造这条街道，我们还有时间。”
    蔡致良道：“爷爷，我来试试，过两天找成洺全谈谈。”
    “你去找他，怎么谈？”蔡勋摆摆手，道：“我本想买下他手里的股份，但是被他拒绝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还没有想好，爷爷，我需要这座茶楼。”更确切的说，蔡致良需要这些马仔，做一些自己不方面做的事情。
    蔡勋懂了，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爷爷，香港是法治社会，我还能做什么？”蔡致良两手一摊，一副无辜的表情。
    蔡勋点点头，道：“试试也好。”

 第208章 送礼

    九月十三，宜嫁娶，求嗣，纳采，进人口，是一个黄道吉日。
    在双方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蔡明乐缓缓将女儿的手，交到周成林的手中。看着两人走过花瓣铺就的小径，在牧师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大姐，送你一个礼物。”典礼过后，蔡致良晃着一张唱片，对蔡美琪说道。
    “就这么点礼物，你也好意思拿出来。”蔡美琪可没有那么领情，再说了，一张唱片能价值几何。
    “阿良，还没到年底，你就已经是大亨了，怎么越发的小气。”
    “你可别不在意。”蔡致良继续晃着手里的唱片，道：“这可是张国容的新歌，目前市场上就这一张，想买都买不到。”
    “你就吹吧。就算是新唱片，怎么会只有一张，更何况还是张国容的唱片。”蔡美琪提着婚纱，笑道，“再说了，你从哪儿得到的？”
    “我写的歌，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蔡致良指着一个唱片机，道：“去那边听一下。”
    “好啊。”蔡美琪自然不会拒绝，道：“听说上周火遍本港的《问情》，也是你作的词？”
    蔡致良道：“那当然，蔡氏出品，必属精品。”
    说话间，两人来到唱片机旁，取出蔡致良的唱片放进去。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凄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歌曲一处，果然有洗脑的魅力，全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唱片机。
    蔡致良问道：“怎么样，还喜欢吗？”
    蔡美琪点点头，拥抱了蔡致良，声音有些咛咽，道：“谢谢。”
    “没关系，这是你的婚礼，应该是个浪漫的婚礼。”蔡致良拍拍她的背，道：“大家都看着你呢。”
    送完礼物，蔡致良准备离开之际，却遇到了苏越。
    “阿良……”苏越不是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鬼佬。
    “表哥，这位是？”蔡致良主动问起鬼佬的身份，毕竟外人面前，总还是要热情些。
    对于蔡致良的主动，让苏越突然有些不适应，道：“这位是朗德?史密斯先生，高盛在本港分行的总裁。”
    蔡致良伸手，道：“你好，史密斯先生。”
    朗德?史密斯也伸手相握，道：“蔡先生，久仰大名了，要是之前知道你和苏先生是兄弟，我早就登门拜访了。”
    “史密斯先生客气了。”蔡致良听着史密斯有些别扭的口音，却还是赞道：“你的粤语真让我惊讶，还是第一次遇见将粤语说的这么好的美国人。”
    “谢谢。”史密斯似乎也对自己的粤语也是颇为得意。
    蔡致良道：“感谢史密斯先生参加家姐的婚礼。”
    此时的高盛，还不是三十年后那个盛气凌人，有能力猎杀一个中等国家的高盛集团。现在高盛的主流业务还是传统投资银行的代理人和咨询顾问，规模并不大，当然这是相对日后而言，虽然历史悠久。
    “听说蔡先生与红梅电器的成先生有些过节，需不需要在下为你说和一下？”
    蔡致良看了苏越一眼，道：“在中国，敬天法祖，因此祖产一向都是神圣的非卖品。不知道我表兄有没有跟你提及，我们家与成先生因为祖产的事情，有些争端，怕是不好说和呀。”
    史密斯笑道：“股灾之后，红梅电器的股价依旧偏高，蔡先生若是有意的话，在下愿助一臂之力。到那时，想来成先生愿意听在下说和的。”
    “谢谢，如有需要，我一定会跟史密斯先生联系的。”这话听听也就算了，说不定转过身，史密斯也会跟成洺全说，有人恶意收购红梅电器，而反对恶意收购，是高盛一贯的宗旨，两头讨好。
    朗德?史密斯道：“蔡先生投资的眼光，我是佩服的。下次蔡先生如果有好的项目，不妨考虑与高盛合作，我们会提供比马丁更加专业的咨询服务。”
    看来一次成功做空美股，让自己成了香饽饽。
    蔡致良道：“这是马丁的功劳，与我的眼光无关。正是由于马丁对于股市的精准把控，才有此次做空美股的收益。”
    “蔡先生客气了，我曾经与马丁共事近六年的时间，对他还是比较了解的。上个月初，我们一起喝下午茶时，他并没有下定决心，甚至有些……用你们中国人的话，叫打退堂鼓，但随后却传来他为金河投资操盘，做空美股。”朗德?史密斯停顿了下，微笑着看向蔡致良，意思好像是，你不用瞒我，道：“从那时起，我便开始关注金河投资公司。”
    “史密斯先生在中国多年，应该听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可能是由于质疑他能力的人太多，反而促使他下定决心吧。”蔡致良不愿多谈，遂转移了话题。
    之后便是些没营养的闲聊，终归是第一次见面，何况这也不是谈业务的地方。
    随后有接待了几波来访的人士后，蔡致良觉得自己也成了不大不小的名人。不过由于没有郑一鸣在身边，实在是有些不便宜，好多人还是对不上号。看来自己得离开了，不然就会没完没了。
    “周叔，你什么时候再去大陆？”蔡致良准备离开之时，找到了周海，也就是蔡美琪的公公，周成林的父亲。
    蔡致良昨天与蔡勋谈妥，以1300万港币的价格，高溢价收购了隆昌集团在深城的制衣厂。
    由隆昌集团投资500万港币，制衣厂上半年在深城动工，一直以来却是风波不断，甚至出现长达半个月的罢工，整的周海这位负责人有些焦头烂额，也让隆昌集团的股东们大为不满。当时建厂还是出自蔡致良的建议，但很多股东不以为然，甚至反对，被蔡勋强行压制，但是股灾之后，资金紧张，矛盾集中爆发，便出售给了蔡致良。
    蔡致良也一直在思考进入内陆的广阔市场，这个制衣厂倒是提供了不错的机会。况且他名下有一家外贸公司，以目前内陆的制造成本，想来也不愁销量。
    制衣厂的厂长自然还是周海，毕竟经过大半年的接触，对内地更为熟悉。
    周海有些疑惑，问道：“有事吗？”
    “我准备过去看看。”蔡致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补充了一句，“月底之前吧。”
    周海点点头，道：“我下周就过去，有了具体时间，到时通知我。那边路况不好，我到时在口岸接你。”
    “您先忙，我就告辞了。”蔡致良随后便离开了。

 第209章 亨达贸易现状

    一场秋雨一场寒，深秋时节，天气确实转凉了。
    从昨天下午开始，金河投资便开始抛红梅电器的股票，这也是金河投资扩大规模之后，第一次协同。
    蔡致良上一次如此关注一直股票，还是去年年初的时候，那是华人置业的收购战。那时候，他只是个参与者，顺势而为，而如今，他是那个主导者。
    这感觉，确实微妙的紧，有种天下尽在掌控的感觉。
    与朗德?史密斯昨日所说的不一样，红梅电器的股价也没有虚高，毕竟是刚经历过股灾，红梅电器也未能独善其身。
    对于估值并不高的股价，是否能够打压下去，蔡致良其实也是没有把握的，只是想给成洺全一个教训。
    蔡致良回想过去，现如今自己也算是个人物，竟然还被人讽刺，连搭理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史密斯昨日提及的收购红梅电器，蔡致良经过调查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成洺全家族掌握着电器公司51.8%的股份。
    如此集中的股权，除非成洺全喝多了，愿意将公司股权出售给蔡致良，否则想都不用想。
    从昨天下午的情形来看，确实如此。红梅电器股价坚挺，没有给蔡致良可趁之机。
    “董事长，事不可为，还是收手吧。”郑一鸣劝道。在他看来，这就是意气用事，实在是没有必要。
    “不。”蔡致良摇头拒绝了，不能就这么收手，第一次发狠对付一个人，就这么虎头蛇尾，只能徒增笑柄，再说，这也不是多硬的柿子，要不然蔡致良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道：“继续抛，我看成洺全能稳到多久。再说了，我赔得起。”
    这就是蔡致良最大的依仗，就是有钱。
    蔡致良就不信了，庞大的资金砸下去，就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临近中午休市之时，金和投资再次抛了50万股红梅电器的股票。这下终于有反应了，股价从9元跌至8.1元，跌幅达10%。
    等到下午一开市，刚刚经历过股灾的股民开始抛售手里的股票，并迅速形成示范效应，红梅电器的股价一度跌至6元，在收盘时回复到7.1元，整日跌幅达到21%。
    说到底，股民依旧如惊弓之鸟，并没有从股灾中恢复信心，稍微风吹草动，便能够形成风声鹤唳之感。
    “蔡总，这是柳正阳，利森，何俊安他们做的计划。”
    “我看看。”蔡致良接过郑一鸣递过来的计划。
    在忙着收购天门地产和恒隆银行之时，蔡致良也没有闲着，开始整顿亨达贸易公司。
    自从上个月收购亨达贸易以来，便撤换了原先的管理层，却也留用了一些人，包括刚才郑一鸣提到的柳正阳、利森和何俊安。
    亨达贸易的业务很集中，主要是石油以及衍生品，占据了90%的贸易额，但是目前还处于停滞状态。毕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总得上下整顿一番。至于剩下的10%就比较杂了，小到螺丝，大到汽车，涉及家用电器，化工设备，粮食，化肥，纸浆等诸多方面，就是业务不稳定，时有时无的。
    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却是因为利润，以不到10%的销售收入，却提供了整个公司利润的26%，柳正阳与何俊安便是领头人物。
    这让蔡致良有些惊讶，这些杂项的利润率，是他没有想到的，以为这种低端制造没什么利润的。
    而另外一个利森，是做石油及衍生品贸易的，至于其他人，撤换的撤换，离职的离职了。
    目前亨达贸易公司，还在运行的业务，便是柳正阳与何俊安主持的杂项。而对于利森的请示，蔡致良都没有同意。
    因为经过外部审计，发现石油贸易存在诸多缺陷，有多笔交易都是没有保险的，由此看来，公司的这次破产并不是一个孤例，而是长期以来陋习积累导致的结果，可能觉得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节省。这让蔡致良如何放心的下，毕竟石油贸易所需金额比较庞大，一笔交易，至少也是百万美元上下。
    这便是亨达贸易如今的现状。
    蔡致良接手之后，便成立风险审计部门，负责公司的审计，对以往每一份合同，每一笔交易，进行必要的风险审计。工作内容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合同以及各种单证票据法律风险审计，二是财务审计，三是一些尾款的催收。
    于是，现在贸易公司便被分成业务部门和风险审计部门。
    业务部门目前暂定为3个，石油化工部门，由利森负责，机电贸易部门，由柳正阳负责；粮油食品部门，由何俊安负责；
    业务划分的并不是很明确，主要是由于公司体量太小了，很多业务都是时有时无的，当然了，人手也不够。到目前为止，公司也不过60余人。
    风险审计部门下辖法务，财务等诸多部门，对业务的开展进行监督，而另一方面，也从源头上降低风险，由李承远负责。李承远是金河投资刚成立时，加入公司的，一直以来负责的是财务工作，这次也是矮子里拔高个，至少是值得自己信任的人，不能任由一些人乱来。
    蔡致良看完计划，道：“太慢了，还是尽快招人，扩大公司的规模，尤其是那种手里有外贸资源，能够独挡一面的人，要么再收购几家贸易公司。”
    郑一鸣点头，道：“已经在进行中了，不过独当一面的，都是各公司的精英，怕是不好招募。”
    “那就是给的钱不够。”蔡致良有些不以为然，道：“只要年薪给足，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
    “待遇过高的话，会引发现有职工的不满，尤其是利森这些中高层。”郑一鸣有些担忧。
    “这个我不管，谁为公司带来利润，就提高谁的薪水，这有什么不满意的。若不放入一条鲶鱼，以柳正阳、利森这些人，公司的业务将永远维持现在的水平。”蔡致良冷笑一声，自己都还没有表达不满呢。
    “尤其是做纺织品贸易的，原先隆昌在内陆的工厂，已经开始运转，需要大量外贸订单，要尽快。”
    “这个没问题，一周之内就有结果。”郑一鸣有这个自信，是因为制衣业本就是香港的经济命脉，占据制造业的五分之一，产量仅次于意大利，产品远销欧美，这方面的人才是不缺的。
    蔡致良道：“那就好，我月底要去一趟内地，到时要有一个结果。”
    “那红梅电器的事？”谈完了贸易公司的事情，郑一鸣当前做空股票的事情。
    蔡致良摆摆手，道：“继续做空，红梅电器什么时候有反应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停手了。”
    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士负责，再说了，此事的目的本就是逼成洺全让步，现在还没达成，怎么能停止呢。
    郑一鸣道：“那就在等等。”

 第210章 扩股与新居

    今天蔡致良与花旗银行（港城）总裁艾伯特?伯恩约好见面。
    “伯恩先生，此次布局股市，非常感激。”蔡致良一见面，便表示感谢，要不是艾伯特?伯恩居中调和，资金就是大问题，道：“早就想亲自登门拜访，只是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回纽约述职。”
    “不用客气，此次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艾伯特?伯恩也有些得意，毕竟为银行带来数千万的手续费，道，“前天刚回来，此次在纽约见到约翰，很佩服你的眼光。”
    “都是马丁的功劳。”蔡致良道，“我今天来，就是来谈合作的，天门置业准备扩股。”
    “马丁正在申请成立基金会，短时间怕是不会来港城了。”艾伯特有些遗憾，道：“扩股一事，我已经听说了，希望金河与花旗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
    与艾伯特?伯恩寒暄了几句，蔡致良便告辞离开了，今天除了拜会艾伯特?伯恩，还准备与梁博涛会面。
    蔡致良准备扩股，招数也不新鲜，就是华人置业一直在使用的连环供股。当初，蔡致良有多厌烦这种供股方式，现在就有多喜欢。
    由于之前与花旗银行的愉快合作，此次蔡致良选择花旗银行作为股票的承销商。
    万国通宝国际是花旗银行的全资子公司，梁博涛此前便担任万国宝通国际的副总裁，而总裁便是杜威廉。随着股灾的降临，万国宝通国际停业了，梁博涛依然是花旗银行的高层。
    “恭喜金河再下一城，即将拿下恒隆银行。”梁博涛率先恭喜道。
    “谢谢。”蔡致良道：“听闻花旗银行有意出售远东银行，此事已成定局了吗？”
    “怎么，一家恒隆银行还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吗？”梁博涛调侃道。
    蔡致良笑道：“多多益善，谁又会嫌弃自己资产多呢？”
    梁博涛摇摇头，道：“你来晚了，远东银行已经出售给第一太平集团。”
    “你看，胃口大的可不止我一个。”蔡致良叹了一口气，道：“太平集团融到资金了？”
    前些天，市场一度传闻，太平集团可能要违约了。
    “你这消息太滞后了，这点资金还能难倒太平集团。”梁博涛惋惜道：“要是10月初的时候，还有可能，现在已经成定局了。”
    蔡致良也就是随口一问，叹息道：“10月初的时候，我也没那么多资金啊。”
    “天门置业此次供股，6000万股是不是有点多啊？”寒暄了几句，梁博涛才说起正事。
    天门地产目前总市值不到5亿，共计2亿股。
    蔡致良道：“也不多，天门置业想要发展，缺资金，也没办法。”
    梁博涛道：“此次供股占据原先股本的四分之一，你的股权就会被稀释，仅仅剩下四成了。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机。”
    “我这正愁没人搅局呢，不过现在房价下跌，即便是有资金，还不如投机香港置地呢。”蔡致良解释道，“最晚年后吧，股市也该恢复些元气了”
    “你准备入手置地？”听到蔡致良的调侃，梁博涛的关注点却在置地，道：“此次做空美股，我实在有些好奇，你到底赚了多少？”
    “只是想趁着诸位大佬吃肉的功夫，顺便喝口汤而已，我这么点实力，哪儿有吃肉的机会？”对于赚了多少，蔡致良闭口不提。
    梁博涛问道：“你这是有什么内幕，说的是哪位大佬啊？”
    “你这是问道于盲啊。”蔡致良指着梁博涛，道：“你这位万国宝通国际的副总裁，为李超人集资了百亿资金，应该由你来告诉我内幕消息吧。”
    梁博涛笑道：“李先生是有意从怡和收购置地，股灾之前愿意以17元每股的价格收购怡和持有的25%的股份，不过凯瑟克先生并不满意。现在嘛，我就不清楚了。”
    以往都是江湖传言，现在却是得到了证实，李超人确实曾经有意收购置地。不过这也不稀奇，毕竟八十年代初的时候，长江实业就曾收购过一次置地，只是没有成功。
    蔡致良道：“如果再等6个月的话，这股价说不定就恢复如初了，还不如现在出手，把握也大一些。”
    根据收购及合并条例，收购方重提收购价，不能低于收购方在6个月内购入被收购方公司股票的价值。估计李超人股灾之前是有购入置地股票的，如果再以股灾之前的价格，想来是不划算的。
    “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梁博涛没有继续谈下去。不过，蔡致良觉得自己可以联系一下怡和的大班，凯瑟克先生，万一成功了呢。
    谈完了正事，蔡致良便离开了。
    转眼就是周末，蔡致良带着赵宝秀出去看房子。说是房子，其实还是一块地基，是蔡致良新添置的，主要是视野开阔，面朝大海，背靠青山。
    “妈，感觉如何，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问话的自然是蔡致良。
    “哥，你这眼光一如既往，我就不多做评价了。”
    蔡美慧又跟蔡明浪闹别扭了，起因是催婚。蔡致良也是今天才听说的，蔡明波给女儿介绍了一位青年才俊，见了两次感觉性格不合便分手了。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蔡明波眼看着蔡美琪都结婚了，便说了几句，一下子把蔡美慧惹毛了，父女两人大吵了一架。
    可能是他们父女天生八字不合，如果是换一个人说这事，蔡美慧也就当没事一样，听一听也就算了。
    蔡致良道：“我眼光怎么了，你不觉得这里很宽敞吗，想怎么建就怎么建？”
    赵宝秀问道：“这多少钱，不便宜吧？”
    蔡致良道：“也没多少钱，600多万。”
    “这还没多少钱啊，都够在半山买好几栋房子了。”蔡美慧叹了一口气，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买房子的钱呀。”
    蔡美慧也不是没钱，只是住惯了豪宅，就不好再去将就了。至于租房子，那实在是不保险啊。
    “去我那边做事好了。”蔡致良笑道：“保你年底就可以赚到一栋房子。”
    “什么话，女孩子还是住家里方便。”赵宝秀制止了蔡致良，万一蔡明波日后埋怨他们母子，说是他们怂恿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你妈妈把你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这么住外面，她该有多伤心啊。”赵宝秀随即打起来感情牌，提起了郑青青。
    蔡美慧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蔡致良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还是有些太偏了，买些生活用品都不方便，怎么住人。”赵宝秀四处看了看，感觉偶尔住几天还行。
    “偏僻倒不是问题，雇佣司机、保姆就可以了。”蔡致良摇摇头，道：“我买地基时就在想，这么大的地方，完全可以放得下一些医疗设备，这样的话，我爸也没必要一直待在医院。到时再雇佣一个专业的医疗团队，负责爸爸病情的检控与治疗，你看呢？”
    最初的时候，赵宝秀就想着在家里照顾蔡明潮，无奈家里条件实在是不便利，又送去了医院。此时听蔡致良这么一说，顿时有些意动。
    “这得花不少钱吧？”赵宝秀想想也知道那是一个大工程。
    蔡致良笑道：“只是修几间病房，又不是建医院，花费不了多少。已经安排公司出设计图了，快的话下月初就可以动工了。至于医疗团队的事情，我已经拜托了金医生。”
    赵宝秀转悠了半天，很是满意。等三人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郑青青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蔡美慧只能不情不愿地随母亲回去了。

 第211章 鱼饵

    周二的时候，齐恒回来了，美国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
    跟之前一样，可口可乐的收购比较顺利，毕竟基数庞大，很容易收购。但是伯克希尔哈撒韦就不同了，每天的交易量本就不多，最终只收购了不到6000股。
    随着花旗银行不断收购可口可乐的股票，最近一段时间股价一路上涨32美元，随后回落至29美元。半个多月的时间，蔡致良共计收购1472万股可口可乐的股票。
    “可口可乐的罗伯特?戈伊苏埃塔先生通过花旗银行传话，想跟您见一面。”说完股票收购的事情，齐恒提到了可口可乐的邀请。
    “年前是没时间了，年后再说吧。”蔡致良还想继续增持可乐的股票，奈何资金限制，只能作罢。“马丁的基金开始营业了吗？”
    “还没有，估计得下月初了。他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等到他开始营业，估计要错过这一波抄底的红利了。”齐恒摇摇头，对马丁还是有些看法。
    “慢点就慢点吧，也不急在这一时。”蔡致良目前还没有精力插手本港以外的事务，也没有什么信任人手，否则的话，那两亿美金就不会用来收购可乐的股票，而是投资一些高风险的科技公司。
    “恒隆银行收购谈判已经结束了，过几天，你就去银行那边上班，具体工作，等下一鸣会给你安排。”
    银行那边，蔡致良与郑一鸣没有做大的变动，全盘接收了原来的职工。
    “好的。”齐恒站起身，又问道：“那北美那边？”
    “那边的事务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马丁值不值得信任了。”蔡致良在马丁基金会的投资，放在了在开曼群岛新开立的离岸公司，新月投资公司。
    等到齐恒离去，蔡致良去找郑一鸣，询问红梅电器那边的进展。
    话说从上周拆借红梅电器的股票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却始终没有什么音信。
    郑一鸣道：“现在的股市本就哀鸿遍野，成洺全先生又完全掌控着公司的股权，股价些许的起伏，估计也不会太在意的。”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收手吧。”蔡致良叹了一口气，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即使如今股价跌至6元，也是9亿的市值。
    “怡和凯瑟克先生那边，你联系过了吗？”
    上周与梁博涛交谈之后，蔡致良便让郑一鸣联系怡和，准备收购怡和掌握的置地25%的股票。
    “没有回应。”
    郑一鸣说的很干脆，也不知道怡和那边拒绝的是不是也这么干脆利落。而且，郑一鸣本就不赞成收购置地。
    “虽说置地的股价现在降到了谷底，却也有160亿的市值，怡和掌控四分之一，也需要40亿的资金。况且，现在的股价本就无法匹配它的价值，怡和肯定无法同意的。你准备以什么价格收购？”
    目前，蔡致良所有的资产加起来，是有40亿的，但这是全部资金，也不能将所有资金放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而且正如郑一鸣所说，40亿肯定是不够的，想要从怡和手里收购股票，这个数字至少还应该翻上一番。
    “10元一股。”蔡致良摆手制止了郑一鸣，道：“我们只是个搅局的人，如果有可能，我也不介意再进一步。”
    以目前的股价，10元一股，算是溢价30%。即便是按照股灾之前的价格，最高也不过9.61元，当然，李超人17元每股的价格就另当别论了。
    “搅局？”郑一鸣有些莫名其妙。
    “收购置业的传闻由来已久，也不是空穴来风，此时只不过是因为股灾，各自舔舐伤口。但是等他们恢复过来，必然会再次收购置业。只要到时大战一开，股价必然上涨，所以我们可以提前做些准备。我记得股灾之后，好像收购过置地的股票吧。”
    股灾之后，金河投资手握大把的现金，自然不会放过抄底的机会，置地便是其中的一只。
    此时听见蔡致良询问，郑一鸣道：“金河投资这边有300万股，信托公司那边多一些，大概400多万股。”
    蔡致良做空美股的时候，郑一鸣也没有闲着，用信托公司的资金做空了几只股票，大赚了一笔。
    而股灾之后，股民发现，投资基金、信托公司的损失远远小于自己投资股市的损失，以至于基金、信托公司受到股民追捧。
    金河旗下的吉祥信托公司从原先的不足3000万，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增加至1.3亿港元。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继续收。”
    “这没问题。”对于投资置地的股票，郑一鸣自然没意见，道：“不过凯瑟克先生那边，还需要预约吗？我们刚收购了恒隆银行，至少还得注资5亿，否则的话，三五年之内很难有什么起色。”
    做空美股做的这一票，虽说赚了三十多亿，但是怎么总是感觉钱不够用了呢？突然想起一句话，有钱的人才缺钱啊。没钱的人，想缺也缺不了。
    “继续约，做好事也得让人知道啊。”
    郑一鸣无奈，只能继续预约，这一次却是没有被拒绝，而是约定在周五，喝下午茶。
    “我一直在想，股灾之后，第一个来找我的人是谁。”凯瑟克顿了顿，笑道：“却实在想不到，你会是第一个。”
    蔡致良道：“置地集团确实庞大，如果不是股灾，我不会有这种想法。”
    “很多人都在猜测，你到底赚了多少美金。”凯瑟克盯着蔡致良，似乎是想知道答案。
    “不多，刚好足够用来收购置地的股份。”蔡致良自然不会透露。
    凯瑟克也不介意，道：“你准备出价多少，来收购我这25%的置地股份。”
    “10元一股。”
    “哈哈哈……”凯瑟克大笑道，“你知道之前长江实业准备出价多少吗？”
    “此一时彼一时……”蔡致良道：“长江实业手握百亿资金，却至今没有露面，看来是要等半年之后第二次报价。半年之后，置地的股价能涨到8元吗？凯瑟克先生应该比我更了解李先生，以李先生的精明算计与耐性，想来出价也不会比我更高。”
    “是吗？”凯瑟克道：“置地的市值虽然因为股灾的缘故，降低了不少，已经远远不足以匹配它的价值。之前长江实业出价17元，尚且有些偏低，就不要提10元一股了。如果贵公司能够出价高一倍，倒是可以考虑。”
    20美元一股，亏凯瑟克开的了口，已经比现在的市值翻了三倍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即便是就地还钱，也会远远超过蔡致良的底线，索性不谈，等下次再约吧。
    还是有些冲动了，蔡致良只能叹气。
    另一方面，蔡致良感觉凯瑟克今天之所以愿意见他，并没有卖股份的打算。或许怡和是准备钓鱼，而自己很不幸成为那只鱼饵。
    有了自己这只鱼饵，想来会有更多的鱼，来与凯瑟克接洽商谈。如此一来，也有利于凯瑟克开出有利于自己的加码。
    想通了这一点，蔡致良随即与凯瑟克聊了些股市最新的动向。喝完了下午茶，蔡致良便很快告辞了。

 第212章 制衣厂

    同蔡致良一起去内地的，除了帕塔，还有赵志远。
    赵志远便是郑一鸣找的那个熟悉服装贸易的人，不过不是从外面找的，而是原本就在亨达贸易公司的。
    而成衣贸易从来就不是亨达贸易集团的主业，赵志远又能有多熟悉这块业务呢，而这恰恰又关系到蔡致良未来的布局。
    “周叔，找个人指路就行了，还麻烦您跑这一趟。”
    自从确定时间之后，周海直接在罗湖口岸接蔡致良。
    “这边都是生面孔，万一错过怎么办。”周海笑道：“还是我亲自跑一趟，也放心一些。”
    虽然已经开放十年，深城依旧像是一个大工地，一眼望去，都是忙碌的身影，以及一栋栋尚未完工的建筑。
    制衣厂还是有些偏僻，位于南头区域，磕磕碰碰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临近中午之时，才抵达制衣厂。
    “这是赵国柱。”进入工厂，周海便为蔡致良介绍工厂的管理人员，“月前工人罢工，全赖国柱，方能够平息下来，现任车间领班。”
    “你好，辛苦了。”
    “蔡总，您好，这是我应该做的。”赵国柱人如其名，国字脸，声音洪亮。
    “这是王春雷，退役的军人，参加过对越南的战争。”
    “原来是越战的英雄，你好。”蔡致良冲王春雷点点头。
    “蔡总，您好，比起那些英勇阵亡的战友，我算什么英雄。”
    ……
    众人中除了周海，就韩俊一个香港人。蔡致良也没多问，想来原先随周海来内地建立工厂时的人员，大都已经回隆昌集团了。这样一来的话，周海这个厂长，就很容易被下面的人糊弄，毕竟是外来户。
    等周海介绍完，蔡致良指着一旁的赵志远，道：“这是赵志远，做了十几年的外贸，你们以后会熟悉的。”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此时的外贸订单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因为国家缺外汇，所以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自然能够得到更多的优待。
    更何况，这个工厂本就是隆昌建立，生产出来成衣主要用于出口的。现在隆昌集团退出了，自然需要新的外贸订单。
    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工厂承接的还是隆昌集团的订单。半年之后，就只能靠自己了。
    午餐就在工厂内，准备的很丰盛。
    喝的是啤酒，蔡致良还能够承受，来者不惧。毕竟陪座的几位工厂中层都是粗人，初次见面，只能通过杯中的酒来增进了解。
    一顿酒喝下来，蔡致良有些头晕，但是没有醉，这让他对自己的酒量，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午饭过后，外面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回到办公室，蔡致良用热毛巾擦了一把脸，道：“当初跟你来内陆的，现在就剩下韩俊一个人了吗？”
    “你放心，我控制的住，还有两个，卫强是近几日家里有事请假了，丁瑞才去进货了。”周海也知道蔡致良担心什么，道：“下个月，成林也会过来帮忙的。”
    成林，自然说的是周海的儿子，蔡致良的新晋大姐夫周成林。
    这倒是有些意外，蔡致良道：“他不是在恒基兆业做事吗？”
    蔡致良隐约记得，蔡美慧好像跟他提过一次，恒兆基业是香港排行前五的地产公司。
    周海道：“已经离职了，以他的性格，在恒基兆业很难有什么发展。还不如到内地来闯一闯，或许就像你说的，这里遍地都是黄金。”
    “他们刚结婚，就这样分居，也不好吧？”蔡致良却是有些犹疑。
    周海笑道：“这还是美琪提议的呢，她说跟在你身后，总不会有错的。”
    “真是感谢她的信任。”蔡致良苦笑一声，看着窗外，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美琪有没有考虑过来内地，如今内地还没有什么专业的美容公司，正是大显身手的机遇。”
    “你可以跟她提一提。”周海没有接话。
    蔡致良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月前的罢工，听你刚才的语气，还挺危险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周海叹息一声，道：“当初招工的时候，想着同乡更方便协调，便招了一批桂省的工人。哪想到这些人一进工厂，便抱成一团，跟工厂叫板，要求涨工资，要求各种待遇，还各种闹事……”
    听周海这么一说，蔡致良就明白了，无非是遇上了团霸。工厂一般招人的时候，都会严格把关，尽量不招同一个地方的，就是为了防止员工抱团，以便于管理。周海倒好，反其道而行，吃了一个哑巴亏。
    蔡致良也不好说什么，问道：“怎么还有军人，刚才听你介绍，王春雷还是个副营长。”
    近几年大裁军，工厂出现军人不奇怪，但是出现副营长级别的干部，就比较奇怪了，因为即使复原，也会安排到国有企业和政府部门。
    周海道：“他是旁边水西村的，被安排在南昌，但因为母亲年纪大了，便辞职回来了。”
    随后，周海开始介绍工厂目前的状况，从原材料来源，到员工工资等等，事无巨细，一一告知蔡致良。
    等蔡致良看完近三个月的财务数据，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
    “出去走走吧。”蔡致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现在吗？”周海走到窗前，道：“雨还在下。”
    蔡致良道：“没事，出去透透气。”
    蔡致良与周海一出办公室，便遇见赵志远与赵国柱一群人。赵志远午饭之后，便与周国柱等人，到车间考察产品。目前工厂生产出来的，主要是T恤、牛仔裤和衬衣。
    “蔡总，工厂占地80亩，那边是三个车间，目前已经有两个车间在生产，还有一个仓库……”蔡致良随着赵国柱的介绍，边走边看。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于工厂，蔡致良也是走马观花，毕竟工厂都大同小异，差别不大。
    “那边是村庄吗？”
    “是的，那是水西村，工厂里面就有一些水西村的人。”赵国柱对于周边很熟悉，而后指着另一侧，道：“那边就是您来时的路，两侧都是一些制衣厂，印染厂，紧挨着我们的是永兴制衣厂。”
    蔡致良点点头，来的路上已经听周海介绍过，这一带被划给纺织行业，大大小小近百家工厂，隆昌这个工厂已经是大厂。
    “后面呢，还是农田吗？”蔡致良指着工厂的后方，一眼望去，没看到工厂厂房。
    “不是，原先有家公司征地，已经平整过了，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剩下一个烂摊子，也没有种地。”
    在赵国柱的带领下，绕过工厂，蔡致良看到了已经开工过的地基。
    “周叔，打听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能不能由我们接手。”蔡致良看着这片地，比隆昌厂小一些。
    “阿良……”周海近前低声道，“目前工厂的面积已经足够用了。”
    蔡致良直愣愣地看着周海，大笑连连。
    这是什么地方，哪里还有还有嫌弃地多的，蔡致良也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可能现在的人，实在无法想象有一天这里会变得跟对面一样。

 第213章 意外的遇见

    “这怎么够，至少需要1000亩的土地，可以容纳数万人的大型工厂。周叔，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有这个资本，你是了解的。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建立特区最大的制衣厂。”
    众人以为蔡致良发疯了，不了解行情，毕竟这一大片纺织厂，加一块也没有1000亩。听到蔡致良话，有激动的，有不以为然的，不一而足。
    当着众人的面，周海也没有反驳，总不能拆底，道：“我会尽快做个预算，向政府申请一下。”
    蔡致良也是无奈，刚接手工厂，底气不足，说到底还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举措，比如外贸订单。于是将目光投向赵志远，工厂的发展目前还是要靠外贸订单，毕竟内地还没有打开。
    随后，在周海的陪同下前往市区，入住南海酒店。并由香港美丽华集团、招商局集团、汇丰银行联合投资，于1983年兴建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蔡先生，我想在这边多待几天，观察一下。”抵达酒店后，赵志远表达了自己想法。
    “可以。”蔡致良也不会反对，“不过，在过年之前，我要看到第一笔订单，不低于20万美元的订单。”
    “公司那边的授信？”赵志远有些疑虑。
    “恒隆银行，花旗银行会重新评估亨达公司的授信，这你不用担心。”蔡致良随即问道：“你有什么成算没有？”
    赵志远道：“这里的成本很低。”
    “那我就放心了。”蔡致良点点头，成本从来都是贸易战最为有力的武器。赵志远的回答让蔡致良比较满意，至少找对了方向，不过，能不能成功还是另外一说。
    第二天上午，周海过来告知，招商办的陈主任忙着接待马来西亚来的贵宾，让他们缓几天。
    蔡致良问道：“你见过马来的人吗？”
    “是康泰集团，据说做粮油生意的。”周海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领头的人呢，姓庞还是姓蔡？”
    “姓庞，庞松。”周海随即问道：“你认识康泰集团的人？”
    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在狭小的港岛都碰不到，却在这么大的内陆碰见了。
    “他老丈人姓蔡，跟我爷爷是堂兄弟。”蔡致良随即笑道，“家族秘辛，你以后会知道的。”
    既然来了，自然得四处走走，酒店一带算是本地比较繁华的所在。蔡致良与帕塔一起漫无目的的闲逛。
    突然眼前一亮，蔡致良喊道：“阿菁，方菁瑶……”
    这算是今天的第二个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方菁瑶，算起来也有三个月没见了。时已深秋，又刚下了一天的雨，虽然卡其色的大衣遮住了往日的倩影，但蔡致良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是话一出口，蔡致良又有些犹豫，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
    “是你啊，好久不见。”方菁瑶就大方的多。
    “是啊，好久不见。你们不是去花都了吗，来这边是？”蔡致良松了一口气，说话自然了许多。
    方菁瑶道：“在这边投资了两家酒店，过来查看一下工期。”
    蔡致良道：“我也是，不过投资的是制衣厂，就是原先隆昌的工厂被我买下来了。”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制衣业没什么前途的。”方菁瑶疑问道。
    “我是说过，不过那是香港的制衣业。”蔡致良没想到方菁瑶还记的这件事。
    “有区别吗？”
    “这里的成本更低，仅仅凭借低价倾销，就能将对手挤兑至破产。”蔡致良末了又加了一句，道：“就像二十年之前，港城从日本、欧美承接制衣业一般。”
    两人并肩而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双方说起话来都很客气，没有了往日的亲密。
    “都说心宽体胖，看来你在广州过得还如意。”蔡致良莫名的调侃了一句。
    方菁瑶突然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盯着蔡致良，随后指着前面，道：“我到了，再见。”
    方菁瑶随即加快脚步，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也不知道因何突然变了脸色。
    “蔡先生，还要继续逛吗？”帕塔近前问道，他是无所谓的。
    “去吃饭吧。”蔡致良也没了继续逛的心情。
    帕塔看看天色，想说时间还早，但是看看蔡致良的脸色，也就没有说出口，跟在蔡致良身后，尽到一个司机的责任。
    临近中午，蔡致良回到酒店时，遇见一个实在是不想遇见的人。
    “阿良，这么巧啊。”
    “姑父，四爷爷也来了吗？”蔡致良不情愿的称呼了一声。
    庞松摇摇头，道：“没有，马来更暖和一些，老爷子冬天一般是不出门的。”
    蔡致良见庞松没有介绍同伴的意思，也就没有打招呼，道：“你这次亲自来，是投资什么项目吗？”
    “是一家淀粉厂，还在选址。”庞松简单说了一下，随即提起鲍国威，道：“鲍先生实在是多心了，一声不吭便离职了，让我好生惋惜。”
    蔡致良笑笑，没有评论，道：“我也是听说了，前些天想邀他回报社，被他拒绝了。”
    这自然不是真的，鲍国威已经开始着手明秀周刊的发行。
    “鲍先生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就是有时候不够果决。”庞松似是有些遗憾，随即道，“你最近在关注什么项目，要是方便的话，可以一起合作。”
    蔡致良道：“现在股市暴跌，到处都是抄底的机会，哪里还需要合作，闭着眼睛买便是了。”
    “股灾以来，被除牌的公司都有好几家，这万一，一脚陷进泥潭里，想拔都拔不出来了。”庞松淡淡地道：“如果阿良觉得不方便说的话，那就算了。”
    “其时啊，最大的机会是在内地，大多数工厂，尤其是国有工厂。不说南方，从长江流域到东北，哦……重工业，体现一个国家实力的标志性产业，如果有人投资，更换设备的话，想来是不愁销路的。以康泰集团的人脉和影响力，应该能够有更大的收获。”蔡致良点到为止。
    “是吗？”庞松疑惑地看了蔡致良一眼，道：“阿良，这有些远，你投资了？”
    “我现在连扩大一下特区制衣厂的规模，都无法如意，就别提重工业了。”蔡致良摆摆手，道：“等过个一两年，我应该会去看看，稳赚不赔的生意，这两年，你应该有感觉。”
    蔡致良希望庞松如自己所言，去大举投资，或许等待他的将是一个足够其挣扎数年的泥潭。
    “就是隆昌建立的那家制衣厂？”庞松显然也听过的。
    “是啊……”
    蔡致良与庞松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去。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周海与蔡致良才见到那位陈主任，拿下工厂后面那块地皮没有问题，但是陈主任明显对蔡致良的纺织城计划不感兴趣。
    不过也总算有些收获吧，希望赵志远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
    蔡致良不知道，在他视察工厂的这两天，关于他收购置地的消息，被传的沸沸扬扬。

 第214章 炒作

    整个事件是从一张照片开始的，蔡致良曾与凯瑟克先生喝下午茶，这也成为所有消息的来源。
    造成的最终结果便是置地股价开始上涨，每股来到7.2元。股价的升高对怡和是最有利的，无疑增加了被收购的难度。
    按照谁受益，谁的嫌疑最大的原则，蔡致良有理由怀疑这是怡和在搞鬼。
    或许怡和早就在，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蔡先生，听说你准备以15元每股的价格收购置地，是否确有此事？”蔡致良还未走进大厦，突然一个记者从旁边跳了出来。
    蔡致良一愣，随即笑道：“15元每股是不准确的，我的报价是10元一股。”
    漂亮的记者露出迷人的微笑，接着问道：“凯瑟克先生同意了吗，听说你们聊的很愉快。”
    “凯瑟克先生对于报价非常满意，会跟董事会其他成员商议。”蔡致良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溢价近四成，天门置业的报价是非常有诚意的。”
    蔡致良说完，绕过记者，回到办公室。
    天门置业仅有不到8亿的市值，而置地即便是股灾后暴跌，却也有将近170亿。将两者联系在一起，对于天门置业的股价无疑也是有利的。
    “天门置业供股，准备的怎么样了？”
    郑一鸣道：“已经差不多了，下个月初便可以投入市场。”
    “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供股的消息放出去。”蔡致良解释道，“刚在门口遇见记者，估计等下午便会有天门置业收购置地的消息传出。”
    郑一鸣笑道：“模棱两可，我知道。”
    “你先忙天门置业，半导体产业方面，就不要操心了，还是由明秀周刊出面好。”蔡致良随即提起半导体。
    “鲍先生筹备的那个周刊？”郑一鸣疑问道。
    蔡致良道：“半导体产业的发展，足以撑起明秀周刊的创刊本。不过资金还得从这边出，你到时接洽一下。”
    “好的。”郑一鸣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现在确实很忙，因为蔡致良更多时候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虽然不甩手的时候，赚到了更多的利润。
    “这是蔡氏影业和明秀报社今年的审计，没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如果真有问题，对蔡致良来说也不好处理，毕竟人才很多，但是能够让他信任的，实在不多。
    随即郑一鸣说的红梅电器的消息，就在蔡致良外出的这几天，媒体报道红梅电器与隆昌集团争夺物业，随后又购入一块地皮准备扩建工厂，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于是，股价条件反射般应声而涨，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来，蔡致良也不亏，还赚了了几十万股红梅电器的股票。
    蔡致良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至于茶楼那边，只能先就这么耗着了。
    下午，蔡致良去了明秀报社，陈强和鲍国威都在。
    月前，明秀报社准备收购天天日报，却是未能如愿，哪怕是溢价30%，黄老板依旧没有松口。
    蔡致良知道后，只是让陈强持续关注着，直到黄老板撑不住为止，总还是有机会的。
    “阿良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陈强笑着问道。
    蔡致良落座后，笑道：“有件事情，还望二位鼎力相助啊。”
    “这本就是你的产业，谈什么帮不帮忙。”陈强客气道，“是宣传天门置业收购置地的消息吗？”
    “这你都知道，消息传的够快啊？”蔡致良有些惊讶。
    “这还快啊……”陈强递过一份报纸，道：“都严重滞后了，我们只能等到晚上了。你以后有消息，先通知我们，肥水怎么能流到外人田呢？”
    鲍国威道：“阿良，天门置业还不足以收购置地吧，你到底怎么计划的？”
    “报道归报道，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蔡致良将事情的经过以及自己的怀疑说了一遍，道：“浑水摸鱼，捞到一条就是大赚。”
    “我之前还跟老鲍讨论过，你到底从做空美股中，收益了多少？不过听到你准备收购置地的消息，还是有些震惊的。”陈强端着一杯茶，递给蔡致良，道：“尝尝我新买的茶。”
    “你的茶，自然要好好品一品。”蔡致良接过茶杯，确实很香。
    鲍国威是不喝茶的，依旧是一杯咖啡，边搅边问道：“你今天过来，到底什么事啊？”
    蔡致良道：“我准备进入半导体产业，却又不太了解这个行业，而且需要的资金规模又大，所以准备做个调研，由报社这边来牵头，资金从金河投资公司出。半导体产业作为朝阳产业，从欧美发达国家，到日本韩国，各国无不竞相投资，以博得未来发展的先机。如果你对明秀周刊的创刊本依旧没有合适的主题，不妨考虑一下半导体这个产业。”
    鲍国威道：“我不了解半导体技术，但是对于前些年日本与美国的半导体纷争，还是知道一些。日本能够在半导体领域，后来居上，除了那些财阀的资本，还有政府方面的政策与投资。包括现在的韩国，台湾，没有政府方面的资助，初期大规模的投资足以压垮公司。”
    蔡致良道：“所以才需要加大宣传力度，引起政府的重视，才好就碟下菜。如果政府重视，给与政策、资金方面的支持，按计划投资便是，否则的话，便缓一缓。”
    如果企业自己的建厂的话，那必然是得不偿失的，但是如果政府有扶植政策或者财政补贴的话，就大不一样了。
    “如果确实是关乎未来发展的产业，总会引起重视，只是迟早的问题。”陈强倒是有些兴奋，道：“我觉得，明秀日报可以试试，先科普半导体技术，而后介绍半导体的发展史，欧美以及日韩公司的成功，如果港人感兴趣的话，便由明秀周刊刊出调研报告。”
    “那就这么办，另外，联系一些本港半导体方面的研究员，教授，考察一番韩国、台湾的半导体产业，呼吁政府予以重视。鲍叔，你来组织吧。”蔡致良补充了一句，顺便做了最后的结论。
    这便是寻找同盟了，缺经费的科研机构必然很乐意伸出援手，即使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如果成功了，那将是一笔可以维持数年科研的资金。更何况香港与台湾，韩国同属亚洲四小龙，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没问题，不过这需要时间，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越精细，也意味着所需时间越长。
    “一个月的话，那就到1月初了……”蔡致良估摸着时间，“可以，不过元旦之前，调研报告必须出来，不能再拖下去。”
    鲍国威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点点头。
    蔡致良建议道：“一次写不完，调查报告也可以分期刊出。”
    蔡致良的意思，是尽快将半导体炒热。现在还是八十年代，他还有充足的时间，来得及布局。
    晚上，蔡致良与陈强、鲍国威，以及曹锦岭等一些人一起吃饭，至半夜才回去。

 第215章 又见王编剧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绕道去了一趟蔡氏影业。
    “蔺涛，让赵总来我办公室一趟。”蔡致良吩咐了一声。
    蔺涛赶忙起身，跟了上去，解释道：“董事长，赵总那边有客人，您可能得稍等一会儿。”
    “客人？”蔡致良停住脚步，看了下腕表，道：“这么早就有客人？”
    蔺涛道：“有个编剧带着剧本，来我们谈投资的。”
    蔡致良点点头，这是扩充公司电影制作量做快的办法，就是有些良莠不齐，道：“什么剧本，你知道吗？”
    蔺涛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是陈勋旗先生带过来的，那个编剧叫王佳卫。”
    这是蔡致良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第一次还是去年上映的电影《恶男》，因为与《英雄本色》争夺档期，听说了编剧王佳卫的名字。上一次便是暑期上映的《江湖龙虎斗》，在蔡致良看来，那是属于《六指琴魔》的档期，因为周闰发的电影，编剧中又见到了王佳卫的名字。
    不过对于王佳卫，蔡致良还是有些警惕的。或许王佳卫将会是世界级的大导演，香港最具才华的导演，但是然并卵，这都不是投资的理由，太赔钱了。
    “等他们谈完了，让赵总去我办公室一趟。”蔡致良再次吩咐了一句，这件事必须得慎重。
    不然哪天，一部电影拍完，公司就得亏得关门了。
    没等多久，赵硕便敲门走了就来。
    “陈勋旗走了？”
    “走了。”赵硕将一份稿件递给蔡致良道：“这是今天谈论的剧本，王佳卫要求自己当导演。”
    “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编而优则导嘛。”蔡致良调侃了一句，这也算是惯例了，就像两人熟悉的王京，就长期在邵氏担任编剧，而后做导演。
    “谈的结果怎么样？”
    赵硕道：“这部电影的投资，由影之杰出资6成，毕竟是王佳卫第一次做导演，想找别的公司分担一些风险。”
    “发行呢？”蔡致良问道，毕竟蔡氏影业参股了安乐院线。
    赵硕笑道：“这便是现在的问题，影之杰一直以来都是在嘉禾放映，不过如今，安乐院线正在组建，想来还是可以谈一谈的。”
    蔡致良拿起剧本，一看名称《旺角卡门》，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几部要命的电影就行。
    随即也拿起一张稿件，递给赵硕，道：“你看一下，我这些天琢磨出来的，你跟徐可工作室那边商量一下。”
    “那我可要仔细拜读一番。”赵硕接过稿件，从《最佳损友》到《六指琴魔》，一直都是信心十足。
    蔡致良装模作样的研读一番，道：“我觉着没什么问题，你自己拿主意吧。”
    赵硕很快看完，毕竟蔡致良写的大略要简短的多，都不能叫剧本，而应该称之为详细一些的大纲，评价道：“估计工作室那边是不会同意的。”
    潜台词赵硕没讲，这就是千篇一律的爱情故事，只不过是穿着古装罢了，而徐可最近总在想着拍摄一些不一样的作品。蔡致良给的大纲算是一个三部曲的模式，在《倩女幽魂》之后续拍两部，用更容易理解的话，便是《三生三世倩女幽魂》，因为这一世的缘分在聂小倩进入骨灰坛子，投胎转世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结束了。于是，就投胎转世，再投胎转世，继续投胎转世。
    “蔡氏影业需要这样一部电影来巩固日本的市场，同样，徐可、张国容与王组贤也需要这样一部电影，来巩固他们在日本影迷中的影响力。你跟徐可讨论一下，赶明年年底之前，第二部一定要出现在电影院中。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情，他会理解的。”
    题材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很low，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市场，相反，只要男的够帅，女的够靓，票房神马的都不是问题。就像二十年后的《暮光之城》，狗血的三角恋，但是票房简直惊呆了全世界的眼球。
    赵硕点点头，道：“只是这结局？”
    蔡致良解释道：“悲剧更有感染力一些，只有能够赚取眼泪的电影，才是优秀的电影，票房的保证。”
    赵硕笑了笑，没有回应，突然间信心不是很足了。
    “影院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赵硕道：“已经差不多了，不会误了圣诞档期。不过先上映《精装追女仔》续集，《最佳损友》续集会延后至春节档，中间加一部陈勋旗导演的《鬼马保镖贼美人》。”
    “乔治过两天回过来，你准备一些恐怖片，到时给他参详一下，也算是东西方结合了。”
    乔治11月初就该到的，为了投他那张选票，延后了两周的时间。
    就在蔡致良与赵硕讨论电影期间，交易所开市，并没有蔡致良想象中的大涨，虽然关于天门置业收购置地集团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香港置地已经横行香江近百年，为大多数港人所熟知，尤其是去年关于李超人再次收购置地的传闻，再次普及了关于置地控股方方面面的消息。
    虽然熟悉，但是经历过置地控股收购奶牛国际公司以及李超人第一次收购置地失利的事情，股民对于置地控股的股票是又爱又恨，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却是倾家荡产。
    而对于收购方的天门置业就比较陌生了，当听说是一家市值仅仅6亿港币的地产公司之时，给人以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与置地集团相比，实在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以致于天门置业的股价很平稳，置地控股也是。
    周末，对于天门置业的控股公司，金河投资以及其所有人蔡致良，便顺理成章成为刺探的对象。
    从隆昌集团蔡氏的长孙，到接管报社，创办影业公司，以至于最近收购天门置业和恒隆集团。而更多被提及的，便是月前做空美股的事情。
    随即，马丁那句“为金河赢得十亿美金的利润”，再次传的沸沸扬扬，加上金河投资接连收购天门置业，恒隆银行，更是印证了马丁的言语。
    最热闹的自然是媒体了，郑一鸣成为追逐的对象，不断的向媒体说明金河有实力收购置地集团。
    而另一方面，沸沸扬扬之际，蔡致良则是高调约刘鸾雄下周一在福临门食饭。蔡致良一个人是没什么威慑力的，但是加上刘鸾雄就不一样了，消息一出，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第216章 劣质电影

    乔治?史密斯来港，江之强去机场接的，主要来谈谈港片在北美的发行，安置在丽晶大酒店。丽晶酒店濒临维多利亚港，建于1981年，是港城，乃至整个亚洲最奢华的酒店。
    还是在蔡氏影业，蔡致良在这里与乔治见面，主要是这里有间放映室，观影比较方便。
    “蔡先生……”
    “总统大选，你投了谁的票？”
    “纽约州自然是支持民主党，可惜……”乔治却是谈了一口气。
    这个月初，共和党的候选人老布什拿下40个州，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民主党的迈克尔?杜卡基思，成为美国第41任总统。
    干脆利落，还省的瞎联想。
    “《英雄好汉》票房惨淡，只能进入录像带市场。”乔治随后提起正在发行的《英雄好汉》，并为蔡致良、赵硕和江之强介绍了目前的状况，用一个词总结就是前景堪忧。
    有华人的地方，港片就有市场，这话不假，但是绝对无法成为主流，而且移民大潮尚未开启，整个北美，全部亚裔的数量也不过几百万，华人就更少了，远远不及港城的数量，这与蔡致良的认知还是有差异的。
    蓝鸟影业趁着圣诞假期之前的淡季，刚刚发行了《英雄好汉》，效果不是很理想，上映三周的时间，票房仅仅只有18万美元，还不如上半年的《秋天的童话》。当然，这也跟上映的影院和屏幕数量有关，但是如此惨淡的票房，实在是难以扩大放映规模，这也意味着没有进入付费电视频道的可能。
    当初与永盛签订的是抽成式发行协议，最终都没有占到便宜，双方的盈利几乎忽略不计。
    七十年代以来，尤其是《教父》三部曲的上映，北美黑帮片盛行，这也是乔治?史密斯愿意发行《英雄好汉》的原因，却未能如愿。乔治原本以为即便是不能成为爆款，就算是中规中矩，几百万美元的票房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但是现实却犹如当头一棒。
    此间的差异，也曾在十余年之后得到过很好的印证，来自同一个故事的两部电影——港片《无间道》与好莱坞翻拍片《无间行者》。
    《无间道》所演绎的宿命，浪漫与残酷的色彩，被东方奉为与《教父》比肩的经典，曾是港片最后的巅峰。但是在北美遇冷，一如现今的《英雄好汉》，票房上的失利失去了扩大放映规模的机会，只能如同录像带电影一般，走线下渠道。
    而翻拍《无间道》的好莱坞电影《无间行者》，不仅在北美票房大卖，也是当年奥斯卡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的获得者，却被东方的观众喷为狗屎，通篇好像就是F开头的词语，说了几十遍而已。
    所以东西方文化，造就的审美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与蔡致良曾经的雄心壮志，也是相差很远。6月份去北美时，他是这么跟江之强说的，一部电影200万美元，一年十部就是2000万美元。
    “我建议，买断一批港片的北美版权，不经过影院，直接投入线下的录像带市场，通过录像带的租赁和出售来获取利润，尤其是功夫片，在北美还是有一定的市场。”这是蓝鸟影业成立二十年，能够生存下来的老本行，乔治?史密斯有这个信心。
    “我来联系邵氏公司。”说起功夫片，赵硕自然想到了邵氏兄弟影业，道：“邵氏已经停产，如果这些老片能够产生一定的盈利，想来邵爵士不会拒绝的。”
    “还有风月片，这在东西方是共通的，可以试试。”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论功夫片，还是要首推嘉禾影业，洪金保和程龙的电影，更适宜北美的观众。”
    “就是拍摄《炮弹飞车》的公司吗，我听说过。”乔治却是摇头，道：“不过，北美观众更喜欢李小龙那样的功夫，而不是这样的杂技。”
    “观众总是善变的。”蔡致良笑道：“我这里有今年刚上映的《龙兄虎弟》，等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好吧，我先看看这部电影。”
    “我跟嘉禾的何冠成先生有些交情。”江之强道，“不过，嘉禾在好莱坞制作电影，有自己的发行渠道，不一定会将版权卖给蓝鸟。”
    “试试吧，你带乔治一起去，结个善缘总是好的。”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说到底，还是应该发行一部成功的影片，只有票房才能够回应一切质疑。”
    蓝鸟影业只是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虽然发行过几部港片，却都不成功，自然就没有什么吸引力。
    自李小龙开创功夫片之后，再没有能够在北美大卖的电影。
    “《六指琴魔》呢，也是直接走录像带市场？”这毕竟是花了大价钱拍摄的影片，是蔡氏影业目前制作成本最高的电影，赵硕自然希望走线上大银幕。
    “准备了这么久，还是走院线吧。”蔡致良道：“你和乔治商量一下，重新剪辑一版，适宜北美观众的，剧情可以差点，但是打斗场景务必精彩。”
    赵硕点头，道：“这个没问题，那宣发费用多少合适？”
    对于一部成功的电影，宣发费是必不可少的。
    “50万吧。”自家的电影，蔡致良决定还是任性一次，希望能带来一个理想的结果。随后指着屏幕，道：“开始吧。”
    屏幕上放映的是一部恐怖片，乔治?史密斯带来的，就是之前跟蔡致良提起，准备翻拍的电影。虽然不会干涉电影的制作，但是蔡致良也想知道，100万美元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十年之前拍摄的电影，自然是比较粗糙的。蔡致良看到中途便后悔了，不是因为劣质的画面，而是这本就是一个杀人剥皮的故事，没有把人吓死，也能把人恶心死。
    勉强看完之后，蔡致良实在不好多做评价。
    江之强常年往来与欧美，对此比较熟悉，建议道：“血浆可以拍的在真实一些。”
    “这不是问题，主要是当初资金不充裕，所以显得有些粗糙。”乔治很有信心，这是蓝鸟影业先下租赁成绩最好的录像带。
    这时蔺涛敲门走了进来，抱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日本和港式恐怖片，是近些天赵硕收集的，给乔治做一个参详。
    北美的恐怖片大多以暴力和血腥为卖点，挑战人类承受的极限，而东亚的恐怖片多是体现心理层面的恐惧，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而真实的怪物并不强大，甚至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孩。
    既然走正道不妥，自然要出奇计致胜，说的就是恐怖片和风月片。
    恐怖片还好，但是风月片就不同了，在东方人看来已经很豪放的影片，在乔治看来还是太保守，选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下午，蔡致良有事离开了，而赵硕相继去拜访邵氏兄弟和新艺城，江之强带着乔治去了嘉禾公司。
    两天之后，乔治带着两箱录像带离开了。

 第217章 会面

    于是周一开市的时候，天门置业股价迎来大涨，却也是市值堪堪接近十亿的规模。相较之下，置地控股的股价突破8元，都快恢复到股灾前的水平。
    与此同时，华人置业的股价一改往日低迷，迎来复苏。
    天门置业随即宣布供股的消息，为收购置地控股做准备。
    中午，一身黑色西装的蔡致良在一片闪光中，走进福临门，犹如漫步于红地毯的明星。
    “阿良，真是难得啊。”刚一见面，刘鸾雄调侃了一句。
    蔡致良笑道：“大刘生客气，很快就轮到了。”
    刘鸾雄调侃的是蔡致良请客的事情，而蔡致良说的是下次瑞富资本的股东聚会，定于下个月初。
    两人坐定，服务员便开始上菜。
    “这瓶红酒还是当初英国的朋友送的，已经在我的酒窖里躺了5年。”刘鸾雄指着服务员正启封的红酒，道：“现在饮用，正是时候。”
    “看来今天是有口福了。”蔡致良道，“今天是我请客，还劳烦你的酒。等下个月吧，我还有一坛黄酒，请你们品尝一下。”
    “绍兴的黄酒吗，冬天正是时候。”刘鸾雄对酒似是很有研究。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外公是江浙人，对黄酒情有独钟。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送一些。”
    随后两人倒是谈论起酒来，只是相较于刘鸾雄这个行家，蔡致良也就是二把刀的水准，大多时候只是倾听。
    等服务员退下去的时候，刘鸾雄突然问道：“你最近收购了一家银行？”
    蔡致良道：“就是之前跟你提及的恒隆银行，只是各种手续比较繁琐，估计得等到下个月底了。”
    “股灾之后，融资成本太高了，我这边都有些不堪重负，到时帮华人置业融一笔资金。”刘鸾雄说着，叹道：“早知道，东亚银行的股份就留着了。”
    如果留着东亚银行的股份，凭借着股东的身份，融资也更方便一些，利息也没有目前这么高，贷款条件也不至于如此苛刻。
    “没问题。”蔡致良答应的很爽快，随即问道：“就是为收购皇室大厦和夏悫大厦筹集的30亿资金？”
    这还是9月份的时候，刘鸾雄通过华置与置地公司签订一项交易，华置以23.78亿港元价格，收购置地位于铜锣湾的皇室大厦和湾仔的夏悫大厦。为此，华置宣布在股市集资30亿港元，然而随着股灾的爆发，集资不得不中断。
    “是啊，本来都计划好的，谁能想到碰上股灾。”刘鸾雄看着蔡致良，道：“还是你时机把握的好。”
    “我也就是运气，如果股灾迟来半月，早就破产了。”蔡致良不愿过多谈论，道：“不过恒隆只是一家小规模的银行，估计只能帮你解决很小的一部分。”
    “我知道。”刘鸾雄点点头，道：“为减轻公司财务压力，华置有两笔长期贷款，如果有恒隆银行担保的话，无论是利率，还是各方面的贷款条件，都会好很多。”
    “可以，回头你派人跟郑一鸣联系，让他们去谈。”华置收购的是两处物业大厦，在未来十年将会是最优质的资产，蔡致良并不担心违约。
    刘鸾雄道：“这么放心，我之前跟银行可是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谈成。”
    “未来港城什么最值钱？”蔡致良自问自答道：“是地产。在未来十年土地供应有限的状况不会改变，这就注定地产市场的腾飞。只要这两处物业在，我就不用担心。再说了，合作一年多以来，你的信誉还是有保证的。”
    “感谢信任。在房地产这一点上，我们的看法是一致的，这也是我收购两处物业的原因。”刘鸾雄接着问道，“你要是有意收购置地公司，为什么从一开始却先收购了天门置业？”
    “置地公司一直是个庞然大物，不是我能够染指的，所以未曾纳入考虑范围。只是最近调查才发现，置地公司的股权也不是那么牢固，怡和仅仅持有四分之一的股权。”蔡致良道，“四十亿，我们就可以成为置地的大股东。我一个人自然是不成的，但是我们联手，大概有六成的把握。”
    “你说的是一周之前的股价，现在已经涨到8块了。”刘鸾雄摇摇头，不认可这种说法。
    “所以需要我们联手。”蔡致良道，“你已经筹资30亿，我这边可以筹集15亿，必要时可以将天门置业转让。相较于置地公司的优质资产，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只要我们拿到置地公司的控股权，完全可以拆分出售，只需要一年的时间，不仅可以收回成本，还可以大赚一笔。你也了解过，置地公司是港城历史最为悠久的地产公司，还在大清朝的时候就存在了，先发的优势使其占据了港城最好的地块，根本不愁买家的，就连长江实业、恒基兆业等华资大地产商都对垂涎三尺。”
    刘鸾雄却是不为所动，道：“但是你考虑过没有，怡和只需要出资10亿，便可以将股权提高的30%以上，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将付出更大的代价，甚至不得不全面收购。到那时，我们需要支付多少资金，80亿，还是100亿，甚至更多。”
    刘鸾雄显然有自己的打算，讲求落袋为安，毕竟这个阶段收购置地公司还是有风险的。
    “我们困难，对于怡和也是一样的，想要保住控股权，就必须付出20亿乃至更多，凯瑟克有这个决心吗？说到底，这里只是他是中转站。”说服刘鸾雄是困难的，蔡致良只能另辟蹊径，道：“这是最好的时机，可能也是最后的机会，此次收购不成，估计怡和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一旦缓过神来，一定会提高股权比例的。”
    有句话说的好，就算是带毒的苹果，那也是甜的。
    刘鸾雄问道：“你现在持有多少股置地的股票？”
    “大概8000万股，金河旗下的一支基金最近筹集了几个亿，就入手了置地的股票。”蔡致良指的是9月初收购的伊力特信托下面的吉祥1号基金。
    “那也不少了，算下来也有接近4%的股权。”刘鸾雄难得的沉默片刻，道：“我需要召集股东会讨论一下，最晚后天给你答复。”
    两天的时间也不算慢，蔡致良道：“行，我等你的消息。”
    “阿良，让我心里有个底，你下定决心了吗？”在刘鸾雄看来，如果蔡致良孤注一掷的话，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十年前，包船王收购九龙仓，李超人入主长实，走上了巅峰，如今也轮到他们了。
    “当然，我是深思熟虑之后，才来找你合作。”蔡致良道：“以未来置地公司的优质资产，融资是不难的。”

 第218章 割肉

    在蔡致良与刘鸾雄大张旗鼓会面的同时，在怡和的一间办公室内，怡和主席西门?凯瑟克、怡和常务董事包伟士、怡富常务董事史密斯也在商议。
    “他们已经碰面了吧？”
    “是的。”包伟士道，“谁能想到这么一家新成立没多久的公司，给我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我见过他，没瞧出他的野心，只是以为他在炒作。”西门?凯瑟克叹道，“没想到他会跟刘鸾雄有联系，从去年狙击能源公司的时候就开始了，这就令人不能小觑。”
    包伟士道：“我已经像汇丰银行和摩根士丹利申请资金15亿港元，可以将怡和的股权提升至30%。我调查过，除非金河完全不计后果地将自己全部的资产都压上去，再与刘鸾雄联手，甚至全面收购要约，否则没有胜算。”
    听着两人的对话，史密斯提醒了一句，道：“他们是正常人吗？”
    想起刘鸾雄年初与嘉道理家族争夺香港大酒店，蔡致良在股指最高峰做空美股，西门?凯瑟克与包伟士也是一阵默然。
    真要等到双方斗出火气，启动全面收购的时候，即便是财大气粗的怡和集团，目前也是吃不消的。
    而与刘鸾雄结束会面的蔡致良，已经回到公司，跟郑一鸣说了下中午会面的内容。
    “为什么要我们担保？”郑一鸣听完后，有些疑惑，曾几何时，蔡致良还叮嘱要离刘鸾雄远一点。
    “我也不清楚，很快就会有人联系你，跟银行那边在担保之前做好调查，用那两栋大厦做抵押。”
    以刘鸾雄目前的能量，不会找不到一个愿意为他担保的人。
    蔡致良随即问道：“我们目前能够调动多少资金？”
    “目前出去收购明潮大厦，天门置业和兆隆银行的资金，目前账上只剩下大概不到15亿的资金，等下个月恒隆银行完成注册手续后，还需要注入5亿的流动资金。加上蔡氏影业和明秀报社那边，再从银行借贷，最多能够筹集25亿的资金。”郑一鸣这些天便是在统计账目，并联系银行和各大金融公司，很快便报出了大概，但是最后不得不提醒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有其他意外事件，公司的资金链将面临断裂的风险。”
    刘鸾雄那边能筹集30亿已经是极限了，要不然也不会接受银行的苛刻条件。
    钱到用时方恨少。蔡致良毕竟还是底蕴不足，所能筹集的资金还不如四处负债的刘鸾雄，两者相加55亿的资金，正如刘鸾雄分析的那样，是最理想的状态。一旦怡和咬死了不松口，蔡致良就有可能面临200亿置地公司的全面收购，最终白忙活一场，甚至有可能赔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蔡致良想到留在北美股市的大概20亿港币，如果当初一开始就不断从市场上入手置地公司的股票，现在应该相对容易一些吧。即便是现在这种局面，20亿的资金，也会极大地震慑怡和集团，毕竟这是资金，不是固定资产。
    投资美国股市与入手置地的股票，究竟哪一个更符合自己的利益，蔡致良也说不清楚。
    “如果与大刘生合作的话，还是要谨慎，以他的掌控欲，我们很可能为他人做嫁衣裳。”郑一鸣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问道：“如果你站在大刘生的位置，收购两处物业，以房地产的趋势，有收益，没有风险，与收购置地集团，冒大风险，有大收益，会选择哪一个？”
    “选择后者。”郑一鸣思索片刻，道：“如果一年前，大刘生锐气十足，或许会选择后者，但是现在功成名就之后，大概率会倾向于后者了。收购大酒店的后期，大刘生未尝没有机会，但是他放弃了。”
    蔡致良道：“是啊，能联合起来就不错了。”
    “那万一他跟凯瑟克联络怎么办，毕竟股灾前就有交情……”郑一鸣突然又担心起来。
    “那样对他没有好处，只有双方联合，才能至少割下一块肉来。”蔡致良笑道，“你也调查调查，我们可以得到什么。”
    郑一鸣道：“我等下就安排。”
    “先造足了势再说。”蔡致良道：“联系一下花旗、高盛、汇丰这些大财团，尽快约定会面时间，顺便也给怡和一些压力。10月份的时候，怡和的凯瑟克并不反对出售置地的股权，只是价格达不到期望而已。这么一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郑一鸣提醒道：“按凯瑟克的期望值，18港元每股，也就是说他对置地公司的估值是400亿港元。如此一来，我们手里的资金连收购怡和持有的26%的置地股份都不够。”
    “此一时彼一时，股灾后能跟股灾之前一个价吗？”蔡致良道：“要不是我们介入收购，置地的股价现在还不足7元。大家都在避免全面收购，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在此次股灾之中，怡和与长实的损失是最大的，资金不一定比我们充裕。”
    最后，蔡致良又强调了一句，道：“这是置地公司，有望达到400亿市值的置地公司，可能一次不错的机会。”
    这真是一个甜美的诱惑，有机会执掌一家400亿市值的公司，要知道即便是股灾之前，10月份恒生指数达到巅峰之极，整个股市的总市值也不过6000亿。
    蔡致良靠在办公椅上，郑一鸣的提醒并非没有道理，或许还应该联合一些同行，尽可能的维护自己的利益。
    郑一鸣那边，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临近5点的时候，郑一鸣敲门走了进来，道：“怡和集团的凯瑟克刚打电话过来，想跟你通电话。”
    “凯瑟克？”蔡致良先是一愣，问道：“有说什么事情没有？”
    郑一鸣道：“就是关于收购置地公司的事情，想约你谈一谈。”
    蔡致良道；“看来怡和跟我们一样，也有些着急了，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说你去高盛公司了。”郑一鸣道，“不过，凯瑟克电话里说他还约了大刘生。”
    “这就有意思了。”
    蔡致良拿起电话，开始拨号，道：“我先问问大刘生”
    等电话接通的时候，刘鸾雄径直问道：“凯瑟克联系你了？”
    蔡致良道：“是啊，一鸣接的电话，就打电话过来问问你那边的情形。”
    “你怎么看？”
    蔡致良沉默片刻，才道：“我觉得可能出现两种状况，一个情况是凯瑟克得到银行，或其他金融公司的担保，得到足以让我们知难而退的筹码；另一个情况就是怡和资金不足，想跟我们和解。你觉得呢？”
    “我跟凯瑟克通过电话，倾向于第一种情况。”刘鸾雄显然有了自己的判断，道：“明天见了面谈吧。”
    “好。”蔡致良知道，刘鸾雄准备妥协了。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也不知道凯瑟克是否给了他什么承诺。
    挂断电话，问郑一鸣：“割哪块肉更合适一些？”
    “世界贸易中心。”郑一鸣说的，此世贸中心非彼世贸中心，而是位于铜锣湾的世贸中心。
    随后蔡致良回拨了凯瑟克留下的电话，道：“凯瑟克先生，你好。”
    “蔡先生……”
    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件事也该做一个了断。

 第219章 收尾

    新的一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谈判双方既没有去怡和，也没有留在蔡致良和刘鸾雄名下的物业，而是约定在丽晶大酒店，这个港城名流最喜欢光顾的酒店。
    丽晶这个品牌成立于1970年，由罗伯特?彭斯一手创建，致力于打造全世界一流的奢华酒店，而港城的丽晶酒店便是旗舰，毗邻维多利亚港，两岸景致，尽收眼底，自1980年开业以来，便是亚洲最奢华的酒店。去年，迈克尔杰克逊在演唱会期间，便住在这里，包下了数层酒店。
    “让天行他们在楼下等着，我们先进去。”蔡致良此次会面，除了郑一鸣，还有财务、法务和谈判方面的专家，以应对可能的谈判和收购。
    郑一鸣道：“我昨天就预订了一间会议室，他们会在哪里候着。”
    “也好。”蔡致良率先走进丽晶酒店，边走边问道：“大刘生到了没有？”
    郑一鸣道：“他们没有我们快，刚出红磡隧道，转到梳士巴利道。”
    丽晶酒店就在梳士巴利道上，蔡致良点头，道：“那也快了。”
    二十分钟之后，蔡致良见到了刘鸾雄。
    “昨晚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怡和并不比我们轻松。”
    刘鸾雄点点头，道：“那是肯定的，股灾对他们影响很大。听说你昨天拜会了高盛？”
    蔡致良自然要显示自己的融资能力，道：“我表兄在高盛做事，最近跟史密斯有些交往，前一段时间还参加了家姐的婚礼。不过主要还是花旗那边，一直以来都有合作，包括做空北美股市。如果发起对置地工地的收购，可以帮忙融资2到3亿美元。”
    蔡致良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要是能够融资这么多，这次收购不说十拿九稳，也会更有把握一些。
    刘鸾雄倒是愣了一下，这与他想象的有些不同，道：“如果能够融资20亿的话，我们比怡和更具优势。不过今天的股价看过了吧，已经上涨到9.21元，已经很接近股灾前的最高价9.61元，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是不利。”
    蔡致良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今天才与怡和会面。如果能够吃下怡和持有的26%的置地股份，对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这场收购战也能有个完美的收尾。”
    两人的谈论没有持续多久，郑一鸣便过来汇报，“凯瑟克和包伟士已经到了，在会议室。”
    刘鸾雄起身，整理下衣衫，道：“走吧，去会一会怡和的大班。”
    在郑一鸣的引领下，刘鸾雄与蔡致良一众人前往会议室。
    “凯瑟克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都是有身份的人，心里再不爽，会面还是十分融洽。简单的寒暄过后，便进入正题，也没有什么长篇大论的铺垫。
    “这是汇丰银行、恒生银行、里昂信贷和东亚银行四家公司授权的贷款额度，共计18亿港币，还行刘先生和蔡先生过目。”包伟士递过几份授权文件，显得信心十足，道：“按照目前的股价，能够从市面收购将近两亿股置地公司的股票，将怡和集团的持股权增加到34%。”
    历来收购上市公司，35%是一道红线，超过35%就要开启全面收购，按照半年以内的最高价向所有股东收购。当然，如果股东对收购价格不感兴趣，或者认为收购价格偏低的话，可以拒绝出售股票。而对于启动全面收购的收购方来讲，这是最为理想的情况。
    而现在，怡和的控股权随时可能达到这道红线，真正的进可攻退可守。那么蔡致良与刘鸾雄想要拿到多数控股权，就必须启动全面收购。而以股市目前的情形，置地股价一路攀升，已经超出大多数股东的预期，可以想象一旦全面收购，将需要超过百亿的资金。
    “以怡和集团目前的财务状况，如果再次借贷18亿收购置地的股票，准备拿什么来偿还呢？东亚银行的3亿只有八个月的有效期，而股灾之后，没有两三年的时间，难以恢复股民对于金融市场的热情。”蔡致良笑道：“为怡和集团着想，我愿意提高报价，以每股11元的价格收购怡和持有的股份，以保证怡和集团营造健康的财务状况。”
    这只是授权，让蔡致良知难而退的筹码，如果蔡致良坚持，对于怡和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这是怡和的事情，就不劳蔡先生费心了。”包伟士道，“自从港城开埠以来，怡和就存在了。”
    蔡致良不客气地回应道：“会德丰与和记洋行当年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据我调查，怡和近几年的全球策略很失败，负债累累，境遇不是很好啊。总不能为了保住置地，把怡和给丢了吧。”
    十年前，包船王收购会德丰，李超人入主和记洋行。
    西门?凯瑟克制止了包伟士，今天会面本就不是为了无谓的争执，道：“置地公司的成立的时候，我的先祖就开始担任董事，再有两年就满一百年了，对于我和我的家族有着重要的感情与意义。今天的市价，二位也看到了，我出价10元收购你们手里的置地股票。否则的话，我们就市场上见分晓吧，想来二位也不会介意全面收购。”
    这算是最后的通牒了吧，刘鸾雄与蔡致良相视一眼，道：“我们考虑一下。”
    随后蔡致良与刘鸾雄走出会议室，又回到之前的办公室。
    “凯瑟克态度很坚决，看来这次是不能如愿了。”蔡致良感叹了一句。
    “股价即将恢复到股灾之前的水平，想必凯瑟克的期望值也上涨到了18元，我们又给不了那么高的价格。”
    “有些不甘心哪。”
    刘鸾雄道：“年中决定退出大酒店争夺时，我也是这般心情。以爱美高和华置的实力，如果全力以赴的话，未尝没有一拼之力。现如今每每经过大酒店，总是难言失落。但现在回头想想，至少保住了华置和爱美高的基业。”
    权衡利弊，能退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蔡致良再次叹了一口气，道：“那就谈谈如何收尾吧，想以10港元的价格让我们退出，也不会介意付出一些额外的利益。”
    刘鸾雄也有这样的打算，道：“我这边资金周转也有些困难，能缓几个月，华置也就不需要接受一些苛刻的贷款条件。”
    蔡致良道：“半年之内股市能否复苏很难讲，但是房地产市场肯定会继续上涨的。”
    刘鸾雄问道：“你呢，怡和集团家底丰厚，看上什么了？”
    蔡致良早有准备，道：“既然看好房地产市场，我觉得世界贸易中心就挺好。”
    “确实不错。”

 第220章 一席之地

    三方人员都各有准备，在酒店商务中心，开始最后的谈判。
    蔡致良与刘鸾雄放弃手中的股票，让凯瑟克和包伟士松了一口气。当然主要是金河投资入手的股票，已经达到9000万股，起初是准备等李超人再次收购置地的时候，赚取差价的，现在等于是提前出售了。
    刘鸾雄也得到想要的东西，收购铜锣湾的皇室大厦和湾仔的夏悫大厦的部分款项，共计7.3亿的资金，可延迟半年支付。
    蔡致良对于世界贸易中心的收购，凯瑟克也没有拒绝，可能置地公司优质的资产太多了，不多这一项。只是在价格上面展开拉锯战，最终以目前的价格溢价20%达成一致，合计10.3亿元。不过这笔资金也不需要全部由金河投资支付，只需要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的资金，剩下的完全可以从银行贷款。
    对于凯瑟克与怡和来说，以最小的代价击退了此次恶意收购，甚至在出售铜锣湾的皇室大厦和湾仔的夏悫大厦，世界贸易中心之后，通过年底分红，乾坤大挪移之后，一分钱都不用自己出。甚至在转移注册地之后，直接回购股票。
    此次收购对蔡致良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大赚了一笔，还得到位于铜锣湾的优质物业——世界贸易中心。
    当天傍晚，怡和集团，华置与金河投资在丽晶酒店召开记者会，算是为此次收购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天的兴奋过后，蔡致良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赵宝秀还没有睡。
    “怎么还没休息？”
    赵宝秀道：“刚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消息，比你爸爸风光多了。”
    蔡致良摊在沙发上，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茶几上面的水杯，问道：“晚上有客人？”
    “昕昕和她妈刚走没多久，你是没见到，几年不见，昕昕都长成大姑娘了。以前觉得有些矮，怎么也长不高，现在真像你阿婶说的那样，突然一下子就长高了。”赵宝秀越说越兴奋，道：“月婷临走前，还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做客，你到时也过去，你和昕昕青梅竹马，要是能够走到一起，月婷和你霍叔不会反对的。”
    “这怎么还有我的事，相差七八岁也能叫青梅竹马？”蔡致良有些无语，当一个还在骑竹马的时候，另一个都上中学了。
    几个月过去，赵宝秀的心又火热起来，道：“相差七八岁怎么了，我跟你爸爸还相差五岁呢，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就一起玩的很好。”
    蔡致良真想说一句，那叫一起玩吗，只是临时帮忙看孩子好不好。只是赵宝秀正在兴头上，说了也白搭，早知道就不多那一嘴了。
    “她们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了，不是要等到圣诞节吗？”
    “昕昕奶奶的病又犯了。”赵宝秀说的沉重，道：“虽说是老毛病了，但这次手术比较危险，只有不到两成的成功率，你霍叔这才把昕昕叫回来。如果手术不成功，就是见最后一面了。”
    蔡致良道：“这种情形，我们去做客合适吗，还是要去医院探望一下？”
    赵宝秀道：“医院就不用去了，后天手术，等手术之后再约时间……”
    “我今天有点困，先去睡觉了。”
    蔡致良起身欲走，被赵宝秀一把拉住，道：“我还没说完呢，昕昕这几天肯定心情低落，这是你的机会啊。我跟你讲啊，你可别不当回事，这次上点心，两家都这么熟，我跟月婷从旁边推一把，肯定没有问题的。”
    “妈，你都说了，两家这么熟，也没必要非走到一起。我已经连着几天没睡觉了，真的困了，有事明天再说吧。”蔡致良说着还打了一个呵欠。
    第二天一早，报纸的新闻大多是关于昨天的发布会，蔡致良成为其中的焦点。关键在于他太年轻了，还不到30岁，不像包船王和李超人，已经奋斗了几十年的老人，竟然有实力向老牌的四大洋行发起挑战，不仅最后全身而退，还咬下了一块肥肉，世界贸易中心从此易主。
    关于蔡致良的过往，再一次被各大报纸追捧。而蔡致良让明秀报社重点报道了，在股灾之后，购买1000张恒指期货，以拯救股市的行为，希望能够刷一波好感，提升在广大股民中的威望，成为爱港敬业的典范，也能防止一些不友好的行为，在往后的一段岁月中沉渣泛起。
    又是一个早晨，蔡致良刚到公司，便遇见结伴而来的赵硕与徐可。
    徐可第一次来，打量着办公室，道：“近几天到处都是你的消息，现在见你一面可是不容易了。”
    “都这么不容易了，你不还是见到了。”蔡致良笑着回应了一句，而后为徐可与赵硕叫了两杯茶。
    徐可突然有些叹息，道：“我拍了十年电影，知道电影赚钱，却从未想象过电影会这么赚钱。”
    “要是施女士在这里的话，肯定就不会这么说。”
    徐可就像是一个甩手掌柜，只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如果没有施楠生，工作室能不能赚钱都是一个问题。
    蔡致良道：“就说你熟悉的，黄百鸣与麦加现在为什么不和。新艺城如果不进行重组，就只能一直走下坡路，最终必然与邵氏一样的结局。但是金公主方面，内部也是矛盾重重，据说雷觉坤与陈荣美闹翻了，肯定是没有精力顾及新艺城了。老徐，有没有考虑过将工作室转到蔡氏影业这边来？资金方面就不说了，现在发行电影，也不再是问题。”
    资金方面不说了，以前比较薄弱的发行环节，现在也有了安乐院线作为支撑，虽然还无法与目前的金公主相比，有资金支持的话，也就不是什么问题。
    “雷先生待我不薄。”徐可一句话堵住了蔡致良的招揽，不过本就是一次试探，由赵硕继续敲边鼓就是，随着金公主的没落，要让蔡氏影业成为徐可电影工作室的第一选择。
    蔡致良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问道：“电话里也没讲清楚，剧本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直说了，就是关于你写的那个《倩女幽魂续集》的剧本，实在是太……”徐可可能一时找不到其他形容词来形容，道：“如果不是演员还穿着古装，跟那些低成本喜剧没有区别。”
    这话蔡致良就不爱听了，你不能因为《倩女幽魂》成功了，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当初怎么说来着，这就是一个穿着古装的爱情故事，表现男女之间浪漫的感情。现在倒是开始嫌弃了，能有多大的差别了。不能因为走的太远，就忘了当初为什么而拍摄的。
    况且，这只是一个剧本大概，经过编剧的润色，编出一段浪漫的感情，完全没有问题。
    “这可是三生三世的爱恋，多么坚贞的爱情。”蔡致良随即说起徐可的拖拉，道：“半年之前就跟你提过，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你写的剧本。”
    徐可没有半分尴尬，道：“这半年一直在制作《英雄本色》，没那么多时间，何况剧本是需要精心打磨的。”
    蔡致良道：“《倩女幽魂》续集必须在6月份前后开始拍摄，赶在年底之前上映，赵硕已经把发行都联系好了。”
    “我昨天就跟他讲过了，有了之前成功的合作，日方的松竹映画会全力支持续集在日本的发行。”赵硕接口道，“时间还来的及打磨一个更优秀的剧本，而且有了日本票房市场的支持，制片成本也可以提升到1200万。”
    “你要是有更好的创意，到时候择优而定。”其实许可的编剧水平也一般，大都是专业编剧润色的。
    蔡致良道：“我的计划是，趁着现在市场火爆，拍摄两部续集，剧本多多益善。”
    蔡致良与赵硕的目的，就是从资金和市场两方面催促许可尽快完成续集的制作。而有了这两方面的保证，许可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顺势也就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许可便告辞离开了，赵硕留下来与蔡致良商量了一些蔡氏影业的事情。
    “《倩女幽魂》的分账已经到了，目前公司账上有几千万，我计划投资一些小制作公司的电影，他们资金不足，也没有发行渠道，乐于接受我们的投资。”赵硕一直想扩大公司的规模。
    “可以，不过投资时还是慎重一些，还是以商业片为主，小众的文艺片就算了。”现在轮到蔡致良劝说赵硕慎重了，真是风水轮流转，道：“你跟江之强商量好，前几天见面，他还没有将目前的院线固定下来的想法。”
    安乐院线目前还是一个临时性的院线，江之强一直都有顾虑。
    “我会用票房打动他的，只要看到收益，这个决定对江之强来说并不难。”赵硕显得很有信心。
    “但愿如此。”蔡致良也就是提醒一下，未来的重心将从蔡氏影业转移到金河投资，道：“未来将是房地产的黄金发展期，公司的闲余资金，可以投资一些物业，还是以商铺为主，能够租赁出去。”
    赵硕自然相信蔡致良的眼光，道：“我回去研究一下。”
    赵硕离开之后，蔡致良看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总算有了一席之地。

 第1章 扫墓

    又是一年扫墓，淅淅沥沥的小雨始终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平添一股哀伤的气息。
    “妈，外公来了。”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赵宝秀回头一看，叹了一口气，举着伞快步迎上前去，责备道：“爸，早上不是跟您说过了吗，今年有我和阿良就行了。下雨阴冷，路又湿滑，您也要注意身体。”
    早上的时候，赵宝秀给赵洪德打过电话，毕竟父亲年纪大了，近年以来也不再抱怨什么。
    说完，又责备跟着一起来的赵志强，道：“早上不是交代你了吗，怎么也不拦着……”
    赵志强也是无辜，这哪儿是他能拦得住的呀。
    “没事的，正好出来活动活动。”赵洪德拦住了赵宝秀，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道：“趁现在身子还硬朗，过来看看也好，往后就是想来看看，也难了。”
    “您一向身体康健，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在赵宝秀的搀扶下，赵洪德缓缓走到墓碑前，看着年轻时候的照片，却是一晃近四十年过去了。
    “我又来了看你了，头发也白了……”
    听着赵洪德的絮絮叨叨，赵宝秀只能拽了拽父亲的衣袖，道：“爸，今天冷，我们回去吧。”
    “好……好，老了……”这已经是赵洪德数次提及自己老了，让赵宝秀一阵心酸。
    中午，四人去了赵洪德家，两个舅舅也在。
    “大姐……”
    “大舅，二舅，舅妈……”蔡致良打完招呼，就被赵宝成拉到阳台，神神秘秘的，像是有什么事情。
    “外婆呢？”蔡致良却是受不了这般热情。
    “厨房里熬着药呢。”赵宝成随口说道。
    “谁生病了？”蔡致良停住脚步，忙问道。
    赵宝成道：“也没谁得病，就是给你外公调理一下身体。”
    “哦。”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赵宝成“呵呵”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问道：“阿良，你最近是不是在投资半导体啊？”
    “这个啊，别提了。”蔡致良叹了口气，疑问道：“您这是从哪儿听说的？”
    “明秀经济周刊啊，那不是你名下的报社出版吗？”赵宝成理所当然地说道，“你是不是有新投资啊？”
    “昨天的报纸看了吗？”
    蔡致良也是无奈。当初想着从舆论着手，引起本港的关注，然后联合同盟者，游说政府出面共同投资半导体产业，关键是拿地，毕竟原有的楼盘已经被瓜分完毕了，只能另起炉灶。
    此时，韩国、台湾也是刚刚起步，又正好遇上美国为遏制日本半导体发展，有意扶植对手，现在出手还来得及，但是再过几年，就不是蔡致良这样的咖位所能烧得起了。
    蔡致良本以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却不想鲍国威的动作更快，直接联系了美国的一家咨询公司，出了一份详细的半导体产业报告。
    或许是眼下正是投资半导体的热潮，以至于咨询报告货到付款，一周之内便收到了。也不知道之前都卖给了谁，或是已经卖出了多少份。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本港从六十年代便引入电子工业，至今已经有零零散散上千家工厂，只是与蔡致良印象中的半导体产业有些出入罢了。
    赖于自由港的地位，这些电子厂所需零件，95%以上都是从外部进口，简单组装之后，便能赚取大量的利润，也没有动力去探究源头。
    倒是一些跨国企业，已经开始在本港设置研发中心，比如摩托罗拉，都有意于联盟，共同游说政府。
    但是，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政府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说是要讨论讨论，过段时间后，以自由市场经济为由，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政府本就是港督的一言堂，想做什么哪里需要讨论，可能的解释便是港督不感兴趣，或许对本港发展高科技产业不予支持，另一方面，英国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也只是一般。
    这就走进了死胡同，到头来，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昨天的报纸？”赵宝成摇摇头，道：“报纸上说什么？”
    “昨天的报纸说，韩国三星已经资不抵债，快要破产了。”接口的是赵宝和，蔡致良的二舅。
    “市场不是已经回暖了吗？”赵宝成并不在意。
    “大舅，你准备投资多少？”蔡致良有些好笑。
    赵宝成的身价他是了解的，如果不是蔡致良做担保，早就被债主追讨上门，哪儿还能在这里谈什么投资。
    “五十万……”赵宝成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看着赵宝成，蔡致良想起了去年在台湾时，见廖成凯的情形，劝道：“大舅，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这种投资动辄上亿的资金，你这点资金，也赚不了多少，一旦行情不好，反而有可能赔掉。”
    “我也知道有点少，这不是还有你嘛。”赵宝成说的倒是光棍。
    蔡致良看着赵宝成，以及旁边的赵宝和，不会都打的是这个主意吧。却是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就不要趟这浑水了，往后要是遇到好的投资机会，我会通知你们的。”
    赵宝成使了个眼色，赵宝和随即道：“阿良，你也知道，最近什么生意都不好做，就寻些投资的机会。”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这问题就简单的多了，道：“二舅知道什么是蓝筹股吗？”
    赵宝和与赵宝成对视一眼，道：“最近股市的大起大落，我也关注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蓝筹股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
    蔡致良点点头，道：“大舅，二舅如果有闲钱的话，就入手一些蓝筹股吧。”
    “别别……”赵宝成却是直摇头，道：“阿良，可是不敢再入股市了。”
    赵宝和也到：“是啊，虽说这个月恒生指数略有回升，万一像两个月前，大跌了怎么办？”
    蔡致良心想，这算是在试探自己吗，害怕股价大跌，怎么就不担心半导体价格大跌呢。
    “不会再大跌了，至少半年之内还是有的赚，买一些不妨事的。半年之后就很难说了。”
    赵宝成道：“那我就放心了。”
    “大表哥，大表哥，爷爷叫你呢？”赵宝和的小儿子，赵志宇突然跑了过来。
    “什么事啊？”习惯性的话一出口，蔡致良就笑了，毕竟赵志宇还是个5岁的孩子。
    “不知道……哦，奥特曼变身……”赵志宇还好回了一句，就忙着玩他的奥特曼了。
    “那我过去看看。”
    蔡致良起身，今天算是能够躲过去了。

 第2章 安排

    “外公……”蔡致良走进赵洪德的卧室。
    “阿成找你有什么事啊？”经历过之前的种种，赵洪德对于自己的长子，终究是有些不放心。
    “也没什么事。”蔡致良也无意提及刚才的事情，道：“大舅说，您在调养身子，好点了吗？”
    赵洪德道：“老毛病了。这人老了，火力终究不及年轻人旺盛，一到冬天，不舒服总是有的。”
    蔡致良道：“那您就好生调养一番，像今天这种天气，就不要出门了。”
    “跟你伯爷一样，今年要是不去，谁知道还有没有明年呢？”赵洪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点儿也不忌讳。
    “外公，我妈很担心你的。”蔡致良坐在赵洪德旁边。
    “我知道，你妈打小就心善，这一点随她妈……”
    赵洪德随即又开始回忆过去的事情，让蔡致良越发的担心了，这人一旦不时地进入某种回忆的状态，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蔡致良只能强行将赵洪德从回忆中拽回来，道：“外公，阿强毕业之后做什么，您有什么建议吗？”
    “哦，对对对，叫你进来，就是问问阿强的事情。”赵洪德回过神来，问起赵志强的事情。
    “我名下的那些产业，您也了解，觉得阿强适合哪一行？”蔡致良也不好强行安排，道：“如果继续餐饮业的话，我也可以安排。”
    “餐饮好啊。”赵洪德果然中意餐饮业，还是倾向于让自己的孙子，从事自家的老本行。
    “你名下好像没有餐饮吧？”
    蔡致良点头，道：“现在是没有，但是我可以安排，不过……”
    赵洪德道：“不过什么，要是难办的话，就让他去报社好了。”
    “也不是难办。”蔡致良道：“如果从事餐饮的话，想要在港城有所作为，还是有些困难。如果离开港城的话，就大不一样了。”
    “离开香港，去哪儿？”赵洪德赶忙问道，他可不想孙子离开自己身边，“去台湾吗，我听说你最近准备在研究半导体？”
    蔡致良摇摇头，道：“不是去台湾，而是北上。”
    “北上，去内地？”赵洪德追问道。
    “嗯。”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已经开始为北上投资布局，一两年之内便会有结果。阿强明年毕业之后，可以随我一同北上。”
    “你呀，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赵洪德指着蔡致良，道：“看过最近明秀周刊的人，都知道你有意投资半导体。本港不顺，猜测你会前往台湾呢，毕竟言语相同，投资也方便也。却没想到你虚晃一枪，竟然转向了北边。”
    蔡致良也没有解释，道：“那您考虑一下，要是不反对的话，就跟阿强商量一下，我这边也好安排。”蔡致良也不能就这么替表弟做决定，道：“留在港城的话，可以去美丽华酒店，一鸣跟杨秉正有些交情，金河也投资了一些。”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洪德也没有反对的必要，他自己都回去了不止一趟，况且近些年去内陆投资的人多了，即便是他这样没有投资的，都回去了好几趟。
    “你在北边投资了哪些产业？”
    蔡致良道：“隆昌集团去年在内地投资的工厂，被我买了下来，目前就投资了这些。”
    赵洪德问道：“那餐饮呢，让阿强去做什么？”
    蔡致良道：“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应该不会做点心了，到时去内地考察，与阿强再研究。”
    “那还是算了。”赵洪德摇摇头，人老了还是偏向于保守，道：“如果酒店那边方便的话就去酒店，否则的话，就让他去报社，也安稳些。”
    “您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两人说话间，赵宝秀走了进来，道：“爸，吃饭了。”
    “好，好，吃饭，走……”赵洪德起身，随赵宝秀前往客厅。
    吃完饭，蔡致良与赵宝秀也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了。临行前，赵宝秀还嘱咐父亲中午休息一会儿。
    到家后，赵宝秀问道：“你跟你外公聊什么呢？”
    “唉……眼下外公关心的，除了阿强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事啊。”蔡致良舒展了半截身体，道：“妈，外公最近一直都这样吗？”
    “都那样啊，别岔开话题。”赵宝秀瞪了蔡致良一眼。
    蔡致良道：“就是说些没时间啊，快要见外婆……”
    “别胡说。”蔡致良话说了一半，便被赵宝秀打断了。
    “这是外公说的。”蔡致良郑重道：“您过些天劝劝外公，今天真是吓了我一跳，真担心出什么事情。”
    赵宝秀点点头，道：“这还用你说……不过你外公身体一样康健，过些天我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了。”
    顿了下，又问道；“你还没说阿强的事，怎么安排呢？”
    蔡致良道：“外公终究还是倾向于从事跟餐饮有关的事，我准备带阿强去内地创业。”
    “内地，你外公也能同意？”赵宝秀自问还是了解父亲的。
    蔡致良道：“外公还是很开明，没有反对。况且现在还只是计划，做不得数的，餐饮业终归还是外公的第一选择，报社也可以。”
    赵宝秀也赞同，道：“报社就挺好。”
    “过些天，我要出去一趟。”蔡致良提前先报备一下。
    “上次去了北边，这次去哪儿？”
    蔡致良道：“台湾。”
    在家歇息了片刻，蔡致良去了公司，为此次出行做准备，而跟他同行的是楚天行。
    目前的金河投资，主要便是由楚天行，以董事长助理的身份负责，而郑一鸣已经出任天门置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顾不了这边。
    前些日子，蔡致良去看望蔡勋的时候，由奶奶贺宝珍提及，由三叔蔡明波帮自己照管天门置业，毕竟蔡明波一直在投资了一段时间的房地产生意。
    蔡致良自然是不同意，否则的话当初就回隆昌集团做事了。却又不好明着回绝，于是便有郑一鸣走马上任了。
    否则的话，等蔡明波进入天门置业，到时候听谁的，万一起了冲突可就真是难以收场了。
    “那边联络好了吗？”
    蔡致良既然已经决定入局，自然早早便开始布局，日前终于得到一个绝佳的机会，只是与他的目标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毕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预料到的。
    “行程已经安排妥当。”楚天行边走边说道：“所需的各种文件，也已经审核完毕，就等您签字了。”
    “拿过来吧，还有其他什么事情，也一并处置了，别耽搁了下周的事情。”蔡致良吩咐了一句。
    等到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是晚上了。临走前，蔡致良问了一句：“天行，不知此时入局是福是祸啊？”
    “半导体市场，如今已经转暖，我们还是应该赶在下一波低潮期之前，有所作为。”
    “是啊，下一波低潮期……”

 第3章 台湾之行

    半导体市场近年来的低潮以及如今形势的好转，均与美日争端有关。
    从1983年开始，日本厂商开出的海量产能，导致这一年64K和256K的主流DRAM供过于求，价格暴跌了70%。内存价格暴跌，使得正在跟进投资更新技术设备的美国企业，普遍陷入巨额亏损状态。难以承受亏损的美国企业，纷纷退出DRAM市场，日本厂商也因此巩固了自己的优势地位，一举占据了64K、128K、256K和1MDRAM市场90%的份额。
    也因此，半导体陷入低潮。
    但是美国自然不甘心失利，美国半导体工业协会频繁向政府游说，向国会递交一份正式的301条款文本，要求美国政府制止日本公司的倾销行为。虽然期间，美国商务部与日本通产省，就301条款和反倾销诉讼进行谈判，却对美国半导体产业并没有什么帮助。
    301条款就是，美国在自由贸易不利于自己的时候，动用国家的力量，进行制裁和报复的手段。
    随后，日本通产省不得不与美国商务部，签署第一次《美日半导体协议》。根据这项协议，美国暂时停止对日本企业的反倾销诉讼。但作为交换条件，要求日本政府促进日本企业，购买美国生产的半导体，加强政府对价格的监督机制以防止倾销，却依旧没能遏制住日本。
    于是去年三月，第一次协议依旧没能挽救美国半导体产业的时候，美国政府宣布了对含日本芯片的日本产品征收反倾销税等报复措施。这一次效果逐渐显现，以致于最终，日本承诺通过减少DRAM产量来提高芯片价格。但当时美国计算机行业需求增长，导致全球市场上256KDRAM的严重短缺。
    这场争端，最终获益的既不是美国，也不是日本，而是贸易争端之外的韩国意外崛起。
    “张院长，合作愉快。”蔡致良签字画押之后，终于定下了这笔投资。
    台积电成立于1987年2月，由荷兰飞利浦提供技术授权，原计划建立一座6英寸的晶圆厂，为茂矽和华智等没有晶圆厂的半导体设计公司，提供代工生产。这是一种全新的模式，没有人看好这种模式。
    以致于原本由台湾7家企业参股的5000万美元资金，迟迟不能到位，这便便宜了蔡致良，以500万美元拿下2.4%的股权。
    “蔡先生眼光长远。”张仲谋不知道是在夸蔡致良，还是夸自己的创举。
    “那是自然，我对代工的模式很感兴趣，如果还有其他股东选择退出的话，可以通知我。”对于原始股，蔡致良自然是拿的越多越好。
    张仲谋明显愣了一下，笑道：“能问一下缘由吗？”
    “也没什么缘由。”蔡致良提起了联华电子，道：“我记得联华电子成立之际，原本承诺入股的大企业也是如今日这般，消极抵制。结果呢，仅仅两年的时间，便收回所有的成本。半导体属于朝阳产业，只要6英寸的晶圆厂一建立，盈利是很容易的。就好比站在风口放风筝，总是比其他人要容易些。”
    蔡致良本想说，站在风口上，猪也能飞起来。
    现在的台积电，以及目前台湾最大的半导体产业联华电子，都是工研院的产业，算是省级国企。
    七十年代末，台湾工研院电子所成立了联华电子公司筹备办公室，计划集资8亿元新台币，并邀请声宝、大同、东元、裕隆等民营企业加入。结果这些大企业消极抵抗。在行政院长孙运璇再三说服下，最终只筹集到5亿元新台币，其中政府占股居然高达70%。联华电子成立后，进驻新成立的新竹科学园区，从美国引进4英寸晶圆生产线，主要生产电子表、电子乐器、程控电话等民用产品IC部件。到1985年联华的营业额达到12.89亿元（约3200万美元），获利2.17亿元，成为台湾产业新贵，丰厚的利润立时让人眼红。
    “说法很新奇。”张仲谋不置可否。
    “张院长曾经是德州仪器的副总裁，想必对于美国目前的半岛体现状，十分了解。我计划建立一座专业的DRAM工厂，张院长能否做个中人。”
    蔡致良调查过，目前在台湾做半导体，拉上工研院是最能够事半功倍的。而且工研院的制程技术也是蔡致良需要的，只是授权方面的谈判还在进行中。
    张仲谋道：“据我所知，德州仪器并不介意将技术授权给台湾半导体公司。”
    “这话是不假，只是1M的DRAM技术授权有些困难，目前只能得到256K的技术授权。你也了解这个行业，如今最先进的技术，4M的DRAM已经量产，16M的DRAM样品，年初的时候已经出现，想来明年就可以量产。这256K的技术授权，已经是十分的鸡肋。毕竟距离256K量产，已经过去好几个18个月了。”
    18个月，这是着名的摩尔定律：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
    蔡致良的目标是存储芯片，与台积电的业务并不冲突。
    现在市场的主流已经是1M和4M了，很快便会进化到16M了。
    “我可以出面帮你说项，不过至于结果，就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虽然美国有意扶持台湾的半导体产业，但是最先进的技术，还是会有所保留的，不然的话，岂不成了第二个日本。”
    这话说的也对，美国的技术不及日本，成本不及台湾，一旦放开授权，最先垮掉的会先是美国。
    “无论结果如何，都将不胜感激。”
    张仲谋除了曾在德州仪器工作25年，有自己的人脉，更重要的是他的官方身份，工研院的院长，有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优势。
    谈判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便是张仲谋与工研院出面之后，形势依旧未见好转。或许在台湾，256K的DRAM已经是最先进的技术，但是等到真正量产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是过时的技术了。
    或许还有另一种结局，如果未来在DRAM领域不能有所突破的话，就将晶圆厂卖给台积电，去转行做代工好了，也可以挽回一定的损失。曾经的宏碁就是这么做的，从资金方面来看，还有盈余，但是时间的成本该怎么算呢。
    “老廖，你可想好了？”对于建厂的事情，蔡致良自然早就联络了廖成凯。
    “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可想的。”廖成凯坐在蔡致良对面，道：“应该是我感激你，临到中年，还能做件大事。”
    “你离中年还早着呢。”蔡致良不禁笑道：“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在电脑公司站稳脚跟，前途一片光明，而DRAM工厂，你比我更清楚，可能会蹉跎数年光阴，一事无成，最终只能破产倒闭了事。”
    有些话，虽然是朋友，却还是要说清楚。
    廖成凯道：“我已经而立十年，算是最后为自己博一次的机会，往后也就求个安稳了。”
    “希望这个时候入局，时机是对的。”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遍。
    时机选好了，自然犹如站在风口上，万事大吉。但是选错了时机，犹如前几年，输不起的时候，自然就输了。但是坚持下去，资金又烧不起。
    蔡致良在台湾待了一周多的时间，签下了一份备忘录，由金河投资，德州仪器以及工研院三方合作，从晶圆厂到DRAM工厂。
    蔡致良将投资从5000万美元，提高到7100万美元，而控股权从七成降低到了55%，还有其他一些对小股东有利的条款，最终拿下了德州仪器1M的DRAM技术授权。
    工厂将于年后在新竹工业园开建，预计半年内完工。但是，这只是工厂建成了，并不代表完全掌握了制程技术，也不能保证良率。
    至此，蔡致良算是入局了。期间，蔡致良也定下了，自己思量许久的名字，力微电子。
    “这名字有些不妥吧？力微力微，力量微薄，似乎有些不吉利吧……”德州仪器的代表，高畅提出异议，他想将德州仪器的德字加进去。
    “高先生久在国外，不了解中国的历史，也是情有可原。这可是一代雄主的名字，怎么能说不吉利呢。”
    蔡致良道：“拓跋力微者，生而英睿，纵横北境数十载，创建了强盛一时的鲜卑帝国。更关键的是拓跋力微高寿啊，享年103岁……”
    最后蔡致良妥协了，叫德州力微，但是高畅依旧不满意，认为德州金河电子公司更好一些。
    但是蔡致良就不满意了，自己是大股东，应该叫金河德州电子。

 第4章 两千万的订单

    回去的航班上，楚天行提起了金河投资的状况。
    “蔡总，这一趟出差，又投出去5个亿，加上月初向恒隆银行注入的7个亿，已经是12亿的资金了。”
    蔡致良不以为然，道：“投资哪儿有不花钱的。再说了，金河投资的是未来的朝阳产业。”
    楚天行道：“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公司的资金就有些紧张了。”
    “不至于吧，月初刚从银行贷了10个亿。”蔡致良估摸着公司的现金流，应该不缺啊。
    楚天行道：“这不是您说的，现在股市正处于低谷，正是抄底的好时机，还有天门置业，最近也是动作频频，为了确保控股权，也需要注资。上周都跟您汇报过的。现在的资金已经不足3亿，您要是再有什么投资项目，资金就不够用了。”
    蔡致良听明白了，这是不看好他的台湾之行。原本的计划，只是投资500万美元参股台积电，却没想到与德州仪器的谈判突然变得顺利，一下子又投资了7100万美元。
    “已经年底了，明年的行情会好一些，到时就有钱了。”蔡致良吩咐了一句，随即又问道：“你最近见到赵志远没有？”
    “赵志远？”楚天行一时间没跟上蔡致良的节奏，道：“前几日见过，他签下了一个订单，正在协调生产与运输。”
    蔡致良道：“通知他来见我，马上就是年底了，总算听到了他的好消息。”
    “好的。”蔡致良与赵志远之间的约定，楚天行也是知道的。
    回到香港，蔡致良歇息了一晚，便去查看自己那个面朝大海的房子，经过两个月的修建，已经快完工了。
    “张医生，这些天辛苦你了。”
    因为设置病房的缘故，房间建成之后还是出现了偏差，在张宇欣的指导下，对原先的设计做了些变动。这几天，张宇欣都在这边监工。
    “这样的辛苦，我倒是希望多多益善。”张宇欣笑着说道，他指的是蔡致良给的丰厚咨询费。
    “这周就可以完工，年后便开始装修，等夏天的时候便可以入住了。”张宇欣顺便为蔡致良介绍了目前的状况。
    “谢谢。”蔡致良再次表示感谢，道：“专业的康复医师，你那边联系到了吗？”
    张宇欣道：“蔡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
    蔡致良愣了一下，毕竟张宇欣如今在医院，也是前景光明远大的那种医生，不至于看上这份工作。
    “这哪里好烦劳张医生，况且你恐怕也没有这个时间吧？”
    张宇欣叹了口气，道：“原本是没有的，如今医院的经营状况出了些问题，虽不至于破产，却也是时候离开了。你这边也不忙，我也正好借机歇息一段时间。”
    有熟悉的医生为蔡明潮做康复，自然最好，蔡致良道：“那就拜托了。”
    没待多久，蔡致良便与张宇欣一道离开了。
    第二天，蔡致良在办公室见到了赵志远。这还是上次两人深城之行之后，第一次见面。
    “上次在深城的时候，我说过，年前必须有一个订单的。”蔡致良再次提及订单的事情。
    赵志远胸有成竹，道：“这个您放心，月初的时候便已经签定了合同。”
    合同有用，有时却也无用，因为它有可能不会生效。赵志远说的合同，蔡致良已听楚天行提及，40万美元，但是却要在收到订金之后，才会生效。
    蔡致良道：“我看过合同，订金收到了？”
    赵志远笑道：“三成的订金，银行那边上周通知，已经到账了。想来近两日便会收到信用证，到时便可以发货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剩余七成的货款，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赵志远道：“欧洲船期比较长，正常情况下，直达的船期都得一个月，客户那边收到提单后，便会承兑付款。”
    “这么久？”蔡致良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为什么会询到欧洲那边，东南亚一带就签不下订单吗？”
    赵志远道：“我原先在外贸公司，主导的就是欧洲那边的业务，所以相对要熟悉一些。您又只给了两个月的期限，只能找以前相熟的客户。”
    没想到这转了一圈，又转到自己头上。
    “我之前看亨达贸易公司往来贸易，也就是马来有些成衣业务，怎么会有欧洲的客户？”蔡致良有些疑惑。
    赵志远道：“我原先在德源贸易公司，刚到亨达贸易公司还没两个月，便遇到公司破产，随即被金河收购了。”
    蔡致良点头，估计当时亨达贸易也是计划拓展成衣业务，却是没能撑过去。
    “欧洲也好，成本优势会更加明显，不过东南亚这边也不能放弃。”
    “您放心，已经着手在准备了，还是从马来开始，逐步将业务拓展到周边国家。今年一年，只要银行方面的授信没有问题，我有信心拿下500万美元的成衣订单。”经过这第一单的成功，赵志远显得信心十足。
    “这不够。”蔡致良却摇摇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随即伸出两根指头，道：“两千万，至少两千万美元。”
    取乎其上，才得其中，两千万的目标有些难度，明年能有1000多万的贸易额，蔡致良就已经很满意了。
    “蔡先生，即便是有两千万的订单，工厂那边的产能也不够啊。”赵志远的话，信心就不那么十足了，开始推脱。
    “这个你不用担心，产能不足，从其他工厂采购就是。”蔡致良道：“现在的关键是市场的份额，以低廉的价格占领市场，你应该不陌生吧。”
    制造业从欧美转移到日本，而后是四小龙，将来是内地，都是一轮一轮的价格战，倾销与反倾销，而后达到平衡，香港之前刚经历过。
    赵志远低声道：“只是如此一来，首当其冲将会是本地的同行。”
    香港本就是制衣业大户，全球份额如今也是仅次于意大利，毕竟不像欧美已经完成产业升级，都是中低端产业，一旦低价竞争市场，最先受冲击最大的无疑是香港的制衣业。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昔日，制造业从欧美流向日本，而后便是亚洲四小龙，都是因为低廉的成本。现如今，有了更低廉的成本，自然会向内地转移。这是一种趋势，更何况，我们又不是第一家这么做的。”
    随着特区来料加工的深入，已经开始出现这种苗头。
    “不过随着产品抢占市场，反倾销是必然的，就像前些年一样，你也早做些准备。”说这话，其时还早得很，至少三五年内不会有什么问题。蔡致良也就是提个醒，省的以后自己忘了，整的手忙脚乱的。
    “法律方面的风险，我会跟法务那边商议的。十年前刚进入外贸行业的时候，便遇到过反倾销，持续了一两年的时间。也正是因为那段时间的倾销与反倾销，有了现在的配额制度。”赵志远道，“还是那句话，最先受冲击的肯定是同行，而罗氏国际在欧洲的份额最大。”
    “如此甚好，想当初隆昌制衣被罗氏国际阴了一次，正好补回来。”蔡致良说的陈年往事，一直让蔡勋愤愤不平。在蔡勋看来，要不是罗氏国际串通船运公司造成隆昌制衣违约，现在就轮不到罗氏国际风光了。
    “经过二十年的发展，港城制衣业不可避免的如同当初欧美以及日本制衣业一般，成本不再低廉。而内地出现了更好的选择，低廉的价格，这是任何一家商业公司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赵志远点头道：“不错，我这次约见以前在意大利的客户，他一听我们的报价，便同意了这次合作。”
    “这家公司每年的销售额多少，能否继续合作下去？”蔡致良道，“最好能够找一家做成衣零售的大企业，由我们来做代工。”
    赵志远道：“前几年的时候，大概每年有1亿美元的销售额，近些年倒是不太清楚，不过一直在走下坡路。”
    1亿美元销售额，在港城已经算是大企业了，但是在意大利就有些不够看了，不过已经足够亨达贸易消化了。
    “尽可能拿下更多的订单。”蔡致良道：“要是能够将大部分订单交给我们来做，足以在欧洲站稳脚跟。”
    赵志远道：“恐怕很难，这家公司也有自己的制衣厂。”
    “先有非常之人，而后行非常之事，只要做好准备，总会有机会的，毕竟我们的报价更低。”蔡致良道，“另外，也可以尝试收购一家当地制衣厂作为中转。”
    赵志远道：“近些年，意大利在制衣业重新夺回头把交椅，却也竞争加剧，破产的纺织厂比比皆是，收购一家还是不难的。”
    “我要的是销售额，不是单纯的一家制衣厂。”蔡致良没好气地再次提醒道，“两千万的贸易额。”
    人都是逼出来的。况且，他在内陆的第一笔投资便是纺织厂，如果没有外贸的驱动，短时间内很难做大。
    而只有第一步走稳了，后续的路才能更加便捷。

 第5章 年三十

    转眼就是年尾，一年一度的春节档大戏也缓缓拉开了帷幕。
    今年春节档，与蔡氏影业相关的电影有两部，一部是《富贵再逼人》，在德宝院线上映，而蔡氏影业的投资已然不大，仅有三成多；另一部便是《最佳损友续集》，将于还处在临时扩大的安乐院线上映。
    虽然德宝公司有意将蔡氏影业排挤出去，但由于合同的约束，不得不认下蔡氏影业的投资额，毕竟蔡氏影业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任由德宝公司拿捏的小型制片公司。
    今年的春节档，除了这两部电影，还有新艺城的《八星报喜》和嘉禾的《飞龙猛将》。
    《八星报喜》有周闰发主演，《飞龙猛将》由程龙主演，正好演绎如今的一周一成时代，就是不知今年谁将成为胜者。
    与之同步进行的便是年尾的音乐和歌曲的颁奖典礼，而今年最重要的两场颁奖典礼，十大中文金曲的风头第一次压过十大劲歌金曲，原因很复杂。
    近一个月，最热闹的依旧是谭张争霸的话题，但是近两日不同了，谭勇麟在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上，宣布：这是他在乐坛最后一次参加音乐类颁奖典礼。
    源于今年的十大劲歌金曲金奖，最受欢迎男歌星颁给谭勇麟之后，引起张国容粉丝的不满。这也是近两年的常态，一个人拿最受欢迎男歌星，一个拿金曲金奖，也算是一种平衡。
    但是颁奖典礼之后，媒体爆料，谭勇麟为获得最受欢迎男歌星，与TVB续约5部电视剧，一时间，将谭勇麟和TVB推向了风口浪尖，媒体的抨击，粉丝的嘲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
    第二天，在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上，在周闰发和梁嘉辉给梅艳芳颁奖时，有粉丝起哄，周闰发说了一句：“又是Alan，每次都是Alan，内定的吗，电视台办的，这次是真的，你以为是假的吗？”
    不清楚这是否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领取IFPI大奖之后，谭勇麟当场宣布，不再领取任何音乐类颁奖。
    这一下子，将张国容成为众矢之的，以致于被伦迷困在颁奖典礼现场，数小时无法离开，就连程龙赠送的豪车也被刮花了。
    毕竟《英雄本色2》刚刚落画，谁不知道周闰发和张国容关系好。周闰发的言语，自然被认为是在替张国容出头。
    至于当事人之间关系如何，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却是为媒体提供了年前最好的娱乐素材。
    大年三十，蔡致良一如往前，到蔡勋、贺宝珍居所拜年。
    今年多了一个蔡致勉，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这名字是蔡勋给取的，与劭字一般，都有劝勉、勉励的意思。
    或许在蔡勋看来，这是命运的安排。
    “阿良，你最近住九龙那边吗？”蔡明浪突然问了一句。
    “没有啊。”蔡致良愣了一下，不知道三叔为何有此一问，道：“我还是跟母亲一起，住在宝云道。”
    蔡明浪道：“我看你那居所晚上亮着灯，还是为你住那边呢？”
    蔡致良问道：“哪儿的居所啊？”
    “五台山那边，原先我跟你交换的那处居所。”蔡明浪好心提醒了一句。
    “不是我，明星与粉丝乱糟糟的一片，你也不嫌吵。”蔡致良笑着调侃了一句，“三叔，你这也过了追星的年纪，什么时候住那边了？”
    那处居所，所谓千尺豪宅，已经被蔡致良送出去了，目前是崔芳华住在那里。股灾之后，赵硕在五台山那边购入一栋三层小楼，将蔡氏影业迁了过去，毕竟港岛这边实在有很多不便宜。
    众人听见蔡致良的调侃，围了过来。
    蔡美慧也不嫌天下大乱，问道：“三叔，追谁呀？”
    “追什么追啊，我也就是路过。”蔡致良指着蔡美慧，瞪了一眼，随即道：“我看见崔芳华住里面，不是你们公司签约的艺人吗？”
    “是的，蔡氏影业最近搬到了五台山那边。”蔡致良通过笑声掩藏心思，道：“物业公司被王晨铭搞得乱糟糟的，赵硕在监管。”
    物业公司的财务，依旧是乱七八糟的，蔡致良便将王晨铭解雇了，正在并入天门影业，赵硕挂了监事的名头。
    蔡明浪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听说你把老王解雇了？”
    “是啊。”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这个老王啊，不办正事。”
    “王晨铭还是很勤勉的。”说话的是蔡勋，自问对王晨铭还是比较了解的。
    “勤不勤勉，我不清楚。”蔡致良摇摇头，道：“只是他竟然敢在财报上做手脚，我便不能留他了。”
    蔡致良将第一次财务审查的一部分结果，送给了王晨铭。结果第二次清查时，确实改正了，但是问题不仅没有解决，反而更多了。蔡致良想想就有些好笑。
    “老王说他都改正了，你还是不依不饶的。”蔡明浪似乎跟王晨铭很熟悉，为他打抱不平。
    今日当着蔡勋的面，既然蔡明浪提及，蔡致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道：“我已经给他留了颜面，奈何他非要跟我抖机灵，想要掩盖之前的问题，却暴露出后来的一系列问题，简直是不知所谓。”
    末了，又叮嘱了一句，“三叔，烦劳给王晨铭带句话，我可以让他安心过这个年。但是，年后必须到公司跟郑一鸣交接，凡是吞下去的，都一五一十地给我吐出来。我手里掌握的证据，足够他吃七八年的牢饭。”
    七八年还是有些夸张，但是三四年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良啊……”贺宝珍坐在蔡致良旁边，道：“别说的这么吓人，都是自家亲戚，哪里就到这种地步了。”
    “亲戚？”蔡致良眨眨眼，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
    “算是你曾祖母娘家的侄孙。”贺宝珍给蔡致良捋了捋关系，接着道：“以前你妈总是拘着你，都是你爸爸跟你爷爷在联络这些亲戚。现在你长大了，趁着过年有空，也跟着走一走，时间久了，这关系都淡了。”
    贺宝珍提起母亲，好像也已经连续两年没有过来拜年了，蔡致良不知道祖母是否意有所指。
    曾祖母姓王，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以前清明扫墓时蔡劭都会介绍，但是那边的亲戚，也就是蔡劭和蔡勋的舅舅家，确实没有什么了解，毕竟中间已经隔了三代人。
    “年中爷爷将公司交给我打理的时候，我就没有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直到年底查账，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既然是亲戚，我也不为难他，让他到公司将这一切了结便是。”箭在弦上，蔡致良没有让步的意思。
    蔡明浪道：“老王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你给了郑一鸣几千万的股份，何必对自家亲戚这么刻薄呢？”
    这是一回事吗？蔡致良听这都有些好笑，但众人的关注点都是这几千万的股份。
    “也就念在还有些苦劳的份上，让他到公司交代清楚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三叔，你不会参与其中了吧？”蔡致良摊摊手，盯着蔡明浪。
    “阿良，我这是好心提醒，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蔡明浪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蔡致良笑道：“三叔，别生气，也就这么一说，我还能不相信你。”
    蔡明浪还要说什么，却被贺宝珍制止了，“好了，大年三十争吵，也不嫌晦气。”
    “奶奶，今天二十九，没有三十。”
    插嘴的是蔡美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冲淡了刚才的争执。
    随后，蔡明乐带着蔡致杰过来拜年，热闹至半夜才散去。

 第6章 明秀富豪榜

    往年的大年初一，都是蔡致良母子二人，比较冷清，但是今年却是不同了。
    蔡致良拿着今天的报纸，递给赵宝秀，道：“妈，看看，香港去年的十大富豪排行榜。”
    十大富豪排行榜是鲍国威组织团队，经过一个多月的统计，才整理出来的。出现在今天的明秀日报上，主要是报纸销量高，提前预热一下，留给市民充分讨论的时间。而报纸空间有限，还要给广告留出更多的空间，只能是一个大概论述。
    更为详细的统计数据，才会出现在明天的明秀经济周刊上面。毕竟是经济周刊，没有财富，如何能显示出高大上。
    另一方面，这也是因为周刊的销量不佳，目前每期仅有一万多本，这还是看在明秀报社的面子上。
    赵宝秀看着排名，与最近半年以来的风向并不一致，头把交椅上坐着的依旧是包船王。
    “这是阿威统计的？”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啊，头一回统计，从本港到欧美各国，有些手忙脚乱。仅仅十号人的排名，就这么忙了一个多月”
    赵宝秀指着排名，问道：“之前报纸不是一直宣传，李超人已经是首富了，怎么还是包船王？”
    这期周刊，包船王以135亿港币的资产位列香港首富，李超人以128亿紧随其后。
    “可能是效应还没有显现出来吧，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蔡致良也纳闷，统计了半天怎么还是这么一个结果。
    说曹操，曹操就到。
    蔡致良正与赵宝秀讨论排名之际，陈强和鲍国威一起到了。像是约好了似的，郑一鸣，楚天行，赵硕等人也陆续过来，还有新任恒隆银行总裁温国良。
    眼见人越聚越多，蔡致良只能让楚天行去酒店定个位置，家里也坐不下这么多人。
    “一直关注报社的宣传，还以为首富真的换人了呢，怎么还是照旧？”郑一鸣期初就在报社工作过一段时间，与陈强，鲍国威也熟悉。
    “别说你了，宣传了这么久，我自己都相信了。”陈强大声笑道，首富易主的事情本就是为了宣传，“但是这一个多月，一笔一笔细细算下来，还是包船王夺魁。”
    按照港城的习惯，统计的是整个家族的财富。
    鲍国威道：“上市企业比较好估值，但是非上市的产业，就不好说了。按照我们的估算，其实也相差不多，内里什么情形就难说了。明天出版的周刊上会有详细的估值，你可以看看，第一次做财富榜，提提建议。”
    郑一鸣道：“那我可要拜读一番，不过10个还是有点少了，至少也应该是百强榜。”
    “还不是为了赶在春节期间出版，大家才有时间讨论这件事，否则的话，拖上几个月，就没有这效果了。等今年年底，肯定就不止这些人了。”陈强解释了一句。
    “阿威，那你看蔡先生这身价，能排在什么位置？”温国良用眼睛瞄着刚进门的蔡致良说道。
    鲍国威道：“阿良名下就天门置业一家上市的公司，其他全靠评估了。就说蔡氏影业吧，每年又不发财报，总不能一部电影，一部电影的进行分析吧。金河投资的情形，一鸣是最清楚的，而富豪榜第十名也不过50多亿港币的资产，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是啊，从他投资蔡氏影业开始，也就两年前的事情吧。”郑一鸣的话，几乎是默认了蔡致良拥有50亿港币的事实。
    众人看蔡致良的眼神便又不一样了，往前都只是江湖传言，现在得到证实，50亿的资产，还是带给太多人以震撼。
    “还是说说你那榜单吧。”蔡致良摆摆手，不想讨论自己的财富，道：“既然已经开始统计，就不要停下来，总榜，各行业分榜，再有就是百强企业，可以分为销售榜、利润榜等等，还有一个统计整个亚洲富豪榜，全球富豪榜，全球华人富豪榜等等，总是一份统计数据，要物尽其用……”
    陈强道：“你说的这些，跟福布斯的业务已经重合了。”
    蔡致良道：“那有什么关系，计算方法不同，思维方式也不一样，自然会有不同的结果，这本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至少本港的富豪榜，我们的统计肯定比福布斯要精确的多。关键是，要让所有人认同你的权威。不然的话，这榜单也是很容易模仿的，随便一个公司都可以编一份出来，到时候说不定遍地都是榜单了。”
    鲍国威不乐意了，毕竟辛苦了一个月，道：“阿良，这一个月的编撰，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我们是自己调查数据，自然麻烦一些。”
    蔡致良笑道：“比如说，我现在想编一份榜单，手里有没有数据，怎么办呢？好，明秀经济周刊是1月1日的数据，那我就编4月1日的数据。于是我找到证券公司，调查了十大富豪名下所有公司在1月1日的股价，等4月1日到来的时候，再记录下这些公司的股价，两边一对比，一份榜单不久出来了。至于些许的误差，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赵硕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
    鲍国威可笑不出来，榜单凝聚了他的心血，道：“那未上市企业的估值，短时间内可做不出来的。”
    “未上市的企业，本就难以估值，照搬明秀经济周刊的数据，稍微变动一些就是了。”蔡致良道，“还是那句话，让别人认可你的权威，也就只有你有资格评判别人。”
    陈强问道：“如何算是权威呢？”
    “就是你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一提及财富榜，就能想到明秀经济周刊。”蔡致良道：“比如说，明秀经济周刊经过调查发现，制衣行业供过于求，不景气，那么第二天整个市场，凡是跟制衣有关的行业股价应声大跌。如果明秀周刊看好某个公司的发展，那么凡是跟这个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公司，股价一片飘红。”
    鲍国威道：“你说的，快跟评级机构的业务差不多了。”
    “做评级机构好啊。”郑一鸣道，“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听学长谈及美国三大评级机构，就比如A和AA，如果你给的公告费多，那么你的公司就是AA，如果给的少或是不给，那便是A。反正相邻的两个标准差别不大，既可以获得大量的收入，又维持了自己的权威，简直就是抢钱呢。要不是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只认可三大机构的评级，我那位学长说不定都想自己办个评级机构呢。”
    蔡致良道：“可以考虑，对于本港的上市公司，美国佬肯定没有我们了解。鲍叔，你先试着给各大上市公司把把脉，用一两年的时间塑造一个专业、权威的形象，然后就可以打分了。到时就不用愁销量了，跟明秀日报去年预测股灾一样，每期销量十几万份。”
    郑一鸣道：“那就先从天门置业开始，公司面临融资，正好用的上。”
    “不妥。”鲍国威道，“天门置业和明秀报社都是同一个股东，这会损伤明秀周刊的信誉。一两年内，天门置业都会作为地产行业的一份子，出现在周刊之中。”
    “唉……”郑一鸣叹了口气，道：“根据前段时间的估计，纯地产建筑股占全港总市值的31%，股价升值也是肯定的，你这边只需要释放一个积极的信号就可以了。”
    “我研究研究。”鲍国威不置可否。

 第7章 新宝院线

    财富，永远是众人是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关于富豪榜和评级机构的话题，一直聊到酒足饭饱，众人才逐渐散去。
    临走时，郑一鸣询问王晨铭的事情怎么办，蔡致良如昨晚一般，给了半个月的期限，到时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有事？”蔡致良看着跟上来的赵硕问道。
    赵硕点点头，道：“有几件事，跟您商量一下。”
    “那一起吧。”蔡致良指着人行道，与赵硕边走边说，顺便散散酒气。
    赵硕紧走几步，道：“之前听你说起扩大业务范围，我最近一段时间认真想了想，觉得大有可为。”
    这倒是把蔡致良说愣了，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说过扩大业务范围的话，只能静等下文。
    “尤其是唱片和片场，正好作为公司业务的补充。最近新艺城有意出售新艺宝唱片公司，我便找熟人打听了一下，就是价格有些偏高。我准备去新艺城那边找麦先生和黄先生谈一谈，如果价格合适的话，就可以买下新艺城持有的新艺宝唱片的股份。”
    蔡致良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当初为了将安乐公司和蔡氏影业捆绑在一起，跟江志强说的，当时赵硕也在场。
    新艺宝唱片是1985年，新艺城与宝丽金唱片合资成立的公司，起初的目的是为了发行电影中的插曲，如今已经能够与TVB的华星唱片相抗衡，目前公司最知名的歌星便是张国容。
    “有张国容这个台柱子，新艺城舍得吗？”蔡致良有些诧异，遂提醒了一句，道：“雷觉坤才是能做主的人。”
    赵硕道：“舍不舍得又能怎么样，新艺城要散了，三巨头如今都懒得做表面功夫了。就说现下一骑绝尘的《八星报喜》，由黄百鸣一手促成，但是分红的时候却得到的最少，能心甘情愿吗。更何况，金公主娱乐如今都是麻烦不断，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新艺城。”
    “有雷先生这样的强人坐镇，金公主能有什么问题？”雷觉坤是电影行业的强人，从七十年代末，投资金公主院线和新艺城影业之后，一度将嘉禾与邵氏这对老冤家压制的，只能联手对抗，依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到洪金保的五福星系列和程龙的警察故事系列出现，才打破这种局面。所以蔡致良才有此一问，新艺城可能有问题，但是金公主院线就不一样了，这是雷觉坤能够与邵逸夫，邹闻怀抗衡的底气所在。
    赵硕道：“几个小股东联合台湾的学者影业，准备在本港拉一条院线。说不定春节档过后，金公主院线旗下影院的数量还不如安乐院线呢。”
    蔡致良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硕道：“就是年前几天。陈荣美与冯秉仲觉得雷觉坤太霸道，与来自台湾学者影业的蔡松林一拍即合。更何况，台湾本一直就是港片最大的海外市场，而台湾的资本一直眼红港片的利益。”
    或许是受到安乐院线的刺激，新宝院线比原先的时空，早了半年。
    “能拿下新艺宝唱片公司，自然最好，你先接触一下。”拥有张国容的唱片公司，无论怎么看都是赚的，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虽然看着机会不大，但万一成功了呢。
    “片场呢，也是新艺城的？”
    赵硕道：“新艺城都要散了，片场自然也需要买家。”
    “新艺城的片场就算了。”蔡致良摇摇头，面积不大，价格又高，不是理想的片场，道：“你去将军澳，TVB旁边，那里地价便宜，买上几百亩地，我们可以新建一座影视城。”
    “影视城？”赵硕发现自己低估了蔡致良的决心，道：“只是将军澳那边，虽然在建设新市镇，但是自从股灾以来，已经停滞了，也没有什么人入住，还是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如果我们此时购地的话，还需要自己平整土地，所投入的资金，可就不止几千万了。”
    “没关系，地价也是可以升值的，此时正是入手的时机。”蔡致良不以为然，道：“随着港片的繁荣，独立制片公司越来越多，它们也需要租赁一个片场。”
    赵硕估算了一下，道：“可是这么大的资金投入，蔡氏影业可承担不起。”
    “可以分期建设，关键是那几百亩地，即便是开发房地产，也能够大赚一笔。”
    即使自己不出手，也会有其他公司觊觎。原时空中，TVB联合本港六家电影公司从嘉禾嘴里抢下这块肥肉，这也一度成为21世纪TVB最值钱的产业。或许在过十年，电影行业不景气了，还可以租赁给TVB，或者开发房地产，无论怎么看都是不吃亏的。
    “政府正在吸引投资，这也正是我们的机会，价格不会很高。先建一座民国街，我们拍摄黄飞鸿系列。小时候，最喜欢看关德兴老先生扮演的黄飞鸿了。”
    从五十年代开始，一直到七十年代末，关德兴拍摄了近百部黄飞鸿系列的电影，伴随了蔡致良的学生时代。
    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市民爱看黄飞鸿的故事，要不然就不会接连不断地出现数百部以黄飞鸿为主角的电影。
    “黄飞鸿？”赵硕觉得蔡致良的思维有些跳，刚还说着影视城，就突然跳到了黄飞鸿电影，提醒道：“黄飞鸿的电影一拍就是几百部，观众都看腻了，这才销声匿迹的。”
    从不同的角度，自然得出不同的结论。
    “《英雄本色》，《倩女幽魂》不都是二十年前的电影，而这二十年的时间，电影技术飞速发展，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同意的故事，完全可以拍出不一样的效果。况且，观众已经十年没有看到黄飞鸿了，更别说年轻的观众了。”
    “那我们找谁来演黄飞鸿呢，目前能打的角色都在嘉禾公司与TVB。”见反对无效，蔡致良问起主角的人选。
    “那只是本港。”蔡致良笑道，“如今台湾解严了，内地的演员也是可以考虑的，比如《少林寺》的觉远。”
    “你是说李莲杰？”赵硕点点头，道：“这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功夫和人气都是不缺的。当年《少林寺》在东南亚连连打破票房记录，尤其是在日本，创下36亿日元的票房。”
    “你接触一些，最好你签五年以上的长约。不过，最好找编剧先写一个剧本出来，《倩女幽魂》的那个编剧就不错，整理一个黄飞鸿的故事，顺便跟徐可透个消息。”蔡致良说完，又强调道，“片场要大，怎么也得有四五百亩吧。”
    “我尽量。”赵硕也不敢打包票，虽然目前是荒凉之地，但是本港毕竟面积有限，政府不一定愿意供应这么多土地，去建设一个影视城。
    随后，蔡致良与赵硕敲定了公司未来一年的工作安排。之所以这么重视，是因为蔡致良发现，相比于地产，银行，报社，贸易公司，影视公司还是目前最有能力提供现金流的公司。或许银行和地产未来的发展能够提供更多的利润，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第8章 薛成的好事

    第二天一早，同往年一样，蔡致良随母亲去了外公家。
    “阿良，你什么时候去内地？”赵洪德还在记挂着孙子的事情。
    “还早着呢。”蔡致良没想到外公这么着急，上个月才说好的事情，现在就已经在催促了。毕竟距离赵志强毕业还有半年的时间，“让阿强年后到公司来找我，再商量一下。”
    “等他毕业，还是安排他进报社吧。”赵洪德冷哼一声，对蔡致良的推脱大为不满。
    “外公……”蔡致良只觉着有些好笑，感觉外公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道：“您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阿良在内地也有投资？”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赵宝成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
    “有个制衣厂。”蔡致良看了大舅一眼，问道：“大舅，港岛太小了，您的点心铺子再怎么发展也是有限的，要不要一起去内陆发展？”
    赵宝成有些犹豫，看了老父亲一眼，还是摇摇头，道：“我就不折腾了，守着点心铺子，每月也不少赚。”
    “那可惜了。”蔡致良感叹连连，“大舅，虽然内地如今发展水平一般，但是并不代表以后啊。想想本港二十年前是什么样，如今又是什么情形。”
    “你呀，就少在这里蒙你舅舅了。”赵宝成指着蔡致良笑道。
    蔡致良有些郁闷，怎么没人理解他呢，遂想起赵志强，自己进门半天了，也没看见赵志强的影子，问道：“今天怎么没看到阿强啊？”
    赵宝成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他妈病了。”
    蔡致良心下了然，没有再多问什么。
    接下来的数日，在蔡勋和蔡明波带领下，蔡致良与蔡致宁随同一起拜访蔡家的亲戚故旧。
    蔡家在这里扎根百年，自然有不少的亲朋好友，蔡致良一路走下来，竟是一刻也不得闲暇。当然，亲朋再多，也是亲疏有别，像祖母贺宝珍的娘家，也就是蔡明潮兄弟三人的舅舅家，自然还算是亲近的，而像蔡勋的表姑家，自然是疏远的，也就逢年过节表示一下。
    其时，真正需要亲近的，大都集中在隆昌集团周边。不是在公司上班，便是从事与制衣相关的行业。
    蔡致良所不知道的是，他们家竟然跟邓英杰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只不过那也是蔡勋的祖父一辈的事情了，早已经出了五服。
    趁长辈寒暄的功夫，蔡致良与邓英杰便离开了，毕竟大学期间经常往来，都很熟识，也不需要重新认识。
    “你跟老薛打过招呼没有啊？”坐在车里，邓英杰一边开车一边问道。一起出去吃大餐，自然少不了薛成。
    蔡致良道：“放心吧，老薛一向守时，说不定比我们还先到呢。”
    “那倒是。”邓英杰道，“去年老薛可是不太好，整天愁眉苦脸的。”
    “去年不还是意气风发，老是见不到人，他们公司应该效益不错啊。”薛成就在红梅电器，蔡致良暗中做空，但股价最近却是平缓上涨，哪里像是效益不好的样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你家在和成家争夺茶楼街？”
    “是成家要跟我们争。”蔡致良纠正道：“我去年本想做空红梅电器，逼迫成洺全就范的，可惜未能成功。”
    “那有的争了……”
    “嘀嘀……”
    天公不作美，邓英杰打着喇叭，催促着前方的汽车，估计又是堵车了，半天动不了。
    “今天真是邪门了，往常都很畅通的。”邓英杰依旧烦躁着，按着喇叭。
    “过年吗，哪儿能像往常一般。”蔡致良不以为意。
    半个小时候，等他们赶到潮汕火锅时，薛成已经到了，只是薛成不是一个人，他们走进包房时，看见一个女孩。
    “可以啊，老薛，不介绍一下。”邓英杰调侃了一句。
    “这是庞颖。”薛成只说了个名字，随即指着蔡致良和邓英杰道：“都是大学的室友，邓英杰，蔡致良。”
    “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蔡致良有些好奇。
    薛成道：“也就是去年冬天的事情，我跳到一家工程公司，她是公司的财务，这不就认识了吗。”
    “你换工作了？”邓英杰都有些惊讶，问道：“现在做什么工作？”
    “修桥铺路。”薛成自嘲了一句，“以后你就很少能见到我了，一般都是海外的项目，需要到工地去的。”
    “喝什么酒啊？”蔡致良拿着菜单，一边问道。
    薛成与邓英杰对视一眼道：“啤酒吧。”
    “我不喝酒。”庞颖摆手拒绝了。
    “没事，有果酒的，度数不高。”蔡致良点好菜，交给服务员。
    “你自己想喝就直接说，真是的。”薛成说完，又吩咐服务员道：“来一杯橙汁。”
    邓英杰笑道：“老薛，没发现啊，比以前细致多了。”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你缺少发现。”薛成确实比以往健谈了许多，还是蔡致良说的意气风发，没有邓英杰以为的愁眉苦脸。
    蔡致良问了一句：“你们那个电器厂去年招兵买马，股灾之后尚有余力扩建工厂，你怎么离职了？”
    “别提了。”薛成摆摆手，似乎是不想再提及，反问了一句：“你知道的挺详细啊？”
    邓英杰道：“他去年做空电器厂，自然要调查清楚。”
    “是去年11月份吧，那我可得跟你说道说道。”薛成对蔡致良说道，“我离职的时候，要把股票卖掉，结果却是股价一路下跌，害的我损失了好几千块钱呢。”
    蔡致良自然不会承认，道：“那是股灾的影响，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薛成道；“瞎扯，别敢做不敢当，当时股灾都过去半个多月了，还能有什么影响。”
    “信心不足，股价自然就会下跌。”蔡致良依旧是刚才的话题，道：“还没说你干嘛离职呢？”
    “就说一点吧，公司去年底准备扩建工厂，购入的那块地皮，其时就是董事长自己名下的，左手倒右手，而且价格按照股灾前的报价，远远高于市值，说是半年前就签了合同的。再说了，公司已经数年没有更新设备了，好几条生产线都无法正常运转。总之，电器厂快被成家掏空了。”
    薛成说完，话音一转，道：“阿良，来年发了财，可别忘了我这个提供消息的人。”
    “来，敬你一杯。”蔡致良端起刚斟好的果酒。
    “净来虚的，也好意思。”虽然这样说，薛成还是端起了啤酒。
    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
    “老薛，你最近有联系阿振吗？”邓英杰一边抖着肉片，一边问道。
    薛成道：“没有，自从去了英国，他是不是就没有回来过啊？”
    蔡致良道：“去年圣诞的时候回来过……现在是前年了，真有一年多了。”
    “还真是。”邓英杰吞着肉片，道：“前一段时间，我还遇见刘叔叔，他说阿振过年也不回来。”
    蔡致良道：“英国人又不过年，要回来也是圣诞的时候。刘叔叔没说要移民吧？”
    刚大学毕业时，刘炳振一家是倾向于移民的，故而蔡致良由此一问。
    邓英杰道：“那还不如直接问阿振呢。”
    “倒也是。老薛，你们一般去哪儿做工程啊？”蔡致良问了一句。
    薛成道：“就在东南亚，等年后我们两个便要一起去马来，有个做桥梁的项目。”
    “你也去，女中豪杰啊？”
    薛成道：“那是自然，单手能拎起百十斤的水泥，我们就是在马来那边，扛包的时候认识的。”
    邓英杰道：“那真是失敬了，走一个。”
    庞颖喝着橙汁，微微笑道：“哪儿有那么夸张，平时都不去工地的。”
    毕竟是四个人，说起工地的事情，才不至于像之前那么尴尬。
    饭后也没有多做停留，蔡致良与邓英杰告辞离去。

 第9章 确定导演

    元宵节过后，已经上映三周的《八星报喜》与《飞龙猛将》已经杀得难解难分，至于谁能够笑到最后，现在还不好说。不过票房双双突破三千万，这是毋庸置疑的。这是第一次同时两部电影在春节档期票房突破3000万。
    春节档的4部电影，表现最差的要数蔡氏影业的《最佳损友续集》，不过这也只是相对而言，突破两千万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半岛酒店不亏影人茶座知名，蔡致良一到地方，便遇到好几个熟人。其中就有王京，正在跟一位娇小的美女低声密语，也不知聊了些什么，美女被逗得不时地低声发笑。
    蔡致良仔细一撇，看清了美女的面容，可能他们确实有缘，这个时空又搅和到了一起。
    见蔡致良进来，王京挥挥手，笑问道：“蔡先生，你今天约了人？”
    “我约了老徐。”蔡致良指了下坐在角落的徐可，随后问道：“听赵硕讲，你在筹备《最佳损友》第三部，剧本写好了吗？”
    《最佳损友续集》的票房买的不错，王京便开始着手筹备第三部，毕竟这么好的一个IP，不好好利用，是在是有些可惜。
    王京道：“去年不是经历了股灾嘛，正好有些想法，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预计这个月底开机，不过我想更换女主角。”
    蔡致良看了那个豆豆一眼，道：“你是导演，自己做主便是，我只看结果，能赚就行。”
    话说自《倩女幽魂》在日韩大火之后，王组贤也没有空闲继续最佳损友系列了。
    “谢谢蔡先生。”
    与王京寒暄了几句，蔡致良向徐可那边走去。徐可从赵硕那里听说了，蔡致良准备投资拍摄黄飞鸿系列，便有了今天的下午茶。
    “尝尝，这里的咖啡不错。”徐可已经为蔡致良点好了咖啡。
    蔡致良一边搅着咖啡，便道：“谢谢。”
    徐可道：“前两天遇见阿志，说他正在准备一个黄飞鸿的剧本，是应你们公司的要求。”
    蔡致良当初推荐《倩女幽魂》的编剧阮吉志，便是为了徐可，毕竟他们正在一起创作《倩女幽魂II》。
    “是啊，现在还缺导演，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不另寻他人了。”
    徐可道：“五年前，当时还在筹备《新蜀山剑侠》的时候，我便有了重拍黄飞鸿的想法，只是一时拿不准观众的态度，便耽搁了下来。你也知晓，五六十年代开始，一连几百部黄飞鸿电影，观众都审美疲劳了。”
    这种说法好像是导演的标配，每一部电影，总是会经过数年，甚至数十年的筹备。
    “我就是那个时代长大的，已经十年了，是时候重启黄飞鸿系列了。”蔡致良道，“更何况，提起黄飞鸿，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小的。以目前的电影技术，必然远胜于六十年代。剧本和导演，我就一事不烦二主了。”
    “固所愿也。”徐可哈哈笑道，他也没料到会有这么顺利，但是转眼一想，自己可能着急了，即便是自己不找蔡致良，十有八九蔡致良也会去找他，毕竟与蔡氏影业合作过的导演不多，适合拍摄黄飞鸿系列这种民国功夫片的都在他们工作室。
    “现在有拍摄计划没有，我今年估计没有时间。”
    徐可今年有《笑傲江湖》，《古今大战秦俑情》，《倩女幽魂2》三部电影需要监制，还有处于争论中第三部《英雄本色》，估计时间不多。
    蔡致良道：“最快也要明年下半年了，主要还得看赵硕那边的进展。”
    徐可有些诧异，问道：“什么事情需要筹备这么久，你们今年筹备的电影项目很多吗？”
    见徐可误会了，蔡致良解释道：“公司准备建一座影视城，正在向政府审批土地，然后建一条民国街，用来拍摄黄飞鸿。将军澳那边有些偏僻，土地还没有平整，估计得费些时间。”
    徐可道：“你可真是大手笔，为了拍摄一部电影，还专门建一座影视城。”
    蔡致良道：“一部怎么够，想当初，黄飞鸿系列，仅仅关老爷子一个人便拍摄了近百部，我们至少也能拍十部八部的。”
    “但愿如此，关老爷子已经老了，你有属意的男主角没有？”徐可问了一句。
    “李莲杰。”蔡致良自然不做第二人选。
    徐可问道：“演《少林寺》的？”
    蔡致良点点头，道：“因为来自内陆，被台湾封杀，这几年发展并不好，我已经让赵硕去接触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功夫底子扎实。”徐可也比较认同。
    “除过洪家班的人，也就李莲杰合适。”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大，是不可能为他人作嫁衣裳的。
    说完了黄飞鸿的事情，蔡致良问起了《笑傲江湖》的筹备情况，“你跟胡老先生谈的怎么样了，身体撑得住吧？”
    蔡致良担忧的胡金铨的身体，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身体并不好。前年的时候，还因为因心脏冠状动脉病发，在台北做了心导管气球扩张手术。
    徐可道：“还是去年的时候，跟胡老提了一下。胡老目前在台湾，我准备月底去一趟，你到时也一起吧。”
    蔡致良估摸着时间，道：“你定好时间，通知我一声。我月底也要去台湾一趟，正好一起。”
    “蔡氏影业在台湾那边开分公司了？”徐可以为蔡氏影业如同新艺城一般，在台湾建立了分公司。
    “其他的事情，与电影无关。”蔡致良去台湾，是力微电子奠基的事情。
    徐可见蔡致良没有提及，便以为是私事，没有继续问下去。
    “徐导，蔡先生……”两人说话间，张国容走了过来。
    “荣少这是有事？”见张国容拉开椅子，坐在一旁，蔡致良问了一句。
    张国容道：“我有事找你，还想着去你公司呢，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便过来跟你说一声。”
    “找我？”蔡致良有些诧异。
    “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你们聊。”徐可欲起身告辞。
    “不用，我说两句就走，也不是什么私事。”张国容拦住徐可。
    这下轮到徐可好奇了，不清楚张国容到底有什么事情找蔡致良。
    “蔡氏影业准备收购新艺宝唱片？”张国容直接问了一句。
    蔡致良点点头，这件事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赵硕正在跟新艺城谈这件事。”
    “我可能要退出歌坛了。”张国容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但是蔡致良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以好不夸张的说，新艺宝唱片没了张国容，立马就会跌掉一半价值。
    “无妨。不过，还是感谢你前来告知。”说着，蔡致良便开始劝说张国容，道：“其时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岂不是遂了那些小人的意愿。如果你就这样退出了，让支持你的歌迷怎么想。”
    说到底，还是因为谭张争霸，现如今谭勇麟退出了各大音乐节颁奖，所有人都在等着张国容的表态。结果张国荣更干脆，直接有了退出歌坛的意思。
    “我会仔细考虑的。”张国容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新艺城准备出售新艺宝唱片了吗？”徐可叹了一口气，作为曾经的新艺城七怪，共同将新艺城发展壮大，傲视香江，如今短短数年，却已经是这般田地了。
    “看赵硕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是了。”蔡致良是体会不到徐可此时的心境。
    没聊几句，便各自离开了。

 第10章 赵志强的选择

    回到办公室，蔡致良接通了赵硕的电话，说了刚才遇见张国容的事情。
    “那就在等等？”赵硕问道。
    “不用。”蔡致良干脆的拒绝了，“既然已经开口，就尽快拿下。我估摸着，他可能只是有些犹豫。”
    “那价格方面？”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压一压，趁着张国荣还在犹豫，对我们有利的时机，你那边加快进展。一旦等张国荣做出决定，结果就很难说了。”
    赵硕道：“我明白了。”
    蔡致良说了今天与徐可会面的事情，道：“影视城是公司今年的重中之重，今年年底必须动工，以防夜长梦多。”
    “我已经调查过了，目前政府正在号召企业到将军澳投资建厂，以我们的投资规模，年内动工，应该不成问题。”
    “宜早不宜晚。”蔡致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噔噔噔……”
    “进……”听到办公室敲门声，蔡致良喊了一声。
    “表哥。”推门进来的是赵志强。
    “阿强，坐下说。”蔡致良指着对面，道，“我已经跟报社打过招呼了，你明天去找曹锦岭，他会给你安排的。”
    “谢谢表哥。”赵志强说完不知该坐着，还是该走人，想着自己大老远跑一趟，总不会就为这么一句话吧。
    蔡致良接着道：“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做快餐的，现在也只能缓一缓了。”
    “快餐？”赵志强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与他的设想，差异实在太大，原本想着至少和甜点有关。
    “是快餐，类似麦当劳那种，你会做汉堡吗？”
    赵志强有些抵触，摇摇头，道：“不会。”
    蔡致良道：“那也没关系，应该不难学。”
    赵志强道：“街上到处都是麦当劳，肯德基，我做汉堡，卖给谁啊。”
    “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北边。外公没跟你提及，去内陆开店的事情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说过一些，但是，你不是还没有计划。”
    蔡致良道：“你可以先准备着，主要是三样，汉堡，薯条和鸡翅。据我调查的信息，物以稀为贵，快餐完全可以走高端路线，而不是大众化，初期利润将会高的吓人。我就是给你一个建议，你仔细考虑一下，如果还是想投资点心铺子的话，我在铜锣湾又商铺，也可以安排。外公的意思吧，还是让你进入餐饮行业。”
    “我不想进餐饮行业。”赵志强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蔡致良也不意外，道：“人都离不了衣食住行，所以餐饮行业注定在任何时候，都是一个欣欣向荣的产业。你也不要急着下结论，考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先到报社实习，等毕业的时候，再告诉我答案。”
    赵志强道：“好吧。”
    “开设快餐连锁多好，可惜了我的计划，而内地市场广阔，麦当劳至今还没有动作，肯德基也不过是去年刚在首都开了一家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名字都替你想好了，以赵字的发音，就叫约翰餐厅，或者约翰斯顿更霸气一些。”
    蔡致良的计划，就是趁着内陆的市场空白，去抢占市场。
    赵志强笑道：“我这点水平，哪里竞争得过麦当劳、肯德基这些大企业。”
    “内陆市场太大，足以容得下十家八家的，你只需要抢占市场，把握住先机即可。现在的内地，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至于利润，相信我，肯定比你爸的铺子赚钱。”
    赵志强思索片刻，道：“表哥，你觉着我开咖啡店怎么样？”
    “那也行。”蔡致良说完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说什么，咖啡店？”
    “是的，现磨的咖啡，不是那种速溶的。”赵志强强调了一句。
    “要不你还是做速溶的吧。”蔡致良退而求其次，也知道现磨的咖啡成本更高，道：“我给你找一处门面，先看看效果。不过，快餐，大部人都可以吃，而咖啡仅有少部分人喝。”
    不管你是否幸运，咖啡都不会成为必需品。
    “那我再想想。”赵志强有些犹豫。
    “不必了。”万事开头难，计划太久，就会失去期初的锐气，再没有动静。蔡致良连忙摆手，道：“你看什么时间，店铺怎么装修，跟我说一声。也不要只卖咖啡，顺带也可以卖奶茶，点心之类的。”
    这说着说着，似乎是又回到了赵家的老本行。
    就这样聊到中午，也没个结果，吃过午饭，蔡致良让帕塔送赵志强回去。
    月底的时候，蔡致良同楚天行、帕塔一道前往台湾，参加金和德州电子厂的奠基仪式。
    这是台湾第一座专业的DRAM生产厂，看在工研院的面子上，来了不少业界的牛人。蔡致良在廖成凯的引见下，认识了一些业内人士。
    “你那边要加快进展了，我们建设的，是一个随时可能过时的技术，肯多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蔡致良转悠了一圈，虽然众人都很热情，但是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幸灾乐祸。
    金河德州电子生产的是1M的DRAM，虽然还算是现在的主流产品，但是估计再有半年多的时间，也就是力微电子1M的DRAM量产时，就该转向4M，甚至16M技术了，差距还是蛮大的。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廖成凯却没有这么忧虑，道：“这几年市场不景气，台湾的技术依旧停留在256K，我们并不落后。就说茂矽电子吧，虽然陈博士有技术，却依旧没能建立自己的晶圆厂，目前还是委托日韩那边的晶圆厂代加工。等我们这座晶圆厂完工，完全可以将这部分订单承接过来。按照以往市场规律，萧条了这么久，也该回暖了。只要赶上这波红利，我有信心两年之内收回成本。”
    “但愿如此。”蔡致良却是没有这么乐观。
    廖成凯说的是台湾，还比较乐观，而蔡致良说的目前世界的主流技术，如果再遇到类似1985年，日本倾销式得抢占市场，金河德州电子就悲剧了。毕竟技术越先进，良率越高，成本越低。
    蔡致良道：“可以跟德州仪器谈谈4M技术的授权，虽然短时间之内不太可能。如果到明年中时依旧没有结果，那就去日本碰碰运气。”
    “日本？”廖成凯愣了一下，台湾一直承接的是美国的技术，也是出于美国打压日本的目的。
    但是美国只能限制市场，而不是技术，故而日本目前的技术依然是世界第一，但是这都是以前的技术积累，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萎缩，利润下跌，自然就没有了投资的动力，慢慢被韩国反超，剩下的就只有等死一途了。
    “日本的技术本就比美国先进，去年就推出了16M样品，或许再等一年的时间，就不那么在意4M的技术了。”
    蔡致良也不确定，但是总得尝试一番，至于自己研究，还是缓一缓吧。毕竟消化掉1M的技术，投产之后提高良率，也需要时间，还是不如授权来的快捷，虽说受制于人。等金河德州电子走上正轨之后，再自主开发吧。
    廖成凯道：“德州仪器这边刚熟悉，还是用美国的技术吧。只要跟德州仪器建立战略联盟，力微电子未来的发展还是会很顺利的。”
    蔡致良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句，“我们即使不能赶超最先进的技术，至少也能够死死咬住，不能像现在这样，差了好几代技术。”
    “阿良，你这野心可够大的。人家美国、日本都发展多少年了，我们才起步多久啊，已经不慢了。”
    蔡致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类似DRAM这种技术产品，本就是快一步则生，慢一步则死。不紧不慢，就只能靠天吃饭。

 第11章 悲情

    蔡致良没有在新竹多做停留，转道去了台北，之前与赵子都约好的。
    “去年年底，就听说你来台湾了，等我向赵硕打听你行踪的时候，你已经回港了。这次你要是不联系，我都要到新竹去找你了。”赵子都一见面，说着年前蔡致良来台湾的事情，“品尝一下今年的新茶。”
    “谢谢，去年的时候，美国佬真是太磨叽了，本以为两三天的事情，没想到磨蹭了一周，也没有谈出个结果，眼看着过年了，便没有再去打扰。”蔡致良不以为意的笑笑。
    “最近一段时间，报纸上报道金河德州电子建厂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还真是你。”赵子都感叹了一句，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投资，问道：“你这是准备转行了？”
    “如今电影市场这么火爆，怎么可能转行。”蔡致良笑道，“只是手里有些闲置的资金，找一些适合投资的项目。”
    赵子都道：“你这可不是一点资金啊，1亿美金的投资，媒体都传疯了。你要是缺项目的话，我这边倒是有一些项目。”
    “什么项目？”蔡致良心想，可别是电影项目。但是赵子都作为院线经理，必然离不开电影。
    “你知道，这边虽说有政府资金支持，但是资金依旧紧张，以至于很多立项的电影项目，迟迟无法开机。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搭个线，都是名家导演的作品，电影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或许这才是赵子都今天的目的。
    说起来有意思，台资再港城挥舞着支票找电影项目，而台湾的电影却是缺少资金。
    “还是算了吧。”蔡致良摆摆手，开什么玩笑，台湾电影越来越走入死胡同，或许很有艺术性，但是商业性就很难说了。
    “你就是院线的老板，台湾这边竟是艺术电影，票房如何，应该比我更清楚。每年台北票房前十，有台湾本土的电影吗？”
    赵子都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稿纸，摊开之后，递给蔡致良，道：“这是一些电影项目的介绍，要是有感兴趣的，我给你引见。看一眼又没什么关系，我今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蔡致良只能接过稿纸，扫了一眼，道：“这也就是几个名字，又没什么内容，能看出什么呀。”
    赵子都道：“你要是想知道详细的，我都可以拿给你看，这个无妨。”
    “被你绕进去了。”这话说的好像蔡致良想要看似的，反问了一句：“你看好哪个项目，推荐一下？”
    “蔡先生说笑了，论电影，你才是行家。”赵子都哈哈笑道。
    蔡致良慢斯条理地喝着茶，静等着赵子都的下文。既然赵子都拿出了这个条目，必然是有所倾向的。
    果然，赵子都道：“有人向我推荐了《悲情城市》，你不妨考虑一下。”
    “悲情城市？”蔡致良再次拿起那卷稿纸，一条一条地寻找，刚才却是没有注意到。
    “最后一项。”赵子都提醒了一句，见蔡致良的表情，问道：“已经有人向你推荐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好奇罢了。”蔡致良看着，确实是悲情城市，看一眼导演的名字，就知道错不了。
    “既然有人推荐，想来剧本也是有的吧，总不能让你就推荐这么一个名字吧？”
    赵子都道：“电影都还没有立项，虽然侯先生很多年之前就有了这个想法，不过剧本还在创作中。”
    又是似曾相识的很多年之前。
    “那就等立项之后再谈吧。”蔡致良指着关于悲情城市的介绍，道：“这似乎涉及一些政治禁忌，现在无论谈什么，都没有意义。”
    “你尽可放心。”赵子都道：“蒋先生年初去世之后，已经开始解严了，要不然这件事也不会摆到明面上。”
    蔡致良收起稿纸，道：“行，既然都推荐到你这里了，就让他们到蔡氏影业去谈，回头我会跟赵硕打招呼的。”
    “爽快。”赵子都看看时间，道：“那晚上一起吃个饭，重点了解一下？”
    “你约了侯导？”
    赵子都笑道：“还有杨先生，你去年见过的。”
    “我记得杨先生刚集资成立了合作社，应该不缺资金吧。”这些事情，蔡致良都是听赵硕说的。
    据说年初的时候，杨德畅集资15亿台币，成立了一个电影公司，叫合作社，准备大干一番。
    “是合作社电影，合作社是官方机构，别叫混了。”赵子都纠正了一句，随即夸赞道：“如今的香港，都奔着喜剧片，而你，是这少有的愿意投资艺术电影的人，希望能够合作愉快。”
    “你过奖了，关于艺术电影，我也只投资周闰发主演的。”该得的奖项已经到手，蔡致良没有兴趣继续投资的兴趣，“其时吧，我还是商业电影比较妥当。”
    赵子都道：“这倒是新鲜，演技好的明星，可不止周闰发一个。”
    蔡致良道：“话是不假，但就是这么奇怪，那边的人只喜欢看周闰发演的文艺片。”
    赵子都看看时间，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隔壁就是放映室，最近有新上映的美国大片，要不要去看看，你在香港估计看不到的。”
    “两个大男人看什么电影。”蔡致良可没有那个功夫，“安乐院线的江先生，老本行就是放映欧美的大片。可惜飞龙猛将下片了，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再看一遍。”
    赵子都道：“我推荐的这部美国电影，叫《鬼使神差》，可是比《飞龙猛将》还要火爆。”
    “确实没听说过，不过这个时节正是北美票房的淡季，能有什么好电影，还是算了吧。”
    晚上，蔡致良与杨德昌，侯孝先见了面，只是如今所谓的悲情城市，仅仅只是两位大佬的一个想法，还没有付诸于纸上，自然也就谈不出什么结果。至于入股合作社电影公司的事情，蔡致良自然是婉拒了，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蔡致良来台北，一方面是与赵子都碰面，另一方面便是等徐可，一起去拜会胡金铨大导演。
    只是如今，他来的时间早了，徐可还要等到下周去。于是蔡致良在台北没有多做停留，便回港去了。除了电子厂的事情，也算有些额外的收获，原本只是联系一下交情，毕竟电影在这边的发行还要依仗赵子都的。
    此时，蔡致良投资晶圆厂的事情，已经传回港城，毕竟元旦前后的半导体热议，也没过去多长时间。
    于是，媒体再次沸腾起来。
    有讥讽的，认为蔡致良偷鸡不成，还会再蚀把米的，毕竟短短数年，韩国的三星都已经蚀了三亿美元了。
    也有痛心疾首的，认为香港痛失一个发展良机的，主要是些老学究们，开始再次联络游说。
    总之，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第12章 算计

    春节档的4部电影，《最佳损友》落画最早，以2208万的票房垫底，《富贵再逼人》以2581万的票房结束，不及去年的成就。而《飞龙猛将》，集合了洪金保，程龙和元彪三兄弟，上周以3360万票房下片。《八星报喜》依旧还在上映，票房已经超过3600万，媒体纷纷猜测，金公主院线是不是再等4000万的票房，不过依据最近几日的情形，除非有意外发生。
    红梅电器的事情，自从听薛成说过后，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总算有了些眉目。于是，蔡致良召集了郑一鸣、楚天行、鲍国威等人一起研究研究。
    蔡致良将调查放一边，问道：“能收购吗？”
    郑一鸣道：“除非成洺全卖掉自己手里的股份。”
    听郑一鸣这么一说，那便是不可能了，蔡致良习惯性地叹了口气，道：“那就是没办法了？”
    “不，有办法。”鲍国威坚定地点点头。
    蔡致良愣了一下，道：“想要成家放手，必须将他们打痛了，所以去年便从红梅电器着手，可惜未能如愿。红梅电器是成家的优质资产，你有办法让他们出售股票？”
    鲍国威道：“办法很简单，也不需要成家出售股票。”
    蔡致良苦笑道：“你把我都绕晕了，还是直接说什么办法吧。”
    鲍国威道：“在此之前，还是由我来跟你说说目前成家的资产构成。”
    从本地的产业，主要是物业和红梅电器，到海外的投资，比如马来的餐饮和新加坡的酒店。能收集到这些资料，确实是费了不少功夫。等介绍完成家的资产，鲍国威问道：“看出什么没有？”
    蔡致良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听着鲍国威的介绍，道：“没想到，成家的资产还不少啊，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海外投资，有二十几亿吧？”
    “我不是问你这个。”鲍国威笑道，“你也是做投资的，就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你还是直接说吧，我看这笔笔投资，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近些年来，到海外投资配置资产也是一种趋势，这也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服务行业，与制造业不同，建厂开工之后便可以盈利，往往需要数年的时间，这就需要持续的投入。以成洺全的财力，想来是仔细思量过的，但是他千算万算，肯定是没有算到股灾的。如今经济形势不明朗，这摊子铺的太大，成洺全必然资金紧张，便给了我们一些机会。”
    蔡致良道：“去年红梅电器高价收购地皮，应该是不差钱的吧？”
    鲍国威笑道：“去年的时候，成洺全资金紧张，但是红梅电器不缺，所以便有了左手倒右手，高价收购地皮的事情发生。现在正好反过来，红梅电器开始资金紧张，而成洺全的投资迟迟不见回报。只要有一个契机，扰乱成洺全的计划，将他资金紧张的详情暴露出来，顺水推舟，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将成洺全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再不济，收割一些利息还是有可能的。”
    听完鲍国威的计划，蔡致良笑道：“运气，我还以为你都计划好了呢？”
    鲍国威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哪儿能事事都尽如我们所愿。这两天，我们已经讨论过，有七成的把握，剩下的三成，就非我们所能够掌控的了。所以说，需要些运气成分，就是这个意思。”
    “七成的把握足够了。”蔡致良点点头，这种事情，有五成的把握便可以试一试了，道：“那这个契机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呢？”
    “红梅电器。”说话的是郑一鸣，道：“成洺全去年左手倒右手，得利的是自己，受损的便是红梅电器的那些小股东们。所以，小股东们逼宫闹事，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蔡致良问道：“那些小股东，你联系过了？”
    郑一鸣摇摇头，道：“哪里需要我们联系，元宵节过后便有小股东逼宫了，只是规模不大而已。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往前推一把，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鲍国威道：“旺角晚报昨天便报道了这件事，已经有其他报社注意到了这件事，明天的明秀日报也会涉及。”
    以如今明秀日报的影响力，稍微加一些负面的讯息，便会左右很多人的想法。
    蔡致良随即问道：“天行，红梅电器的股票，我们去年都抛了吗？”
    去年做空红梅电器时，金河投资入手红梅电器的股票，最多的时候高达230万股，只是后来做空失败，便又抛了出去，好在赔的也不多。
    “50万股。”楚天行道，“明天媒体的负面消息一出，会有几个不同的账户抛售红梅电器的股票，打压股价，引起散户的紧张，进而逼迫成洺全做出选择。”
    蔡致良问道：“银行那边呢，以成洺全在本地的人脉，从银行那边贷款的话，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吗？”
    郑一鸣道：“成洺全有两个选择，一是从银行贷款，而是从其他企业拆借。股灾以来，成洺全已经两次抵押资产，而银行那边的坏账已经够多，比较难。成洺全一向行事高调，盼他破产的也不是一两个。他资金紧张的事情，只是一种猜测，一旦他向外拆借资金，那么这事可就瞒不住了，想要扑上来咬一口的人，可就不止是我们了。”
    是啊，成洺全是否真的资金紧张，都是鲍国威等人的猜测，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大戏刚刚开始，只有等潮水退去，才知道成洺全是不是在裸泳。
    确实如鲍国威所言，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蔡致良道：“成洺全会不会卖掉新加坡和马来的产业？”
    郑一鸣道：“去年股灾之后，东南亚各国的资金涌入地产，近五个月以来，已经上涨了两成。新加坡的酒店建了三分之一，马来的餐馆行情又不佳，仓促出售的话，承受的损失就更大了，也没有必要。如果有其他选择，这样亏本的买卖，成洺全自然不会做。而相较之下，本港的地产在股灾之后，一直是贬值的，如此一来，类似茶楼这样零散的物业，倒是最有可能出售的。”
    这也是蔡致良针对成家的原因，道：“希望这次能有个好结果。”
    接着四人琢磨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直到没什么疏漏，才各自离去，等着明天的大戏开幕。
    蔡致良留下郑一鸣，问了问王晨铭的事情，“王晨铭的事，了结了没有？”
    郑一鸣道：“元旦后，王晨铭来过一次公司，该交代的都已经说清楚了。”
    既然蔡致良过年的时候，摆明了不讲情面，王晨铭失去了最后依仗，也就只能乖乖就范。

 第13章 聘任

    等郑一鸣走后，蔡致良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即联系了高威，这件事最终还是有王志强出面比较保险，毕竟仅仅是明面之上的算计还是不够的，还是需要留一下后手的。涉及一些人的生计，自然不能只是蔡致良一个人出力。
    如今蔡家的老班底，高威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无法服众，于是便有了王志强走马上任，主要是对这些人进行约束，毕竟实力不及往前了，自是得低调一些，不能如往年那般张扬。王志强十余年前就跟蔡明乐并立，一文一武，堪称蔡劭的左膀右臂，曾是社团发展壮大的功臣宿将，有能力有威望。
    蔡致良将今日与众人讨论的，对付成洺全的计划说给王志强，道：“强叔，你那边找几个稳当的人盯着，适时推一把，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尽快通知我。”
    “闹事本就是看家本事，如今有事关生计，自然办的漂漂亮亮的。”王志强打着包票，甩动着空荡荡的袖口。
    “只需稍微引导即可，红梅电器的问题自然就会暴露出来。”说白了就是阴一把，蔡致良还等着后面谈茶楼的归属呢。
    “你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嘛。”王志强调侃了一句。不过却又有些疑虑，问道：“年前成家与李蛇头如此强势，只是这般，能成吗？”
    “虚张声势而已。”与年前不同，这次蔡致良拿到了红梅电器内部的消息，从股市，供货商，股东多管齐下，自然更有把握。
    第二天，明秀日报以“成氏资金链断裂，红梅电器或陷入危局”为题报道了红梅电器的困局，红梅电器如果短时间内无法获得融资，必然会导致资金链断裂，届时将面临破产的风险。
    报道红梅电器的不止明秀日报一家，众说纷纭。明秀日报的报道还算是中肯的，更有甚者，直接认为成洺全准备卷款移民海外，总之就是红梅电器支撑不下去了。
    在楚天行的操纵下，50万股红梅电器的股票在临近中午时被抛出，将红梅电器的股价打压了下去。
    不过这些都是场外因素，主要是动摇对红梅电器的信心，尤其是供应商方面。电器厂一般都是收到供应商的零配件后，过一段时间才付款，这部分应付账款便成为资产。有时两三个月，甚至半年，总之时间越长对工厂越有利。当然，这都是建立在电器厂良好信誉以及财务健康的基础之上。相反，电器厂至于渠道商也是一般。
    如今电器厂面临困局，供应商自然不会如往常一般，如同银行资金不足会被挤兑一样，电器厂如果无法应对供应商的挤兑，那就真的要破产了。
    下午，红梅电器发出声明，内容很简练，就是介绍了公司最近的业务，表示资金流很健康，对于一些媒体的恶意诽谤，将保留法律追诉的权利。
    晚上，有媒体爆出成洺全的侄子在卖自己的房子，似乎坐实了白天媒体的报道。
    蔡致良看到香港报道的时候，都有些懵，就算是条件反射，怎么也不应该这么快啊，只能打电话给曹锦岭询问详情。
    “锦岭，那个卖房子的报道，是怎么一回事？”虽没有提及红梅电器，但是蔡致良相信曹锦岭懂得是什么意思。
    曹锦岭笑道：“跟成洺全没有关系，是成晟自己去年炒房，股灾之后被套牢了，近一段时间可能手头紧张，又看不到市场回暖，便卖了两处物业。成晟就是成洺全的侄子，在红梅电器没有任何职务，不过他父亲主管电器生产部门。”
    简直就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蔡致良道：“这也足够了。”
    曹锦岭表示赞同，道：“是啊，谁知道这是不是成洺全以侄子的名义，行变卖资产之事。”
    两年的时间，曹锦岭是锻炼出来了。蔡致良挂断电话之后，再次逐一思索着原先的计划，如今一切都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可得好好利用一下。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接到徐可的电话，询问去台湾事宜，他已经跟胡金铨约好了时间。对此，蔡致良只能抱歉，事情都赶到一起了。蔡致良本想让赵硕代自己走一趟，但是近些天赵硕忙着跟政府官员沟通，还有收购新艺宝唱片，以及《阿浪的故事》后期制作，这是今年暑期档的当头炮，不能放了哑炮。
    如果不是赵硕今日提及，蔡致良都快忘了这部电影，改天凑时间去看看。本来是邀请林清霞出演女主角的，或许是历史的惯性，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如今换成了张爱嘉。就连饰演他们儿子的演员，也因为与周闰发在《八星报喜》中的合作，被推荐给章婉婷。
    楚天行敲门进来，道：“还有其他人在做空红梅电器，股价一直再跌，基本磨平了近一年以来的涨幅。”
    “墙倒众人推啊。”蔡致良感叹的一句，道：“也是好事，既然有同道中人，也能替我们分担一些压力。”
    楚天行“嗯”了一声，说起了另一件事情，道：“顾教授刚打电话过来，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午吧。”蔡致良苦笑一声，道：“问问顾教授下午有没有时间，我让帕塔去接他。”
    顾教授名叫顾远德，是香港目前半导体领域的知名学者，曾留学美国，毕业后进入IBM半导体部门，八十年代回到香港，目前在大学任教授，也替摩托罗拉等半导体企业做一些技术研究。
    去年，鲍国威着急半导体领域专家，启动调查的时候，顾远德便参与了，积极建言建策，可惜辛苦了一个月，却是被政府回绝了。自从听说蔡致良在台湾投资建设晶圆厂之后，便联合同行，拉拢蔡致良再次游说政府，蔡致良打着地产的主意，自然没有拒绝，可惜依旧没什么成效。
    下午，蔡致良与顾远德约在了附近的置地广场。
    “听台湾的朋友讲，你一下子投资了30多亿台币，真是大手笔啊。”顾远德赞了一句，转而道：“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只要再游说一两次，政府会同意的。”
    蔡致良道：“顾教授，您之前也曾在IBM做事，这半导体行业，时好时坏。据说半导体即将转向，不敢耽搁啊。否则再拖个一年半载，万一又进入萧条阶段怎么办，不能不急啊。”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的投资，目前有一半的资金是通过银行的贷款，蔡致良实际拿出的资金也就3000多万美金，而且资金还是分批到账。
    这事怎么能拖呢，只有在进入下一轮周期之前，大赚一笔，才能有动力继续发展下去。
    “前一段时间，政府忙着救市，资金方面难免捉襟见肘。如今经济形势缓和，上周，我又拜访了沃克先生，政府对于半导体产业的发展还是支持的态度……”顾远德说着与沃克沟通的经过，似乎信心满满。
    听着顾远德的意思，也就是让蔡致良投资本港的半导体产业。但是蔡致良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自是不看好顾远德的游说，不过还是道：“如果顾教授能够游说成功的话，我还是愿意投资一些项目。”
    至于什么项目，肯定不会是晶圆厂这么大的投资了。
    “那就一言为定。”顾远德很有信心。
    蔡致良道：“顾教授，有件事还要麻烦您一趟。”
    “蔡先生何事需要老朽帮忙？”顾远德疑问道。
    蔡致良道：“我在台湾那边投资的半导体工厂，已经开工。过些天，我要去台湾一趟，只是这技术和工厂方面，我也是个睁眼瞎，听说您以前在IBM做事，这不就得麻烦您了，跟我去一趟台湾。”
    “这没问题，我当是什么事呢。”顾远德思索片刻，也有意去看看，却是调侃道，“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蔡致良笑道：“那是自然。”

 第14章 茶楼易手

    没过两天，蔡致良接到邓英杰的电话，道：“阿良，成交了。”
    “多谢了。”
    茶楼的事情，蔡致良没有出面，却还是委托了邓英杰出面交涉，促成了茶楼的易手，毕竟邓英杰如今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人脉广阔。
    “晚些时候，我去你那边。”
    邓英杰道：“今天不行，明天吧，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些。明天上午吧，就约在茶楼。”
    “行，那就茶楼见。”
    挂断电话，蔡致良思索着，红梅电器的问题似乎有些严重啊，随即叫来楚天行，道：“成洺全已经出售了茶楼的股份。”
    楚天行问道：“我们需要收手吗？”
    “你看着吧。”蔡致良摇摇头，须知打虎不死的危害，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或许弄不死成家，却也一定要让他脱一层皮，确保未来三两年之内不会成为麻烦。”
    照蔡致良的意思，是想趁他病，要他命的，可惜实力还是有些欠缺。而至于两三年之后，那便是另一番光景了。
    蔡致良说下午有事，确实是真有事情。当天下午，蔡明和的案子经过数轮审讯，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阿良啊……”在回去的车上，蔡明和叹了一口气。
    “三叔，您说。”
    “这个世界虽然不是泾渭分明的。”蔡明和难得用了一回成语，道：“但关键时候，不能成为你的朋友，那便是敌人。”
    “我知道。”
    对于此次蔡明和的遭遇，蔡致良是做了细致调查的，虽然表面上方建霖并没有做什么，却无疑是知情者，但是也没有提醒即将成为姻亲的蔡家，不知道是否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蔡致良此番话，值得便是这个意思，在关键时候，方建霖就是敌人。
    三月的天气，天空中飘着雨。
    蔡致良第二天赶到茶楼的时候，王志强与高威已经在候着了。
    “强叔，阿威，我大伯和三叔到了吗？”蔡致良说的自然是蔡明乐。
    茶楼的另一小半股份是属于蔡明乐、蔡明和兄弟的，而蔡致良想把股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公司。
    “刚才来过电话，阿乐已经在路上了。”解决了茶楼的归属，王志强心情不错，不复之前的愁眉苦脸。
    “我之前提的建议，昨天忘了问，你们跟大伯商量过了吗？”蔡致良的提议，是以后社团如何生存，搜集消息的安保公司。
    明秀报社去年年底，收购了一家娱乐小报，社团鱼龙混杂，正好用来搜集消息。而社团的另一个功能就是收保护费，既然收了保护费，那自然就得保护商家不受侵犯。
    所以蔡致良给了社团两个选择，出售各种小道消息和组建安保公司。
    王志强道：“打探消息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安保公司有点困难，我们也不适合做这个。”
    蔡致良笑道：“社团之前不就是收保护费，看场子，做保安应该算是老本行，又有什么困难的。”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这看场子，能跟做保安一样？”王志强道，“这些人自由散漫惯了，哪里是服管教的人哪。”
    “慢慢来吧，就算是打探消息，也要服从管教的，不然这消息就不是骗别人，而是骗自己了。”
    说话间，蔡明乐到了，决定将兄弟二人持有的股份转给侄子，以后就任由蔡致良折腾了，只需要保证那些老兄弟的基本生活条件，这对于如今的蔡致良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对蔡明乐来讲，就有些负担不起了，还是放手的好。原先三五万就能解决问题，如今已经涨到每月二十万了，毕竟社团散了，更多的人失去了收入来源。
    说起蔡致良的计划，蔡明乐道：“别说做保安了，这些人你不了解，就是打探些消息都费事。社团的消息，这跟报纸刊登的新闻完全是两回事，否则的话，社团早就去卖报纸了。”
    “试试吧。”对于结果，蔡致良也无法预料，道：“古人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准备找一些私家侦探和飞虎队的退役警官，对现有人员培训一两个月，总有几个符合条件的。”
    听完这话，蔡明乐将蔡致良拉到一边，这可不是简单的安置，而是重建社团组织了，道：“阿良，既然已经退出来了，就别再陷进去了。”
    “我心里有数，哪里会再次陷进去。”蔡致良自然不会陷进去，但是香港即将迎来十年的混乱局面，我不犯人的前提是人不犯我，必要的实力还是要有的。
    “都是跟随我们蔡家多年的老部下，让他们安稳地养老，才是你爷爷最大的心愿。”蔡明乐始终有些不放心。
    “大伯，就是打探一些消息，又不是打打杀杀。就像这次对付红梅电器的事情，不还是办的漂漂亮亮的。”蔡致良道，“我计划在将军澳那边建影视城，他们到时候可以到那边维持秩序，没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这样的一条街，他们要是守不住，别人也会过来向他们收保护费的。”
    “唉……”蔡明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强叔，乐叔……”这是邓英杰赶到了，“和叔没来？”
    “他今天随三叔去扫墓了。”蔡明乐道：“阿杰，这次真是多亏有你，真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乐叔严重了。”邓英杰握住蔡明乐的手，道：“我爷爷说，当年老兄弟们一起铸就了胜和的十载辉煌，都是有功之臣，如今能够尽一份绵薄之力，是邓家的应尽之意。”
    邓英杰没有多做停留，处理完股权转让，很快便告辞了，婉拒了蔡明乐的饭局，“我今天还有事需要处理，改天吧。”
    蔡明乐见挽留不住，只得道：“那改天，阿良，你送送阿杰。”
    走到停车场，邓英杰问道：“阿良，你准备重建四平吗？”
    “人心已经散了，重建也只能是徒劳。”这是蔡致良第二次听到这话，道：“只是自保而已，现在的形势是越来越乱了，只希望能够守住这半条街。如果整日无所事事的闲逛，等强叔压不住的时候，就是大麻烦。”
    “股灾之后，就已经有着苗头了，去年本以为新督上任，至少能够维持一两年的平静。”邓英杰也是感慨了一声，“你三叔的事情？”
    “嗯，一直有陈律师出面，证据不足。”蔡致良简单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邓英杰道：“那我也找陈律师咨询一下，看看我小叔的案件，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临走前，有英国佬想趁机再捞一笔，总会有办法的。”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你花了多少？”邓英杰低声问道，他也是花了钱的。
    “不一定是钱的问题，你得看他需要什么？”蔡致良又自嘲道：“其实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只是花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行，我理会的。”
    没聊几句，蔡致良问道：“你们在将军澳那边的势力如何？”
    邓英杰道：“那里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又没什么油水，都是些不入流的马仔，怎么了？”
    蔡致良道：“那边有TVB的片场，新城镇建设也已经开始，怎么会没有油水呢？”
    邓英杰嗤笑一声，道：“女王封的爵士，邵先生又岂是吃素的。”
    “我准备在那边买块地皮，建影视城，需要一些人手，帮着维持一下治安。”蔡致良说的治安，不是指平时的小偷小摸，而是防止过来收保护费的社团。
    “已经开建了吗？”
    “没有。”蔡致良道，“土地还没有审批下来，不过也就月内的事，最晚八九月份就要动工了。”
    政府同意的土地，与蔡致良的预期有些差距，赵硕还在协调。
    “行，到时让赵硕通知我。”邓英杰已经与蔡氏影业合作了近一年的时间。剧组想要避免社团的骚扰，就得找一些熟人协调，原本蔡氏影业这边的剧组，都是蔡明和在协调，而从去年开始，就由邓英杰在负责。彼此相处一年多，合作也还比较顺利。
    送走邓英杰，李桂龙也到了，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朱宇文和刘振清。朱宇文就是去年，帮助蔡致良调查方向明的那个私家侦探，而刘振清是蔡致良跟蔡明乐提到的飞虎队的退役警官，是蔡明潮的朋友，期初在隆昌大厦做安保，再过几个月就会接手明朝大厦的安保。
    等蔡明乐离开后，众人围坐一桌，开始讨论接下来的培训事宜，定下一个章程，由王志强负责执行，三个月之后再看效果。

 第15章 选择

    下午，蔡致良留在茶楼喝茶，却意外接到周海的电话。得知蔡致良就在九龙，便赶了过来。
    “什么事，还专门跑过来一趟。”蔡致良给周海倒了一杯茶。
    “谢谢。”周海饮口茶，润润喉咙，道：“你还没听说吧，这一段时间内陆发生了抢购风潮，先是从冰箱，电视，洗衣机三大件开始，服装目前也一样，简直是供不应求。”
    “价格并轨？”蔡致良问了一句，曾经听说过，不是很了解。
    “对，对……”周海有些惊讶，道：“年初以来，政府开始实施价格“并轨”，放开价格管制，取消价格双轨制，这直接导致全国出现了大范围物价上涨。我来就是跟你商量一些，将大部分产能转向内销，少部分用于出口。等6月份的时候，新厂房的建设就可以完成。”
    “不行。”蔡致良摇头，开什么玩笑，抢购潮本就是一阵风，道：“抢购风潮持续不了太久，还是以出口为先。”
    周海道：“内地不比香港，十亿人口，市场广阔，这不是一阵风。阿良，这不是你之前说的，庞大的市场一旦崛起，将带来难以想象的机遇，对制衣厂来说，正式如此。”
    蔡致良总不能反对自己说过的话，道：“这话是不错，但市场也需要时间慢慢培养，又岂是能够一蹴而就的。更何况，赵志远已经立下军令状，2000万美元的出口，产能跟得上吗？”
    周海道：“等新厂房完工，勉强能够满足。”
    “那就继续扩建，直到满足产能。要么就从其他工厂采购，你跟赵志远商量，把控好质量。”蔡致良道：“原先的计划不变，还是以满足外贸为先。”
    “好的。”蔡致良做了决定，周海自是不好反驳。
    “周叔，关于内销的事情，我之前也是考虑过的。”蔡致良道：“我计划从深城开始修建商场，创建一个比较洋气的服饰品牌，然后用两三年的时间推广至整个粤省，再向全国辐射。现如今美琪随成林一道去了深城，这件事暂时可以交给美琪负责，等工厂这边走上正轨，成林可以抽身的时候，便由他们夫妻来执行这个计划好了。”
    “既然你已经有了周密的安排，我就不再劝你什么了。”周海点点头，设计儿子未来的定位，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工厂迟早会沦为附庸，留在工厂并不是长久之计。
    “你跟他们说一下，等过些时日，我再跟美琪详谈这件事情。”
    周海匆匆而来，与蔡致良商量过后，又匆匆离去。
    不过周海的话倒是提醒了蔡致良，原先薛成就在红梅电器，时常去内地出差，想来也是有工厂的。而抢购潮从冰箱，洗衣机，电视三大家电领域开始，而冰箱正是红梅电器的主营业务，必然是财源滚滚啊。
    如此看来，红梅电器此次必然是能够躲过这一劫了，这对于蔡致良可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得做好前日防贼的准备了。
    只能打电话给楚天行，告知内地的抢购风潮，道：“收手吧，机会已经消失了。”
    “好的。”或许楚天行早就想撤离了，只是碍于蔡致良，不好直说罢了。
    连续两次出手，都未能如愿，蔡致良只能感慨，看来还是资金不足啊，钱砸的不够利索。
    很快便传来消息，由于红梅电器销售的火爆，供应商不仅不再挤兑，反而以更优惠付款方式为电器厂供货，以至于电器厂资金再次充裕起来。于是一周之后，成洺全携资入场，结束了红梅电器股价忽上忽下的历史。
    晚上，蔡致良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崔芳华处。
    “要不请一个菲佣好了，你也能轻省一些。”吃过饭之后，蔡致良躺在沙发上，看着厨房忙碌的倩影说道。
    “我一周也做不了几顿饭，哪里用得着菲佣，给自己找麻烦。”崔芳华突然回头，问道：“《倩女幽魂》在北美上映了？”
    “是啊。”说到这，蔡致良就谈了一口气，《倩女幽魂》在东方，无论是东南亚，还是日本韩国，都能够风靡一时，但是在北美就是水土不服，上映一周多，连30万美元都没有，比去年《秋天的童话》还要惨淡。
    “可惜了这么好的电影，不适合西方人的口味。”
    “那《六指琴魔》呢？”这才是崔芳华关心之所在。
    “一周之后上映。”这主要是蔡致良自己持股的公司，否则的话，以《倩女幽魂》的惨淡程度，《六指琴魔》很难在北美发行上映的。
    虽然在华人眼里，这是两种类型的电影，但是在美国人眼里，这都是科幻片，没什么区别。
    “我记得，曾经专门按照美国人的思维，剪辑了一版，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当时为了北美票房，虽然按照那个特效师的建议，拍了一版美国人能够看懂的，但内核依旧是东方人的思维，也就是简单粗暴，人物关系和故事情节比较简单而已。
    “那也仅限于看懂，思维方式还是有区别的，不过票房应该比《倩女幽魂》要强一些。”蔡致良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崔芳华坐在蔡致良身侧，用遥控器调到翡翠台，叹道：“错过了一集。”
    “什么呀？”蔡致良侧头一看，有些眼熟，问道：“《誓不低头》？”
    “你看过？”崔芳华侧头问道，此时电视中播放的已经是片尾曲了。
    “秋官的新作，开播的那天正好看了一段，后面的就不知道了。”蔡致良坐起身来，将崔芳华搂在怀里，“听说秋官跟TVB签了长约？”
    秋官在七十年代末，拍摄完《楚留香》之后，红遍港台，乃至东南亚，奈何东家TVB抠门，不给加工资，便与TVB解约，前往台湾拍电影，但随着台湾电影的没落，这两年又将重心转到了香港。
    “不知道，我很少听到那边的消息了。”崔芳华自从离开TVB，便很少联系那边的朋友，“准备邀请秋官拍电影吗？”
    “那倒没有，秋官的时代，已经是过去式了。更何况，秋官更适合电视，并不适合大银幕。”
    “嗯……”崔芳华被蔡致良摸到了敏感部位，不住的扭动这身体，一手抓住作怪的安禄山之爪。
    “哈哈……”蔡致良却是顺势将崔芳华扑倒在沙发上，吮吸着彼此的气息。
    随着身体越来越热，崔芳华热情地迎合着男人的抚慰，很快就转变成一曲欢快的乐章。云收雨歇之后，崔芳华趴在蔡致良怀里，缓缓地平复着气息。
    “《笑傲江湖》什么时候开机啊？”
    蔡致良把玩着秀发，道：“听我一句，还是选《倩女幽魂》吧。”
    崔芳华的心思，想要出演女主角，而《倩女幽魂》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所以她选了《笑傲江湖》。
    “为什么，胡先生的电影获得过国际大奖呢？”崔芳华也是有志向的，只有获奖才能展现自己的演技。
    “那你也不想想《侠女》拍了几年，《笑傲江湖》年底能够开机就算是烧高香了。”
    “那你还投资？”崔芳华有些疑惑。
    “又亏不了本，我自然等得起，但你呢？”
    “那听你的。”崔芳华把脸贴在蔡致良的胸膛上。
    “放心吧。”蔡致良轻抚着美人白皙的背部，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16章 好聚好散

    金公主院线的两位股东，陈荣美与冯秉仲联合学者影业蔡松林组建新宝院线，加上即将稳定下来的安乐院线，香港迎来五大院线时代。消息一经传出，媒体不禁惊呼，港片的黄金时代已经到来。
    蔡致良坐在蔡氏影业的新办公室里，看着手里的文件，只要签下自己的名字，新艺宝唱片就归属蔡氏影业了。
    “荣少那边，你跟他谈过没有？”
    坐在蔡致良对面的自然是赵硕，道：“谈过了，不过也只是暂时安抚，一两年后就很难讲了。”
    蔡致良道：“新艺宝唱片有张国容，就是一流的唱片公司；一旦失去张国容，多少就显得不入流了。”
    “我会尽力挽留的。”这个道理，赵硕又何尝不明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不能挽留，就早做打算。”蔡致良知道，如果张国容去意已决，是挽留不住的。
    “我已经问过了，其他人发唱片或许没问题，但是撑起一个公司，就不可能了。”赵硕有些苦恼，新艺宝唱片除了张国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你打听一下，张雪友跟刘德桦的唱片约签在哪个公司，能不能挖过来？”这是最简单粗暴，却又有效的办法。
    “也只好这样了，我回头调查一下。”对于唱片行业，赵硕目前也谈不上多了解。
    “既然调查，就扩大范围，像beyond乐队，叶倩雯等等，整理一份名单给我。”
    “beyond就是一个小乐队，目前就在新艺宝。”赵硕不清楚蔡致良为何会提及这样一个乐队。
    “是吗，好好培养一下。”蔡致良也没有多说什么。
    赵硕点点头，随即提起《阿郎的故事》，“电影已经完成剪辑，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蔡致良问道：“什么时间？”
    “今天下午。”
    “那就隔壁的放映室吧。”蔡致良定下了地点。
    下午，主演周闰发和张爱嘉等人陆续赶到，想要一睹近一个多月的成果，而导演章婉婷和她丈夫罗绮锐却是不见踪影。
    “你觉得今年的最佳男主角，是颁给船头尺好呢，还是高秋，亦或者钟天正更合适？”一见面，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今年的金像奖定在下个月10号，最有意思的莫过于最佳男主角。今年的最佳男主角提名有7个，其中三个是周闰发，分别是《秋天的童话》中的船头尺，《龙虎风云》中的高秋以及《监狱风云》中的钟天正，这也可以看出去年的周闰发有多火。
    梁嘉辉在十大中文歌曲颁奖时，就调侃过，明明自己才是《监狱风云》的男主角，怎么提名的却是周闰发。
    今年的男主角颁给周闰发，已经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现在媒体主要讨论的就是蔡致良刚才的问题，主要集中在船头尺和高秋两个角色，甚至有人开下了赌盘。
    “无论他们三人，哪一个获奖，我想阿发都不介意的。”说话的是张爱嘉，那个《最佳拍档》中的男人婆。
    周闰发道：“我现在只希望媒体不要这么信誓旦旦的，不然结果就难料了。”
    有时候，评委的意见总是喜欢与众不同，当媒体意见一致时，从而显示自己的高明，曲高和寡。
    “你平时打牌吗？”聊了几句，蔡致良想起《赌神》这部电影，感觉要是自己再不推出，可能就被别人抢先了。
    “打牌，现在吗？”周闰发以为蔡致良无聊的想打牌了。
    “我换一种说法。”蔡致良摆摆手，有些好笑，道：“你去赌场玩过梭哈没有，或者说你的赌术如何？”
    “朋友聚一起的时候，还是打麻将居多，我这水平不行。梭哈也玩过，不怎么精通。”周闰发说了些自己的情况。
    蔡致良道：“改天有空，我请客，到澳门去赌一局。张小姐要不要一起？”
    张爱嘉道：“蔡先生的赌局，自然是要见识一番。而且我还听说，蔡先生会气功，能够看穿别人的底牌。”
    “还有这事？”周闰发有些好奇，如果是蔡致良自吹自擂的还好说，关键是从张爱嘉嘴里说出来，似乎有那么一些可信度。
    “都是朋友抬爱，哪儿有那么夸张，只是有时能猜一猜点数罢了。”蔡致良道，“不像有些高人，手快，换牌时也不被人发觉，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周闰发忽然问道：“你准备拍赌片？”
    “知我者，周闰发也。”蔡致良没料到周闰发一语道破，哈哈笑道，“从《吉祥赌坊》开始，到《千王群英会》，《千王斗千霸》，都引起一阵热潮。只是后来粗制滥造，没有什么新意，以至于好多年都没有人拍赌片了。我们正好补上这个市场的空白。”
    “有剧本没有？”虽然对赌博很厌恶，但毕竟是蔡致良提议，周闰发还是很感兴趣的。近两年，蔡致良监制，他主演的电影，无一不是大获成功。
    “只是前两天有些想法，还没有剧本。不过阿祥是这方面的行家，改天一起商量一下，攒个剧本出来。你今年的档期也跟去年一样吗？”去年一连十几部电影，档期排的满满的，以至于《阿朗的故事》拖到了今年。
    “今年得歇息一阵子，我下半年有时间。”周闰发也不是铁人，哪里还能禁得住去年的强度，“王导没在公司？”
    “跟大都会联合拍摄一部电影，阿祥是导演。”蔡致良解释了一句。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诸位久等了。”说话间，章婉婷和她丈夫罗绮锐到了。
    既然人都到齐了，便一同前往放映厅，只是放映厅有些小，这么多人进去，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还是熟悉的电影，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故事。
    “这插曲找谁做的？”蔡致良问了一句。
    “作词作曲都是罗大佑，你应该听说过，张爱嘉推荐的。”章婉婷评价了一句。
    蔡致良提醒道：“在香港上映的话，歌词还是改成粤语比较贴切，国语的配音放台版就好。”
    章婉婷道：“那得另请高明了，罗先生说他不熟悉。”
    “没那么麻烦，将歌词稍微改动一下就行，等下你把歌词抄给我。”蔡致良感觉自己这个音乐大家，终于发挥作用了。
    随着最终阿郎旧病复发，人车滔入火海，响起了罗大佑演唱的《你的样子》，催人泪下。
    “啪啪啪……”
    看完剪辑之后的版本，大家都很满意，毕竟都是忙人，随即便各自离去。
    回到办公室，蔡致良对照着《你的样子》和《恋曲1990》，略微思索片刻，写下了《阿郎恋曲》和《也许不易》。
    “都忘了你会写词，而且还能这么神速。”章婉婷赞叹了一声。
    “如果不是五音不全，我现在也能跟谭张，争一争这乐坛的第一把交椅。”蔡致良自吹自擂。
    “我相信你。”章婉婷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蔡致良转而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章婉婷道：“我准备将于占元老先生的故事，搬上银幕，剧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洪金保跟程龙的师父？”蔡致良不太确定。
    “是的。”章婉婷点头，道：“我准备邀请洪金保先生饰演于老先生。”
    属于洪金保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拍摄出来或许能够竞逐金像奖，但是票房就不够看了。蔡致良决定不掺和，道：“那你还是找洪金保吧，蔡氏影业就不参与了。”
    听到此言，章婉婷也松了一口气。

 第17章 又是清明

    今年过年较晚，以至于清明来的似乎有些早了。像往年都要等到农历三月，而今年才二月十八，早了近半个月。
    “这车挺舒适。”
    今天蔡致良去接的蔡勋，一起为先人扫墓，路上，蔡勋微笑着评价了一句。
    蔡致良笑道：“那我改天送您一辆，您那边地方宽敞，也不缺停车的地方。丰田太普通了，不符合您的身份。”
    “还是算了，丰田就挺好。”蔡勋还是老习惯，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直使用的是普通的丰田。
    “听说最近内地，各种商品都是供不应求，还发生了抢购？”
    显然蔡勋也听说了内地的抢购潮，蔡致良道：“通货膨胀，大家都担心货币贬值，才引起的抢购潮，估计很快就会平息，不会持续多久的。”
    蔡勋道：“听到这个消息，公司的很多董事都后悔了，觉得当初不该卖掉内地的工厂。”
    “内地的售价，哪里能够与香港相提并论，利润更是差远了，有什么后悔的。况且，有了去年的经验，重新投资一家工厂便是，反正蛇口、罗湖又不缺土地，又有优惠的政策扶持。”到嘴的东西，蔡致良可没有吐出来的意思，“不过，通货膨胀之下，经济是健康发展还是进入萎缩，就不好说了。”
    “现在公司的情况刚刚有所好转，实在不宜进行大规模的投资，还是直接采购比较便宜，你觉得呢？”随着股灾过去，经济回暖，隆昌集团的销售额和利润开始好转，蔡勋也在犹豫。
    如今的隆昌集团和内陆的隆昌制衣厂还处于相依相存的状态，隆昌集团得到便宜的货源，而深城的制衣厂也依靠隆昌集团的订单保持满负荷状态，而赵志远新签的订单也在增长。
    “从长远来看，我还是建议到特区建立工厂。近两个月的交货价格，你也看到了，我听周叔讲，只有本地成本的三分之一，一些不规范的工厂甚至更低。想当初香港制衣业是如何称霸全球的，未来内陆也是一样的模式，低成本就是王道。我还是那句话，未来在蛇口建立工厂，是一种趋势。”毕竟是自家的产业，蔡致良也有股份，自然希望隆昌集团发展越来越好，更何况世界这么大，哪里谈得上竞争，接着劝道：“如果隆昌集团想要降低成本，扩大经营规模，去内地建厂是不可能避免的。您看看陈先生，早在数年之前，长江制衣就已经在内地设厂了。”
    “再看看。”蔡勋说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蔡致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有等大潮冲击而来的时候，才会发现早已经
    错过了时机。
    今年家族添丁，趁着春光明媚，前几天才刚满5个月的蔡致勉也被抱到了墓地，接受先人的保佑。
    如往年一般，第三代致字辈们在蔡致良的带领下，辨认先人的坟墓，焚香烧纸。如同当初蔡致良听蔡劭介绍一般，能不能辨认就很难说了。
    “大哥，我们来看你了，家里一切都好……”
    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间，蔡劭都已经去世一年了。
    “三叔，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扫墓结束后，蔡致良问了一句，这是他自出狱那天之后，第二次见到蔡明和。
    蔡明和道：“社团也散了，我准备歇息一段时间，散散心。顺便好好陪陪你三婶，这些年就没有安生的日子。”
    “茶楼的事情，您也知晓，要不继续经营茶楼好了。”蔡致良还是建议道。
    “算了。”蔡致良摆摆手，有些疲惫，道：“茶楼是不能回去了，不然很多人会睡不着觉的。你安置的很好，就不要再跟着我打打杀杀了。”
    蔡致良道：“这些天要不要阿威跟着你，昨天朱宇文的消息，说有人针对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不用了，我明天去拜访几位前辈，也就算是金盘洗手了。至于一些人脑子秀逗了，想找麻烦，我也能应付的过来。放心吧，这几十年，我也不是白混的。”蔡明和并不在意，却是问道：“朱宇文是谁？”
    蔡致良道：“专门打听小道消息的，现在茶楼那边做事，也算是发挥他的长处。”
    蔡明和看了侄子一眼，道：“你的动静倒是不小。”
    按照往年旧例，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也算是庆贺蔡明和出狱，随后便各回各家了。
    10号，是第七届金像奖颁奖的日子。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之前也没有注意，徐可竟然还有最佳男配角的提名。男配角的最终归属，是未来的影帝专业户梁朝韦。
    《秋天的童话》获得了最佳电影奖，但在最佳导演方面却是输给了林岭东的《龙虎风云》，而王组贤的最佳女主角却是未能如愿。
    而最佳男主角也最终揭晓，高秋战胜了船头尺，获得了今年金像奖的最佳男主角。以至于周闰发领奖时，说自己有些意外，船头尺怎么就输给了高秋。在很多人眼里，无疑《秋天的童话》胜面更大。
    中旬的时候，蔡致良去了一趟台湾，视察正在建设中的晶圆厂。这一次不止他跟楚天行两个人，还有一大帮顾问，包括聘任的副总工程师顾远德。
    虽然廖成凯每周都会汇报一次工厂进展情况，还有金河投资派去的财务监督每一笔资金的使用情况。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大工程，纸上谈兵肯定是不行的，况且，蔡致良与楚天行等人对于半导体行业，也只是一个外行，很容易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
    这些顾问领头的便是顾远德教授，如今算是金河投资的外聘技术顾问，曾经在美国IBM公司工作，对晶圆厂自是不陌生，而且跟台湾这边又没有什么牵扯，正是比较合适的人选。
    一到新竹，楚天行和顾远德便带着人进入工地，开始对工地建设进行进度，质量，安全等全方位的评估。
    “还顺利吧？”公司除了廖成凯，还有德州仪器和工研院派来的副手。
    “一切顺利，资金也都已经到位，如果速度快的话，最早6月份就可以开始试生产。”廖成凯信心十足，道：“招聘已经开始，只是有经验的技术人员并不多。”
    蔡致良对此也没有什么主意，问道：“4M技术授权的事情，跟德州仪器那边提过了？”
    “自然提过了。”廖成凯苦笑道：“不过，你也能想象出来，那是德州仪器最先进的技术，怎么可能给我们授权，没有当面拒绝已经不错了。”
    “我们不能改日本和美国比，他们已经开始量产4M的存储芯片，但是总得跟韩国看齐吧，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也即将攻克4M的量产技术。”蔡致良道：“韩国的劳动力成本跟我们差不多，我们一步落后，只能步步落后啊。”
    DRAM产业，主要是技术成本和劳动力成本。技术越是先进，成本越是低廉，当初日本之所以能够打败美国，靠的是劳动力成本，而今能够称霸全球，靠的是技术成本。
    廖成凯没有纠结于韩国的问题，而是道：“我也联系了茂矽电子和华智，他们并不反对将订单交给我们。”
    “那就好。”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虽然有一部分会供给德州电子，但是大部分还是要自销。蔡致良道：“等下半年量产之后，如果德州电子还没有消息，就自己尝试攻克4M技术。日本挤垮了美国的DRAM产业，据说各大公司都在裁员，派人到美国去招聘就是，只要待遇给足了，也不怕招不到人。”
    “行。”廖成凯道：“不过，这需要数千万美元，甚至上亿的研发资金。”
    “你先做个预算，到时候我们再商议。”如果是上亿的资金，蔡致良就得考虑一下了，现在还承受不起。
    不久，楚天行和顾远德一行人返回，还是有一些问题需要解决，毕竟是上千步的工艺步骤，略微的误差差集合起来，便是很高的偏差。
    “蔡先生，我想带些人留下来，顺便学习研究一下。”
    蔡致良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毕竟之前聘请顾远德为副总工程师，顾远德留下来好处多多，顺便还可以帮忙监督工程质量。
    蔡致良在台湾呆了两天，便返回了香港。

 第18章 百万订单

    4月份以来，李超人以广生行董事的身份出席该公司股东年会，他首次向舆论披露长实持有置地股份，是做长期投资，并无意出任置地董事参与管理。
    “天机泄露”，华南虎吞并老狮子的现代寓言充斥市场，愈发甚嚣尘上。
    “噼里啪啦……”
    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声，去年购入的明潮大厦彻底竣工，金河投资也开始陆续搬入新的办公地点。
    “蔡先生，我们要不要请风水大师瞧瞧，或者跟汇丰学一学，直接在楼顶架一座大炮？”楚天行建议道。
    “大炮？”蔡致良站在楼顶，看着周围的风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那边。”楚天行指着一个方向，道：“那是中银大厦的刀刃，透过前面大楼，正对着我们这边。”
    “还真是。”蔡致良看着还在建设中的中银大厦，隐隐露出一个尖角，不过中间还隔着几栋大楼，顿时大笑起来。
    楚天行不明所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还是请风水大师看看吧。”
    “不必了。你看……”蔡致良绕着楼顶转了两圈，最终站在一角，一本正经地指着中银大厦，道：“刀刃劈过来的时候，这么远的距离，早就偏到一旁去了，不必担心。天打雷劈，有避雷针就可以了。”
    “可是……”楚天行还是有些担忧。
    看着楚天行等人的表情，蔡致良又觉得这事很有必要，自己不在乎，但不表示别人也不在乎。
    “大炮就算了，太扎眼。大楼已经建造完成，还是整一些小巧的东西。”
    楚天行一听蔡致良不反对，忙道：“我下午就去咨询。”
    看着楚天行一副焦急的样子，蔡致良挥挥手，道：“你去忙吧。”
    大楼共计21层，蔡致良独占顶层，从办公室，会客室，卧室，很是齐整，甚至还留有一间放映室。
    “你这些天在忙什么，都看不到你人影？”晚上到家的时候，赵宝秀问道。
    “前几天去了趟台湾，这几天公司又忙着搬迁。”蔡致良说完，又道：“我过几天还要去内陆一趟，那边的工厂正在扩建。”
    赵宝秀问道：“就是你年前让阿鲍宣传的那个半导体？”
    “是啊。”蔡致良躺在沙发上，道，“那么大笔的投资，不到现场看看，我也不放心啊。”
    “前两日看见你舅舅，还跟我抱怨。”赵宝秀拍拍蔡致良的腿，“别这么躺着，没个坐相。”
    “他自己还一屁股债，拿什么投资？”蔡致良随即盘腿坐在沙发上，“我也是为他好，不是已经推荐他买股票，想来已经赚了不少，又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推荐股票给他？”赵宝秀用手指着蔡致良，一脸的愤怒，“你还不了解他的性子，能是那么安分的？”
    蔡致良道：“哪儿有那么严重，大舅吃过一次亏，只要适时收手，不碍事的。”
    “不行，我得跟你外公打电话，不能由着你舅舅的性子。”说完，赵宝秀就开始拨电话。
    蔡致良忙制止道：“妈，大舅都已经是四十的人，阿强都要大学毕业了，你这么一通电话……”
    “我是担心你外公啊，明年就七十了。”赵宝秀放下电话，叹了口气。
    蔡致良安慰道：“不要担心，股市已经在上涨，只要买蓝筹股，一年之内还是能够帮大舅还掉部分债务。过段时间，见面提醒一下就是了。”
    “但愿你大舅可别再陷进去。”赵宝秀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还是接受了儿子的建议，问道，“听说阿强开了一家咖啡厅，这是你的主意？”
    蔡致良摇头，道：“那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只是负责给他找了一间物业。”
    “他自己的主意？”赵宝秀不信。
    “阿强已经二十多岁，马上就要大学毕业，有自己的主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蔡致良道，“我原本计划，让他照着麦当劳的模式，开快餐店。”
    “快餐店也不是什么好主意，改天我过去看看，你把地址给我。”赵宝秀不太放心，随即问道：“你这次去出门待多久？”
    “三四天吧。”蔡致良起身找了一支笔，将赵志强咖啡店的地址写给赵宝秀。
    “咖啡厅生意怎么样？”赵宝秀接过地址，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我都还没有去过呢，不过刚开张，想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就不能盼着点好。”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
    蔡致良为表示自己的关心，道：“你什么时间过去，我陪你一起看看。”
    “不用。”赵宝秀直接拒绝了，道：“你还是忙你的，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两日后，蔡致良名下的公司，只有金河投资和贸易公司整体搬进明潮大厦，而天门置业和恒隆银行只是迁过来部分业务，以至于中间还有很多空置的楼层。
    蔡致良坐在办公室，拿起电话，“天行，问问赵志远到了没有，让他到我办公室一趟。”
    结果过了一会儿，楚天行回过电话，道：“赵志远昨天就去内陆了，不在公司。”
    “不在公司？”蔡致良还想问问出口的事情，道：“那让财务处整理一份，从1月份到现在的财务数据，纺织部门的。”
    “好的，我等下送过去。”
    一个小时之后，楚天行将蔡致良所需要的资料递给蔡致良。
    资料也比较简单，毕竟也就两个多月的数据，问道：“这100万美元的订单是什么时候签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楚天行解释道：“这个合同还没有签，赵志远此次去内地，便是为了这个订单的事情。客户要的很急，两个月内必须送到意大利去。而从香港船运至意大利，路上最快也需要走一个月，也就是说着百万美元的订单从生产、运输至港口以及报关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算下来我们只有二十天左右的生产时间。”
    “为什么这么急？”这么急的订单应该从当地采购，也不会跑这么远采购。
    “每年例行的示威游行。”见蔡致良疑惑，楚天行解释道，“原本分散在意大利的几家工厂内生产，而这次示威游行与警察发生冲突，有工厂就被烧毁了。被赵志远遇到，觉得是个机会，便应了下来。”
    “能从其他工厂采购现货吗？”蔡致良看来，如果产能不够的话，可以从其他工厂采购，无外乎利润会摊薄一些，不过这点损失，对于出口的利润来讲还是微不足道的。
    楚天行道：“是客户自己设计的款式，不是常规的款式。赵志远此去内地，便是与周先生协调周边的工厂，如果二十天内能够生产出来，我们公司盖章签字，传真给客户，收到三成的预付款之后，合同便会生效。”
    蔡致良问道：“昨天就去了内地，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楚天行道：“我刚才问过了，还在协调。”
    蔡致良拿出一份文件，是申请盖章签字的合同文件，问道：“就是这个合同吗？”
    楚天行点点头，道：“是这份文件，法务那边已经审核过了。”
    蔡致良随即签署了自己的名字，道：“帮我办一下去内地通行证，我明天去内地一趟。”
    “公司这边需要派人过去吗？”楚天行问道。
    蔡致良道：“就我跟帕塔两个，其他人就不用过去了。亨达贸易那边问问柳正阳跟何俊安，很快就是5月份了，让他们抓紧时间”
    截止今天，近5个月的时间，两人加起来，仅仅做了40万美元的订单。
    楚天行道：“那我通知他们做一份计划，回头专门向您汇报。”
    “这样也行，等我从内地回来，找个时间吧。”
    楚天行点点头，道：“温国良行长想跟您汇报一下近期的工作，您看什么时间为好？”
    “就今天下午吧。”

 第19章 入股

    金河投资收购恒隆银行以后，原来的行长已经离职了，现任行长温国良是原来的副行长。
    齐恒在进入金河投资之前，本就在银行做事。
    “下午好，蔡先生。”
    “请坐。”蔡致良指着沙发
    “蔡先生，经过5个月的扩张，目前恒隆银行在本港的分行已经达到25间，基本覆盖各主要街道……”
    这些蔡致良都是知晓的，去年注资7亿港币的时候，便是要求扩建分行，趁着楼市低迷，成本也大为降低。
    说完近半年的成绩，温国良话锋一转，道：“恒隆银行虽然规模扩大，但是鉴于知名度不高，大多数分行存在时间较短，加上市民刚经历股灾，更愿意相信汇丰、渣打这样的大银行，以至于还未能吸引到市民的存款。另一方面，银行开展信贷业务，近两个月已经累计发放贷款2.5亿，这已经是极限，如果没有大笔资金注入的话，恒隆的发展将受到极大的限制。”
    蔡致良算是听明白了，这不是来汇报工作的，而是来要钱的。
    “我不是已经把明秀报社，亨达贸易的银行业务都交给恒隆银行，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流水，你就没有额外开发其他公司的业务？”
    “明秀报社交给恒隆银行的业务，仅是工资和绩效的发放，但是员工明显不信任恒隆银行，每个月一发公司，立马就取走了。不过等到下半年，随着恒隆银行的逐渐稳定，情况会有所好转的。”说起蔡致良交办的业务，温国良便是一阵诉苦，“亨达贸易也一样，到目前为止业务量也不是很多。恒隆银行原本是有一些老客户的，但是随着去年年底开始的扩张，这些人反而犹疑起来。”
    至于为什么犹疑起来，自然是担心恒隆银行因为无限制扩张，再次面临资金链断裂，以致被挤兑面产，这都是有前科的。
    蔡致良敲着桌子，思索片刻，问道：“这次需要多少资金？”
    “8亿……”温国良说完，可能觉得有些多了，道：“至少6亿。”
    “你确定是8亿，而不是8000万？”
    蔡致良气笑了，去年除去收购银行所用的4亿，后来又投资了7亿，还没有见到回头钱，又要投资8亿。
    “我记得去年9月，银行就能够实现盈利。即便是遭遇了股灾，这也过去半年了，应该缓过来了，怎么就不见盈利呢？”
    温国良道：“蔡先生，如果恒隆银行只局限于一隅之地，甘心做一家不入流的小银行，早就能够实现盈利了。但是，蔡先生既然去年注资7亿，用于扩张，必然是想把银行做大，如同恒生银行一般，成为最大的华资银行。”
    口号喊得震天响，又有什么用，蔡致良直接拒绝了，要是恒隆一直只能依靠金河的投资生存，还要温国良这个行长做什么，更何况这是银行，融资自是比别处容易些，而且基本的零售业务，还能怪别人不成。
    “资金方面，自己想办法，金河没有多余的资金，还是多在零售业务方面下点功夫。”
    “这是我的职责，您放心。”温国良道，“还有一件事情……恒隆银行计划踏足保险业务。”
    蔡致良问道：“申请过拍照了？”
    涉及保险业务，需要专门的牌照，不是想做就做的。
    温国良道：“组建一个团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建议还是直接收购一家有保险牌照的公司，引进成熟的团队。”
    说来说去，还是一件事情，只不过保险业务也正是蔡致良期望的，如今看来，温国良已经有了目标。
    “做过预算没有？”
    温国良自然是有准备的，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拿着文件，大致翻阅了一下，道：“我知道了，有消息通知我。”
    温国良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了，而蔡致良却是得思索，这至少5亿的资金，从哪里来，这意味着将会打乱原先的计划。
    随后，蔡致良却是接到了梁博涛的电话，约他明天下午喝茶，让蔡致良有些意外。
    “我明天要去内地一趟，有事吗？”
    梁博涛思忖片刻，问道：“你这次出差要多久？”
    “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蔡致良也没说具体时间，笑道：“要不今晚吧，我请你吃大餐。”
    “晚上见。”梁博涛没有反对，答应下来。
    晚上，等蔡致良赶到蛇王芬的时候，梁博涛已经到了。
    “听说李超人最近一段时间正忙着收购置地集团，梁先生怎么还这么有空闲，请我喝下午茶？”蔡致良一见面就调侃道。
    梁博涛道：“都是谣传。李先生持股置地集团，只是为了长期投资。”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蔡致良反问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信。”梁博涛说完，自己也笑起来。
    “你在内地也有投资？”
    蔡致良吃着蛇羹，也没有隐瞒，道：“有一家制衣厂，最近有一批订单，过去看一眼。”
    梁博涛问道：“多大的制衣厂，还能劳动你大驾？”
    “也不大，自从内地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增长，值得去看一看。”蔡致良转而道：“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蔡致良不相信，梁博涛找自己，就是为了闲聊的。
    “十亿人口的市场，全球也就两个，比北美和欧洲加起来都多。一旦发展起来，将会是香港的福音。”梁博涛道，“我已经从花旗银行离职了。”
    股灾过后，梁博涛任副总裁的万宝国际就停止营业了，如今离职，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蔡致良问道：“如果还没有找到下家的话，恒隆银行扫榻以待，只是你之前在花旗这样的大银行任职，不要嫌弃庙小。”
    “半年以来，恒隆银行迅速扩张，都快赶上东亚银行了，哪里还是小庙。”梁博涛恭维了一句，道：“我准备跟朋友合作，创办一家私人银行。”
    “如今股市回暖，正是你这种大才，显身手的时候。”蔡致良道，“股本筹集到了没有，应该多筹集一些以便与抵御市场风险。如果还缺股本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够投资你的私人银行。”
    梁博涛道：“实不相瞒，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股本的事情。就像你刚才讲的，股本少的话，也是很难生存的。”
    蔡致良问道：“目前都有哪些人入股？”
    梁博涛道：“我计划募集3亿港币作为股本，我和朋友占35%。剩下的股本向外界融资，目前有意向的公司，有长实集团，香港中信、合和实业、中华娱乐。不知蔡先生愿意投资多少？”
    听到长实集团，香港中信，合和实业、中华娱乐这几个名字，就知道梁博涛新成立的银行，肯定是不缺股本的。毕竟任何一个公司都能够随时拿出3亿的股本，梁博涛此举所谓的，只不过是扩大同盟者。另一方面，也是保证自己与朋友的控股权，防止被这些股东收购。
    蔡致良这下心里就有数了，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凑个整数，1500万，占5%的资本。”
    “谢谢信任。”梁博涛道了声谢。
    蔡致良道：“不用客气，如果到时我不在香港的话，你直接找楚天行，我会交代他的。”
    对于蔡致良来说，有一家共同入股的公司，也是一个扩展人脉的机会。

 第20章 质量

    时隔半年，蔡致良再次来到工厂。与上次来时相比，已经与后面的空地联通，多了三个正在安装设备的车间。
    “什么时候可以完工？”蔡致良指着正在安装的设备问道。
    周海道：“工人已经找好了，快的话，后天开始调试，下周就可以投入生产。另外两个车间慢一些，估计得半个月之后了。”
    蔡致良点头，比原先预计的快了不少，道：“100万的订单都安排好了吗？”
    周海道：“已经安排妥当了，七成由我们自己生产，剩余三成交给其他工厂生产，二十五天的交货期。如果进度能在快点，就不用从其他公司采购了。”
    “还是有点紧，运输呢？”蔡致良看着赵志远。
    赵志远道：“生产好之后，直接过关，从香港装船，分三批发货。”
    “分批？”蔡致良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次时间紧张，分批次发货可以降低风险。一旦发生意外，未能及时发货的话，最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就走空运。”
    “这样也好。”蔡致良道，“已经是4月底了，就没有什么想法？”
    周海道：“你们聊，我去工厂那边看看。”
    之前蔡致良说过，今年两千万美元的订单，截止目前，加上这次100万美元的订单，也仅有230万美元，要知道，已经4个月过去了。
    “蔡先生，我记着呢，您不用老是提醒。”赵志远胸有成竹，道：“如果此笔订单顺利的话，往后阿尔萨斯服饰公司都会交给我们代工，下半年至少会有500万美元的订单。”
    “阿尔萨斯服饰……”蔡致良思索片刻，确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问道：“这个公司规模怎么样？”
    赵志远道：“每年有400多亿的销售额，规模算是一般吧……”
    “多少，400亿的销售额，还只是一般？”蔡致良打断了赵志远的陈述。
    “意大利的货币是里拉，如今对美元的汇率在1400上下，400亿里拉的销售额，换算成港币，也就是2亿多的样子，还是近两年里拉升值了50%的缘故。”赵志远解释了一句，接着道，“阿尔萨斯服饰公司大概成立于三十年代，也曾在五六十年代辉煌过一段时间，高峰时曾经每年3000亿里拉的销售额，当时里拉对美元还是600左右，合5亿美元。后来，米兰时装周诞生了，阿拉亚先生决定走高端时尚路线，从此便开始走下坡路，再加上后来的石油危机引起的意大利经济衰退，便一年不如一年了。也就是随着近几年经济好转，公司才慢慢有些起色。”
    “一年600万美元的订单也不少了。”蔡致良点点头，却是没想过意大利的货币会这么不值钱，接着道：“即使这600万美元的订单落地，也远远不够两千万，你还有其他计划没有？”
    赵志远道：“东南亚这边，纺织品贸易的利润太微薄了，魏乔年后做了一单，跟我年前做的那笔订单一样，都是40万美元，但是利润不及一半。我的计划，还是拓展意大利的市场，也比较熟悉。”
    蔡致良道：“利润低，没关系，关键是抢到市场份额，只要有两成的毛利润就可以做，东南亚这边也不要放弃。”
    赵志远道：“东南亚这边有魏乔盯着，下个月还会有一笔30万美元的订单。”
    “魏乔是原先亨达贸易公司的吗？”蔡致良听赵志远两次提起这个名字。
    赵志远道：“不是，是年后才招聘的，亨达贸易公司基本不做纺织品，没有这方面的业务员，只能从外面招聘。”
    “你什么时候去意大利？”
    赵志远道：“6月中旬左右，到时第一批货应该已经抵达威尼斯。”
    蔡致良建议道：“你去谈的时候，可以再适当让利。”
    “为什么？”
    “我们入场晚，不给些好处，又凭什么和香港的同行竞争呢？”
    “可是，我们的报价已经比香港同行的报价低了半成。”
    “还不够，我们需要快速地打开市场。”蔡致良以为年初的时候，自己已经说清楚了，道：“3000万的销售，1000万的利润，与300万的销量，200万的利润想比，孰优孰劣？前者意味着已经打开市场，订单源源不断，而后者却只是暂时站住脚跟，前景不明。而我们争的就是时间。”
    “我明白了。”
    赵志远道：“年初的时候，您说试着收购一家欧洲的公司，我觉着阿尔萨斯就不错。”
    “你刚才不是说，这家公司每年的销售额算下来2亿多，即使远远不及巅峰的时候，但是维持运营下去还是不成问题的吧？况且我们的报价并不高。”在蔡致良看来，每年的利润还是不少的。
    赵志远道：“阿拉亚从叔父手里接手阿尔萨斯公司的时候，每年还有2000亿里拉的销售额，如今仅有400亿里拉，而且还是里拉贬值的情况下，这年复一年，阿拉亚有些筋疲力尽，但是子侄们又不愿意接手公司，便有了出售公司的想法。”
    蔡致良道：“你跟阿拉亚先生接触一下，价格合适的话，就收购这家公司好了。不过，还是得谨慎些，万一阿拉亚先生没有出售公司的想法，别到时候鸡飞蛋打，连下半年那500万美元的订单都没有了。”
    赵志远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一直与我保持联系的马迪诺，阿尔萨斯公司的销售总监，与阿拉亚的侄子关系密切。等第一批装船之后，我去意大利一趟，再探探阿拉亚的口风。”
    “这一大片工厂，你都考察过吗？”蔡致良指着其他的工厂。
    “嗯，都看过。”赵志远点点头，不明所以，便开始为蔡致良介绍起来，“紧挨着的这家工厂跟我们一样的制衣厂，再往那边有两家做鞋的，四家织布厂，不过是那种内地称之为的确良的布匹，其他都是做衣服的……”
    “好了好了，我不是问你这些。”蔡致良感觉有些好笑，道：“我的意思是，不要局限于制衣，像鞋帽，围巾等纺织品，一样可以出口。这边的工厂，都是24小时三班倒，成本很低的。”
    “其他地方我不清楚，但是这四家鞋厂，确实也需要一把武林门的大火。”赵志远指着鞋厂的位置，不以为然。
    武林门的大火，说的是去年8月份，杭州人在闹事中心的武林门广场点起一把大火，将5000多双温州的假冒劣质写一起烧掉，轰动全国。随即全国开始整顿，打击假冒伪劣产品。
    蔡致良道：“不至于吧，不是已经开始整顿了，怎么这边没动静？况且，这里大多数是用于出口，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吓人。”
    “整没整顿不清楚，反正啊……”赵志远笑道：“我们工厂的质量就已经在水平线上下摇摆，他们还不如我们呢。”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蔡致良感叹了一声，道：“质量还是要保证的，我们做的不是一时的生意，眼光还是要放长远些。”
    “是的。”赵志远点到为止，道：“我现在很有信心完成今年的订单，甚至明年还有望翻一倍。”
    “年底看结果吧。”

 第21章 做客

    晚上，蔡致良去周海家里做客。年初以来，确定将长期在工厂任职之后，便附近的小区买了房子。
    在周海家里，看见蔡美琪并不意外，毕竟是对门的两户，而意外的是还看见了蔡美慧。
    “你怎么在这儿？”蔡致良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蔡美慧却是气鼓鼓地回应道：“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这不是关心一下你嘛。”蔡致良苦笑道，只能问蔡美琪，道：“这又是怎么了，前些天清明扫墓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你那都是什么老黄历了。”蔡美琪叹了口气，道：“还能咋样，跟二叔闹别扭了呗。”
    蔡致良笑问道：“这次又是谁家的青年才俊？”
    在蔡致良看来，近期能引起父女大战的，也就婚姻一事了。
    “黎爷爷的侄孙，黎玮，你还记得吧，以前经常跟在你后面。”蔡美琪看了妹妹一眼，道：“其时二叔也没说什么，就是安排他们见一见，毕竟两家也是几代人交情。结果她倒好，直接放了人家的鸽子。”
    “嗯。”蔡致良点点头，黎玮自然是深有印象的，就是赌性有些重，道：“你说你，好歹见一面啊。”
    “你比我还大，都不去相亲，以后你们少管我的事情。”蔡美琪吼了一声，便朝卧室跑去。
    蔡美琪赶忙拉住愤怒的蔡美慧，道：“开饭了，先吃饭……”
    蔡致良心想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我的好妹妹啊，大哥还能害你不成。看你这个样子，我教你一个对付二叔的办法。”
    “什么法子？”蔡美慧很感兴趣。
    “你这是要把二叔愁死啊。”蔡美琪瞪了蔡致良一眼，嫌他不会说话。
    蔡致良无所谓，道：“美慧比我还小呢，着什么急啊。”
    “你是不急。”蔡美琪说完，有重点强调道，“你是男孩子，美慧能一样吗？”
    “先吃饭吧，都快凉了。”周海生怕他们姐弟几个再吵起来。
    蔡致良四处看看，没看到周成林，问道：“就我们几个？”
    “还不是被你压榨的，新接到订单，他在工厂值守，晚上不回来。”蔡美琪道：“婆婆昨天回香港了。”
    “这事自有车间领班负责，哪里需要亲自守着。”蔡致良被说的都有些不好意思。
    周海道：“还是得看着，你是没见过，欧洲那边的客户，麻烦的很。过一段时间，形成惯例的时候，就不用这么守着了。”
    说白了，还是不放心工人的水平，忽高忽低的。既然周海心里有数，蔡致良也就没有再开口。
    “这是朋友送的一瓶汾酒，有二十年份的杏花村，尝一下。”
    “我来我来。”蔡致良向自己斟，却被周海摆手拒绝了，道，“不用。”
    “那我们走一个……感觉怎么样……”
    “这酒不错，入口还比较绵。”蔡致良评价了一句，“以前喝黄酒比较多，往后可以试试汾酒。”
    周海笑道：“那就多喝一些。”
    “好酒还是留着慢慢品吧。”要是半斤汾酒下肚，蔡致良可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够清醒。
    晚饭后，周海劳累了一天，又喝了些酒，便回房间歇息了。
    而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醒酒的时候，蔡美慧低声问道：“你刚才说有办法，到底是什么？”
    蔡致良靠在沙发上，道：“以后二叔问起，你就往我身上推，反正我比你大几岁？”
    “不想说就算了，这算什么好主意？”蔡美慧不屑地撇撇嘴。
    蔡致良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隆昌，自己出来创业？”
    “我倒是想办一家律师事务所，可惜资质不够，还得老爸出面。”蔡美慧看着一旁的蔡致良，道：“大哥，要不你给我赞助一些？”
    蔡致良道：“开什么事务所，去年就跟你说过了，要是缺钱的话，直接来我的公司就行了。”
    蔡美慧不以为然，道：“那还不是跟隆昌一个样，哪里有律师事务所自在？”
    “要不开一家服装店，专心做一个自己的品牌。”蔡致良建议道。
    “大哥，工厂的那些衣服要是卖不出去，与其跟我说这些，还不如直接找爷爷帮你解决呢。”蔡美慧以为，蔡致良想让她开几间店铺，好将制衣厂的衣服卖出去。
    “我不是让你在香港开店，而是在内地开店，先在深城，花都站稳脚跟，然后向全国扩张。我这次过来，就是跟大姐商量这件事。”
    “你是认真的？”蔡美慧试探地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感情你当我说醉话呢？”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
    蔡美慧道：“哪儿有啊，我就是确认一下。”
    “当你将服装店开遍全国的时候，规模肯定远远超过隆昌，到时候就可以反过来将隆昌收购，然后炒二叔的鱿鱼，哈哈……”蔡致良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蔡美琪洗涮完，道：“越说越没谱了，要不要去我那边歇一会儿？”
    “十年前，都还是统一的军装，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经济的发展，开始追求时尚，大街上也开始变得多姿多彩。找一个设计师，就先在特区这边练手，等慢慢熟悉之后，再到全国投资开分店就是了。不过品牌名字要设计的高端一些，最好像外国人的名字，比如梦露，伊莲等等，洋气的品牌会得到更多的追捧……”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了解。”
    “没关系，万事开头难，做一次就会慢慢了解。”蔡致良转而对蔡美琪道，“大姐，怎么样？”
    “我还想着在特区这边开美容会所呢？”蔡美琪有自己的打算，美容是她熟悉的行业，更容易上手。
    “美容自然也不差，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蔡致良道，“还是开服装店保险，毕竟人人都要穿衣服。我们明天可以去上步区那边看看，几十块钱的衣服，挂一个洋品牌，就敢叫价1000块。”
    “这么赚钱的生意，你怎么不做？”蔡美琪可不会轻易相信蔡致良的话。
    “我只是目前没有这个精力，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如果你们想做的话，这肥水自然不能流到外人田里。”蔡致良说的口干，拿起一杯开水灌了下去，接着道，“到时候，你们开店，生产的事就交给工厂，直接让周叔帮你们协调生产就是了。”
    蔡美琪道：“工厂的产能都不够生产外销的订单，还要从其他工厂采购，哪里还有多余的产能帮服装店生产。”
    蔡致良道：“这次是供货时间紧张，平时哪儿有这么紧张。再说了，工厂已经在加紧扩建了。”
    “行，我跟大姐明天先去中英街看看。”蔡美慧估计也是打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主意，鼓动蔡美琪加入。
    “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我给你们投资。”蔡致良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道：“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你呢，跟我去酒店？”
    “我今晚跟大姐一起睡。”蔡美慧摇摇头，表示不与蔡致良同行。
    “这么晚了，我那边还有房间，你也别去酒店了。”蔡美琪劝道。
    蔡致良看看时间，道：“不了，帕塔应该在外面等着了，反正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啊……你怎么也不叫人家进来？”蔡美琪责怪道。
    “算了，他也不习惯。”
    蔡致良出小区后不久，便与帕塔汇合，回到酒店。

 第22章 考察

    “欢迎光临……”
    第二天，蔡致良还是陪着蔡美琪，蔡美慧两人去上步区逛街。
    上步区位于中部，东边是罗湖区，西边是蛇口，南边各一条河便是香港，自古以来就是宝安县的县治所在。近些年深城区划两三年一变，很快两年后，上步区便会改名叫福田区，而现在说起福田，还只是上步区下辖的一条街道。
    “这件多少钱？”蔡美慧看中了一建T恤。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这是阿玛尼的，法国最时尚的品牌，最近做活动，一件380元……”服务员热情地介绍着。
    “你确定是法国的品牌？”蔡美慧疑问道。
    “当然，上个月阿玛尼亚洲销售总监亲自来特区给我们做培训，还能有假？”服务员理所当然地道，随即指着另一件T恤，“这一件也是阿玛尼的，你看，这是埃菲尔铁塔，今年买的最火的T恤，只要180元。”
    蔡美慧和蔡美琪随即又询问了一些裙子，帽子的价格，无一例外的都不便宜。蔡美琪是了解工厂工人工资的，有些怀疑是否有人买得起。
    随即有一对情侣走进来，道：“服务员，来两件埃菲尔铁塔。”
    “稍等，除了T恤，您看还有其他需要吗？”服务员热情地迎了上去，介绍道，“还有这件牛仔短裤，与T恤十分相配，你看要不要试试？”
    “不用了，我们赶时间。”
    “好的，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事实正如服务员所说的那样，埃菲尔铁塔确实很畅销。
    眼看着陆续成交了几笔生意，蔡美慧与蔡美琪姐妹两对视了一眼，走出了这家专卖店。
    “什么都没买？”蔡致良与帕塔在店外聊天，没有进店，看见两人空手出来，问了一句。
    往前走了一段路，蔡美琪才道：“都知道是假的了，还买什么呀？不过你说的对，这真是暴利。”
    “作假都不认真，品牌上阿玛尼的英文拼写都是错的。”蔡美慧也附和道。
    蔡致良道：“说不定是人家故意的呢，即便是被抓到了，也够不上诈骗，毕竟人家卖的确实也不是阿玛尼。”
    “我决定了，就在这里开店了。”蔡美慧豪气地说道。
    蔡美琪却是没有着急做决定，拉着妹妹道：“还是再看看吧。”
    随后她们有走访了几家服装店，确实莫名其妙的洋品牌比本地品牌的价格贵两三倍不止。
    蔡致良问道：“要不要去罗湖看看，那边港资的店铺比较多，还有中英街那边，说不定还能看到隆昌的店铺。”
    “先歇一会儿吧。”蔡美慧有些累了，
    “快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吧。”蔡美琪提议道，“帕塔也一起，别客气。”
    蔡致良与帕塔两人自然是没有意见。
    等餐的功夫，蔡美慧问道：“大哥，你准备投多少？”
    蔡致良道：“我也不知道该投资多少，还是回去好好合计一下，看看需要多少资金。原始资金我来出，占4成的股份，你们两个一人三成的股份。往后如果需要扩大投资，开分店的时候，就按照各自的股份比例投资。”
    蔡美慧正要答应，却听见蔡美琪说道：“三成的股份太多了，我和小慧一人一成的股份就可以了。”
    蔡致良道：“我就是出一点原始资金，剩下的全靠你们运作，到时候赚钱分红，也不吃亏。大姐，你就不要推辞了。”
    蔡美琪也没再说什么，开服装店的事，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等蔡致良的资金已到位，便开始租赁店铺。
    吃完午饭之后，蔡美慧与蔡美琪劲头十足，继续逛街。蔡致良想回酒店休息，却又不放心两姐妹，毕竟是八十年代末的特区，鱼龙混杂，不是很安全，故而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四人才开始回返。蔡美慧倒是随蔡致良回酒店休息，因为今日周成林晚上回来，实在不好杵在中间。
    而在南海酒店，蔡致良竟是意外看到了赵硕。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两天了，过来考察一下这边的唱片市场。”赵硕兴致不高，显然不太顺利，“我是跟宝丽金副总裁威尔?道格拉斯一起过来的。”
    “是蔡先生吧，你好。”威尔的粤语说的还可以。
    “你好，道格拉斯先生。”随即指着蔡美慧，道：“这是我妹妹。”
    “你好，蔡小姐。”威尔提议道，“时间还早，一起喝一杯。”
    “请。”蔡致良伸手示意，随口问道，“你们这次考察的不顺利？”
    威尔道：“官方机构都不经授权，私自卖唱片盈利。”
    “这一切都无所谓。”蔡致良知晓，这是压根就没法解决，“正版与盗版共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是一种常态。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建工厂，卖唱片。”
    “不行，我明天去广州，去见见广州分社的社长。”威尔还是不死心。
    “什么社？”蔡致良没搞明白。
    赵硕解释道：“中国唱片合作社，广州分社，属于省广电局领导。”
    对于威尔此行，蔡致良不抱什么信心，不过见见也好，对新艺宝唱片也是有好处的。
    威尔点了威士忌，而蔡致良、蔡美慧与赵硕均点了啤酒。
    “威尔，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蔡致良开了个头，“新艺宝唱片由蔡氏影业和宝丽金共同持股，如今的情况你也知晓，张国容有退出歌坛的意愿，所以需要签一位有分量歌手，来维持目前的局面。”
    威尔一听就明白了，问道：“不知蔡先生看上了宝丽金的哪位歌手？”
    蔡致良笑道：“我觉得张雪友比较合适。”
    威尔愣了一下，问道：“蔡先生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张雪友已经离开宝丽金了吗？”蔡致良看了赵硕一眼，赶忙问道，这都是赵硕调查的结果。
    “那倒不是。”威尔摇头，道：“张雪友如今意志消沉，还经常酗酒，公司也是头疼。”
    赵硕道：“是这样的。今年3月初，趁着接连斩获去年的十大劲歌金曲和十大中文歌曲奖，推出的专辑《昨夜梦魂中》，销量仅有几千张，加上与罗小姐分手，现如今有些消极，整日流连于兰桂坊酒吧。”
    蔡致良道：“这只是个人的一时行为，不影响他的才华和嗓音。”
    如今的宝丽金，人才济济，大神级的男歌手，有许关杰和谭勇麟，而如今的张雪友还只不过是一个新人。
    “我也认同蔡先生的看法，不过张雪友是宝丽金重点培养的年轻歌手。”威尔算是婉拒了蔡致良的提议。
    蔡致良也只是个提议，没想着一次就谈妥，道：“张雪友如今意志消沉，换个环境，或许对他更有益处，蔡氏影业也会承这份情。”
    “等回到香港，我们再细谈。”威尔依旧打着太极。
    第一次谈判只是一个开始，好在这个威尔并没有明确拒绝，也勉强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而且，今天由蔡致良来开头，赵硕也才好继续谈下去。
    回去的时候，蔡美慧才开口道：“大哥，如果张雪友签到你们公司，以后开演唱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留一张门票。”
    “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着吧。”蔡致良随即问道，“我大概明天或者后天就回去了，你要不要跟我先回去一趟，不然二叔又该着急了。”
    蔡美慧有些犹豫，思索片刻，道：“我回去之后，他们就不让我出来了。”
    蔡致良道：“你出来创业，又不是闲逛，二叔拦你做什么。”
    “我还是再考虑一下。”
    “随你吧。”

 第23章 一票否决

    蔡致良与帕塔正在吃早餐的时候，赵硕找了过来。
    “吃过了吗，一起？”
    赵硕顺势坐在一旁，道：“我已经吃过了，刚送走威尔。”
    蔡致良喝着豆浆，问道：“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去？”
    “我的意见，他听不进去。其时唱片社还是比较守规矩的，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跟唱片社合作，以便于利用唱片社的渠道，将唱片销售到全国去，而不是谈什么版权。”
    赵硕随即问道：“昨晚谈及张雪友的事情，你好歹提前跟我打声招呼，让我也有个准备。张雪友，非要不可吗？”
    “你还有其他人选吗？”蔡致良反问道，“其实刘德桦更合适，不过我觉得环球不会放人。”
    刘德桦后来为什么会成为累计票房最高的演员，就是因为他的帅，此时在台湾很受欢迎，以至于所有的电影都请他露个脸，这也是他有那么多国语唱片的原因。
    “确实如此。”赵硕早就调查过，只是张学友同属于宝丽金，没有考虑过。
    在香港，宝丽金是最大的唱片公司，谭张争霸更像是一场内部竞争。
    “尽量争取张雪友吧，你先接触一下，看看他的合约什么时候到期。”
    公司的艺人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如果能签下张雪友，那么新艺宝唱片未来二十年将不用担心盈利的问题。有的歌手，一个就可以养活一家公司。
    说完新艺宝的事情，蔡致良问道：“影视城的土地，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对于蔡致良来讲，影视城固然重要，未来十年可以为他带来丰厚的回报，但是从更长远的角度，土地的收益才是最丰厚的，而今就是趁着土地低廉，打着影视城的名义，占据更多的土地。
    “政府那边没有异议，毕竟建立新市镇也需要大量的投资，如果有人愿意分担，政府也是乐见其成的。现在就是一些资质文件，比如环评之类的，等下个月那近400亩的土地，就归蔡氏影业所有了。”赵硕想想就有些兴奋，谁能想到两年前刚刚建立的小公司，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巨无霸。可以想象，等影视城建成的时候，蔡氏影业便成为从拍摄制作，到上映发行的一个完整的产业链。
    “蔡氏影业已经与天门置业，维享设计达成合作协议，土地平整之后，秋季动工。关于建立民国街的事情，我这些天也在和阿祥，徐可商议，不会耽搁明年《黄飞鸿》的拍摄。”
    “联系过李莲杰的经纪人没有？”蔡致良看来，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李莲杰的片约。毕竟黄飞鸿系列的电影，观众只喜欢看李莲杰版的，似乎李莲杰就是现代版的黄飞鸿，无可替代。
    这么大的投资，赵硕自然不然怠慢，道：“拍摄完《中华英雄》后，李莲杰便一直在京城养病，我半个月之前才通过银都那边联系上。此次来内地，一个目的便是探望李莲杰，明天的航班。”
    蔡致良问道：“养病，我记得过年的时候，十大中文歌曲颁奖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养什么病啊。”
    “武打明星都这样，长年累积，说不准哪天就新伤旧病一并爆发，严重的时候能危及性命。”赵硕长年在邵氏做事，见的多了，也了解一些。
    “我看过少林寺，等他到香港，正好一起切磋一下。”却是帕塔插了一句。
    “在抗击打方面，你是专门训练过的，李莲杰功夫或许不错，但是对打起来还是很吃亏的。”
    “这个好，中华武术与泰拳的较量，也是一个噱头，就像嘉禾当年的《独臂刀大战盲侠》一样。”赵硕对帕塔道，“帕塔，你要不来电影公司吧，保你成为电影明星。”
    “赵总就不要取笑我了。”帕塔忙不迭地摆手。
    “我觉得可以考虑。这样，先准备一个剧本，回头一起讨论讨论。”蔡致良随即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此次去京，最好能够说服李莲杰签部约，趁现在片酬不高，多签几部。”
    赵硕问道：“为什么签片约，可以直接签经纪长约，我调查过了，他还没有签电影公司。”
    “签片约吧。”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心，黄飞鸿是李莲杰的巅峰，即便是不在台湾上映，也能够赚的盆满钵满。蔡致良听赵硕这么一说，想起另外一件事，接着道：“男演员跟女演员不同，有时候吃独食是很危险的。”
    李莲杰在九十年代经历了经纪人被枪杀的风波，有种说法就是因为蔡自强比较强势，手里握着李莲杰的经纪约，惹恼了片商。毕竟李莲杰拍完两部黄飞鸿之后，炙手可热，片酬炒到800万，都有人抢着邀请他拍电影。
    蔡致良自问可没有这本事，说不定这黑枪还会打到自己头上。更何况以向氏兄弟的强势，当时手握着周星星的片约，不愿跟其他公司分享，随即公司便被纵了火。
    赵硕苦笑一声，道：“我明白了。”
    “你刚才说一个目的，还有其他事吗？”
    “去京城筹办一场演唱会，新艺宝今年刚签约的歌手，叫beyond乐队，之前跟你说过。”赵硕道，“有分量的歌手都不愿意去，只能有这些新人去探探路。”
    “beyond乐队刚出道时，也就是前年，我还买过他们的专辑。”蔡致良没想到转了一圈，还是落在了自己手中。
    赵硕道：“他们以前在地下音乐会很火的，现在已经没有过往那么叛逆了。新的专辑正在筹备，我到时拿给你。”
    “行。”蔡致良建议道：“开演唱会时，多准备一些国语歌曲，京城那边听不懂粤语，他们又不是知名的歌手，很难打开市场的。”
    “要不你再创作一首？”赵硕建议道。
    蔡致良没有拒绝，道：“这样，你那边准备着，我也想想唱什么合适，一定要重视，那是十亿人的市场，想想去年费翔的专辑，200万的销量，这在香港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是啊。”赵硕认同的点头，道：“我等下就通知新艺宝那边准备。”
    “李莲杰主演的电影，能在台湾上映吗？”蔡致良最后问了一句。
    “应该可以吧。”赵硕说的也不是太确定，道：“梁嘉辉主演的《监狱风云》去年就已经在台湾上映了。”
    当初，梁嘉辉也是被台湾封杀的人物。
    “还是要提前做些准备。”蔡致良提醒了一句，说起台湾，想起前几个月赵子都提及的剧本，问道：“赵子都推荐的那些剧本怎么样？”
    赵硕点头道：“联系过一次，不过侯先生的那个剧本还在创作中。等下个月，签订与李莲杰的合约之后，去台湾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政策，顺便催促一下剧本的进展。”
    蔡致良道：“往后电影发行，可以跟他们合作，至于合作拍电影，还是要慎重。”
    赵硕道：“台湾人自己都不拍了，我哪里还敢趟这浑水，新宝院线的成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心里有数的。”
    一上午，就这么跟赵硕、帕塔两人聊过去了，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蔡致良与赵硕在说。临近中午，蔡致良看到蔡美慧的时候，发现她又是愁眉苦脸的。
    “这是谁又惹你了？”
    蔡美慧却是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明天吧。”蔡致良应了一句。
    “那一起好了，我也明天回去。”蔡美慧说的有气无力。
    蔡致良好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二叔打电话训你了？”
    “不是我爸。”蔡美慧摇摇头，道：“是爷爷打过来的，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有我什么事啊？”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道：“你这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什么事。”
    蔡美慧道：“爷爷觉得不安全，不同意我和大姐在这边开店。”
    “我以为什么事呢，至于这么愁眉苦脸，我去给爷爷回电话。”蔡致良想着，没什么大事就好。
    “你有办法？”蔡美慧惊喜地问道。
    “爷爷都发话了，你觉得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理会蔡美慧的自怨自艾，蔡致良给蔡勋回电话去了。
    就如蔡美慧说的，蔡勋觉得特区这边不安全，不适合两个女孩子创业，要是想开店，他会在铜锣湾为两个孙女张罗一间店铺。
    蔡致良自然点头应是，昨天陪两人逛街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带着帕塔了，还想着要不要找两个女保镖，今天听蔡勋这么一说，也只能这样了。

 第24章 心照不宣

    午饭之后，蔡致良看着蔡美慧，问道：“出去走走？”
    “你自己去吧，我回房间休息一下。”蔡美慧说完，便坐电梯上楼去了。
    蔡致良便与帕塔走出酒店，沿着大街慢悠悠地踱步。
    “我们去哪儿？”走了二十分钟，蔡致良也没有言语，帕塔不禁问了一句。
    “随便走走。”蔡致良停下脚步，举目四望，看着马路对面的茶馆，道：“走，我们今天也附庸一下风雅，品一品茶。”
    也不管后面的帕塔，蔡致良说完，便当先开路。而帕塔紧跟在后面毕竟总比在大街上瞎逛强得多，就是中午刚吃完饭，哪里有肚子去灌什么茶水。
    二楼靠近窗边，蔡致良给二人分别点了一杯绿茶，点完了才问道：“绿茶可以吧？”
    “嗯。”帕塔对于什么茶没什么讲究，只是思索着蔡致良没事喝什么茶。
    却听蔡致良突然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啊？”帕塔还在思索蔡致良来这里的目的，猛然听到这么一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蔡致良道：“就是问你有什么打算，是留在香港，还是回泰国发展，我都可以安排。”
    帕塔道：“我自然是留在香港。”
    “也不用急着做选择。”蔡致良今天也是听赵硕提及帕塔的事情，才决定问问，“近些年，泰国发展很快，我也有计划投资一些产业，如果你想要回泰国发展，可以帮我打理这些产业。你毕竟是泰国人，跟当地人打交道也方便一些。”
    帕塔沉默片刻，道：“我还是给你当司机吧。从小就跟着叔叔打泰拳，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如何做生意，还是不要去折腾了。”
    “那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吧。”蔡致良也没有勉强，道：“既然你决定留下来，那便把老婆孩子接过来吧，之前听你说过，女儿也四岁了吧？”
    “已经五岁了。”说起女儿，帕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蔡致良道：“快到上学的年纪了，接过来适应一段时间，不然等到上学时还听不懂粤语，就糟糕了。”
    帕塔道：“我这次回去先找好住的地方，过些时日再去接她们。”
    蔡致良道：“户口和孩子上学的事情，我会交代天行的。住的地方，需要我帮忙吗？”
    帕塔如今住在距离蔡致良家不远的一处公寓中，一个人住还行，老婆孩子就有些拥挤了。
    “已经很让你费心了，住的地方我自己会想办法。”帕塔端起茶杯，道：“谢谢蔡先生。”
    “不用客气。”蔡致良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而帕塔直接一饮而尽。
    “茶不是这么喝的，你一口全喝下去，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帕塔笑道：“能喝就行。”
    “这话实在。”
    蔡致良就这么一直在茶馆坐到傍晚，续了三杯茶，才与帕塔返回酒店。就在蔡致良回到酒店之际，遇见了美丽华酒店的总经理杨秉政。
    “杨先生，幸会。”还是去年股灾之后的酒会上，郑一鸣介绍认识的，上个月景福集团上市时，蔡致良还与郑一鸣前往捧场。
    杨秉政除了美丽华酒店董事总经理这一个身份，还是景富集团的主席。
    “蔡先生来这边投资，一鸣有一起吗？”杨秉政跟郑一鸣比较熟悉。
    蔡致良道：“我在这边投资了一个制衣厂，过来看看。”
    杨秉政问道：“跟隆昌合资的？”
    “原先隆昌的工厂，股灾后被我买下，独资的。”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道：“还是杨先生大手笔，大多数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南海酒店都已经开始营业了。”
    “这都是先父的高瞻远瞩，没有他老人家的决断，就没有现在美丽华酒店的大发展，也没有这座南海酒店。”杨秉政的父亲杨志远，于五十年代创建了美丽华酒店，这是第一家华人创办的豪华酒店，从洋人的垄断中，为其他人杀出了一条血路。
    “杨先生客气了，老先生固然高瞻远瞩，但谁不知道美丽华酒店的扩建工程都是你一手主导的。”蔡致良捧了一句，道：“在杨先生的领导下，美丽华的发展前景明朗，金河投资去年还入手了几百万股美丽华的股票。”
    “谢谢。”杨秉政随即提起了梁博涛，道：“昨日听梁博涛提及，金河投资也入股了百富勤？”
    百富勤就是梁博涛即将创建的私人银行，中文取意为“百富寓勤”，而英文意为猎鹰。
    蔡致良问道：“怎么，杨先生也入股了？”
    杨秉政没有否认，道：“美丽华也参了一股，梁先生的业务能力还是值得信任的，更何况还有杜威廉先生。”
    蔡致良道：“杜威廉也参与了？之前梁博涛提及一位朋友，我也没有多问。”
    当初花旗银行创建全资子公司万宝国际投资银行，杜威廉任行政总裁，梁博涛任副总裁，这一下子，估计花旗银行投资部会元气大伤。
    “只是杜威廉还在花旗银行任职，没有公开罢了。”
    有了共同投资百富勤的经历，两人之间谈话顿时融洽了许多。
    随着交谈的深入，自然不可避免地提及美丽华酒店，蔡致良问道：“内地市场广阔，美丽华在特区站稳脚跟之后，怎么没有继续向内地发展？”
    “原本是有的，股灾之后便搁浅了。”
    杨秉政神色有些不自然，道：“你来特区数日，想必也听说了抢购的事情，对于政府物价闯关这件事，你怎么看？”
    “你这是考我啊……”蔡致良笑道：“物价冲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二战结束之后不久，联邦德国物价闯关，因为价格暴涨还引发了示威游行，但是联邦德国成功闯关，随后经济快速增长，成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最近的例子是波兰，价格闯关失败，陷入了经济的泥潭，无法自拔。杨先生以为，将会是何种情形？”
    “愿闻高见。”杨秉政又将皮球踢了回来。
    蔡致良摆手，道：“也没有什么高见，应该会介于两者之间。”
    杨秉政有些疑惑，道：“你这这种法倒是稀奇，不过金融界的朋友告诉我，这次物价闯关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蔡致良自然是先知先觉，道：“眼下自然是不成功的，但我们要往长远看，就像杨老先生在刚开放的时候便在特区投资了。总之，既不会如联邦德国那般顺利，一次过关，也不会像波兰那样陷入经济危机。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下一次闯关就会顺利的多。”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杨秉政赞叹了一句：“先父曾经十分看好内地的发展。”
    “杨老先生是前辈，眼光长远，我只能算是后来者。”蔡致良建议道：“我听说，希尔顿已经在浦江建酒店，美丽华也要加快步伐了。如今内地的豪华酒店业，还是一片空白，须知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前提是，我得说服董事会。”
    董事会成员都是当初与杨志云合伙做生意的长辈，杨氏家族虽然是大股东，但杨秉政却控制不了董事会。
    蔡致良加码道：“后年就是亚运会了，要是明年能开工的话，还来得及。”
    杨秉政看了蔡致良一眼，毕竟蔡致良似乎有些热心的过头了，道：“蔡先生既然持有美丽华酒店的股票，有没有考虑过进入董事会。”
    “如果能够进入董事会，我会支持你北上的决策。”蔡致良也不客气，要不是为了进董事会，蔡致良何必跟杨秉政交谈这么久。

 第25章 置地与华资

    与杨秉政达成君子协定的第二天，蔡致良便准备回港了，只是见到蔡美慧愁容，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哥……”
    “美慧，我准备回去了，你呢，去我那儿住两天？”蔡致良想起之前的合伙，道，“要不，我再跟爷爷说一声？”
    “大姐如今这情形，我一个人又做不了，还是算了吧。”蔡美慧依旧闷闷不乐。
    蔡致良道：“大姐怎么了，她平时就在大陆这边，偶尔照应一下生意，自有下面的人去做。”
    蔡美慧没好气地说道：“大姐怀孕了。”
    “怀孕了？”蔡致良吃了一惊，道：“你怎么不早说，今日应该过去探望的。”
    蔡美慧道：“还好意思说我，你昨天下午去哪儿，害得我找了半天。”
    蔡致良也没说自己喝了一下午茶水，强辩道：“那晚上呢，我回来的时候，你也没跟我说啊？”
    “你忙着跟杨老板谈生意，哪有注意到我说话。”蔡美慧指着帕塔，道：“不信你问帕塔？”
    帕塔没想到自己以外中枪，只得点点头，没有插口。
    “大姐今天一大早去香港那边的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你去了也见不到人。”
    蔡致良点头道：“那改天去她家好了。”
    蔡致良回头一想，才明白蔡美慧为什么一脸的愁容了，来自蔡美琪怀孕的压力，蔡明波的压力。
    从蛇口直接坐船到港后，帕塔去开车，前些天停在港口的。
    “等帕塔送我到公司后，再送你回去。”等帕塔的过程中，蔡致良对一旁的蔡美慧道。
    “不用了，到港岛后，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蔡美慧忙摆手拒绝。
    “没事，不然你大伯母又会说我招呼不周了。”蔡致良笑道，“你想好了，是回家，还是去爷爷那里住几天。”
    蔡美慧思索片刻，道：“还是回家吧，明天也该去上班了。今天周末，你去公司做什么？”
    “当然是上班了。”蔡致良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老板，是不是上班时间，自然是我说了算。”
    “切……”对于蔡致良突然的暴发户状态，蔡美慧表示不屑。
    “阿宁在公司做什么呀，跟着二婶做财务吗？”坐进车内，蔡致良问起堂弟蔡致宁的事情。
    “没有，他哪里安静的下来。”蔡美慧摇摇头，道：“每天跑市场呢，你要是开店铺的话，阿宁倒是合适的人。”
    “我不找他。”开玩笑，蔡致宁注定是要接蔡明波的班，蔡致良可没想过将他拐走。
    闲聊间，已经到了明潮大厦，赶巧碰见了楚天行。
    站在大厦前，蔡致良看着楼顶，从侧面看，倒是有个雕塑的样子，问道：“那是什么，关公的雕像？”
    “是二郎真君。”楚天行解释道，“二郎真君能斧劈桃山，区区利刃，自然不在话下。”
    蔡致良问雕塑，自然是与中银大厦的利刃有关，虽然还未完工，却是不可不防啊，影响士气不说，往后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都能扯上关系，要是没人提及倒也还罢了。
    “挺好，挺好。”蔡致良也只能一边赞叹着，一边点点头，随即走进大厦。
    就在蔡致良去特区的这几日，以超人为首的华资新财团草拟函件致置地，要求在6月6日的置地股东年会上，增加一项委任新世界主席郑裕彤、恒基兆业主席李兆基为董事的议案。华资新财团已捏有王牌——合持股权已直逼置地的控股公司怡和。
    市场沸沸扬扬，置地股价如同被阳光直射的温度计，猛地一跳，急窜到8.4元。这是股灾之后，置地股日升幅最大的一天。
    蔡致良今日到公司，便是听取讨论的结果，决定明天是否要跟风炒作置地集团的股票盈利。
    “这是昨天会议的讨论结果，您看一下。”楚天行递给蔡致良一份文件，是一份回忆备忘录，记录着昨天开会时各人的观点，以及最终的结论。
    蔡致良看着文件，一边道：“你接着说。”
    楚天行道：“李超人提出以12元每股的价格收购置地集团的股票，以目前的股价，溢价三成，算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虽然置地集团近半年一来一直在甩卖资产，向海外投资，但是凯瑟克去年没有同意17元每股的价格，坚持18元每股，现在同意的12元每股可能性不大。
    前几天，怡和策略与所控的文华东方发布联合声明，由文华东方按每股4.15元的价格，发行10%新股予怡策，使怡策所持文华东方股权，由略低于35%增至41%，并触发全面收购，只是股东觉得估值不高，没有接受而已。虽然在市值上，文化东方不能与置地集团相提并论，却也不是没有震慑群雄的意味。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怡和已经做好反收购的准备。
    而如果强行收购的话，必然会触发全面收购，以目前置地集团的市值以及可以预见的涨幅，至少需要100亿的资金。”
    蔡致良顺着楚天行的分析，道：“所以说，这次收购会以失败告终？”
    “大概率是这样的。”楚天行肯定的点点头。
    “成功收购也好，失败也罢，只要两虎相争，股价必然高涨，这与我们是否入手，并无必然联系。”蔡致良的计划就是赚快钱，输赢谁输都不是他关心的，就如他去年所言，就是搅局的。
    楚天行道：“如果此次的收购者是包先生的话，必然如您所言，海派作风，不惜一切代价，必然导致股价爆涨，只要速度快，撤退及时，盈利是肯定的。但是李超人就不同了，一般不会选择冒险，如同当年将九龙仓的股票卖给包先生获利一般。此次必然也不会一掷千金，集资100亿资金来收购置地集团。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怡和出售置地集团30%的股份给以李超人为首的华资财团，另一种是怡和收购李超人手里的置地股份，无论哪一种情形，都不会引起股价的大起大落。”
    “你就这么笃定？”蔡致良放下手里的文件，思索片刻，道：“商界的7位大亨，大张旗鼓地收购置地集团，结果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之前有多么声势浩大，撤退时就会有多狼狈。
    楚天行道：“在商言商，这就是怡和该考虑的问题了，想来不会让李超人等失望。”
    “那就不参与了吧。”蔡致良觉得甚为可惜。
    楚天行松了一口气，道：“花旗银行的约翰?克林特，问您什么时候有空？约翰是花旗银行全球财富管理部门的副总裁，近期来港出差。”
    “有事？”蔡致良疑问道，好不容易才想起约翰?柯林特是谁，不过去年是证券部的，怎么又变成财富管理部门了。
    楚天行道：“约翰负责私人银行业务，又提到了北美股市，估计是与去年购入的可口可乐股票有关。近期可口可乐股价大涨，已经接近40美元，已经恢复到股灾前的水平。”
    蔡致良想想，还是见见为好，既然估价飞涨，那么贷款的事情自然可以重新提及，顺便缓解一下目前金河资金紧张的问题。
    “你联系一下花旗银行的伯恩先生，问问约翰还在不在香港，下周约个时间。”
    “好的，我等下回复联系花旗银行那边。”楚天行说完，又是一份文件，道：“这是恒隆银行提交的方案，计划在特区开办分行。”
    目前，内地允许外资银行开办分行的地方，仅仅限于四个特区之中，而且只能处理涉及外汇的事宜，并只能为外籍人士服务。
    “收购保险公司的事情，恒隆那边有进一步消息没有？”蔡致良一边签字，一边问道。
    楚天行汇报道：“还没有，不过温行长已经说动谭英培团队，想来不至于出什么意外。”
    一天不成交，总难免意外发生，这才是蔡致良担心的。不过蔡致良没有想到的是，温国良看着温吞吞的，没想到也是个狠角色，直接挖墙脚。按照温国良提供的资料，如果失去了谭英培团队，保险公司将有可能丧失将近七成的业务。
    “倒是小瞧了温行长。”蔡致良放下心来，想起特区的事情，道：“对了，最近特区有几家公司开始股份制改革，将会像职工和社会发一批股票，你调查一下，市面上有多少就收多少。”
    “蔡先生，内地还没有交易所，这股票即便是有价值，但是无法交易的话，留在手里也是废纸一张啊。”楚天行显然知道这件事。
    “你也听说了？”蔡致良也是一时想起，没想到楚天行竟然知晓。
    楚天行道：“万科前段时间发行以港币计价的股票，没什么人响应，都被中资企业买走了。”
    “这么大的市场，交易所迟早会有的。要是现在有交易所，哪里轮到我们发财。收，有多少收多少。顺便派个人，到特区去收。”
    蔡致良出去几天，零零散散的事务一大堆，本以为中午便可回去，却是拖到了晚上。

 第27章 东来贸易行

    等蔡致良到家的时候，已然是8点多了，还好事先打过招呼，赵宝秀给他留了饭的。
    吃过饭后，蔡致良问道：“阿强的咖啡馆，你去看过了？”
    “去了一次，客人还不少。”赵宝秀递给蔡致良一杯水，道：“我点了一份牛排，味道还不错，有那么几分火候。”
    “还有牛排？”蔡致良有些诧异，道：“我以为他就煮些咖啡呢？”
    “咖啡才卖多少钱？”赵宝秀很是欣喜，道：“阿强从小跟着你外公，耳濡目染之下，还是很有经商头脑的。”
    蔡致良笑道：“那是不是也可以卖披萨，蛋挞？”
    赵宝秀道：“我改天跟他说道说道，各种甜点小吃，都可以尝试。”
    对于母亲的热情，蔡致良也是无语，要是表弟真这么办，都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妈，美琪怀孕了。”蔡致良说了今天刚得到的消息，却不想赵宝秀已经知道了。
    “你大伯已经通知过了，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对了，你等下……”赵宝秀在茶几下的抽屉中翻找，拿出一份请柬，甩在蔡致良身上，道：“阿杰送过来的。”
    蔡致良翻开一看，却是震惊了：“结婚？”
    这不能不震惊啊，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最初的时候，他以为会先喝到刘炳振的喜酒，等到今年年初的时候，以为很快会等到薛成的喜酒，却是未料到接到的请柬居然是邓英杰的。再仔细一看，确实没错，是邓英杰发来的请柬。
    再看看新娘的名字，仔细思索片刻，确实没有什么印象，应该不认识。邓英杰真是能装，竟然藏的严严实实的，直到突然宣布结婚的消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赵宝秀悠悠地叹口气，道：“是啊，阿杰都要结婚了。”
    蔡致良没理会母亲的言外之意，道：“我上月见他的时候，怎么也没有听他说起，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赵宝秀道：“这有什么快的，也不看看都什么年纪了。”
    “酒宴那天你去吗，我到时来接你。”蔡致良忙岔开话题。
    “我去做什么？”赵宝秀盯着儿子的，道：“要是遇到熟人问起你了，我该怎么说？”
    蔡致良听着就有些头疼，怎么还没完了。没聊几句，赵宝秀就把天给聊死了，蔡致良也只能退避三舍，落荒而逃，回房休息去也。连什么时候搬家的事情，都忘记与赵宝秀商量，海边的别墅已经修好了。
    周一，蔡致良一早去了公司，郑一鸣今天会过来。主要是为了天门置业的股权，经过两轮的扩张，蔡致良的股权已经不足四成了，已经处于危险的边缘了。
    蔡致良有意维持稳定，以保证对天门置业的控制，但是郑一鸣更倾向于额外供股，扩大股本，以方便他一展身手，而金河此时资金确实紧张。
    “上周，文华东方供股怡和策略，使怡和策略的股权达到四成。虽然怡和提出了全面收购，但是大多数股东认为此时的股价低于文华东方的价值，因此应者了了，而怡和也就不用全面收购，虽然触发了全面收购。”郑一鸣提起怡和反收购的事情。
    这件事，蔡致良昨天已经听楚天行说过了。郑一鸣此时提起，只不过是想多发行一些股票罢了。现在金河资金紧张，可以等几个月之后，金河资金充裕之后再从市场上收购散股。以文华东方为例，不用担心触发35%的全面收购点。
    但是蔡致良不能冒这个险，毕竟如今的交易所还处于蛮荒时代，家门口的野蛮人比比皆是。
    这并不是蔡致良杞人忧天，这根子还是出在刘鸾雄身上。近两年，刘氏兄弟四处狙击控股不牢的公司，短短数年便有了数十亿的身家。
    自此之后，各大公司是有样学样，这些大亨惊奇地发现，不必辛辛苦苦干实业，只需带一笔平时看不上眼的本金进股市，就能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亿元、十亿元大亨了。
    比如香港大酒店，去年被刘鸾雄狙击后，又受股灾拖累，嘉道理家族元气大伤。年初以来，百保利再次狙击香港大酒店，豪取1200万而去。
    有人说，刘鸾雄的野蛮行径，恶意收购，让港城交易所的投资、投机活动与华尔街接轨了。
    以至于蔡致良也是不得不防，被人像香港大酒店那样当成肥羊，可就只能被动防御，股价高涨，到时就不可避免全面收购了。
    郑一鸣道：“这个月下旬，九龙有几块地皮挂牌出售，对天门置业来说，这是个机会。”
    蔡致良道：“不能从银行借贷？”
    郑一鸣道：“天门置业如今的负债率已经很高了，从银行借贷有些困难。本想着从恒隆银行那边筹集资金，但是恒隆银行如今情形，也满足不了天门置业资金需求。”
    蔡致良道：“那就等一等，供股的事情缓一缓。”
    若按照郑一鸣的计划方案，这至少要投入1.2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有两个月的缓冲时间就好了。
    郑一鸣道：“最晚7月份，天门置业开发的物业便可以出售，九龙那边虽然地价不比港岛这边，每平尺价格也有900，此次共计三栋楼，公司可进账2.2亿，到时公司便能够恢复造血的能力，资金便可以正常运转，无需再供股。”
    “月底之前，我会给你准备好资金，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蔡致良觉得不能再这么投资了，地产就是一个无底洞，资金在富裕也经不住这么折腾，此次还可以通过花旗银行的借贷缓冲一下。
    “您放心。”郑一鸣自然是千翻保证，道：“只要7月份那2.2亿的资金一到账，银行那边借贷便会恢复，足以保证公司资金运转。”
    “如此便好。”
    蔡致良也想看看，等到这个月底，金河投资收购天门置业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也该到了出半年财报以及财务审核的时候了，到时一切就都清楚了。
    另外，还有天门置业合并原隆昌物业的事情，也该着手准备了。到时候也足以将天门置业，牢牢地控制在手里。
    “还有一件事情。”郑一鸣说完了天门置业供股的事情，随后道：“梅世方近来有出售东来贸易行的打算，东来加油站就是东来贸易行的产业。”
    蔡致良听过东来加油站，不过对于东来贸易行没什么了解，道：“你接着说。”
    “目前已经有其他公司派人联系梅世方，不过梅世方还没有做决定。”郑一鸣道：“亨达贸易的业务杂而小，短时间之内难有什么起色，而东来贸易行主营石油、汽车、电子电器、粮油食品等，每年12亿港币的贸易额。我建议以金河的名义收购东来贸易行，然后整合金河旗下的外贸业务。”
    郑一鸣了解蔡致良对于外贸的想法，毕竟蔡致良不止一次的说过。蔡致良却是感兴趣，随即与郑一鸣聊了关于东来贸易行的事情，只是郑一鸣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最后决定让郑一鸣先去接触一下梅世方。
    郑一鸣走后，楚天行过来告知，与约翰?克林特约在周五上午会面，而约翰近两日去了新加坡，蔡致良让天行通知齐恒，到时一起去见见。
    会面日期为止，蔡致良听说了置地集团收购战的最新消息。
    周三傍晚，李嘉诚、郑裕彤、李兆基、荣智健等，赴怡和大厦与西门?凯瑟克、包伟士会面。
    由于众人也没有刻意隐瞒消息，一时间便传的满城风雨。此次双方短兵相接，如若不是因为此时股市已经收市，必然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怡和大厦随即也被记者包围，希望得到第一手消息。但是直到几位大亨离开，对于商谈的内容讳莫如深，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
    于是第二天，各大报纸自然是热闹非凡，有说收购成功的，自然也有预测怡和拒绝收购的。
    周五，怡和控股、怡和策略及置地三间公司宣布停牌。怡策宣布以每股8.95元，购入长江实业、新世界发展、恒基兆业及香港中信所持的置地股份，合占置地发行总股份的8.2%。怡和将自己的持股比例提高至34.9%，剩余的股份通过汇丰银行道市场上配售，至此置地集团的收购大战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除非怡和出售置地，否则的话，以34.9%的控股权和市值，很难再被收购了，除非全面收购。

 第27章 再次借贷

    喧闹数年之久的置地收购战，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降下大幕。自从九龙仓收购大战以来，华人资本攻城略地，而此次以李超人为首的资本，却两次收购置地而未得，让看好这场收购的证券界、舆论界均大失所望。
    一些华文报刊在报道结局时称，这是“一场不成功的收购”。有些英文报刊则称这次战役是“华商滑铁卢”。
    议论纷纷之际，蔡致良见到了那位花旗银行的约翰·克林特与艾伯特·伯恩，两位的脸色不怎么好，难掩疲惫之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港岛这边证券部门的地震，有些过于焦虑的缘故。
    “蔡先生，恭喜。”约翰·克林特一见面，便恭喜道。
    蔡致良道：“不知克林特先生说的哪一桩喜事？”
    “去年蔡先生建仓可口可乐的股票以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便盈利2亿多美金，还不当恭喜一番。”说话的刘永凯，去年为蔡致良操盘的交易员，“蔡先生，我们花旗银行是一家全球银行，全球财富管理部门为全球100多个国家的客户提供全球投资的第一手资料，并协助客户寻求投资机会，识别投资风险……”
    听着刘永凯的介绍，蔡致良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客户，每次见面都要听一遍冗长的介绍。
    蔡致良忙挥手打断刘永凯的介绍，问道：“贵行能否再为我提供一笔贷款，就以可口可乐的股票为抵押如何？”
    提供服务，哪里有提供贷款来的便宜。
    刘永凯道：“不知蔡先生此次需要多少贷款？”
    “三亿，美金。”趁此机会，蔡致良自然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
    以蔡致良手持的可口可乐股票，价值相比较去年升值一倍，价值接近7亿美金，其中包括从花旗银行借贷的2亿美元，如此算下来，蔡致良此次借贷的资金，是净资产的六成，应该比去年要容易些。
    刘永凯随即将蔡致良的要求翻译给约翰·克林特，询问他的意见，毕竟这件事最后还是得约翰·克林特做主。
    约翰·克林特问道：“不知蔡先生最近有什么投资意向？”
    蔡致良道：“还是可口可乐股票，最近涨势明显，我准备再入手一些。除此之外，金河最近有些资金缺口。”
    约翰·克林特道：“说起可口可乐，前些天见到戈伊苏埃塔先生，一直想见蔡先生一面，不知蔡先生什么时间有空，到美国一行？”
    约翰·克林特所说的戈伊苏埃塔先生，指的是可口可乐的主宰者罗伯特·戈伊苏埃塔。
    “如果有空至北美一行，自然要拜会一下戈伊苏埃塔先生。只是如今诸事繁忙，只能过段时间了。”蔡致良随即又将话题转了回来，道：“贷款的事情，克林特先生意下如何？”
    约翰·克林特道：“蔡先生如此看好可口可乐的股票？”
    “克林特先生久在证券领域，应该比我更了解可口可乐的情形，仅仅凭借可口可乐这个品牌，便价值千亿美元，而如今可口可乐不过价值150亿。此时入手，虽然比去年晚一些，却也算是不错的时机。”更多更好的解释，蔡致良也说不出来。
    “下次见到戈伊苏埃塔先生，必将你这番话传达给他。”约翰·克林特道，“从蔡先生入手至今，已经上涨2亿美元，我也信服蔡先生的眼光。只是三亿太多了，需要走内部流程。如果在5000万美元以内的话，我和伯恩现在就可以做主，一周之内就可以打到你的账户。”
    “谢谢。”蔡致良思索片刻，5000万美元正好可以缓解现在的压力，道：“我最近在港城有笔收购案，就麻烦伯恩先生了，将这5000万美元打到金河的账户。”
    艾伯特·伯恩问道：“方便说一下，金河准备收购哪家公司吗？”
    约翰·克林特与刘永凯也看着蔡致良，显然也很好奇。
    “恒隆银行正在收购九龙立信保险公司，很快就会有结果。”蔡致良现在也不担心其他人插手，也可以展示一下实力，以便花旗方面重新评估自己的信用。
    艾伯特·伯恩叹道：“看来花旗又多了一个对手。”
    “那就借伯恩先生吉言，早日成为花旗的对手。”蔡致良瞬间大笑起来，花旗集团近百亿美元的市值，是恒隆银行的50倍。
    “艾伯特先生，齐恒，你去年见过，除了这5000万美元，他会重新准备资料申请贷款，到时还请协助。”
    “那是当然。”约翰·柯林特当即表示没有问题，道：“蔡先生，除了可口可乐，如果还有其他方面的投资意向，需要了解哪方面的详细资料，花旗银行都可以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暂时还没有。”蔡致良问道：“克林特先生有什么推荐？”
    约翰·克林特道：“股灾过后，北美航空业快速发展，是如今投资界的宠儿，蔡先生不妨考虑一下。”
    “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航空公司涉及资金庞大，竞争激烈，数年之内也不一定能够盈利，到时候不上不下的，就太鸡肋了。”蔡致良摆摆手，拒绝了约翰·克林特的提议。
    随后刘永凯开始为蔡致良介绍北美的经济形势，各行各业经过股灾之后的恢复状况，不过只是泛泛而谈。
    蔡致良偶尔插几句话，询问一些状况，只是他所熟悉的一些领域还处于萌芽阶段，刘永凯也不是很了解。
    不过在提及路由器的时候，倒是听说了思科的名字，蔡致良只是默然的点点头，想着回头让齐恒去考察，就没必要让其他人觊觎了。
    聊到中午，找了一家意大利餐厅，吃完饭之后，便各自离去。
    下午，蔡致良回到公司之后，接到乔治·史密斯从北美发来的邮件，主要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六指琴魔》的。在院线经过五周的放映，这部科幻片目前已经在北美下映了，900万的票房让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在北美，超过200万美元的华语片，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
    华语片在北美的巅峰是在1973年，有两部电影的票房超过2000万美元，一部是嘉禾与李小龙的《龙争虎斗》，另一部是接着李小龙东风，由邵氏出品的《天下第一拳》。从此之后，华语片在北美，就再也没有什么起色，再也没能出现一位全球认可的功夫巨星。
    另一件事是关于《雨人》的，这部多灾多难的电影已经在洛杉矶开机了，问蔡致良要不要去片场看看。
    蔡致良自然没有功夫，或者说，任其回归原本的面目，最保守的态度，才是对他最有利的。遂只是简单的回信，让乔治盯紧制片的账目，保证蓝鸟影业的利益不会受损。
    而关于《六指琴魔》的事情，倒是有必要宣传一下。有这900万的票房记录打底，自然比去年《秋天的童话》更有说服力，从而获得部分港片的北美发行权。估计《六指琴魔》是一个特例，但是每年多发行几部的话，说不得还是有的赚，而且不一定就比发行恐怖片和小黄片录像带赚的少。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邓英杰结婚的日子。

 第28章 薛成的事情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上个月见你的时候，也没听你提起过啊？”蔡致良去的早，趁着空闲的功夫，好奇地问了一句。
    邓英杰道：“当时也就见过两面，所以也就没有跟你提起。”
    “两面？”蔡致良更惊讶了，道：“听你这话，也没有认识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邓英杰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带，道：“有些人，认识了很长时间，却依旧不熟悉。而有的人，只见过一面，却像是认识了很长时间。”
    “得，得，你这感慨起来了。”蔡致良有些好笑，不过也能感觉到邓英杰这次是认真的。当然了，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地步，也不可能瞎搞。
    邓英杰笑道：“是在酒宴上认识的，她去接喝醉酒的老爸，我在旁边扶了一把就这么认识了。后来约了见面，吃饭逛街，感觉处得来，这不就结婚了。”
    “这么简单？”蔡致良感觉这似乎是有些简明扼要了，完全不把爱情放在眼里啊。
    “你以为能有多复杂。对了，等会儿老薛过来，别问结婚的事情。”邓英杰意有所指，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没听明白，关薛成什么事，道：“为什么呀？你能结婚，人家老薛难道就不能结婚啊？”
    “接什么婚那，老薛早就分手了。”邓英杰解释了一句，道：“老薛最近心情不好，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他一向准时，怪不得今天见不到人影。”蔡致良突然感叹同命人，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过年之后，我还没有见过老薛呢。”
    邓英杰道：“就是上个月，我也是刚好碰到，多聊了几句，他那个弟弟，你也了解的……总之啊，也就那么回事。”
    “唉……”蔡致良道：“过年那会儿，我还在想，这快要吃老薛的喜酒了，没想到我们四个，最先结婚的却是你，真是天意弄人。唉，天意从来高难问哪。”
    “打住打住，闲的你多有文化似的。”邓英杰指着蔡致良，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去年还以为先喝你的喜酒呢……”
    “我曾经也这么以为的，不过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当伴郎的资格。”蔡致良拍掉邓英杰的手，打断他的言语。
    “切，说的多稀罕……”邓英杰说着大笑起来。
    蔡致良指着邓英杰，一时无语，将话题再次转回薛成身上，问道：“你给老薛发请柬没有，不会为了不刺激老薛，没法请柬吧？”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漏掉……”薛成说到这里，又低声问道：“你说他会来吗？”
    “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来的。又不是第一次分手了，这么些天过去了，也该缓过来的，日子总要向前看。”蔡致良感觉自己听了解薛成的。
    “阿杰，阿杰……”却是邓英杰的叔叔，邓灿走了进来。
    “邓叔，什么事啊，喊得这么急……”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阿良也在啊。”邓灿随即对邓英杰道，“该祭祖了，赶紧随我去，别让你爷爷等急了。”
    临出门前，邓灿道：“阿良，今天就不招呼你了……”
    “没事，我自己转转。”蔡致良自然也得表示理解。
    出门转悠了一圈，大都是邓家的亲朋好友，虽然蔡致良也曾经是邓家的常客，但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相熟的朋友。
    临到中午之际，蔡致良还是见到了薛成，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竟然还遇到了刘炳振。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刘炳振道：“阿杰结婚，总要回来一趟。只是这紧赶慢赶，昨天晚上才赶回来，就没有知会你们。”
    “你要是早说，我们也好去接你。”蔡致良想问，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和女朋友一起回来的，但是看到一旁的薛成，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过年的时候，我们还说好几年没看见你了。这博士也读了快两年了，什么时候毕业？”
    刘炳振道：“再半年吧，论文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年底应该就能通过。”
    “两年半就呢毕业啊？”薛成插了一句，这是在读博士吗。
    “两年半怎么了，还有一年就毕业的呢？”刘炳振摇头晃脑的，还嫌两年半有点长。
    “你牛。”蔡致良竖起大拇指，道：“我们出去吃吧，就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这么多亲朋好友，也不少他们三个，反正一时间也跟邓英杰说不上话。
    “别呀，你来的早，我们两个都还没有见到阿杰呢。”这来都来了，刘炳振自然是要先见见邓英杰，当面打声招呼，才好走人。
    “那可得再等等，阿杰去接新娘子去了。”蔡致良无奈地说了一句，突然看见蔡明和，道：“失陪一下，我三叔来了。”
    “三叔。”
    蔡明和点点头，道：“阿杰去接亲了，你怎么没跟着？”
    蔡致良苦笑道：“我一大早就到了，只是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就没有跟着，也不差这一会儿。”
    “你呀……”蔡明和指着侄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道：“走，跟我去见见他们家老爷子。”
    “有事？”蔡致良有些好奇。
    蔡明和边走边说道：“能有什么事，阿杰结婚，怎么能不来恭贺一番。想当初，阿杰快出生的时候，我跟阿龙一起到南丫岛去接货，他那个急躁的样子，我至今都记得。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阿杰都要结婚了。”
    邓英杰的父亲叫文龙，年轻时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早上过来的时候，蔡致良已经见过了，邓家老爷子精神抖擞，一身的喜庆，如果不是因为夏天，肯定是一身大红色的袍服。
    邓家老爷子问起蔡勋，结果蔡明和与蔡致良都不清楚蔡勋的行踪。
    没多久，邓英杰接亲回来了。蔡明和去找以前道上的朋友，而蔡致良也遇见几个大学时期的同学。期间见到了廖成凯，只是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约定明天上午在明潮大厦细谈。
    忙里抽空，刘炳振与薛成跟邓英杰打了声招呼，恭贺几句之后，没有等午宴，便与蔡致良离开了。
    自见面开始，蔡致良总是刻意回避着，感觉薛成已经走过了失恋期，但是这一喝酒，就原形毕露了，薛成一个劲地往嘴里灌酒。还跟蔡致良说：“阿良，同是天涯沦落人，为了这个，应该喝一杯……”
    估计是觉得他们四个人，邓英杰结婚了，刘炳振有女朋友，只有他与蔡致良还是单身。
    “听老薛这口气，失恋了？”送薛成回家之后，刘炳振才问了一句，刚才饭桌上，蔡致良不提，他也不好开口。
    “你不知道？”蔡致良疑问道。
    刘炳振道：“我昨晚才回来的，怎么可能知道。”
    “我看见你们一起来的，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蔡致良随即将从邓英杰那里听来的，说给刘炳振。
    “看样子，老薛真是动心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刘炳振感慨了一句，“找个地方坐会儿。”
    刚走进咖啡馆，便接到邓英杰的电话，说是午宴时没有看到他们三个，约晚上一起喝酒。照两人的估计，晚上喝酒的人也不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还是改天清闲了再约吧。
    于是蔡致良回了一句：“老薛喝醉了，改天吧。”
    邓英杰一听，自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再强求，毕竟这大喜的日子，也太刺激薛成了。

 第29章 进入电器行业

    第二天一大早，在明潮大厦，蔡致良见到了廖永凯。
    “昨晚没喝多啊？”一见面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没有，我这酒量你还不了解。曾翔还想灌我酒，被我劝了几杯，早早就歇着了……”廖成凯说着昨晚的情形，道，“不过，阿杰倒是喝多了，被抬了回去。”
    廖成凯的酒量确实不是吹的，上学的时候蔡致良就见识过，他们四人捆一块才能打个平手。
    “装的吧，阿杰的酒量可不小。”相对而言，邓英杰的酒量是他们四人中最好的。
    “谁知道呢，也可能演技比较精湛，反正我是没看出来，哈哈……”
    聊了几句昨天邓英杰的婚礼，才开始今天的正题。
    “这次去北美，有收获没有？”
    廖成凯去了一趟美国，一来是关于设备的发运，金河德州电子购买的并不是新设备，而是德州仪器下面一个工厂的二手设备。
    如今市场回暖，依旧是日本的天下，破产的晶圆厂不在少数。对美国来说，打压了日本，扶起了韩国，该破产的，破产的更快了，就连拥有雄厚资本的德州仪器也不例外。工研院那边的工程师早之前考察过，大概八成新，基本上还没来得及使用，便进入破产程序了，并不影响使用。
    二来就是招聘半导体领域的技术人才和熟练的工程师，毕竟台湾本地的基础人才储备并不富裕，也大多数被请去了联华电子和台积电。金河德州电子是新成立的小庙，招揽不来那么多的技术人才，便学韩国半导体企业，到北美大量招收韩裔半导体人才。
    再者，就是建立金河德州电子的北美办事处，以方便收集半导体技术方面最新的信息。
    “收获还是有的，有些台裔和破产工厂的技术员，还是有愿意来台湾工作的。”廖成凯随即摇头，道：“德州仪器那边没有什么进展，4MDRAM技术是他们最新的技术，短时间内不可能授权给我们，而已德州仪器目前的状况，也没有继续研发的动力。”
    此次美国之行，廖成凯也算是看明白了，道：“如果将4M的技术授权给我们，德州仪器就不剩什么了。”
    “既然不准备再研发，那便是要放弃DRAM市场，不趁现在卖个高价，还留在手里做什么。”蔡致良道：“我的看法正好相反，只要授权给我们4M的DRAM，保证到时提供给德州仪器的DRAM产品的价格，肯定比德州仪器自己生产的产品成本还要低。”
    “话虽如此，但是我们的规模太小了，远远无法满足德州仪器的采购量。”廖成凯不以为然，建议道：“如果我们能够继续扩产的话，能达到10万片产能的时候，说不定就有跟德州仪器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资格，现在是没有的，规模不影响大局。
    “钱从哪儿来呢？”廖成凯的说法更不靠谱。
    1M容量的DRAM存储器，所需要的超净工作间，环境要求十分严格。在这种超净厂房内，每一立方米的净化空气中，直径0.1微米的颗粒，不能超过350个。因此，月产仅仅1万片的晶圆厂，便需要上亿美元的投资。这也是蔡致良当初愿意接手二手设备的原因，没办法。10万片的工厂，便意味着目前十倍的投资。
    蔡致良现在可没有孤注一掷的决心，将这个建议驱除至脑外，问道：“按照工期计划，下个月就可以试着生产了吧？”
    “最晚下个月底，我同工研院以及德州仪器的技术员，会尽量在3个月之内，将良率提高到4成以上。”廖成凯信誓旦旦地保证，接着问道：“你下个月要过去看看吗？”
    “你到时通知我，有时间就过去看看。”蔡致良也不确定下月的时间，如果月底的话，正赶上《阿郎的故事》上映，道：“良品率方面，还是要加快。听说台积电的张先生以前在德州仪器，就是负责提高良品率的，你可以咨询一下，毕竟他还是工研院的院长，也是公司的股东。”
    日本的工厂良品率普遍在8成以上，这也是日本打败美国的一个原因。良率越高，自然成本越低。
    廖成凯笑道：“张先生估计是没有时间，最近为获得英特尔认证，为其做芯片代工，正忙于调整生产工艺，以获得英特尔公司的订单。不过，估计也是白忙一场。”
    “听你这语气，似乎是不看好台积电啊？”蔡致良也不意外，毕竟代工模式刚刚提出，还未得到认同，专注于芯片设计的公司也不多。
    廖成凯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看法，工研院的人都是这么看的。”
    蔡致良笑着问道：“既然不看好，那就没有人阻止吗？”
    廖成凯摇摇头，道：“张先生本身就是工研院的院长，加上他在半导体行业的资历与威望，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蔡致良倒是准备下个月去看看，要是能再得到一些股份，就实在太好了。
    谈完金河德州电子公司的事情，廖成凯便离开了，也没有在香港多做停留，当晚就回台湾了。
    刘炳振好歹回来一趟，四人还是再约了一次，用邓英杰的说法，就是为刘炳振接风。
    “那天看见老廖了，已经回去了吗？”问话的是刘炳振。
    邓英杰指着蔡致良，道：“你得问阿良，老廖现在是为阿良打工。”
    “阿良，反正也在香港，就叫过来吧。”刘炳振听到是为蔡致良做事，便以为廖成凯就在香港。
    蔡致良道：“不在香港，我是去年的时候在台湾投资了一家工厂，就让老廖做了厂长，帮我打理。”
    “什么工厂？你这生意做得挺大，都做到台湾了。”刘炳振有些好奇。
    蔡致良道：“DRAM晶圆厂，做半导体的。”
    “那投资可不小，我去年随导师去美国考察，听说那边的晶圆厂都被日本挤兑破产，亏损了几十亿美元。”刘炳振倒是还了解过一些。
    蔡致良笑道：“你说的那是美国的工厂，台湾这边投资一般比较小，产能也不及美国的百分之一，也就没那么严重。”
    “阿良，你在台湾的工厂还缺人吗？”薛成插了一嘴。
    蔡致良愣了一下，问道：“你要去台湾？”
    “老薛，你现在做的好好的，去台湾干嘛，再说了，你妈能同意吗？谁还没有失过恋，至于这样……”邓英杰道，“你要是觉着放不下，就接着追，逃避算什么事。”
    “你少说风凉话，这事没应在你身上。”刘炳振怼了一句，道：“阿成，如果不想面对，辞职另找就是了。虽说现在交通方便了，也没必要跑那么远。”
    “不是，我就是找一份工作，你们兴奋什么劲。”薛成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拿起桌子上的啤酒，灌了下去，随即看到三人的眼神，叹了口气，“这还说不清楚了……”
    或许一次大醉之后，薛成已经看开了，但是在刘炳振、邓英杰与蔡致良眼里，却是更严重了。
    “要不我们就到大陆投资建一家电器厂好了。”蔡致良提议道：“就交由老薛来管理，离家又近，跟在本地上班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当初茶楼街的事情，如果没有薛成陆续的内幕消息，邓英杰最后关头的施压，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蔡致良觉得自己有必要拉老同学一把，也可以将老朋友通过共同的事业，维系在一起，毕竟离开学校太久了，感情也会慢慢变淡。
    “别，别，我就是个搞技术的，哪儿有那个能力，打理一家工厂。”薛成忙摆手拒绝。
    “这个主意不错，我年初去过一次罗湖，到处都是港资投建的工厂。成本很低，到那边建厂的也多，据说电器一直供不应求，还需要凭证购买。”邓英杰很是赞同，也有意与蔡致良一起做生意，问道：“不过建一条生产线需要多少钱？”
    “我哪儿知道。”蔡致良也就是一时想到建厂，“老薛，之前红梅电器在那边建厂时，你不是去了吗，一条生产线花了多少钱？”
    “是啊，老薛，快给我们说说。”邓英杰也反应过来，这事老薛熟啊。
    薛成道：“一条冰箱的生产线，大概需要十几万美元。当时红梅电器从日本购买的，到岸价11万4千美元，如果二手设备的话，还会便宜一些。”
    “那就可行。”邓英杰一划算，在自己可承受范围之内，道：“阿振，你要不要参一股。有老薛当厂长，必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还在上学呢，可比不上你们财大气粗。”刘炳振摆摆手。
    “这个我真做不了，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一个人？”薛成还是不敢接手，道：“今天是为阿振接风，就别管我这破事了。”
    刘炳振道：“老薛，你就别客气了，又不是亏你自己的钱，怕什么呀。要不是还没毕业，我都想试试。”
    薛成道：“万一蚀本，可别怨我。”
    “放心吧，这就不是蚀本的买卖。”蔡致良笑道，“你不是在红梅电器做事，拉几个熟人帮你一起管理就是了。”
    邓英杰道：“你这是跟成家硬杠，不过，可别拉上我们。”
    蔡致良道：“看你说的，公司里面人来人往本就是常态，怎么能说与成家杠上了。更何况，挖他的墙角，是对他优良管理制度的一种肯定，要不然怎么不找其他公司。”
    “你这歪理，挖人也能被你说的这么高尚。”邓英杰端起啤酒，笑道，“预祝合作愉快，干杯。”
    说好的接风宴变成了生意场，在蔡致良与邓英杰的劝说下，刘炳振也参与进来。最终商量的结果，邓英杰出大头，占股55%，蔡致良30%，薛成10%，刘炳振5%。

 第30章 背山面海的房子

    刘炳振一周之后便离开了，到英国继续他的博士学位。薛成辞职后，与邓英杰去特区筹备建厂的事情。
    24号，阿尔萨斯公司100万美元的订单，最后一批货物报关离岸，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而赵志远也将再次前往意大利，第一批发的货，按照往常的速度，也快抵到威尼斯了，希望如赵志远所说，能够长期合作，以便于下半年获取更多的订单。
    经过数月的晾晒，蔡致良与赵宝秀商量过后，搬进了位于石澳的新家。
    “阿良，这栋宅子什么时候买的，虽然说偏僻了些，但是背山面海，也是一处风水宝地，能藏风聚气。”在蔡致良的陪同下，蔡勋在房子四周看了看，顺便点评了一番。
    蔡致良道：“去年年底的时候买的，原本是九龙恒泰行曾诚正修建用来避暑和养老的地方。修到一半的时候，遇上了股灾，需要资金周转，要价也不高，我便买了下来。就是看着宽敞，至于风水，我倒是没有注意过。”
    “曾诚正我倒是不清楚，不过他父亲很是痴迷于风水，想来这里也是请教过风水大师的。”蔡勋转身对蔡致良道，“你最好问问曾诚正，或是请一个风水师看看，不要乱了风水格局。风水宝地，也有利于你父亲病情的恢复。”
    这里的格局肯定是变动过的，除了基座是原有的，很多地方都改动过。就像他们爷俩站立之处，路边是一片花圃，是根据赵宝秀的喜好种的，也不知晓与格局有没有关系。
    听了蔡勋郑重其事的交代，蔡致良一副受教的表情，道：“我改天请一个风水大师看看。”
    “要放在心上。”蔡勋再次叮嘱了一句，继续往前走。
    “我记下了，公司大楼那边刚做过风水。”蔡致良想起公司楼上面的二郎真君，改天让楚天行再跑一趟，让风水师来这里看看。
    回到别墅的时候，发现外公赵洪德也来了，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亲家来了，坐，坐……”见赵洪德要起身，蔡勋忙说道。
    “外公，您怎么过来的？”
    “我刚进门，阿强去车库停车了。”赵洪德解释了一句，道：“不过，你这里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真是大场面。”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蔡致良笑道：“不过这里终究还是太偏了，必须有个防备，万一有人铤而走险，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正如蔡致良所说的，这里确实有些偏僻，虽说风景不错，周围却没什么人居住，所以保镖肯定是要有的。目前只有两个，刘振清介绍过来的，杨德山和朱前进。
    杨德山三十多岁了，是刘振清以前的下属，在飞虎队执行过任务的，去年才退下来。朱前进年轻些，二十多岁，专业的保镖，前些日子失业了，被推荐过来。蔡致良还是颇为不喜的，毕竟失业的保镖能是优秀的保镖吗。只是刘振清力荐，也就答应观察一段时间。最近几个月，刘振清为蔡致良训练那帮衰才，还是卓有成效的。
    还有一位司机，刘尚业，从金河投资公司直接调过来的。
    “安全是第一，必须是能信得过的人才行。”蔡勋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从哪儿雇佣的？”
    “刘振清推荐的。”蔡致良道：“我原本准备从茶楼街那边选人呢。”
    “那不行，那些人虽然能够信任，却也不是能做保镖的。”蔡勋摇摇头，他自然清楚那些是什么人，道：“振清还是有谱的。”
    毕竟是蔡明潮的朋友，又在隆昌物业大厦上班，看来蔡勋也认识刘振清。
    “这里确实太偏了，不过风水不错。”如蔡勋一般，赵洪德一见面便提到了风水，对蔡勋道：“年轻人不懂事，也不看看这格局，搞得乱七八糟的。看着是漂亮了，可风水不是这么回事。”
    蔡勋道：“我刚才已经跟他说过了，改天找个风水师看看。”
    赵洪德道：“那就好。他买这宅子，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们这些老人把把关。”
    说话间，赵志强走了进来，道：“蔡爷爷，表哥。”
    “坐我这里。”蔡致良指着身旁的位置，问道：“你没去咖啡店，今天要关门一，不影响吧？”
    赵志强道：“店里有人，我一天不在也没事，都安排好了。”
    “你倒是越像个生意人了。”蔡致良确实不太了解咖啡店的事情，道：“这也快毕业了吧，准备接着开咖啡店吗？”
    “当然，我一天可是不少赚，还准备接着开分店呢。”赵志强看样子，是开店开出了信心。
    “要不我给你投资一些，你准备去什么地方开分店？”蔡致良问了一句，等赵志强赚够钱，再去开分店，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还没想好，开分店也得有人手啊，还是过一段时间吧。”赵志强想了想，道：“你已经帮我够多了，现在的铺面还是你的，我给你算股份吧？”
    蔡致良却是问道：“怎么会没有人手呢，现在是谁在帮你看店？”
    赵志强道：“自然是我招聘的员工，现在有2个，不过他们做服务员还可以，做掌柜的就不行了。”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
    “我也想招聘有能力的员工，但是没有啊。我还想着找朋友一起做，但是他们都不乐意。”
    “我不是说这个。”蔡致良摆手，道：“掌柜的都是从学徒开始的，你手把手教一教，该学会的自然就能学会。这一点可以学一学人家麦当劳、肯德基这种，一年开几百家店，也没有你这种烦恼。”
    “我就一个小咖啡店，哪里能跟人家相比。”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蔡致良笑道，“餐饮连锁是一种趋势，有个词叫规模复制，反正就是形成一个规范流程，或者叫制度，然后不断复制扩张，今天是店员，明天就是掌柜的。你改天找人咨询一下，我也不是很了解。缺钱的话，我借给你。”
    “不用了，我这才经营几个月，还早着呢。”
    赵洪德跟蔡勋叙话，而蔡致良与赵志强聊着天，没多时，贺宝珍和赵宝秀安置好蔡明潮，便从二楼下来了。
    蔡明潮的病房在二楼，有两个女护士负责平时的临床护理，是张宇欣介绍过来的。
    “安置好了？”
    “妥当了。”贺宝珍坐在蔡勋旁边，叹了口气，道：“阿潮回复的挺好，就是，就是……唉……。”
    “慢慢来，随着医学的进步，会有办法的。”蔡勋劝道，又像是自我安慰。
    吃过午饭之后，蔡勋，贺宝珍与赵洪德相继离去，蔡致良也去了公司。
    郑一鸣只拍下九龙的一处楼盘，随即发行1500万股，相比原先预计的1.2亿，蔡致良只需要7000万，便可以维持天门置业四成的控股权。
    随着楼市的复苏，天门置业的市值相较于股灾之后，已经升值了一倍，蔡致良看过天门置业半年的财报，无论是银行借贷，亦或是发行债券，都可以到市场上获取到足够的资金。
    郑一鸣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计划，准备趁着楼市火爆，顺势炒楼花。
    “击鼓传花，你可别接到最后一棒。”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郑一鸣道：“比起日本的楼市，香港还差的远呢，三五年之内是不必担心的。”
    该说的，蔡致良自然要说清楚：“从更远的时间来看，十年之内楼市毋庸置疑是在上涨，但是期间也经历了八一年和去年两次大跌，无数的置业公司破产倒闭。三五年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接到最后一棒，就距离破产不远了。”
    最近的两次楼市大跌，郑一鸣自然是了解的，道：“您放心，资金方面，我会注意的。”
    郑一鸣有没有重视，蔡致良也不清楚，还是那句话，只有等退潮的时候，才知晓谁在裸泳。

 第31章 玉朗国际现状

    淅淅沥沥的小雨，缓解了近日的炎热。蔡致良从崔芳华身上爬起来，睁开眼看表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
    “时间还早着呢……”崔芳华嘟哝了一句。
    蔡致良道：“今天是阴天，都快10点了。”
    “胡大导演办画展去了，反正也没事。”崔芳华翻转着身子，隐约丰满的臀部，莹白的肌肤有些晃眼。
    蔡致良忍不住地一巴掌拍上去，肉感十足，笑道：“现在后悔了吧，叫你不听话……”
    “嗯……”
    崔芳华地逢迎讨好不是没有原因的，在《笑傲江湖》这件事上，崔芳华还是没有听蔡致良的，去应聘任盈盈的角色，在赵硕的关照下，自是没有什么问题。结果等了两个月，都还没有开机。胡金铨总是精益求精，自打接了《笑傲江湖》的导演，便着手考证明朝的各种服饰，甚至语言习惯，以至于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别说开机了，连服装道具都还没有做好。
    7月份，胡金铨将在台北的乐顾画廊举办“胡金铨电影手稿草图展”；而8月，据说日本还要为他举行盛大的“胡金铨电影祭”，公映9部影片，并发行影碟。所以，未来三四个月之内，开机的事情，再也别想了。
    崔芳华近来无事，可不代表蔡致良有闲工夫，今天本就要去明秀报社，有事情与陈强等人商量。
    即便是明秀报社也在九龙，离得不远，奈何道路不是很畅通，等蔡致良赶到时，已经临近中午了，陈强，鲍国威，曹锦岭、肖海成与李桂龙几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陈叔，让你们久等了，都快中午了，吃完饭再谈吧？”蔡致良提议道，有些不好意思。
    “也好。”陈强点点头，道：“要不就在前面聚丰楼，找个僻静的包间，我们边吃边谈。”
    有大餐，众人自然也没有意见，随即前往聚丰楼。
    蔡致良此来，还是为了天天日报的事情。去年股灾之后，玉朗国际陷入危机，股价从股灾前4港元的巅峰，直降至0.5港币。于是，陈强趁机收购玉朗国际旗下的天天日报，未能如愿。
    如今大半年过去了，玉朗国际依旧未能走出危机，估计一直保持在0.5港元上下波动，于是陈强又起了心思。
    股灾之后，凭借着对世界经济大势的准确把握，明秀日报的销量维持在12万份，偶尔能达到14万份。
    凭借着销量，报社的盈利自然大涨。今年这刚进入6月份，仅广告收益一项，便已经达到9000万，这在之前实在是难以想象的，也给了陈强收购玉朗国际的信心。按市值，玉朗国际如今不过2.6亿。
    酒菜齐整之后，服务员便出去了，顺便带上了门。
    “明秀报社自创办至今，已经十六年了。能有如今这般声势，多赖诸位之努力，这第一杯酒，我先敬诸位。”
    “干杯。”
    几杯酒下肚，桌子上便热闹起来了。
    肖海成道：“蔡社长，还是您消息灵通，早早得到股市大跌的消息，要不然哪儿有今日的风光。如今，很多公司都不仅仅为了打广告了，就冲我们报社的影响力，一篇社评能开出60万的价格。”
    “就别说我了。”这事要是深究起来，鲍国威难免尴尬，蔡致良道：“还是说玉朗国际吧。”
    陈强道：“若是在3月份之前，我是不会有这个念头的，当然，也是因为没机会。虽然黄玉郎和玉朗国际在股灾中损失惨重，却依旧握有玉朗国际五成以上的股权，没有给他人留下收购玉朗国际的机会。但是现在不同了，为了偿还银行的贷款，黄玉郎只能出售玉朗国际的股权，目前股权已经不足四成，也给了我们收购玉朗国际的机会。”
    确实是个机会，蔡致良问道：“你已经开始收购了？”
    陈强苦笑道：“还是去年年底的时候，报社留有四千万的资金，本是为了收购天天日报准备的，结果没有用上。想着玉朗国际从4元的高位，一直跌到0.5元，跌去了将近九成的市值，正是抄底的机会，便入手了3000万股。却没想到这半年过去了，恒生指数都上涨了400点，玉朗国际反而跌了，连0.5元的股价都没有保住。不过这样也好，要是这股价涨起来了，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那接下来呢，继续收购市面上的股票，还有财务方面的顾问，委托花旗银行吗？”蔡致良想着，鲍国威与花旗银行相熟。
    鲍国威摇头，道：“已经委托了高盛。之前花旗银行帮玉朗国际代销股票，联系比较亲密，有些不方便？”
    蔡致良疑问道：“既然帮玉朗国际代销过股票，想来对玉朗国际很熟悉，花旗银行岂不是更好的人选？”
    鲍国威解释道：“正因为这样才不方便，不然的话，一旦我们开始收购，玉朗国际便可以此为由，向法院申请禁制令，禁止花旗银行就收购玉郎国际向我们提供任何意见或协助。这件事到时候说不清楚，反而会留给黄玉郎缓冲的时间。”
    “哦。”蔡致良点点头，这倒是没有想到过，想起去年与苏越一起来参加蔡美琪婚礼的美国佬，问道：“高盛的朗德?史密斯？”
    “你认识？”
    “我表哥苏越，博士毕业后就在高盛做事，去年美琪结婚的时候，见过这位史密斯先生一面。你们怎么找到高盛的？”如今的高盛，在投行这个领域，还是一个晚辈。
    “是高盛找的我们。”见蔡致良一脸的惊讶，鲍国威解释道：“高盛原本找到明秀报社，是计划运作报社上市。”
    “我还以为，收购玉朗国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蔡致良心下了然，如今报社无论是规模，还是盈利，绝对是优质资产，道，“上市的事情不急，等收购了玉朗国际，说不得，就一并都解决了。”
    犹如借壳上市一般，收购玉朗国际，完全可以解决明秀报社上市的问题。
    陈强道：“我们已经在处女岛注册了一家离岸公司，初期进行秘密收购。”
    看来陈强已经都考虑过了，蔡致良问道：“资金方面呢？”
    陈强道：“离岸公司成立之后，只需要注入5000万的保证金，其余的资金从高盛贷款，收购完成后一并结算。”
    蔡致良道：“黄玉郎如今控有36%的股权，他只需要再获得14%的股权便可以安全着陆。按照目前的股价，也就4000多万，出售一些物业，黄玉郎还是能办得到吧？”
    陈强道：“无论是黄玉郎本人，还是玉郎集团，都是债务缠身。阿龙已经调查过，黄玉郎本人如今只剩下浅水湾的一栋宅子，也就几百万而已。股灾之后，黄玉郎就已将所有的股权抵押出去，用于还债，年初以来，为了应付银行迫债，都已经开始抛售股票了，所以他手里是没什么资金。至于玉朗国际，公司的资金都被黄玉郎借去炒期货了，到时候让黄玉郎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就是。”
    李桂龙接口道：“黄玉郎去年炒房，名下的物业都赔进去了，就是如今仅剩的这一栋用来居住的豪宅，大概率已经抵押过了。”
    蔡致良点头，道：“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
    吃完饭后回到报社，蔡致良签署了一系列的文件，收购计划便算是正式启动了。虽然陈强说不缺资金，但是蔡致良还是让楚天行预备8000万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

 第31章 泰国变局

    时间进入6月，关于香港小姐，亚洲小姐的宣传，已经是如火如荼。
    在这种背景下，李佳欣出现在港人的视线中，并迅速以一种病毒式的传播，开始占据各大期刊的封面，逐渐有了“香江第一美人”的赞誉，更有甚者，开始冠以“五十年一出”，“百年一出”，也使得香港小姐继去年之后，再次压倒性的优势秒杀亚洲小姐。
    “帕塔，这两天接触的怎么样？”
    今晚，蔡致良约了刘鸾鸿吃饭。在去文华东方酒店的路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蔡致良询问的是家里请来的两位保镖，平时在家的时候，帕塔与两人接触的比较多，虽然是刘振清安排的，却总有些不放心，毕竟涉及到家人的安全问题，还是要细细思量一番。
    “这也才不到半月的功夫，哪里能够看出什么。”帕塔有些为难，察言观色，见微知着也不是他的特长，加上接触时间又不长，很难做出什么评价。
    这回答，蔡致良自然不能满意，道：“就简单说说，比如朱前进是因为什么失业的？”
    帕塔打着方向盘，道：“朱前进，老实勤快，感觉没什么心机，杨德山就正好相反，能偷懒就偷懒，什么事都交给朱前进去做。至于失业这种事，我也没有问过，不过以他这样的人，想来是老板破产了吧。”
    看得出来，朱前进很对帕塔的脾气。不过与帕塔预料的相反，朱前进的前任老板活的很滋润。
    听完帕塔的评价，蔡致良对比刘振清的介绍，至少后者更看重杨德山。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件事，完全是两个概念。
    等蔡致良赶到酒店时，刘鸾鸿已经到了。
    “怎么今天有空请我吃饭？”在餐厅坐定之后，刘鸾鸿调侃了一句。
    蔡致良道：“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欢迎加入天门置业。”
    尽在近几日，刘鸾鸿购入天门置业的股票，已经达到5%。
    “这话我听明白了。”刘鸾鸿“哈哈”笑道：“你这是对我不放心啊？”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是刘氏兄弟不一样，所过之处，必是尸行遍野的惨象，蔡致良可不能不妨啊。这不，天门置业的股价上涨了近两成。
    “恰恰相反。”蔡致良嘴里却还是说道，“前些天，我还担心股权太低，四成的股权也不是很保险。直到前天听说，大量购入天门置业股票的是你，我便放心了。”
    “我就是看好你，才投资的天门置业。”刘鸾鸿道，“这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天门置业的市值，便从不足5亿，上涨至如今的20亿。我看用不了三五年，成为能够与置地集团一般的地产公司。”
    “借你吉言了。”蔡致良拱拱手，道：“置地集团的市值还是不敢想，不过做到如今香港大酒店的市值，还是有信心的。”
    刘鸾鸿笑道：“如此，我便坐等升值了。”
    吃饭的间隙，蔡致良问道：“听说，你在泰国那边也有投资？”
    “我就说，你是无利不起早，不会单单请我吃饭。”刘鸾鸿用筷子指了指蔡致良，道。“你也有意于泰国？”
    蔡致良道：“自1980年以来，那位炳……”
    “延素拉暖。”刘鸾鸿提醒了一句。
    “对，叫炳?延素拉暖。”蔡致良记住了这个名字，道，“这位炳总理两次连任，泰国的政局稳定，经济快速发展，GDP已经快赶上香港了，如今被称作亚洲第五条小龙，正是投资的好时机。”
    “话是不假，不过作为朋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刘鸾鸿加了一片生鱼片，道：“下个月泰国将会举行大选，而炳?延素拉暖已经拒绝连任，接下来政局如何变化，还是很难预测。以炳?延素拉暖这样的威望，尚且免不了两次面临军事政变的危机，我虽然投资了房产，却也有些担忧。”
    蔡致良道：“你说的这些，我前几天也调查了一番，如今的副总理差猜呼声最高，想来会继承炳总理的经济政策，政局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明秀日报的社评我看过了，但是负责调查的人，却忽视了一个问题，差猜一直坚持对军方的强硬政策。而军方干政一向是泰国的传统，万一双方意见不合，大打出手，这时局就很难说了。”刘鸾鸿显然更了解泰国目前的局势。
    蔡致良的看法确实来自报社，更准确的说，来自明秀经济周刊鲍国威等人的调查。照刘鸾鸿的说法，明秀经济周刊还是有诸多不足之处。如果评论经济与金融，鲍国威自然是权威的，但是对于其他方面，还是欠缺点什么。
    “看来报社还需要改进。”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不过虽有风险，但是以泰国如今的经济形势以及GDP总量，还是值得投资的。况且，即便将来是军人当家，也要发展经济，否则的话，以如今的局势，也长久不了。”
    “话是不错，就怕形成一个死循环。”刘鸾鸿建议道，“若要投资的话，建议你从地产入手，至少还是能够保值的。”
    蔡致良点头，道：“就不瞒你了，鲍国威先生也是建议我从股市入手，也方便撤退。其时也差不多跟你一个意思，认为泰国的经济集中于曼谷，房地产的价值犹如香港，在未来数年会快速升值。”
    刘鸾鸿道：“既然如此，改天我介绍几个泰国的朋友，给你认识，能不能谈得来，到时再一起商议。”
    “谢谢。”蔡致良问道，“你那几个泰国的朋友，做哪个行业的？”
    刘鸾鸿笑道：“哪一行的都有，粮油农产品，电器工业制品，还有做地产酒店的，见了你就知道了。你下周一有空吗？”
    蔡致良道：“我过两天要去一趟台湾，应该会在那边待几天。这个月17号，蔡氏影业有电影上映，周闰发主演的《阿郎的故事》，如果大家有空的话，不妨去电影院一观？”
    “他们哪有这个时间。”刘鸾鸿道，“泰国大选在即，他们还急着回去打点，等不了那么久。”
    蔡致良道：“那烦劳你引见一下，我回头让一鸣和天行去见见泰国的朋友，反正最后还是由他们具体执行。”
    “也好，你让天行等我通知。”刘鸾鸿随即问道，“你去台湾，是为了半导体的事？”
    “嗯，工程即将投产，我去看看成品，顺便谈谈接下来的投资。”蔡致良点点头，看着刘鸾鸿，道：“半导体产业回暖，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给你一个投资的机会。”
    刘鸾鸿一听投资半导体，却是摆摆手，道：“这半导体行业，要么做大，要么不做，我调查过，日本的大公司，一个月的产能都是用百万来计数的。而中等规模的公司，就只能任人宰割。但是呢，做大了也不易，就像如今日本被美国制裁，我就不折腾了，还是去泰国看看。”
    蔡致良笑道：“这话我是听明白了，你是嫌我这座庙小啊。”
    “我可没这么说，哈哈……”刘鸾鸿可没有客气，大笑起来。
    “慢慢来，日本的半导体公司都是近二十年的经营，我是比不了。不过，等过个三五年，也会是月产百万的大公司。”
    “那就拭目以待了。”

 第33章 赌片的前奏

    去台湾前，蔡致良去了一趟蔡氏影业，建影视城的土地，已经审批通过了。
    “《倩女幽魂2》已经快杀青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一到公司，赵硕便问道。
    不论徐可愿意，还是不乐意，《倩女幽魂》还是如期开机。程晓东本是协助胡金铨，担任《笑傲江湖》的武术指导，结果胡老先生太忙，迟迟不能开机，这就便宜了蔡氏影业，《倩女幽魂》率先开机，乃至于杀青。
    蔡致良笑道：“我看什么呀，先问问老徐的建议，反正短时间内，《英雄本色3》也开不了机，他也闲的没事做，正好过问一下《倩女幽魂》。”
    去年年底，《英雄本色2》上映之后，徐可与吴玉森便开始计划推出第三部。其时，在拍摄《英雄本色2》时，两人就有些理念不合了，这到了第三部，算是彻底闹翻了，没法合作了。所以，蔡致良才会说，徐可最近清闲的很。
    赵硕道：“那是自然，没有徐导把关，我这里有些不放心。”
    “你疑虑什么？”
    赵硕道：“自然是票房，这部电影中途变来变去的，修改了好几次。”
    “放心吧，去年拍摄第一部时，也至少修改了三版。”蔡致良不以为然，港片的特色，又有什么可疑虑的，道，“吴玉森估计是不会执导《英雄本色》了，你去问问，如果他还有其他剧本，我们可以投资。不过，必须是江湖片。”
    蔡致良专门强调了一点，必须是江湖片。对于其他的电影类型，他对吴玉森没有什么信心。
    赵硕眼前一亮，道：“前几天，我还遇到了吴玉森，情绪不是很高，不过，也是我们的机会，江之强正抱怨片源不足呢。”
    “片源不足？”蔡致良问道，“我们今年提供了6部电影，加上一些独立电影公司，怎么会片源不足呢，他最近没有去欧美购片？”
    “电影自然是不缺，他缺的是能够带来高票房的片源。”赵硕解释了一句，道，“这两个多月的暑期档，就一部周闰发主演的《阿郎的故事》，还是一部文艺片，其他的就更别提了。”
    “不是还有《旺角卡门》吗？至少也算是一部江湖片，眼下正是热门的电影类型？”蔡致良笑道：“等明年吧，他就不会觉得电影不足了。影视城的建设，你也要抓紧时间了，黄飞鸿系列，如同二十年前关老爷子一般，拍个十部八部的，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都忘了问了，你后来跟李莲杰签了几部约？”
    “8部，每部70万的片酬，至少一年一部。”赵硕汇报道，“李莲杰日前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赴美，将拍摄一部关于海灯大师的纪录片，年后会来公司报道。影视城那边，预计得建个三年五载，不过仅是一条民国街的话，不影响明年的拍摄。剧本已经写了一版，徐导不是很满意，正在与阮编剧讨论，等你从台湾回来，估计剧本也就讨论的差不多了。”
    “那便好。”蔡致良点点头，道：“你问过赵子都没有，李莲杰主演的电影，目前能够在台湾上映吗？”
    赵硕摇头，道：“估计不行，赵子都正在想办法，至于最终的结果，还得等等。”
    蔡致良道：“梁嘉辉主演的《监狱风云》，不都已经放行了吗？”
    赵硕解释道：“那是《监狱风云》，金公主在台湾十年经营，可不是我们能比的。更何况，梁嘉辉是香港人，李莲杰不是。”
    “这我不管，你跟赵子都说，如果他搞不定，我们就另找他人，比如中影。”台湾中影是国党经营的媒体机构，势力庞大。
    “这会不会有些……”赵硕有些犹豫。
    “这么大的投资，总不能放弃台湾市场吧？”为电影专门建的民国街，造价可是不低的。
    “那我问问，如果实在不行，就按你说的办。”赵硕自然也是要票房的，毕竟蔡致良给了他1%的红利，公司的盈利与他也是息息相关的。
    “人要不是逼急了，是想不出什么办法的。”
    赵硕点头，道：“要不明天，我随你一同去台湾吧？”
    “你先去问问，我这次就不见赵子都了。”蔡致良随即想起《赌神》的事情，问道：“阿祥呢，他年初说的那部《最佳损友》怎么样了？”
    “月底开机，以阿祥的速度，说不定还能赶上暑期档的尾巴。”
    “这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没开机？”这下轮到蔡致良好奇了，正如赵硕所言，以王京的速度，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慢啊。
    “女主角是TVB的人，档期也不能由我们决定啊。还有一些与我们公司共同投资的电影，也需要阿祥出面，就耽搁了下来。”赵硕解释了一句，道：“我觉得还是尽快，时间长了，观众都没有印象了。”
    “这件事，还是你们自己商量吧。”蔡致良道，“赌片的事，你跟他提过了没有？”
    赵硕道：“说过了，阿祥已经在琢磨剧本了。”
    “有剧本了？”这倒是出乎蔡致良的意外。
    “就是个大概，还得再完善一下。”赵硕解释道，“永盛那边也有意思，想与我们合资。”
    “他们怎么知道的？”蔡致良疑问道。
    赵硕道：“上次与阿祥一起吃饭，遇见了向先生，一聊起电影，这不就说到赌片了。”
    蔡致良稍一思索，道：“可以答应他，不过必须在安乐院线上映，这一点一定要讲清楚。”
    “我已经跟向先生提过了，永盛那边没有意见。”赵硕自然知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嗯，剧本大概给我看看？”
    “稍等。”见蔡致良提起剧本，赵硕起身回办公室，将剧本文件递给蔡致良，道：“电影的名字叫《至尊无上》，说的是一个老千出狱之后，与朋友去拉斯维加斯赌钱，期间帮助赌场调查日本出千团伙，便得罪了这个出千集团……其中，有兄弟情义，有男女爱情，也有江湖杀戮，细细打磨一番，绝对是一部高票房的佳作。”
    这部电影中，涉及到所有观众喜欢的元素，爱恨情仇，依旧是一部江湖片类型，自是不用担心票房的问题。
    蔡致良也听明白了，这是《赌神》的前奏。在原本的时空，也是因为这部电影带来的成功，才有了《赌神》这部经典。
    照以往的惯例，蔡致良将《赌神》的故事大概交给赵硕，由赵硕安排人补全。
    “你先跟阿祥商量一下，等从台湾回来，我们再讨论吧。”蔡致良起身，问道：“你现在有空没有？”
    “什么事？”
    “昨天路过银都影院，看到一部《黄河大侠》，一起去看看？”
    听到蔡致良的提议，赵硕自然没有意见，毕竟老板的邀请自然不能拒绝。
    这么一部经典的电影，出乎蔡致良意料的是，电影院里三三两两，没什么人，要知道这可是刚上映才两天。
    最后，还是赵硕说出了原因，“这么一部好电影，主要还是因为主演在本港没有什么名气。要是李莲杰主演的话，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但愿如此。”

 第34章 规模

    看着窗外的白云，这是他今年第三次前往台湾了。此次出行，蔡致良依旧邀请了顾远德教授。
    “顾教授，政府那边最近有什么好消息没有？”
    顾远德依旧没有放弃，不过，即便是如今半导体市场转暖，但是政府依旧强调所谓积极不干预的自由经济政策，对于顾远德的建议不感兴趣。
    顾远德笑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差不到哪里去。”
    蔡致良道：“金河德州电子如今的情形，你也都了解，在技术方面还称不上登堂入室，正需要您这样的业内巨擘加盟。”
    “巨擘的称谓，可是不敢当。”顾远德摆摆手，道，“之所以从IBM离职，回港教书，就是回来养老的，台湾虽然不远，还是算了吧，我会尽我所能地提供一些绵薄之力。”
    “顾教授太谦虚了。”蔡致良见顾远德口风有些松动，道：“DRAM技术方面，如今最先进的是日本，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量产16M了。韩国起步晚，但在全国体制之下，却也即将突破4M技术。而金河德州电子刚刚投产的，还是1M的技术，这差距有多大，您比我更清楚。我计划在香港设立一处研发中心，还请您老费心，帮我尽快开发4M、16M的DRAM技术，让金河德州电子在全球，好歹有块立足之地。”
    “你这野心不小啊，还想在如今美日争霸中，杀出一条路来。不过冲你这一番雄心壮志，我会支持你的。”顾远德也没有再矫情，玩笑道：“不过，我的报酬可不能低啊。”
    “报酬之事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蔡致良见顾远德同意，对于未来可能带来的收益，自然不吝啬这点报酬。
    顾远德问道：“德州仪器那边4M的技术授权没谈妥？”
    “是啊，按照廖成凯的说法，德州仪器就剩下4M的技术了。”蔡致良无奈的摇头，道，“从北美德州仪器的工厂购买的二手设备，如果良品率能够达到日本的水平，月产能就能有100万个的DRAM芯片。如今正赶上市场回暖，不过等开过年，技术就要更新换代了。”
    “是啊，技术更新越来越快了。”顾远德自然是深有感触的，“不过，以如今金河德州电子的规模，我并不建议研发技术，而倾向于扩大规模。否则，巨量资本研发出4M的技术，以现在的规模，并不能转化成收益。我八五年去日本，印象很深刻，索尼随便一家工厂，月产量都在300万以上。”
    蔡致良陷入沉思，顾远德的顾虑并不是第一次传到他的耳中，前些时候，廖成凯也曾经提到过，只是他当时不以为然，并没有在意。如今顾远德再次提出，就不得不重视了。
    只是一直等到飞机降落，也没有思索出一个结果。
    走出台湾桃园机场，蔡致良便看到了廖成凯一行人。
    “派个司机过来就行，哪里需要你亲自跑一趟。”蔡致良对接机的廖成凯道。
    廖成凯如今也是捧别人的碗，哪里能把这话当真，道：“我家就在台北，回公司也是顺路。”
    “那就走吧。”蔡致良从帕塔手里接过行礼，随廖成凯一起去了停车场。
    等出了机场，廖成凯才发现不对，问道：“帕塔呢？”
    “他还有其他事，不用管他。”
    廖成凯驾驶，蔡致良坐在副驾驶上，顾远德坐在后排，道：“顾教授，您要是累的话，在后座躺会儿。”
    “也好，路上开慢点，开快了头晕。”顾远德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顾教授。”廖成凯发车启动，出了停车场，道：“帕塔不是你的司机吗，还有什么事躲着我？”
    “金河的投资，帕塔去打个前站。”
    蔡致良不愿意多提，问道：“要不是阿杰说起，我都不知道你成家了。上个月在香港的时候，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廖成凯叹了口气，道：“都是二婚了，就没有凑热闹，两家的近亲一起吃了顿饭，便算是结婚了。”
    原本，廖成凯与蔡致良同班的班花走得近，可惜最后还是没有走到一起，所以蔡致良与邓英杰等人有时不便问起，却没想到，廖成凯已经再婚了，实在是世事难料。
    蔡致良道：“份子钱，就等你孩子出生时，再补上吧。”
    “那可不能太寒酸了。”廖成凯笑道，“听阿杰说，你们四个在一起做生意？”
    “是啊，准备到北边投资一座空调厂。”原本是投资冰箱的，后来经过邓英杰和薛成的考察之后，变成了空调，蔡致良也没有反对：“老薛的事，阿杰给你提过？”
    廖成凯道：“听说了一些，不过照我说，也别投资什么空调厂了，直接投资金河德州电子，让老薛来台湾得了。”
    蔡致良道：“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家里的情况。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父母年迈，下有弟妹，哪里离得开？香港与特区相邻，能够早出晚归，你就不要操心他的事了。”
    还有些事情，蔡致良没说，这次是邓英杰出大头，算是邓家的产业，要是被廖成凯搅和了，万一被当成蔡致良的授意，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由于是下午的飞机，抵达新竹工业园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却依旧闷热，蔡致良与顾远德便直接去了酒店休息，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去了工厂。
    走进力微电子，为蔡致良介绍工厂状况的，是技术总监岳天华，原本大学毕业之后就职于工研院，十年前被送到美国RCA接受3英寸晶圆厂培训，算是经验丰富。
    “现在，全球的晶圆厂都是以蚀刻方式在硅晶圆表面下方挖掘深槽形成电容器，你手中的就是一片还未刻蚀过的晶圆。”
    蔡致良看看手里的晶圆，是金河德州电子出产的一片废品。
    “这是镀保护层的车间，就是用热氧化法在N型Si层上制备一层氧化硅层，后边是在氧化保护层基础上，采用化学气相沉积制备一层淡化保护层……”
    岳天华介绍的，在蔡致良看来，都是干巴巴的技术，实在提不起精神，主要是这些细节，他都不了解啊。
    “深槽刻蚀技术发展至今，各个厂家有不同的设计方式，我们采用的是德州仪器的TTC技术，另外还有日本NTT的IEVC，IBM的SPT技术……”
    蔡致良只能打断岳天华的介绍，道：“岳总监，这具体的技术，你跟顾教授商议便可，我只想知道，目前的良品率是多少？”
    岳天华道：“如今刚刚投产，一些制造参数还在调整，目前每月大概可以生产15万个1M的DRAM存储芯片。”
    岳天华只提及产量，至于良品率，却是没提。
    蔡致良心里默算，按照岳天华所说的产量，反推回去，却是得出一个难以置信的数字，问道：“那就是说，良品率才一成？”
    这可有点严重了，一成的良率，这成本平白就比日本高出了八倍，完全抹杀掉了人力成本方面的优势。
    “这只是刚开始，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廖成凯接口道，“德州仪器的技术还需要消化，工人虽然已经培训了一段时间，却是刚刚上工，还未能熟练掌握各种技术。我之前就跟你提过，将良率提升到4成以上，不过还得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
    “两三个月……”蔡致良也没有看下去的心情，虽然早有准备，但是现实实在是有些残酷，哪怕是两成的良率也好啊。
    现实已经很残酷了，蔡致良只能耐着性子，将DRAM的工艺流程巡视了一遍，兴趣缺缺地离开了。

 第35章 贷款波折

    回到蔡致良专属的董事长办公司，这是他第一次走进这间办公室。
    顾远德道：“不足一成的良率，也属正常，我以前在IBM之时，这种情况也是常见。七十年代初，当时最先进的DRAM内存才4K，良率长期保持在两成以下，那才叫愁人呢。如今虽然已经是1M的DRAM内存，却已经是比较成熟的工艺，刚才岳总监说的没错，两三个月之内就可以将良率提升到4成，但是想要再提升良率，就需要严格工艺流程，加强管理，进行技术革新了。”
    “但愿如此。”蔡致良笑道：“工艺方面，你有没有相熟的朋友，可以介绍过来，也好将力微电子的良率，尽快提升到6成以上。”
    “我改天联系一下以前的同事，如果有人愿意加入力微电子，我再通知你。”顾远德已经加入金河德州电子，自然不会拒绝对公司有益的事。
    “只要能挖过来，待遇方面都好说。”蔡致良问道，“IBM现在还涉及DRAM内存吗，还是已经跟英特尔一样，已经退出了。”
    “刚才没听岳总监介绍，IBM的SPT技术，也在如今的DRAM内存领域，占有一席之地。不过，说到良品率，还是得从日本公司挖人。美国的公司在质量和良率这两个方面，都远不及日本的公司。”说到这里，顾远德笑道，“美国的惠普公司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曾经做过测试，结果质量检验结果显示，美国最好DRAM公司的芯片不合格率，比日本最差DRAM公司的芯片不合格率，高出整整6倍。其中就有德州仪器，所以良品率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有这回事？”蔡致良倒有些意外。
    顾远德道：“当然，要不然日本也不会在短短数年之内，就能够击败美国，成为半导体领域的霸主。”
    两人说话间，廖成凯与岳天华敲门走了进来。
    “坐……”等两人坐在沙发上，蔡致良道：“银行方面的贷款，谈的怎么样了？”
    蔡致良7100万美元的投资，自己只出了3400万美元，剩下的都是第一商业银行的贷款。但是发放两笔贷款，共计2500万美元之后，剩余的1200万美元的贷款迟迟不发，而工厂现在需要这笔资金购买原材料和维持运营。
    廖成凯道：“虽然有工研院的支持，但是按照第一商业银行对力微电子的评估，想要修改原先的贷款合同，只愿意再贷金河德州电子500万美元。如今市场回暖，月底之前，我保证这1200万美元，一分不会少。”
    这一下子，将剩余资金一下子砍掉了一半多。
    蔡致良道：“据我了解，第一商业银行是政府控股，有工研院出面，应该也不差这几百万吧。况且，还有这将近1亿美元的设备作为抵押。”
    廖成凯叹道：“如今工研院也不太平，围绕着台积电和联华电子两派斗法，让银行有些疑虑，而且工研院担保的已经够多了。不过金河德州电子已经开始试产，随着资金的流动，我会说服第一商业银行的。”
    蔡致良道：“还有贷款期限，两年太短了，金河德州电子也需要发展，未来对银行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廖成凯道：“我觉得这倒不用担心，等年底，金河德州电子实现盈利的可能性很大，第一商业银行看在利润的面子上，自然就会网开一面。”
    揭过此事，蔡致良随即问岳天华，道：“经济部的三期计划，1.25微米制程实现了没有？”
    1983年7月，台湾省经济部决定启动“电子工业研究发展第3期计划”，目标是紧跟日本、韩国，投资29.84亿元新台币（0.765亿美元），用于发展超大规模集成电路（VLSI），实现1988年前达到1.25微米制程的能力。
    岳天华道：“如今投产的1M存储，就是1.25微米的制程，之前提供给你的技术报告中，已经说过此事了。”
    “是吗？那就好。”蔡致良年初看报告的时候，还是2微米制程，故有此一问，“接下来，有研究1微米，或者次微米的计划吗？”
    这半导体制程研究也是很费钱的，如果有政府部门出资研究，自然是整个半导体行业乐意看到的。
    岳天华道：“暂时没有，1.25微米制程已经是目前最先进的技术，台积电目前还是2.5微米的制程。”
    那就这么着了，蔡致良也没有进一步的计划，实在是财力不济，还得进一步研究4M的技术呢。
    “如今工厂已经投产，销量方面，公司有接到订单吗？”
    “目前还只是德州电子的订单。”
    岳天华道：“不过，如今整个台湾，只有我们有专业的DRAM生产厂，而类似茂矽电子和台湾华智，都是委托韩国和日本的晶圆厂代工。之前已经达成合作意向，只要我们价格合理，完全可以将这部分订单承接下来。”
    廖成凯补充道：“还有各种电子产品，尤其是电脑行业，发展迅猛。我之前在弘基电脑做事，随着个人电脑的需求日益增长，所需要的存储器将数以亿计。我改天会带着新生产的样品，去各大电脑厂拜访，订单没有问题。”
    与十年后的内陆有些类似，台湾重点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产业，由于中国人天生的勤奋和好学的精神，恰逢近些年赶上电脑硬件发展的浪潮，台湾的电子产业跨越式大发展迅速占领了硬件市场的领先地位。
    “那就尽快。”蔡致良知道，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杠子，与德州仪器合作的，就是宏碁电脑公司了。
    蔡致良此次来台湾，主要是为了查看工厂产能和销量，如今看来，并不能尽如人意。
    “金河德州电子的事情，那就交给二位了。岳总监，你是自己研究也好，从其他公司挖人也罢，等年底的时候，良率必须提升到五成以上。还有，廖总经理，产能也要充分利用，我年底会过来查账的时候，希望能够看到盈利。”
    五成的良率也在能接受的范围，岳天华与廖成凯也没有意见。
    “如今市场回暖，等良率提高至4成的时候，公司便可以保持盈利。”廖成凯已经计算过成本了。
    没过多久，两人便告辞了。
    待两人走后，顾远德才问道：“你怎么没提扩大规模的事情？”
    “等工厂良率提高至四成，开始盈利的时候再说吧。”蔡致良道：“最近公司资金紧张，银行贷款又出现诸多波折，再等等吧。顾教授，我明天下去要去趟台北，你是先随我去台北，然后后天一起去机场，还是留在这里，等后天让他们送你过去？”蔡致良询问
    “我就不折腾了，还是留在这里，后天直接去机场。”

 第36章 全民炒股

    蔡致良拜访了工研院的院长，就在附近的台积电半导体公司。
    “张院长，恭喜台积电获得英特尔认证，距离“世界级”的晶圆代工，又进了一步。”
    “蔡先生这算是调侃吗？”
    “张院长严重了，我在台积电也有股份，自然希望台积电成为世界级的代工厂。”
    “这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今天过来，不会只是为了恭喜吧？”
    “金河德州电子前几天试产，想来张院长也听说了吧？”
    “月初的时候就听天华说过，怎么，出事了？”
    “那倒没有，只是这良率实在是有点感人，还不到一成。张院长以前在德州仪器，便是主管工艺之事，哪天有空的时候，还请您过去指点一番。”
    “感人？这词倒是新鲜。”张仲谋笑道，“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毕竟也有工研院投资，不能打水漂。况且还有顾博士在，又是工艺成熟，只是不熟练而已，过些时日就好了。”
    “昨天倒是没听岳总监提起。”蔡致良这就放心了，继而道：“银行贷款的事情，还烦请工研院这边跟银行做个证明，随着市场回暖，金河德州电子很快就可以盈利。”
    “行，我跟新竹分行吴行长说说，你此次在新竹待多久？”
    蔡致良道：“下午就走，在台北还有些私事要办，到时候就让廖成凯随您走一趟吧。”
    没聊多久，蔡致良谢绝了张仲谋的午饭，便告辞离去了。
    蔡致良回到金河德州电子，跟廖成凯说了今天拜访张仲谋的事情，让他有个准备，然后告知自己下午要去趟台北。
    廖成凯当即道：“我送你过去。”
    蔡致良拒绝了，道：“不用，安排一个司机，送我到国父纪念堂，帕塔在那边接我。你还是留在这里，等张院长的消息吧。”
    廖成凯遂不再坚持，道：“帕塔又不认识路，还是直接把你送到，就不用中间再接一趟了。”
    “就在纪念堂附近，具体的地方不是很好找，不过，正好可以去瞻仰一下中山先生的风采。”蔡致良笑道，随即又叮嘱了一句，“明天记得派人送顾教授去机场。”
    “这你放心。”廖成凯想起昨日蔡致良说的投资，问道，“你这是在投资股市？”
    “对的。”既然廖成凯猜到了，蔡致良也没有否认，道：“如今正是牛市，就当做投资了。你也入手了？”
    “去年购买的，上个月刚刚解套。”廖成凯没有详说，想来是不堪回首。
    午饭过后，廖成凯安排司机送蔡致良去台北。将近100公里的行程，路上跑了近三小时。一下车，蔡致良便看见了帕塔和赵思琦。
    年初的时候，金河投资筹备进入台湾的证券市场，赵思琦便是那时被派往台湾，组建了金河投资在台湾的子公司，并出任总经理。
    “我昨天在交易所看见赵硕，他也在台北。”
    “交易所？”一下车，便从帕塔嘴里听说了赵硕的消息，蔡致良只是惊讶赵硕为什么会出现在交易所。
    赵思琦见状，解释道：“如今台湾全民炒股，有事没事都聚集在交易所附近，反而成了谈生意的好去处。”
    “明白了，走吧。”蔡致良带头走向纪念馆，边走便问道，“来之前，听说台指上5000了？”
    “是的，整个台湾都疯了。就跟十年前，到台北逛电影院一般，如今却是第一时间开户。相比于三年前还只有不到十万的股民，现在增长至400多万，已经是总人口五分之一。这也导致股市疯长，压根没法用常理来揣度，因为大多数人只晓得能赚钱，却不清楚股市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思琦说着自己的看法。
    “多经历几次股灾，股民就理性了。”蔡致良不以为意，这种事情很正常，全球各大交易所都会经历这么一波的，“这样也好，股民越疯狂，我们才有得赚。”
    赵思琦笑道：“岂止是疯狂，大多数人坚信股市能够致富。现实也确确如此，年初以来，股市的平均月回报率超过9%，这样算下来，资金在8个月内便可以翻一倍，比辛苦上班要强的多。所以，如今台北人整天就是围着股市转，9点开盘，12点收盘，赚了钱，下午就去吃饭购物，然后第二天继续重复前一天的行程。”
    现在的台北交易所，只在上午开盘。
    走进纪念堂，虽然清凉了许多，却是汗流浃背，感觉比太阳底下更热了。
    “要找个讲解员吗？”赵思琦问道。
    “不用了。”蔡致良一边擦汗，一边道：“我们随便看看就行，哪儿需要什么讲解员。”
    “喝水……”
    帕塔拎着冰镇的可乐走了过来，蔡致良接过一瓶，打开瓶盖，往肚子里灌了下去，总算舒适了些。
    “谢谢……”赵思琦连忙忙道谢。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蔡致良看着铜像底座上面的文字，轻声念了出来。
    “这是纪念馆的介绍……”赵思琦递过来一份纪念馆的简介。
    蔡致良打开简介，看了看，问道：“后面还有一座大会堂，今天有表演吗？”
    赵思琦道：“没有，我之前已经问过了。”
    “既然来了，就去二楼看看吧。”
    纪念馆二楼有中山画廊和孙逸仙博士图书馆，三楼是逸仙艺廊、德明艺廊和逸仙放映室。
    蔡致良与赵思琦、帕塔三人简单逛了一圈，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走出纪念堂，此时也没有101大楼可供远眺。
    到了附近的停车场，蔡致良问道：“没司机啊？”
    赵思琦两手一摊，笑道：“我就是司机啊。”
    “开什么玩笑？”蔡致良可不觉得可笑，道，“你跟我们一样，常年左驾的人，台湾是右驾。”
    “稳当着呢，放心吧，不信你问帕塔。”赵思琦说完，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帕塔坐副驾，道：“没问题。”
    蔡致良也只能入乡随俗，只能期盼赵思琦的车技一流。
    台湾金河投资在信义区租了一层写字楼，距离国父纪念馆不远，十几分钟的行程。
    在赵思琦的总经理办公室，蔡致良看着财务送过来的报表，有些难以置信，原本两亿的资金，已经变成了七亿，翻了近两翻。
    “这个金桥公司是做什么的，路桥公司吗，还是说最近这个公司有什么大项目？”这个金桥公司的股价，自年初以来竟然涨了50倍，实在是一只妖股。
    “不是路桥公司，就是一个普通的货柜码头，没什么大项目。”
    “那这股价怎么会涨这么多？”
    赵思琦道：“有庄家控盘，股民有比较疯狂，自然随风涨，估计还能涨一阵子呢。”
    “还是悠着点。”野蛮疯涨的时代，哪里都一样，各种盘外招。蔡致良道，“股市这么热，政府就没个动静，出些政策，给调节一下？要不然等潮水退去，就不是经济灾难，而是社会灾难了。”
    赵思琦笑道：“都忙着改朝换代，政府官员哪儿有时间管这事？”
    “也对，不过这也半年过去了，差不多该捋顺了。”蔡致良点点头，还是叮嘱了一句，“你还是多留意些，一旦出事就肯定是大事。”
    几个月的财报，蔡致良很快就看完了，随后与公司的职工见了个面，鼓励了几句，算是完成了视察。

 第37章 大树重现

    晚上，蔡致良在酒店见到了赵硕。
    “跟赵子都谈的怎么样？”
    赵硕喘了口气，道：“赵子都不在台湾，上周就去了好莱坞购片，明天才回来。”
    蔡致良就觉得奇怪了，问道：“那你今天在跟谁谈生意，帕塔说在交易所看见你了？”
    “跟中影方面接触了一下，非要拉着我去炒股，正事没怎么谈，净在那里聊股市了。”赵硕也是叹息，今天算是白跑了一趟。
    “中影那边不接话茬？”没有谈出结果，总归是有原因的。
    “内地的演员，在如今的政策之下，主演的电影想要在台湾上映，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中影想晾一晾，也是有可能的。”赵硕讲了自己的判断。
    “慢慢来吧，以前银都出品的电影，只要不大张旗鼓的宣扬，不也能在台湾上映，总会有办法的。”蔡致良也不再强求，反正距离黄飞鸿上映，还有一年的时间，问道：“那位中影的朋友，买的那只股，我明天介绍赵思琦给你认识，让他帮你分析分析。”
    “赵思琦？”赵硕没反应过来。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在这边的子公司，也是在股市里食饭的，肯定更专业一些，也能适当分析一下股价涨跌。”
    “行啊。”这确实是一个办法，赵硕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和顾教授在机场碰面，赵思琦送，到时介绍你们认识。”蔡致良道，“你这次来台湾，电影上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阿郎的故事》就在这个周六，端午节的晚上首映，也没有几天了，
    “江之强比我还着急呢，早就安排好了。随着新宝院线的加入，院线之间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我赶端午节前回去就行了。”
    赵硕道：“还真得找一个专业人士，台湾这边真是邪门了，今天听他们讲，从去年股灾至今，还不到一年，又是这般疯狂，我看那，距离下一次股灾不远了。”
    “那可未必，都说股票市场是经济的晴雨表，近几年台湾经济的发展可不慢。”
    “希望如此，有钱才会买电影票。”
    既然还没有结果，没聊多久，便各自休息了。第二天赵思琦送蔡致良与帕塔去机场之前，蔡致良介绍赵硕与赵思琦认识。
    当天中午，蔡致良、帕塔与顾远德在机场汇合，返回香港。
    去台湾之前，就把汽车放在机场的停车场，先将顾远德送回家，等蔡致良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而等他回来时，石澳的别墅，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刘婶，刘婶……”蔡致良还未进门，便站在一棵树下喊道。
    刘婶见是蔡致良，忙小跑过来，问道：“什么事？”
    蔡致良指着树根处，问道：“花圃呢，怎么才几天没回来，变成一棵树了……这是什么树啊？”
    这里原本是有一棵树来着，但是被蔡致良给砍了，种上了名贵的花圃，包括交罚款和花种，可是费了不少钱的，怎么自己出去了一趟，又给变回来了。
    “这是椿树，能护宅，保佑高寿。”刘婶指着椿树介绍道，“是你外公带了风水先生过来，做的改动。”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昨天……前天下午。”刘婶还仔细回忆了片刻，“你这不是出差了，太太就没有通知你。”
    “唉……之前都说了我请，这么着急做什么？”蔡致良叹了口气。
    “要是等你请来风水先生，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赵宝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赶紧洗漱一下，马上开饭了。”
    “嗯，原先的种的花呢，扔了？”蔡致良跟在赵宝秀身后，边走边问道。
    “让小杨他们移栽到那边去了。”赵宝秀指了指房子有边的一处角落。
    蔡致良看着赵宝秀所指的方向，心里只能为这些名种花卉默哀，明显的光照不足，白天都有些阴暗，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废了。
    蔡致良简单洗漱之后，去病房看了蔡明潮一眼，今天张宇欣回去了，只有一个护士值班，一时间叫不上名字。不过相比于医院，确实方便了许多。
    吃完饭时，赵宝秀提到了端午节，道：“我准备了些粽子，你明天给你爷爷和外公分别送一些。”
    “我明天一早就送过去。”后天就是端午了，确实不能再拖了。
    吃过晚饭之后，蔡致良去看那些倒霉的花卉，顺便熟悉一下经过风水大师改良之后的环境。
    晚上没有月亮，黑黢黢的，再名贵的花卉，也看不出什么样子。
    “谁呀？”蔡致良听见脚步声，问了一句。
    “是我，杨德山。”杨德山照着手电筒，从房后饶了过来。
    蔡致良看清来人，道：“老杨啊，今天你值班？”
    杨德山道：“我值上半夜，等会儿换朱前进。”
    “这里有些偏僻，近些日子，有不相干的人过来吗？”虽然选择了宽敞与舒适，蔡致良对于安全环境一直不怎么放心。
    “没有什么人，附近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也没什么不长眼的人。”杨德山摇摇头，道：“我们每隔两个小时，便四周巡视一次。”
    “辛苦了。”巡一圈，还是不短的路程。
    杨德山笑道：“没事，总要对得起蔡先生给的报酬。”
    “我都把这事给忘了。”蔡致良一拍拳头，道：“改天找专业的安保公司，做一套监控系统，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地巡视。”
    “老刘已经在联系了，下个月就能送过来。”杨德山道，“不过监控系统虽然先进，还是要时常查看，不然总有不信邪的，总能绕过监控。”
    “绕过监控？”蔡致良笑道，“多布置一些摄像头不就行了？”
    “我以前在飞虎队，见多了这种事情，监控系统毕竟是死的，远不及保安灵活。”杨德山似乎不大瞧得上监控系统。
    “听你这话里有话啊，以往总是听到你们飞虎队的传闻，如果不介意，倒是想听听你们的传奇。”蔡致良边走边说道。
    “哪有什么传奇。”杨德山晃着手电筒，道：“也就是些避开监控系统的手段，要是想听传奇，还不如去电影院，五福星系列就不错，比我们厉害多了。”
    “那怎么能一样，本就是一场喜剧。”
    “要说飞虎队的内幕啊……”杨德山故意停顿了下，就在蔡致良静等下文的时候，却是听到，“还是得去书店，凡是涉及犯罪题材的，十本里面，有八本都是跟飞虎队有关的，逻辑也严密，看着就像真的一样。”
    “那你推荐一部，我改天也去看看。”
    “铜锣湾毅德书店，你去了一问便知道。”
    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与杨德山一起查看了半程，蔡致良便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吃过早饭，便去赵洪德和蔡勋处送粽子。

 第38章 暑期档开始

    端午节，蔡致良上午陪赵宝秀去观看赛龙舟，顺便散散心。
    下午，蔡致良便去了位于铜锣湾的金豪影院，最早是一家戏院，后来改建成电影院，去年年底的时候，被安乐院线收购，重新装修之后，成为安乐院线的龙头影院。凡是首映式一般的大型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你可算是来了，我找了你好几次，就连赵硕也不见人影。”江之强一见面就抱怨道。
    “前几天去了趟台湾，有事？”
    “还不是北美发行的事，很多人都找到我这里了，想跟你商量一下。”自从《六指琴魔》在北美大卖之后，便有人陆续联系江之强和赵硕。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蔡致良笑道，“北美什么类型的影片能够大卖，你还不清楚，这有什么为难的。”
    “你说的轻松，要是能这么轻松就好了。”
    蔡致良道：“还能怎么办，如今也是北美电影的黄金档，哪里轮得到我们插手。即使上映，也是9月份之后的事情，急也没用。”
    华语片只是小众，即使上映，也是在淡季，就像《倩女幽魂》、《六指琴魔》就是在2月至4月的淡季上映，这期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热门影片，却也是爆冷的好档期，因为没什么竞争。
    况且，正如去年底决定的，最好直接走线下录像带渠道。拿到电影院上映，没多少利润可图。
    江之强似笑非笑地道：“要不改天约个时间，你跟他们说说？”
    “你和赵硕去吧，我就不参与了。”蔡致良摆摆手，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将此事推给了赵硕，随即问道，“首映的事情，都准备好了。”
    “这是安乐院线参与的第一个暑期档，自然准备妥当了。能不能一飞冲天，就看你的了。”
    “什么叫看我啊？这话不对。”蔡致良纠正道，“应该是看周闰发的，自从《英雄本色》之后，周闰发的电影就没有低于1000万的。”
    江之强道：“才1000万？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没底了。”
    “放心吧，《阿郎的故事》制作精良，比照去年章婉婷女士执导的《秋天的童话》，应该不低于2000万。”
    “2000万低了，我看那，3000万都没有问题。”说话间，赵硕走了进来，看上去信心十足。
    江之强指着两人，道：“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在吹牛和当甩手掌柜的两方面，是越来越像了。”
    赵硕大言不惭地回了一句，道：“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哈哈……”
    虽然说不急，三人却还是谈到了港片在北美发行的事情，江之强道：“说到北美的观众，喜欢的港片类型，依旧还是功夫片，江湖片也可以试试，但是喜剧片就算了，文化不一样，感受不到笑点，就跟我们看外国喜剧一样。”
    蔡致良道：“照你这么一说，可选择地就有限了，基本上就只剩下程龙和洪金保的功夫片以及周闰发的江湖片了。这样一来的话，一年遴选五部电影，都有些捉襟见肘。”
    毕竟限定了范围，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将电影交给江之强发行，而嘉禾本身就有将电影发行至北美的能力，这样一算下来，就只剩下周闰发的江湖片可供选择了。
    赵硕道：“等明年，我们蔡氏影业也会出功夫片，由李莲杰主演黄飞鸿，至少一年一部。况且，只要能够盈利，自然有无数的电影公司，跟拍功夫片，到时候该发愁的，就是该挑选哪部合适了。”
    “我说你们最近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原来是为了这个。”江之强道，“不过，李莲杰主演的话，虽说台湾那边不如前几年严格，却也不好上映吧？”
    “是啊……”赵硕叹了口气，道：“港九自由总会这边好处理，台湾那边，我已经跑了两趟了，依旧没什么进展。”
    江之强问道：“那为什么不换人呢？”
    “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啊。”蔡致良道，“你要是有推荐，不妨说来听听？”
    港片以功夫片起家，怎么会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江之强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不是没有其他人选，但是从各方面综合来看，却是没有比李莲杰更合适的人选。或许成家班，洪家班，刘家班有不少人选，但是江之强也不乐意啊，毕竟现在已经是竞争对手了。
    “我哪儿有什么人选？容我考虑考虑。”江之强转而问道，“由谁来导演，已经开始准备了吗？”
    赵硕道：“已经开始创作剧本了，徐可已经同意执导黄飞鸿电影，等影视城那边的民国街一完工便开机。大概明年年初的时候，尽量赶上暑期档。”
    “明年的暑期档？”江之强疑问道，“不是说有一部赌片吗？”
    “你一个院线的总管事，还有嫌弃电影太多的？”蔡致良笑道：“之前听赵硕讲，你之前不还在抱怨电影不够吗？”
    赵硕附和道：“等明年，你就会担忧影片多的排不过来。按照蔡氏影业目前的计划，仅是明年一年，就有七八部电影，足够你排大半年的档期。”
    “有这么多？”蔡致良都有些好奇，之前虽然电影也不少，却是投资其他公司的电影，不一定能够在安乐院线上映。去年投资的电影也有七八部，但是真正算下来，属于蔡氏影业的也就4部，《秋天的童话》，两部《最佳损友》和《六指琴魔》。
    “这还是精简过的。自从安乐院线扩大规模之后，自年初以来，有《鬼马保镖贼美人》的成功案例，希望与我们合资投拍电影的公司越来越多。”赵硕道，“我估计，等明年影视城建成之后，来找我们合作的更多，安乐院线一年的档期估计都安排不过来。”
    赵硕这话说的意气风发，给江之强画了一个大饼。不过，影视城的建立，如果运作的好，无疑会降低进入电影行业的门槛，让更多的人投入到拍摄电影的大潮中。
    二来，与蔡氏影业合作，不用担心上映的问题，而另一方面也可以做到风险共担，以防赔本太多。
    江之强道：“那我就放心了。说实话，本港实在不比台湾，欧美片撑不起一条院线。”
    “话虽如此，但是好莱坞大片的优势，是港片无法比拟的。”蔡致良还是提醒道，“就像正在拍摄的《夺宝奇兵》，4800万美元的巨额成本，是我们永远拍不出来，也不敢想象的。所以，每年还是要引进至少三到五部的好莱坞大片，欧洲那边就算了，注定会没落。”
    江之强道：“那我回头联系乔治，按照北美票房排行榜，从前十的电影的电影中，引进几部适合本港观众的电影。”
    聊到半下午，蔡致良、赵硕与江之强外出吃饭，不久就是首映式，客人也该到了。

 第39章 蔡明和的悠闲

    “大哥，大哥……”
    与江之强、赵硕吃饭出来，却是遇见了蔡美芝。说起来，蔡致良也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蔡美芝了。
    看着小跑到近前的蔡美芝，蔡致良只好对两人说道：“你们先走，我稍等会儿再过去。”
    等两人离开之后，蔡致良左看右看，也没见到三叔或三婶，只能蹲下来，问道：“你跟谁一起来的？”
    “跟我大姨一起来的。”蔡美芝说着，指着一个方向，道：“就在那个餐厅吃饭，我就看见你了。”
    “你大姨，你妈妈没有陪你一起吗？”
    蔡美芝解释道：“没有，妈妈带着弟弟，不愿意出来。我在家里太闷了，就跟着大姨出来了。”
    “大哥今天还有事，改天再陪你玩。”问清楚之后，蔡致良自然是准备把蔡美芝送回去，自己今天也没有时间照看她。
    蔡美芝却是杵在原地不动，道：“我不要回去。”
    “这附近有一家卖冰糖葫芦，要不过去瞧瞧？”蔡致良记得以前，蔡美芝喜欢吃山楂。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蔡美芝嘟哝着嘴，随即眼前一亮，问道：“大哥，你晚上去哪儿？”
    “我去哪儿，也不会带着你，走吧，你大姨看不见你，该等着急了。”
    “郭天硕老揪我辫子，我不和他玩了。”
    蔡致良眉头一皱，看着蔡美芝的短发和小辫，问道：“郭天硕是谁？”
    “就是我大姨的儿子，比我大两岁，老欺负我。”蔡美芝一脸的委屈。
    既然不喜欢和郭天硕玩，那干嘛还跟着大姨出来？
    蔡致良一听，便放下心来，道：“表哥跟你玩闹，怎么会欺负你，你大姨都出来找你了。”
    蔡致良拉着蔡美芝近前，打了声招呼，道：“大姨……”
    “阿良啊，我说美芝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秦菱身后确实跟着一个男孩，应该就是蔡美芝说的郭天硕。
    “我正要送她过去，你们吃好了？”蔡致良见秦菱挎着包出来的，想来是准备离开了。
    秦菱笑道：“吃好了，就是结账的功夫，没看住她。你这是刚过来吗？”
    蔡致良摇头，道：“刚跟朋友吃完饭，正要离开，遇见了阿芝。”
    “我们也要回去，你要是有空的话，就送一下美芝，我等下给你三叔打电话，就不过去了。”
    秦菱的话，蔡致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蔡美芝，估计是她还想玩一会儿，不想这么早回去吧。
    当下点点头，道：“行，我等下送她回去。”
    等秦菱走后，蔡致良道：“这下满意了？”
    “嘻嘻……”蔡美芝笑着不说话。
    蔡致良只能将蔡美芝带去了影院，看电影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保证蔡美芝不会乱跑。
    “我要打个电话。”蔡美芝的事情，蔡致良也需要跟蔡明波说一声。
    “蔡先生，这边请。”服务员随即带着蔡致良，去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给你爸爸打电话。”蔡致良看着身后，蹦蹦跳跳的蔡美芝，指着办公桌上面的电话。
    “哦。”蔡美芝似乎不愿意打这个电话，想来是担心蔡明波过来接她。
    蔡致良走向一旁的窗户，意外发现这是一个观看电影的好地方，问道：“这是谁的办公室？”
    “是我们经理的。”
    “旁边还有观影的包间吗？”如果有包间的话，就可以将蔡美芝拘束在房间之内。如果没有的话，就得征用这间办公室了。
    “没有，因为是周闰发的电影，包间都订出去了。”服务员随即指着右边，道：“不过蔡明和先生订了一间。”
    “知道了，你去忙吧。”蔡致良挥挥手，而后去接电话，蔡美芝已经在喊他了。拿起电话，道：“三婶，美芝在我这里，等会儿看完电影，我送她回去。”
    “那麻烦你了。你们看的什么电影，美芝还小，有些电影不能给她看的。”
    蔡致良笑道：“她是我妹妹，照顾她是应该的。是周润发的新电影，《阿郎的故事》，没有什么暴力情节，我晓得。”
    这部电影从杀青起，就开始宣传，又是周闰发主演的电影，《阿郎的故事》与程龙的《警察故事续集》并列暑期档最受欢迎的两大电影。更何况前一阵子，电影中的主题曲和插曲，《阿郎恋曲》、《你的样子》、《恋曲1990》和《也许不易》，专门出了一张专辑，唱片已经卖了十几万张。蔡致良觉得，秦风应该是听说过这部电影的。
    “那就好。不过，也别太晚，她十点左右必须睡觉。”
    蔡致良算算时间，没有理会蔡美芝的摇头示意，道：“十点之前，我会送她回去。”
    挂断秦凤的电话，蔡致良开始拨打蔡明和的电话，问问他订的包间，晚上有哪些人过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曲小雅的电话。
    “三婶，我是阿良，三叔在吗？”
    “在，你等一下……明和，明和，阿良找你。”
    没等多久，便传来蔡明和的电话，“阿良，我等下就去铜锣湾，有什么事啊？”
    “我就是问一下你订的包间，晚上都有谁，美芝跟我一起。”
    蔡致良这么一说，蔡明和就明白了，道：“就我和你婶，阿杰，等下就让美芝跟我们一起。美芝怎么跟你在一起，明波也在？”
    蔡明和自从出狱之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整天东忙西逛，如今还一家三口去看电影，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至少蔡致良没有听说过。
    “您倒是悠闲。”蔡致良道，“三叔没来，就我和美芝两个人。我是下午吃饭的时候遇见她的，她当时与秦菱在一起，不想这么早回去，就跟我过来看电影了。”
    “行，我知道了，晚上见。”
    结束与蔡明和的通话，蔡致良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不要乱跑，我下去买些爆米花和果汁。”
    “我跟你一起去。”蔡美芝可不愿意一个跟呆在这陌生的办公室。
    蔡致良一想，也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道：“那一起走吧。”
    楼下，蔡美芝想要和可乐，不愿意喝橙汁，蔡致良只能吓唬道：“可乐喝多了，小心牙齿变成黑的。”
    “我才不怕，橙汁喝多了牙齿还会发黄呢。”蔡美芝说的振振有词。
    蔡致良最后也就买了可乐，想着喝一次也没事，以后就是蔡明波和秦凤两口子该操心的事情了。
    眼看观众已经开始入场了，蔡致良便拉着蔡美芝往二楼走去。
    “蔡先生……”
    还未走到楼梯口，蔡致良听到叫喊，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周闰发。
    “蔡先生，有件事想跟你打声招呼，一直没有时间。之前你说的赌片，我收到剧本了。不过，我觉得里面的角色不适合我，很抱歉。”
    这便是拒绝了。
    蔡致良一怔，不清楚这唱的哪一出，随即道：“我们楼上说吧。”
    “也好，请。”
    两人各有心事，往二楼走去。

 第40章 蔡明和的新工作

    二楼，还是那件办公室。
    “这件事很抱歉。”周闰发先开口了，或许是因为之前蔡致良的诚心邀请，再次表示歉意，
    “客气，合作嘛，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蔡致良心里还是希望周闰发出演《赌神》，毕竟也只有周闰发合适，如今是一周一成的时代，也只有周闰发出演，才能保证3000多万的票房。要不然，除了周润发，还能找谁呢。
    “不过，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适合这个角色，你不妨再考虑考虑。”
    “接到剧本的时候，我就在考虑了，也找王京导演商量过，也趁着今天这个时间，跟你说一声。”周闰发显然深思熟虑过。
    蔡致良道：“剧本还在完善之中，还可以再修改。你要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倒是不妨说出来，一起讨论讨论。”
    “相较于王京导演以前的习惯，这次《至尊无上》的剧本已经很完善了。”周闰发已经出演过好几部王京或导演，或编剧的电影，“我只是觉得，这次的角色不适合我。”
    “《至尊无上》？”蔡致良明白过来，周闰发说的不是《赌神》。想来也是如此，自己前几天才将《赌神》的故事大概交给赵硕，即便将剧本补充完整，也没有这么快。
    当下松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经深思熟虑过，我就不勉强了……”
    “阿杰，阿杰……”
    蔡致良回头一看，蔡美芝正趴在窗户边上兴奋地一边大喊，一边挥手。随即便往外跑，似乎是要去找蔡致杰。
    蔡致良忙一把拉住蔡美芝，防止她乱跑，“阿杰自己会上来，你站着别动，不然一会儿走散了。”
    “蔡先生，你有事先忙，我先告辞了。”周闰发起身告辞。
    “稍等。”蔡致良起身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合作，不是《至尊无上》。《至尊无上》是王京导演一手策划，只是他一向速度比较快，先整出来罢了。不过，我说的合作，却是另外的一部赌片，名字唤作《赌神》，剧本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不妨等剧本出来再做决定。”
    “《赌神》？”毕竟合作过多次，周闰发点头，道：“等剧本出来，先寄给我。”
    “应该月底之前就可以出来。”
    蔡致良将周闰发送到楼梯口，便看见了蔡明和一家三口。
    “三叔，三婶……”
    “大哥。”
    蔡明和一把抄起蔡美芝，举过头顶，“阿芝，有没有想伯伯啊？”
    “咯咯咯……”蔡美芝高兴地大笑，蔡致杰却有些羡慕。
    首映式很快开始，这次看着比较正规，还专门从TVB请了主持人，有剧组问答环节，还有周闰发、张爱嘉等人演唱的《阿郎恋曲》。
    对于包厢中的蔡致良与蔡明和，在蔡致杰与蔡美芝的玩闹声中，电影缓缓开幕了。
    “三叔，有没有兴趣拍电影，港片的繁荣时代已经来了。观影人次逐年增长，已经接近4000万人次，也就是说每年每人至少要去电影院看7部电影。按照如今平均20元左右的票价，超过8亿的票房。这么大的市场，不能说稳赚不赔吧，至少风险很小。”
    “算了吧，之前也做过，不是我的专长。”蔡明和也明白，即便是自己拍电影，肯定也是和蔡氏影业合作，这又是何必。
    “听说，你准备建影视城？”
    “是啊，如今电影公司越来越多，却苦于没有片场，无法拍摄电影，我也就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蔡致良问道，“三叔是蔡氏影业的股东，如果有兴趣，这座影视城交给您管理，大家也放心。您也知道，那里如今是一片空旷，少不了闹事的人。”
    “这能赚钱吗？”蔡明和有些疑问。
    蔡致良笑道：“赚钱倒是其次，关键是那块地，如今已经属于我们。”
    “这话怎么讲？”
    蔡致良解释道：“三叔，与十年前想比，物业已经上涨了何止十倍。今后也一样，等到将军澳发展起来，就是至少十倍的利润。”
    “怪不得你能发财，跟你一比，三叔真是老了。”蔡明和也是叹了一口气，这种赚钱的方式他就想不出来，“那照你这么说，也就是看个场子，又有什么好管理的，你随便安排个人管着就是了。”
    “你说的都是最基础的。”蔡致良喝了口可乐，润下嗓子，道：“您之前也开过电影公司，应该了解情况。很多独立电影公司，也就两个人，一个是老板，另一个是财务。就算是这两个人是全才，跟陈勋奇一般，能编、能导、能演，还能配乐、作曲，但除此之外，得有人提供衣服，找人化妆，还有群演等等不一而足。拍电影也是一个复杂的工程，只要我们能够提供他们需要的服务，想来是不介意花钱的。”
    对此，蔡明和自然是深有体会的，道：“倒也是，我当时开公司的时候，光购买各种设备，就花了几十万，而当时拍一部电影也就100多万，很多公司都舍不得。但是借用其他公司的设备，又要等好长时间。”
    蔡致良道：“现在很多人还在犹豫，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我们建立影视城，并提供服务，必然吸引更多的公司投入到拍摄电影的大潮中。”
    蔡明和还是疑问道：“你说的这些服务，其他公司，像德宝、嘉禾，也可以提供，又凭什么到我们的影视城取景拍摄。”
    “他们的片场太小了，如今每年出产100多部港片，未来两三年，我估计将会增加到200部以上。”蔡致良顿了顿，接着道：“这就体现出将军澳影视城的优势了，再加上周到的服务和细致的管理，以吸引剧组来影视基地拍摄电影。到时候，独立电影公司只需要拿着一个剧本，就可以在影视基地找到他拍摄电影所需要的一切资源，如此一来，那些剧组还不得趋之若鹜。当然，这需要时间和管理。”
    七八年的时间，应该也足够了。
    “一年能有两百部电影吗？”蔡明和有些难以置信。
    “台资已经进来了，200部还是保守的估计。”蔡致良道：“不说电影，单说院线和影院数量，这都是看得见的。从1985年至今，三年的时间，院线从3条增加至5条，影院数量从110多家增加到现在180家，而且增加的多数还是多厅的影院。还有刚才我说的至少8亿的总票房，谁不眼红啊。”
    “也是。”蔡明和终于点点头，表示认可，还是问道：“既然刚才说，可以坐等升值，干嘛还建这么大的影视城啊？”
    “蔡氏影业需要一个片场，只好与那些独立制片公司分摊一下成本。”蔡致良笑道：“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维护也是需要成本的。”
    “你在茶楼街训练那些人，就是为了影视城？”蔡明和转而问起那些老兄弟。
    蔡致良明白蔡明和的意思，道：“看场子的事情，我已经拜托了邓英杰。训练那些人，是准备让他们转行，到时肯定还会剩下一些不合时宜的，就留下来守着茶楼街吧。”
    “影视城的事，你还是找专业的人来管理吧。”
    蔡致良赶忙道：“别呀，还是交给您管理，我更放心一些。专业的事情，自然有专业的人管理，却还得有人居中调停不是。”
    “我再考虑考虑……”
    “噔噔噔……”
    蔡明和的后半截话还未说出来，被敲门声打断。不过既然说要考虑，那么便是有戏。
    蔡致良起身开门，看见了门外的王京和周闰发，问道：“有事？”
    王京道：“我们两个刚刚聊了下《赌神》，有些想法，趁着现在大家有时间，便想找个地方聊聊。”
    “也好，那就隔壁吧。”蔡致良指着前一会还跟周闰发聊过的地方。
    王京和周闰发自然没有意见。
    蔡致良回头对蔡明和道：“三叔，我在隔壁的办公室谈点事。”
    “你要忙的话，等电影结束，我送阿芝回去。”
    “好的。”不过蔡致良还是再次提了一句：“三叔，管理影视城的事情，你也考虑考虑。”
    “知道了。”

 第41章 雨人的启发

    再次走进这间办公室，蔡致良也见到了影院的经理，路金波。
    “路经理，还得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没问题。”路金波正在窗前观影，顺手合上窗户，道，“你们谈，我让人送些茶水过来。”
    蔡致良摆手，道：“不用忙了，你也坐吧，从影院的角度，顺便也给我们提些建议。”
    “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我现在是忙里偷闲，待不了多久。”路金波婉拒了蔡致良的提议，或许在他看来，不能把客气话当真。
    路金波离开之后，很快便有服务员送来茶水和点心。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蔡致良这话自然是对王京说的，后者正忙着拍电影，况且也已经看过《阿郎的故事》。
    “在片场拍了一天，晚上休息，过来放松一下。”王京道，“刚在楼下，阿发问起《赌神》的事，我也了解的不多，便过来跟你聊聊。”
    王京当初在TVB的时候，便与周闰发熟识，后来又一起合作了几部电影。
    “说到赌片，你才是专家，本港最后一部比较出名的赌片，还是你七年前执导拍摄的《千王斗千霸》。”
    《千王斗千霸》是王京在邵氏时执导的一部电影，票房排在当年票房榜的第九位，是七十年代由李瀚祥开创赌片以来，最后的余辉。
    蔡致良接着道：“如今随着电影技术的进步，与十年前自是天壤之别，《英雄本色》等翻拍片都取得了成功。所以我就计划着翻拍赌片。没想到你比我更迅速，我刚琢磨出一个大概，你这边剧本都已经出来了。”
    王京道：“不瞒你们，当初拍摄《千王斗千霸》的时候，我便已经在构思这个剧本，只是没想到限于当初的环境，赌片没落，邵氏那边不同意，便搁置下来，一拖就是这么长时间。这次听说你的计划之后，重新构思了《至尊无上》。”
    这话听着，像是导演的惯用术语，宣传电影时，总是习惯性的运用更长久的准备时间，比如十年，二十年，来说明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用心程度以及期许。就比如明年《黄飞鸿》开拍之后，徐可便会说，十年前他便开始构思这部电影了。
    蔡致良自然没有问是真是假，道：“那我必须得感谢邵氏的大度，还给我留下一部这么卖座的电影。”
    “你觉着《至尊无上》这样的赌片能有几千万的票房？”
    “两千万，还是你想要几千万？”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王京笑道：“三千万也行啊，谁会嫌弃票房多啊。”
    “如果宣传的好，三千万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创意……”蔡致良顿了下，指着周闰发，道：“以及这么优秀的演员，毕竟是在春节档期，一切皆有可能。”
    “就不要提及我了。”周闰发确实决定退出了，忙摆摆手。
    王京一想也对，顿时道，“改天吧，我还是跟赵硕好好商量一下。”
    三千万的票房就是一道坎，至今不过6部电影，而王京还没有达到这个段位，本来去年的《精装追女仔》是有这个机会的，却被嘉禾硬生生地打断，让王京和永盛一直引以为憾。
    “还是说《赌神》吧。”蔡致良见周闰发等不及了，道：“我的想法其实跟《至尊无上》有些相似，赌片的元素，与江湖片、喜剧片杂糅在一起，而赌神高进这个角色，不再是一个赌徒式的人物，而是一个全能的“神”。”
    以往的赌片，因十赌九骗，而赌徒也为人所不齿，故而以往的电影中也大都是对赌徒的讽刺与奚落，传达一种大赌败家的内涵，而赌徒大多数不会有好下场，符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理念。
    “神？”
    “是的。”蔡致良点点头，道：“首先高进这个人，要聪明、睿智，会功夫，枪法准，而且在赌桌上无所不能；其次，他虽然赌博，却是为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富有人情味。通过这两点，他不再是为人所不齿的赌徒，而是成为人人称道的赌神。这部电影的总体架构，便是高进帮助一个日本朋友，从新加坡赌王陈金城手里夺回家产的故事，有情有义。”
    之所以解释这么多，还是为了让周闰发认可，并接受这个角色，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周闰发肯定是不能接受一个赌徒的角色，虽然小马哥也不能算作好人，至少有情有义，不是奸角。
    “听你这么一说，不是与《至尊无上》相似，而是跟《千王斗千霸》差不多。当时千王受人之托，从千霸手里拿回一份名单的故事。”周闰发随即问王京，道，“我没有记错吧？”
    “差不多。”王京确认了一句，“这种剧本我熟，保证把各种情节补充的漂漂亮亮。”
    “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找你了。”蔡致良道，“只有离奇曲折的电影情节才能吸引观众，如果高进从头到尾都是神，一路碾压反派，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必须有些起伏。”
    “所以这就是高进脑子秀逗的缘故？”王京还是看过故事大概的，只是太简略了。
    “是的。”蔡致良道，“我在北美投资了一部电影，片名叫《雨人》，里面有一段去赌场赌博的情节。《雨人》的主角是一个自闭症患者，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商，但是他的记忆力和心算能力特别好，能够记住每一张牌……”
    接着，蔡致良对王京和周闰发讲述了《雨人》的大概内容。
    “所以，我就安排了赌神脑袋受伤失忆，只有十岁小孩的智商。如此一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弱智，却能够在赌博的时候有着特别聪明的头脑，电影的戏剧性和矛盾冲突也就由此产生。”
    听完蔡致良的讲述，王京问道：“你那边有《雨人》的录像带没有？”
    蔡致良摇头，道：“目前还在拍摄，计划在圣诞节之前上映。你要是有兴趣，我改天拿剧本给你看看。”
    “行，我先看看剧本，了解一下。”
    蔡致良随即对周闰发道，“《赌神》的剧本，最快会在这个月底出来。高进这个角色，时而需要像一个脑子秀逗的弱智，犹如小孩般的童真呆趣，时而又要表现出赌神的王者之气，这种自然转化所需的演技，除了你，实在不做第二人选。”
    “什么时候开机？”
    这一问，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道：“今年底或明年初，等阿祥拍完《至尊无上》，明年的这个时候上映。”
    三人说话间，“噔噔噔”的敲门声传来，路金波出现在了门口，道：“电影马上结束，该谢场了。”
    “马上。”周闰发起身，说声“失陪”，便随着路金波一起下楼了。
    蔡致良起身打开窗户，看着银幕上面的阿郎，赛车活动已经开始了。随着赛车的进行，阿郎旧病复发，一头撞在了围栏上，一片火海。而《也许不易》也开始响起，更增添了那一抹悲情。
    “啪啪啪……”随着导演和主要演员的谢场，全场响起一片掌声。
    “周闰发拒绝了《至尊无上》？”
    王京叹了口气，道：“那天选角的时候，被他撞见了意外的人。”
    “意外的人？”蔡致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那天还有谭勇麟和陈玉莲的经纪人，这不就……”王京两手一摊，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因去年颁奖典礼上的一句玩笑话，谭勇麟宣布退出以后的颁奖，而陈玉莲是周闰发以前的恋人与挚爱。
    “你在这边稍等一下，我去隔壁一趟。”
    蔡致良去了隔壁，蔡明和等人已经准备离开。
    “三叔，我晚上还有点事，你送一下美芝。”
    蔡明和道：“行，我等下送她回去。”
    蔡美芝却叫道：“三伯，我晚上去你家吧。”
    “别闹了，你妈妈还在家等你呢。”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
    送蔡明和一行四人离开之后，蔡致良便回到了路金波的办公室，除了王京，还有江之强和赵硕，没等多久，周闰发也到了。

 第42章 赌神策划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凑在了一起，便讨论讨论《赌神》的剧本。
    主要是蔡致良，王京，周闰发和赵硕四个人在说，其中王京和赵硕还负责记录，江之强很少说话，坐在一旁听他们讨论。
    从起初如何变现高进的侠义而富有人情味，帮助朋友从恶霸手里夺回赌资，以及接受日本人请求的过程。而这里必须是日本人，因为日本是北美之外，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
    接着便是聪明绝顶的赌神先生，如何在一处不起眼的阴沟里翻船，失忆之后成为一个白痴。如何表现呆傻的同时，还有赌神的王者之气。当然，自然也少不了巧克力。
    最后的结局部分，对于拍惯了赌片和江湖片的王京与周闰发两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基本上蔡致良一提，两人便能自动脑补出来后面的情节，很是省了一番功夫。
    很多蔡致良记不清楚的，都有王京一一补上，一直谈到半夜一点，《赌神》剧本的讨论才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找人润色一番即可。当然，如果图省事的话，剧本就已经算是完成了，至于演员对话时该说些什么，就由着演员到了片场，再自由发挥便是。
    “演员方面，你有属意的人选没有？”赵硕记录完之后，问了一句，众人的目光也看向蔡致良。
    “高进的人选，自然是周闰发。而小刀和他女朋友阿珍由刘德桦和王组贤扮演，至于其他的角色，我还没有想好，你们有什么推荐吗？”
    “虽然早看过剧本大概，我们都是刚听完你对剧本的理解，一时间上哪儿推荐合适的人选。”赵硕苦笑道，“这样吧，我们大家都考虑考虑，反正离开机时间还早，得等阿祥拍完《至尊无上》。”
    “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蔡致良道：“其实还有个想法，就是刀仔这个人，能不能换成一个流落香港的日裔。”
    王京笑道：“这么漂亮的妞，怎么就被日本人泡走了。”
    “是啊。”赵硕道：“我认为，《赌神》还是应该优先考虑港台市场，刘德桦无疑更为合适。”
    “也好。”蔡致良没有坚持，道：“日本的票房太有诱惑力了。”
    周闰发问道：“什么时候开机，我也好调整一下档期？”
    “我目前的计划是，明年暑期上映，至于什么时候开机，阿祥觉得呢？”蔡致良只能决定上映时间，决定不了开机时间。
    王京思索片刻，道：“估计一个月就能拍完，就暂定在明年3月份前后吧。”
    “我明年有一部吴玉森导演的戏，也在3月份，到时候再调整吧。”周闰发也无奈。
    “没事，反正都在香港，调整一下拍摄时间便是。”王京随即问道，“准备多少预算，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蔡致良思索片刻，给出一个数字，道：“暂定在1500万，后期如果需要增加，我们再讨论。赵硕，资金没有问题吧？”
    受制于演员片酬的暴涨，1500万的成本放在前年的话，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但是眼下，却也能够接受。毕竟目前，周闰发的片酬已经涨至400多万，刘德桦200万，王组贤要少一些，却也接近80万，三人的片酬加起来就已经占据片酬的一半了，所以蔡致良预计后期增加投入的可能性比较大。
    蔡氏影业最近这半年，先是收购了新艺宝50%的股份，接着有在将军澳购入几百亩的土地，下半年还要开工建影视城，对于资金方面，蔡致良也不太确定。
    “没问题，我们在东亚银行有9000万的贷款额度，收购新艺宝，以及建设影视城，没有动用公司的现金。况且，上半年投资的电影，正陆续收到票房分账，不缺资金。”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说的就是如今手握上亿资金的赵硕。
    对于赵硕的做法，倒是让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借贷是要支付利息的。
    “银行现在都这么大方吗？”想起去年，蔡致良想用《倩女幽魂》和《六指琴魔》的票房分账抵押贷款，都费事的紧。
    “相较于去年，如今的市场行情依旧谈不上好，银行缺业务，我们缺资金，互利互惠而已。关键是，电影行业压根就不受股灾的影响，更胜于去年。”
    “是啊，前途一片光明。”蔡致良对江之强道，“江先生，这临时院线也该稳定下来了。”
    “放心吧，从今天起，就已经是正规军了。”江之强笑道：“这次组建的安乐院线，一共18家影院，已经遍及港岛，九龙和新界。其中的12家是固定的。剩下的6家，暑期档之后，我会跟他们谈，要么接受我们入股和监督，要么我们就自建影院。”
    其时从去年开始，安乐院线就一直在扩张，之所以这么慢，一方面是因为条件不成熟，另一方面是因为江之强想要压低蔡致良占有的股份。
    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一点了，赵硕提议道，“要不今天就谈到这里，去吃点宵夜？”
    “这附近有一家云吞面不错。”江之强对这一带比较熟悉。
    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反对，谈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补充一些食物了。
    等他们下楼经过放映厅时，银幕上还在放映《阿郎的故事》，只是人并不多，零零散散的。
    “咔嚓……”一道闪光过后，便又听见拍照的声音。都这么晚了，没想到还有记者。
    “这位小姐，你可真够执着的。”赵硕走上前去交涉。
    “赵先生，看来是上天眷顾，让我遇见你们，不解释一下吗？”没想到来人还认识赵硕。
    “别拍了。”蔡致良一见对方又要举起相机，邀请道“我们要去吃宵夜，辛小姐不妨一起吧。”
    “好啊。”辛小姐也没有反对。
    蔡致良与江之强、王京、周闰发一行四人选了一处角落坐定，便看见赵硕带着一个女记者过来了。
    “这是东方日报的辛枫小姐。”赵硕刚介绍完，便又看见辛枫拿出相机，忙制止道：“辛小姐，吃饭时间，就不要摄影了吧。”
    “你们好，周先生……”
    “请坐……”赵硕拉开椅子，将周闰发与辛枫隔离开来。
    “江先生，对于《阿郎的故事》这部电影的票房，请问您怎么看？”辛枫还是安静不下来。
    “阿发主演的电影，票房想来不成问题。”
    “会成为今年第二部超过3000万的电影吗？”
    “票房嘛，自然是越多越好。”说话间，云吞面已经上来了，江之强道，“女士优先，辛小姐请。”
    “谢谢。”辛枫又转向蔡致良，道：“蔡先生，这么晚了，你们再忙些什么？”
    “你认识我？”蔡致良觉得自己的出镜率很低，一边搅着面条，一边道，“我们几个重新观看了《阿郎的故事》，没有发现任何瑕疵。”
    “当然，我曾经好几次想对你做个专访，都被赵先生拒绝了。”
    蔡致良指着王京道：“我就不需要什么专访了，不过，改天你可以给王导做个专访，他的新电影马上就要杀青了。”
    王京接口道，“我这几天都在片场，你知道的。”
    “全港都已经知道了，还访什么呀。”辛枫嫌弃这不是独家消息，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再策划新电影？”
    不得不说，作为记者，辛枫的直觉有些超自然。果然是言多必失啊。
    见众人愕然，辛枫笑道：“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赵硕道：“辛小姐，如果东方日报的头版能够帮忙宣传《阿郎的故事》，我倒是可以给你透漏些消息。”
    “真在策划新电影啊，还是小马哥主演？”辛枫又有些不相信自己蒙对了。
    “这云吞面确实不错。”周闰发一边吃面，一边称赞了一句。
    “汤也可以。”赵硕补充了一句。
    “那就这么说定了，几位大佬不会欺骗我一个小女子吧？”
    蔡致良笑道，“他是导演，到时就问他好了。”
    “王导，那片场见，谢谢今天的宵夜，几位慢用。”辛枫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真要透露？”赵硕问道。
    蔡致良道：“东方日报的销量，也值得拉拢。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只局限于明秀日报了，更何况《至尊无上》下半年也要开机，提前预热一下。至于怎么透露，你和阿祥商量。”
    “我也正有此意。”王京笑道，“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几个的照片估计会出现在明天的东方日报，也是一个推出《至尊无上》的契机。”
    随后聊了聊《阿郎的故事》，后期的宣传，便各自散去。

 第43章 球赛

    清晨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外，一片昏暗的卧室内，蔡致良缓缓睁开一只眼，翻转着僵硬的身子，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是被空调吹了一夜，还是有些冷。
    “你醒了？”
    “嗯。”蔡致良打了个哈欠，问道：“几点了？”
    “啊，你说什么？”崔芳华关掉随身听，接着问道。
    “几点了？”蔡致良伸展身体，坐了起来。
    “不到十点，午饭还早，你要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昨晚蔡致良回来的晚了，崔芳华已经睡了，迷迷糊糊中办事总不是很顺利，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你最近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听听音乐，看看电影。”崔芳华抱怨道。
    “不至于吧，我改天去公司看看。”蔡致良只听说了胡金铨的事，其他事也没有在意，因为在他看来，如今的电影市场不缺少机会，崔芳华应该不缺少角色才对。
    崔芳华随即递过一份报纸，问道：“昨晚怎么没有看到你？”
    东方日报的报纸，头版果然是关于《阿郎的故事》，标题是：阿郎的故事——父亲节不可错过的电影。
    文章的结尾，是对下一部电影的疑问，自然少不了昨晚蔡致良一行五人，从电影院出来的照片，虽然不是很清晰。
    “我昨天下午就过去了，一直在影院二楼，先是陪我三叔叙话，随后便与王京聊天，一直聊到半夜。”蔡致良抖抖报纸，“最后还被东方日报的记者拍到了。”
    “记者说，你们在策划新电影？”
    蔡致良看了崔芳华一眼，起身穿衣，道：“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明年暑期才上映，有你的角色。”
    崔芳华也是点到为止，一边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客厅，一边问道：“中午吃什么？”
    蔡致良想想，道：“随便吧。”
    “你这要求太高了，那出去吃？”世界上最简单的午餐，叫随便，而与此同时，最难烹饪的午餐，也是随便。
    蔡致良忙摆手，道：“这么热的天，冰箱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下午还要去趟公司。”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还是打电话叫餐吧。”崔芳华说着便开始打电话，显然熟练的很。
    “也好。”蔡致良没有反对，开始洗漱去了。
    吃过午餐，蔡致良便开车去公司了。这几天，由于帕塔回泰国去接家眷，蔡致良只能自己开车。
    从台湾回来数日，楚天行已经催促了几次，有些紧急的文件需要蔡致良签字，不能再拖下去。
    “你跟那些泰国人谈的怎么样？”
    楚天行笑道：“他们本就是来找投资的，我们这么凑上去，焉有不成功的道理，他们还邀请我们去泰国考察。”
    蔡致良抬头，问道：“什么来头？”
    “采矿，橡胶，还有地产，主要是这三样。”
    “采矿，泰国有什么矿产？”蔡致良有些好奇，橡胶和地产还好，不记得泰国有什么矿产。
    楚天行道：“锡矿，泰国目前勘测的储量，有100多万吨，自六十年代以来，锡矿出口便是泰国经济的支柱。矿区位于泰国南部，之前已经有十余年的开采史，前几年因全球锡价暴跌而停产。现在，随着全球经济形势的好转，锡矿需求的攀升，锡价开始回升，虽然还远远不能与高峰时相提并论，却也算是一个积极的信号，锡元集团决定扩产，并更换设备，优化采矿技术。”
    既然说起了锡矿，楚天行便为蔡致良介绍了最近十年，锡矿市场的形势。
    1956年，英国锡主产区Cornwall地区的生产厂家联合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南美一些国家的生产厂家成立了国际锡协会。其成员国的锡产量占据全球90％以上，处于绝对的垄断地位。70年代中期后，在国际锡协的人为操纵之下，国际锡价一直居高不下，在美元吨至美元吨之间徘徊，这是锡矿的最好时代。
    进入80年代，随着铝合金和塑料开始大量应用于包装工业，锡的消费量逐年减少。国际锡协依旧采用操纵手段，通过在伦敦金属交易所大量买入，人为地维持高价。这时，国际一些大炒家——欧美基金开始大量抛空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锡。从80年代初到1985年10月，基金和国际锡理事会经过多番激烈的争夺，没有分出胜负。期间，基金把价格从美元吨打压至美元吨左右，国际锡理事会又从美元拉升至美元。随后基金再次从美元打压至美元左右。随后双方在美元上下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1985年10月，国际锡理事会成员国终于溃败，其大量多头随着价格的直线下落而崩盘。但是，由于他们宣布政府行为不可抗力而拒绝履约，导致各代理经纪公司损失惨重，损失金额高达数十亿美元，伦敦金属交易所也被迫关闭锡交易，锡价一路下降至4000美元每吨，仅为高峰时的六分之一。
    在锡生产国协会的协调下，从1987年初开始，锡价开始缓慢上升，目前已经恢复至7000美元。
    听完楚天行的介绍，蔡致良道：“既然决定投资泰国，那就赶早不赶晚，你带人尽快过去一趟，能否拜会一下那几位总理候选人，试探一下他们对外资的态度。至于锡矿的投资，还是慎重，先做个评估。”
    “我尽快安排。”
    “帕塔回泰国接家眷，你要是安排在这个月的话，可以让他给你们当向导，也可以给你当个保镖。”蔡致良提了一句之后，问道：“赵志远还没有消息，这都已经一周了？”
    第一批服饰抵达意大利之后，赵志远便前往意大利，交付本批订单的同时，就下半年的订单进行谈判，并询问阿尔萨斯公司是否有出售股份的意向。
    “有消息了。”楚天行道：“阿尔萨斯公司的老板邀请您往欧洲一行。”
    “这么快就谈妥了，赵志远速度不慢呀。”这让蔡致良有些惊讶。
    “没有谈妥，只是赵志远提过这件事之后，阿拉亚，就是阿尔萨斯公司的老板，约您前往斯图加特，您明天，最晚后天就得动身。”
    阿拉亚，全名就是阿拉亚?阿尔萨斯，公司就是以家族的姓氏命名的。
    “没谈妥，我去做什么呀？”蔡致良顿时失去了兴致，难不成还让他亲自去谈，要赵志远何用。
    “再说了，为何这么急迫？”
    赵志远道：“阿拉亚约您看球赛，意大利足球队对战苏联足球队。”
    “我想起来了，斯图加特在德国，联邦德国。”蔡致良点点头，想起来这事。
    今年是欧洲杯之年，东道主是联邦德国，此时的德国还分为东西两个国家，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
    “是联邦德国的斯图加特，欧洲杯半决赛在那里举行。就在今天的凌晨时分，欧洲杯已经决出本届四强，分别是东道主德国，意大利，苏联和荷兰。在斯图加特的内卡河体育场，争夺决赛名额的两只球队，便是苏联和意大利。”楚天行笑道：“赵志远到意大利的时候，阿拉亚就已经前往德国了，他当时还不得不跑了一趟科隆，陪阿拉亚观看了小组赛。”
    “这个鬼佬，他倒是好兴致。”蔡致良冷哼一声，道，“那我去做什么，就为了跟这帮意大利佬看一场球赛？”
    楚天行道分析道：“关于我司有意收购阿尔萨斯公司的股份，赵志远已经通过他们那个销售总监传达给阿拉亚先生，此时约您见面，应该是有所倾向了，我认为是向好的一方面。”
    “我没有问你怎么看，而是赵志远怎么说的，他不是已经陪那个阿拉亚看过一场球赛了吗？察言观色总还是会的吧，总得有个结论不是。”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他就在阿拉亚身边，旁敲侧击也有个转圜的余地，我跟阿拉亚一见面，成功与否，就是最终的结局了。”
    “那就让赵志远在谈谈，就跟阿拉亚说时间太紧了来不及，也省的阿拉亚坐地起价。”楚天行问道：“就让赵志远把时间往后推一推，您觉得呢？”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我想想……”
    蔡致良起身在办公司踱步，半晌才道：“算了，既然阿拉亚有这个兴致，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有所求，就不要顾忌面子了。就走一趟斯图加特，就明天，你定一下明天的机票，再安排几个人随我一起去。”
    蔡致良也想等一等，但是总归是不太放心赵志远，也不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指望的上。
    楚天行这下可为难了，该如何安排随行人员呢，遂试着问道：“您觉得朱国信怎么样？”
    蔡致良想想，就有些印象了，问道：“就是去年郑一鸣从新鸿基请过来的朱国信？”
    楚天行道：“是他，我看过他的简历，有收购方面的经验。”
    “行，你通知他，明天随我一起去斯图加特。”临了，蔡致良想起亨达贸易公司，道：“还有，你通知柳正阳跟何俊安，要是下半年还是没什么进展，我就换人来做。”
    关于机械，家电，粮油的贸易，始终是不温不火的，蔡致良要是不催，等到年底，基本上又是跟前几年一样，200多万美元的贸易总量。
    “我等下就通知他们。”

 第44章 抵达斯图加特

    蔡致良回去的时候，还是半下午，阳光西斜，一阵燥热。
    “你昨晚去哪儿了，没睡好？”见蔡致良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赵宝秀将他叫醒，“要睡觉，就回房间去睡。”
    蔡致良不情愿地坐起来，揉揉眼睛，道：“昨晚去看电影了，三叔三婶带着阿杰也去了，还有阿芝，昨晚非要跟我回来，被三叔送回去了。”
    “人小鬼大，阿浪也在？”
    “没有，她跟秦菱出来的，不想回去，这不就缠上我了”蔡致良笑着，说了昨天遇见蔡美芝的经过。
    “幸好你没有带回来，不然家里有的热闹了。”赵宝秀也是无奈的摇头，谁能将两年前的那个乖巧的小姑娘跟蔡美芝联系在一起呢。
    “我明天出去一趟，大概得一周的时间。”蔡致良说了明天出差的事。
    “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还想着让你陪我去看你外公呢？”
    蔡致良忙问道：“外公病了，要不现在过去一趟？”
    “瞎说什么呢，我就是想过去看看你外公。”
    “他不是前两天才来过，整理这边的风水，有事？”蔡致良有些纳闷，觉得应该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没你的事，你忙你的。”
    “别呀，您这说话说一半，到底有什么事？”蔡致良感觉自己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赵宝秀起身，看着儿子，道：“阿强已经毕业，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这事也指望不上你舅妈。”
    “哦，我还是回房去睡。”蔡致良赶忙起身，回房间去了。
    看着儿子落跑的身影，赵宝秀一脸的愁容。
    第二天，下着小雨，杨德山将蔡致良送到机场，与朱国信一行人汇合之后，踏上了前往德国的飞机。上一次去欧洲，还是前年去探望方菁瑶的时候。
    没有直达斯图加特的航班，需要从慕尼黑中转一下。相较于香港的夏日炎炎，斯图加特的天气还是比较凉爽。
    出机场时已经是下午，赵志远已经守候在那里，开着一辆加长版的轿车，带着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标志。
    到了酒店，安顿下来之后，蔡致良才问道：“谈到哪一步了，阿拉亚准备出让几成的股份？”
    赵志远道：“还没有谈到这一部，我的计划是拿到五成以上的绝对控股权。”
    “这样最好，否则的话，不谈也罢。”蔡致良道，“之前也没说清楚，火急火燎地邀请我来德国观赛，阿拉亚究竟想谈什么？”
    赵志远道：“阿拉亚确实有出售公司股份的意向，此次邀请您来看球赛，就是他的意思。”
    “一场球赛而已，除了阿拉亚，还有其他人吗？”
    “马迪诺也在，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销售总监。除此之外，阿拉亚是否还邀请了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切的结果，都得等到明天见面之后了。
    蔡致良问道：“你没问这个马迪诺，都是公司的高管，还是有阿拉亚的私人朋友？”
    “我去打个电话。”赵志远赶紧起身拨号。
    蔡致良随即问朱国信，“你会意大利语吗？”
    “不会。”朱国信很干脆，道：“明天谈判，英语足够用了。虽然英语和意大利语有些差异，但是相比于我们，意大利人学英语更容易。你听，赵志远不就说的英语。”
    说话间，赵志远已经打完了电话。
    “明天除了马迪诺，确实还有几个阿拉亚的朋友。”
    那就仅仅是看球赛了，蔡致良道；“把苏联和意大利队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省的明天见面的时候尴尬。”
    “我那里有一份，等下给你送过来。”赵志远似是想起什么，道：“马迪诺给我们留了3张门票。”
    “正好，国信与我们一起。”说起球赛，蔡致良问道：“德国与荷兰的半决赛，已经开始了吧？”
    “上半场已经结束，还是0-0。西德的贝肯鲍尔，再次对上荷兰全攻全守，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赵志远指着餐厅的方向，道：“那边有直播，过去看看？”
    “去不了现场，看场直播也不错，走吧，顺便垫一下肚子。”东道主的比赛，吸引了全国的目光，关注度自然不一般。
    “我过去看看。”赵志远走进餐厅没多久，便朝这边挥手，显然是还有位置。
    蔡致良与朱国信刚走进餐厅，便伴随着一阵惊叫声。
    荷兰队的里杰卡尔德试图断球时踢到克林斯曼，素有金色轰炸机之称的克林斯曼倒地不起，德国赢得点球。
    随后餐厅的观众屏气凝神，静静地看着马特乌斯拿着足球走到球门前。随着马特乌斯一蹴而就，即使荷兰的门将判断对了方向，也接触到了皮球，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足球入网，德国队1:0领先，餐厅内一阵欢呼。
    近几十年，在世界大赛的决赛阶段，这是德国与荷兰的第三次相遇。第一次是在1974年的世界杯决赛，与此次一般，同样是德国的主场，克鲁伊夫与贝肯鲍尔的巅峰对决，最终德国人笑到了最后。第二次是1980年欧洲杯的小组赛，德国以3:2胜出。
    这是第三次，荷兰的主帅依然是创造全攻全守战术的米歇尔斯，而西德的主帅则是当年世界杯巅峰对决的主角之一、被称为足球皇帝的贝肯鲍尔。
    第74分钟，巴斯滕为荷兰赢得了点球，科曼主罚命中将比分扳成1比1。
    “这跟七四年世界杯决赛简直是如初一辙。”赵志远为蔡致良和朱国信介绍道，“当时，开场两分钟，克鲁伊夫为荷兰赢得了点球，随后德国也获得了一个点球，1比1打平。”
    朱国信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当时在英国留学，上半场结束前，盖德穆勒打进制胜一球。”
    “照你们说的这种情形，进球方式一样，但顺序刚好反过来，是不是意味着荷兰会赢？”
    “嘘……”赵志远忙左顾右盼，见没人关注才松了一口气。
    朱国信笑道：“我们说粤语，他们听不懂的。”
    “还是要小心那些足球流氓。”
    德国的心情如同做过山车一般，直到常规比赛的最后一分钟，巴斯滕在科勒的贴身防守下高难度倒地射门，打入绝杀球。这场比赛完美的诠释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看完了球赛，蔡致良与赵志远、朱国信也没有久留，便回房歇息了。

 第45章 到意甲买支俱乐部

    比赛是在晚上，蔡致良也不用急，睡了一个懒觉，下午熟悉了一下意大利队和苏联队的资料，悠悠然吃过晚饭，才与赵志远、朱国信前往内卡河球场。
    内卡河球场位于斯图加特的内卡河畔，始建于1933年，当时正值战争狂人希特勒出任内阁总理，所以它的第一个名字就是“阿道夫?希特勒球场”，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才改为现在的名字。这里也曾经是1974年世界杯的比赛场地，甚至数年之后，这里将会以世界汽车之父之一的戈特利布?戴姆勒的名字命名。
    球场外，蔡致良见到了马迪诺，来自全球各地的球迷已经开始入场。
    “蔡先生，阿尔萨斯先生已经进场，我在这里等候诸位。”
    “有劳了。”蔡致良来的也不晚，至少比预定的时间要早。
    马迪诺在前面带路，检票之后，穿过拥挤的人群，在二层的看台见到了阿尔萨斯?阿拉亚。
    阿拉亚确实不是一个人，还有两个朋友。听他介绍，一个叫科曼?里奇，另一个叫保罗?格雷科，至于是什么职业，阿拉亚没说，蔡致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问。
    “蔡先生平时关注足球吗？”
    蔡致良道：“东方的球市不及欧洲，倒是关注不多。不过昨晚荷兰对阵西德的比赛，尤其是巴斯滕制胜的一球，令人惊叹。”
    “德国队和荷兰队都是优秀的球队，分别以拜仁和AC米兰为班底。”阿拉亚隐藏的意思，就是荷兰战胜德国队是意料中的事情，一切都源于意甲的强大。话锋一转，道：“意大利也不差，今天就让你看看他们如何教训北方的野蛮人。”
    阿拉亚说的很自信，但实际上自六十年代以来的历次世界大赛中，与苏联的相遇，意大利队一直都没有占到过什么便宜。
    两队最有意思的对决是20年前，同样是欧洲杯，同样是在半决赛，在120分钟内互交白卷，主裁判按照当时的规则扔硬币决定胜者，意大利队幸运取胜进入决赛，并最终夺得冠军。
    “那就太糟糕了，我刚买的彩票，赌苏联赢。”蔡致良一脸的惋惜。
    “哈哈……”阿拉亚大笑道，“苏联虽然不差，但是相较于意大利队，还是要差一个档次。我买的2比1，可惜西雷阿退役了，否则的话，就是2比0了。”
    或许此时的阿拉亚怎么也想不到，比分正好调转过来，意大利即将被2比0淘汰。
    “虽然西雷阿退役了，但是还有巴雷西。”说话的是保罗?格雷科，对巴雷西很有信心，道：“有巴雷西在，苏联人讨不了好，真期待决赛中以巴斯滕为主的荷兰锋线对决以巴雷西领衔的后卫。”
    西雷阿是意大利队夺得1982年世界杯的后防大闸，于1986年世界杯之后退役。西雷阿与巴雷西在国家队位置重合，将后者一度挡在国家队大门之外。期间巴雷西也因为不满意教练安排的位置，一度退出了国家队，直到西雷阿退役。
    而无论是荷兰的锋线，还是巴雷西，都效力于AC米兰，不久前刚夺得今年的意甲冠军。
    “不错，由巴雷西领衔的后卫，到目前为止也只丢了一个球。”阿拉亚问道：“你为什么会选择苏联呢？”
    蔡致良笑道：“可能苏联在世界杯的成绩不如意大利，但是在欧洲杯，苏联已经获得一次冠军，两次亚军，或许他们更适合欧洲杯，也说不定。”
    “哈哈哈……”阿拉亚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那是世界第一门将雅辛的时代，可惜他已经退役了，而苏联之前已经连续三届未能参加欧洲杯了。”
    蔡致良自然笑而不语，苏联盛产门将，雅辛是退役了，但是如今的守门员，达萨耶夫依旧是世界最顶尖的门将，曾于1984年被评为世界头号门将。
    如今的阿拉亚有多兴奋，等比赛结束的时候就会有多失落。
    当然，阿拉亚的自信也是有原因的，年初的时候，两国之间有一场友谊赛，意大利队以4比1的悬殊比分赢得胜利。
    说话间，随着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靠着一个上午突击而来的见闻，蔡致良与阿拉亚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随着比赛的进行，与蔡致良的轻松不同，阿拉亚却是眉头紧皱，不复比赛之前的轻松。意大利队一直以来都重视防守，擅长防守反击，但是今天这场比赛，别说反击的机会了，连半场都很难越过，即便是蔡致良这种不怎么了解足球的，都知道意大利被压制了。
    “啊……”终于，在15分钟前后的样子，意大利终于迎来第一脚有威胁的射门，来自年轻的维亚利，可惜打高了。
    最终，两队以0比0的比分结束上半场，虽然苏联队占据着优势。
    “上帝没有站在意大利的一边。”说话的是科曼?里奇。
    “是啊，小伙子们都不在状态，不过下半场还有机会，我们实力占优。”阿拉亚认同地点点头，有些怒其不争的意味。
    “足球的魅力在于，不到最后，难言胜败。”保罗?格雷科算是点评了一句。
    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蔡致良也插不上嘴。
    没聊几句，阿拉亚转头问道：“蔡先生，有没有兴趣投资一家足球俱乐部？”
    “足球俱乐部？”对于阿拉亚莫名其妙的询问，让蔡致良有些惊讶，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如今意甲强盛，有“小世界杯”之称，吸引了全世界的运动员，也为全球的球迷所关注。”阿拉亚道，“只需要几百万美元，就可以控股一家俱乐部，你我联手，一起征战意甲如何？”
    蔡致良笑问道：“不知道阿尔萨斯先生有意哪家俱乐部？”
    “科莫市就有一家足球俱乐部，最近股东的境遇不太好，准备出售。”阿尔萨斯公司就在科莫市。
    “科莫足球俱乐部？”蔡致良自言自语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
    “就是那个和金童保罗一同降级的科莫队？”出乎蔡致良的意料，朱国信竟然知道这家俱乐部。
    “你也听说过？”阿拉亚也有些意外。
    蔡致良也问道：“降级了？不是说意甲的球队吗？”
    阿拉亚解释道：“1984年以来，科莫队一直征战意甲，如果这个赛季不能投入资金进行引援的话，大概率会再次降级。所以说这是一个机会，科莫队已经无力引援，撑不了多久了。”
    科莫足球俱乐部是一家长年混迹于意乙、意丙之间的球队，只是偶尔会升至意甲。在1975年升至意甲一年之后，又惨遭降级，这本是正常的事情，意乙的球队本就竞争力不足，但是当年球队中有保罗?罗西，塔尔德利，均是1982年意大利夺得世界杯冠军的功勋球员。尤其是罗西，有意大利“金童子”支撑，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在1982年为意大利带来第三座世界杯冠军。
    随着科莫队近年来升至意甲，知名度提升之后，被当做笑谈而广为传播。
    “那我得先考察一下这个科莫队，是否值得投资。”蔡致良虽然没有兴趣，却也没有直接拒绝。
    反而是朱国信提醒道：“阿尔萨斯先生，虽然几百万就有可能买下球队，却也得考虑转会费啊。据我所知，近年来意甲号称小世界杯，竞争越来越激烈，转会费也是水涨船高。先是马拉多纳以750万美元加盟那不勒斯，后有古利特以840万加盟AC米兰，最近听说国米在与拜仁商量马特乌斯的转会费，想来也不会低于1000万吧。”
    “如果夺冠的话，自然需要大笔投资。而科莫只是一个小球市，维持中游的成绩即可。今年，意甲扩军至18支球队，并不需要太大的投资，600万美元就足够了。”
    阿拉亚显然已经考虑清楚了，或许这也是出售阿尔萨斯的原因，算是个不错的消息。
    “??……”裁判哨声一响，阿拉亚很快就没工夫跟蔡致良聊天了。

 第46章 漫话汽车业

    下半场开局没几分钟，苏联队在三分钟之内，连进两球，将比分改写为2比0。意大利队像是一下子没打蒙了，而阿拉亚也是紧张的盯着场上的局势，顾不上与蔡致良闲聊。
    在意大利的疯狂反扑中，也不是没有机会，奈何遇到了达萨耶夫，高接抵挡，力保大门不失，证明了自己无愧于世界头号门将的称谓。
    “唉……”
    随着常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意大利队依旧没有什么进展，阿拉亚只能一次次无奈的叹息，等待最后的奇迹发生。
    可惜，一直到终场哨响，依然是2比0的比分。
    “一起喝一杯？”蔡致良见阿拉亚心情不佳，提议去酒吧喝酒。
    “唉……太令人失望了，维奇尼应该下课。”阿拉亚再次叹口气之后，也没有拒绝，道：“是该去喝一杯。”
    阿泽利奥?维奇尼，是意大利队的教练。
    随着人群，等他们走出体育场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叫骂声，紧接着便是酒瓶子破碎的声音。
    “快跟我走。”赵志远拉着蔡致良匆忙离开。
    “打架了？”蔡致良边走边问道。
    “估计是球迷一时激愤，难以自已。”赵志远早就见怪不怪，道，“用英国人的话讲，就是足球流氓。”
    “明白。”
    等他们赶到酒吧的时候，蔡致良却发现少了一个人，问道：“格雷科呢，回去休息了？”
    阿拉亚道：“去慕尼黑了，他是米兰的支持者。”
    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荷兰队的古利特、范?巴斯滕正是AC米兰的当家球星，而荷兰三剑客中的最后一位，里杰卡尔德也即将加入AC米兰俱乐部。
    而格雷科前往慕尼黑观看欧洲杯的决赛，自然是给荷兰队加油助威去了。这也跟欧洲杯的设计有关，从上一届开始，取消了三四名的季军之战，以至于现在意大利队在半决赛失利，直接打道回府。如此看来，格雷科自然要换一个队伍，就像后来很多人喜欢给巴西人加油一样。
    “阿尔萨斯先生，请。”蔡致良举杯道。
    “请。”阿拉亚没有蔡致良那么悠闲地品尝威士忌，而是一饮而尽。
    “阿尔萨斯，别灰心。维亚利和曼奇尼还年轻，等后年世界杯以及下次欧洲杯，正是巅峰的时候。”说话的是科曼?里奇。
    “但愿如你所说，不过，今天这场比赛踢得实在是憋屈。”阿拉亚拍着桌子，道：“我还准备邀请蔡先生，一起投资科莫俱乐部。这场球踢得难看，希望蔡先生还没有失去信心。”
    “意甲的俱乐部，我还是有信心的，此次苏联纯属侥幸，下一场对阵荷兰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蔡致良别说信心了，压根就没有投资意甲俱乐部的打算。不过阿拉亚倒是提醒了蔡致良，现在的曼联，正处于低谷，想来收购价格也不会太高，说不定跟科莫俱乐部差不多，就是不知道股权握在那些人的手里。也不知晓那位弗爵士是否已经来到曼联。
    “此次来欧洲之前，确实未曾考虑过运营足球俱乐部的事情，不过，我的投资顾问倒是介绍过意大利的汽车工业，近几年随着意大利经济的快速发展，汽车行业正走出石油危机的阴霾。”
    “你这倒是问对人了。”阿拉亚笑道，指着一旁的科曼?里奇，问道：“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蔡致良也看了一眼科曼?里奇，不确定地问道：“难不成这么巧，里奇先生有一家汽车制造厂？”
    “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阿拉亚笑道，“里奇是一家汽车销售公司的老板，业务遍及欧洲。”
    “就是一家小公司，别说的像跨国大企业一般。”没想到意大利人也会谦虚，科曼?里奇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这么一家需要投资的汽车厂，不过不在意大利。”
    “不在意大利，那在哪儿？”蔡致良问了一句。
    “瑞典。”科曼?里奇似是担心蔡致良不清楚瑞典的位置，道，“位于北欧的一个国家。”
    “那我知道你说的是哪家汽车厂了。”阿拉亚的话，像是与科曼?里奇一道打哑谜。
    “你们说的不会是萨博吧？”朱国信倒是先反应过来。
    “就是萨博。”科曼?里奇肯定道，“二十年前，萨博首次将涡轮增压技术应用到汽车上，萨博99的问世，让普通人也能够体验一下跑车的感觉。一时间，整个欧洲以能够拥有一辆萨博为荣。我当时刚毕业不久，也是攒了数年的工资，才购买了一辆萨博。”
    科曼?里奇像是陷入了回忆中，又为蔡致良介绍萨博的历史，道：“蔡先生如果要投资汽车厂的话，不妨考虑一下。”
    听着萨博的历史，想来也不便宜，蔡致良就直接问道：“如果投资萨博的话，需要多少资金，里奇先生评估过萨博的价值吗？”
    “萨博的价值，大概六七亿美金，如果蔡先生需要再具体一些，就只能咨询专业的公司，进行评估了。”
    即便是获取五成的控股权，蔡致良拿不出那么多钱，道：“我投资的，只是一家能够制造出，成本在5000美元左右的汽车。萨博的工程师，我之前也有所耳闻，据说当初与蓝亚合作之时，萨博的工程师们，本着精益求精的精神，硬生生的将成本提升了两成，对我来说，不能接受，而我也没有这个精力去说服那些顽固的工程师。”
    对于蔡致良的拒绝，科曼?里奇也没有意外，或许他也是试探一下，认可道：“萨博的工程师确实固执，有些难以沟通。”
    蔡致良道：“不过我有些好奇，按你刚才的说法，仅仅萨博99一款车型，便有将近60万的销量，应该不缺资金吧？”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你刚才不也提到这些固执的工程师，成本居高不下，虽然销量还可以，但是近几年一直在赔本，也就是财务报表比较好看而已。据我所知，通用汽车已经在与萨博洽谈入股事宜了，不出意外的话，萨博被通用汽车收购，也就是一两年之内的事情。”
    “可惜了萨博，很快就不属于欧洲了。去年，也是来自美国的克莱斯勒，刚收购了兰博基尼。”阿拉亚随即问道，“你知道兰博基尼吧？”
    蔡致良道：“意大利的跑车，在香港也能见到。”
    科曼?里奇道：“你要是有意兰博基尼的话，我可以在中间牵线。相较于萨博，去年克莱斯勒收购兰博基尼，也不过2500万美元。”
    “确实不高。”蔡致良点点头，问道：“既然去年刚收购兰博基尼，以克莱斯勒的实力，怎么会吐出来呢？”
    “可以试试。”科曼?里奇道，“今年，克莱斯勒收购了美国第四大汽车公司AMC，有望超越通用，成为北美最大的汽车公司。不过，我曾经是AMC汽车公司在欧洲的经销商，比一般人更了解AMC。我敢保证，克莱斯勒掉进了坑里，数年之内难有作为。一旦陷入困境，兰博基尼也是可有可无的。”
    “那就拜托里奇先生了。”蔡致良对兰博基尼还是有兴趣的，“阿尔萨斯先生，你要不要加入进来？”
    “没问题，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干杯。”阿拉亚算是舒缓了过来，主动举起酒杯。
    阿拉亚干脆地令蔡致良有些惊讶，随即一想便明白过来，克莱斯勒是否会陷入危机，都是说不准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兑现。
    于是，蔡致良瞥了科曼?里奇一眼，有些疑虑，不过，如果阿拉亚动心的话，无疑是个好结果。

 第47章 SPA模式

    “听马迪诺说，你要收购我的公司？”
    几人扯了半天闲篇，将今天看球的阴霾一扫而空之后，阿拉亚将话题拉回了原本的轨道。
    蔡致良放下酒杯，笑道：“也不一定收购，或许也可以合作。”
    “哦？”阿拉亚有些惊讶，问道：“怎么合作？”
    “作为同行，美国的GAP公司，阿尔萨斯先生应该不陌生吧？”蔡致良没说如何合作，反问了一句。
    阿拉亚点点头，道：“那是当然，在很多人看来，GAP公司算是近几年来北美最为成功的服装公司。”
    “没错。”蔡致良道：“大概前年的时候，GAP公司曾经在当年的年度报告中，将自己的业务模式定名为SPA模式，也就是一种从商品策划、制造到零售都整合起来的垂直整合型销售形式。现在北美的很多公司，甚至欧洲这边的公司，已经在模仿这种销售模式。”
    “你的意思是，让阿尔萨斯进军零售业？”阿拉亚有些犹疑。
    阿尔萨斯服饰目前的状况，大多是设计和制造出服饰，而后通过经销商来销售，虽然阿拉亚在六十年代时曾有心进入零售业，却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是的。”蔡致良道，“阿尔萨斯可以开设店铺，自产自销。如此一来，再也不用担心被经销商取消订单。”
    这并不好笑。
    从制造商到零售商，这是一个转变，阿拉亚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将服装卖给经销商，和卖给顾客，这是完全不同的销售模式。”
    蔡致良道：“中国有句话，万事开头难。起初或许有些不适应，但是一旦发展起来的话，必能振作阿尔萨斯，重现五六十年代的辉煌。”
    “如果发展不起来呢？”
    蔡致良笑道：“请恕我冒昧，即便到时发展不如我们的预期，却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阿拉亚愣了一下，道：“或许你说的是实话，虽然实在不怎么好听。不过，这是阿尔萨斯，有着六十年历史的阿尔萨斯。”
    蔡致良没理会阿尔萨斯的过去，径直道：“我们可以合作，共担风险，阿尔萨斯先生不妨考虑一下。你和马迪诺先生都是这方面的行家，了解意大利人的喜好以及米兰的时尚，这都是我们成功的保证。”
    “那资金方面？”这才是阿拉亚关心的问题。
    “资金方面尽管放心，我此次带来了足够的诚意。”蔡致良没有再说下去，随即再次举杯，道，“时间不早了，如果阿尔萨斯先生有兴趣，我们明天再详谈。”
    “也好。”阿尔萨斯也需要细细考虑一番，蔡致良的提议正中其下怀，自然不会拒绝。
    酒吧距离他们入住的酒店也不远，也就15分钟的路程。
    “不是谈收购阿尔萨斯吗，怎么变成合伙开店铺了？”等阿拉亚一行离开之后，赵志远有些急迫，辛苦了大半年，怎么又改主意了。
    蔡致良笑道：“因为我不想与他一起投资足球俱乐部。”
    “那也没必要合伙？”赵志远道，“阿拉亚只是想漫天要价，我们就地还钱即可，至于他最终是否收购科莫俱乐部，也不关我们的事。”
    赵志远的话让蔡致良有些疑惑，问道：“是这样吗，国信，你觉得呢？”
    朱国信苦笑道：“初次见面，倒是没有什么觉察，不过可以问问马迪诺，阿拉亚是否一直有购买足球俱乐部的想法。”
    “我明天试探一下。”赵志远点点头，转而问道：“那开店铺的事？”
    “这只是个提议，不太了解意大利人想法的情形下的一个提议，可以为阿拉亚意图打造时尚品牌的雄心，找个合适的去处，可能会更有利于收购阿尔萨斯。如果明天阿拉亚拒绝了，就当没有这回事。”蔡致良没有在意。
    赵志远却不这样认为，道：“我们出大头，即便是赔钱，也不关他的事，他又不傻，怎么会不同意。”
    “那可不一定，不过我还是希望阿拉亚能够更痴迷足球一些。”蔡致良道，“别说的这么丧气，你怎么就知道一定赔钱。我们是来谈合作的，又不是来当冤大头的。”
    赵志远道：“我就是打个比方，零售业目前看来，不如做贸易稳妥，毕竟我们有成本方面的优势。”
    蔡致良道：“之所以收购阿尔萨斯，是因为阿尔萨斯的销售渠道以及意大利的身份，比我们更便利一些。至于开店，只是搂草打兔子，可以先租赁两三家店铺试试水，并不需要多少资金。如果明天阿拉亚同意我的方案，就将阿尔萨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按照我的建议，按照SPA模式运营，这确实需要一个像阿拉亚这样的舵手。另一部分就类似专门的贸易公司，负责与意大利的经销商打交道，提供特区工厂生产的廉价服装，互不干涉。”
    赵志远道：“那到时候，都是我们提供的服装，岂不是自相残杀，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
    “所以，以后特区生产的服装，不能再贴阿尔萨斯的牌子了。”蔡致良思索片刻，道：“这样，在意大利重新注册一家公司，专门用来做外贸。”
    “蔡先生，刚才听你这么一说，关于SPA模式，资金方面，我倒是有些建议。”朱国信此时插口道。
    “说来听听。”
    “刚才喝酒时，里奇提到通用公司，正在收购萨博汽车公司。你们知道，通用汽车公司是如何起家的吗？”朱国信先卖了个关子。
    赵志远没好气地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好吧，没有一点气氛。”朱国信自嘲了一句，接着道，“最早，杜兰特在别克汽车的基础上组建了一家控股公司，这便是通用汽车公司。而后采取以通用公司股票交换收购公司股票等方式分别取得了别克、奥兹、凯迪拉克、奥克兰及其他几家汽车公司、卡车公司，还有几家汽车零部件公司的控股权或相当比例的股份，一跃而成为北美最大的汽车公司。这也成为公司迅速扩张的经典模式，虽然会有一些隐患，却也保证公司在最短时间之内做大做强。”
    “如此最好，可以解阿拉亚的后顾之忧。”蔡致良心情顿时大好，对赵志远道：“明天也不要等阿拉亚回信，你将这个思路，跟阿拉亚提一提。无论是汽车业也好，亦或者是服装零售，如果阿拉亚心有所动，那么此次欧洲之行就至少成功了一半。”
    赵志远点点头，道：“我等下就通知马迪诺，由他来跟阿拉亚讲，效果肯定比我要强百倍。”
    “马迪诺可信吗？”蔡致良虽然见过马迪诺，却是不熟悉，有些疑虑。
    “可信。”赵志远很有信心，道：“此番供货，一方面也展示了我们的实力，马迪诺掌握着阿尔萨斯的销售渠道，自然知晓倾向于哪一边。”
    “不要弄巧成拙，那可就麻烦了。”蔡致良再次提醒了一句，道：“不早了，准备休息，明天还要去意大利。”
    欧洲杯已经暂时告一段落，蔡致良与阿拉亚一行人也就没有逗留德国的必要，准备搭乘明天的飞机，到意大利的时尚之都米兰，而后前往科莫，也就是阿亚拉所说的那家足球俱乐部所在的城市。

 第48章 科莫湖一游

    若论直线距离，从斯图加特到科莫并不远，奈何中间被阿尔卑斯山脉阻隔，从米兰这么一绕，抵达科莫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第二天，双方开始进一步接触，蔡致良看得出来，阿拉亚有意于SPA模式，以图将自己的时尚大业发扬光大。这对蔡致良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因为阿拉亚需要资金，就得跟自己做交易。至于科莫的足球俱乐部，如赵志远所预料的，阿拉亚没有再提。
    既然蔡致良与阿拉亚都有意达成协议，那么原先的分歧便开始逐渐消除，双方谈判的底线也渐渐靠拢。虽是如此，越是在这个时候，双方越是斤斤计较，生怕己方吃亏。蔡致良与阿拉亚都没有出面，剩下的便交给赵志远和朱国信以及阿拉亚的投资顾问们。
    蔡致良一边等谈判结果，一边催齐恒尽快动身。齐恒刚从花旗银行贷出一亿美元，此次正好派上用场，用于收购兰博基尼，或者去萨博汽车公司搅局。
    避开了唇枪舌剑，蔡致良反而闲暇了，正好有空去往科莫湖一行。阿拉亚欲使马迪诺陪同前往，被蔡致良婉拒了，只是在阿拉亚的联络之下，找了一个当地的导游。
    “你怎么会选择学中文呢，这可不好学。”蔡致良有些好奇，这年头可不是三十年后，全世界都需要和中国做生意。
    “你说的真对，我们班一共十八个人，只有五个人通过考试，大部分后来都转到其他专业了。”导游叫卡梅罗，一头棕色的卷发，一副近视眼镜让他看起来，略显斯文。
    “那你怎么没有转专业？”
    “我通过考试，自然不用转。”卡梅罗一脸的得意，随即又叹息道：“我本来准备学日文的，准备毕业后去日本，当时正值尼克松访华，便选了中文，原以为会是一个机会的。”
    蔡致良笑道：“是一个机会，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可能再过几年，意大利就会需要大量懂中文的人。”
    “是吗？”卡梅罗以为蔡致良开玩笑，道：“我已经等了十五年，依旧还是冷门。我现在一家学校教学，当导游是兼职的，也是由于近几年，来意大利旅游的中国人多了起来，他们说是台湾人，你也是吗？”
    “不是。”蔡致良摇摇头，道：“我来自香港。”
    “我知道那个地方，东方的好莱坞，唔……呀……”卡梅罗嘴里发出李小龙般的叫声，道：“我看过《猛龙过江》。”
    蔡致良笑笑，没有说话，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卡梅罗作为导游的必备课，毕竟李小龙的功夫，才是全世界对中国人的初次印象。此时的港片已经开始发力，在欧洲已经有一定的市场。
    科莫湖在科莫的北部，阿尔卑斯山的冰川每年在春秋之际融化之后，汇聚于此，形成的一个狭长的湖泊。这里是意大利着名的度假胜地，也是未来《星球大战II》的拍摄场地，天行者安纳金和艾米达拉将在这里萌生爱意
    夏天，正是科莫湖的旺季，无数游客在这绵延几公里的细沙海滩上晒着日光浴，或行走在湿润的砂砾之上，任由潮水没过脚掌。
    “你在找什么？”卡梅罗看着四处打望的蔡致良，好奇地问道。
    蔡致良没有去享受日光浴，而是与卡梅罗登上了一艘游艇。听见卡梅罗的问话，蔡致良没有回头，道：“湖水，沙滩，比基尼，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那为什么不去沙滩？”卡梅罗说完，却没等蔡致良说话，又道：“是了，今年不比去年，那真是性感的科莫湖。”
    “是吗，看来你对这里很熟悉，漂亮的姑娘都藏到哪里去了？”蔡致良慢悠悠地坐下，开了一瓶啤酒。
    “别急，马上就到。”卡梅罗打开自己的背包，竟然取出一个单通的望远镜，道：“前面就是私人别墅和沙滩。”
    “这算是侵犯隐私权吗？”蔡致良一边接过望远镜，一边疑问道。
    “我们不在私人领域，这里是公共区域。”
    就着望远镜，果然清晰了很多，蔡致良嘀咕道：“要是来场直播就更好了。”
    “啥，直播？”卡梅罗自然是不清楚的，道：“你要是早一周过来，说不定还能看到直播。”
    “哦……”蔡致良顿时来了精神，放下望远镜，问道：“真有直播啊？”
    “当然了。”卡梅罗确切地点点头，道：“一周前，阿兰德龙来科莫湖度假，吸引了众多媒体，直播车就停在……”
    卡梅罗四处张望，最后停留在一处不起眼的山石上，道：“就停在那里，旁边别墅的主人，是阿兰德龙的朋友。”
    “看来，我确实来晚了，那可是阿兰德龙啊。”蔡致良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是感叹白惊喜了一番，此直播非彼直播。
    作为一名合格的电影人，对于阿兰德龙这位欧洲明星，蔡致良还是听说过的，因为狄珑的艺名，便是当初张彻根据阿兰德龙的名字给取的。年轻时候的阿兰德龙，号称欧洲百年来最帅的男人，仔细看的话，跟后来阿汤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像。
    “你也喜欢他的电影吗？”卡梅罗有些兴奋，或许是作为阿兰德龙的粉丝，遇见同行有些兴奋。
    蔡致良道：“我看过他的电影，比如前几年获得凯撒奖的那部电影——《我们的故事》，不过我更喜欢他演的《佐罗》。”
    《佐罗》是1972年法国和意大利合拍的喜剧动作片。
    “对对对，尤其是高潮时的斗剑……”卡梅罗随即便晃起自己的身体，如耍醉剑一般，道：“佐罗的那种潇洒，睿智，实在是令人，令人……”
    说到这里便断片了，估计是想不到合适的词汇了。
    “令人神往？”
    “对对对……”或许是佐罗刺激了卡梅罗，从佐罗谈到意大利的电影，让蔡致良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是江之强的话，可能会跟卡梅罗成为朋友，一起谈论欧洲的电影史。但蔡致良就不行了，有限的电影知识完全跟不上卡梅罗的节奏。
    见卡梅罗有继续讨论意大利电影的倾向，蔡致问道：“你对电影这么感兴趣，我也看到了你在电影方面的才华，只是令我好奇的是，你怎么没有去电影行业做事，那里才是更适合你的舞台。”
    “唉……”卡梅罗有些叹息，道：“我大学时便在米兰电影公司兼职，可惜没有演员的命，只能做一些管理工作，后来公司破产，便离开了这个行业。当时意大利每年还能够制作近200部电影，虽然已经比高峰时下降了两成，却也不像现在，每年也就100部左右，近几年又被好莱坞冲击，越来越不景气了。”
    “你竟然还知道‘景气’这个词？”蔡致良调侃了一句，随即指着沙滩，道：“快看，美女出来了……”
    “咦，好像是穆蒂，望远镜给我看看……”卡梅罗拍拍蔡致良的胳膊。
    “莫迪，你朋友？”老仙也来了吗。
    “意大利的电影明星，去年刚出演了《我与我的姐妹》。”说起电影，卡梅罗就显得比较兴奋。
    “哦，距离这么远也能看清楚？”蔡致良没有听说过。
    卡梅罗放下望远镜，有些惋惜，道：“不是。”
    既然悠闲，便慢悠悠地在湖上飘荡，顺便听卡梅罗讲讲科莫湖的传说，意大利队的历史，自然也少不了他曾经奋斗过的电影行业。如果今天真有什么遗憾的地方，就是可惜陪在身边的不是美女。
    临近傍晚，蔡致良递给卡梅罗一张纸条，问道：“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卡梅罗瞄了一眼，点点头，道：“阿拉亚先生跟我说过。”
    晚上有个酒会，就在科莫湖附近，是阿拉亚的朋友召集的，而蔡致良听赵志远说，阿拉亚已经联络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准备一起奋斗。
    “卡梅罗先生，你要是以后去香港游玩，可以提前通知我。我有个电影公司，说不定以后还可以合作。”
    “是吗？”卡梅罗有些怀疑，显然对蔡致良贫瘠的电影知识不怎么信任。
    “当然，欧洲的电影在那边没什么市场。”蔡致良摸摸口袋，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来意大利之前订做的，道：“这是我的名片，你到时也可以联系阿拉亚先生，他知道如何联系我。”
    “很期待下次见面。”

 第49章 被涮了

    “噔噔噔……”
    纸条上的地址，是阿拉亚的一处居所。等蔡致良赶到时，阿拉亚还没有到。此时听见敲门声，蔡致良打开房门，却是意外见到了齐恒。
    “蔡先生……”
    “你什么时候到的？还以为你明天才到。”蔡致良返身往里走去。
    齐恒道：“下午刚到，听说你在这里，便赶过来了。”
    “坐。”蔡致良伸手示意，道：“你是怎么过来的，见到阿拉亚没有？”
    “没有见过阿拉亚。”齐恒摇摇头，道：“是马迪诺派人送我过来的。”
    “此次从花旗银行贷款，之前听你讲，不是很顺利？”蔡致良原本准备贷款两亿的，但是最终只贷出来1亿美元，比原计划腰斩了一半。
    齐恒道：“花旗银行现在的境遇不太乐观，能贷出这1个亿，已经算是邀天之幸了。”
    “这话怎么说？”贷款还有嫌多的吗。
    “花旗银行一直以来，执行全球化策略，被认为是卓有成效，但是随着去年股灾的影响逐渐显现，突然发现全球化策略并不成功，甚至可以说，由于扩张太快，已经危机四伏了。”
    齐恒说完花旗银行的事情，问道：“蔡先生，此次从花旗银行贷出的1亿，不是准备追加投资可口可乐股票，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本也没有打算动用这笔资金，前几天里奇提及兰博基尼，需要的资金可能有点多。”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道：“不过目前还仅仅是个想法，接下来你跟里奇多联系。”
    “兰博基尼，能成功吗？”齐恒眼睛一亮，或许是男人的天性，对跑车有种痴迷，齐恒也不例外。
    “这次叫你来，一共三件事，第一件就是服装公司，赵志远和朱国信正在谈，这是我此次来这里的目的；第二件是兰博基尼公司，主动权不在我，全看克莱斯勒会不会放手，属于可行可不行，晚上我会介绍里奇先生与你认识。”
    “第三件呢？”
    蔡致良道：“第三件是萨博汽车，也可以问问，不用抱什么希望，毕竟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如果能够将通用汽车公司的收购拖延一两年，或许到时我们还有些机会。”
    “我懂了。”齐恒点点头，问道：“收购服装公司，也是以离岸公司的名义吗？”
    “服装公司分两块，销售渠道是归亨达贸易，新成立的零售公司由你监督，赵志远和朱国信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兰博基尼和萨博汽车，如果能够成功，就由离岸公司控股，如果谈不拢，你这次就算是白来了，什么结果也不会有，你继续增持可口可乐股票便是。”
    齐恒问道：“里奇先生是谁，今晚也在吗？”
    “不清楚，不过我都被邀请了，以里奇与阿拉亚的关系，想来今晚也会在的”蔡致良也不确定，道：“你明天还是先跟赵志远和朱国信商议，先将服装公司的投资定下来。”
    “好的……”
    齐恒话音刚落，阿拉亚推门走了进来，道：“蔡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路上耽搁了。”
    随后又看着齐恒，问道：“这位想必就是齐恒先生吧？”
    “阿尔萨斯先生，你好。”
    蔡致良却是没有寒暄，径直问道：“我们是现在就出发？”
    “当然，蔡先生请……”
    蔡致良与齐恒随阿拉亚一起，前往今晚的酒会，距离阿拉亚的居所，也就不到五分钟的车程，那是一个庄园，名字叫菲利普庄园。
    “我说今天在沙滩上看不到美女，原来都集中到这里了。这么大的庄园，到底是做什么的？”蔡致良指着一队刚走入庄园的模特。
    “那都是精锐模特公司的模特。”阿拉亚随口说了这些模特的来历，随即开始介绍这个庄园，道：“说起这个庄园，那历史就有些久远了。之所以叫菲利普庄园，据说是在公元三世纪，罗马皇帝菲利普建来避暑的，只是还没来得及享受，便死于德基乌斯之手，这里便当做不祥之地，荒废了很多年。后来大概在7世纪的时候，被富商戴里克购买，对庄园进行了改造，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庄园格局，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戴里克家族没有了继承人，便将庄园捐献给了科莫市。
    二战时，这里是第十五步兵师的指挥所，后来德国翻越阿尔卑斯山而来，将这里炸成一片废墟。五十年代，这个庄园被卡拉夫购买，逐渐变成一处社交场所……”
    走进这座庄园，阿拉亚将其700年的历史，娓娓道来。蔡致良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啪啪啪……精彩。”一个叼着雪茄的秃顶老头，一边鼓掌，一边赞扬了阿拉亚的解说。
    “这位是贝尔蒙特先生。”阿拉亚为蔡致良引荐自己的朋友。
    “蔡先生，你好，早就听阿尔萨斯提起你。”贝尔蒙特客气了一句。
    自己都才认识阿拉亚没几天，蔡致良笑道：“你好，贝尔蒙特先生。”
    阿拉亚道：“昨天，我跟贝尔蒙特说了，开设服装零售店的建议，他很感兴趣。”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蔡致良不动声色，看了贝尔蒙特一眼，心里却是明白，看来阿拉亚准备撇开自己，与朋友另起炉灶了，却不知这个贝尔蒙特是做什么的。
    “北美GAP公司已经拥有上千间门店，发展迅速，这也是当下的一种趋势。”蔡致良问道：“贝尔蒙特先生是投资人？”
    “这你就猜错了。”阿拉亚笑道：“贝尔蒙特是我的同行，毕芬妮公司的规模比阿尔萨斯大多了，在米兰还有四家时装专卖店。”
    “贝尔蒙特先生的意思，是两家合作开设时装店？”都说同行是冤家，蔡致良不清楚阿拉亚为什么要拉贝尔蒙特入局，而且还是一家实力更强劲的同行。
    “当然，阿尔萨斯与毕芬妮在服装类型方面有很好的互补性，可以吸引更多的顾客光临。”阿拉亚显然考虑过两家竞争的问题。
    贝尔蒙特附和道：“年初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北美，GAP公司期初也只是一家做牛仔裤的公司，现在已经发展到女装，男装，孕妇装，宝宝装等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品牌也不再只有GAP，还包括OldNavy、BananaRepublic等多个品牌。为了尽快占据意大利休闲服饰市场，我建议再邀请一两家服装公司加盟，以弥补我们的不足。”
    “贝尔蒙特先生果然是高见。”蔡致良心里却是暗骂，这不就是当初朱国信的提议吗，只是做了一些改动罢了。
    阿拉亚道：“既然如此，等下还有一些朋友过来，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好的。”蔡致良也没有拒绝，却知晓，两日不见，被阿拉亚给涮了。
    谈了些合作的事情，直到贝尔蒙特与阿拉亚离开之后，蔡致良道：“看来你这次，确实没有必要过来。”
    “是啊，这个阿拉亚准备将我们排除在外。”齐恒也看出来了，道：“只是刚才听阿拉亚的介绍，那个贝尔蒙特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毕芬妮，拥有更强的实力，就不担心被吞并了吗。”
    “所以还需要其他的加盟者，或许阿拉亚认为自己有合纵连横之能，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吧。”蔡致良讽刺了一句。
    齐恒道：“我是搞不明白，按理说阿拉亚应该与我们合作，毕竟相对于我们，他就是地头蛇，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此也罢，不需要投入多少资金，也可以让他们打个头阵。”蔡致良道：“你接下来就主要同里奇打交道，但愿能够有所收获。”
    既然零售公司出了岔子，虽然依旧达成了起初的目的，那么兰博基尼汽车公司就成了主要目标。
    “里奇先生会来吗？”
    “会的。”蔡致良点头肯定道，“刚问过阿拉亚，他邀请了里奇。”
    “鲍勃……”

 第50章 营销人才

    “鲍勃……”
    蔡致良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一袭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有些印象，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鲍勃，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真是你。”红色连衣裙的女人惊喜地叫道，要么是熟人，要么就是碰瓷的。
    蔡致良突然想起“鲍勃”这个名字，还是当初方菁瑶给自己取的，那么眼前的女子想来就是方菁瑶那个来自希腊的朋友了。还真是有缘，在遥远的科莫湖边遇见了。
    “阿……”蔡致良张大了嘴巴，却是喊不出名字，只记得是阿什么的。
    “阿巴尼亚……”阿巴尼亚提醒了一句。
    “不好意思，时间太久了。”蔡致良道：“阿巴尼亚，很高兴再见到你。”
    相较于去年的时候，阿巴尼亚似乎清瘦了一些，不过该丰满的地方依旧壮观。
    阿巴尼亚看了一眼齐恒，问道：“我也是，朱迪有跟你一起吗？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还真是有些想念。”
    “你们聊。”齐恒很有眼色，说完便走开了。
    听着“朱迪”这个名字，蔡致良淡淡地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太清楚她的近况。”
    阿巴尼亚愣了一下，也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在她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说了一声：“抱歉。”
    估计毕业后阿巴尼亚就没有同方菁瑶联系过，蔡致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毕业后回到希腊，发现那里并不适合我，所以就来米兰碰碰运气。”阿巴尼亚道，“我已经接到芬迪和宝嘉丽的邀请，过两天就去面试。”
    “祝你顺利。”蔡致良没明白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谢谢。”阿巴尼亚问道，“你呢，不会只是来科莫湖旅游吧？”
    蔡致良道：“谈一笔生意，你听说过阿尔萨斯吗？”
    阿巴尼亚竟然点点头，道：“公司不大，老板却吝啬的很，见我不是意大利人，连基本的待遇都不愿意提供。”
    说完还指着人群中的阿拉亚，道：“不就是那个老板吗，他旁边就是宝嘉丽人力资源部的总裁，你认识吗，过去打个招呼？”
    “不认识。”蔡致良摇摇头，道：“我第一次来意大利，就是跟阿尔萨斯谈合作，其他人都不认识，实在是爱莫能助。”
    两人聊了几句，蔡致良看见里奇，便趁势结束了与阿巴尼亚的交谈。
    “里奇先生。”
    “蔡先生，你好。”
    “这是齐恒，我在欧美的投资，由他负责。”蔡致良为里奇介绍齐恒，道：“我过两天就会离开，兰博基尼那边，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可以通知他，或者朱国信。”
    不论克莱斯勒是否有出售兰博基尼的意思，都不是短时间之内能有结果的。
    “你好，里奇先生。下午才听马迪诺先生提起你，说你是营销方面的天才。”
    “那真是太荣幸了。”里奇顿时笑道，“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我那老朋友最近出国度假去了。”
    “这事不急，有结果了我们再详谈。”
    里奇点点头，随即提议道：“那边有个好去处，估计你们会喜欢的。”
    有熟人领路，蔡致良与齐恒自然不会反对。等赶到地方，蔡致良才明白里奇说的是什么意思，除了一处凉亭，还有香槟，音乐，美女。
    “里奇先生，我之前说过，此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兰博基尼。”蔡致良入座之后，开口说道。
    “香槟，谢谢。”里奇举手示意，随后道，“听你提起过，成本在5000美元左右的汽车制造厂。”
    “是的。”蔡致良点点头，道：“成本越低越好……谢谢。”
    里奇拿起香槟，抿了一口，道：“方便说一下，你投资这样的工厂，目的是什么？”
    蔡致良反问道：“你去东方做过生意吗？”
    “东方？”里奇摇摇头，道：“欧系车在日本不好卖。”
    蔡致良道：“我说的不是日本，日本汽车业那么发达，我就是有心，也是无力插手。”
    “你是说……”里奇反应过来，道：“怪不得你投资的是成本那么廉价的汽车制造厂。”
    蔡致良道：“那是个十亿人的市场，大众四年前就开始布局了。从现在的规模来看，或许并不尽如人意，但是随着市场的进一步开放，未来十年必将成为全球增长最快的汽车市场。里奇先生既然了解一些，我就不再多做介绍了。”
    里奇道：“如果是去年的话，还有些兴趣。你还不知道吧，去年中央政府出文件，全国形成所谓‘三大三小’，一共六个汽车厂，不再批准新建汽车厂了。”
    “有这事吗？”蔡致良有些疑惑，“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蔡致良觉得应该是信息沟通不畅，怎么会有这种政策。
    “政府出的文件，肯定不会是我编的。”里奇调侃了一句，道：“我也有些奇怪，只是没什么生意往来，就没有深思。”
    “十亿量级的人口，如今却只有每年几十万的产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的。”蔡致良道，“我准备通过投资一家工厂，以获得汽车制造技术，小有名气的汽车品牌自然更好。”
    里奇道：“满足你这种要求的汽车厂，遍地都是，你很快就会收到我的消息。”
    “谢谢。”蔡致良举起香槟。
    “里奇先生，听说你之前代理过萨博公司的汽车？”说话的是齐恒。
    “齐先生对萨博公司有兴趣？”里奇说完，看了蔡致良一眼。他之前提议过，只是被蔡致良婉拒了。
    齐恒道：“萨博汽车的工艺技术和汽车性能，自然不用多说。我想知道，目前萨博与通用是否已经就收购达成一致。众所周知，通用喜欢用交换股票的方式，收购其他公司，想来一些意图套现的股东对这种交易方式，是不会满意的。”
    “萨博与通用的结合，固然可以得到通用在北美的销售渠道，却也面临被雪藏的风险，毕竟通用看中的只是萨博的技术。”蔡致良补充了一句，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意图，道：“我去年开始，在北美投资了数亿美元的可口可乐股票，资金有些紧张，但是一年之后便会回笼资金。”
    “我可以试试。”里奇没有把话说满，“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蔡致良道：“那是自然，无论结果如何，都非常感谢。”
    “蔡先生，你到底是做哪一行的？”里奇疑问道，“你的产业太杂了。”
    “我是做新闻工作的，也拍摄一些电影。”蔡致良的郑重其事，却让里奇越发惊讶，“我父亲留给我一间报社，而电影也是目前香港比较发达的产业，你听过李小龙吗？他的电影就是在香港制作的。”
    “我看过他主演的电影。”里奇点点头，下一句却是，“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哈哈……”蔡致良大笑道，“如果成为合作伙伴，你很快就会了解的。”
    “马迪诺来了。”齐恒提醒了一句。
    里奇回望了一眼，道：“这个马迪诺，我还以为他不来了。”
    “你们再聊什么，这么开心，我找你们半天了。”
    “坐在这里，还能聊什么，自然是美女了。”蔡致良指着一个吧台边饮酒的模特，道：“看见那个美女了没有？”
    马迪诺仔细瞄了一眼，道：“贝鲁奇小姐？”
    “你知道？”蔡致良有些惊讶，他已经观察好一阵了，那个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阿尔萨斯跟精锐模特公司有些合作。”马迪诺四处搜寻一番，而后指着另一个模特，道：“阿尔萨斯的时装模特，那个穿紫色连衣裙的。”
    “怪不得。”蔡致良一副语重心长，道：“你们要是选择那位贝鲁奇小姐，说不定阿尔萨斯在米兰时装周，早就打响名气了，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温不火的。”
    “蔡先生，要是按照你的想法，我保证，阿尔萨斯还不如现在呢。”马迪诺笑道：“贝鲁奇小姐漂亮，性感，自然不用多说，就是太胖了。”
    “是吗？”蔡致良没想到，性感，还有被歧视的时候。
    齐恒道：“近些年，模特都是那种偏瘦的，追求骨感美，你说的那位小姐确实有些微胖。”
    “就不要讨论模特了，阿拉亚还在等我们。”马迪诺道，“蔡先生要是有兴趣，改天介绍贝鲁奇小姐给你认识。”
    “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51章 尖东晒马

    昨晚与阿拉亚，贝尔蒙特以及几个新认识的朋友，聊得很愉快，最终的结果，对蔡致良来说喜忧参半。
    喜的是，阿拉亚有了新的目标，不在一些细枝末节上面纠缠不休了，对赵志远和朱国信近些天的谈判也较为有利。
    “赵志远还是执行原先的计划，而新公司的投资，便交由国信，负责与阿拉亚，贝尔蒙特敲定投资协议。”蔡致良随即划定了赵志远的朱国信的职责范围，只占有5%的投资，就没必要留下齐恒监督了，这边是忧的一面，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朱国信道：“这与我们原先的计划不一样，有些过于庞杂了，到时候以哪个品牌为主。”
    “这是阿拉亚和贝尔蒙特操心的事情，我们只是小股东，就不要过问了。”蔡致良挥挥手，道：“你要做的，就是作为一个投资人，与各方搞好关系。”
    “啊……”朱国信一下子被说蒙了。
    “做好一件事很难，但是想要搞砸一件事，还不容易吗。”蔡致良就差直接说，你给我搅黄了它，我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您是说？”朱国信愣了一下，消化着这句话的含义，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投资这家公司。”
    “为了在不久的将来，能得到各位股东的认可，到时好以股东的身份，出来收拾残局啊。”说实话，经过一晚上的思考，蔡致良越觉得这家公司没有前途。
    “如果到时候没法收拾怎么办？”朱国信再次问道。
    “这就看你的操作水平了，我看好你。”蔡致良笑道，“现在的公司，将来无论如何，对我们都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所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你都要慎重考虑。”
    “您的信任，让我压力很大。”朱国信苦笑道，之前还信心十足的他，没想到头来，会是这么一个差事。
    “以目前的形势，或许都不需要你多做什么，他们自己就会乱了阵脚。当然了，如果公司能够走上正轨，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投资。”
    “那资金从哪里出？”朱国信明知故问了一句。
    “齐恒会给你备好资金。”蔡致良现在很想知道，将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道：“还有里奇那边，也由你负责。”
    朱国信自然知晓什么事，问道：“需要催一下吗？”
    “催是没有用的，昨晚已经透漏了一下信息，应该能给他一些动力，你明天再说的详细一些，让他了解一些，我们是有实力做这件事的。”昨晚的交谈，蔡致良算是看明白了，上次拒绝里奇关于萨博公司的投资，又对兰博基尼稍显犹豫之后，似乎对他的实力表示质疑。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听到的都是里奇的一面之词，他有这个能力吗？”
    “现在不就是一个考验吗？”蔡致良笑道：“即便是不成功，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朱国信道：“我建议找一家专业的公司，对里奇和他的经销公司做个调查，如果达不到我们的标准，就让他们推荐一家有实力的公司。”
    “可以。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希望里奇不要像阿拉亚这么王八蛋。”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齐恒摇摇头，这次算是白来了，没有说话，赵志远与朱国信也沉默。
    “我们跟阿拉亚什么时候能够签订协议？”从前往德国的斯图加特观看球赛至今，蔡致良已经停留了一周的时间，超出原先的预计。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签订协议。”赵志远肯定地说道。
    蔡致良道：“那便好，总算等到结果了，虽不甚满意，却也算是达成了此行的目的。”
    “是啊。”赵志远笑道：“阿拉亚似乎还想商谈一下投资足球俱乐部的事情。”
    “反正阿拉亚短时间内也不缺钱，我们就不掺和了。足球俱乐部的经济特性，是将挣来的每一分钱全部花在球队上面。就像朱国信所提醒的，阿拉亚提及的俱乐部，还是一家保级的俱乐部，那就意味着大笔的引援资金。”蔡致良说道这里，吩咐道：“国信，英国有一家叫曼联的足球俱乐部，你有空打听一下。”
    “好的。”朱国信点头，记了下来。
    “那这笔资金还是按照原计划，购入可口可乐的股票吗？”齐恒问了一句。
    “再等等，一鸣正在谋划一家外贸公司，需要这笔资金。温国良在收购九龙立信保险公司的时候，还附带一家旧金山的一家银行，你先处理这件事吧。”蔡致良随后问道：“之前让你打听思科的事情，有什么进展没有？”
    说是一家银行，只是当初海外信托的一家分行，不过百万美元的资产而已。
    “去年，红杉资本以350的风险投资入股了思科，占据3成的股份，目前并没有寻求融资。”齐恒道：“如果现在想要投资的话，就只能等思科上市了。”
    “盯紧了。”蔡致良除了盯紧一些，也只能暗自叹息。
    曾经有个议题，是这样的，如果你拥有350万美元，如何能够在十年之内成为世界首富。答案就是，在1987年入股思科，十年之后，你就可以成为世界首富。
    “好的。”虽然不知道蔡致良为什么这么重视思科，齐恒还是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天，谈判进入快车道，正如赵志远预计的，签订了最终的合同。
    “蔡先生，何必如此着急，这个时节正适合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刚签完协议，意味着700万美元的资金入账，阿拉亚举着红酒，笑眯眯的。
    “谢谢你的盛情邀请，只是香港那边确实有事，下次吧。”蔡致良道了声谢，道，“再次感谢阿拉亚先生的拉菲。”
    下午，签订合同之后，阿拉亚大手一挥，赠送了蔡致良10万美元的拉菲，只是遗憾，不是82年的，而是前年产的，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年份。
    “不必客气，等你下次来意大利时，再一起观看科莫队的比赛。”阿拉亚旧事重提。
    “意甲号称“小世界杯”，我也有意一睹各大球星风采，只是现在是休赛期，实在有些遗憾。”蔡致良自是没有理会阿拉亚，投资科莫足球俱乐部的意图。
    之后，也顾不上之前马迪诺承诺的，介绍球花认识的诱惑，匆匆预定了第二天的机票。
    第二天，蔡致良在米兰坐上了回香港的飞机。一下飞机，便是扑面而来的热浪，却又让他有些怀念科莫湖。
    在机场接机的是帕塔，他已经从泰国回来了，并接来了自己的妻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天了。”帕塔将蔡致良的行李放进后备箱，而后回到驾驶位，“本来早就回来了，楚总过去考察，我也跟着跑了一趟。”
    “我让他找的你，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去泰国，遇到地头蛇，也是件难缠的事。”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问道：“你妻儿都安置好了？”
    “楚总都安排好了，孩子报了粤语班，等秋天开学的时候，就可以送学校了。蔡先生，谢谢您。”帕塔也知道，安排他给楚天行做向导，就让楚天行承他的情。
    “夜风凛凛独回望旧事前尘，是以往的我充满怒愤，诬告与指责积压着满肚气不愤，对谣言反应甚为着紧……”
    蔡致良听着广播中的这首《沉默是金》，问道：“唱片已经开始发行了吗？”
    “嗯，不过是许关杰的《SamandFriends》。”帕塔知道蔡致良问的是什么，“张国容的专辑估计得到下月了，我也是听赵总说的。”
    “你什么时候遇见的赵硕……咦，这是什么歌，挺熟悉的……”
    “前天从机场出来时遇见的，他从台湾回来。”帕塔道，“听不懂，曲调倒是不错。”
    “这是闽南语，爱拼才会赢。”蔡致良此时已经听出这首歌，毕竟那句“三分天注定，气氛靠打拼”还是能听出来的，只是不清楚这首歌现世如此之早。
    “把报纸递给我一下。”蔡致良指着放在前窗的报纸。
    “专门给你买的。”帕塔伸手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翻着报纸问道：“只有今天的吗？”
    “都在这儿呢。”帕塔拿起副驾座位上的报纸，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翻着报纸，突然眉头一皱，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新闻。
    “尖东晒马……”

 第52章 一个叫沙尘海的人

    “这尖东晒马是怎么一回事？”
    从新闻中，蔡致良看到了所谓的，王志强重出江湖，四平社团再次搅起风雨。既然帕塔专门给自己买了这份报纸，想来是有话对自己讲的。
    “有人见茶楼这边生意不错，便过来收保护费，王叔便带着四平社团的人，到尖东晒马，以震慑那些暗中觊觎茶楼的人。”帕塔果然清楚，想来已经有人教他怎么说。
    “就是这个沙尘海？”
    “是的，据说在尖东一带有点势力，不过他越界了。”
    “这沙姓倒是少见。”蔡致良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他不姓沙。”帕塔笑道，“沙尘是绰号，海是姓，连起来才叫沙尘海。”
    “结果怎么样？”
    “10万的晒马费，自然是我们赢了，沙尘海保证不再踏入茶楼街一步。不过，沙尘海也是狡猾的很，晒马那天晚上，还派人偷袭茶楼，但是我方早有准备，将他们堵在茶楼，通知了警察，让沙尘海偷鸡不成蚀把米。”帕塔有些兴奋，与有荣焉。竟然还说着成语，也不知道是谁说给他听得。
    “你也参与了？”蔡致良说完就知道白问了，时间也对不上。
    果然，帕塔道：“我回来时，早已经结束了，不过杨德山当时在场，就是来偷袭的人太衰了，都用不着出手。”
    蔡致良拿起手提电话，拨通了邓英杰的电话。
    “阿良，你可真沉得住气，都过去好几天了，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从机场出来，还没到家呢，刚听说了这件事，问题不大吧？”要是问题大的话，蔡致良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不会像现在这般悄无声息的。
    “200人的大场面，可是镇住不少人，沙尘海当时就怂了。”邓英杰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你们与条子勾结的事，大佬们还是颇有微词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如何挡得住别人的窥视。”蔡致良道，“你家老爷子什么时间有空，帮我约一下。”
    “好，我到时候通知你。”
    这次晒马事件，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既然要在茶楼街立足，就挡不住别人的窥探，晒马便是一次反击，比拼的是财力和人力。当然，主要是财力，蔡致良以财力完全碾压了沙尘海，其实还是有些胜之不武的。
    不过，这次反击，赢得如此干脆利落，还是让蔡致良比较满意，等此次事件圆满结束的时候，王志强这些人就算是在茶楼街立足了。
    蔡致良到家时，已经是半下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当初不是说三四天吗？”一见面，赵宝秀便抱怨了一句。
    “妈……”蔡致良有些有气无力的笑道，“你是越来越像外公了。”
    “是啊，妈妈也老了。”
    “哎呀呀……”蔡致良听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道，“我先去洗漱一下。”
    等蔡致良从洗手间出来，赵宝秀已经将刚煮好的面摆在餐厅了，没过多久，刘振清与王志强便到了。
    从这两人处，蔡致良总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全部过程。
    王志强道：“沙尘海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在绝对的人数优势面前，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再说了，沙尘海本身也不是什么狠角色，要不然我们也不敢打上门去。他在听说派去偷袭茶楼的人被警方带走之后，便投降了。”
    蔡致良问道：“那现在呢，沙尘海由谁盯着，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杨振清道：“我们买通了沙尘海的一个马仔，外面也派专人盯着，如果他有什么举动，肯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而且，沙尘海的亲信大都被警方拘留，都已经快控制不住局面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我们。”
    “还是盯紧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要放松。”蔡致良道：“我已经联系过邓英杰，过些天去拜访邓老爷子，到时候便一举了结此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大家都有好处。对了，沙尘海是谁怂恿的，有眉目吗？”
    “黄彪。”王志强吐出一个名字，“他先是怂恿了沙尘海，现在又在图谋沙尘海的地盘，比沙尘海阴狠多了。不过也正由于他一早存了坐山观虎斗，而后收拾局面的心思，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
    对于黄彪这个人，蔡致良有些印象，笑起来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如果我们资助沙尘海，他能够守住自己的地盘吗？”蔡致良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识，如果我们此次帮了沙尘海，一来是否可以多个朋友，缓和目前的紧张局面，毕竟打打杀杀的，也不是我们的目的；二来能否将此事宣扬一番，打击黄彪的威望，以达到肢解黄彪势力的目的，毕竟他当时并没有支援沙尘海。”
    自从给邓英杰打过电话之后，蔡致良就有这个想法了，既要显示出锋芒，却又不能显得咄咄逼人。
    “照目前的了解，沙尘海会臣服的。”杨振清见过沙尘海，也专门做过调查，道：“不过问题是，沙尘海敢对抗黄彪吗？”
    “为了保住地盘，他会的。”王志强更理解这些人的想法，道，“不过即便是我们资助，沙尘海此次威望受到严重打击，又没有了亲信的马仔，也不一定镇得住场面。而且警局那边，我们不方便出面。”
    那是自然，要不然不是涮人玩吗。
    “邓家是最合适的人选。”邓家本就一直是胜和的内部协调人，自然再合适不过了。蔡致良道，“你这边释放善意的时机要把握好，既不能让黄彪得势，也不能让沙尘海彻底失势，无可挽回。”
    王志强道：“那必须尽快，时间不能拖得太长。”
    “这是自然。阿杰让我等他通知，想来会很快的，不是明天，就在后天。”蔡致良自嘲的笑道：“这么大的阵势，很多人晚上都睡不好的。”
    王志强道：“这两天我会盯紧沙尘海。”
    蔡致良转而对一直沉默的杨振清道：“此间事了，你那边交接一下，过些天就回明潮大厦，负责公司的安保。”
    杨振清的本职工作，本就是明潮大厦的安保。
    “好的。”也比较熟识，杨振清没有客气。
    随后不久，杨振清与王志强相继告辞离去，蔡致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要不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晚饭时再叫你。”
    “不用了。”蔡致良张开眼睛，道：“也不早了，等吃完饭再睡吧。”
    赵宝秀坐在一旁，道：“知道你大伯当初为什么会离婚吗？”
    突然提起蔡明乐，蔡致良有些晕乎，摇摇头没有说话。
    赵宝秀接着说道：“那是的港城很乱，真的很乱，你那会儿刚出生不久，美琪也就三四岁，你大伯常常几天都不着家，阿香实在是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不顾美琪年幼，毅然决然地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看来尖东晒马的事情，赵宝秀也听说了，今天又见王志强与杨振清，有些担心。
    “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如今做这么大的生意，哪里能跟那些马仔似的，到处打打杀杀的，回来的路上已经请阿杰帮忙调解了，您就放宽心吧。”
    邓英杰的动作很快，就约在明天晚上。

 第53章 了断

    第二天傍晚，蔡致良便去拜访邓家。不仅邓家老爷子在，还有几个社团中的前辈，有的蔡致良认识，有的不认识，还有那个黄彪。
    打过招呼，蔡致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也省的试探来试探去的，道：“老爷子，我准备与沙尘海和解，麻烦您做个中人。”
    “好，好啊，都是一家人，应该团结。”邓老爷子赞许地点点头，而蔡致良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一些人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社团日渐颓势，实在经不起内耗。沙尘海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他背后的黄彪根基深厚，而另一方面，蔡致良只是个晚辈，财势之雄厚在整个社团无出其右者，一旦事态扩大，必然能把天给通个窟窿出来，到时候那什么去修补。
    “我们蔡家已经退出了江湖，如今就是些叔伯兄弟还得在茶楼街讨生活，这还得感谢您上次仗义援手，要不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地下的先人交代，有些人比我伯爷爷的年纪还大。当年老寨城门一战，吴玉飞是冲在最前面的，身中九刀，断了一条腿……”说到这里，蔡致良提高了声音，“总不能临老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吧。”
    蔡致良自然要说的诚恳意切，才能打动人，无论如何总要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以便先发制人。
    老寨城门是奠定社团辉煌的一战，异常惨烈，今日在坐的诸位大佬，都是当年一战的受益人。
    “这次是小海的错，改日我让他给你奉茶赔罪，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做的不到位。”抬出了先人，有点出了功臣，邓仲老爷子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阿茂，回头统计一下，查一查当年参加过老寨城门一战的老兄弟，还有多少人，阿良说的对，社团应该给予帮助。”
    “您言重了，他不是向我赔罪，而是应该向前辈奉茶赔罪。”蔡致良随后表明自己的态度，道，“只希望从现在起，不要再有人试图打破茶楼街的清静，否则的话，就按照老规矩，划一块地方，斗一斗力气，我保证会让他后悔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有人嗤笑了一声。
    “黄彪……”跳出来就好，蔡致良正愁没有垫脚的东西，讥讽道：“当年大战之际，你说要先抽袋烟，这一抽就是两个时辰，怎么没把你熏死。”
    “黄口竖子……”
    “够了。”邓仲大吼了一声，没有理会黄彪，问道：“阿良，还有什么要求，一并说来，让在坐叔伯们听听。”
    “哼。”黄彪冷哼一声，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拂袖而去。
    蔡致良道：“如果有人去其他地方打工赚钱养活自己，还请诸位叔伯行个方便，莫要为难。”
    “你都安排好了？”
    “嗯。”蔡致良点点头，道：“将军澳那边已经动工了。”
    既然已经亮明了态度，蔡致良也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告辞离去，邓英杰将他送出门。
    等蔡致良离去之后，屋内响起一声冷哼，“没想到，蔡劭那个老东西走了之后，蔡家又出现了一个人物。”
    “确实是个人物，已经看不上这些残羹，这次阿彪是看走眼了，落进了人家的口袋，也算是一个教训。”
    与邓英杰一同走出邓家，临上车前，蔡致良道：“阿杰，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王叔那边会配合你的。”
    邓英杰笑道：“放心吧，做这事我比你熟。”
    蔡致良叹了一口气，问道：“工厂开建了吗？”
    蔡致良说的，自然是他们四个人合伙投资的工厂。
    “快了，都是熟地，等设备安装结束，便可以开工生产了，8月初吧。”邓英杰大概说明了一下。
    “那就好。”蔡致良说完，便钻进了车里。
    第二天一早，一场大雨暂时冲散了近期的炎热，微风中送来丝丝清凉。
    正值周末，蔡致良正好歇一天。拿起今天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阿郎的故事》，经过将两周的放映，票房已经突破两千万，向三千万迈进。
    成功的原因有很多，重要的原因有三个，周闰发主演，拥有天然的票房号召力，不论是商业片还是文艺片，都已经被市场数次证明了；其次便是故事足够感人，不同的年龄段都能看到曾经，现在以及未来的影子；其三，用叶问的话来讲，便是同档期之内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使得《阿郎的故事》碾压了其他同期电影，估计一部超过千万的电影都没有。
    当然，若干年后，有人将这一段档期视为“双周”的第一次对决，因为周星弛第一部担任重要配角的电影——《霹雳先锋》也在6月底上映了。相较于《阿郎的故事》，自然是没有在票房方面泛起哪怕点滴浪花，不过即将为周星弛赢得第一座金马奖，在影坛崭露头角。
    章婉婷被媒体评为本港最卖座的文艺片导演，从《非法移民》开始，到《秋天的童话》，《阿郎的故事》，三部电影的票房从500万至2000万，再到如今如破3000万已成定局的情形下，不断刷新着文艺片的票房纪录。《阿郎的故事》也将成为港城最卖座的文艺片，甚至有望打破今年由《八星报喜》所创造的票房纪录。
    “妈，你看过《阿郎的故事》吗？”
    “看了，周闰发演的真好。”赵宝秀放下碗筷，道，“还是跟你外公一起去的。”
    “什么时候，怎么还跟外公一起？”蔡致良有些好奇。
    “前几天，跟你外公去看望阿强，出门有点热，阿强便带我和你外公去了电影院，观看《阿郎的故事》。”赵宝秀道，“你外公也觉得好，还说以后你拍的电影，他都要看。”
    “是吗，以后有好电影，我通知他。”蔡致良笑道，“也不一定非是蔡氏影业的电影，其他公司的也可以看看。最近几年，电影市场火爆，优秀的电影很多。”
    赵宝秀问道：“你们公司下半年还有什么电影？”
    蔡致良道：“如果以《阿郎的故事》为标准的话，估计得等到明年，今年没有了。不过程龙的《警察故事》，许关文的《鸡同鸭讲》也将在这个暑期上映。”
    “一般的电影就行，能逗你外公开心就好。”
    “那就太没问题了，不过我拍的电影，也不够看。”蔡致良问道，“阿强的咖啡店，外公觉得怎么样？我之前建议他开分店。”
    “阿强说过了，不过你外公没同意。”
    蔡致良“唉”了一声，也是无语，道：“阿强自己可以做主，让外公少操一点心吧。”
    赵宝秀瞪了儿子一眼，道：“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话不投机，蔡致良只好退避三舍。休息一天之后，蔡致良吃过早饭，由帕塔开车，去了公司。
    “你们去德国看的足球比赛，意大利足球队输给了苏联，意大利佬的脸色应该很精彩吧？”楚天行一进办公室，说起欧洲杯的比赛。
    蔡致良却是没心情玩笑，道：“阿拉亚还准备投资足球俱乐部，想让我分担风险，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楚天行已经接到赵志远发回来的传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问道：“朱国信怎么安排？”
    “那边有些事，还需要他盯着，短时间内回不来了。他的工作，暂时交给其他人负责吧。”蔡致良接着问道，“你这次去泰国，考察的怎么样？”
    “锡矿的储量还算比较丰富，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目前锡精矿一直是供过于求的局面，想要使价格恢复到美元以上，就必须使各生产国如原先一般联合起来，进行限产。但这种局面是很难维持的，毕竟各国生产成本不同，而在这些锡矿的生产国中，泰国的生产成本并不算低。”
    楚天行的建议，不赞成投资锡矿，“泰国此次大选，照目前的形势，基本可以平稳过度。泰国的发展，依旧是出口型经济，主要依靠食品，玩具，纺织，饲料，橡胶皮革等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加工型产业，可以通过贸易公司，针对性考察和投资。反倒是金融市场，泰国目前对资本和外汇进行严格管制，开放程度还不如马来、印尼，不过随着经济的发展，泰国应该会紧随马来、印尼的脚步，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否则的话，谁愿意去投资呢。我建议，大规模的投资还是先缓一缓，先进行一些小投资。”
    “可以。”蔡致良点点头，道：“你先拟定一份计划，我们到时讨论一下。”
    “已经在整理了，过两天给您送过来。”
    “好，泰国大选结束后就可以开始实施。”

 第54章 两场收购战

    “郑总这些天一直在询问您什么时候回来。”离开前，楚天行提到了郑一鸣，“我跟他说您今天在公司，他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蔡致良问道：“他最近在忙什么事？”
    楚天行摇头，道：“不清楚，不过天门置业在九龙开发的物业，月底开盘，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这种事情，也不用来问我的意见。”蔡致良也懒得猜了，反正人都快到了，道：“算了，等他过来再说吧。”
    楚天行出去之后，蔡致良拨通了明秀报社陈强的电话，询问一下收购玉朗国际的进展，接电话的却是曹锦岭。
    “陈叔呢？”蔡致良径直问道。
    曹锦岭道：“总编去医院了，他说最近胃不好。”
    “什么时候的事情，要紧吗？”
    “就这两天，听说问题不大，您有什么事吗？”
    “之前你们提议收购玉朗国际，这都一个月过去了，现在什么进展？”
    “去年玉朗国际的股价一路高涨，有一半的人股灾前以每股1港元、1.5港元，甚至3港元以上购入，成本很高。按照目前的股价，即便是双倍的价格，都难以打动这些‘大闸蟹’，进展很慢，目前从市场上和股东处购入的股票，还不及年初的时候。”
    蔡致良也没再催什么，挂断了电话没多久，郑一鸣便到了。
    “此番去欧洲还比较顺利吧？”
    “不是很顺利。”蔡致良简单介绍了几句，道：“不过，最终结果嘛，也算是达到预期的目的。”
    聊了几句近况，郑一鸣递过来一份文件，道：“这是近一段时间，收集到的关于东来贸易行的一些资料，您看一下”
    “东来贸易行……”蔡致良看着这几个字，脑海里却是没有什么印象，随即开始翻看，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郑一鸣道：“自然是由天门置业与金河投资公司联合收购东来贸易行，这样一来，也能极大地拓展金河的贸易业务。”
    “东来贸易行上市了吗？”蔡致良见资料上标明每股的价格，问了一句。
    “没有。”郑一鸣摇摇头，道：“如果上市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价值一目了然，直接从市场购入股票。不过也正因为没有上市，其价值就不好估计的，年初的时候，百利曾计划以每股28元的价格收购东来贸易行，被梅世方以价格偏低为由，拒绝了。”
    “28元……也就是14亿，16亿多，东来贸易行值这么多吗？”蔡致良从东来贸易行已发行的总股数，心理默算出16亿的价格，毕竟这是一个贸易公司，大都是轻资产的。
    郑一鸣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东来贸易行偏重资产，要不然也不会引来这么多公司的觊觎。资料的最后面，有宝源投资今年三月份给出的价值评估，保守的估计是22亿的价格，这也是年初东来贸易行拒绝收购的主要原因，毕竟两者之间有7亿的差距。”
    22亿，那就是比天门置业还要庞大的存在，比原先的预计要棘手的多，也没有准备这么多资金。蔡致良合上文件，思索片刻，如果收购成功的话，好处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你已经接触过东来贸易行的股东，他们什么态度？”既然郑一鸣将文件递到自己这里，就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
    “东来贸易行的股东，除了梅世方家族，主要是贸易行的员工，这是说来就话长了。”
    郑一鸣道：“一直以来，石油贸易都是东来贸易行的主业，1973年，全球第一次石油危机爆发的时候，东来贸易行同样遭遇危机，面临破产的风险。大股东梅世方向社会集资，而这将近45%的股份被东来贸易行的员工购买，便造成了如今东来贸易行的股权结构。现如今十五年过去了，这些员工有的已经退休，有的即将退休，大都有将手里的股份套现的意愿，这也是此事被传开的原因，未尝不是这些人在向梅世方施压。”
    “梅世方呢，他能接受什么价格？”按照郑一鸣的调查，梅世方家族是第一大股东，手握38.12%的股权，近30年的掌舵人，又曾经成功带领企业走出危机，能够影响一大批人的意愿。可以说，没有他的点头，收购是很难达成的。
    “梅世方的态度目前比较坚决，一口咬定37元的价格，不愿意妥协。不过，既然他已经开价，便有了商谈的余地，照我预计，应该能够以32元的价格，达成全面收购东来贸易行的协议。”郑一鸣说的很有自信。
    “你有什么办法，让那个梅世方妥协？”
    郑一鸣道：“我们的目的，本就是将东来贸易行分拆，留下有用的，卖掉无用的产业。干脆就当着梅世方的面，一五一十地将东来贸易行拆分掉。”
    “那该如何拆分，才能让梅世方满意呢？”蔡致良感觉自己快成捧哏了。
    “东来贸易行由梅世方的父亲及合作伙伴创建，以石油贸易起家，随后建立加油站，炼油厂，由石油业务而后并购其他一些贸易公司，组成如今的东来贸易行，也曾辉煌一时。目前，东来贸易行最重要的收入，便是来自加油站。”
    郑一鸣讲述了东来贸易行的历史，道：“第一步，便是在买下东来贸易行之后，将加油站的业务分拆出来，卖给梅世方。对于梅世方来说，即便是卖掉了东来贸易行这个祖产，但是赚钱的祖业依旧还在，而且还可以留给子女继承，想来他是不会反对的。如此一来，只需要10亿的资金，便可以拿下东来贸易行。”
    蔡致良皱了皱眉头，问道：“没有了加油站，东来贸易行还能剩下什么呢？”
    郑一鸣道：“在九龙有一个废弃的炼油厂，可以开发地产；还有两家汽车销售公司和一家维修中心，粮油，食品的进出口和店铺，建材，纺织品，电子电器的代理销售等等，除了石油大宗贸易，每年还有6000万美元的进出口贸易额。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将东来贸易行分拆出售，如果运作的好，将会产生三亿左右的利润。”
    如今的亨达贸易，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不见丝毫的起色，蔡致良除了叹息，也只能叹息。而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于亨达贸易的寒碜，东来贸易行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家大业大。
    “可以，你去跟梅世方谈。”蔡致良思索片刻，终是点点头，道：“汽车公司和维修中心要留下，国信正在欧洲投资汽车业务。”
    郑一鸣道：“还有粮油，电子电器，纺织品，这些重叠的贸易，完全可以将亨达贸易并入东来贸易行。”
    “整合在一起最好，资金方面呢，天门置业能拿出多少？”
    “如果这个月底能够达成一致的话，天门置业能够拿出1亿的资金。”郑一鸣道：“我前些天准备从恒隆银行贷款，但是老温以天门置业负债过重为由，之批准了5000万的短期贷款。您也知道，如今物业正处于上升期，价格相较于年初已经上升了一成，预计年底突破每平尺1500不是问题，天门置业的负债并不重。”
    郑一鸣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蔡致良点头，好从银行贷款。
    蔡致良问道：“我之前听你说，天门置业有一处物业，在这个月底开盘，价值两个多亿，怎么会拿不出钱呢？”
    当初选择郑一鸣，便是看中他的能力，要是有无限量的资金支持，还要他做什么。
    “物业的收益，早已经抵押出去了，需要偿还旧贷和银行的利息。”
    “你将价格再压一压，天门置业出1亿，剩下的从金河投资公司出。”蔡致良快刀斩乱麻，道：“你去准备吧，月底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结果。”
    郑一鸣有些愕然，却也只能点点头，道：“好的。”

 第55章 钝刀

    美丽华酒店的股东大会如期举行，蔡致良也作为新晋股东，参加了这次大会，混个脸熟。毕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半年过去了，由总经理杨秉政给大家念念财报，汇报一下今年发展情况和利润，增强一下信心。
    听着杨秉政的介绍，上半年美丽华酒店净利润4000多万，似乎也不少，但是相较于酒店50亿的市值，这点利润实在是不够看，还不如蔡致良名下的报社。
    美丽华酒店的巅峰期，是在1981年，当时也正值香港地产的高峰时期。当年8月，美丽华酒店将占地8.6万平方英尺的酒店旧翼，以28亿港元的高价售于佳宁、置地为首的财团。这项交易在香港轰动一时，国际间亦为之瞩目。当时，美国的《时代周刊》曾评价这笔交易为“创下吉尼斯纪录的单一物业转让的最高成交价”。
    以佳宁、置地为首的财团原计划将该幅土地发展为“置地广场”式的高级商业大厦，可惜事与愿违，这项计划因地产市场突然崩溃，佳宁集团随即因负债被清盘而半途夭折。美丽华酒店因此与置地诉之法庭，后来双方庭外和解，美丽华除获得9.24亿港元的预付款项外，还得到置地赔偿的3.75亿港元，而酒店旧翼业权仍归美丽华所有。这种变故，令美丽华酒店平白获得近13亿港元的额外收益。
    这种凶残的盈利能力，曾经让整个港城地产界为之侧目。但是之后，美丽华酒店就再也没有什么然后了。
    近几年，随着竞争加剧，虽然杨秉政也在推动业务多元化，包括设置方面食区，开拓旅运业务，但总体来讲，成效不大，盈利日渐萎缩，董事会也日渐趋于保守，反过来造成盈利的减少，形成一个死循环。
    “前几天听说你去欧洲出差，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杨秉政发请柬邀请时，是楚天行接待的，当时蔡致良已经在欧洲了。
    “作为一名股东，我总得知道，自己的钱花的值不值。”蔡致良调侃了一句，随即解释道，“上周末回来的，要是周一召开股东大会，肯定是赶不上了。”
    杨秉政笑问道：“那听完财报，感觉如何？比不得你那电影公司，一部电影快三千万了吧？”
    “快了，不过那是票房，由院线，发行公司，电影公司三家分账，况且今年以来成本飞涨，两年前与周闰发合作《英雄本色》时，不过十多万的片酬，现在已经400多万了。”
    当然了，《阿郎的故事》去年签约周闰发之际，还没有这么高，只是270万。蔡致良道，“今天看过财报，我觉得我的投资，物有所值。”
    “那也比酒店的利润高多了。”杨秉政莫名的叹了一口气。
    蔡致良问道：“要不蔡氏影业下次开片时，你也投一股？”
    “还是算了。”杨秉政摆摆手，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董事会的成员。”
    杨秉政领着蔡致良走向一位老者，一身西装，颇为抖擞，为蔡致良介绍道：“这位是美丽华酒店董事局主席何添先生。”
    随即，杨秉政又为何添介绍蔡致良：“何叔，这是金河投资的蔡致良。”
    “您好，何先生。”蔡致良伸手握住何添伸出的手。
    “你好。”何添感叹了一声，道：“听很多人提起你，去年做空了美股，真是后生可畏啊。”
    “您过誉了，也就是有些运气罢了。”蔡致良谦虚了一句。
    “运气也代表实力，要不然怎么别人就没有。你父亲怎么样了？”
    蔡致良有些跟不上节奏，老实答道：“还跟之前一样，未能苏醒过来。”
    “可惜了，阿潮年轻的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创建亚洲第一大金融报刊。”何添一副惋惜的表情。
    “您认识我父亲？”蔡致良听这语气，跟蔡明潮应该是很熟的，可是他没有听说过这段往事。
    “你不知道？”杨秉政疑问了一句，随即又解释道：“你爸爸留学回来的时候，起初就是在恒生银行做事，后来才创办了明秀日报。”
    何添是恒生银行的创始人和总经理，而恒生银行也一度使最大的华资银行，却在1965年，因为一笔700万港元的美元支票被拒付后，遭到挤兑，不得不向汇丰求助，从此失去了控股权。以至于现在的恒昌行就有些名不副实，只剩下了大昌贸易行，没有了恒生银行。
    蔡致良苦笑道：“很少听父亲提起过往，我都不知道这段往事。”
    何添年事已高，精力不济，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你跟我父亲当年在恒生银行共过事吗？”蔡致良也想了解一下，蔡明潮在恒生银行时期的往事。
    但蔡致良还是失望了，杨秉政摇摇头，道：“没有，我毕业后就一直在美丽云酒店做事。我也是之前在何叔面前提起你时，才听他说起你父亲的事，还以为你早都知晓的。”
    看来这事，只能改天问问鲍国威了，或许赵宝秀都不一定清楚。
    “晚上有时间吗？”杨秉政突然问道。
    蔡致良自然是有的，问道：“有事？”
    “晚上约了几个朋友。”
    “我临时过去，会不会有些不太方便？”蔡致良有些迟疑。
    杨秉政道：“无妨，都是些聊得来的朋友，没什么不方便的。”
    “行。”蔡致良没有拒绝，他也有进一步与杨秉政加深关系的想法。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杨秉政继续招呼那些股东，而蔡致良自行离开了。
    在蔡致良参加美丽华酒店股东大会的时候，一处不起眼大排档中，王志强也见到了沙尘海。
    “独臂强，我尊敬你是前辈，这次认栽了，但你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我吗？”沙尘海阴恻恻地指着桌子上的港币，“我如果这么做了，岂非忘恩负义，让这些跟随我多年的弟兄，会如何看我。”
    “你应该想想，如果不这么做，这些弟兄又该如何看你？”王志强慢斯条理地饮茶，道：“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黄彪欲吞掉你的地盘，而使得阴谋诡计，想想那些受伤的兄弟，要不是蔡先生大度，不与你计较，否则的话，再看看周边的兄弟，跟随你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却要被黄彪像清扫垃圾一般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往后吃什么，喝什么。”
    沙尘海冷哼一声，道：“我沙尘海16岁入行，已经二十余年，受伤的兄弟，我自会抚恤，用不着别人可怜。”
    “那是自然，尖东一带谁不知道沙尘海的名字。”王志强道：“相信我，只要蔡先生点头，自有人乐意效劳，办成这件事。”
    “怎么，蔡家准备重出江湖不成？”
    “自保而已，顺便震慑一下宵小，这是三十万，蔡先生请诸位社团的兄弟喝茶。”王志强推了推桌子上的港币，道：“请不要拒绝蔡先生的善意。”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不要站着对立面，敬酒不吃吃罚酒。
    沙尘海拍拍一捆捆的港币，道：“蔡先生真是大方……”
    王志强笑道：“只要有人愿意替蔡先生办事，必然不会亏待他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沙尘海有些惊恐，毕竟在他看来，这似乎是在挖他的墙角，掘他的根基。
    王志强没有理会沙尘海，站起身来，将一张银行卡仍在桌子上，道：“年初的时候，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恒隆银行，那也是蔡先生的产业，没事的时候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有事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不要想着四面光亮，你还没有那个资格，相信我，你会庆幸今日的选择。”
    “你……”
    沙尘海伸手，欲使人拦住正要离开的王志强一行，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了胳膊，眼睁睁地看着王志强离开。千百年来，对于财富的敬畏，已经深入每一个人的骨髓之中。
    出门后，高威忍不住问道：“就他那点胆量，能与黄彪对着干吗？”
    王志强道：“事已至此，沙尘海又不傻，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没见刚才连拒绝那三十万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要选择沙尘海呢？”高威不明白，感觉还不如自己能耐。
    “要是沙尘海太有能耐，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王志强笑道：“放心吧，有我们在一旁协助，足以对付那个黄彪了。其实这样也挺好，钝刀子割肉，一刀强似一刀。”
    高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56章 赌台

    杨秉政给的地址，蔡致良比较熟悉，只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
    “蔡先生……”
    听到叫声，蔡致良侧身一看，却发现有些是个熟人，朗德?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好久不见。”
    “一直想去金河公司拜访，之前听陈社长说，你出国了？”史密斯正在与明秀报社合作，收购玉朗国际。
    “出去了一段时间。”蔡致良问道：“最近对玉朗国际的收购，不是很顺利？”
    “是有点。”史密斯没有否认，道；“不过你放心，时间拖得久一些，对我们是有利的。”
    蔡致良笑笑，没有做评论，而是问道：“你们在欧洲那边有业务没有？”
    “自然，高盛在伦敦设有分部，在欧洲各国也都设有办事处。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吗？”
    “目前还没有。”
    “那就是说，过一段时间可能有？”朗德试探着问道。
    蔡致良一愣，也没有否认，道：“我正在等那边的消息。”
    史密斯道：“具体业务，是否方便透露一下，我这边也好早做准备。”
    蔡致良斟酌了一下，道：“汽车业务，克莱斯勒去年收购了意大利的兰博基尼汽车公司，此次去欧洲，有人向我推荐了兰博基尼。”
    “明白了。”朗德点头，道：“我们跟克莱斯勒有业务往来，去年还参与了克莱斯勒对AMC汽车公司的并购。不过，克莱斯勒从六十年代便开始全球化战略，估计是不会放弃兰博基尼的，虽然兰博基尼的知名度，远远比不上法拉利，也有利于克莱斯勒打入意大利市场。”
    “如果克莱斯勒有出售兰博基尼的意向，我想第一时间知晓。”说着，蔡致良看见了杨秉政，道：“我今晚约了人，你呢？”
    “我会通知北美和欧洲的同事，重点关注此事。”顺着蔡致良的指向，朗德笑道：“今晚或许我们是同道。”
    “你们认识？”杨秉政看见蔡致良与朗德，有些惊讶。
    “有些业务方面的合作。”朗德没有多谈及什么，问道，“都有哪些人到了？”
    杨秉政也没有多问，道：“魏咸和峻衡已经到了，阿畅这个花花公子一直联系不上，苏晨说已经在路上，应该快到了。”
    这些名字中，蔡致良就听过魏咸，在之前刘氏兄弟组织的聚会上，拥有一家建筑材料公司，生意做的还比较大。
    蔡致良道：“我就认识魏咸，其他人是做什么的？”
    杨秉政挨个介绍道：“苏峻衡父亲是美丽华酒店的元老，后来出去创业，如今在澳门做生意，经营有两家酒店；陈畅家里以前是做地产的，后来卷进了佳宁的案子，靠着丰厚的家族信托基金，每天四处把妹，倒是没什么正经生意……”
    杨秉政话未说完，便被一个声音打断：“我投资了美丽华酒店，怎么能说没有正经生意呢？”
    杨秉政看见陈畅，脸色讪讪，有些不自然，有种正在背后议论他人，被逮了个正着的感觉。
    “还以为你不来了？”杨秉政道，“刚才打你电话，也没有人接。”
    “手提电话落家里了，忘了带出来，不过小苏是来不了了。”陈畅随即指着蔡致良道：“不介绍一下？”
    “蔡致良，金河投资，刚入股了美丽华酒店。”蔡致良伸手道，“今天股东大会，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压根就没去，这种会议，最没有意思了。再说了，我今天约了朋友跳舞，恰巧没有时间。”陈畅伸手相握，道，“我听说过你，去年做空美股，唉……下次有这么好的投资项目，可要记得我。”
    “这都是碰运气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够天天都有这样的机会。”
    杨秉政道：“你刚才说苏晨来不了是怎么回事，我之前给他打电话，他都出门了。”
    “我在路上遇到他，正往回赶，反正就是家里那点事。”陈畅嗤笑一声。
    蔡致良想问问什么事，但是看众人的表情，毕竟初次见面，也就没有开口询问。
    “走吧，魏咸和峻衡该等急了。”杨秉政率先在前面引路。
    见了魏咸和苏峻衡，双方又是一番介绍。而蔡致良也总算知晓朗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跟苏峻衡是大学的同学。
    “你们刚才聊什么，这么兴奋？”说话的是陈畅。
    魏咸道：“澳门开放了赌台，峻衡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我正要询问，你们就进来了。”
    “赌王这是要转行吗？”陈畅疑问道。
    “这么赚钱的生意，赌王怎么可能放手。他的目的，无外乎拉拢更多的人和资金，扩大产业而已。”苏峻衡解释了一句，“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就算了，酒店和景福集团的事情已经够我忙的了。”杨秉政摆手拒绝了，尤其是美丽华酒店，已经使他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蔡老弟觉得如何？”魏咸有些疑虑。
    “可以试试，我家之前就在社团做事，对赌台有种天然的亲近感。”蔡致良笑着说道，一点也没有避讳。
    “你跟贺小姐相熟，是不是已经投资了？”杨秉政还记得去年的酒会上，蔡致良为贺超琼写的歌。
    见众人都看过来，蔡致良道：“我第一次听说这事，跟何小姐也不是多熟，只是写过一首歌而已。”
    “你还会作词？改天给我写一首，唉……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简直是不可理喻，竟然都变文艺了，没有点艺术气息还真不行。”陈畅一开口，直接拉偏了话题。
    “那也比我们两眼一抹黑，要强的多。”魏咸直接略过陈畅，道，“不过以赌王的精明，应该不会把这么赚钱的生意拱手让人。这让出来的部分，能赚钱吗？峻衡，要不你再仔细调查一下？”
    “行，我过两天给你消息。”苏峻衡随即问道，“蔡先生呢？”
    蔡致良道：“我回去也使人问问。”
    “蔡先生和魏兄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苏峻衡提议道。
    陈畅叫道：“既然大家都有兴趣，我也参一股。”
    于是，四人便就投资赌台生意，在口头上达成一致。随即众人天南海北，又聊到各自的生意。
    蔡致良大多时候都是在听，毕竟是第一次来参加聚会，有必要多听多看，更详细地了解在座的诸位。
    今天的主角是苏峻衡，可能是资金储备的不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集资。只是杨秉政对赌台不敢兴趣，魏咸有些疑虑，至于花花公子陈畅就不必多说了，人云亦云，而一些小伙伴今日又没有到场。
    蔡致良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接茬。再者，他完全可以通过王志强创收，没必要与别人合伙。

 第57章 简单粗暴的宣传

    “哇，靓女啊……”陈畅惊叫了一声。
    聚会结束的比较早，后来也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也能少一些尴尬。苏峻衡与朗德一起走的，而杨秉政与魏咸一同离开了。
    如此，就剩下了蔡致良与陈畅。
    蔡致良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再一看时才发现是郑慧赟，随举手示意。
    “你认识啊？”陈畅眼看着蔡致良打招呼，叹了一口气。
    蔡致良转正陈畅的身子，道：“你可以走了。”
    “那我刚才说的角色别忘了，就是一个小角色，对你来说也不值一提的。”陈畅临走前，又叮嘱了一声。
    陈畅缠住蔡致良的原因，便是为了电影中的角色。至于什么电影都无所谓，只要能露脸的女性角色就可以，估计是把妹用的。
    蔡致良自然是推脱了，道：“凭你陈大少的面子，随便找个剧组还不容易。”
    “所以来找你啊，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个小配角，就这么说定了。”陈畅一踩油门，拉风的跑车便窜了出去。
    等郑慧赟近前，蔡致良问道：“一个人？”
    “嗯，酒吧坐了会，你这是……结束了？”
    帕塔开着车缓缓靠近，蔡致良拉开车门，道：“上车吧。”
    郑慧赟没有拒绝，弯腰坐了进去，而蔡致良绕向另一个方向。关好车门，蔡致良道：“上周从欧洲带回来一批上好的拉菲，去喝一杯？”
    “好啊。”郑慧赟眼睛一瞥，笑道，“不过，我只喝82年的。”
    “86年的也不错。”
    ………………………………………………………
    第二天，蔡致良在自己办公室见到了陈强，想起前几天曹锦岭所说的胃不好，问道：“胃病好些了吗？”
    “例行检查，没什么毛病。”陈强不以为意，接着道：“玉朗国际跟我们之前预计的不太一样。”
    蔡致良道：“昨天我遇见朗德，听他说了一些，按原来的计划继续收购就是了。”
    陈强拿出一份报纸，递给蔡致良，道：“你看看这个。”
    蔡致良接过来一看，是一篇关于玉朗国际的新闻，名字叫《我们的同行》，主要内容是玉郎国际下的一份金融报纸，从创刊到停刊，一共72天，创下了港城报纸最短寿命的纪录。
    “这不正好，看了这个消息，那些股东的口风应该会有所松动吧。”
    “恰恰相反。”陈强苦笑道：“为了重振玉郎国际，似是有意出售其所持有的《天天日报》七成的股份。这些股东反而观望起来，认为玉朗国际有可能变好，更有甚者，还等着出售《天天日报》之后的分红。”
    天天日报是目前销量仅次于东方日报的，港城第二大报，是玉郎国际最有价值的资产之一，陈强去年曾经寻求收购，却被拒绝了。不过，玉郎国际的核心资产从来都是漫画，而不是天天日报。
    蔡致良一听这个消息，道：“那就暂缓对玉郎国际的收购，全力收购天天日报。”
    陈强与蔡致良去年时候的目的，便是收购天天日报，只是被拒绝之后，眼看着玉郎国际股价暴跌，才有了对玉郎国际的收购。而且，天天日报与明秀日报侧重点不同，可以形成良性互补。
    “我和老鲍商量过，不同意暂缓，而是两边同时进行。我们不清楚对玉郎国际的收购，是否已经惊动黄玉朗。万一是缓兵之计，我们到时就被动了。”陈强现在有些财大气粗的样子，不愿意做选择题，而是要一并解决，道：“只是如此一来，资金方面难免紧张，还需要你这边协调一下，大概需要5000万。”
    “这你放心，我上个月就让天行着手准备了。”蔡致良没有如同对郑一鸣一般拒绝，随即问道：“漫画不同于现如今的明秀日报，如果收购成功，你有合适的人选来管理吗？”
    陈强道：“玉郎国际不缺漫画人才，如今盈利倒退，业绩不佳，主因是经营不善。所以收购成功之后，我建议由李桂龙负责营运，然后从玉郎国际挑选专业人才，负责漫画内容，如此也不会引起剧烈动荡，还可以保证短时间内开始盈利。在这方面，马荣成，邱福龙都是潜在的人选，是玉郎国际的元老，却又出身上官小宝门下，与黄玉郎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密切。”
    马荣成和邱福龙，蔡致良都是听说过的，尤其是马荣成，最近几年以《中华英雄》风靡全港，曾经创下了一期销售20万本的佳绩。
    “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蔡致良认同陈强的安排，道，“收购之后，将两家报社也做一个整合，该合并的，该撤销的，你也拟个计划。”
    玉郎国际的主业虽然是漫画，但是自八十年代以来，也收购了多家杂志报刊，比如刚刚停刊的金融日报。而自去年股灾以来，明秀报社已经陆续收购了7家报纸，这还不包括龙腾周刊和明秀周刊，有的在赚，有的在亏，以至于蔡致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陈强。如此一来，玉郎国际和明秀报社旗下的报纸，便存在明显的业务重叠。
    “不能这么看，有些报纸作为明秀日报的补充，虽然亏本，但是在明秀日报获得了盈利，我认为还是应该保留。不过，一定的整合还是必要的。天天日报是销量排第二的报纸，玉郎电视是港城排第二的电视娱乐周刊，能够极大地弥补明秀报社报纸种类的不足。”陈强不愿在此多做纠缠，转而道：“阿良，明秀周刊自创办以来，销量一直不佳，老鲍不好意思过来问你，只能由我来跑一趟了。”
    “还是亏损吗？”创刊不过半年的期刊，亏损是大概率的，蔡致良一直以来也没有怎么过问。
    陈强道：“唉……周刊不像报纸，成本要高的多，但是由于销量上不去，客户更愿意在明秀日报上面打广告。”
    “我的办法，你都见识过了，一个是吸引人眼球的事件，世界这么大，应该是不难找的，况且周刊的时效性没有报纸那么强；另一个是在电影中打广告，你可以找赵硕商量一下。”蔡致良也不是营销天才，当时也只是因势利导，只是现在没有这么多功夫了。再说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找来他解决。
    陈强摇摇头，道：“都试过了，只是效果不明显。”
    “那我建议你去调查一下，大多数人都喜欢看什么，或者说想了解什么，才好对症下药。也可以参考一下美国商业周刊、财富，这些具有全球影响力的商业杂志，研究一下这些杂志为何如此成功。”
    蔡致良又道：“我就两点建议，一是简单易懂，可以为大多数人接受；而是要有……有特色……”
    一时间，蔡致良不是道改用什么词来形容。
    “特色？”简单易懂肯定是不难理解的，特色就比较丰富了。
    “东西方的思维方式还是有差异的，最简单的理解就是，他说西，我们就说东。总之，你找人研究一下，对于同一事件如何解读比较符合东方人的思维。”
    这下，陈强就更糊涂了，只得道：“我回头跟老鲍商量一下。不过，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收集和统计各大公司和股东的信息，年底出相关排名也会更详细，不像去年那么仓促。”
    “这将是明秀周刊的基本盘。”蔡致良点点头，道：“只要能够形成类似时代周刊、福克斯这样的品牌效应，就足以维持明秀周刊屹立不倒了。”
    陈强叹道；“还得等到年底，着急啊。”
    蔡致良劝道：“刚开始也不用太着急，就像李桂龙去年出版的龙腾周刊，起初也没有什么销量，你看现在，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龙虎豹，却也能够维持每期五六万册的销量。”
    “这话可不要在李桂龙面前提起。”陈强笑道，“谁要是将龙腾杂志跟龙虎豹联系在一起，他保准跟你急，哈哈……”
    “哈哈哈……谁让他取这么个名字，看着也像是龙虎豹的近亲。”
    收敛笑容，蔡致良突然想起一件事，道：“其时还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可以尝试一下。”
    “什么办法？”陈强自然不会放过。
    蔡致良道：“砸几百万的广告费做宣传，应该会有些效果。人总是选择自己熟悉的杂志和报纸，持续的广告轰炸，会影响很多人的第一选择。”
    “几百万？”这明显超出陈强的固有认知，目前所有新创刊的报纸、期刊，几十万的广告费已经是天价，还几百万，这在港城报业的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
    “哪里需要那么多？”
    “不要总是老眼光，看别人怎么做，那肯定是不行的，广告就是要敢为天下先。”蔡致良道：“既然销量不好，就打折出售，持续几个月，先抢占市场再说，要么就送礼物，比如买两本明秀经济周刊，就送一张电影票之类的。”
    陈强道：“一张电影票的成本，足以买下五六本明秀周刊了。”
    “要不怎么说是简单粗暴呢，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将市场上同类型的期刊都驱逐出去。”蔡致良笑道：“也不一定非是电影票，也可以是其他的礼物，只要别太寒碜就行。人大都贪小便宜，自然会选择明秀经济周刊，只要持续上几个月，便足以影响很多人的选择，前提是明秀经济周刊报道的内容，能够打动他们。”
    “内容方面，尽管放心，如今明秀日报的销量就是例证。”陈强问道：“要是其他周刊跟风怎么样？”
    “那就是比拼财力了，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而已。”蔡致良道：“不过那些跟风的，一般都会等到明秀周刊销量暴涨的时候才跟进，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之所以跟风，是因为明秀经济周刊的办法起效果了，直观的体现便是销量暴涨，否则的话，基本不会有人跟风，而只会在一旁看笑话，毕竟砸下去的是真金白银，还没有报社这么豪爽过。
    陈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而且这报社是蔡致良独资的，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似乎也没有必要省钱，道：“我回去跟老鲍、锦岭商量一下，会尽快拿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一旦决定了，就不要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蔡致良最后提醒了一句。
    “那是自然。”陈强重重地点点头，虽然心里有些忐忑难安，但是几十年的经验，犹豫不决的教训还是知道的。
    这种宣传就在于前期的突然性和后期的持续性。突然性是肯定的，毕竟还没有这种规模的先例，简单粗暴，好比大力出奇迹一般。后续的持续性是抢占市场的关键。
    在蔡致良看来，第一次效果会很好，往后就很难说了。

 第58章 蔡氏宝

    上映三周之后，《阿郎的故事》顺利突破三千万，票房上升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毕竟人口基数摆在那里，而且《鸡同鸭讲》上映之后，也分流了观众。
    期间还有周闰发同王组贤的另一部喜剧电影，《长短脚之恋》上映，不过温情平淡，更像是一部文艺片，
    “还是差那么一口气。”赵硕的话里不无遗憾，由于这部电影起初的强势，对于《阿郎的故事》票房过4000万，他心里未尝没有期盼的。
    “能超越《八星报喜》，拿到今年的票房冠军，就已经是很惊艳的成绩了。想超越4000万的票房，估计只有等电影票再涨一涨了。”蔡致良随即想起去年安乐院线的拖延，笑道：“不过，要是拖上半个月，超过4000万还是有可能的。”
    “我倒是想拖上一个月。”赵硕不以为意，道，“去年安乐还是临时院线，又处于票房的淡季，拖不拖延对于影院都是一样的结果，但是现在不一样，这是暑期，票房旺季，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估计《阿郎的故事》一两天后就会落画。”
    《阿郎的故事》票房已经迈过3700万，超过《八星报喜》只是时间问题了，估计这也是一两天之后落画的原因。
    “阿祥的《损友》制作完成了没有，还赶得上暑期的尾巴吗？”蔡致良记得上个月中的时候，电影还没有拍完。
    赵硕道：“来得及，阿祥的速度向来神速，不过等下月上映的时候，估计会跟《警察故事》撞在一起，虽然有前两部的口碑，到时能够顶住压力，就很难预料了。”
    《警察故事》也是续集，而且是程龙的电影，优势只会更明显。
    “暑期旺季，想来票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部突然出现的电影，蔡致良也无法预测，道：“哪部电影接档《阿郎的故事》？”
    “是王家卫的《旺角卡门》，张雪友也参与了。”赵硕道，“我们有足够的诚意和实力签下张雪友。”
    “有进展了？”蔡致良问道，之前宝丽金可是一直不松口的。
    “有些突破，不是宝丽金松口了。”赵硕无奈地笑道：“在前不久一个派对上，张雪友突然情绪失控，大闹一番，有些魔障了……如果照这般下去，他真有可能毁掉自己的前途。”
    “这倒是我们的机会，最好把熟悉张雪友的音乐制作人也一并签下来。放心吧，他会振作起来的。”蔡致良问道：“有没有可能再从宝丽金再签一个女歌手？”
    赵硕不置可否，到头来还得自己跑腿，道：“那就要看你签谁了？”
    “你觉着陈慧琳怎么样？”蔡致良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故而一副玩笑的语气。
    赵硕道：“如果签陈慧琳的话，我建议，还是直接收购宝丽金更稳妥。”
    蔡致良可没有那么大气，道：“那还是算了，只是有一首歌比较适合女生唱。”
    “有歌词没有？”赵硕道，“这也可以作为与宝丽金谈判的一个筹码，近几次见面，Norman话里话外表示对《问情》、《祝福》很感兴趣，我就想着，如果答应为宝丽金创作一首，想来也有助于他们放弃已经快沦为弃子的张雪友。只是，张雪友真的不会就此沉沦下去吗，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熟悉Norman这个名字的不多，倒是他的儿子，因为娶了Twins组合中的阿Sa而广为人知。
    “放心吧，有些人注定只会更坚强。”蔡致良接过笔，写下来那首《千千阙歌》，最终也算是物归原主，“趁着现在有利的时机，抓紧时间。”
    曾经的四大天王，刚开始或许只是一时的戏称，但是三十年之后回头看，作为演员、歌手、偶像，他们的职业操守都是无可指摘的。
    赵硕接过歌词，道：“之前跟你提起过，beyond将于10月去京城开演唱会，我已经授权他们所有新艺宝的音乐，还有你前年在机场写的《祝福》。”
    “还有这次《阿郎的故事》，那不是有两首国语歌曲。”蔡致良道，“总之，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只有当你成功了，歌迷才愿意欣赏你的音乐。”
    “这些都同他们讲过了，也在加紧培训他们的国语。不行的话，到时专门邀请一个主持人。”赵硕说完，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蔡致良有些好笑，问道：“还有事？”
    “你之前不是说，会替他们准备一两首吗？”
    “《阿郎的故事》中的两首插曲，已经足够惊艳了，如果不能成功，我也没什么办法。”话是如此，蔡致良还是建议道：“如果演唱会不成功，可以试着从大学校园入手，他们更愿意接受外来的流行音乐。”
    其实，蔡致良原本也是有准备的，就是《东方之珠》的国语版。因为《东方之珠》的粤语版前年已经出专辑了，蔡致良也不清楚国语版是否出来了，自从听了《爱拼才会赢》之后，生怕万一闹出笑话就很尴尬了。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道：“你可以问问罗大佑，《东方之珠》有没有国语版本，也能更好的代表香港身份。”
    “我使人问问。”对于赵硕来讲，也算是聊胜于无了。
    “还是重视一些，要是能拉拢过来，以罗先生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对新艺宝来说将是莫大的助力。”提到新艺宝，蔡致良就觉得有些别扭，道：“还是给新艺宝换个名字，得有一种新气象。”
    “要不叫蔡氏宝，蔡氏宝……”赵硕叨念了两句，评价道，“还蛮好听的。”
    这种合资公司，取名字时还需要顾忌各方，就像年初蔡致良倾向于力微电子这个名字时，德州仪器发负责人非要加入“德”字，毫无疑问，赵硕也遵循了这个原则。
    “倒是还蔡氏金呢。”蔡致良暗自吐槽了一句，道，“这肯定不行，不必非要出现“蔡氏”两字，你再想想，一定要响亮一些。”
    “改天我找高人算算。”赵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曾经有改名的意思，只是当时不记得什么原因耽搁了一下，就没有变动。
    “好好算一下，一定要听着既文雅，又响亮。”说到这里，蔡致良想到了那句齐德隆东强。
    送走了赵硕，蔡致良下午回家了一趟。
    “汪汪……”
    刚停好车，还没走几步，便听见狗叫声，惊了蔡致良一跳。一条小型的牧羊犬，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蔡致良忙站直了身体，好人不跟狗斗。
    “阿瑟……”
    听见叫声，牧羊犬甩了甩身上的狗毛，摇着尾巴，小跑了回去。而听见赵宝秀的声音，蔡致良才松了一口气。
    “这条狗哪儿来的？吓了我一跳。”
    “杨振清上周送过来的，说是警局训练时受了伤，肚子上有一道三寸长的伤口，杨振清就托以前的关系，将它买了下来，我们这里有比较偏僻，看家护院正好用得上，之前一直绑在那边的树干上，今天早上才放出来。”赵宝秀解释了一句。
    “怎么没听他说过啊。”杨振清已经到明潮大厦上班，负责安保工作，蔡致良基本上每天都可以看到。
    赵宝秀道：“人家又不清楚，你都已经半个月不着家了。”
    “阿瑟，阿瑟，阿sir……”蔡致良默念着牧羊犬的名字，问道：“那名字是谁取的？还得每天叫他先生。”
    “这就不清楚了，当时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名字了。”赵宝秀也默念了一遍，道：“你不说，我都还没有注意。”
    “外面热，赶紧回屋。”蔡致良看着头顶的太阳，道，“我小时候就像养一只小狗的，还被您给否决了。”
    “我记得，是一只萨摩耶。”赵宝秀笑道，“你当时住校，只有周末的时候在家，还不得我给你养。我当时还要上班，哪儿有时间给你养，还是那么大只的，现在每天也是德山在喂它。”
    走进客厅，蔡致良看见一个躺椅，蔡明潮迎面躺在上面，算算时间，已经三年了。与三年前相比，却是瘦了许多。
    “怎么把我爸抬出来了？”蔡致良握住蔡明和的手，没有任何反应。
    “房间里一股药味，还是出来透透气，呼吸些新鲜空气的好，就让杨德山和小朱将他抬下楼了。”赵宝秀道，“过些天买个轮椅，等天气转凉了，中午还可以带你爸爸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我去市场上看看，买一个带回来。”蔡致良道：“现在天气有些热，要不要去海滩那边冲一冲，或许能有些效果。”
    “家里就有游泳池，何必到海滩那边去。”赵宝秀给否决了，感觉儿子不是很靠谱，道：“轮椅的事情，我已经拜托张医生了，过两天就回带过来，你就不要瞎折腾了。”
    “怎么能是瞎折腾呢？”蔡致良不乐意了，道：“到时会跟帕塔一起盯着的，海滩上的水是活的，比泳池舒适。”
    “那也不行，少打那些不靠谱的注意。”
    赵宝秀坐在一旁，开始给蔡明潮做按摩，而蔡明潮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一边，没什么反应。

 第59章 追求音乐梦想的孩子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5点，太阳依旧悬于西空，从天下到地上，似乎是更热了。蔡致良开启泳池，随后换上泳衣，准备在泳池里凉快一下。至于外面的海滩还是算了，不然很快就会像是从非洲回来的。
    从三楼下来，便看见那条叫“阿瑟”的牧羊犬熟练地用脑袋掀开竹帘，从外面跑进来，伸着舌头喘着粗气，随后蹲坐在门口。
    泳池里的水并不凉，反而是有些温度。
    长时间不游泳，蔡致良游了两圈，便没有了气力，只能回到岸边，躺在阴凉处休息。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材，感觉跟之前还是一样，却是使不上力气，或许应该加强一下锻炼。
    “这么热的天，不在屋里呆着，不嫌晒啊，赶紧回来。”赵宝秀喊道。
    蔡致良起身回房冲了个澡，回到客厅，问道：“开饭了？”
    赵宝秀道：“刘姐在煲汤，今天要晚一会，你饿了？”
    “有点，中午喝了一肚子绿豆汤，不耐饱。”蔡致良感觉有些疲惫，靠在沙发上。
    “我给你那些点心，先垫一下。”
    “不用，等吃饭吧，也没多长时间了。”蔡致良忙拉住赵宝秀。
    赵宝秀也没再坚持，道：“刚才你爷爷打电话，我以为你在睡觉，就没有叫你，让你明天过去一趟。”
    “什么事啊，电话里还说不清楚？”
    “还能有什么事啊。”赵宝秀叹了一口气，“估计也是为了你大伯那事，想让你劝劝美琪……”
    “打住，这事别找我，我可劝不了啊。”蔡致良睁开眼睛，急忙道，“即使要劝，也该三叔去，二姑也行，再不济不是还有苏越嘛。”
    事情还是从去年说起，蔡明乐收留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日久生情，准备结婚，但是蔡美琪不同意。
    蔡致良自然不愿去趟这浑水，所以举了一大堆的例子，都是蔡美琪最亲近的人，推得一干二净。
    “我又没说非让你去，这般着急做什么。”赵宝秀没好气的说道，“我跟你说这些，就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别什么都拦在自己身上。”
    蔡致良点头，道：“放心吧，我哪有拦这件事的本事。明天我就跟爷爷讲，凡是大姐支持的，都是我赞成的。”
    赵宝秀却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大伯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蔡致良心想，这不是为难自己吗，遂问道：“你怎么回复爷爷的，我是给他回个电话，还是过去一趟？”
    赵宝秀道：“他明天在家，让你明天早上过去一趟。”
    蔡致良点点头，道：“行吧，去了再说。反正我是小辈，也不适合插手。”
    没过多久，刘婶便喊“开饭”了。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便去了蔡勋的住所，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蔡致尧，这个平时很是沉默，以至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堂弟。
    “大哥……”蔡致尧打了声招呼，很是惊喜，让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
    “嗯，爷爷呢？”
    “爷爷出去了，很快就回来。”蔡致尧道，“大哥，我能不能跟你学音乐啊？”
    “音乐？”蔡致良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遂摆摆手，不能误人子弟，自然更不能误自家子弟，道：“不成，我哪儿懂什么音乐啊。”
    “可是，音乐老师专门给我们讲过《祝福》。”蔡致尧的意思很明显，你就是懂音乐的。
    “我在新艺宝有些股份，你要是想学音乐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去那里学音乐。”完了，蔡致良又加了一句，道：“张国容就是这家唱片公司的。”
    “好啊，我们班很多人都喜欢张国容的。”蔡致尧有些兴奋。
    这就是一个插曲，蔡致良以为很快就会过去。却没想到，等蔡勋回来，蔡致尧兴奋地告诉蔡勋这个消息的时候，蔡勋却是一脸的愁容。
    “你怎么能答应他呢？”趁蔡致尧不在的时候，蔡勋有些质问的意味。
    “学音乐怎么了？”蔡致良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蔡勋道：“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上学，不是去搞音乐。”
    蔡致良就纳闷了，道：“我也没阻止他上学，当初美慧学跳舞，阿宁去吹萨克斯，你们不也乐见其成吗。”
    怎么到了蔡致尧，就成问题了呢，双标也不能这么明显啊，我这做堂哥的都看不下去了。
    “那能一样吗？”蔡勋有些气急败坏，道：“小慧和阿宁那是业余爱好，阿尧现在是不想读书了，准备去当歌手，正跟你三叔闹腾，要不然这些天怎么会住我这儿。”
    “也没人告诉我这些啊。”蔡致良摊摊手，道：“阿尧只是跟我说，想学音乐，又没说不上学的事，我还能害他不成。”
    蔡勋看着长孙，道：“这事你别管，暑假也快结束了，阿尧必须回学校去。”
    这事自己也管不着啊，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学校教育的问题，阿尧为什么不愿意上学了。我记得他成绩还不错啊，至少比阿宁强。”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想去当明星，享受一下万众瞩目的感觉。”蔡勋叹了口气，道：“你三叔问过了，阿尧还有两个同学，准备组建一个乐队。”
    照蔡勋的说法，蔡致尧有这个想法，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蔡致良并不认同蔡勋所谓当明星的说法，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蔡致尧也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况且刚上中学，远未到出道的年纪，或许确实喜欢音乐，但是想要辍学，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蔡致良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只是堂兄弟，也轮不到他来插嘴。
    “前几天，我见到邓仲，听说了你处理尖东晒马的过程，很是妥当。”蔡勋难得的夸了蔡致良一句：“我们已经退出了江湖，却也不代表就可以任人欺辱。”
    “都是王叔在一旁为我出谋划策。”蔡致良道：“我在意大利听说了这件事，便赶紧回来了，紧急约见了邓老爷子。只是幕后的主谋，黄彪，依旧有人支持他，最后解决的不是很圆满。”
    黄彪一见风向不对，便立马做了缩头乌龟，再加上一些社团的前辈支持他，一时间竟然未能拿下此人。
    蔡勋道：“已经很不错了，黄彪受此教训，想来日后会收敛许多。”
    蔡致良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多说无益，遂问道：“您昨天找我，有什么事？”
    “还不是你大伯的事，想来你也听说了，美琪态度坚决，你大伯总觉得有些亏欠美琪，尤其是在你伯爷爷去世之后，总是迁就美琪的意思。只是这一次，不好在拖下去了。”
    确实如赵宝秀所料，蔡勋的意思还是让他去劝说蔡美琪，道：“你和美琪，从小一起长大，长年在你伯爷爷身边玩耍，关系要好。你的话，她兴许能听进去一些，多劝一劝。”
    “这事去年就僵着，现在大姐怀着孩子，等到年底再说吧。要是受到什么刺激，影响胎儿就不好了。”蔡致良自然不能像之前对赵宝秀说的那样，直接拒绝蔡勋的提议，或者坚决支持蔡美琪的想法，而是想着无限期拖下去，这次是因为美琪怀孕，至于下次，再找其他理由好了。
    “我看就过年的时候吧，大家聚一起，说一说这件事，毕竟总要解决的嘛，美琪也不会抵触。”
    蔡勋道：“她也怀孕了，哪里能等到那个时候。”
    “她，谁呀？哦……”蔡致良明白了，怎么还凑到一起了，不过还是说道：“既然都这样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先把孩子生下来，说不定到时看见弟弟妹妹，大姐反而能够接受这件事，也说不定。”
    蔡致良这话，推脱的意思就太明显了，可是怎么能乱插手呢。
    “话是如此，阿乐结婚不需要美琪同意。但是即将要成为一家人，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一直这么僵着，时间长了，就很容易成为一个死结的。”蔡勋有些忧虑，担心家族内部出现矛盾。
    这话听着，怎么好像是自己的罪过呢。
    蔡致良道：“美琪又不是小孩子，哪里就会这么任性呢。她都三十多岁了，或许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情，你们总是这样逼她，反而会适得其反。”
    “都一年多了，她还需要多长时间来考虑……”
    “这不是快生孩子了吗，心情最重要。”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以我对美琪的了解，其实只要大伯出面，她不会让大伯为难的。”
    “阿乐现在已经很为难了。”蔡勋道：“改天我和你奶奶过去一趟，再劝劝她。”
    “那就让大伯再为难一次，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情，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蔡致良不认为这有什么为难的，道：“大家都这样猜来猜去的，永远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没聊多久，蔡致良感觉临时出门的贺宝珍快回来了，便找了个借口，告辞离去。不然等贺宝珍回来，可就不好脱身了。
    看着蔡致良离去，蔡勋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

 第60章 聚会

    好不容易摆脱了蔡勋，蔡致良一出门，却又看到了蔡致尧，正坐在自己车里跟帕塔聊天。
    “大哥……”
    蔡致良“嗯”了一声，却真想说一句，“你别叫我大哥，给我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帕塔，去隆昌。”说完要去的地方，蔡致良而后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学音乐了？”
    “我喜欢音乐啊。”蔡致尧这理由，真是强大，“你去隆昌做什么？”
    “找美慧问点事。”
    说话间，蔡致良拿起手机，联系蔡美慧，“你现在不忙吧，我等下过去找你？”
    “你都过来了，我能说很忙吗？”看来蔡美慧确实不忙，还能开玩笑。
    蔡致良道：“就在隆昌旁边的那家餐厅，叫什么来着，晓月？”
    “晓原。”蔡美慧纠正了一句，道：“我来订吧。”
    蔡致良自然没有意见，道：“记得叫上阿宁。”
    “叫他做什么？”
    蔡致良却是卖了个关子，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等蔡致良放下电话，蔡致尧来了精神，道：“二姐一定会支持我的。”
    蔡致尧这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当初蔡明波希望蔡美慧学金融，但是蔡美慧远赴北美，学律师去了。
    蔡致良也没有打击蔡致尧，毕竟无论蔡美慧学金融，还是最后学律师，跟蔡致尧学音乐，在蔡勋看来，那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况且，那时的蔡美慧已经中学毕业，而蔡致尧刚上中学，还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上学，然后考大学。”蔡致良道，“想当歌手，还是当你大学毕业吧。”
    “你怎么跟他们一样啊？”蔡致尧努着嘴，赌气地拍打着座椅。
    蔡致良与蔡致尧两兄弟赶到的时候，蔡美慧已经等在那里了。
    “姐……”
    “阿尧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蔡美慧明显愣了一下，明显对蔡致良与蔡致尧两人撞在一起有些好奇，“服务员，菜单……”
    “阿宁还没到吗？”
    “我通知他了，应该快到了。”蔡美慧在菜单上有划了几道，递给服务员，问道：“今天这是什么情况，阿尧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
    “为了自由啊……”蔡致良随即道：“等阿宁来了再说他的事，爷爷最近找过你没有？”
    在蔡致良看来，劝说蔡美琪这事，蔡美慧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年纪相差不大，关系有不错，其次就是两人都是女生，有些话题好交流。所以蔡致良觉得，蔡勋十有八九是找过蔡美慧的，既然如此，为何还来找自己商量呢。
    “找我做什么呀？”
    蔡致良道：“我刚从爷爷那里出来，还不是大伯的事，好像那位未来的大伯母怀孕了，想让我劝劝大姐。”
    “怀孕怎么了，难不成还想着大姐去伺候他呀？”蔡美慧一听就炸了。
    蔡致良一听这话，就对了，就她这态度，完全跟蔡美琪站在一条线上，蔡勋也难以指望上。
    “怎么可能？”蔡致良忙撇清自己，道：“就是缓和一下大姐跟大伯之间的关系，这都快一年了。”
    蔡美慧缓和下来，道：“还准备周末去爷爷那边一趟呢，现在看来得改变计划了。”
    “大姐怀孕这么长久了，改天一起去探望一下？”
    蔡美慧忙摆手，道：“我前两天还和大姐逛街，你还是自己去吧。”
    蔡致良用手指着蔡美慧，说道：“蔡美慧，我发现你变了啊。”
    蔡美慧“嘻嘻”笑道：“能者多劳，我能力有限，最多也就旁敲侧击一下。”
    说话间，蔡致宁也赶到了，一见这阵势，道：“大哥，今天是什么日子，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蔡勋这一脉，到第三代，一共6个人，除了蔡美芝年幼和刚出生的蔡致勉，其他四人都在这里了。除了小时候，好像还没有这么聚过。
    蔡致良指着蔡致尧，道：“你问他？”
    “阿尧？”蔡致宁疑惑地看着蔡致尧，问道：“他能有什么事啊？”
    “他不想去上学了，准备去当歌手。”蔡致良将自己在蔡勋那里的见闻，跟蔡美慧和蔡致宁转述了一遍。
    “老弟，你真有想法，不过，我支持你的梦想。”蔡致宁拍着蔡致尧的肩膀，表达着自己的支持。
    “谢谢阿宁哥。”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蔡美慧没好气地说道，她算是明白蔡致良叫他们来做什么了，只是没想到蔡致宁一上来就拆了台。
    蔡致尧道：“我这学习成绩，你们也知道，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不如从现在开始学习音乐，人家都说我很有天赋的。”
    “人家？”蔡致良问道，“人家是谁啊，有哪个经济公司找过你吗？”
    这年头，随着娱乐业的日益发达，港城布满了大大小小各种星探。
    蔡致尧见众人看向自己，索性承认了，道：“我们去面试，还唱了大哥作词的《祝福》，那个音乐总监还夸我的嗓音浑厚，就是缺乏长期而系统的训练。只要从现在开始，每天坚持，过两年就可以出专辑。”
    “老弟啊，这话你也信啊。”蔡致宁此时也感觉弟弟被骗了，道：“你要是签约新艺宝，今年就可以出专辑。”
    “真的啊，你怎么知道？”蔡致尧一时间还没听出蔡致宁的调侃。
    蔡致宁道：“因为新艺宝唱片公司是大哥开的公司啊。”
    “不吃了。”蔡致尧明白了，赌气地放下筷子，不吃饭了。
    “别听阿宁说的，我可是专门点了你最喜欢吃的。”蔡美慧重新将筷子，放到蔡致尧手里。
    此时，蔡致良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才发现是贺宝珍。
    “阿尧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啊？”
    “阿尧在我这里。”蔡致良才想起这茬，道：“奶奶，我们在外面吃过了，你就别等他午饭了。”
    “阿良，我跟你说啊，你别什么都答应他，带他去你那个唱片公司。再有一周的时间，等他开学，到时候就没事了。”贺宝珍这是不放心蔡致良啊，也不知道蔡勋怎么跟贺宝珍说的。
    “您就放心吧，我正劝他呢。”蔡致良只好把蔡美慧推出来，道：“我让美慧跟你说。”
    将电话递给蔡美慧后，蔡致良道：“你看，在奶奶眼里，大哥都快成你的帮凶了。我们就出来吃个饭，奶奶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询问。”
    “那你再帮帮我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确实不是小孩子，也没有人逼你做什么，但是在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坐在教室里。”
    “可是我就是想去当歌手。”
    “学唱歌，弹吉他，都没有关系，三叔想来也不会反对，阿宁当初也学过萨克斯，但前提是只能在课余时间。”
    蔡美慧和蔡致宁下午也没回去上班，跟着劝了一下午，至于有没有效果，实在很难讲。
    等帕塔送蔡致尧回去后，蔡致宁问道：“他算是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蔡美慧却是建议道：“我建议，给阿尧换所学校。”
    蔡致良很是赞同，道：“拖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直到一个月之后，蔡致良去了学校，虽然一脸的不高兴，这场为梦想而奋斗的历程还是结束了，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第61章 空调厂

    蔡致良去看望了蔡美琪，已经五个多月的蔡美琪已经显怀，挺着个大肚子。
    闲聊了几句，反而是蔡美琪主动提起了那件事。
    “我爸爸昨天过来看我……从他们离婚的那时开始，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去年结婚时，我妈妈回来了，你也看见了……她现在的丈夫。或许这次我应该庆幸，他结婚时还郑重其事的与我商量，顾及我的感受，我还能说什么的。毕竟他也老了，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也需要有人照顾他。”
    蔡美琪的表情有些伤感，又带着些许笑意，好像是在自嘲一般。
    “你见过她吗？”
    “谁呀……”蔡美琪的话有些跳跃，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蔡致良半天才反应过来，道：“哦，没见过。”
    “我见过的，还是去年在医院的时候，第一眼看过去，那是一团的和气，但是接触的久了，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说这几天吧，来来往往，都是夸她的，人缘多好啊。”
    “你这是操哪门子心，大伯是老江湖了，哪里会吃亏的。”蔡致良觉得，蔡美琪就说怀孕了，整天的胡思乱想。
    “我不替他操心，还有谁替他操心呢。”
    蔡美琪的意思，蔡致良算是明白了，道：“你安心养胎，改天我让王叔调查一下。”
    从蔡美琪的住处出来，蔡致良联系了王志强，但是王志强却是有些为难，以他跟蔡明乐的关系，实在是有些难为情。迟疑了许久，直到蔡致良告诉他，这是蔡美琪的意思，王志强才勉强答应。即便是蔡明乐发现了，也能有个交代。
    这都叫什么事啊？近一段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烦心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时关注的太少，只顾着发财了，哪里有心思去琢磨旁边人的想法。
    对于泰国的投资计划，虽说有条不紊的进行，却已经拖延了很久，主要是这个投资计划，越是讨论规模就越是庞大，毕竟今年亨达贸易公司的贸易情况不佳，何俊安和柳正阳也着急，希望从泰国找补一些。蔡致良也参与了几次讨论，终于赶在月底之前定稿。计划看上去是很诱人的，至于能够执行到那种程度，蔡致良心理也是没有底的。
    现在的关键，是执行这个计划的合适人选，还没有着落。说到底，还是金河投资，或者说是蔡致良的底蕴太薄。如果仅仅涉及证券、期货等金融类的投资计划，这确实是最初的计划，自然是不缺人的，毕竟这是金河投资的老本行，但是现在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此，涉及制造，零售等诸多领域之后，目前的人手自然就不足了。
    “多考察几个，一定要靠得住。”蔡致良道，“先让乐青吟带人打前站，其他的先缓一缓。”
    乐青吟去打前站的话，基本上就是先站稳脚跟，缓图发展，一切又都回到起点，一个月的讨论可能就此作废了。
    “也只好如此了。”楚天行递过来另一份文件，道：“这是金河证券下半年的计划，你过目一下。”
    蔡致良大致看了一眼，目前本港股市依旧处于震荡期，不像日经指数一般大涨，金和证券对各地投资比例进行了调整。
    看过之后，蔡致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问道：“拖了这么久，黄玉郎那边也该有个说法了吧？”
    楚天行道：“黄先生忙的不见人影，说是去北美出差了。”
    蔡致良心下了然，道：“那就是没有诚意了，报社那边什么意见？”
    “鲍先生建议有高盛出面，启动要约收购，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蔡致良点头道：“也好，不能再拖了。”
    经过三个月的建设，蔡致良当初与邓英杰，薛成合伙投资的空调制造厂，从日本进口的生产线已经投产运行。
    “阿成，你怎么？”蔡致良都快认不出来了，这才两个月没见，薛成像是刚从非洲回来的。
    薛成“嘿嘿”笑了两声，道：“今年夏天太热了，没办法。”
    “就算是工期紧，也不必这么拼命……”蔡致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了。”邓英杰道，“这个夏天异常的热，要是中暑，累垮了，阿婶还不得哭死。”
    “你们是不知道，前几个月，家用电器卖得有多火爆。”薛成叹了一口气，有些惋惜的表情，道：“没赶上好时候啊。”
    “什么好时候？”蔡致良问道：“你说的，可是前几个月的抢购潮？”
    薛成道：“是啊，一出工厂就被抢光了，可惜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半个月前，成衣还很畅销。”蔡致良也是听周海说的，位于蛇口那边的工厂，也靠着这次热潮赚了不少。
    “结束了。”薛成的语气有些遗憾，道，“这下销量可就成问题了。”
    邓英杰道：“所以这次专门把阿良叫来了，别担心销量的问题。”
    “叫我来也没有用。”蔡致良笑着摇摇头。
    “你名下不是有个贸易公司吗，也做电器贸易？让他们找找出口的销售渠道，我们可以以最优惠的价格卖给他们。”
    “我改天让他们来工厂看看。”不过蔡致良却是提醒道，“你们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们估计一年也采购不了几台。”
    蔡致良是了解过情况的，家用电器这一块，估计一年不超过20台空调。
    薛成道：“那是你们以前没有专门供应空调的工厂，现在有了。”
    “你不是以前在红梅电器做事吗，那里应该有不少销售人员吧？”蔡致良打起红梅电器的注意。
    “你现在还在打红梅电器的主意？”邓英杰是知道他们的恩怨的，当初还是他出面调解的。
    薛成却是问道：“要是这么容易，你怎么没有去招募这些销售人员？”
    蔡致良道：“你们毕竟在一起共过事，相比起我那个贸易公司，他们更容易相信你。再说了，都是些一线的销售人员，每天那么辛苦，而这个工厂缺的是一个销售部门的主管。”
    “挖墙脚也让你说的这么清新脱俗。”邓英杰道，“我看可以。”
    薛成道：“我明天就去探访一下老朋友，也好几个月没见了。”
    绕着工厂，在各车间转悠了一圈，邓英杰问道：“怎么样，规模还可以吧？”
    “一般，还可以继续扩大，关键是成本要降到最低。”蔡致良问道，“零部件在哪儿采购的？”
    这就是一个组装工厂，有没有自己的技术，只能通过降低成本来与其他公司竞争。
    “有内地的工厂，也有港城那边的贸易公司，尤其是压缩机，目前只能进口，可是不便宜。”薛成道，“每月几百台的产量已经不少了，能不能销售出去都还是问题呢。”
    “放宽心吧，内地买空调还需要空调票，知道为什么吗？”蔡致良可是知道的，这市场一旦爆发，将产生多么巨大的能量。
    “产量不足，这我知道。”薛成道，“只是，听说，很快就会进入萧条期，据说购买力不足也是有的。”
    “那也不影响你卖空调。”蔡致良笑道，“赶紧降低成本，降低售价，去抢占市场。”
    空口白牙的，也没有继续讨论下去，邓英杰问道：“阿良，你晚上回去吗？”
    蔡致良摇头，道：“不回，恒隆这边还有些事要谈？”
    薛成道：“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请许行长一起吃饭。这次多亏了许行长，工厂这边的资金才能顺利周转。”
    “许行长？”蔡致良确实没有印象，道，“是温国良吧？”
    “不是，这么小的工厂，哪里用得着温行长，恒隆在大陆设立的分行行长。”
    “哦……”蔡致良却是在想，分行设立的申请，好像还没有批复下来，怎么听薛成这语气，已经在营业了。
    而且，恒隆这边的负责人也不姓许啊。

 第62章 声东击西

    “不知道在那天边可会有尽头，只知道逝去光阴不会再回头，
    每一串泪水，伴每一个梦想，不知不觉全溜走；
    不经意在这圈中转到这年头，只感到在这圈中经过顺逆流，
    每颗冷酷眼光……”
    紧邻火车站，今年新开业的新都酒店，在一处套件内，一个曼妙的身影正唱着徐小凤的《顺流逆流》。
    “好听吗？”
    “好听……”蔡致良闭着眼睛，应付了一句。
    崔芳华是傍晚的时候过来的，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晓了蔡致良住在这家酒店。而蔡致良中午跟邓英杰、薛成一起，喝了一肚子酒精，正坐在沙发上养神，脑子还有些木木的，没有缓过来。
    “你都没有仔细听……”
    “怎么会……”蔡致良笑评价了一句，“你的嗓音比小凤姐浑厚多了，也更具感染力。”
    “真的吗？”
    “当然。”蔡致良将近在眼前的美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
    崔芳华环着蔡致良的脖子，道：“那你觉得，我这嗓音，能出唱片吗？”
    弄了半天，敢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怪不得晚上突然有了唱歌的兴致。
    蔡致良也不能煞了风景，又说了一句：“当然。”
    “咯咯咯……好痒。”
    闻着秀发的清香，抚慰着怀中的美人，蔡致良其实并不希望她爆红的，之前赵硕提起过，他没有应承。
    “好像瘦了许多，最近在健身吗？”
    “是吗，瘦了吗，真的吗……”崔芳华似有些惊喜，或许每个女生都喜欢被夸赞“瘦”了，凑近蔡致良的耳朵，问道：“那你喜欢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我可以变回去的。”
    “当然是……都喜欢。”蔡致良轻呵道，“就是有些地方可别也减负了。”
    “咯咯……”
    第二天上午，蔡致良起得晚，还在与崔芳华再餐厅吃早餐时，杨乐便过来了，他负责筹备金河投资公司在这边的办事处。
    “蔡总，温国良已经到会客室了。”
    “那就过去吧。”蔡致良放下手里的筷子，取过餐巾纸，跟崔芳华说了声：“你慢慢吃。”
    “别忘了晚上的演唱会。”崔芳华却是提醒了一声。
    “忘不了。”蔡致良起身离开。
    崔芳华说的是陈慧娴的演唱会，之前已经在花都连开了三场，今晚是在特区的最后一站，也是为即将发布的唱片预热。晚上也还没有什么消遣的，正好去听演唱会。
    正如蔡致良昨天与薛成说起的，恒隆这边有些事要谈。
    自从年初跟胡天行提及之后，金河证券开始在特区这边收购新改制的股份制公司的股票，自然是意料之中的顺利，因为大多数人还没有意识到它的价值。尤其是深交所成立之后，对深发展股票的收购就更顺利了。
    深交所4月份开张，目前就深发展一只股票在交易，蔡致良贡献了到目前为止将近一半的交易额。不到100万股的总股本，蔡致良拿到了10余万股。
    看见蔡致良，温国良忙起身道：“蔡先生……”
    蔡致良道：“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事关重大，我还是亲自考察一下为好。”温国良也有些无奈，你这大老板都来了，我能不赶紧过来一趟吗。
    随即为蔡致良介绍道：“这是许如琛，负责特区这边申请设立分行的事情。”
    “蔡先生，您好。”
    蔡致良点点头，道：“昨天听阿成提起，分行的申请通过了吗，怎么已经开始运作了？”
    许如琛道：“虽然还没有通过，但是运作一些资金，还是不成问题的。”
    “注意点……坐……”蔡致良算是明白了，随即问温国良，道：“东来贸易行的事情谈妥了？”
    “虽然还有一些小股东闹事，但是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只等股东大会通过收购方案。”温国良道，“恒隆借贷率已经很高了，此次只能承担6000万的资金，剩下的从花旗银行筹集。”
    郑一鸣此次办事还是比较干脆利索的，一个月的时间，以每股31元的价格，拿下了东来贸易行。
    “慢慢来吧。”蔡致良也没有多余的资金，可供银行扩大资本金，随即问道，“这次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国良道：“接到您的通知之后，我们便开始调查。深发展是一家新成立的商业银行，前身是由21家农信社合并成立的联合信用银行，而这些农信社大多数要么是资不抵债的，要么难以为继的，并不是一家规范的商业银行。”
    “这些我都了解，说重点。”蔡致良阻止温国良继续啰嗦。
    温国良道：“蔡先生，我只是想提醒您一下，深发展并不是一个理想的投资，或者说合资对象。”
    “恒隆银行太小了，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如何能让人注意到它。”设立分行的申请已经持续了半年的时间，依旧没什么进展，眼下或许是一个契机。
    即便是设立分行，也只能处理港资业务，现在或许规模不大，但是未来进入大陆的外资，大多都是经香港中转，几百乃至上千亿美元的资金，哪怕只能分润一小部分，对于恒隆银行也是受用不尽的。
    “既然已经投资，就不要打退堂鼓了，经济的发展，需要有这么一家银行。这是大环境决定的，它的名字就注定了它会随着这座城市一起腾飞。”蔡致良解释了一句，虽然目前有些波折，但是潜力确实是无限的，“再说了，无论深发展的现状如何，都是一家资质齐全的银行，可以将分行开遍全国的银行，仅仅凭借这一点，就不是恒隆能够比拟的，更别说到现在连个分行的资质都还没有申请下来。”
    “虽然特区开放了，但是设立支行的审批，仍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目前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不出意外的话，十月前后就能通过审批。对于金融市场，政府依旧很谨慎。”
    温国良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不能让半年的努力就这么给抹杀了，其实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恒隆银行的规模同汇丰这样的银行想比，实在是有些微不足道，所以就没办法，入不了法眼。
    “我同样调查了厦门国际银行，这算是大陆第一家股份制银行，也是第一家中外合资的银行，关键是外资可以占比六成，拥有绝对的控股权，跟开设分行没有什么区别。而目前深发展是市值，也不过千万上下……”
    “两成足够了。”
    蔡致良摆摆手，打断了温国良，眼下是谈控股的时候吗，真是添乱，道：“维持国有银行的性质，对双方都有好处。我们的目的，也不在于此，只是略微展示一下恒隆银行的实力，畅谈一下报销国家的殷切，然后赶紧将分行的资质申请下来。目前这个阶段，只需要确认既定事实，不是真让你去谈论控股权，或者是进一步接手银行的运营，否则的话，就没必要去谈了。”
    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控股或者强行收购，都是在错误的时间所做的错误的选择，得不到希望看到的结果。
    温国良点点头，道：“如果政府这边不同意呢？”
    “你刚才也说调查了，控股六成的合资银行都有了，如今只是投资两成而已，有了前车之鉴，政府也就不会坚定地否决掉我们的提议。”蔡致良心里也没有底，道，“只要双方有合作的基础，其他的任何事情，自然都好办。所以接下来还得看谈判的进程，恒隆银行需要开设分行，至少表明一下，能够为大陆的发展提供哪些必要的帮助吧。”
    “我明白了。”温国良道，“昨天阿琛建议，邀请深发展行长和相关政府人士访问明潮大厦和恒隆银行。”
    “你跟天行商量，定下时间后，通知我一声。”蔡致良看了许如琛一眼，道：“你的建议很好，你们温总裁没有看错人。”
    “谢谢蔡总，谢谢温先生。”

 第63章 制衣厂扩张

    杨乐敲门走了进来，道：“蔡先生，周成林和曹锦岭马上就到。”
    “曹锦岭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会跟周成林一起？”蔡致良在这里等周海，周成林过来也不奇怪，但是曹锦岭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杨乐苦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刚才周成林打的电话，已经到楼下了。”
    “那就让他们上来吧。”恒隆银行订单事情也谈完了，蔡致良也想见见这两个人。
    “对于此次谈判，您还有什么要吩咐没有？”温国良长话短说。
    “没有了，务必将开设分行的事情定下来。”蔡致良就这个要求，问道：“什么时候谈？”
    “明天早上，离这里也不远，您要过去一趟吗？”
    “看你们谈判的进展吧，还是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谈判可能是个长期的过程，蔡致良目前的影响力又不足以决定谈判的进程，何必急匆匆地向前，如此也有个回缓的余地。
    说话间，周成林和曹锦岭走了进来。周成林认识许如琛，不认识温国良，而曹锦岭正好相反，认识温国良。
    蔡致良为他们做了介绍，问道：“你们两个怎么碰到一起了？”
    周成林笑道：“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他的，正在跟人吵架。”
    “吵架？”蔡致良就有些好奇了，以他对曹锦岭的了解，曹锦岭肯定是吵不赢的。
    “前段时间，报社准备做个特区十年发展的社评，我便过来做个调研，实地考察一下。”曹锦岭却是没有说为什么吵架，“我计划对一些企业和家族进行专访，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好多地方连照片都禁止拍摄。”
    开玩笑，私人财富目前还是一个不便公开讨论的话题，你却要揭开盖子，不知自找麻烦吗嘛。
    “你这完全是拜错了码头。”蔡致良道，“没有官方的背书，都搞不清楚你是做什么的，搞不好还以为是骗子呢，没报警估计还是看在港台同胞的份上。”
    许如琛道：“你应该直接联系政府宣传部门，或许都不用你出面，就会将你所需要的资料整理齐备。”
    “你看……他就比你看得明白。”蔡致良指着许如琛，道：“他们明天有一场谈判，你也跟着过去看看，你觉得很难处理的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
    “我也是多呆了几年，才慢慢熟悉这里的政治、经济运作方式。”许如琛谦虚了一句。
    “以后还请许总指点。”曹锦岭接着问道：“银行这种商业谈判，我过去合适吗？”
    “你这次报道的主题，就从他们这次谈判开始吧，当然，前提是他们谈成了。”蔡致良随后问周成林，道：“周叔呢，不是说有事吗？”
    之前，周海说有事同蔡致良商量，如今却只看见了周成林。
    “被人拦在半路了……”周成林看看手表，道：“估计还得半个小时，你才能看见他。”
    “被谁拦住了？”许如琛问出了蔡致良想知道的。
    “马洪龙。”
    这是个蔡致良没有听过的名字，周成林解释道：“距离我们的工厂不远，有一家生产劳保鞋的工厂，马洪龙就是这家工厂的老板。上个月的时候，便有将工厂出售给我们的意愿，只是价格没有谈拢。现在眼看着市场越发地疲软，有些着急了，我爸就想着再压一压价格。”
    “就算是市场疲软，也不影响赚钱吧，顶多销量不如以前了，每年的利润减少了，干嘛要出售工厂？”蔡致良知道，只要有门路，吃穿方面还是不缺销量的，只是没有之前那么赚了而已。
    周成林笑道：“有些人赚钱赚够了，就会他移民到海外去享受生活，马洪龙就是这样，前年就把老婆孩子送出去了，他的签证上个月也下来了。”
    “开放之后移民的很多，换外汇的也多，我就经常遇见。”许如琛在这边呆了几年，自然更了解一些，道：“这些人多是企业的老板或经理，都有一定的积蓄，不用担心移民之后的生活。”
    “马洪龙来找我们，就是希望能够用美元结算，不然的话，也不必非缠着我们不放，任由我爸杀价。”
    “这不都已经决定了吗，还跟我商量什么，买下来就是了。”蔡致良有些纳闷了。
    周成林苦笑道：“之前已经谈妥了两笔收购，觉着规模已经不小了，我爸就是有些犹豫，是否还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之前不都商量好的，又有什么可犹豫的。算了，等他来了再说吧。”蔡致良问道，“赵志远还在工厂吗？”
    “去花都了，丁瑞才跟着一起去的，考察一下那边的布料生产。”周成林道：“刚签订了一笔300万美元的订单。”
    “这只是第一笔，工厂的产能跟的上吗？”
    自从6月份，蔡致良与赵志远一道去欧洲，收购阿尔萨斯公司之后，凭借着这家地头蛇居中联络，经过两个月的谋划和联络，最终依仗着成本优势，彻底打开了意大利的市场。
    “相较于年初的时候，产能已经扩大了两倍，能够满足年产1亿的订单。”周成林道：“不过，赵志远的计划是要满足每年五千万美元的订单。”
    “那就更不应该犹豫了。”蔡致良道：“连基本的产能都不能保证，还犹豫什么，更别说往后还可以开发地产。趁现在低廉的价格，尽快储备足够的土地，以备将来。”
    “阿良，土地储备可以。”很多港资都在做，周成林只是有些怀疑地问道，“但现在的问题是，有这么多订单吗？”
    “放心吧，订单是没有问题的。”蔡致良强调道，“港城的制衣王国，失去成本优势之后，注定会走向衰落。与其担忧订单，不如调查一下港城每年的贸易额，纺织品的贸易额。用不了多长时间，港城的制衣业就会转移过来。这也是当初我不愿意去隆昌做事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进入制衣业。”
    说话间，周海终于赶到了，听见蔡致良最后的一番话，道：“阿良，要是前半年的行情，我信你这番话，但是现如今局势不同了。”
    “也就是将时间推迟一两年，结局并不会有什么不同，目前是准备足够的产能，储备足够的土地。”蔡致良起身道，“周叔，我给你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温国良摆摆手，道：“周海，还记得我吗？”
    周海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一眼，片刻才道，“温……国良？”
    温国良道：“好多年没见了，刚才还以为是重名的，没想到真是你。”
    蔡致良看着两人的表情，问道：“你们认识啊？”
    “老朋友了，不过算算时间，这都多少年了，中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了，改天聚一聚。”
    这只是中间的一个小插曲，过后又重新回到原先的话题。
    “你跟马洪龙谈的怎么样？”
    “马洪龙要价50万美元，还有的谈。”周海道，“如果按照正常汇率，工厂的价值肯定不止这些，但是按照黑市的汇率，估计连二十万都拿不到，我计划压到35万左右。工厂不小，就是设备有些陈旧，等我们收购之后，略作一些维修，更换，可以改做运动鞋。”
    “那就这样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64章 漂亮女人之黑色剧情

    午餐之后，便各自离去，就连曹锦岭也跟着许如琛走了，给他介绍一些朋友。
    蔡致良反而清闲下来，崔芳华去逛商场了，由帕塔跟着，还没有回来，却是等来了赵硕。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都凑到了一起。
    “你怎么过来了？”
    “谈点事情。”赵硕坐在蔡致良对面，叫了一杯咖啡，然后取出一份文件递过来，道：“这是纽约蓝鸟影业公司前天传真过来的，我去找你时，你已经在特区了。”
    蔡致良接过来一看，是电影公司的几个投资项目。
    目前蓝鸟影业公司的规定是，1000万以下的投资项目，主要是恐怖、惊悚、色情的，由乔治自己决定，但是超过1000万美元的项目，由蔡致良决定，虽然效率有点低，但是小公司就是这样，经不起大折腾，一部大片蚀本，就只能关门，或者被并购了。
    “这也不需要你亲自跑一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好莱坞的电影，从立项到开机，半年的时间已经算是短的了，远没有港片这么快捷。
    “这可是几千万美元的投资，哪里敢耽搁。”赵硕笑道：“我大致看了下内容，感觉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跟之前送来的都差不多。”
    蔡致良道：“如果你看着没有出彩的地方，那就对了，说明它不适合东方人的思维方式。但是你反过来一想，既然不符合东方人的思维，那在欧美必然深受欢迎，也就说明了它是值得投资的。”
    “要是像你说的这般简单，嘉禾的雷蒙先生就不是投资十亿，而是十年百亿计划了。”赵硕指的是嘉禾进军好莱坞的计划，6部电影，10亿港币的成本，换算成美元，大概每部电影2000多万美元，并不一定全是嘉禾的投资，只是参与投资电影的总成本之和。
    “本来就是如此，只是有人想的复杂了。”蔡致良举例道，“如果不是雷蒙先生胡乱改变程龙的定位，强行去适应好莱坞的审美和制作流程，说不定现在程龙已经蜚声国际了。”
    赵硕一脸的惊讶，也顾不上喝咖啡，问道：“准备与程龙合作？嘉禾估计不会放人的。”
    “不急，过两年再说。”蓝鸟公司是蔡致良的底牌，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底气，“随着港片市场的繁荣，资本的大量涌入，艺人的心思就会不一样，更何况程龙，前两年不也成立了威禾。邵氏那老一套注定是行不通了，艺人的心思会越来越活泛的，甚至去做导演，开公司都是可能的。你现在扩大艺人部门业务，不要限制的太死，港片市场越繁荣，演员就不愁没片拍摄，粗制滥造也是电影。”
    赵硕点点头，道：“我回头审查一下。”
    蔡致良说的口干，喝了口咖啡，道：“你此次来，真就送这么一份文件？”
    赵硕道：“准备去一趟丹霞山，蔺涛已经带人赶过去了，往后取景就不往东南亚那边跑了，费时费力。”
    “那就多看看，也不要局限在粤省，旁边的桂省确是以山奇水秀而着称的，还有三山五岳。”蔡致良建议道，“多拍摄一些景观，往后拍摄武侠片时，迟早都能够用得上。”
    “唉……”赵硕叹息道，“把这个给忘了。”
    说道武侠片，蔡致良问道：“胡先生的展览该结束了吧，《笑傲江湖》开机时间定了没有？”
    “电影展是结束了，不过……”赵硕苦笑一声，道：“胡导还需要考证一些服饰道具，力求符合明代人的装扮。”
    蔡致良道：“拍了那么多部电影，明代服饰应该是比较常见的，还考究什么呀，我记得《龙门客栈》就是明朝的吧。”
    “所以说太过于精益求精也不好，拍一部电影超过一年的时间，成本都不知提高多少倍。”赵硕道，“胡导是公认的电影大师不假，只是这等水磨工夫，实在不适合港片。”
    听了赵硕这话，蔡致良真想说，论起水磨工夫，或许不见来者，却是有后来人的，五年出一部电影，还刚与蔡氏影业合作了一部，正在放映中。
    “能保证明年上映就好。”除了等，蔡致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反正一时也不缺电影。
    “但愿如此吧。”赵硕心里哀叹了一声。
    蔡致良道：“说起武侠电影，还是尽可能拿到一些邵氏电影的翻拍版权，天然有一定的观众基础，比如《龙门客栈》，《仙鹤神针》之类的，做些储备，等《笑傲江湖》大火之后，我们再开拍。”
    “我回去调查一下，看看是否需要版权。”很多电影其实不一定需要版权的，拍完上映之后再慢慢扯皮。说完了正事，赵硕问道：“晚上有陈慧娴的演唱会，你有空吗？”
    “我买票了，和崔芳华一起。”蔡致良道，“现在还能买到票吗？”
    赵硕道：“我有前排的票。”
    蔡致良道：“速度够快啊，从哪儿弄的，昨天帕塔去买票的时候，就已经卖光了。”
    赵硕笑道：“我在路上遇见谭勇麟一行，他是暖场的嘉宾，就随口就问宝丽金那边的人要了几张票。”
    “给我留几张。”赵硕要到的票，肯定是位置好的，不是蔡致良的那两张票能够比拟的。
    “我一张就够了。”赵硕从口袋里一共拿出5张，自己留下一张后，将其余的4张递给蔡致良。
    “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吧？”蔡致良看赵硕还有看演唱会的心情，想来今日没什么事，“随我出去走走。”
    赵硕自是有闲暇时间，道：“去哪儿？”
    蔡致良看看时间，道：“外面有人接，去看几间店铺。”
    过来接蔡致良的是赵国柱，原本在制衣厂当车间主任，后来蔡美琪怀孕，便由他来执行原先的计划。
    赵硕指着门上的品牌，念道：“玛莲娜服饰……”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俗啊？哈哈……”蔡致良笑着问道。
    赵硕不清楚笑从何来，道：“平易近人。”
    目前已经开了三间玛莲娜服饰，这是距离酒店最近的一间，蔡致良进去的时候，发现周海也在，没什么客人。
    “马洪龙那边谈妥了？”
    “反正今天也谈不出结果，就取消了。”周海指着服装店，道：“这样的店面，目前已经开了三间，都在百平上下。”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眼扫过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种生意，关键还是名气，广告做好了，自然财源广进。或许可以赞助一些体育赛事，我听说健力宝就是因为赞助奥运会，短短数年间，已经是年产值数十亿的大公司了。”蔡致良也就是谈一谈看法，至于周海和赵国柱怎么做，还得等等，再看效果，道：“这个店面小了，或许百货公司更好一些，只卖衣服太单调了，都没什么客流。”
    “客流量不少，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周海道：“今年的奥运会是赶不上了，等下届吧。”
    奥运会在10月，确实赶不上。但奥运会是关键吗，这只是一个比方，关键在于广告的投放，这真是一个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年代。
    “那就去当地的电视台，报刊上面投放广告，店面再扩一扩，先把知名度提上去。”
    转了一圈，也就这样了，蔡致良便返回了酒店，崔芳华已经回来。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头上一顶纯色的圆顶帽，一副蛤蟆镜，映衬着雪白的肌肤，靓丽而时尚。
    “这是哪儿来的门票？”崔芳华一回来便看见赵硕留下的门票。
    “赵硕送过来的。”
    蔡致良应了一句，拿起演唱会门票下面的文件，开始翻看乔治?史密斯精挑细选的电影项目。
    崔芳华问道：“《笑傲江湖》能开机了吗？”
    “还早，年底之前别抱希望。”
    “怎么能这样呢。”时间长了，崔芳华逐渐平和下来的心情，又开始波涛翻滚，半晌才认命，道：“回来的路上，看见有楼市开张，才几百块一平，我准备投资一套，你觉得怎么样？”
    “物业这东西，多多益善，无论如何都不会亏本的。”蔡致良道，“只是你又不在这边长住，还是在港城买吧。”
    “偶尔住一晚就行，反正便宜。”崔芳华撇撇嘴，道：“港城房价那么贵，一平尺都过千了，我哪儿买的起。”
    “往后只会越来越贵，你看看十年前是什么价，现在又是什么价。”蔡致良建议道：“将你手里的股票全抛掉，拿出来买房吧。”
    “现在房价涨的，我那点钱，才能买几平米。”崔芳华抱怨了一句。
    “按揭也足够了。”蔡致良道：“蔡氏影业的影视基地已经动工了，等过了今年，你会有接不完的片约。”
    崔芳华道：“我现在就想着《笑傲江湖》尽快开机。”
    蔡致良没再理会崔芳华，集中精力于手里的文件。
    乔治这次挑选的这些项目，还是有一个蔡致良听说过的，就是《风月俏佳人》，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只是有些细节不一样，甚至还是一个悲剧的结局，要不是从标题到名字，有些类似的情节，都不好认出来。此时的版本，薇薇安吸毒成瘾，为了去迪士尼游玩，而同爱德华交易。而爱德华最终将薇薇安赶下车之后绝尘而去，薇薇安与朋友搭乘巴士去了迪士尼。
    这中结局自然是不允许的，如果不能改成王子与公主的童话，票房从哪儿谈起的。
    蓝鸟影业还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公司，肯定不会有人来投递剧本的，从这一方面也看出来，乔治是用心了。

 第65章 最真的梦

    演唱会距离酒店还是有一段距离，蔡致良、崔芳华与帕塔一行人提前出发。崔芳华时尚而靓丽的装扮，吸引力众多目光，还好后面跟着帕塔，面露凶相，没有什么波折。
    “阿良哥……”
    进入场馆，蔡致良听见这久违的声音，定眼一看，却是一时间记不起是谁。脑子里迅速联想了一遍，却是依旧没有结果。
    “阿伟呀……”
    蔡致良拍开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道：“是你啊，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出你了，怎么比我还胖？”
    来人是黎玮，隆昌集团元老黎鹰的孙子，之前移民去加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半年前还跟蔡美慧拍拖，也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
    “我也不想啊。”黎玮笑道，“阿嬷嫌我太瘦了，给我补了补，就成这样了。”
    “半年能补成这样？”蔡致良可不相信，问道，“这次回来，还走吗？”
    “不走了，那些鬼佬瞧不起我们，干嘛去找不自在，真想揍他狗日的。”黎玮不知遭遇了什么，有些义愤填膺，道：“我现在隆昌做事。”
    蔡致良也不意外，黎家本就是目前仅次于蔡家的股东，道：“那今天怎么过来了，隆昌又在这边建厂了？”
    “没有。”黎玮指着舞台，道：“这不是来听演唱会，红磡体育馆被张国容霸占一个月，都听腻了。”
    “还能听腻，你这是天天去啊？”
    黎玮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我想天天去，也不一定天天有，张国容也要休息的。”
    聊了几句，人逐渐增多，黎玮告辞离去，蔡致良才想起刚才好像忘了问，黎玮跟美慧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是否还在拍拖。
    “刚才那是谁呀，你朋友？”
    “黎玮，一个世交。”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随后便看见赵硕，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威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很高兴再次见到蔡先生。”威尔顺便还为蔡致良介绍道，“这是阿伦。”
    “你好，蔡先生。”
    “本早该结识阿伦的，可惜一直未能谋面。”蔡致良顺势握手，笑道，“那应该是去年，前年了，对，我受邀在十大劲歌金曲典礼上为你颁奖，结果你当年在澳洲没有回来，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真是遗憾。”谭勇麟道：“不过要是早知道蔡先生颁奖，怎么也会赶回来的。”
    “现在也不晚，近期能一起合作《至尊无上》，也是缘分。如今港片市场繁荣，希望能够继续合作下去。”
    蔡致良随即为两人介绍一旁的崔芳华，道“这是崔芳华小姐。”
    寒暄了几句，谭勇麟与威尔便离去了，一个是组织者，一个是暖场嘉宾，得赶紧准备了。
    当着赵硕的面，蔡致良道：“让唱片公司给崔小姐收集一些歌曲，出一张唱片看看效果。”
    “已经在收集了，改天发给你。”赵硕笑道，“你要不写几首好了？”
    蔡致良道：“我顶多也就写一两首，剩下的还是需要公司这边收集。”
    听说蔡致良要作词，赵硕问道：“什么风格的？”
    “自然是情情爱爱的，还能有什么风格啊？”蔡致良说完，又叮嘱了一句，道：“最好是国语的。”
    “怎么能是国语，现在港城都流行粤语的，没几个人听国语的歌曲。你看每年的十大劲歌金曲，十大中文金曲，就很少有国语的，况且我国语也说不好。”崔芳华有些不乐意。
    赵硕也有些疑问，既然出唱片，自然是首选粤语歌曲。
    “国语说不好，可以学，不过说话和唱歌是两回事，不影响的。”蔡致良道，“你首先是作为一个演员，而不是站在一个歌手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
    “有区别吗？”在崔芳华看来，无论是拍电影，还是唱歌，都是粤语的。
    “华语片最大的市场，无论是现在的台湾，还是未来的大陆，都是说国语的，所以你应该选择国语歌曲，只要你能够在这些地区有一定的影响力，就不用愁没有电影可拍，因为影响力和粉丝本身就代表着票房。试想一下，如果你在台湾有二十万的歌迷，那么你拍摄的电影，在台湾便至少有二十万潜在的观众与电影票，制片公司能不动心吗？”
    蔡致良道，“反过来讲，港城就这么大，唱粤语歌的这么多，你很难出头的。”
    对于崔芳华的唱腔，蔡致良虽然不是专业的，却也不怎么看好，港城如今又不缺机会，要不然早就被请去当歌手了。
    崔芳华道：“可是，台湾那边唱国语歌的不也很多吗？”
    “但是他们不在港城，而你是演员，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蔡致良笑道：“歌手与演员相辅相成，剩下的就是宣传的问题了，只要让所有人觉得，你的歌曲在台湾很受欢迎就行了，其他的也不用在意。”
    “所有人都知道，大陆有十亿华语片的观众，但是市场并没有对外开放，最近有什么消息吗？”赵硕的关注点自然和崔芳华不一样。
    “没有，即便是有这方面的消息，肯定是你比我先知晓。”蔡致良道，“不过，迟早是要开放的。慢慢来，能不能先尝试一些合拍片，类似之前李瀚祥导演的《垂帘听政》，能够在两地上映，从长远来看，牺牲掉台湾票房也是值得的。”
    赵硕点点头，自然知道几千万和十亿的差别，道：“改天和江之强商量一下，他在这边的门路要多一些。”
    闲谈之间，演唱会开场了，陈慧娴以一首《逝去的诺言》开场，这也是她的成名曲。自1984年一经问世，成为香港电台中文歌曲龙虎榜冠军及无线季选金曲，并给陈慧娴带来十大中文金曲1984年度最佳新人奖
    期间，谭勇麟唱了三首歌，两首是今年发行的专辑《迷惑》中的《不见不散》，《午夜恋人路》，年初的时候在港城卖出7白金的销量。
    另外一首《水中花》，出资谭勇麟最新的专辑《拥抱》，自上市以来便势不可挡，目前已经拿下5白金的销量，如果照这个趋势，销量超过年初的专辑《迷惑》，也只是时间问题。
    在去年底宣布不再参加音乐奖颁奖典礼之后，谭勇麟似乎比以前更加生猛了。不过如此一来，对《至尊无上》的宣传只有好处，就像刚才蔡致良说的，歌迷都是潜在的电影票。
    演唱会依旧继续，陈慧娴也宣传了她的新专辑。
    “接下来演唱的，是一首新歌，有赵增熹编曲，简宁先生填词，即将发行在10月份的专辑中。这首歌的名字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随着音乐的想起，蔡致良顿时感觉到很熟悉。
    “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缘份随风飘荡…………
    谁在黄金海岸，谁在烽烟彼岸，你我在回望那一刹，彼此慰问境况…………”
    “就这首吧。”蔡致良道，“回头联系一下宝丽金，如果没有国语填词的话，可以请人填一首。”
    “旋律确实不错，我等下问问威尔，估计还没有。”赵硕道，“要不你来填？”
    “可以。”
    蔡致良突然想起，这首旋律，国语版叫《最真的梦》。

 第66章 国际巨星

    演唱会结束的时候，蔡致良见到了陈慧娴，还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远不是后来那种难以言说的杀马特造型。
    “蔡先生，谢谢你的作词。”陈慧娴指的是《千千阙歌》，从新艺宝到宝丽金，转了一圈，还是物归原主。
    “不必客气。”蔡致良毕竟有所得，笑道：“或许是缘分吧，这首歌注定就是属于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出专辑？”
    “最快也得年底了，可能拖到明年也说不定。”目前的专辑《秋色》都还没有搞定，《千千阙歌》自然还排不上日程。
    赵硕的速度很快，几句话的功夫就问妥当了，这首歌曲是翻唱的日本歌曲，还没有国语填词，也就没什么版权方面的问题。
    “你们要翻唱这首《人生何处不相逢》？”陈慧娴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了。
    “是的，一首国语的填词。”蔡致良笑道，“准确的讲，等陈小姐的专辑大卖之后，我们在后面收割一些销量。”
    陈慧娴没想到蔡致良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没有接话。
    “刚在演唱会上听你的新专辑，相较于《迷惑》，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卖是必然的。”赵硕突然之间还拽起文来，顺便将《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曲谱递给蔡致良。
    “借赵先生吉言，不过可不敢与阿伦相提并论，能有四白金的销量就心满意足了。”陈慧娴随即对蔡致良道：“如果蔡先生填词的话，能否寄给我一份，也好一睹为快。”
    “不必。”蔡致良挥了挥手里的曲谱，“如果能借给我一支笔的话，想来三五分钟之后，便可一睹。”
    又到了该装逼的时间，蔡致良接过赵硕递过来的签字笔，挥笔也下了那首《最真的梦》。旋律是固定的，只要写一句，便能够唱出来。
    “今夜微风轻送，把我的心吹动，多少尘封的往日情，重回到我心中，往事随风飘送……
    为何等到错过多年以后，才明白自己最真的梦，是否还记得我，还是已忘了我，今夜微风轻轻送，吹散了我的梦。”
    在众人的惊叹和赞扬声中，蔡致良心满意足地离开，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片云彩。
    “这首歌行吗？”回去的路上，崔芳华问道。
    “放心吧。”听了一场演唱会，蔡致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这样的旋律，如果不是运气好，上哪里找。
    “能达到白金销量吗？”搞定了唱片，崔芳华又开始担心销量，“估计台湾都没有人知道我是谁。”
    “怎么会呢？”蔡致良道：“你之前不是出演了《六指琴魔》，年初还在北美上映，妥妥的国际巨星，怎么会一点名气都没有。”
    “国际巨星？”崔芳华愕然的看着蔡致良，却又不像是在嘲讽，道：“就别取笑我了。”
    蔡致良笑道：“宣传，本就是极尽夸张之能事，你要尽快适应这种炒作。”
    “可是我在本港都……”可是崔芳华在港城都算不上知名的明星。
    蔡致良道：“你刚才也说了，台湾人不了解。只要唱片的销量达到两白金，说你是国际巨星，到时候你就是了。”
    国际巨星还没有泛滥，是一个高大上的追求，远不像后来，已经满大街都是国际巨星，动不动就能接到欧洲三大电影节的邀请，顺便走一走那几十米的红毯，貌似可行啊。
    崔芳华自语道：“两白金哪？”
    “这是人口基数决定的，港城觉得白金唱片很难，但是在台湾很容易的。更别说在大陆，没有五六十万的销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当红的歌手。”
    崔芳华点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恒隆银行入股深发展的谈判于第二天开始，双方初期谈的还比较融洽，等到涉及实质的问题，就没什么进展了。
    这还是恒隆只是要求确认股东的一些权力，不直接参与运营，要是按照温国良说的控股经营，估计就更没得谈了。以许如琛的估计，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会有什么进展的，深发展这边也需要跟政府部门沟通。不过也没有关系，蔡致良的目的还是恒隆分行的设立，这方面双方沟通的还比较积极。
    既然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稍微休闲了几天，蔡致良便起身回港。
    在这期间，蔡致良看完了乔治传真过来的剧本，只是同意了《风月俏佳人》，毕竟以蓝鸟影业目前的能力，上千万的制作，一年顶多只能拍摄一部，对于不熟悉的剧本就当是项目储备，算时间内不会立项。这也算是对乔治的考验，如果依旧搞不定的话，就只能换人了。
    另外，就是拿下《终结者》的版权，这是一个系列，能连续不断拍摄四五部，说明确实是很赚钱的。
    诸事纷纷，东来贸易行的收购还没有结束，明秀报社已经撇开海外的马甲，直接向玉朗国际发出收购要约。
    “东来贸易行怎么还没有搞定，郑一鸣怎么说？”
    从郑一鸣跟他提及此事时的信心十足，却也雷厉风行，只是现在又开始拖拖拉拉，已经半个月了。
    下楼迎接蔡致良的是楚天行，道：“还是那些小股东，在丽新的支持下，给郑总制造了很多的麻烦，也就这两天了。”
    “丽新？”电梯里，蔡致良有些诧异，问道：“这跟丽新有什么关系？”
    丽新可不是什么小公司，港城的四大制衣集团之一，在八十年代初地价低迷之际购入大量物业，去年刚收购了鳄鱼恤，并于年底上市，十年的时间，成为顶尖的华资财团。
    楚天行道：“涉及发达国家的纺织品配额制，以往东来贸易行都是从丽新制衣采购，自然不愿意落在我们手里。”
    蔡致良道：“有合约就按照合约，没合约自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合约年底到期，丽新心有不甘罢了。”楚天行道：“东来贸易行与丽新发展合作开发的一些物业，享有部分收益权，丽新发展想收购这部分收益，但是价格却是以现在的市价。”
    “楼市正在疯涨，想以现在的市价，做梦。”蔡致良冷哼一声，“这是瞧不上我们，想以势压人。朱国信回来没有？”
    楚天行道：“得下周了，欧洲那边不是很顺利。”
    让朱国信回来，是为了收购东来贸易行之后的，拆分和重组。
    “不顺利是肯定的，就怕太顺利了。”蔡致良转而问道：“报社那边呢，这么大张旗鼓的，不再试探一下？”
    陈强和明秀报社那边的想法改了好几次，最初是打算收购玉朗国际，起初不太顺利之后，退而求其次，改为收购天天日报，也未能如愿。最后决定用海外的马甲，逼玉朗国际出售优质的资产，明秀报社坐收渔人之利，就是操作有些复杂。
    楚天行道：“虽然初期收购玉朗国际的股票不太顺利，但是在将报价提高至0.65元之后，目前收购的股权已经接近两成。之所以发起全面收购，主要是今年以来，玉朗国际不仅没有起色，反而不断亏损，所以认股权证的收购比较顺利，已经达到发行数量的五成，只要行权，就接近黄玉朗的持股数量了。”
    “黄玉朗手里应该也有认股权证吧？”以黄玉朗手里的持股，认股权自然是有的，说不定剩下五成中的大半，都在黄玉朗手里。
    “黄玉朗现在外债高企，哪里还有多余的资金。”楚天行道，“即便是能够筹集到资金，首先也是赎回抵押在银行的股份，无暇顾及认股权的。”
    蔡致良道：“黄氏一向好剑走偏锋，还是盯紧了。”
    “蔡先生……”走出电梯，蔡致良与楚天行遇见了景辰。
    “景辰，恭喜。”蔡致良道喜，景辰与郑一鸣的关系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商定了婚期。
    “谢谢。”
    会议室，蔡致良听取了关于这两桩收购更详细的汇报，基本如楚天行所讲述的那样。东来贸易行这边形势乐观，郑一鸣保证，半个月之内便可以结束。在将加油站业务转卖给梅世方家族之后，再将东来贸易行一部分资金分红，金河投资与天门置业只需以7.5亿的资金，便可以拿下东来贸易行，据郑一鸣与楚天行估值，剩余10.2亿的资产，可以说是大赚一笔，怪不得最近几年，大公司都喜欢上了并购。
    至于玉朗国际就没有那么乐观了，之前收购天天日报，确系黄玉朗的缓兵之计，除了第一次陈强表示有意收购天天日报之际，见了黄玉朗一面之后，后者不是在北美出差，便是在东南亚开拓市场，忙的不可开交，暗地里却集资将自己在银行的股权解压出来。至于资金的来源，便是黄玉朗将从银行解压出来的股权，重新抵押给了一些信得过的朋友和公司，俨然没有放弃玉朗国际，意欲反击，保住玉朗国际的控股权。
    接下来的几天，东来贸易行没有什么操心的，蔡致良便与陈强、鲍国威、李桂龙等人频繁协商，讨论收购玉朗国际事宜。

 第67章 钱从何来

    两桩收购案还没有结果，倒是澳门赌台那边先有了消息，蔡致良遂决定与苏峻衡合作，准备派高威去打理这部分生意。
    “黄彪那边还是没有进展吗？”
    “还是跟以前一样。”王志强冷哼一声，道：“缩在王八壳子里，实在是没法下口，有几位大佬支持，也不好太过用强。”
    “只是让他退出江湖，又不是要他的命，何至于这般麻烦。”蔡致良觉得自己已经很忍让了。
    “他们更忌惮我们，黄彪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尤其是……”有些话，王志强不好再说下去。
    蔡致良却给他补全了，道：“尤其是我如今的财势……”
    王志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沙尘海那边是什么想法？”
    “黄彪送了半条街作为赔礼，沙尘海收下了，对黄彪的动作也收敛了许多。”王志强道：“就是障头那条街。”
    蔡致良冷笑道：“黄彪确实不如以前决断了，要是一条街送出去，沙尘海估计就直接跟他和解了。”
    “没错，不过黄彪现在也是今时不同往日，能拖延一时是一时。”王志强笑道：“既然得到了半条街，必然觊觎另外半条。即便是沙尘海不动，下面已经有人在动了。”
    “既然当初是从黄彪开始，便该由我们来决定何时结束，慢慢割，割仔细了。”
    这件事或许只能暂时告一段落，等待合适的时机，蔡致良随即道：“我同苏峻衡已经说好了，合伙做赌台的生意，你让高威去一趟澳门，往后就由负责这摊子生意。”
    说起赌台，王志强自然也不陌生，道：“这种生意，以前四平也做过，还有几个精通此道的老兄弟，现在闲散在家，也没有什么营生，就让他们跟着一起去。”
    “不用，先让高威过去看看，看看情况再说。”
    茶楼街那边，能安排的蔡致良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至于王志强所说的闲散在家的，估计都是被淘汰下来，或者习惯了马仔生涯的老油条，现在还不方便这些人过去。
    蔡致良道：“往后这也是正经的生意，以前那一套估计是用不上了。你在澳门那边有熟人吗？”
    “朋友倒是有几个，以前都在和胜混饭吃，后来有的人去了澳门讨生活，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也不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王志强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生意，我们毕竟是外客，如果能有地头蛇配合的话，将会是事半功倍的。”蔡致良想到此，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叠马仔吗？”
    “我又不是没去过，怎么会不知道叠马仔。”王志强道：“你的意思是，让那边道上的朋友配合？”
    “是的，年初以来，叠马仔兴起，赌场三成的生意都是彼辈所介绍的。”蔡致良道：“苏俊峰的意思，让我派些人过去充当叠马仔，被我拒绝了。我问过何小姐，叠马仔已经被当地道上的朋友所垄断，如果派人过去，就等于断了一部分人的财路，往后焉有安生日子。我们如今在港城都已经不再参与此种争斗，更别说在澳门了，所以就需要一些朋友的帮忙，如何分润按那边的规矩办就是了。”
    王志强道：“我改天与阿威一起去一趟澳门，探望一下老伙计们，即便是他们洗手不做了，也有相熟的朋友，顺便探查一下那边的情况。”
    “这样最好不过。”蔡致良道：“让高威警醒一些，尽快熟悉那边的情况，据我打听的消息，那个苏俊峰不是善茬，如今因为资金紧张而与我们合作，往后也可能一脚将我们踢开。”
    “我会安排好那边的一切，不会让他轻易脱钩的。”王志强道：“即便是他想脱钩，该是我们的，自然还是我们的。”
    “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一个叫童威的老者，赌场里的人都叫他威叔。”蔡致良从抽屉中拿出一个笔记本，将童威的电话抄给王志强，道：“最好不要用到这层关系，一切顺利。”
    王志强自然懂，这是最后的依凭，一旦使用，就再也没有威胁了。
    离开茶楼街，蔡致良回到明秀大厦，在办公室接见了从台湾来的廖成凯。廖成凯此次向他汇报金河德州电子的事情，经过三个月的生产，良率已经逐步提升至三成以上。
    临近月底，据廖成凯推测，本月将首次盈利，大概20万美元。
    “总算是见到盈利了。”蔡致良道：“之前你曾提议过，后来顾教授也跟我建议，扩大电子厂的规模。我思虑再三，决定还是听从你们的建议。”
    廖成凯自然大喜，这本就是他此次前来，所要争取的，没想到在听完他的汇报之后，蔡致良率先提了出来。
    “确实应该扩建了，从下个月起，即便是良品率再有所提升，也难以满足现今订单的需求。”
    “订单都是发往何处，北美吗？”蔡致良的猜想，应该是北美的需求比较大，毕竟那边的工厂都被挤破产了。
    “不是，大多是在台湾内部消化了。”见蔡致良不信，廖成凯道：“近十余年来，台湾电子工业迅速发展，产值已经超过十亿美元，而台湾只有我们这么一家晶圆厂，消化工厂这点产能，不再话下。我此次前来，本就是跟你说这个事情，希望能够扩大规模。”
    或许订单量的迅速增长，让廖成凯调查了一番电子工业，有了超过十亿的规模。既然如此的话，确实应该扩建工厂了。
    “扩建工厂的事情，你同工研院，以及德州仪器的代表提过没有？”扩建工厂的话，是需要追加投资的，自然需要知会另外两个股东。
    “还没有。”毕竟蔡致良才是大股东，没有他的同意，廖成凯跟其他人说了，也不管用啊。
    “你此次回去之后，就跟他们商议一下，再筹资一个亿，问问他们能投资多少？”蔡致良想了想，道：“还有银行那边，能贷多少，尽量贷多少。”
    廖成凯道：“工研院和德州仪器那边好说，只是银行那边，估计不会答应，上次还是白纸黑字的合同，都拖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工厂尚在建设中，前途未明，如今已经产生盈利，前景一片光明，怎么能一样呢。”蔡致良分析道：“就像当初联华电子寻求投资之际，各大公司不看好其盈利前景，纷纷捂紧钱袋子，而等到联华电子产生盈利之际，立时眼红不已。所以你再次去找银行贷款，他们不仅不会拒绝，甚至比你想象的更加慷慨。”
    “好的。”廖成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蔡致良这番话倒是为他提供了一个思路，道：“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在台湾的大公司中集资，而不仅限于工研院与德州仪器。正如您所说的，既然眼红联华电子丰厚的利润，那么遇到技术更加先进，利润更为丰厚的金河德州电子，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可以。”蔡致良点头，道：“你回去后，尽快拟一个名单出来，最好是同半导体产业相关的公司。如此一来，我们先行一步，同这些半导体公司结成联盟，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斥后来者，保证金河德州电子的利益。”
    “我之前就一直在半导体公司做事，他们会动心的。”廖成凯显得很有信心。
    随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投资与扩建方面的细节，都觉得工研院追加投资的可能性不是很高，目前的重点还是德州仪器和银行贷款。
    这样可以保证蔡致良的控股权，并有望得到德州仪器的技术授权。只是如此一来，需要蔡致良投入的资金太多。
    如果蔡致良不愿投入太多，那就必然需要拉拢各大半导体公司的投资，就只能降低自己的持股比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也正如蔡致良刚才说的，如果本地公司能够投资，对于扩张金河德州电子在台湾人脉和渠道，好处自然不用多说。
    最后的问题便是扩张到何种程度，以及需要多少资金。
    如今晶圆的月产量不过1万出头，芯片产量不过50多万，当然，良品率还是可以再提升的。经过两人讨论后，决定将晶圆的月产能提上至3万片以上，规模是现在的三部，预计需要2亿美元左右的投资。
    只是，钱从何来啊。

 第68章 请美慧喝茶

    进入9月，天气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暴雨总是不期而来，蔡美慧甩了甩雨伞上是水珠，而后走进茶餐厅，径直上了二楼。举目四望，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蔡致良。
    “普洱……”
    “好的，您稍等。”
    坐在蔡致良对面，蔡美慧道：“这么有兴致啊。”
    “抱歉，没想到突然这么大的雨。”蔡致良今天是临时起意，路过隆昌的时候，叫蔡美慧出来喝茶。
    蔡美慧理了理头发，道：“也没多远，这里的普洱不错。”
    蔡致良有些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对茶还有研究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怎么喝茶的。”
    “闲人一个，总得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的。”蔡美慧问道：“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蔡致良靠在椅背上，笑道：“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喝茶。”
    “这话你信吗？”蔡美慧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请我喝过下午茶？”
    蔡致良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遂转移话题，道：“前几天遇见阿玮，都没有认出来，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谈这个话题。”蔡美慧虽然有些烦，却还是说道：“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是比以前胖了不少，你在哪里碰见的？”
    “大陆那边。”蔡致良又进一步解释道，“陈慧娴的演唱会上，要不是他打招呼，遇见了都不敢认。”
    “你还关心这个？”蔡美慧的话，不知道是在说蔡致良关心他们拍拖，还是说的演唱会，“你都见过阿玮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蔡致良道：“这不是当时没来得及问，等他离开了，我才想起来。”
    蔡美慧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普洱茶，轻轻地吹了两下，道：“现在问也问过了，该说正事了吧。”
    蔡致良道：“也没什么大事，想着你比较清闲，给你找点事做。”
    “什么事，还准备开连锁店？”蔡美慧能想到的，还是年初的时候放弃的生意。
    “不是，连锁店已经由其他人在做了。”蔡致良道，“我最近收购东来贸易行，马上就要进行分拆、重组，想让你过去帮忙。”
    蔡美慧撇撇嘴，道：“我对贸易又不熟悉，过去能做什么？”
    “不要这么谦虚，现在做生意，哪一家公司能离得了法务。”蔡致良道：“不想做法务的话，东来贸易行的职位随便挑，你的能力我还不了解吗，在隆昌实在是屈才了。”
    “不要给我灌迷魂汤。”蔡美慧饮了一口茶水，问道：“你们公司又不是没人，何必来找我，？”
    “公司底蕴薄，又扩张的太快，人手不足是自然的事情，关键是能让我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不多。”蔡致良也只能叹气，道：“你就当是帮大哥一个忙好了。”
    蔡美慧不以为然，道：“说的这么凄惨，要是缺人，可以让爷爷给你推荐。”
    “开什么玩笑。”蔡致良看着窗外的雨线，道：“爷爷推荐过来的，不是叔叔，就是大爷的，到底谁听谁的。就说去年物业公司的事情，也只是公事公办而已，还嫌我没有人情味。”
    蔡美慧问道：“你已经跟爷爷提过了？”
    “没有。”一听有戏，蔡致良摇头道：“我这不是先来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同意了，我再跟二叔提。”
    “我考虑一下。”蔡美慧如蔡致良一般靠在椅背上，托着香腮，道：“其实吧，我挺满意现在的工作。”
    “得了啊，在我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蔡致良可不这么认为，她们父女天生相克，蔡美慧与蔡明波在一个公司做事，怎么可能安生。再说了，以蔡美慧这年纪，估计二婶那边也不平静，而且还与黎玮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在隆昌，每天也就看看合同，完全显示不出你的实力。”蔡致良了解过蔡美慧的日常，道：“还是来我这边吧，可以给你充分展示才华的机会。当你真正独立，二叔就不会烦你了。”
    蔡美慧瞪着蔡致良道：“你调查我？”
    “什么叫调查，说的这么严重。”蔡致良喝的是菊花茶，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是随口问了几句。”
    “又是阿玮告诉你的？”
    蔡致良摇头道：“那倒不是。”
    蔡美慧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这么着急做什么？”蔡致良指着窗外的大雨，道：“这么大的雨，再等等，持续不了多久了。”
    蔡美慧道：“出来这么久了，你以为都像你啊，不用着急上班。”
    蔡致良笑道：“所以啊，你还是听我的，到了东来贸易行，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蔡美慧没有接话，冷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
    等蔡美慧离开时候，蔡致良叫道：“靓女，一杯普洱，谢谢。”
    “好的，先生，还有其他需要吗？”
    “没有了。”蔡致良摆摆手。
    普洱还未上来，蔡致良的电话响了，是楚天行打过来的。
    “已经跟邱先生约好了，下周一的下午四点，在半岛酒店。”
    “好，到时间提醒我。”
    上半年的时候，不知道是否由于远东集团的假账风波，让创始人邱德根先生筋疲力尽，以至于决定出售亚视的股权。蔡致良约见邱德根，便是为了介入此事。倒不是他有意收购亚洲电视，而是听说丽新集团在收购亚洲电视的时候，想起近两笔收购遇到的麻烦，试图给由于丽新集团制造一些障碍，至少也能哄抬一下交易价格。
    亚视也算是历史悠久了，是香港第一家电视台，也是全球首家华语电视台。起初叫做丽的电视，数次易主，于1982年被邱德银收购之后，改名亚洲电视，算是迎来了黄金发展期，尤其是近几年，亚洲小姐的成功举办，真正同无线台有了分庭抗礼之势，持续数年的盈利便是明证，如此一来，在传出邱德银有出售亚洲电视的意向时，顿时引来了众多有意向的买家。
    另一方面，收购亚视的好处似乎也是显而易见，在此基础上整合明秀报社、蔡氏影业、新艺宝唱片，以及正在开展的经纪公司，将会是一个横跨影视歌的娱乐集团，也将有望超越TVB，成为港城排行第一的娱乐集团。如此一想，蔡致良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来打动拥有亚洲电视的邱德银。
    但是也有不少弊端，虽说亚视近几年发展势头不错，尤其是亚洲小姐的成功举办。但是相比于TVB就不够看了，单说盈利方便，亚视一年最多也就1000多万的利润，而TVB至少一年2亿的利润。
    而且，电视台的经营也是一批专业人士，才能与TVB抗衡，蔡致良目前既没有这个精力，夹袋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况且，就算是蔡氏影业，蔡致良也是趁这十年的巅峰赚快钱，可不是什么终身事业。而电视台规模庞大，将来想要脱手倒是不难，不过投入巨额资金，能不能盈利实在是个问题。
    当然，这毕竟是一家电视台，最终的结果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需要在政府层面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恰恰是蔡致良的短板，虽然去年救市期间进行了短暂的接触，毕竟交情不够。

 第69章 娱乐产业链

    周一上午，又是大雨。似乎进入了雨季，不知酷暑能否提前过去。
    楚天行敲门走了进来，道：“许如琛那边联络好了，大陆那边的代表将于下周来公司参观访问。”
    蔡致良接过文件，问道：“都有些什么人？”
    经过将近两周的谈判，双方默认了恒隆银行入股深发展的现状，但是不能再进一步提高持股比例，更不能到市场上收购，毕竟深交所目前只有一支股票在交易，虽然感谢恒隆银行的支持，还是应该能年底万科等股票上市之后，再购买其他股票，否则的话，没有股票交易的深交所岂非成了一个摆设。
    另一方面，恒隆银行在特区设立分行的事情有望本月底完成各项审批，虽然依旧限于进出口业务的港资企业，总算是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随着往后经济的发动机再次启动，便已然为日后的投资抢得先机。
    再者，恒隆银行每年按照官方汇率为深发展提供500万美元的外汇，用于促进当地企业的发展，虽然十年后可能不值一提，但是现在却还是一笔巨资。毕竟如今全国的外汇储备，也不到30亿美元，而具体到深城一地，虽然已经是仅次于浦江的第二大城市，去年一年出口额不过12亿美元，归属于深城的外汇就更少了。
    与此同时，为显示诚意，恒隆银行发出邀请，便有了这次访问，以便于打消同行的一些疑虑。
    楚天行介绍道：“主要有市里主管经济的副市长秦德明，招商局局长古力军，特区投资管理公司副总经理陈紫金，再就是深发展董事长邱德凯领队的银行方面人士。”
    “怎么还有政府高官，招商引资吗？”
    “是的，不止参观我们一家公司，还会联络中行、中信等国有公司，可能还有本港的大财团。”
    蔡致良签上自己的名字，道：“通知郑一鸣，陈强和赵硕，约个时间，下周一之前先碰头商量一下。”
    “好的。”楚天行问道：“需要通知温国良吗？”
    蔡致良摆摆手，道：“不必了，银行的业务之前都已经讨论过了，按计划推进就是了。”
    “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了。”蔡致良刚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道：“通知赵硕时，让他问问江之强，问问现在是否可以在特区建一条院线，也是个机会。”
    “在特区建院线吗？”楚天行再次确认了一下，即便是不太了解这行，也知晓除了银都院线的电影，还没有哪家电影公司的电影能够发行至大陆。
    “你通知赵硕就行，至于行不行，到时再说吧。”蔡致良又解释了一句，“江之强早就在那边投资影院了。”
    “我记下了。”楚天行临走前提醒了一句，“上周与亚视的邱先生约的是今天下午四点。”
    蔡致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半岛酒店还在九龙半岛，需要穿越红磡海底隧道，为表示尊重，蔡致良与楚天行不到三点就出发了
    道路却是比较通畅，等他们赶到的时候，还不到三点半，蔡致良随手拿了一本近期的《明秀周刊》，边看边等。
    陈强砸钱还是有效果的，《明秀周刊》的销量已经超过同为财经杂志的《资本家》。至少从蔡致良随时可以看到这本期刊来看，已经算是成功了。
    接近四点，知道楚天行提醒，蔡致良才看见缓缓走进的邱德银。遂起身道：“邱先生，幸会。”
    邱德银上下端量着蔡致良，问道：“你就是蔡致良？很多人跟我提起过你，所以今天过来见见你。”
    “希望不是什么坏事。”蔡致良坐下来，既然不是谈事，遂淡淡地道，“这儿的咖啡不错。”
    看邱德银今日的架势，蔡致良的愿望估计是很难达成了，就当自己今天下午是来喝咖啡的好了。
    “是啊，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了。”邱德银似是有所感叹。
    随后陷入了沉默，只有搅动咖啡时发出的响声，两人或许都被咖啡散发的香气所吸引，一时顾不上交谈。
    “年轻人，听说你要收购亚视？”
    “亚视是港城第一家电视台，悠久的历史为它带来了数十万忠实的客户，我第一次看电视，当时还叫丽的电视台。虽说七十年代末经历了一段低谷，自从邱先生就任董事局主席之后，亚视近年来的发展有目共睹，有一定的投资前景。”
    第二家电视台TVB创建于1967年，在这之前就只有丽的一家电视台，便是亚视的前身，所以蔡致良看到的电视台也只能是丽的。
    蔡致良接着道，“三年前，我从家父那里接手明秀报社的经营，随后创立蔡氏影业，进军大银幕，二者相辅相成，造就了如今的明秀报社和蔡氏影业的成功。从去年开始，蔡氏影业投资安乐院线，收购新艺宝唱片，新建了影视城。起初，我也只是将亚视当作一个理想的投资对象，可以带来丰厚的回报。但是我的投资顾问告诉我，如果能够收购亚视，电视平台和艺人资源将同目前的明秀报社，蔡氏影业，新艺宝唱片形成良性互补，成为一个庞大而完整的娱乐产业链，不知邱先生能否成全一二。”
    “你年纪轻轻，壮志让人叹服。”邱德银道：“我听说去年全球股灾时，你做空了美国股市。但据我了解，你收购了天门置业和恒隆银行，还投资了这么多项目，最近似乎还在全面收购玉朗国际，你能有多少资金用来收购亚视？”
    蔡致良道：“资金方面您不用担心，我去年低价抄底了不少股票，足够用来收购你手里所有的股份。”
    邱德银道：“年轻人，作为前辈，还是有必要劝你一句，电视台很难做的，你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攒下数以亿计的身价，可别全栽在电视台上。”
    蔡致良自信地说道：“刚进入电影行业时，很多人也这样劝我，但是我成功了，相信电视台也一样。”
    对于蔡致良的自信，邱德银不以为然，道：“前些天，丽新集团报价4亿收购亚视三成的股份，我已经同意了。”
    蔡致良道：“我听说了，亚视绝对值这个价格，而剩余的股份也足够使我成为大股东了。”
    亚视基本上是邱德银独资的，即便是出售三成的股份，也还有一半的股份。
    “亚视是我多年的心血。”邱德银道，“我之所以出售三成的股份，就是想看看丽新集团是否有能力为亚视带来辉煌。”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蔡致良道，“不过，请相信我，丽新集团没有这个能力，而蔡氏影业绝对比丽新集团更适合亚洲电视，如此方不会令你多年的心血白费。当然，也会有一个令您满意的报价。”
    或许有些情怀，但是从计划出售的那一刻起，就只能是商业行为，统统为利润让路。
    邱德银道：“我会仔细考虑的。”
    言以至此，便没有商谈下去的必要，只能通过报价来表明诚意，其他的都是空口无凭。
    在蔡致良与邱德银商谈的同时，明秀报社收购玉朗国际的报价再次提高，以每股0.8元，认证股权每份0.16元的价格收购股票，涉及总收购金额6亿，是现在市值的2.5倍。
    回到明潮大厦，楚天行递过来一份文件，道：“柳正阳递交上来的。”
    “都这会了，着什么急啊？”随着蔡致良将东来贸易行收入囊中，亨达贸易将会并入东来贸易行。
    “你看过就知晓了。”楚天行道：“柳正阳不想去东来贸易行任职，准备做工程贸易，这是计划书。”
    “工程，什么工程？”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那他应该去找郑一鸣，去天门置业做事。”
    “不一样的。”楚天行看过报告，道：“柳正阳的目标是东南亚的化工厂、电子机械厂，先承包工程建设，兼顾机械设备贸易。我刚跟他聊了几句，虽然他没有说什么，计划书也比较模糊，但他应该是有些想法的，不然也不会一意孤行，去做什么工程贸易。”
    “我先看一下。”蔡致良点点头，随即道：“既然不清不楚的，那就让他递交一份更详细的计划。如果他的计划合理，能为公司带来利润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支持他。”
    “我这就通知他。”
    等楚天行走后，蔡致良才翻开那份计划书，想看看柳正阳究竟意欲何为，还说动了楚天行。

 第70章 投资受挫

    第二天，蔡致良在办公室见到了朱国信。
    “什么时候回来的，还以为要等到周末？”蔡致良摆摆手，道：“坐，欧洲那边什么情况？”
    “谢谢。”朱国良拉开椅子，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本以为曼联那边这周能有结果，爱德华兹那个家伙事到临头却又反悔了。”
    蔡致良问道：“什么原因？”
    “爱德华兹给出的解释，是被董事会否决了。”朱国良道：“只是个接口，英国佬总觉得只有自己才懂足球。”
    “那就提高报价。”蔡致良想想也知道，无非是价格没有达到期望值。
    朱国良道：“我们的报价1000万英镑，已经不低了，即便是今年英甲的冠军利物浦，也不过如此。”
    如今英国顶级联赛还是英甲，利物浦在近十年之内七次夺冠，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弗格森未来有句名言便是，“我最伟大的挑战不是现在发生的事情，我最伟大的挑战是将利物浦从他妈的王座上踢下去”，正是如今英甲真实的写照。
    蔡致良道：“继续提高报价，1500万英镑以内拿下来，如果还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为什么是曼联，这是英甲，不是意甲。”朱国良劝道。
    自从广场协议之后，一直保持升值的不仅仅是日元，英镑也在其中，与美元的汇率从1985年的1.4上升到如今的1.9。1500万英镑换算成美元，已经接近3000万美元。
    现在的第一联赛意甲，上游球队可能值这个价，但绝不应该是曼联，这个已经没落很久，长年处于中下游的英甲球队。
    “它曾经辉煌过，现在的战绩也不差，今年不是刚拿了英甲亚军。英甲最近在推动改革，等收购成功，内部整合完毕的时候，正赶上改革带来的红利。还有那个教练，我看过他的履历，球员时代谈不上成功，但是在苏格兰联赛的执教经历却是相当的成功。”蔡致良给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上赛季的亚军，也是爱德华兹的底气，否则的话，早就成交了。不过新赛季已经开始了，能否延续上赛季的状态，犹未可知。”朱国良道，“弗格森也一样，苏格兰那种联赛什么也说明不了，能否适应更加密集的英甲赛程，还得时间来证明。”
    “球队成绩的好坏，在于赛前投入的多少。上赛季的成功证明了教练的能力，只要每年保持一定的投入，成绩就不是问题。而曼联本身也是一家历史悠久，而且有着辉煌历史的俱乐部。”
    虽然现在还没有进入金元足球时代，但是随着英甲改革的不断推进，用不了几年就成为现实。
    蔡致良道：“英国佬一向傲慢自大，收购一家足球俱乐部，也有助于我们打开那里的市场。”
    “我会尽快说服爱德华兹，在合同上面签字。”朱国信只是一个经理人，最终做决定的还是蔡致良。
    “也不必急在一时。”
    刚才听了朱国信的话之后，蔡致良却是不着急了，摇头道：“正如你所说的，曼联的成绩还需要高强度联赛的考验，如果它未能经受住考验，那个爱德……”
    蔡致良一时间叫不上名字，朱国信提醒道：“爱德华兹。”
    “爱德华兹。”蔡致良接着道：“爱德华兹的底气就没有那么足了，说不定1000万就可以成交了。再不济，也可以防止他漫天要价。”
    说完了俱乐部的事情，蔡致良提起汽车厂的收购，问道：“里奇介绍的几家工厂都不靠谱吗？”
    蔡致良看过朱国信从欧洲发回来的收购计划，既不是瑞典的萨博汽车，也不是意大利的兰博基尼，而是德国的一家机械厂。
    朱国信道：“根据我的调查，萨博已经与通用达成一致，价格为6亿美金收购萨博五成的股份。通用需要萨博的技术，以及通过萨博来打开欧洲市场，而萨博同样需要通用在全球，尤其是北美的销售渠道。我们提供不了收购以及后续所需的资金，更别说萨博急需的北美市场。”
    “6亿美金……”这确实是蔡致良无法提供的，总不能压上全部的身家。但即便是压上全部身家，也提供不了萨博急需的销售渠道。在大陆市场还没有爆发之前，北美，欧洲和日本市场三足鼎立。
    “兰博基尼呢？我前一段时间遇见高盛的朗德，谈及克莱斯勒似乎没有出售兰博基尼的意愿。”
    “是的，这都是里奇瞎编的，目的就是打着我们的旗号与兰博基尼取得联系。”朱国信道，“里奇想成为兰博基尼的销售商，于是就打着我们的旗号联系克莱斯勒和兰博基尼，随后又以克莱斯勒和兰博基尼朋友的名义与我们协商。我怀疑里奇压根就不是什么克莱斯勒的经销商。至于那一家意大利的小型汽车厂，也是里奇投资的，只是近几年不断亏损，想找一家公司接盘。”
    听朱国信这么一说，里奇简直就是拿蔡致良当垫脚石，一方面取得兰博基尼的经销权，另一方面将陷入亏损的汽车厂卖出去，两头通吃。
    “是我太心急了。”这种事情估计以后会经常遇到，蔡致良道：“德国的那家机械厂呢，怎么只是一家零部件供应商。”
    “那是一家锻造厂，能够制造包括车身在内的各种锻件、冲压件。”朱国信道：“我的计划是，再联合传动系统、发动机系统、电器仪表系统等几家制造商，完全能够满足我们的要求。”
    “这还不如收购里奇那家亏损的汽车厂？”
    蔡致良心里想着，嘴里却是提醒道：“汽车是各种零部件组装出来的不假，但这不表示有了零部件，就一定能够制造出汽车的。”
    “这家机械厂的名字叫瓦格纳机械厂，而瓦格纳就是造车工的意思。”朱国信道：“二十年前，瓦格纳机械厂还是一家当地的汽车制造厂，没能挺过石油危机，变成了如今的汽车零配件供应商。蔡先生，只要假以时日，瓦格纳机械厂会重新成为一家汽车制造厂。”
    不是很靠谱，这是蔡致良的结论。凡是造汽车的都是造车工，但是造车工不一定都是造汽车的，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吧，有点绕。
    “这个方案就作为备选吧，再考虑一下其他的方案，说不定有更合适的，暂时不着急。”蔡致良转而道：“你这两天熟悉一下东来贸易行的资料，等处理完，我们再讨论。”
    “好的。”
    随后聊了些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的服装零售，朱国信便告辞离开了。
    蔡致良随后也拨通了蔡明浪的电话，问候了近期状况，道：“二叔，我这边有些法律方面咨询，得借用美慧几天。”
    “我这边倒是没有问题。”蔡明浪接着道：“只是美慧刚毕业没两年，估计也帮不了你，你还是找家律师事务所做咨询为好。”
    蔡致良道：“二叔，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
    蔡明浪沉默片刻，道：“你自己跟她说吧。”
    当日下午，蔡致良以蔡氏影业的名义，向远东集团递交报价，比之前丽新集团的4亿提升了3000万，达到4.3亿，以观后效。

 第71章 参观访问

    大陆来的代表团来到港城，自然会先与官方进行联系，而后才前往明潮大厦。
    蔡致良一早便等在办公室，这次参观访问对于整个金河投资和恒隆银行都是有好处的，将会为金河投资打开北上的通道，没赶上第一波开放，还是应该在即将到来的第二波浪潮中抢的先机。
    就说恒隆银行，规模相对较小的银行，如果不借助外力，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完成资本的积累，而大陆广阔的市场为这种积累提供了可能。单纯在港城发展，已经注定了恒隆银行的上限，毕竟市场就这么大，无法与汇丰银行、恒生银行、东亚银行等同行相争，即便是蔡致良投资再多的资金，前期可能会顺利一些，但是也就现在的样子了。
    银行业如此，地产界也是如此，虽然还没有到达巅峰，但是经过数十年的开发，基本上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从去年到今年，为什么这么多的财团觊觎置地公司，除了港岛中环那些优质的物业，还因为其在100年的发展过程之中，积累了大量的土地，只要在合适的时间进行商业开发，便能够创造源源不断的的利润。
    地产业是一个讲求实力与人脉的产业，天门置业在这两方面都有着天然的劣势。这也是自从去年收购天门置业以来，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没有新增的土地储备，如果没有最近对东来贸易行的收购，估计到明年，利润就将大幅度下滑。而已开发的物业，都是以亿为单位，而天门置业资金有限，也就买几个聊胜于无的楼花。
    蔡致良思索着未来的计划，直到楚天行过来提醒他，代表团一行已经到了楼下。
    “走吧，到楼下去迎一迎。”蔡致良起身就往外走，一出门便看到郑一鸣，陈强等人。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近两日本就在进行东来贸易行的收购、重组、拆分，人员来往比较频繁，突然涌进这么一大群人，还是有些措手不及，显得有些杂乱。
    蔡致良带着一众金河集团的高层，适时出现，温国良为双方介绍：“李市长，这位就是我们金河投资的董事长蔡致良先生。”
    “李市长，您好。”蔡致良握住对方伸出的手，表示了欢迎。
    “您好，蔡先生真是年轻有为。”虽然之前对金河投资做过了解，但是初次见面，对于蔡致良年纪轻轻就坐下如此大的产业，秦德明还是有些惊讶。
    接下来，温国良逐一为蔡致良介绍了投资管理公司副总陈紫金和深发展董事长邱德凯。
    两队人聚在一起，蔡致良看着越加纷乱的大厅，建议道：“先去会议室吧？”
    “也好。”秦德明一行自也不愿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
    “请。”蔡致良边走边道，“刚收购了一家贸易公司，近两日正在搬家，显得有些杂乱。”
    秦德明看了一眼蔡致良，道：“之前听温先生提及，贵公司收购了东来贸易行。其实，东来贸易行与特区在粮油食品和纺织品两大类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经过十年的发展，已经兴办了1500家工业企业，3000家来料加工企业，希望未来能够进一步深化合作。”
    “这也是金河投资公司的意愿，我今年两次前往特区，每次都是不同的风景。”走进电梯，蔡致良道，“金河投资公司目前在特区已经投资了一家电器厂，两家纺织厂。隆昌纺织厂的发展较快，预计今年出口额能够达到2000万美元，正准备继续扩大生产规模。”
    “那不是隆昌集团的产业吗？”竟然还有人知道这个工厂。
    蔡致良解释道：“隆昌集团的董事长蔡勋先生是我祖父，他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就把那家工厂转到的金河投资公司。”
    电梯没有直上顶楼，那里的会议室不大，放不下太多的人，只能去了9楼的会议室，郑一鸣、陈强和赵硕等人已经候在那里。
    “这是郑一鸣，天门置业总经理。”蔡致良充当中间人，为双方做介绍。
    “你好。”“幸会。”
    “这是明秀报社总编陈强。”
    “秦市长，感谢贵市宣传部的帮助，我报社新闻的同事才能够顺利完成对特区的采访。”
    “我们也希望通过明秀报社这样中立的媒体，将深城真实的发展状况向港城的同胞通报。”
    “秦市长放心，相关的新闻报道，将于这个月底陆续刊登在明秀日报。”
    “欢迎陈总编到特区访问。”秦德明也打听过这家报社，拥有十余万销量，是港城销量最大的商业报刊。
    等他们寒暄完，蔡致良介绍赵硕，江之强有事没有过来。
    “这位是蔡氏影业总经理，赵硕。”
    “你好。”赵硕倒是回了一句，道：“有时间请诸位看电影，今年的票房冠军是蔡氏影业出品的《阿郎的故事》。”
    随着《警察故事续集》落下帷幕，最终票房定格在3400万，在下半年没有大制作的情形下，《阿郎的故事》基本上锁定了今年的票冠。
    今天的目的，也就是大家认识一下，混个脸熟，为以后的合作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不涉及实质性的东西。
    随后，双方便开始各自宣讲一下各自的发展状况。
    而深城这边，由投资管理公司副总陈紫金陈述，从改革开放说起，介绍了近十年的飞速发展，重点介绍了进出口贸易，出口额从1979年的930万美元，到今年预计达到18亿美元，尤其是各种对外优惠政策，并欢迎金河集团到内地投资。
    金河投资一方，由楚天行介绍金河投资的历史和发展状况。只是为了显示金和投资的悠久历史，自然是从明秀报社的成立开始说起，这样算下来也有小二十年的历史。
    当然，这些都是虚的，没什么时机的效用，只是好听而已，重点还是从蔡氏影业，尤其是金河投资公司成立之后，在金融，地产，电子，贸易，新闻以及娱乐等领域的发展状况。
    金融方面，自然不可能绕过金河投资的发家史，在美股高涨的时候，做空美国股市，斩获30亿港币。
    地产方面，自然是去年收购天门置业之后，从一个不到5亿市值的小公司，发展成为如今20亿港元的中等地产公司。
    电子工业领域，便是去年投资一亿在台湾建立的电子厂，目前已经投产数月，预计年底将有1000万美元的利润。
    贸易方面，亨达贸易不值一提，只是介绍了东来贸易今年来的状况，去除石油这个大宗贸易，每年大概4500万美元的贸易额。而位于蛇口新建的隆昌纺织厂，今年至少2000万美元的贸易额以及明年5000万的出口量。
    新闻娱乐方面，有排行第一的金融大报，每月14万份的销量，而蔡氏影业也是足以同嘉禾、德宝，金公主抗衡的大公司，远胜于银都公司。
    最后的重点是恒隆银行，在收购该银行之后，陆续投入15亿，扩建分行至25处，数量暂时位列第七位，并于两月前收购了九龙立信保险，发展势头迅猛。
    总之，就是充分展示一下己方的实力，有能力为深城的发展做贡献，并设立恒隆银行分行，以便于双方更紧密的合作。
    “隆昌纺织厂的出口额有这么多？”陈紫金问了一句，这个规模的出口额，很难相信出自一家还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要么就是金河投资实在强大。
    “上个月，东来贸易行已经打开欧洲的市场，今年2000万美元的出口，已经是最保守的估计。明年必然会在此基础之上，翻一倍，达到5000万美元。”蔡致良道：“眼下蛇口的两座工厂已经不能满足贸易需求，正在扩大工厂规模，或者直接收购同类工厂。纺织业是一种劳动密集型产业，趋向于劳动力成本更低的国家和地区，如同当年从日本转移到亚洲四小龙一般，很快就会转移到大陆，所以出口量的翻倍并不值得惊讶，市场规律而已。”
    “蔡先生这话总结的很好，让我不虚此行，也更清楚特区的优势所在。”秦德明道：“蔡先生还有其他有益于特区发展的建议吗？”
    “发展电子工业，这将是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最具前景科技产业。”蔡致良提醒道：“就是投资规模比较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需要每年数以十亿美元计的投入。”
    “我明白了。”秦德明点点头，没有表示什么，而蔡致良也没有再提电子工业的事情。
    接着双方就恒隆银行设立分行的事情，再次进行了讨论，不过都是老生常谈了，等月底基本上就可以定下来。秦德明随后表达了金河投资到特区投资的欢迎，而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便以天门置业做先锋，进行地产开发方面的投资。等东来贸易行整合完毕之后，再到深城考察，以完善东来贸易行目前不太稳定的货源渠道。
    中午，蔡致良请客，宾主尽欢之后，握手言别。

 第72章 硫酸钾工厂

    该来的总是会来，蔡致良便得到一个好消息，黄玉朗狗急跳墙了。
    与原时空相比，明秀报社对于玉朗国际的收购提前了半年，而且是真实的收购，而不是如郑静翰一般，只是投石问路，留给黄玉朗准备的时间就不多了。
    提前了半年，又准备了数月的收购，黄玉朗自是难以招架。如同曾经的历史轨迹一般，为了保住一手画出来的江山，黄玉朗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惜以身试法做假账，将玉郎集团的资金，转入他个人名下，在市场上和胡仙争夺股份，以巩固其控股权。
    这种异常情况自然被一直盯着玉朗国际的明秀报社知悉，香港警方商业罪案调查科已经开始调查黄玉朗和有关人士。
    “玉朗国际的消息确实吗？”
    前天的访问，昨天一天的交流，双方在诸多领域达成了一系列的合作意向，今天开会便是讨论这些事情，分个轻重缓急。
    这两天蔡致良名下的几家公司负责人都在，也可以了解一些金河投资公司目前的规模。陈强也来了，于是蔡致良便问起这件事。
    “这件事还是我们向商业调查科举报的，自然属实。”陈强笑着说道，有些自得。
    “你们从哪儿得到的消息？”
    陈强道：“原本，我们只是了解到一些消息，黄玉朗的私人公司从玉朗国际借贷，而且还是无息贷款，涉及上千万的资金。这不等于是拿上市公司的钱，为自己牟利，必然损害了其他股东的利益。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便开始联络玉朗国际的股东，计划在适当的时间，向黄玉朗发难，逼迫黄玉朗限期偿还玉朗国际的债务，从而削弱他的实力，无法同我们抗衡。谁能想到黄玉朗急病乱投医，这般胆大，直接做假账来获取资金，到市场上收购玉朗国际的股票。现在，原计划也用不上了，只需要加把劲，就能把黄玉朗送进去吃牢饭。”
    蔡致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既然已经放手，那么等待最后的结果便是了。
    “银行那边什么情况？”
    温国良道：“昨天下午，投资管理公司的陈紫金表示，他们不反对。”
    深发展的大股东还是深城投资管理公司，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们的态度不起决定作用。
    蔡致良接着再问：“政府那边呢？”
    “也是一样的，不反对。”温国良道：“设立分行的谈判比较顺利，京城那边已经批准，进入最后的阶段。”
    “那就不要四处宣扬了，低调点。”蔡致良随即问道，“除了昨天已经讨论过的，还有其他事吗？”
    随后讨论的事情，不过是昨天的进展，基本都在计划之中，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开了一个小时便结束了。
    会后，郑一鸣随同蔡致良去了办公室。
    “还有事？”
    “有件事，昨天陈秘书跟我提了一次，是关于深城工业会展中心的。”
    陈秘书，就是秦德明的秘书陈庆丰，这两天往来联络，大家也比较熟悉。郑一鸣接着道：“会展中心于1985年开始规划，目前还在建设中，有几千万的资金缺口，询问我们是否有意向投资。”
    “既然快完工了，怎么还会有资金缺口？”蔡致良问道，“有相关方面的资料吗？”
    郑一鸣递过一份资料，道：“这是会展中心的资料，据说是德资方的资金紧张，一时无法周转。”
    “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能够帮助我们进入内地房地产市场。房地产市场是一个带有地区保护性质的产业，本港就是这样，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就职大半年以来，郑一鸣是深有体会，有些事情也不是砸钱就能办到的。
    不过郑一鸣也有一些顾虑，道：“不过，会展中心因何频繁更换资方，总觉得还有其他我们不了解的事情。”
    “那就调查一下。”蔡致良道：“许如琛经常跟政府打交道，可以让他先打听一下。”
    郑一鸣道：“不过听汇合皮革厂的蒋剑锋讲，德资方可能想撤资。蒋剑锋在八十年代初，便进入特区开办了汇合皮革厂，在政商两界都有一定的人脉。但毕竟这是不同的行业，我觉得还是到现场考察一番为好。”
    “照这份资料来看，质量方面的问题应该不用担心。”蔡致良道：“还是尽快回复陈秘书，派人过去看看，如果德资方撤资的话，就接下来。李市长邀请我们前往大陆洽谈投资，就从这个项目开始吧，也确实是个契机。”
    “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在本港业务进展不大的情形下，同恒隆银行一般，郑一鸣也有意转向大陆。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东来贸易行的资产结算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赵志远刚去了欧洲，必须等他回来一道前往，葛瑞贤就自便吧，让天行协调一下时间，安排在月底或下个月初。”
    说起葛瑞贤，郑一鸣问道：“东来贸易行的总经理，为什么要选择那个美国人？”
    就在昨天，蔡致良任命了葛瑞贤为东来贸易行的总经理，原先东来贸易行的采购总监，是一个混血的美国人，不过已经在港城生活了十几年，原名叫格雷西?亚历山大。而在此之前，由于朱国信负责东来贸易行的拆分重组，一直被认为是未来的总经理人选，包括郑一鸣也支持朱国信。当然，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地反对朱国信。
    “朱国信另有安排。”蔡致良还是解释了一句，道：“最近金河在欧洲有两笔投资，未来还会进一步扩大规模，这就需要一个精通国际事务的负责人。况且，朱国信的专长也不在贸易，东来贸易行总经理的职位还是留给专业的人士。”
    最近贸易业务的人员，一直处于动荡期，郑一鸣走后没多久，柳正阳便又来了。
    “你考虑好了？”蔡致良问道，柳正阳不愿并入东来贸易行，之前提交了一份方案，准备转向工程领域。
    “是的。”柳正阳点点头，道：“虽然在东来贸易行意味着更高的职位和薪资，还有稳定的生活，但是这种稳定的贸易，谁都可以做。工程就不一样，我大学学的是化工专业，到海外承包工程，可以更好地发挥我的专长。”
    “但是你没有工程方面的经验，仅仅凭借一个台湾来的工程师，能不能搞定这个复杂的工程。”蔡致良还是有些疑虑。
    一个来自台湾的工程师，从原先的公司带过来一个项目，在马来西亚建设年产1万吨的硫酸钾生产装置，采用曼海姆法，以氯化钾和浓硫酸为原料制造硫酸钾。
    柳正阳道：“曼海姆法制造硫酸钾起源于上个世纪，到现在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工艺，只是将台湾的工厂复制到马来西亚，我已经联系了一家设计院，青上公司可以提供各种所需设备。我计算过收益，100万美元的合同，大概能有40万美元的利润。如果一期成功的话，后续还有五期工程。”
    蔡致良签下自己的名字，道：“你去找天行，他会给你安排。”
    “谢谢董事长。”柳正阳很快告辞，去组建新的团队。

 第73章 百富勤开业

    经过近半年的筹备，百富勤终于开业了。作为股东，蔡致良自然收到请柬，前往道贺。
    “收购玉郎国际这么大的事情，应该考虑一下百富勤。”梁博涛一见面就抱怨道，“作为百富勤的股东，应该多支持一下百富勤的业务。”
    “那是当然，6月份陈总编提议收购玉郎国际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你，还有百富勤公司，虽然公司当时还在组建中，并没有营业。”蔡致良笑道：“但是根据鲍国威博士调查，去年玉郎国际的证券分销和财务审核，你与万国宝通都有参与。按规定，你和百富勤都得避嫌，我这才找了高盛。”
    梁博涛道：“当时只是提供了一些建议和协助，也没有深层次的参与，至于玉郎国际的财务数据，很多报刊上都能看到，不需要回避的。”
    “再等两天，金河投资已经向远东集团的邱老先生，就收购亚洲电视三成的股份，提交了报价。”蔡致良道：“如果有回信的话，可以由百富勤来运作。”
    “那真是巧了。”梁博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百富勤刚接下一单生意，也是关于亚洲电视的，要听听吗？”
    蔡致良道：“自是要请教一下。”
    梁波涛道：“之前丽新集团收购亚洲电视三成的股份，财务方面的工作，百富勤已经再做了。”
    “确实有些遗憾，不过，虽然竞争对手还不少，不过金河投资有信心拿下这单生意。”蔡致良信心十足，道：“如此一来，金河集团的娱乐王国，才算是完整。要不是月前奔达集团的要价太高，或许还可以跟郭先生争一争无线电视的股份。”
    由于政府限制非港商人持有本地电视台持股不得超过一成，奔达集团出售了持有的大部分无线电视台的股份，被东南亚的那位糖王加酒店大王，以20亿的价格收入囊中。
    梁博涛道：“金河投资最近频繁收购，先是东来贸易行，再有玉郎国际，资金也不富裕吧？”
    蔡致良也不否认，道：“资金是有些紧张，不过大家都一样，丽新集团去年收购了鳄鱼恤，今年又在地产上投入了大笔资金，收购了景耀国际六成的股份，资金方面不会比金河投资好多少。”
    梁博涛道：“所以丽新集团此次联合了新世纪发展公司，解决了资金问题。”
    “亚洲电视是优质资产，所以等劝业银行听说我要收购亚洲电视，很乐意提供一笔贷款。”劝业银行确实为金河集团提供了一笔贷款，不过是为了日经指数的投资。
    “日本的第一劝业银行？”第一劝业银行是日本最大的商业银行，于1971年10月由第一银行和日本劝业银行合并而成。名头还是十分响亮的，梁博涛自然知道。
    “是的。”蔡致良点到即止，指着人群中的秦德明，问道：“百富勤还邀请了秦市长？”
    “中信的荣先生送的请柬，”梁博涛道：“最近十年，那边发展很快，很多投资商都有兴趣。”
    “有很多优质的资产，如果能够上市，想来袁总裁就不那么发愁了。”蔡致良提及的袁总裁自然是现任交易所的行政总裁袁天凡，相较于日本和台湾的火爆，港城交易所一直不温不火。
    梁博涛之前与袁天凡在万宝国际共事，自然更为了解，道：“或许是时候推动交易所修订章程，非港城注册的企业也可以在交易所上市。”
    随后，蔡致良与梁博涛也过去跟秦德明和那位红色资本家荣智建寒暄了几句。
    “蔡先生，最近明秀日报关于日经指数的评论，与实际情况不符啊？”
    “股市是多种因素决定的，就比如台湾的股市，前半年多疯狂啊，政府一纸政策出台，立马就暴跌了。日本也一样，只不过是相反的操作，依旧不断地降低利率，并于月初引进股价指数期货交易制度，以至于原本疯长的股市，更加疯狂了。鲍国威博士只是一个的经济学家，站在他的角度，哪里能够聊到日本的自信心如此膨胀，竟然反其道而行。或许鲍博士低估了人心的贪婪，有些偏差也是难免的。”蔡致良道，“鲍国威博士已经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上周启程前往日本，拜访一些金融界的朋友，或许现场感受一下那边的疯狂之后，评论能够更合理一些。”
    说道台湾股市，还有一段故事，那就是《最佳损友》第三部正在台湾上映，恰好说的就是股市暴跌后的情景。联想到去年10月份在本港上映的《最佳损友》，一时间媒体上，有了损友效应的说法。
    而借着这一股热潮，蔡氏影业开始筹备《最佳损友》第四部。
    “不知鲍先生什么时候回港？中信希望能够邀请鲍先生做一些交流，有些经济方面的问题尚需请教一二？”
    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中信投资毕竟是港城排行前十的财团，如果能够进一步达成合作，明秀日报的影响力将会是质的飞跃。
    “具体日期我也不清楚，等下我会通知报社那边，等鲍博士回来，再联系你。”
    荣智建道：“明秀报社最近收购玉朗国际，如果有难处，中信投资愿助一臂之力。”
    “谢谢。”蔡致良道：“如果有需要，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等蔡致良与梁博涛走后，秦德明问道：“明秀日报的影响力很大吗？”
    “近两年最成功的金融经济类报纸，去年成功预测了股灾，有十几万份的销量，虽然不是销量最高的，但是关注经济的，都会人手一份。”荣智建问道：“你也知道这家报纸？”
    “有些合作。”秦德明道：“三个月前，该报社的记者四处串访，要不是考虑其证件齐全，早就让警察当骗子给抓起来了。月前，突然提出与政府合作，宣传部那边提供了近十年的部分经济发展数据。据说蔡致良当时在特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授意。”
    荣智建道：“如果明秀报社对特区的经济发展持积极正面的态度，那么对于特区的招商引资工作大有好处。”
    秦德明此次来港，也带有招商引资的任务。
    “前两天在金河投资，我看过了相关新闻报道草稿，总体的评论还是正面的。”
    “金河投资在大陆有投资吗？”荣智建问道。
    秦德明道：“有一家纺织厂，这个倒是没什么，不过恒隆银行突然从交易所收购深发展银行的股票，等发现时，已经持股超过两成了。对了，还是恒隆银行通知深发展董事会的。”
    “银行啊，这个确实比较麻烦。”荣智建沉吟道，他自然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问道：“省政府那边能同意吗？恒隆的温国良我之前见过，他既然通知你们，想来持股量也就到此为止了。”
    秦德明道：“是啊，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只能低调处理，好在温国良只要求银行数据共享，没有进一步要求绝对控股。”
    在秦德明与荣智建交谈的时候，蔡致良打完一圈的招呼，也遇见了该遇见的人。
    “阿良……”
    “郑先生，好久不见。”蔡致良知道，好戏来了，刚才梁博涛才提及，丽新集团联合新世界发展收购亚洲电视，现在便见到了正主。

 第74章 各凭手段

    “听说金河投资已经报价收购亚洲电视？”
    “是啊。我也是刚听梁博涛提起，新世界竟然也参与了，早先还以为只有丽新集团。”蔡致良还是老一套，道：“近两年去北美投资电影，发现那边的媒体正在进一步整合，从电影、电视节目的制作和发行、无线电视和有线电视广播，再到报纸、杂志、书籍出版，进行集团化经营。有鉴于此，金河投资也准备整合旗下的产业，以建立一个大型传媒王国，今年也是赶巧了，正好遇到玉朗国际股价的低迷和邱德根先生出售亚洲电视。其实吧，无线是更好的选择，就是价格太高了，超出公司的预算。”
    “这里毕竟是港城，与北美的环境还是大不一样。”这位鲨胆彤以无线电视台和邵氏兄弟影业为例，道：“港城的市场有限，集团化经营只会造成不必要的资源浪费。曾经邵爵士也是这般雄心壮志，一边经营邵氏兄弟影业，一边壮大无线电视台，但最终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邵氏兄弟被嘉禾与新艺城联合绞杀，不得不退出影视行业，而随着亚洲电视台近八年的迅速发展，无线电视台也结束了一家独大的局面。投资还是要慎重啊。”
    这话说的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慎重思考，但丽新集团不也一边做着纺织业，发展地产，现在又插手电视台。邵氏兄弟影业的没落，恰恰是因为邵爵士老了，内部制度僵化导致的。
    “郑先生的建议，我自然会认真考虑的。”蔡致良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郑先生怎么会参与收购亚洲电视，新世界发展似乎没有这方面的业务吧？”
    “此次也是应丽新集团邀请，我看了丽新集团对于亚洲电视未来的规划，非常详实而有见地，才决定入股。”
    规划吗，谁不会做啊。
    蔡致良道：“对于娱乐行业，金河投资的发家之地，有着天然的优势，对亚洲电视也有长远的规划，如果新世界发展集团能够与金河投资联合，亚洲电视的未来将会更加辉煌。”
    “有信心是好事，可惜我已经答应了老朋友，接下来就看鹿死谁手了。”
    “那是自然，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已，我懂。”蔡致良笑道：“之前也曾于丽新集团交手，不过如此，如今亚洲电视与玉朗国际，我亦是志在必得。”
    双方也就是接触一下，相互了解对方的底牌，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蔡致良寒暄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等蔡致良走后，郑玉彤询问身后的中年人，道：“丽新集团跟金河之间有冲突？”
    “因配额制的影响，丽新集团曾经试图阻止金河集团收购东来贸易行，但是郑一鸣直接说动了大股东，以至于未能成功，如今金河入主东来贸易行已成定局。”
    “就这些？”
    “剩下的，也就地产方面有重合的业务，目前还没有直接的冲突。”
    “玉朗国际呢，丽新集团是不是也使了点手段？”
    “没有，不过大公子跟新报的钱国忠支持黄玉朗，贷款1亿用来赎回抵押在银行及证券公司的玉朗股票。您是说金河志在玉朗国际？”
    “你刚才没听到吗，如果得不到玉朗国际，就志在亚洲电视了。”
    “我这就像董事长汇报。”
    开业仪式之后，蔡致良便离开了。回到明潮大厦，立即让楚天行调查中信的具体情况，以前只关注华润，殊不知中信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在金融领域。
    随着商业调查科的进驻，风波越闹越大，而风暴中玉朗国际越发的风雨飘摇，黄玉朗心不甘情不愿地辞去玉朗集团主席一职。
    陈强自然不会就这么放过黄玉朗，毕竟黄玉朗虽然辞去主席一职，毕竟手里还握着近四成的股权，随时可能杀回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合所有的股东，要求黄玉朗偿还所欠债务，逼迫黄玉朗转卖手里的股权。
    逼迫太紧也是不成的，最好是让黄玉朗放弃手中的股票，这就需要一个中间人，陈强选择了齐文杰。
    因为邻居的关系，齐文杰自小与黄玉朗熟识，成年之后在黄玉朗的影响下对漫画产生兴趣，遂拜在黄玉朗门下，成为其开山大弟子。
    齐文杰在玉朗集团任文化传信总经理，，长期担任畅销综合性玉朗漫画监制，是黄玉朗的绝对亲信。
    “陈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绕来绕去的？”齐文杰有些不耐烦。
    “齐先生，听我把话说完。”陈强依旧慢斯条理的说道：“我此次约你出来喝茶，是为你和玉朗国际提供帮助的，不是讨债的。”
    “恶意收购玉朗国际，以至于如今人心惶惶，濒临破产吗？”齐文杰说的有些歇斯底里，自从加入玉朗图书公司，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一路高歌猛进，哪里能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将玉朗国际推入绝境的，不是明秀报社，恰恰是一手创建玉朗国际的黄玉朗先生。”陈强道：“最近调查科的调查，你也清楚，正是黄玉朗拿玉朗国际的资金去股市炒期货，才有了如今的一系列危机。”
    齐文杰沉默了，这是事实，虽然不愿意承认。
    陈强继续道：“其实去年股灾发生后不久，我就约见黄先生，希望能够收购天天日报的股份，被黄先生拒绝了。如果黄先生当时接受了明秀报社的善意，足以解决玉朗国际目前的困境。”
    “这就是你们恶意收购的理由吗，因为黄先生拒绝了你们收购天天日报的建议？”
    陈强道：“玉朗国际与天天日报都是优质的资产，以目前的市值，即便是没有明秀报社，也会有其他人感兴趣的。”
    “这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齐文杰怒极而笑道。
    陈强道：“玉朗国际的发展壮大，不也是建立在吞并其他公司的基础之上，所以谁也不要抱怨。既然黄玉朗不管玉朗国际的死活，那么就有明秀报社来负责好了。”
    “黄先生一手创办了玉朗国际，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玉朗国际，更适合玉朗国际。如果明秀报只是投资，或者收购天天日报，玉朗国际都不会反对，只要债务能延期一年，黄先生就能够带领玉朗国际走出这个泥潭。”也不知道是不是黄玉朗的意思，齐文杰退而求其次。
    陈强笑道：“黄玉朗既然已经离开了，还想着再回去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齐文杰瞪着陈强，道：“你别忘了，黄先生依然是玉朗国际的大股东，握有玉朗国际四成股份的大股东。”
    “黄玉朗是握有四成发股权，不过已经抵押出去了。他有能力赎回股权吗？”陈强不断打击齐文杰的信心，道，“即便是他的房产，也都是按揭，连玉朗国际的欠款都不够。况且警方调查科还等着他呢？”
    齐文杰冷哼一声，道：“这是黄先生的事情，不劳烦贵报社操心？”
    陈强不以为意，道：“我也是好意提醒，盯着玉朗国际的可不止我们一家。”
    “还有谁？”
    陈强也没有正面提及，而是反问道：“如果黄先生无法赎回股权，得利的也不会是明秀报社，所以我今天才愿意来这里跟你谈。”
    “无稽之谈。”其实这样对谁有利，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齐文杰岂能不知，只是没有往这方面考虑罢了，突然被陈强提想，也有些心惊。如果黄玉朗无法赎回股权，得力最大的自然是钱国忠，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玉朗国际的控股权。
    “1亿的价格就可以得到玉朗国际，谁都会心动的。你应该清楚，复牌之前，黄先生肯定无法筹集这么多资金。”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陈强也是有些心急的，逐渐加大了筹码，道：“接受明秀报社的善意，黄先生依旧还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否则的话，就真有可能一无所有了。好好考虑一下，明秀报社的报价并不低。”
    齐文杰再次沉默，他本就不擅长这种交谈。
    陈强最后加了一把火，道：“钱先生出任玉朗国际主席之后，据说正在推动一项提议，如果董事合约被终止，将获巨额离职花红及赔偿金，预计将会有1500万港元。”
    而1500万的离职补偿款，足以将玉兰国际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也无力回天，也说明钱国忠就没打算再将主席的职位交还给黄玉朗。
    齐文杰不知道陈强所说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么黄玉朗除了面对敌人的反扑，还有盟友的反咬一口
    齐文杰没有多做停留，便匆匆告辞，有些事情还需要回去同黄玉朗商议，毕竟钱国忠不是没有提及还债的事情。而陈强虽觉得有些胜算，却也不敢大意，匆匆赶回去布置接下来计划，逼迫黄玉朗与钱国忠就犯。毕竟这么大的利益，有谁能够忍得住呢，包括陈强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第75章 恒隆银行分行开业

    在双方都有意向的情况下，关于会展中心的投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下旬的时候，蔡致良再次前往深城。不过，这次可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只庞大的团队，包括郑一鸣和赵硕，温国良，除了金河投资近些时日确定的投资项目，只要是出席恒隆银行分行的开业仪式。
    上午10点，市政府领导李景浩，秦德明在市政府贵宾厅接待了蔡致良一行，李景浩致欢迎词，蔡致良表示感谢。这还是蔡致良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活动，幸好之前做了准备。
    双方随后举行会谈，并就会展中心投资一事达成一致，还有一个小型的签约仪式。之前半个月，天门置业已经现场考察过会展中心，并就工程的结构，图纸审核，财务审计，复查过一遍了。
    会谈结束时，蔡致良就明天恒隆银行分行的开业，邀请李景浩与秦德明参加。
    下午，在市资产管理公司陈紫金和外联部黄超陪同下，郑一鸣带着天门置业的一行人去现场考察了还在建设中的会展中心。而赵硕去了文化部交流，赵志远、利森等人去了一些工厂考察。
    “会展中心于1985年立项，随后开始筹集资金，最终确定由市政府，德国麦克西和马来西亚三家投资，并于1987年公开招标，年底开始动工，至今已经大致完成土建工程。计划明年5月初投入使用。建成之后，将会是粤省最大的会展中心。”下车后，黄超指着围挡里面的建筑，为郑一鸣介绍道。
    这些事情在之前的资料里面都有介绍，说实话，两万平米的面积或许现在感觉已经不小了，正如黄超所说的，将会是粤省最大的会展中心，但是对于这座城市未来的发展来说，它就有些不够看了。
    郑一鸣想着蔡致良的分析，看看四周，或许是今年重新规划市区的缘故，到处都在拆迁重建，会展中心的周围也不例外，道路都还是坑坑洼洼的。
    “周围建筑将在未来三个月之内，陆续重建，不会影响明年会展中心的开业。就说脚下这条路吧……”陈紫金似是看到郑一鸣的顾虑，遂指着右前方，道：“我们这个位置看不到，往前两个路口左转，就能看到正在铺设的市政公路。”
    已经接到来访通知，等郑一鸣一行下车没多久，便有人出面接待。
    “郑总，这是中建集团负责会展中心项目的总工鲁澄。”黄超随即又为鲁澄介绍道：“鲁工，这是港岛来的同胞，也就是此次投资方，天门置业的总经理郑一鸣先生。”
    双方握手致意之后，鲁澄为蔡致良等人简单介绍了会展中心目前的进展，道：“再有半个月，土建工程就会结束，转入安装阶段，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底就可以完工。”
    随后，郑一鸣要了顶安全帽，由鲁澄陪同介绍，进入会展中心内部看了看。
    参观完会展中心，在回去的路上，郑一鸣与陈紫金坐一趟车，再次谈及会展中心项目工程，道：“看过相关资料，今天又实地考察了一下，有些建议，供陈先生做个参考。”
    “郑先生请讲。”见郑一鸣说的有些正式，令陈紫金有些意外。
    “位于湾仔的国际会展中心前年动工，大概今年年底投入使用，基本与规划的会展中心同时进行。”郑一鸣道，“前些天做了一番对比，就说展位吧，港城会展中心大概2000个，而这个会展中心只有几百个展位。诚然，港城更为发达，GDP比整个粤省加起来还要多。但是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市政府是否有过考虑。”
    陈紫金一时间不明所以，郑一鸣接着说道：“如果仅仅是面对一个城市，以鹏城目前的发展规模和速度，几百个展位也足够了，十年之内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面对整个粤省，那么十年之内就会捉襟见肘。但现在的问题是，鹏城的定位是全国开放的窗口，它就应该是面向全国的，那么这几百个展位的规模，可能三五年之内就不够用了。”
    陈紫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郑先生继续。”
    “我建议向北扩建，似乎那边还有空地，或者另寻他处，再做规划，建一个更大的国际会展中心，怎么也应该有三四千个展位。”
    郑一鸣也没什么要说的，就是引起市政府的注意，最好立即拍板或改建，或扩建，而扩建的时候第一时间必然会想到天门置业。天门置业只要参与其中，便有机会去的主导权，凭借着深城的腾飞，未来靠收租也能赚个盘满钵满，更别说地产的涨幅，毕竟是市中心的位置。
    郑一鸣去考察会展中心的时候，蔡致良正与温国良，许如琛商量明天的开业仪式和酒会。
    “老温，你们为什么会找到这香蜜湖大酒楼，我觉得新都大酒店就挺好。今年新开业，新气象。”
    温国良笑着指向许如琛，道：“你问他。”
    “怎么，还有我不知道的典故？”这下蔡致良有些好奇了。
    “典故？那倒没有。”许如琛稍微反应了一下，接着道：“去年夏天，日本富士银行的开业酒会，就是在香蜜湖大酒楼举办的。我觉得，恒隆银行怎么也不能输给它。”
    这就是要较劲哪，不过富士银行可是日本的第三大银行，实力自然是远超恒隆银行的，毕竟恒隆银行在港城都排不上名次。
    不过，信心还是要有的，要不然还开什么银行啊，应该予以鼓励。
    “那是自然，将来的富士银行不一定是现今的富士银行，而现在的恒隆银行也不是未来的恒隆银行。”蔡致良道，“金河集团之前在这里设立一个办事处，暂时与恒隆银行一起办公，等下天行会跟你交代。”
    “好的。”许如琛一阵欣喜。
    说话间，郑一鸣走了进来，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温国良递过一个名册，道：“这是明天可能来宾的名单，你看一下。”
    除了特区的政府和工商界的人士，再有就是港城商会，在特区投资的港商，以后都将是恒隆银行的潜在客户。有些人士，需要郑一鸣出面接待。
    “行。”
    等郑一鸣坐下，蔡致良问道：“今天说动他们没有？”
    “不知道，意动应该还是有的，不过还得看后续的情况。”
    蔡致良接着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第二天，恒隆银行分行开业，蔡致良出席并剪彩。随后，开业酒会如期在香蜜湖大酒楼举行。
    或许是郑一鸣的提议有了效果，却是把蔡致良也框进去了，接下来的两天开了几场座谈会，以至于归期都推迟了。

 第76章 蔡明乐问店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与往年不同，蔡致良的行程被拖延了两天，以至于没能回到港城，去蔡勋那边过中秋节。
    “大嫂，怎么一个人，阿良呢？”在蔡勋家门口，赵宝秀遇到了蔡明波与郑青青，还有他们的儿子蔡致宁。
    “前几天去大陆出差，还没回来。”赵宝秀问道：“美慧呢？”
    “她中午就过来了。你也知道，不愿意在家里待着。”提及女儿，蔡明波就是叹气，道：“近段时间，给阿良添麻烦了。”
    赵宝秀也知道蔡美慧最近的事情，边走边道：“怎么是添麻烦呢，美慧这么聪明的孩子，有她帮阿良，我也放心些。”
    蔡明浪一家到的早，却是没有看到蔡美慧。
    “爸，妈……”“爷爷，奶奶……”
    “坐吧，阿乐刚才来电话，已经在路上了。”蔡劭去世之后，两家人因蔡勋年长的缘故，逢年以及中秋佳节，再次团聚在一起。
    蔡明波问了一句，“一家子吗？”
    蔡勋点点头，道：“还有那个孩子，阿乐准备让他上家谱，你们也见一见。”
    赵宝秀、蔡明波、蔡明浪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不过估计蔡勋也就是通知他们一声，没有让他们参与意见的意思。他们之前都见过那个孩子，印象也不错，就是比较腼腆，但是上家谱就是另一层含义了。
    最后还是赵宝秀问道：“阿和什么意见？”
    蔡勋道：“我问过了，阿和没意见，随阿乐的意思。”
    那就没什么意见了，或许，蔡明乐与蔡明和两兄弟之前已经沟通过了。
    说起蔡明和，赵宝秀问道：“阿和呢，最近在做什么？还是5月份的时候在铜锣湾见了一面，连吃饭都没顾得上。”
    “你还不知道，阿良没跟你提起吗？”
    “这跟阿良有什么关系？”赵宝秀突然想起之前两人合伙投资的影视公司，问道：“阿和又改行去拍电影了？也是个好去处，我听阿良说，电影市场行情越来越好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蔡勋道：“阿良在将军澳购买了几百亩的荒地，正计划修建一座影视城，目前就是阿和在那边管事，已经开工了。要不是前些天听阿和提及，我都不知道这事。”
    “影视城？”蔡明浪道：“怪不得近几天，媒体报道金河集团已经向远东集团的邱先生报价，与丽新集团竞购亚洲电视，敢情已经计划很久了。”
    “亚洲电视，不是收购玉朗国际吗？”蔡明波问道：“此次台湾股市暴跌，阿良那边是不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众人都看向赵宝秀，毕竟蔡致良去年刚刚做空了美国股市。
    赵宝秀摇头，道：“他最近大多时候都在公司，在家也很少谈及公司的事情，可能就是在忙，你们说的这些收购吧。”
    蔡勋道：“阿良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赵宝秀只能再次解释道：“据说是恒隆银行在大陆开设分行，阿良去参加开业典礼，还没有回来。”
    “又不是多远的地方，怎么中秋也不回来？”
    “可能有其他事情吧，我也不是很清楚。”赵宝秀道：“阿良的事情，可以问问美慧，她比我清楚。”
    “二姐把小熊关在房间里，不让我进去。”话音刚落，便听见蔡美芝气鼓鼓地告状，可能觉得自己一个人分量还不够，又加了一句，“弟弟也很喜欢小熊呢。”
    小熊应该是蔡美芝的毛绒公仔，而蔡致勉正闭着眼睛，躺在秦凤的怀里呼呼大睡。
    众人大笑，从前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开心果，现在已经变得谁见谁头疼。
    蔡明波拉住蔡美芝，笑道：“你二姐休息一下，这一会儿的功夫，你已经拍了三次门。”
    “谁让她不给我开门。”蔡美芝作势还要去敲门。
    蔡勋接着刚才的话题，解释道：“美慧下午一来就说困的不行，到现在还没有睡醒，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蔡明浪道：“我倒是听她说了一些，不过她在东来贸易行，都是些贸易方面的业务，估计也不清楚阿良的行踪。”
    “东来贸易行被阿良收购了？”对于这个贸易公司，蔡明波曾经也打过交道，问道：“配额是不是也拿下来了？”
    “听美慧说，跟丽新集团起了一些冲突，不过最后还是拿下了。”蔡明浪也知道蔡明波的意思，道：“赵志远把价格压得太低，配额都已经无足轻重了。估计去年阿良去大陆开厂时，就已经做好以价格打开局面的准备。隆昌目前就很被动了，必须再次去大陆设厂，在那边做来料加工，不然的话，迟早会被挤破产的。”
    “公司的事情以后慢慢再说。”赵宝秀制止了蔡明浪继续谈下去，转而问道：“阿浪，美慧和黎家的那个孩子拍拖，最近有什么进展？”
    “大伯母，还是聊公司的事情比较好，我的事不着急。”蔡美慧穿着一身睡衣，突然出现众人身后，并再次祭出挡箭牌，道：“大哥都还没有结婚呢，我着什么急啊。”
    “我的小熊……”其他人还没开口，蔡美芝已经大叫着，从父亲怀里挣脱出来，往卧室方向跑去。
    “马上开饭了，赶紧把衣服穿好，都这么大的姑娘了……”郑青青却是将蔡美慧赶去了卧室换衣服。
    “你们也看见了。”蔡明浪回头叫道：“以前还在眼皮底下，现在更够不着了。”
    赵宝秀劝道：“也别急，美琪之前不也这样，不过一年的功夫，孩子都快生了。等缘分到了，自然就快了，我看黎家的孩子就不错，他妈妈也是个正派人。”
    “但愿吧。”蔡明浪也只能苦笑，要不是熟悉，怎么会催促的这么紧。
    也是去年的中秋节，一家人谈论的主题，就是蔡美琪的婚礼，今年在发愁蔡美慧的婚姻。
    蔡明乐与蔡明和两家人是一道来的。
    向霞挺着大肚子，已经显怀，那个目前还叫向峰的孩子，比蔡美芝大一岁，在众人面前有些腼腆，一直拉着蔡明乐的衣袖，除了刚开始蔡明乐带他见礼之外，没有说一句话。
    寒暄了几句，蔡明和问道：“阿良呢，怎么没看见人？”
    “出差还没回来。”赵宝秀只能再次解释了一句，就简略多了。
    “大陆啊？”蔡明和道，“我昨天见到赵硕，还以为他们一起回来了。”
    “三哥，听说阿良在收购亚洲电视，你知道这件事吗？”蔡明波又旧事重提。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具体情形就不清楚了。”蔡明和道，“我也是上周听赵硕提了一次，说是在将军澳建立这么一座影视城，总不能空着吧，但是蔡氏影业一年拍不了几部电影，而亚洲电视就不一样了，一年拍几百集电视都没有问题，能够通过租金，尽快回笼资金，建一座影视城也很费钱的。”
    蔡勋问道：“嘉禾那么大的家业，也不过租赁了一处片场，蔡氏影业为何非要建一座影视城？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三叔，我哪里知晓阿良当初怎么想的，当我前段时间接手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定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蔡明和笑道：“可能是觉得自家的影视基地，用起来更方便一些吧。不过，公司计划明年重拍黄飞鸿电影，可能一拍几十部，也不能常年租赁别家的片场。”
    “黄飞鸿？”这估计是老少咸宜的话题，所有人都感兴趣，蔡勋问道：“关德兴年纪不小了，还拍得动吗？”
    在所有港人心中，几十年如一日的演绎，关德兴就是行走在人间的黄飞鸿，活着的传奇。
    “不是关老先生，主角是电影《少林寺》里面那个和尚。”蔡明和一时间叫不上名字。
    “好了，先吃饭。”很快，贺宝珍喊吃饭，顺便接了一句，道：“话说回来，还是关德兴演得好。”
    吃饭完之后，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
    “美慧，问你个事？”蔡明乐朝蔡美慧摆手。
    “大伯，什么事啊？”蔡美慧心不在焉，还想着去打麻将呢。
    “你在东来贸易行做事，帮我问问那边的粮油店，准备怎么处理？我听到的消息，是准备拍卖。”
    “粮油店……”蔡美慧想了下，道：“我都没有听说过，您是要店铺啊，还是准备经营粮油，明天上班帮您问一下。”
    蔡明乐道：“东来贸易行有9间粮油店，分布在港岛三处，九龙四处，新界一处，分布比较广泛。”
    “我明白了，您明天等我消息。”蔡美慧听明白了，蔡明乐是打算扩大超市规模，道：“如果您需要店铺的话，金河旗下的各家公司，在近半年的时间内都入手了很多物业。”
    蔡明乐道：“其实租赁店铺也可以，只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熟客，不及老店方便。”
    “我明天到公司问问。”蔡美慧想着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要是店铺还在的话，跟蔡致良说一声便可，既然出售，卖给谁不是卖，却也没有把话说满，道：“大伯，如果已经出售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那是自然。”蔡明乐也没有为难侄女的道理，说完之后，朝一直关注这边动向的向霞点了下头。

 第77章 一波三折

    等赵宝秀晚上回去的时候，蔡致良已经在家了，正在跟杨德山一道逗弄那只叫阿瑟牧羊犬，一段时日不见，可能有些陌生，不时地冲蔡致良吼叫。
    “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爷爷还问起你？”
    蔡致良起身随赵宝秀往室内走，道：“刚进门没多久，本来按计划前天就回来了，有事拖了两天，爷爷找我有事？”
    “也就是没见到你，问问你的情况。”赵宝秀指着茶几的茶，道：“劳累了一天，晚上就别喝茶了。听说你要收购亚洲电视？”
    “有这方面的考虑，已经向邱德银两次报价，能不能成功还得看后续的运作。”蔡致良道：“目前的重点还是收购玉郎国际，整合报业资源……”
    “行了，公司的事情不用跟我说了。”赵宝秀打断了蔡致良的后续，只是随口问问近况，没有兴趣听下去，问道：“现在美慧去你那儿做事，多关心一下。”
    蔡致良这下有些不明所以，问道：“美慧跟你说什么了？”
    赵宝秀反问道：“美慧正在跟黎家的孩子拍拖，你知道吗？”
    “知道啊，前些天还问过她。”蔡致良当是什么事情，道：“你们也得给她一些时间，别催的这么紧，这事能急的来吗。”
    好像是说蔡美慧，又好像是在说蔡致良自己。
    赵宝秀自动忽略掉蔡致良的牢骚，问道：“美慧怎么说？”
    “美慧也没说什么，知根知底，慢慢相处呗。”蔡致良接着问道，“跟医院那边联系好了？我刚才听老杨讲的。”
    赵宝秀道：“张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他明天会提前去医院协调。”
    明天要送蔡明潮去医院做全面检查，看看恢复的怎么样，而蔡明潮时不时的关节手指动作，让赵宝秀又看到些希望。
    第二天一早，张雨欣领着一辆救护车，将蔡明潮接到医院。经过两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据医生初步推断，蔡明潮身体一切指标正常，不过依旧没有意识。
    “妈，刚才医生说了，恢复的很好，会好起来的。”蔡致良劝慰了一句。
    赵宝秀长叹一声，慢慢地开始接受这种现实。自车祸至今，已经三年多了，时间会逐渐抚平伤痛。
    下午，蔡致良到明潮大厦的时候，就听蔡美慧说了蔡明乐的事情，还带着粮油店的相关资料。
    “那粮油店目前什么情况？”这些事情上个月已成定局，之后蔡致良也没怎么关注。
    蔡美慧道：“已经作价卖给黄世光，就是原东来贸易行的股东，作为当初黄世光出售东来贸易行股份的条件。”
    “那就没办法了。”蔡致良两手一摊，道：“店铺都已经已经不属于东来贸易行，你直接回复大伯就是，找我也不可能要回来呀。”
    “现在黄世光不打算买了。”蔡美慧又说了一个消息。
    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蔡美慧笑道：“粮油店目前还在东来贸易行手里，听葛总说，黄世光月初在澳门赌博，一下子输了几百万，上月支付了预付款，但是后续的资金一直没有到账。照目前这情形，肯定是没钱收购粮油店了。葛总已经通知黄世光，如果不按期支付，就将在下月初拍卖粮油店。”
    蔡致良问道：“粮油店当初作价给黄世光时，估值多少钱，或者说葛瑞贤目前的底价是多少？”
    “1200万。”蔡美慧报了一个数字。
    “这店铺还不小啊，平均下来每个店铺都超过100平米了。”蔡致良清楚，即便是港岛，虽然价格飞速上涨，商铺的价格也不过1万一平上下。
    “要不然大伯也不会这么上心了。”蔡美慧看过资料之后，发现不仅仅是蔡明乐说的老店那么简单，而粮油店也不单单是粮油店了。
    “行了，你把这个价格报给大伯吧。”蔡致良看着粮油店的资料，感叹了一句，“现在出售商铺，有点亏。”
    “那葛总和银行那边？”这才是蔡美慧的目的。
    “我给葛瑞贤打电话。”蔡致良应承下来，疑问道：“这关银行什么事？”
    “你也不想想，大伯是有些积蓄不假，但是伯爷爷又能留下多少，这可是1200万。”蔡美慧道：“现下你出面最合适，总不能让爷爷出面吧。”
    “哪里需要那么多，大伯只需要一半的资金，拿下半成的控股权就足够了。剩下的部分，或与朋友集资，或引入投资，也不是多难的事情。”蔡致良道：“你将目前情况跟大伯说一声，至于他怎么决定，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那就先这样。”
    在蔡美慧准备离开时，蔡致良问道：“昨天你们都聊什么了，怎么我妈觉得，是我干涉你和阿玮的事情，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哼……”蔡美慧扭头离开了蔡致良的办公室。
    进入十月份，天气开始渐渐转凉。
    福布斯发布了第二份全球富豪榜，日本的堤义明蝉联了首富，于是投资纷纷涌入这个狭小的国家，金河投资集团也不例外。
    而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玉郎国际收购战进入了最后阶段。
    在高盛的策划之下，陈强多管齐下，或拉拢，或威胁，或支持，将主动权握在手中。而推波助澜之下，在黄玉朗辞去主席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与钱国忠的关系恶化，甚至对簿公堂，以至于最终接受明秀报社的诚意。
    此时，黄玉朗持有玉朗国际38.9的股份，不过已经全部抵押给钱国忠和林建明，不过享有在一定期限之内，以0.45元每股的价格赎回股份。明秀报社与高盛经过五个月的谋划，手里持有30.4%的玉朗国际股份，还有45%的认证股。
    当前的情形就是，如果黄玉朗不同意陈强的方案，即便是明秀报社强行行使认股权，依旧难以获得绝对的控股权。
    不过最终的结果还是圆满的，黄玉朗接受明秀报社的贷款，从钱国忠与林建明手里赎回38.9%的股权，而后在一定的期限之内，将股份售予明秀报社或其指定的金融公司。
    在随后的董事会上，陈强与黄玉朗联手，将钱国忠与林建明赶出了董事会，并有陈强接任董事局主席。而对于亚洲电视的收购，在经过两轮报价、谈判之后，丽新集团将报价提高到4.5亿港元，蔡致良选择了放弃。
    就在明秀报社收购玉郎国际已成定局的时候，黄玉朗心有不甘，又反悔了，手握40%的股权，再次谋求进入董事会主席的位子，以图夺回玉朗国际。蔡致良与陈强自然不能如其所愿，一方面要求黄玉朗还清公司欠款，前后总计3000万港币，另一方面自然是推动司法程序，以串谋做假账的罪名，尽快将黄玉朗送进去。再者，整合玉郎国际的出版资源和天天日报，出售给明秀报社，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行使认股权，在增加己方股权的同时摊薄对手的股权。双方再次你来我往，再次斗得不亦乐乎。
    一时间，玉兰国际的收购的波澜，被媒体传的沸沸扬扬，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港人的目光就在此聚焦在香港大酒店上面。
    自去年刘鸾雄狙击香港大酒店之后，再次有人导演“蛇吞象”式的收购。
    先是香港大酒店、国泰城市及富豪酒店三家公司一齐停牌。随后，国泰城市发出通告，向大酒店提出全面收购，每股大酒店股份的收购价为6.3港元（相较于去年之时，大酒店的股票进行了分拆），其中现金4.8港元及价值1.5港元的国泰城市股份一股，每份认股证收购价为现金1.8港元，总收购价为63.93亿港元。
    而此时，国泰城市的市值不过3亿港元，风头一时无两。

 第78章 后续安排

    随着一场持续数日的秋雨，天气已经转凉。
    蔡致良去了一趟将军澳，查看影视城的进展。道路有些泥泞，原本一个小时的行程，硬是走了一个半小时。
    “三叔，进展怎么样？”蔡致良一下车就看见了蔡明和。
    “宝芝林已经建好了，就剩下屋顶的瓦，还有门窗，年底之前肯定能完工。”蔡明和指着排房子，道：“他们在前面。”
    赵硕和徐可已经到了，跟蔡致良一样，验看一下这条民国街，为年后的拍摄计划做些准备。
    “蔡总……”
    蔡致良点头示意，问道；“老徐，怎么样，完全按照民国风格设计的？”
    “就是这条街有点短，应该往后，往右……”徐可用手比划着，显然觉得还不够规模。
    “是可以扩大。”蔡致良同样打量着周边的建筑，道：“不过，这规模能不能扩大，就得看你的手段了。”
    “我？”徐可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我可帮不上忙。”
    “帮得上，必须帮得上。”蔡致良道：“如果明年《黄飞鸿》大卖的话，那么扩大规模的资金，就有着落了。”
    “那你大可放心。”徐可自信满满，道：“我已经为此筹划了十年。”
    “希望如此。”蔡致良笑道，这种话已经成为官话了，听听就好，不过一切都按照原先的程序，包括演员，想来是很难失败的吧。
    与工程队、设计师聊了些装修方面的事情，徐可便告辞了，而蔡致良与赵硕谈了些公司的近况。
    “我过些天去纽约，你要一起过去吗？”
    赵硕摇摇头，道：“我就不过去了，现在都已经11月份了。年前年后，有几部电影上映，我得盯着。江之强估计要过去一趟。”
    蔡致良点点头，也没有勉强，问道：“与永盛合作的《至尊无上》杀青了没有？”
    “还没有。”赵硕边走边说道，“下个月初，马上要上映一部喜剧，还是周闰发和张爱嘉主演，beyond也有参与。对了，beyond上个月在京都的演唱会不是很理想。”
    蔡致良知道这部喜剧《吉星拱照》，有周闰发主演，票房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至于beyond乐队，水到渠成即可，道：“beyond不是会作词编曲吗，我母亲明年五十岁生日，需要一首歌颂母爱的歌曲，就麻烦beyond乐队写一首。”
    “没问题，回头我跟他们讲。”赵硕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还有件事，你心里有个数。”蔡致良道：“随着电影院的越来越多，独立电影公司制作的电影，将不受限制，估计很多导演、编剧，甚至演员都有这个想法。你可以找个时间，跟阿祥提一下，问他有没有开工作室的想法。或者开公司，蔡氏影业可以投资。等《至尊无上》、《赌神》相继上映之后，阿祥的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了。”
    赵硕点头，道：“行，等电影杀青，我跟他谈谈。”
    临近中午的时候，蔡致良回去了明潮大厦，却是遇见了陈强。
    玉朗国际纷乱不断，照陈强估计，还得持续一两个月。这也是没柰何的事情，只是时间拖的越久，人心惶惶之下，玉朗国际会动荡不安，这不符合蔡致良和陈强的预期收益啊。
    “尽量稳住玉朗国际的编辑，别再被人挖走了，不然这次收购就失去了意义。”
    “我已经同马荣成，狄克，冯志明一众主笔交谈过，承诺公司会在年底之前解决这件事，并逐步提高他们的待遇，而他们也希望能够在稳定的环境下创造。”陈强已经出任玉朗国际董事局主席，显得很有信心。
    “祁文杰那些人呢？”
    蔡致良也是专门了解过玉朗国际内部情况，尤其是那些漫画主笔的情况，刚才陈强说道的几个人，都是非黄玉郎嫡系的主笔，而玉郎集团的核心，漫画部门的总监都是黄玉郎的御林军。
    香港漫画在七十年开始兴盛，创作类型主要是黑社会武打漫画，以黄玉郎的《龙虎门》和上官小宝的《李小龙》最受欢迎，这也奠定了两人在漫画界的地位。
    八十年代初，黄玉郎与上官小宝达成协议，《李小龙》的发行出版并入玉郎国际，从此玉郎国际一统香港漫画界。而此次合作，也带来了香港漫画的黄金时代。
    但是这种局面并没有维持太久，上官小宝约满离开，带着一众弟子，创立八二画社，却已经无力与玉郎国际相抗衡。
    上官小宝虽然离开了，却也有一些门人受黄玉郎笼络，留在了玉郎国际，包括陈强刚才说的，创作八十年代最畅销漫画《中华英雄》的马荣成。
    目前，玉郎国际的漫画监制都是黄玉郎的御林军，包括齐文杰，张万友，温绍伦等人。
    陈强道：“齐文杰会留任，黄玉郎的漫画暂时也离不开他。不过目前的格局必须打破，监制的人选应该从非黄玉郎嫡系中挑选，刚才的几个主笔都是合适的人选。”
    蔡致良点点头，道：“玉朗国际的出版发行渠道，能发行到东南亚那边吗？”
    曾经《龙虎门》和《李小龙》借着功夫巨星李小龙的东风，如同港片一般，一度风靡整个东南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部漫画变得又臭又长，逐渐失去海外读者和出版商的信任。玉朗国际上市后，重新整合东南亚的出版发行渠道，雄心勃勃地进军东南亚漫画市场。
    而东南亚的出版发行渠道，也是明秀报社目前所需要的，毕竟底蕴太薄，一直没有合适的渠道。
    陈强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李东元介绍，就是玉郎国际负责东南亚销售的经理，玉郎国际刚上市的时候，资金雄厚，在黄玉郎的支持下，一度打开了大马的市场，但是随着股灾，后续资金中断，目前只剩下新加坡，还有一定的市场。”
    “那不等于没有。”新加坡跟香港一样，以华人为主，同文同种之下，漫画自然是不缺销量的，还要什么渠道。
    “我已经让李东元联络大马的出版商，等公司稳定之后，从明年起加大这方面的投入。”陈强坚信地说道，“总有一天，明秀日报能够像曾经的星岛日报一样，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明秀日报。”
    星岛日报虽然不是香港销量最大的报纸，却是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华人报纸，在其全盛时期，被誉为“凡是有华侨的地方，就有《星岛日报》”。今年，适逢《星岛日报》创刊50周年，美国的多个大城市，包括纽约、波士顿、芝加哥等，相继宣布将8月1日定为“星岛日报日”。可惜，胡仙的精力已经逐渐转向房地产业，而星岛日报也不可避免的衰落。
    蔡致良点头，道：“我也期待这一天。”
    香港就这么大，人口就这么多，报业再发达，销量的天花板也是看得见的。所以对于明秀报社来说，目前最重要的任务，便是扩大报社的受众范围，而东南亚的华人群体便是最好的选择。
    没过几天，蔡致良启程前往洛杉矶，这次跟着他的是杨德山，毕竟去美国，感觉还是需要玩枪的保镖。

 第79章 八腿蜘蛛

    洛杉矶，上次只是短暂停留，与《雨人》的主创团队见面，这次需要长留，并组建《风月俏佳人》剧组。
    机场接机的是乔治?史密斯，他半个月之前就过来了，一来与蔡致良同样的目的，就是《风月俏佳人》的制作，好莱坞这边更方便一些，计划租用华纳的影棚；二来就是那部叫《德克的复仇》的恐怖片，就是去年蔡致良在港城看过的那部，剥人皮的电影，正在上映中。
    今年蓝鸟影业一共拍摄了两部电影，都是恐怖片，《德克的复仇》是第二部。第一部在8月份的时候，已经在影院扑街了，95万美元的制作成本，票房仅仅停留在134万，加上宣发成本，目前还是赔本的，好在还有线下录像带市场，欧美市场也可以收回一些成本。至于什么时候能够开始盈利，就很难说了。
    “《德克的复仇》在东部上映两周，累计票房524万，已经收回了制作成本，并产生盈利。本周在西部上映，预计最终票房会超过1500万美元。”
    万圣节前后，是恐怖片的乐园，每年的这个档期，上映的电影大都是恐怖片。
    东部是蓝鸟影业的大本营，运作电影上映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西部便有些力有未逮，只能等电影在东部上映之后，才能够逐渐在中西部上映。当然，如果票房不理想的话，一般大概率就只能局限在东部一隅了。
    从乔治?史密斯所介绍的情况，《德克的复仇》无疑是成功的，仅仅通过北美的票房，就能够产生几百万美元的盈利。
    说完电影上映状况，乔治?史密斯随后问道：“要不去电影院看看？”
    想起去年在蔡氏影业放映室的观影体验，蔡致良摆摆手，道：“不过去了，去年都已经看过。”
    《德克的复仇》实在是不适合蔡致良，看着反胃。北美的恐怖片习惯以血腥加暴力为噱头，与东方善于营造心理上的惊悚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乔治?史密斯却是很热情的邀请，道：“剧情和拍摄技术都进行了更新，比十年之前的那一部更显惊悚，很值得到电影院一观。”
    “还是去酒店吧。”
    说起这部剥人皮的电影，蔡致良想到一件事情，遂问道：“你见过蜘蛛吗？”
    “当然，惊奇漫画公司创作的蜘蛛侠，是美国最知名的超级英雄，不过电影改编版权已经卖给坎农影业，据说已经写好剧本，计划明后年上映。”乔治?史密斯有些不明所以，以为蔡致良想拍摄关于蜘蛛侠的电影。
    “我不是说蜘蛛侠，而是电影中剥人皮的情节，突然想起一件事。”蔡致良强忍着恶心，道：“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将人剥成一只蜘蛛。”
    “将人……剥成……蜘蛛……”乔治?史密斯坚定摇头，道：“不可能。”
    就在蔡致良以为乔治有什么高见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一个人再怎么变，也只有四肢，蜘蛛有八条腿。”
    蔡致良突然觉得好笑，道：“人也是可以变成八条腿的。”
    “怎么变，难不成……”乔治?史密斯没有再说下去，比划了一个切东西的动作。
    “没那么恶心，不过也差不多。”蔡致良制止乔治说下去，道：“有个医生曾经提出过一个设想，通过手术的方式，将脸跟屁股缝合在一起，你想想，两个人不就是一只蜘蛛吗？刚才说错了，不是蜘蛛，是人形蜈蚣。”
    “真是天才的创意。”乔治?史密斯眼前顿时一亮，道：“您放心，我会尽快通知蓝鸟的编剧们准备剧本，赶在明年万圣节前上映。”
    这都不需要什么故事情节，直接一个蜘蛛，或者人形蜈蚣出现在荧幕之上，就已经够惊悚，或者说恶心刺激的了，很符合欧美观众的重口味。
    乔治心情激荡，道：“两周的时间，在你回去之前，一定可以完成初稿。”
    “不着急。”蔡致良摆摆手，只要不再提及去电影院就好，道：“这事你自己做决定，就不用向我汇报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控制好成本，尽可能压缩成本。这将是一个杰作，最好能够形成一个系列。”
    蔡致良记得，虽然恶心的要死，但是成本低廉，而重口味的观众又实在太多，以至于拍到第四部之后，依旧能够产生稳定的盈利。以蓝鸟影业水准，对于此种类型的恐怖片，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
    “系列化？”乔治?史密斯陷入了沉默，思考实施的可能性。
    “可以先拍摄八腿蜘蛛，然后进化成蜈蚣，再慢慢加长，加长……”蔡致良给了一个不成熟的建议，道：“我不太了解北美的观众，也不清楚他们的喜好，最终还得你自己把握。”
    “您放心，这将是公司明年最重要的项目。”乔治?史密斯保证道，虽然自己把握，但是责任也会是自己承担啊。
    “你的精力还是放到《风月俏佳人》上面，蓝鸟影业能不能从不入流的小公司，进身到二三线的电影公司，就看这一次了。如果还是不行，你就继续经营录像带电影好了。”
    一般北美电影行业，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属于一线，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其余的公司从二线到不入流排行。
    “您放心，这次《雨人》的制作，公司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经验。我已经联系好盖瑞?马歇尔导演，他对剧本很满意，同意执导这部电影，下周一就可以签导演合约，随后开始演员的试镜。”乔治?史密斯一边表态，一边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道：“这是按照您的意见，最新修改好的剧本，已经去掉了薇薇安吸毒成瘾的情节，结尾处也变成了王子与公主般的童话。”
    “等会儿再看，王子与公主般的爱情童话是永远不会过时的，美国人也不例外。”蔡致良评价了一句，问道：“江之强去哪儿了？”
    江之强比蔡致良来的早，不会待很久，跟赵硕一样，圣诞档期已经越来越近了。
    乔治?史密斯听到蔡致良的评价，就向说一句，不是说你不了解北美的观众吗，不过还是识趣的闭嘴，道：“《雨人》的宣发已经开始了，今天有几场活动，关于媒体方面的，江之强过去了解一下。”
    “你怎么没去？”毕竟对于好莱坞来说，江之强是个外人，说话远不如乔治好使。
    乔治?史密斯道：“罗伯特陪他去的，之前已经谈妥了。过两天有个试片会，同院线方一起，决定影院和屏幕的数量，您要过去一趟吗？”
    “不用了，首映时通知我就好。”蔡致良道，“时间有限，尽快组建剧组。”
    没过多久，乔治?史密斯便告辞离去了。

 第80章 未来的市场

    等乔治?史密斯走后，杨德山突然问道：“真有人做那样的实验？”
    “什么实验？”蔡致良看着杨德山，一时间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就是……”迎着蔡致良的目光，杨德山一脸便秘的表情，道：“就是你刚才跟那个乔治提及的，那个关于八腿蜘蛛和人形蜈蚣的实验，真的有医生做过这个实验吗，简直是太疯狂了。”
    没有顾及杨德山的好奇，蔡致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问道：“你听得懂英语？”
    蔡致良与乔治?史密斯交流一直用的英语，但是杨德山一样听懂了，这就让蔡致良不得不好奇，杨德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
    “能听懂一些，警队有很多英国人，偶尔会与英国警队进行一段时间的交流。”见两人不再一个频道上，杨德山稍微解释了一下，随即将刚才的话题拉了回来，道：“那个蜈蚣的实验？”
    “我也不知道。”见杨德山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蔡致良道：“我也是闲聊的时候，听别人说的，据说是来自一个医生的创意。我英语不是很好，听得断断续续，但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医生？真有人做了这种实验，真是丧心病狂。”杨德山有些心惊，道：“听说在欧洲，外科手术最早就是一种巫术，用死人的尸体做实验，后来逐渐也用活人做实验。”
    如果是其他的职业，可能还没有这个条件，但是医生就不同了。可能传说中的医生都有些怪癖，杨德山似乎倾向于相信。
    “可能只是一个玩笑，或者设想，即便是西方，也是有违伦理道德，拿人做这种实验的可能性不大。”蔡致良道：“不过说起手术，当初华佗也被当做是一个疯子，虽然曾经为关公刮骨疗毒，却依旧不被世人认可，以至于被曹操杀头之际，竟然没有一个朋友为他求情。”
    “那是三国演义，历史上是没有这件事的。”
    两人越说越远，开始探讨其历史上面到底有没有外科手术这件事，虽然大都是传说。
    最后还是杨德山回到正题，道：“刚才齐恒打来电话，询问你这边近几日的行程安排。”
    “他现在哪儿，来洛杉矶了？”
    年中东亚银行收购九龙立信的时候，搂草打兔子，九龙立信还控股一家北美的小银行，曾经是东亚银行的分行，在旧金山，目前由齐恒管理。由于东来贸易行的收购，在北美的投资并没有开展，以至于齐恒现在主要还是负责恒隆银行分行的事情，有些闲置。
    再者，就是蔡致良委托在花旗银行的股票以及对马丁基金会的500万美元投资，并不需要操多大的心思。齐恒大多时候停留在旧金山，处理银行方面的事务，那里曾是华人进入北美的第一站，有北美最大的华人社区。不过鉴于银行的规模，业务不多，短时间之内只能作为一个办事处，很难打开局面。估计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杨德山道：“他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几分钟的路程。”
    “已经不早了，让他明天早上再过来。”蔡致良知道，等齐恒到了，便又是没完没了的汇报与说辞，自己还得倒时差呢，而且银行的规模太小，自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银行之外的两笔投资，可口可乐的股票涨势很好，暂时还不需要做决定，而在马丁基金会的投资，就更不需要着急了，毕竟投资不多，只是一次试探。
    “我等下通知他。”
    晚上，蔡致良没有出门，直接在酒店解决了晚饭。随后准备休息之际，江之强才回到酒店。
    “花钱如流水啊，港城实在是没法比。”江之强一见面便感叹了一句，道“就这几天的功夫，已经撒出去620万美元，接近5000万港币了。”
    5000万港币在港城可以做很多事情，即便是周闰发的电影，也至少可以拍摄三四部。
    蔡致良笑道：“市场大点而已，具体到每一个城市，可能还不如港城呢。”
    “不是大一点。”江之强强调了一句，又有些惋惜，道：“不过，这么大的市场，可惜了……”
    江之强的意思很明显，这边市场虽然很大，却从来不是港片的天地。
    蔡致良道：“所以我们应该去开发大陆市场，那里有十亿华人，将是港片的未来。”
    这句话不假，可惜港片未等到大陆市场崛起，便已经坠入了深渊。
    虽然消费不高，票价还是港城十年前的水平，但是在这个VCD、DVD盗版碟还没有问世的年代，大陆一部电影几千万的票房，还是很轻松的事情，这都将是净利润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银都的电影，其他公司的电影如何进得去。”江之强没好气的说道，“你9月份的时候，不是提过了，结果还不是一样。”
    “但是也没有明确反对。”蔡致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道：“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合拍片，也会减少很多阻力，毕竟两地之间也需要更多的交流。银都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一样也可以做到。”
    江之强有些担忧，问道：“那台湾那边的市场，要放弃吗？”
    蔡致良道：“不是已经解禁了吗，而且台湾今年不也有剧组前往大陆拍片。”
    “那部电影对大陆可不怎么友好，估计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了。”江之强看了蔡致良一眼，道：“林清霞小姐曾计划接拍大陆的戏，已经被台湾当局制止了。”
    蔡致良也知道这件事，道：“不是还有蓝鸟影业吗，想来台湾也不会禁止。”
    如果有北美电影公司的投资，那么阻力无疑要小很多。
    “台湾毕竟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市场。”虽然已经没有前几年那么对立，对于逐渐涉及电影制作的安乐公司，江之强还是有些犹豫。
    “人口基数摆在那里，除非票价上涨，无论电影如何精彩，票房的天花板都是看得见的。港城就是一个例证，人口就500多万，五年前3000万是天花板，现在随着票价的上涨，4000万成为一道天堑。但是大陆十亿人口，即便是票价仅有港城的百分之一，票房能与港城持平。”
    蔡致良也知道短时间是不怎么现实的，毕竟国产片都不一定能够全国放映，也是一个省一个省的来，等一部电影全国放映完毕，说不定几年都过去了。
    “慢慢来，其实只需要打开粤省的市场，就足够我们吃饱了。毕竟都是粤语区，理解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
    江之强未尝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率先建设电影院，只是进展缓慢，不好贸然放弃台湾这块目前看来还很肥美的肉脯，毕竟安乐公司不再是单纯的院线商，而是开始进入电影制作领域，就有了一些顾忌。
    “但愿吧。”江之强随后再次提及《雨人》，道：“将近1500万美元的宣发费用，你觉得票房能有多少？”
    “这谁能猜得准？”蔡致良道：“既然米高梅?联美公司敢投入这么大，想来也看好这部影片。我觉得票房应该会超过1亿美元。”
    “你眼光一向很好。”
    “我也这么认为，哈哈……”

 第81章 投资名单

    第二天，齐恒一大早就候着了。而对于蔡致良来说，初至陌生的地方，睡眠不是很好，故而也起的很早，不过早餐实在是有些简陋。
    “怎么样，这边还适应吧？”
    “我上学就是在加州，在这边生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齐恒似是不愿意多提，道：“旧金山多有华人聚居，生活习惯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这我倒是忘了。”蔡致良随口一问，才想起这茬，道，“你最近去纽约没有，马丁那边怎么样？”
    “在合法的范围之内，马丁将自己的盈利做到了极致，但是对于我们就不怎么友好了，今年大概只有13%的利润，极大的侵害了投资者的利益。”齐恒可能调查已久，早有准备，道：“这个利润率从表面看也不算低，但是股灾以来，这一年的时间，纳斯达克指数上涨了25%，道?琼斯指数上涨了18%，也就是说，马丁基金会的收益还没有跑赢大盘，这很不合理。我调查过，今年华尔街各大投行和基金等金融机构的平均收益率能够达到31%。虽然相对于可口可乐的投资，在马丁基金会的投资并不多，但是很显然，马丁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合作者。”
    可能齐恒对马丁不满，已经很久了。这个收益与托管在花旗银行的股票收益，相差实在是太远了，毕竟可口可乐的股票已经上涨了将近一倍。
    “合法的手段？”蔡致良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就是通过税收，管理费等合法的手段，截取了一半的利润，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如此一来，自然就摊薄了我们这些投资者的利润。”
    齐恒主动承认错误，道：“这是我的失误，当时没能察觉，导致马丁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将管理费用提升至利润的三成。”
    或许华尔街的手段，总是防不上防。
    蔡致良问道：“马丁现在纽约吗？”
    齐恒道：“应该在，上次见面时，他还说要去港城拜访您，大概想说服您继续投资他的基金会。”
    蔡致良笑道：“如果我拒绝投资他的基金会，是不是收益率还会再往下降，甚至变为负数？”
    “负数倒不至于。”齐恒分析道：“不过，收益率下降是有可能的。我已经委托律师事务所，重新审核了合同，收益率最低可以做到7%。”
    蔡致良点点头，道：“港城就不用去了，你跟马丁说，我在洛杉矶，让他近期来这里一趟。”
    “我等下通知他。”在齐恒看来，马丁估计会很乐意走这一趟的，毕竟他目前还需要来自金河的投资。
    “蔡先生，我认为恒隆银行没有必要局限于商业银行，应该在纽约设立投资部门，比如花旗银行，美国银行，都已经设立投资银行部门。如此一来，我们也没有必要倚重马丁基金会，来进行投资。”
    “即便它们联合起来，依旧没能废除《格拉斯—斯蒂格尔法》。”
    蔡致良也听说了，商业银行不满足于低利润的银行零售业，开始向投资银行渗透。今年更是联合起来，试图游说议会废除道格斯-斯蒂格尔法案，未能成功。而且有些事情，有些人可以做，有些公司就是不被允许，犹如放在明处的潜规则。
    “虽然没能废除，但是道格斯-斯蒂格尔法案如今摇摇欲坠，已经不再具有约束力。”齐恒应该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信心十足，道：“我认为花旗银行是一个理想的合作者，可以极大地拓展投资渠道，也更符合金河与恒隆银行的利益。”
    齐恒总觉得，远离港城来旧金山，形同发配一般，迫切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而这些事是目前小小的旧金山分行无法满足的。
    “还不到时候。”蔡致良摇头拒绝了，问道：“之前让你调查的思科公司，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思科就在加州。”齐恒道：“今年已经能够产生稳定的盈利，暂时没有接受投资的意图。”
    “红杉资本做了一笔好买卖。”蔡致良还是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句，要是去年就想起这件事就好了，这可是思科，赶在互联网泡沫之前跑路，妥妥的世界首富。与红杉资本之相比，去年可口可乐的投资，简直弱爆了。
    “重点关注，如果有股东出售股份，第一时间通知我。”
    齐恒道：“好的，像这种科技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上市，股东们也会抛售套现，思科目前也在考虑上市。”
    “最好能赶在上市之前，就能够拿到一部分股份。”股份自然是越早到手，产生的利润就越大，蔡致良道：“我之前委托美国的一家咨询公司做了一份调查，回头拿给你，关于科技公司的投资建议。有些直接具体到公司，有些只是具体到某一个领域，未来有可能快速发展的新技术产业，就如同思科与路由器技术一般，具有很高的投资价值。”
    既然思科已经被人抢了先，那么其他一些公司和高科技领域就要抓紧了。齐恒已经开始调查思科，那么其他的事情正好一并交给他做，省的整天没事做。
    只是有些他所知道的公司，也不知道如今是否出现，至少互联网领域方兴未艾，肯定是没有出现的。
    “目前北美的高科技公司大都聚集在硅谷，还是比较好调查的。”齐恒点头，有了之前调查思科的经验，也算是轻车熟路。
    “年底之前列一份名单给我。”蔡致良又强调了一句，道：“每个公司后面都附上详细的介绍。”
    公司也是会改名字的，或者会与其他公司合并，业务也会突然转向不同的领域，都还是未知数。单单靠公司名字，肯定是不行的。
    齐恒道：“没问题，我到时会翻译成中文，通过邮件发到您邮箱。”
    “我周末约了约翰?柯林特，你到时也一起去。”虽然蔡致良觉得还未到时候，但是提前联络还是必要的，而再没有谁比齐恒更合适了。
    “好的。”齐恒一阵欣喜，问道：“有新的投资？”
    蔡致良道：“新世界图片公司近期准备卖掉惊奇漫画，看看有没有机会。”
    “改编电影吗？”齐恒自然联想到去年收购的蓝鸟影业，即便是不怎么关注，近期却也从媒体上听说了金?皮克的传奇经历。
    而漫画行业随着彩色电视的普及，从十年之前开始，便一直在走下坡路了。
    “漫画电影改编正成为一种趋势。”虽然如今进场有些早了，却也是个机会，没准还能趁着上市圈一波钱。

 第82章 漫威英雄

    周末，此时的洛杉矶已经很冷了，一夜的大雪过后，原本约好的室外高尔夫球场，也变成了比弗利山庄的私人会所。
    约翰?柯林特依旧由刘永凯陪同，而蔡致良则是带着乔治?史密斯和齐恒。
    “蔡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我也是，柯林特先生。”
    除了乔治?史密斯，都彼此认识，简单介绍了乔治?史密斯的身份，尤其是关于蓝鸟影业的。
    寒暄了几句，约翰?柯林特道：“蔡先生，此次很是抱歉，新世界图片公司出售惊奇漫画，您估计很难如愿了。”
    “为什么？”蔡致良道：“是新世界图片公司不打算出售了，还是其他原因？不应该啊。”
    蔡致良有这个信心，自然是来自于新图片公司对于惊奇漫画的态度，这件事他已经调查很久了。
    还有一个插曲，曾经新图片公司收购惊奇漫画之后，有一天这家公司的总裁突然心血来潮，告知惊奇漫画的总裁斯坦?李，意图拍摄超人电影，结果被告知，超人是DC漫画的英雄人物，不属于惊奇漫画。
    由此可见，新图片公司并不在意惊奇漫画，出售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已经卖出去了。”约翰?柯林特摇头，道：“新世界图片公司已将惊奇漫画，作价8200万美元，卖给了安德鲁斯集团。”
    见蔡致良与齐恒，乔治三人一头雾水，约翰?柯林特又说了一个名字：“罗纳德?佩雷尔曼。”
    这可是一个传奇人物，通过高杠杆和垃圾债券，进行收购、倒卖、控股、吞并，从中赚取利润，跟蔡致良新投资的电影《风月俏佳人》中的男主人公一样。罗纳德?佩雷尔曼最得意的投资，便是1985年通过垃圾债券收购化妆品巨头露华浓公司，从当年亏损2800万，到1987年销售额达到24亿美元。
    蔡致良道：“既然新图片公司出售惊奇漫画，自然是价高者得，我们未尝没有机会，对双方都有益的事情，新世界图片公司应该不介意多卖几百万美元吧？”
    “按常理确是如此。”
    既然按照常理来说是如此，自然是有例外了。果然，约翰?柯林特接着说道：“罗纳德?佩雷尔曼同样也是新世界图片公司的股东，此次将惊奇漫画出售给安德鲁斯集团，也是准备整合债务，准备上市。”
    蔡致良叹了一口气，确实没什么机会。
    这一场左手倒右手的游戏，是罗纳德?佩雷尔曼的立身之本，一方面降低债务，另一方面集中股权，还能顺便抬高买方市场，以便于将来再次出售，能卖出个好价钱。
    “你为什么要收购惊奇漫画？”约翰?柯林特指着乔治?史密斯，接着问道：“拍摄电影吗？”
    “要不然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根据花旗集团最近的调查……”约翰示意，刘永凯递过来一份资料，“这种超级英雄改编电影，最具雄心的电影公司应属坎农影业，相继拿到超人和蜘蛛侠的电影改编版权。但是还未来得及拍摄蜘蛛侠，仅仅拍摄了一部《超人》，便因为票房失利，导致破产，已经被百代影业收购。”
    “那是坎农同期投资拍摄了太多的电影，以至于资金不足，将原本3600万美元的预算砍掉了一半，这并不能说明超级英雄电影就是失败的。”说话的是乔治?史密斯，毕竟蔡致良也不太了解具体情形。
    “要不然，华纳兄弟也不会再《超人》失利之后，继续拍摄蝙蝠侠系列电影，而坎农影业破产，被百代影业收购之后，仍然没有放弃拍摄蜘蛛侠，说明超级英雄电影仍然是有市场的。”
    北美最知名的三大超级英雄，便是惊奇漫画的蜘蛛侠和DC漫画的超人和蝙蝠侠，而华纳兄弟是DC漫画公司的控股者。
    也就是今年，华纳兄弟投资拍摄《蝙蝠侠》，快的话，预计明年就能够上映。
    蔡致良听完两人的分析，既然收购惊奇漫画已经机会渺茫，那么收购百代影业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惊奇漫画所有的超级英雄可以分为两种，蜘蛛侠和其他超级英雄。或者退一步，收购蜘蛛侠的电影改编版权。不过，这需要详细调查，百代影业目前的现状，以及蜘蛛侠的版权状况。
    双方的关注点不同，便没有再提惊奇漫画的事情，而是说起蔡致良去年投资的股票。
    “蔡先生，不得不佩服您的眼光。”刘永凯显示赞了一句，道：“自股灾之后，可口可乐的股票从去年的23美元，一路上涨，目前已经达到45美元，涨幅将近一倍，也为您带来接近三个亿的利润。而且最近，有人大笔收购可口可乐的股票，虽然还不清楚是哪家投资公司，但是可口可乐股价已经应势上涨。可以预见，在未来数月，乃至一年之内，可口可乐的股价都将呈现上涨的趋势。”
    刘永凯介绍完之后，约翰?柯林特补充道：“我们的建议是，继续增持可口可乐的股票，更符合您的利益。”
    蔡致良摇头，道：“增持就不必了，总不能只买一种股票，风险太大了。”
    约翰?柯林特问道：“蔡先生有新的目标？”
    “我的顾问建议投资科技公司，不过还在调研之中，并没有具体的目标。”蔡致良道：“如果花旗银行能够提供一份具体的建议，将非常感激。”
    “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是花旗银行一贯的宗旨。”约翰?柯林特道：“您很快就会看到我们的诚意。”
    蔡致良指着齐恒，道：“齐恒目前常驻加州，到时会跟你们联系。”
    正如齐恒昨天所说的，花旗银行，或者说花旗集团，本身已经设有投资银行部门，对于市场评估和风险投资，无疑更专业一些。
    离开比弗利山庄的私人会所，齐恒问道：“我还需要调查那些科技公司吗？”
    在齐恒看来，既然已经委托花旗银行调查，他的调查也就失去了意义，毕竟花旗银行的能量，不是齐恒能够想象的。
    “当然，花旗银行的建议只能作为一个参考。”蔡致良看来，花旗银行的调查，必然还是有偏向性的，不能仅仅依赖于这一份报告。
    收购惊奇漫画无果，乔治?史密斯无疑是失落的，毕竟蓝鸟影业底蕴不足，可拍摄内容有限。
    蓝鸟影业的片库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拍摄一部原创电影，票房失利的风险还是很高的。但是惊奇漫画改编电影就不存在这种问题，因为那些超级英雄早已经通过漫画，深入人心，天然就存在一定的粉丝，或者叫受众。
    “乔治。”本想过两天再提，见乔治?史密斯这幅表情，蔡致良道：“虽然不能收购惊奇漫画，但是可以尝试蜘蛛侠之外其他英雄的电影改编版权。不过，电影投拍，必须等到百代影业的蜘蛛侠电影取得成功之后。”
    “其他超级英雄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蜘蛛侠的知名度。”乔治?史密斯摇头，建议道：“与其从惊奇漫画收购其他英雄版权，还不如从百代影业收购蜘蛛侠的电影改编版权。”
    “也可以直接收购百代影业，祝你好运。”

 第83章 试镜与选角

    周一，蔡致良与乔治?史密斯与盖瑞?马歇尔会面。
    “我看过史密斯先生提供的，《风月俏佳人》的原版和改动后的剧本。”盖瑞?马歇尔道：“说实话，改动之后的剧本更接近于萧伯纳的戏剧《茶花女》，或者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窈窕淑女》。”
    《卖花女》是戏剧大师萧伯纳的代表作，讲述了英国皇家学会的语言学家希金斯和朋友匹克林上校打赌，在六个月的时间内将目不识丁、粗俗不堪的卖花女伊莉莎教导为一名“上等人”，一位举止优雅、谈吐不俗的上流社会小姐的故事。
    1956年，百老汇根据《卖花女》改编的音乐剧《窈窕淑女》大获成功之后，华纳兄弟公司买下电影改编版权，由奥黛丽?赫本主演的电影《窈窕淑女》，不仅票房大卖7200万美元，而且获得12项奥斯卡提名，并斩获其中的8项，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重要奖项。
    “原版的结局太过于沉重，不是观众喜欢看到的结局。”乔治?史密斯道：“而当年的《窈窕淑女》无论是在商业，还是在艺术上，都大获成功，说明它广受观众的欢迎。相信改动之后的剧本，也将会是一个杰作。”
    “我也这么认为。”盖瑞?马歇尔点头，否则的话，他就不会接这个导筒，还是一家录像带电影公司制作的影片。
    随后，双方签署了导演合同。之前已经过数次谈判，主要是片酬的问题，盖瑞?马歇尔虽然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导演，不过他的成功主要体现在电视剧集上。自从八十年代转向大银幕之后，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票房成绩和艺术奖项。
    乔治?史密斯递给盖瑞?马歇尔和蔡致良一人一份名单，是《风月俏佳人》男女主角、配角的候选，供三人参考，一切都还得等到试镜之后才能确定。
    “马歇尔先生，对于男女主角，你有什么建议吗？”乔治?史密斯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好莱坞实行的是制片人制度，导演只负责导演，并没有决定主角以及最终剪辑的权利，而这些权利都掌握在制片人手里，也就是蔡致良手里。
    盖瑞?马歇尔自然了解这些，道：“男主角爱德华的人选，我比较属意克里斯托弗?里夫。”
    蔡致良思索片刻，才问道：“那个超人？”
    盖瑞?马歇尔看了蔡致良一眼，道：“是的。”
    从1978年至今，克里斯托弗?里夫接连拍摄了四部《超人》，是家喻户晓的超级明星。这并不符合蔡致良起初的打算，克里斯托弗?里夫片酬太高了。
    不过导演的建议，也要给予一定的信任，大不了最终再否定掉就是了。
    “可以作为候选，发邀请试镜。”
    “还有阿尔?帕西诺。”盖瑞?马歇尔再提了一个人选。
    乔治?史密斯道：“阿尔?帕西诺的演技自然不成问题，但是他不是已经息影了吗？”
    自《教父》问世以来，作为麦克?克里昂的扮演者，阿尔?帕西诺立马成为好莱坞炙手可热的明星。但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阿尔?帕西诺也不例外。1985，阿尔?帕西诺出演成本为二千八百万美元的电影《革命》，上映之后，影片的美国本土票房却不足一百万，因此无奈之下，只能暂时选择息影。
    盖瑞?马歇尔道：“我得到的消息，他已经做好复出的准备了。”
    “这两个人选，再加上公司提议的几个人选，试镜之后，我们再做决定。”乔治?史密斯道：“这是一部女主角戏份很重的喜剧电影，马歇尔导演有合适的人选没有？”
    看过女主角候选名单，盖瑞?马歇尔摇摇头，问道：“梅格?瑞恩会同意出演这么一个妓女的角色吗？”
    在好莱坞的历史上，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个被称为“甜心”的美国大妞，而梅格?瑞恩凭借着清纯可爱的气质形象，是这个时代的“美国甜心”。所以盖瑞?马歇尔才有此一问，毕竟梅格?瑞恩并不缺少资源，对这个设定必然是有抵触的。
    乔治?史密斯道：“我已经发了试镜邀请，目前还没有收到回复。”
    “可以考虑一下凯伦?阿兰。”盖瑞?马歇尔建议道。
    这个凯伦?阿兰，蔡致良和乔治?史密斯也听说过，第一部《夺宝奇兵》的女主角，但是不清楚什么原因，没能与这部电影一样，在艺术和商业领域双丰收。
    蔡致良看着名单，仅有一个叫做米歇尔?菲佛的女演员还有些印象，毕竟是未来黄蜂女，不过那时已经是老阿姨了。
    “我提一个人选。”蔡致良道：“近期上映电影中，有一部青春爱情片《现代灰姑娘》，里面出演女主角黛丝的，叫朱莉娅?罗伯茨。”
    也是昨天经过电影院时，无意中看到的，影片中还有那个未来火遍全球的特工杰森?伯恩，呆呆的马特?达蒙。
    乔治?史密斯已听，就在名单上记下来这个名字，问道：“还有吗？”
    蔡致良看着名单，道：“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风月俏佳人》从名字上来看，就是一部大女主的电影，可以说薇薇安的选角至关重要，只有选对了人，才能事半功倍。接下来就是一些配角的人选，拍摄场地等等比较杂七杂八的事情。至于拍摄时间，还得等选角之后，再进一步协调。
    “什么时候开始试镜？”
    乔治?史密斯道：“后天开始，还有两天的时间通知。”
    盖瑞?马歇尔却有些疑问，道：“来得及吗？”
    “来得及，除了今天才通知的这些。”乔治的意思，除了新增加的人选，其他的都已经沟通好了，“马歇尔导演，这是一部喜剧电影，对于克里斯托弗和阿尔?帕西诺来说，最大的问题也不在试镜。”
    克里斯托弗?里夫和阿尔?帕西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演技自然是够了，关键是否有这个意愿，毕竟在这部电影中，男主角主要是为了衬托女主角的，所以问题大都在试镜之外，比如档期，片酬等等复杂的条款。好莱坞诞生70年以来，经过制片人联盟与艺人工会的数次交锋，合同条款已经变得越来越复杂。
    毕竟是自己公司的电影，蔡致良也挂了一个制片人的头衔，片酬倒是其次，主要是方便日后成为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会员，拥有奥斯卡的投票权，这玩意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显得比较高大上。
    与盖瑞?马歇尔结束会谈之后，蔡致良与乔治去了临时租赁的办公室。
    “你知道陆德伦吗？今年刚出版了《伯恩的通牒》。”看见马特?达蒙，蔡致良自然就想起了《谍影重重》，结果就发现了正在热销的《伯恩的通牒》。
    “好像听说过。”乔治?史密斯说完，突然又有了印象，道：“不久前有一部电视剧，叫《伯恩的身份》，是关于一个叫伯恩的特工，不过剧情很一般。”
    “是特工、谍战系列的书籍，照你这么一说，影视改编版权应该是已经被卖掉了。你调查一下，既然制作的电视剧不成功，对我们购买影视改编版权，无疑更为有利。”蔡致良道：“这是三部曲，最好都买下来。”
    “改编特工谍战类的电影吗？”乔治?史密斯一阵欣喜，还是确认了一下。
    “乔治，你要学会看风向。”见乔治?史密斯一脸迷糊，蔡致良笑道：“我记得，米高梅-联美公司在制作《007》电影。”
    乔治?史密斯点头，道：“是的，要不然蓝鸟也不会有机会参与《雨人》的投资。”
    蔡致良道：“跟风才是最保险的策略，如果明年的这部《007》电影成功了，那我们就改编第一部《伯恩的身份》。”
    “那如果票房失利呢？”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暂时搁置，等什么时候谍战片再次火爆的时候，就可以重启了。”蔡致良接着道：“蓝鸟影业的剧本储备不足，往后多关注一下兰登书屋的畅销书，适合改编电影的，就买下影视改编版权。”
    “我会尽快调查。”
    蔡致良的建议，为乔治?史密斯打开了另外一种思路，更符合蓝鸟影业的现状。购买小说改编版权，即便是畅销榜的前十名，授权费用也不高，一般都在10万以内，很少例外。而购买其他电影公司的电影的改编版权，就至少100万起步了。当然，也可以漫天撒网，向广大的编辑群体收集剧本，那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第84章 票房惨案

    试镜并不是很顺利，正如盖瑞?马歇尔所预料的，蔡致良一到华纳摄影棚，便被乔治告知，那位好莱坞的甜心梅格?瑞恩，因为剧中妓女的身份，直接拒绝了试镜。
    但是，试镜总还是需要继续进行的。
    “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蔡致良无奈的摆摆手，道：“没关系，又不是只有这一个人选。”
    乔治?史密斯道：“我跟安德鲁一致以为，梅格?瑞恩是最好的人选。”
    安德鲁就是乔治?史密斯的左膀右臂，是执行制片人。
    “合适的，才是做好的。既然合不来，勉强也没有用的。”蔡致良不以为然，即便是摸不透老美的审美，但是遵照原版总是不会错的。更何况，最好的也不一定是最合适的。
    “那梅格?瑞恩也是最合适的。”乔治·史密斯很坚定。
    “什么时间开始，马歇尔导演呢？”蔡致良对于即将进行的试镜还是有些兴趣的，没理会乔治的坚持。
    “刚才阿尔?帕西诺打电话过来。”乔治?史密斯看看手腕上的劳力士，道：“已经过去二十分钟，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盖瑞?马歇尔便走了进来。
    “帕西诺怎么说？”乔治?史密斯问了一句。
    “他明天过来。”盖瑞?史密斯满脸笑容，不过随即又问道：“明天有试镜的女主角吗？周一联系了阿伦?凯尔，她考虑了两天之后，今天早上正式回绝了。”
    盖瑞?马歇尔的意思很明白，希望明天能有试镜女主角的演员与阿尔?帕西诺搭一下戏。
    乔治?史密斯问道：“你跟帕西诺先生约的上午还是下午？”
    “上午10点半。”盖瑞?马歇尔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可以，明天9点会有女主角试镜。”乔治?史密斯看着试镜安排，道：“就是蔡先生昨天提到的茱莉亚?罗伯茨，可以让她稍等片刻。”
    在乔治看来，茱莉亚?罗伯茨是个小角色，等一等也是无妨的，更何况是与阿尔?帕西诺搭戏。现在的东西方，都可以称作是巨星时代，比如港城如今的一周一成，好莱坞也不例外，这也是如今经纪公司强势的原因。这种现象一直可以延续到90年代中期，特效大规模使用之后，六大电影公司再次主导了局面，彻底甩脱了经纪公司的掣肘。
    盖瑞?马歇尔点点头，认可了这种安排。
    乔治?史密斯又提及周一时，盖瑞?马歇尔说起的另一个男主角人选，道：“克里斯托弗?里夫呢？”
    盖瑞?马歇尔道：“还没有消息，再等几日。”
    乔治?史密斯也没有在意，这种层次的大腕，考虑半个月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接下来的试镜，蔡致良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这种喜剧方面东西方的情境差异还是蛮大的，所以基本是没有参与什么意见，大多时候都是听听乔治?史密斯和盖瑞?马歇尔的意见，仅仅试镜完之后点头或者摇头表示一下，或者综合一下二人的分歧。配角方面，基本上很快就定了下来，主要是男女主角方面，不是很理想。
    蔡致良突然指着即将试镜的女孩，问道：“这就是那个……那个跳舞的女孩，《美国往事》？”
    思索片刻，还是没有记起电影中的名字，只记得年少时的面条在墙缝中看到的那个翩翩起舞的姑娘。
    “黛博拉。”却是盖瑞?马歇尔接口道：“就是詹妮弗饰演的，当时才十二三岁，却已经游刃有余了。”
    “《美国往事》还是应该看欧洲版的，使馆影业的剪辑，时长缩了一半后，前后情节混乱不堪，算是毁了这部经典。”乔治?史密斯摇头叹息。
    盖瑞?马歇尔道：“应该导演剪辑版，上下两部一共六个小时，叙事娓娓道来，宛如意大利歌剧的咏叹调。”
    “太长了。”乔治?史密斯代表的是制片方的利益，所考虑的自然与盖瑞?马歇尔不同，道：“据《好莱坞时报》调查，观众愿意停留在电影院的时间，最长两个半小时。要是真在电影院放映6小时版本，估计比使馆影业剪辑版还要糟糕。”
    这部有着名导演赛尔乔?莱昂内执导的经典影片，期初粗剪完成之后，洗印好的电影长达十个小时，对制片公司来说，简直是无法想象的灾难，意味着根本无法在电影院放映，毕竟没有观众能够在影院坚持这么久。所以便削减到六个小时，分上下两部，也就是盖瑞?马歇尔所说的导演版。
    但是六个小时对于发行公司和院线来说，依旧太长了，最终赛尔乔?莱昂内剪辑成一版229分钟，接近4小时的版本，也就是乔治?史密斯所说的欧洲版，因为最终版在北美票房扑街，便在欧洲上映了这个版本。发行公司最后亲自操刀，将电影时长削减到了139分钟，但是将近100分钟的空缺，造成剧情和逻辑上的混乱，耗资4000万美元制作的电影，仅仅只有500多万美元的票房，造成好莱坞历史上数得着的票房惨案。
    眼看着越扯越远，蔡致良只能将话题又拉了回来，问道：“表演哪一段？”
    乔治?史密斯看了一眼正在准备的詹妮弗?康纳利，道：“一段独白。”
    随着詹妮弗?康纳利的准备，开始了表演，“当我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每次我做错事妈妈就会把我锁在阁楼上。我就幻想，我是个公主，被邪恶的皇后关在塔楼上。突然，来了一个骑士，他腰悬长剑，骑着一匹白马，身后彩云缭绕。我向他挥手，然后他就爬上塔楼，把我救了出来。但是在我的梦想中，却从未有骑士跟我说，‘来吧，宝贝，我送你到一个豪华公寓去’……”
    听着这段独白，如果翻译成汉语的话，还真就同大话西游中的经典独白，有些相似。或许是先入为主，看着她的表演，蔡致良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电影中的妓女的设定联系在一起。
    接着又表演了一段与爱德华之间的对话，由安德鲁在一旁念爱德华的台词。
    “有些过于年轻，后期可以化妆试试。”盖瑞?马歇尔简单评价了一句。
    “还未满十八，作为备选吧。”乔治似乎也很认同。
    “还未成年？”盖瑞?马歇尔一愣，毕竟剧组中有未成年时，总是伴随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主要来自一些保护协会的插手，所以剧组总是尽量避免使用未成年人，将来与未成年享受同等地位的，还有动物保护协会。
    “这倒不必担心，等电影开始拍摄的时候，就是成年人了。”乔治?史密斯显然调查过，詹妮弗再过半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转而问道：“蔡先生怎么看？”
    照蔡致良看，年轻算什么问题，毕竟薇薇安本就是年轻漂亮有资本的女孩，要不然也不会干这一行，而詹妮弗又是如此漂亮。但这毕竟是上千万美元的投资，蔡致良也不能开玩笑，话到嘴边，却是认同道：“可以备选。”
    一天的试镜时间，自然是不够的，而蔡致良希望再自己离开北美之前，能够将男女主角的人选定下来。
    第二天接着面试，蔡致良也见到了年轻时候的朱莉娅?罗伯茨，从他的角度看，没有昨天的詹妮弗?康纳利漂亮，更别说同为大嘴的安妮?海瑟薇了，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们很像，又同为盖瑞?马歇尔所钟爱的类型。
    但是乔治?史密斯和盖瑞?马歇尔很满意，对朱莉娅的表演赞赏有加。
    阿尔?帕西诺确实也来了，与朱莉娅?罗伯兹搭戏，效果也不错，暂定为男主角的第一人选，而蔡致良既想获得阿尔·帕西诺的影响力，却又不想支付过高的片酬。
    还有薇诺娜?瑞德，那个在未来能够征服船长和伟大的特工杰森?伯恩的女人，年龄比詹妮弗还小。

 第85章 历史在重演

    周五，蔡致良去参加了米高梅组织的酒会，主要目的是最后与院线方争取荧幕和影院数量，至少也应该达到2000块荧幕。经过三天的试镜，没有想象中的刺激，还是有些无聊的，蔡致良决定放松一下。
    还是大卫?芬奇过来接他，不过等他下楼才发现乔治?史密斯也一起来了。
    “你平时不是自己开车吗？”
    乔治?史密斯与蔡致良一起坐到后排，道：“有件事刚好要与你商量，便没有开车，正好与大卫一道过来。”
    “什么事？”蔡致良转头问道：“《终结者》版权整理好了？”
    在《终结者》大获成功之前，詹姆斯?卡梅隆只拍过一部《美人鱼》，还是一部制作很粗糙的B级片，本身没有什么名气，也没人投拍他写的剧本。无奈之下，詹姆斯?卡梅隆将《终结者》版权以1美元的价格卖给了制片人安妮?赫德，如此才能有电影公司制作这部电影，而他才有可能成为导演，拍摄这部自己付出心血的电影。
    所以现在乔治?史密斯需要做的便是从安妮?赫德和当时的电影制作公司手里买下版权，而当时的电影公司已经被艺匠影业收购，再就是发行权也需要理清楚。目前，乔治?史密斯已经与詹姆斯?卡梅隆会面，构思一个完整的剧本，而卡梅隆也没有拒绝。不过以詹姆斯?卡梅隆目前的咖位，还有一旦施瓦辛格回归的话，按照乔治?史密斯的估算，制作成本将会平白增加两千万美元。
    “倒不是这件事，不过既然说起了，就跟您说一下。赫德女士也有意出售版权，毕竟再也不是凭借几百万就可以制作出《终结者》，还不够施瓦辛格一个人的片酬。不过赫德女士与詹姆斯?卡梅隆对我们公司都有些疑虑，担心蓝鸟影业没有投拍《终结者》的实力。”乔治?史密斯道：“我已将《雨人》的投资合同，以及当前这部《风月俏佳人》完片担保和第三方险传真给赫德女士，约定了下周末见面再谈。”
    此时的詹姆斯?卡梅隆已经与安妮?赫德成婚，而安妮?赫德也一直担任詹姆斯?卡梅隆电影的制片人。既然约定见面，那必然是大有希望的。
    “我到时与你一起去，也见见那位卡梅隆导演。”蔡致良点头，如果能够与詹姆斯?卡梅隆持续合作下去，那么未来他的新电影，蓝鸟影业都有机会如曾经的卡洛克影业一般，取得优先投资的机会，那必然是财源滚滚。
    “《终结者》真是一部令人惊叹的杰作。”
    乔治?史密斯同意道：“是啊，《终结者》续集也一样。”
    “到时提前通知我。”蔡致良这才问道：“不是这件事，那你要跟我说什么事啊？”
    “是资金的事情。”乔治?史密斯道：“保守估计，《风月俏佳人》成本在1200万，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怎么，对《雨人》没信心？”蔡致良反问了一句，毕竟随着《雨人》的上映，后期盈利是不成问题的。
    而蔡致良的意思，就是等《雨人》分红到账，便可以启动《风月俏佳人》，毕竟明年才开始拍摄，即便是米高梅-联美公司有些拖拉，却也有充足的时间。
    “那倒不是，就是有些建议。”乔治?史密斯整理下语言，道：“我建议接受基金会的投资。”
    “基金会？”蔡致良看了乔治?史密斯一眼，道：“这么赚钱的电影，何必与他人分享利益的。”
    要不是看在乔治?史密斯鞍前马后的份上，蔡致良都有些怀疑他正勾结外人，准备图谋自己的利益。
    乔治?史密斯像是没有注意到蔡致良的眼神，道：“基金会的投资并不影响我们的收益。”
    “怎么说？”蔡致良有些好奇。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华纳兄弟和迪士尼已经在使用基金会的投资。”乔治?史密斯道，“我也是前不久才联系上，成与不成还在两说，不过以目前日本的形势，基金会无论如何不缺乏资金。”
    “这倒也是。”似乎所有人都认可日本人的财大气粗，毕竟已经连续两年蝉联世界首富是日本人。日本不仅不缺钱，还准备买下整个美国呢，不过蔡致良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投资会得不到收益。
    “投资收益呢，日本人又不是傻子？”
    “基金会投资的项目，14%的固定收益率……”
    乔治?史密斯话还未说完，便被蔡致良打断，道：“这也不低啊。”
    “是不低，不过每个电影项目，一年筹备，一年拍摄，再加上一年的时间发行上映后回收资金。也就是需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个项目，这收益率不就降下来了，比贷款便宜多了。这是固定收益的算法，还有一种投资收益的算法，就像我们投资《雨人》一般。”
    乔治?史密斯喘口气，道：“不过，差别就在于，我们熟悉好莱坞，而日本的基金会就两眼一抹黑了。等投资收益到账之后，先是扣除总票房30%发行费用，再剩下的费用之中，再扣除制作方20%的管理费用，还可以再扣除15%的应得利润，直到将投资方的利润压缩到10%以内，而每个项目都至少两年的时间。当然，如果不愿意继续合作的话，直接将利润做成负数也没有问题的。”
    “按你说的做吧。”
    这么好的事情，蔡致良自然反对的到来，毕竟好莱坞总是一个诱惑之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却始终割不完。
    说话间已经到了地方，这还是大卫?芬奇放慢了车速，否则都等不到两人谈完事情。
    在乔治?史密斯的陪同下，与米高梅的高级总裁查尔斯会面，还有《雨人》的制片人乔恩?彼得斯。
    “一切顺利吗？”
    “当然。”查尔斯信心满满，笑道：“试映的时候，谁都看的出来，巴瑞带来了一部杰作。”
    北美的票房分成是阶梯式的，首映周分成最高，有时能够达到90%，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降低五成，乃至一成，所以首映影院和荧幕的数量至关重要，这代表制作方的利润。
    蔡致良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却是一时没有看到江之强。
    而身后的查尔斯却是对乔恩?彼得斯道：“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接受蓝鸟影业的投资，如果是一家好莱坞之外的公司就好了。”
    正如乔治?史密斯分析的那样，如果是好莱坞之外的公司，那就有了上下其手的机会，因为不了解好莱坞的制作费用。
    乔恩?史密斯道：“好在我们还有《007》。”
    “是啊。”查尔斯叹了口气，随即又信心满满，但是想起近来与凯文?麦克格罗瑞就部分版权的争执，脸色不禁有阴沉起来。
    今天的酒会有不少出演《雨人》的明星，却是没有见到年轻时的阿汤哥，这让蔡致良准备一睹阿汤哥风采的愿望落空，随即漫无目的悠哉。
    “嗨，蔡先生……”
    蔡致良很快便遇见一个熟悉的面孔，道：“你好，罗伯茨小姐。”
    朱莉娅?罗伯茨显然经过精致的装扮，让漂亮的脸蛋更显细腻，而因低领露出的大片肌肤，紧身礼裙衬托下的前凸后翘，又显得格外性感。毕竟在电影中，爱德华正是看到了薇薇安的胸部和腰身，才同意支付问路费。
    “还以为需要自我介绍一下，才能使蔡先生想起点什么。”
    蔡致良笑道：“罗伯茨小姐的试镜很精彩，我个人很看好你。”
    “是吗？”朱莉娅?罗伯茨似是显得很激动，表情丰富，紧接着问道：“这算是正式邀约吗？”
    “这只是我个人的初步意向。”蔡致良道：“朱莉娅，你也知道，下周还有人试镜女主角，现在还无法做最终决定。”
    朱莉娅?罗伯茨第一轮试镜之后，直接参加最后一轮的试镜，也不是唯一的人选。
    “只是初步意向啊……”朱莉娅?罗伯茨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丁，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而她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听到蓝鸟影业，竟是是一家由眼前这个亚洲人持股的公司。
    蔡致良大致说了一下，道：“蓝鸟影业虽然参与了《雨人》的投资、制作，但是《风月俏佳人》才是蓝鸟影业投资拍摄的第一部中等规模的电影，自然需要慎重考虑。你看过剧本，薇薇安无疑是第一主角，就需要挑选最合适的女主角。”
    朱莉娅?罗伯茨笑起来的时候，大嘴眯成一条线，道：“我没有问题，任何女性角色我都可以驾驭。”
    “我也相信这一点。”蔡致良道，“朱莉娅，我个人很欣赏你，但是很多程序还是要走的。”
    “我知道。不过，昨天的试镜并没有发挥出我所有的水平。”朱莉娅?罗伯茨道：“要不这样，我们找个地方，单独安排一次试镜，你再看看我的表演，看看我的优势，相信我一定可以睡服你。”
    蔡致良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恍然觉得红沙发的故事却是太吸引人了，况且再者美妙的夜晚，拒绝一个热情的女郎，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朱莉娅，我们换个地方谈。”蔡致良突然觉得，学习一门外语真的很重要，不然的话，很多语言是不好翻译的。
    蔡致良随即电话通知大卫在门口等自己，便与朱莉娅?罗伯茨一起离开了酒会。
    回到酒店，朱莉娅?罗伯茨即兴开始了她今晚的表演，而蔡致良在一旁也不能就这么在一边旁观，很快便加入其中，实际体验她的优势。
    如果今晚遇到的是詹妮弗，会不会更好。
    渣！

 第86章 曼联的消息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吟诗弄月的潇洒日子持续了三天，蔡致良便接到朱国信从欧洲传来的消息，不得不从温柔乡中爬起来。
    经过数月的拉锯战，对于曼联俱乐部的收购终于告一段落，最后的收购价格是，以950万英镑收购曼联75%的股权。之所以收购有了转机，便在于曼联糟糕的战绩始终没有起色，依旧在十名开外徘徊，完全无法想象这支队伍上赛季夺得了亚军的名次。
    蔡致良看来，这或许将是今年最好的一笔投资，堪比去年投资可口可乐的股票，未来二十年，不仅不需要投入，随着俱乐部价值的上涨，甚至还能每年分一笔红利。所以一得到朱国信的消息，蔡致良便决定往英国一行。
    “马丁还没有到吗？”这已经快两周的时间，蔡致良依旧没有看到马丁的身影。
    “我已经催了两次。”回话的是齐恒，道：“他给出的理由是，接近年底，有几笔投资，以及年底结算需要处理，脱不开身。”
    “那就算了，我也不等了。”蔡致良摆摆手，接着道：“按照你之前的提议，组建一个投资部门，将计划分别发给恒隆和金河，我会尽快调集资金。”
    “好的。”齐恒大喜，道：“那投资在马丁基金会的资金怎么办？”
    “你去跟他结算，好聚好散。”蔡致良吩咐了一句，原本的计划是希望马丁能够成为自己在北美的代言人，可惜事与愿违，不得不重新扶植齐恒，一切从零开始。
    处理完基金会的投资，便开始说起《风月俏佳人》近两周的选角。
    “克里斯托弗?里夫的经纪人今天正式婉拒了爱德华这个角色，而阿尔?帕西诺在通过第一次试镜之后，同时试镜成功了环球影业的《午夜惊情》，在两者之间，他选择了《午夜惊情》。”乔治?史密斯简单介绍了目前试镜的状况，对于阿尔?帕西诺的拒绝，很是有些惋惜。
    但是对于阿尔?帕西诺这种级别的演员，基本上只要是参加试镜，都能够通过，接下来就看怎么选择了，或许相较于蓝鸟影业，环球影业的规模和信誉更可靠一些。而且，在《风月俏佳人》中，男主角更像是女主角的陪衬。
    这是演员和制作公司之间双重选择，蔡致良也不在意，毕竟诺大的一个好莱坞，哪里就缺了合适的演员，只是看着候选的男主角名单，提笔划掉了一个名字。
    乔治?史密斯看了一眼，道：“虽然试镜时，过于主动的表演，不是很理想，但是就目前来看，基尔依旧是合适的人选。”
    “他不合适。”蔡致良一口回绝了这个人选，又写下了连姆?尼森和布鲁斯南的名字，这是他熟悉的名字，但现在还是默默无闻中的一员。相较而言，布鲁斯南要好些，毕竟出演了《斯蒂尔传奇》这样热播的侦探剧，但是也就是电视剧而已。
    “可以试试这两个人选。”
    蔡致良更倾向于连姆?尼森，演技自然是不用说的，曾经以《辛德勒的名字》获得过奥斯卡的提名，尤其是最后一场哭戏，演技完全可以用炸裂来形容，如今只是缺乏一个机会而已。
    “我会安排他们试镜。”乔治?史密斯虽然有些遗憾，却没有说什么，第一制片人有这样的权力，随即问道：“女主角的人选呢？”
    之所以没有再介绍什么，自然是乔治?史密斯清楚，蔡致良近几日都跟朱莉娅?罗伯茨厮混在一起，基本上足不出户，不过这也是好莱坞的常态。不过，朱莉娅?罗伯茨既然有所付出，那么必然要有所回报。
    “就朱莉娅?罗伯茨吧。”蔡致良还算是一个讲诚信的人，没有吃干抹净之后翻脸不认人，毕竟这也是风险最小的一种选择。
    “也好。”乔治?史密斯没有说什么，毕竟妓女的设定，近两周以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而朱莉娅已经是目前比较合适的人选了。
    不过乔治?史密斯还是有些担心，道：“如此一来，男女主角都是声名不显的小角色，在市场上没有什么影响力，到时候票房方面会大受影响的。”
    巨星时代，从制片人，导演，到演员，必须有一个是拥有一定影响力的巨星，如此才能保证观众进入电影院，只能说如今的宣传模式，严重依赖传统的电视和报纸，如此一来就体现出了巨星的影响力。
    “所以一定要选择好上映档期，尽量避免与大制作撞在一起。”
    “目前计划从明年4月份前后开始拍摄，大概3个月的拍摄时长，等后期制作完成，大概就到10月份，正好是一个淡季，应该不会有大制作。”乔治?史密斯大致估计了一下时间。
    “可以。”蔡致良对此不太了解，暂时也没有意见。
    乔治?史密斯随后问道：“这次去欧洲，周末与安妮?赫德与卡梅隆的会面，要推迟吗？”
    “不用推迟，周末的会面，我就不过去了。”如果速度快的话，自然还是来得及的，不过蔡致良可不想这么赶，道：“等《雨人》首映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到洛杉矶了。”
    关于版权和电影制作的事情，乔治?史密斯熟门熟路，多蔡致良一个不多，更何况，蔡致良原本的打算也就是见见詹姆斯?卡梅隆，也不发表什么意见的。
    随后，蔡致良通知了茱莉娅?罗伯茨最终的结果，不过正如蔡致良之前说的，流程还是要走的，等最后一次试镜结束就可以签约。
    安排好洛杉矶的一切，蔡致良与杨德山当晚坐上了去往曼彻斯特的飞机，中间在伦敦中转一下。
    一下飞机，蔡致良便看见了接机的朱国信，在去酒店的路上，问道：“球迷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吧？”
    朱国信愣了一下，道：“球迷没什么反应，曼联已经二十年没有染指过顶级联赛的冠军了，上赛季看到了希望，但是现如今又跟往年一般无二。虽然在足总杯偶有斩获，却也早已经消磨了球迷的激情。况且又不是上市公司，不需要向外界公开消息，球迷也不知道的。”
    蔡致良笑道：“那就好，以前总是听说英格兰的足球流氓，不好惹。”
    朱国信明白蔡致良的意思了，道：“总归是有些辉煌的过去，难免有时会怀念往日的荣光，我会注意的。”
    蔡致良道：“所以这次快刀斩乱麻，省的夜长梦多。”
    三人先回到酒店，休息一晚上之后，第二天与马丁?爱德华兹见面。

 第87章 成交与上市

    曼联俱乐部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数次破产清算，被收购以及重组，股权和债权也是比较复杂的。
    目前曼联俱乐部的老板，马上就是前老板的马丁?爱德华兹，从他父亲路易斯那里继承的股权，期初就是通过收集曼联的债券，进而收购小股东的股权，入主的这家俱乐部，当时仅仅花了60万英镑便持有了9成的股权，不过那毕竟是六十年代的60万英镑。
    至于剩余10%的股权，大多数在董事会成员手里，不影响大局，毕竟没有上市。
    朱国信不是一个人过来，还跟着一个叫马修?科沃尔的英国人，此次能够最终说服马丁?爱德华兹，多是此人的功劳，号准了爱德华兹的脉象。
    热刺是英甲最早上市的俱乐部，而曼联原本的计划就是紧随热刺之后上市。但由于热刺上市股票后一直低迷不振，股民因此对足球股票信心不足，曼联只好推迟他们的上市计划。
    随后马丁?爱德华兹打算以1000万英镑的价格将自己手中的曼联股份与债券出售给其他买主，但因俱乐部董事会坚决反对而破产。所有人都以为马丁?爱德华兹向董事会屈服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马丁·爱德华兹的强硬是有目共睹的。
    曾经在马丁?爱德华兹刚接手曼联俱乐部时，老爱德华兹刚去世不就，董事会就以马丁?爱德华兹还年轻为由，提出让马特?巴斯比担任主席过渡一下，让马丁再学习学习，日后接班。
    在曼联俱乐部的历史上，有两个为俱乐部带来荣耀的着名教头，一个是刚刚进入曼联的弗格森，还有一个就是马特?巴斯比。在五六十年代为曼联带来五座顶级联赛冠军和一次欧冠的黄金一代，就被成为“巴斯比的孩子们”，可见马特·巴斯比对曼联的影响力，一直到现在，曼联陷入低谷，大多是球迷是能仰望与怀念那个时代。
    当时的情形就是，新国王野心勃勃，老丞相仅仅握住手中的权力不放手，又抬出了马特·巴斯比这个对曼联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人物来压制新国王，双方你来我往，演绎出了精彩的夺宫戏码。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马丁·爱德华兹赢得了胜利，在第100次曼市德比之前几个小时，董事会不得不召开会议，任命马丁?爱德华兹为俱乐部新任主席。
    朱国信一开始提出收购曼联俱乐部时，一直感觉无处着手，不清楚马丁?爱德华兹到底要什么，觉得他的出价已经不低了。直到马修?科沃尔加入团队，才发现一些端倪。随后，朱国信与马修?科沃尔提出将俱乐部上市后，马丁?爱德华兹的态度开始转变。
    马丁?爱德华兹虽然有出售俱乐部换取财富的打算，却又不愿意放弃俱乐部主席的职位，似乎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但是，之前已经跟爱德华兹先生说的很明白，我无疑干涉俱乐部的运营。”蔡致良还是有些不解，在他看来这没有什么不同，况且，他没有将俱乐部上市的想法。
    “您的意思或许说的很明白，但是又凭什么让爱德华兹先生相信呢？”马修?科沃尔反问了一句。
    是啊，一个外来的港人，又凭什么让马丁?爱德华兹相信。
    “那这跟上市有什么关系？”
    马修?科沃尔道：“根据曼彻斯特市的规定，持股超过10％的大股东不得出任股票上市公司董事会主席。”
    朱国信进一步道：“虽然俱乐部上市，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照我们的说法，这无疑就类似于投名状，让爱德华兹相信我们的诚意。事实确是如此，等我们提出上市之后，至少爱德华兹改变了主意。”
    蔡致良点点头，上市就上市吧，也不会影响什么，毕竟此次将购入曼联75%的股份，甚至还有机会收购马丁?爱德华兹手里剩余的股份。
    在与马丁?爱德华兹会面的途中，朱国信道：“蔡先生，我细细调查了曼联俱乐部的现状，真没看出来有复苏的迹象。”
    “复苏不在于战绩的好坏，而在于整个英甲联盟，所有俱乐部整体价值的上升。”蔡致良道，“其实，所有的俱乐部都是一样，只是我们选择了曼联而已，毕竟价值不高。”
    “懂了。”朱国信点点头。
    蔡致良笑笑，闭上眼睛，你要是都想明白了，还要自己的玄学做什么。
    马丁?爱德华兹是一个典型的欧洲白人，身材高大，朱国信为双方做了简单介绍。
    “曼联如今战绩不佳，蔡先生即将成为俱乐部大股东，有什么建议没有？”初次见面，马丁?爱德华兹客气的问了一句。
    “这可就令我为难了，比不得爱德华兹先生二十年的经验。”蔡致良打了个哈哈，道：“不过建议嘛，总还是有一些的。”
    “哦，说来听听。”马丁?爱德华兹笑的有些不自然。
    “我专门了解过俱乐部的历史，尤其是五六十年代的那段荣耀岁月。”蔡致良道：“二战之后，年轻的马特?巴斯爵士比重建曼联，也就是从此时起，大量的年轻球员开始进入一线队。50年代中期，曾经连续5次夺得青年足总杯的冠军，由此奠定了曼联的辉煌。此后十年的时光，五次问鼎联赛冠军，并为俱乐部带来第一座欧冠奖杯。爱德华兹先生，这是否有些可以借鉴的东西呢？”
    “蔡先生的意思是，青训？”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比较激进，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便倾向于保守，不喜欢折腾。根据朱国信和马修?科沃尔的调查，现在的爱德华兹就是这样。
    蔡致良道：“虽然引进高质量的球员也能够提高俱乐部的战绩，就像去年一样，但是青训出身的球员才是俱乐部的根基。听说弗格森教练正在革新战术，不妨从青训开始。虽然战绩会低迷一段时间，但是从长远来看，这是值得的。”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建议，为俱乐部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我会跟弗格森提及。”爱德华兹道，“看来蔡先生也不是一时的冲动。”
    “一点浅见而已，俱乐部的运营就拜托爱德华兹先生了。”蔡致良随后提及上市，道：“俱乐部上市的事情，我会交有科沃尔先生全权负责，到时还请爱德华兹先生予以配合。”
    “没问题，不过目前球队成绩不佳，还是等等吧。”既然蔡致良主动提及，爱德华兹也得有所表示，毕竟自己还有一些股份。
    “我也这么认为。”蔡致良自然也不愿意强行上市，做蚀本的买卖。
    随后，在两人的见证下，签订了俱乐部的股权转让合同。从这一刻起，蔡致良真正拥有了曼联的绝对控股权。
    尘埃落定之后，也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不过，蔡致良没有在曼彻斯特多做停留，便与朱国信一同前往德国，查看那家能造汽车的机械厂，没来得及向那位弗格森先生表示自己的支持。
    期间，蔡致良也曾打电话联系刘炳振，结果刘炳振支支吾吾的，说自己不在曼彻斯特，博士答辩也推迟了，也没说清楚怎么回事。

 第88章 瓦格纳机械厂

    瓦格纳机械厂位于德国西部的北威州，一个叫丁斯拉肯的城市，鲁尔工业区的边缘地带。如此一来，行程就显得复杂了许多，蔡致良与朱国信一行人先从曼彻斯特坐飞机至多特蒙德，依旧需要从伦敦中转，随后坐车前往丁斯拉肯。虽然朱国信已经安排好行程，但一路行程实在是难以言说。一个字，真累。
    赶到瓦格纳机械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这是瓦格纳机械公司CEO康拉德?施密特。”朱国信为蔡致良介绍道，“二十年前，正是在康拉德带领下，生产出了第一代瓦格纳汽车，创造了五万辆的年销量。”
    “欢迎蔡先生来瓦格纳。”康拉德?施密特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个子高大，留着浓密的胡须。
    “你好，施密特先生。”蔡致良与康拉德?施密特握手。
    “这是总工程师弗雷德?费舍尔，曾经先后就职于大众、欧宝，在汽车领域有着丰富的经验，如今欧宝汽车的底盘就是费舍尔先生主导设计的。”
    朱国信为蔡致良介绍现场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蔡致良很客气地一一与之握手。
    简单寒暄过后，众人前往会议室，康拉德?施密特开始为蔡致良一行介绍瓦格纳机械公司的历史。
    相关资料蔡致良已经看过，瓦格纳机械公司创建于1910年，最初是一家生产轴承的工厂。随着一战的爆发，德国的战败，一度陷入破产的境地。但是在希特勒时代，瓦格纳公司迎来大发展，甚至能够在二战期间为军队生产坦克，最后被炸成一片废墟。二战之后，随着联邦德国的快速崛起，瓦格纳机械厂也开始恢复元气，凭借过往数十年的技术积累，在汽车零部件供应领域占有一席之地。自六十年代起，康拉德?施密特就任瓦格纳机械公司CEO之后，开始不满足于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的地位，开始设计制造了第一代瓦格纳汽车，最高曾达到5万辆的年销量。这带给瓦格纳机械公司极大的信心，但是随着第二代瓦格纳汽车的推出，市场反应不佳，销量一落千丈，之后不久全球爆发了第一次石油危机，汽车业陷入衰退，第三代瓦格纳汽车也因此胎死腹中。
    石油危机导致汽车行业十年的萧条，瓦格纳机械公司不得不退出汽车行业，安心做一个汽车零部件供应商。但是随着近几年汽车行业的复苏，康拉德?施密特再次将目光转向整车领域，奈何董事会阻力重重，不再像二十年之前那样全力支持他，所以引进合作伙伴便成为重中之重。虽然市场复苏，但是近几年北美三大车企在欧洲攻城略地，日系车也加大宣传规模，以至于竞争越来越激烈，这也是董事会最大的顾虑。
    而朱国信寻求合作的意向，为康拉德?施密特带来说服董事会的希望，因为朱国信可以为瓦格纳机械公司带来快速增长的东方市场，最大程度的减轻董事会的顾虑，毕竟在这个年代，德系车还是有口皆碑的。而准备进入汽车领域的金河投资还是一穷二白，只有蔡致良的一个想法。当然，收购东来贸易行之后，也不能算一无所有了，毕竟拥有了两家汽车销售公司。
    随后，在康拉德?施密特的介绍下，蔡致良参观了瓦格纳机械厂，包括冲压，焊接、涂装等车间。
    一进冲压车间，二三十台冲压设备同时动作，声音之大差点把耳膜震穿。蔡致良没有去过汽车生产车间，不知道噪声是否也如此地一般轰鸣，一时不察之下有些耳鸣反应。
    “这是冲压车间，有三台万吨级的冲压设备，汽车上60零件都是用冲压工艺生产出来的，这里都可以生产。”康拉德?施密特有些自得，道：“这是汽车两侧板，年初以来陆续接到欧宝汽车公司的订单。”
    “汽车两侧板？”蔡致良有些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车身应该是汽车公司自产范围。
    “是的，还有顶盖以及各种钣金件。”
    蔡致良问了一句，问道：“两侧板的订单很多吗？”
    “只是近两年比较多。”康拉德?施密特介绍道：“随着汽车市场复苏，通用汽车虽然已经加大在欧宝汽车的投入，以作为其在欧洲市场的桥头堡，但是产能依然不足，便将一部分订单外包给瓦格纳机械厂。近几年，很多汽车厂都是这样。”
    这种现象很容易调查，康拉德?施密特也没有隐瞒什么，或许也正是供不应求的现象，无时不刻刺激着康拉德的神经。
    一路参观下来，蔡致良跟朱国信说了一句，道：“这家机械厂规模也还可以。”
    蔡致良需要的就是这种工厂，有造车的技术和经验，但是状况不是很好，否则的话也不会找他合作。现如今，双方皆有所求，正好形成一定的优势互补。
    在一处空地上面，按照康拉德?施密特的介绍，这是瓦格纳机械厂自己制造的汽车，以展示其设计制造能力，并为蔡致良一行介绍汽车性能。
    “能试驾一下吗？”蔡致良没有理会那些参数，汽车好不好，开过才知道。
    “当然，这又不是空壳子。”康拉德?施密特随即递过一把钥匙，道：“这是钥匙。”
    蔡致良自然是不会驾驶，毕竟是右座的，已经荒疏了很多年，接过钥匙后，问杨德山道：“能开吗？”
    “可以。”杨德山点点头，接过了钥匙。
    发车启动之后，绕着机械厂跑了几圈，但是场地毕竟有限，汽车跑起来不是很顺畅。不过，蔡致良的意思也仅是检验一下汽车的大致水平，不出现什么大问题就好，毕竟目的也不是做高端的汽车。
    “像这样的一辆汽车，成本大概在什么水平？”蔡致良指着正在行驶的汽车问道。
    “换算出美元的话，大概2.5万美元左右，毕竟只是一辆汽车，如果是大批量生产的话，成本还可以再降低，能够降到1万美元以内。”蔡致良需要什么层次的汽车，康拉德?施密特自然早已经知晓。
    杨德山稳稳地将车停下，没有高评价，道：“一般。”
    “一般就好。”蔡致良点点头，一切还得专业人员过来核验，今天只是检查一下汽车的主要功能，能在路上行驶即可，里面的零部件还可以再减一减，成本还可以再降一降。
    考察万瓦格纳机械厂，双方签署了一份共同设计制造汽车的意向合同，至于双方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出资比例，场址选择还需要继续谈判。

 第89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敲定投资意向之后的当晚，蔡致良一行返回多特蒙德，准备休息一晚之后，再去一趟意大利科莫，随后蔡致良返回洛杉矶，而朱国信去往曼彻斯特，处理后续事宜。
    “你通知东来贸易行，让汽车销售公司派专人过来，对瓦格纳机械厂的技术考察一下，看看这技术到底处于什么水平。”这次过来的比较匆忙，或许应该等等，毕竟现在时机未到，不用着急的。蔡致良道：“虽说是雾里看花，总感觉机械厂并不像康拉德说的那样卓越，技术水平估计很一般。”
    “即使康拉德有些夸张，不过那几台万吨级的冲压设备和曾经造车的经验，总还是不差的。”朱国信道：“再者，我们看到的订单合同又不是假的，而欧宝汽车虽然名气不及奔驰、宝马、大众，却也是德国比较知名的品牌，这说明瓦格纳机械厂的技术水平还可以。”
    朱国信说的也是，毕竟这客观存在的证据，也能从侧面进行佐证。
    “我虽然不懂太专业的技术，但是这些设备，估计二十年没有更新过了。”蔡致良道：“算了，等汽车销售公司那边评估过后再说，就以今天的那台汽车为准，从外观，技术参数，成本，运输方方面面，综合评估一下在东南亚的销售前景。”
    “好的。”朱国信问道：“厂址就建在欧洲吗？”
    “怎么可能，要是跑到欧洲来建厂，哪里需要这么麻烦。”蔡致良道：“不过，看康拉德的意思，应该是一直在计划，恢复运营曾经的汽车制造厂。”
    几个月的接触，朱国信自然了解，道：“康拉德的目的很明显，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行动，一来是因为董事会的掣肘，转而想引入外来投资者，二来就是寻找海外的市场以获得董事会的谅解，而我们正好能够满足他们的条件，不过他野心有些大。”
    “正因为他有野心，这才有了我们的机会。”蔡致良笑道，如果康拉德没有野心的话，自然也不需要与人合作，不过也正如朱国信顾虑的那样，康拉德野心太大，把蔡致良当冤大头的话，就只能抱歉了，毕竟已有前车之鉴。
    朱国信问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呢？”
    “今天之前，自然是入股瓦格纳机械厂，不过看情形，这个方案不妥。”蔡致良道：“那就只能与瓦格纳机械公司合资，关键是技术和有经验的工程师。”
    朱国信进一步问道：“康拉德肯定是准备在鲁尔工业区选择厂址的，即便是合资，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蔡致良点头，道：“欧洲这边的工厂，我们不用掺和，不过计划将来建在大陆的工厂可以合资，我们出资金，他们出技术，也算是良性互补，你觉得怎么样？”
    “康拉德选择与我们合资，就是看中了东亚、东南亚的市场，如此一来，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又焉能同意这个方案。”朱国信觉得蔡致良过于想当然了。
    “怎么回事白忙一场呢，他们也是有收益的，说不得董事会更容易接受这种合作方式。而且，只要有资金能够启动造车梦，康拉德并不介意任何合作方式，只要能够换取董事会的支持。从这一方面来看，机会还是有的。慢慢谈，总会找到我们与瓦格纳机械厂都能接受的合作方式。”蔡致良道：“我们的目的，不外乎有经验的工程师和造车技术，不行的话，还有时间另找一家合作。”
    照蔡致良的说法，促成两家合作最大的助力康拉德先生，反而可能成为合作最大的阻碍，真是有些讽刺。朱国信道：“我改天接触一下董事会其他成员，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康拉德不过13%的股份，又不是大股东，应该能做些文章。”
    “如此最好，也能保证我们的利益。”蔡致良点头，交给朱国信去处理，自己只需要等结果就是了。
    赶了一天的路，蔡致良也累了，晚饭之后，很早就休息了，毕竟明天一早还要赶去科莫，视察一下阿尔萨斯贸易公司目前的状况，算起来也有半年的时间了。
    赵志远和马迪诺在米兰接机，时隔半年之后，再次来到科莫。
    “听说阿拉亚的新公司效益不错？”
    蔡致良问的，自然是阿拉亚与贝尔蒙特等人投资的服装零售公司，没有如蔡致良所预料的起纷争，反而稳住了局面，开始在整个伦巴第大区扩张。朱国信见此情形，也就没有执行那个不太靠谱的方案，仅仅当做了一笔投资，目前看来收益还不错。
    “确实如此，BAM公司的发展很顺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马迪诺道：“前两天见到阿尔萨斯先生，还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再来科莫，要专门感谢您呢。”
    “我也就是提了个建议，能有现在的局面，那也主要是阿拉亚和贝尔蒙特先生的功劳。”蔡致良想着自己那个损人不利己的方案，也不好意思据天功为己有，笑道：“况且BAM中也有我的投资，应该是我请客，对阿拉亚和贝尔蒙特表示敬意。”
    BAM就是三方投资的服装零售公司，原本是三家投资公司的首字母缩写，但是结果拼出一个BAD，这自然是不能同意的，但是前两位又不愿让出自己的位置，就只能改为BAM了。
    “阿拉亚晚些时候会到酒店拜访。”
    “有事吗？”在蔡致良的印象中，阿拉亚一向不是一个积极的人，比较拖拉的，还带着些傲慢。
    “这我不太清楚，想来是BAM内部的事情吧。”马迪诺这位阿拉亚曾经的左膀右臂，消息渠道自然还是有的，道：“BAM正在积极扩张，资金自然比较紧张，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寻求外部融资，不过与银行的谈判并不乐观，阿拉亚此次拜访，应该与此事有关。”
    蔡致良点头，转头问朱国信，道：“BAM近几个月的资金出入，你有了解吗？”
    阿尔萨斯贸易公司被整合至东来贸易行，而BAM依旧作为在欧洲的一笔投资，却是由朱国信监管。
    “11月初的董事会，我当时在场，也讨论了BAM扩张的事情，如果银行不予支持的话，说明近一个多月以来的经营状况，并没有达到当初的预想。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BAM扩张太快，已经资不抵债了。”朱国信分析道，“我看过当时的财务报表，截止10月底，盈利123亿里拉，给了阿拉亚和贝尔蒙特极大的信心。”
    123亿意大利里拉，受到近年来美元贬值的影响，换算成美元，亦是800多万，已经是一笔不小的盈利。
    蔡致良心理默算了一下，道：“你下午去一趟BAM公司，确认一下是怎么回事，我先听听阿拉亚怎么说，晚上我们再讨论。”
    朱国信点点头，这本就是他的职责范围。
    蔡致良转而再次问马迪诺道：“你还有其他方面的消息没有，关于BAM的？”
    “具体的消息，我没有留意过。”马迪诺道：“不过BAM的消息，如果是好消息，我可能不一定知道，但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我肯定能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既然没什么不好的消息，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蔡致良转而问道：“阿拉亚6月份的时候，准备收购科莫足球俱乐部，现在都年底了，应该已经成功了吧，最近两天有没有比赛？”
    “那你可要失望了。”马迪诺笑着摇头，道：“都快到最后交易的日期了，结果阿拉亚自己放弃了。”
    “为什么？”蔡致良有些好奇，毕竟在他看来，阿拉亚一直都是合格的球迷。
    “还不是因为科莫俱乐部的成绩太差，唉……”马迪诺说到半截，还唉声叹气了一番，道：“从本赛季开始，科莫足球队在意甲就一直是垫底的，虽然五百万美元就可以收购科莫俱乐部，但是如果不额外加大投资的话，明年肯定降级。如果降到意乙的话，投资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倒也是。”
    降入意乙联赛之后，科莫足球队关注度的下降，必然带来收益的暴跌，以至于收支不能平衡，这是不可避免的。不过，阿拉亚此举，也改变了蔡致良对他的印象，估计也不是什么忠诚的球迷。危急关头，竟然也没有拯救一番的意思。

 第90章 规划

    科莫距离米兰也不远，不过40公里，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在酒店安顿之后，朱国信去BAM公司，马迪诺回公司去，而蔡致良叫住了赵志远，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再过半个月就是1989年了，2000万美元的订单到手了没有？”
    前半年，2000万订单的事情，都是蔡致良在催，但是自从东来贸易行整合贸易业务之后，蔡致良就没有再直接过问这件事。要不是现在遇见赵志远，只能等年终汇报的时候再过问此事了。
    “已经完成了。”赵志远笑道：“我办事，您放心。”
    “我能放心吗？”与赵志远说话就比较随意了，蔡致良道：“我记得6月份结束的时候，似乎也就500万出头。”
    “今天就是您不问，我也要向您汇报的。”赵志远道，“此事多亏了马迪诺，得以迅速在意大利打开局面，截止上个月底，我核算一下订单量，也到财务处对照了一遍账目，今年以来累计2430万美元的订单合同，已经到账1850万美元。而且，现在新的订单仍在陆续签订，我向您保证，来年订单量翻倍，4000万美元。”
    说完，赵志远也有些心虚，毕竟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原东来贸易行的业务，不过现在也算到他头上了。不过到年底还有半个月，两千万肯定还是有的。
    “那可不成。”蔡致良摇头，指着赵志远，道：“我记得前几个月，你好像提及，可以拿到7000万美元的订单，现在怎么又缩水了一半。”
    “5月份的时候，只是保证明年翻倍的销售额，也就是4000万美元，哪儿有7000万美元的订单，您肯定是记错了。”赵志远连忙解释道，“这么办，我给您算一下账目，当时只是按照阿尔萨斯贸易的现状，计算了今明两年可能拿到的订单，包括今年下半年和明年的销售额，一共才6000多万的订单，这样算下来，明年也还是4000万美元。”
    “是吗？”蔡致良自然不能同意，就跟去年一样，人都是逼出来的。要是按照赵志远去年的计划，今年也就不到1000万美元的订单。
    “是这样的。”赵志远郑重地点点头，生怕蔡致良再加码。
    “这账不能这么算，也不能仅仅围绕阿尔萨斯贸易公司和意大利转圈。”蔡致良伸出手，开始比划，道：“今年能在意大利拿到2000万美元的订单，那么联邦德国经济更发达，是不是也能拿2000万美元，法国呢，还有英国，西班牙，是不是……”
    “蔡先生，不是这么算账的。”赵志远听着就头大。
    蔡致良可不理会，接着道：“既然已经在意大利取得成功，将这成功的经验推广过去就是了。欧洲这么大，欧盟成员国内部又取消了关税，不要紧盯着意大利这么一个地方。也不要跟我说人手不够，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说起这件事，蔡致良之前提及的非洲市场，问道：“埃及那边派人了没有？”
    还是9月份与丽新集团较劲的时候，蔡致良吩咐的，拓展非洲的业务，毕竟丽新集团的崛起，与当年拿下非洲的订单脱不开关系，尤其是北非地区，丽新集团占据三成半的份额。
    赵志远道：“魏乔已经过去了，进展不大，我改天亲自过去一趟。”
    “魏乔？”蔡致良想起又这么一个人，问道：“他不是负责东南亚一带吗？”
    “就是他，现在调到埃及了。”
    “你看着办，要是能力不足，就换个人，你现在不是业务员，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一个人又能干多少事情。欧洲这边距离埃及更近，是不是可以考虑从阿尔萨斯派人过去，也能够事半功倍。”
    埃及是欧亚非三大洲的交通要冲，苏伊士运河勾连大西洋与印度洋，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以至于近代以来接连被欧洲大国所殖民，埃及最大的港口亚历山大也成为欧洲人的汇集之处。所以说，意大利人做事比港人更便利。
    蔡致良接着道：“还有马迪诺，派到德国，法国去，不要都耗在意大利。就跟薅羊毛一样，不要老盯着一只羊薅，一只羊能薅的羊毛终究有限，要是有一群羊，那就不一样了。也不要仅限于纺织品，你现在是东来贸易行的副总，其他门类的贸易也要上心，多跟葛瑞贤商议。”
    赵志远赶忙点头，道：“我与葛瑞德已经讨论过多次，贸易大致分为三块，第一就是东南亚以及日本，距离近，做起来也是熟门熟路，比较稳定，另外便是北美与欧洲，葛总原先在太古贸易行做事，后来被梅世方邀请，才就任东来贸易行总经理。而太古贸易行虽然起家于英国，但是如今主要贸易业务却集中在北美，毕竟都是英语区。贸易行现在的分工，由我来负责欧洲这边，葛总联系以前的熟人与客户，近段时间一直在北美奔走。我刚接手这边的业务，正在熟悉和推进，上个月也处理了几批钢管和管件业务。”
    “那便好，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蔡致良随即想起一事，道：“对了，有件事，你提前跟葛瑞贤说一声，尽早地开始准备，也省的我下次见他时忘了。”
    “您说。”赵志远有些忐忑，生怕蔡致良再加码。
    蔡致良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东来贸易行已经整合，明年就是一个新的起点。我希望看到一份业务规划，或者说是目标，就以三年为限，东来贸易行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销售额和利润能有多高，等等，做一份详细的规划。过年之前，我要看到它，你们开会讨论一下。”
    毕竟不是急在一时的事情，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考虑，赵志远松了口气，道：“我会尽快通知葛总，在公司内部详细讨论、论证，拿出一份合理的规划。”
    “你现在能联系上葛瑞贤？”蔡致良又进一步问道：“我是问他北美的行踪？”
    赵志远肯定地说道：“能，东来贸易行在北美有办事处的。葛总在北美，必然由办事处的人陪同。”
    蔡致良道：“你把联系方式抄给我，此间事了，还要去一趟洛杉矶，到时我亲自同他说。”
    赵志远随即问酒店服务员要来纸和笔，写下了东来贸易行北美办事处的联系方式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蔡致良站起身来，接过纸片，随即下了逐客令，毕竟该说的都说完了。
    赵志远走后，蔡致良与杨德山去外面转了转，却始终没有等到阿拉亚。不过也没有关系，毕竟明天还是要去一趟的。

 第91章 债券融资

    直到晚上，蔡致良才见到阿拉亚，与朱国信一起过来的。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蔡先生。”
    “好久不见，阿尔萨斯先生。”蔡致良与阿拉亚握手。
    “本来准备下午过来的，出门的时候，正遇见朱先生，将公司的财账详查了一番，这才过来。”阿拉亚似是解释下午为什么没有来，随后又问道：“蔡先生此来，是专程为了BAM扩张的一事？”
    “葡萄酒？”蔡致良却是问了一句。
    阿拉亚愣了一下，道：“弗朗齐亚柯达，伦巴第特产的葡萄酒。”
    蔡致良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跟杨德山说，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酒，好在杨德山也是好酒之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请坐。”蔡致良伸手示意，道：“我夏天的时候说过，有意投资一家汽车制造公司，谁能想里奇实在是靠不住，推荐的三家公司，一调查才发现没有一家是合格的，白白耽误我的时间。这次来欧洲，便是与德国的一家机械公司谈合作，顺便过来看看。”
    既然说起BAM，蔡致良便问道：“下午账查的怎么样？”
    “抛开近一个月的店铺扩张，BAM还是盈利的。”阿拉亚道：“蔡先生，SPA这种零售模式还是你建议的，顾客体验与零售网络扩张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当初考虑不周，仓促开业，目前看来，店铺面积过小，限制了BAM的发展。我与贝尔蒙特商量之后，决定在科莫和米兰分别开设一家一千平米以上的城市中心店，注重顾客体验，这将有利于BAM品牌的塑造和公司未来的发展，而后再向周边扩张，在未来三四年之内，伦巴第大区的每一条大街上，都可以看见BAM的标志。”
    说话间，酒店服务员已经送来阿拉亚所说的弗朗齐亚柯达，跟香槟有些类似，还有一些水果。
    “开设城市中心店自然是必要的，我举双手赞成。”
    阿拉亚闻言一喜，刚要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却听蔡致良道：“作为一个小股东，无意干涉你和贝尔蒙特的决定，只是不要不损害我的利益。当然，我自然是很信任两位，要不然在欧洲的第一笔投资也不会投入BAM公司，所以只要有利于公司发展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和贝尔蒙特。”
    “我也是BAM的股东，所有的决定必然都会有利于BAM的发展。”阿拉亚道：“现在，BAM已经迈出坚实的一步，不到半年的时间，已经获得1000多万美元的利润，前景十分光明。但是为了公司长远发展的考虑，这些资金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一直在考虑从外部融资。”
    外部融资的事情，蔡致良已经听马迪诺说过了，自然有准备，道：“听说与银行的谈判不顺利？”
    “是的。”阿拉亚不露声色，道：“等这个月底，BAM公司的财务数据出来，将更有说服力，银行方面不是问题。”
    蔡致良这就搞不清楚阿拉亚的目的，看了朱国信一眼，却是见他摇头，道：“早就听说欧美这边，风险投资盛行，我觉得也可以考虑一下。”
    “风险投资自然是考虑过，只是这些投资人的目的，只是推动公司上市，然后在推高股价之后，抛售离场，我和贝尔蒙特就是有些顾虑，才这么一直耽搁到现在。”阿拉亚接着才说了此行的目的，道：“我和贝尔蒙特多次商议之后，决定以发行三年期美元债券的方式融资。”
    “能转股吗？”
    “10%的利率已经不低了，如果两年到期之后，不能承付，自然是可以转股的。”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阿拉亚与贝尔蒙特对公司的发展非常有信心，不愿意让别人分享属于他们的收益，因为发型债券的话，不会稀释股权。
    话已经说清楚，阿拉亚的意思，自然是劝说蔡致良购买这批债券，而有了朱国信的提示，蔡致良自然是打太极推过去了，直到最后阿拉亚留了一份请柬便告辞离开了。
    蔡致良拿着请柬，酒会的地址还不是在科莫，而是在米兰，不过正好，后天可以直接从米兰前往洛杉矶，随后问朱国信：“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
    朱国信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不想让别人分享他们的收益。”
    蔡致良看来自己猜的不错，笑道：“这份请柬，都是些什么人？”
    朱国信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虽然10%的利率确实不低，但是考虑到里拉近两年一直在升值，而相应的美元债券自然是在贬值，对于很多投资者来讲，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不过这也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毕竟里拉的汇率实在是不怎么稳定。”
    “难怪。”蔡致良随即问道：“你下午去BAM，盈利真有阿拉亚说的那么高吗？”
    “如果详查，没有两天的功夫，是很难搞清楚的，不过阿拉亚说的是毛利率，纯利的话，800万美元还是有的。”朱国信分析道：“按照目前盈利计算，此次发行6000万美元的债券，风险也不是很大。”
    蔡致良点头，道：“加强阿尔萨斯贸易与BAM之间的联系，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我们只认购属于我们的一份，却也没必要陷得太深，就由阿拉亚和贝尔蒙特自己处理好了。”
    今年下半年，阿尔萨斯接近三分之一的订单都是来自BAM，而BAM的快速发展，对于作为供货商的阿尔萨斯也是大有好处的。
    “国信。”蔡致良接着道：“虽然年中的时候，金河内部就有了欧洲投资部的说法，但是一直没能付诸实施。现如今，在欧洲的投资也算是有些规模，除此之外，还会有2000万美元的资金，你可以自由支配，过年之前会拨付到位。”
    “谢谢蔡先生的信任。”朱国信感觉自己终于熬出头了，可真不容易，也曾经对于未能成为东来贸易行的总经理而心灰意冷。
    第二天，蔡致良也没有再去BAM，而是去了阿尔萨斯贸易公司，与6月份的时候不一样，那时他还是客人，现在已经是这家公司的拥有者，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
    毕竟马上就是圣诞以及元旦，蔡致良根据赵志远给的资料，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再就是保证年终奖的发放。
    重点还是与赵志远和马迪诺的谈话，昨天已经跟赵志远提过一次。
    “明年的任务，就是将业务拓展到整个欧洲，联邦德国和法国是重点，马迪诺负责，剩下的区域的人选，你们两个商量着安排，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马迪诺道：“我刚进入阿尔萨斯的时候，公司在联邦德国还是有业务的，当时正值意大利成衣畅销整个欧洲，后来一年不如一年，业务逐渐退缩到仅仅局限于伦巴第大区。现在公司内部还有当年的业务员，或许还能够联系到当年的一些客户。”
    蔡致良点头，这也算是一条捷径。
    “意大利挨着德国与法国，随着欧洲一体化的不断推进，有贸易往来的公司很多，也可以尝试收购一家。”赵志远的意思，就是复制阿尔萨斯的成功。
    “你们做一份计划，尽快实施。”
    安排好这些事，蔡致良便起身与杨德山离开了。

 第92章 卡梅罗与玩偶影业

    “怎么样，一天的时间，有什么收获没有？”
    在去米兰的路上，蔡致良问了一句，朱国信通过自己的渠道，对BAM公司的融资进行了一番调查。
    朱国信道：“收获还是有的，就是与我们猜测的不大一致。”
    蔡致良道：“说来听听。”
    “这次也是赶巧，遇见一个好多年不见的朋友，在英国时候的一个同事，近些时间回意大利了。”朱国信道，“不过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贝尔蒙特委托他们公司，将来有意债转股，以稀释其他股东的股份。”
    “可靠吗？”蔡致良一愣，笑道：“会不会是阿拉亚和贝尔蒙特放出来的风声，引诱投资者上钩的诱饵？”
    “很难说。”朱国信道：“毕竟可操作性有，而我们在BAM没有什么话语权。”
    “算了，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跟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只有5%的股权，不用操那么大的心。”蔡致良问道：“昨天你也看了财账，觉得BAM有什么问题没有？”
    “没看出来。”朱国信道：“我会在这里多待几天，如果有其他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发行债券也不是一时间的事情，再快也得一两个月的准备。”
    “也好，如果有问题，尽量保证我们可以随时抽身。”蔡致良觉得越来越不靠谱了。
    酒会就在贝尔蒙特家中，位于米兰的东郊，靠近第二区的地方，面积不小，属于那种老式风格，不过这么冷的天气，随时可能下雪，人多的话，屋内就显得有些不够宽敞了。
    当蔡致良见到阿拉亚与贝尔蒙特的时候，两人正在谈论今天的足球赛事，一脸的惋惜。
    “一连两周，科莫队这次米兰之行，真是……唉……”阿拉亚一声叹息，今天下午的比赛又输了。
    “幸好你及时收手，要不然都赔在里面了。”贝尔蒙特道端着酒杯，道：“加上下午这场，已经五连败了吧……好像，本赛季开赛以来就没有赢球的记录吧。”
    “那还是有的，我记得是第二轮吧，后来好像就，哈哈……”说话的是另一个人，蔡致良也见过，那个AC米兰的球迷格雷科?鲁索，说着还大笑起来，毕竟科莫下午正是输给了AC米兰。
    “贝尔蒙特，阿拉亚，幸会。”蔡致良走过去，打了声招呼，“我还以为阿拉亚已经收购了科莫俱乐部，怎么刚才听你们的说法，是有什么原因吗？”
    “蔡，你好。”贝尔蒙特道。
    阿拉亚道：“说起来很遗憾，因俱乐部经营理念的差异，最终与董事会未能达成一致，只好放弃了。”
    “董事会大都是趋于保守的，接受不了新的经营理念。”蔡致良附和了一句，随即道：“鲁索先生，我们在欧锦赛半决赛见过面。”
    “是的，当时着急去看总决赛，未能与蔡先生深谈。”格雷科?鲁索笑眯眯的圆脸好像弥勒佛一般，道：“后来才听说你收购了阿尔萨斯公司。”
    蔡致良问道：“鲁索先生也做成衣生意？”
    “不。”格雷科?鲁索道，“我只是做一些金融方面的投资。此次前来，也是听说了阿拉亚准备发行债券。”
    格雷科?鲁索的话，似乎是验证了朱国信的调查，毕竟总不好这样坑朋友的。
    蔡致良看了阿拉亚一眼，道：“BAM公司很有发展前景。”
    正如蔡致良之前预料的，这个地方在这种天气之下，实在是不适合酒会，等贝尔蒙特介绍完BAM的发展前景，随后便是三三两两的交流，阿拉亚和贝尔盟友穿梭于期间，兜售BAM即将发行的债券。
    蔡致良没有逗留多久，便与朱国信一道离开了。而在回酒店的路上，大雪纷纷落下，很快就覆盖了整个米兰，以至于第二天前往洛杉矶的航班被取消了，蔡致良只能推迟行程。
    “蔡先生……”
    早上，寻找了一份适宜他们口味的早餐之后，蔡致良与杨德山正大街上闲逛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算不上朋友的熟人，就是之前来给他当导游，曾经一起同游科莫湖的卡梅罗。
    “你好。”蔡致良一眼就认出了卡梅罗，毕竟在意大利认识的人实在有限，更何况还是一个会说汉语的意大利人，却一时叫不出名字，问道：“你这是……旅游？”
    毕竟是周末，符合蔡致良对卡梅罗的认知。
    “那倒不是。”卡梅罗摇头，道：“我有做回了老本行。”
    “老本行？”蔡致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卡梅罗所谓的老本行。
    “受以前的同事邀请，我加入了他的电影公司，还没找到住的地方，暂时住在酒店。”卡梅罗指了指旁边的酒店，距离蔡致良入住的城堡酒店不远。
    蔡致良突然想起卡梅罗的名字，道：“卡梅罗先生，祝贺你，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卡梅罗问道：“你呢，我听说阿尔萨斯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我就是为此事来的。”蔡致良道：“本来准备今天去洛杉矶的，这么大的雪，只能推迟了。”
    “洛杉矶，是去好莱坞？”
    “是的。”蔡致良解释道，“我去年在北美收购了一家电影公司，与米高梅联合制作的一部电影，下周就会在北美上映。”
    “我听说米高梅近几年的境遇不太好？”卡梅罗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啊，要不然以米高梅-联美公司的底蕴，曾经同为好莱坞顶尖的电影制作公司，也不会选择与一家小公司合作。”蔡致良道：“电影是根据在美国有“专家”之称的金?皮克的故事改编，讲述关于自闭症的故事，也可以算是一部传记片，名字叫《雨人》。”
    卡梅罗道：“抱歉，我没有贬低贵公司的意思。”
    “无妨，过了今年，就不再是一家小公司了。”蔡致良随后问道：“你现在任职的公司做电影发行吗？”
    “当然，米兰玩偶影业公司不只是一家制片公司，也涉及发行业务，也并不局限于意大利，在周边一些国家也是没有问题的。”卡梅罗简单解释了下，道：“玩偶影业最近正在与米拉麦克斯合作，米拉麦克斯在好莱坞也算是二流公司排名比较靠前的，你应该听说过。”
    “韦恩斯坦兄弟？”蔡致良自然是知晓的，反问了一句，来回应卡梅罗的试探。
    “是的。”卡梅罗见蔡致良知晓，随后问道：“米高梅虽然实力不及以往，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米高梅应该有全球发行电影的能力吧？”
    二流的米拉麦克斯都具备全球发行能力，更别说一流的米高梅了，而玩偶影业与米高梅并没有合作关系。
    “我说的不是与米高梅合作的电影，而是另外一部由蓝鸟影业制作的电影，预计明年四月份开始拍摄，11月份左右可以在北美各大院线上映。”蔡致良道：“目前，蓝鸟影业已经具备北美发行能力，正准备拓展全球发行业务。既然玩偶影业有这个实力，蓝鸟影业自是希望同玩偶影业一起合作，在意大利发行这部电影。”
    “这不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我需要同科沃尔商议。”卡梅罗自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空口无凭的，也需要了解一下蔡致良所说的电影和蓝鸟影业。
    “卡梅罗先生，方便拜访一下贵公司的这位科沃尔先生吗？”蔡致良也是临时起意，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或许这事应该由乔治?史密斯或者江之强跟进比较妥当，可惜两人短时间内也没有空闲时间。
    “当然可以。”卡梅罗自然不会推掉送上门的生意。
    “那现在可以吗？”蔡致良进而问道。
    “我需要打个电话，问问科沃尔在不在公司？”
    没多久，卡梅罗便给出了肯定的表示，蔡致良便与之一起前往玩偶影业。

 第93章 天堂电影院

    米兰玩偶影业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中间间隔三个街道，这也是卡梅罗住在这里的原因。由于距离不远，蔡致良与卡梅罗也没有打车，直接沿着人行道走过去。
    “你们公司与米拉麦克斯合作发行的是什么电影？”蔡致良随后问了一句。
    “《天堂电影院》。”卡梅罗报了一个电影名字，道：“影评人和媒体评价很高，票房大卖，这是朱塞佩?托纳多雷执导的第二部电影。当初，托纳多雷的处女作《被称为教授的男人》一经问世，便获得了意大利电影记者协会最佳导演的银带奖以及金球奖的最值期待新导演奖。相信《天堂电影院》这部杰作，将会为他带来欧洲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奖。”
    目前，欧洲三大电影节，威尼斯、戛纳、柏林，已经成为欧洲同行评价一部电影成功与否的标杆。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兴趣，什么时候上映？”蔡致良自然是知道这部电影的，只是不知道会出现的这么早。
    “上个月已经在意大利上映了。”卡梅罗笑道：“我倒是想请你观看，就是意大利语的电影，你也不习惯。”
    “不是米拉麦克斯发行吗，应该有英语版的吧？”蔡致良有些疑问，米拉麦克斯是北美发行公司，自然是要翻译成英语的。
    卡梅罗道：“《天堂电影院》是托纳多雷自编自导的电影，为意大利语，我目前还没有见到英语版的，或许米拉麦克斯有吧。”
    “那真是太遗憾了。”蔡致良脸上露出些许遗憾的表情。
    “估计要等一段时间了，听卡洛儿说，明年的奥斯卡已经来不及了，米拉麦克斯有意用这部电影冲后年的奥斯卡奖。”卡梅罗伸手指着前方，道：“我们公司快到了，前面就是。”
    蔡致良看了一眼，问道：“前面围着那么多人，就是你们公司？”
    “一部电影成功，托纳多雷随即宣布了下一部电影计划，这些都是过来碰运气的演员。如果能够参演托纳多雷的下一部电影，成名的几率也会更大一些。”卡梅罗自嘲地笑笑，道：“他们却不知道，玩偶影业只是发行了托纳多雷的电影。”
    蔡致良摇头，道：“他们也不傻，既然玩偶影业发行了这部电影，就表示能够在托纳多雷面前说得上话，总会有些效果的。”
    “以前还行，现在嘛……”卡梅罗道，“《天堂电影院》这部电影越是成功，玩偶影业就越说不上话。”
    每个有才华的导演都是很自傲的，习惯了在片场说一不二。
    “那也比他们找不到门路，强得多。”蔡致良问道：“托纳多雷先生现在米兰吗？”
    卡梅罗道：“上周还在米兰，现在已经休假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估计下周就会回到西西里岛。你要是想见他，估计得等到元旦之后了。”
    “那肯定是来不及了，我明天就会离开，下次有机会吧。”蔡致良其实也没有见托纳多雷的必要。
    穿过乱糟糟的人群，蔡致良随卡梅罗走进玩偶影业。
    “这边请。”二楼靠近楼梯的一间办公室，卡梅罗喊了一句，道：“科沃尔，来客人了。”
    随后卡梅罗进去与科沃尔说了几句，意大利语，蔡致良没听明白，等在门外没有进去。
    随后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蔡致良眼前，切换到英语频道，“你好，蔡先生，我是科沃尔?罗西。”
    “很高兴见到你，罗西先生。”称呼上的问题，蔡致良已经很注意了。
    “里面请。”科沃尔?罗西与蔡致良握手之后，再次伸手示意。
    “请。”蔡致良走进办公室。
    “蔡先生稍等，尝尝意大利现磨的咖啡。”在科沃尔?罗西的办公室，有一套现磨咖啡的器具，或许意大利人对此太过于讲究，以至于现在被星巴克的咖啡快餐打的满地找牙。
    走进室内，蔡致良搓搓手，靠近暖气片，暖一暖快要冻僵的双腿。
    “听卡梅罗说，蔡先生有业务要与玩偶影业合作？”
    “因航班取消，正好预见卡梅罗先生，今日来访有些冒昧了。”蔡致良道：“蓝鸟影业正在拍摄一部电影，预计明年11月前后可以在北美各大院线上映。蓝鸟影业目前在欧洲没什么发行能力，所以希望能够与欧洲这边的发行公司合作。”
    蔡致良说起蓝鸟影业，科沃尔?罗西是没有听说过的，他感兴趣的，是因为之前卡梅罗提及与米高梅合作的《雨人》。
    毕竟现在《雨人》即将上映，在北美的宣传如火如荼，科沃尔?罗西上月去北美出差时，就听说了。
    “蓝鸟参与投资制作了《雨人》？”
    “是的。”蔡致良也知道科沃尔?罗西想要说什么，道：“不过《雨人》的全球发行由米高梅负责，蓝鸟影业没有发行权。”
    “咖啡……”卡梅罗将磨好的咖啡第给蔡致良。
    “谢谢。”蔡致良接过咖啡，小饮一口，暖暖身体，“我可以介绍蓝鸟影业总裁乔治?史密斯与你认识，他可以介绍你们与米高梅发行部总裁认识，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们的诚意了，我和乔治也就是敲敲边鼓，稍微影响一下米高梅的选择。”
    科沃尔?罗西道：“能介绍米高梅的发行部人员与我们，玩偶影业已经很感激了。”
    蔡致良道：“我会将你们的信息发给乔治，不过你们要快，据内部评测消息，这部电影的票房有可能在北美大爆。”
    现在电影还没有上映，等电影票房大卖的时候，玩偶影业想要获得发行权就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了。蔡致良肯定，玩偶影业不是米高梅在欧洲的合作伙伴，想要获得发行权估计有些难度，不过总归比以前多了些希望。
    而对于蓝鸟影业来说，可以提前布局欧洲发行，双方算是各取所需。
    既然各有所求，接下来谈的就比较融洽了。不过没过多久，便有人过来通知科沃尔?罗西，开会时间到了，而蔡致良适时提出告辞。
    “这是我的名片。”科沃尔?罗西将自己的名片递给蔡致良。
    “抱歉，我没有带名片。”蔡致良只是出来吃早餐，与卡梅罗也是偶遇，遂指着卡梅罗道：“我之前给过卡梅罗联系方式，那是一家香港的电影公司，我常住在那边。”
    “东方的好莱坞？”科沃尔?罗西有些惊讶。
    “东方没有好莱坞。”蔡致良摇头，“不过，蔡氏影业涉及电影制作，发行和上映，欢迎两位来香港交流。”
    随即蔡致良便与卡梅罗离开办公室，走出玩偶影业，再次邀请道：“卡梅罗先生，我明天离开，不妨随我一起去洛杉矶。”
    卡梅罗道：“很乐意同行，不过，我得与科沃尔商量一下。”
    “再会。”
    “再见，蔡先生。”
    蔡致良与卡梅罗握手告别，却听到一个声音：“卡梅罗先生，我来面试《天伦之旅》。”
    《天伦之旅》就是朱塞佩?托纳多雷的新项目计划。
    “贝鲁奇小姐？”时隔半年之后，蔡致良又见到了未来密西西比的美丽传说，而且还是聊到朱塞佩?托纳多雷的时候。

 第94章 功亏一篑

    刚刚还一直在与卡梅罗谈论朱塞佩?托纳多雷的电影，回头就见到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的女主角，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
    “蔡，你认识这位小姐？”卡梅隆有些讶然，要是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姐，当初干嘛还找他来做导游。
    “这是贝鲁奇小姐，夏天的时候，在菲利普庄园，贝尔蒙特先生请客，贝鲁奇小姐的美丽令人印象深刻。”蔡致良反而为卡梅隆介绍了对方，道，“卡梅罗，收下吧，贝鲁奇小姐在演艺方面的很有天赋。”
    这句话说着，蔡致良自己都不信，但是摄人心魄的眼神，曲线玲珑的身材，莫妮卡?贝鲁奇只要往镜头前一站，却也不需要任何演技，就能让全世界看到令人窒息的美艳和性感
    “蔡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您。”莫妮卡?贝鲁奇自然是不认识蔡致良的，毕竟亚洲人的面容还是迥然于欧洲人的，而她没有任何印象，却是一副惊喜的表情，道：“抱歉，冬天的衣服太臃肿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一次该轮到蔡致良惊奇了，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有表演方面的天赋，适合演员这一行。
    卡梅隆顿时也是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觉得两人肯定不止见过一面这么简单，接过简历，道：“贝鲁奇小姐等我的消息。”
    这只是一个插曲，蔡致良没有多作逗留，随即与卡梅隆告辞，而莫妮卡?贝鲁奇适时挽着蔡致良的手臂，两人一道离开。至于卡梅罗怎么想，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我记得贝鲁奇小姐不是在模特公司吗，怎么转行当演员了？”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随口问了一句。
    “十三岁进入模特行业，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却始终不被业内认可，让我觉得，自己可能并不适合这个行业。”莫妮卡?贝鲁奇自嘲地笑道：“就在这期间，我开始对表演产生兴趣，也参加学习了一些表演课程，可能演员会更适合我，也不一定。”
    “那是他们眼神不好，贝鲁奇小姐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蔡致良道：“我觉得，以你的美丽，无论是模特，还是在演员行业，取得成功都只是时间问题。”
    “谢谢。”莫妮卡?贝鲁奇转而问道：“你呢，我都还不清楚你是做什么的？”
    蔡致良笑问道：“你觉得呢？”
    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莫妮卡?贝鲁奇松开蔡致良的手臂，道：“刚才在玩偶影业门口，我见你与卡梅罗挺熟，应该与电影行业有关……”
    随后莫妮卡?贝鲁奇打量着蔡致良，接着道：“应该不是演员，更像是一个经纪人，不过你当初在菲利普庄园与贝尔蒙特先生相熟的话，感觉你更像是玩偶影业的股东。”
    蔡致良摊着两条胳膊，笑道：“我就不能当演员吗？”
    “不像。”莫妮卡?贝鲁奇摇头。
    “我确实不是演员。”蔡致良承认莫妮卡?贝鲁奇猜的不错，却也纠正道：“不过，我也不是玩偶影业的股东。”
    “那你是做什么的？”莫妮卡?贝鲁奇有些失望。
    蔡致良道：“我是投资商，今天来玩偶影业，是与科沃尔?罗西谈合作的。我在北美有一家电影公司，需要与本地的发行公司合作，正好卡梅罗最近入职玩偶影业，便过来拜访，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好莱坞吗？”莫妮卡?贝鲁奇既然来投简历，自然是知晓科沃尔?罗西是做什么的。
    蔡致良点点头，道：“算是吧，公司在纽约，不算是好莱坞传统的地界。”
    “托纳多雷的新电影计划，便是上周从玩偶影业传出来的，我听说后，便想着过来碰碰运气，虽然机会比较渺茫。”莫妮卡?贝鲁奇看了蔡致良一眼，道：“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蔡致良问道：“能先跟我说一下，你准备试镜哪个角色？”
    “也没有固定哪个角色，像我这刚入行的演员，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莫妮卡?贝鲁奇笑道：“随便哪个年轻的女性角色都可以，有几句台词自然更好。”
    “我也是今天听卡梅罗说的，玩偶影业只是负责收集一些演员资料，供托纳多雷选择，可做不了托纳多雷的主。插不上手，能帮的忙比较有限，也就是跟卡梅罗和科沃尔提一下你的情况，在见到托纳多雷之前，不至于因为是新人演员就被排除在试镜之外，尽可能给你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蔡致良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说明白。
    “这样啊。”莫妮卡?贝鲁奇眨眨眼，道：“您不是要投资这部电影吗？”
    美人眨眼，自然是诱惑十足，尤其是面露微笑的时候，全身散发着骨子里难以掩盖的妩媚风情。不得不说，年轻时的莫妮卡?贝鲁奇有着丰厚的本钱，也不想后来，随时随刻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所以后来总有人认为，莫妮卡?贝鲁奇成也密西西里，败也密西西里。不可否认，《密西西比的美丽传说》带给她极大的荣耀，也让她有了自己的代表作品，但是，这也限制的她的发展，从此以后，无论什么电影，都带着同样的表情，就像是沉浸在伊莲娜的幻影中，再也没能走出来。
    蔡致良道：“我来玩偶影业是有别的事情，不是投资托纳多雷的新电影，也不清楚托纳多雷的打算，所以就像刚才说的，可以跟科沃尔打声招呼，至于结果如何，也是无法预料的。其实以贝鲁奇小姐的条件，英语又说的这么好，应该去好莱坞碰碰运气，毕竟每年数百部影片，机会自然也就更多一些，意大利的电影业已经没落了，从巅峰时期的300多部影片，到现在每年不过几十部影片，注定将来只能沦为好莱坞的附庸。”
    “真的吗？”可能还不够成熟，莫妮卡?贝鲁奇的这一声惊喜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不过对于美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让人赏心悦目。
    机会总是转瞬即逝，有时很难说清楚是因为什么，可能仅仅只是一刹那的直觉作怪而已。
    “不过我还是建议……”蔡致良停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你上过学吗？”
    可能问的有些直接，莫妮卡?贝鲁奇有些愕然，蔡致良接着道：“有句谚语是这么说的，上帝总是把机会留个有准备的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建议，在你去好莱坞之前，最好能够找一所表演学院深造几个月。你毕竟是中途突然加入了这个行业，没有什么表演基础。”
    “我毕业于佩鲁贾大学法律专业，我父母希望我成为一名律师。”莫妮卡?贝鲁奇说的有些心虚，毕竟中途就退学了，道：“非常感谢您的建议。”
    “不用客气。”蔡致良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到表演学院深造，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件怎么难的事情。”
    “蔡先生在好莱坞的电影公司？”
    “最近与米高梅合作了《雨人》，这周就会在北美上映，我明天就要赶去洛杉矶。贝鲁奇小姐不妨考虑一下，如果有兴趣，可以到前面的城堡酒店通知我一声。”蔡致良道：“感谢昨天的大雪天气，取消了去洛杉矶的航班，让我有幸遇见美丽的贝鲁奇小姐。”
    “谢谢。”莫妮卡?贝鲁奇停下脚步，与蔡致良告别。
    看着远去的倩影，蔡致良也只能叹息一声。

 第95章 助理

    已经临近酒店，蔡致良左右四顾，却是不见了杨德山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出门时还跟在一旁。看看时间，只好先回酒店，却发现杨德山已经回来了。
    “刚才见你们往酒店走，我就先回来了。”杨德山解释了一句，却又笑道：“还以为你会带那个姑娘一起回酒店。”
    如果是帕塔的话，肯定是沉默是金，而杨德山就显得比较随意些。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啊。”蔡致良拽了一句文，有些惋惜，随口问道：“今天没什么事情吧？”
    “怎么可能没事，还不少呢。”杨德山说起来就头疼，这些天给蔡致良当保镖的同时，还兼着助理的活，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与香港那边联络，这次出差的时间有点长，有些事情等不到蔡致良回去再做处理。
    随后递过来一张纸，写着一些需要蔡致良知晓或者需要马上做出决定的事情，道：“蔡氏影业的赵总，刚才打来电话，说王组贤要解约，已经谈过一次，结果不太好。”
    “解约？”蔡致良没有在意，解约谈何容易，那是将近3000万的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王组贤目前的财力，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如果是程龙，周润发这种级别的合约，自然有无数的人挥舞着钞票替他们买单，但这是王组贤，一位女星，即便是已经红遍亚洲，也注定在票房号召力方面无法与男星匹敌。
    “让赵硕去安抚一下，无外乎趁着《倩女幽魂》续集上映的时间，闹一闹罢了。”
    这也是早有预料的事情，毕竟当时签约的时候，蔡氏影业处于强势地位，有些霸王条款是不可避免的。如今随着王组贤的进一步爆红，反抗无良公司的压迫，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蔡致良觉得赵硕有些小题大做，道：“他这些天是不是闲的慌，这事也打电话过来。”
    杨德山道：“听赵总的语气，可能觉得这次比较严重吧。”
    “过些天回去再说。”蔡致良看着杨德山的记录，还是有急事的，道：“我要跟天行通电话，现在是不是已经下班了？”
    “这个时间点，估计还在办公室等着。”杨德山随后开始拨打电话，没过多久便接通了楚天行的电话。
    “天行……”蔡致良接过电话，道：“金河德州电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分红的要求坚决不能答应，我估计工研院和德州仪器也就是试探一下，只要扩大电子厂规模，这都不是问题。”
    得益于DRAM市场的持续向好，金和德州电子公司一投产，便等于坐在风口上，只是限于规模，盈利只能通过良品率的提高而升高。预计本月底，五个月的时间，按照目前的市场情况，大概累计产生800万美元的盈利。按照去年的三方协议，德州电子和工研院是有权要求分红的，但是蔡致良怎么可能放走这么一大笔资金，自是不能答应，如此工研院的态度就很关键了。
    “是的，工研院倾向于支持扩大公司规模。廖成凯汇报，已经有几家台湾大公司对投资金河德州电子，表示了浓厚的兴趣。根据他的分析，为保证金河投资四成以上的控股权，除去银行可能的贷款，尚需4000万美元左右的资金投入。”
    继去年股灾之后，今年9月份为抑制股市过热而征收资本利得税，再次导致股市崩盘，从8000点直接腰斩，维持在4000点左右。这对金河投资也是有一些影响的，赵思琦见势不妙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损失不小，不过相对于年初，盈利还是很丰厚的。工研院毕竟属于政府机构，为降低失业率，几个月前便表达了希望金河加大投资规模，扩建晶圆厂的意愿，但是在贷款方面，始终未能与银行达成一致。不过引入当地资本之后，想来银行方面会松口的。
    “需要这么多？”蔡致良思索着这笔资金该从哪儿出，随着欧洲和北美投资部的即将建立，元旦之后也需要4000万美元的投入，如此一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毕竟今年可没有股灾让他发利市。
    楚天行道：“蔡先生，我建议这笔资金从吉达信托出。自从前年股市崩溃以来，由于信托基金的损失远远小于个体投资的损失，以至于今年各种基金大热，吉达信托可调用资金已经达到8亿的规模，完全可以满足电子厂资金的需求。”
    “你来运作吧。”既然有大笔资金做底，蔡致良道：“你去台湾一趟，如果德州仪器能够授权4M技术，分红也不是不行，顺便也通知一下工研院。”
    这也由不得蔡致良不着急。从前年开始，韩国政府为支撑DRAM产业发展，将4MDRAM列为国家项目。由韩国电子通信研究所(KIST)牵头，联合三星、LG、现代与韩国六所大学，一起对4MDRAM进行技术攻关。就在前些天，韩国政府宣布已经攻克4MDRAM技术，将于明年6月份前后实现量产。而金河德州电子才刚刚实现1MDRAM的批量生产。
    “好的，我下周一过去。”楚天行应了下来。
    “你到台湾后，顺便跟赵思琦谈谈。”蔡致良道：“对于这次股市暴跌，是一次突发事件，他已经处理的很好，不要再这么畏首畏尾的。”
    楚天行道：“我就是为了这事，资本利得税的影响预计很快就会过去，最近台湾指数已经出现抬头的趋势，您说的对，不能再这般犹豫不决。”
    挂断楚天行的电话，蔡致良又接通了廖成凯的电话，让他尽可能配合楚天行。
    “以前这些事，都是帕塔再做吗？”等蔡致良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杨德山问了一句，他了解帕塔，肯定比他还要手忙脚乱。
    “要不然呢。”蔡致良笑道：“只是以往出差，一来时间没有这么长，最多一周的时间，等我回去处理也来的及；二来嘛，以前公司业务简单，没有这么多事情。这还是第一次，出差时间超过三周，正好被你赶上了。”
    “是吗？”杨德山不禁苦笑，道：“蔡先生，我建议还是聘请以为助理比较妥当。突然接手这些事情，很多事情都是不清不楚的，总担心会遗漏了重要的事情。”
    “已经在找了，估计这个月底就会到任。”
    蔡致良10月份的时候在公司内部发布了招聘信息，毕竟楚天行已经身兼多职，在助理的位置上需要一个副手，随时听候蔡致良的吩咐。经过两轮筛选，目前有两个合适的人选，一个来自金河证券的卢襄，算是公司的老人了，一个来自恒隆银行的韦敏，没什么了解，最晚这个月底，蔡致良就会做出决定，以便于开展下一阶段的工作。
    “下次出来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杨德山道：“还是让帕塔跟着吧，我老老实实守在石澳就好，热的季节就下海捞鱼，冷的时候就跟兜子在山坡上晒太阳，潇洒自在。”
    “帕塔的泰拳再硬，也快不过枪支啊，何况帕塔又玩不了枪械，这以后经常去美国，还得是靠你这样的身手。这样，下次给你申领一个持枪证，这样就比较稳妥了，大卫不就一直随身携带着枪支。”大卫就是乔治?史密斯为蔡致良找的司机兼保镖，除了随身携带的手枪，后备箱里放着两把枪，一长一短，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能配备手枪，自然最好，心里也踏实的多。”杨德山深有感触，美国枪支确实太泛滥了，或许只有随身带着枪支，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蔡致良看看时间，已经12点过了，便起身道：“走吧，先吃午饭，然后出去逛逛。”
    “去哪儿啊？”杨德山指着窗外，道：“还是这么阴沉沉的，说不定很快就是一场大雪。”
    “没关系，正好欣赏一番雪中的米兰。”蔡致良挥挥手，却也没说去哪儿。
    杨德山有些无语，早上的时候蔡致良还抱怨大雪导致的低温，现在又开始欣赏雪景了。

 第96章 一套礼器

    中午时分，天气没有如杨德山预料的大雪，反而是太阳露出了脑袋，朦胧胧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洋洋的感觉。不知是否因为反差的缘故，蔡致良觉得似乎是更冷了。
    “下雪天气，集市上肯定没有什么人，更何况今天还不是逢集的时间。”在去提契诺门的路上，杨德山再次开口劝道。
    提契诺门位于米兰城西南，运河沿岸，是米兰古玩和手工品市场，从城堡酒店出发，需要绕将近半个米兰城。
    “来了一次米兰，总要留些纪念，最好莫过于买些当地特色的古玩饰品，上次时间倒是正好，却是匆匆忙忙错过了。”蔡致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道：“都已经出发了，又何必再纠结去与否，就当是晒马错过的补偿吧。”
    还是尖东晒马那一次，蔡致良匆匆赶回，而杨德山是参与了的。
    杨德山无奈，也不再说什么。
    雪天路滑，沿路还遇到一起车祸，有一辆吉普未来得及刹车，硬是撞到了路边的电线杆子上，而短短不过十公里的路程，硬是走了40几分钟。
    “确实没什么人。”蔡致良下车后，看到一片萧瑟的景象，广场上面依旧被大雪覆盖，连行人都很少见。
    自昨晚至今，人行道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雪花，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坑，除了滑雪场之外，再没有这样的体验。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地方，总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吧，蔡致良也只能心里暗自加了一把劲。
    沿着广场往西，便是米兰运河，开凿于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曾经是米兰城内一条非常重要的航道，据说是达芬奇亲自设计的，用于城市粮食物资供给和防御外敌，如今已经丧失了原有的功能。
    运河沿岸，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商店，这就是蔡致良此行的目的，不过两侧的建筑并没有那种属于历史的沧桑与古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破败感，有些乱，有些脏，空气中还有些腐败的气息。
    “我必须承认，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地方出游。”
    “应该还不是太糟糕。”杨德山指着运河两边的店铺，道：“至少还有不少营业的商店，不至于空手而归。”
    “或许吧。”蔡致良率先走进一家古玩店铺。
    店主是一位老太太，坐在柜台后面打盹，直到蔡致良和杨德山看了一遍店内的商品，出门而去，都没有醒来的迹象，让二人隐隐有些好笑，随即走向下一家。
    “欢迎来到米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好歹说了一句英语，不过就跟冯巩说英语一般，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杨德山看上了一对精致的发夹，上面的花仙子雕刻的栩栩如生，不太像西方的作品，还有一条带着箭头与类似斧钺的手链，开始向女孩询问价格。蔡致良转了一圈，终归还是选择了一件木雕。
    杨德山还在和女孩比划价格，如果是10以内的数字，自然没有问题，关键是意大利里拉与美元的汇率接近1400，任你怎么比划，也会是一头雾水。
    蔡致良走上前，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女孩匆忙到柜台找了笔和纸，最终，三件一共以5万里拉成交。
    一路逛下去，蔡致良还看到一家中国古玩商店，老板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略微能说一点英文，见到蔡致良与杨德山后显得很高兴，不停地用蹩脚的英语语介绍他的商品，价格自然是开张吃三年的那种。只是蔡致良没有什么鉴别能力，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在乎这些钱，却也没有当冤大头的打算，草草逛了一圈，然后装作内行似的摇摇头，便准备离开。
    “稍等，这里还有宝贝，稍等……”
    胖乎乎的店老板罗西踩在梯子上，从墙上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包袱，里面呈现长方体式的盒子形状。
    罗西将包袱拆开，确实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是木质的，雕刻着不甚精细的纹路。揭开盒盖，里面划分成三个区域，分别放着两个圆形盒子，还有用黄色的绸布一层层包裹着的东西。
    罗西打开第一个方盒，是一块方形，带着褐斑的玉，材质比较暗淡，不像是什么名贵的玉器。第二个盒子里放的是两根管状的东西，一白一绿，晶莹剔透，看材质，也像是玉。罗西随后展开黄色绸布包裹着的东西，却是一个瓷瓶，外表暂时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包裹的这么严实，或许会是个好东西，如果蔡致良懂行的话。
    “这两个都是难得的玉器，这个是挂在身上的……”罗西随即指着另一个，道：“这个是乐器，敲击就能发出声音，还有这个瓷瓶，可以装圣水，总之，这是一套1000年前祭祀用的……礼仪，礼器。”
    “可以啊，你还知道礼器？”如果真是礼器，还是1000年之前的一套，自然是价值不菲。
    “当然，我研究过的。就这个瓷瓶，官窑制造的，唐朝的时候，1000年前。”罗西一脸的自得，再次强调了一遍。
    “什么是圣水？”
    罗西看了蔡致良一眼，觉得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明白，道：“喷洒在身上，可以治病的，任何病都可以治。”
    这一解释，蔡致良更是茫然，问道：“你刚才说这是一套祭祀用的礼器？”
    “对呀，巫师佩戴着这块玉，通过这种乐器发出声音……”罗西拿起一白一绿两支玉管，轻击了一下，道：“这声音驱除邪恶，最后用圣水治病。”
    杨德山此刻拿起方形的玉，仔细看了看，道：“这个玉佩，色泽不太对，应该没有人佩戴色泽这么暗的玉。”
    蔡致良此时也拿起管状的玉，色泽倒是不错，但不是罗西刚才介绍的，而是清朝官员帽子上面的翎管。
    “你从哪儿弄的这些玉器？”
    “是我朋友放着我这里的，他家以前是大富商，你们到底买不买？”见蔡致良一直问，却是没有买的意思，罗西作势就要收起来，一脸的不耐烦。
    “罗西，开个价。”蔡致良笑着说道，他不知道这些解释是别人用来忽悠罗西的，还是罗西用来忽悠别人的。
    不过想起罗西的解释，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个画面，头戴凶神恶煞的面具的萨满，佩戴着一块带着褐斑的玉，然后围着大火跳来跳去，旁边一排上千个翎管组成的类似编钟乐器，微风吹过，发出滴滴哒哒的声波，向上神祈求平安。而上神听懂了来自萨满的传音，赐下了一些符水，萨满得知大喜，取来柳条，如同观音撒甘露一般，给世人带来健康的福音。
    “看在今天大雪，客人不多的情况，就给你们算便宜一些。这块玉佩，算2亿里拉，两件乐器，每个……4000万里拉，还有这个瓷瓶，1亿3000万里拉。一共……4亿1千万里拉。”
    等罗西说完，蔡致良心里默算了一下价格，4.1亿里拉，换算成美元，大概30万左右，可不便宜，足够买十几幅齐白石的画作。
    蔡致良拿起瓷瓶，顺手摸了摸，随后又将手伸进瓷瓶内部，除了做工细腻，实在是分辨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罗西的眼睛总是股溜溜转来转去，道：“我这里绝对是货真价实，就在上个月，我卖出去一个兔子面具，只卖了8000万里拉，结果呢，就在上周，英国拍卖同样的面具，18万美元，真是亏大了。”
    8000万里拉，不过5万美元，相较于18万美元，确实是亏大了。
    “所以呢……”蔡致良指着眼前的三件古玩，笑道：“所以你就将估值8000万里拉的玉器和瓷器，价格提升到了4亿8000万里拉？罗西先生，你这一下子可是把价格翻了五倍。”
    “这位先生可不要乱说，我这只是……只是……”罗西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意大利语，道：“比喻，说明我这里的古董，都是真的，没有骗人，跟这些玉器的价格没有关系。”
    “罗西先生，如果你同意，1亿里拉，这三件玉器和瓷器，就算成交。”蔡致良将价格往上提了2000万里拉。
    “这位先生，你在仔细看看，这可是唐朝官窑的瓷器，还有这对礼器，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罗西一同巴拉巴拉，自然是说他的东西多好多好，话也利索了好多。
    “3.5亿里拉，不能再低了。”
    “那还是算了。”蔡致良指着瓷瓶，道：“这个瓷瓶做工太过于细腻，一看就不是千年前的东西，更像是现代工艺品。”
    随后又指着玉器，道：“这块玉佩我是看不出名堂，不过这两件乐器做工倒是不错。这样吧，1000万里拉，把这两个吊耳单独卖给我好了。”
    蔡致良话说的太快，反而是罗西有些听不太清楚，一时茫然。
    “1000万里拉，两件乐器，成交？”
    “您的价格太低了，每个吊耳至少3000万里拉。再说了，这是一套祭祀用的礼器，不单独出售。”
    他看的出来，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蔡致良喜欢这两件乐器，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有必要将另外两件与乐器搭配在一起，卖个好价钱，而不是放在墙壁上的格子里吃灰。毕竟单独卖的话，他之前已经尝试过了，结果不是很理想。其实如果在一周之前，1亿里拉的价格，已经足以让他满意，但是上周面具的拍卖价格，让他有些不淡定了，觉得这三件玉器和瓷瓶的价格似乎远不止于此，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
    蔡致良也看出来了，前些天刚刚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还是在洛杉矶的时候，出自乔治?史密斯之口。两部恐怖片，一部票房大卖，另一部扑街了，如果捆绑在一起出售欧洲发行版权的话，就可以将扑街的电影版权卖出去，还能卖一个不错的价格。似乎都是同样的道理。
    “先生，也不用这么着急，再仔细看看，这块玉佩，来自宫廷，至少1.5亿里拉。”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蔡致良道：“瓷瓶，加两件乐器，2000万里拉，这个玉佩，依然归你所有。”
    见罗西依旧有些犹豫，蔡致良道：“罗西，这些东西，只有卖给中国人，才有价值，否则没有任何收藏的价值。我只能祝福你，找到下一个，出高价的东方人。”
    说完，蔡致良便准备与杨德山一起离开。
    “先生……”罗西拦住了两人，指着三样东西，道：“如果不着急的，我可以说说它们的来历，你们再做决定，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蔡致良自也不是真的要走，疑问道：“不是你哪位富商朋友的吗？”
    “不是。”罗西讪笑道，“等你听完我的故事，就不会怀疑我说的话了。”
    “说来听听。”蔡致良靠里坐了坐，有些冷。

 第97章 后延一天

    “我爸爸是一个军人，二战时在意大利第十五步兵师服役……”
    罗西的故事，开头还是老套的，从他父亲老罗西说起，只是有些啰嗦，半天进入不了主题。
    “二战的历史，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德国在占领波兰，丹麦等国家之后，与意大利军队一起进攻巴黎……”
    “意大利军队没有到巴黎吧？”杨德山疑问道，虽然没有人能够在法国投降前占领巴黎，但是意大利军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际更像是一个梗，在法国投降之后，依旧被残兵赶出了法国的南部。
    “你听我说完。”对于杨德山的打断，罗西很不满意，抱怨道：“我刚才只是说计划，计划，没说到巴黎，OK？”
    “罗西先生，你继续。”蔡致良微笑着伸手示意，请开始你的表演。
    “意大利军队从南方进入法国，在进攻马赛的战役中，第十五步兵师英勇无畏，最先击溃了那群胆小的法国人，但是我父亲因为冲在最前面，也因此负伤……”罗西指着自己右腿，膝盖上方五六公分的样子，接着道：“被弹片划伤了这里，失血过多，只能留在马赛养伤，没有跟随步兵师继续前行，要不然……”
    蔡致良依然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甚至脑补了一番，要不是老罗西受伤了，以他英勇顽强的榜样，说不定真有可能带领意大利军队战胜法国，挺进巴黎的。
    “当时负伤的人太多了，每天都有从前线运回来的伤员，我父亲稍微有些好转之后，便被赶出了医院，与另外一个少了条胳膊的倒霉蛋安置在附近的一处公寓中。有一天半夜，我父亲突然觉得有什么响声……”罗西犹如说书一般，只是词语匮乏，没有那种意境，道：“我父亲起床一看，是一个很干净的法国青年，还学别人偷东西，一只手就把他打趴在地上。仔细一审问，原来他是回来取东西的，见房间里住着军人，便计划在晚上将东西偷走，却不想被发现了。”
    将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是偷，但是取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不过，讲到这里，也已经明了，估计青年回来取的东西，应该就是眼前这几件了吧。
    “在公寓墙角的地板下面，翻出了一箱好东西，大概有二十几件，金银玉器都有……”讲到这里，罗西一脸的惋惜，道：“都怪那个缺了胳膊的倒霉蛋，自己命不好，还喝多了酒到处乱讲。后来法国人打了回来，在撤退途中被人抢走了大半，只剩下这几样东西，还有上个月卖出去的面具，一些金子做的雕像和银器早已经被我爸爸卖掉换酒喝了。”
    蔡致良问道：“你还是没有说清楚它们的来历，那个法国年轻人从哪里弄来的这些？”
    “他祖上跟着拿破仑三世，从你们东方的宫廷抢回来的，可惜了这么高的一个花瓶……”罗西比划着花瓶的高度和直径，道：“这是当时最大的一件瓷器，我父亲一直很遗憾。”
    从言语上看，时间与历史事件倒是对的上，不过这样的故事很容易编出来的，说不定罗西已经很好多人讲过，而在讲述的过程之中，已经慢慢地补上了所有的漏洞，至少蔡致良看来如此。
    “看在这个故事的份上，我可以提高价格，1.2亿里拉。”蔡致良看着罗西，道：“已经不少了，你可以考虑一下。”
    罗西也清楚这是最后的价格了，咬牙一跺脚，装作一副肉疼的样子，道：“1.5亿里拉，如果您同意，就可以把这三件玉器和瓷器带走。”
    既然两人的报价已经接近，那么接下来万事好商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在1.4亿里拉成交。蔡致良最后将玉器和瓷瓶收起来，放在那个木质的盒子里，然后用红色的包袱裹起来。
    “这个盒子是我的。”结账的功夫，罗西喊了一句。
    “两万里拉。”蔡致良直接回了一句，大头都出了，这些小钱就不计较了，毕竟这个木质的盒子目前很实用，除了有些重。
    “十万里拉。”罗西尽可能为自己争取利益。
    “就这样。”蔡致良摆摆手，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你刚才说的兔子面具，是金子做的吗，能卖1亿里拉？”
    以如今的黄金价格，1亿里拉也足以购买五六公斤的黄金了。
    “不是，是……就是一个兔子头的雕塑。”罗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什么材质。
    “铜的？”蔡致良接着问道，以证实自己的猜测。
    罗西点头，道：“对对，是铜的，苏富比上周刚拍卖的，新闻上应该找的到。”
    从古玩店里出来，由于阴天的关系，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街上的店铺也在陆续关门。蔡致良与杨德山一直走到提契诺门，才打到一辆车。
    “你相信罗西说的话？”杨德山好奇地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蔡致良摇头，道：“罗西说的话，应该也是半真半假，因为只是有两件东西，能与他的说法对接上，这才是我出手购买的原因。”
    “那件玉佩，还是乐器？”
    “那不是乐器，准确的名字应该叫翎管。”见杨德山没反应，蔡致良问道：“听说过三眼花翎吗，或者清朝官员戴的翎帽？”
    “那自然是听过的。”杨德山点点头，道：“电视里都有的，皇帝就喜欢赏赐三眼花翎。”
    蔡致良解释道：“翎管就是帽子上的一个部件，一端连在帽子上，一端就可以插花翎，翡翠和白玉的翎管最好。我观察过那两支翎管的端部，没有磨损的迹象，应该还是新的未赏赐的，不过对于翎管的成色，我说不好。”
    “原来是这样，还有一件呢？”
    “就是罗西嘴里的面具。”蔡致良道：“那不叫面具，而应该叫兽首，是圆明园里的东西，与罗西的故事能对得上。”
    杨德山不以为然，道：“也有可能是他看到了苏富比拍卖的消息，才故意这么说的。”
    “也有可能，不过看他故事讲得这么流利，不应该是即兴编出来的，而那件兽首确实是鸦片战争时，英法联军从圆明园劫掠的，也正是拿破仑三世的时候。”蔡致良笑道：“在古玩行当，上当受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们终究没有那种鉴别力。不过这次，不管如何，至少应该有五成的可能性是真的。”
    “我当时还以为，你被罗西的故事迷住了呢？”
    蔡致良笑道：“罗西的故事确实不错，要是英语在流利一些，说脱口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罗西那里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
    “说不好。”蔡致良道，“不过大花瓶应该是有那么一件的，要不然他不会描述的那么详细。”
    回去的路上，车辆就更少了，仅仅十几分钟之后，便看见了酒店的招牌。回到酒店，蔡致良先将今天购买玉器和瓷瓶，还有零散的七八件意大利特色，送回房间，然后才一起出门吃晚饭。
    “为山九仞，最后一筐也没有耽搁。”
    顺着杨德山的指向，一抹熟悉的倩影出现在酒店的大厅，蓝色大毛领紧身大衣把身段勾勒的丰满妖娆，两条黑丝大长腿下踩着一双接近10CM的细高跟，让莫妮卡?贝鲁奇更显得身材高挑。
    瞥见蔡致良后，挺胸提臀，两条大腿绷紧夹在一起，水蛇腰配合着翘臀有节奏的扭动起来，走出了一股维密天使的风范。
    红唇烈焰，显得唇峰丰满诱人。
    有些人长得漂亮是有原因的，莫妮卡?贝鲁奇就是这样。贝鲁奇在意大利语中是美丽的意思，从小到大，一直被人叫做美丽的小姐，心情愉悦之下，也会变漂亮的。
    “老杨啊，我突然觉得，明天的航班应该再往后延一天。”

 第98章 该发生的

    暖色的灯光下，蔡致良穿着蓝色条纹的睡袍，随脚踢飞了大战过后已经泄了气的气球，长袖一挥，吹落了散在四处的蕾丝碎片，而后坐在沙发上，拿起雪茄，吸了一口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傍晚时分，遇见莫妮卡·贝鲁奇之后，蔡致良果断地将杨德山晾在一旁，与美人共进晚餐，毕竟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大量补充体力的。
    意大利的牛排确实不错，劲道，最关键的好处是能够扛得住消耗。
    之后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莫妮卡·贝鲁奇十三岁就出道，自然知道什么是该发生的，也明白什么总会发生。
    从关门的那一刻，到沙发上想起热烈的掌声，仿佛很久远，却又是很短暂的一瞬间，随后在莫妮卡·贝鲁奇的全力配合下，蔡致良感觉就像是骑着大白马在大草原上散蹄疾驰一般，真切感受到了意大利女郎的热情、奔放和活力。
    战争总不是一蹴而就的，会有无数次战役综合而成，时断时续。在偶然的间隙，莫妮卡·贝鲁奇需要清理一些被枪炮和香槟雨所覆盖的战壕，重新建立防线，以便迎接新的战斗，而蔡致良难得的点燃一根雪茄，享受久违的惬意。
    未过良久，莫妮卡·贝鲁奇从浴室走出，天鹅颈白皙修长，也没有披睡衣，仅有一条浴巾简单的裹在胸前，难掩外泄的春光，两条修长而丰腴的美腿暴露在空气中，赤脚轻踩在地板上，行走之间，因为丰腴的身子，总会有此起彼伏的肉浪弹起，瞬间激发起男人的征服感。
    蔡致良自然也不例外，匆忙放下手里的雪茄，向美人示意。莫妮卡·贝鲁奇扶着蔡致良的肩膀，掀开睡袍，很自然的就跨坐在蔡先生毛绒绒的大腿上，双毛互撩，瞬间就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湿润的坦诚。
    慢慢卸下莫妮卡胸前的伪装，蔡致良也敞开了胸怀，用蓝条纹的睡袍将彼此包裹，让两人的心贴的更紧密，逐渐化作一个整体。
    “嗯……”莫妮卡·贝鲁奇娇喘了一声，似是作为最终的回应。
    这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东方之箭直刺战争女神雅典娜。这一刻，莫妮卡·贝鲁奇如同骄阳一般吸引人。
    迷迷糊糊之间，蔡致良睁开了眼，在厚重窗帘的遮掩之下，看不到时间的流逝。缓缓地挪动了一下被压得发麻的身子，摸索到桩头柜上面的手表，发现才刚过8点，毕竟昨晚折腾到了凌晨，不知道几点，估计也没有睡多久。
    在冬天清冷的早晨，蔡致良搂紧了身边丰腴的身体，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嗯……”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压力，还是别的缘故，莫妮卡·贝鲁奇娇嗔了一声，身体习惯性地压了上来。
    蔡致良顿时一激灵，也没有了睡意，再次翻身上马，一首夹杂着意大利语、法语、英语的歌曲断断续续在房间响起。
    晨间运动结束之后，蔡致良无意再睡，遂起床洗漱，而莫妮卡·贝鲁奇只是翻了一个身，再次陷入沉睡。
    蔡致良走出房门，便看见外面的杨德山，问道：“你在这里等多久了，今天的航班还来得及吗？”
    “没多久，刚联系完港城那边，今天没什么事情，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起了。”或许杨德山看来，蔡致良一觉睡到下午才是正常的，前些天在洛杉矶的时候，就是这样，道：“下午三点还有一趟去洛杉矶的飞机，时间来的及。”
    蔡致良点点头，道：“走吧，我们先去垫一垫。”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晴天，路面上的积雪已经消融，等太阳照在身上的时候，能感到一丝丝的暖意。两人没有接受酒店提供的早餐，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家中餐厅，这是昨天早上杨德山发现的，味道还不错。
    等蔡致良回到酒店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莫妮卡·贝鲁奇的背影，只听见浴室中哗啦啦的水流声。紧接着，莫妮卡·贝鲁奇从浴室中走出，穿着那件有些褶皱的蓝条纹睡袍，斜坐在沙发上，带着几分慵懒，却更显妩媚成熟。
    换做以往，蔡致良也不会这般干坐在一旁，现如今却不得不克制一些，为了以后的长治久安，也因为时间还长。
    “刚刚为你叫了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点了一杯咖啡，还有红茶和一些甜品。”
    “谢谢。”不得不说，近距离的观察，莫妮卡·贝鲁奇实在是一个完美的尤物，眼眸轻起，道：“我的衣服？”
    “刚在附近看到一家普拉达，等下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昨天的内衣经受不住大战的摧残，已经光荣地散落在四周。普拉达是米兰比较资深的时尚品牌，蔡致良之所以印象深刻，还是因为那部由第二代大嘴女星主演的《穿普拉达的恶魔》。
    莫妮卡·贝鲁奇俏脸微醺，问道：“你今天要走吗？”
    “吃完早餐，再休息一下，下午三点的航班，一起去洛杉矶。”蔡致良直接替莫妮卡·贝鲁奇做了决定，毕竟随身带着护照，总归是有一些想法的，就不要太矫情了。
    “我……”如同昨晚一般，莫妮卡·贝鲁奇想说自己还没有考虑好，还有些犹豫，却听见了敲门声。
    蔡致良起身去开门，除了酒店的服务员，还有一个穿着普拉达的女人。
    “先生，这是您需要的早餐。”
    蔡致良点点头，让开道路，使小餐车能够通过，而后为穿普拉达的女人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莫妮卡·贝鲁奇，道：“给贝鲁奇小姐。”
    之前在店里选了好几个颜色，蔡致良不好判断莫妮卡·贝鲁奇喜欢哪一种，只能让她自己去挑，而至于尺码，昨晚已经用手丈量了一个大概，大致不会出什么差错。
    莫妮卡·贝鲁奇挑选了两件，一件黑色和一件红色的，随后解开了睡袍，露出了里面的真空，自顾自地开始穿戴起来。傲人的身材展示在眼前，竟让穿普拉达的女人有些面红耳赤。蔡致良碍于房间有这么一个人，也不好多做什么。
    或许是真的有些困，准备再休息一下，等穿普拉达的女人离开，房间清静下来之后，莫妮卡·贝鲁奇的早餐选择了红茶，而不是意大利人的最爱——咖啡。而这杯咖啡也最终便宜了蔡致良，之前还不觉得，在吃过早餐之后，一阵困倦。
    昨天购买的古玩，蔡致良也不准备带到洛杉矶去，等消失了一天的朱国信中午出现之后，便让朱国信安排，送到明潮大厦，随后叫醒熟睡中的莫妮卡·贝鲁奇，登上了通往洛杉矶的航班。

 第99章 利益分配

    直到飞机在轰鸣声中驶离地平线，莫妮卡?贝鲁奇还有些发愣，只有掐疼自己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梦。
    昨日之前，蔡致良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她还在为成为一个演员而四处试镜，原本不会有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昨日之中，也不过是交谈了几句，却又突然变得亲密起来。
    昨日之后，自己懵懵懂懂地随着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前往陌生的洛杉矶，虽然好莱坞让人向往，起飞之前的坦然，也在起飞之后变得有些忐忑。
    对于美人的心境，蔡致良还是温和地安抚了几句，而莫妮卡?贝鲁奇也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人，越飞越远之后，心境也渐渐平和下来。毕竟即便没有蔡致良，她也是能够独闯好莱坞的女人，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
    此时的蔡致良，再也挡不住近段时间以来东奔西走的困意，很快陷入了沉睡。
    十几个小时的航班，抵达洛杉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气候相较于米兰，也温和了许多，羽绒服显得很臃肿。
    “这就是洛杉矶吗？”飞机上养足了精神，莫妮卡?贝鲁奇满脸的笑意。
    “是的，追逐梦想的地方。”将莫妮卡?贝鲁奇带到洛杉矶是蔡致良的一厢情愿，作为一个外来者，莫妮卡?贝鲁奇想要在好莱坞立足，就只能依靠自己。与朱莉娅?罗伯茨的一晌贪欢不同，后者在好莱坞毕竟还是有些依靠的，而且已经出头，而前者将会是一张长期的饭票，很大程度上依靠蔡致良的力量维持在好莱坞的生存，前提是蔡致良有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能耐，至少能够成为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中，其中一家的拥有者。
    毕竟往后可能来北美会比较频繁，长夜漫漫中，莫妮卡?贝鲁奇就是最好的节拍器。
    与上次来洛杉矶一样，乔治?史密斯已经在机场等候多时了，只是见到莫妮卡?贝鲁奇时，还是不免有些惊讶，随即又释然了，类似蔡致良这般年少多金的人，身边有个女伴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玩偶影业的科沃尔?罗西和卡梅罗同你联系了没有？”在去酒店的加长版林肯上，蔡致良问道。
    乔治?史密斯点头，道：“今天早上联系过了，我将相关的情况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由他们自己决定，是否来洛杉矶同米高梅发行部的人见面。”
    蔡致良问道：“那他们近期会过来吗？”
    “这就很难讲了，我强向于不会。”乔治?史密斯分析道：“虽然严格的讲，《雨人》已经不算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传记片，却毕竟是根据真人改编，很符合学院派老头子们的胃口。米高梅已经准备用这部影片冲击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三大奖项，只要能够拿到其中的一项，将极大的提高影片在欧洲，乃至全球的知名度，所以即使他们现在过来，也谈不出什么内容。不过，他们毕竟同米高梅没什么联系，过来见一面，谈一谈也是有可能的。”
    说白了，米高梅现在信心十足，待价而沽，愿者上钩，当拿到奥斯卡金像奖之后，将可以最大限度的提高票房分成的比例，尽可能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米高梅如此信心十足，对我们而言，越是要警惕。”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雨人》的票房越高，便意味着米高梅需要分润给蓝鸟影业的就越多，这边给了米高梅足够多的动力截留原本属于蓝鸟影业的利益。
    “除了第三方监督，我已经聘请了洛杉矶的瑞生事务所，来保证我们的利益不受损害。”乔治?史密斯或许感觉到了威胁，已经做好了准备，道：“蓝鸟影业是一家三流的公司，与米高梅的能量自然是不匹配的，但是只要我们愿意同米高梅死磕到底，为了阻止米高梅重新登上高峰，将会有很多大公司支持我们的。不过，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想来米高梅也不会如此不明智。”
    曾经好莱坞的巅峰，矗立着八大电影公司，垄断了好莱坞绝大部分资源，其他公司只能在夹缝中生存。高处的位置是有限的，利益是动人的，好莱坞顶峰的公司自然不介意在关键时刻踹米高梅一脚。现如今，米高梅收购联美，境遇依旧，处于垂死的边缘，那么其他公司自然不介意好莱坞八大变成七大，再变成好莱坞六大。
    既然乔治?史密斯已经做好了准备，蔡致良也不再说什么。
    “《风月俏佳人》的试镜结束了没有？”
    听到这话，乔治?史密斯瞥了一旁的莫妮卡?贝鲁奇一眼，是不是要给这位比茱莉亚?罗伯茨还要漂亮的美女准备一个角色，话到嘴边，道：“已经差不多了，晚些时候，我会将角色名单送到酒店。”
    “不必了，你和马歇尔做主就好。”蔡致良也没有纠正的意思，毕竟是上千万的投资，要是莫妮卡?贝鲁奇一出场，即便是个配角，从颜值道身材，全面压倒女主角，就比较难收场了。曾经，茱莉亚?罗伯茨出演电影的要求便是，不准有比她漂亮的女演员出现在片场，而从她不断取得成功的道路来看，这似乎不是没有道理的。
    继而问道：“马歇尔与两位主演的档期协调好没有，几月份开始拍摄？”
    “比原先的计划推迟了一个月，定在明年5月下旬。”乔治?史密斯解释道：“马歇尔导演对剧本有些看法，需要进行修正，而罗伯茨小姐的新电影将于明年4月底结束，我们需要留一些缓冲时间。”
    蔡致良略一思索，问道：“那上映的档期，岂不是有可能一头撞在圣诞期间。”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风月俏佳人》还未开始拍摄，便已经推迟了一个月，而拍摄过程中遇到问题，以至于推迟拍摄时间的可能性更大，而圣诞档期必然是竞争激烈，仅仅在影院和银幕数量，蓝鸟影业一点优势都没有。
    “所以，有两种可能。”乔治?史密斯肯定是考虑过的，道：“第一种，催促马歇尔导演加快拍摄速度，将拍摄时间和后期制作时间压缩在4个半月，还是能够按照原计划在11月份前后上映。第二种，便是拍摄计划不变，推迟上映时间，过了元旦之后，二、三月份的淡季，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制作，都不会对《风月俏佳人》产生威胁。”
    “不能压缩拍摄和后期制作时间。”蔡致良也清楚，拍摄时间一旦压缩，影片的质量必然大幅度的下降，上千万的投资就可能打水漂，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种选择。
    “那就推迟到后年吧。”
    入住的依旧是希尔顿酒店，等乔治?史密斯识趣地离开之后，蔡致良才想起，刚才忘了问，乔治?史密斯上周与安妮?赫德和詹姆斯?卡梅隆关于《终结者》的版权，谈的怎么样。
    一直到走进房间，莫妮卡?贝鲁奇才问道：“刚才听史密斯先生说，你的公司新投资了一部电影？”
    蔡致良道：“你要是早来半个月，还可以试镜一下女主角。”
    “我还是一个新人，能有一个配角就好了。”莫妮卡?贝鲁奇自然没有那么心大，觉得有资格竞争女主角。
    蔡致良轻轻地捏了下她漂亮的脸蛋，道：“你太漂亮了，怎么能做配角，会压过女主角风头的。”
    “是吗？”莫妮卡?贝鲁奇带着些笑意，却又有些失落，毕竟蔡致良刚刚婉拒了她的要求，而聪明的女人不会提出过分的要求的。
    “当然，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随着两人安置好行李，蔡致良道：“走吧，去吃饭。”
    之前已经在飞机上养精蓄锐了很长时间，再能有一顿丰盛的晚餐，补充能量，自然是极好的。
    毕竟，冬季的夜晚，总是格外的漫长。

 第100章 耗资最高的电影

    日上三竿，蔡致良才不情愿地从床上爬出来。《雨人》的首映式就在今晚，总是要见到很多人，不能如以往那般，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适当的节制还是有必要的。
    中午的时候，蔡致良带莫妮卡?贝鲁奇去了一家中餐馆，毕竟三周的时间，吃多了西餐，也需要调剂一下。但是当西红柿土豆烧牛尾端上来之后，蔡致良就后悔了，已经入乡随俗了。莫妮卡?贝鲁奇倒是感觉还不错，与意大利红酱有异曲同工之妙。
    “已经两天了，考虑的怎么样？”蔡致良问的自然是莫妮卡?贝鲁奇的选择，是准备回意大利，还是留在北美。洛杉矶因为挨着好莱坞的缘故，催生了大量的表演学校，同时也为好莱坞的成功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持。
    有付出，自然要有所回报。蔡致良接受了最好的服务，自然要有所表示，不能提起裤子便翻脸不认，道：“如果选择留在洛杉矶，我就让乔治安排，先挑选一所适合你的学校。”
    莫妮卡?贝鲁奇抿下嘴里的土豆，道：“你要回香港了吗？”
    “可能周末就会离开。”临近年尾，蔡致良此次又出来太久了，有些事情必须回去处理。只是他在等《雨人》上映，无外乎有些载誉而归的意思。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我要回家一趟。”莫妮卡?贝鲁奇依旧有些犹豫，似是打算再考虑考虑。
    如此，蔡致良便替她做了决定，道：“那就留在洛杉矶，好莱坞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表演学校。元旦之后，你直接联系乔治，他会给你安排好。”
    莫妮卡?贝鲁奇点点头，谁不希望留在这个充满希望和梦想的好莱坞呢，即便是再过三十年，后来者依旧是前赴后继，但是成功者确实寥寥无几。
    午餐之后，两人去了比弗利中心，购买一些急需的日用品，顺便取回为首映式定制的礼服。
    傍晚时分，蔡致良与莫妮卡从酒店出发，前往洛杉矶世纪城。
    世纪城广场和对面的购物中心的广告牌上已经贴满了《雨人》的海报，电影院前已经铺设了一条三十米长的红毯，数以百计的影迷陆续到来。
    等蔡致良与莫妮卡?贝鲁奇赶到时，出现在红毯上的是《雨人》的男主角达斯汀?霍夫曼，这个时代的好莱坞巨星，之前已经五次提名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并于十年前凭借《克莱默夫妇》这部影片加冕第52届奥斯卡影帝。
    不仅在艺术成就方面，在商业领域，凭借《克莱默夫妇》，《杜丝先生》等多部影片，同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我们不从那边走吗？”
    “走红毯的都是《雨人》的主创团队，可是不包括投资人。”蔡致良自然选择从一旁悄然进入影院。
    莫妮卡?贝鲁奇回头看了一眼，在影迷的欢呼声中接受媒体采访的达斯汀?霍夫曼，有些羡慕。
    一进电影院，蔡致良便看到了乔治?史密斯，正在同一个带着眼镜的秃顶中年人交谈，经乔治介绍，才知道这个秃顶中年人便是米高梅的发行部主管，维尔斯?德隆。
    “德隆先生，你好。”蔡致良打了声招呼，心里却是暗骂王八蛋。之前也听乔治?史密斯说了，交于米高梅发行只是蓝鸟影业最后的打算，但是这位德隆先生想在发行合同中加入买断的条款。
    “蔡先生，听说你们正在制作一部新电影，希望两个公司能够继续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上千万的投资，发行出了问题，将极大地损害制片方的收益。”维尔斯?德隆笑眯眯地说道。
    “这次《雨人》的宣传发行方案，蓝鸟影业很满意，米高梅自然是《风月俏佳人》发行方的首选。”蔡致良自然要先画一个饼，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道：“不过，蓝鸟影业很珍惜与米高梅的合作机会，本着为发行方负责任的态度，还是等《风月俏佳人》制作完成，我们再谈。”
    维尔斯?德隆顿时无语，一般都是发行方出于食物链上游，为制片商负责，什么时候轮到下游的制片商为上游的发行方负责了。在他看来，无非是对发行条款不太满意，心想着是不是修正一下。
    蔡致良与乔治?史密斯应付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作为发行方的维尔斯?德隆也很忙的。
    “上周末与安妮?赫德，还有詹姆斯?卡梅隆谈的怎么样？”趁此功夫，蔡致良问起了《终结者》的事情。
    乔治?简单地介绍道：“大致谈了一下双方的条件，他们也有合作的意向，具体的还得等年后再做详谈。”
    “就这么简单？”蔡致良有些诧异，道：“我以为至少会有一个结果。”
    “哪儿有那么快的？”摊上这么一个老板，乔治?史密斯也是无语，道：“安妮?赫德想要当第一制片人，詹姆斯?卡梅罗要当导演，还有《终结者》的原班人马，哪里是一时间能定下来的，至少也得几个月。”
    蔡致良道：“这部电影，自然需要詹姆斯?卡梅罗来导演的，但是第一制片人不能交给安妮?赫德，可以给她一个制片人的职务，《终结者》续集的演员，自然还是以原班人马，尤其是那位健美先生。”
    第一制片人是剧组最有权力的人，对于电影的最终剪辑，也能一言而决，自然不能交给安妮?赫德。
    因为《终结者》第一部的成功，拍摄第二部自然需要原班人马，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号召影迷走进电影院。同样的，影迷也更愿意看到原班人马的回归，尤其是在施瓦辛格如此受欢迎的情况下。
    乔治?史密斯笑道：“所以才有的谈，好莱坞的条款，一条一条地谈下来，半年之内能够签字，就已经很快了。”
    “这并不影响版权的归属吧？”
    “版权的归属之前，自然要先谈妥电影的制作，况且我们也需要安妮?赫德和詹姆斯?卡梅罗的新剧本。如果不将这些条件谈妥了，如何能让他们放心地将《终结者》的版权交给蓝鸟影业呢。”
    “尽快吧，别被其他公司抢先了。”这些事情除了交给专业的乔治?史密斯，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还有一件事……”乔治?史密斯按捺心中的激动，道：“如今以施瓦辛格的身价，片酬必然超过1000万美元，再加上购买《终结者》版权，影视特效的费用，制作这部电影的续集，至少需要7500万美元。”
    7500万美元，放在如今的好莱坞，已经是最顶级的制作，或许将是成本最高的电影，难怪乔治?史密斯有些激动，即便是正在拍摄的《夺宝奇兵》第三部，也不过4800万美元。
    蔡致良深吸一口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道：“就这样吧，不过拍摄时间往后推一推，至少等《风月俏佳人》上映，收回票房分成之后。不过，如果能像你说的，拿到外来基金会的投资，也可以提前。”
    反正，重点就是只要不是自己出钱，还能保证获得预期的利润，其他的都无所谓。
    “那是自然。”乔治?史密斯也清楚蓝鸟影业的状况。
    “贝鲁奇小姐决定留在洛杉矶，你改天联系一家表演学校。”既然说起了此事，便一并说了，道：“到时在《终结者》续集中，给贝鲁奇小姐留一个角色。”
    “没问题。”这对乔治?史密斯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莫妮卡?贝鲁奇笑道：“谢谢史密斯先生。”
    “不过，卡梅隆可是个片场的暴君，你最好提前要有个准备，一般人都受不了。”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是吗？”莫妮卡?贝鲁奇笑笑，不明所以。
    在乔治史密斯的介绍下，蔡致良也见到了汤姆?克鲁斯，简单聊了几句，此时陪伴在他身边的还不是那个金发长腿，注定纠缠一生的澳洲美人。
    随后不久，《雨人》缓缓拉开了大幕。

 第101章 雨人首日票房不佳

    影片的开头，是汤姆?克鲁斯饰演的汽车商人，凭借精明的头脑，即将做成了一笔生意，准备带着女友去度假，却接到父亲去世的消息。
    十几分钟的表演，依旧没有看到达斯汀?霍夫曼的身影，引得现场的影评人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宣传的那样，而是一部汤姆?克鲁斯为主角的电影。十年后的影评人有多不待见小李子，现在就有多不待见汤姆?克鲁斯，他们还专门为以汤姆?克鲁斯为代表的演员，划分了一个派别，就叫乳臭派，
    身患自闭症的雷蒙出现在一辆别克汽车里，总是歪斜着脑袋，两眼显得呆滞，总是自顾自的说话，不喜欢与人交流，完美呈现出一个自闭症患者的特征。
    兄弟两人短暂的相处之后，在弟弟查理的诱骗之下，雷蒙离开了疗养院，目的只有一个，争取雷蒙的监护权，最终得到父亲的遗产。
    但是兄弟之间的相处并非易事，身患自闭症的雷蒙，生活恪守固定的仪式，他要在固定时间做固定的事，以至于查理这些古怪的习惯搅得筋疲力尽，直到发现雷蒙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遂决定去拉斯维加斯赌场捞一笔。
    在这一段不断磨擦争执的路途当中，使兄弟俩逐渐找回了从前的亲情，一向对亲情观念冷淡的查理被深深触动了，对父亲的怨恨也冰消雪融。
    影片的结尾，查理最终没能赢得雷蒙的监护权，在得到手足关爱的同时，也加深了与苏珊娜的爱情。
    全程叙事很平缓，没有什么激烈的冲突，但是不得不说，达斯汀?霍夫曼的演技真是太棒了，将一个“一半白痴、一半天才”的自闭者形象，异乎完美的呈现在了荧幕之上，令现场所有的观众和影评人都印象深刻。
    “啪啪啪……”随着掌声的陆续想起，一种主创和演员们开始上场谢幕。
    走出电影院，莫妮卡?贝鲁奇问道：“成功了吗？”
    蔡致良摇摇头，道：“还不知道，能否成功，还得看接下来几天的票房。”
    莫妮卡?贝鲁奇道：“我听见后面的影评人说，达斯汀?霍夫曼奉献了《克莱默夫妇》之后最精湛的演技，值得一座奥斯卡奖杯。”
    “影评人的评价虽然很重要，但这里是好莱坞。”蔡致良解释道：“在这里，评价一部电影成功与否的根本，是商业成绩，最直接的体现就是票房，而不是艺术成就。哪怕是米高梅正在为这部影片运作奥斯卡奖，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开发它的商业价值。”
    说穿了，就是一句话，能卖座的电影才是好的电影，其余不足论。莫妮卡?贝鲁奇笑着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就好像长得帅的觉得颜值不重要。
    在首映式之后，《雨人》随即在北美1248家影院全面上映，这是米高梅与蓝鸟影业所能争取到的最大影院数量。在今年上映的所有电影中，这个数量也不算低，却也不算拔尖的，但相较于《鳄鱼邓迪》和《来去美国》，直接以2000家以上影院上映，就是有些不够看了。
    第二天，凭借着《雨人》过硬的质量，而且关爱自闭症患者，也符合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于是在米高梅的运作之下，获得了堪称一面倒般的口碑赞誉。
    《洛杉矶时报》盛赞达斯汀?霍夫曼的演技以及巴瑞?莱文森的执导能力，并且评价这部电影“掌控了我们的注意力和我们的敬意”。
    《好莱坞报道者》称赞，《雨人》是达斯汀?霍夫曼的一次崭新亮相，他的心态经历了一次蜕变，完成了演技上的升华，也是自《克莱默夫妇》之后最好的一部作品。
    除了盛赞达斯汀?霍夫曼演技的，也有关于汤姆?克鲁斯的。
    就连一向不喜欢汤姆?克鲁斯的影评人，都一致认可：汤姆?克鲁斯终于告别了乳臭派明星，倾力奉献了一次在线的表演，非常棒！
    上午，在乔治?史密斯的安排下，莫妮卡?贝鲁奇随着南希，去表演学校报名，而蔡致良与杨德山一道出去走走，还有齐恒，也赶了过来。
    只是一出门，听到最多的不是《雨人》上映的消息，而是关于篮球的。在《雨人》首映式的同时，洛杉矶还进行了一场黄绿大战。如今的NBA还是黑白双煞的时代，就在昨晚，黑煞和天勾领衔的黄队，输给了缺少白煞的绿队，引得各大媒体一阵讽刺和批评，就造成了今天这般现象。
    再加上乔治?史密斯早上说的消息，再次印证了蔡致良不好的猜测。
    “加州最近的房地产市场，你了解情况吗？”出来走走，蔡致良想着是否入手一些房产，往后来往也会比较方便一些，不用住在酒店里，便问起齐恒，整个加州的地产市场。
    齐恒也只知道大概，思索片刻，道：“最近几年，地产市场一直在升值。去年股灾之后，大量的资本涌入房地产市场，再者，日本人大量购置地产，以至于近一年以来，地产市场价值节节高升。据我了解的，旧金山的公寓租金，已经比去年上涨了两成。您准备投资吗？”
    蔡致良摇头，道：“再等等。”
    齐恒可不相信这话，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调查一番房地产市场，而且北美的投资，往后都是由自己新组建的投资部门负责。
    蔡致良同齐恒一起到一家房产中介公司了解了一下，奈何中介十分热情，以至于去格里芬公园的行程，不得不推迟到了下午，等返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莫妮卡?贝鲁奇已经在酒店了，一见面就兴奋地跟蔡致良说了今天的行程，包括在表演学校的见闻，并在学校附近的西好莱坞地区租赁了一个小公寓，显然对于蔡致良的安排很满意。晚上自然是大献殷勤，欲拒还迎地用新发明的高科技表达了感激之情，适向蔡致良展示了一个超级名模的优良传统，良好的柔韧性和忍耐度。
    周六早晨，在蔡致良与莫妮卡?贝鲁奇吃早餐的时候，接到乔治?史密斯的电话，告知了一个消息。经他再次确认之后，《雨人》首日票房确实仅仅停留在219万。
    这个票房成绩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坏。按照北美的惯例，往后两天，票房也就大致这个数字，首周票房将在600至700万之间，比不得上周在北美以1300家影院上映的《龙兄鼠弟》，这部由施瓦辛格主演的电影，以1117万美元夺得周冠，这周影院数量已经增加到1700家，对《雨人》也造成很大的冲击。
    这与蔡致良的印象大不相同，700万的首周票房，往后每周以30速率递减，按照往常的惯例，最终票房会停留在5000万左右，似乎对蔡致良寄希望于通过票房收回成本，就实现收益的愿望，难以实现了。
    “票房不好吗？”莫妮卡?贝鲁奇见蔡致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蔡致良笑着摇头，叹了口气，道：“还好，只是收益没有之前预料的那么高。”
    烦心的事情自然没有必要再提，况且媒体的评论还是积极正面的，还是有一定逆袭的机会，这不同于《龙兄鼠弟》这样的喜剧片。
    上午，蔡致良为莫妮卡?贝鲁奇准备了回程的礼物，并于下午将她送上前往米兰的飞机。

 第102章 机场偶遇闲聊

    晚上，乔治?史密斯来到酒店，带来了科沃尔和卡梅罗行程的消息。
    “科沃尔与卡梅罗明天晚上到洛杉矶，与米高梅发行部的维尔斯?德隆会面，商谈《雨人》在意大利的发行权。”乔治?史密斯说完，问道：“你要与他们见一面吗？”
    “不了，我已经订了明天回香港的飞机，下次有时间再见吧。”蔡致良已经定下回程，这次出来已经太久了，原本准备好的发言稿也没能用得上，《雨人》怎么就突然尥蹶子了呢。
    “如今，《雨人》票房不佳，想来维尔斯不会拒绝谈判，科沃尔倒是找了一个不错的时机。”
    “那可不一定。”乔治?史密斯摇摇头，道：“如今票房不佳，米高梅只会孤注一掷冲击奥斯卡金像奖，越发不会与科沃尔谈判，至少不会在奥斯卡提名宴会之前谈判。从下月起，奥斯卡冲奖季节就要开始了，大多数影评人和媒体呈正面评价，这对《雨人》很有利。”
    “与维尔斯商议一下，联系更多的影评人和媒体，加大宣传力度，尽快扭转如今叫好不叫座的局面，不要停下来。”
    蔡致良最后提醒了一句，《雨人》最终是如何翻身的，他不清楚，但是加大宣传力度总归是没有错的，而距离奥斯卡金像奖的提名宴会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但是提醒还是有必要的，因为按照惯例，万一米高梅为了止损而决定停止媒体宣传，到时就再也无力回天了，不过照米高梅的思路，还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在互联网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大部人只能从传统的媒体，看着或听着影评人的评论，来决定到电影院看哪部电影，以至于此时的影评人拥有着巨大的能量，决定着一部电影是否能够大卖，成为谁也得罪不起的存在。虽然不是那么绝对，但至少五成的电影是这样的。
    “已经同维尔斯商量过了，而从昨天起，汤姆?克鲁斯和达斯汀?霍夫曼已经开始到全国各大城市宣传。”乔治?史密斯道，“从明天起，从电视、广播、报纸等各大媒体，小到各商业中心的宣传牌，都会有《雨人》的宣传海报。”
    “那就好，在日韩的发行权，能拿下最好，东南亚的票房有限。”按照之前的谈判，日韩的发行权是归米高梅所有的，蓝鸟影业拥有的只是港台以及东南亚各国的发行权，蔡致良有意趁着票房低迷的时候谈一谈。
    “我会同科沃尔一道，与维尔斯谈一谈。”乔治?史密斯还是打了一剂预防针，道：“日本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已经是好莱坞电影的第二大票仓，米高梅估计很难让步的。”
    “如今《雨人》票房不佳，是米高梅宣发的失策，应该为它的失职而承担相应的责任。”蔡致良笑道：“逼一逼，总会有好处的，明天上午我跟你一起去见见德隆。”
    “那倒是。”谈完了《雨人》的事情，乔治?史密斯没有多做停留，随即告辞了。
    第二天，蔡致良同乔治?史密斯一起见到了那个秃顶的维尔斯?德隆，可惜这个德隆东拉西扯，推得一手好太极，滑不溜秋的抓不住把柄，未能竟全功，只好作罢。
    当天下午，乔治?史密斯将蔡致良和杨德山送到了机场，踏上回港城的飞机。
    今天出发的有些早，便在候机室等候，蔡致良便拿起一份报纸消磨时间。《洛杉矶经济时报》报道了今年北美最大的收购案——雷诺兹-纳贝斯克集团收购案，收购方KKR公司与希尔森公司，经过数轮的报价，从75美元到现在的99美元，总价值已经超过200亿美元，依旧没有分出胜负，而洛杉矶经济时报明显更看好KKR公司，毕竟KKR公司拥有62亿美元收购Beatrice，44亿美元收购Safeway的辉煌战绩。
    “阿良哥……”
    蔡致良还未来得及看具体的分析，便被一声惊喜的叫声打断。一抬头，便看见霍昕昕脆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
    “妈……这里……”霍昕昕一边还回头朝李月婷招收，大声叫道：“阿良哥在这里。”
    “婶……”蔡致良打了声招呼，顺手接下李月婷手里的包。
    “不用。”李月婷喘口气，道：“昕昕远远地就说看见你了，我还以为她看错了呢，一个人吗？”
    蔡致良指了指一旁的杨德山，道：“人生地不熟的城市出差，还每天都能听到枪声，哪里能一个人。说到底，还是昕昕厉害，中学时期便独自一个人来这边读书了。”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霍昕昕反驳道：“我来这边好几年了，也没有遇到开枪的。”
    “这是什么话，真要是遇见了，那还了得，跟二十年前的港城一样，还是小心些。”李月婷很认同蔡致良的话，道：“你来洛杉矶多久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行程安排的比较紧，中间还去了一趟欧洲，要不然肯定会上门拜访的。”蔡致良道：“昕昕明年就毕业了吧，准备回去吗？”
    “对，明年毕业，终于要结束了。”李月婷如释重负，好似盼着早些结束，道：“等她大学毕业了，要是不愿意随我打理生意，就去学校教书，也是专业对口的。”
    听着李月婷对霍昕昕未来的规划，蔡致良觉得有些好笑，遂看了霍昕昕一眼，果然，霍昕昕很是不满，道：“我的专业是教育学。”
    霍昕昕显然抗争过，却始终没能让李月婷改变主意，很是忿忿不平。
    “我知道啊，已经跟你大伯提过，在他退休之前把你安排进去。”李月婷都已经付诸行动了，霍昕昕的大伯，蔡致良也知道，在一所中学当校长。
    对于这些事情，蔡致良不好参与意见，问道：“今年离圣诞还有一周的时间，怎么今年这么早？”
    “我学分已经修完了，在学校也没什么事，而且过两天就是奶奶的忌日。”霍昕昕奶奶去年还是没能挺过去，手术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霍昕昕的神色有些黯然。
    “抱歉。”去年的丧事，蔡致良同赵宝秀也去了。
    “没事的。”霍昕昕甩甩头，问道：“你来这边做什么生意？”
    “我还能做什么生意，就是老本行，拍电影。”蔡致良道：“最近北美上映的电影《雨人》，米高梅发行的电影，我也有参与投资。这次来洛杉矶，就是参加《雨人》的首映式，加油助威的。”
    “我同学也有去首映式的，回来还推荐我们去电影院。”霍昕昕道：“我昨天跟我妈也去看了，霍夫曼先生演的真棒，电影学院那边争相模仿呢，准备改编成话剧。”
    “还是汤姆?克鲁斯靓仔。”以李月婷目前有限的英语水平，肯定是看不懂的，遂问道：“什么时候出中文版的。”
    “那估计得明年了。”蔡致良突然心里有点数了，以《雨人》的制作水准，达斯汀?霍夫曼精湛的演技，汤姆?克鲁斯的号召力，逆袭的可能性还是蛮高的。
    “你这眼光一向很好，我之前在报纸上看过，从小马哥开始就都是夸你的，没想到在好莱坞也行得通。”李月婷道：“这次也能大赚一笔吧？”
    “我只是投资了一部分，大头还是人家米高梅的。”蔡致良笑道：“要是能大赚，嘉禾的邹老板早就把公司转移到好莱坞了。”
    “我知道嘉禾，除了一部《炮弹飞车》比较卖座，其他的电影都算不上成功，还是好莱坞这边对华人和港片不感兴趣。”霍昕昕似乎真研究过这些，道：“年初还见了一部《六指琴魔》，明年还有发行的其他电影吗？”
    “大都转向录像带市场了，如果想看港片的话，可以去百视达和沃尔玛租赁。电影院发行并怎么不盈利。能让美国人提起兴趣的港片，还是功夫片，蔡氏影业正在拍摄《黄飞鸿》，计划明年发行，如果成功的话，还有后续系列。”蔡致良稍微介绍了下当前的情况，问道：“你还关注这些？”
    霍昕昕笑道：“南加大挨着好莱坞，又有那么多知名的校友，像卢卡斯，斯皮尔伯格，每年都会举办很多场电影活动，来学校取景的剧组也是络绎不绝，还有去我们宿舍大楼拍摄的，我也就偶尔关注一下。”
    南加州大学是美国第一所授予电影艺术学士学位的大学，伴随着好莱坞的电影工业发展，造就了不少电影界的奇才，在好莱坞有着广泛的影响力，最着名的校友莫过于拍摄《星球大战》的卢卡斯和《外星人ET》的斯皮尔伯格。
    蔡致良了然，道：“倒是忘了，卢卡斯和斯皮尔伯格是南加大的校友，有机会去你们学校转转。”
    霍昕昕笑道：“好啊，我到时给你当向导，到我们学校游览一番。”
    “那就一言为定。”说起斯皮尔伯格，蔡致良笑道：“当初，《雨人》就是邀请斯皮尔伯格导演，却没想筹备到一半，被卢卡斯拉去拍摄《夺宝奇兵》第三部了，不过巴瑞?莱文森导演也不错。”
    说话间，杨德山过来提醒登机时间到了，四人遂一起往登机口走去。

 第103章 我想当一名演员

    “我才不要去当老师，烦都烦死了。”霍昕昕看了一眼前排的李月婷，小声对蔡致良说道。登机后，霍昕昕与杨德山调换了位置。
    蔡致良枕在下巴上，道：“也没有非让你当老师，刚才不是说了吗，也可以接手铜锣湾的生意。”
    “我才不要到她眼前晃来晃去，用不了多久就相看两厌了。”霍昕昕小嘴一撇，道：“这两年是我哥在打理铜锣湾的店铺，老是听见她们吵架。”
    蔡致良也能想象，一个想管，一个不让管，可不就得吵起来嘛。
    “估计也是担心晟晟经验不足，被店员给糊弄了。”
    霍昕昕的哥哥，名字叫霍晟晟。
    “才不是呢，嘻嘻……”霍昕昕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用手遮掩着俏脸，可能也对自揭家底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准备做什么呀，就只是环游世界吗？”环游世界也是蔡致良听霍昕昕提及的，准备和同学去欧洲旅游。
    “当然不是了。”霍昕昕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当演员怎么样？”
    “什么？”蔡致良确实没有听清楚，道：“你声音大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算了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事到临头，霍昕昕又退缩了。
    “别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成了那个扼杀你梦想的恶人。”蔡致良将身体靠近，道：“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霍昕昕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蔡致良耳边悄声道：“我准备去当演员。”
    蔡致良听完，先是一愣，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该如何表情，随后就这么侧脸看着霍昕昕，好一阵子没有说话。
    被看得俏脸微红的霍昕昕，不高兴了，问道：“本小姐天生丽质，不行吗？”
    “倒也不是。”蔡致良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以前没记得你喜欢表演啊。”
    “以前不喜欢，现在就不能喜欢吗？”霍昕昕“哼”了一声，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会支持我吗？”
    蔡致良也不知道她会想要当演员啊，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瞄了前排的李月婷，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谈话，才放下心来。要是过些天，霍昕昕跟李月婷提及当演员的事情，自己可不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了吗。
    “你在大学学习过表演，或者去电影学院旁听过表演课程？”蔡致良想来，霍昕昕就读于南加州大学，对电影和表演产生兴趣，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都没有。”霍昕昕微微摇着头，用手卷着秀发，有些不好意思，思索着是不是有些冲动了。
    “那就好。”这就说明只是一时的冲动，还有得救。不过，蔡致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果然，霍昕昕疑问道：“什么意思？”
    “好莱坞这边的制度，跟港城不一样，在这边学的越好，就越无法适应港片的节奏。”蔡致良将这发话圆了过去，再次问道：“那你怎么突然就相当演员了呢，总有个原因吧？”
    霍昕昕道：“我以前有一个要好的中学同学，叫梁珊，你还记得吗？”
    “梁珊？”蔡致良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印象，随即摇摇头。
    “我们同学都叫她瓷娃娃，很漂亮的。”霍昕昕眨了眨漂亮的眉毛，给了一句提示。
    不知是没有注意过，还是确实不记得了，蔡致良还是摇摇头，道：“记不得了，或许只有见了面，才能想起来是谁了。”
    “就是她跟我说的，像之前的开心少女组合，还有去年的张敏，不都是没学过什么表演，只是在大街上被电影公司星探发现，一下子红了吗？”霍昕昕道：“现在很多电影公司都在招聘演员，我就想着试试。你觉得怎么样？”
    蔡致良想了想，道：“现在是港片最好的时代。”
    港片确实越来越繁荣了，无论从院线和电影院数量，还是每年制片数量，亦或是演员的片酬，都在飞涨。就以女星的片酬为例，在蔡致良刚踏入电影行业的1986年，片酬最高的女演员是林清霞，不过30万。而今年片酬最高的是刚获得金马影后的梅艳芳，片酬也刷新了女星的记录，100万，吸引着万千少女奋不顾身地投入这个行业。
    霍昕昕一听，这不就是说明有戏嘛，顿时笑道：“真的吗？”
    却听见蔡致良接着说道：“也将是最坏的时代。”
    笑容逐渐凝固，霍昕昕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恶意，道：“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嘛？”
    “是你太心急了。”看着霍昕昕可爱的抱怨，蔡致良笑道：“港片繁荣是真的，这里面涉及巨大的利益，将会鱼龙混杂，慢慢的也就没有了规矩，各方势力互相倾轧。你就不要进来蹚浑水了，省的霍叔叔和李婶担心你。”
    蔡致良很不放心霍昕昕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你就会捉弄我。”霍昕昕自是不以为然，以为是蔡致良又在吓唬自己。
    蔡致良好气又好笑，道：“这种事情怎么会骗你呢，不仅是各种资本的力量，还有本地帮派的渗入，很复杂的，牵扯的利益，值得在铜锣湾火并一场。”
    见蔡致良皱着眉头，霍昕昕有些失落，道：“那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元旦之后就走，大概十几天吧。”霍昕昕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巴掌大点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蔡致良忽然间有些不忍，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改天带你去片场转转，看看电影是怎么拍出来的。”
    “好啊。”霍昕昕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我们去看什么电影？”
    “我回头查一下，问问哪部电影正在拍摄。”蔡致良还是打了一剂预防针，道：“不过，很快就是假期，又是最冷的时节，是否有合适的电影，也不确定，你等我的消息。”
    “嗯嗯”霍昕昕重重地点点头，“你这次可不要骗我。”
    “知道了。”蔡致良随后建议道：“二十几个小时的行程，睡一会儿吧。”
    霍昕昕提了提盖在身上的毛毯，道：“我不困。来的时候，想着可以在飞机上休息，但是一上飞机，反而睡不着了。”
    “那你平时都在飞机上做什么？”蔡致良挪动了一下身子，他是有些困了。
    “看书啊。”霍昕昕从毛毯下拿起一本书，在蔡致良面前晃了晃。
    “什么书啊？”蔡致良拿过来一看，还是英文的，疑问道：“时间，时间的沙子？”
    “听你这翻译，我都没有兴趣阅读了。”霍昕昕笑道：“《时光之砂》，已经连续四周位列畅销榜榜首了。”
    “讲的什么故事，回忆过去的往事吗？”蔡致良大概猜了一个方向。
    霍昕昕摇头，道：“我还没有怎么看呢，大概四个修女大逃亡的故事，听我同学说的。”
    “有中文的没有，我现在也需要了解一下美国的故事。”蔡致良将《时光之砂》还给霍昕昕。
    “这我就不知道了。”霍昕昕翻开书本，道：“不过，等我看完了，再告诉你这讲的什么故事？”
    “也好。”蔡致良靠在椅背上，紧了紧毯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104章 尴尬

    “昕昕……”
    可能是看书太累的缘故，下半程霍昕昕睡得比较沉。眼看即将抵达港城，蔡致良推了推正在熟睡的昕昕，却换来一声嘟哝，没有什么反应。
    叫醒熟睡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捏住鼻子，呼吸不畅。
    缓缓划过霍昕昕那张仿佛吹弹可破的俏脸，蔡致良轻轻捏住她的鼻子之际，顿时产生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呼吸不畅，霍昕昕在睡梦中一巴掌打掉蔡致良手指，可能是觉得不舒适，便开始翻身，准备换个舒服的姿势。但这毕竟是在飞机上，空间有限，头部有枕空的危险，蔡致良赶忙扶住了她。
    但是如此一来，就有些尴尬了，霍昕昕醒来的时候，却是发觉蔡致良在抚摸自己的脸颊。
    “昕昕，我们快到了，醒一下。”蔡致良赶忙收回右手，不知道最近是不是与球花交往的太频繁了，浴火旺盛，以至于有些心猿意马。
    “嗯……”霍昕昕双手捂着微红的俏脸，偷偷地看着蔡致良，声音微若蚊呐，几不可闻。
    蔡致良坐回自己的位置，很是尴尬，幸好李月婷此时起身询问：“昕昕醒了没有？”
    “已经醒了。”蔡致良随即问道：“等下是霍叔叔来接你们？”
    “妈，还有多长时间到？”霍昕昕插了一句。
    “刚才广播说了，还有半个小时，赶紧收拾一些。”李月婷指了指霍昕昕散落的东西，而后道：“去机场之前就通知你霍叔叔了，也可能是晟晟过来。你平时遇见过晟晟没有？”
    “没有。”港岛还是不小的，况且整天坐在车里，自然是遇不到。
    蔡致良道：“隔得那么远，我又不是一个爱健身的，遇到晟晟的概率极小。就是上次见霍叔叔，都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晟晟现在铜锣湾打理商铺，你平时逛街的时候也没有遇到吗？”李月婷不知道想知道些什么，依旧不死心。
    “您那几间店铺，卖的都是女性用品，我就是经过铜锣湾，也不会到里面去啊。”蔡致良苦笑一声，非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就是遇见了，又能跟你说些什么呢。
    “妈……”李月婷还要说什么，却被霍昕昕打断了，道：“妈，过了元旦，你就不要跟我一起走了，反正再有半年的时间我就毕业了。你留在家里，顺便打理铜锣湾的店铺，等我暑期回来也好接手。”
    “你这丫头，我要是不跟着，怎么放得下心。”李月婷瞪了一眼正在折叠毛毯的女儿，还是悻悻然没有接着再问。
    蔡致良看了眼坐回原位的李月婷，这么一打岔，总算没有之前那么尴尬了。
    “希望今天是你爸爸来接机，不然的话，估计就直接在机场吵起来了。”
    “不会的，我专门叮嘱过爸爸的。”霍昕昕得意的笑道，两眼弯成了月牙，随即又赶忙整理自己的物品。
    事实正如霍昕昕预料的那样，蔡致良与李月婷、霍昕昕一出机场，便看见等候多时的霍云天。
    “爸爸……”霍昕昕欢呼着跑过去，拥抱了自己的父亲。
    “霍叔叔，好久不见。”蔡致良笑着打了声招呼。
    “阿良，怎么是你啊……”霍云天本是来机场接妻子和女儿的，突然见到蔡致良，还是有些惊讶，毕竟昨天通电话时也没听妻子提及，遂拍拍女儿的肩膀，道：“你们在哪里遇到的？”
    蔡致良解释了一句：“我去洛杉矶出差，在机场遇到了阿婶和昕昕，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
    “那还真是赶巧了。”霍云天随即想起什么，挥挥手里的报纸，问道：“今天明秀报社的新闻，说蔡氏影业在北美投资了一部电影，三天豪取6000万票房。”
    “这么多啊，不是说票房不佳，只有200万吗？”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霍昕昕无情地拆穿，道：“你又在骗人。”
    “你说的是美元，一天200万，三天700万美元，换算出港币，不就是6000万，怎么能是骗人呢。”蔡致良笑道：“宣传嘛，只是为了好看而已，要是真的大卖，就不是港币了。”
    正如蔡致良所说，要是大卖，就直接写多少多少美元，在他原先的预计中，应该至少1500万美元的，可惜啊，老天不给面子，事与愿违。
    “6000万可不少了，这才三天的时间。”霍云天自是不了解北美市场。
    “要是在港城这边，自然是大卖，但是北美市场大，只能算一般，况且电影成本也高，6000万还不够成本的。”
    蔡致良含糊解释了一句，随后一起去了停车场。霍云天邀请蔡致良到家里做客，而蔡致良也给了李月婷家里的新地址，随后霍云天与李月婷、霍昕昕一家三口便离开了，而蔡致良与杨德山也坐上帕塔的车，回到石澳，正好赶上早饭。
    家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蔡致良到家的时候，赵宝秀正在摆弄花圃。
    “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久？”虽然蔡致良之前跟赵宝秀打过招呼，但是三周的行程，确实有些长了。
    “去年投资了一部电影，上周五上映，所以就多等了几天。”蔡致良道：“先吃饭吧，都有些饿了。”
    “走吧。”赵宝秀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泥土，洗完手，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前两天，你爷爷找你，让你去他那里一趟。”
    赵宝秀开了头，却没了下文，蔡致良只好问道：“然后呢，没说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只是问你去哪儿了。”赵宝秀坐在餐桌前。
    “我改天打电话问问。”蔡致良选择了一个豆沙包，笑问道：“妈，你猜我在机场遇见谁了？”
    “谁呀？”赵宝秀停下筷子，随即问道：“月婷和昕昕也回来了？”
    似乎也不难猜测，可能从洛杉矶回来的熟人，赵宝秀第一反应也就李月婷和霍昕昕母女了。
    “我们坐的同一班飞机。”蔡致良本还想留个悬念的，道：“在洛杉矶机场候机时遇见的。”
    “真是缘分。”赵宝秀问道：“你有没有跟月婷提及家里的地址，她和昕昕今年暑期都没有回来。”
    “说过了，霍叔叔还邀请我去家里做客。”蔡致良道：“现在他们也应该到家了，你打电话问问。”
    做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在吃过早餐之后，蔡致良本想休息一下，却连续不断地接到电话。尤其是赵硕，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最终还是没能挽留住王组贤，王组贤解约了。
    蔡致良想着此事的利弊，本想让赵硕来石澳，当面说清楚，但考虑片刻之后，觉得家里实在是不适合谈这些工作，还是让赵硕去明潮大厦等他。
    跟赵宝秀说了一声，便由帕塔开车，送他去了明潮大厦。

 第105章 天上飘来四个字

    蔡致良赶到明潮大厦时，赵硕还没有到。
    “这是此次去台湾，与工研院、第一商业银行的会议记录，您看一下。”楚天行很快抱着一大摞文件，走进蔡致良的办公室。
    “银行同意贷款了？”蔡致良没有看文件，直接问道。
    蔡致良点头，道：“是的，半导体市场回暖，产品供不应求，仅仅这个月，将会有350万美元的利润，银行同意6500万美元贷款，用于扩建工程规模。扩建之后，金河德州电子产能将达到月产3万片晶圆，以目前的良品率，200万个DRAM芯片。”
    这个结果，蔡致良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已经签约了吗？”
    “还没有。”楚天行道：“不过，廖成凯已经开始购置设备，现在就等签约，资金一到，三个月之内，设备便可以从日本运抵台湾。”
    “日本的设备？”前次是美国的设备，这次是日本的，别最后搞成万国牌的。
    楚天行道：“相对来说，在价格方面，日本的设备比美国的设备要便宜不少，而且交货期也快。”
    蔡致良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这日本的设备和美国的设备，到时候能集成到一起吗？”
    “应该没有问题。”楚天行也不是很确定，道：“我问过了，廖成凯说都是美标的设备，顾教授也认为可行。”
    “海关那边呢，这应该属于先进的设备，日本政府允许出口吗？”
    楚天行摇摇头，道：“没听说有什么限制。楚天行都已经在询价，有的甚至已经开始签署合同，应该不存在你说的这种情况。”
    “希望是我多虑了。”蔡致良也不清楚目前的境遇，只是根据一些久远的常识来判断的，道：“我先看看。”
    “好的。”楚天行遂起身离开。
    “等等……”就在楚天行快出门时，被蔡致良叫住了，道：“卢敏，是这个名字，让她明天上午来见我。”
    “卢敏？”楚天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熟悉又陌生。
    “恒隆银行的卢敏，应聘助理的。”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想起来了，不是卢敏，是韦敏。”楚天行问道：“只是韦敏一个人吗？”
    “对，就她一个。”
    “还有卢襄，不一起见见吗？”楚天行提示了一下。
    “卢襄已经见过好多次了，我明天见一下韦敏本人。”蔡致良道：“助理还是尽快定下来。”
    “我这就通知恒隆银行。”楚天行出门前，再次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蔡致良想了想，道：“如果赵硕来了，直接让他来见我。”
    楚天行走后，蔡致良开始翻看金河德州电子的三方会议记录，大体如楚天行刚才所说的，工厂所展示出来的盈利能力，让第一商业银行松了口，贷款条件也没有之前那么苛刻了。
    接着就是金河投资公司三周以来，等待他签字处理的事情，比如在亚洲各地的投资，吉达基金公司的运营情况。
    不过还没来得及看完一份报告，赵硕就到了。
    “蔡先生，我有负您的期望。”
    蔡致良摆摆手，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安抚了吗？”
    “自从去年《倩女幽魂》在东南亚和日韩大卖以来，来请王组贤拍电影的公司如过江之鲭，片酬最高已经开到100万港币……”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当时的条约订的有些苛刻，所以才让你安抚，抽成可以降到一九。”蔡致良打断了赵硕的陈述。
    一九的抽成，是港城最顶级的经纪约，公司抽十分之一，九成归艺人所有。
    “这些都已经跟王组贤说过了，只是她态度依旧很坚决。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王组贤真拿出了2300万港币的解约金。”
    “她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蔡致良有些诧异，王组贤是很红，却还没有红到能随便拿出2300万的程度，必然是与其他公司达成了协议。
    “这笔资金来自哪里？”
    赵硕道：“寰亚影业，一家新成立的公司，背后是丽新集团和新收购的亚洲电视。”
    蔡致良冷笑道：“丽新集团是疯了吗，还是要和我过不去，花2300万签约一个女星，如果是周闰发，甚至梁家辉、张国荣的电影经纪约，倒是还可以理解，但是女星不一样，在票房号召力方面天然的弱势，即便是王组贤，也不值这个价吧。”
    “有这个可能。”赵硕道：“但是，王组贤的经纪约在手，说服其他男星加盟寰亚影业发起的电影项目，无疑要容易的多。”
    赵硕这话也没错，想当初，蔡氏影业刚成立之际，不也是千方百计地想拿下林清霞的经纪约吗，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那王组贤呢，何必舍高而就低，蔡氏影业如今集制片、发行和放映为一体，岂是新成立的寰亚影业可以比拟的？”蔡致良怀疑赵硕没有说实话。
    赵硕道：“寰亚影业虽然新成立，却已经与新宝院线达成放映协议，又背靠着亚洲电视这个仅次于TVB的娱乐集团，并不比蔡氏影业逊色多少。”
    “如此看来，我们应该加强与TVB的合作了。”既然丽新集团已经出招，蔡致良就得还招。
    丽新集团入住亚洲电视，必然是要大干一番的，而能够狙击亚洲电视的，自然非TVB莫属了。
    “天要下雨，且随她去吧。”
    蔡氏影业如今已经起势，再不是两年前跌跌撞撞，步履蹒跚，需要签下王组贤，才得以稳定《倩女幽魂》收益的小公司了。
    赵硕松了一口气，道：“那明年的《倩女幽魂》第三部和《赌神》要换人吗？”
    这都是之前专门为王组贤定下的电影项目。
    “《倩女幽魂》就没有必要更换了。”
    观众看《倩女幽魂》就是为了看王组贤饰演的聂小倩，一旦换了人，受损失的反而是蔡氏影业。
    “至于赌神，明年夏天的档期，合同是不是已经签过了。”
    按照档期，开过年就必须得开机，现在马上就年底了，合同必然是签过的。
    “是签过了，不过，也可以删减她的戏份。”赵硕建议道。
    蔡致良问道：“《倩女幽魂》和《赌神》是明年主打的项目，王组贤是了解的，既然决定解约，就没有考虑过这些吗？”
    “您的意思是？”
    “《赌神》的戏份也没必要删减，《倩女幽魂》照常筹备、开机，这是我们的
    诚意。不过，目前的形势，在东南亚和日韩庞大的粉丝数量，王组贤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我们也了解。本着互谅互助的态度，以50万的价格签下两三部片约，应该不成问题吧。”
    既然事已至此，蔡致良自然需要为蔡氏影业争取一些利益。寰亚影业如今背靠亚洲电视，捧一个王组贤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是自然，以这两部电影的投资，王小姐自然也不会拒绝的。”
    “那就不要拖着了。”蔡致良也看明白了，估计赵硕是想拿住王组贤的要害，拖时间，却不想王组贤如此干脆利落。
    “我下午就去办。”赵硕保证道，“还有一件事？”
    “讲。”
    “您还记得王佳卫，今年与蔡氏影业合作了《旺角卡门》，票房过千万。”赵硕先介绍了王佳卫导演，而后道：“最近正在筹划一个数千万新电影。”
    蔡致良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波澜不惊地点点头，问道：“什么项目？”
    “《阿飞正传》。”

 第106章 《笑傲江湖》开机了

    果然如此。
    赵硕继续介绍道：“王佳卫的新项目，影之杰已经确认投资，张国容，刘德桦，张曼钰，梁朝韦确定加盟，是一部大卡司，前几日来公司商谈投资，总投资3000多万。”
    这是王佳卫一贯的骚操作，也在未来几年被各大制片公司发挥的淋漓尽致，策划电影的时候先抛出一个天花乱坠的方案，而后邀请大明星加盟，再去找投资商投资，随后用十天半月的时间随便拍摄一部电影交差，至于电影的质量如何，能否上映，票房多少都与他们无关，或者干脆拿钱跑路，毕竟港片的黄金时代，十万从业人员，不缺为此买单的投机商，直到有一天港片突然垮塌。
    “有剧本大概没有，你怎么看？”蔡致良反问了一句，也清楚完整的剧本肯定是没有的，港片一向边拍边写，都是当年从邵氏兄弟影业遗传下来的老传统了。而对于王佳卫，等到电影开机的时候，都不一定拿得出剧本，全靠演员的现场发挥，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电影全是大碗，因为一般演员根本达不到要求。
    况且，即便是有个剧本大概，也当不得真的，因为想法随时会变，但总要有一个拒绝的理由，不是吗。
    “有剧本大概，介绍的不是很详细。”赵硕拿出一份文件，说是剧本大概，就绝不掺假，薄薄的两页纸，一千字左右，岂止是不详细，道：“不过与王佳卫交谈过后，我相信这是一部杰作。”
    王佳卫的口才绝对是最顶尖的，要不然也不会，电影一直扑街，却一直有人争相投资，忽悠一下赵硕，还是不成问题的，毕竟这确实是一部杰作，没见叱咤电影界近三十年的邓光荣都已经沉沦了吗。
    蔡致良用眼睛扫了扫据本，道：“太简略了，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是等剧本出来再说吧。3000万的大卡司，却不知道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一旦扑街，即便是蔡氏影业也会伤筋动骨的。”
    无限期拖延下去就是最好的借口，蔡致良笃定，在开机前，《阿飞正传》肯定是没有完整剧本的，即便是有了剧本，大不了另找一个拒绝的理由就是。
    “票房我也是考虑过的，以王佳卫执导《旺角卡门》的能力，《阿飞正传》必然更胜一层楼，更何况由张国容和刘德桦当主角，单单凭借他们的歌迷和影迷数量，2500万的票房是可以预期的。”赵硕自然考虑过电影上映后的收益，道：“再加上台湾以及东南亚的票房，换算成港币，台湾1500万，新加坡800万，还有马来1500万，泰国……”
    “我还是那句话，2000万以上的电影投资，除非是周闰发担纲主演，其他的一概不做考虑。”蔡致良打断赵硕的分析，重申了自己的意见，之前也跟赵硕提过的，道：“在票房号召力方面，我只信任两个人，一个是周闰发，我们已经有过多次合作，也证明了这一点。还有一个就是程龙，虽然还没有合作过，如果能签下他的合约，别说3000万，哪怕是4000万，5000万，都可以投资。但是刘德桦和张国容不行，他们票房号召力还需要时间证明。”
    “我们当初投资《英雄本色》的时候，从导演到演员，不也都处于低谷，剧本也是几易其稿，却出人意料的成功，为什么《阿飞正传》就不能成为《英雄本色》第二呢？”赵硕还想着试图说服蔡致良，并以《英雄本色》为例，说明《阿飞正传》的状况更好一些。执掌大权一年多的赵硕，也开始变得自信。
    “因为我们不需要冒险，《英雄本色》才多少投资，跟《阿飞正传》能一样吗？《英雄本色》虽然是吴玉森导演的，但这是徐可监制的作品，而在此之前，徐可执导的电影，有成功的，也有扑街的，总体来说他的执导风格能被观众接受。即便是扑街的《新蜀山剑侠》也有1600万的票房，在1984年并不算低。”
    蔡致良拍拍桌子上的剧本，道：“功成名就之后的第二部作品很值得警惕，你也看过《旺角卡门》，已经带有明显的王佳卫风格，只是被隐藏着浓浓的江湖片之下，不怎么显眼罢了。但是这部《阿飞正传》就不同了，将会延续这种姑且称之为王氏风格，并不一定能为观众所接受的。或许《阿飞正传》是一部杰作，但是不能卖座的电影，对蔡氏影业并无益处。”
    之所以说这么多，还是因为赵硕加入蔡氏影业将近三年，是总经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总要留些颜面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既然蔡致良都这么说了，赵硕也不再坚持，另一方面，他确实是希望能够有所作为的。
    “崔芳华小姐的唱片已经在港台两地发售了，在台湾两周销量12万，市场预测将会有40万以上的销量，本港也已经有4万销量，预计本周末就能够达到白金唱片的销量。”
    港城的白金唱片标准，是指唱片销量达到5万张。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内陆也同属国语区，销量也是可以期待的。”蔡致良点点头，
    “崔小姐上周已经去了台湾，有几个通告，随后便会与《笑傲江湖》剧组在台南会合。”赵硕说了些崔芳华的近况，道：“春节之后，唱片公司便会安排崔小姐前往大陆一行。”
    “《笑傲江湖》开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大半年过去，《笑傲江湖》终于开机了，让蔡致良都感到惊讶。
    赵硕道：“就在上周，胡老先生忙完影展之后，终于敲定了服装道具，选中了台南的风景。40天的拍摄计划，预计春节前可以拍摄完成，明年暑期上映。”
    说起这部命途多舛的电影，蔡致良笑道：“还记得是前年吧，在《英雄本色》庆功宴上，我们当时准备筹备《六指琴魔》，第一次听徐可提及《笑傲江湖》，转眼就是两年过去了。”
    “是啊。”赵硕也回忆起当时的情境，道：“当时你还推荐了周闰发出演令狐冲，理由是周闰发出演了TVB版的《笑傲江湖》电视剧。”
    “还是要催一催，不能抱有乐观的心态，做好延期的准备，想想胡老先生执导《侠女》时的趣闻。”蔡致良道：“算了，徐可是监制，还是让徐可去说吧。”
    《侠女》毫无疑问是一部杰作，却拍摄了三年的时间，堪比王佳卫拍摄《2046》的记录。胡金铨讲究慢工出细活，对后来武侠产生深远影响的竹林对决的那场戏，虽然短短的10分钟，却足足用了25天。
    赵硕道：“不用我们开口，徐可自己也会很着急的，毕竟等《笑傲江湖》拍摄完，他还准备年前就启动《黄飞鸿》呢。”
    “这么早，之前不是计划要等到春节之后吗？”蔡致良只能摇头，一个慢性子，一个急性子，估计历史依旧会重演的。
    赵硕道：“明年的计划排的比较满，需要监制《笑傲江湖》和《倩女幽魂》两部电影，执导《英雄本色》第三部，再加上这部《黄飞鸿》，留给他的空闲时间可不多，自然越早开机越好。”
    “李莲杰从美国回来了吗？”
    “他直接回老家，春节之后才会到港。”赵硕解释道：“年前主要是其他人的戏份，他和关芝琳的戏份都集中在年后。”
    说起关芝琳，蔡致良忽然道：“我记得，你筹备了一家经纪公司，既然王组贤解约了，就尽量拿下关芝琳的经纪约。”
    “已经签下来了，五年的经纪约。”赵硕道：“关芝琳目前的处境并不好，再加上前两年的陈美琪事件，以她的条件和她父亲的人脉关系，也只能演一演小配角。”
    关芝琳的父亲关山，凭电影《阿Q正传》荣获“第十一届瑞士罗迦诺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银帆奖，是香港首位拥有国际影帝衔头的男演员，是六七十年代最红的男演员之一。近些年已经淡出影坛，只是偶有客串一下，却还是为女儿留下广泛的人脉。至于陈美琪事件，虽然关芝琳一再否认，却还是一度被人人喊打。
    蔡致良没在说什么，或许王组贤的出走，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王组贤的身高，刘德桦都齁不住，更别说李莲杰了。
    据官方数据，王组贤与关芝琳相差两厘米，但是前者完全没有后者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说谎了。

 第107章 算计

    在蔡致良与赵硕谈论的时候，关于王组贤与蔡氏影业解约的消息，已经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看到2300万的解约金，大多数媒体不禁想起两年之前，蔡氏影业以500万港币的价格从邵氏兄弟影业签下王组贤的场景，这才两年的时间，已经翻了四倍。当初嘲讽的有多厉害，回忆起来就会有多讽刺。
    作为当事人的王组贤和蔡氏影业自然成了媒体围堵的焦点。
    最先被媒体堵住的是王组贤，毕竟《倩女幽魂》第二部正在上映，有很多宣传需要她来完成。而王组贤只是表示，请大家支持《倩女幽魂》，对于解约的事件只字不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当事人的态度，让各大媒体犹如闻到鲜血味道的鲨鱼，纷纷涌向位于九龙的蔡氏影业。
    下午，赵硕与王组贤会面，达成了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协议，并于傍晚时分召开新闻发布会，正式解约分手。
    在新闻发布会上，赵硕对于解约的事情，只是一语带过，尤其是解约金的事情，重点介绍了《倩女幽魂》第三部和《赌神》这两部有王组贤担纲女主角的电影，将分别与暑期和圣诞上映。王组贤也感谢了蔡氏影业一直以来的提携，回忆了两年的愉快合作，表示此次解约并不影响双方未来的合作。
    而当媒体问及王组贤的去向之际，王组贤表示自己还在考虑之中，可能会以片约的方式与其他公司签约，这也是目前最普遍的签约方式。
    当晚的媒体头条，便是王组贤与蔡氏影业解约的事件。
    蔡氏影业虽然做了公关，保证此次报道不偏颇，不至于影响公司的声誉以及正在上映中的《倩女幽魂》第二部，但是依旧还是处于被动的局面。
    人们普遍同情弱者，在这起事件中，弱者自然是王组贤，再加上观众对聂小倩的喜爱程度，于是各大晚报自然迎合民意，以“王组贤不堪压榨，愤而解雇蔡氏影业”为主题，仿佛蔡氏影业就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
    更有甚者，也不知是否有人授意，有一家叫《金忠娱乐》的报纸，将已经停业的邵氏兄弟影业和TVB也带进去了。
    报道从邵氏的大导演楚源说起，以说明邵氏的吝啬。楚源是最适合拍摄古龙作品的大导演，曾经一年拍摄是部影片，部部票房过百万，因此号称楚千万，却只能住在窝棚里，因为邵氏兄弟影业每月发工资，而不是片酬。
    由此引出王组贤的经纪合约，毕竟当初是方怡华女士以25万的价格买断了合约，后来由蔡氏影业买了下来。对于邵氏兄弟影业，当初的投资自然是赚了20倍的利润，而王组贤的处境并没有改变，依旧是那份苛刻的合约。
    报道如同传奇故事一般，精彩纷呈，最后自然是王组贤愤而解约。
    而在这些报道中，寰亚影业也开始被频繁地提及，与王组贤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有望签约王组贤。前面的一大堆报道，反过来也是从侧面说明了寰亚影业的慷慨以及求贤若渴的态度，怎么不叫天下英雄心驰神往。
    等到第二天，形势就很明显了，寰亚影业成为最大的赢家，一下子出现在所有港人的视线中，初出茅庐便能够一鸣惊人。
    而蔡氏影业成为背景板，成为寰亚影业初出江湖的垫脚石，简直是岂有此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随着王组贤和蔡氏影业频繁被提及，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对于两者合作的，还在上映中的《倩女幽魂》第二部自然是一个极好的宣传。
    小公司可以大公司为垫脚石，但是大公司想要对付小公司，犹如大炮打蚊子，如果不能一击致命，吃亏的总是自己，毕竟商场如战场，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过寰亚影业，只是后者刚刚成立，还没有开始业务，却只能从丽新集团和亚洲电视想想办法了。毕竟离开了后两者的雄厚实力，寰亚影业自然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对付丽新集团的事情，已经有赵志远着手了，通过不断侵蚀它的海外市场，就是治标不治本。
    想要对付亚洲电视的话，就得与他的对手无线电视联合，否则的话，单凭蔡氏影业的实力，有些无法下口。
    虽然之前在拍摄《六指琴魔》时，两家曾经有过合作，期间并不愉快，后来也就甚少往来了，但如今正是一个契机。
    蔡致良随即联系赵硕，道：“你尽快联系一下TVB的邵爵士，我觉得蔡氏影业应该跟TVB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联系邵先生？”赵硕接通电话，一时间有些莫名其妙。
    蔡致良也没有解释，接着说道：“马上就是圣诞节和元旦了，估计最近都比较忙，就约在元旦之后，春节之前吧。”
    赵硕问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大事。”蔡致良冷哼一声，道：“寰亚影业太猖狂了，我认为有必要联合TVB，给亚洲电视一个教训，不然以后可能麻烦不断。”
    “蔡氏影业如今家大业大，被挖角也很正常，不至于如此严重。”
    “或许不至于不死不休，但是就像你说的，蔡氏影业终究是目标太大，以寰亚影业与其背后的亚洲电视的能量，要是恶心人，自然有的是办法，我们需要可靠的朋友，一劳永逸地解决后患。”
    “近几个月TVB和亚视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我估计邵先生不会拒绝的。”赵硕算是听明白了，问道：“刚才说的更为紧密的联系，指什么？”
    “换股，这对蔡氏影业和TVB都有好处。”
    虽然晚了几个月，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竞争是早已经注定的。郑裕彤上台伊始说道，我们都知道亚视是一个亏钱的深渊，但我们相信，在自由竞争的香港，任何一家独霸电视业的局面都不会长久下去。言下之意，就是要决心打破无线独霸香港电视台的格局。随后，亚视聘请出身TVB的女强人周梁淑怡出任行政总裁，彻底发挥了对TVB知根知底的优势，挥舞着支票开始挖墙脚，包括沈殿霞、黄日华在内的一大批知名演员已经转投亚视了。尤其是沈殿霞，一直以来主持的《欢乐今宵》，是全香港最受欢迎的综艺节目，也是TVB始终稳压亚视一头杀手锏之一，叱咤香江数十年邵爵士焉能不怒。
    “算了，你通知一下江之强，我们晚上见面再谈，就在中环找个地方吧。”
    挂断赵硕的电话，蔡致良在办公室见到了前来面试的卢敏。
    卢敏已经三十四岁，个子不高，没有娇小的感觉，面部的曲线反而显得有些硬朗。按照资料显示，她毕业于港大，留学于日本东京，求职于美洲银行旧金山总部，三年之后回港进入汇丰银行，并于前年进入恒隆银行成为前行长时仓的助理，今年被发配到了冷衙门。
    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之前的两轮面试都出自蔡致良的授意，再加上简历和温国良的介绍，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蔡致良简单也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恒隆银行的情况，卢敏倒是很熟练，不论是哪个部门的情况，都多有了解。与韦襄相比，性情无疑要柔和一些。
    “回去与温行长交接一下，下周就可以过来上班，楚总会给你安排。”
    “谢谢蔡先生。”

 第108章 北边的形势

    中午的时候，蔡致良想起赵宝秀之前提到的，蔡勋问起自己的事情，便拨通了蔡勋住处的电话。蔡勋卸任董事长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不怎么外出。确定蔡勋下午在家之后，下午三点，蔡致良去了祖父的住处。
    “蔡先生……到地方了……”
    蔡致良在车里眯了一下，被帕塔叫醒之后，先看了看窗外，已经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你待在车里，就不要出去了。”蔡致良接过雨伞，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呵欠撑起伞便下车了。
    “阿良……”
    没走两步，蔡致良便听到有人喊自己，透过密密麻麻的雨线，便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马来西亚的那个四爷爷，蔡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港。毕竟没有蔡明乐、蔡明和那么熟悉，而庞松还挖过蔡致良的墙角，上次见面已经是去年的时候了。
    “四爷爷……”蔡致良停住脚步，站立一旁，等了等蔡康。
    蔡康只是带着一个助理，没有看到庞松，或许是因为这阴雨，无处可去，便来找蔡勋坐坐。
    “您什么时候来的香港？”蔡致良与蔡康并肩而行。
    “有一阵子了。”蔡康走的不紧不慢，道：“老了，就不想动了，中秋的时候便想过来，临了却一直拖到现在。”
    “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我爷爷最近都开始锻炼身体了。”蔡致良笑道：“既然这次都回来了，不妨多住些时日，总要等过完年再走吧。”
    “我也听说了，年老都是病。今年过年比较晚，要等到二月份，估计待不了那么长时间。”
    就几步路的距离，蔡致良与蔡康简单聊了几句。
    “二叔？”蔡致良敲门之后，没想到开门的是蔡明波，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或许爷爷把自己叫过来，就是为了隆昌制衣的事情。
    “嗯……”蔡明波点头，随即扶住蔡康，道：“四叔，您慢点。”
    蔡致良随后将雨伞折叠，进门便看到蔡勋和贺宝珍已经在客厅等候了。
    “爷爷，奶奶。”
    “阿良，坐这边……”果然，蔡勋朝蔡致良示意，道：“今天有件事情，还需要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蔡致良依言坐在蔡勋旁边，倒是贺宝珍关心地问了一句：“昨晚没休息好，看你眼睛都有些浮肿了？”
    “不碍事。”蔡致良道：“昨天早上刚从美国回来，蔡氏影业就出了状况，这两天忙着处理这事。”
    “聂小倩辞职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我都听说了。”蔡康道：“要不要替你跟林家说和一下，我跟丽新集团也有些业务往来。”
    “谢谢四爷爷。”蔡致良表示了谢意，却摇头道：“不过，既然是同行，就难免竞争，此类事情就不可避免，哪里是说的通的。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棍子敲下去，将它打疼了，才能涉及讲和的事情，不然不会涨记性。”
    “哈哈……”蔡致良的话，将蔡勋逗乐了，问道：“你准备拿什么敲打丽新集团？”
    “不是丽新集团，是亚洲电视台。寰亚影业正是由于亚视的支持，才敢如此嚣张。”毕竟蔡致良曾经试图收购亚视，众人也没有怀疑他的实力。蔡致良道：“近两个月来，无线与亚视你来我往，斗出了火气。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无线台合作，足以敲打亚视。”
    “你一向有主张，至少也能让寰亚影业有所顾忌。”蔡勋点点头，认可蔡致良的说法，随即才说起今日的目的，道：“北边如今的形势，在价格闯关失败之后，经济疲软，通货膨胀日益严重。你在北边有那么多的投资，就不担心吗？”
    蔡致良笑道：“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改革嘛，哪儿有一帆风顺的，一时的波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阿良，可不要掉以轻心，我经历过马来的经济危局。”蔡康道：“庞松近年来也在内地有不少投资，说是之前跟你商量过，现在也是有些进退维谷，是否应该继续投入后续资金。”
    “我知道这事。”蔡致良点点头，去年确实遇见了庞松，道：“他都投资了哪些产业，如果想要出售，合适的话，尤其是纺织、化纤工厂，我都可以买下来。”
    人民币近十年来，日益贬值，他今年盈利取得的人民币，也需要尽快变成房产，工厂，原材料等不动产和股份等可交易金融财产。
    蔡康惊疑不定，问道：“这种形势了，还准备加大投资？”
    “没有那么严重，大国的经济，哪里能用小国的事实来衡量。您就把心放肚子里，或许最坏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时代。”蔡致良转而问蔡勋，“爷爷，隆昌制衣也是想卖掉内地的工厂？”
    “不是出售，恰恰相反，而是收购。”蔡勋道：“你二叔经过两个多月的考察，与罗湖的一家纺织厂达成收购协议，只是如今这局势……问问你的意见。”
    蔡勋的话有些意犹未尽，蔡致良道：“既然已经签署合同，付款就是了，还犹豫什么。上半年就计划收购了，再过几天就是元旦，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在谈判？”
    还是清明的时候，蔡致良再次向蔡勋建议，向北发展，没想到大半年过去了，依旧没什么进展，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已经很快了。”要不是竞争越来越激烈，随着内地制衣厂对港城制衣业冲击渐渐明显，蔡勋和蔡明波都未能下定决心向北发展。蔡勋依旧忧心重重，问道：“你二叔找过许如琛，就是恒隆银行的分行行长，这不是一个孤例，他没跟你汇报吗？”
    “可能还没报上来，也可能被温国良否决了吧，反正我没有收到。人心惶惶之下，可以理解，越是这个时候，越是需要镇定。”蔡致良也做不了蔡勋和蔡明波的主，只是说道：“我的意见还跟以前一样，可能有些波折，其他产业我不清楚，但是纺织业，从长远来看，这是大势所趋。您经历过本港制衣业的兴起和发展，就是来自日本和欧美的产业转移，只是现在转向了成本更低的地方而已。”
    蔡勋默然思考着，不知是否在回去过去几十年的奋斗历程，本以为是自己的睿智，却从孙子这里听到了另外一种答案。
    见蔡勋和蔡明波不说话，蔡致良建议道：“如果你们担心的话，就取消收购，然后在大陆找一家工厂，隆昌提供原料，工厂负责加工生产，这叫做来料加工，就不会有什么风险了，你找周叔问问就是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蔡明波眼前一亮。了解的人已经很了解了，不了解的人还一无所知。
    “阿良……”蔡康静思片刻，道：“照你估计，目前这种局面能持续多久？”
    “我又不是经济学家，也不是政府官员，哪里会晓得。”蔡致良笑着摇摇头，这种话能乱说吗，道：“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三五年吧。”
    “是我着急了。”蔡康叹了口气，道：“到目前为止，庞松在内地已经陆续投资了五千万美元，一旦无法收回成本，康泰集团也是要伤筋动骨的。”
    “这么多？”蔡致良还是有些惊讶，道：“那我一时半会承接不下来，最近一年日本股市大涨，我的资金大都投到东京交易所了。”
    “也不是要让你承接，我跟你爷爷一样，担忧如今的局势，过来听听你的意见，是否有继续投资的必要。既然如此，我就再等等局势变化。”蔡康道，“不过还有件事得麻烦你，庞松在内地的投资，下个月需要2500万人民币，需要从恒隆银行贷款。”
    “这有什么麻烦的，恒隆银行求之不得。”
    事已至此，大家毕竟是亲戚，如果庞松能够坚持两年，说明他有能力，有魄力，此前的种种不提也罢；如果他没能坚持下来，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惩戒，此前的种种就算是过去了。
    快六点的时候，蔡致良起身告辞。
    贺宝珍拉住蔡致良，道：“都这个时间点了，着什么急，吃完饭再走。再说了，你妈不一定给你留饭。”
    “改天，绝对不跟您客气。”蔡致良笑道：“我今晚不回去，约了朋友7点见面，这就得赶过去。”
    见贺宝珍一脸的不信，蔡致良道：“真的，真的，真约了人，晚上有事情要谈。”
    “约了谁呀，如果是谁家的小姐，我就不拦着你。”
    “真是公司的事情，晚上约了江之强和赵硕，安乐院线的。”蔡致良拦住贺宝珍，笑道：“不用起身了，我改天再过来。”
    说完，蔡致良便离开了。

 第109章 金公主娱乐的成色

    雨还在下，带着丝丝寒意扑面而来。
    坐进车内，蔡致良长出了一口气，才问道：“赵硕回电话了没有？”
    “你刚走，他就打过来了。”帕塔缓缓启动汽车，道：“地点就约在明潮大厦附近，不远，走个三五分钟就到了。时间还早，我们直接过去吗？”
    “先回明潮大厦。”蔡致良感觉越困了，道：“我休息一下，你7点的时候再叫醒我。”
    “好的。”
    本以为明潮大厦顶楼临时的休息室，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确实没想到，等帕塔开车转到大道上的时候，堵车了，原本不到十分钟的行程，足足耗费了40多分钟。
    赶到明潮大厦附近的时候，已经6点半了，蔡致良也就没有下车，在车里眯了几分钟，起身前往与赵硕约定的置地广场。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赵硕已经到了。
    “江之强还没到吗？”
    “刚通过电话，已经在路上了。”赵硕疑问道：“我下午联系了以前邵氏影业的朋友，邵爵士如今正因为亚视挖角，搞得焦头烂额，没有制作电影的计划，还是你这边有什么消息？”
    赵硕疑问的自然不是TVB的，而是这么急找江之强来做什么。
    “我并没有得到消息，既然换股，不妨扩大一下范围，将安乐也算在内。”蔡致良看看还在飘落的雨线，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又下着雨，十有八九被堵在路上了。”
    “那倒不会。我刚联系他的时候，已经到花园道附近，用不了多长时间。”赵硕解释了一句，随后道：“我们先去包厢。”
    事实也正如赵硕所料，江之强在十分钟之内便出现了他们面前：“抱歉，来晚了。”
    “先喝点，暖一下，今天有些冷。”赵硕为江之强倒了一盏，随后吩咐服务员上菜。
    江之强一口闷下，缓了口气，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非要约在今晚？”
    赵硕也不清楚出什么状况，只能看着蔡致良，等待他的解惑。
    蔡致良却是慢悠悠地说道：“有些事情，说急也不急，也是最近两日的想法。总觉得还是早说为好，尤其是应该赶在春节之前。”
    “现在距离圣诞尚有数日，更别提春节了，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江之强不以为然，道：“家兄前些日子住院，我今晚本准备去探望的。”
    “什么时候住院的？”赵硕问道，“《倩女幽魂》上映之时，我还见过令兄，身体康健。”
    “上周末被一个醉鬼开车撞了一下，虽然没有大碍，医生还是建议在医院中观察一段时间。”江之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可恨这个醉鬼当场跑了，还是后来的路人叫救护车将家兄送到医院的。”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赵硕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车在，不怕找不到这个肇事的醉鬼。”
    “现在还没找到吗？”蔡致良问道，按说已经至少三天过去了。
    “人跑了，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江之强叹了口气。
    蔡致良道：“你把这人详细信息给我，我使人问问，如果他还留在港城的话，应该能找得到。”
    “谢谢。”江之强道：“这又不是死罪，不至于离港逃命，估计不清楚有没有撞死人，先躲了起来……”
    说道这里，江之强恶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他吃几年牢饭。”
    很快酒菜上齐，四人开动筷子。
    “这两天，王组贤解约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蔡致良边吃边讲，道：“寰亚影业的后面，是亚洲电视台，如今正与无线台斗的如火如荼，我准备以换股的方式，与无线台联合，杀一杀寰亚影业和亚洲电视的气焰，你觉得怎么样？”
    江之强停筷，问道：“你联系过邵先生？”
    赵硕道：“我今天下午，联系了方女士，表达了蔡氏影业愿意助无线电视台一臂之力，共同对付亚洲电视的意愿，这会儿，邵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
    “这是好事啊，与无线台联盟，可以极大扩张蔡氏影业的影响力。”江之强也看好这次联合。
    “今晚约你过来，也是准备通过交换股份，将安乐院线与影院稳固下来。”
    如今的安乐院线，共有17家联映影院，其中江之强的安乐娱乐公司7家，蔡氏影业旗下4家，目前由江之强管理，剩余的6家都是独立影院，属于听调不听宣的一方诸侯。
    江之强一愣，有些警惕，问道：“如何交换？”
    “合股之后的安乐娱乐公司的股份，亦或是资金，换取蔡氏影业3股份，不妨考虑一下。”
    如今的蔡氏影业和安乐娱乐公司，不在一个数量级的。安乐娱乐公司不过价值数千万，还是近一年以来与蔡氏影业联合放映的缘故，而蔡氏影业去年仅仅盈利便有1亿多。一旦合并换股，蔡氏影业将成为安乐娱乐公司的大股东。
    江之强道：“我会与家兄商量，过两天给你答复。”
    “这个不急，如果此次能够与无线达成一致，我们再谈也不迟。”蔡致良道：“还有另外一件事，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我昨日收到一封邀请函之后，就看了看龙腾杂志整理的票房纪录，截止上月底，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龙腾杂志自然就是李桂龙去年年初的时候，开办的时尚杂志，如今已经转变成娱乐杂志，与时尚再不沾边，最近正在重新筹备新的时尚周刊。
    江之强与赵硕自然也看过，只是不知道蔡致良说什么故事。
    “暑期上映的两部电影，《大丈夫日记》和《长短脚之恋》，我没有看过，不知道你们看过没有。男女主角都是周闰发与王组贤，《大丈夫日记》的票房不过1500万之数，而《长短脚之恋》竟然破了千万……”
    蔡致良顿了下，道：“我记得自从《英雄本色》之后，从未有过之事吧？”
    “确是如此。”赵硕道：“阿发主演的电影，票房低于千万，这两年确实比较少见了，还是在暑期档。”
    “你的意思是，金公主娱乐？”江之强反问了一句，他已经反应过来，这两部电影都是新艺城制作，金公主院线放映的。
    蔡致良点点头，这就是他的目标，道：“年初的时候，新宝院线的分离，对于金公主院线的影响已经显现。影院的位置与数量，如果不注资扩建的话，金公主就注定难有大作为了。所以也是安乐院线的机会，如果能够合并金公主院线，安乐院线将成为港城第一大院线。”
    “去年股灾之前，雷家的产业就已经颓势尽显，更别说股灾之后的情形了。想当初新艺城何等强势，逼得嘉禾与邵氏联手自保。后来还不是因为雷家为了自救，抽走来新艺城大笔资金，以至于一年不如一年。如今雷觉坤实力大损，哪里来的资金投资金公主院线。”赵硕当时就在新艺城，见证过他的辉煌，虽然从巅峰坠落的原因有很多，但雷家抽取流动资金也是一方面。而由于蔡氏影业抢夺资源以及新宝院线的提前出现，金公主娱乐比原先更加虚弱。
    说到这里，赵硕话锋一转，道：“金公主院线虽然数量不足，但是位置与安乐院线多有冲突，只怕对于安乐院线，并不会产生多大助力。倒是新艺城影业，可以极大的充实蔡氏影业的底蕴。”
    “话虽如此，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对安乐院线还是有利的。”江之强分析道：“位置冲突的影院，最多不过三四家，裁撤掉便是。安乐院线旗下的影院多是新建，不比金公主院线旗下的影院多年经营，很多甚至可以追溯至五六十年代的戏院，有大量的拥趸，附近的观众也习惯周末到戏院观看一场电影，这是目前的安乐院线无法比拟的。二来，就是在南丫岛、新界等偏远之地，安乐院线并未涉及，我本计划年后再去考察、选址，如果能够并购金公主院线，安乐院线的影院数量将达到20家以上，彻底完成在港城的总体布局。”
    “那就这么定了，并购金公主娱乐就是明年头等大事，如果并购成功，可将其拆分掉，金公主院线归安乐院线，新艺城影业归蔡氏影业所有，你们觉得呢？”少数服从多数，蔡致良理所当然地问道，仿佛金公主娱乐已经是囊中之物一般。
    “可以。”江之强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连带金公主院线和新艺城影业一同收入囊中。
    “我也没有意见。”蔡氏影业收下新艺城影业，对正在建设中的影视城和不断扩大的制片业务大有好处，赵硕年初收购新艺宝，还是有信心的。
    最好的扩张方式就是并购，无数的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现在也轮到蔡致良了，如果能够顺利收购金公主娱乐，安乐院线将彻底坐实香江第一大院线，而蔡氏影业将超越嘉禾，成为香江第一大影业公司，甚至有望复制当年的邵氏兄弟影业。
    “对了。”蔡致良想起来昨天收到的请柬，问道：“你们有收到《义胆红唇》的请柬吗？”
    江之强点点头，道：“李茂德给我送了一份。”
    “我这边是周闰发送的，上周《倩女幽魂》上映时，也邀请周闰发来捧场了，算是礼尚往来。”赵硕也收到了。
    蔡致良笑道：“那就过去看看，这部周闰发主演，新艺城影业制作，金公主院线放映的电影，正好可以再验验金公主院线的成色。”
    酒宴持续至深夜，便各自离去。蔡致良与赵硕、江之强都喝酒了，唯独帕塔因为开车，滴酒未沾，蔡致良便让帕塔送赵硕和江之强回去。
    在明潮大厦分手之后，蔡致良就近回明潮大厦顶层的休息室。

 第110章 郑重推荐

    22号，圣诞节的前三天，新艺城出品的《义胆红唇》，在金公主院线首映。
    这部由周闰发和狄珑出演的江湖片，是今年圣诞-元旦档期，除了蔡氏影业的《倩女幽魂》之外，最受期待的电影，毕竟今年没有等到周闰发和狄珑出演的《英雄本色》第三部。如此情形下，有一部《义胆红唇》也不错，估计金公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金公主戏院，曾经的丽声戏院，是金公主院线的龙头，已经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了，见证了曾经戏剧的辉煌，已经从戏院到电影院的转变。
    蔡致良到的比较晚，却意外看见了林青霞。去年以来，林清霞似乎是准备退出电影圈了，今年只拍摄了一部电影，亦或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剧本。
    “好久不见。”蔡致良笑道：“听赵硕讲，你今年只拍摄了一部电影，这是准备退隐了吗？”
    “没有这回事，只是休息了一段时间而已，并没有耽搁拍戏。《义胆红唇》的导演孙仲，也是去年《夺命佳人》的导演，同是台湾人，便过来捧场。”林清霞道：“前些日子，听说许可重启黄飞鸿电影，本计划试镜一下女主角，却不想你早早定下了关芝琳小姐。”
    “你应该早些时候告诉我，实在是不清楚你的近况。”蔡致良道：“其实，许可工作室还有一部电影，特意邀请胡金铨先生执导的《笑傲江湖》。”
    “我听说了，不是已经开机了吗？”林清霞疑问道。
    “是的，拍摄《六指琴魔》之际，因为一些特效镜头，致使电影成本偏高，如今随着各方面成本的上升，这方面已经不再是问题，只占据较少的一部分成本。”蔡致良提醒道：“再加上技术的进步，往日因邵氏停产而没落的武侠片，很可能因此重生，你可以关注一下。”
    与林清霞一起走进戏院，没聊几句，便看到赵硕走过来。林清霞见赵硕形色匆匆，估计他们有事情要说，遂与赵硕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蔡致良左右看顾，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何事？”
    赵硕道：“寰亚影业的人也来凑热闹了。”
    电影圈就是这么一个圈子，东拉西扯的都能攀上关系。何况赵硕在邵氏待过，又在新艺城停留，认识的人就更多了。
    蔡致良当下问道：“什么人，你跟他熟吗？”
    赵硕摇头，道：“也不是很熟，以前在邵氏兄弟影业之时，也算是同事一场，如今已经很多年不曾联络了。”
    “之前那个剧本，叫《阿飞正传》的，你给王佳卫答复了没有？”蔡致良问道：“我们需要找一个中间人，既跟蔡氏影业有联络，又对寰亚影业比较熟悉的人，有件事需要这样的人去办。”
    “还没有，这几天忙着处理王组贤解约的事情，准备过了圣诞再回复，反正时间还早，剧本都未成形……”赵硕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疑问道：“不会是将这个剧本推荐给寰亚影业吧？”
    “就是这个意思。”蔡致良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道：“寰亚影业初立，自然缺剧本，鉴于王佳卫之前的成功编剧和导演生涯，即便是再谨慎，在影之杰力捧之下，寰亚也大概率会接下这个剧本的。”
    “不行。”一时间，赵硕都觉得蔡致良疯了，道：“正是由于寰亚挖角，我们才准备联合无线绞杀亚视和寰亚影业。这可能是一个炮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为寰亚影业提供炮弹，还是一颗打向蔡氏影业的炮弹？”
    “你都觉得这是一个好剧本，更何况是寰亚影业的人。”蔡致良道：“我没有疯，有些导演在低成本下，可以精益求精地拍摄一边观众接受的电影，但是在资金充足的情形下，反而天马行空的拍摄一部只有艺术家才能看懂的电影。王佳卫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你跟他接触过这么长时间，应该了解过他的所图所思，注定曲高而和寡。”
    赵硕一时怔住，没有言语。
    “我问过李桂龙，自《旺角卡门》上映之后，王佳卫便开始构思《阿飞正传》，半年过去了，依旧没有拿出完整的剧本。而且《阿飞正传》可能分为上下两部，意味着这部电影会很长，又有多少观众会耐着性子看完这部电影。在我看来，扑街的概率很大，不适宜蔡氏影业投资。”
    赵硕道：“我这几天也思索过，这部电影讲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是一个叫阿飞的青年，寻找亲生母亲的过程，似乎很符合当下港城各阶层对于回归的迷茫，是能够同观众产生共鸣的。”
    “《阿飞正传》有可能成为一部优秀的电影，却不一定是卖座的电影。我之前就说过，没有必要，就不要投资文艺片。”蔡致良道：“能否是港人感同身受，我现在不清楚，因为剧本都还没有出来。但是我更认同阿祥的话，看电影就是为了爽，怎么看得爽，拍摄的时候就怎么拍。听着是槽了一些，事实确实如此，如果只是几百万的成本，拍出来也无所谓，毕竟没有什么损失，还可以在电影节刷一波存在感。但是三千万的成本，注定是要扑街的，我们就没有必要涉及，正好可以推荐给寰亚影业。祝他好运吧。”
    见蔡致良态度坚决，赵硕只好放下心中的打算，筹谋眼下这件事。
    “元旦之后，我会找到合适的人选，在合适的时间同寰亚影业郑重推荐王佳卫的《阿飞正传》。”赵硕道：“寰亚影业初立，即便是财力雄厚，第一部电影关乎公司存续，必然十分谨慎。《阿飞正传》有王佳卫编剧、导演，又之前《江湖龙虎斗》、《旺角卡门》的成功，再加上邓光荣先生的大力支持，想来寰亚影业也不会错过的。”
    蔡致良随即问道：“那你准备如何同王佳卫说这件事，又如何向外界解释，蔡氏影业回绝了这部杰作呢？”
    “蔡氏影业投资兴建影视城，明年已经投资了《笑傲江湖》、《黄飞鸿》和《赌神》等多部千万港币以上的大制作，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才不得不放弃。”
    赵硕笑道：“当然了，如果我们只是简单的拒绝，肯定不能让其他人信服，所以，我会跟王佳卫导演提及，如果他愿意等到明年年底的时候再开机，蔡氏影业十分乐意投资这部电影。”
    “已经很周密了。”蔡致良表示认同，道：“今天这时机就不错，可以提一提蔡氏影业明年的拍摄计划，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顺便再说一说资金方面的问题。蔡氏影业自负盈亏，金河投资公司的资金都投资到东京交易所了。”
    赵硕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笑傲江湖》和《赌神》两千万的预算，《黄飞鸿》将近三千万的预算，蔡氏影业一向致力于为港片开疆拓土，期望通过一系列的大制作，能够尽快打开北美市场。”
    “走吧，再晚一些时候，《义胆红唇》就要开始了。”蔡致良当即向前走去，不再耽搁时间，毕竟留给赵硕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11章 招揽

    蔡致良与赵硕先是同今天的两大主角，周闰发和狄珑，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而赵硕去执行刚才商定的计划，并物色合适的人选。
    “蔡先生？”有人过来打了声招呼，并在旁边坐下。
    蔡致良仔细一看，笑道：“梁嘉辉？”
    原本就有搵梁嘉辉拍电影的打算，没想到今天确实碰见了。
    梁嘉辉道：“我很快就会出演《黄飞鸿》中的梁宽一角，刚才遇见赵总，说你在这里，没想到还能认出我来。”
    “就说在电影行业，有一个算一个，天下谁人不识君哪。”蔡致良笑道：“很多电影行业的前辈，风风雨雨数十载的辛苦，演绎了无数的悲欢离合，创造了数不清的经典角色，到头来，却是连金像奖的一个提名都没有捞到。”
    看着一脸愕然的梁嘉辉，蔡致良用手指着梁嘉辉，恶狠狠地说道：“你说这个梁嘉辉，要才华没有才华，要长相没有长相，要演技好像也没有演技，随随便便在那里傻坐了半个小时，金像奖就给他颁了一座影帝奖杯，还有没有天理了，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哪，哈哈哈……”
    “就是，我从影也十五年了，也没有捞到一座奖杯。”听说话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林清霞，自从学生时代出演《窗外》至今，虽然三次提名金马奖，三次提名金像奖，却都只能擦肩而过。
    “那能怪别人吗，要是你去年没有拒绝《阿郎的故事》，说不得今年能拿下一座金马奖杯。”蔡致良道：“张艾嘉已经提名、获奖多次，又是去年的影后，而你不一样，以《阿郎的故事》的精良制作，连续两年提名影后，金马奖的评委很乐意为你颁发一座影后奖杯。不过如此一来的话，周闰发的影帝奖杯就有些危险了。”
    去年，林清霞因出演《秋天的童话》，提名金马奖最佳女主角。
    梁嘉辉才插口道：“当时拍摄圆明园之时，我也是赶鸭子上架，李导演临时决定由我出演咸丰皇帝，也没成想能够获奖。”
    “可千万别这么谦虚，你这样会更招人恨的。”蔡致良道，“上帝总是把机会留个有准备的人，我一直想同你合作，没料想突然间就已经在合作了。”
    “什么合作啊？”
    蔡致良看了林清霞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梁嘉辉道：“《黄飞鸿》？”
    “哼……”
    “我也是刚知道，都是许可与赵硕定下来的。”蔡致良笑道：“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你有新发起的项目？”林清霞问道，毕竟蔡致良发起的项目，成功的概率相当高，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失手，无论是商业领域还是艺术领域。
    “就是刚给你提过的。”蔡致良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真是天公做美，道：“拍摄武侠电影，不过这方面我更信任徐可，估计明年是没有这个时间，只能等后年再开机了。”
    “蔡先生，打扰了。”旁边传来一个声音，露出一张笑脸。
    “在下林建越，目前忝为寰亚影业董事长，往后就是同行，还望蔡先生多多关照。”
    这算什么，刚刚挖走了蔡氏影业的顶梁柱王组贤，就过来耀武扬威吗，真是小人得志。
    “王小姐的事情，我事先也不知情……”
    这事还需要当着众人的面，再提一遍吗。
    “林先生……”无论知情与否，蔡致良都不想再听下去，当即打断道“林先生，公司人来人往本是常事，不必过意不去。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一向乐于提携后辈，既然你今日诚心请教，老夫就指点指点你好了。”
    “不要拒绝，我这人一向是以德服人。”蔡致良浑不在意的拍拍林建越的肩膀，道：“我之前也在媒体上讲过，这拍电影啊，首先需要找一个好导演，这是电影成功的基础。然后应该选择一个合适的剧本，但是这点如今不起作用了，现在的观众只认演员，不看剧本，实在是难以言说，就不提了。最后是保证电影按时上映，千万不要拖的久了，寰亚影业与新宝院线签了放映协议，这一点应该不成问题的。”
    随后蔡致良指着电影屏幕上面“义胆红唇”，道：“既然看到这部电影，我跟你说说，当初刚创立蔡氏影业，投资《英雄本色》的过程，其实就是按照这个思路去做。我首先就找了徐可，他向我推荐了《刀马旦》，并保证在这家影院按时上映。在我去他的工作室，准备谈投资协议。就在这时，《英雄本色》的投资人要撤资，我一看，电影由徐可监制，剧本虽然变来变去的，确实是个好剧本，已经定了8月份上映，附和我的三个原则，又是周闰发和狄珑这样的英雄人物出演，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啊，对不对？”
    紧紧地缓了口气，蔡致良道：“我一咬牙跺脚，就接下了《英雄本色》六成的投资，接着又投资了《刀马旦》、《秋天的童话》，都是这个道理……”
    林建越抽搐着脸颊，只是客气一下，用得着这么当真吗，道：“蔡先生，电影马上就开始了。”
    “我也说的差不多了。”蔡致良松开了手，目送林建越离开。
    蔡致良伸展了一下老腰，坐回自己的座位，道：“想笑就笑吧，就别忍着了。”
    “哈哈……”林清霞笑道：“确实有点前辈的派头。”
    “还能怎么办，既不能臭骂一顿，又不能暴打一顿，显得多没有气度，只能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你看看人家……”蔡致良指着一旁的梁嘉辉，笑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就是人家能当影帝的原因。”
    梁嘉辉道：“说我吗，刚才听你们聊到王组贤，前几天传的沸沸扬扬，还有什么内幕不成？”
    “是啊，怎么就解约了？”林清霞也有些好奇。
    “没什么内幕，就是如今的王组贤早已经红透香江，乃至东南亚及日韩，原先的合约吗，就像媒体说的，阿辉出身无线训练班，应该能猜到一二。”
    别说梁嘉辉了，就是林清霞也曾在邵氏待过一段时间。
    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也是之前未能留意，被寰亚影业抓住了机会，以至于酿成如今之患哪。林小姐如果休息的差不多了，蔡氏影业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林清霞笑着摇头，问道：“对蔡氏影业影响很大吗？”
    “短时间内，明年不会受影响，但是时间长了，说不受影响，那是自欺欺人。”王组贤的古装扮相真的是无人可以取代，蔡致良退一步道：“签几部片约也可以。”
    “不是刚签约了关芝琳小姐？”
    “港片的黄金时代已经到了，自然是多多益善。前些年，一年最多不过100部港片，现在已经200部的产量了。”蔡致良接着转而对梁嘉辉道：“嘉辉有没有兴趣，如今的三大影业公司，新艺城有周闰发，嘉禾有成龙，德宝有洪金保坐镇，如今蔡氏影业，一直以来就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台柱子。”
    周闰发虽然与各大影业公司都有合作，但是片约大多集中在新艺城。洪金保如今已经是德宝的股东，原先与嘉禾合资的宝禾影业已经许久未开张了。
    《义胆红唇》已经开始放映，但是三人的心思却不在屏幕上，各自思索着刚才的提议。
    梁嘉辉不自然的笑笑，道：“蔡先生过奖了，我哪里比得了周闰发、程龙这样的大佬。”
    “一点都不夸张。”蔡致良道：“我一直认为，你跟周闰发很像，可能与你们的经历有关，也可能你们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周闰发在进入无线台之前，当过教师，酒店服务员，还有邮差，各种不同职业的工作，而你在离开无线台之后，也是经历过各行各业的辛苦，可能也因此导致你们的戏路宽广，什么样的角色都能够信手拈来。”
    蔡致良再次相邀，道：“来蔡氏影业吧，对于蔡氏影业和你来说，这是双赢的结局。”
    相较于林清霞的举棋不定，梁嘉辉是有些意动的，毕竟此时的他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大，虽然获得过金像奖影帝，却又蹉跎了几年，正处于不上不下的时节。
    “我改天再到蔡氏影业拜访。”
    蔡致良道：“你有赵硕的联系方式没有，提前通知一下，大家到时坐下来一起聊聊。”
    “我听说，你们已经与李莲杰签了8部片约，阿辉去蔡氏影业做什么？”林清霞插了一句，估计这也是梁嘉辉的疑虑。
    “你这消息够灵通的，连这等军国机密之大事，都能够知晓。”蔡致良瞥了林清霞一眼，道：“虽然与李莲杰签约，但是他也只擅长拍摄武打片，蔡氏影业也不能吊死在一种类型的电影上面，江湖片，文艺片，喜剧片，各种类型的电影都要涉及，正可使阿辉一展所长。”
    说到这里，蔡致良遂问道：“听说李瀚祥导演的清宫戏一共5部，之前拍了两部，怎么好几年过去了，还没有动静？”
    “第三部《西太后》去年开机，现在应该已经杀青，进入后期制作了吧，不过不是正剧，多是捕风捉影的传说。”梁嘉辉笑着摇头，可能感觉有些不靠谱，问道：“蔡先生有兴趣投资？”
    蔡致良道：“当然了，历史片在港城并不缺乏市场，之前两部清宫戏的票房可不低啊。就烦请阿辉传话给李先生，就说蔡氏影业有意投资历史剧。”
    “一定带到，李先生很乐意同蔡氏影业合作的。”梁嘉辉也了解一些，李汉祥在内地的情形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只拍摄了两部就停了。
    《义胆红唇》就是一般的江湖片，剧本很一般，即便是有周闰发与狄珑联袂出演，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放映结束之后，蔡致良依惯例表示祝贺之后，便告辞离开了，随后前往干德道宜安阁。
    “谁呀？”过了许久，才听到里面有人回应。
    “是我。”蔡致良站在门前。
    “怎么这么晚了过来？”
    郑慧赟一席粉红色的内衣，依靠着鞋柜边，静静地看着蔡致良换鞋子。
    “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喽。”
    “是吗？”郑慧赟撇撇嘴，甩袖子走人。
    蔡致良急忙踩上拖鞋，快走几步，将郑慧赟横抱起来，用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思念之意。

 第112章 做客

    “汪，汪，汪……”
    “啊……”阿旺的嘶吼声引来一声尖叫。
    “阿瑟……”赵宝秀见阿瑟惊吓了霍昕昕，气的一脚将阿瑟踹到一旁，道：“昕昕别怕，别看它很凶，不咬人的。”
    “怎么还养了一条狗？”说话的是李月婷，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养这些猫啊，狗的。”
    今日赵宝秀邀请霍云天和李月婷一家到家里做客，霍云天临时有事，只来了李月婷和霍昕昕母女，毕竟近一年没有见面，李月婷也想过来探望一下。
    “我现在也不喜欢养这只狗。”赵宝秀叹了口气，指着四周的风景，道：“只是你也看到了，这四周实在是太空旷了。家里的保安就建议养一条狗，还可以看家护院，平时都是保安在喂养。”
    “空旷是空旷了些，不过比浅水湾宽敞多了，背山面海的好地方。”李月婷看着四周，没来由有些羡慕。
    霍昕昕却是看着老实蹲坐在一旁的阿瑟，建议道：“阿姨，没必要养这种大型犬，可以养一只小泰迪犬，这么大，非常乖巧的，每天只需要喂一些狗粮，吃不了多少东西。”
    “在洛杉矶的时候，昕昕就想养一条泰迪。她一天忙着上学，还不得我给她收拾，再加上空间有限，就没有同意。”李月婷笑道：“我也在宠物医院问过，泰迪还可以，不掉毛，也好养活”
    “算了，我现在哪儿有那个功夫。”赵宝秀摇头，那种小型犬，还不如阿瑟这种大型犬好养，另外还能看家护院。
    三人说着话，走进客厅，霍昕昕问道：“赵姨，蔡叔叔好些了吗？”
    “在家吗？”李月婷问道：“我听云天讲，你和阿良在家里为阿潮建了一座私人医院。”
    “还是老样子，跟去年相比，没什么变化。”赵宝秀指着右手边，道：“就在二楼这边。”
    李月婷问道：“方便上去看看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赵宝秀在前面引路，道：“跟我来。”
    蔡明潮还是那个蔡明潮，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在沉睡中，却又有些变化，应该比以前清瘦了一些。
    “还是张医生在负责阿潮的康复治疗吗？”李月婷也了解这边的情况，知道张宇欣。
    赵宝秀道：“是张医生，只是植物人康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至今也没有什么有效刺激意识的手段。”
    李月婷劝慰道：“慢慢来，有你的精心照料，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老蔡就能自己醒过来了。”
    “但愿吧。”赵宝秀何尝不希望如此。
    霍昕昕建议道：“北美那边医疗条件更好，可以让阿良哥到那边咨询一下，说不定能有康复的办法。”
    “张医生就是美国留学回来的，要是有好办法，早就施为了，跟医疗条件没有关系。”李月婷没好气地说道，“其实要我说，中医推拿或许更适合阿潮的康复治疗。”
    探望过蔡明潮，三人随即回到楼下的客厅。
    赵宝秀拿出一袋咖啡，问道：“昕昕喝咖啡吗？”
    “我看看，我看看。”霍昕昕惊喜的接过咖啡，道：“还是哥伦比亚的，这是从哪儿买的？”
    “都是阿良带回来的，有一段时间了，平时大都是保安值班的时候，喝的多一些。”赵宝秀指着厨房，道：“那儿有咖啡机，让刘婶给你冲一杯？”
    “好啊。”霍昕昕轻快地跑进厨房。
    “阿良呢，怎么没有看见人？”李月婷进门半天时间了，也没有看见蔡致良。
    “别提了，那天不是跟你们一趟航班回来的吗？”
    “是啊。”李月婷点点头，还以为蔡致良出了什么事，道：“那天从飞机上下来时，阿良还是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啊？”
    “就那天回来后，吃了个早饭，然后就去了公司，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赵宝秀道：“倒是前几天，他爷爷打电话过来，说是去过他那里一趟。”
    “这般忙碌吗？”李月婷道：“不过今天周六，明天又是圣诞，公司总要放假的吧？”
    赵宝秀道：“到年底了，也难说。”
    “阿姨，咖啡。”霍昕昕已经咖啡冲好了，端了三杯过来。
    “谢谢。”赵宝秀接下咖啡，指着沙发，道：“你是客人，哪儿能做这些事，快坐下，让赵姨好好看看你。明年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事的，我在学校也是自己煮咖啡。”霍昕昕道：“我妈妈让我接手她的生意，我还没有想好。有时候在想，在学校学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先去社会上锻炼一下更好一些。”
    “不要听你妈的，生意什么时候接手都可以。相较于你们小的时候，现在的港岛更繁华了，趁着在家的时候，多走走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赵宝秀看着乖巧的霍昕昕，笑道：“听你妈妈讲，你学的专业是教育学，要我说呀，到学校里教书就挺好的，也不辜负这么些年的学习。”
    “我也没有非要她接手我的生意。”李月婷纠正了一下赵宝秀和霍昕昕的说法，道：“前天，我还跟云天的堂哥，就是在中学当校长的那个，拜托他为昕昕谋一个教师的职位。”
    “那挺好，又有熟人照看。”
    听见她们的谈话，霍昕昕双手托着精致的俏脸，一副哀莫大于心思的表情。忽然听见一声鸣笛，霍昕昕站起来，问道：“是阿良哥回来了吗？”
    赵宝秀和李月婷此时也看向门外，不多一小会儿，蔡致良便拎着一个皮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婶……昕昕也在呀，来，给你挑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啊？”对于霍昕昕来说，礼物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不用听两位老太太唠叨了。
    “在机场时不是跟你提过，我在北美出差期间，去了一趟欧洲吗？”蔡致良一边打开皮箱，一边说道：“在意大利米兰的特产，比较有当地特色的。”
    朱国信已经从欧洲回来了，也将蔡致良和杨德山购买的古玩与饰品带了回来。
    “这是什么？”霍昕昕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木质的盒子。
    “古董，还没有找人鉴定过，目前不清楚真假。”蔡致良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三件东西：带着黄色斑点的玉，瓷瓶，翎管。
    在霍昕昕看来，最漂亮的自然是那一对翎管，晶莹剔透，轻微地一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蔡致良解释道：“这应该是清朝官员帽子上的翎管，电视剧里面经常提到的三眼花翎，就是插在这个里面的。”
    “啊……”霍昕昕将翎管放回盒子里，道：“我还以为是吊坠呢。”
    “还有一些饰品，你看看。”蔡致良拿出了自己在运河边的各大店铺里收集的精美饰品。
    “那就这个吧。”霍昕昕不情不愿地选中了一个原木雕刻的雪花，浅褐色的。
    蔡致良道：“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就没有一个喜欢的吗？”
    “哪儿有啊，嘻嘻……”霍昕昕一副，分明是你眼光不行的表情。
    “行了，把你那些赶紧收起来吧。”赵宝秀道，道：“你应该买一些耳坠、胸花之类的小饰品，你这些，估计也就阿杰，阿尧看得上。”
    在赵宝秀看来，这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
    “是吗？”蔡致良收起礼物，道：“我原本还想着给美琪、美慧送一件的，看来也可以省下了。”
    霍昕昕笑道：“你下次什么时候出去玩，我帮你选好了。”
    “行，你毕业之后不是要去欧洲游玩吗，到时帮我挑几件。”蔡致良道：“不过，去片场的事情，得等你暑期回来了，我下周还要出趟差。”
    “没关系的，我下周约了同学。”霍昕昕忙向蔡致良使眼色。
    果然，李月婷问道：“你和昕昕到片场做什么？”
    “昕昕好奇电影怎么拍出来的，我带她过去看看。”蔡致良笑道，“香港就这么大，昕昕从小都玩遍了，也没有其他好玩的地方。”
    李月婷道：“那还是不要去看了，要是去看过拍摄电影的过程，就没心情去电影院看电影了。”
    “为什么呀？”霍昕昕好奇地问道。
    “电影是剪辑出来的艺术。”没想到李月婷还懂得这些，道：“在没有经过后期处理，电影还是很粗糙的，看多了就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那也很神奇啊。”霍昕昕有些向往，道：“将一些粗糙不堪的片段，剪辑成一部完整的电影。”
    蔡致良道：“看多了电影拍摄过程，失去了神秘感，就不觉得神奇了。”
    “是吗？”霍昕昕自是不相信，估计还没有打消念头。
    “你这次出差去哪儿？”赵宝秀趁机问了一句。
    “台湾，很近的，估计也就一两天的时间。”蔡致良道，“目前暂定下周三过去，周末之前肯定就回来了。”
    “怎么这么着急，就不能过了元旦吗？”赵宝秀道：“虽然元旦不像春节那般受重视，该休假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的。”
    “我也不愿意这么赶，只是上次去北美出差，耽搁的太久了。这应该是过年前最后一次出差了。”蔡致良说完，将皮箱拎进自己的房间。
    “昕昕，刚才听你们说要去旅游，什么时候？”赵宝秀想起刚才蔡致良提及的欧洲游。
    “大概在毕业前后，和同学一起出去玩。”霍昕昕看了李月婷一眼，没说也有可能是毕业之后自己一个人游玩。
    赵宝秀道：“出门在外，那还是要注意安全。”
    “我会注意的。”
    吃过午饭之后，李月婷和霍昕昕母女便回去了，而蔡致良也回房午休，要不是赵宝秀叫他起来吃晚饭，都能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第113章 审计

    周一，蔡致良开始翻看，从上周陆续递交上来的年终财务报表。虽然蔡致良很早就将今年的年终财务报表时间截止于11月底，各公司却依旧推诿至今，依旧没有交齐。
    最上面一份是恒隆银行的，上周五下班前，才由温国良送过来的。
    蔡致良看完恒隆银行的财报，不禁眉头大皱，并不是因为今年的利润有些寒碜，虽然较往年的利润较去年增长210%，达到2300万元，而是财务报表上显示的存贷款额。
    上半年，5月份的时候，温国良还在为存款的不断流失而发愁，当时仅有不到20亿港币的存款。
    但是如今看温国良递交上来的财务报表，上面显示，截止11月底，恒隆银行计有存款78亿，并发放贷款31亿
    如此情形，让蔡致良不得不有所怀疑。
    蔡致良放下手中的报表，通知卢敏过来一趟。从今天起，卢敏正式出任金河投资公司董事长助理，只是没有了之前楚天行管理整个公司的权力。
    “蔡先生，您叫我？”卢敏很快敲门走了进来。
    “恒隆银行的财务报表，你看过没有？”蔡致良径直问道，在他看来，卢敏曾担任恒隆银行个人事务部负责人，应该了解一些情况。
    “没有。”卢敏摇摇头，道：“不过对恒隆银行的情况，也知晓一些，您想了解哪一方面的？”
    “你看一下。”蔡致良将恒隆银行的财报递给卢敏，道：“你看一下存贷款数据，属实吗？”
    卢敏结果财务报表，大致浏览了一下各项数据，道：“存贷款数据，与我所知道的状况，相差不大。”
    “确定吗？”蔡致良再一次确认。
    卢敏坚定地点点头，道：“确定，即使有些偏差，也是很小范围之内的波动，不影响财报。”
    “那就好。”蔡致良随后吩咐道：“你去叫朱国信来见我。”
    “好的。”卢敏放下恒隆银行的财务报表，便去找朱国信。
    朱国信很快就过来了，他此次回来，除了组建欧洲投资部和年终述职以外，将临时负责对金河投资公司旗下那些子公司的审计工作。蔡致良自然不相信财务报表能够反映公司的真是情况，是人皆有私欲，加强监督还是必要的。
    如之前一般，蔡致良将恒隆银行的财务报表递给朱国信，道：“你先看一下，今年的审计工作，就从恒隆银行开始。”
    “我明天就带人进驻恒隆银行，开始相关审计。”朱国信对此并不陌生，去年审计的时候，他就跟郑一鸣做过此类工作。只不过不同的是，今年他接替了郑一鸣的工作，成为那个主事的人。
    “我等下也会通知温行长。”蔡致良指了指朱国信手里的报表，道：“如何审计你也不是新手，我也没有什么提点你的。恒隆银行的报表，重点审查一下存贷款数据，一条一条的都筛选清楚了，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朱国信问道：“这个数据有问题吗？”
    “这需要你自己去查。”蔡致良道：“半年多以前，我记得当时是不到20亿存款，突然一下子翻了好几倍，总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
    朱国信听完，却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觉得您没必要担心，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有什么说法吗？”蔡致良问道，难道这里面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其实存款的大幅下降，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去年年底爆发了股灾，对于大多数市民来说，将钱放在银行里是很不安全的，所以他们就会到银行取回自己的存款。现如今，股灾的影响逐渐消解，经济快速发展，情况就正好颠倒过来，于是他们就将钱再次存到银行里面。”
    朱国信道：“其实去年还是比较温和的，没有发生大规模的银行挤兑。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香港的银行业发达，一度出现银行躲过米铺的现象，但是大多数银行规模较小，而且资金有限，抵御风险的能力不做，却又偏偏大举放贷，以至于一旦遇上经济危机，便出现挤兑现象，中小规模的银行纷纷破产，大多数市民的积蓄瞬间化为乌有。经过多次经济危机，便形成了一种惯性，随时将多年的积蓄握在手里比较安全，虽然政府三令五申，说明银行存款和现金储备的关系，依旧无法安抚市民的惊慌情绪。所以此次恒隆银行存款的暴涨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往后估计还会轮回发生。”
    “这种情况，我倒是没想过。”
    按照朱国信的说法，去年的股灾之后，市民的反应还是比较温和的。否则的话，一旦大规模取款，说不定恒隆银行会再次因挤兑而破产，毕竟有钱和有现金是两码事。蔡致良可以往恒隆银行注资不假，但市民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纸币，而不是存折上面的数字。
    既然如此，反过来是不是说明，温国良近一年以来，干的还不错呢。当然，这都需要朱国信此次审计的结果来验证。
    “但愿如你所说的那样，恒隆银行对于金河投资公司的未来，很关键。”
    “我明白，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朱国信保证道。
    “那便好，还有一件事情。”蔡致良道：“我近期准备与无线的邵六叔见一面，希望蔡氏影业与无线两家公司能够达成更紧密的合作。对蔡氏影业进行审计时，顺便评估一下实际的价值，我目前的想法，是与电视广播进行换股。但是由于没有上市，相较于蔡氏影业的实际价值，估值必然偏低，这也是我所担心的。你找赵硕商量一下，有没有类似的先列，总之找一个合适的办法出来。”
    “我先了解一下蔡氏影业的状况。”朱国信思索片刻，道：“本港似乎还没有这样的收购案例，不过欧美倒是常见，可以适当参照一下。而邵氏兄弟经营电影公司数十年，对于电影公司的盈利状况，价值的评估，想来也不陌生，所以一般会出现两种极端情况，要么双方很快达成一致，要么双方分歧较大，短时间之内难以达成一致。”
    “无线如今面临亚视的竞争，挖角事件层出不穷，而蔡氏影业目前也遇到类似情形，双方还是具有一定合作的基础。”蔡致良道：“你先准备着，等我与邵先生见过之后再说。”
    接下来，蔡致良与朱国信聊了些其他公司的近况，包括天门置业、东来贸易行、明秀报社，金河投资公司以及即将成立的金河证券，尽量保证在1月中旬完成各公司的审计工作。

 第114章 大幅度提高良品率

    在朱国信开始对金河投资旗下各子公司进行审计的时候，蔡致良与楚天行、卢敏等人启程前往台湾新竹，一来同各投资公司签署新的投资协议，并参加金河德州电子公司二期扩建工程的奠基仪式，二来金河德州电子公司将与宏碁电脑公司签署供货协议，这将是金河德州的股东以及未来最大的客户，蔡致良过来见证一下。
    按照之前楚天行、廖成凯与宏碁公司，东元集团，裕隆集团等七家公司达成的协议，由金河投资公司投入3500万美元，但是股权不升反降，从原来的55%降到44.72%，虽然依旧是大股东，却已经不再拥有绝对控股权，而七家合计出资9000万美元，合计持股接近电子厂股权的三成。
    原先的另外两大股东工研院和德州仪器没有注资的意向，股权自然就被极大的削弱了，由原先的四成半降到了如今不足四分之一。
    关于奠基的日子，也不清楚廖成凯怎么定下来的，不知道是因为着急的缘故，还是这天确实是个良辰吉日，只是凑在圣诞节与元旦节之间，虽然并没有春节那么受重视，却依旧觉得有些怪异。
    廖成凯亲自到机场接机，将蔡致良一行人接往新竹工业园区。
    “这次能将宏碁电脑公司拉进来，顺便解决掉销售渠道的问题，得给你记大功一件，哈哈……”蔡致良坐进汽车，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我以前就在那里上班，对宏碁电脑的情况一直都有了解，他们最近正在发力个人电脑业务，所需的DRAM芯片都是从日本进口的。质量确实比我们的DRAM产品要强的多，使用寿命号称可以长达20年，但是成本却是我们的数倍不止，这自然就给我们留了机会，谁也不会跟金钱过不去。”
    廖成凯笑道：“况且在台湾，只有金河德州电子一家专业的DRAM工厂，能够生产1M的DRAM产品，质量和产量都能够满足宏碁的要求，自然能够与宏碁达成合作协议。”
    “近几年，个人电脑业务确实发展很快，港城那边也一样，赵思琪前一段时间就建议投资这方面的业务，没想到你这边早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蔡致良道：“电脑是越来越便宜了，更新换代也会越来越快，所以DRAM芯片并不需要20年的使用寿命，能维持三五年就可以了。”
    电脑刚出现时，造价昂贵，占地面积广，仅限于国家政府和超级大公司使用。直到十年前，苹果推出了个人电脑，虽然相比商用电脑便宜不少，售价也有两万美元，这就需要使用寿命更长久的配件，而当日本的DRAM以过硬的质量，使用寿命号称长达20年时，而且还便宜，这就没有天理了，于是一举击垮了美国的DRAM存储产业。
    十年之后的今天，电脑已经大幅度降价，最便宜的已经不足5000美元，变得越来越普及，使得普通人也有机会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这也是DRAM市场自今年年中以来，需求暴增的一大缘由。可以说，正是由于个人电脑的市场的巨大需求，才有金河德州电子公司目前巨额的利润。
    另一方面，由于个人电脑价格的不断下跌，使更多的人有能力在三五年之后便更换一台新的。以至于日本DRAM产品，20年的使用寿命不再是一种优势，在成本方面反而成为一种劣势。日本人还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或许已经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但是为了彻底摘掉“山寨大国”的帽子，向世界展示其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和先进的制造技术，变得固执，而且傲慢。
    按照曾经的历史轨迹，韩国的企业率先做出改变，当然，最有可能的还是技术原因，达不到日本产品那样的高标准，在美国的纵容之下，以成本优势迅速抢占北美市场。
    而金河德州电子力有未逮，顾及不到那么远，能够保住现有的台湾市场，就足够其赚的盘满钵满了。
    “三五年？”廖成凯原本还有提高DRAM质量的计划，虽不能与日本比肩，至少还是应该达到10年的使用寿命，却没想到蔡致良的提议直接刷新了底线，有些踌躇，道：“这质量是不是有点太差了？”
    “已经足够使用了。”蔡致良大手一挥，道：“十年之前，电脑售价2万美元，如今已经跌破5000美元，宏碁公司想来售价更低。再过两三年，等电脑售价跌至1000美元的时候，还有人会去维修电脑吗？”
    蔡致良摇摇头，没有等廖成凯的回答，道：“不会的，他们只会更换一台新的电脑。”
    “哪儿有那么快，至少也得七八年之后了。”廖成凯笑的有些不自然。
    “三年之前的DRAM产品是什么价格，现在是什么价格，你自己不清楚吗？”蔡致良道：“虽然这只是电脑的一种配件，难以准确评估电脑的降价幅度，却也可以作为一种参考。”
    廖成凯思索片刻，道：“这只是一种假设，而电脑的相关配置是不断提升的，内存也从十年之前16K逐渐递升……”
    廖成凯只说了一半便不再言语，内存期初是不受重视的，直接焊接在主板上，随着主板的面世，如今已经提升至1M。
    “想清楚了吧？”蔡致良指着廖成凯，道：“三五年的使用期限足矣，我们虽然达不到日本的质量标准，但是除了商用电脑，谁还会一台电脑使用20年不更换呢？况且，我们也没必要与日本看起，只需要同韩国的质量处于一个起跑线就足够了。”
    “确实如此，现在大概就是乔布斯所说的个人电脑时代，市场也不再以商用电脑为主。”廖成凯点头，终于认可了蔡致良的建议，随即又充满信心，道：“如此一来，金河德州电子公司生产的DRAM产品，良品率还有大幅度提升的空间。”
    相应的标准降下来了，相应的良品率自然就会有所提高，说不定能够达到日本的良品率也是说不定。如此一来，良品率提高两到三成，便意味着每月上百万美元的利润。
    市场变好的时候，好消息总是接踵而至，就是不知道当风向转变的时候，金和德州电子还能剩下些什么，一地鸡毛吗？
    “电脑更新越快，宏碁公司的发展越好，对我们越是有利。”蔡致良道，“既然金河德州还没有能力走出台湾，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最优质的客户。”
    按照原先的历史轨迹，随着1988年个人电脑市场的爆发，看到DRAM行业巨大发展前景的宏碁公司与德州电子合作，顺势进入DRAM产业，最终却因为DRAM的周期性危机和德州电子的技术失去了竞争力，没能有什么大作为。而现今，由于蔡致良提前一年的布局，宏碁没有进入DRAM领域，而是选择了入股金河德州电子，这样对双方都有利，金河德州电子获得了稳定的销售渠道，而宏碁能够更专注于电脑领域。
    “这是自然。”廖成凯自然不敢怠慢的，毕竟宏碁将消耗掉金河德州电子厂扩建之后，将近一半的产能。这对电子厂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毕竟太过于依赖宏碁电脑公司。
    机场距离新竹工业园并没有多远的路，不过二十分钟的行程，在说话间就已经抵达电子厂。
    廖成凯指着车窗外，已经在开挖的工地，道：“这就是新的厂房，将与一期工程连成一片，建成之后，金河德州电子月产能将提升到将近400万片DRAM。”
    听着廖成凯的介绍，顿时有一种豪气冲天之感。

 第115章 科技公司

    蔡致良一行没有去工厂，直接去了附近的酒店，等明天再去参加奠基仪式。
    一见到顾远德，蔡致良便握住他的手，道：“顾教授，辛苦。”
    顾远德还是之前同楚天行一道过来的，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今日没有去机场，便专门在酒店等候蔡致良，道：我已经从大学辞职了，以后就靠蔡先生赏饭吃了。
    “顾教授能来我这里，是金河德州电子的福气，必能如虎添翼。”蔡致良笑道：“今天听到的净是好消息，等下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到房间洗漱一番，缓解旅途的疲乏之后，蔡致良与众人再次说起金河德州电子。
    “如今DRAM市场迎来周期性转暖，诸位有什么看法？”
    “我用两周的时间，做了一份关于DRAM芯片的报告。”顾远德说着，递过来一份报告，道：“对现如今的DRAM芯片市场和金河德州电子有些看法，可以为你做一个参考。”
    蔡致良接过文件，看看廖成凯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便知道后者肯定是也参与了，道：“趁着现在人还比较齐整，你就直接说吧，我也懒得看了，费时又费力。”
    “这说来就话长了。”顾远德苦笑道：“你还是看看吧，就四五页的内容，用不了十分钟就可以看完。”
    蔡致良笑道：“没关系，今天也没什么事，不缺少时间。”
    “这该怎么说呢？”蔡致良不按照套路出牌，让顾远德很无奈，道：“上个月，韩国宣布成功研制出4MDRAM样品，照以往的经验和韩国的技术研发投入判断，最晚不超过明年六七月份，估计韩国的各大工厂就可以量产4M的DRAM芯片，这对于刚开始量产1MDRAM不久的金河德州电子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即便是顾远德不提，蔡致良也知道这对金河德州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顾远德接着说道：“金河德州电子目前的盈利能力，大概五六年便可以收回成本，但是这种局面哪里能够持续那么长的时间。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日本为了在与美国的争锋之后占得先机，开出海量的产能，以至于当时最先进的256K的DRAM内存芯片价格短时间之内暴跌七成，从此美国再也无力同日本竞争。而日本此后也是屡试不爽，成为这场半导体争端中最有效的手段。如此种种，一旦韩国的半导体工厂开始量产4M的DRAM，日本必然会再次扩大产能，极力打压市场价格，而1M的DRAM芯片价格必然也会随之大幅度下滑。”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外如是。近两年随着韩国不断扩大在半导体产业的投资，已经逐渐追平两国之间的技术差距，随之取代美国，成为日本的主要竞争对手，而金河德州电子便是那个殃及的池鱼。按照顾远德的估计，仅剩下半年的时间，好日子就到头了，都不用等市场变幻风云了。一旦市场价格开始暴跌，金河德州电子该何去何从，却是需要一个说法了。
    “半年之前，听从你们的建议，决定扩大产能，以尽可能的抢占市场，目前看来是比较成功的。现如今资金已经到位，明天便开始破土动工，而设备也已经在路上。但是按照你的说法，等半年之后，金和德州电子二期扩建工程完工之际，便是金河德州电子开始亏损之时。”
    周期性的潮起潮落，蔡致良也清楚，只是事到临头，将被大潮吞没，总有些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那么两位，以现在这种形势，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顾远德既然用了两周的时间，整了这么一份报告，结论总是有的，道：“目前获得4M的DRAM技术授权的可能性依旧不大，所以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进行4M技术攻关。”
    “我之前一直有这方面的考虑，虽然不清楚日本和美国的投入，但是韩国投入的资金是明确的。韩国举全国之力，投入1.1亿美元，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才攻克了4M的DRAM技术。而我们呢，二期扩建工程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哪来如此大笔的资金。再者，技术攻关所需的科研人员，到哪里去找，如今仅仅是为了应对扩产之后，所需大量熟练的技术工人，都尚不齐备。”
    蔡致良摆出了这些事实，进一步问道：“关键在于时间，韩国举国之力，从开始研发到明年量产，尚且需要三年的时间，更何况整个台湾的基础远不及韩国，又需要多长时间？两年够吗，即便是足够了，到那时又有何意义呢？”
    对于DRAM行业的特性，赢者通吃，蔡致良又何尝不知，之所以说这些，总得有人替他来解决这些问题，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不能总靠他时刻不停的提醒。
    投资DRAM芯片工厂，对于蔡致良来说，就好比大多数人炒股一般，就是赌输赢而已，最多只能投入身家的十分之一，赢了自然是好，即便是输的精光，也不至于到了伤筋动骨的程度。
    等蔡致良一通脾气发泄完了，顾远德道：“韩国两年的研发时间，其中包括1M的技术，单只研发4M的DRAM，其实用不了那么长时间。相较于两年之前，很多技术都已经成熟，一部分技术可以直接从德州仪器取得授权，以加快研发进程。另外，我们可以和工研院合作，金河德州电子目前有一间实验室可以派上用场，如果快的话，大概一年半的时间，大概1990年夏秋之时，金河德州电子大概可以量产4M的DRAM芯片。”
    “那也不慢了。”蔡致良点点头，问道：“就不能获得德州仪器全部的技术授权吗？与其到时候一块死，还不如此时抱团取取暖。”
    “德州仪器授权给我们的，都是比较容易获取的技术。”廖成凯冷笑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等日本人开始倾销4M的DRAM芯片之际，德州仪器或许有可能将技术授权给我们。”
    “或许我们可以考虑给德州仪器做代加工，以低于德州仪器成本的价格向德州仪器供货，这一点我们可以办得到。”顾远德道：“只要德州仪器能够获得稳定的供货来源，有可能会向我们授权的。”
    “可以，就由老廖去谈。”
    “低于德州仪器的成本可以办到，但是日本人可是不计成本的。”廖成凯却有些疑虑，道：“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大的产能，无法降成本降到最低，而且也满足不了德州仪器。”
    “如果，我们如果能够获得德州仪器的授权，继续扩建就是了。”顾远德强调道：“这绝对是值得的。”
    “没错，到时候我们有稳定的供货渠道，也不用担心日本人倾销。”蔡致良随即问道：“如果我们与工研院合作研发4M的DRAM技术，需要多少资金，如何合作？”
    顾远德道：“我大概计算了一下，至少需要3000万美元。合作由工研院牵头，联合其他一些研究所、企业，与金河德州电子一同研发，其中我金河德州出资2000万，工研院出资1000万，成果由双方共享。”
    “那就是以工研院为主了？”蔡致良摇摇头，道：“不行，既然我们出资多，自然该以我们为主，至于研究成果，工研院只能以此做技术研究，如果授权其他工厂的话，必须经过金河德州电子同意，并缴纳一定的授权费用。”
    顾远德道：“工研院恐怕不会答应的，这需要他们居中调解。如果撇开工研院的话，就像你刚才说的，我们连足量的研发人员都凑不齐。”
    “想想办法，总会有的。”蔡致良道：“我不知道工研院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毕竟除了我们，其他工厂也只有256K的技术。对4M的DRAM技术研发，对我们至关重要，关乎未来的发展，但是对于工研院，那是可有可无的，他们更重视的是联华电子和台积电。所以我们不能把主动权交到一个没有动力的工研院手里，如今工研院只是金河德州的小股东，就更无所谓了。”
    思索片刻，蔡致良坚定信念，道：“3000万美元并不多，金河投资可以承担这一部分。不需要工研院出资，只需要提供一定的技术和科研人员的支持，就可以共享技术成果。”
    “我来跟他们谈。”既然资金有了着落，此事也不是非与工研院合作不可，顾远德道：“不过这样一来，进度可能会延后。”
    “两种合作方式，结局都是一样的，不会提前的，还是应该招聘技术人才，具备独立研发的能力，否则的话，永远受制于人。”蔡致良道：“总之啊，做好两手准备，但是无论哪一种结果，研发部门都必须尽快搭建起来。顾教授，此事就麻烦你了。”
    “义不容辞。”顾远德欣然接下任命，道：“自从北美分公司设立以来，已经招揽了十几个工程技术人员，年前就可以将研发部的框架先搭建起来。”
    廖成凯不乐意了，道：“那怎么行，工程技术人员本就不足，你一下子带走十几个，工厂怎么办？”
    顾远德笑道：“经过半年操作，大部分工人已经相当熟练，不需要他们在一旁监看。而且现在距离二期工程完工，尚有半年左右的时间，足够再招聘更多的工程师了，不会耽搁明年的生产计划。”
    “哪里能等那么久？”廖成凯分析道：“年后就得开始招聘工人，进行必要的培训，以便于等二期工厂一完工，这些人便可以上手，不然就得耽搁一两个月的生产。”
    这边技术攻关与二期工厂扩建还未开始，廖成凯与顾远德两个反倒先因为工程师的归属吵了起来，金河德州电子之底蕴一览无余。
    “以金河德州电子目前在台湾的态势，提高待遇，继续扩招就是了。”蔡致良自不会替他们做裁判，道：“你们是去请也好，直接去挖也罢，不要耽搁明年的生产和技术攻关。总之就是，责任到人，我只看结果。我离开之前，你们还有一天的时间，商量出一个方案出来。”
    蔡致良一瞬间将皮球再踢了回去，要相信，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真要投资三千万，这可是美元？”等顾远德与廖成凯来开之后，楚天行问了一句，毕竟连二期扩建工厂的3500万，蔡致良都嫌多的。
    “当初的谈判你也参与了，如果单纯计算金河德州电子这笔资金的收益率，其实也是不低的。”岂止是不低，按照现在的估值，那是相当高的。
    楚天行不以为然，道：“这次是赶对了时机，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投资收益率。但是扩建工厂可就不一定了，刚才听廖成凯与顾教授唱双簧，可能是最糟糕的时机，明年别说收益了，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那有什么办法，拼一次还有机会，要是就这么认怂，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蔡致良仿佛又是为了安慰自己，笑道：“三千万而已。”
    “是啊，三千万而已。”楚天行面皮抽搐，问道：“这笔钱从哪儿出？”
    “自然是大部分从金河德州电子出，金河投资出一少部分就行了。”蔡致良想着那也是明年年中以后的事情了，不着急，道：“不过这样也好，金河投资从此之后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科技集团了。”
    楚天行点点头，说了另一件事，道：“赵思琪明天上午过来。”

 第116章 奠基

    金河德州电子公司二期工程的奠基仪式，依旧如年初一般，由廖成凯主持，蔡致良与其他几位股东象征性的挥动铁锹，扬起一抔土。
    令蔡致良没有想到的是，在开工仪式上，竟然遇到一个熟人，来自裕隆集团的陈志友。
    其实也算不上太熟悉，这是蔡明潮的朋友，蔡致良只是跟着父亲见过几次，生意场上的朋友。
    裕隆集团以纺织业起家，后转战汽车工业，已经是台湾最大的汽车集团。而陈志友之前负责纺织业，当初起家的产业——台元纺织公司。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亦或是陈志友升职了，调离了原岗位。
    “陈叔叔，刚才还以为认错人了呢？”蔡致良与陈志友结伴而行。
    “见到你的名字，我才是觉得惊讶。”陈志友道：“来之前，还专门向你二叔打听了一下，生怕认错了人，没想到你生意已经做了这么大。”
    “恰逢其会而已。”蔡致良谦虚了一句，道：“只是当时工研院有意引资，而德州仪器拓展市场，被我遇上了而已。”
    “运气往往需要大魄力啊。”陈志友感慨了一句，道：“裕隆集团自八十年代以来，就有意进入蓬勃发展的电子工业，只是内部一直都有疑虑。在内部的争论中，先是错过了联华电子，去年错过了台积电。今年我直接告诉公司董事会，不能再错过金河德州电子了。”
    “谢谢支持。”蔡致良问道：“我记得之前，您在管理台元纺织，最近这是调到集团总部了吗？”
    “集团新成立了电子科技部，目前由我打理。”陈志友笑道：“这是第一笔投资。”
    “多谢裕隆集团的支持，金河德州电子必不会让投资人失望的。”蔡致良道：“今日遇见陈叔叔，我希望明日前往拜访裕隆集团，不知道是否方便。”
    “自然方便。”陈志友应承了下来，而后问道：“我听你二叔说，你另起炉灶，也在做成衣的进出口贸易，去年又并购了东来贸易行的业务，已经超过隆昌的规模。能跟我说一下，这次访问裕隆集团，是临时起意，还是准备寻求与台元纺织的合作，我也好心里有数。”
    “那倒不是，就是单纯的拜访一下。”蔡致良道：“相比纺织厂，我对裕隆集团的汽车公司更感兴趣。”
    陈志友道：“近几日临近元旦，董事长去了北美休假，你不妨多盘桓几日，我也可以安排你与董事长会面，并参观汽车公司。”
    “那真是不巧，只是近些时日，我不便多做停留，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蔡致良有些遗憾，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眼前。
    开工仪式结束之后，蔡致良回到金河德州电子，并在廖成凯的介绍下，东元集团等投资人以及代表一一握手，寒暄了几句。
    随后，在蔡致良与施振容的见证下，代表金河德州电子的廖成凯与代表宏碁集团的刘英武，签署供货协议。
    “早就听说蔡先生真是年轻有为，今日一见，胜似闻名啊。”
    “施先生过奖了。”蔡致良笑道：“金河德州电子还在奋力求生，不及宏碁集团，已经在全球个人电脑领域占有一席之地，施先生才是我辈效仿的楷模。”
    “时间早晚而已。”施振容道：“有德州仪器和工研院的支持，在蔡先生的带领下，金河德州电子的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蔡致良道：“那就借施先生的吉言了。”
    “个人电脑的普及，与DRAM技术的快速发展是分不开的。”施振容今日来此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份协议，径直问道：“金河德州电子公司什么时候量产4M的内存芯片？”
    蔡致良道：“金河德州已经再与工研院商议，准备自主研发4M的DRAM技术，如果顺利的话，需要一年的时间，可能将于1990年春夏之际，开始量产4M的内存芯片。”
    “不能从德州仪器获得授权吗？”施振容有些惊讶，没想到金和德州会选择自主研发。
    “目前掌握4M量产技术的，只有日本和美国，廖成凯已经数次前往北美，希望获得4M的技术授权，都未能如愿。”蔡致良苦笑道：“如今时间紧迫，只能选择研发。我已经邀请了顾远德博士负责此事，他在IBM的存储器部门工作了二十年，也有开发DRAM的经验。另一方面，廖成凯也会继续同德州仪器接触，以期就快获得4M的技术。受制于人，总会是这般无奈吧。”
    “宏碁集团也是，最近正因为一些专利打官司。”施振容道：“欧美发达国家占有技术优势，不愿意其他公司分享利润，闯出一条路不容易。”
    “重赏之下，总能攻克这些技术。目前我倒是并不担心技术问题，而是忧心销量。三至五年内，金河德州电子继续扩大规模，至少达到月产晶圆10万片以上，如果有可能，新建一座8英寸的晶圆厂。到那时，德州仪器就不会这么傲慢了。”蔡致良为金河德州规划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那就让宏碁集团与金和德州电子共勉吧。”
    保持与宏碁集团的长期合作，是金河德州电子目前的重点任务，毕竟关系到DRAM产品的销量，蔡致良自然非常认同这句话，道：“共勉。”
    观礼的客人相继离去，蔡致良在廖成凯的陪同下，再次参观了车间，比上次就好很多，至少曾经十分感人的良品率已经上升到6成以上，并拥有了一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为二期工程的投产奠定良好的基础。
    晚上，负责组建研发部门，以及与工研院商议合作研发的顾远德，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工研院同意以我们为主，并联络其他科研机构，共同研发4M技术。另外，工研院表示可以出资500万美元用于研发。”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吗？”蔡致良有些奇怪。
    “没有。”顾远德摇摇头，道：“我只是说了我方的意见，他们就同意了，表示愿意出资，或许是担心我们不愿意与他们分享技术。”
    “我们在人家的底盘上，白纸黑字的，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蔡致良自然不以为如此，天上总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却又理不出什么头绪，道：“算了，总归是一件好事情，尽快攻克4M的技术才是正理，到时就没必要纠结了。”
    顾远德道：“放心，不会耽误的。”
    当天晚上，蔡致良接到乔治?史密斯传来的消息，《雨人》后续的票房走势十分稳定，没有遵循第二周至少以30%以上速率下降的趋势，反而在圣诞节的刺激之下，第二周末三天票房出现一定幅度的提升，如今票房已经达到2300万美元。如此一来，《雨人》在影院放映两三月也不成问题，预计最终能有1亿的票房。
    1亿？蔡致良摇头失笑，现在说最终预计，还是早了，不过，总算有一点票冠的样子了，通过票房收回成本应该不是难事。
    随后，蔡致良联系了崔芳华，才知道后者已经离开台北，前往台南宣传唱片，很快就会去阿里山同《笑傲江湖》剧组会和。
    第二天上午，蔡致良与楚天行一行人拜访了裕隆集团，并在陈志友的陪同下，参观了位于桃园的工程研发中心，于下午返港。

 第117章 前往影视城

    朱国信的动作很快，等蔡致良从台湾回来之后，已经完成恒隆银行的审计，并递交了一份审计报告，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让蔡致良放下心来。
    但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蔡致良问道：“一个公司的审计，也需要三四天，这好几个公司，大概什么时间能完成审计？”
    每年的审计，总不能拖得太久，这么多员工还等着发年终奖呢。
    朱国信解释道：“也就是刚开始慢一些，元旦之后，将分成两拨人马，同时进驻两个公司，进展会快的多，照此情形推算，预计三周之内可以完成。”
    如此一来，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
    “按你的计划，东来贸易行什么时候开始？”
    “东来贸易行的业务虽然繁杂，但是因为刚收购，8月份的时候审计过一次，反而比较简单，我将它放在最后。”朱国信道：“您如果着急的话，元旦之后，可以先从东来贸易行开始。”
    “不必。”蔡致良摆摆手，也不是着急的事情，道：“按你的计划开始吧。”
    上午，蔡致良处理完公事，下午便提前离开了。
    梁嘉辉考虑数日，前有蔡致良的诚心之邀请，后有赵硕三顾茅庐之举，遂决定与赵硕谈一谈，便是今日下午，约在将军澳的影视基地。
    《黄飞鸿》的服装已经做好，赵硕与徐可召集主配角过来试装，先看看效果，毕竟再有一个月就要开机了。
    “吱，吱……”
    刹车声打断了蔡致良思虑，问道：“怎么了？”
    帕塔指着车窗外，右前方的公交站牌旁，霍昕昕孤零零地来回踱步，不时地望向远方。这里已经靠近影视基地，还是有些荒凉，不知道霍昕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一个人。
    “昕昕……”蔡致良推开车门，站在车旁，向霍昕昕挥手。
    霍昕昕看到蔡致良，连忙惊喜地跑了过来，随蔡致良钻进车里，问道：“阿良哥，你怎么在这里？”
    蔡致良没好气地问道：“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霍昕昕道：“我来看看你说的影视城啊，那个司机说走几步就到了，可是我走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看到影视城，只好在这里等公交车，都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也没有等到，幸好遇到你了。”
    “就你一个人？”
    “不是啊。”霍昕昕道：“我跟朋友约好在影视基地见面的，之前还想着她会从这条路经过呢，等了老半天连一辆车都没有。”
    “你那个洋娃娃的朋友？”蔡致良暗叹了口气，真是心大。
    “是梁珊啦，嘻嘻……”霍昕昕看着帕塔发动汽车，问道：“你们也去影视基地吗？”
    “是啊。”幸好帕塔看见了，这种地方，一旦有事，真是后果难料。蔡致良道：“你今日幸亏是遇到我了，不然还不知晓等到什么时候。去影视基地还有另外一条路，那边有个停车场，所以很少有人走这条路，都是附近的村民。”
    霍昕昕道：“看来我运气还不错，那你怎么还走这条路？”
    “我的车可以开进影视城，自然不需要走那个停车场。影视基地除了几栋房子，什么好玩的也没有，你们来这边做什么？”蔡致良道：“你们应该去宋城那边，要热闹许多，很多剧组都在那边取景。”
    宋城位于九龙荔枝角，以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为蓝本，仿照北宋首都汴京，于十年之前建成，港片中的古装戏大多在此地拍摄而成。
    “怎么会呢？”霍昕昕一副你不要骗我的表情，道：“你们蔡氏影业投资3000万港币拍摄《黄飞鸿》，今天试装，好多人都过来看热闹的。”
    蔡致良笑问道：“这也是梁珊告诉你的？”
    “哪里需要她说，报纸上面都写了，一个姓赵的在接受采访时说的，蔡氏影业投资兴建这座影视城，就是为了拍摄《黄飞鸿》，目下已经投入1亿元，还要再投资3000万，拍摄这部《黄飞鸿》。”霍昕昕看着蔡致良，有些怀疑，问道：“这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这怎么可能有假，不过《黄飞鸿》电影是一个系列，不只是一部，如同以前关老爷子主演的《黄飞鸿》系列。第一部因为初创，投资自然比较高，但是后面几部就没有这么高了，平摊下来的话，2000万上下吧。”
    蔡致良看着霍昕昕，问道：“你呢，还准备当演员？”
    如果不是当演员，这般荒凉之地，有什么热闹可凑的？就是想凑热闹，也应该在早些时候过来。
    “没有，我就是陪珊珊过来看看。”霍昕昕靠在椅背上，揪着自己的头发。
    帕塔直接开车进了影视城，在一处三层的茶楼外停车，与九龙的茶楼有些相似，蔡明和平时就在这里办公。
    “走吧，先上去喝杯茶。”蔡致良下车后，看看四周，附近都是民国建筑，没什么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热闹。
    “你跟你那个朋友约在哪儿会面啊？”
    霍昕昕左看右顾，估计跟蔡致良一个想法，有些太偏僻了，道：“我们都没有来过，只是说在影视基地，没说具体什么地方。”
    蔡致良指着茶楼顶层，道：“去三楼看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看见你朋友。”
    “这四周无人，肯定看不到。”霍昕昕摇头，道：“等会问一下，哪里比较热闹，应该就能找到。”
    蔡致良走进茶楼，便有人迎了上来，道：“蔡先生。”
    “韩通，生意不错呀。”蔡致良评价了一句，茶楼里面倒是坐着不少人，问道：“我三叔在吗？”
    “独门生意罢了。”韩通是瘦高个，脸长，四平的老社员，之前在茶楼街培训了几个月，成绩优秀，就被派到这边，给蔡明和当助理。
    “和叔今天不在，阿杰的外公身体不舒服，和叔过去看看。”
    蔡致良随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四五天了。”
    “哦。”蔡致良点头，接着问道：“要紧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韩通摇头，道，“不过和叔近几日都没来，应该有些严重的。”
    “我回头问问，先给我们上壶茶。”说道这里，蔡致良回头问道：“你喝什么茶呀？”
    霍昕昕猛然立定，愣了一下，半晌才道：“红茶。”
    “那就红茶吧。”蔡致良吩咐了一句，再解释道：“此红茶，可非彼红茶。”
    “我当然知道了。”霍昕昕感觉自己被小觑了，道：“我知道这不是英国红茶，此红茶偏温性，适宜冬天饮用。”
    “厉害。”蔡致良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点心。”
    “我不饿。”霍昕昕摇摇头，看看楼顶，似是想起蔡致良之前的提议，道：“我上去看看。”
    “好。”蔡致良点头，指着凳子对韩通道：“坐吧，站着干什么。”
    “不坐了。”韩通哪能这么没眼色，道：“您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去忙了。”
    “不忙，我有话问你”蔡致良摆摆手，问道：“赵硕在哪儿？”
    “跟徐可都在宝芝林那边。”韩通道：“今天来了不少记者，都想多了解这部投资3000万的电影，结果还没来得及试装，便先来了场发布会，估计还得等一会儿。”
    “梁嘉辉呢，也在那边吗？”
    韩通苦笑道：“这个倒是不曾注意，我这就派人过去问问。”
    “行，你去忙吧。”
    说话间，霍昕昕从楼上下来，指着侧前方，道：“我看到那边很热闹，珊珊应该在那边等我。”
    “那边是宝芝林，演员正在试装。”蔡致良指着面前的茶盏，道：“尝一下。”
    “你不过去看看吗？”霍昕昕有些好奇了，这么大的投资，怎么能这么沉得住气。
    “再等等。”蔡致良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

 第117章 加盟

    见蔡致良不紧不慢的样子，霍昕昕反而安静下来，有心情细细地品一品红茶，口齿之间，确实有点淡淡的香甜之气。
    “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就为了喝茶吗？”
    “那倒不是。”蔡致良道：“我在等人。”
    “等谁呀？”霍昕昕前倾着身子问道。
    “来了。”蔡致良指了指匆匆跑进来的服务员。
    喘着粗气的服务员跟韩通说了几句，随后韩通便走了过来，道：“梁嘉辉已经在宝芝林了，试装很快就会结束。”
    “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他们。”蔡致良问道：“那边还有谁？”
    韩通道：“比较知名的，也就郑则仕了，张雪友也在，关芝琳小姐已经离开了。”
    “怪不得这么热闹。”
    虽然今年不是很顺，毕竟入选过劲歌金曲和中文金曲，张雪友同吕方依旧是炙手可热的新生代歌手，并不乏粉丝。在这方面，梁嘉辉和郑则仕这两位金像奖的影帝可就差远了。
    “张学友也在啊，那我先过去看看。”霍昕昕听到这个消息，顾不上喝茶，起身便要离开。
    “注意安全。”蔡致良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说话声中，霍昕昕已经出了茶楼。
    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是看热闹的逐渐散了，觉得腹中饥饿，以至于茶楼越发的热闹，蔡致良也转移了阵地，去往三楼的会客室。作为目前影视城最高的建筑，四处景色尽收眼底同时，也不免成为别人的风景。
    没过多久，赵硕、徐可与梁嘉辉结伴而来，韩通随后送来茶水和点心。
    “人都到这里了，怎么也不过去看看，好歹也是数千万的投资，就这么放心啊？”徐可一边嚼着点心，一边说道。
    “你要是吧完整的剧本放在我面前，倒是有兴趣看一看，至于服装与道具嘛……”蔡致良摇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
    “还有1个多月才开机，时间完全来得及。”徐可道：“我最近对《黄飞鸿》第二部也有了一下想法，前两天还与阿志讨论了一番。”
    “蔡氏影业成立了专门的编辑部，目前已经初具规模，招聘了十几个编辑。”赵硕笑道：“只要将你的思路、想法告知他们，半个月之内，就可以看到完整的剧本。”
    “是吗？”如此一来的话，徐可也会轻松的多，更何况，他的编剧水平并不咋地。
    “这也是影视城计划的一部分。”赵硕道：“按照影视城计划，只要你有想法，有充裕的资金，就可以到编辑部，将你的想法变成剧本，而后在影视城找到合适的导演和演员，包括后期专业的剪辑、配乐等等，将剧本变成一部完整的电影。《黄飞鸿》的剧本写到什么程度了，要不让编辑部给润色一番，你先看看效果？”
    “行，我明天让人送过来。”徐可没有反对，却是提醒了一句，道：“不过暂时还需要保密。”
    “这是自然，每个编剧都是签署过保密协议的，违反的话，会让他们倾家荡产的。”赵硕很有自信，毕竟来编辑部的，大都不是什么身价丰厚的作家。
    “按这个计划，规模将会十分庞大，演员从哪里来啊？”梁嘉辉插了一句。
    “演员才是最不用担心的，好多公司直接在大街上拉人就能开机拍戏，而想要一举成名的人比比皆是。”赵硕道：“你以前也在无线训练班毕业的，几个月就可以培养一批专业的演员。一部电影，其实只需要几个主演就可以了，其他的本就没有几句台词，在装扮上多做一些文章也就是了。”
    很多所谓的黄金配角就是这样诞生的，感觉很牛逼的样子，出演过无数经典电视剧的角色，但是当你将他所有的角色放到一起的时候，会发现千篇一律的化妆，几十年如一日。
    “我与赵硕估计，大概需要三四百个演员，当然了，大部分都是跑龙套的。正经的演员，二三十个就足够了。蔡氏影业可将之分类，推荐给不同的公司与导演。”蔡致良对梁嘉辉道：“以你的演技，自然是最高甲等，角色可以随便挑，只要你觉得合适。”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影视城开建，便需要几个台柱子，与数月之前的想法大不相同。
    徐可看着眼前的情境，道：“你们这是准备招揽阿辉啊？”
    赵硕道：“随着业务的扩大，演员已经成为蔡氏影业最大的短板，尤其是阿辉这样的影帝。”
    “阿辉的演技，足以胜任大部分角色。”梁嘉辉近两年多与新艺城合作，徐可也了解，但是新艺城如今的情形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今年的春节档期，新艺城再次选择了最佳拍档系列，邀请张国容和利智加盟，刘家良导演，已经看不到新艺城七怪团结合作的身影，即便是曾经作为主演的光头佬也只是客串了一下。而黄百鸣与许氏影业、新宝院线合作了《合家欢》，反过来同新艺城打擂台，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雷觉坤心有余而力不能止。
    或许春节过后，新艺城就彻底分崩离析了，同样也是江之强和蔡氏影业的好机会。
    “所以才诚邀阿辉加入蔡氏影业。”赵硕道：“为表示诚意，蔡氏影业准备重拍《龙门客栈》，由阿辉出演周淮安。”
    “《龙门客栈》？”徐可问道：“你们已经同胡金铨商议过了吗？”
    《龙门客栈》拍摄于六十年代，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武侠元素。一经问世，便轰动了东方，相继打破台湾，泰国、韩国等国家的票房纪录，也是第一部登录日本院线的台湾电影。
    “胡导演太拖拉了，《笑傲江湖》从年初拖到了年尾才开机，《龙门客栈》可不能这么折腾。”赵硕笑着摇摇头，当初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道：“《龙门客栈》还没有剧本，最快也要明年下半年才开机，春节之后在物色导演也还来得及。”
    “那怎么行？”徐可不以为然，道：“导演的执导风格，就决定了剧本的走向，循规蹈矩能拍出什么好电影。”
    “我本打算由程晓东来导演，毕竟一直合作的很好，但是他还在拍摄《秦俑》，明年还有《倩女幽魂III》，不一定有时间，只好作罢。”赵硕道：“阿辉，虽然对胡导演的拍摄进度不太满意，但是对他的才华没有丝毫的怀疑，尤其是这种武侠电影，本就是胡导演最擅长的类型。只要明年《笑傲江湖》上映，将会再次迎来武侠电影的高峰。这也是《龙门客栈》的机会，蔡氏影业将至少投入1500万，制作这部电影，由你出演男主角周淮安。等你明年出演《黄飞鸿》之后，对这种功夫片应该就不陌生了。”
    “我会尽快适应这种角色。”梁嘉辉点点头，他现在要么做配角，要么是一些小制作的男主角，聊胜于无，缺少的就是这种大制作的男主角的机会。
    “欢迎加入蔡氏影业。”蔡致良笑道：“此刻要是有香槟就更好了，就以茶代酒，老徐，一起。”
    “谢谢。”
    梁嘉辉的加盟，算是为蔡氏影业竖起一杆大旗，而后再逐渐扩张就要容易许多。
    “要不我给你们推荐一个导演？”徐可抿了一口茶，笑道：“我推荐的人才，绝对没问题。”
    “谁呀？”
    “李惠民。”徐可道：“前段时间在新艺城遇见，随便聊了几句，他还是很有想法的一个导演。”
    “没听说过呀。”赵硕摇摇头，表示不了解。
    梁嘉辉道：“我在新艺城倒是见过，不太熟悉。”
    徐可介绍道：“他以前在丽的，亚视执导电视剧，最近才转入电影行业，参与执导了《学校风云》，能力方面无需担心。”
    既然徐可推荐，蔡致良道：“那就先接触一下，作为备选。”
    “也好。”赵硕没有意见，考察一番便是。
    蔡致良今日来此，便是为了签下梁嘉辉，顺便看看影视城的进展。现在两件事都已经办妥，随口问道：“老徐，《英雄本色》第三部筹备的如何了？”

 第119章 顾长亮归来

    问起《英雄本色III》，众人顿时看向徐可，但是徐可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去年拍摄《英雄本色II》之际，徐可与吴玉森便发生了分歧，闹得不是很愉快，不过结果还是好的，毕竟电影《英雄本色II》最终还是拍摄出来了，观众也还算满意。
    等到今年拍摄《英雄本色III》的时候，徐可与吴玉森彻底闹翻了，再也没办法合作只能分道扬镳，于此同时，吴玉森的《喋血双雄》很快就要开机了。
    两部电影一对比，真是高下立判。吴玉森的《喋血双雄》的认可度明显更高，赢得了自己的第一座金像奖最佳导演奖，甚至为他未来比较成功的好莱坞生涯铺平了道路。
    而徐可导演的这部《夕阳之歌》，能被人记起的就是这首梅艳芳主唱的同名歌曲，并力压力压周闰发与梁嘉辉两大影帝，塑造了香港电影江湖片中绝无仅有的周英杰，令人印象深刻，但是电影中的叙事逻辑，以及江湖片中不可或缺的枪战场面，就难以尽如人意了。
    以致于有人说，这第三部《英雄本色》证明了两件事，第一件是徐可的编剧水平确实不咋地，可能是为了契合自己或是当年小伙伴的故事，硬是将一些情节凑合在一起，逻辑混乱。第二件就是，这部电影反过来证明了吴玉森在江湖片电影上的才华，似乎没有了吴玉森，徐可就拍不出那种写意的江湖片。
    “我计划拍摄一部小马的前传，大概讲述小马年轻时候的故事，阿耀已经在创作剧本了。”徐可道：“明年有《笑傲江湖》和《黄飞鸿》，目前计划明年下半年开机，年底前后上映。”
    “前传？”蔡致良已经知晓内容，却还是装作惊讶的表情，问道：“与豪哥年轻时候的故事吗？”
    “不是。”徐可摇摇头，道：“我计划将背景放在沦陷之前的西贡，豪哥不会出现在这部电影中。”
    “那对于影迷来说，真是太遗憾了，如今正在上映的《义胆红唇》，与影迷的期待，实在是相去甚远。”
    最近上映的《义胆红唇》，小马哥与豪哥再次合体，但是效果却没能如当初的《英雄本色》一般，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整体评价并不好，这让很多人更加期待《英雄本色III》，却不知早已经被徐可和吴玉森判了死刑。
    蔡致良关心的自然不是这个，没有豪哥更好，否则的话，哪里有梁嘉辉的位子，道：“自《英雄本色》引起轰动以来，跟风的江湖片不计其数，从《英雄好汉》，《江湖龙虎斗》，到《监狱风云》，《龙虎风云》大都遵循了这种双雄的思路，吴玉森正在执导的电影，直接就叫《喋血双雄》，你这部前传也一样吗？”
    “是啊。”可能是配合的久了，赵硕也反应过来，豪哥的位置空了出来，自然得有人补上，道：“以前，电影都喜欢歌颂男女之间美好的爱情。但是双雄的思路，或为友，或为敌，这种男人之间英雄相惜的情感，也广为观众所津津乐道的。老徐，我觉得你这部新作品，完全可以延续这些成功的经验。”
    “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就这样，你一眼我一语的。”徐可自然明白两人想要说什么，道：“男配角的人选，我会优先考虑家辉的。”
    主角自然是周闰发，小马哥的人选是绝对不做第二人选的。
    “谢谢。”梁嘉辉感觉今天真是来得太值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定下了两部片约。
    蔡致良道：“阿辉与阿发绝对是最佳拍档，这在《监狱风云》中已经证明过了。两大影帝飙戏，绝对是观众所乐见的。”
    “他们的演技，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徐可介绍道：“在这部电影中，我准备讲述的是乱世中的江湖儿女，有江湖恩怨，也有男女之间的感情，配角的戏份并不出彩。同以往的江湖片相反，最出彩的或许是一个女子，胆识过人，英气，睿智而果敢……”
    徐可搜肠刮肚，寻找着可以形容那位女子的词汇，道：“一个有情有义的江湖女侠，等剧本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梁嘉辉笑道：“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如此令人难忘，曹云那样的吗？”
    曹云就是《刀马旦》中林清霞饰演的角色。
    “也不是。”徐可思索片刻，自己给否定了，道：“我自己都有些期待，哈哈……”
    “冒昧的问一句。”赵硕上下打量着徐可，仿佛第一次见面，问道：“我记得你出生在越南，这部电影，是准备热血致敬少年时代吗？”
    “或许吧……确实是已经很遥远的年代了……”一时间徐可也是摇头失笑。
    闲谈许久，在这天短夜长的冬日时节，天色在不经意间已经暗淡下来。
    徐可道：“我准备回去了，你们呢？”
    蔡致良看看窗外，道：“那就走吧。”
    众人遂起身往外走，在走到二楼的时候，却见蔡明和匆匆而来。
    “三叔……”
    “你们好。”蔡明和朝赵硕和徐可点头示意，而后对蔡致良道：“阿良，我跟你说件事。”
    “行。”蔡致良转而对赵硕等人道：“那你们先走，我跟三叔商量点事。”
    待赵硕、徐可和梁嘉辉离开之后，蔡致良随着蔡明和再次返回三楼，去了蔡明和的办公室，就在刚才那件会客室的斜对面。
    蔡致良率先开口问道：“刚才听韩通说，阿杰外公生病了，严重吗？”
    “洗澡时摔了一跤，伤到了胯骨和胳膊，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蔡明和简单介绍了一下病情，而后问道：“顾长亮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前天回来的。”蔡致良点头，道：“我要是想阻止，他哪里回的来？”
    “你疯了？”蔡明和厉声喝道：“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绝对不会感恩的。”
    “我听大伯和王叔都说过，他是一个危险的人物。不过，你知道是谁帮顾长亮疏通吗？”蔡致良也没有等蔡明和的答案，道：“你绝对想不到，竟然是黄彪。要不是一直监视着黄彪，都发现不了他们之间还有联系，还以为黄彪早就老实了呢。”
    “那你怎么还敢放他回来？”蔡明和指着侄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他们联合起来，还能有你的好。”
    “把他搁在外面就不危险吗，去年处理的太粗糙，以至于顾长亮到了海外，依旧遥控着部分生意，还能聘请律师打官司，知道与黄彪勾连在一起。”蔡致良道：“既然他想回来，那就让他回来好了，只要他有所行动，也方便抓到他的把柄。”
    另一方面，蔡致良也想找个由头，将黄彪一并解决掉。
    蔡明和道：“他都已经安然回来，要是一直蛰伏不动呢？”
    “他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刚开始可能摸不清楚各方动向，会蛰伏不动，但是时间长了，必然原形毕露，至少会抢回被刘戈侵占的产业。您应该了解他，总有一番雄心壮志。”蔡致良道：“去年的判决，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对于顾长亮这种人来说，应该判个十年以上，彻底在监狱中消磨掉他的意志，到时候出来就快60了，到时加上儿孙的牵绊，再也不能成为威胁。”
    这边是蔡致良的计划，搜集足够的证据，将顾长亮送进监狱，让他自生自灭。
    “为何不一刀结果了他，如今的大圈帮，只要出钱……”蔡明和的手段更直接干脆。
    “三叔，杀人这种手段，太粗糙了。而且，一旦习惯杀人解决问题，迟早会出问题的。我们现在家大业大，哪里需要使用这种万不得已的手段。”蔡致良叹了口气，道：“况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留下把柄的，还是法律的手段最为妥当。用佛家的话说，就是不沾染因果。”
    蔡明和还是有些忧虑，道：“那你要尽快处理这件事情，我总担心这个顾长亮会突然发疯，到时候就晚了。”
    蔡致良道：“最多半年的时间，我会送他进去。”
    “已经抓到顾长亮的把柄了？”蔡明和眼前一亮。
    “还不够。”蔡致良摇头，道：“远远不够十年的监禁。”
    “你自己注意点，要是让顾长亮知晓你在监视他，必然会全力反击的。”蔡明和道：“到时候就交给我来处理，定宰了这个狗东西。”
    “不用。”蔡致良感受到了蔡明和的善意，道：“我既然敢让他回来，自然有一定的把握，您就放心吧。杀这种人，只会脏了我们的手。”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蔡明和看着侄子，道：“如果半年之后，顾长亮还是活蹦乱跳的，你就不要插手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亲自解决。”
    蔡致良点头，道：“三叔，您就放心吧，九成的把握还是有的，这次绝不会再任由他逃走。”
    “如此最好。”
    蔡明和匆匆赶来，就是为了顾长亮的事情，现在看看天色，道：“我还要赶去医院，就不留你一起吃饭了，走吧。”
    蔡致良随即与蔡明和下楼，准备离开。

 第120章 街角的咖啡店

    蔡致良与蔡明和一下楼，便看见了韩通。
    “蔡先生，那位小姐已经等好一会儿了。”
    顺着韩通所指的方向，蔡致良便看见了霍昕昕，正一个人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最后余晖下的街道。
    这一瞬间，霍昕昕也发现了蔡致良，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阿良哥……”走到近前，霍昕昕才看见蔡明和，以前也是见过的，跟着蔡致良称呼了一声，“三叔。”
    蔡明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只是有些面善，却是一时说不清楚是谁家的姑娘，遂看向一旁的蔡致良。
    “就是我家以前的邻居，霍叔叔家的。”蔡致良不知道自己说清楚了没有，加了一句，道：“浅水湾。”
    “云天的闺女都这般大了。”蔡明和记忆中，霍云天的女儿还只是刚上中学而已，只能感叹了一句。
    霍昕昕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蔡致良这才问道：“约你一起的朋友呢，在宝芝林那边也没找到吗？”
    “没有，等那边人都走光了，也没有看到珊珊。”霍昕昕有些失落，地方也不大，就这么走散了，道：“我给珊珊家里打电话，说是来这边了，还没有回去。”
    蔡致良道：“那你给家里打电话没有，说不定她也给你家里打电话了。”
    “我这就去问问。”
    蔡明和看着跑向柜台的霍昕昕，又看看一旁的蔡致良，有心想问问怎么回事，话到嘴边却变成：“我得走了，你等下送送云天的闺女，都这么晚了。”
    蔡明和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门口。等蔡明和离开之后，蔡致良准备走回茶楼，却看见霍昕昕已经出来了。
    “三叔走了？”
    “阿杰的外公还在医院，他得赶过去。”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问道：“联系上你朋友了？”
    霍昕昕点头，道：“嗯，她给我家里打过电话，都一个多小时了，如果找不到她，就让我不用等她了。”
    “她去哪儿了？”蔡致良想着影视基地说大也很大，但是只建设了这么一小块地方，不至于找不见的。
    “我哥接的电话，说是去邵氏的清水湾片场了。”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那就不管她了。”蔡致良指着自己的车，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坐进车里，霍昕昕也不知道帕塔怎么称呼，对蔡致良道：“我妈在铜锣湾那边。”
    “帕塔，去铜锣湾。”霍家在铜锣湾也有自己的住处。
    天已近晚，正是下班的时候，还未进入铜锣湾的地界，便被堵在了路上。
    “找个地方停车。”蔡致良吩咐了一句，而后对霍昕昕道：“走，我们先去吃饭。”
    “好啊。”等帕塔将汽车停稳，霍昕昕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蔡致良拍拍驾驶位的靠椅，道：“你先去停车，我等下告诉你吃饭的地方。”
    说完，蔡致良便拎着大哥大下车了，前行二十多米，便是一座天桥，通向对面，正好可以绕过前方堵车的地方。
    霍昕昕边走边问道：“我们吃什么呀？”
    这可是个终极难题，蔡致良反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霍昕昕想了想，又说道：“我什么都想吃。”
    “那你慢慢想，还有时间。”蔡致良指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地方，道：“如果到了那边，还是想不出来的话，就遇到什么吃什么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儿能这么随便。”霍昕昕故意问道：“你该不会是心疼钱吧？”
    “怎么可能？”蔡致良不屑道：“那你好好想想，想到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这还差不多。”霍昕昕左顾右盼，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吃饭是最容易的，也是最难的，挑挑拣拣之后，才发现原来的更好，便只能又往回走，来来去去。
    蔡致良在一家咖啡店前停下了脚步，一侧的牌子上写着“街角的咖啡店”，还是颇有文青的意味。
    见蔡致良停下脚步，霍昕昕歪着头往里瞧了瞧，问道：“你想喝咖啡啊？”
    蔡致良指着这家店，道：“这是我表弟的店，赵志强开的店，还记得吗？”
    “你那个大表弟啊？”霍昕昕的每次称呼，总是让蔡致良很不适应，毕竟只有大哥小弟，而没有大弟小哥，故而表弟之前应该加“小”，表哥之前才会加“大”的。
    “是啊。”蔡致良无奈地点头，指着门边的牌子，道：“也不知道怎么搞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名字怎么了？”霍昕昕仔细看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道：“我觉得挺好呀，很浪漫的。”
    “是吗？”蔡致良笑道：“我之前跟他提议，以他的姓氏，就叫约翰餐厅，要是想要霸气一点的话，可以叫做约翰?斯顿餐厅。”
    “就不要提你那品味了。”霍昕昕撇撇嘴，很是不屑，道：“走了，看看你大表弟在不在。”
    两人径直走进咖啡店，来到柜台，却没有看到赵志强，蔡致良只能问服务员，道：“你们老板呢？”
    “我们老板去了利舞台那边的分店，请问有什么帮到您的？”可能是说习惯了的缘故，似乎赵志强做的还不错。
    “谢谢。”蔡致良自然没什么事情，遂与霍昕昕一起离开。
    霍昕昕道：“生意还挺好的，都能开分店了，而且看样子分店都还不止一家。”
    “我也不太清楚，还是跟他一起看店面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蔡致良道：“年中间的时候，建议他开分店，他还不乐意，现在看来是开窍了。”
    “做生意都是这样，只要能赚到钱，自然想要赚更多的钱。”霍昕昕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发现蔡致良异样的眼光之后，道：“这是我妈跟我哥说的。”
    赵志强期初还想做现磨咖啡来着，还取了“街角的咖啡店”这么一个文青的名字，正像霍昕昕之前所形容的，有些浪漫的色彩。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然知晓了港居也是大不易的，蔡致良刚才看了一下，已经是速溶咖啡了，还为客人提供披萨、牛排与甜点，已经在逐渐靠拢，或许曾经还被他做鄙视过的星巴克的路上，渐行渐远。
    蔡致良很是认同地点头，道：“阿婶说的非常有道理。”
    “嘻嘻……”
    随后同霍昕昕去了一家潮州菜馆，照霍昕昕的话来讲，正是吃响螺的季节，今晚的厨师还比较给力，白灼的响螺嫩滑爽口。

 第121章 多多益善

    元旦过后，齐恒很快递交了关于在北美投资的计划，洋洋洒洒上万言，详细列明各大关键要素，费了蔡致良老半天的时间才看完，关键是在最后一句，需要1亿美元的资金。
    蔡致良冷笑一声，随即大手一挥砍掉了八成，同之前承诺给朱国信的一样，只有2000万美元的资金，并让齐恒重新制定计划，不要净搞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还要1亿美金，咋不上天呢。
    “噔噔噔……”
    “进来……坐。”听到敲门声，蔡致良喊了一声，便看到了葛瑞德那个老外。
    葛瑞德坐在蔡致良对面，道：“蔡先生，您找我？”
    蔡致良之前已经同赵志远提过，后来听说葛瑞德在北美，但是时间上却是错过了，回来之后一直忙于他事，也没有来得及详谈。
    “就是关于东来贸易行未来三年的目标，制定一份计划，赵志远跟你说过了没有？”
    “说过一些。”葛瑞德点头，道：“只是这段时间忙着年报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处理，而且还有些事情需要跟您商量。东来贸易行业务庞杂，跟纺织业单个部门还是有差别的。我也听说了您对纺织贸易的要求，每年的销售额翻一倍，会不会太高了。”
    “不会。”蔡致良道：“我在意大利的时候，就跟赵志远说过，纺织贸易正是开拓市场的时候，就不能循规蹈矩。西德、法国、英国，还有西班牙，跟意大利的经济规模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可能有些短，但是三年的时间，在这些国家达到意大利今年的规模，是可以办到的。”
    葛瑞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能说办不到吗，肯定是不行的。他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是蔡致良的信任，如果办不到，那便是能力问题，就得给别人腾位置了。
    纺织贸易业务，葛瑞德是没必要担心的，完全可以压在赵志远的肩膀上，对他没有影响。他之所以反驳，是因为如果不能压低蔡致良在纺织贸易的期望，那么必然也会抬高其他贸易业务方面的期望，依然会是同样的结局，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
    “纺织部门的贸易，我听赵志远说今年做了2300万美元，再加上东来贸易行原来的业务，3000万美元应该是有的，明年5000万，后年1亿美元的销售额，三年之后达到1.5亿，利润在3000万美元以上，多多益善。”
    “我会亲自督办此事。”葛瑞德答应下来，冷暖自知，而后道：“东来贸易行的业务，也不全然如此。比如汽车贸易，亦或者粮油食品，本港的市场就这般大，后继增长乏力。”
    “这是自然。”蔡致良也知道一些，道：“汽车贸易，还有其他类似的贸易，可在三年计划中说明，保住现有市场份额，缓缓图之即可。”
    听到蔡致良这般言语，葛瑞德略微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蔡致良道：“粮油食品可不是这样，不要只盯着本港狭小的市场，还需向外看。你前一段时间前往北美考察市场，不要只盯着纺织品，粮油贸易等等都是可以涉及的。”
    葛瑞德早有准备，道：“您放心，我前些时日去北美，联系了以前的朋友，正在商谈一笔冰箱的订单，大概能有50万美元。虽然数量不大，但这是第一笔，至少四成的利润。”
    “这是好事啊。”这数量还不大，蔡致良笑道：“我去年与朋友在大陆设立了一家电器厂，生产空调，要是量大的话，直接建一条冰箱生产线，也不过二十万美元，生产成本要低得多。你去过大陆吗？”
    “没有。”葛瑞德摇摇头，道：“自年前9月底，东来贸易行整合完成以来，诸事繁杂，纺织厂都交由赵志远管理，却是还未曾去过。”
    “还是多看看，那边有成本优势，而东来贸易行有平台优势。”蔡致良道：“昔日制造业从欧美搬迁至日本，日本战后迅速崛起，而再从日本搬迁至亚洲四小龙，有了如今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成本优势的转移而转向成本更低的地方。过些天，我将四方电器厂的股份转移到东来贸易行，你直接同薛成打交道吧。”
    蔡致良曾经跟何森说过，当时还是亨达贸易公司，只是这贸易时有时无的，也没有泛起任何浪花。
    “好的。”葛瑞德点头，道：“春节前，约个时间，我带人过去看看。”
    “我会提前同薛成打招呼，让他也好有个准备。”既然说起了电器，蔡致良道：“去年，我在台湾投资了一家DRAM芯片工厂，不知你听说了没有，成本比美国同等产品的成本低，售价自然也有优势。”
    “我听说过这件事，只是对于存储芯片市场不太了解，之前也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毕竟从去年起，港城就一直有这方面的报道，葛瑞德也了解一些，道：“我会尽快做个调查。”
    “其实本港就有不少工厂，都有这方面的需求，你去找顾远德教授问问，去年就做过调查，韦敏那里有联系方式。”蔡致良道：“总之这个三年计划，一是拓展业务，二是拓展市场，除了纺织品贸易，其他的你回去召集东来贸易行的那些人，商议出一个方案。三年之后，贸易额达到多少，利润又有多少，各贸易部门再这三年中有什么进展，在计划中都写清楚。春节之前，我希望能够看到这份计划。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从蔡致良办公室出来，葛瑞德感觉更糊涂了，只能赶紧召集东来贸易行的骨干们，商量对策去了。
    下午，蔡致良同赵硕一道去见那位邵爵士。
    “联系了这么多日，那位方女士的态度怎么样？”蔡致良还记得，两年前，这位方女士对无线和蔡氏影业的合作不怎么支持。
    赵硕道：“关键是邵爵士的看法，既然决定与您见面，想来有些意动。”
    蔡致良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只能等见面再说了，不过赵硕讲的也没错，关键还是邵大亨的态度。
    “不过，《阿飞正传》已经推荐给寰亚影业了。”赵硕提到了一个好消息。
    “这么快，他们就相信了你的话？”对于赵硕的速度，蔡致良还是有些惊讶，这么短的时间就运作好了。
    赵硕摇头，道：“自然不是我，这个中间人，你一定猜不到是谁？”
    “听你这话，这个人，我也认识？”蔡致良与赵硕都认识的人，除了蔡氏影业内部的人，就是电影圈内的人，这范围似乎也不小。
    “是陈畅。”赵硕直接说出了答案，道：“陈畅有认识的人，不过我们也投资了300万，由不得他们不信。”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也罢。”蔡致良叹了口气，真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
    “寰亚投资了2000万。”赵硕道：“一见到这么大笔的资金，王佳卫当即决定两部套拍，筹资5000万。过些天，我就会退出投资，毕竟投资太少，没有什么盈利，还做不了主，再加上如今同寰亚影业这关系，也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那自然最好，虽然300万不多，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今日一见邵大亨，只会以为我等恼羞成怒，就更没有人怀疑了。”蔡致良道：“往后陈畅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都可以答应他。”
    当初还是蔡致良将陈畅介绍给赵硕的，也是被催的没办法，好在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
    “我已将《赌神》中的一个路人角色许诺给他了。”赵硕道：“那天听王佳卫的口气，回头同阿祥商议之后，确实有些风险。”
    那可不是有些风险，只有等上映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高的风险。本还想着救那位老帅哥一命的，如今这么大的投资，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说话间，蔡致良与赵硕已经到了半岛酒店。

 第122章 入股无线的商谈

    半岛酒店有“影人茶座”之称，来这里喝下午茶的影星自然不在少数。等邵大亨出现时，还是引来一阵轰动。
    随着邵氏兄弟影业的停产，邵大亨的影响力不及往前，但是毕竟掌握着TVB这个大杀器，囊括了港娱的半壁江山。
    “邵先生。”蔡致良起身相迎。
    “请。”邵大亨点点头，对面虽然年轻，却已经如刘鸾雄一般，具备同老前辈们平起平坐的实力，道：“你使人给我传话，我已经知晓你的打算。”
    蔡致良问道：“那不知邵先生意下如何？”
    “我也听说了王组贤解约的事情，但是据我所知，这件事对于蔡氏影业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毕竟寰亚影业替王组贤支付了2000多万的违约金。”邵大亨看着蔡致良，问道：“我没有说错吧？”
    邵大亨在港娱圈经营数十年，消息自是灵通，更何况王组贤同蔡氏影业乃是和平分手。如若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仅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还危及日后的合作。如果并没有对蔡氏影业造成伤害，那么蔡致良此举究竟是意在亚视和寰亚影业呢，还是意在无线台呢。
    “有人想拿我与蔡氏影业做垫脚石，虽然目前看来损伤不大，但这是我两年的心血，岂能就此白白损失。”蔡致良郑重地说道：“邵先生，我还这么年轻气盛，岂能就此作罢。只要无线能够压住亚视，我自有办法令寰亚灰头土脸地退出电影市场。”
    “是啊，年轻，正是快意恩仇的年纪。”邵大亨道，“听你这般说来，想必已有成算？”
    “寰亚影业新入行，对付它的办法有的是。”蔡致良道：“但是仅仅对付寰亚影业是没有用的，只要有亚视的支持，总会缓过来的。”
    “自十年之前，无线便与亚视争斗不休，直到三年前，亚视遭遇火灾，才平息下来。”无休止的争斗对无线是没有好处的，毕竟无线的规模决定了它所付出的代价更大，邵大亨道：“没想到去年丽新集团刚一收购亚视，便开始挖邵氏的墙角。如果当时是你收购亚视，是不是就能与无线和平相处呢？”
    “处在同一座城市的两家电视，如何和平相处？”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如果我接手亚视，必然会寻求在内容制作上面，碾压无线，蔡氏影业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不是如亚视现在这般四处挖角。争夺观众靠的是制作精良的电视剧与综艺内容，而不是靠着挖几个角色就可以解决问题的。况且，挖来了新艺人，老艺人怎么办，亚视有那么多资源吗？”
    邵大亨笑道：“老夫是不是应该庆幸，收购亚视的不是你？”
    或许蔡致良说的是大话，但是蔡氏影业从三年之前突然崛起，以至于今天能够与嘉禾平起平坐的所在，所崛起之快，令人咋舌。同德宝的大手笔不同，蔡氏影业并没有投入多少资金，但是眼光之准，近些年无人可出其右，由此可见其必有独到之处，不能不令人忌惮三分。
    “我去年其实并没有收购亚视的意思，只是在我收购东来贸易行和玉朗国际的过程中，林氏父子不断地给我找麻烦，不得已才虚晃了一枪，给他们一个教训。”蔡致良笑道：“不过，如果当时真能收购成功的话，加上蔡氏影业和明秀报社的资源，将是一个能与无线势均力敌的亚视。你知道的，阿祥如今就在无线，就让他们父子同台打擂好了。当然，如果能把王天林老爷子挖过来，许他一个制作部经理的位置，亦未成不可。”
    王京的父亲王天林，是无线的监制，拍摄了《楚留香》、《射雕英雄传》（黄日华与翁美玲版）、《万水千山总是情》等诸多经典，绝对是如今无线的镇台之宝。
    “阿祥的才华，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蔡氏的娱乐帝国确实已经很庞大了。”邵大亨也只能感叹，既然已经很庞大，那么就不能将其推向对手。
    在邵氏兄弟影业后期，卖座的电影，基本上都出自王京之手。或许邵大亨也曾感慨，要是当时大方一些，留下王京，以王京近两年展现出来的在电影方面的才华，或许邵氏也不一定停业，千金难买后悔药。
    “刚才听你说，在内容上压倒无线台，是已经有所准备吗？”邵大亨感兴趣的是蔡致良所提的电视剧和综艺。
    蔡致良道：“那是自然，我准备了一档歌手选秀节目，用来抗衡无线的新秀歌手大赛，至于电视剧方面，只是有些思路，未形成剧本而已。”
    无线训练班、新秀歌手大赛与香港小姐是无线不断壮大的基石，能够源源不断的为无线输送新鲜的血液。只要这三大基石在，即便是大厦倾颓，也能很快重建一座新的大厦。
    如今亚视已经有艺员训练班和亚洲小姐，似乎现下正缺少一个类似新秀歌手大赛的选秀节目。如果也能选拔出梅艳芳、吕方、草蜢乐队这样优秀的歌手，绝对不是无线愿意看到的情景。
    在邵大亨看来，这确实是针对无线所做，想来在电视剧方面的谋划，虽然蔡致良没说，想来也是一样针对无线台的。
    邵大亨道：“新秀歌手大赛至今已经举办六届，在香港已经是有口皆碑，而你的选秀综艺，在港人看来不过是跟风之举，又如何同新秀歌手大赛相抗衡呢？”
    “您不用激我，本就准备同无线台合作，虽然依旧是一档选秀节目，但胜在新颖。”蔡致良笑道：“正如您所说，新秀歌手大赛已经举办六届，观众已经厌烦了这种形式。如果能有一种新颖的选秀模式，必然会有更多的人关注，观众终归都是喜新厌旧的。”
    新秀歌手大赛近一两年愈发颓势，邵大亨也是知道的，毕竟梅艳芳这样的歌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里是能够年年都有的，但是观众可不这么认为。时间长了，自然就没有了吸引力。
    “如何合作？”
    蔡致良道：“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改天我拟一个章程送到无线台，等你过目之后，我们在详谈。”
    “也好，我最后一个问题。”邵大亨道：“为什么会选择换股？”
    “我希望无线台能够允许旗下的艺人，接拍蔡氏影业投资的电影，如此一来，自然需要两家合作的更亲密一些。当然，如果邵先生有意重开邵氏兄弟影业，蔡氏影业与安乐院线很乐意帮忙。”
    邵大亨道：“蔡氏影业在将军澳修建了影视基地，往后同无线台就是邻居了，欢迎蔡先生到无线台做客。”
    “固所愿也。”
    该说的既然都说清楚了，品尝完半岛酒店的咖啡，邵大亨便离开了，蔡致良也同赵硕一道离去。
    “谈的如何。”在回去的路上，赵硕问道：“看邵先生的表情，似乎还比较满意。”
    “要是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如何屹立香江数十年不倒，想想他曾经的对手。”蔡致良笑道：“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前两天策划的那个《好声音》的项目，可以启动了，打铁还需自身硬，先给无线台一点颜色瞧瞧。”
    赵硕道：“没问题。”
    这些天，蔡致良也考虑过了，单纯的合作是不行的，毕竟去年“世界糖王”入股了无线，不是差钱的主。
    所以蔡致良就需要展现出，自己确实有压倒新秀歌手大赛的能力，随后才有可能本着互利共赢的目的，完成换股的同时，使两家紧密的结合在一起。
    还有蔡致良解释的，为什么换股的原因，如果邵大亨有意使邵氏兄弟开业，再次进军电影，蔡致良完全可以助起一臂之力的。这或许将是蔡致良最大的筹码，邵大亨五十岁而开立邵氏兄弟影业，乃至独霸香江。如今年过八十，依然如老骥伏枥，壮心不已。

 第123章 保守

    美丽华酒店的股东大会如期举行，蔡致良自然也去了，并接替一位退休的股东，成为美丽华酒店董事局的董事。
    今年全年的净利润达到1.1亿元，对于美丽华酒店的股东们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尤其是当杨秉正宣布，其中的9000万用来分红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股东就更满意了。
    “欢迎加入董事局。”董事局的主席何添表示了欢迎。
    蔡致良道：“谢谢，初次进入酒店管理行业，往后还请何先生指点。”
    或许是比较满意年轻人的态度，何添笑眯眯地说道：“你年纪轻轻，便已经创下这么大的基业，哪里需要我指点。倒是近几年美丽华酒店发展并不顺利，你如今成为董事，有什么可以帮助酒店的良策吗？”
    “那可能让您失望了，良策确实没有，对于酒店的经营，我并不擅长。”蔡致良道：“不过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以我的经验来看，解决如今的困境，不外乎两个字。”
    “哪两个字？”
    “胆大而已。”蔡致良笑道：“只要胆子大，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当初投资《英雄本色》，前年支持马丁做空美股，便是如此。”
    “比如呢？”
    真是一个好捧哏，说话恰到好处。
    蔡致良道：“其实美丽华酒店已经在进行了，美丽华酒店在本港的发展，已经到了极限，应该考虑本港之外的地方了。五年之前，美丽华酒店便在蛇口投资了南海酒店，为何如今举步不前。在我看来，继续向北发展，到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到京城这座六朝古都，一切都还是方兴未艾，必然大有可为。况且，也没必要像如今这般重资产经营，投入的资金也是有限的。”
    “阿良。”何添第一次换了这个称呼，道：“依你看来，如今也算是投资的良机吗？”
    改革失利之后引起通货膨胀，经济愈发疲软，这不得不令一众在坐的董事们忧心忡忡。
    “为什么不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从人口规模，市场体量，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未来的发展都是无限可能的。去年的价格闯关，并不成功，但是从另一方面来看，却也显示了中央政府进行改革，施行市场经济的决心。当年西德经济改革，初期也是由于物资供应不足，出现过通货膨胀。这么大的国家，一时的失利，算得了什么呢。”
    就这样干巴巴的言语也说明不了什么，蔡致良道：“未来三五年，金河投资计划调集20亿左右的资金，向北发展。”
    会谈的最后，变成了蔡致良一个人唱主角，提倡北上，其他董事反对，而原本应该唱主角的杨秉正却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双方的陈述。
    或许杨秉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信心，觉得投资的良机已经失去，如同其他保守的董事局成员，认为应该再等一等。或许从杨秉正宣布拿出八成的盈利用来分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
    往后数年，蔡致良在美丽华酒店的投资是保值的，这方面毋庸置疑，毕竟美丽华酒店是重资产，随着地产业未来十年的大爆发，也能够有巨大的升值空间，但是美丽华酒店从此也就只能亦步亦趋，想再能有大的发展，却是很难了。
    或许两三年之后，他们会发现投资的良机出现了，但是手里却没有了充裕的资金，而且面临激烈的竞争，他们已经退缩了一次，也就不介意再退缩一次。
    当然了，或许这对蔡致良来说也是有利的，当董事们失去信心的时候，就该由他来当这个救世主了。
    所以他今天要拿出当年诸葛亮舌战群儒的气势来，毕竟时间终将会证明他是对的，等到那时，现在反对他的人，那么将来都会是支持他的人，只要能够为这些人带来足够的利益，他们并不会介意这些。
    最后蔡致良提出了两个建议，既然北上不是良机，那边南下，道东南亚各国投资酒店，或者投资本港的地产，这也算是美丽华酒店的老本行。
    但是依旧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似乎安然于现状才是最好的选择。
    蔡致良是同杨秉政一同离开的，问及今日为何沉默不语时，后者说了四个字。
    “多说何益。”
    也不知道指的是杨秉政未能说服董事局，还是已经被董事局所说服。事已至此，蔡致良也没有再做什么努力，离开之后，去了趟医院。
    蔡致良到医院，是去看望正在待产的蔡美琪，没想到遇见了向霞，也已经显怀，还有那个已经改名叫蔡致明的孩子。
    “我大伯在里面吗？”蔡致良指着医院里面。
    “你大伯今天没有来。”向霞摇头，叹息道：“九龙那边的粮油店铺出了点问题，他赶过去处理了。”
    “行，你给我吧。”蔡致良一转眼也明白了，伸手接过向霞手里拎着的煲汤，本想摸摸蔡致明的头，却吓了后者一跳，缩缩脖子，钻到向霞身后去了。
    “他胆子很小。”向霞解释了一句，拽住儿子的手。
    “我让帕塔送你们回去。”蔡致良说道，毕竟向霞的身子如今也有些不便了。
    “那多谢了。”
    向霞与蔡致明离开后，顺着他们指点的方向，蔡致良随后拎着煲汤去找蔡美琪，而除了蔡美琪，她的婆婆王爱玲也在，见蔡致良进来，道：“你们先聊着，她刚吃完饭，我去洗涮一下。”
    蔡美琪正在产房内来回踱步，看见蔡致良拎着煲汤，自然明白怎么回事，道：“就你会做好人。”
    “产期什么时候？”蔡致良将煲汤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再有半个月吧。”肚子已经很大了，蔡美琪走了两圈，随后又艰难地躺在床上。
    蔡致良算了一下日子，道：“那就是腊月底的生日了，今年过年太晚了，不是时候，要是能延后一周，就是正月的大生日了。”
    “那岂是我能决定的。”蔡美琪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道：“还是早出来的好，他都不知道他妈妈多辛苦。”
    “我听说不怎么闹腾，一看就是个好孩子。”蔡致良也是听赵宝秀说的，问道：“要不我给你盛点汤？”
    “不喝了，再喝都要吐了。”蔡美琪摆摆手，道：“你明天有空没有啊，带我出去转转，这么大点的地方，都快要疯了。”
    “明天没空。”蔡致良直接拒绝了，都临产了，焉能在带出去。
    “你能有什么事啊？”蔡美琪有些不乐意了，瞪了蔡致良一眼。
    “我外婆的忌日，要去九龙那边祭奠一下。”即便是没什么事情，蔡致良也不会带蔡美琪出去闲逛，实在不是时候，劝道：“你呀，就安心待在这里，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其他的。”
    蔡致良外婆的忌日，蔡美琪也是从小听到大的，只能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医生不是说，就半个月了吗。”蔡致良笑道：“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叫什么话？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会心疼吗？”
    聊天也会犯困的，坐了没多大一会儿，蔡美琪便两眼皮子打架，闭上眼睛缓缓睡去。等蔡美琪熟睡之后，跟王爱玲言语了一声，蔡致良便也起身离开了。

 第124章 三年计划

    随着审计的逐步开展，蔡致良越发的忙碌起来，各路人马像是商量好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先是齐恒一回来，便过来同他商量北美的投资计划。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北美投资，大不易，以北美那么大的市场体量，区区2000万美元的资金，能够做什么呀，塞牙缝都不够
    蔡致良直接告诉他，北美投资部同欧洲投资部的启动资金是一样的，如果仗着北美那么大的市场体量，一年之后，要是北美投资部的收益还不及欧洲投资部的话，就换个人来做。
    没有竞争，就没有奋进的动力，齐恒最后也只能讪讪而去。
    还有一件事，当初投资于马丁基金会的500万美元已经结算完毕，马丁也没有将事情做绝，13%的收益也是可以接受的，虽然低于北美各大投资机构的平均收益，在港城也能说得过去。
    还有郑一鸣，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了东来贸易行的三年计划，天门置业也整出一个五年规划，从每年销售额的增长，利润的多少，最后到土地的储备，桩桩件件都甚为详实。
    蔡致良自然大为赞赏，表示会全力支持天门置业的五年规划。
    于是乎，金河投资旗下，另外一个烧钱的大户恒隆银行，温国良也递过来一份三年计划，如果能够如何如何，未来三年便可以如何如何，翻来覆去的没有一个省心的。蔡致良只能默然以对。
    倒是陈强带来了好消息，经过数月的对峙，最终还是以德服人，黄玉朗终于答应交出手里持有的玉朗国际的股份，让明秀报社再无后顾之忧。
    “阿良，自明秀报社创刊至今，已经十五年了，不容易啊。”陈强很是感慨，一路走来磕磕绊绊，自前年走出低谷，如今也算是走上巅峰了。
    “陈叔，跟大家说声辛苦。在上市之前，我计划拿出10%的股份，按照现下的职位以及报社的资历，可出资购买这些股份，您同鲍叔商量一下，拟定一个方案。”作为跟随他们父子最久的部下，蔡致良觉得，也该适时给予一定的奖励了，毕竟像郑一鸣、楚天行这些后来者，待遇方面已经远超前者。
    “这……”陈强本来只是汇报一下玉郎国际的进展，没想到一个馅饼突然砸到了头上，无论是资历，还是职位，他必将是排在第一位的，遂起身道：“谢谢，我代报社同仁，谢谢……”
    “陈叔。”蔡致良起身扶住陈强，道：“这是他们应得的，往年报社境遇不佳，诸位同仁只能共苦，如今也该同甘了。”
    此番能够拿下玉郎国际，明秀报社的影响力必然能够在上一个台阶，甚至有望超过东方报业，南华早报，成为第一大报业集团。
    纷纷扰扰之中，最安静的是蔡氏影业，毕竟蔡致良盯得最近，明年的计划早就做好了，却没想到捅了最大的篓子。经朱国信带人审计，发现数笔资金去向不明，合计317万元。
    或许这也在情理之中，蔡氏影业乃是蔡致良名下最草头的班子。当时，蔡明和推荐了赵硕，蔡勋推荐了财务，就这么搭起了蔡氏影业。后来蔡致良与赵硕买下王组贤的合约，又以雄厚的资金，保证其一展才华的承诺，招揽了王京，再加上蔡致良的先见之明，使得蔡氏影业在短短三年之间迅速崛起，有了如斯规模，却又一直沿袭守旧，没有做出任何的改变。
    说到底，还是一个草头班子，未能真正整合成一个公司，靠着近几年的飞速发展掩盖了所有的问题，但是时间一长，焉能不暴露任何问题。
    在去蔡氏影业之前，蔡致良自然是先找来朱国信问话。
    “国信，这310万是今年的，还是也包括往年的？如果这310万仅仅是今年的，那么往年是不是也有一些去向不明的？”
    “去年审计时，也是有一些的。”朱国信如实答道。
    “多少？”蔡致良紧问道：“去年一鸣做的审计，为何我并不记得此事？”
    “去年审计出来一些，只有不到40万的样子，郑总只是私下跟您确认了一下，便没有写到报告里面。”朱国信去年随郑一鸣做的审计，知道一些情况。
    蔡氏影业去年数亿资金流向，仅仅40万的账目不清，似乎也谈不上什么大问题。不过看朱国信闪烁其词，蔡致良就明白了，去年还是自己在掌管蔡氏影业，很多账目虽然也不清不楚的，但是因为有自己的签字画押，郑一鸣也就没有过问，并不是去年仅有几十万，而今年变成了300多万。
    “我知道了。”蔡致良道：“这次查清楚了，赵硕也不是那么贪的人。”
    审计结束之后，才进入年尾的大戏，员工们要发年终，股东们要求分红，如此之闹腾还是头一遭。
    天门置业复杂一些，毕竟是上市公司，但是分红的方案还是被蔡致良否决了。开玩笑，如今真是地产业的黄金时代，而天门置业的资金本就不富裕，焉能舍本而逐末。不过员工的年终却是不能省的，却还是要控制在一定的额度，蔡致良同郑一鸣商议许久，才定下来叫董事会通过。
    想蔡氏影业与明秀报社，往年都是蔡致良一言而决，如今盈利上亿，也有人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可以争一争，主要集中在明秀报社，尤其是蔡致良许诺股票之后，明秀报社顿时成了菜市场，很多或退休，或离职的职工也来寻求分一杯羹。
    不过，除了天门置业，包括恒隆银行，东来贸易行，都是蔡致良的独资企业，等审计一结束，蔡致良同朱国信确认过之后，便快刀斩乱麻，定下来最终的方案。
    与此同时，蔡氏影业的篓子，蔡致良也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开革了部分财务人员，任命卢襄做了蔡氏影业的财务官。
    而明秀报社就没有这么客气了，趁着年终之际，该辞退的辞退，由陈强，鲍国威，曹锦岭，李桂龙与朱国信组成董事会，为年后同玉朗国际合并上市做准备。
    东来贸易行讨论两周之后，数易其稿，提交了最终版的三年计划，将销售额定在3亿美元，利润7千万。
    期间，倒是江之强传来消息，安乐院线计划与金公主院线春节档联映，蔡氏影业的《至尊无上》与新艺城的《最佳拍档之醉拍档》。

 第125章 拥挤的春节档

    临近年终，各大院线开始发力，极力宣传春节档期的电影。自新宝院线年初成立以来，春季档第一次挤进5条院线，自然是精彩纷呈。
    往年，嘉禾都是或程龙，或洪金宝的电影，毕竟电影质量和票房号召力都是有保证的，但今年却有所不同，是一部名叫《神勇飞虎霸王花》的电影。年初，集齐了胡慧中，惠英红，罗芙洛等金牌女打星以及柏安妮、罗美薇等众多青春靓丽女星，拍摄了《霸王花》，一举斩获1600万的票房，于是紧急拍摄了这部续集电影，《神勇飞虎霸王花》，以期能够延续第一部的票房成绩。
    德宝院线今年的大戏依旧是《富贵逼人》，这已经是第三部了，名字也就变成了《富贵再三逼人》。这部系列电影可谓是小成本，高票房的典范，只要观众喜欢，便会一年又一年地持续拍摄下去。蔡氏影业在里面只剩下两成的投资，既希望能够大卖，又不希望它抢风头。
    新宝院线的电影是最有意思的，名叫《合家欢》，不在于内容，而在于制作方，有新宝、许氏影业，还有黄百鸣三方联合制作。
    新宝里面有台资，猛龙过江，财大气粗，自不待言。而许氏影业一向于嘉禾合作，想当初，如果说与李小龙的合作，使嘉禾站稳了脚跟，那么与许氏兄弟的合作，才使得嘉禾能够发展壮大，短时间内拥有了同邵氏争锋的实力，如今这次却是同新宝院线合作。还有黄百鸣，在麦加、石天将精力放在炒房炒股之后，新艺城三巨头中唯一还在坚持的人，犹如当年麦加同嘉禾合作五福星系列一般，反过来同金公主竞争观众。不过却也在情理之中，新宝的股东原本就是金公主娱乐的股东，与新艺城众人都很熟悉，而黄百鸣也有借此向雷觉坤示威的意味，以期能够获得更大的权利和股权。
    金公主院线此番的重头戏，重新制作了新艺城影业最受成功的最佳拍档系列，这已经是该系列的第五部了。该部最佳拍档新加入了张国容与利智，希望借助张国容号召力的同时，也希望两人能够承接许关杰、麦加和张爱嘉的衣钵，将最佳拍档系列的辉煌延续下去。
    但是金公主院线自从与新宝院线分离之后，实力大不如从前，此次愿意同安乐院线联映，未尝没有信心不足，担心不足以压倒新宝院线的缘故。
    安乐院线的电影自然就是《至尊无上》，11月份就已经杀青，宣传也已经展开，这部融合江湖片、喜剧片与赌片特色的电影，能否突出重围，目前的情形下很难讲。
    安乐院线都是新修的影院，大多数至少两厅，足以保证两部电影同时上映，在这方面比金公主更具优势。或许此次合作，也将为两大院线的合并，奠定一个不错的基础。江之强已经同雷觉坤面谈，随后提出了联映的建议，雷觉坤既然没有拒绝，就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这个春节档期，也是近年来罕见的既没有程龙，也没有周闰发的电影档期。可能也正是没有了一成一周压阵，以至于竞争很是惨烈。
    东方日报专门提到了这件事情，而谁将成为一周一成之外的第三巨头，很值得拭目以待。
    电影宣传如火如荼的时候，蔡致良去了医院，赵宝秀打电话告诉他，蔡美琪要生了，下楼时遇见蔡美慧，正好一同前往医院。
    “大哥，你应该大方一些。”坐在车里，蔡美慧抱怨道：“不能既要马儿跑得快，还不给马儿吃饱。”
    “吃撑了也跑不快，七分饱正好。”蔡致良问道：“葛瑞德与赵志远，两人还在闹吗？”
    “他们又不是傻子，闹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蔡美慧不以为然，道：“但是现在连五分饱都没有啊。”
    “美慧啊……”蔡致良语重心长地揽着妹妹的肩膀，道：“你应该站在我这一边。”
    “得得得……”蔡美慧拍开蔡致良的手，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医院也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一进医院，蔡致良便看见了贺宝珍，正走进医院。
    “奶奶……”
    “你们也来了。”贺宝珍第一次来，问道：“你们知道在几楼吗？”
    “在三楼。”蔡美慧搀扶着贺宝珍，三人也没有去等电梯，直接走了楼梯。
    三楼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周成林、周海父子，蔡明乐也在，来回踱步，焦急地看向产房的方向。
    “怎么样，现在什么情况？”贺宝珍急切地问道。
    “三婶，已经进去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
    “哇哇哇……”话音未落，便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
    “生了，快……”众人三步并两步，等候在产房门口，很快就有护士抱着一个婴儿从里面出来，是个男孩，急切之间看不出什么，犹如去年的蔡致勉，皱巴巴的。
    “生了吗？”赵宝秀赶过来的时候，婴儿已经被抱走了。
    “是个男孩，等会儿再看吧。”蔡致良突然又有些纠结于生日，道：“就是可惜了，不是大生日。”
    “行了，我进去看看美琪。”赵宝秀可不耐烦听这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蔡两家的亲朋好友纷纷来探望，蔡美慧问道：“回公司吗？”
    “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蔡致良指着产房。
    “这么多人乱糟糟的，大姐产后有些虚弱，已经睡下了。”蔡美慧抱怨道：“只有我命苦，还得回公司替你办事。”
    “要紧吗？”听这蔡美慧的抱怨，蔡致良不以为然，至少比在隆昌制衣强多了。
    蔡美慧道：“奶奶说大外甥太重了，7斤八两，大姐需要多休息，医生也说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蔡致良遂与蔡美慧一起，跟贺宝珍和赵宝秀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自1月底开始，春节档正式拉开序幕，而与此同时，音乐节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也拉开了序幕，只不过去年谭勇麟宣布不再参加颁奖典礼以来，已是张国容一家独大的局面，热度和话题度自然也就少了很多。
    随着12月份，崔芳华的第一张专辑《最真的梦》在港台两地大卖，目前在港已经突破十万，达到两白金，而在台已经突破40万，完全是超级歌星才应该有的待遇，关键是她的唱功也只是一般，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嫉妒恨。
    作为制作人的蔡致良，就差被奉为神明了，于是就接到十大中文歌曲的颁奖典礼，同关芝琳一起，颁发第十首歌曲。
    十大中文歌曲的颁奖典礼，也是一个交际的舞台，蔡致良也没有拒绝人家的好意。

 第126章 不同凡响

    《合家欢》最先在新宝院线上映，一周之内豪取1200万的票房，许冠文再次向年轻一杯证明自己宝刀未老，虽然未来是这些后辈的，但绝对不是现在。有媒体预测，这部《合家欢》将会成为许冠文第一部票房过三千万的电影。
    新人未能出头，却让老前辈拨得头筹。
    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一般在除夕之前的一周之内，一向同十大劲歌金曲颁于前后两日，竞争意味浓厚。如果不是担心两败俱伤，估计能放在同一天。
    蔡致良到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周闰发，梁嘉辉也在，之所以觉得惊讶，毕竟两人去年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故，导致今年的关注度徒然下降了许多，竟然还能再次被邀请。
    蔡致良笑道：“一看到你们两个，我就在想，今年张国容会不会被你们两个轰出颁奖典礼。”
    “那可说不定。”周闰发道：“不过，为了防止与你同样的想法，人家没让我们一起颁奖，哈哈……”
    梁嘉辉没理会两人，毕竟同张国容不熟，道：“听说张国容也有同样的想法？”
    周闰发点头，道：“把‘听说’两个字去掉就对了。”
    蔡致良却是笑问道：“怎么，在电影圈待久了，也准备到音乐圈发展吗？现在机会来了。”
    “有何不可吗？”梁嘉辉指着周闰发，笑道：“他都出两张专辑了。”
    借着1987年的周闰发年的热度，于当年底的时候，周闰发出了第一张专辑《十二分十寸》，不知道是否有同林子祥争辉的意思。另一张便是暑期时所出的《阿郎的故事》，主打歌曲自然就是电影中的插曲，凭借着电影票房大卖，很多人并不介意在购买电影票的时候，再买一张周闰发的专辑，一个月内竟然达到两白金十多万张的销量。只是后继乏力，随着电影热度的消退，自然比不得专业歌手的唱功。
    “有何不可。”蔡致良道：“等你拍完《黄飞鸿》和《龙门客栈》，即便是你不说话，也会有人找你出专辑的。”
    用不了多久，歌影双栖就会成为一种趋势，要么号召影迷购买唱片，要么号召歌迷购买电影票，真正成功者了了。但是大潮之下，大赚一笔是肯定的。
    寒暄了几句，三人便一道进入颁奖大厅，随着引导去找寻自己的座位。
    “蔡先生，您好，我是吴长阁。”来人自我介绍道。
    “你好。”蔡致良点头，对这个名字是由印象的，毕竟是此次颁奖典礼的组织者，道：“吴先生，颁奖的台词能否先给我看看。”
    吴长阁一愣，觉得这也太不合规矩了，道：“获奖的歌曲都已经密封于信封中，等颁奖时才能打开。”
    “我不是说获奖名单。”蔡致良再如何也不会干这么没谱的事情，道：“我等会儿一上台，总不能一开口就直接拆开信封念“获得十大中文金曲的是某某某”，必然需要说几句暖场的开场台词，所以才问你这边有没有准备的台词，先拿给我看看，不然到时台上尴尬。”
    “蔡先生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准备的台词。”吴长阁一脸的苦笑，建议道：“等关小姐到了，您可以同她商议，开场时说些什么？”
    “怎么会没有呢？”蔡致良指着吴长阁，一副你别骗我的表情，道：“放心，我不会同他人讲的。”
    吴长阁道：“我刚才看见关小姐进来，估计遇见了朋友，蔡先生很快就会见到的。”
    “那便再等等。”蔡致良看看手表，道：“其实现在还有时间，问问后台的主持人，写两句幽默的开场台词，也还来得及。”
    “噗嗤……”原本有些发愁的吴长阁，听见一旁的笑声，顿时大喜，毕竟蔡致良为贺超琼写歌的事情，很多人都是听说过的，叫道：“何小姐……”
    “潘西，好久不见。”蔡致良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两位慢聊，我还有其他俗事。”吴长阁将“俗”字咬的很重，说完便赶紧离开了，似是生怕蔡致良揪着他不放。
    “哈哈……”看着吴长阁步履匆匆地离去，贺超琼再次大笑。原本只是突然看见了蔡致良，过来打声招呼，却没想正好遇见蔡致良向吴长阁索要台词，甚是好笑。
    “有这般好笑吗？”蔡致良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亦或是贺超琼笑点比较低。
    “自然好笑。”贺超琼舒缓了一口气，道：“颁个金曲奖，用得着这般紧张吗，还专门索要台词？”
    “倒也不是紧张，否则的话早就使人备下了。”蔡致良摇摇头，笑道：“只是突然觉得，既然都来了，开场自然要标新立异，方能显出不同凡响来，后台的DJ不就是做这个。”
    贺超琼看看手腕上的手表，道：“你确实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想。以你的才华，开场高歌一曲，必能技惊四座，不同凡响。”
    “这是个好主意，容我细细思量一番。”蔡致良随即问道：“你今日来，是给荣少助威吗？”
    “只有你蔡大公子能来颁奖，我就来不得吗？”贺超琼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她就不够资格颁奖吗。
    “绝无此意。”蔡致良讪笑道：“何小姐能来金曲奖颁奖，是广播电台的荣幸。”
    何超琼指着人群中的略显高大的赌王，道：“我和父亲今日受邀，也是为获奖歌手颁奖的。”
    “看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蔡致良问道：“现在方便介绍一下吗？”
    “你现在也是赌场的合作伙伴了，自然无碍。”贺超琼遂领着蔡致良上前。
    先是，蔡致良同苏峻衡合伙，已经四个多月了，在王志强的那些朋友，也就是和胜在澳门的分支发展起来的社团，魏九德等人的帮衬下，高威已经熟悉了那边的形势。既然赌王广开门庭，自然是与何家做生意更方便一些，不过还够不到何赌王，一直都是与童威打交道，目下还没有谈妥。
    “爸爸，这是蔡致良先生，金河投资。”贺超琼向何赌王介绍了蔡致良。
    蔡致良道：“您好，何先生，久仰您的大名了。”
    看到女儿同一个年轻男子前来，何赌王有些不喜的，毕竟前车之鉴，又是今日这种局面，直到贺超琼介绍蔡致良来自金河投资，才缓缓地点点头，道：“你好，我听说过你，去年给潘西写了一首歌，很有人生的感悟。”
    “一首词而已，当不得夸耀。”蔡致良自是不会在一首歌上面纠缠不清，道：“去年何先生放开赌台之后，我也同朋友投资了一些，往后还请何先生多多支持。”
    “这个尽管放心，只要愿意来澳门投资，我都是欢迎的，更何况是你蔡先生。”见蔡致良有些愕然，何赌王解释道：“去年的时候，听潘西提起你，还有你对叠码仔的建议，说实话，我当时是不以为然的，毕竟叠码仔出现已经有十年了，也没有什么值得重视的。熟不知短短数月之间，当地社团便垄断了叠码仔生意，有了与赌场谈判的筹码和底气。若是早听你的建议，重视叠码仔，就不至于现在这种局面了。”
    如果早早重视叠码仔的话，何赌王就不是如今的澳门赌王，而是可以像他的那个本家一样，将中间的那个赌字去掉了。如果要是这般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何赌王放开赌台的举措，哪来蔡致良赚钱的机会。
    “听说前些时候，新义安的人马同澳门当地的社团起了冲突，争斗不止。”蔡致良道：“时移世易，其实退一步也好，毕竟也快回归了。”
    “倒也是。”何赌王道：“听说你在大陆那边有投资了地产？”
    “投资了几千万。”蔡致良道：“去年开始允许土地的使用权转让，参照一下本港从五六十年代道六七十年代的发展轨迹，大凡投资地产的都发财了，大陆那边也一样。”
    “最近的形势可是有些紧张哪。”
    蔡致良笑道：“听说何先生曾去北京商讨澳门未来的发展，应该比我更了解局势，又何必来问我呢。”
    “当时有人同我讲“恭喜发财”，让我放心不少，不过你也讲了，那是澳门，不一样的。”何赌王提议道：“要不你我两家合作，在大陆投资一家地产公司？”
    “好啊，改天我到府上拜会。”蔡致良可不会当真，毕竟何赌王在意的，从来都是澳门的一亩三分地，即便是当初的合作伙伴霍冠泰，都未必给面子。
    时间也差不多了，蔡致良也不好久留，估计颁奖典礼也快开始了，关小姐也该到了。

 第127章 颁奖

    很快，蔡致良便看到了那个不知道多少年才一出的美人，确实如瓷娃娃一般精致、动人。
    “关小姐，你好。”蔡致良打了声招呼，估计对方不一定认得自己。
    果然，关芝琳不确定地问道：“蔡先生？”
    蔡致良点点头，道：“上月底在将军澳，《黄飞鸿》试装，等我赶到影视基地的时候，关小姐已经离开了。”
    “真是太遗憾了，当日来了不少记者，我试装之后没有多逗留。”关芝琳道：“我已经签约蔡氏影业，往后还请蔡先生多多关照。”
    蔡致良随即坐下，笑道：“那等下就看你表现了。”
    “等下吗？”关芝琳表情有些僵硬。
    蔡致良长舒一口气，道：“刚才见到吴长阁，便想请他为我们写一份幽默的开场白，我们到时照着念就行了，可惜啊，那个吴长阁还不情愿。”
    “你还担心这个吗？”关芝琳松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刚才遇见郑丹瑞，他对你很感兴趣的，只需要回答他的几个问题就好。”
    “哦。”蔡致良点头，道：“郑丹瑞，听蔺涛提起过，他想当导演。”
    “导演？”对郑丹瑞做导演这件事，关芝琳实在有些诧异。
    “有句话不是这么讲的，不想当导演的编剧，不是一个好DJ。”蔡致良问道：“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关芝琳笑道：“就是想见见你，问问你为什么只创作国语歌曲，而没有粤语？”
    “就这么简单？”看着关美人晃来晃去的小腿，蔡致良有些心不在焉，或许颁奖也就是几句话的事情，又能有多少问题，随即问道：“你拍过武打片吗？”
    “拍过好多。”见蔡致良有些疑惑，关芝琳道：“程龙的《A计划续集》，《龙兄虎弟》，我都有出演的。”
    “那不算，整部电影都是程龙一个人在打。”蔡致良道：“我指的是，你可以像惠英红、胡慧中那样锄强扶弱。”
    “类似《霸王花》那样吗？”说到这里，关芝琳摇摇头，道：“我不行的，太累了。”
    “不是《霸王花》，类似于《六指琴魔》那样，吊着钢丝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蔡致良也不强求，道：“我估计武侠电影会再次兴起，如同近两年的江湖片一般。”
    说话间，随着音乐骤然响起，第十一届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开始了。倒是意外的看见了周慧敏，唱着一首没什么印象的歌曲。
    “我听说，《黄飞鸿》会拍成一个系列？”关芝琳小声问道。
    “是啊，徐可已经在构思第二部了。”蔡致良笑道：“影视基地那边，你也看到了，准备了这么多，三千万的投资，要是只拍摄一部的话，必然是要赔本的。”
    “我期初也以为是报纸上在吹嘘，不想竟是真的。”关芝琳道：“照蔡先生预计，《黄飞鸿》能有多少票房呢？”
    “三千万以上吧。”蔡致良笑道：“如果宣传得当，4000万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这么多吗？”即便是有些准备，但是听到三千万之时，关芝琳不免惊呼一声，道：“这种类型的古装功夫片，当初可是连程龙都因为票房不佳，都不得不放弃的。”
    “此一时，非彼一时。《英雄本色》之前，谁能料想江湖片也有如此威势，而《倩女幽魂》之后，志怪片不也流向起来了。”蔡致良轻笑道：“《黄飞鸿》也一样，必然再次开启民国功夫片的浪潮。关小姐的扮相，中西结合之美，必然会令整个港城惊艳。”
    正是由于投资了《英雄本色》与《倩女幽魂》，才有了如今的蔡氏影业。
    关芝琳赞道：“蔡先生的眼光，自然是令人信服的。”
    第一首金曲颁给了《监狱风云》中的插曲，周闰发同一群狱友在监狱外的广场上面唱的那首《友谊之光》。随后，何赌王同他的女儿一起出场，上来就先表演了一段舞蹈，将第二支金曲颁给了张国容的《无需想太多》。
    随着颁奖的进行，蔡致良也见到了谭勇麟，他是作为温拿乐队的一员，以《千载不变》获奖。但谁都知道，这只是一种态度，在乐队成立十五周年之际，温拿乐队今晚将获得代表香港乐坛最高荣誉的金针奖。或许下一次再在这个舞台上见到谭勇麟，就只能是他以个人名义，来这里领取金针奖了。
    还有凭借《沉默是金》获奖的张国容与许关杰，可惜许关杰在台拍摄《笑傲江湖》未归，未能听到两人唱和，有些遗憾。
    随着梁嘉辉宣读完圣旨，齐秦演唱完《大约在冬季》，之后，便轮到蔡致良同关芝琳压轴出场，颁发最后一支金曲。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地度过……”在两人登场的过程中，现场响起了《祝福》，也算是蔡致良的处女作了。
    “我听出来了，这是《祝福》。”关芝琳率先开口，道：“第一次听到，还是在《秋天的童话》中。”
    “是的，当初送别时，还是伊昔红颜美少年。”蔡致良摸摸脸颊，笑道：“再回首，已经有了船头尺的沧桑。”
    “哈哈……”关芝琳笑道：“所以才在问情之后，有了最真的梦吗？”
    “应该是千千阙歌。”蔡致良估计关芝琳也听不明白，也没再说什么，道：“本希望能够拿一支金曲，却不成想一无所获。”
    “不是还有最后一支金曲，尚未启封吗？”关芝琳道：“你在音乐方面造诣，想来是没有人怀疑的，到目前为止，十大中文金曲，已经颁到了最后一首，你最喜欢哪一首呢？”
    “过奖了。”蔡致良道：“去年的新出的歌曲，我最喜欢《阿郎的故事》中，由罗大佑作词作曲的两首国语歌曲。”
    “我还以为你要说，由你填词的那两首呢。”
    “拾人牙慧罢了。”蔡致良道：“这两首歌曲，除了词曲，还有一个完整的故事衬托，章婉婷女士导演的一部完整的电影，以至于这两首歌超出了歌曲本身所代表的意义，如同《上海滩》一般，不论十年，亦或二十年之后，观众依然愿意看着《阿郎的故事》，听这《恋曲》与《你的样子》，歌曲的生命力与感染力莫过于此。”
    “说的真好，也祝愿这部电影在年后的金像奖上能有斩获。”关芝琳道：“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你目前所做的词，都是国语歌曲。”
    “借你吉言，在金像奖上，我相信周闰发的魅力。”毕竟是题外话，蔡致良没有多言，道：“鉴于之前的《祝福》和《问情》，都未能在十大中文金曲和十大劲歌金曲上有所斩获，去年便写了一首粤语的，在《最真的梦》这个专辑中，有一首《风中的承诺》，听过吗？”
    “那也是一首国语歌吧，似乎比《最真的梦》更受欢迎。”专辑刚出来之际，所有人都以为主打歌是《最真的梦》，但是一首《风中的承诺》已经连续数周霸占香港电台龙虎榜。
    “其实先写出来的是一首粤语歌曲，本想等这首歌曲大热之后，顺势推出《风中的承诺》，却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专辑出来。”蔡致良道：“不过以《风中的承诺》的热度，想来这首歌曲与大家见面的时间，应该很快了。”
    关芝琳笑问道：“有信心获取明年的金曲奖吗？”
    “当然，不拿两三首金曲，如何能显出我的手段呢。”蔡致良自是很有信心。
    关芝琳瞥了蔡致良一眼，道：“我倒是有些期待，就是不知除了这一首，还有哪两首？”
    “拭目以待，很快了，哈哈……”蔡致良打了个哈哈，道：“开始颁奖吧。”
    “请。”关芝琳点点头。
    “获得第11届十大中文金曲，第十首歌曲是……”蔡致良说完，看向一旁的关芝琳，有她来念最后的歌曲名字。
    关芝琳却是愣在当场，看向蔡致良，伸出右手，道：“那你是不是应该先把谜底亮出来呀。”
    “两位，最后的答案在我这里。”忽然，郑丹瑞举着一个信封，朝两人挥手，道：“如果蔡先生回答几个问题，我便双手奉上。”
    “哈哈哈……”嘉宾席轰然大笑，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
    “第一次颁奖，见笑了，我只以为在你那里。”瞥了一眼郑丹瑞，蔡致良对关芝琳说道：“去年那么多歌曲，你要是有特别喜欢的歌曲，可以将最后一支金曲颁给他。很简单的，念出歌曲的名字即可。”
    关芝琳也知道蔡致良有意闹事，笑问道：“可以这样吗？”
    “为什么不行？”蔡致良反问了一句，而后道：“我们才是颁奖嘉宾，说颁给谁就颁给谁，自然是一言九鼎。”
    关芝琳问道：“如果颁错了呢？”
    郑丹瑞也喊道：“蔡先生，奖杯上都是有名字的，颁错了怎么办？”
    “那也不干我们的事情？”蔡致良不以为然，道：“只要把奖颁出去就可以了，至于对错，那是吴长阁先生该考虑的事情。”
    “那你来揭晓好了。”关芝琳将此事推给了蔡致良。
    “放心吧。”蔡致良“哈哈”笑道：“你刚才都说了，区区十大金曲，已经颁出去九个，最后一个还不是明摆着的吗，扫一眼嘉宾席，都知道是哪首歌曲，即便是胡说一通，也不会颁错的。”
    说完，蔡致良朝着郑丹瑞挥挥手，笑道：“那个你还是留着自己拆吧，关小姐，开始吧。”
    “别着急……”郑丹瑞走上前来，将手里的信封递给关芝琳。
    “蔡先生的作品，在电台也是深受歌迷喜欢，每一首我都听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蔡先生本人，甚为荣幸。”
    “郑先生客气，我也是久闻大名。”蔡致良也回敬了一句，道：“不知今日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郑丹瑞道：“我刚才也说了，只是请教几个问题而已。”
    事已至此，蔡致良也只能点点头。
    “我的第一个问题，刚才关小姐刚才已经问过了，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只作国语歌曲。现在就是想知道，那首粤语歌曲，送给谁了？”
    “在宝丽金唱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蔡致良道：“至于到时会出现在谁的专辑里面，就不清楚了。”
    郑丹瑞道：“第二个问题是，除了这一首，还创作了哪几首歌曲冲击明年的十大金曲奖？其实刚才关芝琳小姐也问过了，只是蔡先生这么有信心，想来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蔡致良跺跺脚步，道：“我与关小姐合作了电影《黄飞鸿》，大概明年夏天就会上映，届时也会有一首主题曲，姑且就叫做《男儿当自强》吧，参考的是《将军令》，多余的就不方便透露了，大家到时看电影的时候就知道了。”
    “前一段时间媒体上说关小姐出演女主角，只是男主角一直很神秘……”郑丹瑞说完，看着蔡致良。
    这是玉帝派来的救兵吗，如此配合，实在是感动了。
    “就是我呀。”蔡致良指着自己说道，见郑丹瑞一脸的不信，道：“去年听说徐可提名最佳男配角之后，我就想着一定要压过他，提名一次金像奖最佳男主角。《黄飞鸿》是我的银幕处子秀，说不定也能有梁嘉辉一般的运气，以最佳新人的姿态，夺得影帝的桂冠。”
    蔡致良说完，一鞠躬，感谢支持。
    “啪啪啪……”嘉宾席给予了热烈的回应。
    郑丹瑞道：“黄飞鸿是武术大家，我从小看着关老先生的电影长大，那你能给大家表演一下吗？”
    蔡致良站直了身子，问道：“你知道黄飞鸿最厉害的武术，是什么吗？”
    “正要请教。”
    “是佛山无影脚，据说比李小龙的李三脚还要快。黄飞鸿一生只将这门绝技传给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刘家良的师祖，林世荣。为了适应这个角色，我近些时日都有再练，只是……”蔡致良拍拍大腿，道：“前两天把腿拉伤了。”
    蔡致良说的半真半假，郑丹瑞游移不定。
    蔡致良遂指着关芝琳道：“关小姐饰演黄飞鸿的红颜知己，十三姨，要不请她表演一段。”
    “十三姨不会功夫的。”关芝琳忙摆手拒绝了。
    “为什么叫十三姨，听着名字，同黄飞鸿不是一个辈分？”
    “这我就不知道了，关小姐以为呢？”蔡致良将问题推给了关芝琳。
    “这个嘛？”关芝琳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是十三姨的扮演者，并不是十三姨本人，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查一查历史案卷，应该会有些线索的。”
    蔡致良愣了一下，忙接着道：“黄飞鸿是佛山人，查一查当地的县志，应该会有答案。而且，黄飞鸿与刘永福是同时代的，查一查名人传记，说不定也会有些收获的。”
    “哈哈……啪啪啪……”观众还是比较给面子，知道两人一本正经的说笑话，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笑。
    郑丹瑞道：“最后一个问题，我之前听阿伦提及，你跟台湾刘家昌先生一般，有急才，能短时间挥笔立就，写一首歌出来，能不能现场展示一番？”
    “我跟很多人解释过。”蔡致良笑道：“我一般都是先写好歌词，然后等合适的时间拿出来，并没有什么急才。只是今天这种场合，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自然没有应景的歌词。”
    “蔡先生莫要谦虚，不过，我也早有准备。”说话间，郑丹瑞“啪啪啪”拍了几声，道：“有一个小段子，蔡先生看看是否熟悉。”
    紧接着就进来一男一女，随后开始表演。
    “我拿了家里的钱，再这深秋的时节，漂洋过来来看你……”
    “我不是给你去过信了吗，是的，我曾经深爱着你，但是……”
    “……”
    很简单的几句话，大致就是这么一个分手的情节，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蔡致良突然想到很多可以应付的歌曲。
    蔡致良笑道：“我觉得女孩子可以坚强一些，不要在不喜欢你的男孩子面前流泪。”
    “那该怎么办呢？”那个女孩子问道。
    “可以晚上去，偷偷抹掉眼泪，就不会有人发觉了。”蔡致良给了一个建议。
    “我是在追求爱情，不是专门去分手的。”女孩质问了一句，观众大笑。
    郑丹瑞道：“可以用一些周边的景象引开男孩子的注意力，比如白天的太阳，晚上的月亮，随机应变。”
    “郑先生这话在理，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羡煞我辈。”蔡致良调侃了一句。
    “哈哈哈……”
    郑丹瑞不以为意，问道：“蔡先生准备好了吗？”
    “听着啊……”
    蔡致良跺着脚步，道：“圆圆的，圆圆的，你的笑脸，是不是，到了离别的秋天……”
    蔡致良唱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不忍心让你看见，我流泪的眼，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啪啪啪……”观众一阵掌声。
    “第十首十大中文金曲……”念道这里，关芝琳收起了信封，看着蔡致良，道：“猜一下吧。”
    “哼。”开玩笑，蔡致良握住话筒，道：“Standbyme，恭喜梅艳芳小姐。”
    关芝琳有些惊讶，翻到信封背面，道：“这信封不透明啊……”
    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完毕之后，颁奖典礼只进行到一半，后面还有最有前途新人，最佳中文歌曲，全年销量冠军等奖项，最后自然是压轴的金针奖，颁给了温拿乐队。
    典礼结束之后，蔡致良本还想表示一下绅士风度，送关小姐回家，却不想关芝琳开着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

 第128章 除夕

    临近年关，明秀日报发布了一年一度的香港富豪榜。同去年相比，最大的变化，就是人数从10名增加到了50名。随着股灾影响的过去，而前十名所拥有的财富相较于去年，大幅上涨。
    蔡致良只统计了本港的资产，以41亿的资产排在18位，成为前二十名之中，唯一未满30岁的年轻人，港人一时为之侧目。
    如果去年有这个数字，肯定就在前十了。并不是一年之内增加了这么多财富，而是很多人跟蔡致良一样，由于公司没有上市，或者股权比较分散，以至于很难被注意到。
    比如张玉良家族，低调的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八十年代初，可能是由于家族内部纷争，突然出售了中环的几栋大楼，才为港人所惊觉，原来张家已经如此富有。而五年前，包船王之所以能够顺利收购会德丰，便是收购了张玉良家族持有的23.5%的会德丰股权。而根据鲍国威的调查，张玉良家族堪比地王，半个世纪的积累，拥有的地产估值接近百亿。不过，最终只是预估了75亿，直接排进了前十的同时，也留下了商量的余地。
    所以今年的明秀富豪榜很是轰动，港人好像突然发现，怎么有钱的人这么多，说不得等今年底的时候，明秀日报便该接到一些警告了，亦或是额外的公告费，公关费。
    今年一年，蔡致良的财富增加，主要来自于北美股票的升值和几起并购，正常经营所得利润相对有限，估计这也是大公司喜欢并购的原因。
    不过，这也是金河投资公司旗下大多数公司都没有上市的缘故，或许等明后年明秀报社、恒隆银行等公司相继上市之后，想来自己的财富还会有一个质的飞越。
    财富榜，富豪榜，这种榜单今年也不再是明秀报社的专利，大家都是聪明人，新报也推出了富豪榜。不过，新报的富豪榜更应该称之为影响力榜，并不是统计当事人或者家族的财富，而是统计当事人或家族所能控制的财富。比如天门置业市值35亿，之所以一年之内增加了五倍之多，是因为价值十几亿的世贸大厦并入了天门置业，蔡致良依然持股4成，如果按照明秀报社的统计，蔡致良的财富是14亿，但是按照新报的统计，则是35亿。
    新报今年统计了前20名，自然不会有蔡致良的名字。
    大年三十除夕夜，蔡勋的住处依旧如往年一般热闹，依旧如同往年一般热闹，年纪最小的蔡致勉也已经会走路了，自然不甘心坐在爷爷的腿上，却始终挣不开蔡勋的大手，一时间还挣红了脸，随即便开启秘密武器，“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蔡勋只能将孙子放在地上，叫道：“美芝，看着点弟弟。”
    “不要过来……”蔡美芝一见蔡致勉迈着慢腾腾的小腿，大叫了一声，便转身跑了。
    “姐姐……哇……”随时方圆之地，蔡致勉着急地想追，却是追不上，只能使用自己的神秘武器。
    蔡明波走过来，将儿子抱起来，才结束了这场争端。
    “爸，你说阿良哪儿来的这么多钱？”蔡明波将儿子放在自己腿上，道：“你说他要是有十几个亿，我还是相信的，但是一下子40几个亿，是不是他自吹自擂的。”
    明秀报社就是蔡致良自己的，自吹自擂也不是不可能的。
    “港城就这么大，多少双眼睛盯着，做的了假吗？”蔡勋反问了一句，道：“你没看新一期的明秀周刊，要是真按照上面说的，只多不少的。阿浪怎么看？”
    “是啊。”蔡明波也看向蔡明浪，道：“美慧不是在东来贸易行管事吗，东来贸易行最赚钱的加油站业务，依旧是梅家的产业，其余那些贸易业务，都是轻资产，能值10个亿？”
    “事发突然，我都还没来得及问美慧。自从她去了东来贸易行，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是故意躲着我们。”蔡明浪摇头叹气，道：“还是今日姜逸请客时，席间谈及此事，我才知道了一些。就像您说的，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能瞒得了谁啊。而且我觉得，蔡氏影业和明秀报社的价值明显被低估了，加起来才4亿多。再者，我听美慧说，阿良在海外还有一些投资，40亿肯定是有的。”
    “海外投资，能有什么投资？”蔡明波将蔡致勉的鞋脱了，放沙发上，道：“周刊上已经说过了，在台湾投资了一家电子厂。”
    “不是台湾。”蔡勋摇头，道：“前一段时间，阿良去美国那边，待了一个月才回来，总不能是去旅游了吧。你不是想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吗，当初那个为他做空美股的人，就是个美国人。当初还以为他赚了七八个亿，如今看来，可能翻一倍都还不止。”
    “这大概是最可能的解释了。”蔡明浪道：“等他来了问问就知道了，没打电话过来吗，美慧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蔡勋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看着满屋子的身影，似乎是越发的兴旺了。
    “三叔……”说话间，蔡明乐和蔡明和两家子来了。
    “阿乐，阿和，坐……”蔡勋看着两个侄子，伸手示意。
    “三叔，你们这是聊什么呢？”蔡明和说着，将一旁好奇地瞪着眼睛，盯着他看的蔡致勉抱在怀里，却不想后者好奇归好奇，却不是很给面子，挣扎着就要哭出声来。
    “自然是阿良的事情。”蔡明浪递过一份报纸，道：“你们看过了没有，明秀日报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这才几年的功夫啊，阿良一下子坐拥40亿，简直难以置信。”
    “看过了，也是近两日最大的新闻了。”蔡明乐笑道：“明秀日报既然敢发这个新闻，必然是有所依仗的，总不能为了烘托阿良，就将明秀报社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招牌，给砸了吧。”
    蔡明和将挣扎中的小侄子还给蔡明波，问道：“阿良比我出发的早，还没到吗？”
    “还没见人。”蔡明浪道：“你在哪儿遇见的阿良？”
    “在将军澳那边，他和赵硕下午去无线台拜会了邵爵士，路过影视基地，了解了一下《黄飞鸿》的状况。”蔡明和道：“我还以为他会先过来，要么就是先回家了。”
    “三伯，大哥说他要出演黄飞鸿，关芝琳出演女主角，是真的吗？”蔡致宁插了一嘴，现在这个阶段，十大中文金曲的颁奖典礼，收视率还是很高的，关于蔡致良出演黄飞鸿的消息，自然也传到沸沸扬扬，有相信的，有讥讽的，不一而足，倒是蔡致良的临场发挥被津津乐道，却最终没有传出什么曲目。
    “自然不是真的，他现在哪儿有时间做这些。”蔡明和笑道：“阿宁，你要不要过来客串一个角色，三伯给你安排。”
    “我就算了，阿尧可以试试。”蔡致良趴在沙发上，指着蔡致尧说道。
    “三伯，大哥在颁奖典礼上面，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半年之后，蔡致尧似乎依旧没有死心。
    蔡明和道：“这个还是等你大哥到了，你自己问吧。”
    “阿和。”蔡勋打断了他们叔侄的谈话，问道：“你刚才说，阿良去见邵先生，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蔡明和解释道：“两个月前吧，在亚洲电视的支持下，成立了寰亚影业，先是挖走了蔡氏影业的台柱子，就是《倩女幽魂》里面扮演聂小倩的，上个月又抢走了蔡氏影业将要投资的项目，阿良准备联合无线台，给亚洲电视一个教训。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正在筹划一个音乐节目，具体还不清楚。”
    又是音乐，还是这该死的音乐，刚才蔡致尧提及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的时候，蔡明波就心生警觉了，当下忙将刚才的话题扳了回来，道：“三哥，你在蔡氏影业中有股份，了解其中的状况，按照明秀周刊上估值，有2.5亿吗？”
    “当然有了，不过很快就没有蔡氏影业，而是东方影业了。”蔡明和感叹了一声，不知是感叹蔡氏影业的发展速度，还是代表蔡氏的公司名字没有了，道：“我记得还是前年年初吧，四叔刚回港的那一次，便有报道说，阿良赚了一个亿，当时指的就是蔡氏影业，这都两年过去了，自然赚的更多。去年以来，蔡氏影业先是投资了江家的安乐院线，收购了新艺宝唱片公司，如今又开建影视城，规模扩大了数倍。照阿良的说法，影视城目前虽然比较偏僻，但是未来将会是蔡氏影业最大的资产，相较于上半年，地价确实上涨了四五成。”
    “很快就不止这些了。”蔡美慧突然冒了出来，道：“近些时日，你没见安乐院线与金公主院线联映《最佳拍档》和《至尊无上》，估计用不了多久，蔡氏影业还会将金公主和新艺城收入囊中。”
    “阿良告诉你的？”蔡明和还不清楚这件事。
    “前几天，江之强和赵硕来找大哥，我听他们讲的，应该是有些把握吧。”蔡美慧道：“那么大的一座影视城，总不能空着。”
    “如果能够成事的话，到时蔡氏影业的估值也该有七八亿，甚至10亿也是有可能的。”在蔡明和看来，要是能上市的话，自然是最好，当初他以20万投资获得5%的股份，如果能有10亿估值的话，那也是5000万的身价。
    那可是5000万啊，他再怎么努力，也赚不到这么多钱的。
    “美慧。”听到蔡氏影业的规模，蔡勋道：“这些公司都没有上市，外界大都不了解，阿良为何今年要自己亮出来呢？”
    “明秀日报本就是大哥独资，这一年一度的财富榜单一出来，大哥和报社自然被重点关注，与其被无端猜测，还不如自己主动亮出来。”蔡美慧道：“将这些财产放在明处，自然也是有好处的，凡是同金河投资作对的，自然要掂量掂量。而且，有这份榜单打底，东来贸易行做起事来，也会事半功倍的，毕竟信用等级会提高不少。”
    蔡勋看看眼前的侄子，儿子以及孙辈们，有些高兴，又有些失落，往后蔡家将有蔡致良这个长孙说了算了。
    就说这两个侄子，两个儿子，蔡明乐的粮油店铺是蔡致良担保，从恒隆银行贷款购买的，而且现在依旧由东来贸易行为他提供稳定的货源。
    蔡明和就更不用说了，两年前就投资了蔡氏影业，现在更是主管影视城，已经同蔡致良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蔡明浪执掌隆昌制衣，同一年之前刚好相反，现在隆昌制衣开始陆续接到东来贸易行的订单，或许要不了多久，隆昌制衣就得仰东来贸易行的鼻息了，更何况，蔡美慧就在东来贸易行。
    反而是小儿子蔡明波，同蔡致良关系平常，联系较少，以致于现在有些不上不下的很是尴尬。
    就在蔡勋思虑之间，蔡明浪道：“阿慧，刚才听你爷爷说，阿良在海外也有投资，前一段时间去美国出差待了一个多月，你知道吗？”
    蔡美慧道：“这事应该问三伯呀，大哥在北美投资了一部电影，目前在北美的票房已经累计8千万美元了，前两天报纸上还在说。大哥去北美出差，就是筹备这部电影上映。”
    “我也就是听他们说过，是金河的投资，同蔡氏影业关系不大。”蔡明和道：“听阿良说，预计能有三千万美元的盈利，大头都被美国佬赚走了。”
    “三千万美元吗？”蔡明乐有些震惊，一部电影赚两亿港币，问道：“阿良投资了多少，能赚这么多？”
    “投资了1000万美元，占四成的投资。”蔡明和笑道：“阿良天生就是吃电影这碗饭的，眼光精准，一部电影的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港城玩得转，到了好莱坞，照样吃得开。”
    说完之后，蔡明和悚然一惊，想起被截胡的《阿飞正传》，真的是被抢走了吗，还是一眼看出来是赔本货。
    “电影已经这般赚钱了吗？”蔡明波听着有些震惊，道：“那如果拿大头，一部电影该赚多少？”
    “我也是听江之强说的，米高梅拿了大头，估计至少有1亿5000万美元的盈利。”蔡明和道：“投资电影是很赚钱，关键是你有没有投资的眼光。《雨人》是北美去年的票房冠军，才能够赚这么多，而当初因为是一部传记电影，中间斯皮尔伯格撂了挑子，就是拍摄《ET》机器人的那个导演，如同当初投资《英雄本色》一样，阿良一眼就看中了这部电影，才能大赚一笔的。”
    “你现在的房地产代理业务就挺好，电影这一行业不是那么好做的。”蔡勋提醒了一下小儿子。
    蔡明波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蔡美慧道：“随着房地产市场欣欣向荣，大哥也看好房地产代理业务，金河投资近期准备介入这个行业。”
    房地产代理业务，跟租赁业务差不多的。
    蔡勋疑问道：“天门置业不就是在开发房产吗，他还想怎么办？”
    “还不是明秀报社近期准备上市，清理资产时发现，去年一年，已经投资了不少物业。所以计划成立一家房地产代理公司，还有其他公司的物业，一并转入新公司。”蔡美慧随后问道：“三伯，蔡氏影业应该也购入不少物业吧？”
    “是有不少，还不都是阿良说的，地产最值钱，赵硕断断续续购置了不少，包括现在五台山的办公大楼。”蔡明和道：“不过那点面积，相比起庞大的影视基地，都不值一提。”
    蔡明和说的也没错，影视基地才是蔡氏影业最大的物业，肯定不会注入新成立的房地产代理公司。
    “还有天门置业的一些租赁物业，都要并入新公司去，大概价值三四个亿。”蔡美慧道：“我不知道三叔也在做这一行，不然就不用从利达行挖人了，直接跟大哥说一声，由您来打理这家公司好了。”
    蔡明波苦笑道：“利达行短短数年之间，成为港城第一大房地产代理公司。我也是听说了利达行的盈利模式，今年才成立的代理公司。”
    不比长实集团，恒基兆业，新世界发展，新鸿基地产这些大型地产公司自有租赁物业，利达行九成以上的物业都是委托代理的，犹如二十年后的58同城之类的网络平台。
    蔡勋问道：“天门置业不就是做地产的，怎么也没有合适的人选，还得从利达行挖人？”
    “郑一鸣也有推荐的人选，还有明秀报社那边，只是大哥都不满意，觉得不专业，才从利达行挖人。”蔡美慧道：“开年上班之后，估计就会定下来。”
    如此一来的话，蔡勋也只能叹息，估计蔡明波也没有机会了。
    “大哥来了，开饭开饭了……”不知道是不是饿了，蔡美芝一见到蔡致良，便大喊了一声，众人失笑。

 第129章 年终之问

    正如蔡美芝所期盼的，蔡致良到来没多久，年夜饭便开始了，时间确实也不早了。
    “阿良，来，坐这边。”
    蔡勋招呼蔡致良在自己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阿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也听说过，今年的富豪榜，将天门置业的股份暴露出去也就罢了，在港城，十几亿的财富并不多显眼，你怎么一下子爆出40多亿，这不成了非议的靶子。”
    天门置业是上市公司，股权一目了然，蔡勋也明白，肯定是隐藏不了的。
    “爷爷，您说的我都清楚，这不是隐藏不住了吗？所以才在富豪榜上拉了那么多人垫背，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显眼。与其被别人胡乱猜测，还不如主动暴露，也能争取主动。”蔡致良宽慰道：“您放心，我都打过招呼了，这把火烧不到我这里。”
    “还是要慎重，除了天门置业，其他公司有没有上市，怎么就隐瞒不住了？”蔡勋明显不相信蔡致良的鬼话。
    “明年明秀报社和恒隆银行会相继上市，蔡氏影业很快就会以4亿港币入股无线，也会尝试并购金公主和新艺城。”蔡致良道，“这么大的动作，哪里瞒得了别人？”
    明秀报社的上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毕竟已经收购了玉朗国际，只需要将明秀报社的资产注入进去便是了。
    对于恒隆银行，与其说是上市，不如说是寻求外界的盟友，蔡致良比较看好花旗银行。虽然因为全球化的快速扩张，带来一系列的问题，以至于花旗银行现在根基松动，有些摇摇欲坠。
    但是全球化带来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花旗银行已经成为全球第一大银行，已将触角伸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而恒隆银行正需要这样一个平台，可以将触角逐渐地伸向全球的华人。只是现在的恒隆银行太弱下，一不留神就会被花旗银行生吞下去，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你要收购无线？”蔡明和也是第一次听说。
    蔡致良纠正道：“只是入股，一成的股份，加强一下无线和蔡氏影业的合作，也方便往后电影的宣传。”
    蔡致良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入股无线，一来他所掌握的资源，是无线和邵爵士所需要的，而另一方面，邵爵士需要蔡致良的入局，以制衡另一位新晋股东郭糖王，以保证自己大股东的身份。
    蔡勋并不意外，之前听蔡致良说过，准备联合无线对付亚视和寰亚，估计这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只是叮嘱了一句，道：“商场如战场，还是要做好万全的考虑。”
    “您放心吧。”蔡致良道：“没有那么严重。”
    年夜饭随后在蔡勋的祝酒词之后开始，觥筹交错，自是一番热闹。蔡致良从爷爷蔡勋开始，道蔡明乐，蔡明和以及两位叔叔，挨个敬酒，即便是还在上中学的蔡致尧，也喝了两杯。
    “三哥，行了，他不能喝了……”眼见蔡明和还要给蔡致尧倒酒，蔡明波忙起身阻止了。
    而坐在一旁的蔡致尧却是砸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让一众长辈看着好笑。
    “没关系的，阿尧已经高过门栓，可以喝酒了。”蔡明和笑道：“当初在他这么大的时候，爷爷就同意我们喝酒了，还直夸好汉子。”
    “我怎么不记得。”蔡明浪直接拆台，终归是比蔡明波大几岁，道：“我上中学的时候，爷爷总是说喝酒烧脑子，不怎么赞成饮酒的。”
    “你说的那是后来的事情了。”蔡明乐笑道：“主要是刘阿成家的小子，以前经常跟我们一起喝酒，有一次从墙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爷爷以为是喝酒烧坏了，才不让你们多喝的。”
    话一起头，就停不下来了，主要是几个长辈再说，蔡致良和弟弟们在听，也借此了解了一下那位未曾谋面的曾祖父。
    “阿良，都说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现在都已经立业，是不是该考虑成家了？”
    吃过饭之后，没有如往年一般打牌，搓麻将，而是聚在一起说话。赵宝秀不在，适合提及这件事的，也就是贺宝珍了。
    蔡致良一愣，却是蔡明和先开口了：“三婶，阿良这么大了，心里能没谱吗，您呀就不要操心了，水到自然渠成。”
    “是啊，大哥，过了12点，你就三十了。”蔡美慧跟着起哄，毕竟只要将话题引向老大，她今晚就能安然过关。
    “别瞎说。”蔡致良指着蔡美慧，道：“我这刚过了二十八岁的生日，怎么就三十了？”
    “可不是吗，阿潮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已经上幼儿园了。”贺宝珍旧事重提，依旧是老生常谈。
    蔡美慧有恃无恐，接着道：“我都已经跟阿勉一样，会走路了。”
    “哪儿都有你。”蔡致良道：“美慧，别怪我没提你隐瞒啊，前天跟那个靓仔逛街了，还不从实招来。”
    “我逛街怎么了？”蔡美慧看了一眼蔡致宁，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道：“大哥，你要是再不抓紧，阿宁都要赶在你头里了。”
    蔡致宁闻言，道：“正说大哥的事情呢，扯我身上做什么。再说了，你跟阿玮的事情都还没有说清楚呢？”
    “你们消停一会儿。”蔡勋制止了三人的吵闹，道：“阿和，你刚才说的，是哪家的小姐，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也不清楚，只是那天见他们一起外出游玩。”蔡明和道：“霍云天的那个小女儿。”
    见蔡勋有些犹疑，蔡明和进一步解释道：“就是阿潮那个打拳击的朋友。”
    “霍云天，哦……”蔡勋也想起来了，道：“我记得他有一个儿子，跟阿良差不多年纪。”
    倒是蔡美慧反应神速，问道：“三伯，你说霍昕昕啊？”
    “你认识霍小姐，性格怎么样？”贺宝珍一听蔡美慧认识，很是欣喜地问道。
    蔡美慧这就有些为难了，认识归认识，关键是不熟啊，又好多年没见了，道：“这你就得问大哥了，我也说不上来。”
    蔡致良静坐一旁，也没有言语，听到蔡美慧这么说，就更放心了，只要他不开口，大家都不认识，自然就消停了。
    贺宝珍看了蔡致良一眼，估计问不出什么，道：“多大年纪啊？”
    “比我小几岁，可能……”蔡美慧也不是很确定，道：“可能跟阿宁差不多吧，就是个子比较矮……比我要矮半头，不过这都是七八年前了，现在的情况，我也不怎么清楚。”
    “人家现在可比你高。”蔡明和比划了一下，道：“我那天见了一面，比你要高一些。”
    “如此就更好了。”贺宝珍笑道：“阿良，怎么不说话，这种时候，主意要拿稳了。”
    “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事情，我能说什么？”蔡致良道：“当日不过凑巧，一起去了一趟影视基地。昕昕还在洛杉矶上学，也就是圣诞假期回来一趟，听说了《黄飞鸿》选角的事情，和朋友过去凑个热闹。要是真的在交往，跟霍叔叔家的关系又这么近，我妈早就跟你们说了。三叔当时也就是见了昕昕一面，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真的是这样？”贺宝珍将信将疑，看向蔡明和，道：“阿和，你且说说，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傍晚了，我急着去医院看望岳父，便看见昕昕走过来，跟阿良关系挺亲密的。”蔡明和道：“我本来准备去看看阿潮，问问宝秀，只是近些时日，影视基地那边被徐可折腾的乱七八糟，到现在都还没顾得上。”
    “奶奶，你看，真没什么，要不等下问问我妈，什么事也没有。”蔡致良随即指着蔡美慧问道：“前天美慧跟一个靓仔逛街了，就没人关心吗？”
    “还是先解决你的事情。”贺宝珍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现在没什么，难道将来就不能有点什么吗？”
    “奶奶，等真有了什么，我肯定第一个跟您说。”蔡致良保证道。
    见问不出什么，蔡勋问道：“阿良，你外公的事情，是你两个舅舅在筹备吗？”
    “我外公的事情……”蔡致良想了半天，问道：“我外公怎么了，最近没什么事啊？”
    蔡勋问道：“明年不做寿吗？”
    “哦……对，外公明年就七十了。”蔡致良这才想起，之前听赵宝秀说过，只是感觉时间还早的很，也没有在意。
    “肯定是我舅舅出面，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具体的安排，我得回去问问，也不知道我妈同外公商量的怎么样了。”
    蔡勋道：“你都知道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再晚就有些仓促了。”
    蔡致良道：“我妈早之前就提过，或许已经同舅舅商量过了。后天去拜年的时候，再商量也还来得及。”
    “阿杰和致明还小，还计划后天让你带着弟弟妹妹去美琪那里走一趟的。”贺宝珍算算时间，道：“那就安排在初三吧。”
    “要不后天早上过去，美琪还在坐月子，又不待多长时间。”蔡致良觉得就这么办，道：“大伯，我后天早上去接致明，您把礼物提前准备好。”
    蔡明乐道：“也行，都已经备妥当了。”
    “我接上致明后，顺道带上阿尧和美芝，美慧，你后天早上去接阿杰，一起到大姐那里会和。”蔡致良随即看向贺宝珍，问道：“您看这样行不行，还需要带些其他东西吗？”
    说是一些习俗也好，礼节也罢，总归是比较绕来绕去的老辈传统，蔡致良只准备当一个提线木偶，不发表意见，当然，也发表不了什么见解。
    贺宝珍点头，道：“我这边也是备好的，去之前先来我这里一趟。”
    “行，那我后天早上接上致明后，先来这里，然后再去接阿尧和美芝。”蔡致良重新规划了路线，不然又要来回跑路。
    既然说起了蔡美琪，就不得不提新出生的外甥，以及这个月过满月，还有往后百日的时候，该送什么礼物，从衣服到配饰，无所不包。去年蔡致勉满月的时候，蔡致良就见识过一次。
    蔡致良今天还是走的比较晚，等过了十二点，才与蔡明乐、蔡明和等人告辞离开。
    “三叔，好歹提前知会我一声，怎么能在奶奶面前提及这事呢，往后可还怎么安宁的了？”蔡致良抱怨了一句。
    “就是我不提，也安宁不了。”蔡明和笑道：“你呀，别不知好歹，要不是我提及了昕昕，信不信你奶奶立马就会给你说几个人选，让你在里面挑。”
    蔡明和说的没错，这符合贺宝珍的性格。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蔡致良道：“明天有空没有，去我那里喝点？”
    蔡明和问道：“都有谁呀？”
    “郑一鸣，赵硕，温国良，陈叔，就那些人。”
    “我改天再去吧。”蔡明和道：“阿波也在做房地产代理，你爷爷估计想让你们叔侄联合起来，心里有个数。你去年拒绝了老爷子的提议，今年有些不好开口。”
    “到时候，入股也好，合并也罢，我都没有意见。”一旦联合，毕竟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蔡明波也不一定乐意。不过，港城这么大，容得下这么两家公司，合作还是没问题的。
    此一时彼一时，去年事业刚开始起步，自然不愿意掣肘，如今大势已成，安排一家公司交给蔡明波打理，也不是什么问题，毕竟是至亲的叔侄。

 第130章 知道了

    大年初一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晴朗，舒畅。
    “昨天晚上，奶奶提到外公做寿的事情，你跟外公，还有大舅他们商量过没有？”蔡致良昨晚回来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赵宝秀都睡了，只能等到早餐的时候才提及这件事情。
    “你爷爷怎么说？”赵宝秀停下筷子，问了一句。
    蔡致良眼下豆沙包，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觉得时间快到了，你也没有通知他们，所以就问问怎么回事，也好做些准备。”
    赵宝秀道：“那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啊。”蔡致良苦笑道：“我又不知道，就说问问你的意思。”
    “你外公的态度有点奇怪，我年前，大概元旦之后不久，提过一次这事，只是被他岔开了，不过我已经让阿成和阿和准备了。”赵宝秀回忆当时父亲的表情，道：“当时就是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明天过去拜年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件事定下来。”
    “怎么奇怪了？”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
    “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是觉得你外公有些……抵触，对，就是对做寿这件事，有些抵触。”赵宝秀叹了口气，顿时有些心烦，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明天晚点过去。”蔡致良想起明天早上的任务，道：“早上要带着致明，阿杰他们去看大外甥。”
    “别再美琪那里吃饭。”赵宝秀也有准备，提醒了一句，道：“记得把礼盒带上。”
    天气逐渐转暖，蔡致良计划在院子里招待客人，故此特意邀请了一位大厨，准备了海鲜等比较丰富的食材。
    “恭喜发财，利是到来……”蔡致良先派了一波利是。
    最先到的是高威，同魏国和范思亮一起，协助胡庆，卢襄专门请的大厨，搬运家伙什，顺便处理食材，甚至有些昨天就已经处理过了。魏国和范思亮是新来的安保人员，魏国已经在明潮大厦工作了半年的时间，而范思亮来自茶楼街，算是蔡家的嫡系人马。
    “澳门那边的情形，我已经听说了，既然合不到一起，就不用勉强在一个锅里搅食。我年前见到何先生，已经提过这件事，以后同他们，各自安好。”
    苏峻衡本就强势，加上又是地头蛇，高威初去乍到，起初一再退让，却不想苏峻衡越发咄咄逼人。随后的事情便能够预测得到，高威又不是软柿子，曾经的茶楼街小钢炮，自然是针尖对麦芒，一山更有一山高。更何况还有王志强的那些老朋友，看在同道的份上，多有照应。而高威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很符合那些老家伙的胃口，毕竟这也是合则两利的事情，丝毫不落下风。
    “不是我跟他过不去，实在是苏峻衡欺人太甚，整天呼来喝去的，什么东西……”高威说着，依旧有些愤愤不平。
    “我过段时间会抽空过去一趟，将这件事做个了结。”蔡致良道：“这几个月的时间，你学到多少东西，很快就会见真章，如果做不好，我就只能厚着老脸，回头再去见苏峻衡了。”
    “您放心，这点事情难不倒我，更何况还有魏九爷帮衬，出不了什么乱子。”高威大喜之下，连忙保证道。
    所谓魏九爷，就是原和字头在澳门的一个话事人，只是天高皇帝远，早已经事实上独立，跟本港这边没什么关系了。这也是三大社团的常态，当初的小弟已经翅膀硬了，反过来同他们叫板。
    “恭喜发财……”基本上来一个人，就会说一遍，讨一个好口彩。
    没过多久，鲍国威、陈强等人相继到来，先是去看望了蔡明潮，而后也没有坐在客厅里，一同去了海边吹风。
    “最近几日，报社真是热闹极了，各路人马纷至沓来，纷纷要求报社做出澄清。”鲍国威笑道：“维享集团直接寄来了律师函，要求报社刊登道歉声明，停止恶意造谣诽谤，并停刊最新一期的明秀周刊。”
    说起富豪榜，除了明秀日报刊登的榜单，还有明秀周刊的详细分析和说明。今年已经是第二期了，相较于去年的懵懵懂懂的谨慎，今年的富豪榜就有趣多了，夹带的私货也比去年多了不止一星半点，终究还是随着明秀日报和明秀周刊销量的飞涨，似乎有了那么点指点江山的资格。
    今年的富豪榜没有等春节，而是提前了一周，主要是为了试探一下市场的反应，以便验证一下明秀日报和明秀周刊的影响力。结果有的公司股价涨了，有的跌了，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只要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明秀报社能够走出香江，在东南亚一带达到未来世界三大评级机构的地位，还是可以期待的。
    明秀富豪榜的策略，先是认清金河投资的朋友和敌人，只要是朋友，绝对都是好评，哪怕是善意的批评，也只是不起眼的一笔带过，而对于敌人，哪怕是微小的问题，也要放到显微镜之下，评头论足一番。
    鲍国威口中提到的维享集团就是其中的特例，主要是明秀日报的记者上门做调查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肢体冲突，对于这种藐视明秀报社的行为，自然要给予严厉的批评，于是维享集团刚刚发布的年终报告，在明秀周刊的仔细分析之下，简直是漏洞百出，就差直接点明维享集团非法集资，诈骗钱财和涉及洗钱活动了。于是维享集团的股价连跌两日，已经跌去了7%，以致于原定于年后的融资不得不推迟，明秀报社威力初显。
    “维享集团越高调越好。”蔡致良与陈强、鲍国威等人巴不得有人跳出来，同明秀报社争论，越热闹，对明秀日报和明秀周刊的销量越有利，甚至曾一度琢磨是不是从背后再推一把。
    维享集团之所以被定为靶子，自然有其取死之道，蔡致良与陈强、鲍国威也不会拿明秀报社的名誉做赌注，叫嚣的越厉害，投资者就越了解它虚弱的本质，股价跌的越厉害。
    “还有张家的人，只不过态度比较温和。”陈强笑道：“昨天张家的人来报社，说是最近的报道，对张家财富的估算有失公允，为明秀报社的名声考虑，应该重新进行准确的评估，由此产生的调查取证、车马等费用都由他们来承担。”
    财不露白，是自古以来的教训，张家深谙此道，一直都是能低调且低调，直到这次被明秀报社通了出来。
    “明年出富豪榜单之前，可以先同张家商议一番，安排一个合适的名次。”蔡致良笑道：“对于那些想自抬身价的人，也可以适当满足他的要求，不过一切都要能够经得起推敲。现在还是初办，粗糙一点没有关系，往后有了新报的竞争，就不能马虎了。”
    “新报出的是影响力榜，同我们报社还是有些差异的。”陈强道：“我计划今年开始，将台湾、新加坡纳入其中，而后面向整个东南亚。”
    “你们怎么就知道新报会局限于此，他们也是初创，明年是什么情况，谁又说的清楚。眼看着明秀报社的成功，如果他们明年也出一期富豪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蔡致良道：“这样扩张地快一些也好，最终还是要像福布斯和财富杂志那样，可以在全世界保持一定的影响力。如果顺利的话，明秀报社明年上市，有足够的资金用来扩张。”
    “资金充裕的情况下，什么事都好办，本港的富豪数据也可以再精确一些。”鲍国威笑道：“欧美那边很多这样的研究机构或者会计事务所，只要有钱，并不难得到这方面的数据，明秀报社可预先做些准备。其实，参照福布斯富豪榜的状况，似乎也不需要太精确的数字，每年的前几名，都是约100亿，约200亿，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数字，误差大的很。”
    “那就或注资，或者直接收购一两家这样的机构，国信……”蔡致良一转头看到了朱国信，道：“你们商量一下，金河投资往后也用得上，还有齐恒，各个行业和领域的分析报告，全球的经济走势，为金河投资的发展提供一些参考……”
    有些笼统，计划又有些庞大到不切实际，蔡致良道：“一步一步慢慢来，总之啊，朝这个方向努力就是了。”
    老板动动嘴，小弟跑断腿，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你们努力就是了，只是老板一定要看到好的结果。
    一直以来，金河投资一边靠着蔡致良的先知先觉提供了资金，一边靠着有限的信息缓慢的扩张。但是想要将自己的触角伸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就不是发几笔横财所能够办得到的，还是需要大量的信息和情报，来保证公司的纵向发展深度。
    不过说起明秀报社上市的事情，蔡致良问道：“陈叔，之前黄玉朗不是同意卖掉手中的股份，怎么现在还没有处理完？”
    还是1月中的时候，陈强就告诉了蔡致良这个好消息，谁知道半个月过去了，依旧原地踏步，没有任何进展。
    “可能眼看着判决快下来了，破罐子破摔，有些不可理喻了。”陈强苦笑道，自从蔡致良同他说了股票分配的事情，就一直忙于如何拟定分配方案，暂时没顾得上玉朗国际这边，谁成想又出了这么大的幺蛾子。
    “两个月的时间，尽快处理干净。”蔡致良提醒道：“再这样一拖再拖，玉朗国际那边人心都散了。”
    “那倒不会。”陈强很自信的说道：“玉朗国际原本有些人心浮动，但是等明秀日报的财富榜一公布，还有员工股权认购的消息，一下子就安然下来。”
    对于公布财富这件事，蔡致良期初是不以为然的，毕竟低调才是正道。这年月，港城越来越不安生，往后将会成为被打劫的对象，好比头上戴着一顶“赶紧来抢劫”帽子。安全方面，就得越加注意了，这也是将家里的保镖由两个增加到四个的缘故。
    另一方面，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锦衣夜行已经行不通了，蔡致良需要这个势，财富的势。大势之下，才能无往而不利。
    就比如陈强所说的漫画公司的人心安定，尤其是股权分配方案，让陈强财富一下子凌驾众人之上，也只有郑一鸣还能与之比肩。羡慕嫉妒的同时，也给了他们一些盼头，至少跟着蔡致良是可以发财的。钱财不一定能买来忠诚，但是不忠诚的，一定是钱给的不够。
    “赵硕还没来？”蔡致良没看到赵硕，直接问陈强，道：“赵硕给你提过没有，关于《黄飞鸿》的漫画，要赶在暑期之前发行。”
    “年后我会与蔡氏影业、徐可工作室专门讨论此事。”陈强已经同赵硕商量过，道：“如果此次《黄飞鸿》能够一炮而红的话，像霍元甲，陈真，早期的方世玉，大刀王五，都可以出漫画，如果观众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拍成电影。”
    “可以，影视城正好可以物尽其用，反正都是晚清民国的建筑。”蔡致良点点头，顺便还可以省一笔宣传费。
    “前几天马丁联系我，说是年后要过来一趟，想见你一面。”说话的是鲍国威。
    “怎么没听齐恒说过，他有说什么事情吗？”既然联络鲍国威传话，马丁?安德森自然不会是来闲逛的。
    果然，鲍国威道：“日本股市行情大好，马丁自然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准备加大投资，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等他来了再说吧。”蔡致良摇摇头，道：“我去年在洛杉矶等了他半个月，也没有见到他。”
    “即便是经历了全球性的经济危机，日本股市的疯狂涨势，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日本股市的上涨，一度让鲍国威也很难堪。
    鲍国威接着说道：“日经指数目前已经接近点，相较于八七年股灾，已经翻了一倍，在全球都是独一份的。去年年中开始，日经指数在点徘徊了数月的时间，估计当时马丁也是有些犹豫的，觉得日经指数下挫的可能性很高。谁能想，12月初开始，日经指数强势上升，两个月的时间，4000点的涨幅。这就由不得马丁不心动，想要分一杯羹。我估计他应该是从哪里听说了，金河投资在日本的布局，这才过来寻求合作。”
    这一点，鲍国威就不得不服气蔡致良了，在大多数人还在犹豫的时候，蔡致良选择了入场，已经赚得盘满钵满。蔡致良却不这么想，毕竟等他入场的时候，日经指数已经翻了一倍，错过了第一波牛市。
    “等他来了，你通知天行，问问马丁什么想法，我再决定要不要见他。”如果只是来寻求融资的话，蔡致良自然就不用见了，毕竟是在日本，不是北美，他并不需要马丁来为他操盘，随后吩咐楚天行，道：“天行，如果无利可图的话，就回绝了他。”
    “好的。”楚天行点头应可。
    “虽然马丁去年赚了不少，但是你这边一下子抽走了500万美元的资金，是基金会的资金捉襟见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发财。”鲍国威苦笑道：“这对马丁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
    “前年股灾时，同马丁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他要是不那么小气，我又岂会撤资，毕竟北美这个地方，有些业务还是需要一个地头蛇来代理的。按照齐恒的调查，华尔街各大投行和基金等金融机构的平均收益率能够达到31%，而马丁基金的收益才13%。”
    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眼看已近中午了，蔡致良问道：“到齐了没有？”
    韦敏走过来，道：“郑总说他准备了几箱三十年份的五粮液，在路上耽搁了，很快就到。”
    怪不得今天这么安静，毕竟郑一鸣无论是同明秀报社众人，还是金河投资的众人，都很熟识，一度是中间沟通的桥梁。今天郑一鸣没在，蔡致良陪着陈强和鲍国威说话，温国良和楚天行等人就插不上话。
    “真有三十年份？”陈强问了一句。
    在场的众人，也就陈强和鲍国威年纪大点，平时还喝点白酒，像其他跟蔡致良差不多年纪的，受英国人影响，都是以喝红酒为生的，所以蔡致良专门订制了一批红酒，反正现在酒窖宽敞的很。
    韦敏摇头，道：“郑总是这么说的。”
    陈强笑道：“那等下可是要尝尝这五粮液，老鲍，干一瓶？”
    “可以。”鲍国威笑着点头。
    “走吧，我们先去见识一下胡师傅的手艺，往后多去捧场。”
    等众人从海边回去，开饭之前，郑一鸣还是准时赶到了。启封了一瓶白酒，众人品尝了一口便拒绝了，余者都进了陈强和鲍国威的肚子。胡庆的手艺确实还不错，蔡致良吃着很满意。
    酒足饭饱之后，趁着人比较齐全，蔡致良将能想到的问题，以及众人提出的问题，交到合适的人手里解决，便各自回去了。
    “阿良，该考虑一下了？”
    众人走后，蔡致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养神，却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句，睁开眼睛，茫然问道：“考虑什么呀？”
    赵宝秀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家里有一个女主人，他们就会携妻子和孩子们过来，这就是通家之好的由来，让你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前些年，我们去你爷爷那边，想想都是什么场景。”
    蔡致良想想，似乎是这么回事，今天就陈强和鲍国威带着妻子过来了，毕竟她们本就同赵宝秀相熟，其他人就都是独自过来的。
    “知道了。”蔡致良重新躺回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第131章 取名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将赵宝秀准备的礼物放进车里，杨德山开车，去接蔡致明。过年期间，帕塔携妻儿回泰国了。
    赶到蔡明乐住处的时候，蔡明乐和向霞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只是蔡致明还有些不乐意，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包子，明显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
    “小峰，你大哥还等着呢。赶紧把包子吃完，牛奶喝掉，明天要再是这个样子，我就不惯着你了。”向霞挺着大肚子，一边收拾，一边催促蔡致明。
    蔡致明睁开眼睛，瞅了向霞一眼，还有心思问道：“明天要怎么样？”
    向霞瞪了儿子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明天试试就知道了，把你屁股揍成八瓣。”
    蔡明乐走过来，将牛奶递给蔡致明，道：“先把牛奶喝了，不想吃包子，就别吃了。”
    蔡明乐的脾气似乎好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暴躁，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温和起来。
    “他平时上学也不这样，连闹钟都不用，一到点就自己起来了。现在放假了，晚上不睡，早上不起。”
    “小孩子嘛，都这样。”蔡致良笑道，因为今天要走三个地方去接人，这第一站自然就有些早了。
    很快，蔡致明喝完牛奶，不情愿地拎起礼物，随蔡致良去蔡勋处。
    “见了人要有礼貌，听见没有？”上车后，向霞叮嘱了一句。
    “嗯……”蔡致明眯着眼睛点头，算是回应。
    “安全带系上。”蔡致良指了指安全带，道：“闭上眼睛眯一会，到了地方我再叫醒你。”
    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堂兄，蔡致明有些腼腆，只是点头，顺便系上安全带，连“嗯”一声都省了。
    到了蔡勋处，又是一番叮嘱，蔡致良自是连连答应。
    “不是先去你大伯那里接阿明吗，怎么还是你一个人？”临出门之际，贺宝珍这才想起蔡致明，赶紧提醒了一下，别把人给漏了。
    蔡致良指了指自己的平治，道：“车里睡觉呢，早上起得早了。”
    从蔡勋住处出来，蔡致良开始给蔡美慧打电话，问问她是否接到蔡致杰。而蔡美慧与蔡致宁却是刚出门，说不定比他还要晚到。
    “大哥……”一见面，蔡美芝便向蔡致良分享着她的秘密，道：“大哥，我妈刚才说了，大姐的儿子，比弟弟还小，要叫我小姨呢，咯咯咯……”
    自己还是小不点，却突然有人要叫自己小姨了，可能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蔡致良笑道：“不仅仅是你，你看弟弟这么小，也要当舅舅了。”
    蔡美芝顿时眼睛一亮，道：“对哦，弟弟也要当舅舅了，妈妈，妈妈，我跟你说……”
    听蔡致良这么一说，蔡美芝赶紧同秦凤分享她的新秘密去了。
    蔡明波这时走过来，道：“阿良，如果阿尧问你音乐方面的事情，你可不要承诺他，还没死心呢，唉……”
    蔡明波的无奈，蔡致良也听蔡勋和蔡美慧说过，他偶尔见面，尽量劝一劝，估计也没什么效果。
    蔡致良道：“三叔，您放心好了，中学毕业之前，我不会承诺他什么的。”
    “中学毕业之后也不行。”蔡明波道：“如果考不上大学，我准备送他出去留学，跟美慧那样。”
    这怎么可能一样吗，就蔡致尧的学习成绩，拍马也赶不上蔡美慧一成的水准。
    蔡致良笑道：“三叔，还有几年的时间，如果等到中学毕业之后，阿尧还是这样，我觉得您就没必要再这么拘着他了。那时他已经有了主见，勉强不来的，就像阿宁一样。”
    至少比阿宁有追求，蔡致宁当时是真的不想再念书了。
    蔡明波没有再说什么，正如蔡致良所说的，还有几年的时间，可以慢慢地去纠正。
    蔡美芝蹦蹦跳跳的，一直很兴奋，刚跟秦凤说完，又跑过来跟蔡明波说了一遍。想比之下，蔡致尧就安静多了，似乎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
    蔡致良一行紧赶慢赶，到蔡美琪家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蔡美慧和蔡致宁还不见踪迹，倒是碰见了苏越。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越去年9月份的时候，在港城干了一年之后，调回了纽约，蔡致良听蔡明爱说过，过年是不回来的。
    “本来是让我爸妈去纽约过年的，但事到临头，他们又不愿意过去。”苏越道：“我担心我爸的身体，就回来看看，顺便见见美琪的孩子。”
    “阿尧，别站着，把后备箱里面的礼物，往里面搬，还有美芝，阿明，快点。”蔡致良随即开始指挥弟弟妹妹们搬东西。
    蔡致尧有些不情不愿，蔡致明倒是乐意守在车子旁边，能够有些事情做，而蔡美芝可不管蔡致良说什么，大喊大叫着，兴奋地跑进室内，去看那个将要叫她小姨的外甥。
    进屋刚坐下，蔡美慧、蔡致宁和蔡致杰便到了。
    “别在这里坐着，去里面看看。”蔡致良拍拍蔡致明的肩膀，指着卧室中的蔡美芝一行人，或许他才算是那个孩子的亲舅舅。蔡致明以前都是紧跟着蔡明乐，现在换成蔡致良了，寸步不离。
    “这糕点在哪儿买的？”苏越尝了一块糕点，似乎感觉不错。
    蔡美琪道：“直到年节的时候，才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地大物博。走的时候给姑姑带一些，之前还以为他们去美国过年。”
    随着去年初以来的不断扩张，到目前为止，东来贸易行已经或收购，或入股了12家工厂，包括纺织，化纤，印染，服装鞋帽等行业。年尾之时，各色年礼应有尽有，周成林指的就是这件事，再加上东来贸易行也采购了一批，蔡致良也收到不少。
    “够分吗？”苏越指着屋内的众人，自己带一些没关系，但是今天来的人有点多。
    “都已经分过了，大姐这边要是不够，我那边还有不少。”蔡美慧接口道，采购就是她负责的，“我也觉得豆糕好吃，才多采买了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苏越随即问道：“成林去哪儿了，他家的亲戚？”
    “他舅舅那里，还有公公婆婆，吃过早饭就过去了。已经快两个小时，成林应该快回来了。”蔡美琪拉起蔡致明，道：“阿明，跟我来。”
    很快，蔡美琪与蔡美慧去看孩子，客厅里只剩下蔡致良与苏越。
    “你在北美的投资，还是通过马丁吗？”苏越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蔡致良摇头，道：“投资主要在花旗银行，跟马丁的合作已经终止了，去年的收益率只有13%，你们高盛呢？”
    “接近五成吧。”苏越笑道：“马丁元旦后，在高盛可不是这么说的，基金会的收益有29%，还是能跑赢大盘的。”
    “所以说起这个马丁啊，真是一眼难尽。”蔡致良不知该作何评价，也不想知晓他去高盛做什么，道：“我已经撤出了在基金会的资金，派人去北美注册了投资公司，你那边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派谁过去，楚天行？”对于蔡致良的公司人员，苏越当初在高盛的时候也接触过。
    “哪里用得着天行过去，投资也不大。”蔡致良给了一个名字：“齐恒。”
    苏越自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那时的齐恒还在恒隆银行呢，道：“如果投资不大的话，不妨与高盛合作，收益率保证可以跑得赢大盘。”
    “证券投资已经委托给花旗银行，目前没有更换投行的打算。”蔡致良摆手，道：“我目前的计划，是做一些风险投资，比如在如今快速发展的半导体科技领域。”
    苏越道：“花旗银行正因为前些年的快速扩张，而付出代价，不良贷款急剧上升，甚至已经危及银行的生存。不是因为我在高盛，只是提醒你一句，高盛目前要比花旗集团安全。”
    “我也听说了，去年下半年的贷款，已经没有前年那么利索了。”蔡致良道：“不过，我只是将投资的一些股票托管在花旗集团，没有你说的那些风险。如果有风险投资方面的建议，倒是可以合作。”
    苏越道：“都是哪家公司的股票，方便说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蔡致良道：“就是投资了一些可口可乐的股票，目前来看，效益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苏越看着蔡致良，道：“去年以来，有人建重仓持股可口可乐，以至于可口可乐的股价在最近几个月飞速上涨，从40美元上涨道如今的50美元，不会就是你吧？”
    “你知道巴菲特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苏越点点头，道：“听说过，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巴菲特，前些年因为收购华盛顿邮报公司，而大赚特赚。”
    “就是他在收购可口可乐。”蔡致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道：“据我得到的消息，去年11月份的时候，索尼便开始接触哥伦比亚影业的CEO，双方目前谈到何种程度，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以日本公司近年以来在收购中的豪气，想来价格方面必然高出可口可乐的预期，如此一来，可口可乐的股价必然还会上涨。不知道巴菲特是不是看中了这一点，还是对可口可乐近年来的运营有信心。总之，既然巴菲特建了重仓，必然是要有所收益的。”
    早在五六十年代的美国电影危机期间，哥伦比亚采取各种措施，都没能再现辉煌，反而因为70年代末的假支票风波，名誉扫地，于1982年被可口可乐收购，这也是可口可乐为了扩大影响力，进而打压百事可乐的一次收购。从此，在哥伦比亚电影中，所有坏蛋与独裁者喝的都是百事可乐，而代表正义的美国人都喝可口可乐。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苏越问道，这些消息都还没有公开，蔡致良想来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送你一桩富贵而已，我已经用不上了。”蔡致良已经收购了足够多的可口可乐股票，快接近非美国人的限制持股比例，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来赚这笔钱，便想着将这个好处送给苏越，毕竟是亲表兄弟。
    “谢谢，我今晚就通知他们建仓。”苏越笑道：“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你到底收购了多少股可口可乐的股票？”
    “很多，超过你的想象。”蔡致良突然嘚瑟了一句，似乎犹如少年之时，被蔡劭夸赞了一般。
    “什么想象？”说话间，周成林回来了，“等下别急着走，在这里吃午饭，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还有事，等不到中午的。”蔡致良忙拒绝了，等下还要去赵德明那里。
    周成林按住蔡致良的肩膀，道：“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啊，安心坐好。”
    蔡致良道：“你刚从外公家回来，自是没什么事了，我也得去我外公家呀。”
    “改个时间，今天就别去了，将杨德山也叫进来。”蔡美琪从卧室出来，道：“我们选了几个吉祥的名字，你们都帮我参详一下。”
    “既然都是吉祥的名字，关键是不要与长辈重名。”蔡致良笑道：“我们这边的亲戚清楚，那边的亲戚就不清楚了，你们跟周叔商量着选一个就好了。”
    “已经核查过了，没有重字的。”蔡美琪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道：“稍等一下，我去拿。”
    蔡美慧道：“叫周瑜怎么样，长大了一定是个小帅哥。”
    “我看可以。”蔡致良附和了一句。
    “哪里能这么随便，周瑜自己把自己气死了。”虽然周瑜是个帅哥，蔡美琪也不乐意，道：“要是你将来有了儿子，是不是可以叫蔡京啊，那也是个帅哥。”
    “还是别找太远了。”蔡致宁伸出食指，指指天上，道：“1000年前的名人，说不定真是祖先呢，可以考虑近代的，比如蔡锷？”
    “越扯越远了，看看。”蔡美琪递过来一张纸，上面详细介绍了几个名字。
    周成林道：“阿七五行缺金，需要取一个金字旁的名字。而这个瑜字，从玉字边，而古人认为，玉，石之美者，五行属土，不合适。”
    阿七就是周成林和蔡美琪的儿子，因为生下来的时候七斤重，便取了这么一个小名。
    “那也不一定。”苏越信誓旦旦地说道：“玉还是有些说法的，以来玉中多含铁、锰矿物，叫……收结为坚，意思是很坚硬，所以属金；二来啊，在《周易》里面有八卦之说，原文是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玉属于乾卦，而乾卦对应到无行中的金，所以说啊，周瑜这个名字，也不是不可以。”
    在两人交谈的瞬间，蔡致良一刹那感觉自己真的落伍了，改天有时间应该多研究一下周易。
    “还有这种说法？”周成林也不确定，道：“改天托人再算一下，这也是个选择。”
    “大表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的？”蔡致良好奇地问道。
    “哪里有什么研究啊。”苏越笑道：“也是昨天聚餐时听朋友说的，他儿子的名字有一个‘琅’字，琳琅满目的琅，当时就是这番说辞，所以我今天才记得这事。你要是过些天再问，说不定就不记得了。不过现在取名字确实是越来越讲究了，不像以前，虽然也有些说法，却也没这么多说辞。”
    蔡致良看看蔡美琪和周成林准备的名字，可能确实五行缺金，很多金字边的名字，也算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每个名字都各有说法，而又没有任何一个名字能够一览众山小，讨论了半天自然也没能有个结果。
    不过，反正都是好名字，随他们夫妻慢慢决定就好。讲究的越多，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们也不好插嘴。
    午饭之后，将蔡致明送回家，蔡致良才赶去赵明德那里。

 第132章 调解失败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赵宝秀正与赵宝成、赵宝和两家子在客厅聊天。
    “怎么现在才过来，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我也想早点过来，品尝一下外公的好酒，这不是有事情耽搁了吗。”蔡致良打着呵欠，拍拍赵志宇的脑袋，让他到一边去玩，而后坐在沙发上，道：“本来11点那会就准备过来的，谁成想他们两口子，非要让我们帮着参详一下阿七的名字，这哪是一时半刻能决定的。”
    赵宝秀问道：“那最后定的什么名字？”
    蔡致良苦笑道：“也没有定下哪个名字。”
    “这么长时间，你们就没讨论出一个结果？”赵宝秀当初也是给蔡致良取过名字的，道：“美琪让你们帮着参详，总有个大致范围吧。”
    “阿七五行缺金，美琪准备了七八个名字，各有优劣……”蔡致良摇头，道：“我觉得都可以，都是吉祥的名字，关键还是看他们两口子的意思。”
    “五行缺金的话，是需要好好参谋一下，不然对未来的气运还是有影响的。”说话的是赵宝成，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相师，很灵验的。”
    “我就不用了，美琪已经找过相师了，那些名字都是相师认可的。”
    照周成林和蔡美琪的说辞，估计都不止一个相师，只是蔡致良不知晓，蔡美琪何时开始相信这些，也不知是否因为当了母亲的缘故。
    蔡致良坐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赵明德，遂问道：“外公呢，已经在午休了吗？”
    这也是赵明德近半年来的习惯，午饭之后需要休息，以前是没有的。照他的说法，晚上睡不着，只能白天补一补觉。
    赵宝秀叹了口气，道：“你外公出门有一会了，估计你今天是见不到了。”
    “多等一会儿就是了，怎么会见不到。”蔡致良看着几位长辈的脸色，感觉不是很好，问道：“谈的不顺利？”
    “岂止是不顺利，你外公压根就没想跟我们谈这事。”赵宝和苦笑道：“问的紧了，就推说七十岁应该过周岁，不能再过虚岁了，反正就是说今年不过了，等到明年三月份再说，真是糊涂了。”
    赵明德准备70周岁的时候做寿，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蔡致良还是问道：“外公做这个决定，总有个缘由吧。”
    “说起这个，也不知道算不算缘由。”赵宝秀道：“你记得胡松老爷子吗？”
    蔡致良点点头，道：“记得，胡爷爷嘛，外公的老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的。”
    “胡叔比你外公大整整十岁，所以今年正好是八十大寿，生日就在明天，正月初三。”赵宝秀道：“因为过年期间做寿，从年前便开始张罗，胡叔又是个爱热闹的，任何细微的事情都要过问，甚至亲朋好友何时、何处坐席都写的清清楚楚，真是操碎了心，你外公都跟着忙碌好几天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等明天见识了胡爷爷的寿宴的排场，说不定外公就不反对做寿了。”在蔡致良看来，这是好事，看看别人儿孙满堂的，年纪大了，总会有些羡慕的，说不定当场就同意做寿了。
    “你可别提明天的排场了。”赵宝和叹息道：“老爷子本来就有高血压，昨天下午一口气没喘上来，已经送医院抢救了，差点就闹出大乱子了。好在送医院及时，人是抢救过来了，不然明天的喜宴，就要变成丧宴了。”
    “人没事就好。”蔡致良一时间也是苦笑不得，问道：“胡爷爷住院，外公是帮忙张罗寿宴去了吗？”
    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人都在医院里了，哪里还有功夫操心什么寿宴，已经通知亲朋好友取消了。你外公只是说出门散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医院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可真是难办了，估计我们无论怎么劝，外公都不能同意了。”蔡致良自然就明白了，赵明德今年的寿宴必然是要取消的，就是不知道等到明年三月的时候，他是否还会找到其他的理由。
    “是啊。”赵宝成很认同，道：“他原本听了相师的话，心理就有些打鼓，如今遇到胡叔叔这件事，怕是更加坚定了。刚才就是劝了几句，他便摔门散步去了。”
    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蔡致良问道：“哪个相师说的？大舅，你刚才不是说认识相师吗，既然相师的话，外公能听得进去，不能从哪里想想办法吗？”
    在蔡致良看来，既然认可相师的话，想来也是可以想一些办法的。
    “别胡说，这种事情关乎命数气运，岂是能够乱讲的。”赵宝成立马制止了蔡致良不仅幼稚，而且相当不靠谱的想法，反而表现出一定的敬畏之心。
    “那怎么办，只能等明年了。”赵宝秀和赵宝成、赵宝和姐弟劝说都没用，蔡致良就更不用说了，甚至劝说的紧了，还以为是在害外公呢。
    “小姨没打电话过来吗？”
    赵宝成道：“早打过了，大年三十差点没在电话里吵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只能这样了。”
    既然如此，今天就是最后的努力，但是赵明德没给儿女们这个机会，直接甩手走人了，此事也就只能告一段落了，蔡致良也不再提及此事。
    聊了几句，却是没看见赵志强，蔡致良问道：“阿强去哪儿？”
    赵宝成道：“说是下午有同学聚会，吃完饭就走了。”
    “他那个咖啡店怎么样，我听说都开了好几家分店了？”
    “还行吧，生意还不错。”赵宝成不是很了解，关注的也不多，道：“阿良，今年的股市怎么样，还想去年一样上涨吗？”
    恒生指数在前年股灾之后，一度跌至1800点左右，近两日已经再次攀升至3000点，去年一年的涨幅还是比较惊人的，虽然中间也有些起伏，却毕竟大多时候处于牛市，赵宝成与赵宝和也赚了不少。
    毕竟是经历了股灾，所有的股票基本上都在涨，所以即便是赵宝成与赵宝和这样的散户也能赚钱。但是明年就不一定了，股市有涨有跌，别看大盘可能会一直还在上涨，说不定赵宝成与赵宝和还得赔钱，因为他们投资股票太过于随机，很容易完美错过每一支即将上涨的股票，却又总能赶上每一支即将下跌的股票，一眼难尽。
    “过些天，还是找个时间便抛掉吧，估计不会有去年的涨幅了。”这本来就不是蔡致良的初衷，遂建议道：“还是入手一些房产比较好，没有股市那么大的风险。”
    “我现在每个月的利润，大都拿去还债了，哪儿有闲余的钱投资房产。”赵宝成开始叫苦，道：“要不购买你们天门置业的股票，也算是投资房产了。”
    “也行。”蔡致良思索片刻，还是点头道：“不过，还是不要投资太多，谁也不能保证天门置业的股价就一定会涨。”
    “阿成，你还是拿一部分钱给那些投资机构，让他们帮你操作，可能受益不是很高，但是保本是没有问题的。”赵宝秀还是叮嘱了一句，虽然她也不愿意提及，却又顾及到了老父亲的承受能力。
    至于赵宝成有没有听进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不过，有前年深刻的教训，想来是不至于胡来的。
    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还真如赵宝秀之前预计的，蔡致良依旧没有见到赵明德回来。
    “阿良，给你外公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赵宝秀不想动，只能吩咐蔡致良。
    “打给谁呀？”蔡致良问了一句，他又不知道蔡明德去哪儿了。
    “打这个号码，你外公带手机了。”赵宝成从口袋掏出一个便携电话簿，指着上面的一个电话号码说道。
    蔡致良就依照这个号码，开始拨打电话。
    还好，赵明德接了电话，听出了蔡致良的声音，问道：“阿良，什么事啊？”
    蔡致良抱怨道：“外公，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等你一下午了，眼看着都要吃晚饭了。”
    “我跟朋友出来，刚看完电影，准备去喝茶打牌。”电话那头乱糟糟的，似乎印证了赵明德的话，“改天，我请你去阿强的咖啡店里喝咖啡，今天就不用等我了。”
    “外公，你说我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大过年的，也不好好招待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我这边还忙着呢，先挂了。”
    蔡致良无奈的放下电话，调解失败，就只能与赵宝秀先回家了。

 第133章 信达行

    “阿良真是越来越阔气，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说话的是薛成，可能因为时下已是冬季，没有那么多紫外线，皮肤的颜色也逐渐变浅。
    “这是自然，那可是40亿啊。”邓英杰与之一唱一和。
    过年期间，自然也不妨碍蔡致良与邓英杰、薛成小聚，可惜刘炳振滞留英国未归。
    “我也想跟前两年那般洒脱自在，不过还是得惜命。”听到两人的调侃，蔡致良问道：“上个月初，新界那边从井里捞出来一具尸体，听说了吗？”
    “我上次回来的时候，还从那里经过，想想都有些渗人。”薛成点点头，道：“不过醉酒跌入井中，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难不成还有什么幕后新闻不成？”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你问阿杰，他肯定最清楚不过了。”蔡致良指着一旁的邓英杰。
    “什么叫我最清楚，好像是我使人做的一般？”邓英杰瞪了蔡致良一眼，跟薛成解释道：“那个人被从井里打捞出之前，已经失踪了三周，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喝醉酒，死在井里了。或许人是醉酒不假，水中窒息而亡也不假，但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他先是被人绑架，而后被人扔进井里溺死？”薛成说到这里，背脊有些发凉。
    “在他失踪的这段期间，转手了一建铜锣湾的店铺，从银行卡里取走20万元。所以很有可能，是在缴纳赎金之后，依旧没能幸免。”邓英杰加了一剂猛料作为结尾。
    蔡致良道：“跟王叔分析的差不多，不过最有可能是，他看见了绑匪的面容，只能被人先下手为强了。”
    薛成问道：“那媒体怎么没动静，按理说这样的新闻素材，他们没有理由放过？”
    邓英杰反问道：“这年前年后，哪里就缺少吸人眼球的新闻，更何况，你也不想想，上个月的时候，铜锣湾发生了什么？”
    薛成仔细一思索，便明白了。上个月的时候，铜锣湾发生了械斗，有几百人抡着大刀片子，大半夜勤学刻苦，练习乱披风刀法，堪称一年以来最大的械斗场面，一时间传的沸沸扬扬。
    而类似这种仅仅是可能存在的绑架事件，对媒体来说，自然就不值一提了。
    蔡致良道：“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我这也是没办法，以防万一而已，不然哪天抢到我头上，那就真的什么都晚了，你也别大意。”
    “我口袋比绑匪还要干净，再怎么也不会有绑匪上门的。”薛成自嘲了一句，道：“更何况，我们又没有40个亿。”
    “别以为这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蔡致良道：“已经好几起了，要不然王叔也不会提醒我注意。这些事件要么没有引起关注，要么不愿意被人知晓，一些人也不敢报案，而警方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没有立案调查，所以才感觉没怎么严重……”
    “行了，至于说的那么严重。”邓英杰摆手，打断了蔡致良的论述。
    蔡致良道：“你自然没觉得严重，阿成可不一样，他每天开车来回两地，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这倒也是。”邓英杰这么一想，也觉得有些问题，建议道：“回头，给你车里放一根铁管，平时应急用。”
    “我会注意的。”薛成不以为人，敲了敲桌子，问道：“点菜了没有？”
    薛成话音刚落，便有服务员进来布菜。
    期间，蔡致良道：“你们清楚阿振是怎么回事吗，论文答辩怎么就推迟了？”
    “他没跟你说吗？”薛成反问了一句，“你去年不是去欧洲了吗？”
    “说倒是说了一些，只是不清不楚的，我还是没搞明白，也没有见到人。”蔡致良自然是问过的，道：“他只是说答辩时间推迟了，但是等我问他是不是论文没写完的时候，他却说不是因为这个，那还能因为什么呀。”
    薛成倒是知道原因，道：“还能因为什么呀，导师没同意，自然就推迟了。”
    邓英杰插了一句，道：“阿良刚才不是说，不是因为论文的事情，那就是说论文已经整好了，导师为什么不同意。”
    “他就是太能干了，才被导师留下了。”薛成道：“他导师新接了一个项目，需要大量的人手，自然就把他的毕业答辩推迟了。我上次打电话，也是阿振喝多了，要不然以他那性子，肯定闷在肚子里。”
    “那就没办法了，没有导师的准许，答辩就难了。”蔡致良想着，之前刘炳振总是说他导师如何能耐，问道：“那4月份能答辩吗，时间也快到了。”
    “这谁知晓，阿振没跟我说这些，只是喝多了，一个劲的说他导师如何阴险。”薛成道：“初一打电话时，可能是比较清醒了，也就没说什么，应该问题不大。”
    “来，举杯先走一个。”邓英杰举起酒杯招呼，道：“先吃饭。”
    酒是三十年份的五粮液，郑一鸣初一时送过来的，口感还不错，除了陈强和鲍国威带走一些之外，还留下不少。薛成在深城待久了，也习惯了白酒，毕竟周边都是喝白酒的。
    酒过三巡之后，还是不自觉说起四方电器的事情。元旦之后，经济疲软，大家都捂紧了口袋，空调等家用电器的滞销越来越明显，也算是后遗症了，眼前的日子，除了熬过去，又能有什么好办法。薛成提及此事，也是想请蔡致良在外贸方面想些办法。
    “葛瑞德没去四方电器厂吗？”蔡致良道：“年前就跟他打过招呼了，让他抽空去一趟四方电器厂，将一部分订单交给四方电器厂。”
    “他人是去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薛成叹了口气，道：“东来贸易行采购的是冰箱，而四方电器厂生产的是空调。最后订单交给了松下电器的合资厂，我们别说吃肉了，连口汤都没得喝。”
    蔡致良道：“家用电器这一块，本就不是东来贸易行的主业，这次也是葛瑞德去北美联络以前的朋友，意外谈下来的订单。不过对方是一家电器销售商，葛瑞德没跟你们说吗，肯定不会单单只进口冰箱这一项。如果这次合作的好，自然可以谈接下来的订单，估计就不单单是冰箱了，你们别着急啊。”
    薛成道：“这能不着急吗，产品积压在仓库里，都没地方堆了，而渠道商方面的尾款又收不回来，再这么下去，资金一段，四方电器工厂就要垮了。”
    “还是在港澳台三地想想办法，短时间之内东来贸易行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多做一些宣传，薄利多销……”
    蔡致良哪儿有什么好办法，也没有这个精力顾及这些事情，在想想自己手下，也没有这方面的专才。不过说起薄利多销，蔡致良倒是想起国美电器，想来也就是这两年逐渐发展起来的吧。
    “我觉得你也没必要指望那些渠道商，可以自己建商场，卖电器，到广州，佛山等地，按照薄利多销的原则，严格做好售后服务，比你现在四处碰运气要强的多。四方电器现在只生产空调，其他电器可以从周边工厂采购，好好想想，也去市场考察考察。我觉得，只要价格便宜，就没有卖不出去的空调。”
    “这能行吗？”薛成有些犹豫，当初开工厂就已经有些勉强了，“空调可不像电视，逐渐成为必需品，随便有个小风扇，也能熬过夏天的。”
    “怎么不行，我自己都已经开服装店了，你做电器商场有什么可犹豫的，大胆地干吧。”蔡致良道：“要是卖不出去，那还是你的价格太高，一定要想尽办法将成本降到最低，要不然怎么同其他工厂竞争。”
    “我考察一下。”薛成只能再次叹气了事。
    三人喝了不少酒，蔡致良让帕塔先送薛成回去，自己同邓英杰一起走。
    “顾长亮回来了。”邓英杰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叹了一口气，道：“我听说了，如果他与黄彪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邓英杰问道：“他们之间还有牵连？”
    蔡致良道：“他们见过不止一次，我希望只是因为以前的老交情，饮饮茶而已。”
    “社团会警告他们，不会允许他们乱来的，你放心好了。”邓英杰保证了一句，虽然蔡致良没做什么，但是庞大的产业还是为社团带来巨量的好处。
    初五过后，蔡致良再次见到了胡廷灿，就是从利达行挖过来的高管，虽然还不过三十出头，却已经是利达行创始元老级的人物。
    “过几天，明秀报社那边就会开始剥离房产业务，朱国信和陈强会交代与你。你做的计划，我都看过了，还不错。”蔡致良也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能做出什么成绩，就看他的能耐了。
    “谢谢蔡先生的信任。”胡廷灿也清楚，利达行能够快速发展壮大，是时势使然，想要成为第二个利达行，没有大笔资金的投入，是万万不行的。
    而蔡致良也是想借助胡庭灿的经验，复制利达行已经走过的路，将信达行推到利达行的高。复制成功的经验，在蔡致良看来，无疑也是最稳妥的方式，甚至包括公司的名字。
    现在的房价还不是很高，即便是港岛，还停留在1500每平尺，买房还没有陷入地狱级的难度，但是再过两年就不一样了，而相伴于此的，租赁业务将会迎来爆炸式增长。郑一鸣与天门置业并不怎么重视，或许也是底蕴不足，想重视也没有那么多的资源。
    蔡致良随即叫来韦敏，让她送胡廷灿去上任。

 第134章 《黄飞鸿》开机

    今日惠风和畅，将军澳影视城迎来了建城以来最热闹的一天，毕竟蔡致良这位亿万富翁将要主演这部电影，还有比这更劲爆的消息吗，哪怕是一张定妆照，也会引起极高的关注度。
    蔡致良此次也算是以身作则，为影视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相较于原定的计划，《黄飞鸿》的开机，已经延后了半个多月，照目前的情形，能否在暑期按时上映，都还是一个很难说的问题。
    延期的原因有很多，有影视城方面的，也有徐可自己的。一如蔡致良所预料的，在《笑傲江湖》一事上，徐可终究是与胡金铨难以相处，两人对于这部电影的理解，创作思路实在是有些南辕北辙，不可调和。
    从年前开始，这件事分散了徐可太多的精力，到现在都未能彻底解决。不过，以徐可的强势，估计要不了多久，胡金铨就只能黯然退出剧组，将由徐可现在的御用导演程晓东接手。
    去年年初的时候，程晓东受邀导演《秦俑》，却因为剧本和演员的问题，一拖再拖，以至于到现在都没能开机，说不定，等《笑傲江湖》与第三部《倩女幽魂》拍完，都不一定能开机，毕竟男女主角还在大陆忙着拍摄一部叫做《代号美洲豹》的大片。
    “蔡先生，蔡先生……”
    蔡致良一下车，便有媒体围了过来，想要获得第一手的资料，可惜蔡致良却是没什么好说的。韩海见机快，迅速安排人隔离了记者，将蔡致良护送至宝芝林。不过对于媒体来说，蔡致良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今天出现在这里，就足够他们做一篇精彩的文章了。
    黄飞鸿本就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又有之前近百部《黄飞鸿》电影做底，加上今天媒体的宣传，想来《黄飞鸿》很快就会成为上半年观众最期待的电影。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除了江之强，赵硕这些应该出现的，还有郑一鸣这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你怎么过来了？”在蔡致良看来，郑一鸣还没有闲到这个份上，专门过来凑热闹的。
    “这么热闹，怎么能不过来看看。”郑一鸣笑道：“初一那天听赵硕讲，蔡氏影业与安乐院线正在同金公主娱乐协商合作，我觉得天门置业也可以参与进来，正好凑今天都在场，同他们谈谈。”
    “这跟天门置业有什么关系？”
    “就说最初的丽声戏院吧，现在已经改叫金公主戏院，毗邻旺角，占据着最好的位置，却不能得到充分利用，未免有些可惜。”郑一鸣这么一讲，蔡致良也明白了，无非是与金公主娱乐合作，进行物业开发。
    虽然郑一鸣这些想法也有操作的空间，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金公主娱乐的老板，雷觉坤同样有自己的地产公司——九龙建业，规模还不小。
    “你考虑过九龙建业的感受吗？”
    郑一鸣道：“八二年受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及中英香港问题谈判的影响，本港楼市暴跌60%，九龙建业损失惨重，一直到今天都还没有缓过来，再加上前年的全球性股灾，我认为，雷先生和九龙建业不会拒绝天门置业递过去的橄榄枝。”
    “你们已经谈好了？”郑一鸣提供的这种方案，跳出蔡氏影业与金公主娱乐旧有合作范畴，提供了另外一种解决当前问题的思路，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
    或许这是可行的，曾经九龙建业迟迟无法走出危机之际，便开始从新艺城抽取资金，以至于当时如日中天的新艺城被打断发展势头之后，逐渐成分崩离析之态。曾经逼得嘉禾只能同邵氏联合自保的新艺城，随即也被嘉禾远远甩在身后。
    “我觉得可以。”江之强点头，道：“今年新艺城制作的电影《新最佳拍档》，票房和口碑都很一般，而新宝院线凭借《合家欢》趁势而起，以至于雷先生口风也较年前有些松动。如今再加上郑先生的提议，想来八九不离十了。”
    这部刘家良指导的《新最佳拍档》，没有了当初新艺城七怪的精诚合作，仿佛失去了灵魂，即便是有张国荣和大美人利智的加盟，也难以挽救它的颓势，最佳拍档系列终究还是没能延续。
    金公主戏院的位置更好，处于商业中心，历史更加久远，习惯来这里看电影的观众自然更多，但是与安乐院线必然也是有重合的，或许有些可惜，江之强却是不会反对的，更何况还涉及股权的问题。
    蔡致良点头，道：“你们商量着办，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务必赶在暑期之前。”
    江之强道：“我也希望如此，不能耽误了暑期档。”
    开机仪式如期进行，在徐可的带领下，开始拜神，而蔡致良也第一次见到了男主角李莲杰。
    说完了郑一鸣的事情，蔡致良随即问赵硕，道：“剧本准备好了吗？”
    “快了，过两天拿给你。”赵硕有些犹豫，问道：“您先看一下，我也说不好，是否就是您说的无厘头。”
    既然即将拍摄《赌神》，自然不能放弃《赌圣》。而无厘头虽然大成于《赌圣》，却起源于《他来自江湖》，至今还没有出现。
    无厘头其实已经出现，香港商业电台的主持人软硬天师，去年藉由“黐线佬”（狂人、神经病）的姿态出现，胡说一通，不仅引得风靡青少年模仿其言行，更引来许多家长、教师投诉香港电台，认为软硬天师是年轻一代的心灵毒药。
    于是蔡致良提供了剧情，交由编剧们进一步改编、润色，为即将到来的《赌圣》做好准备，就当作是开胃小菜，也试探一下观众的反应。
    “行，到时交给韦敏。”蔡致良随后道：“不是正在与无线台合作吗，也可以让他们帮忙参详一下，反正从演员选择，拍摄，到最后播出，都离不开无线。”
    “没问题，如果能够压倒亚视，他们还得感谢我们。”赵硕道：“那个选秀综艺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4月份就能启动。”
    “好声音”的创意既然已经送出去了，蔡致良也就不再关注，道：“你和唱片公司商量好就行。”
    相较于华星新秀歌唱大赛，好声音只是更换了一种全新的模式，让观众愿意相信这种模式是公平，公正的，其实内核还是一样的选秀歌手大赛，一旦说开了，也就没什么新鲜的了。
    随即徐可也过来打了声招呼，主动提起了还在争执中的《笑傲江湖》，并保证道：“《笑傲江湖》估计得推迟一个月，才能杀青，不会影响暑期上映。”
    “那就好。”虽然蔡致良没有那么乐观，毕竟闹剧才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道：“当初你找胡导演，我并不看好。虽然他很擅长执导武侠电影，包括《大醉侠》、《龙门客栈》，但是那种古典而充满诗意的风格，并不适宜现在的快餐电影，观众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思索电影的内涵。”
    说到这里，蔡致良摆摆手，道：“算了，都已经现在这个样子，就不提过去的事了。我给你的主题曲看过了吧，眼下这部《黄飞鸿》预计什么时候能杀青？”
    “说实话，你此次表现在音乐方面的造诣，让我刮目相看，还以为你就会写一写情诗小调。原本想着一事不烦二主，与《笑傲江湖》一起，找黄沾作词的。”徐可道：“你放心，《黄飞鸿》准备的很充分，一个半月就可以杀青。”
    总归是大师级的作品，即便是徐可这样的导演，也被蔡致良震慑住了，感觉完全提升了一个格调，同黄沾有的一比。
    “是啊，已经准备了半年。”
    蔡致良也是感叹，不是因为准备的有些久，而是钱花的太快了。从去年开始购地建城，即便是现在规模有限，也已经花出去1.5亿了，再加上同邵氏达成的协议，以4亿的资金购入电视广播一成的股份，虽然可以拿未来东方影业的股份来换，却也需要1亿多的资金，还有未来可能收购金公主娱乐和新艺城影业所需的资金。
    蔡氏影业，很快就改叫东方影业了，虽然很赚钱，但是期间也是分过两次红的，很快就不够填补影视城这个无底洞了，所以《黄飞鸿》、《笑傲江湖》这些电影必须尽快上映，然后到东南亚，乃至日韩圈一波钱，才能维持东方影业的持续运作。
    “去年听赵硕讲，李莲杰身上有伤，不碍事吧？还有阿辉，武打戏份还是很重的，却又是第一次拍摄这种功夫片。”
    “龙虎武师都这样，阿杰那点伤也不算什么，况且拍摄期间可以使用替身，不影响拍戏。”徐可见的多了，自是不以为然，道：“阿辉从年前开始，便开始跟着龙虎武师连拳脚，已经大半个月了，不碍事的。”
    “希望一切顺利。”蔡致良转了一圈，看着《黄飞鸿》开始正常拍摄，同蔡明和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第135章 海外信托的臆想

    春节大战逐渐落下帷幕，新宝院线与《合家欢》成为最大的赢家，也是春节档唯一一部票房过3000万的电影，接下来就是蔡氏影业与安乐院线的《至尊无上》，勉强拿到2500万的票房。而《新最佳拍档》虽然也超过2000万，但是随着近几年票价的连番上涨，与该系列巅峰之际不可同日而语。剩下的两部《富贵之再三逼人》与《神勇飞虎霸王花》都未能超过2000万，毕竟都是续集，逐渐消磨了观众的热情。
    “蔡先生，王京导演到了。”卢襄过来通知他。
    “那就走吧。”蔡致良起身，收拾好文件，便与卢襄一道离开。
    蔡致良今天要去澳门一趟，主要是两件事，都与赌台有关，一件是与苏峻衡联系，而高威已经与之闹得很僵，另一件是与何家合作，高威出来单干。而之所以带上王京，还是因为与《赌神》有关，毕竟需要一艘赌船，还有赌场场景。其实如果图省事的话，这些场景完全可以在室内拍，然后剪辑几组室外镜头，也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条件便利，自然要尽善尽美一些，或许还能拉一笔赞助，反而更节省。
    “蔡先生，蔡先生……”就在蔡致良准备离开的功夫，一个声音高叫着，温国良匆匆而来。
    “很急吗？”蔡致良看看时间，皱了皱眉，毕竟时间不早了，而温国良未约定时间便匆匆而来，想来是有急事的，一时半刻估计也说不清楚。
    “也不是很急。”温国良道：“今天在这附近谈事情，刚听说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就过来跟您商量一下。”
    蔡致良道：“要是不着急的话，等我回来再商量，我马上要去澳门一趟。”
    “占用不了多长时间。”温国良道：“我尽量简短一些，几分钟说完。”
    蔡致良只能与温国良再次返回办公室。
    “春节期间，跟几个朋友聚会的时候，听他们提起海外信托银行，经过几年的发展，同恒隆银行一样，业绩逐步改善，彻底摆脱了破产的危机，去年已经开始盈利，超过3000万元。您可能不了解，在被政府接管之前，恒隆银行与海外信托银行因为股东同是一批人的缘故，来往比较频繁，我也有些朋友一直在海外信托银行做事。年后，我就专门找海外信托的朋友打听了一下，确有其事……”
    这话茬子一开，就停不下来了，蔡致良也不好打断，只能静静地听温国良谈及海外信托银行的现状，以及曾经恒隆银行与海外信托银行的亲密联系。
    恒隆银行的大股东庄清泉，同样也是海外信托银行的第二大股东，一度出任董事会副主席。
    海外信托银行创办于1955年，先后在印尼、泰国、北美及英国等地开设分行，拓展华侨业务。进入80年代后，海外信托银行开始加强在香港的发展，先后以发行新股方式收购大捷财务及周锡年家族的华人银行。而早在1968年，海外信托银行已从周锡年家庭购得工商银行。
    因此，到80年代初，海外信托银行已自成一系，包括三家持牌银行、两家财务公司，在香港开设62家分行，全盛时期资产超过120亿港元，存款总额超过300亿港元，成为香港仅次于汇丰、恒生的第三大本地注册银行。
    但是好景不长，1981年9月开始，作为海外信托银行董事局主席张明添的朋友的叶桩龄，多次将不能兑现的支票贴现给海外信托银行，由于支票过户所产生的时间差，使它能以第二张支票贴现所得的款项存入账户，使得第一章支票得以兑现，并同时在时间差内运用这些款项从事投机活动。
    由于叶桩龄投机失败，产生亏损，需要更多资金弥补亏空。所以“支票轮”越滚越大，以致1982年3月崩溃时，海外信托银行手上不能兑现的支票总额高达6680万美元。但就在此时，海外信托银行反而因为害怕引起审计师和政府的关注，于是继任海外信托银行董事局主席黄长赞与叶桩龄一起做假账，掩饰银行的亏损。此事一直被掩盖3年有余。
    但是随着大来财务、恒隆银行等与海外信托银行有密切关系的公司相继破产或被接管，海外信托银行的危机迅速表明化。
    1984年11月，海外信托将刚收购两年的华人银行出售予力实集团，又计划将工商银行售予道亨银行，还未能成行，便于1985年6月，向外宣布无力偿还债项，成为继恒隆银行之后，第二家被香港政府接管的银行。
    为避免引起市民恐慌，香港政府接管海外信托银行之后，共动用40亿元的外汇基金使其得以继续运作，查出海外信托银行亏损高达31亿元，至今已经三年半的时间。
    听完关于海外信托银行的来龙去脉，蔡致良佩服温国良记忆力的同时，自然也明白怎么回事，问道：“那你的建议呢？”
    “同恒隆银行一样，既然海外信托银行已经转危为安，政府不可能一直捏在手里，迟早是要出售的。”温国良以恒隆银行为例，说明海外信托银行未来的命运，道：“蔡先生，只要成功收购海外信托银行，将极大的增强恒隆银行的实力。到时，恒隆银行将超过东亚银行而成为拥有香港第三大分行网络的银行集团，而以总资产计算，也将成为本港注册的第四大银行集团，仅次于汇丰，恒生和东亚银行。”
    说到这里，温国良再次强调道：“蔡先生，本港的银行以汇丰银行为首，外来银行以中银集团实力最强，只要恒隆银行能够成功收购海外信托银行，将有望与汇丰，中银成三足鼎立之势。”
    听完温国良的豪言，蔡致良也就听听而已，以恒隆银行的身板，加一家还未完全从破产危机中恢复的海外信托银行，还能三足鼎立，简直是开玩笑。
    香港银行业一直以来的格局，在六十年代的银行危机中，汇丰银行注资收购最大的华资银行，恒生银行之后，越发坐稳了龙头的位置，再也无人能够撼动，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汇丰集团一家独大，其余银行争夺老二的位置。
    这种局面一直到八十年代初出现变化，当时中英开始进行香港问题谈判，在香港的外资银行对香港前程没有信心，一度准备从香港撤离，于是中国银行同港澳的中资银行商议，并向国务院申请，在港澳地区银行工作中实行集团化的要求，以增强和提升港澳银行业的对外竞争能力，为港澳稳定打好基础。
    当时，中国在香港、澳门地区设有中国银行分行和其他中资银行共14家，实力较为分散，而以中国银行实力最强，信誉最好。从1983年1月起，中国银行香港分行和其他13家中资银行及其附属单位对外宣布一起组成“港澳中银集团”，成为香港第二大银行集团。
    所以如今的银行业格局变成，汇丰集团与中银集团争夺龙头的位置，其他银行争老三的格局。
    “需要准备多少资金，你直接跟我说个数字，我先听一下。”
    “虽然还没有找第三方做准确估值，但是当初政府接管海外信托银行的时候，前后累计投入40亿元，如今已经过去三年半的时间，即便是不能产生盈利，却也是不能亏损的。”温国良只能做了一个简单的分析，也有一个大概的数字，那就是至少40亿。
    这是要填进去全部的身家啊，不过诱惑也是蛮大的，刚才温国良不是说了吗，有望执银行业之牛耳，三分天下而有其一，顿时就有一种王八之气，油然而生。
    “银行的亏损呢，现在还剩多少？”
    温国良道：“大概……还有26亿，不过海外信托银行300多亿元的存款，将使恒隆银行的资产扩张五倍以上，往后金河投资有任何收购，再也不用为筹集资金发愁。”
    海外信托银行的巨量存款，确实让蔡致良为之心动，正如温国良所说的，往后金河投资指哪儿就打哪儿，再也不用发愁子弹不够用。
    “知道了。”蔡致良再次问道：“你打听了半天，到底政府有没有出售海外信托银行的意向？”
    这才是关键，要是政府没有这个意向，即便是蔡致良想买，那也是白搭。
    “这不是先得征求您的同意，还没来得及同政府那边交涉。”温国良心想，要是政府有这个意向，最终您却不同意，这不是涮人玩吗。
    “行了，我心里有数了，你去交涉吧。”蔡致良起身，类似海外信托这般规模的银行，即便是政府有了这个意向，没有半年以上的时间，也难以达成一致。毕竟温国良看到了海外信托银行的价值，其他人就看不到吗，说不得还会有一番龙争虎斗，那么现在就是先下手为强。
    “你回去也估算一下，恒隆银行能够拿出多少资金。既然开始，就务必要求快，金河投资这边会全力配合你。”
    “好的。”温国良匆匆而来，随后也匆匆而去。
    而蔡致良也下楼汇合王京一行人，随后赶往码头。

 第136章 赌船

    “《赌神》开机时间定了没有，这可是暑期档的重头戏，绝对耽搁不得。”《赌神》是今年暑期档的开头大戏，也是东方影业能够摆脱困局的关键，现在已经2月下旬了，虽然王京一向是个快枪手，蔡致良也不得不提醒一句。
    “月底之前就能开机，4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误不了事。”王京混不在意，这点事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却是感叹道：“巧克力的赞助合同下来了，还真有公司出了350万。”
    “这也可以想象的出来，你执导的《至尊无上》刚刚落幕，2500万的票房证明了赌片依旧还是有市场的，再加上又是周闰发主演，用一整部电影为这一块巧克力做广告，这些公司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如果此次顺利的话，说不能还能有一笔赞助。”提起周闰发，蔡致良问道：“吴导的《喋血双雄》拍完了没有？”
    周闰发目前还在拍摄《喋血双雄》，这也是《赌神》月底才开机的原因，毕竟他是主角，全是你的戏，顶多两三个剧组来回跑，多了就忙不过来了。能够八九个剧组来回跑的，肯定是戏份不多的配角。
    “还没有，估计阿发得辛苦一些，戏份这么重，只能稍微错开一下拍摄时间。”王京随即笑道：“估计他早就习惯了，别人羡慕不来的。”
    周闰发的最高记录还是前年，基本上平均每个月出品一部电影，而且每部都能票房大卖，现在这强度，其实已经有所下降了。
    蔡致良道：“那倒也是，一周一成，就是现在港片的格局了。”
    “我昨天去了一趟影视城，现场观看了徐可的《黄飞鸿》，情感更加丰富，相较于关老先生的黄飞鸿，徐可版的电影看着更爽。”王京似乎总是习惯用爽字来表达对电影的观感，并以此为基调来筹备和导演电影。
    “徐可找你客串了？”蔡致良第一反应便是客串，毕竟徐可与王京都喜欢在电影里客串，不同的是，徐可一般在别人的电影里客串，而王京喜欢在自己的电影中客串。
    “那倒不是，看过《黄飞鸿》的剧本之后，我就有了一些想法，计划拍摄一部《黄飞鸿》，这才去将军澳片场看了看。”王京仿佛找到了爽点，笑道：“顺便表达一下对黄飞鸿的敬意。”
    可拉倒吧，不恶搞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致敬。
    “行啊，徐可上半年拍完，你下半年接着拍好了。”反正同男女主角都签了七八部的片约，不过，蔡致良还是提醒道：“这是一个系列，你这一版别恶搞太过了，弄得黄飞鸿性格突变，后续不好收场。”
    “这是自然，我有分寸的。”王京保证了一句。
    到澳门后，蔡致良与提前到达的王志强、高威等人会和，在吃过午饭之后，前往葡京大酒店。
    “威叔，好久不见。”蔡致良一进酒店，便看见了童威。
    童威点点头，道：“蔡先生，何先生和小姐已经久等多时了，这边请。”
    “有劳。”
    蔡致良很快见到何赌王和贺超琼，本来是谈赌台生意的，却是发现没有什么可谈的，一切都已经摆在明面，其余的反而不重要了。于是，向何家父女介绍王京，反而成为今天的主题。
    “何先生，我之前送过来的剧本，就是那个《赌神》，不知道您看过了没有。”蔡致良指着王京，道：“这是王京导演，他执导的《至尊无上》刚刚落幕，累计超过2500万的票房，拍摄这种赌片类型的电影，港城不做第二人选。《赌神》的档期已经定了，就在7月份，正是暑期旺季，又是周闰发主演，将会如去年的《阿郎的故事》一般，我相信，即便是不赌博的人，看完《赌神》之后，也会心心痒，到赌场玩几局的。”
    何赌王点头，道：“我名下虽然也有电视台，但是对电影，电视剧这些并不了解，所以也将剧本拿给熟人参谋了一下，评价很高。你是这方面的大家，听说一眼就能够看清票房，不知对这部电影怎么看？”
    何赌王与澳门政府合资的澳门卫视，基本上不自产电视剧，都是外购。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提及这件事了，毕竟听着就不是多靠谱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又有人旧事重提。
    这种事情口说无凭，结果出来之前，很难以令人信服，蔡致良道：“以《赌神》的演员、导演阵容，可以同去年《阿郎的故事》做个比较，3000万的票房是没有问题的。去年《阿郎的故事》超过3700万，基本上已经是目前票价之下的极限了，不过，我还是对4000万的票房抱有一定的期待。”
    “赌船尽管可以放心，年前刚购置了两条，还没有开始运营，等下可以去码头看看。”
    赌船也是近几年流行起来的，是何赌王的以前的合伙人与老对头，曾经的赌王叶汉，不满于陆上的赌场落入何赌王的口袋，而专门挑起的纷争。他将赌船开到公海，吸引力大批的赌客，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效应，自然引得后来者纷纷效仿，使得何赌王大为恼火，却也不得不购置赌船，以应对目前的局面。
    何赌王接着道：“赞助也是没有问题的，你跟潘茜谈。”
    既然人家主动提及，蔡致良也就不客气地笑纳了，道：“如果何先生同意，可以将拍摄用的房间，赌船，以赌神冠名，想来在这里赌博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赌神的垂青。到时可以让王导拍一些片花，以后也可以在赌场播放。”
    随后，蔡致良与王京，同在贺超琼一起，去赌场、赌船上看了看，约定了具体的拍摄时间。
    “等上映时间确定下来，会有一个首映式，到时还请何小姐与何先生务必赏光。”由于电影还未开机，上映时间还未确定，蔡致良也无法送出请柬，只能口头邀请。
    “谢谢。”贺超琼笑道：“我也想看看，这部赌片能否有你说的，值得4000万的票房。”
    晚上，蔡致良与王志强，高威一起，去见了本地的社团，也就是王志强的朋友，魏九德，李庆怀等人。
    “魏九叔，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客气。想当年，可不想现在这般太平，要不是阿乐替我挡了一刀，哪里有现在的老魏。”魏九德道：“有我同诸位老兄弟在，就没人敢来闹事。”
    魏九德说的很有底气，确实是有些势力的，与当初不得已来澳门讨生活的穷酸相，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魏九叔，这是一成的干股，请诸位叔伯喝茶……”蔡致良握住魏九德的手，道：“魏九叔，不要嫌少，多的也给不了。往后赌场的生意，还要靠弟兄们帮忙维持，就像您刚才说的，总不能因为是自家兄弟，就只能白忙活一场。”
    如今叠马仔越来越重要了，已经垄断了赌场三成的生意。
    “行，我老魏承你的情，就替弟兄们收下了。”魏九德道：“你们蔡家，还是这么仗义。”
    不论是否仗义，利益均沾才是持久之道。否则的话，即便是有魏九德的帮忙，也会像一些人，同当地社团争抢生意，而被赶出去。

 第137章 公关

    万事俱备，蔡致良也于第二天去见了苏峻衡。
    “苏兄……”
    “阿良啊……”
    苏峻衡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笑的也很是勉强，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而在之前，他之所以强势，只是为了确立以自己为主的地位，如今却是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气中，无处着力，因为蔡致良干脆利落地退出了。
    诚然，他需要的只是蔡致良的资金，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蔡致良同赌王家族的关系，而赌场也不是蔡家的主要产业，在他看来，只要他给足了利益，想来蔡致良不会有什么意见。
    直到高威通知他准备退出的时候，他还有些懵的，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可能这就是两人之间最大的分歧，赌场的生意对蔡致良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安置茶楼街的那么些人，总是需要一些进项的，这也是蔡致良插手赌场生意的一个原因，毕竟这边赌场的生意逐渐公开透明，而茶楼街那边上岸还是需要时间的。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蔡致良并不那么信任苏峻衡，也没打算长久的使用一个外人来打理这么重要的产业。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幸好陈畅也在，插科打诨之下，气氛才没有那么尴尬。毕竟蔡致良同苏峻衡当初在杨秉政的介绍下认识，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关系谈不上多亲密，除了客套的见面，撤回自己的投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谈的。
    没过多久，蔡致良便告辞了，倒是陈畅追了出来。
    “陈大少，我听赵硕提及，那件事还是感谢你的帮忙。”
    “哪件事？”陈畅笑道：“你们这些人，整天的阴谋诡计。”
    “那你有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地追出来？”蔡致良问道：“是对赵硕的安排不满意吗？”
    “倒不是这件事，我已经跟那个靓女分手了。”陈畅风流本色，浑不在意，道：“上次的聚餐你没有过来，本来是准备去明潮大厦找你的，听老杨说，你准备加大在大陆那边的投资？”
    “对。”蔡致良点点头，静等下文。之所以没有去，是因为他劝说不了杨秉政，见了面还能说什么呢。
    杨秉政当初笼络这些人，本就是为了支持他的扩张计划。苏峻衡就不说了，他父亲是创业元老加股东，魏咸因为建材商的缘故，一直都与美丽华酒店有合作。陈畅就不多说了，苏晨的父亲是目下美丽华酒店的董事，蔡致良在股东大会时也见过，结果他自己没了信心。
    陈畅道：“即使今天我没有看见你，老魏也跟我一样，都对那边的投资有些疑虑，不知道该维持现状，还是撤资为好。”
    “你在大陆那边也有投资？”在蔡致良眼里，陈畅除了因为与杨秉政的关系，在美丽华酒店有些投资之外，没有什么产业。
    “是我朋友的，我在里面有些股份，就帮忙问问。”陈畅道：“他是做房地产的，去年海南建省，很多公司都过去了，现在行情正好，我就是觉得没有撤资的必要。”
    天涯海角烂尾楼，泡沫是从今年，或者说去年，就开始积累了吗，蔡致良还真不清楚具体的时间。
    “如果是本港，我会建议你加大投资，但是大陆那边，我就没有什么建议提供给你。”蔡致良只是强调道：“大陆那边的情况，GDP增长率已经连续十年超过7%，这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我是准备加大投资的，物业只是一方面，目前更多是在制造业。”
    “行，改天我请客，叫上老魏一起。”陈畅估计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谁让蔡致良这么大的产业呢，消息总归是灵通一些。
    “定好了时间，通知我就行。”
    蔡致良告别了陈畅，也没有再澳门多做停留，当天下午，便同王志强一道返回了港城。
    《雨人》经过两个多月的放映，再加上今年的奥斯卡金像奖的提名于上周公布，《雨人》获得包括最佳影片和最佳男主角在内的8项提名之后，极大提振了已经有些疲软的票房，周票房再次上涨至1000万美元以上，使得《雨人》总票房一举通过突破1亿美元大关，达到1亿1千万美元，还是有望夺得签1988年北美的电影票房冠军。
    明秀日报、天天日报等明秀报社旗下的报纸纷纷报道了这一新闻，蔡氏影业算是完成了一项壮举，就算是嘉禾，投资的好莱坞电影，票房最高的一部《炮弹飞车》亦不过7200万美元。
    奥斯卡提名出来之后，《雨人》便会开启全球发行。港城也将于下月中旬上映这部电影，再好的宣传，也没有北美的实时票房更有说服力。
    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明秀日报、天天日报等报刊每周都会更新票房数据，直到《雨人》在港城上映。
    而对于蔡氏影业与安乐院线来说，可以适时展示一下在北美的制作和发行能力，保持对港城各大电影公司的吸引力，以方便获得足够数量的，适宜在北美上映和发行的电影。尤其是嘉禾，毕竟华语片的招牌还是功夫片，目前似乎，也就剩下成龙的功夫片了。
    蔡致良回港之后，同温国良一起拜访了陈清辨。
    温国良详细讲述了金河投资收购恒隆银行以来所取得的成就，70亿的资产，以及去年3000万的利润，更重要的是，恒隆银行没有裁员，一直维持管理层的稳定，温国良的现身说法，无疑是更具有说服力的，毕竟金河投资收购之前，他本就是恒隆银行的二号人物。
    英国将港城当做一个大号的提款机，但是在提款的同时，保证局势的稳定还是有必要的。
    蔡致良道：“我调查过海外信托银行，去年获得超过3000万美元的利润，亏损负债也在逐年降低，说明海外信托银行董事会与管理层是一支非常优秀的团队，而保持当前局面的稳定，对海外信托银行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此时就体现出财富的好处了，原先很难接触到的人物，如今已经是触手可及。随后在陈清辨的引见之下，再次见到了财政司司长翟克成。
    翟克成对蔡致良也是不陌生的，毕竟当初股市崩溃，因为在股市与期市危机中不堪的表现，而饱受批评，而蔡致良当时是用真金白银的实际行动支持过政府的。
    所以，有了这段渊源，再次见面，蔡致良与这位财政司司长聊得还不错，再次表示了不裁员的承诺，而翟克成表示，只要有利于本港经济的发展，本人不反对恒隆银行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
    而对蔡致良来说，财政司的不反对，就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接下来就看温国良的重点公关了。

 第138章 老赵请客

    过年的时候，赵明德说是要请蔡致良和咖啡，本以为就是找个借口开玩笑，没想到还真就打来了电话，煞有其事地请蔡致良去喝咖啡。
    就在铜锣湾，还是当初蔡致良与霍昕昕路过的哪家街角的咖啡店。曾经还准备送他一首歌，好提升一些咖啡店的文艺范，后来也忘记了。
    “阿良，这边。”
    半下午的时间，咖啡店不是很多人，蔡致良一进门便看见赵明德与赵志强爷孙俩，相对而坐，而放在赵明德面前的，还确实就是一杯咖啡。
    “外公。”蔡致良坐在赵明德对面，挨着赵志强坐下，道：“我记得您不和咖啡的。”
    “偶尔喝一杯也无妨的，每天总是喝茶，也要换换口味。”赵明德笑道：“你也尝尝，味道还不错。”
    “您是不是想通了，不好意思找我妈，才叫我出来。”蔡致良玩笑道：“外公，不要不好意思，只要您开口，我去跟我妈，还有舅舅们说，虽然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赵明德刚开始还没有听出来，有些茫然，但是越听越不对劲，遂气急败坏的样子，道：“去去去，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先生，您的咖啡。”很快便有服务员送上一杯咖啡。
    “谢谢。”蔡致良搅着咖啡，问道：“你现在开了几家店？”
    赵志强四根手指，道：“一共四家，都在港岛这边，过段时间准备去九龙那边再开一家。”
    “咖啡不错。”蔡致良放下咖啡，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志强，道：“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店铺，可以找她帮忙。”
    “谁呀这是？”赵明德接过名片，看了一眼。
    蔡致良道：“她叫韦敏，我现在的助理，可以调用我名下各公司的物业。”
    “眼下倒是不必。”赵明德将名片递给赵志强，道：“阿良，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件事与你商量。”
    “您说。”
    赵明德敲了敲桌子，问道：“你觉得这家店铺，值100万吗？”
    蔡致良所有看了看，心里大致默算了一下面积，点头说了一个字：“值。”
    “阿良，你要搞清楚，这家店铺还不到500平尺。”赵明德道：“也就是说，每平尺已经超过2000元，比1981年的时候还要可怕了。”
    1981年是香港房产的一个巅峰，之后迅速滑落深渊，直到去年才恢复到当年的水平。
    “那又怎么样，都已经过去八年了，哪儿还有什么可比性。”蔡致良不知该如何解释，道：“你看我现在，不也购置了大量的物业，往后只会越来越高的。”
    当前这件店铺是蔡致良当初送给赵志强的，虽然后来赵志强给他算了股份，所以赵明德说的，自然不会是这家店铺。
    想到赵志强将去九龙开分店，蔡致良问道：“是九龙那边有合适的店铺吗？”
    “是利舞台那边的分店，除了这家店，其他三家都是租赁的店面。”赵志强道：“利舞台那边的业主是做海鲜生意的，最近可能是资金周转出了问题，便想出售店铺，因为是我在租赁，租期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所以就先来问我，是否有意买下店铺。”
    蔡致良看看这个表弟，再看看外公，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没有轻易替别人拿主意，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
    “那家店面没有这间面积大，大概300平尺，业主目前要价60万，最低应该可以在55万左右成交。”赵志强道：“我觉得应该买下来，当初选择那家店铺，位置也是千挑万选的。”
    “阿良，现在的这种模式就挺好，钱不少赚，也不用担心房地产业突然爆发危机。”1981年的房地产危机，赵明德是经历过的，至今是心有余悸的。
    赵明德的意思，就是轻资产模式，只是租赁店铺，好处就是旱涝保收，承担的风险很小。但是另一方面，在房地产大爆发的时代，却选择了远离房地产释放的红利，注定会失去更多。
    “郑总的电话。”走过来的是吴凯，年后除了帕塔这位兼职保镖的司机，蔡致良身边又多了一位，不是从外面聘请的，原先就是明潮大厦的保安，据刘振清介绍，吴凯练得是洪拳，颇有些火候。
    每天在公司，也比较清闲，一出门准来事，蔡致良拿着电话，道：“我是蔡致良。”
    “金公主娱乐和九龙建业那边已经谈妥了，后天可以签字，基本上如同我们原先的预料。”郑一鸣也是长话短说，直接说了最后的结果。
    “行，我到时也过去见见雷先生。”想当初，蔡致良投资的第一部电影，还是间接从金公主娱乐抢来的，3年的时间，如今却是要收购它了。
    赵明德见蔡致良有事，道：“阿良，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好了。”
    “没事，我等下还要尝尝店里的特色牛排呢。”既然赵志强已经做了决定，就应该支持他，蔡致良道：“外公，还是说阿强的事情吧，1981年房地产暴跌不假，8年过去了，随着经济的发展，GDP都翻了一倍，即便是当年有些虚高，现在也有些偏低了。况且直到回归之前，港城每年的土地供应都是有限制的，而只要有需求，房价便一直会往上涨。您看看长江实业，恒基兆业这些大公司，每年都在大量储备物业，要不是看中了机会，怎么会这般疯狂。再说了，现在都是按揭买房，等于是拿未来二三十年赚的钱，买现在的房子，房价能不涨吗？”
    “就知道你们一个个年轻气盛的，不愿意听我的唠叨。算了，你们自己做决定吧，以后也不要再来问我。”赵明德叹了口气，道：“这财啊，不仅要赚的来，还要能守得住，否则的话，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喝咖啡吧，都要凉了。”
    或许赵明德说的也没错，投机终究是不能长久的，但是房地产供不应求的趋势，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蔡致良端起咖啡，慢慢品尝。
    赵志强却是有些不安，赵明德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半晌后才说道：“爷爷，要不这次就算了。”
    “不行。”蔡致良也没想到，赵志强关键时刻掉链子，道：“现在正是好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要是等三年租期到了，或者说中途愿意支付违约金赶你走，这么好的店面，难道就要放弃吗？铜锣湾开咖啡店的只有你一家吗，位置好的店面要是被其他咖啡店买下来，你该怎么办呢。要是钱不够的话，我先给你垫上。”
    “钱是够了。”赵志强道：“我只需要付三成，十余万的资金，剩下的都是从银行贷款，就是恒隆银行。去年一年，一共四家店，也是有将近二十万的净利润，足够购买这家店面了。”
    “阿良说的对，这个时候就不要犹豫了。”赵明德看着孙子，郑重地说道：“以后有了想法，只要觉得是对的，就坚定地去做，不要管别人怎么说，也不要管我会怎么看。”
    “嗯，我知道。”赵志强点点头。
    “现在是股灾之后的机遇期，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牢牢抓住，事半功倍。”蔡致良道：“抓不住，就很难有大发展了。往后别说买下店铺，就是租金，你都不一定付的起。”
    “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你就等着看好了，估计都用不了几年。”这都是有典故的，由不得你不信。
    蔡致良一直待到晚上，品尝了一下咖啡店的牛排，说实话，做的很一般，却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好请老厨师赵明德先生给个意见。
    赵明德本只是点了些糕点，在品尝了一小块牛排之后，还是给予一定的指点，甚至亲手示范了一下，虽然这也不是他所擅长的领域，依旧比赵志强这个徒弟要强得多。

 第139章 北美发行系统

    从年前江之强说动金公主，春节期间两家联映开始，虽说《新最佳拍档》一起取得了2000万以上的票房，但是相较于去年《八星报喜》超过3700万的票房，就有些不够看了，再加上新艺城影业的黄百鸣同新宝院线，许氏影业合作的《合家欢》，拿下春节档的冠军，展示自己肌肉的同时，自然也使得雷觉坤很是恼火，犹如当年被他逼得焦头烂额的邵氏与嘉禾，与蔡氏影业和安乐院线合作，自然也是不错的选择，股东的权益能够得到保障，毕竟一边已经江河日下，而另一边正如日中天。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雷觉坤累了，没有了当初同邵氏、嘉禾对垒的锐气，犹如前几年的邵大亨。
    再到上个月郑一鸣代表天门置业加入谈判，顺便也将九龙建业拉上谈判桌，而九龙建业自从遇到1981年的楼市大震动之后，近十年的运气可不怎么好，还有前年的股灾，一直没能换过神来，天门置业适时递出橄榄枝，缺少资金的九龙建业自然有所意动。
    一边想拿到更多的利益，而另一边也不愿意付出更多的代价，两个月的时间，双方终于达成了一致。
    合并之后的安乐院线，东方影业持有45%的股份，与江家持平，剩下的一成归原金公主娱乐的股东所有。
    于此同时，江家获得东方影业3%的股权，九龙建业与雷觉坤获得5%的股权，而天门置业自动获得金公主戏院地皮一半的开发和收益权。
    再加上邵氏兄弟持有东方影业10%的股份，蔡致良手中持有的东方影业的股权降至77%。
    蔡致良再次见到了雷觉坤，这还是当年《英雄本色》和《刀马旦》的庆功宴见过一面之后，第二次见面。
    “雷先生，好久不见。”
    雷觉坤就有些不自在了，曾经蔡致良之流，尚需要讨好他以换取电影上映的机会，短短三年的时间过去，蔡氏影业已经发展成为，能够收购金公主院线的庞然大物了。一向性格强势的他，也说不出什么低头的话，只是淡淡地表示了加强合作之类的意思，双方签完合同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李茂德也没有留任，随着雷氏家族的撤离，一同离开了，倒是省了蔡致良不少事情。与九龙建业合作的事情，自有郑一鸣负责，蔡致良只是过问了一下金公主娱乐的事情。
    金公主娱乐公司的主要业务有三部分，金公主院线，新艺城影业和徐可工作室。
    安乐院线合并金公主院线之后，去除一些位置重叠以及位置不佳的影院，影院数量将达到26家，将超过嘉禾与德宝，成为港城第一大院线。只是金公主院线大多还是老式的戏院，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发展，需要进行必要的改造装修，逐步向多厅影院过渡。
    徐可工作室虽然比较自由，但是从投资、拍摄，到发行上映，一直依附于金公主娱乐，如今也需要将合同转移到东方影业与安乐院线。其实双方的合作，从拍摄《六指琴魔》便开始了，两年多以来，还是比较融洽的。
    至于新艺城影业，包括旗下的新艺城制作公司、新艺城（沙田）制片厂、东方冲印、新艺剪辑录音室等等，都可以同东方影业合并，过段时间就可以整体搬迁去将军澳影视基地。新艺城影业创办十年以来，拍摄了许多风靡全港的电影，像最佳拍档系列，开心鬼系列，直到最近的英雄本色和风云系列，都将极大地充实蔡氏影业的片库，并继续延续这些系列的辉煌。
    目前的关键是如何安排黄百鸣，却是得费一番思量。
    新艺城的三巨头，麦加，石添与黄百鸣，从起初精诚合作，创下了新艺城的金字招牌，到中期的矛盾重重，以至于现在各自分飞。如今只有黄百鸣还专注于电影业，而石添自从前年在《英雄本色II》中浪了一次之后，一直钟情于投资地产，上月《八宝奇兵》扑街之后，如今已经交出了新艺城影业的股权。而曾经“盗反“新艺城”，为嘉禾拍摄《最佳福星》麦加，流连交易所之余，带着林岭东制作了风云系列，反而成了新艺城的定海神针。不过，股市已经为他赚取了上千万的身价，此次交易，麦加已经有退出影视圈的打算了。
    而目前仍然专注于电影的黄百鸣，在新艺城影业的股份却是最少的，就有些尴尬了，这也是黄百鸣一直以来不满于现状，今年同许氏影业、新宝娱乐合作《合家欢》的原因，毕竟新宝娱乐是从金公主娱乐分出去的，也算是老东家了，要是金公主娱乐再不支持自己，可能就准备跳槽了，要是这样的话，新艺城影业可就真的散架了。
    这自然不是蔡致良愿意看到的，所以维持新艺城一段时间的稳定，保证平稳交接还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曾经的轨迹，金公主娱乐被收购之后，黄百鸣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和影响力，在台资的支持下，不仅创办了自己的电影公司，凭借着自己的影响力还就硬拉起一条院线，在港片最辉煌的年代，依旧混的风生水起。
    “你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先稳住黄百鸣与麦加。”赵硕也曾在新艺城待过一段时间，道：“我建议由施楠生出任总经理，对于迅速平息此次收购带来的变动，无疑是最有利的，想来黄百鸣与麦加也不会反对。”
    施楠生本就是新艺城曾经的大管家，只是因为徐可不满三巨头限制自己的创作，坚持只拍喜剧的创作思路，才离开新艺城，专门打理徐可工作室。
    新艺城原封不动是不成的，短时间内大动干戈也是不成的，施楠生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再加上几个助理。
    “你同徐可工作室那边打过招呼了？”这事自然需要同徐可夫妇商量一下的。
    “问过了，不过时间只限于年底之前，也足够我们施为了，我建议由蔺涛接任。”赵硕早有准备，道：“麦加大概率是准备离开的，不过有林岭东在，风云系列继续拍摄下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黄百鸣这边，有两个方案，一是提高他在新艺城的股份，最多不超过两成；二是同徐可工作室一般的待遇，就是需要自负盈亏。”
    “你先跟他谈。”蔡致良问道：“今年新艺城的拍摄计划都有什么电影？”
    赵硕道：“目前在计划中的，就两部电影，都是麦加监制的，《我在黑社会的日子》与《老虎出更II》。其中《我在黑社会的日子》是由周闰发主演的，《老虎出更II》的主演换成了李修贤。”
    至于《英雄本色III》与《喋血双雄》，那是属于金公主娱乐和徐可工作室共同打造的电影，其实同新艺城没什么关系。
    这也是蔡致良照着新艺城影业一家薅羊毛，都给薅干净了，其实他也想去薅嘉禾的羊毛，关键是拿不到程龙、洪金保宝的片约，一切都是白搭。
    “《老虎出更II》里面没有周闰发吗？”第一部《老虎出更》固然精彩，要是没有周闰发，也不会有那么高的票房。如果没有周闰发，那么成本就得严加控制了。
    “控制好成本，不要指望第一部那么高的票房。”
    “我准备暂停《老虎出更II》的拍摄计划，重写剧本，相较于周闰发，李修贤在票房号召力方面还是相差太多，而且临时换人，观众也不习惯。”赵硕早有打算，道：“还有《监狱风云》续集，我已经跟林岭东沟通过，等《我在黑社会的日子》杀青之后，便与他兄长撰写《监狱风云》的剧本。”
    蔡致良点点头，对赵硕近期的工作还比较满意，便不再插手，关键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了。
    关于《雨人》的发行上映，乔治?史密斯过来一趟，江之强为他接风，蔡致良也过去见了一面。
    期间，乔治?史密斯专门找到蔡致良同他说起百代影业的事情。
    “蔡先生还记得百代影业吗？”似是担心蔡致良想不起来，乔治?史密斯道：“就是去年收购坎农影业的那家电影公司。”
    蔡致良点头，道：“我知道，蜘蛛侠的版权，现在不就是归这家电影公司所有吗？”
    “就是这家公司。”乔治?史密斯道：“百代影业这家公司起源于法国，在好莱坞为崛起之前，也是全球最大的影业公司，在全世界拥有广泛的影响力，一度支配国际间的电影交易。只是其一家独大的局面未能维持多久，便被第一次世界大战绞杀了。而随着法国百代影业的收缩，北美的百代影业开始独立制片，后来被泰勒家族收购，成为现在的百代影业。”
    “我对百代影业的历史没有兴趣。”
    乔治?史密斯介绍了百代影业的历史，不过都是将近一个世纪之前的故事了，蔡致良实在提不起兴致，哪怕是曾经最大的电影公司，但是在电影世界的蛮荒时代，估计一年的产片量，还没有现在的东方影业的一半多。
    “你直接同我讲，需要多少钱能够拿到蜘蛛侠的版权。”
    “不是蜘蛛侠的版权，而是直接收购百代影业的机会来了。”乔治?史密斯纠正道：“坎农影业去年连续两部大制作，《超人4》与《决胜时空战区》的票房惨败，累计亏损超过4000万美元。百代影业去年收购坎农影业之后，同样也接收了坎农影业的债务，现在也因为债务问题，找不到融资的渠道，很快也要破产了。”
    蔡致良没好气地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收购，破产接力赛吗？”
    “百代影业在北美有着完整的发行系统，在欧洲也有一定的发行能力，毕竟其本就是一家法国公司。”乔治?史密斯道：“如果蓝鸟影业有完整的全球发行系统的话，至少可以将现在的收益翻一倍。现在却只能受制于米高梅，拿走大部分的收益。”
    无论在哪儿，都是由发行公司掌握着话语权，乔治?史密斯也是有感而发。
    “坎农影业留下的债务怎么解决？”百代影业比蓝鸟影业大得多，都没能解决，蔡致良就想知道，乔治?史密斯准备怎么解决。
    “一旦收购百代影业，蓝鸟影业将拥有完整的北美发行系统，将最大限度的保证蓝鸟影业的收益。就比如《风月俏佳人》，如果能有5000万美元的票房，三成的宣发费用抽成，总归是能节省大部分的，还有未来《终结者》，《伯恩的霸权》。”乔治?史密斯看着蔡致良，其实想说的是，有您这尊大神在这里，这点债务问题算什么呀。
    随着了解的加深，对于蔡致良的财势，乔治?史密斯还是有些了解的。
    果然，蔡致良也心动于北美的发行系统，毕竟往后发行港片时，也要方便的多，不用再受制于人，还可以完成早先同江之强定下的，每年至少发行十部港片的雄心，道：“你先接触一下。”
    乔治?史密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毕竟也该筹备《风月俏佳人》了，而且关键是，蓝鸟影业只负责发行港台以及东南亚，在全球版图中，票房只占有很小的一部分，在经济为腾飞之前，如今还是聊胜于无的状态。
    没有等到奥斯卡颁奖典礼，在《雨人》北美票房达到1.3亿美元的时候，便开始在港台发行上映了。

 第140章 完整的茶楼街

    虽然如今的好莱坞大片在港城还并不强势，《雨人》近月的宣传，足以保证一个亮眼的首日票房。只是这种局面未能持续几天，蔡致良的好心情，便因为新竹电子厂传来的消息，而忐忑了几天。
    消息最先是由赵思琦报告的，道听途说，再加上不懂技术，一时也没有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只知道电子厂扩建工程正在返修。后来顾远德汇报4M技术研发进度之际，也提了一次，用一个词来解释，便是欲速则不达，不过在他看来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倒是研发方面问题多多，顾远德毕竟精力有限，研发团队规模有限，外来合作机构又多，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甚至有人拿着研发资金干着私活。照目前这个进度，必然还是要延后的。蔡致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督促顾远德加快组建自己的研发团队。
    去年底动工之后，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扩建工程进展要快的多，按照当初的计划，最快4月底便可以投产，如今三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开始安装调试。而等到调试的阶段，才发现系统集成出现了问题，也就是本次扩建的产能同一期工程，在一些关键结合部位，无法集成到一起。之前一味求快，工程问题也开始接二连三地暴露出来，一团乱麻。
    或许这也不能算是什么问题，工程建设中总是难免的，但是现在争抢的就是时间，投产的时间越早，才能赶上如今这波红利，要是等到下半年，黄花菜都凉了。欲速则不达产生的损失，同慢工出细活，未来所面临的损失，都是一样的。
    廖成凯或许是忙于解决电子厂出现的问题，也一直没有汇报具体状况。直到觉得麻烦差不多解决之后，廖成凯才打电话汇报了电子厂扩建工程当前的具体状况。
    对于蔡致良关心的工程进度，廖成凯倒是很乐观，道：“这些问题不大，关键工序的误差正在逐渐消除，不会影响工程进度。前天已经召集技术人员，对进度计划进行调整，并加强监管力度，目前的进度仍然可以保证4月底工程正式投产。”
    “系统集成问题呢？”蔡致良问道：“我听说因为标准，制造工艺的差异，两期工程无法集成到一起？”
    “我已经联系日方工程在改进了，目前不存在设备方面的问题。类似这种集成问题，一般在试车的时候才或多或少出现，现在只是提早解决而已。”赵硕道：“最后的试车，已经邀请了德州仪器最专业的团队，保证试车和下月底投产的顺利。”
    “这个时候，就不要节省成本了。”蔡致良嘱咐了一句，才挂断了电话，启程前往茶楼街。
    经过一年的发展，同黄彪的斗争的胜利，茶楼街终于名副其实，不再仅仅局限于半条街，用更高端的话来说，就是拿下整条街道之后，极大扩展了纵深，处于有利态势。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除了王志强，朱宇文也在，就是当初那个私家侦探。
    “蔡先生，这是茶楼街近一年以来的账目，您过目。”朱宇文递上了茶楼街的账目。
    茶楼街这边的账，去年年底是直接略过的，毕竟连草头班子都算不上，一查下去，必然是问题一大堆，到时谁面子上都不会好看，既然都已经花钱养着了，只要确保每个人都能领到最低的保证，其余的也就没有必要太在意。
    “辜大麻子的人都撤走了？”蔡致良指的是另外半条街的同行。
    “上元节之后才撤走的，多收了1个月的利钱，白白便宜了辜大麻子。”王志强虽然并不在意这几千块钱，但心里总有些膈应的难受。
    “不用管他，往后清静了就好。”蔡致良道：“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朱宇文清清嗓子，道：“去年以来，最早成立了一家调查公司和一家安保公司。九龙奇汇调查公司目前已经控制了四家报社，一家杂志，以及七家侦探社。当然，都是些娱乐小报之类的报刊，侦探社也都是类似我之前的那种。虽然报刊和侦探社规模都不大，但是遍布整个九龙，通过九龙奇汇调查公司整合与联络，互通消息有无，目前盈利主要以贩卖消息为主，也接了一些私活，只是目前收益不大。至于天宇安保公司，就仅限于在这条茶楼街活动，每天巡逻，月初月末到各家店铺领取一下当月的安保费用。”
    蔡致良问道：“都接一些什么私活，寻人，婚姻出轨之类的？”
    “可不是吗，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你还不了解，底下的弟兄都是些棒槌，哪里做得了这种磨人的活。”王志强苦笑道：“不过大半年过去，也开始习惯了，主要是协调一下，具体的活由侦探社那边的人做。”
    “除此之外，也还接到过一次问卷调查的业务。”朱宇文道：“有个都没有听过的品牌，洗发水的代理，也不知道通过哪种途径，突然找到我们公司，来帮他做一份问卷调查，一份问卷20元。以前也只是见其他公司在大街上搞过，就照猫画虎，通过侦探社和报社分发下去，最后收集了900多份，但是一多半的人都写的是，没听过这个品牌。本以为对方会不认可的，但我将调查送过去的时候，却是干脆利落的结了账。”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蔡致良点头，业务还算是有些长进的，不过还是可以再提高的。
    朱宇文确认了一下，道：“就半个月前。”
    蔡致良道：“那后来呢，对方有没有再过来找你？”
    朱宇文摇头，道：“没有，此事应该就算是了结了吧。”
    “改天再去问问，跟进一下，对方既然推销洗发水，无论是打广告，还是跟进调查，都是可以合作的。”蔡致良道：“或许对方更想知道，你这些问卷都是从哪片区域调查的，也好方便他推销。”
    “我明天过去一趟。”朱宇文其实也喜欢这样干脆利落的客户。
    “慢慢来吧。”
    蔡致良今天来茶楼街，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件就是朱宇文送过来的账目，大致知道一下每月20万的资金去向。还有一件就是关于黄彪和顾长亮的，朱宇文和王志强制定了一份计划，足以钉死两人的计划，但是在蔡致良看来，有些繁琐了。
    “这份计划执行起来太复杂了，以顾长亮这样的老江湖，稍微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到时不免露出马脚，很可能前功尽弃，而且还打草惊蛇，往后再有所动作，可就不那么便利了。”蔡致良道：“还是简单一些为好，比如塞一些毒品，然后让警察搜出来，判个十年八年的。”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顾长亮此次回来，变得异常谨慎，原先冲动的性情也不见了，仿佛彻底改头换面，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想出这么复杂的法子。”王志强已经秘密观察四个月了，依旧没有什么好办法。
    蔡致良道：“黄彪那边呢，既然鼓动顾长亮回来，总不会就这么干等着？”
    “黄彪倒是与顾长亮见过几次，却也一直没有动静。”王志强道：“据黄彪那边的眼线讲，黄彪是等不及了，但是顾长亮不为所动，反而劝说黄彪忍耐。”
    “那就从黄彪开始。”蔡致良也觉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或许顾长亮已经有所警觉了，道：“实在不行，就将黄彪为顾长亮脱罪的证据交给警方，重新审理这个案子，将顾长亮送进去待个一两年再说。”
    朱宇文道：“我再使人查一查黄彪与顾长亮，看看有没有适合下手的地方。”
    随后，蔡致良、王志强与朱宇文再次商量了一番，包括那种简单粗暴的办法。
    从茶楼街出来，已经接近傍晚，蔡致良直接回家了，却发现赵明德和王东琴也在。如果赵明德可以理解的话，那么王东琴很少到他家来，而且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看到眼前的情形，蔡致良的第一反应是赵宝成出事了，毕竟这是有前科的，难道是前几天暴雷的股票？
    遂问道：“外公，大舅出什么事了吗？”
    “阿成啊……”赵明德愣了一下，还反问了一句，道：“阿成怎么了？”
    “跟你大舅没有关系。”赵宝秀看着蔡致良和赵明德的样子，道：“我们正在商量你小姨的事情。”

 第141章 赵宝茜的婚姻

    “她不是在英国吗？”蔡致良紧挨着沙发坐下，心里却是想着赵宝茜能出什么事情，还有那个可爱的表妹邓小雅。
    “在英国怎么了。”赵宝秀道：“要我说，当初就不该移民去英国，人生地不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留在香港，我们还能看顾些，即便是打架，阿良、阿强也有一把力气。”
    赵明德瞪了女儿一眼，道：“邓家都移民了，她要是不走，还能怎么办？”
    说实在的，赵明德也不希望女儿远走英国的，奈何女婿一家都移民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听着两人的言语，蔡致良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却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唉……”赵明德叹了口气，道：“这不是今年70，很多老朋友都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有一两个移民英国的朋友，就随口问起你小姨的状况。你也知道，她有什么事情，总是憋在心里，从不和我们讲。这一问啊，才知道出了问题，她正在和邓智打官司……”
    “邓智是谁呀？”眼见赵明德又停顿了，蔡致良忙催促道。
    “你说邓智是谁呀？”好在赵宝秀也没有让他回答，直接道：“你小姨离婚了，正在打官司。”
    “哦……”蔡致良明白了，邓智不就是那个便宜小姨夫吗，不过英国法律，离婚都是要经过法庭判决的。
    赵宝秀道：“小雅还未成年，你小姨在争小雅的抚养权。”
    蔡致良点头，问赵明德道：“外公，您跟小姨确认过了没有啊？”
    问完，蔡致良就知道白问了，要是没确认这件事，赵明德就不会这般愁眉苦脸了。
    赵明德道：“确认过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中了邓智那个混账东西，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那小姨现在什么情况，跟小雅在一起吗，既然离婚了，还是回香港吧。”蔡致良转而问起赵宝茜的状况，并建议道。
    “小雅已经被邓智抢走了，邓智好几个叔伯兄弟，你小姨一个弱女子，在英国举目无亲，没有什么工作，手里又没有积蓄，普通的律师都请不起，如何是他们的对手。”赵宝秀道：“要不是被逼无奈，哪里会给我们打电话。过年的时候，还说自己和小雅过得很好，估计当时就已经在离婚了。”
    蔡致良这才明白，刚才赵宝秀说的他和赵志强有一把力气是什么意思，就是将邓小雅在抢回来。
    “阿良，我在英国即便是有一两个朋友，也都老的老了，顶不了什么用，而且他们也不愿意同邓家翻脸，毕竟同在他乡，抬头不见低头见。”赵明德道：“所以过来问问你，那边有没有朋友，或者生意上的伙伴，可以帮忙的。我和你外婆已经买了后天去伦敦的机票，务必要将小雅带回来。”
    “是啊，阿良。”王东琴一直在默默地流泪，道：“你和她一向很要好的。”
    “外婆，您别着急，这事我来处理。”这是蔡致良必须承担的，如赵宝秀所说的，为赵宝茜出头，是他和赵志强作为外甥和侄子的义务和责任。
    这件事只能联系朱国信，后者在年后已经前往伦敦，筹备组建欧洲投资部，毕竟英国还属于欧盟的一员，而伦敦发达的金融业，正为朱国信提供辐射整个欧洲的便利。
    蔡致良随后开始拨打韦敏的电话，让她通知远在伦敦的朱国信，给自己回一个电话，之所以绕了这么一大圈，是因为他手头没有朱国信的联系方式。
    等电话的功夫，赵宝秀道：“你们就别过去了，我带着阿强、阿良过去一趟，保证把她们母女完完整整的带回来。”
    “不行。”王东琴很坚决，道：“我要亲自问问邓明珏那个老货，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当初要不是你爸拉了他一把，他早就在七三年的股灾中，被逼的跳海了，能有今天。还有吴兰月那个下贱的女人，若没有阿茜在医院没日没夜的照顾她，就她那个神经病，早就自杀见阎王了，还能活到今天迫害我女儿。”
    赵宝茜的婆婆吴兰月患有精神抑郁症，不时有自杀的倾向，得有人看着。
    在王冬琴看来，他们一家对邓家是有恩的，凭什么这样对待她的女儿。
    “外公，有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有的，有的……”赵明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制片，上面写着赵宝茜现在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是生意伙伴？”
    “不是，我公司里面的人，目前负责打理我在英国的一些投资。”蔡致良简单解释了一下，道：“您放心，人肯定是可靠的。”
    这等电话总是最着急的，摸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也不知道对方因什么事情而耽搁了。
    “伦敦现在是不是也是晚上啊？”赵宝秀问了一句。
    “不是的。”蔡致良有些好笑，道：“伦敦与这里相差8个小时，现在应该是早上。”
    赵宝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看时间，道：“那怎么还没有打过来，你是不是没说清楚？”
    “说清楚了，再等等。”虽然蔡致良也比较着急。
    “那就是你的助理没有听清楚。”
    “你们渴不渴，我给你们倒杯水。”蔡致良说着，便起身端茶倒水去了，真受不了他们了。
    “叮铃铃……”
    电话还是响了，蔡致良拿起电话，道：“我是蔡致良。”
    “蔡先生，您找我。”电话那头传来朱国信的声音。
    “有两件事要你去办。”蔡致良道：“找一个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然后帮我找一个人，你记一下地址和联系方式。”
    “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是在英国这边吗？”朱国信问了一句。
    “当然是在伦敦了。我后天会过去一趟，安排一处住的地方，大概会过去五六个人。”蔡致良说着，将赵宝茜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告知了朱国信。
    朱国信复述了一遍，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等我过去在处理吧。”至于怎么处理，蔡致良需要看赵明德夫妇与赵宝秀的意思，还要综合赵宝茜的意见。要是蔡致良能够自行处置，那事情倒是简单了，哪怕对方是邓小雅的父亲。
    放下电话，蔡致良道：“外公，后天一起去伦敦。”
    “好……”赵明德点点头。
    “那您看，这事怎么处置？”蔡致良径直问道：“要不要给邓智一个教训。”
    “小雅是阿茜的命根子，一定要带回香港。”赵明德道：“邓智毁了阿茜的一声，我恨不得他死。”
    蔡致良挥手道：“那就让他去死好了，英吉利海峡那么宽，随便找个地方扔下去就没事了。”
    “阿良，你可别乱来。”赵明德本就是一句气话，反而劝道：“好歹也是小雅的爸爸，稍微教训一下就行了，别牵连到你。”
    赵明德现在也是知晓外孙的能耐，生怕蔡致良一时冲动，真去结果了邓智，邓智死了没什么大事，不能连累了蔡致良。
    蔡致良道：“我有数的，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
    赵明德点头，与蔡致良约好去机场的时间，方才与王东琴一道离去。
    “邓智究竟想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无外乎钱多钱少，准备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将宝茜打发掉。”赵宝秀道：“宝茜生下小雅后，现在小雅都9岁了，一直没有再生育，而邓智一心想要一个儿子，已经好几年了。更何况英国本就是异国他乡，哪里就容易站稳脚跟，还嫌弃宝茜一直没有工作。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宝茜在家照顾那个疯婆子，吴兰月能活到今天。当初看邓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你外公他们就看中了那一副好皮囊，顶什么用……”
    说到这里，赵宝秀站起来，道：“我明天收拾一下，后天跟你们一起去。”
    “好。”蔡致良没有反对，毕竟他跟着赵明德老两口，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问道：“那家里这边？”
    赵宝秀道：“出去一周的时间，不碍事，我会安排好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142章 捐赠

    用了一天的时间，安排好金河投资公司的事务，蔡致良去接赵明德与王东琴。
    “都跟你说了，阿强会送我们过去的。”赵明德还在忙着收拾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反正我也是顺路。”蔡致良指着行李箱，道：“你慢慢整理，我先喝口水。”
    “稍等。”赵志强很快递过来一杯水，道：“表哥，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小姑姑的事，我怎么能置身事外呢。”
    “你跟外公说，我没有意见。”蔡致良喝口水，润润嗓子，也乐见赵志强走一趟。
    王东琴从卧室内走出来，道：“你有心就好，这次就不用过去了，我们很快就回来。”
    “阿强，你在家收拾收拾，等你姑姑回来，也有住的地方。”赵明德拉好行李箱，道：“阿良，我们走吧。”
    “好。”蔡致良接过行李箱，放进汽车后备箱，道：“我妈已经在机场等着了。”
    “胡闹，她去机场做什么？”赵明德虽然老了，也不会单纯的以为赵宝秀是到机场送送自己，虽然有些欣慰于长女的孝心，却还是训斥道：“你怎么也不劝劝，由着她的性子，她要是跟着去了，谁照顾你爸，又不是一两天就回来。”
    蔡致良也劝过的，只是赵宝秀觉得赵明德老了，行动有些迟缓，不跟着走一趟，实在是有些不放心的，眼下却也不好跟赵明德明说。
    “家里已经安排好了，张医生这几天都在石澳那边。我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门了，也趁这个时间，去英国走走，也省的整天闷在家里。”
    “我还没老糊涂呢，唉……”赵明德突然间发现，两个女儿没有一个是顺心如意的，便没有再说下去。
    一路比较沉默，到了机场，赵明德再次表示自己还没有老糊涂，让赵宝秀不必跟着，而赵宝秀却只是听听，自顾自的整理行礼，办理托运。
    蔡致良也见到了自己的团队，除了帕塔与吴凯，还有韦敏与金河投资的财务与法务人员，杨振清也在，带着两个年轻人，都是明潮大厦的安保人员，此次是前往英国做一番交流培训，还是杨振清以前的关系。
    “阿良。”赵明德叫住蔡致良，道：“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使唤自己的外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一下子这么大的阵仗，还是让赵明德有些措手不及。
    “你不用管他们，我自由安排，他们去英国还有其他的事情。”蔡致良看着赵明德一脸的愁绪，道：“外公，不多带些人，到时候怎么从邓家人手里抢回小雅。我们即使夺回了小雅的抚养权，邓智暗里拖延，又能有什么好办法，等着警察上门吗，还是打一架更直接。”
    “也是，得揍他一顿，让他知晓厉害。”见蔡致良说的轻松，赵明德也缓了下情绪。
    这边蔡致良安慰着赵明德，赵宝秀带着李月婷走了过来，都是熟人，问候了几句。
    “阿婶，您这是……出差？”对于在这里见到李月婷，蔡致良还是有些惊讶。
    “出什么差啊，我都快烦死了。”李月婷嘴里抱怨着，道：“你说昕昕这孩子，总不让人省心，眼看着要毕业了，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又跑去读研了。”
    年后，李月婷想着只剩下半年的时间，马上就要毕业，待不了多长的时间，就没有跟着去。
    “读书才是正经事。”赵宝秀道：“趁着年轻多读书是有好处的，你别听风就是雨的，昕昕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你好好跟她谈一谈，即便是读研，也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情。”
    “是啊，你不是想让昕昕去教书吗，有研究生的文凭，直接去大学里面找份工作，就不用跟中学的熊孩子打交道，还能省很多事。”蔡致良自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元旦的时候，也没有听霍昕昕提起过。
    李月婷也不是不知晓这些，只是怪霍昕昕自作主张，在熟人面前抱怨一通而已。
    劝了半晌，赵宝秀才问道：“昕昕准备研究什么？”
    “应该还是教育学吧，她大学时就学的这个专业。”李月婷也不大了解，只听得霍昕昕是准备读研，至于什么专业倒是没问。
    “昕昕知道你要过去吗？”蔡致良问道：“之前听她说，可能与同学出去旅游，现在还在不在洛杉矶啊？”
    李月婷道：“我跟她说过的，她还没有去欧洲。”
    这只是路上的一个插曲，登机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蔡致良与赵宝秀遂与李月婷告别，同众人一起前往登机口，而去往洛杉矶的航班还得晚半个小时。
    抵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虽然是个晴天，但是对于蔡致良一行人，仿佛又回到了冬天，甚至比冬天的时候还冷。
    拿上行李一出机场，赵宝茜和朱国信已经等候多时了。
    “爸爸，妈，大姐……”
    王东琴一见到赵宝茜，便上前抱住女儿，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流泪，赵明德与赵宝茜父女赶忙劝慰。
    蔡致良拉着一旁的朱国信，问道：“问清楚了没有，律师怎么说？”
    朱国信道：“就是普通的离婚官司，之前被邓家人揪着不放，无外乎是赵宝茜女士多年以来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无法承担邓小雅的抚养。所以只需要在下次开庭之前，找一个合格的律师，赵宝茜女士能够证明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薪水，法庭就会支持我们的，况且邓小雅才8岁，对赵宝茜女士获得抚养权的优势十分明显，法官也是要看碟下菜的。”
    “就这么简单？”蔡致良感觉没什么用武之力。
    朱国信道：“赵宝茜女士之前请的律师，在业内没什么名气，更别说在法庭上的影响力了，自然相形见绌。巴雷特律师可不同，往往只需要在法庭上一站，官司就赢了一半。”
    “从哪儿请到的这个律师？”蔡致良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
    朱国信道：“当初马修介绍的，已经合作了半年的时间，没什么问题。”
    “阿良，先回去再说。”赵宝秀叫道，他们一行人已经阻塞了道路。
    租住的地方，是一处三层的独栋别墅，看着有些年头了，据朱国信介绍，曾经还是一个什么子爵的别业，真假就很难说了。
    蔡致良将朱国信刚才的话，同赵明德与王东琴说了一遍，道：“现在放心了，等下周四开庭之后，拿到小雅的抚养权，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那就好，小雅以后就在香港那边上学，离我的住处也不远，我每天负责接送。”赵明德松了一口气，开始憧憬每天接外孙女上下学的情景，毕竟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开始有些犯困。
    虽然时间还早，赵宝茜已经准备了晚餐，赵明德与王东琴用过之后，便回房先休息了。
    “阿良，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呀。”蔡致良道：“外公外婆那里，你还是多劝劝，他们总觉得很愧疚。”
    “他们有什么可愧疚的，是我当时有些傻罢了。”赵宝茜道：“当初，你妈妈还劝过我的。”
    蔡致良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还有小雅。”
    “放心好了。”赵宝茜笑道：“我不会做傻事的。”
    晚上，蔡致良见到了朱国信口中的巴雷特律师，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微胖，整个人看起来很随意，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巴雷特先生，有劳了。”
    “这是我的荣幸。”丹尼尔?巴雷特近半年以来，同朱国信合作的很愉快，了解对方的财势，道：“昨天同赵女士聊过之后，我今天下午去拜访了邓小姐就读的学校，接触了学校的老师和校长，证实了邓小姐自入学以来，一直由赵女士承担抚养义务，在此期间邓先生从未在学校露过面，所以为了邓小姐的身心健康着想以及学校历来秉持的诚实原则，他们愿意向法庭出示一份说明。”
    这对赵宝茜来说，真是太有利了，蔡致良道：“非常感谢学校老师和校长的慈爱，我也希望能够为学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表达我的谢意。”
    丹尼尔?巴雷特道：“据我所示，自加入欧盟以来，经济状况一直未能得到改善，尤其是撒切尔夫人就任首相以来的改革，大量削减了养老教育方面的预算，使得社会教育经费一直以来比较紧张，而学校一直有向社会募捐的传统，以改善老师和学生在学校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如此一来的话，他们也会适时谴责一番不负责任的邓先生。”
    蔡致良道：“我准备明天到学校，向校长和老师表示我的谢意，并接走邓小雅，请巴雷特先生费心。”
    “他们对赵女士的遭遇深表同情，并乐意提供必要的帮助。学校下午4点放学，这两天是一个老太太接送。”丹尼尔依旧不紧不慢的，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道：“如果只是拿到抚养权，已经不是问题。更进一步的话，比如婚姻财产分割，抚养费，蔡先生想要达到那种程度。”
    “最好能够达到让邓智破产的程度。”蔡致良冷笑道，人生的悲哀在于人活着，钱没了。
    “我明白了。”丹尼尔?巴雷特适时告辞。
    送走丹尼尔?巴雷特之后，蔡致良问朱国信，道：“一般学校方面的捐赠，多少钱合适？”
    捐赠也是一门学问，跟随礼一样，多了少了都不行。
    “一般的捐赠，也就几十英镑而已。”朱国信道：“那个学校不大，有100多个学生，表达谢意的话，捐3000英镑就可以了，最多也不超过5000英镑。”
    蔡致良点头，跟赵宝茜说了明天去接邓小雅的事情，便去倒时差去了。

 第143章 接人

    吃早餐时，赵宝茜说了下午去接小雅的事情，结果赵明德表示自己也要去，而王东琴也想去骂一骂，发泄一番心中的怒火。
    “我们只是去接小雅，搞得这么紧张做什么。”早知道就不跟他们讲了，蔡致良劝道：“到时候，当着小雅的面，同她奶奶在大街上吵一架，还是打一架，说的轻了自己憋得难受，说的重了吓着小雅怎么办。”
    赵宝秀也劝道：“爸，小雅这么小的年纪，不该经历这些事情，邓家的老婆子只是想拿捏住小雅，给小妹一个教训，可不会管小雅的死活。”
    “难不成就这么放过她们一家子？”王东琴有些不乐意了，不过到底是松了口气。
    “怎么可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您就等着瞧好了。”蔡致良道：“我们先拿到小雅的抚养权，在开庭之前，就不要节外生枝了。那一家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到时候别被讹上了。”
    “那就听你的，决不能让他们好过。”赵明德点头，此事还是得听外孙的，毕竟要是没有蔡致良，事情也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劝住了赵明德与王东琴，蔡致良道：“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出去走走，泰晤士河上的邮轮，大英博物馆，还有伦敦桥塔，怎么样？你们要是有其他建议，也可以说一说。”
    “阿良。”赵明德有些过意不去，道：“你忙你自己的就行了，不用管我们，明天带小雅在附近走走就行。”
    “外公，我刚才不都说了吗，明天周末，能有什么事。”蔡致良笑道：“您不是有老朋友在这边吗，不去拜访一下？”
    “妈。”蔡致良转而再问道：“我记得当初那个小谭阿姨，就是你的中学同学，不就在伦敦吗，当初还通过信的，也不联络一下。”
    赵宝秀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断了联系，亏你还想得起来，我自己都快忘了。”
    “还是过段时间吧，等事情都解决了，再会一会老朋友。”长时间不见，赵明德也知道，感情就淡了。
    “要不去曼彻斯特吧。”蔡致良道：“我去年投资了一家足球俱乐部，后天有一场比赛，我们可以明天下午过去，下周一再回来。”
    “哪家俱乐部啊？”港城那边自然也是有英甲直播的，大部分人并不是因为热爱这项运动而观看比赛，而是为了赌球便利，赵明德近些年清闲下来之后也看过一些。
    “曼联。”蔡致良说了一个名字，赵明德一片茫然，接着道：“是曼联同阿仙奴的比赛，阿仙奴是如今英甲的领头羊。”
    “阿仙奴倒是听说过，最近老听人议论，有可能拿到这赛季的冠军。那就过去看看，还没有现场看过这种职业联赛。”赵明德做了决定，其他人都没有反对。
    阿仙奴就是阿森纳，香港那边的翻译。
    下午，蔡致良同赵宝茜去学校接邓小雅，当然，还得帕塔和吴凯跟着，以避免出现抢人的现象。
    蔡致良与赵宝茜赶到时，还没有下课，就在丹尼尔?巴雷特的陪同下，拜访了学校的校长格莱斯女士。
    “你好，格莱斯女士。”见面之后，蔡致良对教会学校在邓小雅成长过程中所给予的帮助表示感谢。
    “培养每一个学生成才，是学校的责任与义务。邓小雅自入学以来……”总之，格莱斯女士将邓小雅全方位的夸奖了一遍。
    当然，邓小雅年纪虽小，成绩确实是一等一的，可能大多数海外的华裔都是如此。
    随后丹尼尔?巴雷特代表蔡致良，在格莱斯女士的见证下，向学校捐赠5000英镑，用以改善教学环境。
    格莱斯女士看着眼前这个同邓小雅父亲一般年纪的表兄，表示了感谢，随后将一封未密封的信封交给了丹尼尔?巴雷特，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妈妈……”邓小雅突然见到赵宝茜，激动地飞跑过来，赵宝茜也紧紧地将女儿搂在怀里。
    自从半月之前，在邓智和兄弟们将女儿从自己手里抢走之后，赵宝茜就再没见过邓小雅了。
    “表哥，你也来接我吗？”
    “是啊，我也来接小雅。”蔡致良笑道：“外公外婆带了很多你喜欢吃的，在家等你回去呢。”
    “真的吗，可是奶奶等下也会来接我的。”邓小雅神色惊慌，想来对当天的情景心有余悸，让人看着心疼。
    “小雅……”蔡致良看着邓小雅的眼睛，道：“不会再有人能把你带走，表哥会保护你的。”
    赵宝茜刚才已经为邓小雅请了一周的长假，在开庭之前，邓家的人是不会见到邓小雅了。
    事情总有意外，在蔡致良与赵宝茜带着邓小雅准备离开的时候，来接邓小雅的不是吴兰月，而是邓智。
    “小雅……”邓智高喊了一声，邓小雅一个哆嗦。
    帕塔已经拦住了邓智，蔡致良道：“你带小雅先走，他不敢怎么样。”
    而另一方面，蔡致良倒是希望邓智动手的，如此一来，也好揍他一顿。
    “邓智，法庭见。”
    “蔡致良……”邓智还是想起来了，恶狠狠地盯着蔡致良，道：“我们走着瞧，下周四就开庭了，赵宝茜那个贱人不还得乖乖地将小雅送回来。”
    蔡致良瞥了一眼已经坐进车的赵宝茜母女，道：“帕塔，他的嘴太臭了。”
    “啊……”帕塔突然一巴掌拍过去，而后一脚揣在邓智的肚子上，绝对是势大力沉的一脚。
    在回去的路上，车内很沉默，无论是赵宝茜，还是邓小雅都听到了那声惨叫，上午还劝王东琴不要动口，结果蔡致良直接动手了。
    “格莱斯女士交给你的信封里有什么？”还是赵宝茜打破了沉默。
    蔡致良道：“对我们有利的东西，在小雅的抚养权问题上面，格莱斯女士会支持我们。”
    “表哥，我们去什么地方啊？”邓小雅看着窗外，发现不是她熟悉的家。
    “我们现在这里住几天。”蔡致良指着前方，道：“你看，外公来接你了。”
    赵明德在家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干脆在门口遛弯，不时地看着远方，终于等来了外孙女。
    “外公……”
    邓小雅抱着赵明德的脖子，从车里出来，蔡致良赶忙在一旁扶住，这可不是三年前，赵明德还不到70岁，而邓小雅才5岁。
    “你一边去，我抱得动……”赵明德很不不高兴蔡致良阻碍自己同外孙女亲近，遂拍开蔡致良的手，表示自己抱得动。
    赵宝茜紧跟在一旁，等赵明德抱着邓小雅进屋之后，便接了过去。
    这时丹尼尔?巴雷特走了过来，道：“格莱斯女士的信，对我们很有利，而且上周末，邓先生喝醉酒，动手打了邓小姐。”
    蔡致良盯着丹尼尔，接过信件看了一眼，心中难平怒气，怪不得邓小雅一听见邓智的声音，便哆嗦，道：“今天帕塔的一巴掌，踹的一脚，太便宜他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赵宝秀、赵宝茜等人已经发现了邓小雅胳膊上的伤。
    赵宝秀道：“阿良，今天打得好，下次见了邓智，也不要客气，接着揍。”
    “先去医院看看吧，检查一下。”
    众人都没有反对，遂一起去了一趟医院，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晚上了，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将留下的烙印重新处理了一下。
    最后，还是劳烦丹尼尔?巴雷特同医生聊了聊，这事可大可小。
    发生了这种事情，众人也就没有心情在谈论什么出游的事情，就在家里陪着邓小雅，由着她的折腾。
    蔡致良倒是抽空联系了刘炳振，问问他的毕业论文通过了没有。
    “阿良，你这是英国的号码啊？”
    蔡致良道：“我在伦敦有点事情，过些天还要去一趟曼彻斯特，顺便看看你。”
    “幸好你今天联系我，要不然就肯定错过了，我最近一段时间都跟导师在伦敦，不在曼彻斯特。还是说一下你的地址，我抽空过去找你吧。”刘炳振问道：“你去曼彻斯特做什么？”
    蔡致良道：“明天有一场曼联同阿仙奴的比赛，准备过去看看。”
    “行了吧，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刘炳振对蔡致良的小伎俩很不屑，道：“伦敦有四五支英甲球队，你刚才说的阿仙奴就在伦敦北部，有可能就是今年的英甲冠军，哪里还需要去曼彻斯特。还是改天我请你吧，下周六阿仙奴与爱华顿的比赛。”
    “看比赛是没问题，不过我不确定能不能等到那个时间。”蔡致良道：“你毕业论文通过没有啊？”
    刘炳振道：“导师已经签字了，过段时间回学校答辩一下就OK了。”
    “那提前恭喜了，刘博士，哈哈……”
    “不客气。”
    刘炳振问道：“你来伦敦，做什么生意啊？”
    “不是生意的事情。”蔡致良道：“是我小姨，她离婚了，我过来帮他处理一些私事，我外公和我妈也都过来了。”
    刘炳振道：“行吧，把地址给我，改天过去找你。”
    将地址和联系方式说给刘炳振之后没多久，蔡致良便挂断了电话。

 第143章 脱欧的研究

    周末，蔡致良，赵明德一家人还是出门了。赵明德与王东琴是没有这个心情的，但是经不住邓小雅人小鬼大能折腾。
    大人们倒是能够耐得住，一整天待在家里都没有关系，但是邓小雅可就没这个耐性了，虽然这么多人围着她转，让她感到空前的满足，但是依然向往外面的世界。
    于是乎，众人想起之前蔡致良提及的计划，到曼彻斯特去看足球比赛，但是现在距离开赛只剩下几个小时，两地相距几百公里，没必要为了看这么一场比赛而这么着急赶路，况且也不一定赶得上。
    邓小雅倒是想去泰晤士河上坐游轮，但是这种天气，赵宝秀担心赵明德年纪大了，本来就不适应伦敦这边寒冷的天气，又哪里能够去河上吹风。
    讨论半天，最后赵宝茜提议去威斯敏斯特，观看白金汉宫前的表演，还有威斯敏斯特大教堂，赵明德也很感兴趣，而邓小雅觉得有些无聊，她都去过好几次了，但是等蔡致良带着相机一同前往时，小姑娘这才兴致勃勃，一路不停的比划，让蔡致良给他拍照。
    上午11点左右，观看了白金汉宫前的换岗仪式，中午找了一家附近的泰国餐厅吃饭。好在昼夜温差足够大，下午天气转暖，倒是满足了小姑娘的愿望，坐着游轮沿着泰晤士河，饱览沿河两岸的风光。
    走出码头，小姑娘已经兴致缺缺，有些困了，原本去大英博物馆的计划也取消了，众人打道回府。
    晚上蔡致良也得到曼联的消息，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消息，相较于上次输给阿森纳，这次至少1:1打平了，而在曼联的搅屎棍作用下，阿森纳在多赛一场的情况下，仅仅领先利物浦2分的优势，让出了争冠的主动权。
    周一的时候，蔡致良视察了朱国信主持的欧洲投资部，新成立的索尔投资公司。
    “瓦格纳机械厂谈的怎么样了？”听了半天的汇报，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
    “还在僵持，不过在董事会的逼迫下，康拉德也挺不了多久的，毕竟瓦格纳机械厂目前的盈利状况还不错，不愿重蹈六七十年代的覆辙。”朱国信道：“他们最近也对大陆市场做了调查，主要是大众那边的数据，从1985年至1987年这三年的数据，汽车产量和销量，从5000辆增加到量上下，让他们觉得短期之内没有任何的发展前景与空间。”
    蔡致良反问道：“三年之内翻了两倍，不正说明有投资的价值吗？”
    “那是因为基数太差了，从另一方面来说，三年仅仅增加1.5万辆的销量，就是另一种结论了。”朱国信最后评价道：“不过，这有利于我们的计划。”
    “那也算是好消息吧。”蔡致良继而问道：“东来贸易行的人评估过了没有？”
    朱国信道：“汽车公司的技术人员，已经对瓦格纳机械厂的技术做过评估，认为在大陆和东南亚一带销售，是没有问题的，就是外观设计，还得邀请专业的设计师，重新设计。”
    “只要能够经受住道路的考验，傻大粗也不是问题。”在蔡致良看来，目前的状况，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至少短期内是不值得费太大精力的。
    聊着近期的事情，朱国信道：“马修昨天传话，爱德华兹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邀请你去曼特斯彻一趟。”
    “本来昨天准备过去一趟的，这不是耽搁了，等下次吧。再说了，我就是去了，也改变不了曼联糟糕的战绩。”蔡致良摇摇头，关键的是，现在还不到他插手曼联的运营，不然这蜜月期立马就会结束。
    而另一方面，曼联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刻，毕竟二十年来都这么过来了，同城的另一支球队还在英乙联赛挣扎，可能今年就会升入英甲。蔡致良也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来扮演曼联的救世主。如此一来，他也就能够被球迷所接受，不再保卫什么从来没有过的血统。
    思及此事，蔡致良问道：“球迷还在闹事吗？爱德华兹没有将这糟糕战绩的罪魁祸首推到我们头上吧，说我们不愿意投入资金？”
    曼联被收购的消息，还是在年后被爆了出来，伴随着糟糕的战绩，主要是上赛季的表现无形中推高了球迷的期待，球迷协会号召球迷站出来扞卫传统。只是曼联俱乐部从上到下，还是原来的曼联，没有任何变化，球迷一时间摸不清楚状况。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预料道，相较于未来俱乐部本身价值的提升，每年的分红就有些不足道了。
    而且，近几年英格兰足球被禁止参加欧冠，影响力和吸金能力不足，投资得不到足够的回报。
    “怎么可能？爱德华兹又岂会给我们插手俱乐部运营的机会。”朱国信笑道：“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也不是近十年的最差战绩，爱德华兹早就习惯了，不算什么大事情。况且近两年，为提升英国足球王国的正面形象，也为了打击工党，撒切尔夫人和政府下大力气整顿足球流氓，翻不出什么风浪。”
    蔡致良颇觉得有些遗憾，道：“那就等他有求于我们的时候，再见面吧，让马修盯紧了。”
    索尔投资公司成立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到目前为止，共有三笔投资，都在英国，共计98万英镑，主要投资到了国有企业私有化的进程之中，这也是撒切尔夫人上台以来改革的重点内容，目前看来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毕竟英国经济自1983年初走出衰退，实现了战后以来低通货膨胀条件下的稳定增长。于是，撒切尔夫人加快了私有化的进程，这也给朱国信的投资带来了便利。按照朱国信的评估，都是非常有价值，甚至是垄断性的产业，比如英国电信公司。
    当然，更多的资金还是流向了金融市场，包括证券交易，黄金市场，外汇市场，毕竟选择这里，首先就是因为金融业的便利与发达。
    一上午的时间，听完了朱国信的汇报，蔡致良下午出门去逛了逛伦敦的城中之城，伦敦金融城，仅仅1平方英里的地方，聚集了大量银行、证券交易所、黄金市场等金融机构，仅次于华尔街。
    “阿良……”
    蔡致良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四顾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道：“刚才有人叫我，你们听见了没有？”
    “没注意。”朱国信摇头，也没有听见什么异常。
    但是等两人往前没走多远，便再次听到一声叫喊，这次一回头，蔡致良却是意外地看见了气喘吁吁的刘炳振。
    “阿振，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叫了好几声，你都没有听到……”刘炳振喘着粗气，道：“前天打电话时，我都说了在伦敦城。”
    “我又不了解这边的情况，哪里知道你说的伦敦，是这个地方的伦敦金融城。”蔡致良等刘炳振喘匀了气，道：“现在没事吧，去喝一杯。”
    “好啊，你们跟我来。”刘炳振对这里很熟悉，三转两拐之下，进入一家酒吧。
    “嗨，刘……”估计是经常过来，人缘也不错，很多人一见到刘炳振，便举杯打招呼。
    “这儿的啤酒不错。”刘炳振为每人叫了一品脱啤酒，就是那种大长杯，道：“尝尝……”
    蔡致良饮了一口，倒是有些麦芽香气，道：“你最近在伦敦做什么呢？”
    “搞研究呗。”刘炳振大口喝着啤酒，笑道：“我最近参与了伦敦城这边的一个基金会主导的大项目，将决定未来英国三十年之命运的课题，压力很大呀。”
    蔡致良自然很是不屑，道：“这还需要研究吗，能决定英国命运的，除了美国，就是苏联，是个人都知晓。”
    倒是朱国信问了一句，道：“脱欧吗？”
    “没错。”刘炳振像是喝酒上瘾了，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喝完了一大杯，道：“为了探本溯源，真正弄明白到底是脱欧好，还是留欧有利，金融城这边有人出人，有力出力，汇集知名学者与专家教授，成立了一个研究会，筹资100万英镑，专门来研究这个问题。”
    “要我说，英国当初就应该戴高乐的话，不要加入欧洲共同体，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蔡致良道：“真是印证了那句老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
    英国是一个岛国，长期执行光荣孤立的政策，逐渐变成一个欧洲搅屎棍的角色。
    18世纪中期，英国逐渐掌握了海洋霸权。这个时期，对英国威胁最大的就是拿破仑的法国，于是先后组织和领导七次反法同盟，团结了北极熊俄国和普鲁士，一起干翻了拿破仑。此后没多久，沙俄开始向欧洲扩张，在巴黎阅兵，英国反过来又跟法国结盟，把沙俄揍了一顿，这下俄国老实了。
    等到1871年，德国宣告统一，成为欧洲新崛起的一极。英国又和那两个世仇法俄结盟，组成协约国，和德国大打出手，最终取得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胜利。
    “一战”后大家开会分地盘的时候，英国又看法国不顺眼了，对德国搞绥靖政策，千方百计阻止对德国的进一步削弱，希望德国能争气点，起来去搞法国。结果第二次大战爆发后，又怂恿战争狂人希特勒去打苏联，结果就都知道了，英国在二战之后失去了殖民地，再也不是英帝国了。
    战后欧洲决定撇开英国这个搅屎棍，在1951年，法、德、意、荷、比利时和卢森堡六国组建了欧洲煤炭共同体，到1967年，欧共体正式成立。欧共体内部在各个领域加强了合作，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50年代，法、德、意三国的GDP增长达到了5%，到了60年代，依旧保持在4.2%。
    英国一看这效果，积极寻求加入欧共体，此时欧共体的老大，法国的总统是戴高乐，想加入，门都没有，等我死了再说。
    直到戴高乐去世之后，1973年，英国终于加入了欧洲共同体，但是英国就是英国，仅仅两年之后，也就是1975年，举行了第一次脱欧公投。也是因为英国运气不好，刚加入欧洲共同体，就遇上了第一次石油危机，由此错过了欧共体的红利期，只能一脸懵逼。
    所以，脱欧在英国是有传统的，从加入欧盟的第一天开始，脱欧派，或者叫疑欧派便产生了，十余年来不遗余力，认为英国经济的衰落就是从加入欧洲共同体开始导致的。而英国政府为了推卸责任，以及从欧洲共同体捞好处，也就对脱欧派的活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蔡先生，刘先生的意思是，这是金融城做的研究。”见蔡致良没有搞明白，朱国信解释道：“一直以来在英国，有脱欧派，自然有留欧派，不同的行业与地方，利益使然，各有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就说金融城吧，在加入欧洲共同体之后，凭借着发达的金融业，可以吸引整个欧洲的资本，所以研究的结论只能是，留在欧洲共同体中是有利的。但如果是设备供应商牵头做的研究，为了避免来自德国，法国机械设备的冲击，自然就会得出脱欧有利的结论，与研究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做研究最难的是什么，就是通过一定的数据得出最后的结论，毕竟社会是复杂的，从不同的角度看，就可能会有完全相反的结论。刘炳振现在的问题是，结论已经提前有了，只需要整理一些有利于得出结论的数据填充进去，研究就算是完成了，那简直是不要太轻松，也怪不得他的酒量如此见涨。
    蔡致良听完，笑着问朱国信，道：“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钱出钱？”
    将欧洲投资部设立在伦敦，不就是因为英国是欧洲共同体的一员吗，至少目前来看，留欧对他们也是有利的。更重要的是这种操作模式，也是可以学一学的，未来肯定用的上，也不仅仅限于英国。
    朱国信点头，道：“那是自然，索尔投资公司前段时间向基金会捐赠1万英镑，以尽绵薄之力，共襄盛举。”
    “前段时间，听说有一家华资公司，索尔投资公司投资了曼联俱乐部，没想到会是你们。”刘炳振不出意外的点点头，指着蔡致良说道：“怪不得上周打电话时，你要邀请我去观看曼联的球赛，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今年曼联的战绩可不怎么样，你的投资恐怕是要亏本的。如果你交易之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建议投资托特纳姆，无论是战绩还是伦敦的人口基数，简直要好的不要太多。”
    “也许吧，不过托特纳姆负债也很高的。”这谁能说的准呢，如果没有金手指，或许蔡致良会选择托特纳姆，但是现在肯定不会了，没有高投入，估计托特纳姆也不会有什么高回报，再说了，他也不想费力改变一个俱乐部的未来。
    “你呢，参与了这般规模宏大的研究，准备留在这里吗？”
    刘炳振点点头，道：“已经在巴克莱银行找了一份交易员的工作，6月初去报道。”
    巴克莱银行是英国最古来的银行，逾300年历史，也是英国第二大银行，在全球有着广泛的影响力。
    “祝贺你，未来的杰西?利弗莫尔。”
    杰西?利弗莫尔是美国极富传奇色彩的股票投资家，人生大起大落，曾经在1907年的旧金山地震和1929年的华尔街黑色星期四之前的做空美国股市，使他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投资者，甚至没有之一。刘炳振就是阅读了杰西?利弗莫尔的畅销书《股票大作手回忆录（ReminiscencesofaStockOperator）》，而对这个行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谢谢。”刘炳振同蔡致良碰杯，一饮而尽。

 第144章 法庭

    有些事情，作为朋友，蔡致良只能建议，不过既然刘炳振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蔡致良也会表示尊重。
    “蔡先生，您的电话。”韦敏拿着一部卫星电话，走过来对蔡致良说道。
    刘炳振调侃道：“你这业务挺繁忙啊，都追到酒吧了。”
    酒吧是休闲的地方，人声嘈杂，一般没人回来这里谈工作。不过万事总有例外，现在时间还早，未到下班时间，却也不是多嘈杂。
    “做生意嘛，就是很清闲，也要装作很忙碌的样子。”蔡致良笑着接过电话，一边问道：“谁打过来的？”
    “不好意思，是恒隆银行的温总。”
    “看来是海外信托有消息了……”蔡致良点点头，对着手机道：“我是蔡致良。”
    “蔡先生，我刚得到消息，有人密谋挤兑恒隆银行。”
    温国良说的消息，与蔡致良所期望的消息大相径庭，以至于都没有听清楚怎么回事，问道：“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挤兑啊？”
    温国良道：“我刚得到消息，有人正在密谋挤兑恒隆银行。”
    “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这可由不得蔡致良不重视，毕竟上次恒隆银行被政府接管，便是因为挤兑而导致的，前车之鉴哪。
    温国良道：“从奇汇调查公司传过来的，是绝对可靠的。”
    “奇汇……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啊……”蔡致良觉得自己肯定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茶楼街的奇汇调查公司，朱宇文调查发现的这个消息。”
    “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温国良说绝对可靠，朱宇文与奇汇调查公司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单位，不能这么坑人的。
    但是蔡致良就不这么想了，从奇汇调查公司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就是以猎奇，而贩卖奇闻八卦的，能有什么正经消息。
    “你呀，不要听风就是雨的，朱宇文和奇汇调查公司是干什么的，你要是他们传些小道消息，或者搞一搞绯闻八卦之类的，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包括你说的这件事。”
    “要是没有打听清楚，我也不敢向您汇报的。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就专门去茶楼街找到朱宇文，交谈过之后发现这确实是有可能的。最初的消息，是从他们最近盯着的一个姓黄的马仔传出来的，让他们带些人到恒隆银行排队取钱，具体如何操作还不清楚，不过已经有东亚银行的人联系过这个姓黄的。虽然说跟银行联系很正常，但是东亚银行也是海外信托银行的潜在收购方，属于竞争对手，不能不防啊。”
    蔡致良道：“老温哪，挤兑这种事情，在于突然性，你现在都知道有人要挤兑恒隆银行，还担心什么呀。只要银行内部不出问题，又能有什么问题，没人能奈何恒隆银行。”
    “蔡先生，这话是不假。若是往常，如果能够安然度过，必然能够重新树立良好的声誉。但是在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关键时刻，如果发生挤兑，即便是安然无恙，却无疑会增添政府的疑虑，认为恒隆银行内部还是存在一定问题的。这就是对手做的局，无论结果如何，恒隆银行都会处于很被动的局面。”
    蔡致良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需要金河投资怎么配合？”
    “蔡先生，恒隆银行的账目年前刚刚审计过的，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是明面上的事情，我都能应付，没人能动恒隆银行分毫，只是就怕对方暗地里来阴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
    蔡致良明白了，这是想让他把暗地里伸出来的手剁掉，道：“你不是去过茶楼街了，跟朱宇文和王志强说一声不就行了。”
    “人家能帮我查出东亚银行，就已经很感激了。”温国良倒是想，关键是交情没到那个份上啊，虽然都是蔡致良名下的，互不统属啊。
    “行了，回头我跟王叔说。你也再调查调查，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蔡致良看过恒隆银行去年的审计，没什么问题。
    挂断电话，蔡致良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如果对方想阴恒隆银行，也没必要找黄彪这种已经失势的人物，难道就因为同自己有些过节，比较好利用吗。
    或许也有这种可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刘炳振见蔡致良沉默不语，问道：“怎么了，刚才听你提到海外信托银行？”
    蔡致良道：“没什么事情，就是遇到对手了，需要预防一下对手狗急跳墙，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刘柄振见蔡致良不愿意多说，却也没有再问，两人喝到入夜时分，也顾不上吃饭，便各自回去了。
    蔡致良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家里开饭，而他已经喝得有些撑了。
    “表哥喝酒了，好臭啊……”邓小雅大叫了一声。
    赵宝秀见蔡致良一身的酒气，皱了皱眉头，道：“大白天的，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蔡致良斜靠在沙发上，道：“下午在金融城突然遇见阿振，就一起去喝酒了。没想到阿振酒量见涨，都没顾得上吃饭，我这已经很有节制了。”
    “阿振拿到博士学位了？”刘炳振在英国读博的事情，赵宝秀也是知道的。
    “快了，这个月就能拿到，大概中下旬毕业答辩吧。”蔡致良道：“阿振以后就留在英国，在巴克莱银行做事，不回港城了。”
    赵宝秀道：“这样也好，阿振虽然平时不说，还是很想做一番事业的。”
    “是啊，从他当初推崇杰西?利弗莫尔的时候就是这样，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的。”
    蔡致良依然记得，当初刘柄振在看过《股票大作手回忆录》，选修金融专业时的毅然决然。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开庭的日子，在赵明德、王东琴，赵宝秀与蔡致良陪同下，赵宝茜和邓小雅一行前往法庭。为了防止意外，蔡致良也带着吴凯和帕塔，还有梁健、黄俊，以及朱国信带来的人，一共7个保镖。
    “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吗？”在去往法庭的路上，赵宝茜小声问道。
    “邓明珏三个儿子，还有侄子侄孙的，人数肯定比我们还多。”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蔡致良也就直呼其名了，道：“我们在气势上不能弱了，一出场，就要把邓家的人给镇住了。”
    事情果然如蔡致良所料的，不仅邓家的人，还有许多亲朋好友。对于不少人，赵明德和赵宝茜都认识，要么从港城移民过来的，要么当地的华裔。
    “明德兄，你看这事，怎么就闹到法庭了……”邓明珏满脸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似的，只是小儿辈瞎胡闹而已。
    “哼。”赵明德冷哼一声，没有理会。
    “邓明珏，看你那一副贱笑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抽你两巴掌。”蔡致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说着还瞟了一眼周边的那些邓家子侄，估计也就是当初强抢邓小雅的人，指着这些人，道：“和胜四平的蔡家办事，都他妈的掂量一下再出手，别自找苦吃，老子不介意一个一个地废了你们。”
    “你……好，好威风。”邓明珏的笑容僵硬在脸上，随即一副看土包子的样子，冷笑道：“这里是伦敦，讲法治的地方，还当自己在香港吗，看你还能威风几时，阿智的事情我们等会儿再算。”
    “何必等以后呢，现在大家都在，划出道来，一起算清楚。”蔡致良道：“半月前，你带着身后的子侄们，到我小姨的住处，打砸了多少东西，还强行抱走了小雅，怎么现在想起法治了，当初的威风哪儿去了。收拾你们这些人，我有的是办法。”
    “明德兄，小雅也是我的亲孙女，当初就是想给她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我还能害她不成。”邓明珏说的言辞恳切，实不想再理会满身江湖气的蔡致良。
    “最好的生活环境，就是同她妈妈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法庭见了。”邓明珏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心建议道：“明德兄，还是约束一下蔡家小子，光靠蛮力是不行的，况且，你们似乎缺一个律师。”
    “这就不劳操心了。”赵明德看了一眼邓明珏，道：“这件事清晰明了，孩子随母亲生活天经地义，既然是法治社会，相信大法官自有公断。”
    “嗤嗤……”人群中发出嗤笑声。
    邓明珏没有笑，反而心中一惊，如果蔡致良的蛮横可以理解，毕竟蔡家半个世纪以来，从蔡致良的曾祖父开始就是混社团的，但是赵明德表现出来的无知就不可理解了，更像是一种嘲讽，总不能是老年痴呆了吧，怎么看也是不像的。
    心里越想越不踏实，邓明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自己曾经熟悉的脸面，遂叫来律师吩咐了几句。
    “怎么样，我这表演还可以吧？”赵明德自然不是老年痴呆，只是想逗逗邓家的人。
    蔡致良有些无语，道：“外公，过犹不及，你跟邓明珏几十年的老朋友，谁还不了解谁呀。你这招没用的，反而打草惊蛇了，不过也没关系，反正结局已经是注定的。”
    “唉……还以为能有些效果的。”
    “阿德，好久不见了。”一个还穿着长袍马褂，满头银发的老者走过来，同赵明德打招呼。
    赵明德上前握住老者的手，道：“四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都还蒙在鼓里，往后阿茜可怎么办哪。”
    “阿茜也叫我一声伯伯，这是我应该做的。”银发老者叹道：“可惜我这个做伯伯的，却是什么也帮不了她。”
    “四哥说哪里的话，要不是有你发话，阿茜早就不知道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赵明德随即介绍道：“这是阿宝，当初嫁给了蔡家老三的长子，那是她的儿子……”
    “魏叔叔……”
    “四平蔡家的人，说话还是这么硬气。”银发老者点头，对蔡致良道：“邓明珏虽然仗着子侄众多，与四平相比，还是嫩了些。”
    “您过奖了。”蔡致良还是摸不透老者的身份，虽然与赵明德交好，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来。
    “四平现在谁当家，轮到明字辈了吧？”老者问了一句，显然对蔡家还是很了解的。
    “已经到致字辈手里了……”蔡致良拍拍自己的胸膛，笑道：“现在已经轮到我当家了。”
    说到这里，蔡致良总算有些明悟，这熟悉的味道究竟来自何处，试探着问道：“您是魏侠游魏四爷？”
    “你外公跟你提起过我？”这话无疑承认自己就是魏侠游。
    “虽然您已经远离了是非，但是江湖上依然有您的传说。”蔡致良道：“往日常听我伯爷爷说起，一直想感谢您当年的援手之德。”
    当年，蔡劭刚当家，被人做局，还是多亏了魏侠游援手，才最终坐稳了位子。魏侠游不属于三大社团的人，而是致公堂的人，同和胜与14K都有很深的渊源。
    “老不死的人了，还能有什么传说？”魏侠游露出了笑容，很满意蔡致良的这种说法，道：“难为你还记的，他还好吧？”
    “不好。”蔡致良摇头，道：“我伯爷爷已经过世两年了，他身体一直不好。”
    “他年纪不比我小，也快到时候了。”魏侠游感叹了一句，到了他这个年纪，往日旧交逐渐凋零。
    “我们也进去吧。”赵明德道：“今日事了结后，还想跟四哥一起去喝一杯呢。”
    “喝酒没问题，来英国这么久了，也就饮酒还如往年一般。”魏侠游道：“不等等你们的律师吗？邓家可是请了本地华人第一大状，马虎不得的。”
    赵明德笑道：“四哥，且拭目以待。”
    在英国，凡是不经过法庭判决的离婚，都是无效的，所以从申请离婚开始，到婚姻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问题，没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肯定是走不完这道程序的。
    之前已经申请了离婚，今天是抚养权的争议问题。
    人的名，树的影，丹尼尔?格雷特还是有些知名度的，从他开始陈述，结局就注定了，更何况手里还握着杀手锏。
    丹尼尔先是陈述了赵宝茜之前照顾年幼的女儿和患有精神抑郁症的婆婆吴兰月的事实，以及对这个家庭所做的诸多贡献。在邓小雅这个年纪，更需要母亲赵宝茜的照顾，而不是患有精神抑郁症的吴月兰，甚至还有自杀倾向。
    再有就是邓智醉酒后的暴力倾向，这一点有教会学校格莱斯女士的亲笔书信为证，而按照医生的诊断，对邓小雅造成的伤害还是比较严重的，尤其是一些身体软骨组织，可能留下难于复原的伤害。
    最后，丹尼尔?巴雷特要求在邓小雅成年之前，邓智禁止探视，以免影响邓小雅的身心健康。
    魏侠游看着眼前的场景，道：“邓明珏还是低估了你的野蛮，短短一周的时间，能搞到这么多东西，费了不少心思吧。”
    蔡致良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什么事。”
    “话是不假，但是这些钱估计都快将邓家砸晕，何必这么麻烦，搞得跟仇人一般。”魏侠游道：“邓家本就是为了那点钱财而已，给他们就是了。”
    “岂能便宜邓家这群王八蛋，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些代价的。”蔡致良道：“您等着瞧好了，这事还没完。”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魏侠游叹了口气，道：“毕竟是小雅的亲生父亲，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往后还是会经常见面和打交道的，没有到不共戴天之仇那地步。”
    “是否与邓家的人打交道，等小雅成年之后，由她自己做决定。”蔡致良想了想，道：“不过，您说的也对，没有到不共戴天的地步。那这样好了，就麻烦您老给做个中人，只要在婚姻财产和抚养权问题上，邓家不给我添麻烦，保证日后不再纠缠小雅，他们家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就不交给警方，不然就不只是罚款，没有三年五载，别想从监狱里出来，就是不知道那时候还能不能这般父慈子孝。”
    这话一说完，蔡致良突然觉得有种大炮打蚊子的感觉，白费这么多心血。
    魏侠游先是一愣，道：“阿德办不了这么干脆利落，四平的手也伸不了这么长，我倒是对你有些好奇了。邓明珏这老东西骑驴找驴，往后也就是个笑话。”
    蔡致良笑道：“与人钱财，自然有人替你消灾，在哪里都是行得通的。”
    “看来近些年港城的变化很大，出来这么久了，倒是有些想念了。”刹那间，魏侠游动了回去一趟的念头。
    在在魏侠游的调解下，邓家的人因为蔡致良所展示的强大实力而产生畏惧，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全盘接受了赵明德和蔡致良的条件，分割了四分之三的财产，两家达成和解。

 第146章 剧组的麻烦

    周六，蔡致良还是应刘柄振的邀请，到海布里球场一起观看了阿森纳同埃弗顿的比赛，全场波澜不惊，阿森纳以两球优势赢得了比赛，也是实力的差距。
    “再有三四天就要毕业答辩，你依旧这么清闲，也不需要准备一下吗？”蔡致良想着，博士学位的答辩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当初大学毕业的时候都还好一番准备的。
    刘炳振浑不在意，笑道：“导师都已经同意了，答辩就是走个过场，都是这次脱欧研究会的同事，已经这么熟了，哪里还用得着准备。”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蔡致良道：“什么时候回去一趟，叫上阿杰和老薛一起庆祝庆祝。”
    “下个月吧，到时候提前通知你们，我在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刘炳振问道：“准备回去了？”
    “是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小姨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也该回去了，我外公会多留一段时间。”蔡致良道：“等下个月，再给你接风。”
    蔡致良着急回去，还是为了恒隆银行的事情，之前已经同王志强通过电话，交代了恒隆银行同奇汇调查公司联手的事情，也不知道茶楼街那边进行到什么程度，有些不放心罢了，而且也出来一周多了。
    刘炳振道：“我来这边快三年了，最大的感觉，就是酒量练出了，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冷的缘故，每个成年人每天要喝至少1升酒。”
    “这你就说错了，这是富贵病，就跟中国人喝茶一般，习惯了而已。”蔡致良不以为然，英国人只是习惯酗酒而已，道：“你爸妈也要来这边吗？”
    刘炳振道：“不，他们还留在香港，到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个聊天的人，时间一长，我妈那性子，哪里受得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下的聊着，在金融城互道珍重，约定下月见面之后，便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随赵明德一起去探望了魏侠游。
    “四爷，如果他日您要回港，万望提前通知一声。四平如今已经是清净之地，不会有人上门打扰。”临走前，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遍，之前已经同魏侠游说过四平如今的情况。
    “行，我就不客气了，唉……”魏侠游点头，以一声叹息结束了话语。
    从魏家回来，蔡致良便与赵宝秀前往机场，先回香港了，留下吴凯到时随赵明德和王东琴一起回去。
    只是等蔡致良到港之后，还未来得及召集温国良、王志强和朱宇文商议如今的情况，便被赵硕请到了将军澳影视城，处理一下麻烦不断的《黄飞鸿》与《笑傲江湖》两个剧组。而对于其中的问题，赵硕也简单地在电话里同蔡致良讲述了一些。
    《笑傲江湖》的麻烦从年前就开始了，先是胡金铨导演各种考证迟迟无法开机，后来又与徐可存在创作思路、导演风格的不同，以至于冲突不断，被各种架空，最终于上个月底黯然离开剧组。
    程小东与李慧敏接手之后，略作调整了一段时间，开始后续的拍摄，但是前面的导演风格由于同徐可的风格有些差异，需要补拍，但是作为岳不群扮演者的岳华直接退出了剧组，据说是因为尊重老胡导演的缘故，现在的问题是，再次情境下，是否要更换演员重新拍摄，或者将错就错不用补拍，直接上映，已经拖了一年的时间，是否还要无限期拖下去。
    徐可近段时间似乎总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先是同吴玉森的，后是同老胡的，现在《黄飞鸿》拍摄的时候，同自己专门聘请来的武术指导刘家荣再次理念不合，闹翻了。刘家荣是黄飞鸿的嫡传，自黄飞鸿传至林世荣，再传其父刘湛，早年就一直在关德兴老爷子主演的《黄飞鸿》系列中当龙虎武师，也因为如此，才会被徐可所聘请。
    但是问题来了，徐可需要的动作，是那种潇洒飘逸，能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功夫，能很好的展示在荧幕之上，而作为黄飞鸿的嫡派传人，刘家荣强调的是硬桥硬马，稳扎稳打的功夫，自然是南辕北辙说不到一块，起初还可以商量着解决，现在已经矛盾很深了。
    再有就是，原本这两部戏上半年拍完之后，下半年要开拍《英雄本色III》的，说不得也得往后延了，毕竟带有严重的徐可的烙印，而吴玉森并不怎么认同这一部戏，已经另起炉灶了。
    依旧是先去了茶楼，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这里也不再是独门生意，而相应的，街面上开始热闹起来了。
    “蔡先生，办公楼那边出了点岔子，和叔过去看看。”汇报的人是韩通。
    元旦之后，原先规划的办公区破土动工，包括办公楼与公寓住宅，如今四个月过去，不过6层的办公楼已经进入装修阶段，而公寓还在建设中。
    蔡致良又不找蔡明和，问道：“赵硕在楼上吗？”
    “没有，赵总和徐导刚出去。”韩通顺手指了一个方向，道：“最近几天，《黄飞鸿》剧组都在那边拍摄。您看，要不要我派人过去通知一下。”
    “算了，我过去看看。”干等在这里也没用，顺便看看目前的进展。
    “我给您带路。”
    要不是韩通在前面带路，蔡致良还不一定绕的过来，这里的建筑不再仅限于宝芝林附近，而剧组也不止《黄飞鸿》一家。
    剧组人员很是清闲，估计是今天还没有开工，正三三五五的聚在一起，躲在树荫下吹牛打屁。
    蔡致良也见到了梁嘉辉，不好意思的笑道：“你这状态可不好啊。”
    梁嘉辉脸上贴着创可贴，走路一瘸一拐的，道：“这还是好的，要不是一直在用替身，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是直接躺在医院了。这功夫片看着轻松，拍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要不是这么危险，中国功夫片也不会畅销全球了，早就被好莱坞大片抢去了风头。”蔡致良感叹道：“不过，这话说回来，港片，乃至华语电影，能被全世界认可的，也就只有功夫片了。”
    “这部电影会在北美发行上映吗？”梁嘉辉问了一句，或许他也对好莱坞有着憧憬。
    “那是自然，从去年开始，费了这么大工夫，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要是只在本港上映，打个布景就行了。”蔡致良笑道：“多了不敢说，三五百万美元的票房应该还是有的。”
    “那岂不是跟本港的票房差不多。”梁嘉辉心里默算了一下，估计也是哀叹，感觉这完全不符合北美的体量。
    “不少了，华语片在北美本就是小众。”蔡致良道：“好莱坞可以拍摄动辄上千万美元的大片，我们就不敢冒这个险，而北美观众的眼光也不自觉被养吊了。也就功夫片还可以秀一秀，不过再过几年，等打斗场景可以同电脑合成的时候，估计港片就只能局限于港台两地了。”
    “电脑合成，类似于特效吗？”梁嘉辉不信，摇头道：“你说的是动画吧，跟电影还是有区别的。”
    “算是特效。”蔡致良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你很快就会看到的。”
    “蔡先生……”说话间，关芝琳出现在面前，牛仔T恤，亭亭玉立。
    蔡致良看着这身装扮，问道：“今天没戏？”
    “听说出了点状况，就过来看看，这两天都是武打戏，看看辉哥的样子就知道了。”关芝琳指着梁嘉辉说道。
    “让开，让开……赶紧送医院……”突然一群人从里面出来，明显是有人受伤了，被人背着，几个人护着，匆匆从眼前走过。
    “里面在拍摄吗？”蔡致良指着一种闲散的剧组人员，道：“我还以为今天没开机呢。”
    “今天没开机，只是徐导临时有些想法，请了袁家班在里面，让龙虎武师试演了一番，这已经是第二个了。”关芝琳摇头叹息，似乎心有余悸。
    邀请袁家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当前港城的龙虎武师三大班，袁家班，洪家班和刘家班，其中洪家班实力最强，毕竟相继走出了洪金保与程龙，刘家班次之，袁家班目前相对最弱，那位在《东方秃鹰》中的八爷，也还没有加冕天下第一武指。
    “赵硕在里面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关芝琳道：“在，赵总也在，不太认可徐导的想法。”
    “那就进去看看。”蔡致良“唉”了一声之后，抬脚往里面走去。

 第147章 成本与档期

    既然邀请了袁家班，那么因理念不合倒是武术指导刘家荣离职的问题估计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杀青，相较于原先的计划，延迟多久，安乐院线的暑期档该如何调整的问题。
    徐可为蔡致良介绍了袁家班的人，领头的是袁祥仁，从六十年代起便开始做龙虎武师、武术指导，已经二十余年。
    “我们的男主角呢，怎么没看见？”蔡致良扫了一圈，确实没看见李莲杰。
    徐可道：“阿杰腰部位置受了点伤，需要将养两日。”
    蔡致良皱了皱眉，男主角受伤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总不能删减男主角的戏份吧，问道：“照现在的形势、进度，《黄飞鸿》大概什么时候能杀青？”
    “还得1个月，大概5月中下旬可以杀青。黄飞鸿与严振东最后的生死较量，是这部电影的高潮，务必要打的精彩，才能够吸引观众。”徐可了解蔡致良的性情，无外乎票房而已，道：“我昨晚想到了竹梯这个道具，就是考虑到阿杰的伤势，尽量用远景的情况下，还可以让武打场面更显惊心动魄。”
    “时间有些赶了。”蔡致良点头，5月中杀青的话，在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制作后期，包括剪辑配乐，但是这期间还有《笑傲江湖》的事情，徐可不一定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此一来，能否在8月的时候上映，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最近已经出了太多的事故。
    “先剪辑一条几分钟的片花，到时附在《赌神》后面，先试探一下观众的反应。”
    蔡致良没有说什么，还主动提及电影的宣传，徐可自然没有意见，道：“没问题，5月底就可以拿出来。”
    赵硕叹道：“可是再这样下去，成本可就真的3000万了。”
    一直以来，《黄飞鸿》对外的宣传都是3000万，但实际的成本也不过1000万，在怎么增加成本，也不会有3000万的。
    “这是开门第一炮，一定要打响了，后续系列才好提上日程。”徐可道：“等下半年《英雄本色》拍摄完成之后，《黄飞鸿》第二部便可以启动，剧本已经写好了。”
    “不影响今年的计划就好，我们去茶楼那边谈。”蔡致良制止了两人，这里也不是争吵的地方，而且赵硕已经唱了一段日子的白脸，也该由他来唱红脸了。
    今年的计划，对徐可工作室来说，那就是《黄飞鸿》、《笑傲江湖》与《英雄本色》都要制作完成并上映，至少目前来看，应该问题是不大的。
    徐可随即吩咐了一下，由袁家班根据现场的情景，设计一下武打动作，其他人就可以收工了。
    “需要增加多少预算？”蔡致良边走便问道。
    “还需要重新布景，加上延后带来的成本增加，我估计得150万，如果顺利的话是这样，但是不怕意外就怕万一，今天下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伤了两个龙虎武师。”赵硕道：“我现在就担心阿杰的伤势，如果伤势加重的话，这场大戏就只能全场用替身，也就失去了意义。”
    “不会那么严重。”徐可接口道：“先让龙虎武师演练一遍，拍摄时加强一下安全措施，也没有那么严重。况且，我这里还有第二部等着阿杰呢。”
    相较于未来的收益，150万也不算什么，但是从成本角度来看，已经增加了将近两成。
    走进茶楼，还是年前三楼的房间，蔡明和已经从办公区那边回来，却没有参与他们之间的讨论。
    “《黄飞鸿》的问题就到此为止吧，这是最后一次。”蔡致良转而问道：“今年安乐院线的暑期档，除了《赌神》和当下的《黄飞鸿》，还有其他电影没有？”
    “还有吴玉森的《喋血双雄》，由周闰发和李修贤主演，已经杀青了。”这部还是徐可挂名的制片，由吴玉森一手导演的《喋血双雄》，现在也归蔡氏影业所有了。
    “跟江之强商量一下，《赌神》之后，用这部《喋血双雄》接档，到时再看《黄飞鸿》的情况。”
    两部周闰发主演的电影，也足够撑起一个暑期档了，蔡致良无心去看徐可的苦瓜脸，道：“接下来该说说《笑傲江湖》了，目下什么情况？”
    徐可道：“岳华辞演，岳不群的戏得重新找人补拍。我已经联系了刘兆明，剧组很快就可以正常拍摄。”
    “不能找个中间人，劝说一下岳华吗？”蔡致良也知道刘兆明这个人，当初在《倩女幽魂》中饰演树妖姥姥。但是，如果岳华能够补拍，能省则省，换成刘兆明，就等于重新拍摄了，毕竟岳不群的戏份还是很重的。
    “我已经试过了，没用。”徐可也是有火气的人，道：“我这几天已经同程小东与李慧敏将这部戏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补拍的戏份也不是很多，只是演员的档期需要协调一下。从这周开始就在将军澳这边布景，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将剩余所有戏份补拍完，不过后期制作比《黄飞鸿》麻烦，估计暑期是难以完成了。”
    “你现在将主要精力放在《黄飞鸿》上，确保在8月份可以上映，至于《笑傲江湖》可以往后延一两个月，圣诞节时上映也无妨。”蔡致良道：“《英雄本色》怎么办？”
    同吴玉森闹掰了，导演的人选都不好找，只能徐可亲自上阵了，况且这里还牵扯到周闰发的档期，可不是那么好调整的。
    “一切都会按照原计划进行。”不顾蔡致良和赵硕愣然的表情，徐可道：“我已经同陈勋奇商量过了，到时请他帮忙，无论是《笑傲江湖》和《黄飞鸿》的后期制作，还是《英雄本色》开机拍摄，都不是问题。”
    这确实是实话，陈勋奇可谓是一个全才，能编，能导，能演，还能作曲，摄影，美工，可谓是样样精通。如今由他出面，在合适不过了。前些年拍摄了不少卖座的影片，只是近两年走了背运，票房一部不如一部，被蔡氏影业招安了。
    “行，那就到这里吧。”
    事情既然都解决了，自然也就无事了。今天过来谈什么了，好像什么也没谈，只是点了几次头而已。只是赵硕眉头紧皱，最终却也没说什么。
    天已近晚，蔡致良同蔡明和打了声招呼，也准备回去了。
    “蔡先生……”
    听见叫声，蔡致良便看见了关芝琳，指着自己的座驾，道：“我送你？”
    “好啊。”关芝琳先是愣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对，坐进车里，问道：“听说这部电影又增加了不少预算？”
    “几百万而已，不是什么问题。”蔡致良道：“关键是能否在1个月内顺利杀青，然后赶在8月份上映，毕竟已经筹备了这么久的时间。”
    “是啊，我也希望能够尽快杀青。其实只要武指设计好武打动作，接下来就比较顺利了。”关芝琳还指望这部大制作翻身呢，笑道：“还是第一次同徐导合作，时常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刚接到赵总通知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万一如同当年的《新蜀山剑侠》，往后可就很难接到大卡司了。”
    “哈哈……”《新蜀山剑侠》就是徐可绕不过去的一个梗，蔡致良道：“你的担忧也没有错，当初徐可就是动了重拍《新蜀山剑侠》的念头，我一直投拍徐可的电影，又不好拒绝，才推荐了黄飞鸿的题材，好在他也有这个打算，算是一拍即合。要不然啊，你接到的可就真是《新新蜀山剑侠》了。”
    “那真是万幸。”关芝琳哑然失笑，甜美动人。
    “前面停一下。”临近铜锣湾，蔡致良吩咐了一声，难得遇到的机会也是不能错过的，转而对关芝琳道：“楼顶有家法国餐厅不错。”
    “你说的都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关芝琳对这一带很熟悉，即使蔡致良没有说餐厅的名字，也知道怎么回事，道：“还是我带你领略一下真正的美食吧。”
    “也好。”蔡致良自是不会反对。
    在关芝琳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叫做亦然阁的地方，道：“年后新开张的，据说是来自京城的大厨，祖上是在御膳房给皇帝烧菜的。”
    “传说中的宫廷菜吗，那是可以尝一下。”蔡致良举目四顾，装修却很是一般。
    “我上次来吃过一次御用佛跳墙……”关芝琳指着菜单介绍道。
    蔡致良笑问道：“佛跳墙不是传自福州三友斋吗？”
    “经过御膳房改良过了，味道还是有些差异，所以才叫御用佛跳墙的。”关芝琳道：“你可以看一下旁边的介绍。”
    期初只是觉得中规中矩，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很快就知道这吃的不是美食，而是服务，饭店老板设计了一整套的仪式，本来只有七分的火候，硬是吃出了十分的味道。
    从亦然阁出来已经是满天繁星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蔡致良看着窗外的灯火，笑问道：“不请我上去坐坐？”
    “已经很晚了，改天吧。”关芝琳整理衣衫，道：“改天我请你。”
    “好啊。”等关芝琳的离去之后，蔡致良吩咐道：“走吧。”

 第148章 反间计

    第二天，蔡致良去公司的路上，终于从广播中听到了那首《千千阙歌》，而那首《夕阳之歌》，也因为《英雄本色》的缘故，已经送给了梅艳芳，因为如果给其他人的话，肯定是无法满足左右互搏的恶趣味。
    “等温总他们几个到了，先请他们到会议室。”蔡致良吩咐了一句，而后先去处理近一周以来积累的业务。
    “好的。”至于是哪几个人，都是韦敏通知的，自然不用蔡致良再多说什么。
    近一周没发生什么大事，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黄玉朗经过近半年的抗争，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同意交出手里的股份。现在明秀报社就等购入这四成的股份，而后发起全面收购，好最终借壳上市。
    陈强与鲍国威，曹锦岭，李桂龙等人经过数轮的讨论，蔡致良也曾于年后参与过一次，递交了股票分配的最终方案，这一部分股票将占据明秀报社借壳上市之后股票的10%，其中陈强的最多，占到了2.5%。
    还有廖成凯的通报，电子厂的各种设备安装进展顺利，将于本月21日开车调试，已经邀请了德州仪器的专业团队，确保万无一失。而顾远德的报告依旧，也有好消息，就是金河德州电子公司的研发队伍又壮大了不少，只是一些科研机构难免有些怨言罢了。
    没多久，韦敏便过来通知，温国良、王志强与朱宇文都已经到了。
    蔡致良随即起身期望会议室，径直问温国良：“你这边调查的是什么结果？”
    “还是先让他们说吧。”温国良指着朱宇文和王志强，道：“他们掌握了那个人杀人的证据。”
    蔡致良遂看向一旁的王志强和朱宇文。
    王志强道：“当日接到你的电话之后，便同阿文商量，以小道消息的名义，让下面的小报记者，侦探，还有道上的朋友予以确认，结果东亚银行那边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过确实打探到一件意外的消息，大概81年的时候，黄彪手下的一个马仔失踪，最后在新界的一口井里出现，后来成为一桩无头公案。”
    港城虽然不大，却也是每天都可能有马仔失踪，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谈不上什么有用的消息。
    “据阿来讲，就是提供消息的小报记者，这个马仔是被黄彪灭口的，具体动手的人就是顾长亮，他们之间早就有联系了。”
    蔡致良问道：“这个阿来和那个被灭口的马仔是什么关系，可信度有多高？”
    朱宇文道：“他们堂兄弟，阿来说他堂兄发现了黄彪和顾长亮通过外汇洗钱的秘密，才被灭口的，而帮助他们洗钱的，就是前些天同黄彪联系的东亚银行的交易员。我确认过，阿来确实有个堂兄被沉井了。”
    “之前报告东亚银行准备联合黄彪挤兑恒隆银行的消息，是不是也是这个阿来报告的？”如此一来的话，这消息十有八九也是假的，只是有人想利用蔡致良一干人为他报仇而已。
    “那倒不是，传递消息的是一个被我们买通黄彪的马仔。”朱宇文道：“阿来应该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应该是在我们大肆调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看到了复仇的机会而已。”
    “能有什么机会，七八年前的案子，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更别说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这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但没有证据，也就是个悲剧故事而已。
    朱宇文道：“阿来手里有些证据，我也看过了，还是有机会钉死顾远德和黄彪的。”
    “既然有证据，阿来又矢志复仇，为什么不交给警方呢？”
    朱宇文道：“阿来的大伯曾经向警方提交过证据，经过调查后指向顾长亮的马仔，只是这个马仔突然失踪了，证据在警局也被毁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而从去年开始，那个失踪的马仔改名换姓之后又回来了。”
    “明白了。”蔡致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道：“他们说完了，该你了。”
    温国良道：“之前您让我调查挤兑恒隆银行这件事，是否真实，我觉得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否通过这件杀人的案子，将东亚银行牵扯进来。”
    “怎么说？”
    “如今盯着海外信托银行的，不止我们这一家，恒生银行，国浩集团，南洋商业银行，华人银行，东亚银行都有这方面的意向。但是其中我们真正的竞争对手，其实只有东亚银行一家。”
    温国良分析道：“这些银行之中，华人银行同海外信托银行的渊源最深，原本就是海外信托银行的一部分，于前年出售给中国华润，与南洋商业银行一样，都是中资背景，而恒生银行属于汇丰一系，这也是如今香港银行界两强并立的格局。为了平衡这两大银行集团的势力，站在政府的立场上，必然希望引入第三方势力，如此一来就剩下国浩集团，东亚银行与恒隆银行三家，其中以东亚银行实力最强，国浩集团旗下的道亨银行同恒隆银行相当，所以只要东亚银行出局，以金河投资的实力，正面击退国浩集团不在话下，而且之前成功收购恒隆银行，也能加重我方的砝码。”
    “照你这么说，我们同东亚银行的交锋是必然的了？”
    温国良点头，道：“是的。”
    蔡致良习惯性敲击桌子，思索片刻，道：“真是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陷阱吗？”
    蔡致良叹了口气，感觉这事真是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以至于都有些怀疑，仿佛之前的种种难处都像是一个笑话。
    去年的时候，蔡致良嫌弃蔡明乐等人的手法太过粗糙，以至于半年的时间依旧没能搞掉顾长亮，甚至一度希望重操旧业。现在，仿佛一切都已经迎刃而解了。
    话说回来，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温国良能想到的，东亚银行会想不到吗，甚至还有国浩集团。说不定是东亚银行故意卖了个破绽，就等着你往里钻，只要最后证明子虚乌有，那么恒隆银行就得因为自己的恶劣行径提前出局，也说不定是国浩集团的一石二鸟，直接将两个竞争对手扫地出门。
    谁又说的准呢？
    朱宇文道：“阿来当小报记者都已经三年了，被奇汇收购也不过大半年的事情，总不能三年前就开始布局吧？况且这些事实也是做不了假的。”
    “这种事情本就是有真有假，要不然如何取信于人。阿来或许有个堂兄被害了，但是你们调查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吗，这么短的时间肯定是没查清楚的。”蔡致良自说自话，道：“还有件事情，我们得搞清楚，不论是1981年的时候，还是现在，顾长亮明面上都是四平的人，底下的兄弟涉及命案，责任最后有谁来扛啊，是顾长亮吗，那就不一定了，可能是我三叔，甚至方健霖，还有可能是躺在监狱里的鸡头宽，说不得整个社团都能被一勺烩了。”
    王志强道：“如此一来的话，被我们收买的阿坤，也是靠不住的，有可能也是黄彪使得反间计。”
    “查一查总归是没有坏处的，阿坤又是消息的源头，只要证明他不可靠，我们就得从长计议了。”蔡致良随即吩咐道：“阿文，你先稳住那个叫阿来的，争取一点时间。”
    “好的，我会让他相信的。”朱宇文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亮相有可能搞砸，恨恨地说道。
    “我会同阿和，还有鸡头宽谈，如果是针对整个社团的，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王志强道：“还有顾长亮，说不定我们还是坐在一条船上的。”
    听到王志强的分析，众人看向蔡致良，都知晓顾长亮与蔡家的恩怨。
    蔡致良点头，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我会保他下半辈子，儿孙满堂，富贵无忧。”
    “那就好办了，一周之内给你消息。”王志强也是发狠了。
    蔡致良看向一旁的温国良，道：“该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温国良道：“您放心，我在司法界也是有些朋友的，好长时间不见，聚一聚也是好事。”
    “另外一件事，从现在开始，筹备恒隆银行上市，先从股市融一部分资金，就算是同东亚银行正面交锋，我们也能稳占上风。”蔡致良道现在有这个自信。
    计划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对于蔡致良本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刚刚稳定下来的茶楼街，却无疑又掀起了一阵疾风骤雨。

 第149章 第一院线

    一年一度的香港金像奖也已经落下帷幕，张国荣与梅艳芳主演的《胭脂扣》成为最大的赢家，夺得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女主角在内的六项大奖。梅艳芳也继去年夺得台湾金马奖之后，用同一部电影再次加冕影后，一年的时间走完了很多女演员一辈子的路，让多少人既是羡慕，又是嫉妒，就像当初梁嘉辉突然加冕一般，甚至犹有过之。
    因蔡致良的到来而带来的变化就是最佳男主角的归属了，因为提前拍摄《阿郎的故事》，又是由章婉婷导演，以至于原本应于去年上映的《七小福》，直到去年底的时候，才正式开机，至今还未能上映。
    于是，周闰发凭借着《阿郎的故事》成就了金像奖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三连冠。要知道这才是第8届金像奖，而更多的人开始盘算，今年周闰发都主演了那些电影，是否有争夺影帝的可能，能否来一个史无前例的四连冠。
    如此一来，却是为蔡氏影业和安乐院线做了一波宣传，《赌神》和《喋血双雄》也开始走进港人的视野，被越来越多的影迷关注。
    于是，金像奖落幕之后，蔡氏影业和安乐院线也开始推动这两部电影的宣传。
    还未等到今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雨人》经过四周的放映，耗尽了所有的潜力之后，也落幕了，票房最终停留在1923万，暂时拍在票房榜第四位。
    香港中环，原本金公主院线在港岛的金声戏院，如今已经归属安乐院线所有，如今正在装修，将会扩建成为一家五厅的影院，成为安乐院线在港岛的龙头戏院，辐射整个中环。
    蔡致良在这里见到了江之强，后者正在接待来自派拉蒙影业发行部的梁彼得，为的是发行那部卢卡斯监制，斯皮尔伯格执导的《夺宝奇兵III之圣战奇兵》，将于下个月在北美上映，推迟两周的时间在香港上映。
    “跟梁彼得谈的如何了？”
    “梁彼得张口就是5成的收益，还以为是曾经的那个不可一世的派拉蒙影业。”
    曾经的派拉蒙，号称好莱坞巨头中的巨头，在美国的地位就好比六七十年代邵氏在港城说一不二的地位，随着被政府的反垄断部门盯上，联邦最高法院颁布派拉蒙判例，以至于元气大伤。
    但是梁彼得敢开口，自然有他的道理，虽然《夺宝奇兵》第一部难称成功，但是第二部拿下将近2000万的票房，排在1984年票房榜第8位。
    江之强冷笑一声，道：“我会派拉蒙的收益压缩到三成左右，一直都是这样。”
    安乐院线旗下的26家影院和港城第一院线的名头，是江之强的自信所在。
    蔡致良道：“如果能够签署一份十年期的发行协议，就是派拉蒙所有的电影，在港城都由安乐院线发行的话，提高到4成也是无妨的。”
    “为什么？”
    “3000万港币的港片已经算是大卡司了，而在好莱坞，这是在普通不过的投资。虽然有钱不一定能够拍出大片，但是没钱肯定是拍不出来的。”
    这就是港片与好莱坞大片的巨大差异，俨然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蔡致良叹道：“你应该也得到消息了，我已经让乔治投拍卡梅隆的《终结者II》，预计投资7500万美元，或许会成为好莱坞大片的一个标杆。长此以往，港片同好莱坞电影在投资方面的差距会越来越大，而在好莱坞电影的冲击之下，很可能逐渐失去东南亚市场，甚至港台市场。”
    “这些差距十年前就有了。”江之强长年往来与欧美，也了解其中的差距，但是他并不觉得好莱坞大片短时间内能够战胜港片，毕竟这十年间，港片牢牢占据着东南亚市场，也能发行至欧美。所以有些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蔡致良有些危言耸听了。
    “十年前，每年的票房榜前十名，总有三四部，甚至一半的非港片，但是现在呢，每年最多一部非港片占据票房榜前十名。这就说明，只要港片保持现在的水准，十年之内还是足以击退好莱坞大片，保住东南亚市场，毕竟东西方文化的差异还是很大的。”
    江之强往来于欧美购片多年，自觉比蔡致良更了解市场的差异。
    蔡致良道：“关键是近几年，电脑技术发展太快了，等《终结者》上映的时候你就看到了。”
    “7500万美元的《终结者》，在好莱坞都是首屈一指的投资规模，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对港片这么没信心。”
    多说无益，以港片目前在东南亚的态势，蔡致良的言语和推断，似乎也很难令人相信。
    蔡致良只是问道：“什么时候能装修完？”
    “一共7家影院，下个月底就能装修完，安乐院线到时候将有17家影院拥有至少两块荧幕，总共57块荧幕。”江之强笑道，再没有比这更多的院线了。
    对蔡致良来说，期初投资电影就是因为港片的黄金十年，最终目标就是在港片的黄金期结束的时候，拥有一条属于自己的院线，通过引进放映好莱坞大片而继续盈利，现在不过三年多的时间，已经完成了布局，可以再笑傲至少二十年。
    不久，蔡致良接到梁博涛的电话，他已经到茶馆了。
    随着明秀报社购入黄玉朗手里近四成的股份之后，已经握有7成多的股份，随即在市场上发起全面收购，消息灵通的人士自然知晓，明秀报社准备借壳上市了，便有了今天下午的会面。
    “久等了，在楼下遇见一个熟人，耽搁了一下。”蔡致良说了声抱歉，而后叫了一份莲蓉包，一杯茶。
    “收购广生行的紧要时刻，怎么还有时间请我喝茶。”
    百富勤在长江实业李超人的支持下，正以不到3亿的资金，杠杆式收购市值高达14.5亿港元的广生行，堪称神来之笔。
    由广生行向银行借贷6亿港元，连同本身的3亿港元储备，合共9亿港元，先以特别股息的方式，向广生行股东派发，此举的目的是减低广生行的市值，使其由原来的14.5亿港元减至8亿至10亿港元水平。
    然后，由大股东长江实业将所持广生行55%股权转售予百富勤国际及其他投资者，每股作价860港元。交易完成后，长实收回较早前全面收购广生行的资金，并仍持有广生行20%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
    百富勤国际则动用2亿多港元购入广生行30%股权，成为该公司的大股东，并负责将其余25%的股权配售，其中，惠泰置业占10%。毕竟广生行是一家优质物业公司，金河投资也计划购入一成的股份。
    百富勤国际入主广生行后，旋即出售公司所持万国宝通中心的权益，套现6.25亿港元资金，抵消银行的债项，广生行成为无负债公司。经此项安排后，百富勤国际成功控制了一家资本额比本身大三四倍的上市公司。
    “蔡先生何必明知故问，明秀报社准备借壳上市，不需要承销商吗？”
    “明秀报社的股票有金河投资和高盛负责承销，暂不需要其他承销商。不过，还有另一桩事，倒是可以与百富勤合作。”梁博涛的直接，令蔡致良有些尴尬，不过明秀报社确实不需要另一家承销商。
    “当初收购恒隆银行的时候，你也是参与的，了解其中的情形，现在我准备将恒隆银行上市。”
    梁博涛对恒隆银行的了解，除了收购是的情况，还因为半月前收购广生行的时候，百富勤从恒隆银行贷款2.5亿，问道：“据我所知，最近好几家银行集团都有意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恒隆银行的上市，也跟这件事有关吗？”
    “没错。”事已至此，蔡致良也不用否认，道：“我上月同财政司司长翟克成会面，说明了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意向，现在就等政府方面的消息。可惜，消息灵通的可不止恒隆一家，东亚银行，中银集团，甚至汇丰集团也表示了类似的意向。如今就是群雄逐鹿，就只能各凭手段，所以恒隆银行需要引入战略合作伙伴，并上市融到足够的资金。”
    “如果仅仅只有国浩集团，或者东亚银行，凭借金河投资的实力，恒隆银行都有一战之力。但是如果与中银集团与汇丰银行相争，恒隆银行很难有什么胜算。”梁博涛评价了一句，正因为了解恒隆银行的情况，才觉得不可能，但是涉及几十亿资金的业务，却也是不能放弃的，道：“我需要了解一下。”
    “可以，你直接联系温国良，他负责此事。要有赢的信心，就像百富勤能拿下广生行一般，将不可能变成可能。”蔡致良看重的是百富勤的能力，以及他背后的各种势力，都有可能成为恒隆银行的助力，毕竟金河投资也是百富勤的股东。
    等到周末的时候，王志强传来消息，他已经同顾长亮见过面了，形势开始向有利的方向发展。

 第150章 顾长亮的结局

    顾长亮自首了。
    顾长亮在外一年半的时间，心境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穷志短，再也没有当初一往无前的跋扈。这件事很快就在和胜内部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毕竟好歹也曾经是一方大佬，知晓社团内部太多的秘密，有所担心也是难免的。更令他们心惊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顾长亮自首的。
    一直以来，蔡致良与蔡明和都认为，顾长亮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年，不缺东山再起的本钱，但是事实恰恰相反，随着前年顾长亮的紧急出海，他的势力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而现如今所谓的势力，只是被有心人捏合起来，成为限制顾长亮的枷锁，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令蔡明和有些唏嘘。
    至于那个被收买的马仔就不提了，小报记者阿来被王志强一诈，才知道他本来就一直替黄彪传递小弟，所谓堂兄的命案也是存在的，死于一场争夺地盘的械斗，如果一直查下去，顾长亮与蔡明和都逃不脱，但只要不是有心人，有莫大的毅力去查，自然什么也查不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早就淹没的警局的案牍之中，就等着蔡致良使力，被搞得灰头土脸之后，自然有人支持黄彪夺回失去的一切。
    原本都以为黄彪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却发现是冬天的毒蛇，冷不丁就会叮你一口。
    所以当蔡致良一方降低此行的目标，在王志强同顾长亮私下会面之后，一切开始变得简单起来，别说一个黄彪，就是再加是个黄彪，也没有幸免的可能。
    这下轮到黄彪慌了，被王志强的反击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之后，竟然准备学顾长亮上次那样，出海前往东南亚避避风头，看看方向再说。
    出海肯定是不能同意的，在王志强的严密监视之下，被王大友给拦住了，专门控制起来，就等顾长亮那边交代事情，警察上门带走黄彪。王大友本是沙尘海手下的得力干将，如今已经投靠了蔡致良，作为沙尘海的替代。
    自从与蔡致良和解时候，沙尘海刚开始还表现的很上道，与黄彪的争锋也是不遗余力，但是在黄彪奉送半条街之后，沙尘海开始所有摇摆不定，对王志强有些虚与委蛇，转而同黄彪媾和。随着势力的扩张与稳固，沙尘海竟开始摆起大佬的谱，颇有些顾盼自雄的意味。在此情形下，自然需要另寻新的代理人，于是王大友便走进了蔡致良的视线。
    等此间事了，再同沙尘海算账，由王大友取而代之。到时，四平也算是真正的改头换面，重新确立自己的威势，甚至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随着黄彪被警方带走，很多人坐不住了，纷纷要求蔡致良与四平给一个说法。蔡致良倒是还想问他们要一个说法呢，黄彪有所依仗，和胜的那些人心里就没点数吗，便让王志强给打发了，静等事态发酵，至于发酵到什么程度，就看黄彪本人的意愿了，不过想来不会自己作死，这一阵风就刮不出什么祥瑞。
    蔡致良稳坐钓鱼台的时候，邓家老爷子出面了。他没有让邓英杰提前通知蔡致良，也没有告知王志强，只是带着些闲人到茶楼街喝下午茶。
    蔡致良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一趟。
    “这里的茶水还是跟以前一样，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蔡致良见邓仲面前只有一杯茶，道：“这里烹茶的还是老刁叔，不过，上个月换了一个厨子，您要不要尝尝其他的？”
    邓仲还是老牌品茶，道：“老了，喝杯茶就好，不能吃太多的东西。”
    “哪里就老了。”蔡致良提及伦敦的魏侠游，道：“我月初随我外公去伦敦，在那里遇见了魏四爷，依然精神健硕，一顿饭还能吃半斤牛肉。”
    邓仲愣了下，问道：“魏侠游，他还活着吗，有三十年没有他的消息了吧？”
    “是啊，谁能想到，他老人家竟在伦敦结婚生子了，年纪比我还小。”蔡致良道：“我也很意外，他同我外公有些交情，只是我外公不晓得他的身份罢了。”
    仿佛真的就是为了叙旧，从魏侠游谈及当年的往事，蔡劭年轻的时候如何年轻气盛，与魏侠游结识相交的过程，最后得罪了当时的探长，不得不远走他乡。
    “蔡先生，顾长亮到底是怎么回事？”邓仲忍得住，不代表别人也忍得住，说话的是沙田的李长寿，就是人长得有些痨病鬼的样子，阴狠着呢。
    “我哪儿知道，可能觉得最近街面上不太安全，只能躲到监狱里，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吧。”蔡致良笑道：“你知道的，有些人疯狂起来，那是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的，更何况一个失势的人。”
    “黄彪呢，不是你派人送到警察手里的？”
    “痨病鬼，我已经很客气了，不要得寸进尺，黄彪怎么回事，你自己拖得了干系吗？”蔡致良冷笑一声，道：“回去请示你的主子，就说我的礼物过些时候就到。”
    李长寿阴沉着脸，没有说话，虽然他在沙田呼风唤雨，但是在这场游戏中，他只是个小角色。
    “黄彪都说了什么？”邓仲还是开口了。
    “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跟警察说些什么。”蔡致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道：“大家自求多福吧。”
    “这件事会有一个交代的，阿彪做错了事，会得到应由的惩罚。”
    邓仲去年就这么说了，一副和稀泥的态度，但是没有用，有些人更是肆无忌惮。所以蔡致良不能息事宁人，反而需要扩大打击面，包括刚才讲的一些资金的来源。要是没有这些资金，黄彪能办成这么多事情吗。
    以前只是认为，黄彪这些人就是为了这些底盘，但是不是，后面还有资本的力量，犹如之前成家与李蛇头的附庸关系。
    送走了邓仲一行人，蔡致良当晚去了崔芳华处过夜，而崔芳华自从发行专辑和《笑傲江湖》开机以来，整天比蔡致良还忙。
    “《笑傲江湖》还有完没完了，这都持续一年半了。”崔芳华一见面就抱怨了一句，从起初导演很忙，到换导演风波，再到演员罢拍，她都是经历了的，道：“我现在一听到《笑傲江湖》就头疼。”
    “不会再拖下去了，这是最后一次。”蔡致良靠在沙发上，笑问道：“明年还有第二部，你还要继续演任盈盈吗？”
    “嗯……嗯……”崔芳华摇头如拨浪鼓，道：“我还是尽量避免同徐可工作室合作，感觉有些犯冲，听说《黄飞鸿》也出问题了。”
    如果是去年，崔芳华肯定就不回说这话，都已经沦落到为李桂龙的时尚杂志拍广告，而年前年后专辑在港台两地大卖，让她有了选择的余地，或者说给了她强大的自信。歌曲和电影不同，电影像是一次性消耗品，而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唱一辈子都是没问题的。不过说实话，徐可或许很擅长拍女人，但不知为何，没有徐女郎的说法。
    “那你可不要后悔。”蔡致良道：“港片的黄金时代来了，未来三五年，片约是不用发愁的，歌影双栖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之前听你的建议，在铜锣湾按揭了一套千尺公寓，每月要还不少贷款呢。”崔芳华越过沙发，环住蔡致良的脖子，道：“朋友都建议我买股票，这房价不能跌了吧，不然就只能把我卖给你了。”
    如此岂不是更好。
    “放心吧，你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住宅才是最保值的，你的朋友很快就会羡慕你的。”蔡致良拍拍她细腻的脸颊，道：“你朋友给你推荐的哪支股票？”
    “也没有具体哪只股票，就是以前在无线台认识的朋友，离开演艺圈后在一家证券公司做事，向我们推荐了她们公司的金牌经纪人。”这也是很多艺人退出娱乐圈之后的选择，毕竟认识很多优质的客户，为往后的生活计，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还是投资房产吧，股市需要专业的技能，很容易吃亏的。”股市受各种因素影响太大，蔡致良不建议崔芳华投资股市，道：“唱片公司已经在为你准备第二张专辑了，足够你再按揭一套千尺的公寓了。”
    蔡致良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良心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饭后消食完毕，也该开启最新的双人模式了。
    PS：预祝新年快乐，年后见。

 第151章 寿

    在众人的期盼中，赵明德带着赵宝茜、邓小雅母女，还是在自己70岁的生日之前赶回了香港。
    蔡致良到机场迎接，虽然赵明德今年不愿大过，但毕竟是个整十数的生日，一大家子还是决定应该热闹一下。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邓小雅睡眼惺忪，一副困倦的样子，半闭着眼睛跌跌撞撞地前行，赵宝茜无奈，只能将她抱起来。
    “阿良，你这么忙，让阿成过来接就是了。”赵明德边走便说道。
    “接您的功夫还是有的，我妈本要来的，我让她直接去家里等着。”蔡致良笑道：“都担心您下个月才回来呢。”
    赵明德的生日在这个月23号，虽然有赵宝茜在身边，但是保不齐赵明德突然犯倔，等生日过了再回来。
    “你妈怎么安排的？”赵明德坐进车里，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安排，就是在丽晶酒店预订了两桌酒席。”蔡致良道：“我算了一下人数，我们这一家子一共16个人，差不多正好两桌。”
    赵明德道：“还是订一个大点的圆桌，像丽丹他们几个小孩子哪里坐得住，两桌显得太空了，到时候挤一挤就是了。”
    “行，我下午过去调整一下。”蔡致良随后指了指已经熟睡的邓小雅，问道：“小雅去哪儿上学？”
    蔡致良的意思，要是赵明德不好安排，可以交给他安排。
    “这事我来安排。”赵明德摆手，道：“就是阿强读的哪所学校，教学质量还可以，离我那里也近，我之前已经同林校长联系过了。”
    蔡致良点头，那所学校他也知道，确实如赵明德所说，教学质量在港岛还是数得上的。
    “等下半年，好好给你妈妈庆祝一下就好。”临下车前，赵明德又提点了一句。
    蔡致良撇撇嘴，没好接口，您这边70岁的大寿都不过，这50岁的生日怎么搞得起来。
    将赵明德与王东琴送到家之后，蔡致良便去了丽晶酒店，按照赵明德的意思更换了一张大圆桌，只是位置就没有那么好了，算是两手准备。
    “伯恩斯先生，听说最近在为丽晶酒店寻找投资人？”这次见到了，蔡致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80年代中期，美国联合航空想要收购丽晶，当时乔治?拉斐尔与阿德里安?泽查均有意出售股份，但罗伯特?伯恩斯却并不想就此放弃，于是行使了优先承购权买下了两位合伙人的股份，阻止了美联航对丽晶的控制。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罗伯特?伯恩斯年纪也大了，从去年底开始物色合适的接手人选。蔡致良当时一直关注美丽华酒店，得到消息也晚，上次约见未能如愿，今日倒是再次碰见了。
    “蔡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伯恩斯对蔡致良还是有印象的，道：“日本EIE公司的高桥治则很快就会成为丽晶酒店的合伙人。”
    “高桥？”蔡致良问了一句。
    这个姓氏代表着日本的一个财团，在当前日本经济发展如日中天的时候，在罗伯特?伯恩斯看来都是一个更理想的选择。
    “是的。”罗伯特?伯恩斯郑重地点点头。
    蔡致良也没再多言，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回到公司之后，却是接到远洋之外乔治?史密斯的电话。
    “蔡先生，根据目前的计划，《风月俏佳人》将于下月初开机，马歇尔导演和演员将于本月下旬陆续进入剧组，开始适应……”乔治?史密斯大致介绍了《风月俏佳人》剧组的情况。
    可惜这不是蔡致良关注的重点，问道：“《雨人》的收益，收到了没有？”
    “到目前为止，收到第一笔1000万美元的北美票房分成，这个月底之前会收到第二笔500万美元的欧洲票房分成。”乔治?史密斯道：“海外票房还在统计中，估计得7月份才能收到，我会亲自盯着的，还有付费电视频道和录像带市场收益。”
    《雨人》的北美票房已经接近1.5亿，但是由于是米高梅发行，自然拿走大头，以蓝鸟影业的投资，票房分成也就是1000万美元多点，堪堪收回成本。而米高梅确实将近6000万美元的收入，除去2000万美元的宣发成本，也将近4000万美元，接近米高梅投入成本的三倍。
    这账目非身临其境，有些难看，对制片公司太过苛刻，这也是好莱坞七大能够维持自身地位的关键。这也是在北美必须有自己的发行系统，否则的话，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票房大卖，并有奥斯卡加持的话，付费电视频道能够卖出上千万美元，然后转入录像带市场，这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收到资金回报。
    “奥斯卡不会出现意外吧？”虽然已经在全球上映，但是奥斯卡对电影的线上线下市场的促进，也是不可忽视的，蔡致良自然不希望出现意外。
    乔治?史密斯道：“《雨人》已经相继拿到导演工会奖，人民选择奖等诸多风向标，一路横推，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奥斯卡金像奖颁布之前，还有一些类似导演工会奖，人民选择奖等奖项，由于这几个奖项的评委存在大面积的重合，便成为奥斯卡的风向标，出现例外的可能性也不多。
    “还有其他事情没有？”这么远打电话，总不会只为了汇报这些事情。
    乔治?史密斯笑道：“百代影业支持不下去了，除了我们，卡洛克影业也有收购的意向。”
    “需要多少资金？”
    乔治?史密斯道：“至少三千万美元，包括百代影业在北美和欧洲的发行系统。如果和卡洛克竞价的话，还可能更高。”
    蔡致良皱了皱眉，价格有些超出预料，道：“不是已经资不抵债了吗？”
    “其中一半就是为了支付到期债务。”乔治?史密斯道：“如果收购百代影业的话，就必须承担债务。”
    “卡洛克影业规模怎么样？”
    “自然比蓝鸟影业规模大，前年被高雷娱乐收购之后，已经兼并了好几家影业公司，建立了完整的发行网络，算是好莱坞七大之下，数得上的电影公司。”乔治?史密斯以为蔡致良有意卡洛克影业公司，提醒道：“卡洛克不缺资金，也没有财务危机。”
    “与其便宜了百代影业，还不如跟卡洛克商量一下，我们只要发行网络，哪怕只是北美的发行网络也行，其他的都可以放弃。”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北美的发行系统，再加上安乐公司在日韩以及东南亚的发行，也足以维持蓝鸟影业的运营，而欧洲的发行系统可以慢慢开发。
    “尽量将成本压缩到2000万美元之内。”
    “我先接触一些卡洛克的克拉克。”乔治?史密斯心中难掩苦涩，原本还以为蔡致良想收购卡洛克影业，如今却只是收购北美的发行网络，与他的雄心壮志实在不相匹配，辛苦大半年却在最后卡壳了。
    “慢慢来，如果收购百代影业之后，不能尽快实现盈利，下一个破产的就轮到我们了。”蔡致良自然也听出乔治?史密斯有情绪。
    这话也没有错，百代影业就是在收购坎农影业之后，处理不了后者因拍摄《超人VI》和《决胜时空战区》遗留下的数千万美元的债务，而破产的。
    这时候还是应该谨慎，即便是建立了全球发行网络，没有电影资源也是白搭，白白浪费资源。
    挂断乔治?史密斯的电话，蔡致良就见到了郑一鸣。
    “会展中心的扩建方案通过了，我们前期不需要投入，不过后期需要投入1000万美元的外汇，用于购置设备。”郑一鸣说的自然是深城的会展中心，经过大半年的讨论验证，终于通过了。
    “可是够久的。”蔡致良接过文件，问道：“什么时候动工？”
    “下月开始征地，讨论设计方案，估计得到10月份前后动工了。也是近半年一来，经济越发不景气，还是需要大项目振奋一下，这不就通过了。”郑一鸣道：“等会展中心完工，还可以投资酒店，商场，都是很方便的。”
    这也是当初投资会展中心的目的，自从深城去年开始地块拍卖之后，可以更方便获得地皮。
    很快就是23号，四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为赵明德庆生。上午在家里为赵明德送上祝福之后，众人于傍晚时分前往丽晶酒店。赵明德也是心生感慨，当初逃难至此，如今50年过去了，已经是儿孙满堂。
    蔡致良看看时间，起身走过去打开靠海的窗户，道：“外公，看……”
    “嘭，嘭……”礼花于晚上8点正式鸣响，在空中形成“70”的字样，这是蔡致良为赵明德准备的。
    赵明德走过去，拍着外孙的肩膀，看着窗外的烟花，道：“阿良有心了。”

 第152章 楚天行的计划

    正如乔治?史密斯预料的那样，《雨人》从颁奖季开始一路横推，在最终的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获得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改编剧本四项大奖，成为本届奥斯卡金像奖最大的赢家。
    时间进入5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而港城交易所却是感受到了大陆因为经济不振而带来的丝丝寒意，自从前年股灾之后，恒生指数于2月份攀升至3100点之后，徘徊不前，于本月开始大跌300多点。
    对于蔡致良来说，股市大跌虽然对自己也有影响，但是对于自己送给祁东的礼物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之喜。
    祁东也是个人物，期初从事塑料制品贸易，后来无师自通转入证券行业，在1973年的股灾中，不仅能够全身而退，还能在怡和收购牛奶国际的过程中大赚了一笔，也是堪称能耐，随后创立了启明证券，并于1979年上市。进入八十年代之后，经历了楼灾、股灾的双重侵袭，依然顽强地生存下来，启明证券规模越做越大。
    但总有失手的时候，股灾之前启明证券收购一家地产公司，在股权超过35%之后启动全面收购，在祁东看来，随着股价越长越高，自然无人愿意接受收购。人算不如天算，收购文件发出之后，全球股灾骤然降临，就不得不全面收购。如果能够坚持个一年半载，也不失为一条好汉，甚至启明证券也会迎来更加光明的未来，可惜祁东在证券市场的投资损失惨重，错失了这次机遇。十载艰辛，毁于一旦，启明证券也只能收缩业务，凭借着同东亚银行的良好关系，才勉强存活了下来。
    就是这么一家证券公司，可能觉得实力有所恢复，竟敢跑来撩拨恒隆银行，简直是不知所谓。黄彪的活动资金，就是祁东巧立名目，以证券投资的名义打给黄彪在东亚银行的账户。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配合黑社会洗钱的行为。
    接下来就好办了，恒隆银行向警方施压，要求尽快惩治有组织有预谋的洗黑钱活动，一边直接向法院申请，在祁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冻结了启明证券在恒隆银行的1100万的资金，这都是黄彪曾经计划的一部分。
    而另一方面，奇汇调查公司通过小报将消息散播出去，启明证券涉及洗黑钱活动，资产有可能被查封，自然也就有消息灵通的媒体，唯恐天下不乱。
    等到投资人开始撤资的时候，金河投资便出手做空启明证券的股价，而随着恒生指数的震荡性下跌，启明证券的股价直接暴跌，由此加速了资金的外流，形成恶性循环。或许本身财务就存在问题，启明证券竟然只坚持了一周，便投降了，随后被金河证券收购，多少有些胜之不武，稍微也能起到些杀鸡骇猴的效果。
    收购启明证券之后，楚天行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遂带着一份计划去见了蔡致良。
    蔡致良一看，嚯，好大的一份宏伟蓝图，以金河证券的财力，通过供股，收购，合并等诸多方式，计划用两三年的时间，将金河证券打造成市值过百亿的上市公司。计划很详实，可行性也比较高，前期投入也很高，年底之前大概需要15亿港币。
    “你准备抽回东京交易所的投资？”事实也很明显，这么大笔的资金，也只有收回近一年来，陆续投资在日本证券市场的资金，已经翻了一倍有余，价值高达35亿，毕竟如今日本市场的流动资金实在是太富裕了。
    “是的。”楚天行点头，道：“过去三年，日本政府执行宽松的货币政策来刺激国内投资和消费，央行的基准利率一直维持在2.5%，导致房地产和股市疯涨，即便是前年的全球性股灾也未能阻止这种趋势。今年以来，不断有经济学家建议央行提高利率来戳破房地产市场和股市泡沫，就在这个月，基准利率提升至4.25%，几乎上涨了一倍。金河证券内部认为，日本股市的疯涨已经不可持续，需要早做准备。”
    “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儿……”虽然日本央行已经加息，但是还未到撤退的时候。
    “嗯？”楚天行一时茫然。
    蔡致良道：“即便是4.25%的基准利率，也不高，我看了近期大和证券的报告，即便是日本在1986年降息之前，基准利率也有4.5%，所以在下一次加息之前，不会停下来的。大和证券预计，年底日经指数将会登上点的宝座。”
    “既然您认为日本股市还会疯长，为何还要将马丁推荐给那些人呢？”楚天行有些疑问。年后马丁确实如鲍国威所料，来找蔡致良商谈在日本的投资，一直有楚天行负责联系。除了正常的交流，也介绍了一些朋友与马丁认识。
    “泡沫肯定是会戳破的，但绝对不是现在，很多人都不是新入证券市场的雏鸟，得让他们看见收益，才能诱惑他们入局。这份计划……”蔡致良拍拍桌子上的计划，道：“里面涉及到的一些人，一些公司，都可以介绍给马丁认识。做的不要太过刻意，说不定日后还可以做朋友的。”
    “我只是将马丁带到一些圈内人的聚会里面，至于怎么谈，那是他们的事情。您刚才也说了，他们都是证券界的资深人士，出了事情也不能怪我们。只是有些股权和投资比较复杂，就怕到时波及范围太大。”打击面太大的话，楚天行也有些犹疑。
    “我们是后学末进，前辈们不让路，又该如何上位呢？再者说了，我们也没有害人之意，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已，都是上天的安排。”蔡致良不禁笑道：“马丁游说了一个多月，效果怎么样？”
    楚天行摇头道：“不怎么样，大体还在观望之中，尤其是在日本央行加息之后，现下这情形肯定是不行了。不过我已经联系了山一证券的大内一龙，总会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这个马丁，还是跟以前一样，自信不足，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点动静。”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也要抓紧了，机不可失。”
    很多人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了解时局，当他们觉得危机可能降临时，也会趋利避害，第一时间选择离开，但是当他们离开之后，发现日经指数还在疯涨，一个月还能忍得住，那么两个月呢？如果还在涨，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进去，而后开始不断地催眠自己，让自己相信，可以在股市泡沫破裂之前逃离。
    这种事情，连全球公认的金融大鳄索罗斯都不能幸免，更别说一般的小虾米了，蔡致良对自己的计划信心十足。
    楚天行道：“如果等到下个月，日本股市还在上涨的话，他们必然入彀。”
    “那是必然的，日本人现在已经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对美国佬说不，东京的地产可以买下整个美国，还有什么能够阻止这种嗜血的疯狂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接着道：“东京交易所的投资就不要动了，还是从其他地方想办法吧。”
    东京交易所的投资就是诱饵，一旦轻举妄动，鱼都跑了。
    “金河投资八成的资金都在东京交易所了，哪里还有多余的资金。”楚天行也为难，不从日本抽调资金，就是将其余投资全部拿回也不够啊。
    “不能从银行借贷，或者市场融资吗？”
    “已经快到极限了，吉达信托的资金也投入3亿，要不然东京股市哪来的35亿的证券股票。”楚天行已经试过了，道：“如果恒隆银行能够予以支持的话，就没有问题了。”
    “那你是不用想了，恒隆银行正在筹备上市融资，计划收购海外信托银行，需要40亿资金，就是我这里都没有多少钱了。”蔡致良道：“且等年底吧，到那时资金就充裕了，再执行这份计划不迟。”
    “蔡先生，开年之后，东来贸易行的贸易量大增，拥有庞大的现金流，如今就这样留在账面上，实在是有些浪费，如果延迟一两个月支付采购的资金，拿出七八个亿也不是问题。”楚天行是看中了东来贸易行的现金流，却只能干看着。虽然成立金河证券之后，楚天行变得名正言顺起来，却失去了染指东来贸易行资金的权力。
    “你就不要打东来贸易行的主意了，我另有用处。”东来贸易行的资金，蔡致良准备下半年投资大陆用的，包括汽车厂和一些东来贸易行有意投资的生产厂家。
    “好吧。”楚天行失望而去。

 第153章 安保问题

    随着天气逐渐炎热，人也变得狂躁起来。本以为经过黄彪和启明证券的事情，这个世界能够安静下来，却没想到这次出事的换成了明秀报社。
    有人在上班的途中，被道上的人掰断了手指，就是不知道是私人寻仇，还是冲着明秀报社来的，亦或是其他原因。
    蔡致良同刘振清一起去了位于九龙的明秀报社，在安保方面还是得参考刘振清的意见。
    蔡致良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上次也是这个时节，陈强提出收购玉朗国际的建议，如今整整一年过去，终于如愿以偿。玉朗国际停牌半年，等与明秀报社合并之后，改名明秀国际，复牌发行股票。
    “阿良……”
    “阿俊……”蔡致良都不记得上次见陈晓俊是什么时候了，再次见面还会有些惊喜，只是未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温国良也来了。
    陈强两子一女，都已经结婚生子，陈晓俊是最小的儿子，比蔡致良大两岁。
    “我们待会儿去陈叔办公室聊。”蔡致良以为陈晓俊是来找陈强的，随后迎上温国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越来越不太平了。”温国良叹了口气，道：“如今恒隆银行38家分行，有一半都在九龙新界，安保力量也需要加强。这种事情今天出现在明秀报社，保不齐明天就会发生在恒隆银行，还是提前做些预防。就像上次黄彪的预谋，就是准备找几十个马仔，到恒隆银行排队取钱，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万一遇上楼灾、股灾的情况，引发连锁反应，可就难说了。”
    就是因为近一年来扩张的太快，银行网点扩张了一倍多，以至于不仅人手紧缺，资金调配也不是很顺利，被挤兑成功的概率还是很高的。只要有一两个分行取不出钱了，就有可能发生连锁反应，整个恒隆银行就危险了。
    “你找老刘商量好了，我没有意见。”蔡致良可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毕竟温国良需要的可不是茶楼街那些人，而是刘振清培训出来的安保人员。
    金河投资的安保人员，一部分从茶楼街挑选，一部分从社会上招聘，只是时日尚短，需要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交由刘振清来培训，明潮大厦那边都还不够用的。
    “恒隆银行也不缺保安吧？”刘振清明知故问，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温国良道：“保安也只能应付一般的场合，排队维持一下秩序，养家糊口罢了，还能指望什么呢。”
    “九龙这边还是找阿强好了，给你派几个人负责同当地的社团打交道，一般的情况就交给保安处理好了。”刘振清建议道：“现在专门做安保服务的公司很多，你身边的保镖不就是，多聘请几个就是了。”
    “那成本可就高了。”温国良虽然有保镖，但是成本可不低的，毕竟那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
    “恒隆银行的事情等下再说。”蔡致良见人都到齐了，制止了两人的讨论，问道：“先说眼下的事情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是一大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因为是和字头下面的社团，我和邓英杰一起过去的，他们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王志强道：“照我看，无非是觉得保护费少了，想要多捞一些罢了。之前的保护费还是阿和十年前定的，一直都没有变过，我估计这次也就是趁着明秀报社上市的时机，闹点事端出来。”
    “那就不能惯着他。”要是让一次，后面就会有无数的烦恼，蔡致良道：“我记得旁边好像是新义安的地盘吧，离这里也不远，现在话事人是谁？”
    蔡致良是不介意换一拨人来维持明秀报社的平安，终究是商业社会，也没必要在一个树上吊死，反正就这么点事情。
    “还是慎重一些，我们没必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王志强还是劝了一句，道：“那边的话事人是我们的熟人，现在都归阿成管理，多是曾经四平的兄弟，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阿成，这个蔡明和当初的头马，彭成，前年带着一帮人马投靠新义安之后，受到了重用，如今也是一方诸侯，数得上的人物。
    蔡致良道：“那就再妥当不过了，他们不是想要试探我的底线吗，给他们就是了，替我约一下阿成，好久没见了。”
    王志强点头，道：“我下午去见阿成。”
    蔡致良看向李桂龙，问道：“玉朗国际那边什么情形？”
    虽然玉朗国际这个名字注定已经成为历史，现在应该叫明秀漫画公司，但蔡致良似乎叫习惯了。
    “前两个月也出现类似情形，后来强叔派人过来，负责同当地社团交涉，这段时间倒是没什么人过来骚扰。”李桂龙道：“不过，街面上并不平静，偶尔也会发生械斗。”
    “在剧烈的社会动荡期，这是避免不了的。”大势之下，蔡致良也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争取更好的结果。
    社团最强势的时候，是五六十年代四大探长与三大社团共治的时代，在廉政公署成立之后，同O记共同打压之下，老实了十余年的时间，现在有故态复萌了，大有重振往昔辉煌的意味。古惑仔们来势汹汹，却注定只能为时代所抛弃，成为不得志的底层。
    “影业公司那边呢，有人上门来打秋风没有？”
    “那里是五台山，无线、亚视，香港电台等媒体比较集中的地方，算是名流荟萃之处，政府担心出问题，还是比较重视的。”赵硕道：“等下半年就会搬迁到将军澳，和叔已经加强了那边的人手。随着影视城规模的扩大，影业公司的人员比较集中，问题不大，就是影院方面跟银行一样，太过于分散，以至于不好管理。”
    相对来说，港岛的治安最好，从维多利亚港往北，治安越来越差。而报社所在的地方，曾经是棚户区，为各大社团争夺的焦点，当年的四大华人探长均和这个地方有或多或少的联系。
    讨论了许久，还是明秀漫画公司这种模式，花钱买平安的成本最是低廉，至于分散的网点，就只能明着靠警察，暗里靠社团，中间还是需要自己信得过的力量，于是就将茶楼街的安保服务公司迁出来，注资扩大规模，尽快满足恒隆银行和安乐院线，乃至金河投资集团不断扩张的需要。
    “陈叔，你也该换个住处了，聘请一个称职的司机，等明秀报社上市之后，或许也会有很多人盯着你的。”
    陈强住的地方，还是当年棚户区改建的住宅，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即便是近两年手头富裕起来，也没有换地方，如今儿女已经成家，只是夫妻两人住在一起。
    “经历过二十年前那种场面，都能够坚持下来的地方，安全的很，住在周边的都是叔伯兄弟子侄，要是谁敢来找麻烦，分分钟搞死他。”陈强也是有底气的，就是叔伯兄弟众多，道：“阿俊也来报社做事了，不用担心我。”
    蔡致良问道：“我记得阿俊在恒生银行做事，不顺心吗？”
    “当初能够进恒生银行，还是看在你爸和阿鲍的面子上，做了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留在身边比较放心。”陈强笑道：“趁着我还没老，留在身边调教一下，省的他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不堪，阿俊在我们几个之中，自小就是最出色的那个。”蔡致良说的我们，指的是陈强、鲍国威的儿子，女儿们，陈晓俊从小学到大学，演绎的都是学霸的人生。
    陈强的目的也很明确，以前没什么盼头，自是无所谓，等退休就是了。而如今明秀报社蒸蒸日上，等上市之后，至少十亿的市值也会给陈强带来数千万的身价，就由不得不重视了。将最出色的儿子安排进报社，将能够最大限度争取权益，最好的结果，无疑是让阿俊顺利接替自己的位子。
    而这也有些困难，蔡致良的选择，陈强也了解，要不是曹锦岭还年轻，前年接替鲍国威的就不是他了。不过他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有可能，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毕竟蔡致良同陈晓俊自小形成的感情，不是曹锦岭可比的。陈强有时也是感叹，仿佛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明秀报社突然一下子就如此兴旺。

 第154章 吴导的新公司

    同陈晓俊在陈强的办公室聊了几句，约定时间聚餐之后，蔡致良便离开了。
    “有事？”蔡致良见赵硕随自己坐进车里，问了一句。当然，没事也不会跟进来。
    赵硕从手提包里递过一份文件，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一个剧本，蔡致良看着封面，在看看编剧的名字，问道：“这是准备拍摄一个系列吗，有了《喋血双雄》，接着再拍摄《喋血街头》？”
    “不仅如此。”赵硕笑道：“你看看内容，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
    吴玉森的新剧本，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一部江湖片，这也是他最擅长的类型。
    “怎么也是越南背景的？”蔡致良看着剧本，直皱眉头，问道：“《英雄本色III》就是越南背景吧？”
    “是的。”赵硕道：“接到剧本之后，我觉得作为江湖片还是很出色的。但是转念又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将它同英雄本色系列一对比，《喋血双雄》似乎就是吴玉森版的《英雄本色II》，而《喋血街头》就是吴玉森版的《英雄本色III》。更好玩的是，徐可透过《英雄本色III》，讲述的是自己的青年时期，而《喋血街头》恰恰是吴玉森年轻时候的经历。”
    在拍摄《英雄本色》时，徐可与吴玉森还能精诚合作，但是等到《英雄本色II》的时候，两人之间就起了龃龉，不过好在没耽搁电影的上映，虽然风格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是讨论第三部的时候，就彻底闹掰了。
    虽然《喋血双雄》还挂着徐可的制片人，却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如今听赵硕这么一分析，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难道只是巧合吗？吴玉森这是再同徐可较劲哪，大有巩固自己江湖片第一导演地位的意味。
    “或许他是在跟自己较劲。”蔡致良道：“嘉禾那部出事故的影片，就是在越南拍摄的吧，准备一雪前耻？”
    《英雄无泪》是吴玉森从喜剧片导演向江湖片导演转型时期的作品，因为剧组图省事，用真枪代替了仿真枪，以至于演员中枪，而吴玉森也因此被嘉禾冷藏了数年，直到接受徐可的邀请，执导了《英雄本色》，一扫颓势。
    “那是在泰国，两者之间也没什么关系。”赵硕道：“我看过《英雄无泪》，剧情过于简单、暴力，跟《喋血双雄》没法比。”
    蔡致良一目十行看完剧本，扔给了赵硕，问道：“你自己决定就是了。”
    “吴玉森需要2000万的预算。”赵硕也是无奈，这是自己不想做决定吗，关键是这么高的投资，决策权不在自己手里啊。
    “而且，他只是找我们合作。”
    “合作？”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问道：“吴玉森找了哪家公司，不会又是寰亚吧？”
    “那倒不是，是吴玉森新成立的电影公司。”赵硕解释道：“公司名字就叫做吴玉森制作公司。”
    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毕竟吴玉森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人心躁动的年代，黄白鸣在这个月初也离开了新艺城，没有接受赵硕开出的条件，觉得20%的投资收益权还是太低，亦或者不想在曾经的员工手下做事。
    不过对公司的第一部电影，就敢投入2000万资金，真不是一般的大手笔，或许自《英雄本色》以来，江湖片的巨大成功给了吴玉森太多的自信。
    蔡致良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开机？”
    “目前预计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
    “怎么这么晚？”这可不是好莱坞，一年才出品一部电影，实在不符合吴玉森大导演的身份。蔡致良问道：“是周闰发没有档期吗？”
    如今吴玉森和周闰发是绝配，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今年为了纪念张彻大导演从影四十周年，一众张氏门人筹备了《义胆群英》，由吴玉森导演，狄珑、姜大卫、李修贤、陈冠泰都有参与。”赵硕介绍了吴玉森的近况，道：“吴玉森这次没有找周闰发出演。”
    “那怎么会有2000万的成本？”这就轮到蔡致良惊讶了。
    “不清楚，可能要去越南取景的缘故，精益求精吧。”赵硕道：“目前暂定的主要演员有梁朝韦，张雪友，李子雄。”
    “那就算了吧，去年《义胆红唇》落画之后，我就在考虑，到底是因为影片质量不佳，还是金公主院线的原因。”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自《英雄本色》上映以来，已经三年的时间，江湖片风靡整个香港，乃至东南亚也三年了，观众会不会是有些审美疲劳了，或许也是时候终结江湖片了。”
    赵硕沉默片刻，道：“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当初程龙的古装功夫片就是这样，后来洪金保的五福星系列也没有持续多久。等暑期《喋血双雄》上映，或许就能见分晓了。”
    “这部《喋血街头》还是跟去年的《阿飞正传》一样，想办法送给寰亚影业。”蔡致良笑道：“赌一赌运气吧。”
    “要不要等《喋血双雄》的票房结果出来？”赵硕有些迟疑。
    “如果周闰发主演，等一等也无妨，但是没有周闰发的江湖片，成功的可能性也有限，不用再等了。”蔡致良道：“越早开始运作，准备越充分，别露出马脚。”
    “好的。”赵硕想到东方影业还有一部下半年开机的江湖片——《英雄本色III》，问道：“如果《喋血双雄》票房不佳，要不要推迟《英雄本色》开机？”
    赵硕说的是推迟，估计还是无限期的。
    “不比，‘英雄本色’这四个字，本身的票房号召力还是有的，再加上周闰发和梅艳芳的粉丝，票房也低不了。”蔡致良道：“再说了，捧一捧梁嘉辉还是没问题的。”
    “回公司吗？”帕塔瞥了一眼赵硕，问了一句，已经穿过海底隧道。
    “去明潮大厦吧。”赵硕回了一句，接着道：“《好声音》已经在TVB播放了两期，第二期收视率已经达到53%，快接近现在《欢乐今宵》的收视率，邵氏都乐疯了。就像您之前说的，变换了一种形式，只要观众愿意相信《好声音》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就算是很成功了，虽然看着同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同。”
    蔡致良关注的是另一部电视剧，问道：“《他来自江湖》呢？”
    “下个月会登陆TVB。”赵硕道：“我已经见过刘伟强，英之杰公司现在明显更重视王佳卫，他也有离开的意向。”
    “那就好，如今《他来自江湖》和《赌神》下月都将与观众见面，等刘伟强加入东方影业，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蔡致良问道：“周星星的片约呢？”
    “万能影业本就是金公主娱乐支持下的小公司，现在更是需要东方娱乐的支持，再者，万能影业与周星驰只是签了几部影片约，李修贤并不在意将周星驰的经纪约转到东方经纪公司，一共签了5年。”赵硕笑道：“或许，对此持有异议的也应该是无线台。”
    蔡致良对此不与置评，道：“如果此次能够成功，将开启一种新类型电影，就像江湖片一般，三五年之内不用为电影发愁。”
    看着兴奋中的蔡致良，赵硕没有那么乐观，《英雄本色》这种现象级电影，是说有就有的吗，就凭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周星驰和那个姓吴的老赌鬼吗？

 第155章 汽车变摩托

    下午，蔡致良终于得到廖成凯从金河德州电子厂传来的消息，扩建的二期工程总算是投产了。
    为了防止安装调试时再出现意外，廖成凯专门从德州仪器聘请的专业工程师带队，原本的预计是1周，不超过10天的时间。但是从廖成凯告知蔡致良的开始试车时间开始，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
    蔡致良曾有心去台湾一趟，最终还是没有成行，一来他也不懂技术，去了也做不了什么，而且廖成凯、顾远德与德州仪器的工程师已经足够专业了，二来就是逼迫过急，反而适得其反，急中出了岔子，更加的不堪。
    隔三差五听着廖成凯的汇报，似乎每天都有进展，却始终没能正式投产。蔡致良却是等得心焦，毕竟日本掌握着如今DRAM芯片的话语权，大棒随时可能落下来。他还准备在大棒落下之前，打捞一笔呢。
    思索间，卢敏通知他，许如琛和杨乐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人是蔡致良叫过来的，想听一听大陆如今的情形，还有一些投资方面的进展。
    “蔡先生，恒隆银行分行自去年成立以来，至今已经8个月，累计处理外汇交易……”
    “停停停……”蔡致良直接打断许如琛的汇报，毕竟温国良每个季度都会有一份专门的报告，道：“这些事情跟你们温行长汇报就行，直接说康泰集团，他们在大陆到底投资多少。”
    “康泰集团在粤省的投资目前正在收缩，剩余4处房产，1家榨油厂和两家纺织厂，大概300万美元。今年开年以来，已经出售了1块地皮和2家食品加工厂，合计900万美元，已经通过恒隆银行转给康泰集团在本港的康泰投资。”
    许如琛说着康泰集团的情况，接着道：“3月份，恒隆银行在上海设立的办事处，发现康泰集团在浦江的投资更为宏大，目前已经探明的，就有7家工厂，至少投资7300万美元，包括塑料加工与包装，纺织以及食品，其中国有纺织厂更是排名前五的大厂，近万工人。”
    蔡致良想起去年蔡康提及的5000万投资，可能仅仅在纺织业就有5000万美元，竟然比他还要激进，而且康泰集团的主业不是纺织业，问道：“这些数据准确吗？”
    “是可靠的。”许如琛道：“除了办事处的调查，还有政府部门内部的数据作比对，况且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做不了假的。”
    “政府内部的数据？”蔡致良瞥了许如琛一眼，这手伸得够长了。
    “政府本就有意招商投资，宣传他们的政策，我只是提了下康泰集团在恒隆银行借贷2500万人民币的事情，他们便向我们介绍了康泰集团的投资情况。”许如琛笑道：“当然，这些肯定时候夸大的嫌疑，不过同办事处的数据一对比，还是大体不差的。”
    这也叫印证吗，蔡致良道：“你们调查的来源，或许本就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自然大体不差的。”
    “浦江尚未开放，调查也不是很方便，不过我已经让他们接着调查了。不过，秦市长以前曾在浦江那边当过区长，介绍了一些官场上的人，很快就会有更准确的消息。”许如琛道：“近一两年，浦江那边一直在推动开放，开发浦东，就跟当初开发深城特区一样。不过照目前的经济情况，估计还得几年的时间。”
    “要不了那么久的，你盯紧了，一旦政策松动，就将办事处升级为分行。”蔡致良自然知晓这件事背后的意义，没有赶上十年前的南方开放，如今的浦江开放便不可再错过。
    许如琛保证道：“您放心，我会亲自盯着的。”
    蔡致良点头，便揭过此事，问道：“阿乐，汽车厂那边什么情况？”
    “汽车厂的牌照还没有申请下来，不过特区政府那边很支持。”杨乐转而道：“羊城那边的摩托车厂谈的差不多了，只要我们同意注资，剩下的事情，陈董事长会出面解决。”
    杨乐提及的摩托车厂，是羊城那边的一家国营老厂，还是二十年前引进的捷克的老技术，只是近些年来，随着嘉陵、建设和金城等摩托车厂大行其道，以致于连年亏损，要不是国营厂，早就破产了。不过这年头，即便是工厂发不出公司，也很少有人敢砸掉铁饭碗。所以只要投资这家工厂，就会有一批熟练的技术工人，能省很多事。
    如今汽车显得有些超前，而摩托车正大行其道。
    至于陈董事长，自然就是特区投资管理公司的陈紫金，听说蔡致良有意投资汽车厂，便提及羊城的这家摩托车厂。现在的情形就是，羊城的地皮和工人，陈紫金的人脉和资金，以及蔡致良的外汇，恰逢其会。
    “牌照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蔡致良有些不耐烦，从汽车厂道摩托车厂，这明显缩水了一个型号。
    杨乐道：“申请的已经递上去了，大概两三个月之内就会有结果。陈董事长之前同我去了一趟京城，他在工商部有些关系。”
    蔡致良点点头，问道：“准备引进哪个国家的技术？”
    以目前摩托车厂老化的设备，还是二十年前的技术，所以摩托机厂想要起死回生，引进技术和设备是必然的。
    杨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法国的标志正在同广汽集团合作，合资了一家汽车厂，所以羊城那边比较中意法国的技术。”
    “法国的技术就算了，还是引进日本的技术吧。”这年头，还是日本的技术更靠谱，即便是出了岔子，因为距离的原因，也方便解决问题。
    杨乐道：“我会将您的意见告知陈董事长。”
    随后许如琛又汇报了一些大陆的经济形势以及政府的应对措施，特区的贸易情况，已经有很多外国和香港的投资商，同康泰集团一样，开始从大陆撤离。
    “你们了解四方电器现在的情况吗？”年后，蔡致良还没有见过薛成。
    许如琛与杨乐对视了一眼，道：“情况不是很妙，东来贸易行给了一些订单，但是库存依然积压，经济不景气，三角债严重，外面赊欠的账款也收不回来，而关键的一些零部件还是需要进口的。”
    蔡致良道：“过年的时候，我建议他绕过中间商，到商场里租间商铺，自卖自销四方厂的空调，也不行吗？”
    “这倒是没听说，不过现在的通货膨胀，所有人都捂紧了钱包，百货商场的生意也不好做，就说赵国柱的那几家店铺，还不及外贸的零头。”许如琛道：“说到底还是大陆工资水平不高，不过空调终究不是电视那样必需品，忍一忍，夏天也过得去。而港城这边，平均一个月几千块钱，可以买更好的日本电器。这两头一挤，可不就得亏损了。”
    “那是规模太小了，商品又单调。”蔡致良想了想，道：“阿乐，不是嫌自己清闲吗，回去调查一下百货商场的现状，从这几个特区开始，一直向北，到羊城为止，凡是有意转让的商场，都买下来。”
    “蔡先生，即便是替四方电器出头，就像你刚才建议的，租一两间商铺足够了，没必要买下整个商场。”没想到，杨乐却是劝说起蔡致良，道：“刚才许行长也说了，通货膨胀之下，三角债又比较严重，现在也不是开百货商场的好时机。”
    “要是好时机，能轮的上我们来做，通货膨胀又不是什么能长久的事情，缓个一两年也就过去了。”蔡致良指着杨乐，道：“让你去做，就不要犹豫，一定要记住，市中心的商场，一定要连地皮一起买下来。”
    “我知道了，回去就着手准备。”这么一说，杨乐只是以为蔡致良有意开发地产而已。
    “最好记住了，还有你这里……”蔡致良道：“回去统计一下，包括东来贸易行那边，账户一共有多少人民币。本来就一直在贬值，再加上通货膨胀，实在不宜放在账户上，投资工厂也好，开发地产也罢，总之就是，先想办法将这些钱都花出去。”
    许如琛道：“恒隆银行的外汇业务要不要停下来，最近不少港人撤离大陆，虽然利润很高，但是账户上的人民币越聚越多，以平均每个月四千万的速度上涨，温总也有些担心。”
    “不用完全停下来，可以每月限制一个数额。”蔡致良道：“现在有多少人用人民币兑换港币，等内地这阵通货膨胀一过，就会有更多的人用港币兑换人民币。”
    蔡致良想了想，见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便打发两个人离开了，现在是时候加大在大陆的投资规模了。同康泰集团相比，金和投资的这点投资规模，实在是羞煞我辈。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蔡致良甩掉脑袋中的想法，在交通拥堵之前，去了铜锣湾，今晚要为刚从伦敦回来的刘炳振接风。之所以单独问起四方电器的事情，也是晚上会见到薛成，好有些准备和说辞。
    本以为自己会是最早到的，有离得近，只是没想到等蔡致良赶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最晚的。
    “阿良，你离的这么近，还来得的这么晚，是不欢迎阿振还是怎么的？”邓英杰开启一瓶啤酒，往桌子上一放，道：“开始吧。”
    “哈哈……我和阿振上月已经喝过两趁了。”蔡致良弹指敲了敲酒瓶，道：“好歹换一瓶常温的吧，这么一瓶还未解冻的啤酒，肚子哪里受得了。”
    “今天别想着耍花枪，就能蒙混过去。”邓英杰认准了这件事，重新开启了一瓶啤酒，监督着蔡致良喝下去。
    喝完了这瓶啤酒，也算是消了消暑气，蔡致良也得空询问刘炳振，道：“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毕业论文答辩不顺利？”
    “就我这水平，论文答辩不过是洒洒水，我一开口，那些评委也得正襟危坐，侧耳倾听。”刘炳振笑道：“我爸妈上月去英国，也就没有着急回来，一直拖到了现在。”
    蔡致良指着刘炳振，笑道：“在伦敦待了几年，大涨的不仅是酒量，还有吹牛的本事。”
    薛成举着酒杯，道：“阿振，不回来是对的，现在整个港城都是乱糟糟的，估计短时间内消停不了。”
    刘炳振一口干了杯中酒，道：“我一回来就看到了，四方电器厂的生意怎么样？”
    “唉……别提了，都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薛成叹着气。
    “叹什么气啊，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蔡致良道：“不要这么悲观，听说你还准备裁员、减产，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夏天。”
    要是冬天适当减产还可以理解，这可是夏天，本就是空调销售的旺季。
    “你以为我愿意啊……”薛成嚼着烤鱼，道：“这不是没办法吗，仓库里都堆满了。”
    “仓库堵满了，那就打折卖掉，亏本也没有关系，就是一个熬字，大环境如此，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蔡致良道：“今年亏掉的，明年可以再赚回来。”
    “明年？”薛成也是惊讶，哆嗦之下差点没夹住肉片。
    “阿良，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轻松，眼看着左右两派骂战都开始了，”刘炳振道：“明报近几日的评论都没有你说的这么自信。”
    唱衰改革开放的一直都有，只是自从确定97年回归之后，嗓门降了许多，但是从去年底开始，随着价格闯关失败，引发通货膨胀之后，调门又升高了一个八度，或许改变不了什么，却搞得有些人心惶惶罢了。
    明报一向被认为公信力最好的报纸，而金庸先生是支持香港回归的，而明报对如今的局势的看法并不乐观。
    “能有什么大战，当初右派的急先锋，工商日报，一旦确定了97年回归，立即选择了停刊，说明大势早就不可逆转了。”
    蔡致良道：“这是经济问题，不能看明报的时局评论，而应该看明秀报社的经济评论。”
    刘炳振道：“按照经济理论，通货膨胀的时候，应该稳定汇率，如同港币一般，盯住美元汇率，以稳定货币购买力，降低通货膨胀。但是大陆政府反其道而行，人民币不断贬值，反而提高银行利率，极大的减少了货币流通量，这对一国经济的打击是很致命的。”
    这方面，刘炳振是专业的。而这套理论也是如今各国应对通货膨胀的主要手段，比如墨西哥，新任总统萨利纳斯上台后，政府将汇率作为反通货膨胀的工具（即把比索钉住美元）成功降低了本国的通货膨胀率，而币值高估的影响还没有显现。
    “但是大陆的物价已经大体稳定下来了，这是事实。”蔡致良笑道：“可能现在的经济理论，只适应千万级，乃至亿级人口规模的国家，不适应十亿级人口的经济发展。”
    “行了，别说你们的经济理论了。”邓英杰是大股东，关注的是什么时候不再亏本，道：“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蔡致良道：“还是我过年的时候建议的，绕过中间商，自己开店铺，要么就是让利给中间商。”
    “买空调也是要空调票的，哪儿有那么容易，现在渠道大都还控制在国营百货手里，深城一地竞争这么激烈，又能有多少销量。”邓英杰也很是焦虑，道：“我也让利了，但是现在这些中间商赊欠太严重，根本就没法好好合作下去。”
    现如今，所有的家用电器都还是凭票购买。当然，私营商铺，百货肯定就没有这么麻烦了，但是很少，而且渠道很不稳定，信誉也难以保证，却又大多是来赊欠的。
    蔡致良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或许他能想到的，薛成和邓英杰都已经考虑过了。还是那句话，经济形势如此，再好的主意也没有办法实施，总有各种拦路虎在那里等着。
    “来来，举杯，今天是为阿振接风，就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就是阿良说的，熬嘛，熬过去就是了。”薛成一反颓势，或许是看开了，或许是苦中作乐而已。
    烧烤加啤酒，仿佛还是大学时期的场景，一直持续到半夜，四人才各自离去。期间，刘炳振曾提出将自己持有的一点股份送给他们三个，毕竟往后在伦敦做事，可能回来的时间也有限了，即使父母还留在香港，不过还是被邓英杰拒绝了。

 第156章 同行

    昨晚与刘炳振，邓英杰，薛成喝了那么多酒，蔡致良第二天反而比以往醒来的更早，让赵宝秀都很惊讶。
    “早上醒来有些口渴，就起来了。”
    “昕昕回来了，你别由着她瞎闹。”赵宝秀提及了霍昕昕的消息。
    上次在机场遇见李月婷，提及霍昕昕读研的事情，后来也就没有下文了，现在已经毕业回来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都是她那个朋友撺掇的，叫，叫……反正是姓梁，忘了叫什么。”
    蔡致良笑笑，出门巡视了自己的领地，规模较去年扩张了一倍多。这也没办法，自从在明秀富豪榜和十大中文金曲颁奖典礼上出风头之后，自然而然获得了狗仔的青睐，连现在居住的地方也不例外。
    虽然已经予以警告，却依旧挡不住狗仔的窥视。于是蔡致良就将这里扩张了一倍有余，包括周边的山头，将狗仔和记者挡在了两公里之外。
    “近些时日，没有不开眼的狗仔吧？”蔡致良边走便问道。
    杨德山陪他一起散步，道：“还是有不怕死的，被阿瑟咬了一口，哀嚎了半天才送到医院。振叔那边过些天会送一只土佐过来，别看平时很温顺，凶悍的很。”
    “有打听到是谁指使的吗？”蔡致良这一点时间以来，有些类似被迫害综合征，总觉得有刁民想害朕。
    对付小报记者这种事，现在都交由朱宇文再做，属于业务对口。
    杨德山也知晓蔡致良担心什么，道：“没有具体的怀疑对象，只是一些小报开出了价码，自然引得狗仔像苍蝇见了血一般，其他大亨，明星都是这个待遇，至于有没有人刻意注视这边，就不好查清楚了。”
    “那就算了吧。”这种事就像杨德山讲的，只要有市场，就会有人竭尽脑汁地靠近这里，只能自己做好防备。
    吃过早饭，蔡致良去了明潮大厦，卢敏送过来一份请柬。
    “他倒是还有这份闲心。”
    蔡致良一看，竟然是刘鸾雄的，邀请自己下周末去参加他组织的酒会。之所以惊讶，刘鸾雄趁着开年之后低迷的股价，意图将华人置业私有化，只是开出的价码太低，仅仅只有2.3元，虽然高于现在的股价，但是相较于华人置业5元的实际价值，实在很不友好。
    金河投资如今只是小股东，对于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直接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当然了，私有化的成败，金河投资也就是跟风问水，又没有决定权的，主要在于韦理，虽然因为前年因为华人置业因集资收购铜锣湾的皇室大厦和湾仔的夏悫大厦，而辞去华人置业主席，并出售大部分华人置业股份，却依旧拥有对此次私有化的否决权。
    当初因为蔡致良与刘鸾雄狙击怡和，反而帮了韦理的忙，拥有的股权还剩余12.3%，依旧是第二大股东。可以说，只要韦理投反对票，刘鸾雄私有化的建议就不可能在股东大会上通过。
    蔡致良晃着手里的请柬，就当是调剂了，如果刘氏兄弟以高于5元的价格收购，他也不介意卖掉，反正也没有多少。
    “温总约的今天早上9点半。”韦敏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是为了恒隆银行上市的事情，需要向自己汇报一些进展。
    走进办公室，没有等到温国良，先走进他办公室的，却是葛瑞德。
    “你不是去浦江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像之前楚天行觊觎东来贸易行的现金流，东来贸易行的生意年后迅速扩张，已经越过长江，推进到黄河边了。
    “接到朋友邀请，便回来一趟。”葛瑞德叹了口气，道：“本不该回来的。”
    蔡致良随手拿起昨天许如琛和杨乐递交上来的，关于大陆经济形势的分析和报告的文件，翻看起来。
    葛瑞德见状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道：“前天郑静飞做寿，就是以前在太古贸易的同事，后来相约去打高尔夫，结果在那里遇见了罗氏国际的人，罗先生老当益壮，打了好几记小鸟球。”
    蔡致良抬头，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葛瑞德道：“就是想跟我们商量一下，大家一起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和气生财，不要把价格压得太低，让大家都有口汤喝。”
    “现在着急了，当初垄断制衣配额的时候，怎么不提和气生财啊。”蔡致良冷笑一声，问道：“那他们希望我们提多少？”
    二战后，香港纺织业经济迅速发展，有转口商埠变为工业生产出口城市，制衣业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自60年代起就是本港出口受益最大的产业，占本地出口总额的30%以上。除了1957年全盛时期的44.6%外，所占比重一般在30间。
    而本港制衣业之所以能够迅速发展，自然也没有什么奥秘，就是中国人是勤劳苦干，以成本优势打入国际市场。而欧美各国开始担心，来自香港的进口纺织产品，会冲垮本国的纺织业，导致纺织厂破产，于是便有了配额制度，将香港的制衣业进口限制在一定的数量。
    制衣配额是当初欧美发达国家限制香港制衣业的手段，但是最终也没能限制住香港制衣业的发展，在七十年代成为世界上最大的成衣出口地区。
    罗氏国际作为香港制衣业的一员，是配额制度的受害者，却更是受益者，比隆昌制衣的处境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现在东来贸易行想要在这纺织业出口中占据一席之地，自然就只能打价格战，靠着内地低廉的价格，同罗氏国际等本港制衣工厂一较高下。
    去年的时候，即便是蔡致良催的紧，赵硕直到下半年才打开欧洲的市场，进展缓慢，让蔡致良一度有种入宝山，而不知如何利用之感。但是今年以来，随着东来贸易行整合完毕，加上大陆商品的低廉成本优势，业务量迅速暴涨。如今不到半年的时间，贸易额已经超过去年全年的总量。
    蔡致良一度怀疑，葛瑞德是不是早就知道，年前还装模作样向自己抱怨三年计划太过激进，结果呢，以现在的进展，仅仅纺织业的贸易，明年就有可能超过3亿美元的贸易额。
    “自然是提升到同他们一致的价格，当时不止罗先生一个人，我也不好拒绝。”葛瑞德哀叹一声，道：“郑静飞害我呀。”
    “你答应他们了？”蔡致良厉声问道。
    “当然没有。”葛瑞德连忙否认道，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要是答应了他们，东来贸易行如今上升的势头立马被打断。
    蔡致良道：“如此最好，我们要是将价格升起来，是不是可将他们的配额分给我们一半？”
    “那怎么可能？”葛瑞德哪儿敢报这种希望，毕竟是罗氏国际等企业的根本，道：“如果不提价，我们就得罪了全港的纺织制衣同行，一旦这些人合力来绞杀东来贸易行，我们也吃不消的，还是得想个妥当的办法。”
    “当初欧美的同行也曾经要求本港纺织产品提价，可是结果呢，有谁提价了，到头来反而降得更低。他们这些人还想要我们降价，不用理会他们，螳臂当车而已。”蔡致良道：“太古贸易行又没有自建的工厂，瞎掺和什么呀？”
    太古贸易行也是低买高卖的二道贩子，按理来说，同东来贸易行的利益是一致的。
    “太古贸易的货源，还得靠这些工厂供给。”葛瑞德本就是太古贸易行待过数年，自然知晓什么原因。
    “那就给他们介绍新的货源，你不是跟他们很熟吗？”蔡致良道：“只要还有降价的空间，就继续降价。”
    “还要降，那这些人？”葛瑞德本意是稍微退一步。
    “这种劳动密集型企业，成本就是最大的优势，如今我们握有这种优势，难道还能因为这些人的威胁而放弃吗？香港的成本优势既然已经丧失，制衣业就已经走到了尽头。”蔡致良冷笑道：“他们这是将你当软柿子，这一次要是退了，下一次呢？这种时候，既然威胁你了，就一步也不能退，狭路相逢勇者胜，继续降价，等把他们挤破产了，就不会这般聒噪了。再说了，他们还敢拿着刀子砍你不成？”
    “他们这些人可不简单，罗氏财大气粗，同海运公司交好，在本港说话也是很管用的，暗里给我们绊子，也够我们头疼的。”葛瑞德说着，就有些担心起来。
    “欧美的市场，我们还能让出来不成。既然已经成为对手，那就只能不死不休，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而已，慌什么。他们财力雄厚又能怎么样，也就是同我们拼价格，挖客户，有什么可担心的。”拼价格，挖客户这些都是现在东来贸易行的优势。
    “我明白怎么做了。”就蔡致良的支持，葛瑞德也就心里踏实下来，不再一副焦虑的样子。
    既然已经定了方向，葛瑞德也没有多做停留，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第157章 德崇证券

    等葛瑞德离开之后，蔡致良电话询问韦敏，温国良到了没有，时间已经快10点。
    “葛瑞德刚来没多久，温总就到了，见葛瑞德在里面，就先去去恒隆银行分理处了，我这就通知他。”韦敏转而汇报另一件事，道：“刚才乔治打电话，要不要跟您接进去。”
    “乔治？”蔡致良愣了下，才想起北美的乔治，道：“接进来吧，温国良到了，直接让他到我办公室。”
    电话接进来之后，乔治直接问道：“蔡先生，如果可以将百代影业公司的收购价格维持在3000万美元，是否可以启动收购？”
    乔治?史密斯依旧没有死心，或许是此次虽然投资《雨人》，眼睁睁地看着大笔收益落尽了米高梅的手里，或许以往经历的很多次，都没有这次教训惨痛，这可是上亿美元的利润，比过往20年的收益加起来，还要多。
    这也是乔治?史密斯锲而不舍的缘由，也是蓝鸟影业未来能够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发行系统是必不可少的。
    “乔治，现在是商业社会，谁会跟利润过不去，要让百代影业平白降低自己的收益，凭什么呀？既然两家竞购，百代影业如何会缺要价的底气。”
    “上次您提醒了我，既然百代影业可以交由卡洛克影业，为什么不能由我们做主，然后分拆卖掉我们不需要的资产。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只收购百代影业7成股权。而且，近一个月的接触，我发现卡洛克影业也不像明面上表现的财力雄厚，首次报价仅有2400万，反而一直探问我们的虚实，希望我们知难而退。只要我们足够强硬，或许知难而退的就是卡洛克影业了。”
    乔治?史密斯觉得还不够，再次加码，道：“融资方面，我已经咨询了德崇证券，他们愿意为我们提供收购所需的资金。”
    《雨人》的成功给了乔治?史密斯很强的自信，还有如今已经开机的《风月俏佳人》，觉得蓝鸟影业有一搏之力，连收购所需要的资金渠道都已经找好了。
    “那就全资收购，7成算怎么回事。”既然资金不用自己费心，蔡致良自也不会反对，毕竟对蓝鸟影业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又吻合他原先的计划和布置，而资金还需要等着年底做大事。随后朝门口的温国良挥挥手，示意对方进来。
    “德崇证券……”蔡致良似乎听谁提起过，问道：“就是那个垃圾债券公司？”
    现如今的北美市场，德崇证券是最大的垃圾债券公司，接近四成的收购案资金都来自于德崇证券的融资。
    蔡致良愣了下，总算是想起来了，德崇证券的传奇总裁密尔肯被捕入狱，德崇证券也被罚65亿美元，已经在破产的边缘了。
    遂问道：“德崇证券好像快破产了吧，还能提供资金？”
    “这不用担心，即便是德崇证券不必往前，可能提供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有些困难，这几千万的规模，完全没有问题。”乔治?史密斯道：“市场需要垃圾债券，德崇证券就不会破产。”
    能为蓝鸟影业提供资金的公司，都是好公司，是否快要破产，或许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借钱的。
    “利率多少？”
    乔治?史密斯道：“利率比较高一些，大概14%。”
    蔡致良点头，道：“也不算高，相比于两年前，还是下降了一些，可以答应他。”
    乔治?史密斯自夸道：“像蓝鸟影业这般财务健康的影业公司，绝对是德崇证券梦寐以求的优质客户，我觉得利率还可以再降一些。”
    “你跟他们谈就是了。”隔得这么远，蔡致良也难以及时跟进，问道：“三月份的时候，就听你说百代影业支撑不下去了，为何一直拖到现在，又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看到结果？”
    “百代影业目前已经停业，以现在的进展估计，一个月之内应该就会有结果……最快的话，半个月。”乔治?史密斯说了一个大致时限，以安蔡致良之心。
    “有进展尽快通知我。”蔡致良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连着接待了两拨人，蔡致良才有机会听温国良的汇报。但是温国良今天也不是为了汇报恒隆银行目前的进展，上市也没有那么快，而是问问恒隆银行未来的发展方向。
    “前些天因为发行股票的事情，遇到了陈强和朗德，顺便也提起了恒隆银行的上市。就在昨日，朗德来恒隆银行拜访，还有你那位表兄苏越，愿意在恒隆银行上市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事上，助恒隆银行一臂之力。”
    温国良笑道：“虽然已经有花旗银行协助，但是多一个朋友，就多一份力量，我觉得可以让高盛参与进来。”
    之前，为了恒隆银行的顺利上市，蔡致良选择了百富勤和花旗银行，但是温国良却要拉高盛进来，这是简单的助力吗？
    严格说来，高盛银行是投资银行，而花旗银行是商业银行，同样在全球都有着广泛的影响力。一直以来，蔡致良都将恒隆银行定位为商业银行，虽然香港对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并不像美国那样，有严格的限制，而花旗银行的遍布全球的分行，对于恒隆银行是有好处的。
    但是温国良自然是不甘心的，这次拉高盛进来便是如此，毕竟身处香港这么一个资本活跃之地，怎么能忍受干坐一旁，眼看着巨额利益同自己无关。
    如今的恒隆银行，已经不再单纯的银行，去年收购九州立信保险，后相继开展基金信托，财产管理，证券交易，并在港交所有了交易席位，如今又开始惦记投资业务了。
    “有花旗银行就足够了，高盛大可不必。”这是涉及到股份的，蔡致良可不能再摊薄自己的股份，不过还是松了一些口风，道：“往后可以同百富勤多合作，不过，恒隆银行还是要将重心放在开发信贷业务上面。”
    银行一旦过度参与到证券汇市之中，凭借着海量的资金，往往贪心作祟，历来银行破产大都为此，恒隆银行和海外信托银行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提及高盛银行的事情，不过是温国良表明自己的意向的手段，既然蔡致良没有反对恒隆银行参与到投资活动中，温国良也就不再坚持高盛银行参与到恒隆银行上市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中。
    “你刚才说见到了苏越，他是过来出差吗？”蔡致良倒是没听说苏越回来的事情，在温国良临走前问了一句。
    温国良摇头，道：“这倒是不清楚，不过苏越既然来找我，想必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
    不过，等温国良走后，蔡致良倒是没有等来苏越，却是霍昕昕找上门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霍昕昕难得一副倔倔的表情，道：“阿良哥，你能不能跟我妈说说，我只是和同学去欧洲旅游而已。”
    “说什么呀？”蔡致良明知故问，自然是李月婷没收了霍昕昕的护照，原因是霍昕昕想要在南加大电影学院学影视制作，可惜李月婷哪里搞的清楚，或许也是不想搞清楚，误以为女儿想去当演员，被押了回来。当然，李月婷也不能说错，霍昕昕过年时也是有这种想法的。
    “你明知故问，当然是护照了。”霍昕昕握着拳头，道：“我现在是龙游浅水，被困在这座囚笼里了。”
    “哪儿有这么严重，这不是也没拦住你出门。”蔡致良道：“你只要将影视制作这门专业，同你妈妈解释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不是说不清楚，才来找你了吗？”霍昕昕眨眨眼，道：“你现在是电影界的大亨，说话也是蛮有分量的，我妈肯定会听你的解释。”
    “你自己的专业，都解释不清楚，我哪里说的清楚。且等一阵子，你妈妈的气消了，自然与你护照，去欧洲游玩。”蔡致良如今也是身处嫌疑之地，哪里会去同李月婷解说什么，岂非自找麻烦，道：“走吧，请你吃大餐。早上才下飞机，没吃中饭，肚子肯定饿了吧？”
    “不去。”霍昕昕怒瞪着蔡致良，道：“这是吃饭能解决的事情吗？我要的是护照，我同学都还还在巴黎等着我呢。”
    不过，霍昕昕最终还是起身随蔡致良离开，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第158章 百日宴

    蔡致良晚上回去之后，跟赵宝秀说了霍昕昕来找他的事情。
    “我过两天去看看，月婷这次也是气糊涂了，你就不要管了。”赵宝秀指着蔡致良，道：“之前月婷话里话外，说你元旦时，不该带着昕昕去将军澳影视城。这下好了，昕昕魔怔了。”
    “怎么又提起这事，我都说很多次了，那是昕昕那个姓梁的朋友蛊惑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当时还劝说她了，要不然就不会是影视制作专业，而是表演专业了，影视制作专业可以当制片，剪辑师，与当演员是两码事。”说到这里，蔡致良好奇地问道：“李婶这次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到底是什么原因？”
    如果仅仅是为了霍昕昕与影视制作专业，不至于两护照都没收了，李月婷又不是没念过书、没什么见识的文盲。
    “当年，昕昕外婆也是豫剧名怜，当时的社会风气，乃是下九流的行当，偏偏又是女人，一生孤苦，早早就过世了。”赵宝秀叹了口气，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怎么之前没听说过啊？”蔡致良问道：“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留下阴影了不成？说来听听。”
    “晟晟出生的前后就过世了，你那时才多大，怎么会听说过这些陈年旧事。”赵宝秀瞪了蔡致良一眼，道：“苦命人罢了，又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就是，你不要掺和进来了。”
    蔡致良道：“我这还没掺和呢，就被怀疑上了，要是阿婶知道今天昕昕又去找我了，再发生点什么事，指不定又是我撺掇的。”
    “行了，没事就去睡吧。”赵宝秀只是提醒了一句，“别忘了后天的百日宴。”
    蔡明乐年后添了一个女儿，应该就是蔡致良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了，取名晓琪。只是晓琪出生的早了，还未足月，以至于很是瘦小，不到四斤的样子。百日宴定于后日，蔡明乐早早就发来了请帖，以弥补满月时的缺憾。
    百日宴那天，蔡致良同赵宝秀一起，再次见到了这个最小的妹妹，只是还没有周瑜出生时的大块头。
    “三叔。”蔡致良见到了蔡明和，说起了顾长亮的事情，道：“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
    “是啊，顾长亮当年也是条汉子，一时不查，被黄彪这个老东西威胁，落得这般下场。”蔡明和也是摇头叹息，道：“我前几天去监狱探望他，从今往后，谁也不欠谁的。”
    顾长亮的情形，判了十五年的监禁，考虑到他已经年近五十，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蔡明和与顾长亮相斗了十年，对其眼下的境遇也有些唏嘘。
    “至少保住了他一条命，接下来就看天意了。”蔡致良可没那么伤春悲秋，跟顾长亮又谈不上什么交情，不在背后捅一刀就不错了。
    “也罢。”蔡明和摇摇头，转身离开了，跟这个侄子说不着。
    蔡美琪这次还是很给面子，带着宝贝儿子过来了，让蔡明乐老大开怀。蔡致良对不哭不闹的孩子很感兴趣，抱过来看了看，沉甸甸的，蔡致宁、蔡美芝等一群人围着，尤其是蔡美芝，就像平时玩自己的玩具一般，让蔡致良很是为蔡致勉感到难过，想来也知道蔡致勉每天有多不容易，却偏偏还喜欢粘着小姐姐。
    周瑜很快就不怎么给面子了，大嘴一咧，大哭起来。
    “你们做什么呀？”蔡美琪听见儿子委屈的哭声，忙出来抱走了儿子。
    “大哥，都怪二哥，都是他把大侄子惹恼了。”蔡美芝恶人先告状，职责蔡致宁。
    蔡致良好笑地拍拍蔡美芝的头，朝苏越挥挥手，却听见蔡勋的叫声。
    “阿良，来……”
    蔡致良暗叹一声，本就准备避开，却还是被蔡勋叫住，或许本就不该来的。同蔡勋在一起的那些人，虽然只认识一两个，有了前些天葛瑞德的事情做铺垫，看来还是觉得自己好说话，要不然香港制衣业每年500多亿的出口值，东来贸易行的这点出口额值得这般重视吗？
    “陈爷爷，黎叔，刘先生……”蔡致良走过去，先同自己认识的打声招呼，剩下的只是点点头。
    “这是大发纺织厂的邱涛……”蔡致良巴不得打完招呼离开，蔡勋还为蔡致良详细介绍起来。
    “蔡先生年轻有为，做的好大的局面，早就想见上一面，却一直未能如愿。”邱涛笑道：“东来贸易行是纺织协会的一员，陈会长也一直有请柬送到贵处，却始终未能请到蔡先生，今日总算是如愿了。”
    “我早就打算去拜访陈会长，只是事有不协罢了。”蔡致良笑道：“听说陈会长上个月又在福建投资了两家纺织厂，不知道近期回来了没有？”
    既然想谈，那就先从陈会长说起好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不是要提价吗，那就从陈会长开始好了，哪里轮得到东来贸易行。
    话已经说僵了，开口的反而是陈永航，道：“阿良，我今日就卖个老，看在两家的交情上，还是提醒你一句。”
    “您说。”
    “你看如今大陆的形势，很多原先北上投资的同行，已经陆续撤回香港了，就是担心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辙。”陈永航说着如今的形势，道：“东来贸易行的货源和工厂都在大陆，到时候犹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还得靠纺织协会的同行同心协力才是。”
    这话也没有错，毕竟大陆已经开始姓资还是姓社的讨论，还得等两三年的功夫，才能够平静下来，但这些经历过解放后那一波公有化的老人们，自然警惕万分，估计蔡勋也有着方面的担忧。
    近些年来，香港制衣业在高端领域面临意大利的竞争，而低端行业面临大陆的崛起，两头的挤压之下，最难过的便是这些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制衣厂了，产品积压已经很严重了，所以他们同罗氏国际那些人还不一样，需要的只是来自东来贸易行的订单。或许是觉得占据优势，话里竟不乏威胁之意。
    “陈先生，诸位都是前辈，当年也都是锐意进取之人，硬生生的在欧美和日本的围剿中杀出一片天地，凭借的是什么，现在大陆的成本优势更明显，这该早做打算的，似乎是在座的诸位吧？今时不同往日，时代不同了，思维也要跟得上。”
    毕竟今日蔡晓琪才是主角，蔡致良道：“准备开宴了，诸位还请入席。”
    虽说还算亲近，但是点到为止也就罢了，蔡致良也没有做烂好人的意思，听见有人喊开席，寒暄了几句就去了自己的座位，至于这些人作何打算，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前几天，我同朗德到恒隆银行拜访，相比你已经知道了吧？”与蔡致良同桌的，都是蔡氏子弟以及表兄弟，苏越与蔡致良最年长，坐在南向的位置。
    “嗯。”蔡致良点头，道：“花旗银行在全球的营业网点，是恒隆银行作为一家商业银行所必须的。”
    期间，很多人来找蔡致良敬酒，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没有挨到酒席结束，蔡致良便离开了，其实也没有固定式同苏越说几句话，不过大概意思讲明了。

 第159章 亚洲小姐

    又是周末，办公室待了一天的蔡致良，出发去参加游艇派对，只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游艇，分明是一艘小型的游轮。
    登上甲板，蔡致良便看见了刘鸾鸿，比蔡致良穿着正式多了。
    “蔡先生，欢迎欢迎，里面请。”
    蔡致良边走便问道：“你家大佬最近在哪里发财，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就是一艘私人小游艇呢。”
    “都是一些相熟的朋友，晚上出来聚聚，总不好厚此薄彼，游艇太小了怎么能行。”刘鸾鸿笑道：“我家大佬今天可是邀请了全港的青年才俊，蔡老弟不妨见见，往后都是朋友。”
    “那等下还烦劳引荐。”多认识一些朋友，蔡致良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走进游艇，才发现四周的墙壁上贴满了靓女的海报，青春靓丽，尽情展示着人体之美。
    “今晚是选美大赛啊，你家大佬真是……真是交游广阔。”
    刘鸾鸿指着墙壁上的海报，问道：“蔡先生今晚未带女伴，要不先选一个？”
    “选一个？”蔡致良顺着墙壁的一侧，快速被浏览了一遍，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美女，有些不太确定，道：“这是亚姐？你们把今年的亚姐全都请来了……”
    那个熟悉的美女，自然是那位号称不老神话的翁小姐。
    “如果将亚姐们都请过来，那还不得成为明天的头版头条？”刘鸾鸿道：“听说你入股了无线台，大概很希望如此吧？”
    随着无线台与亚洲电视台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两家的招牌，港姐与亚姐之争也是精彩纷呈，往年因为收视率而选择错开最终决赛，今年特意撞在了一起，就看鹿死谁手。
    “你可不要以己度人，我像是那种人吗？这选美大赛不是不说的吗。”蔡致良看看四周，惋惜道：“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等亚姐决赛结束了，以你蔡致良的名头，邀请所有的亚姐开个派对，还不是小菜一碟。”刘鸾鸿指着海报，道：“今年不似往年，港姐和亚姐谁也没能稳压对方一头，自然就得玩些花样。前几天，亚姐们坐着这艘游轮出海拍摄靓照，留下了这些海报。”
    或许是还没有来得及拆，或许本就是留给今晚这些人的，毕竟无论是港姐，还是亚姐，评委都是这些社会名流，既然话语权掌握在这些人手里，捧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到时亚姐的风头自然压过港姐。
    蔡致良道：“怎么能不可惜呢，我现如今是无线台的股东，同林家有些过节，要不然真想去当个评委。”
    “港姐也不错啊，据说今年的头牌是从北美留学回来的，中西合璧。”
    从利智开始，或者从更早的高丽虹开始，无线与亚视皆将这中西合璧当成了制胜的法宝，可见一斑。
    刘鸾鸿接着感慨了一句，道：“近几年来，似乎香江的美人越来越多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是什么话？”蔡致良嗤笑一声，道：“以前那是没有亚姐，无线对港姐也不是多重视，自然感觉平淡。自从亚姐出现之后，无线和亚视恨不能在一隅之地，掘地三尺，这才让你觉得美女比往年多了许多。”
    往年只有港姐，一家独大的时候，无线台自然没有兴趣，花费大力气搜罗美女，而且每年港姐决赛的冠军，连件像样的奖品都没有，大都像崔芳华那样，在无线随便待上几年，而后又无声无息，哪里像现如今，为了同亚姐争锋，每年除了丰厚的奖金，还能被无线力捧，名利双收，自然引得无数女孩子趋之若鹜。
    这也是没办法，不然漂亮的女孩子都奔亚姐去了，毕竟亚姐冠军的奖金更丰厚。如此一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两年漂亮的女孩子越来越多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刘鸾鸿停留在一处吧台，道：“这边请，现在人还不多，品尝一下我大佬珍藏的好酒。”
    随后瞧着面前的酒杯，道：“换一个。”
    “那可得好好尝尝。”曾经蔡致良也曾经有意上刘氏兄弟的船，毕竟有缘相逢，只是后来各自分道扬镳了，也就逐渐少了往来，不过对刘氏兄弟珍藏的佳酿还是印象深刻。
    “今日大佬邀请你过来，还是为了华人置业的事情。”刘鸾鸿一口酒下肚，道：“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家大佬有意将华人置业私有化，还请你行个方便，来日自有所报。”
    自从华人置业收购铜锣湾的皇室大厦和湾仔的夏悫大厦，一直是债务缠身，导致股价低迷，今年又遇上熊市，自上月底开始大跌，这股价自然远远低于市值。刘氏兄弟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就有意将华人置业私有化，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我也就那么一丁点的股份，对你们私有化华人置业没有什么影响，倒是那位号称“公司医生”的韦理，他一个人就能否决你们的私有化提议，你们已经说服他了？”蔡致良自也无所谓，只要价格合适。
    “那倒还没有，不过那也是早晚的事情。”刘鸾鸿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两者争斗了数年，如今已经不死不休的局面。韦理秉着自己不舒服，刘氏兄弟也别舒服的打算，不会给刘氏兄弟这个机会的。
    “我倒是有个建议，不妨考虑一下。”
    “哦？”刘鸾鸿倒是有些好奇，放下手里的酒杯，问道：“说说看。”
    蔡致良道：“目下这种情况，与其私有化华人置业，还不如反过来私有化爱美高，也没有韦理这种老顽固。”
    “你的建议，我会告知我家大佬的。”刘鸾鸿点点头，随后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道：“至于价格，我有两个建议，一个是同等价值天门置业的股票，爱美高的股份也可以，另一个就是4元一股的价格收购。”
    “那就以爱美高的股份吧，地产终究还是要涨的。”蔡致良选择了刘家的爱美高，而不是自家的天门置业，而后对吧台旁的调酒师，道：“再给我来一杯，谢谢。”
    这个月以来，股市虽然在跌，但是房价到目前为止还是比较坚挺的。
    “那就爱美高。”这也不出刘鸾鸿的预料，道：“等过段时间，华人置业就会发起股东大会，还请支持一下。”
    “这是自然，你们融资顺利吗？”私有化华人置业可是需要一大笔资金的，毕竟刘鸾雄也不过四成多点的股份。
    “到时少不了请恒隆银行帮忙。”二十多亿的资金可不是小数，刘鸾鸿道：“听说恒隆银行在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我家大佬可以帮忙。”
    蔡致良举杯，道：“多谢。”
    “我们也算是互惠互利。”
    蔡致良与刘鸾鸿再度干了一杯。

 第160章 闲潭落花

    “阿鸿，你家大佬呢？”等人走进了，却又听见其问道：“海报上的美女，怎么一个也没见？”
    “你要是想见美女，就去亚姐决赛时当个评委，想见谁都可以。”刘鸾鸿道：“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金河投资，蔡致良。”刘鸾鸿而后指着来人，道：“这是郑家胜，郑家的四公子，后面那个时周逸文，周家的……”
    听名字大概也能明白这些人的跟脚，这个郑家胜肯定是那位沙丹彤的侄子，而这位周逸文估计是周大福的周家，沙丹彤的内侄，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可以去亚姐当评委，毕竟是亚视董事会主席的子侄。传闻说刘鸾雄与鲨胆彤都喜欢锄大地，看来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
    “你好。”
    “你好。”
    随后，才刘鸾鸿的介绍中，今晚的公子哥们还有包船王的外孙，李超人的儿子，都是豪门之后，未来说不定就是某大型集团的掌舵人，蔡致良虽不致太过于热情，但是握手打招呼也是笑脸相迎的。而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蔡致良带有传奇色彩的做空股市，到现如今坐拥40亿资产，绝对是值得深交的人物，一个个同蔡致良说话时也颇为热络。
    蔡致良以往认识的公子哥，大都集中在纺织行业，只是原本应该热络的，因为蔡致良驳了陈永航的面子，而显得有些冷淡。自然少不了那位地产神童，还是以往的阴鸷。
    “你好，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说话的是赌王的长女贺超琼，只是陪在她身边的已经不再是丹尼仔，而是船王许爱周的孙子，许晋亨，而两家已有联姻之意。
    “你好，何小姐，许先生。”蔡致良看着眼前一对门当户对的璧人，笑道：“恭喜。”
    “谢谢。”
    “你家大佬请人出来玩，不会自己跑了吧？”另一边已经有人不耐烦了，刘鸾雄只是刚开始露了一面，便再不见踪迹。
    “郑少，不好意思，久等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刘鸾雄出现的同时，众人却是更多的将目光投向他身旁的女伴，光彩夺目，或许真有人是能够得到上帝垂青的。
    刘鸾雄一边同众人打招呼，一边介绍身边的女伴，但港城就这么大，对这位五十年一出，被称作最美艳港姐的李大美人，大都还是有印象。
    或许是看到一旁跃跃欲试的徐大公子，贺超琼冷哼道：“你还没听说吧，今晚这一出就是大刘生为博美人一乐，很快就有好戏看了。”
    有没有好戏，也不关蔡致良的事情，不过说起好戏，今天这一幕更有趣，刘鸾雄、李佳欣、贺超琼与许晋亨未来将扯不断，理还乱。
    蔡致良转而道：“《赌神》已经杀青，下个月底在中环东方安乐影院举办首映式，请柬将会在下周送到府上，请何先生与何小姐届时光临。”
    “那是自然，我也想看看这部，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成功，能否为葡京酒店带来更多的朋友。”既然有何家的投资，那么片中刀仔自然也就带着赌神去澳门的葡京酒店潇洒一番。
    蔡致良笑道：“就是不相信我的话，也应该相信周闰发的影响力。只要看完这部电影，都会忍不住去赌场试试运气的。”
    “什么赌场？”许晋亨反应过来，指着楼上，问道：“去楼上的赌桌碰碰运气？”
    这艘邮轮上，除了音乐，酒池，舞林，自然也是少不了其他娱乐的，赌桌被安排在上一层。
    “我们在说电影，《赌神》将于下月底在安乐院线上映，葡京娱乐也是有投资的。”蔡致良再次解释了一遍，道：“欢迎许少届时光临首映式。”
    “一定。”许晋亨是喜欢热闹的，道：“你们东方影业从年前就开始宣传的《黄飞鸿》，拍完了没有，很多朋友都很期待的。”
    “那部电影现在出了一点问题，最快也得到8月中旬才上映。”蔡致良道：“相较于以往关老爷子的黄飞鸿系列，因为拍摄技术的进步，打斗场面会更加精彩。等下个月《赌神》上映的时候，片尾会有一段《黄飞鸿》影片的剪辑，到时也会在无线台播放，可先一睹为快。”
    蔡致良也不好一直杵在中间当电线杆子，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而许晋亨则同贺超琼去了舞池那边，音乐已经响起。回转到吧台，还是之前的调酒师，蔡致良看着场中的红男绿女，似乎带个女伴过来更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阿晟……”蔡致良喊了一声，看见了霍晟晟，也就是霍云天的长子，霍昕昕的哥哥，身边还有一个圆脸的女孩。
    “阿良，你也在这儿。”
    蔡致良指着一旁的女孩子，道：“阿晟，不介绍一下。”
    那个女孩子反而先开口了，道：“蔡先生，你好，我是周妍，信合集团的黄先生是我外公。”
    信和集团可不简单，乃是堪比长江实业、恒基兆业一般的存在，而这只是黄氏家族名下财产的一部分，而在新加坡，黄氏家族旗下的远东机构所拥有的地产，规模仅次于新加坡政府，堪称富可敌国。能泡到黄家的外孙女，霍晟晟岂止是艳福不浅这么简单。
    “你好。”早知道，叫住人家霍晟晟做什么呀，说不定很快就成好事了，蔡致良摇头失笑，问了一句：“昕昕这几天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霍晟晟不以为意，道：“都是老样子，跟我妈两个，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蔡先生，我很喜欢你创作的歌曲，最近梅艳芳新出的专辑，听说那首《夕阳之歌》也是你创作的？”周妍或许很喜欢音乐，当下很是兴奋，说起来没完没了，道：“歌曲透着一种哀婉、惆怅之感，这背后有什么故事吗？”
    “徐可正在创作《英雄本色》第三部，这首歌就是为这部电影所写的。”蔡致良拍拍霍晟晟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其可以带人离开了，光线暗淡之下，也不知道霍晟晟有没有领会。
    “大概年底就上映了，如果喜欢这首歌的话，到时可以让阿晟陪你去电影院看看这部电影。”
    “什么电影啊？”却是刘鸾雄已经舞完一曲，带着李大美人走了过来，道：“阿良，还未恭喜你，蔡氏影业收购新艺城，成为香江第一大制片公司。”
    “比不上邵氏与嘉禾的底蕴。”蔡致良谦虚了一句，道：“大刘生有没有兴趣投资影视公司，东方影业可以帮忙。”
    “改天我们合计一下，成立影视公司就算了，投资电影还是没问题的。”刘鸾雄指着一旁的李佳欣，道：“你现在也是无线的股东，应该多捧一捧旗下的艺人。”
    “李小姐表演方面的天分自然是极佳的。”送上门的猎物，蔡致良自不会拒绝，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另一方面，作为五十年一出的港姐冠军，从来都不缺话题，道：“回头我通知赵硕，让他给你安排，都市喜剧，武侠剧都可以试试。”
    “多谢蔡先生关照。”自从去年夺得港姐冠军之后，除了履行港姐义务之外，只是在邵氏的安排下拍摄了一部电视剧《花月佳期》，不过只有5集，效果嘛，就难以言说了。
    在无线台，演员之间竞争激烈，以至于港姐的地位一直很尴尬，难以同无线训练班出品的演员竞争。
    很快，有人来找李佳欣跳舞，而霍晟晟见他们有话说，随即与周妍便告辞离去了。
    刘鸾雄倒是同蔡致良谈起房地产，道：“刚才听阿鸿说，你选了爱美高，其实我也认为地产会维持上涨的趋势。”
    “怎么，试探我？”
    “别误会。”刘鸾雄道：“我也是准备联络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发财而已。”
    蔡致良摇头，道：“我就算了，资金大都投向日本股市了，天门置业最近又投资了大陆的会展中心，短时间之内也无余力再增加投资了。”
    “日本的股市还会再涨吗？”刘鸾雄紧问道，“我也投资了一些，身边的朋友也不例外，只是如今日本基准利率上浮，难免有些犹豫。”
    “这谁说的准呢？”蔡致良道：“一方面是利率上浮，另一方面是日本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奋不顾身地投入股市，是涨是跌，暂且观之吧。”
    刘鸾雄一脸怀疑地看着蔡致良，道：“马丁前一段时间又来香港了，应该同你联系过了吧？”
    “他先来找的我，只是去年发生了一些事情，而且如今金河投资不需要他来操盘了，才去找的你们。”蔡致良也没有否认，更何况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就算是他否认了，别人也不会相信的。
    “你们给他投资了？马丁的业务能力还是很强的。”
    “是啊，自从他替你操盘之后，陆续有不少人投资他的基金会。”刘鸾雄问道：“你了解他的基金会吗？”
    “那是自然，他的基金会能撑起来，除了我当初支付给他的报酬，就是我投资的500万美元。”蔡致良道：“只是相较于高盛、摩根士丹利这样的投行，收益率有些低了，去年只有13%，我就撤资了。”
    “13%的收益率还嫌低啊，你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吧。”刘鸾雄哑然。
    “去年能一样吗？”蔡致良道：“不说日本，北美股市都上涨了将近三成，他这收益率还没有跑赢大盘。早知道当初就全投在日本了，谁能想到呢？”
    “是啊，除了港交所，全球都在蒸蒸日上。”刘鸾雄也是感叹了一声。
    蔡致良敲敲吧台，示意该添酒了。
    “借花献佛，请……”

 第161章 魏家往事

    “要不给你介绍一个女伴？”刘鸾雄临走前，还开了蔡致良一句玩笑。
    “那倒不必。”蔡致良摆手，道：“还以为今晚是坐着你的私人游艇，出海去乘凉的，没想到会是这般光景，我也该告辞了。”
    刘鸾雄还来劲了，道：“蔡老弟尚未婚配，只要你愿意，有的是名媛淑女愿意同你吟风颂月。”
    “大刘生且去，我在这里坐等便是。”蔡致良只觉得好笑。
    刘鸾雄刚离去，魏咸便及时出现在蔡致良身旁，显然已经在旁边观察了一段时间，凑了现在这么一个空闲。
    “蔡老弟，终于看见你了。”
    “没想到魏兄也在，找我有事？来，先尝尝……”对于魏咸出现在这里，蔡致良随即便释然了，毕竟当初两人相识，就是在刘氏兄弟组织的酒会上，遂指着酒杯，感觉今晚净在这里喝酒了，酒量明显增长了不少。
    魏咸一杯酒下肚，道：“陈畅应该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就是对如今大陆的投资有些疑虑，来找你拿个主意。”
    “年后见过他一次，也听他说起了一些，只是这些事情还需要你们自己拿主意，因为我也拿不准。”蔡致良想起年后在苏俊峰处，见到陈畅，道：“我已经同他说过，他没跟你说吗？”
    “他已经同我说过了。”魏咸点点头，道：“正是听了阿畅传来的消息，月前，我才决定在大陆那边新投资了一座水泥厂。”
    “既然已经投资，还来找我做什么，总不能还准备撤回来吧？”蔡致良调侃了一句，这也不符合魏咸的风格。
    “这不是见你们金河投资迟迟没什么动静，心里又有些不踏实，才亲自过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魏咸叹了一声，道：“如今北边的经济形势，你也了解，越发的疲软，虽然通货膨胀没那么严重了。”
    “金河投资怎么没动静，只是你不知道罢了。”蔡致良好笑道：“东来贸易行每月2000万美元的贸易额，怎么能说没动静呢？”
    魏咸摇头道：“你说的是贸易，这些都是轻资产，随时可以抽身，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失，哪里能够同水泥厂这种重资产相比。”
    蔡致良继续说道：“天门置业投资了会展中心项目，这也算是重资产了吧？”
    “那是去年的投资，怎么能算到今年？”魏咸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道：“就算是没有投资，我也能理解。”
    “你说的是去年。”蔡致良道：“会展中心准备扩建，天门置业投资了900万美元，不比你那个水泥厂的投资小吧？”
    “是吗，确实未曾听说啊？”魏咸有些惊讶，倒是不虞蔡致良在此事上面骗他，不过也不能同他的水泥厂相比。
    蔡致良道：“此事目前还不宜宣扬，否则的话，天门置业的股价就要继续下跌了。”
    “了解，了解……”魏咸举起酒杯，道：“敬你一杯，幸亏有你这个朋友。”
    “何必这么客气，你只不过想要有人赞同一些你的决定而已，即便是没有我，你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哈哈哈……”
    喝着喝着，蔡致良感觉有些头晕，遂长舒出一口气，道：“我喝的差不多了，你呢？”
    “这喝酒就应该喝个痛快，岂能差不多，不上不下的？”魏咸笑问道：“准备走？”
    蔡致良遂与魏咸起身，穿过还是喧闹的人群，往外走去，没想到外面更加热闹，不知谁家的公子哥正同别家的淑女搂抱在一起，在酒精的刺激下，做些非礼勿视的不可言之事。
    回到岸上，凉风一吹，蔡致良才感觉清醒一些，随即便看见了吴凯。
    “三哥……”
    一个年轻人走过来打了声招呼，是找魏咸的，蔡致良眼前有些晃，再加上光线不理想，看不真切。
    “怎么不在船上多玩会儿？”魏咸问了一句。
    “时间也不早了，兰馨又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年轻人回了一句。
    “我给你介绍一下。”
    魏咸询问了两句，这才介绍道：“这是金河投资的蔡致良先生。”
    “蔡先生，您好。”
    走进了，蔡致良才看清楚，点点头算是回应，只是觉得这两兄弟不大相似，不过差着岁数，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是我弟弟，魏振新。”魏咸指着年轻人介绍道。
    蔡致良笑着点点头，道：“听出来了，你弟弟可比你英俊多了。”
    “这是实话，哈哈……”
    等魏振信离去之后，蔡致良好奇地问道：“这不是你弟弟吗，这么名字是双字的，不应该跟你一般单字名吗？”
    “也不是我亲弟弟，只是一个还未出五服的堂兄弟，我们一个高祖父。”魏咸道：“德泓集团，做照明设备的魏家，听说过没有？”
    “谁家没有用过魏家的照明设备？”
    蔡致良琢磨了一下这关系，同一个高祖父的话，确实还是比较亲近的，自己和蔡美琪还是一个曾祖父的堂姐弟，所以魏咸同魏振信的关系，大概就同周瑜与自己的儿女之间的关系，如果将来有孩子的话。
    对于魏咸的社会关系，蔡致良确实不大了解，没想到还是一个大家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入家族企业，以魏咸的能力，成为掌舵者应该不是难事。
    “德泓是我高祖父的字，当年也是通过县试，府试，差点成为秀才的读书人。”可能确实有点喝多了，魏咸开始说起家族缘源，能读诗书，大概在清朝的时候也是中等之家。
    “我曾祖父时，兄弟三人，田亩丧尽，开始经营杂货铺以为生计，后辗转来港，从糊蜡烛开始，到灯泡制造，艰辛开创了魏家的基业，等到我爷爷这辈的时候，已经十分富足了。可惜这日子一长，就难免懈怠，我爷爷偷偷开始吸食鸦片膏，唉……”魏咸一声叹息，往事不堪回首。
    吸食鸦片膏的后果，蔡致良也能想象，莫不是以倾家荡产而终结，只是如今的德泓集团却依然姓魏。
    “我爷爷开始吸食鸦片，到我父亲的时候，更是变本加厉，竟然将分家时得到的股份典卖了出去，也就被赶出了德泓集团，慢慢地也就同现在德泓集团的魏家断了联系。直到数年前，我祖母亡故，这才重新恢复了往来。”魏咸带着些自得，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觉得我们很像，不依靠家族的力量，只凭借自己的手段，便闯出一番天地。”
    或许，要不是魏咸如今的成就与财势，同魏家的关系也不会如此亲密。正因为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魏咸才能在港资撤退的大势之下，依然如此坚定地投资了一座水泥厂。
    不过魏咸可比蔡致良强多了，可谓是真正的白手起家，开创了如今的基业，不像蔡致良本身就继承了蔡明潮上千万的资产，还自带作弊器。
    吹了会夜风，蔡致良与魏咸清清醉酒后的浊气，各自回家去了。
    进入6月份，天气依旧炎热，准备同赵宝秀、赵明德与王东琴去电影院看《夺宝奇兵》之际，蔡致良得到从廖成凯处传来的消息，日本开始扩大产能，意味着大棒要落下来了，金河德州电子的好日子还没有到来，就已经结束了。

 第162章 台北之行

    自从去年韩国三星宣布攻克4MDRAM技术以来，日本人的大棒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事到临头还有些侥幸，幻想着能够晚上几个月，但是结果依旧如顾远德去年所分析的那样，等金河德州电子扩建工程投产的时候，日本的半导体公司就会疯狂扩张产能。
    于是乎，金河德州电子扩建工程上月正式投产，还没有来得及盈利，这个月便迎来芯片价格的暴跌。照廖成凯的预计，赶这个月底，1MDRAM芯片的价格将会暴跌4成，对于金和德州电子来说，还可以承受，维持工厂运营还是不成问题的。但这只是个开端，在供过于求的情形下，再加上主流芯片逐渐转向4M的背景下，将不可避免地继续下跌。
    而从年后开始的，对4M技术的研发，却是进展缓慢，照顾远德估计，赶明年夏天的时候，能够做出4MDRAM样品，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现在的问题是，是否加大投资规模，以加快研发进度，保证明年夏天的时候可以攻克4M技术，并投产。而明年夏天时候的市场能否开始好转，日韩争锋是否有了结果都还是一个未知数，现在大规模的投资很可能打了水漂。
    不过好在同宏碁电脑公司的供货协议已经生效，年底之前，金河德州电子的DRAM产品还是不用发愁销量的，即便是DRAM产品的价格跌破成本价，也勉强可以坚持下去。
    当然，如果图省事的话，可以直接卖掉，不仅可以收回成本，还是有可能赚一笔的，但这出师未捷身先死，显然非蔡致良所愿。
    鉴于香港纷纷扰扰，喝茶的，托请的，让蔡致良烦不上烦，于端午节之后前往台湾电子厂。
    过来接机的是赵思琪，从台北赶过来，正好顺路去新竹电子厂。
    “蔡先生，您放心，今年台湾股市行情大涨，保证收益能够再翻两倍。”赵思琪对去年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去年台湾股市从2000多点，一路飙涨，等到9月份的时候，一度高达8870点。起初在台湾投资了5000万港币，大概两亿台币，当时赵思琪就保证收益翻两倍，达到4亿台币。奈何9月份因为资本利得税的政策而大受影响，股市腰斩了一半，赵思琪略微一犹豫，后果不堪设想，眼睁睁地看着收益不断流失。
    最终去年的收益接近2亿台币，不过因为台币升值的影响，收益还是超过100%的。今年以4亿台币的资金，翻两倍就是8亿台币的收益。
    “去年这个时候，我将六成以上的资金都压在绩优股上面，却是没料想，这些绩优股涨起来很慢，但是股市一有风吹草动，便迅速下跌。今年我改变了策略，八成以上的资金都投资到了垃圾股上面，就是那种有庄家操盘的股票，如今的市值已经达到11亿。”
    11亿的市值，意味着很快就能够翻两倍了。
    蔡致良倒是问了一句：“台北股市现在涨到多少点了？”
    “去年股市大跌之后，最低跌到4000点，但是今年以来，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影响很快消失，股指再次抬头，就在昨天刚刚突破9000点，达到有史以来的新高。照现在股市的热度，本月底乃至下个月初，股指达到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台湾股市，赵思琪建议道：“我认为应该加大金河投资在台湾的投资，相较于台湾证券市场的收益，港交所的收益实在不值一提。据台湾的金融期刊分析，近两年来，即便是随机选股，都可以获得平均8.5%的月回报率，一年翻一倍。”
    蔡致良道：“资金方面就不要想了，金河的资金大都投向东京交易所了，那边的股民同这边一样的疯狂。”
    几十分钟的行程，很快就到了电子厂，蔡致良时隔半年再次见到了廖成凯，只是他与顾远德一样，不住地叹息。
    “行了，说说现在什么情况，韩国那边怎么应对的？”
    “经过十年的发展，从政府到各大财团巨量资金的投入，无论是半导体产业的规模，还是技术水平，同日本的差距已经极其有限了……”被蔡致良瞪了一眼，廖成凯才收住了话头，道：“4M的DRAM产品一经投产，以三星电子为代表的的韩国半导体产业同日本半导体公司一般，开出了海量的产能，估计一两年之内都不能分出胜负，如今的韩国半导体产业，可不是四年前奄奄一息的美国半导体产业，是能够真正同日本一较高下的。”
    顾远德补充道：“如今的形势，日本半导体公司实力雄厚，但是因为美国的扶持，韩国的半导体公司拥有广阔的北美市场，一时间将是难分胜负，而如此一来，最先撑不住的，或许会是我们这些夹缝中的小公司，技术水平不高，产能又不大，也没有了成本优势。”
    “先撑过这一段时间。”蔡致良道：“你那边也要加快速度，不要停下来，加大资金投入也不是问题。”
    顾远德略微惊奇地看着蔡致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都有点不习惯。
    “近半年来，从北美、欧洲招聘的半导体工程师已经达到162人，不用在担心其他研究机构的掣肘，下半年将会加快研发进展。”顾远德道：“如今的形势，4M也不再是什么领先的技术，我听说日立公司正在同韩国LG谈4M的技术授权，以便于获得稳定的OEM供货来源，专注于16M技术的研发。我认为，如果提高授权费用的话，我想日立应该不会拒绝的。”
    授权费用远远低于研发费用，这是毫无疑问的。
    廖成凯道：“据我们调查，近两年以来，日本在半导体领域的投资一直是在下降的，说明这些公司要么信心不足，要么也面临资金压力，更何况我们的产品是可以打入北美市场，同三星半导体直接竞争的，或许他们不会拒绝我们的善意。”
    “试试吧。”蔡致良虽然并不看好，却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
    日立授权给韩国LG，是因为韩国已经攻克了4M的技术，人家凭什么授权给一家台湾的公司，你又没有攻克4M的技术，保持必要的技术代差不好吗。
    其实，更好的时机是明年，等日本经济危机不断蔓延的时候，各大公司为了自保，必然无力再维持如今的规模，减产裁员是必然，到那时，收购一家拥有4MDRAM技术的公司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计划在香港设立一个半导体的研发中心，你们协调一下，安排谁过去比较合适。”
    台湾这边还是太远了，有些东西应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稳妥，从现在起就应该做一些准备了。
    “那以什么名义呢？”廖晨凯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与金河德州电子合资，每家出100万美元。”
    “没问题。”顾远德熟悉香港那边的情况，道：“也不需要调派多少人手，在香港招聘即可，年底之前便可以完成筹备。”
    现在4M技术的研发资金本就是金河投资，金河德州与台湾工研院三家投资的，如今设立一处研发中心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顾远德与廖晨凯也并未说什么。
    蔡致良接着拜访了工研院，参观了联华电子和台积电的工厂。在廖成凯的陪同下，拜会了宏碁电脑公司的施政荣，感谢其近一段时日对金河德州电子的支持。
    从宏碁电脑出来，在台北体验了一把当地的生活特色，上午到交易所买股票，下午遛狗逛街，悠闲自在。
    盘桓了数日之后，蔡致良接到北美传来的消息，收购百代影业的计划有结果了，随后便让韦敏、吴凯一众人等前来台湾与自己会合，然后出发前往洛杉矶。

 第163章 抵达洛杉矶

    北美蓝鸟影业乔治?史密斯传来的消息，百代影业的股东们同意以2500万美元的价格，将百代影业出售给蓝鸟影业，另外承担百代影业1320万美元的债务，共计3820万美元，距离乔治?史密斯的保证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个价格已经实在偏高，相较于乔治?史密斯当初的预计，高出了将近2000万美元，却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是一家拥有北美和欧洲发行系统的电影公司，对于蓝鸟影业来说，这是一个质的飞越。
    抵达洛杉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下午刚经历了一场暴雨，雨势尚未停歇。一出机场，便看见了乔治?史密斯，还有那个长年都带着手枪的大卫。
    乔治?史密斯已经从纽约返回，开始租赁办公室，往后蓝鸟影业的阵地就要从纽约转移至洛杉矶，正式成为好莱坞的一员。
    “蔡先生……”
    “乔治，辛苦了。”蔡致良边走便问道：“那个卡洛克影业最后为什么放弃了？”
    这次收购百代影业，卡洛克影业是蓝鸟影业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华纳影业只是虚晃了一枪，却哄抬了物价，让百代影业有恃无恐，简直就是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如果承担债务，卡洛克影业只愿意出价3500万美元，自然无法同蓝鸟影业竞争，毕竟是商业社会，利润最重要。
    乔治?史密斯道：“卡洛克近两年收购频频，资金方面并不富裕，同我们这次收购百代影业一般，也是举债收购，而且也没有拍摄出大卖的影片，盈利方面还不如蓝鸟影业，自然无法同我们竞争。”
    “你准备怎么解决债务问题？”收购百代影业对蓝鸟影业来说，也是一次蛇吞象，背负了超过现有资产数倍的债务。
    “我准备去各大电影节购买一些适宜发行的影片，先磨合一下团队，等明年《风月俏佳人》上映，如果能有5000万美元以上票房，就能够解决一小半的债务。往后只要百代影业降低发行费用，想必很多独立制片公司会选择同我们合作的，逐步解决掉这些债务。”
    作为好莱坞食物链上游的发行公司，想要赚钱不容易，因为资源大都被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掌控，但是想要赔本同样也不容易，99%的发行公司破产，都是受制片部门的影响。
    蔡致良点点头，随即问起正在拍摄中的《风月俏佳人》，“现在剧组那边谁负责？”
    “安德鲁。”乔治?史密斯道：“安德鲁进入电影行业已经10年，去年又参与了《雨人》这样的大制作，经验丰富，况且剧组经费充裕，还有马歇尔导演在，不会出什么问题。”
    “1300万美元的费用够吗，不能超支吧？”
    “已经绰绰有余了，现在拍摄比较顺利，估计都用不了这么多。”乔治?史密斯道：“刚结束在洛杉矶丽晶比佛利酒店的拍摄，在纽约停留一周，而后会前往欧洲，都已经安排妥当，路特斯汽车公司已经同意赞助这部电影，将为我们节省一大笔开支。您要是早来两日，还能见到剧组，要不然下周去纽约一趟？”
    “丽晶比佛利酒店？”蔡致良问了一句。
    乔治?史密斯点头，道：“是的，好像就是港城那边的酒店。”
    真是可惜，蔡致良随后问道：“同百代影业的签约仪式定在什么时候？”
    “下周二，届时会有一些媒体参加，蓝鸟影业也就正式在洛杉矶立足了。”乔治?史密斯简单介绍了一下，道：“签约仪式之后前往纽约，时间完全来的及。”
    蔡致良好歹担任着第一制片人，要是不亲临现场一趟，似乎也说不过去，道：“等签约之后，有时间去剧组看看。”
    “罗伯特?陆德伦的谍战小说，伯恩的身份，伯恩的霸权，伯恩的通牒三部曲，影视改编版权都已经买下来了，一共95万美元，主要是第一部《伯恩的身份》的影视版权已经卖给阿兰-沙恩制片公司，费用比较高。受《伯恩的身份》电视剧收视不佳的拖累，后两部《伯恩的霸权》和《伯恩的通牒》一直压在手里，只需要10万美元。”介绍完伯恩系列小说的版权，乔治?史密斯道：“不过，米高梅出品的007系列，《杀人执照》本周也上映了，4000万美元的大制作放了一个哑炮，远不能与同期上映的《捉鬼敢死队II》相比，甚至还不如已经上映半个月的《死亡诗社》。”
    既然谍战片的代表，007系列表现不佳，原因有很多，但是此时搁置相同类型的电影《谍影重重》，无疑是明智的，乔治?史密斯就是这个意思，难免有些遗憾。
    “这部007电影首周末票房有多少？”既然是本周才上映，周末票房自然还没有出来，只能根据第一天的票房预计一下。
    “预计能有600万美元，还不及《捉鬼敢死队II》一天的票房，想要收回成本，没有数年的时间，估计是不可能了。”乔治?史密斯说的有些幸灾乐祸，毕竟最近同米高梅真是磨破了嘴皮子，依旧还没能拿到欧洲的票房分成。
    《捉鬼敢死队II》由哥伦比亚影业出品的电影，大概就是好莱坞版的《僵尸先生》。《捉鬼敢死队》第一部于1984年上映，票房大爆，至今依然是北美喜剧电影的票房记录保持者。《007之杀人执照》同这部热门电影的续集撞在一起，简直是出门没有看黄历，毕竟上一部《007之黎明生机》的票房不尽如人意，只能说明第三代詹姆斯?邦德的选角很失败，连续主演的两部007电影，票房都不佳。
    相较于《捉鬼敢死队II》与《杀人执照》以2000家影院上映，《死亡诗社》就谨慎多了，先是以8家影院开画，很好地控制了影片口碑的发酵，于上周全面上映，以至于本周依旧能够稳压《杀人执照》一头。
    无法通过票房收回成本，就得靠线下的运营，比如录像带市场，即便是数年的时间，能够拿到成本，但是时间成本就不是成本吗？
    “那岂不是同《雨人》差不多，即使不能与《雨人》后期表现相比，但是收回成本还是不成问题吧？”在蔡致良的印象中，以007系列在全球的影响力，盈利是从来都不用担心的。
    “007系列就如同麦当劳中的快餐，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怎么能同《雨人》相提并论。”乔治?史密斯很是不屑，道：“如果首周末票房不佳，就只有扑街的份，预计最终北美票房不会超过4000万美元。4000万的成本，外加2000万美元的宣发成本，以目前的首周票房，赔本都是必然的结果。只不过007系列在全球，尤其是在欧洲很受欢迎，才有可能在未来两三年之内收回成本。”
    乔治?史密斯的这个比喻倒是恰当，也是好莱坞大片的共性，逻辑和内涵不一定有，看着爽就是了，《杀人执照》明显不在此例。
    “这个新上任的007，连拍了两部电影都不理想，米高梅那边是什么打算，由这位道尔顿先生接着拍摄，还是准备换一任詹姆斯?邦德？”蔡致良笑问道，毕竟提摩西?道尔顿同米高梅签了5部片约，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乔治?史密斯冷笑道：“这部007电影票房不理想，米高梅可能再次陷入危机之中，哪里还有精力和资金再启动这种大制作。”
    “《雨人》是去年的票房冠军，也不能缓解米高梅的困境吗？”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米高梅到底有多少债务，毕竟这部《雨人》至少能为米高梅带来至少1.5亿美元的收益。
    “《雨人》是米高梅近几年来唯一一部大卖的影片，不过是稍微填补一下过去数年的窟窿，如今又因为这部007电影掉进窟窿了。”乔治?史密斯道：“不过您放心，该是蓝鸟影业的收益，一分也不会少的。”
    见乔治?史密斯说的这么有信心，蔡致良也就没有再提醒什么。
    “附近有什么餐厅没有？”临近酒店，蔡致良问了一句。
    乔治?史密斯来洛杉矶多次，对附近比较熟悉，道：“前面有一家墨西哥餐厅，味道还可以，我经常在那边就餐，也不知道现在关门没有。”
    “墨西哥……”蔡致良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道：“也行吧。”
    毕竟这么晚了，还开门的餐厅也不多，即便是蔡致良对墨西哥的饮食不太习惯，但是有总比没有要强。
    或许很快，他们就该庆幸，这里还有一家营业的餐厅。

 第164章 《终结者II》超预算

    墨西哥的饮食似乎跟湘菜很像，反正都是狠辣，灌了一肚子汤，好在还有薄饼，只是他不习惯面食。
    走出餐厅，蔡致良让韦敏带着其他人先回酒店，自己同乔治?史密斯散散步，消消食。
    “《终结者》的版权整合完了没有？”当初乔治?史密斯认为在开始整合版权之前，得先搞定制片，导演，编剧的合约，如今算算时间，也已经半年过去了。
    “《终结者》的版权已经在蓝鸟影业了。”乔治?史密斯道：“除了1300万美元的制片人，导演，编剧的片酬和版权，安妮和卡梅隆想要北美票房20%的分成，还得继续磨下去，最终可以将这部分票房分成降到10%。”
    无论是安妮?赫德，还是詹姆斯?卡梅隆，都已经在好莱坞打拼了许多年，知道如何在好莱坞规则之内，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而票房分成也逐渐开始成为名导、名演们同制片公司争夺利益的焦点。
    卡梅隆创造了《终结者》，自然有资格同蓝鸟影业谈票房分成。
    “施瓦辛格呢，也要求票房分成吗？”既然安妮和卡梅隆要求票房分成，那么近几年好莱坞炙手可热的施瓦辛格焉能例外，即便是他不清楚，他的经纪人也会提醒他的。
    乔治?史密斯道：“1000万美元的薪酬，外加3%的北美票房分成。”
    “怎么都是票房分成，不能换成票房收益的分成吗，分成可以适当增加。”虽然都是分成，却是两个概念，后者才更符合制片方的利益。
    “他们的经纪人以收益难以统计为由拒绝了。”
    对于一部电影的收益，在好莱坞规则之内，制片公司既可以通过财务做成正的，也可以做成负的，当然这也是分人的。对于好莱坞体系之内的公司和演员，自然不能做的太过分，却依然可人为的减少收益，这也是蔡致良希望增加收益分成，以换取票房分成的原因。
    可惜啊，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玩聊斋了。
    “如此一来的话，成本不止7500万了吧？”即便是不计算票房分成，仅仅安妮?赫德与詹姆斯卡梅罗，还有施瓦辛格与汉密尔顿这些演员的片酬加起来，都接近3000万美元了。
    “可能会超预算，最近还没有具体统计，不过其中的两成都是分期支付。等明年《风月俏佳人》如期上映之后，制片加上发行的收益，完全可以解决一半资金。”乔治?史密斯小心翼翼地说道。
    事已至此，难不成还能按下暂停键吗，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推进下去。况且，蔡致良的这位卡车司机还是很有信心的。
    “预计什么时候开机？”
    乔治?史密斯道：“最快的预计，是明年六七月份……”
    “明年？”蔡致良不自觉提高了声音，这么大的一笔投资，明年夏天开机的话，上映时间还得在推迟一年，意味着收益时间还得再往后推迟半年，时间成本就是最大的成本。
    “去年，詹姆斯同二十世纪福克斯合作了电影《深渊》，后期制作刚刚结束，马上就会投入宣传之中，预计8月份上映，所以在10月份之前，卡梅隆是没有时间的。”乔治史密斯解释道：“而《终结者》需要大量的特效场面，詹姆斯觉得目前北美的公司无法满足需求，计划组建一个特效团队，专职负责《终结者》的特效，需要三至五个月的准备时间，关键是有些技术尚需要专门研究”
    “工业光魔也不行吗？”当年为拍摄《星球大战》，卢卡斯组建了工业光魔，如今已经是北美，乃至全球最大的特效制作公司。这家特效制作公司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如今的好莱坞生态，是好莱坞能够独霸全球的关键
    乔治?史密斯道：“至少目前还无法满足詹姆斯的需求。”
    蔡致良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既然组建一支特效团队，那就不如组建一家特效公司。你同詹姆斯商量一下，一起投资一家特效制作公司，往后总能用得上。”
    曾经在《刀马旦》的片场，蔡致良同赵硕商议，在香港组建一家特效公司，被后者当成一个笑话。确实，香港的市场太小了，也是港片以喜剧片居多的原因，没有特效公司生存的空间。
    但是在北美就不同了，大投资，大制作，自从《星球大战》之后，特效便在好莱坞大行其道。如今北美的特效公司，工业光魔一家独大，有充足的市场再容纳一家特效制作公司，如今很多特效制作其实是由动画制作公司承担。
    而且组建特效公司的话，相等于将资金从左手倒右手，等《终结者II》拍摄结束之后，还能留下一只下金蛋的公鸡。
    “特效公司叫什么名字，蓝鸟特效公司？”乔治?史密斯提了一个名字。
    “就叫数字领域吧。”蔡致良说了另外一个名字，历史还是回到原先的轨道比较好。
    “好名字。”乔治?史密斯抚掌赞赏了一句，道：“如果组建公司的话，我们就需要提前准备，并由《终结者II》剧组预先支付数字领域第一笔资金。如此一来，蓝鸟影业的资金就会比较紧张。”
    “那就再去借一笔好了，你之前不是说过，一些日本的基金会对投资好莱坞电影很感兴趣吗？”蔡致良不以为意，即便是支付第一笔资金，也不过几十万美元而已，道：“如今收购了百代影业，抵押贷款应该不成问题吧。”
    “百代影业本就是资不抵债的，哪里还贷得出资金？”乔治?史密斯苦笑道：“如果是去年，凭借着《终结者》的续集，我们还可以求助那些基金会，但是他们明显不耐烦了，已经同索尼一起，正在从可口可乐手里收购哥伦比亚影业，瞧不上我们这点收益了。”
    “那就去找德崇证券好了，反正债多不压身。”不过听到索尼，蔡致良想到了蜘蛛侠，问道：“据去年调查，坎农影业买下了蜘蛛侠的影视版权，后来被百代影业收购，现在应该在蓝鸟影业了吧？”
    谁知乔治?史密斯摇头道：“蜘蛛侠的影视改编版权就没有进入百代影业，我查了一下，在百代影业收购坎农影业之前，就已经被坎农影业卖给了哥伦比亚。如今蜘蛛侠的影视改编版权落到了哥伦比亚手里，想要再从这些大公司手里夺得版权，估计是很难了。”
    说到这里，乔治?史密斯也是一脸的惋惜，作为全美最受欢迎的英雄人物，海量的粉丝意味着数亿美元的票房。
    这个王八蛋的坎农影业真是穷疯了，谁允许他卖掉蜘蛛侠了。
    就这么放弃吗，自然是不行的。
    蔡致良道：“据我所知，惊奇漫画当时同坎农影业只签署了5年的版权，如果没有出品一部电影，影视改编版权自动回到惊奇漫画手里。再者，当初坎农影业同惊奇漫画公司签署合同时，允许向第三方出售蜘蛛侠的影视改编版权吗？”
    “这个……”乔治?史密斯瞬间明白了，惊喜道：“我明天就去查一查，不过5年的版权期限也快到了。”
    一个蜘蛛侠的版权，可以秒杀剩余所有的惊奇漫画英雄。
    蔡致良道：“速度快一些，趁着可口可乐有意出售哥伦比亚的这段混乱期，争取将版权拿回来，最好再同惊奇漫画重新签一份协议。”
    “您放心，我明天就让律师重新审核那份合同。”乔治?史密斯自然知晓该如何做。
    眼看到了酒店，蔡致良问道：“贝鲁奇小姐最近在做什么，半年的时间，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其实，贝鲁奇小姐更适合当一名模特，我已经介绍她去参加9月份在纽约举办的时装周。”
    蔡致良愣了一下，道：“她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模特，并不成功。”
    “那是在欧洲，而这里是北美。”乔治?史密斯道：“迪安?冯菲尔斯滕贝格女士很看好贝鲁奇小姐。”
    “随她喜欢吧。”这么长的名字，蔡致良听都听晕了，不过要是去当模特的话，何必跑来好莱坞呢。
    “需要我通知贝鲁奇小姐过来吗？”乔治?史密斯问了一句。
    “等收购百代影业的合同签订之后，去纽约再见吧。”蔡致良摇头，还有的是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乔治?史密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随即提出告辞。而蔡致良坐了一天的飞机，也该去倒时差了。

 第165章 齐恒的汇报

    回到酒店，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但是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蔡致良随即起床洗漱。
    或许是听到了水流声，或许是觉得已经中午了，韦敏敲响了房门。
    等蔡致良开门之后，韦敏请示道：“蔡先生，中午是去楼下用餐，还是让服务员送上来？”
    蔡致良觉得等下尚需午休，便道：“等我一下，到楼下去吃吧。”
    蔡致良换好衣服，同韦敏一起下楼。
    “蔡先生，北美投资部的齐恒一大早就过来，等了您半上午。”进电梯之前，韦敏汇报了齐恒的行程。
    “叫他一起用餐。”蔡致良点头，看来午休是难了。
    等蔡致良到餐厅的时候，齐恒与吴凯等人已经吃过了。而昨晚就没有吃好的蔡致良，自然是细嚼慢咽之后，方才同齐恒一起去了一间商务会议室。
    “这是近半年的投资。”齐恒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详细记载了所投资的公司，以及收益。
    蔡致良撇了一眼，还是有些印象中的公司，比如排在靠前的甲骨文公司，股价从45美元上涨到75美元。
    “这个甲骨文公司，继续从市场上收购。”蔡致良说完，指着一排排英文字母，看着也不像高大上的科技公司，问道：“这些都是什么呀？”
    齐恒遂一个一个为蔡致良介绍，却都是同可口可乐有关联的公司，随着可口可乐股价的持续上涨，也沾了些光。
    “还有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从去年开始，从市面上收购了大量的可口可乐的股票，股价从3300多美金已经上涨到6200美金，估计等到年底便会翻倍。”
    而听完齐恒的介绍，蔡致良就失去了了解的兴趣，将文件放到一边。
    “你的精力还是应该放在甲骨文，微软，IBM等这些或是互联网领域，或同半导体有些关联，也就是去年我同你讲过的高科技公司，我们投在可口可乐公司的资金已经太多了。”蔡致良道：“眼光要放长远一下，可以考虑一下风险投资，还是那种同半导体和互联网沾边的科技公司，赔本没有关系，只要有一家成功了，就足够我们大赚一笔了。”
    可口可乐公司的投资太多了，或许应该逐渐往后撤一撤了。蔡致良顿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纽约，做一个了结。
    “您放心，我会尽快调整投资方向。”齐恒连忙表态。
    “坐……”说道这里，蔡致良又想起了思科，问道：“思科也快上市了吧？”
    “已经在筹备，预计明年年初上市。”齐恒忙汇报自己调查所得的信息，以扭转蔡致良对其的印象，道：“据我所知，思科的创始人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同董事会不和，有意出售手中的股票。我试探着问了一下，他们要价很高，需要7000万美金。”
    “他们夫妇手里还有多少思科的股票？”
    齐恒道：“据我调查，他们目前还合计持有大概35%的股票。思科目前的估值大概在1亿美元左右。”
    按照1亿美元的估值，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持有的股票仅仅值3500万美元。但是，这是估值，已经远高于公司的实际价值。而如今，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的要价更高，比投资机构的估值翻了一倍。
    “买下它，你跟他们夫妇谈，如果能降一降自然最好，如果他们坚持的话，7000万美元也无妨。”蔡致良说道，虽然相较于当初红杉资本投资的时候，已经升值20倍。
    见蔡致良不像是在开玩笑之后，齐恒道：“我会联系他们夫妇。”
    “尽快，不要拖。”蔡致良叮嘱了一句，道：“通知花旗银行，将我们持有的2000股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票，找一个合适的买家，越快越好，想来以伯克希尔?哈撒韦股票的涨势，应该不难，就以此作为收购思科股票的资金。”
    齐恒劝道：“蔡先生，伯克希尔?哈撒韦涨势明显，贸然收购前景并不明朗的思科，并不合算。而且这2000股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价值，只有1000多万美元。”
    这点股票的价值，仅有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持有思科股份价值的十分之一。
    “分期支付，这是第一笔。”
    这么大笔的资金，自然是要分期支付的，能够极大地缓解资金方面的压力。
    蔡致良却是没有功夫同齐恒争论这些，问道：“之前让你注册的北美投资公司，还有离岸基金，准备好了没有？”
    “已经准备好了，金鹿投资公司明面上由4家离岸公司和基金交叉控股，但属于您独资的投资公司。”齐恒简单介绍了投资公司的构成，道：“是否要将委托在花旗银行的股票转到金鹿投资？”
    “这个不急。”这是10亿美金，蔡致良也还没有想好是否要将如此庞大的资金交到齐恒手里，道：“过几天一起去趟纽约，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接触一下思科那位创始人夫妇，我要尽快知道结果。”
    齐恒道：“他们夫妇都在旧金山，我下午就过去。”
    “行了，那就去忙吧。”
    既然没什么事情，蔡致良便下了逐客令，好尽快回去午休。
    “蔡先生，东来贸易行北美办事处的陈雍想过来拜会，向您请示汇报一下工作，您看要不要见一见？”韦敏走过来问道。
    “不用了，让他们直接向葛瑞德请示就可以了，用不着来我这里。”什么事情都要他来操心，蔡致良还不得累死，直接一口回绝了。
    韦敏道：“陈雍说，他已经请示过葛瑞德，方才来这里来找您的？”
    “请示过了？”既然同葛瑞德讲过，还来找他做什么，况且月初见葛瑞德的时候，也没听他说过什么要紧事，随口问道：“陈雍现在哪儿？”
    旧金山因为华人众多，从来都是华人来美的第一站，东来贸易行的办事处也设在那里。
    “他就在洛杉矶，应该很快就到了。”
    “那就让他过来吧，问问什么事情。”蔡致良看了一眼正要离去的齐恒，问道：“你认识陈雍吗？”
    “知道，东来在旧金山的好多生意客户，还是我介绍给他的。”齐恒手握着一家银行，虽然不起眼，依旧掌握着大量的华人客户。
    而华人这个群体，凭借着勤劳两个字，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迅速发家致富。
    “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
    蔡致良问的自然不是平常的事情，齐恒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事情，道：“东来贸易行在旧金山设立办事处已经四年，却迟迟打不开北美局面，这便是当初东来贸易行换帅，葛瑞德空降的原因。现在相较于欧洲那边，据说欧洲半年的销售额已经超过5000万美元，北美这边虽然较往年还是提升了不少，却还不到500万美元。陈雍此次应该是为了此事。”
    “这种事情，找我有什么用处？”要是陈雍因为这件事来找他，蔡致良也不介意临场换将。
    很快蔡致良就见到了陈雍，个子不高，已经有秃顶迹象的中年人。
    “蔡先生……”
    “坐吧。”蔡致良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谢谢蔡先生。”陈雍在一旁坐下，道：“我已经同希尔总裁汇报过这件事情，他说您在洛杉矶，让我过来向您请示。”
    希尔总裁就是葛瑞德，全名叫葛瑞德?希尔，只是大部分人都称呼他为葛总，希尔总裁一说，还是第一次听到，以至于有些愣神。
    见蔡致良没有言语，陈雍道：“北美的纺织业，早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被日本纺织业冲击的七零八落，早已经不成气候，如今北美的零售商、时装品牌，或从欧洲进口，或从东亚进口。太古贸易从五十年代便深耕北美市场，同各大零售商、连锁商场交好，再加上配额制度，如今基本已经垄断了北美同香港之间的纺织品贸易，以至于即便是东来贸易行的售价更低，却也迟迟打不开局面。”
    “说重点……”陈雍说半天，总不是来说废话的。
    陈雍道：“我认为，如果能够收购太古贸易，必然能够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只要你们的希尔总裁能够说服太古集团，我没有意见。”蔡致良问道：“收购太古贸易，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有其他办法吗？”
    “您放心，希尔总裁原本就在太古贸易做事，近两年已经大不如从前了。”陈雍道：“我们不怕价格大战，即便是中间从南洋、泰国等国家中转一道，依旧比太古贸易要低廉。蔡先生，现在是商业社会，没有人会跟利润过不去。只是这资金，可能有些多。”
    “放手去做吧。”蔡致良点点头，北美这么大的市场，如何能够放手。
    “谢谢蔡先生。”陈雍起身，一脸的惊喜。
    等陈雍与齐恒离开之后，时间也已经是半下午了，在午休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倒是乔治?史密斯昨天介绍的几部电影，尤其是火爆的美版《僵尸先生》，不可错过。

 第166章 短平快的投资

    周二，还未等到签约仪式，蔡致良见到了德崇证券，如今北美风头最盛的垃圾债券商，顶级高管吉姆?普洛斯。
    “普洛斯先生，感谢德崇证券在蓝鸟影业收购百代影业的过程中，所给予的帮助。”
    “为每一笔收购，提供必要的资金保证，一向是德崇证券的职责。”吉姆?普洛斯道：“即便是没有德崇证券，相信以您的财力，收购一家百代影业，也是不成问题的。”
    蔡致良不以为意，道：“前几天，乔治还同我商量，尚需500万美元的资金，需要向德崇证券求助。”
    “这笔资金好说。”几千万都贷出去了，那里还在乎这区区500万美元。吉姆?普洛斯笑着说道：“而我这次前来拜会，就是带着德崇证券的友谊和合作的诚意，期望同蔡先生更深层次的合作。”
    “愿闻其详。”蔡致良心里可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了。
    “不知您对如今北美的房地产市场，有多少了解？”吉姆?普洛斯先问了一句。
    又是房地产，蔡致良道：“不是太了解，据说北美近几年房地产的涨幅很大。”
    能不高吗，日本投资商都快买下整个美国了，再加上美国放宽了对储贷协会的放款限制，以至于房价节节高升。
    “我先跟您说几个数据吧。”吉姆?普洛斯道：“自1982年以来，美国住房投资年均增长率达到17%，远远高于同期非住房投资3.9%的年均增速，而近五年以来，房价年均增速达到13.9%，北美各大投资机构和商业银行中，同房地产有关联的投资和贷款占据总投资和贷款总额的40%。”
    “可是，据我所知，相较于往年，今年的房地产价格是下降了。”乔治?史密斯插了一嘴。
    “所以才更具有投资的价值啊。”吉姆?普洛斯道：“你想想，如此海量的资金投入了房地产市场，再加五六十年代的婴儿潮也开始结婚生子，自然也需要住宅，又怎么可能下跌。房地产市场的调整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在资金和需求的刺激之下，再次高速上涨，现在正是难得的投资良机，稳赚不赔的。”
    前几年，作为全美最成功的垃圾债券公司，无数成功的案例，以致于每年全球有无数的投资人愿意将资金投进德崇证券。
    往年只要是德崇证券推出的各种垃圾证券，很快就会在市场上被一扫而空，但是现在情况发生了逆转，还需要专门向投资人推荐。即便是这样，德崇证券在北美的名声坏了，自然事倍而功半。如此一来，德崇证券自然就盯上了蔡致良这样的亚洲人。
    从乔治?史密斯开始接触德崇证券开始，很容易就打听到蔡致良和金河投资的存在，毕竟为过把瘾，蔡致良在蓝鸟影业投资和制作的几部电影中都挂着制片人的头衔，于是蔡致良也就进入了德崇证券的法眼。
    得益于马丁?安德森的大力宣扬，以塑造自己的成功，1987年全球股灾之际，做空美国股市的收益高达10亿美金，而这笔收益大部分落进了蔡致良的口袋。吉姆?普洛斯也通过花旗银行的朋友，已经证实了此事，那就是蔡致良的资产超过10亿美金。
    吉姆?普洛斯今日主要是推销德崇证券的债券，有关房地产市场的一桩并购，普雷利资产管理公司意欲通过发行债券，收购德克萨斯的费尔斯通地产公司。这是德崇证券的老本行，自然不能放过，于是很快就同普雷利资产管理公司达成债券发行协议。
    曾经，德崇证券还做过更骚的事情，就是给意向中的上市公司发一封高度自信的信函，声称德崇保证它可以筹集到所需的资金来完成它的恶意收购。
    “蔡先生，一旦普雷利资产管理公司完成对费尔斯通地产公司的收购，半年之内就会分拆出售，连本带利的返回本金和利息。”
    吉姆?普洛斯抛出了一个很难拒绝的利润，笑道：“蔡先生，考虑一下吧，只需要半年的时间，就能获得8%的利润。”
    蔡致良点点头，道：“短平快的投资回报。”
    “是的。”一见有戏，吉姆?普洛斯道：“这比投资电影的回报快多了，蔡先生，我可以给您留2亿美金的额度。”
    “涉及的资金太多了，我需要调查一下。”蔡致良也没有当面拒绝，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拖延下去。
    而吉姆?普洛斯也能理解，确实是一笔庞大的资金，并为蔡致良提供了相关调查资料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过几天，等我离开之后，找个理由回绝了他。”蔡致良吩咐了一句。
    乔治?史密斯有些愕然，道：“蔡先生，短平快的投资回报，利润也不低，为什么要拒绝呢？”
    蔡致良道：“以德崇证券目前面临的形势，半年之后，能否存在都还得打一个问号？”
    乔治?史密斯指着离去的吉姆?普洛斯，道：“你是说，吉姆准备在德崇证券破产之前，准备捞一笔？”
    “没那么严重。”蔡致良都快被乔治?史密斯的脑回路感动了，笑道：“听吉姆的介绍，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德崇证券似是准备孤注一掷了，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比弗利山庄的私人会所，在蔡致良的见证下，乔治?史密斯代表蓝鸟影业同代表百代影业的哈里斯?泰勒签订了正式的股权转让协议。
    “恭喜你，来自亚洲的年轻人。”
    签完合约，哈里斯?泰勒过来同蔡致良握手，有些倚老卖老的意味，道：“你得到了一家拥有全球完整发行系统的电影公司。”
    蔡致良笑道：“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次双赢。”
    “我的家族经过三代人的经营，仍未能拜托百代影业的困境。”或许是真的倾注了心血，哈里斯?泰勒道：“希望百代影业还能继续以一家独立公司的方式存在与发展，而不是变成电影公司的一个部门。”
    蔡致良道：“百代影业将作为一家单纯的电影发行公司而存在，不再涉及电影制作业务。”
    今日百代影业不止来了一个哈里斯?泰勒，还有几个高管，包括乔治?史密斯属意的人选，未来百代影业公司的发行总裁加西亚?戴维斯，
    “加西亚。”哈里斯?泰勒招呼一众属下，道：“我们该走了。”
    蔡致良与乔治?史密斯分别同哈里斯?泰勒和加西亚?戴维斯等高管握手，道：“再见，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百代影业方面的人离开之后，蔡致良对乔治?史密斯道：“尽快同哈里斯结清账款，等交易完成后，你跟加西亚商量一下，尽快将百代影业和蓝鸟影业的发行系统整合在一起。《喋血双雄》和《中国往事》最晚8月份就会送到你手中，就由百代影业发行这两部港片，先磨合一下队伍。”
    《中国往事》就是《黄飞鸿》，徐可取的名字，同《喋血双雄》一样，蔡致良和江之强觉得比较适合北美市场。
    “好的，还有那部《八脚蜈蚣》的恐怖片，已经制作完成，也该提上发行日程了。”乔治?史密斯道：“现在签订合约，您是否要去剧组看看？”
    “不着急，我还需要等等齐恒的消息。”齐恒离去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剧组也不是非去不可的，蔡致良道：“剧组那边按计划进行就是了。”
    乔治?史密斯也没有意见，或许在某种程度上，还担心蔡致良过去瞎指挥，毕竟好莱坞和港片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同乔治?史密斯一起吃过午餐之后，蔡致良便回酒店休息了，只是迷迷糊糊之间，听到敲门声。
    “谁呀……”
    “噔噔噔……”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敲门声。
    带着一身的起床气，蔡致良一把拉开房门，便看见红色的高跟鞋，纤细的黑丝，连体的藏蓝色短裙越过丰腴的臀部，形成一道翘美的弧线，恰若熟透的蜜桃，还有那遮掩不住的胸前风光。
    莫妮卡?贝鲁奇就这样微笑着，带着无限的风情出现在蔡致良面前。
    “嗨，蔡，来洛杉矶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
    “本想着过两天同乔治一起去纽约，给你一个惊喜的……”
    蔡致良接过莫妮卡?贝鲁奇手里精致的手提包，随手往里一扔，随后就在这方寸之地听见“壁咚”一声。
    二十多岁的莫妮卡?贝鲁奇，肤白如雪，身姿曼妙，正是最美艳动人的时候。

 第167章 人类清除计划

    第二天早晨，虽然对怀里性感凹凸，维纳斯一般的尤物很是迷恋，蔡致良感觉一种似乎要散架的酸爽，似乎被大锤抡过一般，赶紧起床了，连例行的晨间运动都省略了。
    等蔡致良洗漱完毕，莫妮卡?贝鲁奇已经醒了，赤着身体，正双臂抱膝，安静地坐在床上，丰满而迷人的胴体尽收眼底。
    真是销魂啊，蔡致良看着眼前的美人，叹息了一声。如果能有一部摄像机，或者一个照相机也行，记录下如此美艳的时刻。或许也有蔡致良的一部分功劳，比去年更加漂亮，也更性感更吸引人了。
    “怎么了？”莫妮卡?贝鲁奇还眯着眼睛。
    蔡致良道：“我在想，上辈子你一定拯救了世界，才能得到造物主如此钟爱，让人如此着迷。”
    同莫妮卡?贝鲁奇出去吃早餐的时候，蔡致良突然觉得该在北美置宅了，再加上管家、厨师，保镖等服务人员，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天只需要自理一下性生活就可以了。
    对于蔡致良身边突然多了一个美艳的欧洲大洋马，别说韦敏和吴凯了，就是已经当了数年司机兼职保镖的帕塔都有些好奇莫名。
    看蔡致良与莫妮卡?贝鲁奇结束用餐，韦敏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瞥了一眼莫妮卡，自惭形秽的同时，对蔡致良道：“蔡先生，齐总昨天打电话过来，思科公司那边有些新的发现，想跟您汇报一下。”
    莫妮卡?贝鲁奇昨天敲蔡致良房门的时候，吴凯就知道了，只是看到蔡致良与其相识，也就没有过问，但是等齐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韦敏等人却也不敢敲门打扰，万一变成了宋高宗，谁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既然没办法通电话，就只能告知韦敏，等蔡致良房间内清闲下来的时候，再转告蔡致良。
    “什么时候可以交易？”蔡致良关心的是结果，毕竟越早得到思科的股票，所赚取的利润越大。
    “不是交易，是目前的状况同之前的预想不太一样。”韦敏开始将齐恒的调查结果说给蔡致良。
    思科目前的现状，同齐恒之前调查的情况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首先是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的股权，不再是之前的35%，只剩下不足原先的一半。思科如今已经在筹谋上市，经过股票增发以及管理人员和员工持股之后，这对夫妇的股权将被稀释到15%多一点。
    也就是说，思科上市之后，只有达到7亿以上的市值，这等于将现在的估值放大了7倍，才能确保这笔投资不亏本，但是有可能吗？
    齐恒原先就觉得1亿的估值都有点高，更别说7亿了。从1000万美元增值到1亿美元，以北美的人口和股民基数，并不难。但是从1亿再增值到7亿，就是一道天堑，多少公司直到破产都没能跨过去。
    所以齐恒的问题是，思科的股票值得这个价格吗，思科像是一个市值过十亿美金的大公司吗，要知道两年之前，思科还是一家估值1000万美元的公司，两年的时间竟然上涨了100倍，这正常吗？
    “然后呢，他想说什么呀？”蔡致良直接问道。
    韦敏见蔡致良心情不好，小心翼翼地说道：“齐恒也没说什么，就是想让您慎重考虑一下，是否还要收购这部分股票。”
    “再犹豫下去，可就不是7000万美元所能解决的了，你告诉齐恒，务必半个月内，在7000万以下将这件事情了结，省的夜长梦多，要知道思科的利润还在不断上涨。”蔡致良道：“去问一下花旗银行，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找到买家了没有？你有约翰?柯林特的联系方式没有？”
    蔡致良对齐恒的办事效率越来越没有信心，哪怕他是善意的，却也说明执行命令不够坚决，是要打个问号的。
    “有的，我这就联系柯林特先生。”韦敏说完就离开了。
    “你在投资吗，需要7千万美元？”莫妮卡?贝鲁奇眨眨漂亮眼睛，微笑着问道。
    却是轮到蔡致良惊讶了，他们说的是粤语，可不是什么国语，难度更大，问道：“你竟然能听懂中国话？”
    “一点点，能听懂数字，刚才听你们好几次提到“7千”，猜的。”莫妮卡?贝鲁奇有些自得，随即又笑道：“上半年在表演学校的时候，有一个华裔女生，不过，你们中国话好难学的。”
    大多数人学习外语，都是从数字开始的，因为只要学会数字，就能够数票子，然后找到妹子。
    蔡致良绝对不能认同，道：“不是这样的，都说英语好学，但是需要两万多个词汇，才能说掌握了这门一眼，但是只需要学三四千个单词，就可以学会中国话。”
    莫妮卡?贝鲁奇疑问道：“是这样吗？”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
    夏天已经来了，炙热的天气也不适合出门闲逛，蔡致良简单处理了几件认为比较重要的事情，回到房间的时候，莫妮卡?贝鲁奇正在看电视，近几年收视率最高的情景喜剧《成长的烦恼》。
    昨夜大战留下的痕迹都已经清除干净，蔡致良取来纸和笔，坐在落地窗前，开始创作剧本，鉴于蓝鸟影业的专业水准，自然还是应该以恐怖片为主。
    蔡致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中了《人类清除计划》的创意，只是情节和人设需要改动，使得女主角能够符合莫妮卡?贝鲁奇的形象，她太年轻和性感了，既不能是一个已经育有几个孩子的母亲，也不能是一个中学女生。
    还有被清除的对象，也不应该是黑大哥，而且现在也不应该是，在目前这个阶段，美国人的工作岗位都被日本人抢走了，只能用武器的手段再夺回来。所以清除日本人，就有了一定社会基础。
    有一个笑话可以说明这个问题，美国人普遍对日本人不慢。在一个学校课堂上，老师问一句格言是谁说的，全班鸦雀无声，一个日本人站起来回答：“富兰克林。”老师在表扬了日本学生之后，批评美国学生对自己国家历史的了解还没有日本人多。这是一个美工学生小声说道：“把日本人干掉。”老师非常生气，大声质问：“谁说的？”却听到美国学生异口同声回答：“杜鲁门说的。”
    所以，这部《人类清除计划》，是单亲家庭的三口人，卖安保系统的父亲詹姆斯，以及姐弟两人。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杀戮日，多了一个来做客的表兄，向女主角佐伊求婚，被詹姆斯拒绝了，于是有了第一场杀戮，表兄领了盒饭，而女主角桑迪第一次见识了杀戮日的残酷。
    随后一个被追杀的日本人上门求助，熊孩子查理本着善良的指引，将其放了进来。于是杀戮开始了，一群扮做鬼怪的年轻人进入佐伊的家中，日本人没能逃过此劫，而佐伊再次目睹了弟弟查理的死亡，开始拿枪自卫。
    在此期间，詹姆斯为救女儿受了重伤，就在佐伊去寻找医疗箱的时候，邻居们闯了进来，杀死了这群年轻人，随后虐杀了奄奄一息的詹姆斯，而佐伊随后在有限的空间内开始复仇，最后就是各种略显恐怖和血腥的死法。
    写着写着，蔡致良突然觉得，如果再加入必要的功夫元素，简直就是低配版的《虎胆龙威》，女版的布鲁斯?威利斯。
    这就是一部恐怖片，也不需要太多的演技，符合莫妮卡?贝鲁奇目前的演技水平，必然驾驭不了大片的。更重要的是，《人类清除计划》只需要一间房子便可以拍摄出来，成本简直不要太低，估计100万美元左右就能搞定。而以这部电影的创意，大赚一笔肯定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像电影中所讲的，人的内心都是充满暴力的，需要定期释放。
    桌子上突然多了杯咖啡，浓郁的香气让蔡致良回过神来，道：“谢谢。”
    莫妮卡?贝鲁奇默默地看着蔡致良，沉浸在创作中的蔡致良无疑是具有迷人的文艺气质，虽然看不懂手稿上星星点点的方块字，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呀？”
    “算是一个剧本。”蔡致良端起咖啡，小酌了一口，还有些烫，转而问道：“听乔治说，纽约时尚界设计师很赏识你，还准备继续做演员吗？”
    “我已经从学校结业，期间也面试了几个电视剧的小角色，还有学校的话剧演出，我还是觉得表演更适合我。”蓝鸟影业已经收购百代影业，风头正盛，莫妮卡?贝鲁奇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下午会将这个剧本交给乔治，等纽约时装周结束之后，就启动这个项目。”与其说是剧本，不如说是一个创意，还需要编剧进一步加工润色。
    “谢谢。”莫妮卡?贝鲁奇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唇。
    只是一个简单的法式湿吻如何能够满足他们，两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再次交织到一起，莫妮卡?贝鲁奇宛如一只巨蚌，将蔡致良好不容易补充和恢复的一点精气神，吸食的干干净净。
    云销雨霁，卧室豪华的大床上，莫妮卡?贝鲁奇趴在蔡致良的胸膛上，而蔡致良只能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歇息片刻之后，莫妮卡?贝鲁奇问道：“你刚才写的剧本，是什么内容啊？”
    蔡致良闻言，喘了口气，道：“就是说大概三十年之后，全国失业率仅为1%，犯罪率则创下史上最低纪录，暴力几乎消失无踪……”
    “暴力消失了吗？”莫妮卡?贝鲁奇轻笑道，她来这里半年了，对这里的暴力犯罪，有着更深刻的印象，半夜枪声是每天的例行节目。
    “是啊，人民仿佛进入了天堂的美好时代。”蔡致良接着道：“但是新政府认为，人皆有暴力倾向，只有短暂的杀戮和暴力，才能获得心灵上永久的安宁和慰藉。于是为有效释放公民心底的压抑和不满情绪，特别规定每年在杀戮日这天，晚上7点之后举行长达12小时的全国性大扫荡，届时人们将走上街头，展开完全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殴斗与杀戮。女主角本来幸福的一家，却因为救助一个陌生人，以致于杀戮不期而至，在血腥的漩涡中，不得不拿起武器进行抗争……我们距离下一个杀戮日，还有364天。”
    听着蔡致良的讲述，莫妮卡?贝鲁奇越发地搂紧了一旁的蔡致良，让蔡致良有苦难言。
    “这真有可能发生吗？”
    “谁知道呢？来美国几次，净是听到枪声，就有了些奇怪的想法。或许将杀戮日和平静的364天交换一下，会更符合这里的风景。”
    蔡致良抚摸着美人的秀发，喃喃低语道：“愿主保佑新开过元勋，感谢你们洗涤了我们的灵魂……天佑美国，国度重生……”
    “别说了……”莫妮卡?贝鲁奇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将脑袋埋在蔡致良的胸膛上，摩擦，摩擦。
    像昨天一样腻在床上直到天黑，再到天亮，肯定是不行的，生活还是需要维持可持续的节奏，蔡致良与莫妮卡?贝鲁奇起床洗了澡，便携手出门了。
    午餐之后，莫妮卡?贝鲁奇回酒店休息，准备晚些时候，同朋友一起去逛街，毕竟已经来洛杉矶半年了，还是有一些朋友需要交际的。
    而蔡致良准备离开酒店，带着新剧本，到蓝鸟影业的新办公室去看看。

 第168章 房产

    还未等他离开，韦敏那里便有件大事等着他来做决定。
    “郑总刚才来电话，港城那边可能有人在密谋做空天门置业？”这就是韦敏汇报的大事。
    “现在还是凌晨吧？”
    此时的洛杉矶虽然是中午，但是港城那边正是凌晨四点左右。蔡致良笑问道：“郑一鸣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神经啊？”
    韦敏只负责汇报消息，其他的就不该她过问了。
    蔡致良思索片刻，还是问道：“谁告诉他的，还是他根据什么判断的？”
    “昨天傍晚开始，一些晚报，陆续开始报道天门置业投资会展中心和其他一些在大陆的投资，包括金河投资下面各公司在大陆的投资规模。”韦敏看了一眼蔡致良的神色，道：“郑总得到消息后，觉得不正常，就调查了一下今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内容，发现这些投资情况，也将是明天东方日报的头版，估计到明天上午所有股民就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东方日报是港城最畅销的报纸，日销量接近30万份，一旦放在头版头条，几乎每个港人都会知晓。
    现在这年月，因为大陆近一年的经济形势不佳，这两个月以来，凡是同内地扯上关系的上市企业，加上长久以来，一些右派报纸的负面宣传，股价从上个月起，就已经开始陆续下跌。
    或许郑一鸣的判断也没有错，不过蔡致良手握四成的股份，只要他不动，天门置业的股价就能够稳住。
    “他想怎么做？”蔡致良看来，郑一鸣既然打电话过来，总不能只是汇报一下当前的状况这么简单，还得劳烦他来做决定。
    “郑总认为，如果只是正常的新闻报道，他有信心稳住股价，但是如果这是一些人密谋做空天门置业的前奏的话，天门置业财力有限，需要金河投资的支持，大概需要5亿港币的资金。”
    即便是有人强行收购，5亿港币的资金，也足以将金河投资的股权迈过50%，稳稳地安全着陆。
    韦敏依旧是原话陈述：“郑总认为，如果不能让这些做空机构付出一些代价，就无法震慑那些蠢蠢欲动，准备跟风的股民。”
    其实仅有这么一丁点的消息，也不能说明就是有人做空天门置业，似乎是有些神经过敏了，但是反过来，预作防备还是必要的。
    “有些人确实需要一些教训，不然不知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蔡致良认同郑一鸣的看法，道：“不过，还是应该先调查清楚，是否有人做空天门置业，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机构在做空天门置业。一旦调查清楚了，那么战场不能只停留在天门置业，务必把战火烧到对方的地盘，个打个的，看谁能够坚持道最后。”
    韦敏道：“郑总说，他会尽快查清楚，今天晚些时候，应该就会有结果。”
    “那就让他先稳住，等消息确凿了再做打算。”蔡致良起身准备回离开，但是一想要是郑一鸣在今天晚上才能调查清楚，万一真是有人在做空天门置业，难不成他还得半夜一两点起来处理这件事情吗？又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
    蔡致良随即又坐下来，道：“既然郑一鸣需要权限，我就给他好了。你记一下，资金从东来贸易行出，让郑一鸣，楚天行，葛瑞德和陈强商量一个方案出来，由郑一鸣领导，金河证券负责操盘，东来贸易行提供资金，明秀报社启动宣传，如果真有人来找茬的话，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好的，我等下就通知郑总他们。”
    蔡致良纠集了四家公司，要话语有报社的销量，要技术有金河证券的操盘手，要资金有东来贸易行充裕的现金流，如果还是无功而返，就很说明金河投资的内部，问题多多。
    不过蔡致良也发了几份邮件出去，省的到时候他们之间来回扯皮，随后才前往蓝鸟影业。
    蓝鸟影业目前只是在洛杉矶租赁了几间办公室，算是一个办事处，再过几天，就会搬到百代影业，届时两家公司一起办公也方便。
    “蔡先生，有事您说一声，我去酒店找您便是，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乔治?史密斯为蔡致良冲了一杯咖啡。
    “在酒店里待久了，出来转转。”蔡致良将上午写的手稿递给乔治?史密斯，道：“这是一个剧本创意，你找人将它改编成一个剧本。”
    “好的，我先看一下。”乔治?史密斯接过手稿，准备拜读一番，却发现全是中文，不禁愕然，星星点点地方块字，谁看的懂啊。
    蔡致良没理会这些，问道：“你有没有相熟的房产经纪人？”
    乔治?史密斯无奈放下手中的草稿，道：“我前段时间在洛杉矶购置了一套公寓，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帮你问问。”
    “你先问一下。”蔡致良吹拂着杯中的咖啡，好让它尽快凉下来。
    见蔡致良有些急促，乔治?史密斯只能先打电话询问房产经纪人，顺便将手中的手稿交给助理，尽快翻译出来，总不能让蔡致良帮他翻译吧，看得出来蔡致良也没有这个心情。
    “蔡先生，我这两天重新审查了当初坎农影业和惊奇漫画之间的合同，合同中没有就版权转让做出任何规定。”乔治?史密斯道：“我这两天托朋友打听了一下蜘蛛侠在哥伦比亚影业的状况，明年合约到期之前，不会有蜘蛛侠电影。届时，只能同哥伦比亚竞争蜘蛛侠的版权了。”
    一般情况下，落入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手中的东西，就别想着还能拿出来。
    “可口可乐不是准备出售哥伦比亚影业，我在可口可乐有些股份，可以通过可口可乐公司施压哥伦比亚影业，让他们将蜘蛛侠版权交出来。这样一来，就可以打一个时间差，我们再同惊奇漫画补签一份协议。”
    蔡致良强调道：“我在可口可乐的股权，足以影响董事会决议的那种。”
    “据我得到的消息，索尼出价高达48亿美元，已经同可口可乐达成一致，以至于现在，哥伦比亚影业的所有版权都已经被冻结，禁止任何交易。”乔治?史密斯道：“如果早几个月的话，或许还有可能。”
    “那你不早说。”蔡致良瞪了乔治?史密斯一眼，将咖啡搁在桌子上。不过，只要舍得花钱，明年还是有机会的。
    “这不是刚收购，哪里来得及。”乔治?史密斯一时也是无语，好在助理过来通报，那个房地产经纪人到了，问现在要不要见。
    “让他进来吧。”
    很快，蔡致良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隔离的房产经纪人。
    “这是杰夫?伊斯特，房产经纪人，我前段时间刚在他这里购置了房产。”
    叫杰夫?伊斯特的房产经纪上前，道：“蔡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需要什么装饰风格的住宅？”
    北美地广人稀，很多住了几代人，或者已经换了好几任业主，大都是二手的老房子，买下来之后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装饰一番。
    “大概，可能，低调奢华有内涵，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是一个很难形容的东西，用汉语说起来那是朗朗上口，但是英语就是一大堆词汇堆砌起来，还有互相矛盾的形容词，听得杰夫?伊斯特傻愣在当场，感觉白做了十年的房产经纪。
    蔡致良道：“那就先找宽敞一些，比较私密的房子，看过之后，我会告诉你是否满意。”
    “我这里有两套房子可供您选择的。”杰夫?伊斯特试探着问道：“10英亩的面积够吗？”
    都已经10英亩了，还过来问够不够，这下轮到蔡致良惊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还是说这边的住宅都这么宽敞。
    蔡致良直接问道：“现在方便过去看看吗？”
    “当然方便。”杰夫?伊斯特道：“您稍等片刻，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将钥匙送过去。”
    趁着杰夫?伊斯特打电话的功夫，乔治?史密斯问道：“蔡先生，要不要现在通知贝鲁奇小姐一声。”
    “乔治。”蔡致良上下打量半晌，道：“如果有必要，我自会通知她的。”
    “是。”乔治?史密斯明白，之前的自作主张让蔡致良很不高兴。
    喝完一杯咖啡，在杰夫?伊斯特的引领下，蔡致良同乔治?史密斯，还有吴凯和大卫，一起出发前往北好莱坞。
    “说起来，这栋房子的前一任主人，还是你们的同行。”杰夫?伊斯特很快说出一个名字，道：“迈克尔?西米诺。”
    蔡致良完全没有印象，看向一旁的乔治?史密斯。
    “十年前，迈克尔执导《猎鹿人》，一举夺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和最佳影片奖，一时成为好莱坞最炙手可热的导演。随后他与联美合作，执导了《天堂之门》……”乔治说到这里，也是感叹了一声，见蔡致良没有反应，只能接着道：“就是这部投资4000万美元的电影，直接导致联美破产，被米高梅收购。”
    这是一座巨大的庄园，围着一圈极为高大的红色围墙，而一旁高大密集的树林几乎遮挡住了视野，带给这栋豪宅极好的私密性。
    走过一片草坪，便是一栋三层的主建筑，带着传统豪宅那种幽暗深沉的风格，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大概还是有些心仪的。
    “主楼面积大概2万平方英尺，一共十一间卧室，其中多间配备专门的衣帽间……”杰夫?伊斯特一边走，一边介绍这边的情况，道：“这里的家居用品来自于宾利，所有的皮质部分细腻且无瘢痕，并且全部都是手工缝制……”
    走出主建筑，侧面是一栋辅楼，通过带顶的走道与主建筑相连，是佣人房、仓库和仓储区。后面是狭长型的大型室外泳池，紧邻泳池的，是一座网球场和一些室外体育设备。
    杰夫?伊斯特道：“蔡先生，那边一片平坦的草坪，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改建成直升飞机的停机坪……”
    话音未落，一片嘈杂的音乐突然传来，一听就知道附近有人在组织派对。
    “旁边是谁的房子？”选房子有时候也是要选邻居的，毕竟这里是自由开放的过度，枪支和毒品都是再普遍不过的东西，由不得你不慎重。
    开派对也就罢了，这么大的音乐和尖叫声，要不是飞叶子吃多了，怎么几百米之外都听得见。
    杰夫?伊斯特道：“这个需要调查一下。”
    “周边都调查一下，我不希望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这么宽敞的庄园，蔡致良还是很满意的，虽然需要2100万美元，绝对是物有所值的。
    在回去的路上，没走多远，便看见两辆警车呼啸而过，估计是附近有人报警了。看着一旁光秃秃的山头，蔡致良这才想起，马里布除了明星和富豪的庄园，还有那莫名的山火，不禁在心里为这出庄园打了一个叉。
    返回市区，同乔治?史密斯一起吃饭之后，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至于港城那边，估计上午快停市了。
    韦敏等在门口，有两件事情需要他拿主意。
    “去会议室吧。”蔡致良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流，还是同韦敏去了临时租赁的办公室。
    “我下午联系了花旗银行的约翰?柯林特，他已经接到齐恒的通知，明天会来洛杉矶一趟。”这是韦敏汇报的第一个消息。
    “什么时间？”总归是要见的，蔡致良本就有去纽约，同约翰?柯林特会面的想法，顺便在贷点美金。
    蔡致良所持有的可口可乐股票，股价已经超过60美元，等过段时间，可口可乐以48亿美元将哥伦比亚影业卖给索尼的消息传开，还会再涨一波的。如此一来，股票的总价值已经超过10亿美金，而且由于可口可乐每季的分红，基本上足够每年产生的利息，抵押贷款率一直不高，还有很大的贷款空间。
    韦敏道：“约翰明天上午的航班，我跟他约定下午两点，在酒店会面。”
    “可以，你来安排。”蔡致良随即问道：“港城那边呢？”
    “一开市，天门置业的股价便开始下跌，不过也在意料之中，郑总那边还能应付。”
    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大事就好，不过还是等到十点多，眼见下午开始没有什么变化，便回房休息了，良宵不可辜负。
    不过，蔡致良回到房间的时候，莫妮卡?贝鲁奇已经睡熟了。在莫妮卡?贝鲁奇迷迷糊糊的睡梦之中，蔡致良完成了一次背刺，同之前的体验相比，更有一种放纵的快感。
    但是，在无节制的放纵之后，才有难以言说的空虚，难得有了养生的想法。

 第169章 来自思科的好消息

    在一阵很有节奏感的呼声之中，蔡致良睁开了眼睛，只是莫妮卡?贝鲁奇已经不见了踪迹。
    蔡致良起床洗漱之后，发现莫妮卡?贝鲁奇只穿着一建浅色小背心和贴腿短裤，在客厅里跳着体操，丰满的胸脯，浑圆的翘臀，修长的双腿，无一不在显示着自己丰厚的本钱，让蔡致良看着一阵眼热。
    “这是体操吗？”在莫妮卡?贝鲁奇喘息的间隙，蔡致良问了一句。
    “算是体操的一种吧，我在米兰当模特时学的，在纽约时装周之前，我必须很好的保持身材。”莫妮卡?贝鲁奇指着一旁的茶几，道：“那边有早餐。”
    “谢谢。”蔡致良看了一眼，说是早餐，也就是面包，三明治和牛奶，比较简单的几样。
    “我大概周末去纽约，你呢，最近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下周二开始，会有几场走秀。”一瞬间的回眸，莫妮卡?贝鲁奇向蔡致良展示了惊人的身体柔韧性，道：“我大概周末就需要前往纽约。”
    “那就一起过去吧，正好看看你的走秀，我也需要去纽约谈点生意。”蔡致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吃完早餐，蔡致良想起昨晚韦敏汇报的第二件事，现在算算时间，大概港交所已经休市了。
    再见到韦敏的时候，其双目赤红的样子，吓了蔡致良一跳，不过，两边的时差也没办法。估计昨晚等到港城休市，就已经半夜一两点了，一大早还要整理各种信息，供自己参考，可能近两日都没怎么休息好。
    “今天没什么事，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其他人就行了”蔡致良挥挥手，示意韦敏去休息。
    韦敏揉揉眼睛，道：“那东来贸易行那边的资金，葛总说他那边还有其他安排，需要用到这笔资金。”
    “不急在一时，今天再观察观察。”
    至于说葛瑞德那边的安排，就算是收购太古贸易，没有个一年半载，估计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就是去年收购比太古贸易规模小得多的东来贸易行，都前前后后花费了大半年的时间。葛瑞德不过是担心这笔资金有去无回，这可由不得他来做决定。
    约翰?柯林特匆匆忙忙，没有等下午两点，大概11点左右的时候，便联系蔡致良，他已经到希尔顿酒店了。不同于前几次身边都带着刘永凯，这次只是他一个人。
    “你好，约翰。”
    “蔡，很高兴再见到你。”
    寒暄了几句近况，约翰?柯林特道：“上周接到齐恒的通知，听说你在洛杉矶，准备出售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便准备过来，只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不想，你的助理昨天催促的紧，还要我们务必一周之内找到买家。”
    说道这里，约翰?柯林特停顿了下，看看蔡致良的神色，笑道：“能问一下，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吗？”
    韦敏给了花旗银行一周的限制，这是蔡致良没有想到的，不过他也不打算否认，确实需要这么一笔资金。
    “有一笔上亿美元的投资，齐恒已经去谈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所以才需要尽快出售。”进一步的消息，在齐恒那边的确认消息传来之前，蔡致良也不打算告知约翰?柯林特。
    “蔡，你前年就投资的可口可乐的股票，想来也了解可口可乐近一年以来的情形。从去年开始，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巴菲特先生做出了同您一样的选择，重仓购入了可口可乐的股票，如今算下来，比你的股权还要多。”约翰?柯林特道：“昨天，可口可乐的股价已经上涨到65美元，估计年底之前会达到70美元以上，而相应的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也水涨船高，已经突破6000美元一股，未来涨势明显。”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应该不愁卖吧？”
    “我已经联系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芒格先生，如果你有意出售的话，他会买下这部分股票。”约翰?柯林特转而道：“如果您缺少资金的话，花旗银行可以为您提供一笔不少于1.5亿美元的贷款。”
    “我至少需要5亿美元的贷款。”既然约翰?柯林特认可可口可乐的股价年底之前会涨到70美元，蔡致良也不介意狮子大开口。
    如果可口可乐股价上涨道70美元，那么这部分股票价值11亿美元，而他在花旗银行的贷款不过3亿多点。
    约翰?柯林特道：“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上报给斯科特总裁，由他来做决定。”
    “我等你的好消息。”蔡致良道：“我这周末会去纽约一趟，如果斯科特总裁下周一方便的话，还请帮忙安排一下会面。”
    “那伯克希尔-哈撒韦的股票？”约翰?柯林特再次问道。
    “卖掉吧，我需要这笔资金。”蔡致良道：“我准备投资一些新项目，就是去年年底，请你们花旗银行做的那份调查，必要时，可口可乐的股票也可以卖掉，虽然股价一直在上涨。”
    约翰?柯林特有些震惊，感情自己刚才白说了，道：“最晚明天上午，这笔资金会打到金河投资的账户上。”
    蔡致良想让直接打到金鹿投资的账户上，这还需要齐恒去办理授权，有些麻烦，只好作罢。
    约翰?柯林特想问问，蔡致良准备投资那些项目，被蔡致良打太极推过去了，露出的口风太多，难保没有有心人，将会加大投资的难度。毕竟有些公司无人问津时，估值和股价都很低，但是一旦有人开始关注，便会有无数的投资人重新考虑，这是否真的有投资的价值。
    “蔡先生，下周再见。”
    “纽约见。”
    约翰?柯林特离去之后不久，蔡致良倒是接到齐恒的消息，随着蔡致良的催促，收购思科股权的进程徒然加快了很多。
    齐恒汇报了算是两个消息，一是同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基本就收购思科股份达成一致，目前预计价格6300万美元，相较于7000万美元的要价，减少了700万美元，其实这也符合当前投资机构对思科的估值。不过，这6300万美元的资金在签署股权转让协议之后，必须一次性付清，不接受分期付款。
    另外，就是对思科现任总裁，约翰.摩格里奇有计划针对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股权的持续削弱，提出质疑，以至于此次收购受到董事会的阻挠，不过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态度坚决，一方面同约翰?摩格里奇和董事会的矛盾由来已久，而另一方面也有套现离场的意愿，毕竟思科目前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他们夫妇的预料，自然乐得齐恒同董事会之间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当时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已经受够了。
    或许应该感谢约翰?摩格里奇和红杉资本的瓦伦丁，没有他们的逼迫，估计也就没有蔡致良收购思科的顺利。
    而齐恒也不是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这样的书生，有自己完整的收购团队，包括财务和法务方面的专家，更重要的是蔡致良在资金方面的支持，有信心半个月之内同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并将股权维持在20%以上，还有当初列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放弃的董事会席位。
    在钞票的无尽魅力之下，一切都朝着对蔡致良有利的方向发展，也超出了他的预料。还是赶在思科上市之前，幸运的拿到了比较理想的份额。
    心情大好之下，蔡致良对于一切都是宽容的，当乔治?史密斯下午带着9150万美元的《终结者II》的预算过来找他签字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询问几句之后，就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让原本还准备大费周章地解释一番的乔治?史密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也不是这么好说话了，只是蔡致良突然有点看不上眼前这点收益了。相较于未来在思科公司的收益，这点收益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终结者II》的成功，将极大地提升蓝鸟影业在好莱坞的地位。对于蔡致良来说，好处自然是显而易见的，能够将自己的影响力辐射进好莱坞，关键是额外还有一些隐形的福利。
    “设立特效公司的事情，通知卡梅隆没有？”在蔡致良看来，既然乔治?史密斯重新制定了预算，涉及特效制作的预算，必然是同詹姆斯?卡梅隆商量过了。
    “詹姆斯答应帮我们组建特效团队，创办制作公司，不过并没有答应入股。”乔治?史密斯见蔡致良皱了皱眉，道：“不过，詹姆斯向我们推荐了斯坦。”
    “斯坦？”蔡致良不清楚是何方神圣。
    “斯坦?温斯顿。”乔治?史密斯说了全名，道：“在詹姆斯执导的电影中，特效和化妆方面一直都是由斯坦负责，包括之前大卖的《终结者》和《异形2》。就是在《终结者II》中，也被詹姆斯推荐，担任这部电影的副导演。”
    听乔治?史密斯这么一介绍，蔡致良也有了点印象，未来大名鼎鼎的温斯顿工作室的创始人，道：“斯坦也可以，不过还是要争取詹姆斯入股，他是特效方面的大师，又执导过几部大卖的特效电影，这对特效制作公司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乔治?史密斯道：“等特效团队组建完成之后，我再同詹姆斯谈谈，尽量争取他的加盟。”
    蔡致良想想，似乎也没有其他事情，不过想起詹姆斯?卡梅隆的做派，还是提醒了一句，道：“控制好财务。”
    “您放心，都是专业的财务人员。”
    蔡致良一听，估计对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道：“要防止超支，特效还是很费钱的。”
    “您放心。”乔治?史密斯信心满满。
    “昨天带过去的剧本，我已经使人开始创作，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乔治?随即提起《人类清除计划》，已经让人翻译了出来，评价道：“这是一个极具创意的主题，很符合当前的状况，美国人都被日本逼得快破产了。”
    这似乎已经成为美国人的共识，一切美国人的不幸，归根结底都是日本人带来的。所以在杀戮日追杀日本人，很符合当下的社会舆论。
    “这个不急，今年的万圣节肯定是赶不上了。”蔡致良对这部电影的定义是恐怖片，万圣节自然是上映档期的首选，距离明年的万圣节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时间简直不要太充裕。
    “蔡先生，我觉得《人类清除计划》，还可以适当加入一些对人性的思考，或许能将电影分级提高到PG-13。”提高电影分级，将会扩大电影的受众，在乔治?史密斯看来，这无疑是最为有利的，不然实在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创意。
    “乔治，收起你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至少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想法。首先，这是一部恐怖片，需要的是满地的血浆，惊悚的氛围，就像剧本中所说的，人皆有暴力倾向，只有杀戮才能洗涤灵魂，得到安宁。第二，这必须是一个系列电影，讲述每年在杀戮日发生的故事。至于你讲的对人性思考，等系列电影成功之后，可以出一部电影外传，试探一下观众的反应。”
    蔡致良也没有完全否决乔治的建议，道：“片中的女孩由莫妮卡?贝鲁奇出演，这种类型的恐怖片，她的演技水平应该也勉强合格的。”
    大凡恐怖片的演员，基本是都习惯启用新人，一来是考虑到成本比较低廉，二来就跟恐怖片和色情片一样，并不需要什么过人的演技，能有几个惊悚的表情就可以了。
    “半年的学习，贝鲁奇小姐的演技进步很快，完全可以满足《人类清除计划》的需要。”自从昨天接到剧本之后，乔治?史密斯就知道这个角色是留给莫妮卡?贝鲁奇的，看来应该将莫妮卡?贝鲁奇在蔡致良心中的印象在提升一个等级，毕竟蔡致良亲自为莫妮卡?贝鲁奇打造了一个剧本，一个完美的创意。
    “我会督促公司的那些编辑，尽量符合贝鲁奇小姐在电影中的设定。赶下个月中，我会将剧本送到您手中。”
    “那便好。”蔡致良点头，联想到早上莫妮卡?贝鲁奇的言语，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还是应该安抚一下，他终究还是很讲信用的。
    晚上，蔡致良将《人类清除计划》的消息告知了莫妮卡?贝鲁奇，自然又是一番坦诚相见，口齿留香。

 第170章 送货上门

    “贝鲁奇小姐，你也上去试试，伯爵很温和的。”
    伯爵是一匹枣红色的马，性格比较温和，蔡致良已经骑着溜了一圈。当初蔡致良还是跟着蔡明和学的，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驰骋过了。毕竟香港地方狭小，比不得洛杉矶，总能找见开阔的马场。
    昨天确认了天门置业被人做局的事情，蔡致良也吩咐了葛瑞德与陈强，在周末空闲的两天，做好应对的准备之后，出来骑马放松一下。
    说话的是马场的驯马师，都叫他威廉，正在鼓动莫妮卡?贝鲁奇上马试试。
    “没有那么难的。”蔡致良见莫妮卡?贝鲁奇有些跃跃欲试，道：“先骑着慢慢走。”
    “会不会摔下来？”事到临头，莫妮卡?贝鲁奇又有些犹豫，毕竟刚进马场的时候，就遇见了惊险的一幕。
    “不会的，威廉会牵住缰绳，就是绕着马场走两圈，不会让你放马飞奔的。”蔡致良笑道：“我扶你上去好了。”
    莫妮卡?贝鲁奇一只脚踩在马镫上，有蔡致良托着她丰润的翘臀，将她送上了马背。
    “威廉，缰绳给我吧。”随后，蔡致良接过伯爵的缰绳，牵着兴奋中的莫妮卡?贝鲁奇信步漫游，一边却在想，都说骑马是最好的健美运动，要是身后的这位贝鲁奇小姐爱上了骑马，不知道臀部会有什么样的改变，是否还像刚才那样丰润，亦或是变得如肌肉一般硬邦邦的。
    “你在想什么呢？”经过初期的兴奋之后，莫妮卡?贝鲁奇问道。
    蔡致良自然不能说这项健美运动，一本正经的看着远方，道：“要是香港也有这么一片开阔的马场就好了，可以放马飞驰。我这马术还是跟三叔学的，当时还是很小的一块地方，都没办法跑起来。”
    “你三叔一定是一位优秀的骑士。”莫妮卡?贝鲁奇附和了一句。
    “他算什么骑士啊……”蔡致良话未说完，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飞驰而过，忙按住伯爵的大脑袋，尽量安抚下来，而莫妮卡?贝鲁奇俯低了身体，生怕掉下来。
    一次不算意外的意外，在绕了一圈之后，将伯爵交给威廉，蔡致良与莫妮卡?贝鲁奇一起去了休息处，骑马也是一个体力活。
    “蔡先生，刚乔治来电话，百代影业正在接待香港来的客人。”
    “确定是香港来的？”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了，百代影业的客人，必然是同行啊，遂问道：“都有谁呀，嘉禾的还是德宝的？”
    其实这也不难猜，十有八九是嘉禾的人，随着邵氏的停业，而德宝一向是没有这个魄力的。
    “乔治转述的不是很清楚，只说是香港来的，通知您一声。”韦敏摇头，乔治?史密斯只是听加西亚转述之后，同韦敏说了一声，也还不清楚具体的状况，道：“我猜，可能是嘉禾的邹先生，还有一个姓刘的导演，再就是特里?唐纳德，好莱坞的一个制片人。”
    既然是嘉禾的人，蔡致良猜想，想来也只能是为了电影发行，问道：“你知道是哪一部电影吗，程龙的还是洪金保的？”
    嘉禾过来推销电影，也就这两个选项，终归都是无法脱离功夫片的范畴，其他的电影的根本没必要邹老板亲自出马，反正也买不出好价钱。
    韦敏摇头，道：“乔治也没说是哪部电影。”
    “难道是《奇迹》？”《奇迹》是程龙根据六十年代好莱坞电影《锦囊妙计》改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也更容易被北美的观众接受，就在近一两天内会在港城上映，不过还是被蔡致良给否了，道：“不应该啊……”
    “不是《奇迹》。”韦敏确定地说道：“是一部英语片。”
    “估计有可能是邹老板新投资的好莱坞电影。等下，我们也过去会会邹先生。”蔡致良随即便释然了，同对面的莫妮卡?贝鲁奇道：“等下去一趟百代影业，刚收到一部新电影。”
    “你做主就是。”莫妮卡?贝鲁奇问道：“什么电影，蓝鸟影业制作的吗？”
    “不是，可能是一部功夫片。”蔡致良解释道：“大概类似去年的《虎胆龙威》。”
    “哦。”莫妮卡?贝鲁奇只是点点头，没有言语。
    七十年代以来，香港电影公司怀着征服世界的野心，开始了进军好莱坞的步伐，主要以嘉禾和邵氏为主。后来的新艺城与德宝影业，主要以喜剧片为主，而喜剧片是最能体现文化差异与隔阂的，纵然有心却也无力。
    七十年代中期开始，当时的邵氏兄弟影业受嘉禾与李小龙的刺激，加紧与好莱坞公司的合作，想要正式进军西方电影市场。然而除了跟风的《天下第一拳》，再没有什么成功的电影，于是向来不愁成本但又痛惜成本的邵大亨，如同后期的邵氏影业公司，沉稳有余而进取不足，显得暮气沉沉，最终停止了进军好莱坞的步伐。
    嘉禾期初进军好莱坞的策略，同其雄立香江的策略一致，先是捧李小龙，无疑是成功的，奈何天妒英才，而后开始捧程龙，却是失败的。随后，邹老板改变策略，完全用好莱坞的制作方式，从1979年开始陆续出资数千万美元，投资拍摄20余部电影，包括当时破世界记录的单部片酬500万美元请好莱坞明星当男主角，票房有赔有赚，总体也算不上成功。
    但是，自从做出“西进”计划之后，同邵大亨相比，邹老板更具有湖海之气，不屈不挠，从未放弃过。如果论财富，邹老板身价最丰厚的时候，也不过6亿，而邵大亨的财力至少在百亿以上。
    蔡致良同莫妮卡?贝鲁奇等人赶到百代影业的时候，突然瞥见了一阵闪光，是相机。想想也就释然了，当初《雨人》在北美发行上映，蔡致良和江之强恨不得全港都知晓，共同分享其中的喜悦，估计嘉禾的人也不例外。
    百代影业的放映室，电影刚刚结束，拉片会暂时告一段落。
    “戴维斯先生，这部片子还可以吧？”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很不错的电影。”听声音，说话的是加西亚?戴维斯，道：“很有趣的功夫片。”
    听到这些公式化的语言，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希望我们能够合作。”
    加西亚?戴维斯点头，道：“这同意是我们的意愿。”
    “看来运气不佳，电影已经结束了。”同莫妮卡?贝鲁奇玩笑了一句，蔡致良笑着走进放映室。
    “蔡先生……”
    蔡致良点头示意，上前道：“邹先生，刘指导，好久不见。”
    对于邹老板，没见过几面，还是当初同赵硕寻求电影上映的时候，见过两次，打交道比较少。那个乔治?史密斯口中姓刘的导演，就是刘家班的班主，《老虎出更》和《新最佳拍档》上映的时候，蔡致良都有去捧场，还有新近的《黄飞鸿》，也在影视城遇到过几次。
    “蔡先生，幸会。”邹老板经刘指导提醒，才想起眼前的年轻人，在看着周边这些美国佬的态度，想起往年的新闻，问道：“你跟小江收购的美国公司，就是百代影业吗？”
    虽然记不清了，但是好像并不是这个名字。
    “当初收购的是蓝鸟影业……”蔡致良指着乔治?史密斯介绍道：“这是乔治，蓝鸟影业的总裁。今年百代影业破产之后，才被蓝鸟影业收购，本周才签署协议，我就是专为此事而来的。”
    邹老板和刘指导看了一眼角落的乔治?史密斯，有些惊讶，当时乔治到的时候，拉片会已经开始了，加西亚也没有介绍。
    乔治?史密斯道：“邹先生，早就听说过嘉禾的大名，当初的《炮弹飞车》非常成功。”
    “谢谢。”听完翻译，邹老板道：“这部电影也一样。”
    “我也是听说了邹先生的消息，就过来看看。”蔡致良转而问道：“电影看完了，加西亚，觉得怎么样？”
    加西亚?戴维斯看着身后的一众高层，道：“还请邹先生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烦请尽快做决定，我在洛杉矶的时间有限。”如今已经6月底了，马上就是暑期档，邹老板同蔡致良一样，得尽快赶回去布局。
    加西亚?戴维斯看看时间，道：“下午两点，我会给贵方答复。”
    “我等百代影业的答复。”说完，邹老板对蔡致良道：“改天回港之后，请蔡先生喝茶。”
    “一定。”蔡致良同邹老板，刘指导等握手告别，而后问道：“什么电影？”

 第170章 买断发行

    “是根据漫画改编的《忍者神龟》。”或许可能是担心蔡致良不了解，加西亚?戴维斯进一步解释道：“这是幻影漫画工作室模仿惊奇漫画中的金刚狼、夜魔侠等超级英雄，而创作的漫画。自从黑马漫画代理忍者神龟系列漫画的玩具，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买下动画改编权，并出品迷你动画剧之后，使得忍者神龟在北美大受欢迎，逐渐进入主流文化圈子。”
    黑马漫画公司是北美仅次于惊奇漫画和DC漫画的第三大漫画公司。
    “而且，由于几个忍者神龟的名字，拉斐尔，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多纳泰罗，都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以至于曾经还掀起了一股拿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名字开玩笑的热潮。”乔治?史密斯补充了一句。
    忍者神龟的大名，基于任天堂今年开发出的游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蔡致良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也是嘉禾在北美发行最成功的电影，转而问莫妮卡?贝鲁奇：“你在米兰时，听说过忍者神龟吗？”
    “没有。”莫妮卡?贝鲁奇摇头，道：“来洛杉矶之后才听说的，偶尔也看看漫画，挺有趣的几只小乌龟。”
    蔡致良点头，估计忍者神龟的影响力目前还仅限于北美，道：“电影都已经制作完成了，为何现在才联系百代影业，还是你们之前合作过？”
    嘉禾也不算好莱坞的新人了，既然专门拍摄了英语片，必然在拍摄之初就应该找好发行商，毕竟这里是北美，不是港城，拥有自己的院线。
    “我们之前没有合作过。”加西亚?戴维斯否认了合作，道：“听说他们之前找过二十世纪福克斯，大概是觉得发行条件有些苛刻，一直没能谈拢，才找到百代影业。”
    二十世纪福克斯是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位于好莱坞食物链的顶端，对独立制片公司和外来影片，条件自然是苛刻的，发行费用甚至可以达到4成以上，几乎不给制片方留利润。嘉禾估计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想到来次一级的发行商，百代影业这里碰碰运气，寻找更有利的发行条件，可能也不止这一家。
    蔡致良随后同乔治?史密斯、加西亚?戴维斯以及发行部的高层去了一间会议室讨论，而安排莫妮卡?贝鲁奇、韦敏等人去观看《忍者神龟》，另外，百代影业遵照蔡致良的要求，邀请了几个孩子一同观看。
    “说说你们的看法。”加西亚?戴维斯开始发问。
    “PG级影片，院线发行倒是问题不大。”听乔治?史密斯的介绍，这是院线发行部的特里?唐纳德，“但是众所周知，外语片在北美的票房一向不佳，《忍者神龟》同那些译制的港片没有什么不同。”
    “诸位都看过去年福克斯发行的《虎胆龙威》，观众会接受电影中那种滑稽可笑的功夫吗，这是最大的风险。”宣传部的总监大卫?罗德里格斯亦不看好这部电影。
    《忍者神龟》这部电影，大抵可以归类到由洪金保、程龙开创的喜剧功夫片，这在整个东亚都大受欢迎，但是北美观众更喜欢拳拳到肉的兰博，更喜欢李小龙的硬汉功夫片，这也是嘉禾始终未能将程龙成功推广到好莱坞的一个原因。
    或许这也可能是福克斯提出苛刻的发行条件的原因，毕竟去年出品的《龙胆虎威》票房大卖，如今已经在制作续集，看不上《忍者神龟》也正常。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这部电影应该归类为超级英雄电影。”说话的是线下发行部的总监克里斯?斯奈德，可能是原先坎农影业出身，对英雄电影很敏感，道：“最近几年的超级英雄电影，无一例外都票房失利，除了即将硬着头皮强行上映的《蝙蝠侠》，已经没有超级英雄电影了，这是一个劣势。”
    “这些也是我的顾虑。”加西亚?戴维斯点点头。
    “但是我们应该注意到，随着忍者神龟玩具和动画剧的热销，天然就存在大量的影迷，可以节省大笔的宣传费用。”大卫?罗德里格斯道：“我建议35%的抽成发行，百代影业不能为此承担任何风险。”
    大卫?罗德里格斯的意思，就是将风险全部转嫁给嘉禾，无论这部电影是否亏本，百代影业都是稳赚不赔的，毕竟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看过这部影片就知道，成本绝对不会超过500万美元，甚至更低。”说话的是海外发行部的吉尔斯?沃德，嘉禾宣传的成本是700万美元，道：“今年日本的任天堂发行了同名游戏，很受欢迎，我觉得有北美和日本两大市场，票房应该能够得到保证，所以我建议低价买断。”
    如果不是在北美拍摄，不是说着英语，就像克里斯斯奈德所说的，这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港片。四个忍者神龟的扮演者都是刘家班的龙湖武士，所有的演员都是启用的新人，大概用港片中的术语，就是龙套演员，片酬可以低廉到忽略不计。再联想到这部电影的拍摄质量，如果放在香港，几百万港币就足够了。至于电影改编版权，蜘蛛侠才不过20万美元，忍者神龟可想而知。
    “我觉得可以发行这部影片，但是要最大程度的保证我们的利益。”加西亚?戴维斯说完自己的观点，看向乔治?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您看呢？”
    现在讨论的问题，已经由该不该发行这部电影，转变为以何种方式发行《忍者神龟》。
    对于蓝鸟影业，一直声名不显，直到被蔡致良收购，去年投资力度大卖影片《雨人》而为人所知。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加西亚?史密斯未尝没有考校的意味，就看这两种发行方式，该如何选择。
    “如果能够低价买断，自然是最好。”乔治?史密斯说的模棱两可。
    “跟嘉禾谈判吧，最好买断这部电影。”这自然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最大限度保证利益的方式，就是以最低的价格买断《忍者神龟》的全球版权，所以蔡致良说话就直接多了，近似于命令的形式决定了发行方式。
    “这是第一部忍者神龟系列的真人电影，无论如何都不缺观众的。”
    既然有众多的漫画粉丝，那么《忍者神龟》天然就存在大量的观众，或许对新收购的百代影业来说，来的太及时了。乔治?史密斯自然要支持蔡致良，想起新的恐怖片剧本《人类清除计划》，道：“况且打击来自日本的犯罪势力，也符合当前北美观众的意愿。”
    加西亚?戴维斯道：“我们会力争买断，不过，蔡先生，您应该比我们更了解嘉禾影业，他们很了解好莱坞，低价买断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如果不能低价买断，抽成发行也是不错的选择，风险会小很多。”蔡致良道：“具体哪种交易方式，你们下午看情况决定，我就不参与了。”
    有些事情，蔡致良在场是不好开口的，毕竟同来自港城，虽然这是生意，却决不能仅仅归于生意而做的太明显，中国是一个比较注重人情的社会。还有一点就是，虽然在好莱坞还声名不显，但是在港城，蔡致良无疑是业内的传奇，以眼光精准着称，凡是被他看中的电影无一不是以票房大卖收场。
    乔治?史密斯道：“这样一来，也方便加西亚压价。”
    简单的午餐之后，蔡致良带着莫妮卡?贝鲁奇离开了百代影业。
    “蔡先生……”来人一口流利的粤语，既然在这个时间点遇见，十有八九是嘉禾的人。
    蔡致良将莫妮卡?贝鲁奇送进汽车，自己站在车门口，问道：“你是？”
    “我是斯坦利?唐，刘家班的刘家良先生是我师父。”斯坦利?唐自我介绍后，道：“邹先生和师父不习惯这边的饮食，我刚才路过时见附近有家中餐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蔡先生。”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蔡致良也不会说破，道：“我今天还有些事情，改天再聊。”
    斯坦利?唐试探着问道：“邹先生和我师父很快就过来了，您不准备再跟他们聊聊吗？”
    “真是抱歉。”蔡致良笑道：“我还有点急事，需要去一趟纽约，等回到港岛，我再请邹老板和刘指导喝茶。”
    说完蔡致良便坐进汽车，同莫妮卡?贝鲁奇等人一道离开。
    “百代影业准备发行这部电影吗？”在汽车内，莫妮卡?贝鲁奇问道。
    “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蔡致良只看了后半段，而莫妮卡?贝鲁奇则是完整地看了一遍。
    莫妮卡?贝鲁奇斜靠在座椅上，微笑着问道：“想要听实话吗？”
    “算了吧。”蔡致良笑着摇摇头，道：“我想，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在蔡致良同莫妮卡?贝鲁奇调笑的同时，另一边的斯坦利?唐也向邹老板汇报了蔡致良的动向。
    “去纽约吗？”邹老板自言自语了一句。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斯塔利?唐恭敬地站在一边，他是被师父拉壮丁过来的，毕竟刘家班中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就他一个。
    “去什么纽约啊……”刘家良不以为然，道：“刚才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还能有心情去纽约？”
    自从蔡致良出现在百代影业之后，他们就通过港城那边，寄希望能从江之强和赵硕那边打听蔡致良在北美的投资。但是那边正是凌晨时分，一时半会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不过天门置业被人做空的事情，倒是很快传来过来。
    “不管他去哪儿，都说明他对这部电影并不重视。”邹老板也是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道：“去年蓝鸟影业参与投资了《雨人》，这个年轻人在电影方面还是有些门道的。”
    “投资《雨人》也说明不了什么。”吉布斯不清楚蔡致良何方神圣，很不服气，这里是好莱坞，又不是一隅之地的香港，道：“毕竟期初的时候，《雨人》可是由斯皮尔伯格发起的项目。”
    八九十年代，斯皮尔伯格执导的电影，就是票房的保证，能够投资《雨人》，是因为斯皮尔伯格牛逼，而不是蓝鸟影业眼光有多好。
    嗯，吉布斯大概就是这个逻辑。
    下午，蔡致良开始同郑一鸣、楚天行、葛瑞德等人通话，隔空传授机宜的时候，同样是在上午蔡致良同一众百代影业高层讨论《忍者神龟》的办公室内，百代影业同嘉禾影业逐渐进行到分歧最大的阶段。
    拍电影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赚钱吗，所以如何分账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分歧。
    “如果百代影业只是这个态度的话，就没有必要谈下去了。”听到加西亚?戴维斯报价500万美元买断欧洲和北美版权的时候，吉布斯自然是火冒三丈，毕竟这部电影对外宣称的成本都要700万美元。要是这般苛刻的话，直接接受福克斯的条件，毕竟以福克斯强大的发行能力，票房可能会更高一些，如此嘉禾获得的分成也更高。
    谈判嘛，自然是有来有往，加西亚?戴维斯不以为意，问道：“吉布斯先生，你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吉布斯暗压心中的火气，道：“以抽成的方式发行。”
    “可以。”加西亚表示可以接受，道：“北美票房百分之三十五的抽成，线下发行和欧洲收入另外计算。”
    在刚才的谈判中，仅仅涉及北美和欧洲的发行，至于日本和东亚地区的发行，嘉禾自己就有这个能力。
    邹老板此时开口了，道：“抽成太高了。”
    吉布斯随后接口道：“百分之十五的票房抽成。”
    “可以。”发行公司本来就位于整个链条的上游，谈判起来始终游刃有余，加西亚依旧没有表示反对，慢斯条理地说道：“影片的宣传和发行费用单独计算。”
    “十多年前，从发行李小龙的功夫片开始，我就开始了解好莱坞的行事规则。”帮邹老板做翻译的是斯坦利?唐，这番话也是告诫加西亚，他很了解好莱坞这个圈子，“宣发费用难以统计，戴维斯先生就不要讲这么没有诚意的话了。”
    加西亚?戴维斯趁机又将话题转到期初，道：“以买断的方式合作最合适，我们能彼此信任，不用担心某些地方因为忽视或者其他缘故出现错误。”
    吉布斯道：“忍者神龟是北美近几年来最畅销的漫画之一，哥伦比亚影业公司制作的动画片也广受欢迎，使得这部电影天然就存在大量的粉丝，票房大卖会严重损害我们制片方的利益。”
    “诸位，你们觉得这种大卖的几率有多高呢？”加西亚?戴维斯笑了笑，没等他们回答，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忍者神龟说着英语，这就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港片。邹先生，您从业多年，港片在北美的市场有多大，应该比我了解。票房最高的港片还是李小龙先生的《龙争虎斗》，2500万美元的票房，而观众喜爱的是那种硬汉式的功夫，犹如去年的《龙胆虎威》，不知道你看过没有。《忍者神龟》中的功夫或许很有观赏性，但是北美观众有谁会喜欢这种滑稽的功夫呢？你们预计的北美票房有多高，2000万还是3000万？也就是因为忍者神龟的漫画最近在北美畅销，百代影业才愿意一试。”
    吉布斯提醒了一句，道：“还有欧洲广阔的市场？”
    加西亚?戴维斯道：“忍者神龟只是在北美和日本畅销，在欧洲没有什么市场。当然，如果嘉禾愿意将日本的发行交给百代影业，我们愿意为此提高买断价格。”
    日本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又是忍者的故乡，嘉禾自然不能同意出让这块肥肉。
    “中国的功夫片在欧洲一向都很有市场，这一点毋庸置疑，500万美元的买断价格太低了。”邹老板也不再纠结发行方式，道：“1300万美元，嘉禾可以将《忍者神龟》北美和欧洲的版权卖给百代影业。”
    说着，邹老板也提及了福克斯，道：“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将这部电影交给福克斯，毕竟之前我们之间有过良好的合作。”
    嘉禾之前在北美最成功的影片《炮弹飞车》，就是福克斯发行的。
    “基于对双方有利的原则，我才提出了买断的方式。如果百代影业也按照业内惯例，以35%票房抽成发行这部《忍者神龟》的话，嘉禾想要得到500万美元分成的话，北美票房至少需要达到3500万美元以上。但是这部电影的票房能有多高呢，到时你们连成本都收不回来。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等，以福克斯强大的线下运营能力，三五年之后，也是有可能超过500万美元的。”
    说着，加西亚?戴维斯仿佛很重视嘉禾一般，道：“嘉禾影业是一家非常优秀的公司，百代影业刚从危机中走出，蔡先生上午也嘱托我们珍视同嘉禾的友谊，并达成长期合作，百代影业可以适当考虑提高交易价格。700万美元，一次买断，包括电影后续版权，仅仅凭借北美和欧洲的市场，就可以收回所有的成本。”
    邹老板和吉布斯都清楚，这应该就是百代影业最后一次报价了。或许相较于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条件，百代影业已经好上太多，毕竟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发行抽成条件已经达到40%，这让邹老板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因为如此一来的话，《忍者神龟》即便是如同《炮弹飞车》一样成功，嘉禾也不一定能够拿到500万美元。
    说到底，还是大多是发行公司不看好这么一部打着忍者神龟噱头的功夫片。
    如果能够将北美和欧洲的票房卖到700万美元的价格，已经足以让嘉禾大赚一笔了，再加上日本以及东南亚、港台的票房，大赚六七千万港币还是没有问题的。
    邹老板随即叹了口气，道：“700万美元买断，我们不接受分期支付。”
    两天后，百代影业同嘉禾影业正式签订买断协议，以700万美元的价格，一次性买断《忍者神龟》在北美和欧洲的版权。当蔡致良得到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纽约了。

 第171章 应对之策

    进入6月份以来，葛瑞德同蔡致良一般，去往大陆考察，凭借着手中大量的外贸订单，从珠江流域走到长江流域，又走了一遭黄河流域，都能够受到上帝般的待遇，让他有些乐不思蜀。
    直到在北美的亲信，陈雍告诉他，蔡致良会支持他收购太古贸易，并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之后，葛瑞德这次奕奕然起身，回到东来贸易行，先做好收购太古贸易的准备。太古贸易虽然每年超过2亿美元的贸易额，但是自从70年代以来，太古集团进行业务重组，太古贸易完全成了轻资产，以致于价值还不如东来贸易行。而在葛瑞德看来，只要通过价格战的手段，最近半年掌握的新技术，将太古贸易在北美的份额砍掉一部分，就有成功收购的可能，具体已经有陈雍着手去做了。
    只是可以这样愉悦的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便接到蔡致良从北美发过来的通知，让东来贸易行提供资金，以稳定天门置业的股价。在他看来，虽然只是帮忙，但是资金大概是有去无回的。收购太古贸易的宏图大业还未开始，眼看着就要夭折了，焉能不恼火？
    再者说了，他凭什么要去帮助天门置业和郑一鸣。
    回想去年的时候，要不是蔡先生慧眼识英才，郑一鸣早就将他扫地出门，灰溜溜地回北美去了，哪里有今日的风光。凭什么天门置业出了事情，郑一鸣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却要动用东来贸易行的资金来替郑一鸣背锅。
    还有金河证券的楚天行，一直觊觎东来贸易行的资金，别以为他不知道。这笔资金一旦撒出去，说不得就变成金河证券的资金了，况且金河证券缺资金吗？在年前会议上，金河证券的年终报告，他也是旁听了的，几十亿的资金规模，比东来贸易行富裕多了。
    他还没有想出应对的办法，楚天行这恶客就上门了，为他带来几份今日的报纸的同时，顺便提醒了一句，道：“蔡先生的邮件，你也收到了吧？”
    “我已经看过了，都是正常的新闻报道而已。”葛瑞德没有提蔡致良的邮件，只是评论了一番报纸，道：“你看现在，风平浪静的，这就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说穿了，就是郑一鸣唯恐天下不乱。”
    “可以啊，你成语现在说的是一溜一溜的。”楚天行调侃了一句，他也不着急，有蔡致良的尚方宝剑，迟早能够获得这笔资金的支配权。
    “少扯这些没用的，等需要的时候，你会看到这笔资金的。”葛瑞德目前的办法就是先拖着，如果最终确定天下太平，这笔资金自然就省下来了，问道：“既然你们金河证券又不缺资金，干嘛动用东来贸易行的资金？”
    “金河证券的资金大部分都压在日本股市了，没有蔡先生的命令，我也做不了主。”楚天行笑道：“金河旗下的几家公司，除了恒隆银行，也就你这边的资金比较富裕了。”
    葛瑞德听楚天行再次提及蔡致良的命令，冷哼一声，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自会向蔡先生解释的。”
    “等美国那边天亮的时候，港交所就已经闭市了。”楚天行的意思，洛杉矶同香港差8个小时，等港交所4点闭市的手，洛杉矶时间正好是早上8点，估计蔡致良刚吃过早餐。
    葛瑞德的老家就在美国西部，自然清楚时差，道：“放心好了，我已经使人盯着股市了。”
    好在一天平稳渡过，没出现什么波折，让葛瑞德松了一口气，既然事态没有如郑一鸣所预料的，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动用东来贸易行账上的资金。
    但是等到第二天，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天门置业被人盯上了，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经过数日的下跌之后，上午一开盘便迎来大涨，随后宝德投资发布通告，已经持有天门置业5%的股份。一时间，关于宝德投资收购天门置业的消息，喧嚣尘上，而原本已经跌至3元的天门置业股价，一路上涨至3.9元，使得天门置业的市值一度逼近40亿。
    近两年以来，天门置业经过扩股和股票分拆，股票数量已经增加到10亿股。近半年以来，由于股市的低迷以及5月份开始下跌，原本一直在3.5元上下的股价，也一路跌至3元。
    下午，就在天门置业的股价突破4元之后，急转而下，一举抹平上午的涨幅。大起大落的形势，股民开始惊慌失措，大量抛售天门置业的股票。而郑一鸣坚守3元的底线，有多少就吃多少，暂时稳住的股价。等下周一的时候，形势估计会更严峻，只是可恨葛瑞德这个美国佬，一再拖延。
    做空一家上市公司，除了拥有绝对的优势之外，其他的就只能借势，通过引起市场的恐慌以及诱导更多的投资人参与进来，来达成做空的目的。而经过数日的试探，终于有人开始迫不及待了。
    眼见着阵势越来越大，葛瑞德只能哀叹一声，这笔资金必然要投入股市中了，只是对于郑一鸣的决定很反感。郑一鸣最后的决定就是，如果有人做空天门置业，如果对方抛多少，我们就收多少，不死不休，另一方面收购宝德投资的母公司和昌实业的股份。如此一来的话，需要动用的资金就不止5亿港币了，简直是要把东来贸易行掏空的节奏，这还如何得了。
    当天晚上，也就是蔡致良离开百代影业回酒店之后，葛瑞德拨通了蔡致良的电话，叙述了他的担忧。如今东来贸易行的发展势头迅猛，一旦出现资金链断裂，影响外汇支付，将极大地影响东来贸易行的信誉，进而危及如今在内地好不容易达成的良好局面。最后，葛瑞德还是建议蔡致良，尽快从恒隆银行调集资金。
    “外汇方面不用担心，恒隆银行那边会处理好的。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只要干脆利落地赢下这一局，就没人烦你了，你也就不用躲到大陆去了。”蔡致良没理会葛瑞德的借口，东来贸易行的贸易额这个月已经达到3000万美元，加上付款方式以及时间差，账上的资金即便是没有十亿，七八亿还是有的，道：“我将去纽约那边融资，下周就会有资金注入，该是东来贸易行的资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要是闲的慌，就尽快打开北美市场。”
    可口可乐的股票简直成了蔡致良的救命稻草，去年收购东来贸易行的时候是这样，今年亦是如此。金河旗下的各家公司，明秀报社刚全面收购了玉朗国际，东方影业的资金基本被掏空，而金河证券的资金还大部压在日本，没到出手的时候。如此也就剩下一家恒隆银行，还附属一家保险公司，集资能力是最强的，但是经历过一次挤兑疑云之后，在成功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前，蔡致良对那边的资金一直比较谨慎。
    搞定了葛瑞德和东来贸易行，蔡致良联系了陈强，至于郑一鸣和楚天行那边，白的好处的事情，用不着他提醒。
    “阿良，我已经按照一鸣的通知，开始着手搜集证据，并通知了茶楼街那边，需要一定的时间。”这次联合行动，实在有些突然，让陈强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证据？”
    陈强道：“就是和昌实业与宝德投资，奔达集团，还有罗氏国际等等，凡是郑一鸣怀疑的对象，都在调查的范围之内。”
    “这么多企业，准备调查到什么时候？”蔡致良有些无语，等调查出结果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陈强也知道，有些急病乱投医，解释道：“这次有些突然，重点自然还是和昌实业和宝德投资，至于奔达集团，最近跟天门置业在九龙的地块上产生冲突，也不清楚是一家，还是联合起来的。”
    “你接着调查。”蔡致良进而吩咐道：“东方日报不是讲，天门置业因为在内地的大量投资，而面临危机吗，那就将所有在大陆有投资的上市公司，都曝光一遍。总之，就是将水搅混了，看看那条鱼会浮上来。”
    一旦水被搅混了，天门置业也就不起眼了，如果还想要进一步搞天门置业，必然会有其他动作。
    “这也是个办法，我等下就安排，撤了明天的头版。”报社明天的内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又得重新排版了。
    “除此之外，还需要发表几篇评论，核心观点就是看好房地产业，不看好本港的纺织业，房地产市场会继续高速飞涨，而纺织业会被逐渐淘汰。”看好房地产，自然是为了托住天门置业的股价，而看衰纺织业，自然是新账旧账一起算，毕竟动用了东来贸易行的资金，总要有些彩头。
    “怎么还有纺织业？”房地产可以理解，但是纺织业就不同了，目前还是支柱产业，得罪的人太多。而且，这将是明秀报社第一次如此大力气捧一个行业，也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贬低一个行业，不得不慎重，以至于陈强有些犹豫，一旦出错，将极大影响明秀报社的信誉。
    “放心吧，总体只是善意的提醒，他们会感谢你们的。”蔡致良还是老一套，道：“具体内容，韦敏半小时之内会传真给你。”
    “行，我跟老鲍说一声。”陈强叹了口气，今晚有的忙了。
    “辛苦了。”蔡致良随即挂断电话。
    周六休市，这是明秀报社的主场，打头阵的是天天日报，明秀报社旗下目前销量最高的报纸，详细例举了各大投资公司在内地的投资状况，剩下的就交给股民们自己去评判，下周一自见分晓。
    特区开放已经十年的时间，港交所的上市公司，有一家算一家，十有八九都能跟内地扯上关系。天天日报所要做的，就是将大家拉回同一个起跑线，谁也别死拽着谁不放。
    将水搅浑的同时，也将祸水东引，像中信泰富，九龙仓，长江实业等等，尤其是新世界发展公司，这个月初还宣布在粤省投资交通基建，而天门置业与之相比，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公司，也就是近两年随着房地产市场暴涨，以及并入世贸大厦，至今亦不过30亿的市值。随着天天日报的宣传，尽量隐藏在汪洋之下，不再显山露水。
    而明秀日报作为销量最高的财经日报，自然不会像天天日报那样煽风点火，重点关注蔡致良所提的两个行业，发表了两篇文章。
    第一个自然就是房地产领域，回顾了进入八十年代以来，这十年间房地产市场的变化，尤其是中英联合声明，确定香港回归之后，房价不断走高。虽然近两个月，恒生指数已经跌回1987年股灾后的水平，而房价相较于股灾时的价格，已经翻了一倍。
    明秀日报最后做出预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房地产升值的趋势不会改变，甚至会如同日本一般，迎来一个高速发展期。
    在房地产市场评论中，也不忘提到怡和，去年集资百亿，在美国房地产最高峰的一年，怡和购入大量的土地，随着今年房地产市场遇冷，距离去年的高峰已经跌去5%，并还在持续下跌，告诫广大地产公司，投资需谨慎。之所以加入怡和，主要是郑一鸣觉得此次天门置业时间背后有怡和的影子，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也将怡和捎带了进去，实话实说而已。
    另一个行业自然就是纺织业，而评论以《香港纺织业的慢性死亡》为标题。明秀报社从现代纺织业的兴起作为开端，论述了纺织业在欧美的发展，到二战之后日本的崛起，从四小龙到四小虎，纺织业沿着一条固定的路线，不断的迁移，兴盛乃至于最终衰落，论述了香港纺织业即将走进坟墓。对比同期的四小龙，再没有一个经济体，如香港一般，依旧以低端的纺织业，占据四成的工业水平。
    评论中论述了香港纺织业不断向四小虎和大陆迁移的事实，重点批评了以罗氏国际和丽新制衣为代表的制衣业，不思进取，至今依旧在最低端的纺织业打转，被淘汰也就成为一种必然。
    月初以来，应港交所和相关人士邀请，发表数篇评论，看好香港的经济发展，一直没什么效果，让陈强和鲍国威甚至有些怀疑明秀报社的影响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厉害。
    但是这次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却又在情理之中。
    此次涉及的纺织业，自六十年代以来，就是是制造业中雇员最多的工业，涉及30万人的饭碗，以及其背后的家庭生计，再如何重视也不为过的。
    以致于明秀报社的宣传机器这次全力开动，真是惊天动地，风头一度盖过刚刚上映的《奇迹》，这部由程龙和梅艳芳两大天王巨星主演的电影。

 第173章 做空与挤兑

    或许是有些措手不及，或许是被关于房地产市场和纺织业的讨论所掩盖，郑一鸣想象中的对手在周末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就在周一，东方日报一篇“蔡致良逃离香港”的文章突然出现在港人的视野之中，令一众港人目瞪口呆。
    文中说了蔡致良收购北美电影公司，以及1亿美元拍摄电影的事实，而后将矛头指向蔡致良转移资金上面，毕竟什么样的电影能够花费1亿美元，这是美元，不是港币，而港人对好莱坞的印象都还停留在邹老板花费6000万美元投拍12部好莱坞电影上。
    除此之外，文中信誓旦旦地报道蔡致良购地、置宅、结婚，在洛杉矶附近投资了大量的地产，面临房产价格暴跌，产生大量的亏损。
    为证实新闻的真实性，报纸上还刊登了一组照片，有蔡致良、江之强，还有乔治?史密斯这个老外，有图有真相。另外，竟然还有莫妮卡?贝鲁奇的照片，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姿曼妙，就是当时在百代影业，随同嘉禾邹老板的记者拍摄的。
    至于蔡致良本人的就更模糊了，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都看不出是谁。毕竟不是跟踪的重点，只能说莫妮卡?贝鲁奇太漂亮了，走到哪里都如同骄阳一般吸引人。
    接着开始介绍金河投资，表达了对这家曾经做空美股的传奇公司的赞叹之后，语气就不那么友好了。
    金河投资在台湾投资了3亿美金，建立一家电子厂，没有介绍金河德州的运营情况，只是以三星电子为例，过去数年亏损了5亿美金的事实，评估了这家电子厂的盈利状况，结果自然是蚀了老本。
    还有去年新成立的金河证券，将接近八成的资金，30多亿港币压在了日本的股市上面。再加上天门置业将公司物业向大陆转移，东方影业大举投资好莱坞，再次说明了蔡致良逃离香港的事实。
    再者就是提到了明秀日报上周的两篇文章，通篇都是看衰香港的发展，好为自己的恶劣行为找借口。
    接着笔锋一转，开始将矛头对准恒隆银行。众所周知，年初明秀富豪榜上，蔡致良的财富总计为41亿港币，但是海外的投资明显超出了这个数额，那么资金从哪里来呢，答案只能从恒隆银行来，
    恒隆银行当初是因为什么而破产，最终被政府接手的，不就是因为高达2.66亿元的款项被公司董事以及关联机构在极少抵押的情况下被一笔笔的借走，不就是因为恒隆银行隐瞒一笔来自大来财务，高达8亿元的债务被发现，以致于被渣打银行拒付的吗。
    总之，恒隆银行就是有前科的，现在又故技重施，在没有抵押的情况下，就将银行的存款交到蔡致良手里，如今产生亏损，很有可能再次被政府接管。
    文中有真有假，却又难分真假，甚至海外房产的投资，还能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早上一开市，股市一片欲涨还跌的混乱之后，明秀日报昨日提到的以罗氏国际，丽新制衣为代表的制衣业，还有没提到的长江制衣等等纷纷开始下跌，而房地产行业就是另一番景象了，一片飘绿。当然，这就不包括怡和以及旗下的置地集团等公司，还有天门置业自然也是飘红的。
    总之，市场还是基本迎合了明秀日报的判断，只是依旧没能拯救天门置业而已。
    天门置业的股价就不可避免的开始下跌，而在得到东来贸易行充裕资金的前提之下，郑一鸣与楚天行牢牢将股价控制在2.8至3元之间。
    就在临近12点的时候，金河投资向外宣布，所持有天门置业的股份已经超过45%。随后，天门置业的股份开始股价开始上涨，一度达到3.6元。
    “有鱼上钩没有？”
    “有上钩的，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鱼，就难说了。”
    从看到新闻开始，郑一鸣就知道此次可能踢到了铁板上，毕竟对方反应太快了，真真假假，让他这个内部人士都有些搞不清楚了。于是他没有将资金放进了海外的小马甲公司，反其道而行。
    而明面上，郑一鸣抛出500万股，再次将股价打回3元以下，顺便肃清一下市场。
    相较于郑一鸣和楚天行的潇洒，赵硕和江之强就不得不召开记者会，重点介绍一下北美的电影投资是怎么回事。
    “在北美投资电影公司这件事，确实存在。”这绝对是没法否认的，毕竟以往宣传过。即便是1亿美元投拍大片，也是不能否认的，不然会更加的糟糕，媒体只会选择自己相信的事情。
    江之强接着道：“前年的时候，我与蔡先生在北美投资收购了一家小型电影公司，叫蓝鸟影业，于去年投资拍摄了《雨人》，这在往期的明秀日报上都能找见。3月，《雨人》在本港上映，拿下2000多万的票房，诸位想必还有些印象。现在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已经突破3.5亿美元。”
    等记者们一阵惊叹之后，江之强接着道：“蓝鸟影业今年投资1300万美元，拍摄了《风月俏佳人》，估计将于明年上映……”
    “江先生，东方日报报道，蔡先生投资1亿美元拍摄电影，有这件事吗？”江之强话为说完，就被记者打断。
    “我正要说这件事。”江之强示意安静，道：“蓝鸟影业买下《未来战士》后续版权，导演就是拍摄《未来战士》、《异形2》的导演，詹姆斯?卡梅隆。由于卡梅隆先生同二十世纪福克斯的合作还未结束，这部电影将于明年拍摄，目前的成本预计将达到9000万美元。”
    现在可不是十年之后，以一艘大船横扫全球各大票房纪录，无人不识。而现在，对于詹姆斯?卡梅隆，在场的记者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在好莱坞明星和导演中，港人感兴趣的只有斯皮尔伯格和史泰龙，前者是因为《大鲨鱼》和《外星人ET》，而后者是因为《第一滴血》和《洛奇》这样的硬汉形象，是好莱坞电影在港城的票房保证。
    赵硕在一旁补充了一句，道：“《未来战士》的主演是施瓦辛格……”
    施瓦辛格的大块头近两年也因为《铁血战士》和《威龙猛将》这两部电影，开始为港人所熟知。
    发布会还算是比较成功，解释清楚了蓝鸟影业能够自我造血，不涉及东方影业的资金流向。后期的问题大都是对这部耗资1亿美元的《未来战士2》的好奇，以及耗资1亿美元是否值得，反而成了《未来战士》的宣传平台。
    新闻发布会的内容随即在无线台播放，这场新闻发布会也是无线台的要求，毕竟东方影业持有无线一成的股份，股价也毫不意外地下跌。
    末了，无线台化身为蔡致良吹，对蔡致良在电影方面的神奇能力表示惊叹，表示等年底的时候，蔡致良的财富还能再大幅增长，毕竟年前的统计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最焦头烂额的自然是恒隆银行，虽然温国良一再解释银行的资金没有问题，但是经不住忧心的市民排队取钱。
    中午，一则消息再次传开。
    北美德崇证券的高管承认，蔡致良参与了北美普雷利资产管理公司对费尔斯通地产公司的收购，认购2亿美金。
    这简直就是一记重磅炸弹，各大媒体犹如问道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向市民普及德崇证券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证券公司，近些年又是如何表现，以至于被罚款65亿美元，濒临破产等等。
    以致于挤兑真实发生了，2亿美金是什么概念，16亿港元，比1983年恒隆银行破产时所欠的债务多得多，而且这只是一笔，是否还有更多没有爆出来的，总之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陈清辨的来访，让温国良有些措手不及，见面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蔡董事长在不在香港？”
    “不在，前天通电话的时候还在洛杉矶，现在应该已经在纽约了。”因为意图收购海外信托银行这件事，温国良同陈清辨打交道比较多，给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陈清辨接着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东方影业那边，有一部电影，《赌神》月底上映，到时会有一个首映式，蔡先生应该会赶回来的。”温国良道：“蔡先生昨天刚到纽约，金和证券那边已经调派人手过去，至少也得一周的时间。”
    “你们蔡董事长不会真像报纸上说的那样，准备将资产迁移到海外吧。”陈清辨语气依旧不善，道：“如今天门置业被做空，恒隆银行面临被挤兑的风险，蔡先生还能在纽约坐得住。”
    温国良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恒隆银行的资金没有问题。蔡先生布局北美市场，包括这次天门置业被人做空，都没有动用恒隆银行的资金。”
    “是没有资金可动用了吧？”陈清辨问的很直接，他原本大力向司长举荐恒隆银行，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
    “今年以来，这不是恒隆银行第一次遇到挤兑。”温国良没有正面回答陈清辨的问题，而是说起恒隆银行半年来的遭遇，道：“四月份的时候，就有人做局，准备制造一场挤兑，来迫使恒隆银行退出海外信托银行的争夺。”
    “四月份，怎么没有听说过？”现在也才6月，距离温国良所说的挤兑也不过两个月而已，陈清辨确认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唉……”温国良先是叹了口气，才说起恒隆银行两个月之前的遭遇。
    “我刚听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是不以为然的，现在又没有经济危机，恒隆银行的资金也很充裕，怎么会有人密谋这种傻事。但是消息一件件传来，也由不得我不相信。也就是从那时起，恒隆银行储备了充足的现金。”
    阴谋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市场的，温国良只需要将半真半假的故事灌输给陈清辨，证据面前由不得后者不相信。
    “有一个叫顾长亮的人，现在已经向警方自首了，因为有人胁迫他带人围堵恒隆银行，但是他又自觉得罪不起蔡先生和恒隆银行，便向警方供述了自己的一些罪行，到监狱里待着。你也知晓，蔡先生的祖辈，叔伯都曾在社团做事，与顾长亮有些过节，这也是他被选中的原因。恒隆银行的资金充裕，无法通过正常渠道打压，就只能采取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造成一种社团内部寻仇的假象。要是事先不知情的话，还真有可能被他们一套乱拳打死。”
    陈清辨半信半疑地问道：“这个顾……顾长亮有说胁迫他的人是谁没有？”
    “当然没有。”温国良道：“要是敢说出对方的名字，就不用去自首了，还不是因为得罪不起吗？”
    “警方的调查结果呢？”
    温国良道：“顾长亮去自首的原因，根本就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的陈年旧案。要不是他突然提起，这些废纸堆中的陈年旧档，警方都懒得看一眼的。他只是跟我们说了做空恒隆银行的事情，其他的一概不知，警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没有多问，毕竟事件还没有发生。”
    “你刚才说，恒隆银行早有准备？”既然问不出什么，陈清辨看来，这就有些死无对证的意味，遂问起恒隆银行的储备，这也是此次来的目的。
    “你跟我来。”
    温国良带着陈清辨，去了银行的保险库，那里方方正正地放着一沓沓港币，据陈清辨估计，肯定是超过1亿了。
    俗话说，兵马过万，无边无岸，钞票过亿也是一样。这些本就是温国良准备在适当的时候拿给懂行的人看的。陈清辨就是懂行的。
    要是给门外那些不懂行的，过来取钱的市民看了，还以为是实则虚之呢。
    陈清辨知道以恒隆银行这样规模的银行，日常准备几百万的现金就足以应付了，而放这么多的现金在这里无疑是冒了很大风险的。
    陈清辨满意地离去了，但是他的到来却给恒隆银行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灾难，这是温国良和陈清辨没有料到的。
    关于恒隆银行的新闻报道本就是热点，蹲守的记者很多，陈清辨出现在恒隆银行，很快就被认了出来，都知道他是政府官员。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似乎非常重要，却又并不重要。
    很快，关于政府启动对恒隆银行调查的新闻，迅速通过电视、广播以及报纸传遍港城，原本还有些淡定的市民，此时也坐不住了，赶紧跑去附近的恒隆银行营业厅取钱，毕竟距离港府上次接管恒隆银行，不过6年的时间，记忆犹新。
    尽管陈清辨很快出来澄清，今日到恒隆银行拜访，纯粹是私人友谊，不是官方行为，但是谁又会听他的解释呢，又是这么巧合，出现在恒隆银行。
    温国良即便是有些准备，也是焦头烂额，感慨不应该扩张这么快，要是没有这么多分行，就不会取走这么多存款了。
    即便是放慢了取款速度，短短几个小时，恒隆银行还是被取走3000万的资金。下午只是开胃小菜，真正艰难的时刻明天才会出现。

 第174章 就这么简单

    “嘀嘀嘀……”
    昨晚上，香槟、奶油、美人，折腾到半夜的蔡致良睡着正香的时候，被一阵电话铃吵醒。
    一睁眼就感觉到，头疼欲裂，只能摸摸索索找到电话，放到耳边。
    “喂……”
    听到蔡致良语气不善，韦敏道：“蔡先生，您母亲让您给她回个电话。”
    “谁？”蔡致良忽的一下子坐起来，这下眼睛也能睁开了，头也不痛了。
    “您母亲赵宝秀女士。”电话那头再一次传来韦敏的声音，解释道：“就是近两日港城那边谣言满天飞，她现在就在明潮大厦，有些事情想跟您确认一下，还有贝鲁奇小姐的照片。”
    “什么照片？”蔡致良有些诧异。
    “就是前几天在百代影业，被跟拍嘉禾的记者留下几张照片，比较模糊的照片”
    “我这就过去。”
    蔡致良坐在床上定了定神，开始寻找散落的衣服，去给赵宝秀回电话，总不好让她等上几个小时。
    “天亮了吗？”迷迷糊糊之间，莫妮卡?贝鲁奇探出一段藕臂。
    “还早，香港那边有点事，我去回个电话。”蔡致良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你先睡吧。”
    “嗯。”莫妮卡?贝鲁奇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赵宝秀也是恼火，一大早就被好事的记者堵到门上，幸好蔡致良之前增加了安保人员，还有一条来自日本的土佐，再加上杨振清临时过来支援，才将这些记者挡在外面。
    而赵宝秀直到看过报纸之后，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以为意。毕竟前两天明秀报社惹出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她还专门问过陈强和鲍国威，自然知道蔡致良的想法。
    但是很快蔡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找不到蔡致良，只好问问赵宝秀，蔡致良到底想干什么。周末那一炮打出去，有没有轰打到敌人不清楚，但是肯定殃及隆昌制衣了，好歹也应该提前知会一声。
    隆昌制衣也属于纺织业，此次事件中被殃及的池鱼，早上一开盘，便开始止不住的下跌。更有好事者还问了一句，这长孙结婚，怎么也不请客，让本就着急上火的蔡勋，看着报纸上妖娆的大洋马，感觉自己作为祖父的权威受到严重的挑战，血压都止不住“蹭蹭蹭”地往上涨。
    本来他先给郑一鸣打的电话，谁知郑一鸣说蔡致良正在休息，等晚上蔡致良醒来再给他回电话，简直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赵宝秀好歹好说安抚了蔡勋，表示蔡致良跟报纸上的那个大洋马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媒体瞎编的，而且蔡致良也没有迁移资产的打算，只是去视察在纽约的投资，现在那边正是半夜，不方便接电话而已。等蔡致良过些天回来，再跟他赔罪。
    好不容易安抚住蔡勋，却又接到好闺蜜李月婷打来的电话。
    对于女儿同蔡致良之间，李月婷期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还曾经给蔡致良当过月老，虽然也算是青梅竹马，毕竟差着岁数，本以为等昕昕长大之后，蔡致良早就结婚生子了。
    但是现在想想，随着蔡致良的事业越做越大，李月婷与赵宝秀这对好闺蜜简直是一拍即合，也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况且，没有女儿的赵宝秀一向都很喜欢霍昕昕。
    但是如今看到报纸上关于蔡致良的报道，别人认不出，她难道还认不出吗，也不禁有些动摇，重新审视这门亲事，或许蔡致良一直拖延不结婚的原因，只是因为已经有人了，可能因为大洋马的身份，没跟赵宝秀提及罢了。
    于是在结束与李月婷的电话之后，由杨德山开车，赵宝秀去了明潮大厦，因为这里联系不到蔡致良，全然忘了前一阵怎么劝说蔡勋的。
    就算是同霍昕昕不合适，也不应该找一个北美的大洋马硬凑合啊。
    可能就是灯下黑的缘故，其实，赵宝秀只需要问问前排开车的杨德山，便什么都清楚了，反而是郑一鸣，楚天行等人不清楚这女人是何来历。
    杨德山早上看过报纸之后，就在纠结，要是赵宝秀问起，自己该如何解释，毕竟还端着蔡致良的饭碗。既然赵宝秀没问，正好落得无事一身轻，由蔡致良自己解释。
    “蔡先生现在纽约，同这里相差13个小时，正是半夜两三点……”如同上午赵宝秀劝说蔡勋一般，明潮大厦中，郑一鸣用同样的话语劝说赵宝秀，表示会第一时间将她的意思告知蔡致良。
    但是，赵宝秀表示：“我可以等。”
    这下郑一鸣没法子了，只能联络韦敏，还有北美投资部的齐恒，而最终却也是联系韦敏，于是蔡致良就这样被叫醒了。
    蔡致良打着呵欠，揉着眼睛，等韦敏那边接通香港那边的电话。
    “阿良……”接通电话之后，反而是赵宝秀不知该问些什么，毕竟深更半夜把儿子叫醒，源头也只是一些莫须有的猜测。
    “妈，我可能还要在这边耽搁一周的时间，呵……”蔡致良打着呵欠，随后开始解释那张照片，道：“拍照片的记者是跟嘉禾的人过去的，当时在百代影业，我上周刚收购的电影公司……嘉禾的邹老板过来推销电影。既然是电影公司，哪里就缺美女演员，你到将军澳影视城看看就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恋爱了，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听着蔡致良呵欠连连，赵宝秀于心不忍，也就没再揪着不放，道：“你爷爷早上打电话，对你前两天指使阿鲍他们发的评论，很不高兴，导致隆昌制衣的股价大跌，你晚点给他回个电话……”
    说道这里，赵宝秀笑道：“你爷爷早上还问，什么时候给他发请柬，好喝你的喜酒。”
    “嗯，我等会儿给他回电话。”蔡致良道：“隆昌制衣的股价本来就在跌。”
    隆昌制衣的股价本就在跌，同蔡致良有什么关系。
    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你爷爷可不这么认为。”
    蔡致良不想再继续这件事，道：“我在这边联系了几家医院，等天气凉快了，把我爸接到北美这边来，给我做个检查。”
    赵宝秀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你不会是真准备移民吧，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个想法。”
    “就是做个检查而已，不要想多了，这不是四五年都没有好转，想着是不是换家医院。我打听过了，专门的康复医院，更科学一些。”蔡致良逐渐清醒，道：“等我回去，到时我们再商量一下。”
    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赵宝秀道：“你快去睡吧，也不早了。”
    “你把电话给一鸣，我问问什么情况。”说了几句话，打了半天呵欠，留了不少眼泪之后，蔡致良反而不困了，道：“这么热的天气，歇一歇再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等赵宝秀离开，郑一鸣接上电话之后，蔡致良有些担忧地问道：“周末明秀日报那两篇，关于房地产和纺织业的评论，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吗，怎么都是询问八卦的？”
    水没有搅浑，怎么还扯到自己的八卦上面了？
    “东方日报的报道还是引起了不少的风波，主要对恒隆银行的影响比较大，挤兑潮已经开始了。”郑一鸣其实想说，这种风流韵事，也就是赵宝秀和你家老爷子特别关注，其他人都没有当一回事。
    “明秀日报的评论文章还是有作用的，今天的股市就泾渭分明，房地产全线飘绿，而纺织业则是飘红。不过，纺织业涉及30万户家庭，经济司那边，已经要求陈总编做出合理的解释。”
    “天门置业的事情，查清楚没有？”这么大的风波，天门置业被做空才是时间的源头。
    “还没有，不过他们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郑一鸣道：“置地的股价也在跌，还有罗氏国际和丽新集团的，我盯了数日，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闹了半天，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搞清楚。
    “那个宝德投资呢？”蔡致良问道。
    “可能只是一个投机的小角色，我可以应付。”
    “那边好，还是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下就是乱战一气，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蔡致良随后问道：“恒隆银行那边有多严重？”
    “说严重也严重，说简单也简单。”郑一鸣建议道：“只要有家大银行愿意支持恒隆银行，挤兑潮就会平息。”
    “就这么简单吗？”
    “就说恒隆银行吧。”郑一鸣以此为例，道：“1982年的时候，谢利源金铺倒闭牵连到恒隆银行，涉及上亿的债务，随即便引发了挤兑潮，但是当时的渣打银行表示全力支持恒隆银行，很快就平息了那次挤兑潮。还有当初汇丰银行入股恒生银行，只要保证银行的清偿能力没有问题，恒隆银行就会安全过关。”
    “我了解了。”这确实是个办法，蔡致良道：“我今天要去花旗银行，拜会斯哥特总裁，你跟温国良说一下，让他不要着急。”
    一番折腾下来，蔡致良问道：“几点了？”
    韦敏走过来，道：“美国东部时间已经4点了，您再休息一会儿，距离10点前往花旗银行，同斯哥特先生会面，还有6个小时。”
    “齐恒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得明天了。”因为思科那边董事会作梗，齐恒那边依旧还没有了结，韦敏道：“景晨女士，楚文通，李琼瑜以及其他同事今天中午就到。”
    这些都是蔡致良从金河投资抽调的人手，人多力量大，尽可能加快速度。
    蔡致良也没有怎么睡着，8点就起床了，随后带着韦敏一同前往花旗银行总部。先是见到了约翰?柯林特，随后一同前往会客室，并为蔡致良和斯哥特相互做了介绍。
    “你好，蔡先生。”
    马尔克斯?斯哥特轻轻地同蔡致良握手，道：“早就像见见你这位做空美股的投资人，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蔡致良笑道：“斯哥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这一位就不用我多做介绍了吧。”马尔克斯?斯哥特指着身后的齐雁翔说道，“亚洲方面的事务，我都要参考他的建议。”
    “齐先生，好久不见。”还是蔡致良第一次同花旗银行接触，当时由鲍国威介绍，贷款500万投资了《英雄本色》，也是蔡致良发家的开端。如果没有这500万打底，想要一下子筹措这么多的资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齐雁翔也是感慨：“实在未曾想到，我离开香港，不过短短两年的光阴，你竟然已经做下如此大的事业。”
    蔡致良之前向约翰?柯林特提出拜访马尔克斯?斯哥特，想来后者已经知晓他的来意，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直接开口问道：“斯哥特先生，我今天的来意，希望从花旗银行借到一笔可观的资金。”
    “我上周听约翰说过了，只是你需要的太多了。”马尔克斯?斯哥特摇头，道：“你需要的太多了，市场上的股票价值波动很大，五成的质押率已经是很高的比例了。”
    按照马尔克斯?斯哥特的理论，只能按照股票价值的一半，贷款给蔡致良。
    “可口可乐公司的股票，可是不同于一般的股票，近两年的涨幅，或者更长时间，都保持着稳定的增长以及分红，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谈论了过去，蔡致良以巴菲特为例，道：“从去年开始，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巴菲特先生同样重仓了可口可乐的股票，10亿美元的资金，这绝不会是一种巧合，也不是一场闹剧。”
    齐雁翔问道：“方便问一下，你这次准备投资那些公司？”
    马尔克斯?斯哥特必然已经有所考虑，此时齐雁翔问起，想必是倾向于贷款的。
    “我上周收购了思科公司两成的股份，7000万美元，计划明年上市。”蔡致良现在已经不介意共开这些信息，道：“去年底，花旗银行为我做了一份科技公司的调查报告，就是我此次纽约之行的目的，比如微软，IBM，甲骨文……”
    马尔克斯?斯哥特和齐雁翔却是不了解，一起看向约翰?柯林特，后者随即开始解释这份调查报告是怎么回事。
    解释之后，约翰?柯林特道：“思科公司两年前红杉资本入股时，不过估值1000万美元的小公司，这并不明智。”
    “事实却如你所说的。”蔡致良笑道：“但是，当时的利润的不过50万美元，而今年上半年，到上周为止，思科已经产生2000万美元的利润，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3.5亿美元的估值高吗？一点都不高。”
    马尔克斯?斯哥特与齐雁翔有些惊讶，思科的发展确实可以称得上是神速了，如果能以现在的速度继续发展，蔡致良确实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但是这样的公司，在华尔街少见吗，陨落的速度也会同样惊人的。
    “你这是投资，做的是估值，跟抵押贷款是不一样的，除非是上市公司。”约翰?柯林特等于直接否定了，蔡致良欲以思科股权抵押贷款的计划，道：“蔡先生，我们近期得到的消息，供您参考。反垄断机构下月将会启动对微软和IBM的垄断调查，将会打压相关公司的股价。”
    “我也收到了相关消息，但是看法与你正好相反。”蔡致良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确实是一块绝好的垫脚石，道：“能被反垄断机构调查的公司，无一例外都是成功的典范，这就是微软和IBM最大的优势。不过，估计IBM可能会受影响，可以不适用IBM的电脑，但是没法不适用微软的软件。垄断就代表着最大的利润，凭借这样的优势，还用担心股价哪一天会下跌吗。”
    马尔克斯?斯哥特沉默片刻，道：“蔡先生，为了长期合作的友谊，以可口可乐的ROE，花旗银行愿意将质押率提高到60%。”
    在北美，股票质押率最高可以达到七成，甚至更高的水平，蔡致良自然不满意，道：“斯哥特先生，我认为完全可以提高至9成。”
    如果以60%的质押率，以现在手中价值10美金的可口可乐股票，除去之前所贷资金，还有此次收购思科股票的钱，就不剩多少了。
    “蔡先生，你太贪心了，我需要为花旗银行的风险负责。”马尔克斯?斯哥特道：“七成，不能再高了。”
    “谢谢。”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大概也就这样了。蔡致良道：“还有件小事，需要麻烦斯哥特先生。我在香港的一家银行最近遇到一些困难，需要香港花旗银行为恒隆银行做一个担保。”
    “没问题。”马尔克斯?斯哥特答应的很爽快，让蔡致良有些愕然，随即就释然了，只听道：“在恒隆银行上市融资之前，花旗银行需要购买恒隆银行两成的股份，以便增进恒隆银行与花旗银行之间的紧密联系。”
    这显然是早有预谋的，或许就是齐雁翔建议的，只是在等恰当的时机提出来讨论。不过蔡致良并不反对花旗银行入股，本就是计划中的一项，只是股权肯定不会那么高。
    “去年，杜辉廉与梁博涛从花旗银行离职，创建了百富勤投资公司，不知道斯哥特先生是否听闻。”蔡致良道：“我认为他们的股权结构很适合未来的恒隆银行，可以引入更多的投资者，才能更有利于恒隆银行未来的发展，以及完成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股权方面，除了金河投资，其他股东的股权不超过5%。”
    马尔克斯?斯哥特确实不清楚，听齐雁翔低声解释了一番百富勤投资公司的情况。
    “斯哥特先生，允许花旗银行在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前入股恒隆银行，这已经是我的诚意。”蔡致良盯着马尔克斯，道：“我本人同样会承这个人情。”
    商业社会还是以利益为先，马尔克斯?斯哥特道：“花旗银行岂能是一般的银行，在全球近100个国家和地区，拥有1500个分支机构的跨国银行，将会是恒隆银行最大的助力。蔡先生，10%，考虑一下吧。”
    蔡致良沉默片刻，随即点头，道：“合作愉快。”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蔡致良很快也就起身告辞了。
    下午，蔡致良为刚到纽约的景晨，楚文通，李琼瑜等人接风，还有东来贸易行的陈雍。
    “我联系了一个高几届的师兄，他现在是瓦克泰尔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可以帮助我们解决所有法律方面的问题。”
    “辛苦。”这话是对景晨说的，去年同郑一鸣结婚之后，现在已经怀孕了，但是蔡致良觉得，她依旧是最合适的人选。
    接风之后，就是万事具备，只欠花旗银行的资金到账了。

 第175章 解除危机

    香港与纽约相差13个小时，等纽约天黑的时候，香港正好天亮了，意味着交易所要开市了，而银行也得开门营业了。
    一大早，虽然还未开门，但是恒隆银行门前已经挤满了排队取钱的市民，热闹地如同赶大集一般。
    只等恒隆银行各处分行一开门，取钱的市民便便蜂拥而进，同昨日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下午，也没有看到减缓的迹象。
    而与此对应的就是，天门置业的股价，依旧跌跌不休。昨日天门置业的股价最高接近4元，而后便开始下跌，以2.85元收盘。今日早上一开盘，便再次断崖式下跌，等下午开盘时，已经跌去一半，不足1.4元。
    在中环距离恒隆银行总部不远的财政司大楼里，也有人正在讨论恒隆银行的这次挤兑潮。
    “你觉得昨天温国良是在虚张声势呢，还是确实早有准备？”在听完陈清辨的汇报之后，翟克成问道。
    “应该是早有准备。”陈清辨确认道：“我细细检查过那些港币，至少1亿港币，做不了假的。不论温国良是否虚张声势，今日便可见分晓。”
    “天门置业的股票还在跌？”翟克成再次问道。
    陈清辨点头，道：“是的，两天的时间，已经跌去三分之二了。”
    “那就再等等，那个蔡致良一直不声不响的，在不在港城都没个确切的说法。既然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就看恒隆银行接着如何应付吧。”翟克成敲了敲桌子，问道：“你觉得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温国良提前知道了东方日报的文章，提前准备了这笔资金？”
    站在翟克成的位置，他是担心目前还是针对一家银行的挤兑潮，变成对整个银行系统的挤兑潮，如同六十年代一般。
    “我昨天派人去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调查过，近几日恒隆银行的资金没有异常。也就是说，想要不动声色筹集1亿港币的现金，至少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陈清辨道：“而且以恒隆银行的规模，一旦应对不好，恒隆银行是真有可能破产的。就说现在，如果客户全都铁了心取款，哪怕温国良准备再充分，现金也是不够的。所以我觉得，温国良和蔡致良应该是不敢冒这么大风险的，而且对恒隆银行也没有什么好处。”
    汇丰银行与渣打银行是香港的两家印钞行，一定程度上扮演者央行的角色。
    陈清辨的意思很明确，恒隆银行持有的现金总量，肯定是远小于银行目前的存款总额，甚至少于散户的存款总额。
    “温国良昨天讲的故事，你确认过没有？”
    “大致如温国良所说的，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有人制造挤兑恒隆银行的假象。不过，在关联案件中，有一个交易员以前在东亚银行做事，不过，目前并没有迹象表明东亚银行与此事有关联。”陈清辨自然知道，翟克成想了解什么，道：“这次东方日报的文章，出自纺织协会，原因是明秀报社上周发表的关于纺织业的评论文章，让他们蒙受损失，不过，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这么迅捷的手段。我觉得最好的时机，还是等恒隆银行向政府求助，届时在介入也不晚。”
    翟克成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陈清辨沉默下来，这还不都是顺着您的意思，非要我先说出来。同时也有些埋怨蔡致良，发表什么评论不好，没事非要招惹怡和做什么。
    “噔噔噔……”
    “请进……”翟克成提高了声音。
    进来的是他的秘书，玛丽?伯顿小姐，道：“雅克布先生，刚才恒隆银行联合花旗银行发表声明，花旗银行表示会全力支持恒隆银行，渡过这次危机。”
    “花旗银行？”翟克成疑问道：“确定是花旗银行？”
    “是的。”玛丽?伯顿予以肯定的回答，道：“花旗银行将以3800万美元，收购恒隆银行10%的股份，而且，恒隆银行开出的支票、汇票，也可以暂时代为支付、承兑。”
    “有了花旗银行的支持，恒隆银行的危机很快就会解除，看来是不用我们操心了。”翟克成接着问道：“还有其他消息没有？”
    玛丽?伯顿道：“声明中，恒隆银行正式表明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意向。”
    有了花旗银行的支持，这也并不难猜测，翟克诚问道：“有金河投资那边消息没有？”
    “有一个，不过是关于天门置业的。”玛丽?伯顿道：“下午开盘后，天门置业股价一直下跌，二十分钟之前在1.3元触底，开始反弹，现在已经涨到2.3元。”
    等玛丽?伯顿离开之后，陈清辨道：“昨天温国良说，蔡致良如今就在纽约，应该是他说服了花旗银行，要不然花旗银行不会如此大力气地支持恒隆银行。”
    说道花旗银行，陈清辨想起蔡致良做空美股的往事，接着道：“当初蔡致良做空美国股市，虽然是马丁?安德森操盘，但是资金都是通过花旗银行周转，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便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看来金河投资也不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恒隆银行竟然被花旗银行估值30亿，值这么多吗？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底牌，如何就能说服花旗银行，难道就不担心被恒隆银行的债务危机反噬？”翟克诚看着自己的顾问，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毕竟年初时金河投资自家的明秀富豪榜对恒隆银行的估值，亦不过10亿。
    “恒隆银行从年初有意收购海外信托银行开始，便清算资产，筹备上市，以便于融资。而在这个过程中，花旗银行都参与其中，应该是认可恒隆银行30亿元的资产评估，所以才有了此次入股，或许这本就是他们计划好的，只不过是提前宣告了而已。一旦成功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恒隆银行的股票必然受到市场的追捧，升值是必然的，花旗银行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陈清辨分析道：“蔡致良做空美国股市的收益，至今还是一个迷，除了金河投资的寥寥数人，外界所知晓的也就是当初郑一鸣公布的8000万美元。如今看来，即便是没有马丁宣扬的10亿美金，却也相差不远。”
    翟克诚道：“金河投资近两年来的发展，一直是很多人分析的重点，但是分析来分析去，十多亿的收益可能是有的。如果有十亿美金的资金，金河投资也不只是现在的规模，那剩余的资金去哪儿了？”
    “是啊，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陈清辨道：“当初股灾之后，蔡致良通过花旗银行，购买力大量可口可乐的股票，随着近一年来股价的疯长，我调查了一下可口可乐股东的名单，没有发现蔡致良和金河投资的影子。不过，去年金河投资收购东来贸易行的资金，就是来自花旗银行，不清楚是否跟这批股票有关联。”
    陈清辨一点点的分析，要是能够综合在一起，基本上就快接近事实的真相了。
    “接着调查。”翟克诚吩咐了一句，道：“怡和那边应该能够提供一些帮助，还有汇丰，渣打银行，想来也不希望看到花旗银行同恒隆银行的联合。”
    “我会加紧这方面的调查。”陈清辨随即问道：“那海外信托银行那边？”
    既然恒隆银行和花旗银行表达了关于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意向，那么作为大股东一方，财政司这边还是有必要回应一下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你怎么看？”翟克诚反问了一句。
    陈清辨道：“通过近几日的观察，之前的担心并不存在，金河投资所显露出来的实力并不弱于东亚银行，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在银行多过米铺的香港，有意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不在少数，但是正如当初温国良所分析的，但是大多数并不符合政府的意愿，最终参与角逐的也就那么两三家，有能力成为汇丰集团、中银集团之外，搅局的第三者。如此一来，恒隆银行同花旗银行的联合就显得至关重要，再加上花旗银行同汇丰银行在全球的竞争关系。中资银行志在必得，而汇丰银行视之如鸡肋一般，只要不落入中银国际的手中即可，但是现如今恒隆银行同花旗银行的联合，虽然在港城，还无法同汇丰相抗衡，但是未来谁说的准呢。
    “现在快停市了吧？”翟克诚却是问了一句股市，随即用遥控器打开那台，花费上万英镑购买的老爷牌电视机，无线台还在重播昨晚的《连城诀》。
    陈清辨自不会以为翟克诚会对这种电视据感兴趣，很快转到财经新闻，实时显示的恒生指数为2151.23点，道：“确实如明秀日报近两日所预测的，恒生指数正在触底反弹。”
    上周两篇关于房地产和纺织业的文章，引起巨大的社会波澜之后，明秀日报近两日的头条都是中规中矩，不断释放股市利好消息，看好香港的长期发展。从昨天起，在房地产股的带动下，恒生指数止跌回升，从一度失守2000点，逐渐上涨到2090点，今日再次攀升到2150点，估计月底之前，有望逼近2300点。
    翟克诚道：“明秀日报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自从年初开始出版英文版以来，我每天都要浏览一遍。那个鲍博士，不愧是纽约留学归来的博士，总能一语见地，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以前的明秀日报只是一家小报，销量不过数千，扔在报停也不会有人看一眼，又如何能被你发现。而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还是因为《英雄本色》的横空出世以及娱乐版的新闻，才让大多数人有兴趣买一份明秀日报，欣赏完明星八卦，进而发现上面竟然还有财经评论，随即才开始为人所关注。
    而现在，鲍国威以留学欧美的博士身份，正在被打造成一个品牌。
    “鲍博士的经济理论水平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不过现实的资本运作中，就显得有些魄力不足了。”陈清辨笑着介绍道：“八七年，正值股市一路飙升的过程中，鲍博士接受康泰集团的邀请，辞去明秀报社总编的职务。马丁?安德森在大学时便同鲍博士交好，同蔡致良相识，还是鲍博士从中介绍的。做空美国股市的时候，马丁?安德森先找的就是鲍博士，但是最终大发利市的是金河投资，而康泰集团却一无所获。股灾之后，自觉无颜在康泰集团待下去，鲍博士又回到明秀报社，创办了明秀周刊，两个月之后便推出了明秀富豪榜，如今已经是明秀报社最响亮的品牌。”
    “大概同赌马一样，总归是有风险的，有时候即便是看中了机会，但是敢从容下注又有几人呢？”
    港人好赌，报纸上各种赌经层出不穷，东方日报就是以此发家，成为销量最大的报纸，这也是赌片的基础。只是翟克诚有些奇怪，道：“股灾之前，蔡致良应该已经积攒了数亿的财富，谁给他这么大的勇气，敢做空美国股市，就不担心一夜之间再变成穷光蛋吗？”
    “我听说，他与何小姐有交情，或许平时也是爱赌的，近期东方影业的暑期大片《赌神》将于下周上映，周闰发主演的，或许就是他做空美股的经历。”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陈清辨还以《赌神》为例，只是猜测就南辕北辙了，道：“或许正因为年轻，经不住马丁?安德森的花言巧语，蔡致良才决定放手一搏的。”
    翟克诚笑道：“无论如何，金河投资崛起的太快，同汇丰集团、中银国际都没有太深的交集，可以适当考虑一下。”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陈清辨点点头，应声离去。
    在翟克成与陈清辨交谈的同时，郑一鸣和楚天行盯着天门置业的股价，一点点地往上涨。
    “明天资金能到位吧？”郑一鸣问了一句，资金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富裕过。
    “放心吧。”楚天行道：“蔡先生已经同意逐步从东京股市撤资，明天一早，就会有1.4亿的资金，陆续到账。”
    “那就好。”郑一鸣笑道：“此间大势已定，我们也该准备一下，明天去搞一搞宝德投资与和昌实业，什么东西，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宝德投资以及其背后的和昌实业，就是最早搅动天门置业股价的罪魁。虽然他们不是幕后的那只黑手，但是目前他们还奈何不了那条大鱼，只能先逮些小虾米，薄施惩戒。
    没多久，交易所停市，天门置业的股价停留在2.45元。

 第176章 投机与拜访

    或许是提供早餐的地方比较有限，蔡致良在吃早餐的时候，也遇到一个不算熟人的朋友。
    “你好，伯恩斯先生。”
    罗伯特?伯恩斯笑道：“蔡先生好惬意啊，近两日搅动香江风云，自己却躲在纽约享受美食。”
    “本是报社的平常报道，却未想到引火烧身，实在非我所愿。”蔡致良指着对面的梅费尔酒店，道：“伯恩斯先生来纽约视察酒店吗？”
    丽晶酒店于十年前就进入纽约，拿下梅费尔酒店的管理权，并聘任当时备受业界推崇的乔治?拉斐尔管理，而丽晶酒店在北美能有现在的规模，乔治?拉斐尔功不可没，不过现如今已经功成身退。
    “也不完全是。”罗伯特?伯恩斯道：“第五大道的丽晶酒店于前年开工，我此次来，主要是为了同贝聿铭和彼得?马里诺两位设计师，讨论一下内部设计。蔡先生应该知晓这位华人设计师吧？”
    “贝先生是享誉世界的建筑大师，我自然是听说过的，”单单就说近两年声名鹊起的中银大厦，蔡致良也是久闻大名了。
    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去用餐。
    蔡致良随后前往齐恒组建的北美投资部，就在华尔街附近。同两年前相比，交易所依旧是人流如织，门前空空如也。
    齐恒从旧金山赶到纽约，带来了同莱昂纳德夫妇签署的股权转让书。以6800万美元的价格带来思科两成的股权，虽然目前超过他的实际价值，但是正如约翰?柯林特所说的，这是投资，做的就是估值，只有等上一两年的时间，就会真正看到它的价值。
    之所以后来又上涨了几百万美元，完全就是董事会的搅局，不希望在上市之前出现任何的变故。总裁摩格里奇一再表示，思科今年的利润将上涨至5000万美元，明年还会更高，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所持有股票的价值远远不止6300万。
    于是，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同齐恒谈妥价格之后，又犹豫了，最后经过再次谈判，双方同意以68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一个多星期的谈判，基本上还是按照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最初的意向价格，结束了这次交易。
    “花旗银行的3亿2000万美元已经到账了。”齐恒一阵激动，这意味着可以大显身手了。
    “除了此次收购一些股票，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见到齐恒，蔡致良将手中的调查报告递给他，道：“这是你做的调查，还有花旗银行那边的报告，我在上面圈注了大概20家公司，你去调查一下，做一个价值评估。这次收购思科股份，你也发现了，当初红杉资本350万美元就能办到的事情，仅仅两年的时间，我们花费了6800万美元，20倍的涨幅。”
    齐恒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蔡致良独独看中了思科公司，还如此急迫，如果能够缓一两个月，还是可以将收购价格再降到6000万美元的。
    齐恒看着密密排列的公司目录，道：“这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蔡致良道：“这只是广撒网而已，风险投资注重的是成功率。就像红杉资本，即便是近两年所有的投资都打了水漂，仅仅思科一笔投资，就足以赚得盆满钵满了。”
    当然，主要是蔡致良选择了同半导体和互联网相关的领域，未来成功的几率要高得多。
    齐恒问道：“这些公司中，有需要重点关注的吗？”
    “有家叫高通的公司。”蔡致良没想到，高通还是只菜鸟的时候，道：“这20家公司，大多涉及半导体产业，遇到不了解的，可以咨询一下顾远德教授。”
    “好的。”齐恒随即提醒道：“需要支付给莱昂纳德?波萨克夫妇的资金，月底之前就必须完成，这是股权转让合同生效的条件。”
    “这个没问题，我还担心夜长梦多呢，这两天就可以支付给他们。”蔡致良道：“思科上市之前，你盯紧了，别被红杉资本钻了空子，我们只需要拿回属于我们的那份收益。”
    “自从去年被马丁钻了空子，我已经加强了这方面的防范。”齐恒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尤其是财务方面，绝对不会再出岔子。”
    金鹿投资公司还没有获得交易席位，依旧是租用花旗银行的交易席位，虽然蔡致良有自己的交易员，花旗银行还是派来了刘永凯帮忙。
    “微软公司的股票，先买10万股。”既然花旗银行的资金已经到账，蔡致良便开始吩咐交易员开始交易。
    “蔡先生。”刘永凯道：“你晚上有空没有，齐先生约您一起共进晚餐。”
    “今晚我要去拜访一位长辈，只能辜负齐先生的美意，请代为致歉。改日有空，还是我宴请齐先生吧。”
    苏越上个月回港之后，将父母接到了纽约，蔡致良既然到了纽约，于情于理都应该过去拜访。他昨天就已经联系了苏越，今晚过去，顺便还有苏越组织的庆祝酒会。
    至于刘永凯嘴里的齐先生，自然就是齐雁翔了。
    “那真是遗憾。”
    既然不凑巧，刘永凯也没有说什么，为蔡致良稍微解释当前的情况，道：“去年，苹果公司将微软告上联邦法庭，称微软的GUI设计侵犯了苹果Mac操作系统的专利，至今还没有结束。一旦确认微软公司侵权，将不得不承担巨额的赔偿，并停止Windows1.0的使用，而现在IBM也在设计、研发操作系统，以免未来受制于微软。”
    刘永凯讲的这些，齐恒已经向蔡致良汇报过了，无外乎局势尚不明朗，微软面临的内忧外困，有可能一蹶不振，这也是他转而选择甲骨文公司的一个原因。
    “你知道王安电脑公司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刘永凯道：“蔡先生说笑了，你应该问，全世界的华人，有谁不知道王安博士？”
    王安是华人世界的传奇，磁芯存储器的发明者，创办的王安电脑公司，在1986年达到鼎盛时期，年收入达30亿美元，在美国《财富》杂志所排列的500家大企业中名列146位，而其本人，也以20亿美元的个人财富跻身美国十大富豪之列，妥妥的华人首富。
    也就在当年，王安被选为全美最杰出的12位移民之一，接受了里根总统颁发的“总统自由奖章”。一度是华人移民的骄傲。
    但是，短短的三年过去，王安电脑公司迅速从巅峰滑落，陷入了资金匮乏的困境，犹如当年神奇的崛起一般。
    蔡致良道：“王安电脑的没落就是源于同IBM的竞争，当初保守的IBM采取了激进的开放政策，开放了相应技术标准，使得大量的PC兼容机厂商，软件商蓬勃兴起，这就包括微软和甲骨文，而王安电脑公司却有些偏激了，虽然生产出性能可靠、速度更快的电脑，再也无力同IBM竞争。”
    “你觉得王安电脑公司还能东山再起吗？”刘永凯道：“七十年代初，王安电脑公司也遭遇了一系列危机，随后推出世界上最先进的文字处理机，成为70年代最成功的明星公司之一。”
    “谁知道呢？”蔡致良感叹了一声，道：“希望王安博士还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是啊。”
    或许他曾经激励了很多人，让刘永凯有些唏嘘，随即转回原先的话题，问道：“你觉得这次，微软会赢？”
    “继续，今天先买20万股微软的股票，然后买入5万股IBM的股票，明天再看看风向。”吩咐了交易员一句，蔡致良道：“我只是认为，微软与苹果之争，微软会笑到最后。至于微软与IBM之间，就不好说了，毕竟蓝色巨人实力雄厚，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你这算是两头下注？”
    “操作系统的研发，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一旦失败，就难有回头的机会，基本上就是赢者通吃，两头下注的风险总归是要小得多。”蔡致良笑道：“就像赌博一般，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就像王安电脑公司与IBM之争，明明王安电脑公司的制造技术更先进，电脑的性能更佳，偏偏就是输了。你要不要购买一些？”
    “那还是算了。”刘永凯摇头笑道：“年初买入了不少可口可乐的股票，我觉得更稳定一些。”
    “那倒也是，人总是离不了衣食住行。”蔡致良道：“可口可乐在这个领域，拥有绝对的优势。”
    下午，略作休息之后，蔡致良便离开了北美投资部，准备去苏越那儿。
    “蔡先生，这是为您准备的礼物。”韦敏递过来一个礼品袋。
    “都是什么呀？”蔡致良接过礼袋，翻看看了看。
    韦敏介绍道：“送给苏先生的是一块翡翠，蔡女士的是一条手链。”
    “可以了。”蔡致良觉得还算精致，遂吩咐大卫开车前往唐人街。
    苏越原本也不住在这里，只是因为将父母接到纽约，特意在唐人街租赁了一处物业，方便苏志辉与蔡明爱的生活。
    “噔噔噔……”
    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一个女子，个子不高，短发，画着精致的妆容。
    蔡致良看了一眼门牌号，问道：“请问苏越是住在这里吗？”
    “你是谁？”短发女子直接以英语问道，也不知道是否听清楚蔡致良的问话。
    蔡致良也只能切换道英语频道，道：“我是苏越的表弟，请问苏越是住在这里吗？”
    “阿良啊，快进……”听到声音，蔡明爱走了出来，招呼蔡致良进门，道：“我还以为等晚上才过来呢，小越还没有回来。”
    “我担心找不到地方，就提前过来了。”蔡致良递过手中的礼物，道：“来的匆忙，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那双就是给你准备的。”蔡明爱规制着拖鞋。
    蔡致良示意刚才的女子，虽然已经有所猜测，还是问道：“那是谁呀？”
    “小越的女朋友，叫季晴，季节的季，晴天的晴，已经是第二代移民了，都已经不会说中国话，平时说话还得靠小越在中间翻译，唉……”蔡明爱叹着气，等蔡致良换鞋之后，道：“你先坐，我给你泡杯茶。”
    “不用忙了，白开水就行。”蔡致良坐在沙发上，也没有看见季晴，估计是回房间了。
    为蔡致良泡了一杯茶，蔡明爱坐在一旁，道：“我跟你说，这人呐，真是有缘分，就在离这里三四户人家，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呀？”蔡致良将茶杯放下，好奇的问道：“您这个范围太大了，我哪里猜得出来。”
    “就是你大伯母，前面那个大伯母，美琪的生母。”蔡明爱生怕说不清楚，连换了好几种说辞。
    “哦。”这个经常被人提及的大伯母，蔡致良仔细想想，还真是没什么印象，道：“我都快不记得了，好像还是前年美琪结婚时，远远看了一眼。”
    “也是，你那时还小，美琪也还没上小学呢。”蔡明爱回忆了一下当年的情境，随后接着道：“我那天见到她的时候也觉得有些突然，以前听说她在旧金山做生意。她的女儿也嫁给了一个华人家庭，最近正在待产，她过来照顾几天，就是美琪同母异父的妹妹，还问我美琪的近况……”
    仿佛是憋了很久的话，却始终找不到愿意倾听的人，蔡明爱这一说起来，就是滔滔不绝，蔡致良只能连连点头，无外乎那位大伯母做的什么生意，到旧金山之后嫁了两任丈夫，育有3个孩子。
    趁着蔡明爱喘息的计划，蔡致良问道：“我姑父呢？”
    这么久了，蔡致良也没看到苏志辉。
    “出门了。”蔡明爱道：“前几天遇见一个会下棋的老头，有事没事就过去转转，我炖的汤……”
    蔡明爱说着，惊呼一声，急忙站起来，往厨房跑去，她在炉子上还炖着汤呢。见蔡致良跟了进来，道：“专门为你炖的……”
    “别整这么麻烦，我不在这里吃，苏越没跟你们说吗？”苏越晋升副总裁，今晚有个庆祝酒会。
    “酒会有什么可吃的，我这已经炖了两个小时了，猪脚煲汤快好了，还有老鸭汤得多炖一会儿，去沙发上坐着……”蔡明爱边走边讲：“我和你姑父来这边，就是给你表哥补一补身子，整天净在外面吃些汉堡，能有什么营养。”
    这估计是苏越诳老两口安心住的理由，当不得真的，蔡致良附和道：“这边的饮食本来就不怎么样，连早餐都很少提供。”
    突然，门一响，苏志辉回来了。
    “姑父……”蔡致良起身打了声招呼。
    “坐坐……”苏志辉摆摆手，示意蔡致良不用起身，手里还拎着新鲜的蔬菜。
    蔡致良问道：“今天下棋谁赢了？”
    “就是消磨一下时间，哪儿有什么输赢。”苏志辉笑道：“等下我炒几个菜，一起喝点。”
    苏志辉脾性比较温和，在两个强悍的舅子面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要不是时间不够啊，我其实还是想尝尝凉拌的藕片，以前都是美琪的专属。”苏志辉调制的藕片堪称一绝，一向深得蔡美琪和蔡致良等人钟爱。
    “莲藕在这边可不常见。”苏志辉笑道：“你姑姑前几天炖汤，愣是没找见莲藕。”
    “是吗，我还以为莲花到处都会有的。”
    说话间，“吱”的一声，一辆蓝色的福特停在门口，苏越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下午过去找你，齐恒说你已经离开了。”苏越见厨房里还煲着汤，道：“妈，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我们去外面吃。”
    蔡明爱没好气地说道：“那里有什么可吃的，汤都煲好了，我和你爸，还有阿良就在家里吃。”
    侄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吃顿饭。
    蔡致良一看这架势，道：“要不你先过去，我晚点再过去。”
    今天是苏越的升官的酒会，他本人自然是不能缺席的，而蔡明爱和苏志辉又只会说粤语，去了也没法跟人交流。
    季晴听见说话声，从卧室走了出来，已经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道：“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苏越看看时间，也不好耽搁，对蔡致良道：“行，那你晚点再过来，给你介绍几个超厉害的基金管理，绝对比马丁?安德森高明的多。”
    “好啊。”蔡致良笑着点点头。
    等苏越和季晴离开之后，苏志辉和蔡明爱做了两个菜，便也开饭了。

 第177章 晋升副总裁

    “猪脚汤还可以吧？”
    “挺好……”蔡致良勉强抿了一口，还有些烫，不过味道已经出来了。
    “那就多喝点。”蔡明爱一边盛汤，一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到时候一起走。”
    “嘶……”蔡致良一时不查，被烫了一下。
    “慢点，烫到没有……”蔡明爱关心地问道。
    “没事。”蔡致良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们在这边呆的好好的，干嘛要回去？您刚才不都说，表哥在这边又吃不好，竟吃一些垃圾食品。”
    “好什么呀，你也看到了，来这么长时间，连一个聊天的人都没有。”蔡明爱道：“已经停留了一个多月，也该回去看看了。”
    苏志辉附和道：“是啊，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也帮不了阿越什么。”
    “我最晚这周末就会回去。”蔡致良道：“不过，据我刚才观察，表哥挺在意那个季晴的，应该已经在谈婚论嫁了吧，你们这个时候回去合适吗？”
    蔡明爱却是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那，分分合合都属寻常，我和你姑父是没辙。”
    蔡致良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道：“你不是说季晴是移民第三代，那他父母应该也在美国，你们来这么长时间，就没有会会亲家？”
    “你也看到了，他们都已经同居了好一阵了。”蔡明爱摇头，道：“我们来了，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让别人挑理，但是我一提及这事，小越净给我们打马虎眼，我们又不好直接问人家姑娘。”
    “季晴的父亲在银行做事，母亲在中学当老师，姐弟三个。她高中毕业便辍学了，被她父亲安排在银行做事，虽然贪玩了一些，也没什么大毛病。”苏志辉早就已经打探清楚了，道：“我不知道美国是不是都这样，就是不结婚。而且我们在这里，他们住着也别扭。”
    “我跟你姑父离开之后，也给他们一些空间，说不定有了孩子，也就奉子成婚了。”蔡明爱考虑的还挺长远的。
    他们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蔡致良静静地喝汤，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主要也是搞不清楚苏越的想法，自然就不会将这事揽在身上。
    “吃饭，尝尝我的手艺。”蔡明爱见蔡致良不答话，只能心里哀叹了一声。同时又觉得自己真是问道于盲，他们哥俩有区别吗。
    蔡致良都已经是而立之年，都还是优哉游哉的模样，哪里会在意他们老辈人的意愿。本想着提点一两句，但是再想想，同自己的儿子一般，都操心不过来，还是留给赵宝秀去操心吧。而专心享用美食的蔡致良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已经躲过了一劫。
    吃过饭后，蔡致良便告辞了，还要赶去苏越的酒会，蔡明爱与苏志辉将他送到门外。
    “这几天要是还在纽约，有空就过来坐坐，尝尝我和你姑父的手艺。”
    “您就放心吧，我是不会客气的。”
    在蔡致良前往酒会的途中，苏越穿梭其间，享受着同事和朋友们的祝福，乐在其中的同时，再也没有了心累与意乱，或许交际和人脉也是可以带来身心的愉悦。
    “雨果，约翰?塞恩先生来了。”有同事过来喊苏越，而雨果是苏越的英文名字。
    苏越赶忙招呼季晴迎了出去，约翰?塞恩是高盛银行证券部门的总裁，苏越的顶头上司，同他一起的还有当初在港城的同事朗德?史密斯，给足苏越面子。
    “塞恩先生，史密斯先生，感谢光临。”
    约翰?塞恩笑眯眯地祝贺：“恭喜你，年轻人，用三年的时间走完了别人五六年的路，前途无量。”
    苏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道：“谢谢，往后还望塞恩先生多多关照。”
    “苏越。”朗德?史密斯说话就直接多了：“我收到消息，你那位表弟今天收购了将近100万股的微软股票，是花旗银行的席位，已经引得微软股价大涨，如今苹果和微软的官司还没有最终裁定，他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内幕消息？”
    如今的微软还不是后来的巨无霸，总共也不过两亿股，其中一半在比尔盖茨手里，15%被保罗?艾伦掌握，再加上管理层和员工手里的股票，市场上流通的股票中，100万股已经是很高的一个比例了，所以微软股价大涨也就可以理解了。
    “应该没有吧，即便是有消息，也不会比我们灵通。”提到蔡致良，苏越道：“他今日去我家做客，本来准备时同我一道过来的，只是我母亲非要留他在家里吃饭，大概晚些时候会过来。”
    朗德?史密斯瞥了苏越一眼，要是消息不灵通，你又是如何拿到副总裁职衔的，道：“蔡先生多精明的一个人，除了同苹果公司的官司，还面临反垄断调查，没消息怎么可能大笔购入呢？”
    “就是同马丁一起做空股市的那个人？”约翰?塞恩插了一句。
    “是的，香港金河投资公司的董事长。”说话的是朗德?史密斯，不屑道：“马丁是什么成色，我比谁都清楚，此事八成是香港的蔡先生看中了机会，而马丁只不过是负责操盘而已，要是马丁有信心，早就发财了，哪里是现在不上不下的样子。去年底的时候，听说蔡先生已经从马丁的基金会撤资了，说明也没有那么依赖马丁，很清楚马丁的业务水平。”
    “史密斯先生说的没错，去年马丁基金会的收益仅有13%。”苏越在一旁补充道：“今年金河投资专门成立了北美投资部门，直接绕过马丁的投资基金。”
    “即便是金河投资所谓的投资部门，没有十年的功夫，也难以形成规模，甚至半途腰斩。”朗德?史密斯对蔡致良的北美投资部不以为然，高盛的发展就是一个例子，说道：“我们其实已经再同金河投资合作，金河投资旗下的一家报社上市，便是我去年一力促成的，目前预计2.5亿美元的市值，将有望为高盛带来近千万美元的利润。我们完全可以在此基础之上，开展更广泛的合作。塞恩先生，金河投资旗下的很多公司都还没有上市，花旗银行最近入股了金河投资旗下的一家银行，已经走在了前面，应该引起重视。”
    虽然同属于投资部，在约翰?塞恩的领导下，但是朗德?史密斯与苏越却又分属不同领域，朗德?史密斯侧重于资本投资领域，管理着一直专门的投资团队，而苏越自然没有到这个级别，却属于金融投资领域。
    约翰?塞恩点点头，问道：“金河投资都涉及哪些业务？”
    “很杂。”朗德?史密斯是专门调查过的，道：“金河旗下涉及地产、证券投资，电影娱乐、报社，贸易、银行与保险，在台湾还有一家半导体工厂，其中电影公司与报社都是香港在该领域最大的公司。”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兴趣同这位蔡先生谈谈。等这位蔡先生到了，就请雨果居中介绍一下。”约翰?塞恩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道：“雨果，这对双方都是有利的，高盛也会在金河投资组建北美投资部的过程中提供必要的帮助。”
    “好的，等他来了，我会通知您。”从蔡致良答应过来，苏越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等约翰?塞恩和朗德?史密斯离开后，季晴问道：“他们说的蔡先生，就是今天下午来家里做客的年轻人吗，感觉很普通呀？”
    季晴只是在蔡致良进门的时候，以及同苏越离开的时候扫了几眼，都已经没什么印象了，感觉就是在普通不过的小伙子，谁能想却是一条大鳄。
    “就是他。”苏越一口干了杯中酒，有补充了一句，道：“我一直也这么觉得。”
    只是短短一年的时间，等他博士毕业，再一次回到港城的时候，就一切都不一样了，只能感叹人生际遇之惊奇。
    就在被别人谈论的时候，蔡致良正遇到一件也不算是尴尬的事情，遇到了齐雁翔与约翰?柯林特等人，正准备共进晚餐，原本还邀请了蔡致良。
    约翰?柯林特笑道：“蔡先生这是后悔了，准备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吗？”
    蔡致良也没料到，苏越的升职酒会同齐雁翔的邀约撞到了一起，只能笑着摇头，指着一旁进进出出的酒会，道：“我表哥的升职酒会。”
    约翰?柯林特看了几眼，问道：“高盛银行？”
    “是的，他晋升副总裁了。”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便告辞了，而齐雁翔与约翰?柯林特也没有在意，副总裁这种职衔还不放在他们眼里。

 第178章 正规酒会

    苏越庆祝升职的酒会，可能还比较内敛，今晚是一种比较正规的酒会。众所周知，这里的派对一旦不正常起来，简直是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大厅中回荡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装扮入时的女侍应在宾客之间来回穿梭，根据不同需求送上酒水饮品，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着圈内最近的趣事。蔡致良一时间没看到苏越，要了一杯酒，站在一旁看别人打桌球。
    “嗨，兄弟，来一局？”一局终了，带着一顶棒球帽的家伙见一边的蔡致良看了许久，遂开口邀请，而他的对手已经准备离开了。
    “好啊。”蔡致良放下酒杯，挑选了一支球杆。
    “我是吉米，跟朋友一起来的。”吉米指了指人群中，道：“就是穿白色衬衫的那个。”
    蔡致良看了一眼，自然也不认识，也自报家门：“鲍勃。”
    吉米的桌球技术很好，相较之下，蔡致良就像是一个不会打球的素人，一局下来就失去了兴致，差距实在是太明显了。
    “这派对太不正常了，连美女都少的可伶，早知道就不随达伦一起过来了。”达伦就是他那个穿白衬衫的朋友，吉米叹道：“这么热的天气，既然是庆祝升职，就应该组织一场泳装派对，大家一起嗨。”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我等下一定要向雨果建议。”蔡致良还未开口，一旁插进来一个声音，道：“我知道附近有一件酒吧，还供应新出炉的三明治，两位有没有兴趣一起？”
    “三明治？”吉米特意问了一句。
    “特制的三明治，绝对让你满意。”蔡致良这才看清说话的是一个东方人的面孔，看样子对附近很熟悉。
    “阿彬，去哪里吃三明治啊，需不需要我通知你大哥一声啊。”苏越忽然出现，打了那位叫“阿彬”的一个措手不及。
    “越哥……”阿彬赶忙拉住苏越，道：“开个玩笑而已。”
    “那种害人的东西，是你能碰的吗，这种玩笑话，可不要让你兄长们听见。”苏越叮嘱了一句，随后对蔡致良道：“阿良，跟我来。”
    “待会儿见。”蔡致良朝刚认识的吉米挥挥手，同苏越边走便问道：“阿彬是谁啊？”
    “他叫魏彬。”苏越进一步解释道：“咸亨集团魏家的人。”
    咸亨集团不就是魏咸创办的公司吗，期初还叫做咸丰集团的，自从看了梁嘉辉主演的《火烧圆明园》和《垂帘听政》之后，就改名叫咸亨集团了。
    “他跟魏咸怎么称呼？”
    “他跟魏咸是堂兄弟，一个祖父的堂兄弟。”苏越道：“他大哥魏杰跟我是同学，只不过同他大哥不同，阿彬不学无术，之所以来到北美，都是魏咸的安排，镀一层金，好回去打理魏家的产业。”
    “就他这样？”蔡致良冷笑道，魏家老太爷是怎么败家的，这魏彬明显是在重蹈覆辙啊，魏咸要是能容他，那真是好戏。
    苏越道：“原先也不是这样，阿杰已经回港了，以他的性子，无人管束之下，可不就开始沾染这些东西。不过，好在他的镀金之旅快结束了，回港之后有人约束，自然无妨。”
    蔡致良摇摇头，道：“算了，这事自有魏咸去头疼。”
    苏越道：“高盛银行投资部的总裁约翰·塞恩先生想同你会谈，朗德?史密斯也在。”
    “比我预想的还要顺利。”蔡致良点点头。
    一直以来，蔡致良对于高盛银行持有敬而远之的态度，虽然偶尔合作，但是一直倾向于花旗银行。高盛银行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为达到目的从来不择手段，以致于担心自己还不够强大。
    北美投资部建立之后，对于即将到来的以互联网为基础的信息时代，风险投资的收益无疑是最大的，只要投对了一家公司，便意味着成百上千倍回报。但是以目前金鹿投资公司的规模，齐恒等人的能力与人脉，正如朗德·史密斯所讲的，没有数年的功夫，是很难发展起来的。
    即便是风险投资，一家陌生的风险投资公司，很难得到客户的认可，而另一方面，风险投资的目的，是为了上市融资，如此一来公司才能够获得大量的资本加持，以及投资的汇报才能够变现，毕竟像微软，思科这样拥有自我造血能力的公司，实在是微乎其微的，大部分公司在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必然需要海量的投资，有别于以往的经营模式。
    金鹿投资目前并不具备运作公司在北美上市的实力，自然也就没有变现的能力，拖得久了，本可以盈利的公司，难免只能沦落为其他公司征途上的磨刀石。
    但是对于金鹿投资同高盛银行的合作，蔡致良也不是没有疑虑，总的来说就是在北美，相较于高盛银行，金鹿投资处于绝对弱势的地位，齐恒能否守得住，不被高盛连皮带骨的一口吞下去，都是不好说的，但是好处却又是如此显而易见，尤其是高盛拥有的资源。
    说到底，有付出，才会有回报，蔡致良自信还是能拿得出手的，虽然都是慷别人之慨。
    苏越介绍过后，蔡致良道：“你好，塞恩先生。”
    “蔡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约翰·塞恩同之前的斯哥特一样，同样惊叹于蔡致良的年轻，尤其是听朗德·史密斯介绍过往之后，在十亿美元级别的富豪中，蔡致良绝对是最年轻的之一，而且依靠的还是证券市场做空，也同高盛的业务重合。
    “蔡先生，我之前同恒隆银行的温国良谈过，高盛可以帮助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朗德·史密斯再次就是重提，道：“在并购方便，高盛银行才是专业的。”
    朗德·史密斯的言外之意，自然是指花旗银行入股恒隆银行，而花旗银行在并购方面，远不及高盛银行。
    在北美收购与并购领域，如今并驾齐驱的是两家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与高盛银行。在七十年代以前，市场上的收购一般都是比较温和的，大都是两家公司心平气和地谈好价钱，然后在善意的氛围中达成收购协议，一切都是文明、规范而有序。
    但是七十年代之后，随着金融市场的越来越发达，尤其是垃圾证券大行其道以来，公司之间的收购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情脉脉，而是变得残酷无情，率先加入恶意收购的，恰恰是当时信誉最好的投资银行，摩根士丹利。当时的高盛银行还是默默无闻的，采取了完全相反的策略，举起了反恶意收购的大旗，短短数年一跃而成为投行界的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从七十年代以来，摩根士丹利恶意收购，而高盛银行反恶意收购，一个吃上家，一个吃下家，可谓是配合默契，同时也拿走了公司并购领域最多的利润。
    “高盛银行在并购方面的专业性，没有人怀疑。只是恒隆银行作为一家商业银行，更需要花旗银行而已。”
    蔡致良道：“不过，刚才史密斯先生提到合作，其实也不一定在香港，为何不能再北美呢？”
    约翰·塞恩道：“如果蔡先生有什么建议，不妨说来听听。”
    “年初以来，我在北美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目前看中了几家有前景的公司，准备做些风险投资。”蔡致良道：“只是据我所知，高盛银行主要精力都放在并购以及外汇期货上面，就是不知道是否有意于资本投资方面。”
    传统的投资银行范围，就是做为自信顾问、代理，这也是高盛银行起家的业务。如今，高盛银行一半的收益来自于并购部门，三成来自于八十年代初收购的阿郎公司，主要做外汇交易和期货交易，基本上还没有涉及蔡致良所说的资本投资业务，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而且再没有比并购更丰厚的利润，这似乎已经是一种共识。
    “蔡先生，如果你有配置资产的意愿，完全将部分资产交由高盛管理，盈利方面大可放心，高盛的收益一向都是有保证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加入高盛，成为高盛的一名合伙人。”约翰·塞恩建议道：“风险投资方面的业务，高盛也是有涉及的，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样高收益，毕竟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是啊，蔡先生，何必执着于风险投资呢。”朗德·史密斯附和道：“如果你想寻找合适的投资项目，高盛也可以提供必要的咨询建议。”
    “如果我需要配置资产的话，大可以通过金鹿投资，就不劳烦高盛了。”蔡致良笑道：“今天，金鹿投资入手了大量微软的股票，相比诸位也已经听说了吧。”
    “蔡先生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朗德·史密斯问道：“微软除了与苹果的诉讼，还面临着联邦的反托拉斯调查。”
    “今天花旗银行也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只是比较看好微软的发展而已，与其从我这里打听消息，还不如直接去问微软的人。”
    不管他们信不信，蔡致良接着道：“不过说起执着于风险投资的原因，确实同微软有些关系。”
    约翰·塞恩与朗德·史密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很是期待消息的证实，只是蔡致良所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据说微软还未上市的时候，有投资机构以100万美元的价格，收购了微软5%的股份。当时，微软的盖茨先生觉得自己吃亏了，而投资机构觉得出价太高了。如今，随着微软的上市，这部分股份已经价值上亿了吧？”
    按照微软如今接近40亿的市值，必然是过亿了。
    蔡致良道：“你们也看到了，这边是风险投资的收益，数年之间，百倍的收益，还有什么投资，能有如此高的收益呢？”
    随着蔡致良的询问，约翰·塞恩苦笑，确实没有比这更高的收益了。
    “这是个特例，不是风险投资的常态。很可能投资数百万美元，最终一无所获。”朗德·史密斯反问道：“蔡先生，微软这样的公司，整个北美也就这一个。”
    “不管有多少这样的公司，只要用心找，总能找得到的。”蔡致良道：“一百个项目里面，只要有一个微软这样的公司，风险投资就是不亏的。我们的运气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
    朗德·史密斯一细想也对，但是转念一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投资比例与收益不是这么计算的。
    约翰·塞恩道：“如此说来，蔡先生已经有了目标，并且有了一定的成算。”
    “不敢说有多高的成算吧，总觉得有些希望的。”蔡致良笑道：“在上市之前，谁也无法保证的。”
    以前这种公司很少，但是微软之后，这种公司如同过江之鲫，越来越多的，即便是只能维持三五年的时间，那也是上市之后的事情了，那时蔡致良也已经脱身，再无瓜葛了。
    约翰·塞恩道：“蔡先生想以什么方式合作？”
    蔡致良早有考虑，道：“两家合资，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双方各占50%的股份。”
    如此，谁也没有绝对的控股权。
    “我会尽快将你的建议，向温伯格先生汇报。”约翰·塞恩道：“蔡先生有什么计划，不妨说来听听？”
    这是最后的底牌，哪里能乱说。
    “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等得到确切消息，我们再讨论也不迟。”蔡致良道：“我大概这周就会离开纽约，如果你那边有意，直接联系齐恒即可，我会一一交代他的。”
    约翰·塞恩道：“为何这般着急，不能多停留些时日，对于你的建议，高盛内部也需要讨论。”
    “下周有些紧急的要务，需要我回去处理。”蔡致良转而问朗德·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一直关注恒隆银行，想来也了解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不好久留。而且合资成立的公司，往后也是要交由齐恒负责经营的。”
    自从花旗银行宣布入股恒隆银行之后，挤兑潮已经结束了。朗德·史密斯道：“现在应该已经平息了吧？”
    蔡致良道：“那只是表面上，暗地里却是颇不平静。”
    既然谈完了正事，便该告辞了。
    离开宴会之时，蔡致良想起苏志辉与蔡明爱之事，道：“今晚吃饭的时候，他们二老有回去的打算，你知道这事吗？”
    “能猜到。”苏越点点头，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道：“这次能过来待一个多月已经是极限了，整天无所事事，对他们来说也太煎熬。”
    “他们倒是想有些事做，关键是你不给机会啊。”蔡致良却也没有说出来，见苏越心里有底，只是说了一下归期：“我大概周五启程。”
    就剩下两天了。

 第179章 交接

    第二天上午，蔡致良再次前往金鹿投资在纽约的办事处。
    “恒隆银行的人到了没有？”
    “已经到了。”齐恒道：“是陈凯瑞和林吉姆。”
    虽然齐恒早已经独立出来，但是恒隆银行在北美的一间银行，还是由齐恒在管理，现在等于重新厘定归属。
    “林吉姆？”蔡致良见过陈凯瑞，但是这个林吉姆就有些耳生了。
    齐恒摇摇头，道：“林吉姆是英国人，本名叫吉姆·琼斯，从九龙立信调过来的，我也不熟悉。”
    蔡致良回头问韦敏：“你知道吗？”
    “见过几次。”不过相较于齐恒，韦敏对恒隆银行与九龙立信，还是知道的更多一些，道：“林吉姆同温总是校友，当初顺利收购金龙立信，便是有此人在中间牵线搭桥，很受温总器重。”
    “你通知温国良，在纽约也设一间分行。”
    在北美设立银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交给温国良去烦恼好了。蔡致良问道：“人都到齐了没有？”
    齐恒道：“除了景晨，都已经等候在会议室了。”
    景晨此次来北美，本就是以防万一，也并不是多要紧的事情，蔡致良也就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或者说前天已经交代过了。
    走进会议室，除了楚文通和李琼瑜等从金河投资调过来的，以及北美投资部招聘的人，再有就是温国良派来的陈凯瑞和林吉姆。
    “前些天发生在香港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我周五启程回港。”蔡致良说了归期，而后指着齐恒，道：“往后的事情由齐恒做主。”
    众人都没有发表意见，毕竟蔡致良只是通知他们，而且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只是被蔡致良重新强调了一遍。
    “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过高盛银行的约翰·塞恩，提议由金鹿与高盛合作，注册一家投资公司，双方各持一半的股份，估计过两天就会有消息，你做好准备。高盛虽然在风险投资方面涉及很少，终归是北美顶尖的投资银行，所拥有的资源，远不是现在的金鹿所能比拟的。”
    不过，蔡致良也叮嘱道：“不过，北美的投资界还是异常残酷的，想当初大刘生在北美磨砺了数年，一回港便在市场上掀起了腥风血雨。你来北美也有不短的时间，应该有所体会，不要被高盛的人牵着鼻子走。”
    齐恒来北美一年的时间，真正开始涉入投资，也不过半年的时间，这让蔡致良还是有些担忧的。当初齐恒也是赶鸭子上架，毕竟庞大的资金规模，不是自己绝对信任的人，自然是不能担此重任。
    如今，随着金河投资的发展壮大，自然有大量的人才供蔡致良调遣，所以楚文通和李琼瑜等人来到了纽约，尤其是李琼瑜，当初在北美做过类似的工作，不过那还是读书期间跟着导师参与的项目。
    “您放心，高盛也不是万能的。”齐恒接着问道：“如果高盛那边同意合作，投资多少资金合适？”
    风险投资一般在公司发展的前期，并不需要多少资金，大都不超过100万美元。
    “我会给你留2000万的资金，你届时同高盛那边商量。不过我估计，以目前的状况，1000万美元应该就足够了。”蔡致良道：“之前调查的名单，不要一次性交给高盛的人，留点后手，以防高盛抛开金鹿投资单干。”
    “这是自然。”齐恒笑道：“不过，照我估计，高盛不一定会单干，毕竟投资是有风险的。而更大的可能，应该是高盛不同意投资那么多公司。”
    齐恒的眼下之意，就是需要投资的公司太多，有二十多家，虽然每家所需资金不多，但是加在一块，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敢于像蔡致良这般大海捞针的，毕竟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打鼓的。
    “以高盛每年七八亿美元的利润，应该不会在意这一两千万美元吧？”蔡致良疑问道：“况且，一笔成功的投资，也可以带来丰厚的利润，可不比高盛的主营收购业务差。”
    “初次投资可能不多，但是随着所投资公司的发展壮大，所需的资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齐恒苦笑道：“类似思科这样，有如此强大造血能力的公司，确实不多见的，目前也只有微软可以与之相匹敌。”
    大多数初创公司都没有盈利造血的能力，很烧钱的，在第一轮投资之后，如果能够达到预期的高度，必然会有第二轮的投资。既然是第二轮，甚至第三轮投资，就说明投资人认可它的价值，此时的公司估值必然已经增长数倍，乃至十数倍，就不是一两万美元能够解决的了。
    “你斟酌着办，如果高盛犹豫不决，那就由金鹿单独出资好了。”蔡致良道：“及时告知我。”
    即便是蔡致良不说，涉及这么大笔的资金，齐恒也是要及时汇报的，道：“还有微软的股票，还要接着收购吗？”
    “接着收。”暂时没有合适的投资项目，蔡致良道：“我给你的名单，包括微软，甲骨文，IBM，都可以投资，你们商量一下，适当分配一下资金。”
    如果是十年的跨度，收购这些公司的股票，毫无疑问是大赚的。不过，短短一两年之内，收益却是不好保证的，亏本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蔡致良道：“留5000万美元到金河投资，我过段时间有用。”
    除了这笔资金的使用，其他的事情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我已经通知你们温行长。”对于陈凯瑞和林吉姆，蔡致良也通知道：“你们两个除了同齐恒交接恒隆银行旧金山分行业务，在纽约开设分行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
    陈凯瑞和林吉姆此来，本就是为了简单的交接，之所以他们两个都来了，完全是因为蔡致良在这里，显得重视一些，要不是恒隆银行前几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温国良就亲自来了。
    却是不想，蔡致良又有了新的想法，准备在纽约开设分行。
    “我们会尽快考察这边的市场，定下章程。”陈凯瑞只能点头应承，没有拒绝的权力。
    “行，有什么需求，可以找齐恒予以协助。”
    交代完这些事情，基本就结束了今天的会议，蔡致良随后同景辰谈了些法务方面的事情。
    “我这边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景辰说道：“我与齐恒已经同瓦克泰尔律师事务所谈好合作，以后就由他们向金鹿投资提供法务咨询。”
    “投资部的那几个律师水平怎么样？”蔡致良问了一句。
    景辰思索片刻，道：“我比较看好菲德尔·布朗，很专业。”
    “你跟齐恒提一下。”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周五回港，你这边再辛苦几日。”
    周四，蔡致良现场观看了一场走秀，同莫妮卡·贝鲁奇去逛了逛第五大街，这是纽约，乃至美国最繁华的商业街，最不缺的就是类似香奈儿、爱马仕这样顶尖的奢侈品。逛了半下午，自是不能空手而归，装满了一辆劳斯莱斯轿车的后备箱。
    不过可惜的是，高盛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蔡致良按原计划于第二日返港，而北美投资部这边启动最初的方案，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
    同行的自然还有蔡明爱和苏志辉，也不知道苏越怎么同二老说的，苏志辉还是同之前一样，但是蔡明爱脸色抑郁，就差直接说，我很不高兴了，即便是见到蔡致良之后，而苏越却是一脸无奈的苦笑。照蔡致良估计，他们母子之间必然是进行了一次深谈，可能结果一如既往，不是蔡明爱和苏志辉希望看到的结果。
    不过蔡明爱和苏志辉，蔡致良自是不会询问，不然就可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第180章 回港的消息

    飞机落在启德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蔡致良走出机场，却是看到接机的人里面，还有郑一鸣和楚天行、葛瑞德等人，让他有些意外。或许是最近的意外有些太多了，蔡致良也有了一定的免疫力。
    “姑姑，姑父，等下我让人送你们回去，我就不过去了，可能有点事得处理一下。”蔡致良指了指接机的队伍。
    “没事的，我们自己打车就回去了。”蔡明爱道：“你忙你的，不用送我们。”
    “自家的车，很方便的。”
    出了机场，七八辆豪车一字摆开，有奔驰，有林肯宝马，远远近近都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使人送走蔡明爱和苏志辉之后，蔡致良才同郑一鸣、楚天行一起，前往明潮大厦。
    “今天有些张扬了。”蔡致良的诧异，不在于郑一鸣、楚天行、葛瑞德等人来接机，而是为何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好像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今日到港。
    但是，如果想要张扬的话，又好像少了点什么，没有看到什么媒体。
    “很多人都在猜测，您什么时候回港。”郑一鸣笑道：“上次您去北美，随后做空了北美股市，金河投资趁势而起。如今您又从北美返回，自然是万众瞩目，想来下周开始天门置业的股价又将迎来一波大涨。”
    “天门置业现在的股价是多少？”蔡致良问了一句，之前听说控制住局面之后，就没在过问了。
    郑一鸣道：“已经涨到3.5元，现在整个市场都看好地产，预计天门置业的股价能涨到4.5元。”
    蔡致良点点头，基本上已经恢复年初的价格，随后问道：“这次事件，调查有结果了吗？”
    一周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风波都已经过去，在蔡致良看来，也应该有一个结果了。
    郑一鸣与楚天行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郑一鸣开口了，道：“月初的时候，天门置业同奔达集团在新界的地皮上面起了冲突，如今还在各显神通之中，于是陈德南，就是奔达集团的副总经理，便炮制了天门置业陷入内地投资泥潭中的新闻，意图先我们一步拿下地皮。”
    “就这样？”蔡致良缓缓睁开眼睛，本以为是一个多了不得的消息，没想到郑一鸣说了一半，再没有下文了。更何况，如果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又是如何引起后来这么大的风波。
    郑一鸣硬着头皮答道：“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并不复杂。”
    言下之意，自然是当初郑一鸣想的太过复杂了。
    “并不复杂？哼……”蔡致良哼了一声，在港城掀起这么大的一场风暴，最终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实在是有些滑稽，问道：“宝德投资是怎么回事，同奔达集团有没有联系，为何一先一后对天门置业出手，难不成也有些小过节？”
    “那倒不是。”郑一鸣解释道：“奔达集团发出天门置业的利空消息之后，天门置业股价大跌，以至于宝德投资看到了机会，遂做空了天门置业。我们已经反收购了和昌实业三成的股份，仅次于大股东成凌宇。为保住公司的控股权，成凌宇亲自到明潮大厦做出的解释。”
    蔡致良靠在椅背上，没有在言语什么，这真是一部要多狗血就多狗血的剧情。
    有了前面的解释，后面的事情也就差不多能猜出来了。期初，奔达集团与宝德投资在无意中形成联手之势，人心惶惶之下，天门置业股价大跌，以至于郑一鸣误判了形势，以为有人处心积虑地，准备做空天门置业，转而向蔡致良和金河投资求助。
    蔡致良基于郑一鸣的判断，定下来浑水摸鱼的策略，指使明秀报社接连发出看空纺织业，以及看好房地产业的社评，成功搅乱了港人的视线，但是与此同时也结怨于诸多纺织业同行，还有社评中以不友好的口吻提到的怡和等大财团。
    于是这些人，或者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借着各大势力竞逐海外信托银行的时机，敲山震虎，顺手打压了恒隆银行一把，差点将恒隆银行给赔进去。
    这都叫什么事啊，本来只是两只菜鸟互啄，结果因为郑一鸣的误判，蔡致良一下子将事情搞大了，引来更多敌人的反扑，差点就将自己的老巢给掀翻了。
    就像在古希腊，原本是两支部落在海上干了一票无本的买卖，却因为分赃不均，起了冲突，其中一方就像东北人一样，说了句“你瞅啥”，于是各自拉帮结派，战争规模越打越大，直接导致古希腊文明的衰落，留下一个着名的成语，叫修昔底德陷阱。不知因何而起，总之以毁灭而终。
    “明秀日报上周六开始发出社评之后，那些人行动迅捷，于第二周一便付诸行动，开始全方位打压金河投资旗下各公司，致使恒隆银行与天门置业深受其害，所以我认为，并不能排除他们的嫌疑。”郑一鸣分析道：“如果他们没有密谋对付金河投资，怎么可能这么快便达成一致，一击而中我们的软肋。”
    这完全就是阴谋论了，还是那种不可能得到证实的阴谋，不知其何处始，亦不知将于何时止。
    “或许吧。”蔡致良道：“事已至此，就快刀斩乱麻，尽快了解此事，你们有什么建议？”
    已经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也该到了结的时候，拖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影响公司日常的运作。
    楚天行道：“蔡先生，和昌实业的资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就是宝德投资，主要从事于港交所股票，债券的交易，同金河证券的业务重合；另一部分就是持有龙翔电子厂接近6成发股份。龙翔电子厂创建于六十年代，是成凌宇起家的地方，主要生产计算器、音响，收音机等电子产品，不过近几年受到台湾以及东南亚电子厂的冲击，利润持续下滑，盈利并不稳定。所以，对于入手的和昌实业的股份，我建议出售给成凌宇。”
    “从长远来看，龙翔电子想要实现如同六七十年代那样的盈利，并不现实，启明投资对我们如同鸡肋，不具备投资的价值。”或许两人之前已经商量过了，郑一鸣接着道：“截止周五收盘，金河投资已经持有天门置业67%的股份，随着房地产市场的复苏，天门置业的股价必然随之上涨，我的建议是，即便不再继续增持，也应该保持目前的现状。”
    蔡致良道：“有厂房有地皮的电子厂，怎么能说没有用呢？”
    郑一鸣道：“龙翔电子厂的占地面积很小，而且同其他的塑料，纺织等四家工厂混杂在一起，除非将这些工厂全部买下，仅仅一个电子厂是不足以支撑房地产开发的。”
    蔡致良心里默算了一下，以目前的天门置业的持股比例，这一周的时间至少投入了七八个亿的资金，虽然他看好房地产市场，但是短时间之内却是有些浪费的。况且，这动用的是东来贸易行的资金，还有其他用处的。
    “那就这样吧，吴凯……”蔡致良叫了一声坐在副驾驶位的吴凯，道：“通知赵硕，有空的话，来一趟明潮大厦。”
    东方影业公司那边正好还有一场大会，正好用来唱大戏，蔡致良转而问道：“去年的时候，刘鸾鸿购买了天门置业半成的股票，现在什么情形？”
    郑一鸣不清楚蔡致良怎么突然问起刘鸾鸿，思索了下，道：“还是去年的持股量，倒是没有变化。不过，刘氏兄弟注册了新的公司，从月初开始在铜锣湾扫货，购置了不少店铺。”
    蔡致良点点头，自从上次游艇聚会之后，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规模或大或小的问题。
    “华置私有化的进展如何了？我之前建议他们私有化爱美高，你琢磨一下，看看能否有获利的机会。”
    “只要韦理不点头，就只能僵持着。”郑一鸣道：“我回头调查一下爱美高。”
    说话间，已经穿过红磡海底隧道，很快便抵达明潮大厦。
    “蔡先生，此次北美收购哥伦比亚影业顺利吗？”
    一下车，就有记者多开保安的拦截，突然出现在蔡致良的面前，询问了一个让蔡致良都不了解的问题。
    蔡致良皱了皱眉头，毕竟收购哥伦比亚影业的是日本的索尼，怎么按到自己头上了，却又不好说什么。
    顺利呢，还是不顺利。
    想着刚才郑一鸣谈到他去北美的事情，蔡致良道：“对于香港同仁来说，应该多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遍地都是发财的机会。”
    等吴凯将眼前的记者隔开，蔡致良才同郑一鸣、楚天行一起走进大楼，边走边问道：“哥伦比亚影业是怎么回事？”
    “原先都在传，您在北美置业，后来从嘉禾那边传出，您在北美收购了一家叫百代影业的电影公司，这中间不知怎么传的，就由百代影业变成了哥伦比亚影业，东方影业那边也没有否认。”郑一鸣一边走，一边解释了一句。
    “我倒是对哥伦比亚感兴趣，可惜那位固执的戈伊苏埃塔总裁，只对美元感兴趣，只好失之交臂了。”
    戈伊苏埃塔总裁，就是可口可乐的现任CEO罗伯特?戈伊苏埃塔，将哥伦比亚影业卖出了天价，从侧面也说明日本的电子巨头索尼，真的不差钱。
    蔡致良自嘲了一句，随后问道：“天行，东京股市的投资开始撤了没有？”
    “东京股市的投资规模太大，现在只撤回了一小部分。我草拟了一份计划，等下给您送过去，预计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将这近40亿的投资全部撤出。”楚天行道：“上次加息之后，股市只是短暂的轻微下跌之后，便又恢复上涨的趋势，正如您之前所预计的，再次上调利率之前，将会保持目前的涨势。除了刚才提到的哥伦比亚影业，还有洛克菲勒中心，日本握有大量的外汇储备，依旧在全球大量购买资产。”
    “好日子快到头了，哼……”蔡致良默哀了一句，转身走进电梯。
    蔡致良如今也算是一方诸侯了，随着他出现在明潮大厦，关于他回港的消息，瞬间传遍每一个角落，都在等着这一番龙争虎斗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结局，可惜终将会大跌眼镜，有些虎头蛇尾。

 第181章 扬眉吐气

    明潮大厦的会议室，温国良向蔡致良、郑一鸣、楚天行、葛瑞德等人介绍了目前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最新进展，以及未来的规划。按照温国良的说辞，政府方面已经松口，并支持恒隆银行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以对外宣布。照温国良乐观的估计，年底之前应该就会完成收购。
    “你这42亿的数字怎么得出来的，已经开始统计海外信托银行的资产了吗？”郑一鸣看着温国良准备的资料，询问了一句，温国良预计的收购价格为42亿港币。
    “海外信托银行当初破产的原因，我就不再赘述了，一直到今天，巨量的债务问题依旧没能得到彻底解决，所以恒隆银行再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同时，必然需要承担这笔债务。而收购价格总不能低于政府当初投入的40亿资金，如此一来，我同花旗银行、百富勤投资通过对海外信托银行资产的评估，得出了这个数字。不过，还需对海外信托银行的资产进行准确的评估，不过照我们三方的预计，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花旗银行与百富勤的评估，郑一鸣都打过交道，还是比较认可的，随即点点头，接着问道：“海外信托银行还剩余多少债务，30个亿？”
    “没有那么多。”温国良摇头，道：“海外信托银行破产时，大概累计35亿港币的债务，如今三年过去了，已经降到30亿以下。截止去年年底的数据，是27.4亿港币。”
    “那就等于以70亿港币的价格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盈利方面呢，以恒隆银行目前的体量，别到时被债务拖垮了，还有这42亿的资金。”即便是不足30亿，这债务的数量也是与恒隆银行目前的体量相当的，郑一鸣并不看好恒隆银行的资金储备，却是道：“不过这毕竟是一家中等规模的银行，前程远大。”
    “我并不觉得这27亿的债务会成为问题。”温国良先说出自己的主张，道：“恒隆银行一旦完成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总资产将暴涨400多亿，以如今港城的经济形势，即便是五成的信贷额度，未来5至7年的时间内，抹平这笔债务是不成问题的。蔡先生，诸位同仁，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只要40亿的投入，便可以掌控400亿的资金量。”
    海外信托银行接近400亿的资产，主要是指银行的存款，虽然是属于客户的，却可以拿来用。
    未来十年是香港，乃是东南亚的黄金发展期，所需的信贷也是难以估量的，但是毫无疑问，只有完成合并的恒隆银行，才有能力和实力在这场饕餮盛宴中获得相当的收益，况且还有金河投资的支持。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认可温国良的分析，关键是拥有400亿的资产。
    “对于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42亿港币，我将之分割为三部分，自有资金，银行专贷，以及发行股票募集的资金。”温国良逐一解释道：“恒隆银行的自有资金不多，年底之前所能筹集的资金不超过5亿。银行专贷将是最大的一笔资金来源，预计达到25亿的规模，剩余15亿左右的资金，将通过发行股票和债券的方式从股市筹集。如此一来，也可以确保恒隆金融集团对恒隆银行的绝对控股。”
    恒隆金融集团是在恒隆银行的基础之上搭建的，除了恒隆银行和九龙立信保险，还有一些新注册的资产信托，基金，投资公司。
    “渣打银行是怎么回事，也有意海外信托银行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那倒不是。”温国良沉吟片刻，道：“此事说起来，同怡和有些关系。”
    “怡和说动了渣打……”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这两家都是英资企业，关系密切也纯属正常。
    “最近怡和的凯瑟克先生正在同交易所申请，发行B股，以更好的控制怡和与置地集团。如渣打银行这样的英资企业，甚至中资的企业，都明里暗里地支持怡和。”温国良道：“此次恒隆银行，乃是天门置业出事，最大的原因就在于，大家目前都不希望怡和出事。”
    这也是没法的事情，事后才了解真相，或许应该加强同这些财团的联系了。
    “剥离掉那些在内地的投资，花旗银行那边的意见呢？”蔡致良最后问了一句。
    温国良道：“内地的所有投资加起来，也还不到2000万，他们并不放在眼里。”
    “帮我约见一下翟克成。”既然一切都想好的方向发展，蔡致良也没有再多说的什么，照目前的趋势，同这位财政司长见一面，早些将此事定下来方是正理。
    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葛瑞德追了上来，递过一份文件，道：“我这边拟定了一份投资计划，在大陆那边投资一些工厂，以便配合东来贸易行的快速发展的业务，请您过目。”
    蔡致良收下文件，知道葛瑞德的目的，道：“我下个月同你一道去一趟大陆，资金方面的不用担心，我之前讲过，该是东来贸易行的，就还是东来贸易行的。这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再议一议，不要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葛瑞德道：“大陆那边经济疲软，破产的工厂很多，正是抄底的时候。”
    “太古贸易那边什么态度，你问过没有？”蔡致良想起之前在洛杉矶听到的，收购太古贸易的计划。
    “我在以前的同事那里，稍稍试探了一下，不过那边还没有回应。”葛瑞德道：“我约了史密斯下周四见面。”
    “抓紧办这件事，尽快打开北美的市场。”蔡致良说完，便回办公室去了。
    回到办公室，蔡致良还没将葛瑞德的计划看完，陈强得到消息，来到明潮大厦。
    “陈叔，坐。”蔡致良笑道：“此次明秀日报锋芒毕露，想来震惊了很多人吧。”
    “你这话说对了。”陈强坐下来，道：“想当初，明秀日报同信报同时创刊，眼睁睁地看着信报的销量从几千份到几万份，而明秀日报呢，却只能维持在几千份，总是不上不下的，说白了，当时只能仰望。看看现如今，随着去年《香港经济日报》的创刊，信报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连做明秀日报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了。”
    陈强说的很是畅快，同十年之前相比，明秀日报与新报完全掉了一个个。新报创刊，要早于明秀日报两个月，也就是这么两个月，奠定了新报第一家财经新闻报刊的地位。就这么差之毫厘，明秀日报就只能跟在后面吃风，到最后连附尾翼的资格都没有了。
    现如今，明秀日报取代了新报，成为港城最大的财经报刊。
    “怎么，新报连新创刊的经济日报都不如吗？”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了。
    “凭我多年的经验，哈哈哈……”陈强话未说完，却已经不自主地大笑起来，实在是抑聚于心，不吐不快。
    等陈强发泄够了，蔡致良才放下手里的文件，问道：“您今日过来，是明秀国际复牌的时间定下来了？”
    “还没定下来。”陈强挥挥手，道：“我今日过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陈强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蔡致良，道：“这是漫画部月前新出的漫画，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每期的销量已经达到5万册，比黄飞鸿、大刀王五的故事还要火爆。”
    蔡致良接过册子，看着封面，念道：“风云？”
    “没错，就是风云。”陈强肯定了一句，道：“期初我并没有在意，不过毕竟是马荣成新出炉的漫画，还是要大力支持，千金买马骨的道理我也懂的。于是就安排了销量最高的天天日报连载，也算是用天天日报的销量，为这本漫画免费做一番广告。没想到歪打正着，这部漫画一经连载便引起轰动。最早连载这部漫画的天天日报，如今销量已经突破20万份，说不定过些时日，就能够超越东方日报，结束马家坐了十五年的王座。”
    这刚说完新报，陈强再次说起东方日报，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东方日报销量接近30万份。
    东方日报也不是什么历史悠久的大报，比明秀日报早不了几年，以写狗经而畅销，尝到甜头之后，马经、波经相继出炉，自明秀日报成立以来就一直是销量第一的港报。
    随着玉朗国际提前结束常年日久的拉锯战，逐渐稳定下来，明秀报社注入资金之后，大有恢复往昔兴盛的局面，重建漫画帝国。而马荣成也就没有离开现在的明秀漫画部，而成为监制，于是乎，《风云》，这部注定将风靡整个东亚、东南亚的漫画作品便提前面世了。
    蔡致良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两页，问道：“当初玉朗国际还是玉朗图书公司的时候，就是凭借《小流氓》，后来改叫《龙虎斗》，畅销南洋，依据为玉朗图书公司打开南洋市场。既然《风云》这般火爆，能否在南洋那边打开局面？”
    “我今天来，就是同你商议这事。”陈强才缓过神来，道：“股灾之前，黄玉郎以7000万港元收购星岛集团在马来西亚的第二大报《星洲日报》，后来因为因股，玉朗国际掉进了泥潭，也就不了了之了。我月初联系了胡女士，重新提及收购《星洲日报》，这也便于明秀报社逐步进入南洋市场。”
    蔡致良点点头，这也是个办法，以《星洲日报》为基础，逐步完善在南洋的发行系统。
    “胡女士什么态度？”现在的星岛集团，由陈强提到的胡女士做主，蔡致良故此问道。
    陈强叹了口气，道：“胡女士有意天天日报，想同我们做个交易，被我拒绝了。”
    “然后呢？”总不能就这么没有下文了吧。
    “星岛集团近两年的并不好过，当初将《星洲日报》出售给玉朗国际，本就是因为销量不佳，而成本又不断上涨，现在不过是漫天要价而已，只要坚持谈下去，还是有转机的。”
    陈强不以为意，道：“更何况，星岛集团自从报业方面的利润下滑之后，逐渐将集团重心转移到房地产方面，据说收益颇丰，我估计星岛集团会加大在房地产上面的投资。”
    “一时投机而已，说不得星岛集团也要步玉朗国际的后尘了，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眼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蔡致良拽着文，感叹了一句，道：“这样也好，有利于明秀报社的收购。房地产是赚钱不假，但是星岛集团嘛，没有金刚钻，却偏要拦瓷器活，估计未来也够呛。”
    “如今房地产市场大涨，怎么会没得赚。明秀日报的调查数据，我也看过不少，未来的趋势，即便是不能同日本一般，也会以每年15%的速率上涨。”
    不得不说，陈强也是很动心的，比经营报社简直不要太容易。今年之前，明秀报社就投资过物业，被蔡致良剥离了出去，并入利达行，每年只享受收益分红。
    “如果仅是投资一两间商铺，求个安稳，倒也无妨。”蔡致良道：“可是以星岛集团的规模与财力，人心总是贪婪的，甘心这么点收益吗？必然是上亿规模的投资，一旦涉及房地产开发、销售，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也不要光想着收益，算算每年破产的房地产公司，也不少吧。可以使人调查一番，说不定也会有另一番结论。”
    “可能吧。”陈强心不在焉，随即道：“还是说星洲日报，你跟康泰集团那边不是有亲吗，虽然不是马来顶尖的财团，毕竟也算是地头蛇，对于明秀日报进入马来也是有帮助的。”
    “我那个四叔爷呀……”蔡致良瞥了陈强一眼，如果说陈强要找康泰集团，其实由鲍国威中间介绍即可，毕竟其在康泰投资待过半年多的时间，何必舍近求远，即便是鲍国威抹不开面子，找个中间人也是不难的。
    “这事也不好让阿鲍去谈。”陈强苦笑道：“前些天，我拜会了康泰投资，他们只是对入股明秀报社感兴趣。我认为，这是还是得直接找蔡董事长比较合适，省的小鬼难缠。”
    “可以。”陈强没有提庞松，蔡致良也没有问，只是点点头，道：“你先跟星岛集团谈，等星洲日报的事情有了结果，届时我自会走一趟马来，正式拜会康泰集团，同我那位四叔爷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蔡致良也不能矫情，困守在这么一座城市，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开拓拥有数亿人口的南洋市场，而康泰集团的蔡康，礼法上还是同高祖，未出五服的叔祖父，应该是明秀报社，乃至金河投资在马来比较可靠的盟友。
    不过说起马来，蔡致良又想起去年柳正阳的化工项目，就是位于马来的一座钾肥厂，将近一年过去了，也该开车试运行了，关键是，到目前为止，尚没有第二个项目落地，也就是说，去年新成立的工程公司，很有可能停业。
    “好的。”陈强道：“如果能有康泰集团的协助，对于报社在马来打开局面，还是很有利的。”
    说完了同康泰集团合作的事情，陈强很快便告辞离去了。

 第181章 赌圣的准备工作

    送走陈强，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赵硕却是赶到了。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蔡致良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往外走。
    “您要是有事，我明天再过来。”赵硕以为蔡致良有事要忙，毕竟刚从北美回来，尚未回家，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也是可能的。
    蔡致良扬起右手手腕，露出一块劳力士手表，道：“到饭点了。”
    “哦……”赵硕反应过来，跟在蔡致良身后。
    随着金河投资的规模越来越大，明潮大厦已经没有空置的楼层，还是在东来贸易行开始外迁的情形下。
    人员的增多，吃饭的问题就摆上了桌面，而郑一鸣推荐了美心集团。金河投资同美心集团的渊源，还得追溯到，股灾之后，从怡和集团收购世贸大厦的时候。由于置地集团是美心集团的股东，于是在置地旗下的所有物业中，基本上都至少有一家美心餐厅，包括世贸大厦，这也是美心集团迅速崛起，能够成为港城第一餐饮集团最重要的助力。
    而美心集团也有意同金河投资的这样的大财团合作，旗下各公司加起来，也有上千的员工，双方于是一拍即合。
    蔡致良同赵硕去的就是美心餐厅，准确的说，叫美心酒楼。
    “红磡体育馆那边已经协调好了，有一周多的时间，您看是否就定在10月19日当晚？”
    赵硕提及的10月19日，自然就是赵宝秀的生日，鉴于赵明德的不配合，借故推脱了生日庆祝，蔡致良思来想去，最后觉得不再邀请亲朋好友庆祝，而是在红磡体育馆举办一场音乐会，毕竟有新艺宝这个现成的资源，以及张国容、张雪友这样的歌神，足以使这场音乐会变得非常有纪念意义。
    “这个时间可以，邓小姐她们的档期呢，协调的过来吗？”既然是为赵宝秀庆生，自然以母亲为主题，蔡致良遴选了一些以歌颂母爱为主题的歌曲，也自己写了一些，比如邓丽君的《妈妈的歌》，苏芮的《沉默的母亲》，beyond今年新出的《真的爱你》。
    赵硕道：“苏芮小姐那边已经协调好了，邓小姐那边还没有消息，过些天我再问问。”
    “中秋之间将务必将此事定下来。”如果未能邀请到这些知名的歌手，就只能由新艺宝的歌手演唱了，当然，这是最后的选择，效果会大打折扣。
    目下距离中秋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还是很宽裕的。
    “我这边会加紧办理。”赵硕随即道：“《好声音》已到中程，方女士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知道是您写的歌词，就过来试探了一次，能否给今年的冠军留一首。如果今年《好声音》的冠军能够大红大紫的话，也有利于歌手大赛的宣传，明年将会有更多的歌手报名参加《好声音》，甚至包括海外的华侨，发掘出更优异的歌手。”
    随着《夕阳之歌》与《千千阙歌》的大热，蔡致良也算是打响了名号，成为能够同顾占辉，黄沾平起平坐的作词人。
    “你怎么看，冠军将花落谁家啊？”虽然尚未结束，并不代表冠军的归属不明朗，这种比赛一般都是碾压式的结局。
    “同新艺宝无缘。”赵硕暗叹了一声，按照当初的分配协议，终究还是看走眼了，道：“新艺宝内部都不够分配。”
    “蔡先生……”说话间，葛瑞德走了过来，也是一脸的纳闷，上午刚谈完，不知道蔡致良叫自己过来做什么。
    “坐……”蔡致良伸手示意，而后接着道：“这件事你看着办吧，新艺宝才是我们的根基，没有给华星唱片做嫁衣的道理。近两期的收视率怎么样？”
    “近几期都稳定在55%，已经能够同《欢乐今宵》持平，不过《好声音》目前还处于中程，尚有上涨的空间，我认为等八强赛，四强赛的时候，收视率必然能够达到六成以上，超过《欢乐今宵》。”
    由于《欢乐今宵》的深入人心，自1971年创办以来，收视率一直居高不下，曾经一度达到九成，是无线台多年以来能够压倒亚视的一个重要法宝，只是近些年，随着综艺节目变得丰富，收视率逐渐降低到不足六成，却也依然是综艺当中的王者。收视率能够超过《欢乐今宵》，在赵硕看来，自然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说起无线的收视率，蔡致良问道：“之前听你讲，《他来自江湖》本月上映，收视率怎么样？”
    对于东方影业来说，《我来自江湖》才是最重要的，有这部电视剧做引子，各种无厘头的电影，就能够源源不断地带来丰厚的回报。
    “刚上映三四日，收视率还不到三成，不过已经在年轻人中引起反响，争相模仿。”
    随着娱乐形式的丰富多彩，三成的收视率已经算是不错，再也不是十年前，动辄就是5成以上收视率的年代了。赵硕解释道：“原本的计划是等《相爱又如何》结束之后，就上映《他来自江湖》，无线那边对收视率不满意，非要横插一部金庸武侠剧《连城诀》以挽救收视率，以至于延后了十日。”
    这也属于惯例了，因为邵大亨同金庸交好，所有金庸武侠电视剧的拍摄版权都在无线台，以往无线台只要收视率稍有不佳，便会拍摄一部金庸武侠剧应急。毕竟金庸的武侠作品深入人心，就没有人不知晓的，只需要宣告一声金庸武侠剧来了，连宣传成本都可以省去一大部分，最是符合邵大亨心意的。
    现在无线台同亚视斗得如火如荼，只是不知道为何选择了这部武侠剧，在金庸武侠剧中算是末流的。
    《我来自江湖》终究是原创剧本，群众基础方面自然同金庸武侠剧没得比，哪怕《连城诀》这部小说在金庸武侠中，也属于那种很不起眼的。
    “这部电视剧影响力还可以，我平时很少看电视，都听说过了。”葛瑞德笑着插了一句。
    既然是听说，自然是没有看过的，不过也能说明这部电视剧引起了关注，比较有话题。
    “也是办公室的年轻人在议论吗？”赵硕关注的比较多，道：“影视城那边放了几台露天电视，近几日都播放这部电视剧，很受欢迎。一到晚上，到处都能听到讨论剧情，模仿里面人物说话的声音。那个周星星，很有喜剧天赋的。”
    “那倒不是，即便是有，也不会传到我耳朵里。”葛瑞德道：“还是昨天吃饭时我那内侄同我讲，现在追女孩子时，都请靓女吃大脚板雪糕了，就是从《我来自江湖》中学的。以前都看不起这种雪糕，现在被赋予了特殊的含义。”
    “那我就放心了。”蔡致良点点头，道：“《赌圣》尽快提上日程吧，只要年轻人喜欢，票房终归是有保证的。”
    赵硕道：“刘震伟已经同东方影业签了导演片约，将会为公司执导5部电影。”
    蔡致良道：“尽量留下此人，对东方影业有好处。”
    刘振伟原本同电影是没有什么交集，第一份工作室做广告设计，后再一家基金公司做财务管理，也就在此事，基金公司的老板觉得电影赚钱，便改行拍摄电影。机缘巧合之下，刘振伟成为电影公司的总经理，虽然相继监制了《凶榜》、《烈火青春》等一系列卖座的电影，却也没有逃过破产的命运。
    不过，刘振伟在此期间赚了不少，于是投资做生意，结果都亏了进去，只好又回归电影，加入刚改组的英之杰，拍摄了《猛鬼差官》、《猛鬼学堂》两部票房过千万的电影，或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这是自然。”赵硕也比较认同，也很有信心，道：“如今的英之杰能有如今的气势，也是多赖刘振伟之力。既然邓老板更看重王佳卫，而东方影业可以为他提供更好的，展示才华的平台，他没有理由不乐意的。”
    影之杰电影公司的规模，注定了每年拍摄的电影数量有限，如同刚起步的蔡氏影业，而随着去年《旺角卡门》的大放异彩，叫好又叫做，邓老板明显更看重王佳卫，而刘振伟也就只能功成身退。

 第183章 给你讲个故事

    既来之，则安之，葛瑞德也没有问自己来的原因，有一下没一搭地同蔡致良和赵硕聊着。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听蔡致良与赵硕再谈，葛瑞德本就不怎么了解东方影业的事情。
    “下周《赌神》的首映，都安排好了没有，请柬都送出去了吗？”蔡致良提及将于月底上映的《赌神》，暑期的重头戏。或许对于安乐院线来说，由于《夺宝奇兵III》的火爆，暑期档早已经提前开启。
    “已经安排妥当，一半的门票都已经赠送出去，包括各大媒体，赞助商，周闰发、王组贤以及刘德桦等人的影迷，还有圈子内的朋友，剩下的一半也已经售罄。”赵硕道：“当天的首映礼，将会有一段红地毯，并邀请了金牌司仪郑丹瑞，经过无线台和明秀报社轰炸性的宣传，这部电影早已经广为人知了，只是宣发费用超出了预算。”
    说着这些安排，赵硕还是不免有些肉疼，仅仅《赌神》广告宣传的费用，已经花出去400万了，再加上制作成本，如果本港票房不能超过3000万，并在台湾以及南洋取得3000万以上的票房，就只是赚个吆喝。
    在赵硕看来，这毕竟是赌片，虽然带这些江湖片的风格，但是观众是否买账，还是一个未知数。赵硕已经看过最终的剪辑，凭借王京的能力，已经是比较上乘的作品。
    “你也已经看过完整的电影了，而近几年赌片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如今有周闰发在，哪里需要担心票房，想来观众很乐意接受这位梳着大背头的赌神高进。”周闰发的票房号召力，是最不需要怀疑的。
    蔡致良自不必说，一向是很有信心，道：“前些时日的风波，有些手尾还是需要处理一下，就需要借助此次首映礼，可能需要邀请一些人，我等下会给你一份名单，你安排一下。”
    原本尚未提上日程的一些事情，因为此次风波，突然加速，比如恒隆银行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之前预计年底才会有结果，如今在恒隆银行与花旗银行共同发力之下，时间自然大为提前，找个由头先拜访一下陈清辨，以及那位财政司长翟克诚，顺便也解释一下此次风波的起因与无奈。当然，也少不了花旗银行的人。
    如果翟克成与陈清辨能够出现在首映礼上，自然是最佳的结果，无疑会给外界传递一个积极的信号。
    还有涉及做空天门置业的宝德投资，既然准备和解，就没必要继续纠缠下去，直接见一面，将手里的股份转让出去。
    再有丽晶酒店的伯恩斯，此次出访北美，见识了丽晶酒店在海外的发展，也坚定了蔡致良收购这座奢华酒店的决心，虽然高桥法则已经入股了丽晶酒店，但是还有近七成的股份在伯恩斯的手里，并不影响酒店的归属。既然已经落后一步，接下来就得加快脚步了。
    而大凡日本的公司，今年年底，乃至明年年初就会见真章，逃脱不了亏损、破产或者重组的命运，而那时也就是蔡致良的机会，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交好伯恩斯，以便未来一两年内可以接手这个享誉世界的豪华酒店集团。
    “我等下就联系郑总和温总，尽快安排好此事。”听完蔡致良的介绍，就不仅仅是赵硕一个人所能办到的，少不得郑一鸣与温国良的协助，毕竟这也是他们两个惹出来的麻烦。而且时间紧迫，距离《赌神》的上映，也仅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时间有些紧，尽量明天就将请柬送到。”交代完赵硕，蔡致良对葛瑞德言道：“东来贸易行也一样，经过此次风波，想来无人敢再怀疑我们的决心，不过如此一来，东来贸易行也成为了众矢之的，就如同坐在炙热的火炉上一般，还得随时防备别人往炉子了添柴火。你也细细思虑一下，因为共同的利益，有些人还是可以成为朋友，总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往后在香江立足，终究也没有四面树敌的道理。”
    蔡致良也是突然想起这件事，提醒葛瑞德一下，毕竟东来贸易行掌握着销售渠道，只要释放一些善意，对于急需订单的本港制造商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大棒之下，必有萝卜，我懂的。”葛瑞德道：“近几日，我也同赵志远，乔迪一起商议过，随着东来贸易行规模的扩大，应该重启收购计划，或全资收购，或者入股制造商，以尽快完善产品供应体系，对于本港的制造商也一样。”
    年初的时候，葛瑞德建议轻装上阵，将资金都投向业务开发上面，这才短短半年过去，东来贸易行又要重新开始完善供应端了，只能说此一时彼一时，而东来贸易行发展的太快了。
    “您说的这种情形，东来贸易行已经在做了。月中的时候，接到欧洲一笔毛纺面料的订单，正在同伟昌制衣厂洽谈。这种面料未来需求很大，如果伟昌制衣厂的面料能够满足要求的话，东来贸易行计划同伟昌制衣合资，并更新厂房设备，以满足大订单的需求。一些小订单，就可以直接交给本港的制造商，毕竟利润也有限。”
    蔡致良点点头，道：“你应该引导他们往内地投资，这对双方都有莫大的好处，极大地降低成本。”
    “有意于内地市场的，早已经建厂开工，现如今选择留港的，大都是满足于现状，不愿做出改变的人，很难，是注定被淘汰的人。”葛瑞德冷笑道：“就说隆昌制衣这般中等规模的制衣厂，也是犹豫了两三年，最终还是小慧替蔡先生下的决心，本月才安装好设备，开始招工。况且，以如今内地的人工成本，以及优惠政策，我宁愿重现建厂，也懒得劝说这些人。”
    “能开工就好，终归是迈出了这一步。”蔡致良叹了一口气，事情的起因，虽然当初是自己建议的，却又中断了隆昌制衣的这一进程，硬生生地延后了两年。
    吃过午饭，葛瑞德告辞离去，而蔡致良同赵硕就在周边散步，似乎是数月没有闲逛，竟然变化很大。
    “吴玉森的新电影送出去没有？”蔡致良问起那部即将开机的《喋血街头》。
    “还没有，此次没有邓老板的强力支持，以及2000万的先期投资，就等于没有梧桐树，哪里引得来金凤凰啊，尚需一段时间的酝酿。”赵硕开了个玩笑，道：“不过等下个月，《喋血双雄》一上映，如果票房大卖的话，此事也就算是八九不离十了。”
    蔡致良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寰亚影业虽然初创，规模不大，远远无法同德宝、嘉禾以及东方影业相提并论，但是寰亚影业有亚视的支持，从演员、编剧、导演，乃至幕后工作人员，却又比其他电影公司都要底气十足，如同当年的邵氏兄弟影业与无线台，相辅相成，最终独霸香江。寰亚影业未来潜力无限，所以我们要未雨绸缪，千万不要给他发展壮大的计划，最好将他掐死在萌芽中，未来不至于威胁到东方影业。”
    蔡致良的目的，即便是掐不死寰亚影业，只要能够将寰亚影业整得两三年之内缓不过气来即可，毕竟到那时，港片也该跌入无尽的深渊，就无所谓了。
    “我明白。”赵硕原本就出自邵氏，自然明白这种联合意味着什么，道：“林家资本充裕，即便是赔本数千万，也不足以动摇寰亚影业，而且近些年，随着电影市场的繁荣，各路人马纷纷涌进来捞钱，林家既然已经下场，正如您刚才说的，手里握有亚视，岂会轻易放弃这偌大的利益。”
    “林家自然是不肯，但万一有其他的收益，自然也就顾不上这赔本的买卖。”蔡致良笑道：“所以，还是需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其他的收益？”赵硕疑问了一句，道：“林家以纺织业起家，如今将重心转移到房地产和娱乐业上面，你是说房地产吗？即便是房地产能带来丰厚的利润，林家也不会放弃娱乐业的，毕竟在亚视已经投资了十亿的资金。”
    “如果房地产收益丰厚，而亚视不能盈利，寰亚又赔进去几千万，时间一长，总会有些改变的。”蔡致良笑道：“更何况，我们不是一直在给他们送弹药补给吗，总有撑不住的时候。”
    赵硕问道：“你这是已经准备好下一波补给了吗？”
    蔡致良停下脚步，思虑片刻，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第184章 挡箭牌

    “您讲。”赵硕也跟着停下脚步，静等下文。
    “就当是个经典的营销案例。”
    蔡致良感慨一声，笑道：“话说呀，随着港片的繁荣，就有这么一位电影人，同我们当初一般，创办一家电影公司，姑且称之同名电影公司。而同蔡氏影业不同的是，他非常有才华，能够自编自导自演。一切就绪之后，同名电影公司拍摄了第一部电影，但是当电影杀青的时候，却面临着无法上映的窘境。于是这位电影人动用了很多人脉关系，而在利益面前，各大院线公司只会安排自己制作的电影在旺季优先上映，哪里会顾及一个小小的同名电影公司的诉求，最终也只得到在4家影院上映的承诺。影院数量少，位置又不佳，而制作完这部电影之后，也没有多余的资金用于宣传，以致于我们这位同行整宿整宿的失眠。不过，就在电影上映前一周，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很冒险的宣传方案，用以推广自己的电影。”
    今天天气不错，蔡致良看了眼远方的二郎真君，接着道：“他用仅剩的2万元雇佣了几个马仔，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闯进自己家里，搜出了这部电影的底片，然后在大门外点起一把火烧掉了，闹出了偌大的动静。随后，他在媒体上控诉这种某些电影公司卑劣的行径，成为港城轰动一时的特大新闻。
    而这件事也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愤慨。凭借此事，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强大势力打压的孤胆英雄形象，一个不畏强权的初生牛犊，为他带来极大的声誉。直到此时，这位同行又澄清了一件事，那几个马仔因为不认识胶片，带走的只是一盘废片，真正的底片还在。就如同他的名声一般，满港城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家被强大势力打压的同名电影公司，以及那部即将上映的电影。”
    “后来呢？”赵硕适时接了一句。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眼看这部电影被宣传的如此之火爆，院线方自然不能放过注定会票房大卖的电影。于是，这部电影随后于黄金档期，在18家影院上映，大获成功，获取2000多万的票房。”
    赵硕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个故事的用意，以及可行性。
    片刻之后，蔡致良方才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赵硕点点头，道：“只是寰亚影业有亚洲电视为根基，又与新宝院线结盟，可不是那个毫无根基的电影人和同名电影公司，又怎么会如此孤注一掷呢？”
    蔡致良道：“从寰亚影业创建，再到2000多万从东方影业带走王组贤，便可以瞧出，他们也是有着雄心壮志，甚至意欲如同当年的邵氏，称雄一时。”
    赵硕很是认同，道：“这是自然。”
    “你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但是接连两部电影扑街，赔本数千万之后，野心勃勃的林建越能心甘吗，而想要重振寰亚影业，就得出奇制胜，而这不就是个契机吗？关键是如何将这份谋划送到他面前。”
    蔡致良道：“如今电影市场的形势，影片质量上乘是一种优势，而宣传得宜更是一种优势。如此也就有了，一到电影上映的时节，程龙等一干主演就在都忙着谈恋爱，宣传嘛，就是无所不用其极。而我们将一种更佳的宣传方案双手奉上，怎么也会考虑一下的。”
    说到这里，蔡致良笑道：“以林家的财势，孤胆英雄估计是做不成了，不过，有亚洲电视为根基，在社会上引起轰动也肯定的。”
    赵硕没有这么乐观，道：“这件事情，得细细谋划一番，可不能牵扯到我们这边。”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蔡致良自然知道不容易，道：“或许现在还是很理智的，心平气和，但是当接连两部电影扑街之后，对于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一直无动于衷的，此时就是我们的机会，总要试一试的。
    眼下各路马仔风起云涌，各行各业深受其害，就等着有人站出来振臂一呼了，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一般人可能没这个胆量，但是有些人可就不一样了，只要事情办的缜密些，哪里用担心出什么纰漏，况且人家本就是受害者。”
    赵硕道：“如此一来，倒是有三四成的把握。”
    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三四成也不低了，可以试试。”
    绕着街道走回明朝大蛇，赵硕也就告辞离去了。蔡致良看了几份紧急的文件，签字之后，便先回家了。
    家里很是热闹，祖父蔡勋和祖母贺宝珍都在，还有二叔一家子。今天蔡明潮去医院检查，蔡致良到家的时候，刚从医院回来，赵宝秀已经在张罗晚饭了。
    “奶奶，要不你们先聊，我等会儿再过来……”走进病房，蔡致良就看见了贺宝珍和蔡美慧，顿时有种跑错地方的觉悟，笑着作势就要退出去。
    “进来，门关上。”贺宝珍一脸的严肃，道：“阿良，你是男孩子，年纪大点没什么，我也是管不了你了。但是小慧不一样，现在跟着你做事，你这做哥哥就要多关心一些，不要误了她的终身，竟是给我打马虎眼，眼看着快30岁的姑娘了，该考虑考虑婚姻大事了。”
    “我觉得阿玮就挺好啊，知根知底的，又是青梅竹马一般长大……”
    蔡致良话未说完，便被贺宝珍打断，道：“要是他们谈得来，像美琪那样结了婚，我何必这般讨人嫌，在你们这边唠唠叨叨的。”
    “奶奶……”蔡致良挨着贺宝珍坐下，道：“这么多年没见了，总要多了解了解，毕竟阿玮去年才回来，他们也不过相处了一年的时间。更何况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要是结婚之后觉得不合适，到时候再闹得以离婚收场，您跟黎奶奶多年的老姐妹，面子上多不好看。”
    “两个都是好孩子，有什么不合适的。”贺宝珍道：“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也在公司也物色着，当初就觉得一鸣不错，就是差着岁数。”
    贺宝珍的话，吓了蔡致良一跳，没想到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不容易等贺宝珍离开之后，蔡致良方才问道：“你跟阿玮是不是已经谈妥了？”
    “算是吧，这挡箭牌也用不了多久了。”蔡美慧叹了口气，道：“今天就不该跟他们一起，幸亏你来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蔡致良问道：“那卢亭芳和林宇楠呢？”
    “你听谁说的？”蔡美慧面色不善。
    “我一回来就听说了。”蔡致良得意地笑道：“尤其是那个林宇楠，玫瑰花都送到明潮大厦了，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觉得你比祖母还要墨迹。”蔡美慧撇撇嘴，起身离开了。
    “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蔡致良一副哀叹的模样。
    蔡美慧停下脚步，道：“我亲爱的堂兄，要不要我跟奶奶说一说你那位挡箭牌啊？”
    “什么挡箭牌啊，说的这么难听，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认真的。”没想到蔡美慧还敢威胁自己，蔡致良道：“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你就得改口叫嫂子了。”
    “哼，说的跟真的一样。”蔡美慧说完，开门出去了。
    蔡致良摇摇头，没多久也跟着出去了，客厅中蔡勋正同蔡明波聊天。
    “爷爷，最近身体可好？”蔡致良回房看了下蔡明潮，便回到客厅陪蔡勋、蔡明波说话。
    “好，好……”
    蔡勋瞪了长孙一眼，道：“你这次做事太过激了，先是打翻一船的人，又同怡和，渣打结怨。阿良啊，这些财团屹立香江百余年了，哪一个是简单的，非要处处结怨。”
    随着明秀日报的社评，蔡致良在国外倒是清闲，但是停留在港城的蔡勋可就不一样了，天天都有曾经的朋友，乃至生意伙伴上面探听消息，各种说辞，烦不胜烦。
    “爷爷，结怨也不是我的本意。”蔡致良好笑道：“从十年前开始，在与英资角逐过程中，华资逐渐占据上风，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可人家非要凑上来，无外乎觉得金河投资资历浅，好拿捏，抖一抖威风罢了。有些事情是躲不开的，港城就这么大，哪里容不下这么多人，金河投资想要出头，自然就不能那么和气。”
    “你这是歪理。”蔡勋指着蔡致良道：“怎么就不能和气生财了，你要是事事都想斗出个输赢来，那就不叫做生意，小孩子家家。”
    “我这才算哪儿啊？”蔡致良笑道：“像当年长实收购和记黄埔，还有包船王收购九龙仓，那是和气生财搞得出来的吗？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是天门置业的地产，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牵扯进巨大的利益，岂能从容和气收场？再说了，这里终将不再是英国佬说了算的，惹急了，我也不介意杀杀他们的锐气。”
    蔡勋冷哼一声，有些生气，道：“你是不晓得其中的厉害，怡和，渣打这些财团，百余年来控制着这里的经济命脉，同他们作对的人全都倒下了，能有你什么好。有些竞争也无妨，但是也没必要公开同他们叫板呀。”
    蔡致良道：“爷爷，商场如战场，一步都退不得的。这些人都是属弹簧的，你强他就弱，不强硬一些怎么行，否则的话就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事。而我只要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态度，他们下绊子、上荆条之前，也就得掂量一下后果，好好想想是否会引来我的报复。”
    “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总有你吃亏的时候。”蔡勋说的有些苦口婆心，可惜蔡致良就是听不进去。
    见蔡勋的样子，蔡明波岔开话题，道：“阿良，报纸上都说你在北美置产，也准备移民吗？”
    “二叔说笑了，这里过的如此惬意，何必去北美给自己找不自在。”蔡致良否认了移民，解释道：“就是投资了一家电影公司，刚好遇到嘉禾的邹老板到北美发行电影，才有了这场误会。不过，我确实有在北美置产的意思，只是如今北美的地产，被日本人推的太高，只好作罢。顺便也查问了几家康复性的医院，带我爸过去瞧瞧。”
    “这不正说明有投资的价值吗？”蔡明浪道：“要不然日本人，或者说怡和这样的财团，为何前仆后继的到北美置产呢？”
    蔡致良笑道：“且等等看吧，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蔡明浪坐近了些，问道：“北美前年才爆发了经济危机，以至于港股大跌，难不成现如今又出现问题了？”
    上次，蔡致良也是夏天去了一趟北美，随后爆发了全球股灾。这次又是夏天，蔡致良刚从北美回来。
    蔡致良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道：“北美倒是关系不大，只是日本如今大幅上调基本利率，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往后的情形，难说。”
    “我也在报纸上看过了，明秀日报的评论似乎很看好日本的经济啊。”蔡勋一脸怀疑地看着蔡致良。
    蔡致良感叹了一声，道：“刚才不是说了，这取决于日本上调利率的决心。如今经济过热，能否平安着陆，这是一门技术活。您和二叔若是有投资的话，还是慎重一些。”
    “很严重吗？”却是赵宝秀走过来插了一句，道：“金河证券下面的吉达基金，你外公可是压上了老本，前几天听他讲，吉达基金就东京的股市大赚了一笔，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外公怎么没跟我说呀。”蔡致良道：“让外公放心吧，吉达基金上半年的收益还是不错的，而且吉达基金已经开始减少东京股市的投资，转而增大港交所的投资比例，即便是日后东京股市有什么波动，也不妨事的。”
    “我也是前些天才听说的。”赵宝秀转而问道：“你都联系的哪些医院，有没有将你爸情况告知医院，有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我已经让齐恒搜集这方面的信息，很快就会有消息，到时让张宇欣医生再去考察考察。”蔡致良道：“这也好几年了，我爸一直没什么变化，估计再这样维持下去，还是老样子。换一个医疗环境试试，或许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定。”
    “阿良说的对，能用的办法姑且都试一试。”蔡勋很赞同蔡致良的看法，道：“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总会有一种办法，能让阿潮醒过来的。”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吃过晚饭之后，蔡勋、贺宝珍、蔡明波等人相继告辞离去。

 第185 股权转让

    随着将近一个月的放映，《夺宝奇兵3之圣战奇兵》票房突破3000万，成为港城第一部票房过3000万的好莱坞电影，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随着《奇迹》的上映，已经没有了上涨空间。
    天天日报重点报道了好莱坞大片的入侵，能够跨越文化之间的隔阂，压缩港片的生存空间，但是大多数人同江之强一般，狼来了已经喊了这么多年，反而是港片常年占据票房榜前五的位置，而每年票房前十的电影中，好莱坞也不过一两部，港片依旧能够如之前一般，维系强势的地位。
    所以除了天天日报的报道，基本上很少有媒体关注，甚至觉得天天日报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也是，正值港片最辉煌的时候，天时地利人和，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怎么看也不像有狼来了的迹象。
    或许真正让世界认识到好莱坞工业能力的电影还未出现，直到《终结者II》，那种精密到每一个齿轮的工艺，让全球为之惊叹。可惜，没有北美那么广阔的市场作为后盾，再也没有同好莱坞大片抗衡的底气。
    周一下午，蔡致良与温国良一起，再次见到了陈清辨。
    “陈先生，此次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您的帮助，我与金河投资会记在心里。”此次能够顺利收购海外信托银行，陈清辨是帮了忙的。
    “蔡先生客气了。”陈清辨笑道：“此次实在是不巧，雅克布先生度假去了，他也很想见见你的。”
    雅克布先生，就是财政司长翟克成，英文名字叫皮克斯?雅克布。
    “那真是不巧，不知雅克布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蔡致良问道，这是还是得见翟克成一面，才能最终定下来。
    陈清辨道：“两周之后，大概七月中旬能够回来，我到时再通知你。”
    “谢谢。”蔡致良再次道谢。
    “陈先生。”温国良开口道：“在您看来，还有什么需要恒隆银行做的。”
    “也没有什么，恒隆银行已经证明了它有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决心和实力，这已经足够了。”
    陈清辨先是捧了恒隆银行一句，而后道：“如果还要其他什么要做的，那就是要配合财政司的政策，促进香港经济更加繁荣。”
    温国良保证道：“这是自然，您放心，恒隆银行很乐意为本港经济发展贡献力量，并维持海外信托银行的稳定过渡，保证三年之内不会裁员。”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陈清辨点点头，道：“蔡先生，此行前往北美，可有看出不妥的地方？”
    这已经是蔡致良第二次听到这番话了，仿佛他真的有一种超能力。
    “不妥的地方嘛，确实是有。”
    蔡致良顿了顿，道：“最近半年以来，全球的股市都在涨，除了港交所，总还是需要有些应对之策。”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陈清辨摇头失笑道：“这还能是因为什么，近十年来，随着大陆的开放，通过维多利亚港的转口贸易越做越大，两地的经济联系也越来越紧密。现如今大陆经济不景气，以至于外资看衰本港的经济形势，纷纷撤资。不过，你尽管放心，经过多日的讨论研究，财政司已经准备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降低利率，并加大港币供应量，以增加港币的流动性，来解决目前的困境。此次还是多亏明秀日报的社评，股市逐渐回暖，要不然还要拖下去。”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从五月份股市大跌之后，经济不景气之后，便有人提议降低利率了，已经讨论了两个月，勉强获得通过。凡事有利有弊，明秀日报的社评得罪了太多的人，也赢得了不少人的友谊，关键是所展现出来的，在经济领域的影响力，再无人敢小觑，极大巩固了第一经济、金融大报的地位。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蔡致良道：“如此甚好，即便是不能同东京交易所一般，也必能延续去年以来的涨势。”
    陈清辨道：“说起东京股市，近来颇不平静，随着日本政府基准利率的大幅上调，逐渐收紧货币政策，本港也是议论纷纷，前些时日马丁来港游说了很多人，你怎么看？”
    “去年以来，因明秀日报的评论与东京股市的走势不相符合，鲍博士已经四次前往东京考察，按照他的说法，资产估值明显过高，但是日本经济一直稳定增长，去年GDP增长率更是创下近十年来的新高，所以还是应该重点关注日本的宏观政策调整。”
    “是啊，日本去年的增长率达到6.8%，GDP总额也已经接近美国的六成。”对于日本这个弹丸之地所创造的奇迹，陈清辨也是感叹了一声，道：“港府在东京也有一些投资，现在由我在打理，若是蔡先生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还是要互通消息有无。”
    “陈先生客气，但凡金河投资有什么消息，都会送一份到过去。”
    寒暄了一些时候，蔡致良与温国良便提出告辞，道：“这是本周末即将上演的电影，陈先生若有暇，不妨放松一下，届时也会有一些贤达莅临。”
    陈清辨看了一眼请柬，道：“小女是周先生的影迷，一直希望能够与周先生合影。”
    蔡致良道：“电影放映结束之后，就会有明星签名合影活动，我会着人安排。”
    如果陈清辨能够出现，随着近几个月以来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举动，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
    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毕竟大老板还没有最终拍板，陈清辨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从陈清辨处出来，蔡致良便直接回家了。
    “今天回来的早啊。”赵宝秀有些惊讶，必将蔡致良刚从北美出了二十天的差，想来公司也积压了不少事务，焉能如此轻松。
    “有些事情同您商量一下。”蔡致良随手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赵宝秀，道：“您在上面签个字，我明天好递交上去。”
    “这是什么呀？”赵宝秀接过文件，一眼就看到封面上的“股权转让协议”几个大字。
    “明秀报社去年收购了玉朗国际，近段时间都在重整，大概10月份前后就会在港交所上市。这份协议涉及明秀报社两成的股权，我计划转移到您的名下，终究是我爸艰辛多年所创的基业。”蔡致良指着文件，道：“您签个字就行了。”
    明秀日报上市，除了内部消化的一成多，将在股市发行一成的股票集资，剩下的七成多，金河投资控股过半数，给赵宝秀留了20%的股份。
    “我要这股权做什么，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赵宝秀放下文件，只有蔡致良一个儿子，要这么多股份做什么。
    “您收着就是了。”蔡致良将签字笔递到赵宝秀手里，看着她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188章 签名

    “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TVB电视台的选美史上，最美艳的港姐已经纳入怀中，大刘生眼里还能容得下其他人吗？”上次在邮轮上，那位被评为百年一出的美人，已经被刘鸾雄收入囊中了。
    “自古美人如宝马，哪里有嫌多的道理。”刘鸾雄回顾了一下过去，笑道：“以前只是单觉得关小姐漂亮，似乎远不如今日惊艳。”
    惊艳吗，蔡致良今天倒是不觉得，毕竟刚才一番折腾，又是大夏天，关芝琳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已经是香汗淋漓，怎么也同惊艳不沾边的。
    “大刘生，为了捧关小姐上位，东方影业已经投资了上千万。”蔡致良特意强调道：“关小姐需要保持玉女的形象，不需要花边绯闻。”
    “行啦，我上周投资了德宝的一部电影，又不是不了解里面的门道。想要红，岂是一个玉女就可以解释通的。”刘鸾雄道：“阿良放心，你若是有意，我就不说什么了。”
    资本和社团已经开始大量涌入电影行业，港片即将迎来最繁华的时刻，从业人员达到十万，竞争愈发激烈，能够独善其身的不多。
    蔡致良也无意于继续这个话题，遂问道：“华人置业私有化进展如何了？”
    这显然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刘鸾雄感叹了一句，道：“这个韦医生，简直是又臭又硬，或许你的提议，私有化爱美高，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蔡致良之前的提议，也就是反过来将爱美高私有化，少了韦理这么一个结了死仇的人，相对要容易些。
    今天来捧场的，大多数蔡致良近两三年结交的人脉关系，最早随同刘氏兄弟结交的房产那一块的，以蔡氏影业为基础的电影圈子，再者就是以金河投资为旗舰，因投资业务而结识的朋友，包括美丽华酒店，百富勤投资等等。
    今天来捧场的，自然以电影圈子为主，再有就是同刘鸾雄类似的猎艳的人。
    同刘鸾雄等人没聊几句，便接到电话，赵明德和赵宝秀，而赵宝茜没有来，感觉赌片不太适合邓小雅。按照母亲的说法，感觉外公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即便是每天接送外孙女上学，放学，更应该到热闹的地方，与人多接触交流，不过，可能是接触少的缘故，蔡致良可没有这样的感觉。
    “外公……”蔡致良笑道：“我已经给你订了靠中间的位置。”
    “嗯。”赵明德点点头，却是说道：“阿良，你说你拍什么不好，非要拍赌片，赌博还能有好？”
    “这只是电影，电影而已，我又没教人赌博……”蔡致良无奈地看着赵宝秀，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先进影院，这么热的天气。”天气是不错，就是显热，赵宝秀边走便说道：“你见到昕昕没有？”
    “没看到。”昕昕的票也是蔡致良给的，问道：“你来之前没跟李婶通电话吗？”
    赵宝秀道：“月婷电话里讲，她今天有事情走不开，昕昕跟她朋友已经出发了。”
    赵明德还不忘叮嘱了一句，道：“阿良，这事你得上心。”
    “外公，您不了解。”蔡致良笑道：“外面这么热，如果昕昕到了的话，应该已经在里面了。”
    “噔噔……嘀嘀……”一阵熟悉的《赌神进行曲》旋律开始之后，今晚红毯的绝对主角，赌神出场了。
    “什么声音？”赵宝秀回头看了一眼。
    蔡致良解释道：“周闰发出场时的配乐。”
    “挺有气势的。”
    一辆劳斯莱斯停留在红毯的尽头，梳着大背头的周闰发走在红毯上，此次嘴里不再是叼着牙签，而是走到红毯中间，从口袋里取出巧克力，慢吞吞地放到嘴里嚼。
    走进电影院，人还不是很多，估计大都还在外面追星，自然也没有看到霍昕昕的身影。
    “昕昕的位置，就是旁边这两个，或许是路上堵车了。”蔡致良指着旁边的座位，道：“电影还得半个小时，您在这里等等。”
    “你去忙吧。”赵宝秀挥手示意蔡致良可以离开了。
    赌神出场引发的热潮还未散去，便有另一位歌王出场了，影迷的声音顿时提升了一个八度，到处都是喊“哥哥”的声音。
    同魏咸闲聊几句最近的状况，顺便问了下水泥厂的进展。
    “预计年底就可以投产。”魏咸满脸的笑意，道：“郑先生在大陆投资了两条高速公路，我通过大刘生，已经搭上了新世界公司的快车。”
    “恭喜。”这意味着，只要咸亨集团的水泥厂投产，便不愁销量，自然是财源滚滚，难怪魏咸得意。
    有眼光的人，总是看的长远，能够抓住别人错过的机会，不过，这也提醒蔡致良该加快步伐了。
    而令蔡致良没有料到的是，周闰发摇着白纸扇走了过来，主动同他聊起了音乐会的事情。
    “你办音乐会，怎么也不请我。”周闰发道：“刚才在酒店，要不是听阿荣提及，我都还不知道你要为令堂贺寿，写了那么多歌曲。”
    “我还没有开始发请柬呢。”蔡致良笑道：“等确定好时间地点，我第一时间派人将请柬送到府上。”
    “我说的不是请柬。”周闰发快速摇着扇子，意图驱除周围的热气，道：“能不能给我一首歌曲，我也想感谢一些妈妈，不过阿荣那首就算了，太难唱。”
    “什么太难唱？”说话间，张国荣也走了过来，可能是远远看见他们两个聊天。
    “就是那首《听妈妈的话》。”蔡致良道：“阿发觉得不太适宜他唱。”
    “确实是一种新颖的唱法，比较少见。”说起这首《听妈妈的话》，张国荣抱怨道：“歌词和乐谱好多处错误，一些地方都不匹配，我近几日和黎先生都在忙这件事。”
    “那能怪我吗，是你非要选择这首歌的。”蔡致良笑道：“《听妈妈的话》本就不太成熟，我也是第一次创作这种类型的歌曲，有些疏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蔡致良说的大言不惭，真实情况是，《听妈妈的话》这首歌属于周氏风格，说唱比较快节奏，实在记不住所有的歌词了，就自己脑补了一些，没有问题才是不正常的。
    “我也是像尝试一下。”张国荣道：“不过，这次为音乐会创作的歌曲，全都是国语的，你好像很少写粤语歌曲。”
    “有一首粤语的。”蔡致良笑道：“就算全是国语，也是很正常的，要不是十年前阿Sam横空出世，本港流行的本就是国语歌曲。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在《听妈妈的话》里面，特别提及的李小龙的电影和阿Sam的歌曲，也算是当时中学时代的印记。”
    张国荣认同地点头，道：“是啊，没有阿Sam，很难想象现在的粤语歌曲是什么样子。”
    蔡致良随即对周闰发道：“我为自己留了一首《感恩的心》，要是不介意的话，届时一起合唱好了。”
    说完又不厚道地加了一句，道：“这首歌不难唱。”
    《感恩的心》听名字就知道，这首歌表达的是感恩，对母亲的感恩。。
    “行啊。”周闰发回应了一句：“我可是已经出过三张专辑的专业歌手。”
    “改天将歌词和曲谱给你送过去……”
    “阿良哥……”蔡致良话未说完，霍昕昕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刚才还说你是不是路上堵车了呢。”蔡致良从周闰发手里拿过纸扇，顺势给霍昕昕扇了几下，笑道：“要签名赶紧，电影快开始了。”
    “嘻嘻。”霍昕昕用手抚了下头发，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盘录像带。
    包包虽然不大，装的东西却是不少，蔡致良看那包里还有唱片之类的，估计是准备了很久。录像带也是很久之前的电影，蔡氏影业投资的第一部电影，那部经典的港式江湖片《英雄本色》。
    “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朋友，梁珊珊。”霍昕昕还不忘介绍她的朋友，这个被李月婷深恶痛绝的朋友。
    “你好。”蔡致良以前听霍昕昕介绍说，像瓷娃娃一般，见到真人之后才发现，同那位瓷娃娃关美人相比，实在是一言难尽，或许是长残了吧，远不及霍昕昕的靓丽。
    “您好，蔡先生，我现在是东方影业旗下的艺人。”梁珊珊自我介绍道。
    蔡致良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对于东方影业，蔡致良只关注一下大的发展方向和重要电影，至于其他的，包括目前东方影业旗下到底有多少艺人，他也是不清楚的，只认识知名度比较高的那么几个人。
    霍昕昕一边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拿出一件件需要前面的唱片，明信片，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等霍昕昕和她的朋友进入电影院之后，蔡致良同周闰发、张国容闲聊了几句，才看到匆匆而来的贺超琼与许晋亨。
    “还以为你们有事来不了了？”蔡致良看看时间，也就剩下不到10分钟开场了。
    “怎么可能不来。”贺超琼道：“娱乐公司投资了上百万的资金，总得到现场看看，到底值不值得这个价，不然董事会那一关可不好过。”
    此次澳娱公司出了赞助，还提供了场地，目的自然是吸引一批客源到澳门去旅游、赌博。
    时间已经不早，也没有闲聊的时间，四人随即进入电影院。而蔡致良在赵硕的陪同下，见到了雷觉坤。
    “雷先生，好久不见。”现在双方也算是合作伙伴了。
    雷觉坤依旧端着架子，道：“这个首映礼办的不错，就是有些逼仄了。”
    “所以还得请九龙建业加快进度，争取下次办首映礼的时候，可以换个宽敞的地方。”
    蔡致良说的地方，自然是原先金公主戏院的位置，改建完成之后，在新的始创中心，最好的位置将留给安乐院线。
    雷觉坤脸色缓和下来，道：“如果进展比较顺利的话，大概明年六七月就可以开业。”
    这样算下来，时间还是有些紧的，估计明年的首映礼还是会在这个地方，蔡致良道：“那时间还是有些紧，能不能适当压缩一下工期，提前到五月份。”
    计划五月份开业的话，即便是拖延一两周，也还来得及。
    “我只能讲，尽量。”

 第186章 圣诞档

    周四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
    早上的时候，卢襄过来通知蔡致良，丽晶酒店的伯恩斯先生自纽约前往巴黎，进一步考察欧洲的市场，对于不能前来参加电影首映式，表示歉意。而陈清辨也差不多是同一个意思，虽然没有离开港城，却也是诸事繁忙，一时间脱不开身。
    如此一来，蔡致良的大戏还未开场，就已经闭幕了。
    《赌神》的首映礼在安乐院线的龙头影院，位于九龙的安乐影院举办，还是原先的单厅戏院，可以容纳1500人，上半年的修建，没有改变这里的格局，只是盘下了周围的商铺，扩建影厅。
    以往也办过几次首映式，只是都不那么隆重，此次专门聘请了专业人士，由郑丹瑞主持这个仪式。再者，就是在影院门外铺设了一段45米长的红毯，虽然逼仄了些，好歹将影迷和媒体的位置留下了。
    而在今天下午走上红地毯的，自然是《赌神》剧组的合前幕后，而后是东方影业旗下的艺人，以及为周闰发，刘德桦等人前来助力的圈内好友。
    “阿良，好大的阵势。”
    蔡致良下午到的比较早，结果更有早行人，陈畅带着一个女伴，已经在电影院了。
    “你没看电影票上的时间吗，怎么来这么早？”蔡致良笑问了一句。
    陈畅道：“我找蔺涛有些事，你看见他了没有？”
    “蔺涛在酒店那边，你找他做什么？”蔺涛是今天这场首映礼的组织者，还在酒店那边安排车辆和人员出场顺序。
    “不是什么大事。”陈畅说着，也没有介绍身边的女伴，便告辞离开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蔡先生，您还有什么指示？”陈畅刚走，郑丹瑞便走了过来。
    “蔺涛已将仪式流程汇报给我了，你们才是专业的，我就没什么指示给你了。”蔡致良只是强调了一点，道：“主要是黄飞鸿和赌神出场时的音乐，一定要能够镇住场面，其他的你们商量着办吧。”
    音乐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好的配乐与插曲能够为电影增光添彩，使其艺术内涵升华，而《黄飞鸿》与《赌神》中插曲和音乐就有这个魅力，余音绕梁。
    寒暄了几句，郑丹瑞充分发挥主持人特长，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直到蔡致良也表达了对其新剧本的支持与肯定，前者才满意地离开，去准备即将开始的走红毯仪式。
    由于刚才看到陈畅，蔡致良一见到赵硕，便开口问道：“此次推销《喋血街头》，还是由陈畅做的中间人吗？”
    上次将够不露痕迹地将老王的《阿飞正传》推荐给寰亚影业，就是陈畅在其中牵线，很是顺利。
    “那倒不是，如果每次都是陈畅出面，也显得太刻意了，很容易露出马脚的，到时候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赵硕解释道：“我在寰亚原本就有些熟人，已经透漏过一次消息。而且，东方影业并购新艺城之前，也有一些新艺城的老人被寰亚挖角，同吴导也很熟悉。只要下月将功夫做足，《喋血双雄》的成功自然能引得寰亚上钩。不过，《喋血街头》必然延续吴氏江湖片的成功经验，哪怕只有《英雄本色》一半的成功，也足以使其站稳脚跟了。”
    虽然赵硕对于蔡致良的判断有种盲目的信任，而东方影业的发展壮大也证明了这一点，却也难免有些可惜。
    “放心吧，寰亚影业站不稳的，纯粹的江湖片时代已经过去了。”蔡致良四周打量了一眼，问道：“江之强呢，怎么没看见？”
    《赌神》其实也算是江湖片，有各种恩怨和情仇，但是披上了赌术的外衣，变成了赌片，无外乎能够更吸人眼球而已，毕竟港人已经开始厌倦江湖片的套路，也就是蔡致良所说的，那种由《英雄本色》开创的，比较纯粹的江湖片。
    “媒体记者来了不少，他正在那边接受采访，等影片结束，明天早上便可以发出去。”现在还不是网络时代，只能等第二天各大媒体报刊的新闻头版。赵硕道：“江之强邀请了九龙建业的雷先生。”
    “如果雷老板到了，记得通知我。”
    同半年前收购金公主娱乐的得意不同，蔡致良的心态已经平静下来，随着天门置业与九龙建业在多个地块上的紧密合作，而另一方面，雷觉坤仍然是东方影业的股东，很有必要夯实同雷家的友谊，况且雷家已经风光了几十年，根基与人脉自是比蔡致良深厚的多，都有望成为一种助力。
    “我等下会使人留意。”
    夕阳西下，随着媒体记者和影迷的逐步到位，红毯周边也开始热闹起来，焦躁地等候着即将走上红毯的明星，第一个走上红地毯的不是台前的演员，而是幕后的导演，王京同他的父亲王天林，可谓本港最着名的监制，TVB收视率的保证，基本上现在港城当红的演员，都出演过他监制的电视剧。
    “何贯昌来了。”赵硕低声提醒了一句，虽然是竞争对手，却也是发了请柬的，礼尚往来嘛，半个月前，赵硕和江之强参加了嘉禾出品的《奇迹》首映礼。
    何贯昌是嘉禾的二号人物，邹老板的左膀右臂，程龙的干爹，此番前来，算是给足了东方影业和安乐院线的面子。不出意外，寒暄了几句之后，何贯昌提及了《忍者神龟》。
    “《忍者神龟》已将北美和欧洲的版权卖给百代影业，上映档期确定了没有？”
    “如今正值北美暑期档，自然是越快上映越好。”越早上映，有利于收回投资。蔡致良道：“只是百代影业那边经过商议之后，觉得有些仓促，9月、10月份又是淡季，接着是万圣节档期，也不适合《忍者神龟》这类影片，遂决定12月前后上映，准备的时间也充足一些。”
    “12月……不能提前一些吗？”何贯昌算算时间，尚有半年，道：“12月份虽然是黄金档期，但是同样面临众多好莱坞大片的激烈竞争。”
    等北美上映之后，如果票房大卖，嘉禾才好借着东风，在亚洲各地发行上映。
    “何先生，对于北美的电影发行，想来也不陌生，这已经不慢了。”蔡致良道：“本港就这么大，提前半个多月宣传就足够了，但是北美太大了，数百个城市，没有上千万的资金，三四个月的宣传，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百代影业既然买断了这部电影，自然要竭尽所能，确保这部电影能在北美大卖。”
    还有一句，蔡致良没说，如果《忍者神龟》不能大卖，那么加上买断这部电影和宣传资金，百代影业还没有在手里捂热，就得重新寻找下一个买家了。
    “蔡先生在电影票房鉴定方面的造诣，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何贯昌笑问道：“这部电影能够大卖？”
    虽然这样问，但是何贯昌心里可不这么想，如果当初蔡致良看中了这部电影，却又指使加西亚?戴维斯和乔治?史密斯不断地贬低这部电影，以至于最终仅以700万美元的价格卖掉了北美和欧洲的版权。这一刻，他体验到了当初雷老板的感觉，当初放弃了《倩女幽魂》在日韩的发行，那是多么大的利益啊。
    “何先生太高看我了，如果有人问我港人喜欢什么电影，自然能说出个头头是道，毕竟自小也是看邵氏和嘉禾的电影长大。但是在北美就抓瞎了，我没有在美国待过，也不了解他们的喜好，所以你这就是问道于盲了。”蔡致良笑道：“我自然是希望《忍者神龟》能够在北美大卖，但是结果如何，就得看百代影业的实力。收购百代影业。也是一种尝试，毕竟北美的市场太大了，我是不愿意放弃的，却也只能交给美国佬打理，只有他们才了解每部影片在北美的价值。”
    何贯昌可不相信这些，道：“蔡先生客气了，去年你在北美投资了《雨人》，一举拿下1.7亿美元的票房，怎么能说眼光不佳呢？”
    “何先生见笑了，误打误撞而已，哪里有什么眼光。”蔡致良依旧推脱道：“这部叫《雨人》的电影，原本是斯皮尔伯格发起的。斯皮尔伯格在电影上的造诣，在全世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才是我投资《雨人》最大的原因，对于电影的好坏并不了解。等到后来斯皮尔伯格退出的时候，我已经是骑虎难下，那里毕竟是好莱坞，不是在港城，没法讲道理的。嘉禾在好莱坞耕耘多年，想来何先生也能理解其中的不易。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资，总不能让前期上千万美元的资金就打了水漂。”
    不管你相不相信，自从解释给很多人听之后，蔡致良自己都开始认同了这种说法，毫不怀疑。
    见问不出什么，何贯昌道：“那就预祝《忍者神龟》北美大卖。”
    “这是自然，我对刘导的动作片很有信心。”
    寒暄了几句，何贯昌便走进影院。

 第187章 邀请

    王天林是业界的前辈，一方面是到场支持自己儿子的新电影，另一方面则是代表邵氏而来，蔡致良自然要亲自接待一下。
    “蔡先生，这是我父亲。”王京陪着父亲走了过来，并未蔡致良介绍道。
    蔡致良迎上前，伸手握住王天林的手，同赵硕等人一样，道：“天林叔，真是久仰了，我也是看着您的电影长大的。今日来参加《赌神》的首映礼，蓬荜生辉啊。”
    “蔡先生客气。”如今东方影业的声势，已经直追当年的邵氏，况且又是TVB的股东，王天林也不敢托大，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说道：“阿祥现在东方影业做事，还望蔡先生多照拂一二。”
    “天林叔说到哪里去了，东方影业能够发展壮大，阿祥的几部《最佳损友》功不可没。当初阿祥加入蔡氏影业，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或许在电视剧方面，还没有您这么高的造诣，但是在电影方面，我敢说，早已经青出于蓝了。”蔡致良夸完王京，道：“天林叔有没有兴趣拍电影，东方影业可以投资，2000万以内随便拍。”
    王天林最初进入娱乐圈，就是相继在峨眉，华南，国懋，邵氏等电影公司做导演，曾经四次获得金马奖优等剧情片奖，拍了二十年的电影之后才转入TVB，成为名满香江的电视剧监制，以至于他作为电影导演的身份，逐渐不为人所知了。
    “对我这么有信心，我已经十年没有拍电影了？”王天林哈哈笑问道，对于导演电影的生涯以及儿子的优秀，也是有些自得的。
    “那是自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您在电影方面的造诣，尤其是《野玫瑰之恋》，至今仍然是港片历史上难得的艺术佳作。”蔡致良道：“如今武侠电影重新兴起，正是你最擅长的领域，东方影业专门成立了一个武侠电影制片部，这经理的位置可以给你。”
    “那还是算了，六叔待我不薄，我没理由跳槽走人。况且，最近看过你策划发起的《他来自江湖》，我快有点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就不过去添乱了。”想着前些天听王京提及的《笑傲江湖》，王天林问道：“你们不是在同胡金铨合作，他比我更适合。”
    “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不过就是一副特立独行的样子，顺便发泄一些对社会的不满而已，虽然各个时代有所差异，但是终归是都是一样的。”蔡致良道：“胡导自然擅长武侠电影，但是他那种慢工出细活的态度，实在适应不了如今港片的快节奏。”
    蔡致良话音刚落，便传来一段《将军令》，大气磅礴，使人闻之振奋。寻声望去，自然是黄飞鸿要出场了，随着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地毯的尽头，黄飞鸿和十三姨走了出来。一袭长袍的黄飞鸿，尽显宗师风范，而一身洋装的十三姨，中西结合，更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只是在这大热天，李莲杰和关芝林却只能捂的严严实实，看着就觉得脑门冒汗。
    “这就是徐可拍的《黄飞鸿》？”看着红毯上的一对璧人，王天林问了一句。
    “是的，电影需要年轻的观众，黄飞鸿也必须新老交替，满足对郎才女貌的期待。相对来说，靓丽的女演员好选，而黄飞鸿的扮演者就难了，不仅需要一定的功夫根基，而且扮相也需要儒雅一些，有那种一代宗师的风范，挑选了很多人，才最终选中的李莲杰。”介绍完《黄飞鸿》的选角，蔡致良道：“阿祥不是也准备拍摄《黄飞鸿》电影，剧本准备的如何了？”
    “已经构思的差不多了，等《赌神》上映，给我一周的时间就能写出来。”王京一向是快枪手，各种剧本信手拈来。
    “行，除了男女主角，将军澳影视城那边的演员随便挑。”不过，蔡致良还是建议道：“等《黄飞鸿》上映，我估计与《赌神》开启赌片热潮一般，也能够开启民国功夫片的浪潮，所以也不要局限于黄飞鸿一个人，明秀漫画部已经在创作大刀王五，洪熙官，方世玉，乃至于霍元甲的故事，你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凡是适合拍摄电影的，都可以提上日程。”
    如同江湖片的热潮一般，赌片和民国功夫片的热潮估计也一样，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而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获取最大的利益，就需要王京这样的快枪手，短时间之内制作出大量的跟风电影。毕竟你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
    “行，我改天去新闻大厦，同漫画部的编辑聊聊。”一年两三部的产量，早已经不能满足王京的野望，而且自从东方影业编辑部成立之后，好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真可以腾出手来拍摄更多的电影，赚取更多的港币。而随着最佳损友系列和《至尊无上》的成功，他的片酬已经达到50万港币，外加2%的本港票房分成，已经不输给一线当红影星的片酬。
    更何况，在他看来，等《赌神》上映之后，如果真如蔡致良估计的那般接近，甚至超过4000万，导演片酬和票房分成还可以再涨一涨的。
    王天林问道：“我刚才看见何贯昌，听说你们在北美有合作？”
    “是啊，我在北美收购了一家发行公司，而嘉禾前些时候由刘家良执导了一部纯好莱坞电影，正好各取所需，一起发财。”蔡致良道：“预计年底前会在北美上映。”
    “什么电影啊？”王天林也知道，嘉禾已经耕耘北美市场十多年了，有成功又失败，只是此次同蔡致良合作，估计成功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吧，这也是邵老板让他打听的。
    邵老板这个人，豪气的时候能够捐几十座逸夫楼，而小气的时候，也能抠抠索索不给员工发工资，而同嘉禾邹老板的恩怨，一直放不下去。
    蔡致良道：“《忍者神龟》，根据美国前两年新出品的一本漫画改编的，在北美有一定的市场，算是超级英雄类型电影。”
    也不知道王天林是否知道什么是超级英雄漫画，不过也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说起此行的另一个目的，道：“今年香港小姐的准决赛和决赛将于8月份举办，六叔想邀请你出席，并担任评委。”
    “如果时间允许，我一定到场。”蔡致良也没有拒绝，随后问道：“具体在哪一天，我8月份可能要出门一趟，最多只能参加一场。”
    香港小姐的规则，一般是前20名进入准决赛，而后选出12名进入最终的决赛，前后相差半个月。
    “目前暂定于8月5号和20号。”毕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天霖也没指望蔡致良一口答应下来，后续自然有人会去协调时间，没聊几句便同王京一起走进电影院。
    “阿良，东方影业好大的气势，快赶得上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了。”刘鸾雄和刘鸾鸿两兄弟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那位地产神童。
    “这哪儿有什么可比性？”蔡致良笑道：“倒是你们兄弟这个月横扫铜锣湾，可真是风光无限，早知道我就加入你们了。”
    这个月，刘氏兄弟携数亿资金扫荡铜锣湾商铺，大有超越利氏家族，问鼎“铜锣湾铺王”之势，而随着本月房地产的上涨，行内人估计他们至少已经赚取了10%的利润。
    “现在也不晚。”刘鸾鸿接口道：“如果有你蔡致良加入的话，必能如虎添翼，成为真铺王。”
    “如果是半个月前，我就可以答应你。”蔡致良苦笑道：“现如今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被人摆了一道，损失不小，资金大都压在了天门置业，暂时已经无力染指地产了。”
    “明秀日报的评论，可真是石破天惊，这次我必须得承认你的胆子够大。”刘鸾雄调侃道：“我也不过是市场狙击一些股票，你就差指着别人的鼻子骂街了。”、
    “惭愧惭愧……”蔡致良苦笑道：“此事也非我所愿，只是港城的情况本来就是如此，说了句大实话而已。”
    接受完采访的李莲杰和关芝林走了过来，同蔡致良打了声招呼，道：“蔡先生……”
    “嗯。”蔡致良点点头，看着两人额头的汗水，瞟了眼刘鸾雄火热的眼神，道：“二位辛苦了，先去换衣服吧。”
    等李莲杰同关芝琳走后，刘鸾雄看着曼妙的背影，问道：“阿良，这可不厚道，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第189章 推托

    《赌神》这部电影，关键就在于这个“神”字，电影中的高进，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全能的神，所以这样的赌徒，才能够为观众所接受，而不引起任何的反感。
    高进不是一个沉迷于赌博的人，相反他乐于助人，曾经帮朋友赢回输掉的钱，此次赌局又是日本人的请求，给人的观感就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好人。
    电影的最后，周闰发饰演的赌神，高进被反骨仔小弟高义请回来之后，一副什么都已经忘掉的表情，难免让在场的观众有些捉急。特别是等高义串通赌神的敌人，新加坡赌王，准备在纸牌上作假以赢得赌局的时候，电影也进入最后的高潮，而观众也在心里猜测着高进会如何破局。
    在这些期待声中，当高进取下自己买来的高科技隐形眼镜，将纸牌弹到新加坡赌王脸上的时候，影院里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
    “阿祥，该上台去谢场了……”坐在一旁的江之强提醒了王京一句。
    王京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听到江之强的言语，连忙招呼剧组主创人员来到银幕前的舞台上谢幕。
    “啪啪啪……”
    王京与周闰发、刘德桦、王组贤上台的那一刻，如雷般的掌声仿佛暴风骤雨一样在影院回档，猛烈的叫人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能随着大众一起鼓掌，而刚刚放映结束的《赌神》，无疑是值得这样的掌声的。
    几分钟的掌声之后，观众开始退场，而媒体纷纷涌上前去，希望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大导演王京和主演周闰发自然吸引了媒体最多的注意力，毕竟看过这部电影之后，到场的媒体也都清楚，王京和周闰发也即将如高进一般封神，这是毫无疑问的。其他的演员，刘德桦、王组贤等人也分担了不少火力，而崔芳华也凭借着两张专辑，以及在这部电影中的露脸，已经稳稳跻身二线女星的行列。
    “王导，你觉得《赌神》的票房能不能超过《奇迹》？”
    《奇迹》是程龙主演的电影，半个月前上映，票房已经过两千万，超过三千万是可以预期的，那么《赌神》呢，这部有周闰发主演的电影，继去年《阿郎的故事》之后，能否再次力压群雄。
    “我自然希望自己的电影票房更多啦，谁会嫌票房多？”
    当然，也有媒体问的很直接：“《赌神》推迟半个月上映，是不是因为《奇迹》的缘故？”
    这话问的，就差直接讲，《赌神》不如《奇迹》了。
    “这是院线方决定的，原本就是准备同《奇迹》打擂台的，只是《夺宝奇兵》映片半个月之后上座率依旧很高，这部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都看过了吧，是不是很爽，女主角是不是很靓？”
    ………………
    在王京意气风发地接受采访的时候，蔡致良正在安排送赵明德和赵宝秀回去。
    “你不用送我们，阿康已经在外面等着。”赵宝秀指着一旁的霍昕昕，道：“你送送昕昕。”
    “我让吴凯送她们回去。”昕昕又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蔡致良道：“那再晚些时候，我去外公那里接你。”
    赵宝秀摆手，道：“已经不早了，你康叔会送我回去。”
    赵明德与赵宝秀离开之后，蔡致良问霍昕昕，道：“你们晚上还要出去玩吗？”
    虽然赵宝秀觉得很晚了，但是在霍昕昕和她朋友眼里，还早得很。霍昕昕看了梁珊珊一眼，道：“还是回家吧，不然我老豆又要说我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抗争，霍昕昕最终还是没能拧得过李月婷，不过也没有听从母亲的安排，去中学当老师，而是进入一家财务公司。这是今年年初才成立的公司，由霍云天和朋友合资，为几个股东提供融资服务。
    霍昕昕之所以选择进入这家公司，就是比较清闲，却没想到霍云天眼皮底下，哪里是那么好偷懒的。
    “蔡先生，能不能耽搁几分钟。”却是吴玉森走了过来，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
    “吴导，稍等一下。”蔡致良已经看到了吴凯，对霍昕昕道：“他会送你们回去，等改天有空，我打你电话。”
    “拜拜……”
    等霍昕昕走后，蔡致良回头问道：“《喋血双雄》的档期确定了没？”
    “定在7月下旬，以《赌神》的质量和阿发的号召力，在影院待四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说着《赌神》，吴玉森却是想着《喋血双雄》是不是也应该办一个首映礼。
    “近几个月忙着制作《义胆群英》，今日过来，想与您商量一下我的下一部电影《喋血街头》。”
    “我知道，赵硕之前同我讲过，不输给《英雄本色》。”蔡致良的评价很高，道：“完整的剧本出来没有，东方影业的演员随便挑，影视城要是没有合适的布景，就重新建一座，宽敞的很。”
    蔡致良说的很大方，仿佛之前指使赵硕拒绝吴玉森的事情，压根不存在一般。
    “剧本已经在创作当中，还需要一段时时间。这部电影，在人物架构和动作场面上，我准备借鉴好莱坞越战电影《猎鹿者》和《野战排》，使场面更加火爆利落，并如同《英雄本色》一般，重点刻画男人之间的友情。”说道这里，吴玉森叹息道：“只是目前同赵先生有些分歧。”
    “还没有签约吗？”蔡致良明知故问道。
    吴玉森道：“赵总认为影片制作成本偏高，有些顾虑。”
    “这有什么可顾虑的，双方各退一步好了，我回头同他讲。”蔡致良道：“如果是其他类型的影片，像喜剧片，武侠片，有顾虑是可以理解的，3000万的制作成本确实不低。但这是江湖片，是你吴导最擅长的领域，能出什么差错。而且，如今港片已经重新打开东南亚乃至日韩的市场，这也是促使东方影业制作一些精品电影的动力。”
    “谢谢蔡先生。”吴玉森很是感激，自己还未开口，人家都已经替他想好了。
    “不过，档期得往后推一下。”蔡致良道：“这个暑期有《喋血双雄》，年底有《英雄本色III》，你这部《喋血街头》得推到明年暑期，每个黄金档期有一部江湖片就够了，要是撞在一起，观众会审美疲劳的。”
    或许蔡致良说的是实情，但这让吴玉森有些犹豫，这里是香港，不是好莱坞，一线大导演的水准是一年至少三部电影，而蔡致良的说法，自己将有半年无事可做，也将会极大地延缓吴玉森制作公司的投资收益。
    但是形势比人强，况且蔡致良这是正当要求。而这么大的一笔投资，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拿不出来的，即便是能够拿出来，也绝不能如此冒险。
    吴玉森只能点头，道：“没有问题。”
    至于是否真有问题，蔡致良也不打算深究，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只希望这番话能够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就好，毕竟旁边还是有不少记者。
    随即蔡致良看到郑一鸣，道：“吴导，我还有点事，改天一起到将军澳讨论一下这部《喋血街头》。”
    “好的，您先忙。”吴玉森随即告辞离去

 第190章 度假区

    “蔡先生，这是宝德投资的成凌宇成先生。”郑一鸣为蔡致良介绍了来人。
    “您好，蔡先生，此次真是惭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成凌宇的表情很到位，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成先生客气了，我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往后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蔡致良也是心下了然，伸手同成凌宇相握，问道：“宝德投资的股份，都谈妥当了？”
    “已经同郑总说好了，感谢蔡先生和郑总的支持。”成凌宇道：“说起合作，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宝德投资有一家电子厂，想必郑总已经同您提及，而我听说金河投资在台湾投资了一家存储芯片工厂，两家工厂正可以合作互补。”
    成氏电子厂想要采购金河德州的存储芯片，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这送上门的生意，以及成凌宇欲向金河投资投效的意图。
    “我回头让金河德州电子公司那边同你联系，至于什么价格，你们自己谈。”
    “真是太感谢了。”成凌宇将身段放的很低，明明他是采购商，道：“敢问蔡先生什么时间有空，请务必给我一个做东的机会。”
    “那就让成先生破费了。”
    同成凌宇，郑一鸣没说几句，杨秉政走过来打了声招呼。
    “什么时候来的，刚才怎么没看见你？”如果杨秉政应邀前来的话，江之强和赵硕应该会通知他的，但是他没有听两人提及，而且电影开始放映之前，魏咸和陈畅也都没有说起此事。
    “我今天来的晚，就没有到前面去。”杨秉政心里却是感叹，蔡致良是越来越难见到了，只能到首映礼上碰碰运气。
    见杨秉政欲言又止，成凌宇料想他们有事要谈，而对于宝德投资的结果已经比较满意，遂适时提出告辞。
    “有事？”蔡致良问了一句，道：“董事会的通知，我已经收到了，也准备到时找你谈一谈的。”
    杨秉政自然没有否认，当下点点头，道：“是有件事情，同金河投资有些关联，便先过来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还劳你亲自跑一趟？”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了，难道是今年的美丽华酒店经营方面出了问题，那是否意味着自己的机会来了。
    “最近美丽华酒店正在拓展旅游方面的业务，重点考察了长洲、南丫岛，准备打造一个平时度假，周末休闲的去处。”杨秉政看了看蔡致良的表情，发现没有什么变化，接着道：“一番调查之后，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金河投资已经在南丫岛、长洲岛购入了大片的地皮，似是也有意打造度假区，只是不知为何半途荒废了，有些地方甚至没有动工。”
    这番话说的，蔡致良听着都有些惊讶，实在是不记得金河投资什么时候投资度假区了，照杨秉政的说辞，规模还不小。
    见蔡致良依旧没有什么表示，杨秉政便有些生气了，道：“就算是金河投资不愿意合作，也没必要这幅表情吧。”
    “杨兄莫怪，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金河投资什么时候投资的度假区。”蔡致良忙拉住杨秉政，道：“要不这样，我回头查一下，等美丽华董事会的时候，我们再详谈。”
    杨秉政自是不信，那又不是一颗白菜，放在路边也没人愿意看一眼，而是数万英尺的地皮。
    “度假区确实是有的。”郑一鸣开口了，道：“是当初从方家转手过来的，当时价格比较低廉，后来又相继入手了其他岛屿的土地，都是其他开发商投资失利之后低价出售金河投资的。”
    郑一鸣这么一说，蔡致良也想起来了，当初方健霖就是投资旅游折了本钱，一度打算邀请蔡致良投资的，只是蔡致良当时忙着在交易所捞钱，没有顾及到而已。等方家事发之后，是方向明办理的交接，原本投资上千万的度假区，被蔡致良出资130万接手了。
    这还是蔡致良出了高价，要不然以方家投资的度假区，估计连80万都没人愿意接受，当时是度假旅游项目最低谷的时候。
    接受了方家在长洲岛的旅游项目，抱着捡便宜的目的，蔡致良又相继接手了不少类似项目，像南丫岛、桥咀洲等离岛上面，因为未来的港城本就是旅游休闲购物的地方，关键是蔡致良等得起，也不担心房产贬值。
    当时，这都是郑一鸣一手经办的，自然还是有印象的，遂提醒了蔡致良一下。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度假区业务不景气，便这么搁置下来了。”蔡致良问道：“怎么，现在市场回暖了吗？”
    杨秉政道：“虽然最近股市不景气，前两年还遭遇了全球性经济危机，但是近几年本港经济发展并不慢，其实最早从去年开始，度假旅游业务便开始复苏，如今这个行业已经是十分火爆了。”
    “你既然已经有规划，为何没有提交董事会？”蔡致良也是董事，压根没有听过这么一回事，要么这目前就是杨秉政一个人的想法，而关键是董事会上能够讨论通过，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只要金河投资同意合作，我自会说服董事会的。”杨秉政说的斩钉截铁。
    但这也是蔡致良想说的，只要杨秉政能够说服美丽华酒店保守的董事会，金河投资自然会合作的，毕竟金河投资目前还是缺乏这方面的运营人才，需要跟着有经验的合作伙伴，试试水温，探探道路，涨涨经验。
    “我需要知道你的计划方案。”
    杨秉政必须证明他的计划方案是可行的，而金河投资是有利可图的，否则的话就没必要合作了。蔡致良在美丽华酒店只是小股东，更需要向金河投资的利益负责。
    “你什么时间有空，我给你介绍一些具体方案。”杨秉政道：“下个月的董事会上，我想将此事确定下来。”
    在接手美丽华九点之后，杨秉政是想做出一番事业的，只是处处不顺利，原本向大陆发展的考量，现在失去了信心，如今迫切想在旅游行业做出一番成绩。
    “明天，后天……”蔡致良思索着近些时日的行程，而且也需要考虑一个合适的人选，到时也好同美丽华酒店对接业务。
    “周末下午怎么样？”
    同往年一样，美丽华酒店的董事会已经十分临近了，推到下周的话，自己考虑的时间就太短了，难免不周全，毕竟是进入一个对金河投资来说，还比较陌生的领域。
    “没有问题。”杨秉政自然不会反对，能本周就将此事定下来，求之不得。
    话已至此，杨秉政还是再一次向蔡致良和郑一鸣介绍了长洲岛的开发现状，以及未来的发展前景，甚至进一步同蔡致良解释了一下度假区的位置，并简单介绍了他对度假区的规划。
    听着杨秉政的介绍，蔡致良看来，确实是做了一番详细调查的，不住的点点头，似乎是大有可图的，只是尚需评估。
    近一个月的宣传，再加上成功的首映礼，当然，更重要的是，东方影业不计钱限的公关之下，《赌神》于第二日传遍港城的大街小巷，被誉为《英雄本色》之后，最值得一看的江湖片。
    随后，《赌神》也不负众望，一举终结《奇迹》，已经持续半个月的日冠。至于同期上映的其他电影，就只能沦为炮灰，勉力维持。

 第191章 调教

    周末，蔡致良再次见到杨秉政。
    杨秉政带来了比当日在影院提及的，更为详细的关于度假区的方案，仔仔细细地为蔡致良解释了一遍。
    同蔡致良一起去的，还有郑一鸣、欧阳超、邱浩荣等人，听取了杨秉政的报告。郑一鸣就不多介绍了，是蔡致良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需要听取他的建议。而欧阳超曾经跟着叶志明做事，邱浩荣是方家的人，都曾有过度假区项目的经验。
    欧阳超和邱浩荣觉得杨秉政的方案可行，而郑一鸣也建议试试，蔡致良思索很久，最终签了字。
    位于长洲岛的度假区，土地依旧属于金河投资，由美丽华酒店负责运营，金河投资以资金入股，占据35%的股份。
    至于剩下的，就由杨秉政去说服董事会，尤其是董事会的主席何添。
    进入7月份，蔡致良开始变得忙碌起来，除了处理金河投资以及旗下各公司的业务，就是穿梭于各种会议、宴会之间，拓展自己的人脉关系。或许到了目前这个阶段，交际反而开始变得重要起来。
    先是美丽华酒店的董事会，蔡致良到场了，不过可惜的是，经过几个小时的唇枪舌剑，杨秉政的度假区方案依旧没能有个确定的结果，还有的是时间扯皮。
    蔡致良虽然帮衬了几句，确也没有到扳回局面的地步，只能拖一拖了。真验证了那句，理想很丰满，而现实很骨感。
    今年以来，美丽华酒店的效益越发不佳，资产增值主要来自于房产的升值，而不是经营利润。相较于去年，经营利润是下滑的，照这半年3500万的利润，今年全年的利润能否达到1亿，都是个问题，对于一个市值七八十亿的大公司实在难言成功。
    但是，即便是如此，依旧没有另辟财源的决心和勇气，只是一味地保守经营，护住基本盘即可。
    “先开始准备，如果真如你所说的，他们很快就会看到其中的利润，转而支持你的。”蔡致良劝慰了一句，虽然杨秉政在董事会坚持认为，度假区的利润可期，而董事会的其他董事却觉得还有待观察。
    十年前市场便是如此，随着本港经济二十年的高速发展，旅游业也迎来快速发展的春天，港人也有充裕的积蓄消费，而房地产价格的高涨不断推高旅游渡假区的收益，于是投资商一窝蜂地进入这个行业，但是随着房地产行业泡沫的破裂，中英谈判破裂之后人为的经济危机，股灾、楼灾之后，旅游市场一片萧条，投资商纷纷以不及当初投资数额一成的价格赔本出售度假区项目，退出这个行业。这也是当时蔡致良收购方家度假区的背景，正处于旅游业最低谷的时候。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复去年投资大陆时的犹豫，杨秉政此次信心十足。
    既然杨秉政心里有数，或许已经预料到此次董事会的结局，那么蔡致良也就不再说什么，大不了慢慢推动就是了，反正地皮都是属于金河投资，完全可以在合适的时间，抛开美丽华酒店单干。
    本月的大事，自然还是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蔡致良同恒隆银行，花旗银行以及百富勤投资也进行了多次开会商议，逐步确定了最终的收购方案。而在此过程中，百富勤投资以9500万的资金购入恒隆银行2.43%的股份。
    既然已经开了先例，从花旗银行、百富勤开始，蔡致良在梁博涛的建议下，选定了几家大公司作为战略合作同盟，将一部分恒隆银行的股份分配出去，刘氏兄弟的爱美高投资了2%，中信集团占股4.5%，长实集团5%的股份。
    在月中旬的时候，蔡致良终于见到了度假归来的财政司长翟克诚，再次表达了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意愿，只是翟克诚的回应并不算热忱。
    两天之后，蔡致良在一起中信集团组织的酒会之上，再次见到了翟克诚，彼此交换了对海外信托银行的看法和承诺，这次就比较顺利，彼此都有意愿推进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进程。
    不过也在此次酒会上，蔡致良遇见了新世界公司的郑玉彤，问及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的事情，也有意购入一部分恒隆银行的股份。蔡致良思索片刻之后，向后者承诺了3%的股份，而如此一来，蔡致良所持有的恒隆银行的股份下降到了七成。
    “前些天见到魏咸，听说新世界在大陆投资了几条高速公路？”蔡致良提及新世界在基建领域的投资。
    “是啊，很多人都以为这是蚀本的生意，但我不这么认为，中国人一向是最聪明的，大陆那边迟早是要发展起来的，而基建便是一切发展的基础，越是提早进入这个潜力无限的市场，才能获得更多的利润。”或许郑玉彤也在拉生意伙伴，道：“怎么，金河投资也有意于此吗？”
    “实不相瞒，金河投资最近有扩大在内地投资的计划，涉及房产、制造、零售、贸易、金融等领域，对于基建行业，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只是基建领域的投资往往规模大，回收期又慢，一直有些顾虑。”蔡致良道：“所以前些天听魏咸提起之后，便想同您请教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这有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眼光放长远一些而已，能够做长久的生意，才是最赚钱的生意。”郑玉彤似是比较乐意提携及分享人生经验。
    “为这句话干一杯。”
    或许两人本不该这么和谐，毕竟郑玉彤是亚视的主席，而蔡致良是无线台的股东，不过生意就是生意，新世界发展和金河投资依旧可以在诸多领域合作共赢。郑玉彤既然表达了投资恒隆银行的期望，那么蔡致良自然就有加强合作的想法，基建领域也符合双方的意愿，而这方面的投资正如蔡致良所顾虑的，投资规模较大，两家公司正好可以分担风险，想来郑玉彤也不会拒绝。
    也是在这次酒会上，邵大亨正式向蔡致良发出邀请，出席香港小姐的准决赛和决赛。而蔡致良的时间确实不太允许，得去一趟内地，只能婉拒了准决赛，答应出任决赛的评委。
    “现在香港小姐同亚洲小姐竞争激烈，我得到消息，亚视联合寰亚影业，准备为今年的亚姐冠军量身打造一部电影。”
    邵大亨有些忧虑，如今港片在整个亚洲气势如虹，如果亚姐凭借这部电影，稳压香港小姐一头的话，那么对香港小姐的影响将是致命的，毕竟佳丽们参加选美比赛，就是为了成名的。
    另一方面，电视剧的格调，确实比不上大银幕，关注度也不够。所以，邵大亨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东方影业，希望蔡致良也能够为今年的港姐冠军打造一部电影，压住亚姐的势头。这是邵氏和东方影业共同的对手，也是两者结合的动力。
    “如果港姐冠军能够参与东方影业的电影，也是一个很好的噱头，引来不小的关注，尤其是两边选美冠军在电影票房上面的隔空对决。”
    “行，今年的冠军是谁，应该已经有结果了吧，让她过几天来东方影业找我，看看演技怎么样。”虽然目前还是20强，但是冠军的归属，还是能够一目了然的，毕竟在一套似有似无的审美霸权逻辑之下，还没有出过差错。
    “你很快会见到她的。”邵大亨似笑非笑，或许只是感叹一下年轻。
    “你这是已经有计划了，不妨说来听听？”
    “现在还不好说，我需要同导演商量一下，看看是否合适。”蔡致良只是道：“一部《赌神》的跟风片，希望借着《赌神》的东方，能有不错的票房。”
    “谁来导演，还是阿祥吗？”如果是王京导演的话，邵大亨自然是最放心的。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后期，卖座的电影都是出自王京之手。要是当时邵大亨不是那么抠，留下王京，邵氏兄弟影业未尝没有翻身之时。
    “不是，阿祥还有其他电影计划。”蔡致良道：“《凶榜》，《烈火青春》的监制，刘振伟。”
    邵大亨点点头，也是有些模糊的印象，毕竟当初也是独立制片公司中的佼佼者。
    说道7月份的好消息，自然也是有的，《赌神》的票房节节攀升，不负众望地相继突破2000万，3000万，四周过后票房已经超过上映一个月的《奇迹》，达到3500万，但是票房上涨的速度已经大为放缓，上座率也不足以支持院线的全面放映。
    于是，安乐院线开始有计划地削减了放映场次，并着手上映《喋血双雄》。
    没过几天，还未来得及调教今年港姐冠军的蔡致良，已经在葛瑞德的陪同下，前往内地，考察金河投资和东来贸易行投资的工厂和建设项目。
    在去内地之前，蔡致良还做了一件事，就是购买了1亿元的特种国债，展示一下投资的信心和决心，更重要的是金河投资的实力。

 第192章 关于汽车厂的方案

    作为国家开放的窗口，虽然也难免受到通货膨胀的冲击，但是口岸的进出口贸易依旧活跃。
    此次蔡致良由葛瑞德陪同，一来有不少同东来贸易行关联的投资，二来就是近半年以来，凭借着手里的外汇，葛瑞德从深市，乃至粤省，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很受欢迎，做起事来能事半功倍。
    蔡致良此次带过来的人比较多，在口岸处，周海和许如琛安排了十多辆轿车来接，清一色的标致，是广汽合资公司新下线的轿车。不过，据说90%以上的零部件都是进口的，虽然价格偏高，但质量还是很不错的。
    过来迎接的人，领头的是周海，许如琛，杨乐，还有林勰和游高明。
    周海和林勰都是东来贸易行的，目前周海负责纺织工厂，是东来贸易行现在的主业，进出口贸易量和营业利润大多来源于此，而林勰负责的部分就比较杂了，小到螺钉，大到机器、设备和家具，依托东来贸易行这个平台，经过半年的规划、投资，如今依然初具规模，虽然进出口规模远不及纺织业，但是利润率高啊。
    蔡致良与葛瑞德此次过来，便是加强机器设备这一块业务的，如果说纺织业贸易是东来贸易行业务的稳定器，那么机械设备这一块业务就是加速器，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占据大头的低端纺织业的利润率将会逐年萎缩，直到无利可图。
    杨乐是金河投资在大陆的负责人，许如琛是恒隆银行在特区分行的行长，而至于游高明，则是负责明秀教育基金。
    说到明秀教育基金，是去年年底成立，在粤省范围内捐助中学和小学，并按照蔡致良的要求，以“明秀”冠名之。而从今年开始，随着东来贸易行业务量大增，葛瑞德认为应该存在“东来”命名的学校，将有助于东来贸易行在大陆拓展贸易业务，可以由东来贸易行出资，明秀教育基金负责管理与监督，蔡致良想想也就同意了，终究不是什么大事。目前以“明秀”和“东来”冠名的中学和小学，已经有7所，计划未来两三年之内扩大至20所以上。
    这里也不是寒暄的地方，没说几句，便各自上车前往新都酒店，也就是去年入住的那家酒店，周海已经安置妥当。
    “我刚才看到不少运输公司的司机，还专门从外面请的，市场上招聘不到足够的司机吗啊？”蔡致良之所以认出运输公司的司机，是因为他们穿的工作制服上面写着“运输公司”四个大字。
    公司既然买了车，自然是需要配备司机的，总不能用车的时候，在出去招司机吧。如今好几个运输公司的职工，必然顶替了原先司机的位置。
    “那是东来物流公司的，东来贸易行新成立的物流运输公司，不是外面请的。”葛瑞德自然了解是怎么回事，道：“原先一直使用市运输公司的货车，但是随着东来贸易行贸易规模的不断扩大，而且市运输公司的车辆总是优先满足国有企业的货物运输，时常性晚点，实在是难以满足东来贸易行的需求。大概5月初的时候，东来贸易行决定成立物流运输公司，目前已经拥有轻重货车30多辆。幸亏成立了自己的物流公司，不然这一两个月真是有可能变成灾难。不过，即便是如此，货车依旧难以满足要求，我已经让赵志远联系朱国信，从欧洲那边进口100辆货车，9月份就能到岸。”
    葛瑞德诉说着东来贸易行的成绩，却依旧没有说明为何今日这么多运输公司的司机，他们是开货车的，又不是开轿车的。
    “能招募到那么多合格的司机吗？”有多少辆车，就至少需要多少个司机。
    “有好多以前开过拖拉机的，培训一段时间就能上手，不妨事的。另外，我已经通过政府那边，帮忙招聘一批汽车兵，都是或退役，或前几年裁军转业的。目前总共已经招聘了30多人，9月底之前，肯定能招满的。”
    说到货车，葛瑞德道：“金河投资不是计划投建汽车厂吗，制造资质拿到没有？我认为没有必要局限于轿车，完全可以建一条载货车生产线，也不用发愁销量，东来贸易行每年可以承包500辆。”
    “还没有消息，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轿车的生产资质不好审批，可以试试货车。”蔡致良问道：“不过，东来贸易行能消化这么多货车吗？”
    “以东来贸易行如今的贸易增速，每年500两都是保守的估计，除了9月份这100辆货车，后续尚有300辆。更何况，运输公司也可以接其他公司的活，不一定是东来贸易行的。”葛瑞德再次建议道：“像广汽标志那样单独建一个汽车厂，配件都是进口的，没什么大用。还是应该像大众一般，通过与政府合作，扶持一批配件供应商，东来贸易行能发展相关贸易，而恒隆银行能够顺利开展信贷业务。”
    想得倒是挺远，蔡致良问道：“这是你们商量的结果？”
    你们，自然是指东来贸易行、恒隆银行，还有金河投资的杨乐。
    “林勰同许如琛，杨乐商量过，我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葛瑞德负责在合适的时间，将这个方案呈递给蔡致良，道：“而且，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也更容易打动市政府。”
    “我先看看他们的方案。”在制造资质审批通过之前，这一切都是空谈。
    说完了物流运输公司，葛瑞德方才道：“特区自开放以来，来自全国各地的淘金者纷至沓来，已经超过本地人口数量，以至于如今鱼龙混杂，最近治安不太好，有一伙人频繁作案，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司机，便是为了以防万一的。不过以我们这么大的阵势，想来也没有人敢过来捋虎须。”
    “有枪？”就算是有团伙作案，也不会这么大白天的出来，又哪里需要这么多保镖，蔡致良故而问了一句，而此时内地还没有完全禁枪。
    “那倒是没听说。”葛瑞德道：“不过，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这倒也是，出门在外，小心总是没错的。
    “蔡先生，您好。”走进酒店，一个西装隔离，有些精瘦的汉子走过来，道：“您在这边的安全，由我带人负责。”
    想着刚才车上葛瑞德提及的安全事件，蔡致良仔细看了一眼精瘦的汉子，觉得有些眼熟，遂想了片刻，道：“我记得你，好像是姓王，退役的军人。”
    “您真是好记性，我是王春雷，从5月份开始，负责管理运输公司，以前在部队当过一段时间的司机。”王春雷自我介绍了一下，只是没说到底是什么车种的司机。
    “不用这么紧张。”蔡致良摆摆手，哪里需要这么麻烦，道：“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好了，留一个人负责给我指路就可以了。”
    蔡致良本就带了安保人员过来的，不过还是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人。
    王春雷看了周海一眼，转身叫道：“秦刚……”
    “到。”随即小跑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
    “秦刚是本地人，对大小街巷都比较熟悉，您要是出门，就把他带着。”王春雷介绍完，又强调了一句，道：“别看比较瘦，格斗也是最好的。”
    “有劳了。”蔡致良点头示意，随后道：“吴凯，你跟他交代一下。”
    吴凯应了一声，而秦刚只是笑笑，没有言语。
    “近几日的行程安排，要不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坐在临时的会议室里，周海开始为蔡致良介绍行程。
    “不用了，之前韦敏已经汇报过了。”周海拟定的行程安排，蔡致良已经知道了，大都不需要他出席的，道：“除了明秀中学开学典礼，国资委下面纺织厂合资的签约仪式，其他的就由你们希尔总裁出面就行了。”
    如今这个时节，有一所中学趁着暑期重新修建完成，也到了开学的时候，蔡致良要出席开学典礼。
    “还有天隆家具厂，涉及近千名工人的安置，刚接到市委那边的通知，李书记明天会出席。”周海提醒了一句。
    天隆家具厂本是一家马来的企业投资的，一千多人的大厂，前段时间准备撤资裁员甩卖，原因是企业经营方面出了些问题，被东来贸易行接了过来。
    “那就加上这个。”既然大领导都出面了，蔡致良自然得到场。
    “陈紫金董事长本要过来，临时被大领导叫去开会，晚些时候会过来，也不清楚是否同李书记出席天隆家具厂签约有关。”周海最后提及了陈紫金的消息。
    “嗯，我知道了。”蔡致良点点头，对陈紫金也不陌生，问葛瑞德道：“还有其他事没有？”
    “没有了。”葛瑞德起身道，“那我们先走了。”
    葛瑞德随即与周海，林勰一道离去。
    而既然提及陈紫金，蔡致良转而看向杨乐，问道：“那个汽车厂的牌照申请下来没有？”

 第193章 龚景渊的乙烯

    “那个汽车厂的牌照申请下来没有？”距离上次问这句话，已经又是两个多月过去了。
    “月前，我同陈董事长去了一趟京城，之前也同您汇报过，虽然他有些部委的关系，但是结果依旧不太好。”杨乐说道：“国家近一两年确实收紧了汽车生产牌照，一切都围绕‘三大三小’布局，外来车企进入大陆市场，一般都是同这六家汽车公司合资建厂。”
    “那就是同广汽合资建厂？”广汽就是中央布局“三大三小”中，位于华南的一小。
    “是的，这是目前最稳妥、快捷的办法。”杨乐就是这个意思，道：“不过，粤省政府正计划出台关于汽车行业的优惠政策，包括汽车生产所需要的资质，陈董事长建议我们再等等，或许等到明年，情况尚有反复。”
    同广汽合资也不是不行，只是忙活一场，届时不一定由他来做主。
    “那就再等等，你继续申请，不要松懈。至于广汽那边，你也接触一下。”但是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蔡致良道：“我刚才在车上听葛瑞德说了你们的方案，我要一份书面的。”
    “好的。”杨乐点点头，道：“过两天去羊城去谈摩托车厂的股份，我顺道去拜访一下广汽。”
    “那个摩托车厂目前什么情况？”蔡致良看来，两个月过去，应该快有结果了吧。
    “随着广汽标致汽车的下线，羊城那边国资委领导更信任标致的摩托车，毕竟世界上第一辆真正意义上的摩托车就是标致的，已经有90年的历史，经验丰富。虽然我和陈董事长据理力争，选定了川崎的摩托车技术，至今仍未能达成一致。”
    说完了技术，杨乐开始谈及出资和股权，道：“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出资和股权至少要达到三成，但是羊城国资委坚持51%以上的股权，不能动摇，再加上广汽集团，如此留给深城资产管理公司的股份就太少了，”
    眼下这种局势，股权多少还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哪怕处于开放最前沿的粤省。
    “那就不能甩开羊城和广汽，由金河投资与深城管理公司合资建厂吗？”汽车的生产资质不好申请，摩托车还不容易吗？
    “特区这边缺少熟练的技术工人，所以陈董事长一直希望以投资这家摩托机厂为契机，一边积累经验，一边培训出足够的技术工人。”杨乐道：“如果最终还是谈不拢，就只能在特区建厂，从其他工厂挖足够的技术工人。”
    “还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蔡致良感觉，到底是什么原因，怎么事事都这般不顺利。
    杨乐道：“我会同陈董事长商议。”
    “商场呢，调查的怎么样了？”这是5月份的时候，蔡致良要求的。
    “近两个月，我重点调查了本市和羊城两个地方，经营状况大都不是很好，受大环境拖累，三角债盛行，不过有一多半都是国有商场，占据着最好的位置，没有出售的意向，我正试着能不能以合资的方式进行合作，目前只有两三家民营的商场近期准备出售，我已经在同他们洽谈收购了，不过位置都不是很理想。”
    “现在位置不好，不代表以后也不行，先拿下来再说。如果确实不适合做为商场，就当做房地产来开发吧。”深市的房产，其实并不怕位置不佳，哪怕是千万蹲。更何况，既然能够作为商场，想来面积和位置也差不到哪里去。
    “快的话，羊城的两家商场下周就可以签约过户。”杨乐接着道：“上月注册了一家饮料食品公司，准备生产纯净水，各种资质和土地上月底就已经审批下来，目前预计月底动工，年底之前就能够投产。”
    “现在应该都没有竞争对手吧？”纯净水目前还是的稀缺玩意，完全可以卖出高端价格。
    杨乐道：“万科旗下的怡宝也准备上一套纯净水装置，替换原先的碳酸汽水生产装置，投产时间应该同我们差不多。”
    “有竞争也是好事，是狼，就该将牙齿磨锋利些。”蔡致良也只能违心地说了一句，再怎么竞争也比不上吃独食好啊。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的，这么大的市场，就算是有七八家也足以容纳，或许十年之内，连彼此的竞争都谈不上。
    “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听温国良行长讲，恒隆银行最近的经营利润不太好？”
    “是的，最近汇率波动比较大。”许如琛知道蔡致良迟早要问，也做好了准备，道：“主要是外汇上的损失，人民币兑换美元的汇率，已经从去年的平均3.72，上浮至现在的4.83，相应的港元也是一样，尤其是近两三个月，迅速上涨的汇率已经吞噬掉分行的经营利润。我已经上调了兑换汇率，并尽快发展新的信贷业务，除了金河投资旗下的东来贸易行，天门置业，我最近走访了新世界发展，中信等公司，他们近期都有意增加投资规模。”
    “新世界发展在基建领域的投资，我也听说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尽力满足他。”蔡致良道：“我前些天见到郑先生，用不了多久，新世界发展就会成为恒隆银行的股东。金河投资也将加入这个投资项目，我过两天可能要过去考察一下，你同我一道。”
    “好的，我尽快收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许如琛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不过，这对于往后开展信贷业务无疑是很有利的，因为前些天见到郑家大公子，如今已经逐渐接过新世界主导权，正准备在内地大展一番拳脚，计划投资规模之大令人咋舌。
    “还有事？”蔡致良见许如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了一句。
    “您认识龚景渊这个人吗？”许如琛道：“前些天，在霍大公子组织的酒会上，他突然过来找我，说是您的朋友。”
    龚景渊，已经熟悉的都有些陌生的名字，没想到现在又听见了这个名字。
    “他是爱美高的股东，曾经一起投资了瑞福资本，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识。”蔡致良点头，问道：“他找你做什么，跟你介绍乙烯乃是化工之母了？”
    “是啊，正在寻求融资，我已经着人去珠海那边调查，还没有消息。”许如琛道：“听他介绍，这个项目还挺大的，40亿元的投资，连中石化这样的国企也有参与。”
    蔡致良问道：“化工厂进行到哪一步了，也快投产了吧？”
    “投产？”许如琛却是愣了一下，道：“现在才刚开始土建，距离投产还早的很，没有三两年的功夫，估计设备都安装不完。”
    “那你多留意。”蔡致良提醒道：“我上次见龚景渊，还是两年前在澳门，那时股灾都还没有发生。龚景渊意气风发，准备投资30亿，年产30万吨的乙烯项目。两年过去，如次大规模的投资项目，竟然才开始动工，总是有些说法的。”
    站在如今珠市特区政府的角度，如此大规模项目落地，能带动多少相关产业的发展，多少GDP的增长，这么大的政绩再如何重视也不为过，土地规划，审批必然能快则快，而两年的勘察设计期也太久了一些。
    而就算是龚景渊，一旦项目开始启动，便是过亿的资金投入，拖的越久，每天的利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您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原先的融资出了问题？”许如琛自问自答，道：“说不定同股灾也有些关联，原先预定的资金迟迟没能到位。”
    “还有公司的权责问题，说不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多注意便是。”再多的，蔡致良也不了解，只能等许如琛调查之后的结果。
    许如琛道：“我会调查清楚，据我所知，他也找了中银国际，过些天，等中银大厦封顶，可以同他们交流一下，或许可以共享彼此的信息。”
    “蔡先生……”杨乐插了一嘴，道：“刚才说起一霍家，我刚想起一件事，过两天在羊城白天鹅宾馆有一场酒会，是霍先生发起的，也向金河投资发了请柬。”
    “有说什么事没有？”又不是他家的大公子，总不会平白无故的举行酒会，金河投资也没有同霍兴业堂有什么交迹。
    蔡致良接着问道：“是以商会的名义吗？”
    虽然已经御任了香港商会会长，依然保留了名誉主席的职位。
    “不是。”杨乐摇头道：“是以亚运会筹备委员会的名义，明面上是为明年的亚运会筹款助力。不过私下里，还是为了如今的经济形势，通货膨胀依旧没能遏制，大家对大陆的发展前景有些顾虑，霍先生此举必然是有些说法的。”
    前段时间，以香港商会的名义，为亚运会建设一座比赛场馆，金河投资也有捐赠。
    “协商一下时间，还是过去一趟，也通知一下葛瑞德。”蔡致良也需要了解一些内地的动态。
    “好的，我等下通知玛丽。”
    玛丽是葛瑞德的助理。

 第194章 开学典礼

    陈紫金不是一个人来的，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而许如琛已经离开。
    “陈董，好久不见。”蔡致良打着招呼，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蔡先生，你好。”陈紫金与蔡致良握手，而后指着身后微胖的中年人介绍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招商局文振康文局长。”
    “你好，文局。”
    “蔡先生，你好，今天早上我们李书记开会时专门强调，要务必做好蔡先生的接待工作。”文振康特别提到了市委的李书记，道：“明天天盛家具厂的签约仪式，李书记也会到场。”
    或许，这更多是针对东来贸易行的，随着一些外资的撤离，东来贸易行却反其道而行，逐渐加大了投资，目前仅东来贸易行在特区的投资就涉及14家工厂。也可能是上次资金被调走的事实，让葛瑞德对公司账上的资金不太放心。
    “感谢李书记的关照，我明天会在天盛家具厂欢迎李书记莅临指导。”蔡致良转头对杨乐道：“通知一下葛瑞德和周叔，让他们做好准备。”
    杨乐同陈紫金和文振康都是比较熟悉的，也就不用再介绍了。随后，在杨乐的指引下，蔡致良招呼陈紫金和文振康去往新都酒店的一处接待室。
    “希尔总裁不在酒店吗？”陈紫金问了一句葛瑞德。
    “你找他有事？”蔡致良反问了一句，而后才解释道：“他们应该是去南头区的印染厂了。”
    “是这样的……”文振康接口道：“今天中午我和陈董事长做东，万望蔡先生与杨总赏光移步。”
    “今天恐是不巧，下午还要去明秀中学参加颁奖典礼，晚上要同教育局和学校的老师一起吃饭。”蔡致良道：“还是改天，我让阿乐安排一下，正好也有件事情需要请两位帮忙的。”
    “什么事？”陈紫金也不奇怪，金河投资毕竟是外来户，有些事情上面还是要一种他们这些熟悉本地政治和市场运作的商业人士。
    “恒隆银行那边的事情，许如琛刚走，要不然可以让他给你们讲一下。最近有一笔融资，涉及的金额比较大，虽然许如琛已经在调查，但我还是希望两位能够帮忙，通过官方渠道了解一下。”
    蔡致良先说明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而后道：“在珠海那边，一个联合投资的乙烯项目，涉及30亿以上的资金，近期似乎已经开始土建。其实两年前，就有朋友向我介绍这个项目，只是当时资金有限，就没有参与投资这个乙烯项目。没想到两年之后，才开始启动，我想知道是什么原委，如果该项目起初的进度计划就是这样，毕竟这么大的项目，从前期科研调查到勘察设计，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就没有什么关系。我就怕拖了这么久，早已经是一团乱麻，说不定如今虽然还没有施工，却已经积累不少债务和股权纠纷了。”
    “30多亿的投资项目，离得这么近，又不是在北方，没道理我没有听说过啊。”陈紫金细细一想，确实没什么印象，转而问文振康，道：“你听说过没有？”
    隔壁招商引资这么大的投资项目，作为本市招商局的负责人，压力无疑是很大的。
    却是没料到，文振康也摇摇头，道：“我也没什么印象，毕竟南方很少部署这样的重工业。不过刚才听蔡先生提及两年前的项目及港资，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情来。”
    “说来听听。”
    “两年前，我也是听说珠海那边将要落地一个大型石化项目，就想着是不是搞错了，毕竟前几年，国家刚批复了七个大型石化项目，其中也有乙烯工程，分别位于东北，齐鲁和苏南。我当时专门打听了一下，据说是有港资参与投资，不过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有说是什么原因吗？”蔡致良问道。
    “这个投资项目经过前期的一系列的调研，勘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是没有通过国家审批，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文振康道：“我也是想起又这么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项目。”
    “工程项目和资金来源大体都对的上，应该错不了。”这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件事情了，当初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恒隆银行参与融资的话，这些问题还是需要搞清楚的，蔡致良道：“那此事就拜托文局长了，回头我让许如琛去招商局拜访，不胜感激。”
    文振康笑道：“蔡先生客气了。”
    许如琛同文振康熟不熟悉，蔡致良不清楚，不过近两个月以来，恒隆银行深度参与了东来贸易行的投资，应该同文振康打过交道的。
    随后，蔡致良同陈紫金谈了摩托车厂和汽车厂的事情，交换一下彼此的意见。
    或许是对羊城的国资委有些失望，陈紫金道：“我今天早上已经请示了李书记，由金河投资与深城管理公司拿出一个投资方案，而后尽快在特区选址建厂，引进川崎的摩托车技术。至于技术工人，我来想办法，或者从其他国有工厂借调，或者直接从市场上招聘。”
    “也行。”蔡致良还是强调了一句，道：“虽然市场很大，我们也需要尽快做好准备。”
    “我心里有数，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羊城的摩托机厂为陈紫金提供了最快引进技术和投产的可能，或许也鉴于此，做了很多无用功。
    “汽车厂呢，最近有什么消息没有？”
    “汽车厂生产和销售的资质，目前还比较严格，这个只能再等等，短时间内我是无能为力了。”陈紫金只能摇头苦笑。
    蔡致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道：“杨乐近期做了一个新的方案，正好同你商量一下，顺便也提些建议。”
    陈紫金点头道：“上次就听他说过了。”
    就杨乐提及的建厂方案，相较于原先的计划，规模无疑更为庞大，涉及的资金也更多，让陈紫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下午，蔡致良与杨乐、游高明去了明秀中学，更为准确的说法，叫明秀第二中学，随后秦德明同教育局的领导也到了，还有电视台的媒体，等下要录制整个捐赠仪式。
    寒暄了几句后，秦德明为蔡致良介绍了此次随同前来的教育局长程英骏。
    “感谢明秀教育基金对本市教育事业的关心。”
    蔡致良自然要表示一下，践行社会责任，同社会一起和谐发展，是金河投资一贯的宗旨，并感谢一直以来市委市政府对金河投资的支持。
    开学仪式比较简单，秦德明热情洋溢地发表了讲话，表达了市委市政府对教育事业的重视，并对明秀教育基金的感谢，勉励学生勤奋读书，等等之类的。蔡致良也上去讲了几句，游高明为他提前准备的，紧扣时代主题的演讲。
    明秀中学的校长郭永成也做了一番演讲，除了感谢领导、基金会之类的，比较细致地总结了上一学年的教学工作，以及本学年的工作安排，并勉励学生努力学习。蔡致良听得很仔细，对这所学校也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
    最后，明秀第二中学的会议室中，在蔡致良和秦德明的见证下，游高明代表明秀教育基金会捐赠1000万人民币，支持本市的中小学的教育工作，程英骏作为本市教育事业的代表接过捐款。
    “啪啪啪……”
    “金河投资关于建设一家现代化医院的提议，市政府已经在与卫生局研究，感谢金河投资对本市医疗事业的支持。”借着捐款的间隙，秦德明同蔡致良说起投建医院的事情。
    每个学校不过数万，而半年多的时间，明秀教育基金捐建中小学一共7所，不过数十万元，完全达不到撒钱博好感的程度，虽然不能像霍官泰那样动辄上亿的投资，至少也应该砸进水里，能够听到响声啊，于是就有了这次的捐款仪式，直接向教育部门捐款1000万。
    除此之外，蔡致良思索良久，决定捐建一座现代化的医院，并使之成为深城最好的医院。
    医疗和教育，总是最能以最低的成本，获取最大程度的好感。
    蔡致良也曾经在捐建和投建之间犹豫了很久，毕竟随着对内改革的深入，医疗市场已经对外开放，并不存在政策方面的阻碍，不过最终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

 第195章 会谈

    天盛家具厂位于福田区东部，建于1986年，距今也不过三年的时间，办公楼内看着都还是崭新的样子。
    签约仪式很简单，比昨天的开学典礼要简单多了，要不是为了宣传的需要，压根都不会有这么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
    不过，既然市委李景浩书记出席，自然需要正规一下。但是也不能耗时太长，毕竟今天的主要内容也不是谈这些。
    蔡致良一直斟酌着该如何提及汽车厂的事情，毕竟事已至此，似乎已经走进死胡同，短时间之内难有什么进展，但是如果深城市委支持的话，就又另当别论，亦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只是还未等他思忖好，机会就已经不期而至了。
    “我看过金河投资的资料，短短三年的时间，已经成为控股数十亿的大企业，足见蔡先生眼光独到。”
    如果去年恒隆银行分行成立的时候，李景浩对恒隆银行，或者说金河投资还只停留在管中窥豹的阶段，那么仅一年以来，金河投资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尤其是现在恒隆银行正以42亿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犹然已是一艘巨舰。
    给蔡致良戴了一顶高帽之后，李景浩道：“如今金河投资进入特区也已经两年多了，在特区发展和投资方面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建议自然是有的，不过……”蔡致良还是客气了一下，道：“不过我的建议难免失之偏颇。”
    李景浩道：“蔡先生尽管说来。”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一直同深市资产管理公司有合作，最近的摩托车厂、汽车厂的投资方案，想来陈董事长已经向你汇报过了。”
    “摩托车厂的提议，紫金同志已经向我汇报过，我原则上同意，让管理公司尽快走审批流程。”李景浩问道：“你已经同紫金同志商议过了？”
    “我说的就是汽车厂。”蔡致良再次强调，道：“如果说是对本市的发展，有什么建议的话，我的建议就是投资和发展汽车工业。”
    “汽车工业？”李景浩自言自语，思索着蔡致良的建议。
    “无论是欧美发达国家，还是日本，都大力发展汽车工业，并且很快成为这些国家的支柱产业，从而带动整个国家经济快速发展。远的欧美暂且不说，就说近处的日本，不及一个省的面积，却有数十家汽车公司，每年创造数百亿美元的产值，甚至更高。”蔡致良说完国外，再说国内，道：“国家前几年布局所谓‘三大三小’的汽车产业格局，不也是看中了汽车产业对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巨大的推动作用。现在正可以借此东风，逐步发展汽车工业，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汽车工厂，还应该包括上下游配套工厂，就如同现在大众和浦江市政府正在主导的整套工程。”
    “这是一个庞大的计划。”李景浩有些犹豫，按照蔡致良的意思，这不是简单的工厂，而是一整套体系。
    “大陆有十亿人口，而轿车产能却只有5万余辆，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仅仅只有百分之一的人需要买车，必须等待200年的时间，才能够生产出来，所以扩大产能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广汽旗下的标致汽车生产线已经投产，供不应求，以至于限量供应，这就是机会。”蔡致良道：“不过标致的大部分零配件都是进口的，周边并没有建立配套的工程，虽然保证了性能，却也导致价格昂贵。况且，一旦建立起这套工程体系，汽车厂和相关工厂既能够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大幅度的经济增长率，在制造，销售和使用过程中可以为政府缴纳巨额税收。而对外出口的话，还可以为国家创汇，汽车工业一向是世界制造业中创汇最高的产业之一。”
    如果就业机会和税收并不能打动李景浩，那么外汇就不一样了，毕竟眼下国家很缺外汇，而像深市就更缺了。
    “汽车行业还是比较高端的制造业，我们目前的工业能力，能够同欧美国家竞争吗？”李景浩问道，显然是有些心动的。
    “整车的竞争力，性能和安全可能短时间之内很难获得欧美国家市场的认可，但从长期看，价格就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仅有同等汽车价格的三分之一，甚至更低，必然如同纺织业一样，能够获取一定的市场份额，日韩汽车都是这么过来的。”蔡致良分析道：“整车虽然困难，但是零配件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江浙的万向节总厂，就凭借一个小小的万向节，每年可以创造上百万美元的外汇。”
    杭城万向节总厂可是最近几年备受全国瞩目的工厂，也是目前全国10家股份制试点企业之一，而鲁万向今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全国优秀企业家称号。李景浩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毕竟鲁万向是近几年的风云人物，时常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并在各地做了大量的报告。
    对于低价竞争，李景浩也比较认同的，道：“德明同志以前就在浦江工作，曾经提及过一些，汽车制造所需要的各种设备，需要的外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既然不在国家布局的范围之内，自然享受不到相关政策的支持，也就得不到那么多的外汇。
    “只要能够获得汽车制造和销售方面的资质，所需要的外汇，由金河投资来解决，这都不是问题。”
    虽然蔡致良提及汽车工业体系，但这不过是退而求其次，最低的要求仅仅是汽车制造厂，至于配套的体系，完全可以等汽车开始下线之后，在逐渐完善，而所需要的零配件可以通过进口，以及到全国各地采购。也就是说，按照蔡致良的计划，前期并不需要多少资金就可以启动，预计几千万美元。
    “李书记，听说浦东也要建特区了，凭借着那里深厚的工业基础和地理优势，将会极大的削弱本市的竞争力。所以也不能只关注纺织业这些门槛较低的制造，也应该适当向发高技术产业进军了。”
    浦东开发虽然还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却也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浦江在改革开放之前，生产总值常年位居全国首位。李景浩也清楚，一旦浦东开放的话，凭借着地理优势，将会辐射整个华北，长江中下游地区，留给深城的时间不多了。
    “你这是吃定深城了，准备了不短的时间吧。”李景浩笑道，既然金河投资提供外汇，自然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于是很快就有了决断，道：“深城市委和市政府会全力支持金河投资公司的投资建议，你和紫金同志商量，尽快拿出一份汽车工业投资规划出来，我下周要去省里开会。”
    “谢谢李书记的支持。具体方案确实已经筹备了很久，对国内汽车制造和销售领域进行了全方位的调查。”蔡致良算是定下心来，有李景浩的支持，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毕竟这里是特区，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有一定的优势，如果是在内地就难说了。
    说完了汽车厂，李景浩问道：“在你看来，适合投资石化产业吗？”
    不知道陈紫金，亦或是文振康如何汇报的，让李景浩有些上心，终究是数十亿元的投资，而且是已经成熟的工艺，关键是国内也有成功投产的先例，而深城是否可以凭借地理优势，在国内占有一席之地。
    “金河投资没有这方面的业务，我也并不了解石化产业。不过，珠海那边近期有家化工厂找恒隆银行融资，倒是一个契机，可以详细调查和了解一下，毕竟珠海能做的话，深城也没有问题。”蔡致良也没有直接拒绝，虽然他并不看好，道：“如果政府有意投资石化产业的话，我建议先接触一下中石化，听听他们的建议，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昨天许如琛向我汇报时，讲了珠海乙烯项目的一些情况，其中就有中石化的参与。想来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中石化也不会拒绝的。”
    “我已经着人去调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李景浩道：“听紫金同志讲，珠海那边曾经找金河联合投资？”
    “是啊，我与龚景渊先生有些交情，只是当时金河也不宽裕，关键还是不了解，最终就拒绝了。就说投资汽车厂，也是经过去年一年的考察，投资了一家德国机械厂之后，才于今年决定进入整车制造。”蔡致良道：“化工行业是一个国家经济的基础工业，也不仅仅只有石油化工，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也都是离不了的，以大陆10亿级人口数量，金河投资还是很有兴趣的。”
    蔡致良简单表示了一下投资的意向，至于大手笔的石化项目，暂时就不参与了，不过一些投资规模较小的项目，还是有兴趣的。
    接下来，又就东来贸易行的业务，在来料加工和投资建厂方面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看法，期间葛瑞德也提了一些扩产以及投资的建议。

 第196章 信心

    蔡致良在新都酒店待了几天，周五抽空去了一趟羊城。
    杨乐与陈紫金做了最后一次努力，同羊城国资委、广汽标致再次就摩托车厂的投资进行了一天的谈判，依旧没有得到理想的结果，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听到这个消息，或许是拖的太久的缘故，虽然有些惋惜，蔡致良却也没有遗憾什么，或许用不了多久，新的工厂将会很快在罗湖奠基。
    在内地做生意，众多港商中再没有谁比霍冠泰老先生的面子更大，人家还是在抗美援朝的时候，当西方国家对中国实施全面禁运，港英当局武力“缉私”的情况下，就在香港组织了一直团队，打破禁运，往内地输送了大量急需的物资。再加上长期担任香港地产建设商会会长，香港中华总商会会长，在香港工商业有着巨大的影响力，一直是两地交流往来的标志性人物。
    于是，霍家举办慈善晚宴，在粤省的港资公司都不会拒绝，谁也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晚宴，而是将之作为一个了解大陆未来一段时间动向的窗口。当然，也有的人是为了可能的商机而来，毕竟聚集了这么多的港商。
    “蔡先生，欢迎光临。”在白天鹅宾馆门口迎接的，是霍家的长子，率先伸出了手。
    “你好，霍先生。”蔡致良也比较客气，毕竟只是见过几次，不是很熟悉。
    随意寒暄了几句，蔡致良同霍震庭身后的张峰，陈乾通等人握手之后走进酒店，在杨乐的陪同下，同一些相熟的朋友打了声招呼。
    “阿良，好久不见。”龚景渊时隔两年之后，再次出现在蔡致良面前。
    “你近些年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要不是前些天听许如琛提及，都还不知道你在珠海的石化项目已经进入施工阶段了。”蔡致良主动说起那个投资巨大的石化项目。
    “已经施工半年了，年底前就会开始设备安装，最快明年年底就可以投产了。”龚景渊依旧信心十足，道：“阿良，我之前就同你讲过，这绝对是一个发大财的生意。两个月前吧，我去江宁的扬子石化公司考察，你是不清楚其中的利润，一俟投产，那就就真跟印钞机没什么区别。内地庞大的市场，压根就不用为销量发愁。这一期工程投产之后，我决定立即启动二期工程，趁着国内现在供不应求的局面，大赚一笔。我现在还是两年前那话，看着朋友的份上，你要是有意投资，年底之前同我说一声。”
    “今年恐怕不行。”蔡致良摇头，也没有完全拒绝，道：“下半年金河投资有几笔收购，资金还是比较紧张。前段时间天门置业被做空，恒隆银行面临挤兑风波，哪儿有多余的资金去投资。”
    “你要是不乐意，我也就不同你多说了，到时后悔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这么赚钱的生意，你竟然还推三阻四的。龚景渊叹道：“乙烯是石油化工最基本的原料，应用范围广泛的很，除了我们熟知的聚乙烯、聚氯乙烯等合成塑料，还有酒精、乙酸、丙醛……”
    可能觉得蔡致良也不了解这些专用名词能做什么，龚景渊又说了一大通这些词汇的都有哪些应用，总是涉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仿佛无处不在的。
    听龚景渊介绍了几句，蔡致良便适时打断了，省的他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而此时杨乐也过来告知魏咸到了，于是蔡致良便只能失陪了。
    魏咸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蔡致良确定之前没有见过，看样子也不像是助理随从之类。
    “龚景渊过去找你投资了？”魏咸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是啊，说是珠海那边一期工程即将于明年投产，他准备启动二期工程以扩大规模，问我要不要投资。其实更早之前，他已经找了许如琛，想要通过恒隆银行融资。”蔡致良简单说了一下。
    “一期工程都是磕磕绊绊的，还想着投建二期，早得很。”魏咸冷笑道：“照我预计，赶明年这个时候，一期的土建能够完工，就已经算是很顺利了。”
    龚景渊是爱美高的股东，曾经同刘氏兄弟交好，蔡致良认识，魏咸作为建材供应商，自然更熟悉。
    于是蔡致良问道：“你去过那个乙烯厂，还是他也找你投资了？”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魏咸反问了一句，也没等蔡致良回答，道：“他那个一期工程的土建所需要的水泥，还是我给他提供的，管理混乱的很。估计他也知道这些情况，没有找我投资。”
    魏咸的说法，倒是同前几天许如琛的汇报差不多。
    “没有及时支付账款吗？”看着魏咸的表情，蔡致良问了一句。
    “那倒不至于。”魏咸晃着酒杯，道：“终究是投资数十亿的项目，几十万的货款还支付得起。”
    要是连几十万的货款就支付不起，还要延期，这个投资数十亿的项目注定难产了。
    “要是真有问题，几千元的货款都可能拖欠。”蔡致良笑道：“照目前的形势看，短时间之内，资金应该是足以支撑这个项目的。”
    魏咸疑问道：“你不会是真动心了，准备投资二期工程？”
    “等许如琛的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吧，如果确实有利可图，金河投资倒是不介意投上一笔资金。”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
    “我可没有你这么乐观。”
    说着，魏咸指着身旁的青年介绍道：“这是我弟弟，魏彬，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
    “蔡先生，您好，经常听大哥提起你。说您超群绝伦，白手起家，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积累了数十亿的财富，”
    “你好，我听苏越说起过你。”上次刚听苏越提起他的朋友，现在就见面了，蔡致良笑道：“前两个月我到纽约出差，苏越组织的酒会上，你应该是刚刚回港，只见到你弟弟魏杰。”
    魏彬还以为蔡致良是客套，听见提及魏杰，便没有再怀疑，道：“那确实不巧，我5月份回来的，没赶上恭喜阿越升职，他现在是熬出头了。”
    “阿杰小时候被我祖母惯坏了，不成器。等他长大的时候，我的生意已经有了起色，就送他去最好的学校，却整天跟一帮古惑仔称兄道弟的。”提起这个弟弟，魏咸就是头疼，道：“不过心地倒是善良，这一点也随我祖母。往后他回港做事，还请阿良照拂一下。”
    有魏咸这样的大哥在，估计回港也是直接进入咸亨集团做事，哪里需要蔡致良照拂，也就是客气一下，就是不清楚魏咸是否知晓，魏杰有可能吸毒的事实。不过疏不间亲，蔡致良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自不会多言，随即聊起别的，渐渐就说到了东来贸易行的近况。
    “你最近有听到什么消息吗？”魏咸道：“近半个月以来，东来贸易行动作频频，已经收购了十多家工厂，金河投资之前先是1亿的特种国债，到深城后又是捐款，又建医院的，政策有什么变化吗？”
    “即便是有，想来也会向好的方面发展吧，还是等下听听霍先生怎么说。”蔡致良能有什么消息，即便是有，也是许如琛和杨乐听来的不知真假的小道消息，魏咸肯定也听说过了，道：“既然已经追加投资，就要保持信心。”
    “我也就是同你私下里讲一讲。”魏咸却是摇摇头，道：“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中央一年来的整顿治理，就是通过经济收缩来抑制通货膨胀，并没能控制住物价上涨。”
    经过一年的整顿治理，物价指数依旧在以18%的速度上涨。
    “却也没有变得更糟糕。”蔡致良道：“中华民族有连绵不断的5000多年的文明史，培养出了勤劳苦干与自强不息的精神与传统，得过且过从来不是中国人的本性，而在对内改革，对外开放，以及不断推进工业化的过程中，这种精神素养是否能够转化成为强大的资源优势和发展动力呢。我看是可以的，港台起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所以就我个人而言，是非常有信心的。自强不息的中国人到处都是，凭借中国人的勤劳和智慧，尤其是在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中国人绝对是无敌的。”
    “是啊。”魏咸年长一下，比蔡致良更有体会，道：“当初纺织业就是这样，硬顶着欧美国家的制裁，付出了多少艰辛和努力，才一步步强大起来。你说的对，同世界其他民族比拼力气，我们是绝对强过大多数民族。”
    “不要只拼力气。”魏彬补充了一句，道：“在5000年的历史中，中国大部分时候都是领先于全世界的，说明中华民族是不缺智慧。只要制定适宜的产业政策，就像日本追赶并超越欧美一样，中国一样有机会的。”
    “你弟弟的见识不一般。”
    蔡致良伸手一指，道：“来了……”
    很快就有司仪请霍官泰致辞，随即众人将目光转向宴会厅的主席台。
    霍官泰的致辞分为两部分，首先表示欢迎各位来宾光临晚宴，而后开始介绍大陆目前的体育发展状况，从去年的奥运会，到明年的亚运会，请在场的嘉宾慷慨解囊。这也是今天晚宴的主题，众人心知肚明。
    接下来的部分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也是在场的诸位今日来捧场的主要原因。果然，霍官泰传达了一些中央的态度，首先就是对外开放政策的不动摇，这就是让众人放心，不用担心利益受损，而后表明了中央政府的决心，将加强治理整顿的力度，实行财政和信贷双紧方针，抑制通货膨胀。
    “啪啪啪……”

 第197章 电力问题

    听完霍官泰的致辞，魏咸问道：“你怎么看？”
    “不在于我怎么看，而在于你怎么想。”蔡致良笑道：“按照霍先生的说法，再过几个月就能见分晓，何必急在这一时。”
    正如蔡致良之前所说的，虽然尚未抑制住通货膨胀，却也没有变的一发不可收拾，一旦中央政府加强整顿治理，就能看到效果。
    “也对。”魏咸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还能让水泥厂停产不成。
    蔡致良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随口问道：“新世界发展投资高速公路动工了没有？”
    既然由咸亨水泥厂提供原材料，魏咸应该了解最新的动态。
    “线路规划，征地都还没有完成，最快也要等明年了。”魏咸看了一眼蔡致良，总不会闲聊，问道：“你准备入股？”
    “有这方面的想法，前些天同郑先生谈过，金河投资正在评估。”蔡致良也没有隐瞒，道：“高速公路的项目，恒隆银行提供2至3亿的融资。”
    “我劝你还是慎重一些。”魏咸似乎并不看好这个项目，道：“如果还是郑先生掌着帅印，自然是不妨事。但是如今已经是郑家纯管事，就显得太激进，仆一登位，先是收购永安集团失利，如今又集资60亿大肆收购，据我所知，现如今新世界发展的负债已经很高了，而基建项目的投资回报期是很长的，能不能等到高速公路开始盈利都还是未知数。”
    魏咸的言下之意便是，高速公路项目不是新世界发展公司的核心资产，随时可能放弃。不过，从另一方面考虑，正和蔡致良的心意，都不是甘为人后，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人。
    两人说话间，葛瑞德找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蔡致良刚才转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葛瑞德，还以为有事不来了。
    “我来的晚，没过几分钟霍先生就开始致辞了。”葛瑞德道：“我昨天就来的羊城，东来贸易行也有接到请柬，过来听听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您在这边待多久？”
    蔡致良道：“阿乐同摩托车厂那边没谈成，我留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情，明后天就回去。”
    “我还要去一趟浦江，据目前的形势，浦东开放估计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东来贸易行得提前做些准备。”葛瑞德简单说了下未来的行程。
    “已经消息确凿了吗？”魏咸插了一句。
    “明后年应该就有结果了吧，你要是有投资意向的话，也可以尽早做些准备吧。”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刚才没听霍先生说吗，对外开放的政策不会动摇，就意味着开放的特区只会越来越多，浦东开放说不得已经箭在弦上了。”
    蔡致良的建议，魏咸还是能听进去的，当下点点头，道：“我回头召集咸亨集团的高层商议一下。”
    葛瑞德随即问道：“魏总，水泥厂也是烧电大户，你怎么解决用电问题的？”
    “能怎么解决，电力不足的时候，就只能停产。虽然有一套柴油发电系统，解决不了问题。”魏咸也只能哀叹一声，问道：“纺织厂应该用不了多少电吧？”
    “一台纺织机自然功率也不大，但是数千台织机，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转，用电量也不小的。”葛瑞德苦笑道：“我们曾向政府申请用电，只是这边发电量不足，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都已经开始影响到东来贸易行的生产和发货计划。”
    魏咸道：“你也说了，本就是电量不足，现在又是夏天，正值用电的高峰期，能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还是有的。”葛瑞德“哈哈”笑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林高演和李嘉杰。”
    “你准备同中华煤气集团合作？”魏咸对这两人也不陌生，林高演是中华煤气集团的董事，李嘉杰就更不用多说了，恒基兆业李家的长子，道：“近些年，李家倒是投资了不少房产、酒店，至于电力行业，并没有什么动向。与其同中华煤气集团合作，还不如同电力部门合作。现在各省市的电力部门都在集资成立发电厂，只要东来贸易行投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的。”
    蔡致良自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毕竟当初同刘氏兄弟合作，成立瑞福资本之后，狙击的第一家公司，就是中华煤气集团。
    “我们有需求，中华煤气集团有实力，为什么就不能合作呢？”葛瑞德不以为然，道：“港城就那么大，500多万人口，又没有什么工业，每年的发电量和用电量都是有限的，又面临其他两家电力公司的竞争，中华煤气集团的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
    分析完中华煤气的现状，葛瑞德道：“大陆如此大的市场，中华煤气就不心动吗？”
    “葛瑞德，我还是认同魏咸的话，最好还是同电力局合作。”现在的电力都是国营的，独立于国家电力系统之外的发电厂不清楚有没有。蔡致良道：“中华煤气集团心动是一方面，能不能进入这个市场又是另一回事了。”
    “总要试一试的，东来贸易行，咸亨集团，再加上中华煤气集团，三家合力之下未必就不可能。”葛瑞德显然已经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觉得同咸亨集团、中华煤气集团的结盟，有一定改变现状的实力，道：“如果能够成功的话，东来贸易行也可以顺势进入电力能源行业，前景无限的行业。”
    “谁向你提及的这个思路，需要多少投资，你计算过没有？”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省的葛瑞德头脑发热。
    “周成林先提起的，他以前就在恒基兆业做事。”
    葛瑞德道：“我让人大致计算了一下，60万千瓦时的发电量，两台30万千瓦时的燃煤发电机组，需要15亿的投资。”
    “60万千瓦时……”魏咸斟酌了一下，道：“这个发电量也不小了，如果能够成功，完全可以满足咸亨水泥厂的用电量。”
    看着两人兴奋的神情，蔡致良道：“你们要是觉得可行，那就试试看。”
    这对目前的金河投资来说，虽然是一个契机，却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能够达成自然最好，如若不成也没有关系。
    “阿彬，去找一下李嘉杰在什么地方。”魏咸说干就干，随即吩咐了魏彬一句。
    “不用找了。”葛瑞德制止了魏咸，遂伸手指着主席台附近的一个地方，道：“他们在那儿，郑家纯也在。”
    “走，过去看看。”魏咸同葛瑞德一起走了过去，而蔡致良没有动，这事由东来贸易行出面折腾就可以了。

 第197章 慈善

    “感谢光临……”霍官泰带着一波人出现在蔡致良面前，同蔡致良握手后，举杯道：“招待不周，见谅。”
    蔡致良笑道：“霍先生，这么好的酒，怎么能说招待不周呢。”
    “蔡先生若是喜欢，那就多喝一些。”要不是儿子提醒，霍官泰都不清楚蔡致良的到来，随后对身后的人介绍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可是港城近两年最耀眼的英雄少年，创立的金河投资公司可谓是近几年最成功的公司，当然也是最赚钱的公司，前几日刚刚购买1亿元的特种国债，向深城教育局捐赠1000万元的明秀基金，也是他名下的基金。”
    “霍先生过誉，已经不年轻了。”蔡致良笑道：“霍先生是前辈，金河投资初涉内地，往后请多关照。”
    “东来贸易行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哪里需要我关照。”霍官泰接着介绍道：“这位是顾东彦领导。”
    “你好，顾领导。”蔡致良同顾东彦握手，很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蔡先生年轻有为，欢迎金河投资在这投资。”听到东来贸易行，顾东彦还是有些动容，年初以来这家贸易公司多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已经创造了上亿美元的外汇，没想到幕后的股东竟如此年轻，道：“我上个月还见过东来贸易行的希尔总裁，没同蔡先生一起来吗？”
    “他和咸亨集团的魏总有些事情要谈。”蔡致良指着一个方向，葛瑞德与魏咸正与林高演、李家诚正交谈甚欢。
    “那是李家的孩子吧？”霍官泰问了一句。
    “是李家诚，还有郑家纯。”说话的是霍震庭，有些诧异的眼光看着蔡致良，问道：“金河投资联合恒基兆业、新世界发展，准备投资什么项目？”
    “是电力方面的投资。”蔡致良看着一旁的顾东彦，也好扯虎皮做大旗，道：“现在正是用电的高峰期，东来贸易行和咸亨集团旗下的工厂供电量不足，以至于出现停工停产，影响生产计划，今天趁这个机会商量一下，是否购置几台发电机组就能够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在蔡致良看来，与其投资电厂，还不如找政府解决电荒问题。
    顾东彦保证道：“蔡先生放心，省里已经察觉到电荒的问题。从去年开始，已经购置并安装800万千瓦时的火力发电发电机组，将于未来两三年之内逐步投入使用，很快就可以解决电荒的问题。”
    随着近十年经济的快速发展，电荒是全国普遍面临的问题。
    霍官泰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对外经济贸易部的邱静阚司长。”
    今天本就是接着举办晚宴的机会，再次对港商明确一下国家的对外开放政策，出现对外经济贸易部的人也不稀奇。
    随着霍官泰的介绍，蔡致良客气地一一打了声招呼，大都是第一次见，倒是杨乐同其中的一些人打过交道，如此一来对于未来投资业务的开展，也是有不少好处的。
    “中央政府的对外政策，明秀日报也帮忙宣传一下。”霍官泰也很认可明秀日报在港城财经领域的影响力。
    “没问题。”蔡致良应承下来，道：“我有个建议，就将您今晚的致辞，作为明天明秀日报的头版发出去。以您在港城的威望，再加上明秀日报的销量，必然能够影响很多人的。”
    “我今晚的致辞太简短，也不全面，做明秀日报的头版还是有些欠缺。”霍官泰建议道：“还是请鲍博士来执笔吧，我将最新的政策文件发给报社如何？”
    “如此一来恐怕就得等几天了。”或许鲍国威的影响力似乎远比蔡致良想象的要大的多，当下叹道：“不过，鲍博士的评论文章虽然备受瞩目，但是如今还持续关注内地的不多。之前明秀日报也发过类似评论，去年还专门刊登过深城十年发展历程，就一直没引起过什么关注。霍先生，如今港人更多的关注交易所的情形。”
    霍官泰也清楚，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同数年之前的样子了，道：“如果明秀日报都不行，其他的报纸就更不行了。”
    蔡致良随即同顾东彦提及明秀教育基金计划省内捐建20所小学，希望教育部门予以支持，顾东彦当即表示会协调教育局的人配合。
    做慈善只做教育的原因，是因为只有教育才能有最大的回报。游高明的动作终究是太迟缓了，而与政府合作的话，效果自然就不一样了，也适合现在缺人手的明秀教育基金。
    “仅仅投资小学是不行的，明秀教育基金应该关注一下师范教育，毕竟现在更紧张的教育资源是一批优秀的教师。”霍官泰建议道，霍氏基金会八十年代初便进入内地，比明秀基金会更了解内地的情形，规模也更大。
    “霍先生说的是，不过明秀教育基金新成立不久，哪里比得了霍氏基金会，以现有的规模，能够投资20所小学已经是极限了。”
    蔡致良摇摇头，道：“这样好了，明秀教育基金直接捐500万给霍氏基金会，顺便了解一下。”
    反正这一趟已经捐赠了不少，也不差这几百万。
    “那就却之不恭了。”霍官泰笑道：“我代表霍氏基金感谢明秀教育基金的捐赠。”
    蔡致良正要说什么，突然音乐响起，灯光变得五光十色。
    “高高云山滔滔珠江，历史名城革命故乡，鲜艳的红棉迎春开放，灿烂的阳光普照五羊……”
    蔡致良听力几句，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是杨乐在一旁解释道：“这是今年刚创作的，羊城之歌，通过本地的极大报纸像市民征求意见，最后遴选出来的市歌。”
    蔡致良觉得有些不应景，道：“或许《爱的奉献》更好一些。”
    “这些人就不是能欣赏音乐的，我觉得还是粤语歌曲更好。”杨乐建议道：“荣少的《侧面》，丹尼仔的《一生何求》，还有《夕阳之歌》，《千千阙歌》，都是今年新出的，保证能够博得满堂彩。”
    “那还不如眼下这首。”蔡致良不以为然，随后问道：“我刚才见你同那个谭青聊了许久，很熟悉吗？”
    “算是认识吧。”杨乐解释道：“之前有过一次合作，就是同您汇报过的楼盘开发，由省第二建筑公司负责土建，而谭青就是省第二建筑公司的董事长，打过几次交道。”
    “建筑公司吗？”蔡致良疑问了一下，刚才顾东彦好像不是这么介绍的。
    “刚才顾领导介绍的是省进出口公司总经理，用这边的话说，就是升了一级。”杨乐进而说起他们的交谈，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有同金河投资、东来贸易行合作的意向，以扩大出口，我认为这是一个机会。”
    对外开放以来，各省都有成立这么一家进出口公司，基本垄断了本省的进出口业务，就是为了控住外汇的需要，而其他企业想要出口商品，都由进出口公司代理。
    只是杨乐说的机会，不知道是顺势扩大金河投资影响力的机会，或者东来贸易行深入发展贸易的良机，亦或是金河投资直接插手贸易的机会。
    蔡致良只是饮下了杯中的红酒，没有说什么。

 第198章 达成一致

    没过多久，葛瑞德与魏咸去而复返，同去时的信心满怀，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并不顺利。
    “您刚才见过顾高官了？”葛瑞德第一句却是问到了顾东彦。
    “同霍先生一起过来的，聊了几句。”蔡致良问道：“你们同李家成和林高演谈的如何？”
    “不太好。”葛瑞德摇头叹息，道：“听李家成的意思，恒基兆业未来数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京城的恒基中心项目上面，计划投资30几个亿，暂时不考虑其他大规模的投资，更没有电力行业的投资计划。”
    “我了解过这个项目，还同李先生谈过合作的意向。”魏咸道：“恒基中心的项目，目前还处于设计阶段，距离土建施工还早的很，并不会占用多少资金。我认为他们应该是有观望的意图，过些时间，等经济形势好转再做打算。”
    葛瑞德道：“最近几年港城的地产市场，正如鲍博士所说的那样，自中英谈判结束至今，虽然偶有波折，仍然在每年以14.5%的速度上涨，而地产又正是李家的主业，不可能眼看着错失这一机遇，十有八九已经决定扩大港城地产市场的投资。”
    “李先生眼光一向独到，一旦认准一件事便会锲而不舍，而刚才听李、林两人的言谈，大概是这个意思。”
    葛瑞德与魏咸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此次同李家成、林高演不太顺利的交流。
    末了，魏咸笑道：“不过也不是没哟收获，郑大公子有意同我们合作，投资电力设施。”
    “在电力行业，新世界发展同我们一样，也是一个外行，甚至还不如我们。”葛瑞德不以为然，道：“如果中华煤气这边行不通，还是同政府电力部门合作比较好，刚才遇见顾高官，也有这方面的意向。顾高官是政府部门主管经济的高官，今年打过几次交道，我认为他还是很务实的。”
    “那就没必要投资了，你那边工厂很分散，每个工厂的用电量也不大，完全可以通过协调解决高峰时段的电荒问题。”水泥厂是用电大户，好在比较集中，魏咸道：“我刚才问咨询了一下，大概需要五六万千瓦时的发电机组，差不多就可以满足水泥厂的用电需求，也就是高峰时段应下急。或许也可以同周边的几家工厂联合起来，共度难关。”
    “话不能这么说。”葛瑞德还是有些想法的，道：“工业社会最最离不了的就是电力，以现如今大陆的巨大的发电需求，只要投资一座电厂，未来二十年，就躺着赚钱。港城的两位李先生，哪一个不是高明远识之辈，为什么不约而同地收购电力公司，还不是其中巨大的利润。住宅的每一盏灯泡，工厂的每一台设备，都需要用电力来驱动。”
    葛瑞德提及的两位李先生，说的就是李超人和李兆基，几乎是同一时间，李兆基收购了中华煤气公司，而李超人将香港电灯公司收入囊中。
    “那你可要考虑好，电厂的投资可不是笔小数目，规模小了也就同水泥厂一般自给自足，难有什么收益。你刚刚也讲了，一套60万千瓦时的发电机组，从规划设计到最终投产，就需要15亿的资金。”魏咸转而问阿良，道：“阿良，你怎么看？”
    魏咸也知晓，既然蔡致良在这里，葛瑞德也只能提供一个建议，做不了主的。
    “蔡先生，大陆广阔的市场，如果未来二十年能够达到如今港城的发展水平，所需要的电力必然是现如今发电量的十倍，乃至数十倍之多。而现在的问题是电力市场缺乏资金，融资有困难，全靠政府投资，以至于进展缓慢，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葛瑞德道：“蔡先生，机不可失啊。”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有几个问题。”蔡致良点点头，葛瑞德的分析在港城自然是没错的，道：“首先，大陆电力市场这块，是否允许外资介入，乃至控股。如果尚未允许，那也就没有必要争执。其次，如果允许投资电厂，那就涉及销售问题，你需要接入电力网才能够输送出去，这意味着不能像中华煤气那样拥有定价权，或许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的盈利，甚至最终能否实现盈利也很难说的，毕竟接入电网的价格不会很高。你需要了解其中的规则，再做决定。”
    说完，蔡致良又补充了一句，道：“如果你已经想好了，我会支持你的。”
    “您放心，周成林已经调研过一段时间，从1985年开始便允许外资进入发电市场，总要试一试。”葛瑞德郑重地说道：“我之前认为，如果能够拉拢中华煤气集团的话，审批发电厂资格相对要容易一些，但是李家不感兴趣，就只能东来贸易行出面了。我刚才已经同顾高官提了一下，投资一座60万千瓦时的发电厂，同粤省电力公司合作。”
    葛瑞德接着开始说起自己的计划，道：“我之前讲过，60万千瓦时的发电厂，大概需要投资15亿元，粤省电力公司占有一半的投资，剩下的由东来贸易行筹备。如此一来，七八个亿的投资也在东来贸易行的可承受范围之内。这只是一家小型的发电厂，如果投产之后能够成功实现盈利，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投入资金，加大发电厂规模。”
    “可以。”蔡致良转而问魏咸，道：“你要不要投一股？”
    魏咸思索片刻，道：“也罢，既然希尔总裁都已经计划好了，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算咸亨集团一份。”
    “好。”葛瑞德一声喝彩，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但愿如此。”魏咸有些信心不足。
    等晚上回到酒店，蔡致良还是提醒了葛瑞德一句，道：“东来贸易行的主业还是贸易，我不管将来发电厂能够达到什么规模，产生多大的利润，照目前东来贸易行的形势，总之，明年必须实现去年底制定的三年计划，这应该不难。所以三年计划应该加码，我觉得至少应该翻一倍。”
    蔡致良加了一码，也就是在年贸易量超过3亿美元，并且利润达到7000万美元的基础之上翻一倍，而东来贸易行前半年的贸易额已经超过1亿美元了，说不定今年努力一把，都有可能实现原定的三年计划。
    “7000万美元的利润可能有些困难，但是今年实现3亿美元的贸易额还是有些机会的，上个月的贸易额已经达到3200万美元。”
    照此计算，年底确实有可能实现3亿美元的目标，只是利润就没有去年预计的那么高了，不过五六千万美元的利润应该还是有的，这也是葛瑞德的底气所在。
    葛瑞德接着道：“我回头同赵志远一起商量一下，争取三年计划的目标翻一倍。”
    这个目标对葛瑞德来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简单。目前东来贸易行在欧洲市场发展很快，就是迟迟未能打开北美市场。
    所以接下来的关键就是打开北美市场，那里曾经是葛瑞德最熟悉的地方，却来也是一个挑战，毕竟中间隔着一个太古贸易。
    但是收购太古贸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作为太古集团重要的现金流，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也是不会放弃的。
    如此一来，葛瑞德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制定对策，逐步蚕食太古集团的北美市场，只是这并不容易，毕竟太古贸易已经在北美耕耘了三四十年了。

 第200章 熙盛百货

    在羊城歇息了一晚，蔡致良带着卢襄、吴凯等人返回深城，而杨乐继续留在羊城，去谈商场的收购，葛瑞德则是准备前往浦江，重复近几日在粤省所做的事情。
    当天下午，许如琛向蔡致良汇报了这一周以来，对珠海乙烯工厂的调查结果，最终的结论自然是否定的。
    “乙烯厂这个项目，龚景渊最初是找汇丰银行融资20亿，剩下的15亿由中石化和珠海市政府等筹资，而汇丰银行经过调查之后，认为这个项目的可行性较高，参照扬子石化公司的营收，认为珠海乙烯厂有望在10年之内收回成本，并产生盈利，同意了这笔融资。如果龚景渊不折腾，事情到此为止，这个项目前期还是比较顺利的，之后也能够按部就班的开展下去。”
    既然都这般说了，自然还是有例外发生的。
    “龚景渊在获得汇丰银行的融资之后，又相继咨询了渣打银行，东亚银行这些本港的大银行，而当渣打银行和东亚银行见过汇丰银行的融资文件之后，表示乐意提供这笔融资，并且他们的融资成本相对汇丰银行要低得多，于是龚景渊在思虑数日之后，便借故推脱了汇丰的融资，转而开始同渣打银行和东亚银行谈判，由这两家银行联合提供这笔融资。可能是他的好运气用完了，没等他谈妥这笔融资，一场全球性的股灾便不期而至，渣打银行和东亚银行也忙着解决股灾的后遗症，哪里还有工夫理会龚景渊，这笔融资也就被无限期的推迟了。”
    融资被无限期推迟并不可怕，毕竟只要这个项目可行，预期能够产生利润，等股灾过去，谈判还是会重启的。
    “可能时间拖得有些久了，龚景渊便等不及了，引进一家专业的化工集团，南洋平冶石化公司，但是令龚景渊没想到的是，南洋平冶石化公司一入场，便要掌控这个项目的控制权，从此几大股东从此冲突不断，虽然勉强启动，却也无力维持。现如今中石化已经停止投入，南洋平冶化工集团也已经撤资，就剩下龚景渊还在东奔西走，以期能够融到足够的资金，完成这个项目。而这个原本可行性很高的化工项目，如今各方纠缠不清，针锋相对，已经算是废了，或许重启炉灶更好一些。”
    蔡致良之前听过魏咸对此事的看法之后，心里便早已经有了决定，如今听了许如琛的汇报，也只是点点头，没有在意。
    “你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些？”许如琛的汇报还是很详细的，比魏咸了解的要清楚的多。
    “我顺着那份可研报告，直接联系了汇丰那边的朋友，了解到恒隆银行正在就这份可研报告的真实性，研究融资的可行性时，提供了当时的一些情况。后来的情形，说来也巧，是一家同恒隆银行有合作的本港公司，也参与了期初的投资，虽然了解的不是很全面，对我们来说也足够了。”
    说到这里，许如琛摇头道：“或许世上也没有这般巧的事情，汇丰银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也是难说的。”
    蔡致良笑道：“不管是否巧合，都同我们没有关系。”
    周一，蔡致良与许如琛从深发展银行回到酒店的时候，杨乐已经从羊城回来了，看来周末的谈判比较顺利。
    如今恒隆银行在深城的分行，一些涉及人民币的业务都要借助深发展来完成，而深发展银行在恒隆银行的支持下，除了普通股，亦发行了1800万港元的外汇股，如今总股本已经达到6000余万元。
    “商场有名字没有？”听到杨乐已经拿下位于羊城的商场，蔡致良问了一句。
    “两家百货商场，一家以姓氏命名，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而另一家叫熙盛百货，就是康熙的熙，我觉得这个名字也可以，往后收购或者新建的商场，都可以以此命名，连锁经营。”
    蔡致良既然询问，自然不会单单是为了知道一下名字，好下次购物时认准自家的商场。
    杨乐接着便阐述了自己的经营方案，道：“对于商场的运营，我计划从三个方面着手。首先，港城聘请业内职业经理，按照港城先进的管理模式，对百货商场进行科学管理；其次，统一对商场内部导购、结算、迎宾等服务人员进行专业培训，提升服务意识；最后，就是商场的营业面积和装修风格，天门置业旗下有一家装修公司，可以为熙盛百货提供设计、装修服务。照目前的预计，两个月之后，大概10月份能够重新开业，快的话，可以赶上国庆节。”
    目前港城的管理模式是否能够无缝衔接于羊城的商场，可能还是要打一个问号的，不过杨乐的计划，在蔡致良看来也还算比较完善，至于其他的建议，一时间也想不出，只能等一段时间看结果了，能够实现盈利的的管理模式才是最实用的管理模式，也就不再打击杨乐的积极性。
    “货源呢，渠道稳定吗？”
    “百货商场的主要品类如家电、家具，钟表、服装等，大都可以通过东来贸易行的合作工厂来进货，渠道比较稳定，价格也相对比较公道。”杨乐显然已经做过准备，道：“我之前同赵国柱和薛成提过，他们对于玛莲娜服饰和四方电气能够入驻熙盛百货也很意动。尤其是四方电器，薛成已经同我抱怨过好几次积压了。我近几日准备同周总，林勰谈谈，由熙盛百货和东来贸易行达成供货协议，以保证未来熙盛百货的货源供应。”
    “你们自己商量。”这种事情蔡致良就不干预了。
    当天下午，蔡致良同杨乐、许如琛与秦市长会面，就新建医院的选址和建设进行了一次沟通。
    政府方面建议，在一处县级医院的基础之上进行改建和扩建，并代替原先的县级医院，承担相应的职能，如此一来能够减少投资，并缩短工期，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组织架构，也方便调配医疗物资，尽快投入运营。
    不过蔡致良婉绝了，如果仅仅是改造一家医院，直接捐赠先进医疗设备就是了，何必专门建设一家医院。
    为什么要建一家医院呢，自然是为名、图利，一个是医院的命名权，另一个就是能够长久、持续运营下去。
    继承原来有社会关系短时间内固然是好事，长时间看却有可能成为一种负担，而是不再由金河投资所能控制的局面。
    不破不立，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另起炉灶，新建一家医院最好。依旧由政府方面负责日常运营，而金河投资负责监管。
    不过如此一来，就比较慢了，至少需要两三年的时间才能够完成从土地审批，图纸设计，土建再到医疗设备的安装的过程，期间包括医护人员的借调，招聘与培训，以及医院开业之后，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够形成基本的医疗服务能力。
    除此之外，为支持深城提升医疗服务水平，蔡致良再次表示金河投资将向深城医疗系统捐献5台CT设备，此时的CT设备大都是美国通用公司的产品，是需要外汇的，每台大概200至300万港币。
    至此，蔡致良也基本结束此次行程，准备返回港城。

 第201章 庞松的事情

    就在蔡致良准备返港的时候，却是二叔接到蔡明波的电话。
    “二叔，有什么事啊，我很快就回去了。”蔡致良也不清楚蔡明波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然蔡美慧给蔡明波联系方式的时候，就已经通知他了。
    “你先别急着回来，我这边有点事，可能需要去深城找你谈。”蔡明波也没有只说什么事情，只是道：“事情可能比较紧急，要不然我也不会从小慧那里打听你的行程。”
    “您还是别过来了。”能有什么事情啊，蔡致良笑道：“我明天就会回港，到时就在中环见面，去明潮大厦也行。”
    “是康泰集团的事情，我明天陪四叔过去，可能需要你帮忙。”蔡明波说完，又加了一句，道：“你爷爷可能也会过去。”
    “康泰集团……”蔡致良还是愣了一下，思索着康泰集团能有什么事情，据许如琛和杨乐两个月之前的报告，一切挺顺利的，问道：“能有什么事情啊，还需要四叔爷亲自跑一趟？”
    “是庞松在浦江那边出了点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估计是比较严重吧，四叔准备亲自过去解释一下。”蔡明波可能也不是很清楚，道：“四叔想让你陪他去一趟浦江。”
    “能有多严重？”以康泰集团这样的投资大户，只会被捧的高高的，能有什么事情，更可况根据之前杨乐与许如琛的调查，康泰集团在浦江可是有数千万的投资，只要不杀人犯法，又能有多严重的事情。
    不过蔡致良也没有直接应承，道：“要是在深城，我还能使些力气，浦江那边可就没什么人脉了。”
    “应该是有些难办，要不然四叔也不会连夜赶来。”蔡明浪道：“我现在准备赶往机场，四叔今晚到港，晚上歇一宿，明天就过去，到时候见面谈。”
    “行，我等你的消息。”
    挂断电话，蔡致良想着刚才蔡明浪提及的不清不楚的消息，既然蔡康连夜赶来，必然是出事了，而且在蔡康看来是非常严重的。
    浦江那边的情况，蔡致良也不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没什么人脉，毕竟葛瑞德这周去浦江考察，东来贸易行已经在长江中下游打开了局面，而除此之外，恒隆银行在浦江也有办事处。如今康泰集团出了点事，涉及外资的事情，还比较严重的话，想来也是不难打听到的。
    于是，蔡致良让卢襄通知在浦江的葛瑞德，让他打听一下康泰集团到底出了什么事。当然，也没忘了近在咫尺的许如琛，让他给浦江办事处也发一个消息。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准备出门去接蔡勋和蔡康一行的时候，林勰过来同他说了康泰集团的事情。
    “这么快？”蔡致良还以为要等到中午时候的，道：“长话短说，是庞松真有事，还是虚惊一场啊？”
    “是真有事。”林勰确定地点点头，道：“康泰集团去年在浦江收购了一家大型的国有纺织厂，您知道这事吗？”
    “听说过一些。”蔡致良感觉这似乎没法长话短说了，道：“上车吧，边走边说。”
    林勰同蔡致良一起坐进汽车，道：“就是这家纺织厂，近来效益不佳，但是职工的工资，福利，养老各项开支却是不断增长，于是从上个月开始，庞松在浦江的纺织厂裁了相当比例的职工。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被裁掉的职工昨天联合起来，将庞松等一干康泰集团高层堵在工厂里讨要说法，现在整个工厂已经停工。”
    效益不佳，裁员和降低工资福利往往是公司的第一选择，庞松也没有做错，按照以往的经验都是这么做的，但这是国有企业，是不允许裁员的。
    “庞松没事吧？”这种事情，受伤总是难免的，蔡致良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林勰摇头，道：“此事已经惊动政府，并出面安抚了员工的情绪，庞松凌晨时分就已经回到酒店。”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没说清楚吗？”蔡致良想着庞松也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怎么会如此莽撞，问道：“上个月裁员的时候，就没有人提醒他吗？”
    在蔡致良看来，庞松肯定是被人忽悠了，要不然岂会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举，毕竟就算是亏损，以康泰集团的实力，这点损失也算不了什么的。
    “这就不清楚了。”时间紧急，哪里能有这般详细的消息，林勰苦笑道：“庞松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康泰集团到大陆投资也已经两年了，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况且，康泰集团能够拿到纺织厂的管理权，本就是一件令人很意外的事情，如果说庞松还摸不清其中的状况，谁又能相信呢？所以真相如何，实在不好讲，至于庞松为何采取如此激烈的手段，亦或是康泰集团的高层同纺织厂的员工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已经到了激化的程度。”
    “是啊，到底真相如何，也只能去问庞松了。”蔡致良心里却想着，或许蔡康也知道一些，除了这么大的事情，庞松不可能藏着掖着了，“不过就凭这么点损失，庞松应该不至于这么冒失？”
    “蔡先生，损失没有大小之分的，庞松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利益就这么白白损失的，说不定他就是在试探政府的底线。”林勰确实给了另一种答案。
    “这是你们希尔总裁的分析？”蔡致良问了一句。
    “康泰集团不像东来贸易行，因为庞大的需求而进行收购，销售一直是一个问题。虽然东来贸易行给过一些订单，但是对于纺织厂的产能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或许庞松早就有了裁员的念头，只是随着经济形势的越发恶劣，孤注一掷，就下定决心了。”林勰的一切说法，都是猜测，不是葛瑞德的分析，就是他自己的想法。
    “既然已经安抚了纺织厂的职工，想来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案？”
    “自然是双方各退一步，一切照旧。”林勰笑道：“不过经此一事，康泰集团是否会继续投资纺织厂，还是一个未知数，毕竟这也不是康泰集团的主业。当初康泰集团之所以投资这家纺织厂，一是成本相对比较低，二来地理位置不错，而且内部尚有大面积未开发的空地，建一座油脂厂都绰绰有余。”
    “怎么，你们希尔总裁有想法？”纺织目前东来贸易行的主业，葛瑞德有些别的想法，似乎也不必诧异。
    林勰道：“希尔总裁以前是有想法的，只是经此一事，对康泰集团固然不利，东来贸易行也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蔡致良点点头，林勰说的也没错，这不是换一个股东就能够解决的事情。
    很快抵达口岸处，没等多久，蔡致良便看到了蔡勋和蔡康一行人，蔡美慧也跟着过来了。
    “爷爷，四叔爷，二叔……”
    “阿良，这次阿松那里出了点事情，还要麻烦你陪我走一趟浦江。”
    虽然蔡致良推辞说在浦江没有什么人脉，但是按照庞松的说辞，东来贸易行和恒隆银行近期还是很活跃的。蔡康此次拉着蔡勋过来，就是不给蔡致良拒绝的机会。
    蔡致良道：“我们先去酒店歇息一下。”
    “去酒店做什么？”蔡勋见蔡致良不接话茬，皱了下眉头，道：“阿良，我昨晚听你四叔爷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阿松现在有些惊恐不定，还是尽快去浦江，将此事了结。”
    “爷爷，浦江自然是要去的，也没必要这么急。”蔡致良道：“我已经问过了，事态已经平息，姑父现在也回到了酒店，政府也适时安抚了情绪激动的职工，没必要这么着急。”
    “你打听过了？”蔡勋诧异地问道，蔡致良的这速度有些快啊。
    “我刚收到的消息，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葛瑞德这周就在浦江，不会有错的。”蔡致良指着不远处的林勰道：“那是林勰，消息就是他传达的，大致就是双方各退一步，一切照旧即可。”
    “阿康，那我们就先去酒店，重新确认一下现在事态的发展，然后在做打算。”蔡勋已经同蔡康商量出一个方案，最坏的结局无外乎放弃纺织厂的股权，而如今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也好。”既然蔡勋都这么说了，蔡康也只能点点头，他还没有得到庞松那边的最新消息。

 第202章 争

    回去的路上，蔡勋同蔡康一辆车，而蔡致良与蔡明波一起。
    “庞松真没事了？”坐在车里，蔡明波问了一句。
    听这话的语气，像是盼着庞松出事一样，蔡致良笑问道：“二叔，你还盼着他出事啊？”
    “那到不是……哈哈……”蔡明波打了个哈哈。
    “政府既然出面安抚了，应该是没事。如今各省市政府都在大力招商引资，又岂会因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况且庞松也只是裁员而已。”
    “裁员还不算大事啊，昨晚听四叔说的挺吓人，庞松是如何惊恐不安，哪儿有你说的这么轻松。”蔡明波叹了口气，道：“也是可惜了，还以为能给庞松一个教训，省的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就四叔信他那一套。”
    蔡致良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是一直以来的成见，没想到蔡明波也很不爽，就是不清楚他们之间经历了什么事情。
    蔡致良没有继续谈下去，转而说道：“二叔，金河投资在羊城收购了两家商场，计划重新装修之后，于10月份开业。隆昌集团如果对入驻商场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保证给隆昌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最近时常听到你的消息，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投资多少？”蔡明波想着最近信报，工商报的报道，还是有些不踏实，道：“近期媒体上的报道，经过一年的经济整顿和治理，依旧没能遏制通货膨胀，预计内地很快就会陷入经济衰退。据说那些大财团都已经暂停投资，准备观望一段时间，有的甚至已经开始撤资了，你可要悠着一些，别真的搞砸了。”
    “二叔，要是什么都听那些经济学家的，就不会有经济危机了，他们只能解释危机，又不能推断危机，理会他们做什么。关于这边的消息，往后关注明秀日报的报道就可以了。自去年起，明秀报社便向这边派驻了记者，重点搜集经济方面的信息。”
    虽然大多数港人还对大陆如今的经济形势并不是多感兴趣，明秀日报还是时不时报道一些内容。蔡致良道：“很多同行撤资，都还是通过恒隆银行汇款，许如琛都向我汇报过了。”
    “那你还投资，买国债也还罢了，国家总不可能破产的，可是你又投资工厂，又是投资商场的，就不担心多年的心血，最终血本无归吗？”蔡明波都替大侄子感到着急，这么大规模的投资，都超过隆昌集团如今的市值了。
    “除了国债，以及东来贸易行的投资收购，金河投资近一个月以来，共计也不过投入两三亿。二叔，您就放心吧，我岂会拿自己的钱开玩笑，赚钱很辛苦的。”蔡致良道：“更何况，霍兴堂置业，新世界发展，恒基兆业这些大企业，动辄数十亿的投入，也没见他们打退堂鼓，与之相比，我这点资金也不算什么。”
    想着如今蔡致良的身价，蔡明波问道：“入驻羊城商场的事情，你那边由谁在负责？”
    “是杨乐在负责，我等下介绍你们认识。”蔡致良随后问道：“爷爷也要去浦江吗，这么热的天气，怎么也不拦着？”
    “在家里坐久了，他想去浦江看看，谁拦得住。”蔡明波也不是没有阻拦过，道：“不过，也就几天的事情，又有你和美慧陪着，你奶奶也放心。要不你试试？”
    “那还是算了，都已经到深城，就更拦不住了。”如果还在家里没有出发的时候，蔡致良还可以说一说，现在就不必了。
    一到酒店，蔡康就着人开始联络庞松，以及康泰集团在浦江办事处的人员，询问目前的进展，很快就会证实蔡致良的话。
    “爷爷，您要不先去歇一下？”见蔡勋显露疲态，蔡致良劝了一句。
    “不用了，坐一下就好，等等阿松那边的消息。”蔡勋叹了一口气，道：“阿松再怎么说，也是你叔爷的女婿，将来要继承康泰集团的。我知道你们有些过节，不乐意帮忙，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蔡字，我和阿康都老了，随时都有可能去见你伯爷爷，你们还是要相互扶持，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不要重蹈我们当年的覆辙。”
    “爷爷，您垫一下。”蔡美慧拿着一个鞋垫走了过来。
    “我早就不在计较那件事了，当初康泰集团投资浦江，还是我向他建议的。”蔡致良指着蔡美慧，道：“你问美慧，我还知会过葛瑞德，让他将一部分订单交给康泰集团。”
    “是的，大哥没说错。”蔡美慧证实了这件事，道：“自年初以来，东来贸易行像康泰集团下了十多张订单。”
    虽然看着不少，不过每张订单金额并不大，总共合计不过1500万元，对于纺织厂的产能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那就好，那就好……”蔡勋高兴地点点头，道：“当初你伯爷爷联系阿康回来，就是不太放心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相互扶持，只是没想到你成长的这么快，想来他也会很欣慰吧。”
    “我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蔡致良也大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知道就好，阿松只不过是想要争一争，其实又有什么可争，该是他的还是他的。”蔡勋感慨了半天，方才问道：“你认识浦江那边的政府高层吗？”
    “没有打过交道。”蔡致良自清醒过来之后，还没有去过浦江，道：“不过，年初以来东来贸易行在浦江的动作不小，葛瑞德应该认识一些人。”
    “那到时候就请他做个中人，”
    蔡勋说着，蔡康走了过来，说起浦江那边的情况，道：“阿松刚才讲，闹事的职工虽然已经安抚下去，但是按照昨晚达成的口头协议，康泰集团不在拥有纺织厂的经营管理权，油脂厂项目也要无限期延迟。”
    “既然是口头协议，那就还有的谈，无外乎需要让渡一部分利益，保证职工的权益。”对于工厂的管理权，蔡致良觉得是无所谓的，毕竟从厂长到员工都还是端铁饭碗的。
    “就是可惜了油脂厂项目，当初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做的决定。如果无限期推迟的话，康泰集团也只能撤资了。”在纺织厂和油脂厂之间，蔡康自然偏向油脂厂，这是康泰集团的主业。不过纺织厂确实有些可惜，康泰集团真的运作了很久，花费了不少功夫。
    “那就跟政府再谈一谈，还是有转圜余地。”蔡勋觉得事态已经缓和，没必要这么悲观，问道：“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我觉得越快越好，此事实在不宜拖延下去，还是早做决断。”蔡康已经拿定了注意，却还是问道：“下午的航班。”
    主要是问蔡致良的意思，但时间确实太仓促了。
    “要不你们先过去，我会让葛瑞德协助。”见蔡勋和蔡康脸色，蔡致良解释道：“我晚些时候约了秦市长见面，他以前在浦江任职，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可行的建议。”
    “这样也好。”蔡康脸色缓和下来，问道：“我们到浦江后，如何联系葛瑞德？”
    蔡致良道：“您将航班告知美慧就可以了，她能联系到葛瑞德。”
    蔡康这才想起来，身边还跟着蔡美慧，是东来贸易行的董事，只是一直以来都比较忽略她的存在，还是蔡勋眼里的小女孩。
    下午，将蔡勋、蔡康和蔡美慧一行人送到机场之后，蔡明波自去找杨乐商议，而蔡致良歇息片刻，便赶往市政府。
    “不是今天要回港吗？”秦德明昨天询问过蔡致良的行程。
    “康泰集团出了点事情，我对浦江那边不熟悉，只能求到你这里了。”蔡致良长话短说，将康泰集团在浦江闹出的动静，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秦德明听完，沉默片刻，却是问道：“康泰集团和金河投资是什么关系？”
    “两家公司之间没什么联系，康泰集团的创始人蔡康先生，跟我爷爷是同祖父的兄弟，早年间闯南洋，另外开创了基业。”蔡致良解释他们之间的血缘，转而问道：“这件事很严重吗？”
    这倒是出乎秦德明的意料之外，毕竟金河投资与康泰集团在深城都有投资，却是没有听说过什么交集。
    “还是得看后续的发展，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这种事件在目前形势下还是比较敏感的，我建议还是按照浦江市政府的建议从速解决。”基于不同的理解，秦德明同蔡勋的想法却是差不多的。
    “谢谢。”蔡致良点点头，这方面秦德明应该更了解一些，道：“我会通知康泰集团，让他们退一步。”
    或许再过两年，等到伟人南巡之后，这压根就不叫什么事情，只是现在确实能够发酵成为了不得的大事件，甚至关系到“姓资姓社”的问题。久拖不决的话，整个康泰集团在大陆的开展的业务都将受到影响。
    虽然已经是傍晚时分，秦德明依旧很忙，介绍了一位浦江的朋友后，蔡致良也适时提出告辞，于第二天前往浦江。

 第203章 东方明珠

    蔡致良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葛瑞德去机场接的机。不过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三方谈的怎么样？”坐进大众，蔡致良问了一句，所谓的三方自然是康泰集团、职工以及政府。
    “不太顺利。”葛瑞德摇头道：“康泰集团显然不想放弃管理权，而职工代表坚决抵制康泰集团的管理人员，还有康泰集团准备占用，用来榨油的那块地，是纺织厂职工平时休闲娱乐的地方，不得用于其他用途。一时间就这么僵住了，不过这也是刚开始，都比较强硬，探一探底线。如此一来，就难免旷日持久了。”
    “秦市长的建议，你通知康泰集团没有？”蔡致良昨晚就通知葛瑞德了，问道：“政府那边是什么意思？”
    “我早上过去了一趟，此事由招商办的陈仁杰负责，还比较熟悉。我已经通知蔡董事长，而他也已经做好放弃纺织厂的管理权，进而保住油脂厂的打算，但是庞松仍然想试一试。”葛瑞德道：“如果双方能够谈妥，政府那边自然也是乐见其成，想来也是希望双方各退一步吧。”
    “随他们的意愿吧，你既然比较熟悉，就敲敲边鼓好了，我就不过去了。”这件事终究还是蔡康和庞松做主，蔡致良转而问道：“你同计委的王祖亮打过交道没有？”
    王祖亮就是秦德明的朋友，现任计委主任。当然，这个计委不是管计划生育的，全名叫浦江市计划委员会，是计划经济时代主导国家经济建设的部门。
    “大概在6月份的时候，政府举办的招待宴会上见过一次，不太熟悉。其实这件事不用找他，我可以通过市政府那边试试。”作为市委市政府的座上宾，葛瑞德有这个资本，道：“不过，你可以问问康同，他应该比较熟悉。”
    “康同？”蔡致良念叨了下这个名字，看向葛瑞德。
    葛瑞德忙解释道：“恒隆银行在浦江这边设立了一个办事处，康同具体负责。”
    蔡致良点点头，却是不记得这个名字，道：“恒隆银行在这边仅仅是一个办事处，又不负责具体业务，康同怎么会同王祖亮熟悉，都是浦江人？”
    除了同乡，恒隆银行设立办事处亦不过数月的时间，康同便能够建立一张关系网，那就真是意外之喜了。
    “那倒不是。”葛瑞德道：“电视台那边有个中加合资建设项目，准备建一座电视塔，将会成为浦江最高的建筑，今年刚刚获得计委批准通过，不过加拿大政府撤资了，原本承诺的资金也没了着落，这个工程项目也就只能延缓了。”
    说完了事情的背景，葛瑞德才再次提及康同，道：“广电局将这个项目的方案提交计委审批的过程中，康同曾经做过咨询，而等到加拿大政府撤资之后，广电局也与康同商量过贷款的可能性。”
    “这个康同的交际能力还行。”蔡致良评价了一句，毕竟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已经可以参与到政府主导的项目中。
    却听葛瑞德说了一句：“免费送上门的咨询服务，人家又何必拒绝。”
    “恒隆银行需要的是机会，这就是。”
    蔡致良确实肯定了康同的能力，进而问道：“你确定是建一座电视塔，就在黄浦江边上？”
    葛瑞德见蔡致良一脸严肃之色，思索片刻，道：“是的，康同说是广电局为了改善受高楼影响的视听条件，有450多米，将成为浦江，乃至中国最高的建筑，。”
    “嗯……”那蔡致良就大概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东方明珠了，既然还有这样的曲折故事，那么对于金河投资和恒隆银行来说，都将是一个机会。
    “广电局找康同谈贷款的可能性，现在什么进展，你清楚吗？”虽然这么问，但是十有八九是没有结果，因为蔡致良没有接到相关文件。
    “应该是没有谈成，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葛瑞德当初也就是当故事的听了一耳朵，内情也不大了解。
    蔡致良问道：“这个项目一共投资多少资金，康同是担心政府还不起贷款吗？”
    听到这个问话，葛瑞德只能苦笑以对。
    好在蔡致良也没想着从他这里得到答案，道：“你有康同的联系方式吧，让他到酒店来见我。”
    葛瑞德自然是有的，道：“玛丽那里有，我等下就让她通知康同。”
    “东来贸易行的投资进行的怎么样？”说完康泰集团的事情，蔡致良问起东来贸易行。
    “还比较顺利，已经投资了一家汽车配件厂和一家钟表仪器厂，未来陆续还有14家工厂等评估资产之后注资。”葛瑞德道：“还有在浦江建立轻纺市场的提议，将会联合48家纺织厂共同投资，主要是东来贸易行的资金，方案已经提交政府部门，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浦东即将开放，浦江很快就会重现远东第一大都市的风采，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将东来贸易行影响力辐射到华北，乃至长江中上游。”蔡致良问道：“唐范那边呢？”
    “您放心，东来贸易行已经做好了准备。”葛瑞德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唐范已经开始考察，从外滩开始，黄浦江与苏州河之间的广阔区域，估计得一两个月的时间，最后去浦东，那里现在还是一片荒滩。”
    唐范是天门置业负责地产开发的工程师，有二十年的执业经验。
    “深城当年也不过是一个渔村，十年过去，还能看到当初的影子吗？不要不以为然，这里本就有雄厚的工业基础，比深城更具发展优势。”蔡致良再次叮嘱了一句，道：“我改天跟他谈谈。”
    “我会通知他的。”葛瑞德道：“蔡先生，过两天，我会将东来贸易行在浦江的发展规划送到您手上。东来贸易行有志成为四大洋行那样的大财团，没有赶上港城的一步步崛起，必然不会错失大陆发展的良机。”
    四大洋行依旧是港企发展的一个标杆，即便是金河投资，也需要光明正大地踩上一脚，才能够证明自己的强大。
    “行，我等你的消息。”
    蔡勋、蔡康一行人住在去年新开业的希尔顿酒店，等蔡致良赶到酒店的时候，只有蔡勋和蔡美慧。
    “爷爷，没出去啊？”蔡致良过去打了声招呼。
    蔡勋道：“康泰集团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一直想到浦江看看，等雨停了再出去逛。”
    “这边没什么可逛的。”蔡致良笑道：“等康泰集团的事情忙完了，我们一起去苏州欣赏一下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到杭州看看西湖。”
    “你忙你的，有美慧陪着我就行了。”蔡勋道：“听说东来贸易行在这边收购了几家工厂？”
    “那是该葛瑞德操心的事情，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蔡致良道：“浦东即将同深城一样对外开放，正是大展拳脚的机会。”
    “你还是悠着点，你叔爷和阿松长年在南洋，不晓得其中的利害。”蔡勋摇头叹息一声，道：“阿良，多看看报纸有好处的。”
    “爷爷，您忘了我爸创办的明秀报社，有什么消息，他们会通知我的。”蔡致良自是不以为然，道：“一点小波折而已。”
    “但愿如此。”蔡勋道：“阿康说要感谢那位东来贸易行的总裁，你通知一下。”
    “没问题。”蔡致良问道：“爷爷，我怎么听葛瑞德说，康泰集团准备拖下去。”
    “等阿康回来，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这事就不能听阿松的，看不清形势，净在这里添乱。”蔡勋也是只摇头。

 第204章 票价

    中午，蔡致良陪着蔡勋一起吃的饭，等蔡勋吃完饭去午休的时候，蔡致良见到了康同，一个瘦高个，一身西装显得很有型。
    “蔡先生，下午好。”康同这是第三次见到蔡致良，都是蔡致良去恒隆银行的时候，他作为温国良的跟班。
    “坐吧。”蔡致良摆摆手，这是一件临时的休息室，直接问道：“早上听葛瑞德说，广电局的电视塔建设项目正在寻求贷款，现在什么情况？”
    康同接到葛瑞德通知的同时也听葛瑞德讲了蔡致良找他的原因，自然也重新整理了一些文件，并通过广电局的朋友了解这个项目的最新进展。
    “加拿大政府撤资之后，广电局也很焦虑，这些天正在同人民银行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这些国有商业银行商议贷款，但是由于金额较大，而该项目又没有什么盈利能力，届时又拿什么还贷呢，以至于这些机构都有些犹豫，更关键的是，这些机构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外汇。据我估计，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贷款方，就只能这么拖延下去，直到取消这个建设项目。”
    这自然是不可能取消的，虽然蔡致良不知道后续的情形，但是东方明珠塔一直是浦江的标志性建筑。
    蔡致良的目的，康同自然也清楚，那就是由恒隆银行作为新的贷款方，取代原先加拿大政府的位置。不过，康同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蔡致良说清楚。
    “蔡先生，电视塔项目起初是中加合作的项目，预计金额5000万美元。其中，广电局筹资1000万美元，剩下的4000万美元有加拿大政府提供，30%是政府五十年期的无息贷款，70%是十年期的出口信贷。加拿大政府撤资之后，按照广电局现在的谋划，这部分资金可以用人民币代替，但是依旧需要大概2000多万美元的外汇，来购买一批建筑材料，因为这边的技术水平还达不到相应的标准。”
    听着康同的陈述，蔡致良径直问道：“我只需要知道，恒隆银行能不能拿下这个项目？”
    在康同沉默的同时，蔡致良道：“无息贷款肯定是不行的，恒隆银行是商业银行，还是要讲求利润的，就按照国际惯例吧。”
    “蔡先生，恒隆银行有这个实力，拿下这个项目自然是毫无疑问的。不过，有个情况必须向您汇报，涉及到这个项目的盈利和还款能力。”
    政府无息贷款，是为了扩大出口规模的需要，恒隆银行可就没这方面的考量了，纯利润使然。
    虽然蔡致良发话了，但是康同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汇报清楚的话，到时候出现数千万美元的坏账，温国良和许如琛会杀了他的。
    蔡致良点点头，静等下文。
    “如今，工商银行和建设银行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根据广电局的规划，电视塔建设项目是有望实现盈利，但是同这数千万美元的贷款相比，就不值一提了。”
    康同啰嗦了半天，才开始进入正题，道：“根据广电局的规划，电视塔上设立了游览项目，可以通过卖门票的方式收回投资。由于电视塔设计高度超过450米，将是浦江最高的建筑，可以俯瞰整座城市，远眺大海，是浦江最佳观景的地方。。”
    “这不就可以盈利了吗，还需要担心什么?”蔡致良反问了一句，要知道仅仅凭借收门票这一项目，就足够广电局赚的盆满钵满了。
    “蔡先生……”看着康同一脸的无奈，葛瑞德插了一句，说道：“如果这里是维多利亚港两岸，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和整个港城，仅仅凭借门票，三五年之内收回投资是有可能的。但这里是浦江，虽然也在黄浦江边，又有什么夜景可以观赏的，浦东那边还都是未开发的民房和荒田?”
    葛瑞德说完，康同接着道：“蔡先生，我们并不否认浦江的发展潜力，深城就是一个参照，但这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想要通过门票收回成本，不是不可能，我们总不能等上二十年吧。”
    康同可以说是非常不看好电视塔建设项目的盈利能力和还款能力，道：“对于卖门票观景，别说是我不看好盈利前景，就算是广电局自己，心里也是很打鼓的。”
    蔡致良听了这番话，就问了一句，道：“你说的这个二十年，是怎么计算出来的，有什么依据吗？”
    “这是广电局做的调查报告，一共设定了三个门票价位，5元，8元，以及12元，然后根据浦江，乃至全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可能的人口规模，模拟出每年游客的数量，然后计算可能的盈利情况，以及收回投资，偿还贷款所需要的时间。”
    康同笑着说道：“8元，12元的门票价格，我就不多说了，实在太不切实际了。就说以5元的门票价格，收回投资和偿还贷款的时间是15年。但问题是，有谁愿意花5元的门票，去那么高的地方吹风呢？如果是在港城，即使30元，乃至50元的门票，以港城的平均工资水平，不在话下。但这是在浦江，平均工资只有100多元，所以我认为3元左右比较合适，大概二十多年。”
    “蔡先生。”康同继续说道：“况且这是美元贷款，以目前人民币自八十年代初以来不断贬值的趋势，这个时间还需要延长。”
    “社会总是不断向前发展的，浦江是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全国最大的工业城市，你应该将他的发展潜力也算进去。”
    蔡致良转而问葛瑞德，道：“你怎么看？”
    东来贸易行刚收购了几家工厂，葛瑞德应该对工资水平和发展潜力有更深刻的认知。
    葛瑞德沉默片刻，道：“哪怕再过两三年，5元的门票依然偏高。都不是傻子，谁会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5元都嫌高，或许包括广电局自己都想不到，往后的三十年间门票价格随风而涨，即使200元的门票都挡不住一群傻子到电视塔上吹冷风的热情。
    “好吧，那就暂且不提门票，我说几点我的看法。”蔡致良摆摆手，道：“第一，拿下这个项目，对于恒隆银行设立分行，插手浦江，乃至全国的外汇市场，有着莫大的好处。第二，浦东一旦开放，刚才葛瑞德也说了，两三年的时间工资水平不高，意味着成本低廉，那么外贸和外汇都是不缺的，再在没有比成本更大的优势，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美元贷款。第三，浦江想要发展，最缺少的就是资金，只要恒隆银行促成这个项目，后续浦江市政府有其他建设项目，都会第一时间考虑恒隆银行，如此一来，恒隆银行将彻底打开内地市场。这是一张入场券，必须要拿到。就算这个项目有风险，恒隆银行也要尽最大的努力促成它，赢得浦江市政府的友谊很重要，有的时候吃亏是福，况且风险不一定如你所想象的。”
    说到这里，蔡致良提醒葛瑞德，道：“有些事情，内地封闭久了，可能不了解，会任由我们宰割，但是他们终究会想明白的，到时候我们失去的，不仅是原材料和设备的供应，还有广阔的市场。不要学庞松，净耍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聪明。”
    “葛瑞德……”蔡致良表情严肃，说道：“深城的基数太低，不能作为参照。浦东开放之后，只要浦江的经济以10%增长十年，将会为东来贸易行带来多大的利益。同未来无限可能的商机相比，这点蝇头小利不知一晒。”
    “蔡先生，您放心，我保证每一笔交易都是公平公正的，绝不会贪一点小便宜，让国家利益受损。”
    “这话就对了。”蔡致良道：“不过，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而是说给别人听的，做给别人看的。”
    “我明白。”葛瑞德郑重地点点头，他已经在港城生活了二十多年，该了解的也都知道了，此次有蔡致良的提点，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你也一样。”蔡致良指着康同说道。
    蔡致良这就是准备用自己的权威，来强力推动此事了，无论如何这都是值得尝试的，毕竟是大领导批准兴建的项目，又是未来浦江的地标建筑。
    康同也明白，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轮不到他来质疑，道：“我会尽快联系广电局那边，推动这个建设项目早日执行。”
    “具体的分寸和时机，你自己把握，我们是来提供帮助的。”蔡致良觉得此次浦江之行，还是大有收获的，道：“顺便通知一下许如琛。”
    “我明白。”康同点点头，浦江仅是一个办事处，如果要运作资金的话，还是得通过许如琛。
    “噔噔噔……”

 第205章 联合贷款

    听到敲门声，蔡致良皱了下眉头，还是挥手示意，让卢襄去开门。而卢襄在门口问了几句，回复道：“蔡先生，是恒隆银行在这边办事处的人。”
    “什么事？”蔡致良问了一句。
    卢襄道：“说是广电局那边的冼主任，关于电视塔建设项目的，约康总谈一谈。”
    “冼主任就是广电局办公室主任。”康同解释了一句，道：“我上午接到希尔总裁的电话之后，便第一时间向冼主任打听了电视塔项目的最新进展。此次约见，或许也是想试探一下口风，毕竟之前广电局也曾经咨询，是否能够通过恒隆银行贷款的可能性，我当时以需要上报总行为由，拖延了下来。如今再次询问该项目的最新进展，可能是被广电局那边误以为港城总行那边有消息了，而且对广电局来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进一步询问如今的进展。蔡先生，这对我们的计划是有利的。”
    其实，康同当初是直接婉拒了的，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或许还需要感谢冼主任的神助攻。
    蔡致良点点头，道：“你先去见见这个冼主任，再同工商、建设银行谈一谈联合贷款的可能性。”
    “联合贷款？”康同愣了一下，怎么有忽然扯到联合贷款上面了。
    “这个项目只是作为恒隆银行的一块敲门砖，并不是作为利润的主要来源，所以恒隆银行只需要参与其中，帮助广电局解决最关键的外汇贷款的问题就可以了，至于可以用人民币来解决的事情，就有国内的几家大银行来贷款，如此一来，也可以共担风险，至少可以减少一半的信贷额度。”
    对于国有大银行未来所具有的能量，蔡致良也是深有体会的，况且，此时的恒隆银行，也做不了人民币的业务，道：“加强同工商、建设银行的联系也是很有必要的，而目前深发展银行的影响力仅限于一隅之地，对于广阔的内地市场来说，远远不够。这也算是一个契机，多做了解增进互信。”
    末了，蔡致良又提醒了一句，道：“交通银行是第一家国有大型股份制银行，未来各大国有银行也都有可能进行股份制改革，能否像入股深发展银行一般，恒隆银行拿下一定量的股份，要尽力去做。”
    现在估计是不得行，但只要保持关注，积极进取，总会是有机会的。如果能够拿到一定的股份，意味着更亲密的联系，以及更为客观的利润。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康同也意识到了，如同当年的港城故事，汇丰的地位不可撼动，除了历史方面的原因，更为关键的是收购了恒生银行，这个华人第一大银行。道：“不过，以这些大银行的体量，即便是进行股份制改革，恒隆银行也不可能像入股深发展银行一般，拿下两成的份额。”
    “这是自然，恒隆银行也没有那个实力。”康同倒是敢想，蔡致良道：“你现在浦江，就是要为未来做好准备，一旦内地加快开放速度，恒隆银行必须成为政府和国有大型银行的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恒隆银行运气不好，没有赶上近二十年港城崛起的步伐，就绝不可错过内地未来二十年的发展红利。恒隆银行的未来，就是要像花旗、汇丰银行那样，在全球拥有广泛影响力的国际银行。”
    康同顺势说道：“在您的指引，以及诸位同仁的共同努力下，必能够诚心所愿，我很幸运能够参与，并见证恒隆银行崛起的过程。”
    “过二十年再回头看吧。”蔡致良点点头，道：“晚上我约见了王祖亮，或许也可能会提及到广电局的建设项目，估计也会传到市政府那边，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从深城道浦江，也已经历练一年多了，康同自然知道什么意思，问道：“广电局那边的官员，您要见一见吗？”
    “看时机吧，前期先有你和许如琛出面。”蔡致良自然是要压轴出场的，在谈判没有出结果之前，就先不露面了。
    毕竟办事处还有客人，康同很快便提出告辞。而此时已经是半下午，蔡致良也没有在酒店停留，同蔡勋说了一声，便和葛瑞德一起出门喝茶，等晚上再去赴约。
    晚上7点，葛瑞德在德兴馆订了位置。据说德兴馆创于清朝光绪四年，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是海帮菜的发祥地之一，最着名的自然就要数，被称作天下第一参的虾子大乌参。
    “蔡先生，你好。”王祖亮道：“早就听希尔总裁听说过你的大名了。”
    “王主任，幸会。”在葛瑞德的居中介绍之下，蔡致良同王祖亮握手，道：“此次事起仓促，我得到消息也比较晚，叨扰之处，还望多包涵。”
    昨晚上秦德明刚给王祖亮打过电话，今天蔡致良就找上门了，已经算是仓促地不能再仓促了。
    “蔡先生客气了。”王祖亮笑道：“要不是德明昨日提起，我也不知道东来贸易行与康泰集团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家族旧事，一般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蔡致良问道：“对于纺织厂的事情，你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我今天大致询问了一下。”王祖亮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康泰集团自上个月起，大规模的裁员举措，完全违背了当初的协议，让市委市政府陷入非常被动尴尬的境地。如果康泰集团一味逞强的话，在目前这种经济形势之下，失业率的上升会引起社会动荡，大家都将难以收场。”
    这大致同葛瑞德所讲的情况差不多，一点也不复杂，关键是康泰集团要做出一定的让步，让纺织厂重新步入原先的轨道。蔡致良所能做的，就是同蔡康讲明事情的原委，却也不准备介入康泰集团的事务。
    “非常感谢你的指点。”蔡致良以当地有名的老白酒，敬了王祖亮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祖亮很是健谈，同蔡致良、葛瑞德介绍了开埠后的历史发展，作为曾经远东第一大都市的繁华与屈辱，以及现代的经济发展状况，尤其是1978年以来的改革发展，让蔡致良与格瑞恩对目前浦江的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欢迎蔡董事长来浦江投资。”
    “年初以来，东来贸易行与恒隆银行便相继在浦江建立了办事处，金河投资一直有扩大在浦江的投资的意向。我原本就是等希尔总裁与唐范工程师考察完毕之后，再过来瞧瞧的。”说到这里，蔡致良提及恒隆银行设立分行的事情，道：“总体来说，东来贸易行进展比较顺利，已经陆续投建了十几家工厂，但是恒隆银行这边就难以言说了，设立分行的申请一直未能获得央行以及政府的许可，王主任可否赐教一二？”
    “我之前也同恒隆银行办事处的康先生交流过，外资银行在浦江的设立尚未有一个定论和章程，需要耐心等一段时间。”王祖亮反问道：“蔡董事长想必也已经听说了，从中央到市委市政府，已经在积极研究浦东开发开放的问题，等到那个时候，一切就水到渠成，如同恒隆银行在深城设立分行一般。”
    “正是听说了这个消息，金河投资非常看好浦东开放之后的发展前景，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具体开放的时间表。”蔡致良问道：“你这边可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政府这边已经在起草相应文件，大概半年，最迟一年的时间，就会正式向国务院请示开发开放浦东新区，其中就有关于引进外资营业性金融机构的设想。以恒隆银行的实力，想来很快就能达成所愿。”王祖亮说的都不是什么秘密，蔡致良早已经知晓。
    “王主任。”葛瑞德问道：“如果国务院批准浦江市政府的请示，那么首批引进的外资营业性金融机构，不知需要达到什么条件。”
    恒隆银行有什么实力，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可能会在港城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从全球范围来看，依旧是无足轻重的，必然不再浦江市的重点考察范围之内。而另一方面，恒隆银行也不像南洋银行那般，与中央政府的关系比较密切，自然就很难排上号的。
    “既然是引进外资营业性金融机构，自然在规模、全球影响力方面有一定的限制，毕竟一旦浦东开发开放，需要引进大量的资金，以促进浦江更快地发展。”王祖亮必然也了解过恒隆银行的情况，道：“恒隆银行实力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展示一下，其实现在就正好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蔡致良微笑着点点头，紧紧追问了一句，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原本他还想找个机会，说一说这件事，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有人比他还要着急的。只是王祖亮作为计委主任，既然已经审批通过这个项目，按理说就已经同他关系不大了，就是不知因何这般主动，这就让蔡致良不由得有些好奇了。

 第206章 寻亲

    “蔡董事长想必已经接到恒隆银行的汇报。”王祖亮随即开始介绍：“汪市长于1984年就在政府报告中正式提出，新建一座电视发射塔，以改善因高楼阻挡而受影响的远郊地区的视听条件。现在广播电视塔项目早已规划好，只是贷款出现了问题。蔡董事长，希尔总裁，广播电视塔的设计高度在450米以上，将会成为浦江的标志性建筑，是不容有失的。”
    “恒隆银行月初送去的报告提到了一些，只是尚处于研究考察阶段，也没有一个定论。”蔡致良这就是瞎扯了，只是表示自己知道这个项目，道：“今天下午，康同去酒店，当面向我汇报了这个项目，作为一个信贷项目，有一定的可行性。不过，他仍然对电视塔项目未来的还款能力有些顾虑……”
    “你听我说完。”蔡致良制止了准备解释的王祖亮，接着道：“希尔总裁跟我说，浦江作为内陆最大的工业城市，近几年随着大众汽车落户，并不断扶持相关配套供应商，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工业能力。一旦对外开放，从贸易的角度看，进出口贸易额的增长将会是非常可观的，会极大促进浦江市的经济增长，所以并不需要担心还贷的问题。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浦江能够开发开放。”
    “如果蔡董事长的担忧仅仅如此的话，那我可以肯定告诉你，中国对外开放的政策是不会改变的，浦东的开发开放也就在未来两三年之内。”王祖亮说的很肯定，道：“如果蔡董事长不放心，不妨在浦江多停留些时日。过几天，浦江将有一个市政府组织的座谈会，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同志也会出席，谈一谈浦江的经济形势以及浦东对外开放的安排，想必希尔总裁已经接到请柬了。”
    “是有这么回事。”葛瑞德道：“不过请柬上不是这么讲的，只是关于如何扩大外贸出口的座谈会。”
    “这都是一体的，并不冲突，浦东的开发开放就是为了扩大外贸出口。”王祖亮道：“如果恒隆银行对这笔信贷仍然存在疑虑的话，蔡董事长届时不妨同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同志见面谈一谈。”
    “很期待这次会面。”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如果能够会面交流的话，无论什么内容，影响力将不仅仅限于某一个领域。
    “你很快会受到请柬的。”
    品尝了所谓的天下第一参之后，宾客尽欢。
    在回酒店的路上，葛瑞德疑问道：“此次电视塔项目的建设，王主任似乎是过于热心了，是不是要高升了？”
    “或许吧，你可以打听一下吧。”蔡致良刚来浦江，自然更不清楚了，道：“我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你帮我安排几间办公室，还有汽车，我只带了秦刚一个司机。”
    从深城到浦江的时候，东来物流公司为他安排的向导，也带了过来。
    “大众的桑塔纳前年就已经下线了，我明天让人送三辆过来。办公室的话，就暂时安置在东来贸易行的办公楼里。”这对葛瑞德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道：“您这边人手足够用吗，我这边也可以调一些过去。”
    “如果人手不足，到时卢襄会去联系玛丽的。”这就不是蔡致良该操心的事情了，他只管下指令，剩下的事情自然有卢襄去处理。
    “这样也好，东来贸易行投资了十余家工厂，也同数十家企业建立合作关系，您要不要过去考察一下。”葛瑞德道：“都在浦江市区范围之内，有纺织厂，鞋厂，还有轻纺市场的选址。”
    “可以，你拟一份行程计划给我。”蔡致良没有拒绝，事情不多的话，正好可以出去考察一下，也好心里有数。
    回到酒店已经有些晚了，蔡致良先打电话，给赵宝秀报了一声平安。
    “妈，我现在就在浦江，跟爷爷在一起过来的。我准备试着在这边打听一下外婆的家人，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当年的消息，你把外婆当年的信息汇总一下，我明天派人过去取。”
    “你要去打听吗？”这一直是赵宝秀的心愿，想知道母亲的过往，在这个世上除了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亲人，会记得有一个叫卢妮的人。但是当蔡致良突然询问的时候，又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半晌才道：“晚两天在让人过来取吧，反正你还要在浦江停留一些时日，我这边也需要整理一下，还有一些信息得跟你外公确认一下。”
    外婆卢妮留下来的信息已经很少了，除了当年几张零星的照片，再就是卢妮口中讲述的过往，都是赵宝秀和赵明德近些年回忆时，陆续记录下来的，作为寻亲的佐证。
    赵宝秀今年就已经50岁了，这也就意味着卢妮离开浦江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五十年，或许当年的街道小巷早已经面目全非，邻里街坊也已经老迈，甚至过世，记不得当年的往事，以至于无从查证。
    从时间的角度来说，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查访了，越往后必然越加渺茫了，所以赵宝秀需要精心地准备，再同赵明德确认一下，保证信息的真实可靠。
    “行，你再跟外公商量一下，准确一些自然最好。”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行？你外公之前曾在江浙多次查访，也一直没有家人的消息，前年过年的时候，还专门跑了一趟。”赵宝秀叹了口气，道：“听天命吧，战乱年代，都是四散流离，是否回到故里都不确定的。”
    卢妮兄弟姐妹五个，当战争来临的时候，便在逃离战场的过程中失散了，如果都像卢妮一样，再也没有回浦江，或在战乱中去世，估计就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了。
    “您放心吧，肯定能找到的。”蔡致良安慰道：“即便是没有回到故里，也会在街邻之中留下讯息，或许他们也在找外婆。”
    “但愿吧。”赵宝秀随即问道：“你爷爷年纪大了，除了你，还有谁跟着呀？”
    显然是不太放心蔡致良能够照看蔡勋。
    蔡致良道：“美慧也在，过几天还准备去苏杭一带游览一番。”
    “有美慧在就好。”
    挂掉电话，蔡致良去蔡勋那里坐了下，蔡康也在，自然就离不开康泰集团的事情。
    “阿良，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四叔爷，你那边还是退一步吧，不要再试探底线了。”蔡致良直接将话挑明了，又将今晚王祖亮的建议说了一遍，道：“现在的经济形势不好，通货膨胀依旧严重，这些人端着铁饭碗，一辈子都待在工厂里面，康泰集团把他们辞退了，让他们怎么生活。况且，当初康泰集团承诺过不裁员，这些都会支持他们持续闹腾下去的。”
    蔡康有些尴尬，道：“如果政府出面的话，是不是情况会有所不同，阿松已经准备了足够他们半年工资的遣散费用。”
    “我就明说了吧，或许再过两年，等经济形势好转的时候，这是可行的办法，但是现在肯定是不行的。”蔡致良提醒道：“如果康泰集团非要这么坚持的话，最终只能退出这个市场了。相较于这些，目前的这点损失也不算什么。”
    “我会考虑的。”
    蔡康点点头，而蔡致良也没有再说什么。至于蔡勋，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第207章 揭幕战

    葛瑞德的动作很快，当蔡致良于第二天早上赶到东来贸易行办事处的时候，已经腾出了几间办公室，交由卢襄来安排。
    “蔡先生，这是接下来三天的行程安排，您过目一下。”葛瑞德递给蔡致良一份行程安排表。
    蔡致良扫了一眼，也就是几个工厂的名字、位置以及考察时间，竟然还有大众的名字，疑问道：“怎么还有大众汽车，东来也投资了？”
    上海大众石油上汽集团和大众集团合资的汽车公司，生产的汽车已经于1987年开始陆续下线，目前全国三分之一以上的汽车都是出自这个工厂。
    “这么赚钱的项目，怎么可能轮到东来贸易行投资？”葛瑞德摆摆手，道：“东来贸易行旗下的那两家汽车销售公司，计划同大众公司合作，在港城销售大众汽车，还有一些零配件贸易，也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生产规模，配套厂商，对以后在深城投资建汽车厂做些准备。”
    “也好。”蔡致良点点头，问道：“大众汽车在港城好卖吗？”
    蔡致良记得，好像港城流行的是日系车与豪车，对大众是不怎么感冒的。
    “不太好，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葛瑞德苦笑道：“不过，也聊胜于无，毕竟价格将会便宜太多。”
    蔡致良看着这份名单，确实有些多了，遂拿了一支笔开始标注，在纺织，制鞋，家具，机械行业各选了两家工厂，再有就是上海大众汽车厂。
    就在蔡致良同葛瑞德讨论考察名单和时间的时候，卢襄敲门走了进来。
    “蔡先生，希尔总裁，刚才玛丽过来说，进出口公司的张博祥和沈越来了。”
    这话主要是对葛瑞德讲的，蔡致良又不认识浦江进出口公司的人。
    葛瑞德解释道：“张博祥是浦江进出口公司的董事长，有过几次合作，而沈越是华光洗衣机厂的厂长。前两天，他们两个来这里，同我谈及引进三条洗衣机生产线，希望东来贸易行能够帮忙解决一部分外汇。”
    “近几年，各种电器的生产线已经引进了数百上千条，这个洗衣机厂也是国营厂吧，怎么还需要东来贸易行帮忙？”这些也都是蔡致良听葛瑞德汇报的，自八十年代初，包括电视冰箱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的生产线，已经引进了不少，而沈越这个洗衣机的厂长，既然同进出口公司的董事长交好，想来也能拿到指标的。
    “大概在八六年的时候，华光洗衣机厂就引进了日本的一条洗衣机生产线，现在准备扩大生产规模，但是这两年经济疲软，据我调查，华光洗衣机厂的产品积压很严重，现有的一条生产线足以满足需求，并不需要引进新的生产线。”葛瑞德道：“我觉得他经营思路有问题，而且洗衣机质量一般，没有什么竞争力，不觉得华光洗衣机厂能有什么前途。只是张博祥的面子，也不好驳回，他们两个是老三届的同学。”
    “那你觉得沈越这个人怎么样？”蔡致良问了一句，现在的工厂，能否有前途，全看领头人的个人魅力。
    葛瑞德不明所以，问道：“您指哪方面？”
    “他懂不懂技术，管理水平怎么样，既然产品积压，扩大再生产总要有个理由吧？”蔡致良道：“凭借东来贸易行创造的外汇，没有谁的面子是不能驳的，将你的顾虑说给那个张博祥就是了。”
    “我对沈越不太了解，就之前匆匆见过一面。”
    葛瑞德摇摇头，思索片刻，道：“不过，听他的言谈，人脉比较广，也很健谈。”
    “那就是没什么印象了。”蔡致良提醒道：“东来贸易行没必要同所有的工厂都绑在一起，贷款的事情还是交给恒隆银行吧。你可以同温国良谈谈，拟一个章程，一些出口工厂的外汇贷款该如何操作，拿什么来还贷。我回头也通知温国良一声，或许可以试探着做一做这方面的业务。”
    “给他们申请一个港城的空壳公司，就可以安排贷款，然后就可以合法截留一部分出口外汇。”葛瑞德道：“不过，很多工厂都没有什么抗风险能力，说不定哪天就资不抵债了。”
    “有信用证就行了。算了，你先去见见那两个人。”蔡致良挥手示意葛瑞德可以离开了。
    等葛瑞德离开之后，卢襄开始汇报道：“北美齐恒那边传来消息，高盛已经同意与我们合作，有高盛银行与金鹿投资公司各出资1000万美元，成立一支风险投资基金。”
    “他们讨论的时间可是够久的。”蔡致良冷笑一声，关键是讨论了这么久，却只有这么点资金。
    “1000万就1000万，聊胜于无，让齐恒去处理。”
    卢襄接着道：“甲骨文股价月初以来成持续下跌状态，齐恒认为短时间之内难有什么起色，建议暂停收购甲骨文的股票，加大微软的投资规模？”
    “可以。”蔡致良点点头，认可齐恒的建议。
    “东方影业的《黄飞鸿》即将上映，赵总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还有香港小姐的决赛时间也已经临近了。”
    筹备了一年多的《黄飞鸿》终于要进入影院了，蔡致良也想过去看看，道：“差几天？”
    卢襄愣了一下，道：“《黄飞鸿》在17号，而港姐决赛在20号，相差3天。”
    “等等恒隆银行那边的消息，再给他们回复吧。”
    此时恒隆银行的信贷业务，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都可以往后推一推。说到此，蔡致良问道：“恒隆银行那边有新消息没有？”
    卢襄明白，蔡致良问的是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事情，道：“照温总的目前的预计，大概这个月底，最晚下个月初，港府那边就会有确切的消息，届时财政司将会对外宣布这件事，用温总的话讲，已经是囊中之物。”
    从年后开始，温国良已经运作了大半年有余，终于到了丰收的季节。
    “越是在这最后关头，我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听温国良这么有信心，反而让蔡致良有些忐忑不安，太过于自信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感觉温国良已经飘起来了。
    “我会通知温总的。”卢襄随即道：“许如琛明天早上的航班，大概中午左右到浦江。”
    卢襄汇总的消息，有天门置业的投资的消息，也有金河德州电子蚀本的消息，4GDRAM技术的研发也是进展缓慢，不过港城的技术中心已经顺利搭建起来了。
    最后，卢襄道：“欧洲投资部的朱国信传来消息，英甲这个赛季的揭幕战将于这个月下旬开战，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曼联揭幕战的对手是谁呀？”
    卢襄道：“上个赛季的冠军阿仙奴。”
    “嘿嘿……还是自求多福吧。”这不是找虐吗，也不知道朱国信哪儿来的自信，这种场面，蔡致良能过去吗。
    或许在朱国信看来，去年心急火燎地收购曼联，现在大半年过去了，蔡致良怎么着也应该去观看一场球赛吧。
    下午，蔡致良同葛瑞德去考察了纺织厂和制鞋厂，同管理人员聊了聊，参观了车间、食堂和宿舍。
    “都这样吗？”回去的路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什么样？”葛瑞德一愣，没明白什么意思。
    蔡致良道：“车间的乱象，食堂的饮食，刚刚高过桌子的童工，还有那睡觉的地方……”
    听着蔡致良说的这几处，葛瑞德不以为意，道：“要不然成本怎么会这么低，港城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什么差别。况且，我们这工厂还是好的，工资按时发，从没有拖欠过。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考虑到通货膨胀，也没有像其他工厂一样降工资。”
    在葛瑞德看来，相较于同行，东来贸易行已经算是比较有良心的企业了。
    “还是适当控制一下，不要管别人怎么样，而是东来贸易行要怎么做。”蔡致良也不是圣人，只是有些事情看在眼里，总是看不过去的。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毕竟蔡家就是靠纺织业起家的，只是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现在不同了，能够适当兼顾利润与环境待遇。
    “你也讲了，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通货膨胀比较严重，即便是没有降工资，工人也难以承受通胀之后的物价。东来贸易行不能仅停留在工资不降的基础之上，还应该涨工资，在东来贸易行能够做主的工厂涨工资，顺便让能者上，庸者下，趁着这个时节，从上到下细细地理一遍，为将来做一些准备也好。”
    “行，回头我同周海、林勰商量一下，定个章程出来。”葛瑞德点点头，既然蔡致良提出来了，那必然是要坚决执行的。
    “童工需要辞退吗？”改善一下环境容易，也不费什么事情，关键是被蔡致良提出来的童工，或许也肩负着一家人的生计。
    “问问他们自己的意见吧。”蔡致良也没有替他们做决定，道：“如果有想要回家的，就多发一年的工资，送他们回去。”
    葛瑞德不以为然，道：“他们拿了钱大概也会去其他工厂。”
    蔡致良道：“尽人事吧，愿意留下了的，适当给予照顾，不要和成年人挤在一起了。”
    葛瑞德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第208章 汇率与贷款

    一大早，蔡致良与葛瑞德去参观了大众厂的生产线，还有配套的零备件工厂，随行的人员还有港城汽车销售公司的技术员。
    走马观花，蔡致良边走边问，感觉同去年参观瓦格纳机械厂时差不多，只是规模略微小一些罢了。
    走出车间，葛瑞德问道：“将来瓦格纳汽车在深城投产之后，能同大众汽车相抗衡吗？”
    “总裁，我之前随朱国信先生去过两次瓦格纳机械厂，也曾经多次谈及此事，他们的董事会也有同样的顾虑，无论是品牌知名度，外观设计，制造能力，瓦格纳机械厂都远远不如大众汽车，又何谈竞争。而另一方面，他们也看不上这个每年销量仅有5万辆的市场。否则的话就不会仅仅以技术入股，持有两成的股份。”说话的是汽车销售公司的工程师萧金博，道：“但是，同他们远在欧洲，不了解这边的情况类似，这边的消费者同样不了解大众汽车和瓦格纳汽车的区别，所以我们现在处于同一起跑线上，不是没有机会。”
    “但是他们迟早会了解的。”葛瑞德问道：“这个时间差能维持多久呢？”
    萧金博斟酌片刻，道：“大众汽车已经进入这个市场5年了，欧洲的同行依旧不了解这个市场。而这边的消费者想要知道其中的区别，我认为至少还有5年的时间。”
    “你说的也没错，瓦格纳汽车完全可以打一个时间差。”蔡致良道：“不过，现在的情形是，我们暂时完全没有必要同大众汽车竞争市场。”
    萧金博道：“请蔡先生指教。”
    “你刚才也讲了，这是一个每年销量不过5万辆的市场，但是这里有十亿人口，怎么可能一直保持5万辆不变。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如同前两年一般的增长速度，这个数字很快就会成指数增长，足以容得下十个大众汽车。瓦格纳汽车很快就会赶上一个好时代，供不应求的时代。大众汽车在长江流域，瓦格纳在珠江流域，估计能够和平相处十年的时间。”蔡致良笑道：“况且，大众汽车进入这个市场5年，在某种方面，已经为瓦格纳汽车铺好了道路。毕竟瓦格纳汽车同大众汽车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德系车。”
    德国制造一向是很有口碑的，素来以严谨着称，在这个心灵鸡汤广为流传的时代，尤其如此。德系车就是质量的保证，而目前瓦格纳汽车还远远未到同德系车做切割的时候，至少也是互联网时代到来之后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瓦格纳汽车给人的印象，就难免成为大众汽车的附庸，未来将会极大地削弱瓦格纳汽车的品牌影响力。”萧金博有些顾虑，道：“按照您的预计，短时间之内，我们暂时不需要同大众汽车竞争市场，但是从更长远的时间来看，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将来随着日系车，美系车的进入，竞争会异常激烈。”
    “这就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了，把握好时间，在那个时间点到来之前，做好相应的准备。”如何打造一个汽车品牌，这就是萧金博这些人该操心的事情了，蔡致良可没有那个精力。
    “羊城已经有法国标致了，会在粤省同瓦格纳竞争市场的。”葛瑞德提醒了一句，道：“标致轿车下线至今，质量还是不错的，一向都很有口碑。”
    “标致确实是一个问题。”蔡致良道：“不过，标致的零配件大都源自于进口，就等于只是一个组装厂，每年消耗大量的外汇，却对国家工业能力和就业没有什么帮助，在一个致力于打造先进汽车工业的国家中，你觉得它能够维持多久呢。以标致目前的做派，估计也没有同大众一般，深耕这个市场的打算。”
    留下萧金博同汽车工厂和配件厂的管理人员谈一谈，蔡致良和葛瑞德并没有多做停留。
    中午回到东来贸易行办事处之后，突然间大雨倾盆，一点征兆也没有。
    “蔡先生，许总的航班晚点了。”在办事处值班的林逸过来汇报。
    蔡致良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许如琛，当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原本下午的计划，蔡致良和葛瑞德要去即将动工的轻纺市场看看，而眼下的暴雨让他们有些犹豫，没必要这般迫切。
    而很快，他们也不需要犹豫了，办事处来了很多访客，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行程。
    “问清楚了没有，都是些什么人？”对于突然热闹起来的办事处，蔡致良还有些好奇。
    回应的自然是卢襄，道：“刚才听玛丽说，有搪瓷厂的厂长，服装厂的，家用电器，还有五金制品公司的总经理，总之，一股脑来了很多人，大多跟东来贸易行的业务有些关联。”
    “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蔡致良也没听葛瑞德提起过。
    “跟昨天那个洗衣机厂有关。”卢襄道：“昨天希尔总裁答应了洗衣机厂的外汇贷款，今天便有这么多工厂的厂长和经理找上门，准备向东来贸易行贷款，都准备更新工厂的设备，以赚取更多的外汇。主要是希尔总裁昨天承诺的是官方汇率，比市场汇率要低得多，也就难免有心人找上门来。”
    “这些事情，最好还是由恒隆银行出面比较好。”蔡致良虽然这样讲，但是目前的恒隆银行还不具备这个资格，甚至尚没有被允许在浦江开设分行。
    “我这就通知希尔总裁……”
    “噔噔噔……”卢襄的话音刚落，葛瑞德便敲门走了进来。
    “蔡先生，计委的王祖亮主任打来电话，说他一会儿就到。”
    “他有说什么事情没有？”蔡致良继续问道：“联系过康同没有，是广电局电视塔的项目有什么进展吗？”
    “王主任只是说有事同您商量，康同去机场接许如琛了，晚些时候会过来。”葛瑞德道：“还有一件事，康泰集团和纺织厂的纠纷已经解决了。”
    “这么快，什么结果？”这比蔡致良预想的要利索。
    “昨天下午有职工代表声称要给人民日报写信讨论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安抚住，想来今天快刀斩乱麻，将此事做了一个了结。”
    葛瑞德道：“跟我们原先预计的一样，不裁员了，康泰集团另寻一处地块，投资建厂。”
    “这样也好。”
    蔡致良指着隔壁，问道：“人都走了？”
    “还没有，吴强在陪着那些人，昨天真不应该答应沈越。”葛瑞德感叹了一声，道：“您说的对，还是由恒隆银行出面比较好，我让吴强登记一下这些人的需求，交给康同去处理。要是全都答应他们，仅仅在外汇汇率上面，东来贸易行就要亏损几百万的。”
    外汇紧缺的事情，葛瑞德自然是了解的，否则的话就无法解释他为什么如此受各级政府的欢迎。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昨天不过一笔13万美元的贷款，引来如此的轰动，有些是有业务往来的，还有些压根就不认识的。
    “希尔总裁，康同那边只是一个办事处，做不了贷款的。”卢襄提醒了一句。
    “无妨，如果广电局的项目能够谈成，没理由这些小规模的贷款出现什么问题。去年许如琛在深城不就是这么做的，现在就只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照着做就是了。”葛瑞德笑道：“他们还得感激我，为他们同市政府和工厂之间搭了条线，还方便他们行事。更何况，我听说，不少中银系的银行，已经申请在浦江设立分行了，如果恒隆银行能够办妥此事，无疑也会是一大助力。”
    “亏算几百万人民币，对东来贸易行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蔡致良道：“在恒隆银行这边拿出一个稳妥的办法之前，也不要一口回绝。”

 第209章 轻工业联合会

    葛瑞德的建议，只是一时之计，不是长久的办法。当然了，或许等广电局电视塔项目贷款通过，假以时日，这也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只是这都需要时间，而这些工厂的贷款却是眼下的。
    “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人民银行批准恒隆银行的申请，但这需要时间啊，没有大半年的功夫，估计是难有进展。”葛瑞德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道：“蔡先生，今天这波人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东来贸易行同意他们的外汇贷款，后续的亏损可就不止几百万了。”
    蔡致良道：“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问题，亏损几百万人民币之后，你能够从中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葛瑞德思索片刻，道：“或许这些工厂的设备更新之后，效率更高，产品质量有所提升，但是这对东来贸易行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亏损了几百万。”
    “不要只想着亏损。”蔡致良笑道：“这件事办好了，对你和东来贸易行的名声大有好处。你将会博得无数的好感与赞誉，给你一种朋友遍天下的感觉。”
    “那又能怎么样呢？”葛瑞德不以为意，道：“即便是没有这笔贷款，凭借着东来贸易行的外汇订单，向来也不缺少朋友。”
    “等你享受到名声带来的好处，就不会这么认为了。”蔡致良指了指葛瑞德，道：“虽然东来贸易行发展势头不错，却还是可以更进一步，你还有机会，先谋划一个相对合适的身份。”
    “身份？”葛瑞德疑问道：“我已经是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还需要什么身份。”
    蔡致良摇头，道：“我说的是官方身份，至少得有一个官方认可的身份，对于你之后往来于两地，都会更加便利。”
    “官方身份？”葛瑞德接着问道：“我也不可能去当公务员啊。”
    蔡致良道：“不是公务员，而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身份，或者头衔，比如某某商会会长，爱国港商等等。拥有了这层身份，往后在大陆开拓业务，就不会有人再对东来贸易行的业务产生不必要的顾虑。”
    “如何取得这样的身份呢？”葛瑞德谈起东来贸易行在内地的业务，道：“东来贸易行今年虽然在大陆的业务扩张比较顺利，但是遇到大型国企，商谈投资时，总是事倍功半。”
    这也不是一回事啊，或许有一定的关联，更多的只是近两年的环境趋紧而已，蔡致良也没有理会葛瑞德的抱怨。
    “这样啊，你改日向市政府提议，筹备成立一个协会，现在东来贸易行的主营业务实纺织服装，就可以叫纺织服装联合会，统一管理浦江市内纺织服装的进出口业务，并支持本地制造业的快速发展，而东来贸易行在这方面的优势，再加上本就是你的提议，市政府必然会邀请你加入这个协会。这自然是一个官方主导的协会，你就自然而然获得一个官方认可的身份。”
    说到这里，蔡致良道：“粤省那边，你也可以依葫芦画瓢，提议成立纺织服装联合会。然后再往国家层面推动，你的等级也就会自动提升。在省一级的协会中，你完全可以竞争一下协会会长的位置，等到了国家层面，估计就轮不到你了，不过，一个副会长，足够让你在全国便宜行事了，对东来贸易行自然也是好处多多。”
    “纺织服装联合会？”葛瑞德沉吟片刻之后，觉得不太妥当，道：“我觉得，或许叫轻工业联合协会更妥当，东来贸易行也不仅仅只有纺织服装业务，如今已经涉及到家电、陶瓷，五金等诸多方面，轻工业联合会更恰当一些。”
    这野心还挺大的，轻工业所包含的门类，远远不止纺织服装这一种。
    “可以……可以。”蔡致良点点头，由着葛瑞德去折腾。
    “我今晚就整理一个提案出来。”葛瑞德很积极，道：“如果能够成行的话，不仅可以稳固东来贸易行业务，更重要的是，能够在与其他贸易公司的竞争中抢的先机，如果能够将其他贸易公司隔绝出去，哪怕是一两年也好。”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整天净做美梦，东来贸易行才多大的体量，连百分之一的额度都没有。
    “唉……”葛瑞德没想到蔡致良说的这么直接，叹道：“也是，想当初港城那么小的地方，都还是四大洋行并存的。”
    没过多久，玛丽就过来通知，王祖亮到办事处，被她请到了招待室。不过，王祖亮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陈仁杰局长。
    “陈仁杰？”最近会面的人比较多，蔡致良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
    “是主管招商引资工作的陈仁杰，近几日就是他负责处理康泰集团与纺织厂的问题。”葛瑞德比较熟悉，解释道：“此次突然来访，应该同纺织厂事件的结果有关。”
    “那就去听一下。”
    蔡致良点点头，心里就有数了，随后同葛瑞德一起去见王祖亮和陈仁杰。蔡致良与陈仁杰还是第一次见面，互相道了一声久仰。
    彼此之间客套了几句，陈仁杰主动提及康泰集团，道：“康泰集团与纺织厂的纠纷已经有了初步结果，蔡先生与希尔先生想必已经听说了。”
    “已经听说了。”蔡致良点点头，道：“感谢陈先生为此付出的努力。”
    “蔡先生客气了，这本就是我的工作。”陈仁杰接着道：“鉴于康泰集团与纺织厂职工之间不断加深的矛盾，经过与康泰集团再三商议，一致认为康泰集团不适合管理纺织厂。”
    王祖亮道：“蔡先生，浦江市对外来企业在本地投资建厂，依旧持欢迎的态度，并为此提供一切可能的便利条件。如果对对浦江市的投资环境有什么建议或意见，也可以告知我们。”
    “谢谢。”蔡致良道：“金河投资和东来贸易行都有意扩大在浦江市，乃至全国范围内的投资，将中国制造推向全世界。”
    “中国制造？”陈仁杰眼前一亮，道：“蔡先生能简单介绍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组织轻工产业联合会，引导中国制造走出去，到世界上同其他国家的产品竞争，杀出一条血路。中国现阶段有完整的教育体系和工业体系，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只要坚持走出去的政策，中国制造一定能够在世界上，如同美国制造，日本制造，德国制造那样拥有一席之地……”蔡致良指着葛瑞德，道：“希尔先生正在草拟方案。”
    蔡致良也就是大致画了一个饼，具体尚需要葛瑞德和东来贸易行去操作。

 第210章 纺织厂归属

    王祖亮与陈仁杰临走前，建议由东来贸易行接手康泰集团在纺织厂的股份，也算是业务对口，这让蔡致良有些犹豫。
    一来这毕竟是康泰集团的业务，蔡致良此次来浦江为帮助解决问题的，却转身一口吞下康泰集团的投资，以两家目前的关系，实在是不大合适；二来，经此波折之后，纺织厂已经成为一个烫手的山芋，稍有风吹草动，便是烈火燎原。
    而市政府的目的，无外乎希望借助东来贸易行的订单，稳住纺织厂数千职工。
    葛瑞德也有此方面的顾虑，道：“陈先生，经过此次一波三折，纺织厂的员工难免对外资企业产生抵触心理，或者难以适应外资企业的管理。而东来贸易行同康泰集团一样，都是外资企业，难以进行有效的管理。”
    “这一点还请希尔先生放心，我们会适当调整纺织厂的管理人员，尽可能地配合东来贸易行的管理。”陈仁杰转而对蔡致良道：“蔡先生，此事也是康泰集团的蔡老先生向我们提及，否则的话，我都还不晓得康泰集团同东来贸易行的关系。”
    既已至此，蔡致良道：“康泰集团的蔡董事长，同我祖父是堂兄弟，在这个时候接受纺织厂的股份，实在是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希望你能够理解。”
    “蔡先生不用由此顾虑。”陈仁杰道：“这是庞松总经理提议的，蔡董事长也同意了。”
    “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同蔡董事长谈一谈，才能做决定。”蔡致良依旧没有松口。
    “这是自然，请蔡先生相信我们的诚意。”
    临出门之际，却是遇到了刚下飞机的许如琛，双方又是一番介绍。
    “我们真要接手康泰集团在纺织厂的股权吗？”回到刚才的接待室，葛瑞德迫不及待地问道，说实话，他是有些抵触的。
    “接，为什么不接，估计价格也不会太高。”蔡致良分析道：“既然陈仁杰提出来了，又有王祖亮陪同，东来贸易行又不会吃亏，有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说的好听，经此一事之后，东来贸易行想要插手日常管理，肯定是不可能的。”葛瑞德道：“这就等于是，花钱买下一个自己无法做主的工厂，亏损的都是东来贸易行的钱。”
    “如果无法插手日常管理，放任自流便是了。以纺织厂的位置和面积，再过三五年，就算是开发房地产，也能大赚一笔的。刚才没听陈仁杰说嘛，康泰集团已经选定了其他的位置，还打着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的旗帜，无论如何也不能吃亏。况且能让庞松念念不忘的地方，能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吗。所以也没有必要担心，想想港城是如何发展起来的，现在亏损的，往后都会十倍，百倍的赚回来的。”蔡致良笑道：“我其实更倾向于放任自流，由他们自主经营，等到实在经营不下去的时候，东来贸易行再接手也不迟。到那个时候，就该由东来贸易行做主了。”
    “那万一……”葛瑞德话到一半又咽了下去，一旦出现万一，自然就是东来贸易行的投资升值了，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没有万一，纺织厂是几十年的大工厂，仅仅政策性亏损，就不是它能够承受的，如果真有万一，那只能说明领头人确实是个人才，是东来贸易行的福气也说不定。”说到此，蔡致良问道：“你在这边停留大半年了，知道什么事政策性亏损吗？”
    “不太清楚。”葛瑞德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在国企中，医疗、养老的费用都是有企业承担，所以越是建厂时间长的大型国有企业，每年这些额外的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蔡致良道：“纺织厂也至少二十年了吧，每年有多少这些额外的开支，也是可以查到的。”
    “那您刚才同陈仁杰说的……”似乎刚才蔡致良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欲擒故纵，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而已。”蔡致良道：“等我晚上同蔡董事长碰面后，你再同庞松见面商议，也不要着急，两边都压一压，也方便日后接手。”
    “您放心，我理会的。”凡是蔡致良做的决定，葛瑞德都会坚决执行。
    如果葛瑞德不打算接手，蔡致良就会让金河投资接手，就像他刚才说的，占用不了多少资金，晾上几年也不打紧的，到时候随着进一步改革，公司的员工说不定早就各谋出路了。
    说完了纺织厂的事，蔡致良随即问康同，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谈判还比较顺利。在恒隆银行表示出对电视塔建设项目信贷方面的兴趣之后，广电局当天便找我询问贷款条件，贷款方式，而工商银行浦江分行随即也表示了同样的意向。”
    一个项目无人问津的时候，大家都有不同方面的顾虑，等有一家银行产生兴趣的时候，其他银行便纷至沓来。电视塔建设项目，广电局本就多次找人民银行和国有商业银行研究资金解决方案，其中就包括工商银行。
    既然都有意向，那贷款自然就容易沟通，康同说道：“鉴于此，按照您的建议，我便向广电局和工商银行详细介绍了银团贷款的思路。在银团贷款方面，国内已经有过先例，包括大亚湾核电站和京城的香格里拉饭店，算是最早的银团贷款，所以这一方面也不存在什么疑虑。如今，银团贷款的方案已经报请市政府和人民银行，届时将召开专题会议，邀请各大国有商业银行确定最终贷款方案。我已经建议广电局，照眼下通货膨胀的经济形势，如果不能尽快奠基、施工，迁延日久，5000万美元的设计概算还有可能上浮两到三成。广电局表示会向市委市政府请示，尽量特事特办，加快进度。”
    东方明珠建设中的银团贷款方案，即便是恒隆银行不提，在大概晚一年多的时间，也会有工商银行浦江市分行提出。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整个工商银行浦江市分行，每年的外汇贷款也不过几百万而已。
    进展顺利就好，蔡致良问道：“照你的预计，恒隆银行只参与外汇贷款，需要多少美元？”
    “按照华东建筑设计院最新的预估，大概需要2000万美元的外汇贷款。在这部分外汇贷款中，工商银行和本地其他国有银行也能分担一些，我认为恒隆银行提供的外汇贷款，应该在1500万美元左右。”康同道：“电视塔的建设周期长达三至四年，预计资金分几期到账，从这一方面来看，对于恒隆银行的资金压力并不大。但是出去除去建设周期，再加上漫长的还款期限，预计15至20年的时间，形成坏账的风险还是有的。”
    “嗯……”蔡致良只是点点头，评价了一句，道：“凡是还是要往长远来看，如果能够以此为开端，打开外汇信贷市场，才是对恒隆银行最有利的局面。”
    “您说的对，对恒隆银行来说，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接着这笔信贷业务的契机，进入浦江，乃至全国的金融市场。”许如琛经历过在深城申请设立分行的过程，自然是深有体会，而这里是浦江，不是有些偏远的深城，道：“近几年，中央政府实施金融市场改革，浦江这边的试点项目，就是重新组建了交通银行，以应对未来越来越庞大的资金需求。恒隆银行此时进入浦江市金融市场，越早参与到其对外开发开放的进程中，对于恒隆银行在大陆的业务，将是一个质的飞跃。”
    “既然到了浦江，该拜访的，该会见的，都见一见，也做些准备。”蔡致良道：“东来贸易行这边可能有个外汇贷款项目，你跟葛瑞德商议一下，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许如琛道：“好的，我等下同希尔先生商议之后，再向您汇报。”
    蔡致良看看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事情了，便结束了今天的会议，各自离去。而蔡致良也回了酒店。

 第211章 表态

    回到酒店，蔡致良很快就见到了蔡勋和蔡康，或许他们本就在等蔡致良回来，却没有见到庞松。
    “爷爷，四叔爷。”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你一天到晚忙什么呢，看不见你人影？”蔡勋道：“还指望你陪着去西湖看看的。”
    “这两天有点忙，就是东来贸易行的一些投资，去工厂考察了一下。”蔡致良想起自己刚来时做出的承诺，道：“这周估计不行，下周吧，我也想去看看苏堤春晓、三潭印月，还有那首《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所描绘的景色。”
    “之前不是说，这边的事情由葛瑞德做主就可以了吗？”蔡勋还记得蔡致良当初的嘚瑟。
    蔡致良道：“这次来浦江，同葛瑞德商议过后，觉得原先的格局有些小了，应该进一步，大幅度地扩张这边的商业版图，所以这两天重新做了一个规划。”
    “阿良，你觉得浦江很有潜力？”蔡康问了一句。
    “地理位置就决定了，浦江很快就会重新成为远东第一大都市。”蔡致良开始为蔡康分析，道：“历史上，往上数几千年，浦江都是无人问津的，因为这里处于大陆的边缘地带，而当时的中国一直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农耕文明。但是当大航海时代开启之后，这里凭借入海口的便利，通过贸易迅速繁华起来。现在也一样，有国家的对外开放政策，又有深厚的工业基础，似乎没有理由不能快速发展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
    说到这里，蔡致良问道：“四叔爷，我今天下午见到陈仁杰局长，谈及纺织厂的事情，康泰集团准备退出这个拥有无限潜力的市场吗？”
    “那倒不是，可能陈局长没有说清楚。”蔡康摇摇头，道：“纺织厂也不是康泰集团的主业，眼下这次波折之后，确实是有些鸡肋，不如及早收手，专注于粮油食品这一领域，深耕这个市场。此事就麻烦希尔总裁尽快处理一下。”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让姑父明天去和葛瑞德去谈好了。为未来计，康泰集团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这个十亿人口的广阔市场。”蔡致良劝说了一下，道：“如今退出了纺织厂的股份，康泰集团现在看中了哪家工厂，还是准备自建工厂？”
    “准备新建一家油脂厂，阿松已经在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康泰集团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蔡康道：“此次建设油脂厂所需的资金，还要请恒隆银行帮忙运作。”
    “许如琛已经来浦江了，明天跟东来贸易行谈纺织厂股份交易的时候，可以一并跟他谈一谈。”这些都是小问题，蔡致良道：“您这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一并说给葛瑞德，他比较熟悉这边。”
    在蔡勋和蔡康面前，蔡致良说的很慷慨，愿意为康泰集团提供必要的帮助，让两位老先生大为满意蔡致良的态度。
    “阿良。”蔡勋道：“你刚才讲，贸易行准备扩大投资，现在又叫来恒隆银行的人，准备多大规模的投资啊？”
    “许如琛过来，是市政府这边有一个外汇贷款项目，大概得上千万美元，过两天有个关于这项外汇贷款的专题会议。”蔡致良介绍道：“市政府准备在黄浦江边修建一座电视塔，原先的贷款方毁约了，恒隆银行也就是适逢其会。”
    说完了恒隆银行，蔡致良才开始说了说东来贸易行，道：“东来贸易行这边在内地的业务，虽然已经自建、收购了一些工厂，以稳固其供应体系，不过仍然还是以来料加工为主。这次同葛瑞德商议，便是准备同政府合作，扩大业务规模，并对本地制造工厂给予一定的外汇贷款扶持，更新工厂设备，提高工厂技术和产品品质。”
    “外汇贷款的话，就怕是贷款出去，不好收回。”蔡康对国内的外汇市场也有一定的了解，道：“这些工厂出口创汇之后，是拿不到外汇的，都要按照官方汇率兑换成人民币，结果最后还款的时候，都要从市场上高价买外汇，这一进一出就是亏钱的。”
    “所以啊，既然是做好事，就只能按照官方汇率进行外汇贷款。”蔡致良笑道：“这也没办法，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只有他们的产品品质得到提升，才能更有利于东来贸易行在全世界抢占市场。”
    “你坚定了我投资的信念。”蔡康叹了一口气，怪不得市政府的官员将东来贸易行像菩萨一样供着。
    眼下的经济形势，蔡康还是有一定的顾虑的，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逐步撤回在大陆的投资，包括周边的很多朋友，马来西亚那边的同行，都在近一年的不断观望中，选择了暂时撤离。但是蔡致良这般巨大的投入，反其道而行，多少能够给予蔡康一定的信心，而自从做空美股之后，蔡致良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便是洞察力，总能在合适的时间找到最赚钱的生意。
    第二天，没想到蔡勋倒是忽然来了兴致，跟蔡致良一道去了东来贸易行在浦江的办事处。葛瑞德带来了新拟定的方案，送到蔡致良的办公室。蔡致良一时也没有时间，只能让蔡美慧和卢襄陪着蔡勋四处走走。
    “这份提案不行，得重新写。”半个小时之后，蔡致良否决了葛瑞德送来的提案，道：“提案中，凡是涉及‘大概’、‘可能’、‘也许’这类不确定词汇，统统换成‘必须’、‘一定’等表示肯定的词汇，如果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又凭什么让别人相信，国内轻工业产品已经有实力、有能力参与国际竞争，务必要坚定信念，价格战是可以打赢的，拼技术不行，报团拼力气还不行吗。在劳动密集型产业领域，谁挡道，挤破产就是了。”
    “您说，我记一下。”葛瑞德拿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第二点，就是提案中的称呼，作为一名港商的后面，应该再加上一句，同时作为一个中国人，这是立场问题，一定要稳住，表达出来，让所有人都清楚。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是拥护国家统一，坚定支持九七回归的，并坚信在中央政府的领导下，港城未来会更加繁荣。”看着有些愣神的葛瑞德，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句，道：“这一点必须明确，墙头草是要不得的，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现在东来贸易行还在港英政府治下，这般政治表态会不会有些早了？”葛瑞德有些犹豫，担心得罪港英政府。
    “英国佬自己都怂了，有什么可担心的。香港九七之后回归是必然的，而英国人在九七之后滚出香港，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大势。”蔡致良嘲讽了一声，道：“现在都已经有些晚了，你以为就只有我们表明立场了吗，霍家就不提了，包船王十年前就投资了首座五星级酒店，邵大亨还是英国女王封的爵士呢，近几年在内地捐建了多少座逸夫楼，哪一个不比我们个子高，天塌下来轮得到你来顶？再说了，现在的金河投资也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拿捏。”
    蔡致良有这个自信，金河投资横跨地产，银行，贸易，报业，影视娱乐等诸多行业，已经逐渐形成一个庞然大物，可以正面硬刚四大洋行的存在。
    “行，我听您的。”真应了蔡致良说的那句话，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葛瑞德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顶雷，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转达蔡致良的态度而已。
    “还有一点，目标要明确，建立轻工业联合会的目的，现阶段主要还是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不断提升产品的竞争力，最终成为制造业强国，世界工厂。”蔡致良特意强调了“世界工厂”，这是任何国家都不能拒绝的诱惑，想当初美国怎么崛起的。
    “世界工厂……”葛瑞德喃喃自语，有些疑惑，不是那么有信心。
    “行了，赶紧找人去修改润色，座谈会之前就要定下来，尽快提交上去，我时间有限。”蔡致良也没有在解释什么，时间终将会改变葛瑞德的想法。
    中午同蔡勋一起吃饭，从下午开始，蔡康、庞松与康泰集团的管理人员在东来贸易行办事处，就纺织厂股份交易展开谈判，重新评估纺织厂的价值。

 第212章 成本优势

    周末，许如琛和康同的陪同下，还有唐范这位工程师，去了一趟浦东，考察一下电视塔的选址，更主要是了解一下浦东目前的状况。
    此时的黄浦江上，仅有一座桥梁通行两岸，蔡致良一行绕行了许久，才抵达对岸，还是一望无际的浦东。
    浦东虽然与繁华的外滩、南京路仅一江之隔，但经济发展远远落后于上海老市区。宁要浦西一张床，也不要浦东一间房。交通不便，致使浦东十分荒凉。
    “此地孕育着无限的可能，大有可为。”虽然距离它的腾飞，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但现在无疑是入手的最佳时间。
    “是啊，视野开阔，难得放松心情的好去处。”
    最近一段时间，唐范的关注点，都在黄浦江以西，尤其是南京路，民国以来就是最繁华的所在，金河投资有意于地产开发，再次也不能选择这么鸟不拉屎的荒凉之所在。所以听说蔡致良尤其投资浦东的时候，唐范是很抵触的，只是反对无效罢了。
    “浦江这个地方，若说最适合商业开发的地方，还得是南京东路和西路，想当初民国时期，最有名的蒋宋联姻，都特意选择在这个地方举办婚礼，由此可见一斑哪。”
    “这个不冲突。”蔡致良摆摆手，道：“南京路可以做，浦东也可以做，都是一样的开发。不过还是浦东更好一些，还是一张白纸，可以任由我们作画。”
    “这怎么能一样呢？”唐范感觉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以及数十年的工程经验，到处都是荒田民房，哪里就适合搞开发了，道：“南京路搞商业开发，都是熟地，三通一平，是能够获取利润的，浦东就是个无底洞，搞房地产只会亏本。”
    “十年之前，深城也该是这个样子吧。”
    深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十年过去了，哪里还能看出当年小渔村的模样。浦东现在还是一片荒滩，一旦对外开发开放，将会迸发出多大的活力，好好想象一下吧。
    蔡致良指着眼前空地，道：“这就叫吃政策的红利，当然了，也会是最烧钱的生意。”
    说到这里，康同提醒蔡致良，道：“蔡先生，前面那两个，左边的是广电局的局长盛庆林，右边那个时人民银行浦江分行的副行长李青竹。”
    蔡致良点点头，走过去握手寒暄。
    “盛局长，李行长，幸会。”
    “蔡先生，你好。感谢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对广电局的支持。”盛庆林一见面，便向蔡致良表示了感谢。
    “盛局长客气，互惠互利是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的一贯原则。”蔡致良说的很客气，都是官面上的套话，不会给人盛气凌人的感觉。
    “浦东开发的事情，市委市政府已经经过数年的调研，讨论与规划，大概一两年之内就能成行，虽然现在还有些荒凉，但是假以时日，将会如浦西一样繁华。”盛庆林介绍着浦东开发，道：“电视塔坐落于黄浦江畔，落成之后将是全市最高建筑，可以俯瞰长江，远眺大海，是极佳的观景点，也是电视塔未来收入的主要来源，随着浦江市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据广电局目前预计，五至七年就可以收回成本。”
    这话说的很没有底气，不过对蔡致良来说没有关系。
    “经过这一周的考察，我也认同这一点，浦江的大发展是可以预期的，电视塔项目拥有回收投资的能力。”蔡致良很是赞同，道：“在全国各大城市中，浦江浦江的工业产值、出口创汇、上缴利税等都居全国第一位的，但是在这座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中，还没有一座摩天大楼，这无疑很不匹配它应有的荣耀，说明浦江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可挖，电视塔就是一个开端，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摩天大楼。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希望能够参与到这一进程中来，作为有责任心的企业，为浦江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
    接下来的闲聊中，蔡致良也同李青竹谈了些关于外汇交易的事情，许如琛也适时建议设立专门的机构管理外汇交易，恒隆银行有意贡献力量。大多时候都是许如琛凭借着丰富的理论知识，向蔡致良和李青竹灌输概念，并介绍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外汇管理方式。
    当然，这也注定只能是闲聊，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已经远超他们能够做主的业务范围。
    过了两天就是市委市政府组织的座谈会，主要是针对在浦江考察投资的外企，如同之前在羊城的慈善晚宴一般，只是此次规格更高一些而已，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都出席了，亲自出马，宣传浦江市的经济发展政策和对外政策，以提升外企投资的信心。
    相较于之前在羊城的晚宴，到处的港商就不多了，更多是一些欧美外企办事处的负责人，蔡致良适逢其会，反而成了那个最大的牌面。
    金河投资这边还是由葛瑞德出面发言，简单谈了些观点和建议，无外乎就是建议，重点发展轻工业，从内向型经济转向外向型经济，以外贸出口拉动经济的快速发展。至于葛瑞德近几日精心准备的提案，已经于昨日分别呈递给市委和市政府，也没必要在这种场合重复一遍。
    总之，过程波澜不惊，没什么值得惊喜的内容。
    周三下午，蔡致良带着葛瑞德，许如琛等人前往市政府，就东来贸易行本周提交的关于成立轻工业联合会的方案，进行了交流。
    无疑，对于设立轻工业联合会的争议倒是不大，只是对于目前中国产品在世界上的竞争力存疑，毕竟大多是那种小作坊，而欧美以至于日韩，都是那种至少发展十余年的万人大厂，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管理水平，了解的越多，就越是疑虑。
    “这就是设立轻工业联合会的目的，仅仅靠一两家企业是没有用的，只有纺织、服装，化纤等行业一起报团，上下游配套合作，才有可能最大化压缩成本，将对手逼到破产，从而达到占有全球市场的目的，最终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工厂。”蔡致良道：“若论优势，从产品质量，工艺、耐用性，到科技含量，外观设计，欧美乃至日韩产品，都是碾压中国制造的，但是这些优势捆在一起，也比不上价格这一种优势。组建轻工业联合会的目的，就是打价格战，将同等质量的产品做到最低价，别人卖一块，我们就卖一毛，而且还能保证有得赚。我敢说，世界上再没有比中国更勤劳和更能吃苦的工人，这也是目前中国制造崛起的机会。从低端制造业开始，而后逐渐向中高端发展，这是一个过程，没办法一蹴而就的。”
    既然开了头，后面的讨论就比较积极了，以浦江市的资源，加上东来贸易行的平台，还有恒隆银行的外汇贷款，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呢，反正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尤其是外汇贷款，既然金河投资愿意扶持和帮助市内工厂更新设备，市政府就更不会反对了。
    之后，双方也就广电局电视塔的信贷项目，浦东开发交换了意见。
    广电局电视塔的信贷项目，基本上没什么波折，经过一周的开会商议，银团贷款的大致方案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市政府对此也表示赞赏，而许如琛也代表恒隆银行表达了继续合作的意愿。
    而在浦东开发的问题上，蔡致良表示了投资的意愿，而3亿美元的投资规模也不出意料地镇住了现场所有人，包括随同蔡致良而来的葛瑞德与许如琛，如果不是这种庄重的场合，都想问问蔡致良是不是疯了，这得赔多少钱啊。
    市委领导详细询问了金河投资公司的规划，布局，蔡致良重点讲述了老城经过百年发展之后，城市臃肿、交通拥挤、环境污染等矛盾的制约，逐渐陷入发展滞后的现状，以及浦江优越的地理位置，有较强的港口吞吐能力，建议市政府进行统一规划，打造成金融、贸易、现代物流为一体的城中之城。
    随着讨论的深入，从浦东开发，到浦江市的发展，协同江浙地区，乃至于辐射整个长江流域，蔡致良险些没有招架住，好在凭借着未来二十年的远见卓识撑住了场面。

 第213章 大笔一挥

    组建轻工业联合会的事情尚在讨论之际，广电局东方明珠的银团贷款方案确定下来，由工商银行浦江分行与恒隆银行作为牵头行，分别担任人民币和外汇的代理行，此外还有9家本地银行参与贷款，首期贷款预计1000万美元和1.3亿人民币。借款人也不再是广电局这行政单位，而是由广电局新注册一家公司，浦江广播电视发展工作，作为借债主体。
    而在此期间，纺织厂的股权顺利转让，而康泰集团的油脂厂厂址也确定下来。
    蔡致良和蔡美慧陪着蔡勋和蔡康倒是在浦江市内走了走，有豫园和静安寺。周末去了一趟苏州，离得也不远，庞松也去了，欣赏了江南的小桥流水，以及那座传颂千年的古刹，寒山寺。
    而在寒山寺休息的时候，庞松问起了东京股市的行情。
    “阿良，你对东京股市怎么看？”
    这还能怎么说呢，蔡致良无奈的摇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东京股市就是虚幻的泡沫。从4月份开始，日本央行开始小幅度加息，减小市场的货币流通量，这是为什么呀？”
    也没等庞松回答，蔡致良自己说道：“还不是为了将股市中的水分挤出去，从而让股市回归原来的面目，股民回归理性。所以，日本二次加息之后，金河投资和金河证券已经开始逐渐撤资，因为风险已经越来越高了。”
    “但是在二次加息之后，东京股市反而越发高涨，并没有显现出颓势，说明国际资本对日本的经济还是很有信心。”庞松说的也是事实，虽然日本央行已经二次加息，但是日经指数在短暂的停留之后，继续延续原来的涨势。
    蔡致良既不是经济理论学家，又不是专业的社会学家，哪里能够解释清楚日经指数的上涨，以及民众的疯狂。
    “若要论及金融经济理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我认为，按照目前的经济增速，日本经济有可能在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之内超过美国，但绝对不是现在。”
    东京股市已经超越美国股市，成为全球市值第一的股市。
    蔡致良劝道：“东京股市存在巨量的泡沫，你也清楚，或许大家都在赌，等股灾降临时可以提前走掉。总之，我已经准备将资金撤出来，观望一段时间。”
    庞松有没有听进去，蔡致良不清楚，或许现在听进去了，但是随着日经指数的不断上涨，能否经得住诱惑，都是很难讲的。
    从苏州回来，蔡致良将蔡勋和蔡康送往机场，浦江这边事情已经了结，他们也准备回去了，至于杭州，时间上和距离方面都不太允许，只好等下次有机会了。
    就在蔡致良陪同蔡勋和蔡康周末游玩的时候，解放日报刊登了葛瑞德起草的关于设立浦江市轻工业联合协会的倡议，阐述了设立这个协会的原因和目的，提升中国制造的品质，让中国制造走出去。
    什么是中国制造？世界上先有英国制造，而后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之后有美国制造，德国制造，以及近二十年来的日本制造，无一不是现代化的工业强国，那么现在轮到中国了，有望成为下一个世界工厂。
    解放日报是浦江市委的机关报，在浦江乃至全国都有一定的影响力。既然刊登出这篇倡议，那就说明设立轻工业联合协会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成立轻工业联合会的事情，从这个周末迅速成为热议的话题，从浦江这个最大的城市，开始向全国传播。
    讨论更多的依旧是那个问题，目前的中国产品，是否有能力同老牌的欧美制造，乃至日本制造，甚至是同四小龙竞争。
    果然，等周一的时候，市政府便派人请蔡致良和葛瑞德，过去商量筹备轻工业联合协会的事情。从提议成立轻工业联合会，再涉及到之后的订单以及外汇贷款，短时间之内都必须依赖东来贸易行完成，所以也就不出蔡致良的意料，这第一任会长的人选也就没有什么可争议的。
    市政府倒是想让蔡致良来担任这个会长，毕竟蔡致良才是金河投资这个财团的领头人，影响力也不是葛瑞德可比的，但是蔡致良略作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这个位置对他来说有些鸡肋。
    轻工业领域毕竟是东来贸易行目前的主业，而葛瑞德精心准备了这么久，往后也更需要借助这个身份，方便往来于各个省市。
    葛瑞德也代表东来贸易行，捐献300万美元，用于教育事业，继续扩张东来实验小学和中学的版图。
    而随着成立轻工业联合会的消息的传播，东来贸易行变得再次热闹起来，毕竟订单，外汇以及贷款，这三样是大多数工厂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以让工厂更新设备，提高产品质量和技术水平，提高效率，增强竞争力，赚取更多的利润。
    以至于蔡致良也不得不退避三舍，本想去恒隆银行那边，却发现那边也不太平，看来确实需要一栋独立的办公楼。
    至于投资浦东，却一直没有下文，政府那边给的意见是，需要研究研究。直到唐范提交的位于静安区的商场开发，都已经有了下文，开始进入流程，而浦东投资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
    在浦江的领导班子不断开会讨论的期间，杨乐从深城赶了过来，带来了经过赵宝秀和赵明德比对之后的精确的关于外婆卢妮的资料。蔡致良将之交给了招商办的陈仁杰，拜托他帮忙寻找一下，至于接下来，陈仁杰往哪个部门投递处理，也比蔡致良摸不着门路要强一些。对于寻亲这种事情，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机构，期初都是在报纸杂志上面刊登寻亲消息。
    蔡致良只能推掉了《黄飞鸿》的首映以及香港小姐的决赛评委，接连同市政府领导会面，谈一谈浦东投资的事情，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浦东开发也不是想当然的事情，需要花费相当大的精力去规划，而后耗费巨额的资金去解决当地相关的配套设施，道路硬化，以及拆迁补偿等等诸多繁杂的事情。
    蔡致良虽然说投资3亿美元，但是话说的漂亮，这些钱能不能到账，什么时候到账也是值得怀疑的，毕竟是投资嘛，将数额夸大，把人民币变成美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许，即便是如此，金河投资的名声还是不够响亮。
    更何况，如今的浦东，到处是民房，到处是荒地农田，如果蔡致良的3亿资金等到三通一平，等到配套的基础设施修建完成之后，才开始到账，那就还不如按部就班的筹集资金，而后进行开发。
    蔡致良于是向政府领导表示，年底之前第一笔7500万美元的资金就会到账，作为购置土地的费用，随着浦东开发的陆续推进，金河投资将会陆续投入后续资金，配合市政府的规划建设。
    毕竟是3亿美元的外汇，虽然先期仅有7500万美元，却也是相当大的一笔外汇了，相当于工商银行浦江分行一年外汇贷款的十倍，接下来的进展就加速了。毕竟按照浦江政府的预计，开发浦东的相当一部分资金来源于外资和世界各大银行的外汇贷款，那么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千金买马骨的道理都是懂得，更何况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也不是马骨，本身就是一匹千里马。
    当天下午，招商办的陈仁杰拿着一张浦东的地图同蔡致良商议，讨论了一个小时之后，大手一挥，也就不是按照平方米来计算了，而是在未来的陆家嘴附近，划了大概6平方公里多点，不到7平方公里的样子，事情大概就这么定了下来。
    随后，蔡致良代表金河投资同市政府在银河宾馆签署了投资协议。

 第214章 东方影业的时代

    伴随着投资协议的签订，蔡致良一时间也成为风云人物，毕竟是1989年的3亿美元啊，国家外汇储备规模也不到50亿美元。
    而与此同时，人民日报还转载了东来贸易行关于成立轻工业联合会的倡议，包括中国制造，世界工厂的话题，亦成为全国各阶层广泛讨论的焦点，无论哪一行业，都能够说几句外向型经济的解释。
    百年的屈辱之后，中国重新屹立在世界的东方，但是何时能够远迈唐宋是的富庶繁荣，这篇文章给出了一个可行的答案。
    转载文章的最后，人民日报赞赏了金河投资和东来贸易行，支持九七回归的政治立场，算是为往后东来贸易行的商业拓展加了一层护身符。
    蔡致良此次来浦江本是比较仓促的，就是单纯为了帮忙解决康泰集团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期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从恒隆银行到东来贸易行，最后连念叨了很久的浦东开发的事情，也一并有了理想的结果。
    如今事情已经办妥，蔡致良也该启程回港了，浦东投资的后续事情，既然杨乐已经到了，便不再需要他亲自操心。
    “蔡先生，您看是不是新注册一间公司，专门负责开发浦东这边的项目。”在杨乐眼里，亦或许在许如琛、葛瑞德等人的眼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在浦东撒下的3亿美元的投资，注定是要亏损的，至于亏多亏少，目前还说不好。但这毕竟是蔡致良主推的项目，又是蔡致良自己的资金，他们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这也是杨乐建议注册新公司的缘故，将这个项目独立出去，亏损与否都一目了然，不然等到每年年底做审计的时候，这些都要算到他的头上。
    “那就独立出来吧。”
    蔡致良点点头，既然看不上，也就不要勉强，换做其他人来做就是。事实终将会证明他的正确性，终究有让他们后悔的时候。
    “浦江这边的业务，按部就班地做下去就是了。下一步，也该继续向北开拓新的业务，在京城建立办事处，我明年要看到效果，尽快。”
    “您放心，等我处理完浦江的事，就去一趟京城。”葛瑞德立即保证道，蔡致良当初的计划已经实现了第一步，他如愿当上了这个浦江市轻工业联合协会的会长，虽然大部分事务还是由政府那边做主，尚需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去一趟京城怎么行。
    “恒隆银行呢？”蔡致良直接点名了。
    “温行长过些天会到浦江一趟，签署广电局电视塔项目的贷款协议。如果浦东开发顺利成行的话，各种基础设施的建设，黄浦江上一座大桥是远远不够的，这都将成为恒隆银行潜在的信贷业务。”许如琛汇报了一些最新的进展和温国良的行踪，道：“这都将有利于恒隆银行在大陆的业务拓展，我会加紧同人民银行和国有商业银行的联系与合作，延续此次银团贷款的方式，而后去京城建立办事处顺利成章。”
    “你们商量一下，最好有一栋独立办公楼。”蔡致良指着外面，道：“别像现在这么乱糟糟的，不能安心。”
    末了，蔡致良又强调了一句，道：“越靠近天安门的位置，越具有投资的价值。”
    当然，这也不需要他来提醒，京城的房价早就呈现出这种阶梯型了，葛瑞德、许如琛和杨乐自然很快就能知晓。
    交代完了要办的事情，蔡致良再一次去拜访了招商办的陈仁杰，关于外婆卢妮的寻访，还是麻烦对方费心。
    随后蔡致良便启程，坐飞机回到港城，这次接机的赵硕。《黄飞鸿》已经上映，出了机场一路上，都能够看到黄飞鸿和十三姨的海报。
    “票房怎么样？”
    “经过近50天的放映，《赌神》的票房顺利突破4000万，成为港城第一部票房过4000万的电影，现下已经落画。”
    虽然过程显得不是那么光明正大，几乎快成为上映时间最久的港片，如今的票价如此，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结局终究还是很圆满的，使《赌神》成为第一部票房过4000万的港片。
    想当年，第一部票房过千万的港片，是程龙的《师弟出马》，那是属于嘉禾的时代，凭借着程龙的功夫片和许氏兄弟的喜剧片，风头一时无两；
    第一部票房过两千万的电影，是许关杰的《最佳拍档》，那时是属于新艺城的时代，逼得嘉禾与邵氏兄弟这对冤家不得不联手相抗；
    第一部票房过三千万的电影，是洪金保的《福星高照》，那时是属于嘉禾的时代，再次凭借时装功夫戏剧，如日中天；
    如今第一部票房过四千万的电影，是周闰发的《赌神》，将意味着这是属于东方影业的时代。
    也难怪赵硕有些激动，创造新的历史记录，总是令人心潮澎湃。
    “我问的不是《赌神》？”等票房超过3500万之后，什么时候票房过4000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赵硕也知晓蔡致良问的不是《赌神》，只是难掩兴奋之意，这几天无论走到哪里，都赢得了无数的赞誉。
    “《黄飞鸿》上映两日，票房586万，照目前的形势估计，最终票房超过3000万应该不成问题。如今已经加大宣传力度，已经买下包括天天日报、东方日报在内的十余家报纸的头版，而另一方面，徐可，李莲杰、关芝琳与梁嘉辉等人也在各处巡演，保持如今的热度。不过，现下上映的其他电影，都不能对《黄飞鸿》构成威胁。”
    说到这里，赵硕也不无抱怨，道：“都是这个徐老怪，拖拖拉拉的，要是没出这么多意外，《黄飞鸿》就能早一个月上映，说不定能够与《赌神》并驾齐驱，连续两部电影票房超过4000万。”
    经过首映式和近两日的票房反应，赵硕对徐可这部新电影的水准的认知不断拔高，就是想得太美，白日做梦。
    “《喋血双雄》呢？”既然《黄飞鸿》上映了，想来《喋血双雄》即便是没有落画，也极大压缩了荧幕数量。蔡致良心里对这部电影还是相当期待的，只是听赵硕的意思，显然票房是不高的，或许远不能和《赌神》与《黄飞鸿》相比。当然，这也本就符合他们的预期，也利于后续的计划。
    “《喋血双雄》的票房也不差，就是后劲不足，票房过1800万之后便后继无力了，目前票房达到2100万，也不可能像《赌神》那样维持那么久的时间，大概近几日就会落画，给《黄飞鸿》腾出为数不多的荧幕。”
    说完《喋血双雄》，自然就轮到《喋血街头》，赵硕道：“寰亚影业对《喋血双雄》的票房还比较满意，而吴导也对明年的上映时间不太满意，于是寰亚影业与吴玉森制作公司合作，已经正式立项拍摄《喋血街头》这部电影。”
    “那就好。”蔡致良点点头，靠在座椅上，有些累，道：“等等看吧。”
    回到明潮大厦，二郎真君的依旧光彩夺目，庇佑着走进这栋大楼的人。蔡致良抬头看了一眼，第一次觉得二郎真君是如此顺眼。

 第215章 难得杀青

    走进办公室，赵硕继续之前的话题。
    “蔡先生，首映式那天，永盛的向先生也有意于拍摄黄飞鸿电影，想要借用李莲杰。”照目前的形势，李莲杰加黄飞鸿，就是一颗摇钱树，但是永盛向家既然发话了，这让赵硕有些为难，得罪不起啊。
    “不用那么为难，你这么跟他说……”蔡致良沉吟片刻，道：“《黄飞鸿》上映之前，人们看的是黄飞鸿，但是上映之后，人们看的是李莲杰。那些个民国大侠的故事，明秀漫画部不是已经在创作了吗，让他们随便挑就是了。”
    “好的。”赵硕心里没底，不过，既然蔡致良这么说了，总要试一试，道：“《笑傲江湖》杀青了。”
    “杀青了？”蔡致良不由失笑，终于杀青了，从徐可当初在《刀马旦》的庆功会上宣称开始筹备这部电影，到如今杀青，已经历时3个年头了。
    “已经杀青了，终于赶在《黄飞鸿》上映之前。”赵硕再次确认了一下，道：“现在已经进入剪辑和后期制作，出剪版大概月底之前就能够出来。”
    “到时通知我，一起看看。”等待了这么久，总还是有些期待的。
    “蔡先生，今晚就是港姐决赛，您看还要不要过去一趟？”
    之前蔡致良接受了邵大亨的邀请，在港姐决赛之夜当评委，不过前几天已经推掉了，却没想到现在如期赶回来了。
    “我就不过去了，你代我像邵先生问好，并致以歉意，改天请他喝茶赔罪。”
    此次港姐决赛，赵硕也受邀参加了，将作为颁奖嘉宾，为这些佳丽颁发今年刚设立的最佳泳衣演绎奖。既然已经推辞了，而时间也就剩下几个小时，港姐的颁奖嘉宾必然已经启动其他的选择，蔡致良此时再去就有些不合适了。
    “那个港姐你见过了吗？”
    蔡致良说的，自然是那个基本上已经预定的冠军，将参与东方影业的新电影《赌圣》，作为周星星的绮梦，一炮而红是肯定的。
    “见过了，能够作为冠军，体貌和形态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刘导演也见过了，出演绮梦问题不大。”赵硕道：“昨晚，亚洲小姐的决赛落下帷幕，跟之前媒体预测的一致，那位同利智一样，来自大陆的翁美人夺得桂冠，相较于陈法蓉，更加妩媚一些，今天的报刊已经将其捧为极具魅力的古典美人。。”
    近一年以来，无线同亚洲互相针对，争斗地很激烈，很多人都在猜测，港姐和亚姐会不会放在同一天，犹如两军对垒一般，一举定输赢，不过为了各自的收视率来考量，毕竟赞助商赞助赛事也是有条件的，最终还是将时间错开了。
    “港姐这边需要调整策略吗？”蔡致良问了一句，不过时间也不太允许了吧。
    “那倒不至于，更何况，一个人的气质，短时间之内也是难以改变的，而一旦气质突变的话，观众是否还想之前那般捧场，也是有风险的。”赵硕道：“既然一个是古典美人，那么另一个就是现代都市女星，独立而自我。《赌圣》本就是一部现代都市剧，也方便后续宣传。”
    “势均力敌更好，最好能够将热度保持到电影上映。”蔡致良可不管她是现代的，还是古典的，只要能够旺票房就是一等一的美人。
    “即便是为了能够压过亚洲小姐一头，无线台那边也会有这个意愿，就像今晚的决赛一般，邵先生还是很慷慨的。而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策划这件事情，以保证持续的热度。”
    对于无线台这样的平台，以其在港城的影响力，保持半年的热度，坚持到电影上映，也不是什么难事。赵硕接着道：“香港小姐除了履行必要的职责，也会出演一些综艺和电视剧，还有一些电影花絮和海报，会陆续通过报刊和无线台播出。”
    说了些东方影业的日常，以及同无线台越来越紧密的合作，以及影视城的进展，伴随着现在地产的热潮，赵硕也有意于房地产的开发，毕竟每月投向影视城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长此以往的话，东方影业的财务也会支撑不起的，蔡致良表示会考虑，让赵硕先做一份规划。
    影视城的面积很大，开发地产的空间肯定是有的，但是要不要开发，什么时候开发比较适宜，蔡致良尚需考虑一下，毕竟那里是将军澳，不是港岛，或许未来升值的空间很大，但是现在却没有多少开发的价值。
    当然，土地也没有嫌多的，将军澳的新市镇建设工程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进行中，或许再添置一些土地也不错，至于赵硕提及的东方影业的财力，蔡致良倒是没多大担心，毕竟未来三五年的电影繁荣期是可以预期的。
    等三五年之后，港片走向没落之际，倒是可是适时开发一部分地产，届时将军澳的新市镇应该已经有了城市的样子，配套基础设施差不多完备，能够省时省力，大赚一笔。
    不久，郑一鸣过来的时候，赵硕也就起身告辞了。
    “蔡先生，自从您投资浦东的消息传回港城，商会这边对此的看法褒贬不一，虽然浦江有可能重现曾经远东第一大都市的辉煌，但是参照港城的发展，战后用了40年的时间才有了现在的规模，漫长的投资回报期，会将金河投资拖垮的。”郑一鸣说着港城商界对金河投资这笔大概率，或者说是注定赔本的生意的看法，这只是比较委婉的说辞，不少报刊上已经在说，蔡致良少年得志，有些飘飘然，正应了《红楼梦》里面那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眼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现如今正处于宴请宾客的阶段，就等着楼塌一声响，曲终人散。
    “不用理会他们，天门置业也在深城有一些投资，你怎么看？”没有见证过一个大国的崛起，哪里能够想象出其中所蕴藏的能量。
    郑一鸣沉吟片刻，道：“我从许如琛那里也了解了一些，浦江有港口，有工业基础，有半个国家的资源，如同深城一样迅速崛起是肯定的。但是，我认为现在港城地产大热，正是加大投资的时候，暂时没必要在浦东做过多的纠缠。等到政府规划出来，开始征迁开发，再投资也不迟。”
    言外之意，就是认为蔡致良在浦江的投资太多了，换算是港币，已经超过20亿了，如果能够投入港城的地产市场，无疑是最理想的。而且也不是最佳时间，应该等基础设施稍微完备在投资也不迟。
    蔡致良暗自叹了口气，原本是准备交由天门置业去开发的，毕竟熟门熟路，总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吧。只是如今郑一鸣和杨乐都不感兴趣，那接下来派谁去接手呢，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您看，要不要在明秀日报上面发文解释一下，大多数人只知道有浦江这个地方，但是对那边的现状一无所知。”
    “不必了。”蔡致良摆手，空口无凭的，又有什么可解释的，道：“过两年，等前景明朗了，也就用不着解释什么了。”
    郑一鸣的意思，蔡致良也明白，只是他不打算解释什么，股价涨跌也只是一时的事情，影响不了什么。

 第216章 家

    韦敏敲了几下门，走进蔡致良的办公室，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顾教授递送过来的，鉴于现如今DRAM的供求形势，这几个月金河德州电子一直在亏损，资金已经不足以维持4M技术的研发，希望金河投资能够继续增资。”
    原本4M技术的研发，就是三方出资，金河德州电子与金河投资占大头，而如今以金河德州电子持续亏损的形势，能够支撑到年底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资金来支持研发。当初，金河德州电子的出资，本就是建立在盈利的基础之上，没有考虑日韩两国各大电子工厂的疯狂倾销。
    况且，这场大战，年底之前能不能结束都还是未知之数，金河德州电子必须能够先保全自己，才能够考虑其他。
    “还不到时候。”
    缺资金是肯定的，但是当初的预算足够支撑到明年夏天，这才过去不到一半的时间，坚持到年底还是没问题的，或许也是听说蔡致良投资浦东的事情，觉得金河投资如今资金已经多得花不出去，正好接济一下4M技术的研究。
    按照蔡致良目前的思路，顾远德目前主持的关于4M技术的研究在明年夏天能否出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期待，如果能够研制出4MDRAM技术，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不能按期完成研究，那么就当是为顾远德教授的科研团队练练手。
    日本的经济在年底就会见分晓，或许因为蔡致良的到来有些改变，但是以如今烈火烹油的局面，想来也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一旦等到日本经济崩溃，自然会有无数或破产，或难以为继的企业，也就包括电子企业，到时收购一家拥有4MDRAM技术的公司就好了。即便是收购不利，那么获取4M的技术授权，也还是有希望的。
    到那时候，就该是砸钱的时候了，蔡致良也不会吝啬。当然，之前也不吝啬，只是时机未到而已，这个行业太费钱了，还是能省则省。
    “还有其他事情吗？”
    “伦敦索尔投资公司那边的消息，朱总已经同瓦格纳机械厂达成投资协议，问大陆那边的汽车厂项目什么时候启动？”这是朱国信从英国传回来的消息，大陆如今的形势，让瓦格纳机械厂很谨慎。
    韦敏接着道：“在索尔公司发过来的文件中，还有曼联的消息，在揭幕战中以5比1的大比分，战胜了上赛季的联赛冠军阿仙奴，准备重启上市进程。”
    “不着急，一场比赛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是战力复苏，还是仅仅一场回光返照，这都需要时间来验证，蔡致良道：“汽车厂最快年底之前就会有消息，另外，你让朱国信多关注一下东欧的局势。”
    苏联的政治改革已经于去年就开始，东欧的乱象自年初以来便让人眼花缭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东欧正在逐步挣脱苏联的影响。
    “好的。”韦敏记录了下来，继续汇报道：“温行长晚点才能到。”
    蔡致良点点头，温国良过来，自然是为了浦江那边贷款的事情。浦江市广电局关于电视塔项目贷款的事情，从康同那里汇报至许如琛那边，再到温国良的办公桌上，短暂讨论之后，如康同当初的顾虑一样，同样觉得不可行，便搁置下来。
    只是没想到蔡致良去了一趟浦江，不仅将这个项目重新翻了出来，而且还全力推动了这个项目，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毕竟浦江广电局也是很着急的，毕竟夜长梦也多。
    “蔡先生，我下周去浦江，签署贷款协议，您还有什么吩咐？”
    再次同蔡致良讨论这个贷款项目的可行性已经没有意义，况且温国良也自觉没有让蔡致良改变想法的能力，另一方面金河投资已经在浦东的荒滩上投资了3亿美元，据说那里同新界的边缘地带差不多，恒隆银行也不过是1000万美元的贷款。
    温国良也知道，蔡致良一直希望能够利用开拓大陆市场的机会，实现银行快速发展，乃至于弯道超车，只是他目前还是有些疑虑，同港城大部分人的想法一致，毕竟大陆的经济形势正进入十年来的低潮，尚未看到走出低谷的曙光。
    “港城就这么大，汇丰先入为主，中银国际背靠大陆市场，恒隆银行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空间了，所以必须向外部拓展生存空间。”蔡致良陈述了一个事实，虽然温国良的曾经一度觉得，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的恒隆银行能够同汇丰、中银国际比肩，而事实上，差的很远。
    “无论是欧美也好，亚洲也罢，恒隆银行终究还是主要做华人的生意，毕竟我们有着相同的语言和价值观，而大陆就是华人最大的聚居地。现在内地的经济刚刚起步，遇到了一些波折，在各大财团和企业纷纷作壁上观的时候，恒隆银行此时入局，这是一种姿态和诚意，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对恒隆银行以后拓展在浦江的业务都是大有好处的。如果不出意外，浦江政府即将开始大规模的基础设施投资，你到浦江之后，可以提前运作一下。”
    “好的。”温国良也不是第一次同内地的政府打交道，去年恒隆银行进入深城的时候，便已经熟悉了这些。
    至于其他的，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倒是温国良说了下纽约分行的筹备情况，目前进展还比较顺利，有望明年开始营业。虽然这是蔡致良交代的，要不是温国良此时提及，都已经快忘记了，毕竟暂时还没有什么需要用到它的地方。
    等温国良离去，蔡致良到家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赵宝秀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回来。”赵宝秀看见蔡致良，又赶忙问道：“你外婆的事情，有消息没有？”
    “这才过去几天呀，什么消息也没有。”蔡致良苦笑道：“妈，您别着急，这毕竟是50年前的事情，中间还经历了战争离乱，说不定都已经不知道搬了几次家了，哪里是那么好找的。且耐心等等，即便是浦江那边动作再快，没有三五个月的寻访，哪里能有什么消息。”
    “唉，等了几十年，也不差这几个月。”赵宝秀随手不停地转换着电视台，道：“希望还能留下些线索。”
    蔡致良宽慰了几句，却也显得苍白无力，这件事其实同大海捞针差不多，毕竟是战争离乱，数十年的岁月，当年的住址也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晚上想吃什么？”
    “嗯……”蔡致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道：“我晚上有事出去，不在家里吃。”
    “那你回来做什么呀？”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
    这出去了一段时间，怎么感觉母子间没法聊天了呢，蔡致良道：“我回家啊……”
    “那你也得先成个家啊，这是我家。”赵宝秀指着电视，开大了声音，道：“好好听听。”
    无线台正播放着潘美辰今年新出的歌曲，“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不过不就是唱歌嘛，谁不会呀，蔡致良扯开嗓子，就来了一首：“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啊，不管你走多远，不论你在干啥，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咱的妈……”
    赵宝秀被蔡致良忽然高亢的嗓音下了一跳，笑骂道：“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啊，晚上早点回来，少在乱七八糟的地方过夜。”
    赵宝秀不知道听说了什么，总是感觉有些不正常。
    “那也得李婶同意啊。”蔡致良笑道：“我晚上约了昕昕。”
    “昕昕啊……”赵宝秀瞪了蔡致良一眼，道：“昕昕小时候有什么忌口的，你还记不记得……”
    “妈……”蔡致良有些后悔提这一茬了，打断赵宝秀继续说下去，道：“妈，只是吃个饭，吃饭而已。”

 第217章 复牌

    进入9月，即将迎来中秋佳节，天气也不像之前那么炎热。
    《悲情城市》从威尼斯电影节载誉归来，夺得金狮奖，在华人世界引起一阵热潮，侯孝贤也被誉为华人第一导演。
    虽然当初投资了这部电影，但是如今蔡致良心中已经毫无波澜，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东方影业已经不再是主要的利润来源。
    停牌已经半年之久的玉朗国际，现在已经改名明秀国际，即将于本月18日进行复牌。通过将明秀报社的资产注入明秀国际，随着股市转暖，目前估值为20亿。
    “或许当初就应该直接将玉郎国际退市，到时也能够在港交所风光一回。”陈强不无遗憾地说道，对于没能在港交所体验一把敲钟的瘾，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有些羡慕恒隆银行的温国良。
    “要是当初退市了，能有现在这么快上市？”从浦江回来之后，蔡致良就大多时候都是在明秀报社，已经多次听到陈强的抱怨，这要是搁在以前，实在是不像陈强的风格，接着道：“明秀报社这么多资产，向明秀周刊，天天日报，还有明秀漫画，过段时间剥离出来重新上市就是了。”
    “要是当初退市，说不定更快，以明秀报社的优质资产，港交所沉寂两年，也需要这样的龙头企业，一个多月就能走完审批流程。”知道的越多，陈强就越是遗憾，感叹了几句，道：“你说的这些，我和阿鲍之前也商量过，明秀周刊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不过还得两三年的时间，明秀周刊最近正计划收购两家财经期刊和一家咨询公司。”
    随着明秀周刊的发展壮大，也开始逐步扩大规模，最直接和最便利的方法就是收购。
    想起之前陈强提及的马来星洲日报，蔡致良问道：“星洲日报那边谈的如何了？”
    陈强胸有成竹，道：“已经同星岛报业公司接触了三次，等明秀国际复牌之后，我会再去星岛报业公司拜访胡女士，大概到那时就会将此事定下来。此事阿俊出力不小，要不是他说服力星岛日报的总编，这事还有的谈。”
    阿俊，自然就是陈强的儿子，蔡致良的发小陈晓俊。蔡致良在这里停留了两周的时间，也大致了解了随之而产生的矛盾，主要是陈强与曹锦岭之间的。对于陈强的夸赞，蔡致良也没有过多言语，从感情和理智上来讲，他还是偏向曹锦岭的。
    “明秀国际复牌，资产扩张了十倍，还是多想想当初的玉朗国际，市值也曾经增长到二十多亿。”蔡致良将话题又拉回了明秀报社，当初玉朗国际就是从22亿的巅峰滑落的。
    “当初的玉朗国际，负债率高企，怎么能同现在的明秀报社相比。”陈强信心十足，道：“明秀报社上半年的纯利润就超过1个亿，下半年随着漫画部的发力，这个数字还会再涨的，即便是当初玉朗国际最巅峰的时候也无法企及的。当初高通估值20亿，我就认为有些低估了，应该将股价定在1元，总市值25亿。”
    相较于去年的同期利润，已经翻了一倍有余，不过想想也能知道，毕竟今年多了天天日报和漫画业务，随着自去年底明秀周刊开始盈利，这利润可不就翻倍上涨。
    中秋节，蔡致良依例去了蔡勋那里，贺宝珍今年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便将关注点放在了蔡致宁身上，让蔡致良，甚至蔡美慧都大为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却也引起蔡致良的好奇，毕竟相较于蔡致良和蔡美慧，蔡致宁的年纪要小的多。
    事情起源于大概一周之前的一个晚上，贺宝珍在中环逛街的时候，远远看见了蔡致宁，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子，但是等贺宝珍今天问起来的时候，蔡致宁却说没有这回事，大概是贺宝珍看错了。
    那是自己的亲孙子，这还能看错，又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贺宝珍越发觉得蔡致宁有事隐瞒，跟蔡致宁两个犟上了，不久，二婶郑青青也加入了战团，大概也想了解一下儿子的状态。
    “阿良，恒隆银行上市已经定了下来，收购海外信托银行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能赶在上市之前定下来吗？”蔡明浪走过来，问了一句。蔡明波心情不错，近半年以来，随着地产投资公司同利达行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上半年在地产方面压上了老本，赶上了这一波的地产红利。
    恒隆银行的上市申请已经顺利通过，定在下个月初，但是收购海外信托银行的进展却稍有不顺，按照温国良之前的估计，大概这个月10号左右就能够同政府达成一致。但是就在上周五，政府方面重新提及了恒隆银行的负债问题，尤其是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毕竟是蛇吞象式收购，负债是自然的事情，以及对恒隆银行能否承受和解决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债务，表示了担忧。
    温国良正在积极同财政司沟通，包括解决债务问题的详细方案，金河投资、花旗银行等几大股东也在本周二拜访了翟克诚，表示会支持恒隆银行解决债务问题。按照他们的估计，扩大股本已经势在必行，大概需要四五亿的规模，如此才能满足财政司最新的要求。
    或许在蔡明波看来，恒隆银行的估值有些偏高，如果能在上市之前敲定这笔收购的话，对将来的股价也有一定的刺激作用。
    “快了，大概月底之前吧，应该就会有结果。”蔡致良问道：“三叔，你准备购买恒隆银行的股票？”
    “是啊。”蔡明波点点头，道：“近几个月，地产价格迅速攀升，港岛的平均价格已经接近2000一平尺。这个价格已经太高了，我不能和你比，得多元化配置资产。”
    “地产的价格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做地产生意的，竟然还嫌房价太高，蔡致良笑着劝道：“三叔，您就安心做地产吧，崩不了的。”
    “现在的房价，已经前所未有，比1981年楼灾前还要高出许多，我心里不踏实。”蔡明波摇头苦笑，再次确认道：“阿良，你觉得这房价还能再涨？虽然说港府每年供应土地有限，也足以满足市场需求，而现在的房价确实已经偏高了。”
    这种说法，蔡致良还是第一次听说，道：“不高，你看看长实，恒基兆业，还有怡和这些龙头公司，还不是在继续囤地皮，不就是因为看好房地产未来的涨势。您就放心吧，错不了。”
    “这房价还能再涨？”蔡勋放下手中的报纸，插了一句。
    蔡致良道：“爷爷，您要是计划做些投资，可以购置一些房产。”
    “我要那么多房产做什么，有住的地方就行了。”蔡勋摊开报纸，继续未看完的东方日报。
    “可以保值啊……”
    随着蔡明乐，蔡明和的到来，逐渐热闹起来，同样的都对房产感兴趣，以至于一直聊到了半下午，吃完了蛋糕方才各自离去。
    周一上午，明秀国际复牌，如同陈强所说的，股价一路上涨，最高涨到1.19元，下午开始回落，保持在1元左右，涨幅为20%。
    周三，恒隆银行同财政司就收购海外信托银行达成达成原则性协议，并举行新闻发布会，对外宣布了这一消息。
    至此，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也就此尘埃落定，温国良大半年的奔波也有了回报。

 第218章 音乐会一

    恒隆银行如期上市，只是不像明秀国际那样，复牌当日便大涨25%，而鉴于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的沉重债务，市场反应比较冷淡，只是大致保住了4元的发行价。
    蔡致良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看着任达华等人主演的《还我本色》的重播，一边朝楼上喊道：“妈，好了没有？”
    “催什么催，再等一下。”从二楼的卧室中传来赵宝秀的声音，道：“你要是不耐烦，就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今天是赵宝秀的生日，蔡致良在红磡体育场为母亲筹备了一场音乐会，也算是为赵宝秀祝寿。在年初外公赵明德拒绝做寿之后，这就是蔡致良最初的想法，一个别开生面的祝福仪式，也更具有纪念意义。
    刚开始筹备音乐会的时候，蔡致良也没计划什么惊喜，而是直接同赵宝秀说了自己的想法，赵宝秀也没有反对，觉得这样也挺好，终究是儿子的一番心意。但是，后来赵宝秀又觉得这样太张扬，安静地听一场演唱会就好，没必要上台折腾，遂在讨论流程的时候，去掉了母子的互动环节。
    但是如此一来，办这场音乐会的意义何在呢，就好像只是陪母亲听了一场音乐会。后来郑丹瑞建议，将音乐会从老吾老的阶段，上升到以及人之老的终极阶段，将这一日，赵宝秀的生日，随着音乐会的年复一年，逐渐演变类似母亲节的一种节日，或许会更具有纪念意义。
    如此一来，也符合赵宝秀的意思，蔡致良也就同意了。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各路祝寿的人员在吃过午饭，纷纷告辞离去之后，赵宝秀突然说自己不想去了，这可是难为了蔡致良，毕竟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即便是已经抬高了格调，但是赵宝秀不到场的话，这场音乐会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就有了眼前的一幕，对着镜子照着身上的着装，赵宝秀觉得这件不合适，那件也不满意，好不容易挑选了一件中意的，又觉着还是应该补一下妆。
    蔡致良还是百无聊赖地继续看电视，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的耐心都去哪儿了，为何连这一点点的时间都不愿意留给自己的母亲。
    没多久，赵宝秀从二楼下来，拎着包，说了两个字：“走吧。”
    “您要不先喝点水，歇息一下？”
    “唉……”赵宝秀却是先叹了下气，道：“我要不还是不去了吧？”
    “那我们还是先过去吧。”这不是一个应该讨论的话题，蔡致良起身挽着赵宝秀的胳膊，一起向外走。
    当蔡致良与赵宝秀赶到的时候，距离音乐会的开场，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红磡体育馆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队，并是不是伴随着一阵尖叫声，想来又是哪位明星到了。以东方影业如今的威势，大多数接到邀请的明星艺人，都还比较给面子，前来捧场。
    对于这场音乐会，蔡致良本就是为赵宝秀庆生，自然是不能收费的，但是此次邀请而来的歌星名气比较大，而门票是有限的，总不能先到先得吧。
    那就只剩下捐赠一途了，于是今日音乐会的门票，四成属于赠票，六成用来出售，而盈利所得将会捐赠出去做慈善。再者，蔡致良出资500万成立了一支关注妇女健康的基金，交给韦敏去打理。
    “大伯，三叔……”走进体育场，蔡致良也过去打了声招呼。
    蔡明乐、蔡明和等一大家的门票自然是蔡致良赠送的，也都有意过来看看蔡致良筹备了半年的音乐会，到底是什么样子。
    “阿良，这阵势挺大，我刚才都看见邓小姐了……”
    “大伯，我这可是筹备了大半年的。”蔡致良挨个打着招呼，道：“霍叔叔，李婶，晟晟没来啊？”
    “我大哥去南洋旅游了，还没有回来。”说话的自然是霍昕昕。
    蔡致良笑问道：“信和集团黄家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霍昕昕惊呼一声，又赶忙捂嘴，自己都还是无意间遇到，才知晓的，霍云天和李月婷都还不清楚。
    “谁？”李月婷急忙问道：“你刚才说黄家的女儿，和晟晟？”
    “我需要过去打个招呼，失陪一下。”蔡致良指着远处挥手的赵硕，便匆忙离开了，很明显李月婷还不清楚怎么回事，顺便给了霍昕昕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还想找邓小姐签名呢。”霍昕昕紧走几步，跟在蔡致良身后，没有理会后面李月婷急着直跺脚。
    蔡致良再次见到了方逸华女士，上次还是当初在劲歌金曲上不太愉快的见面，而不起眼的蔡氏影业也已经变成如今的东方影业，并成为TVB的股东。此次音乐会将由TVB直播，毕竟这么多明星，也能吸引不少观众。
    “方女士，你好……”
    “蔡先生……”方逸华脸色有些不自然，道：“如果还有这样的盛会，希望能够考虑一下华星的艺人。”
    “那是自然，这是第一次，希望新艺宝能够加强与华星之间的合作。”新艺宝的名字原本准备改动一下，但是在收购新艺城之后似乎又失去了改名字的动力，就这么又延续了下来。
    随后也同方逸华、赵硕聊了一些影视剧方面的合作，这要是搁在以往，在邵氏兄弟影业停产之后，TVB必然是限制艺人接拍电影的，刘德桦就是前车之鉴，直接被封杀了，但是现如今大环境如此，如果再同以往那般，合同制定的再苛刻，也必然会引发演员的反弹，乃至大范围跳槽。
    虽然目前东方影业也已经签了数十位艺人，但是相较于TVB，无论是规模，还是整体素质，都是远远不如的，这就是一个公司的底蕴。
    同前来捧场的合作伙伴寒暄过后，蔡致良也去往后台准备，也是需要登台献唱《母亲》。
    一到后台，就见到了周闰发和张国容，还有张雪友，beyond等人，正聚在一起聊天。除了周闰发，都是东方影业旗下的艺人，比较熟悉，简单打了个招呼，没有多做寒暄。
    随后，也通过赵硕的介绍，蔡致良见到了两位来自台湾的歌后，邓丽君与苏芮，对其能够出戏赵宝秀的生日庆祝表示感谢，而霍昕昕一直跟在后面，不断地收集着签名。
    “你不用回到座位上去吗？”蔡致良看着身边的霍昕昕，问了一句。
    “我怎么回去啊，都怪你，怎么跟晟晟说呀。”霍昕昕苦着脸，也能想象出来，只要她一回到座位上，李月婷和霍云天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必然要穷根究底。
    “这有什么为难的，直说就是了，反正迟早也会让霍叔知道的。”蔡致良笑道：“我6月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在一起，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晟晟让我为他保密，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无意间提起的。”霍昕昕小声道：“要不你过去跟我爸解释一下？”
    “我等下还要登台献唱，哪儿有时间啊。”蔡致良自然是婉拒了，这事哪儿能轮到他来解释啊。
    霍昕昕道：“我可以在这里等你啊。”
    蔡致良无奈，只能祭出大招，道：“现在已经晚上了，我给你找一部电话，你自己联系晟晟吧，藏着掖着的，害羞什么呀。”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第219章 音乐会二

    如果让你朗诵一首歌颂母爱的诗歌，大部分人脑海中的第一反应都是这首《游子吟》，传唱千年之久而不衰。这也是选择这首古诗作为开场的原因，由一批可爱的小朋友连续吟诵了三遍。
    尤其是中间的一句：“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通过缝衣服的细节，很自然地流露出慈母的一片深笃之情，也成为古往今来文学作品中慈母的经典形象。
    以《游子吟》开场之后，灯光打出，音乐响起，开始演唱今晚的第一首歌曲，《鲁冰花》，依旧是这些小朋友。
    原本赵硕的计划，这里是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自六十年代问世以来，母亲节就不再做第二选择的歌曲。传唱广，也就意味着太普遍一般了，蔡致良也就想起了这首儿歌，而将《世上只有妈妈好》放到了结尾处。而赵硕等人没有提及这首歌曲，也是有原因的，因为目前《鲁冰花》并不是一首儿歌。
    “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说起《鲁冰花》这首歌，也是今年台湾同名电影的主题曲，并于月前获得了金马奖的最佳原创歌曲奖，并不是一首欢快的儿歌，而是一首悲情的民谣。鲁冰花的谐音就是路边的花，诉说着生活的苦难，就像路边的野花一样孤独的长大，无奈地渴望母爱。
    悲情的民谣自然不适合出现在今晚的氛围，便做了适当的改变，再加上一声声清脆的同音，就这样成为了一首温暖明亮的儿歌，对美好童年的回忆，以及对母亲的亲切思念。
    “……啊，啊……，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
    “母爱是世界上最永恒无私的……”一曲歌罢，郑丹瑞出来暖场，先是一长段抒情，感恩母亲，随后祝福赵宝秀生日快乐，以及全天下的母亲健康长寿。
    蔡致良随后也奉献了舞台首秀，和周闰发一道，演唱了那首《母亲》。原本是《感恩的心》，但最后还是这首《母亲》最能体现对母亲的爱。
    或许周闰发真不愧是发过两张专辑的歌手，让蔡致良有些后悔与之同台，如果只是一个人，又是一首很有激情的新歌，除了专业的音乐人，一般人也听不出什么大毛病的，但是两个人就不一样了，又是刚开场，观众的精力还比较集中，舞台首秀的激动，很多事情就不由自己控制了，太过用力以至于有些偏差。
    刚回到后台，并听见霍昕昕大声叫道：“你跑调了。”
    “瞎说，那是周闰发跑调了，我自己写的歌，还能跑调。”蔡致良随即赶忙转化话题，问道：“联系到晟晟了？”
    “没有，可能出去浪漫了吧。”霍昕昕却揪着不放，道：“我刚才还专门去问了的，就是你跑调了。”
    “谁说的，你把他叫过来。”还专门去问，这有什么可问的，蔡致良就纳闷了。
    “切……”霍昕昕拿起电话，继续重复按键。
    在蔡致良与霍昕昕聊天的时候，邓丽君已经上台了，首先演唱了那首关于母亲的《妈妈的歌》，还有那首《漫步人生路》，毕竟她的专辑大多是国语和日语的，粤语的不多，更何况如今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估计往后也不会有粤语歌曲了。
    除了自己填的词，蔡致良最欣赏和感动的，是苏芮的《沉默的母亲》
    “为什么你从不愤怒，当别人都不能接受，为什么你从不抬头，一双手握不成拳头；
    多少年风雨默默承受，多少年付出不问收获，多少年苦难你都经过，多少年辛酸你都尝过……”
    上半阙唱出了最深沉的母爱，那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只有艰辛的付出，却从不索取什么回报。下半阙表达了儿女长大之后，对母亲的感恩，希望能够为母亲去分担那些苦难，并赞颂了母亲是世界上最坚强的人。
    “我好想抚平你脸上的皱纹，
    我好想抹去你心底的伤痛，
    我要你知道没有你也就没有我，
    我要你明白你是我心中的强者……”
    深沉的旋律，真挚的歌词，带着苏芮特有的穿透力的嗓音，唱出了太多的感动。
    当张国荣出现在的舞台上的时候，是今晚的高潮，毕竟他实在是太火了，已经有些独孤求败的意思。
    只是他所演唱的《听妈妈的话》，却是惊呆了一众歌迷，毕竟这种不是说唱，却又有些类似说唱的形式并不是主流，不过观众还好，基本上也能听清楚内容，很多人的青少年时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好在这一首歌曲之后，又变回了歌迷所熟悉的张国容。
    “这是什么歌？”霍昕昕问了一句，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这假歌迷，还到处要签名？”蔡致良调侃了一句，霍昕昕只是喜欢收集签名而已，道：“《人生的鼓手》，听过没有？”
    “专辑《风继续吹》里面的，是电影《鼓手》中的插曲，哼……”霍昕昕迎着下巴，哼了一声。
    《风继续吹》是张国容的成名专辑，而《鼓手》也是《英雄本色》之前，张国容最广为人知的影视作品，是一部青春励志片。
    张国容之后，歌曲虽然也不错，却因为没有张国容的人气，显得相对有些平淡。有蔡致良提供的《懂你》，《世上只有》，《亲爱的妈妈》，《妈妈的眼睛》等等，也有去年春晚新出的《烛光里的妈妈》，当然现场反响最大的，还是那首《感恩的心》。
    最后的最后，出场的是beyond乐队，今年专门创作出《真的爱你》，激昂的，强劲的吉他前奏，略带沙哑又高亢的嗓音，本就是对母亲最好的祝福。
    除此之外，蔡致良另外提供了一首《红日》，这首歌是一首励志歌曲，鼓励人们积极向上，面对命运的坎坷波折，心中拥有一轮红日，生活永远充满阳光。
    原本还准备送一首《海阔天空》的，想想还是算了，未来总会有的。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在萌萌地童音之中，音乐会落下帷幕。

 第220章 准备

    音乐会在TVB直播，提前宣传力度也不大，大多是因为惯性而观看这场音乐会的，大概也就30%的收视率，但是随着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宣传，毕竟一下子推出了这么多质量上乘的新歌，又是歌颂母爱，再加上蔡致良这位亿万富豪为母亲庆生的噱头，等第二天晚上重播的时候，收视率一下子蹿升到了56%，能够秒杀如今大部分综艺的收视率。
    等观众纷纷打电话询问，从哪里可以买到专辑的时候，TVB和新艺宝成为幕后的赢家，TVB出品了录像带，而新艺宝录制了更多的专辑。最受欢迎的前三名是《红日》、《鲁冰花》和《母亲》。
    《红日》自不必说，本就是为数不多的粤语歌曲，又激昂上进，充满激励人心的力量。《鲁冰花》的转变也让人眼前一亮，用一个词语来形容的话，其实是因为那些演唱的小朋友太萌了。于是，《母亲》这首歌曲，当晚最具代表性的歌曲，因为两个不专业歌手的演唱，落到了第三名。
    进入十月份以来，抛开音乐会的祝福，对全球金融市场来说，最大的新闻自然是日本央行又加息了。
    这已经本年度第三次大幅度加息了，从年中时的2.5%，加到本月的6.25%，而之前的两次加息，都没能够阻止日经指数的疯狂，自然就没有能够达到央行为股市降温的目的，而另一方面，似乎也印证了，日本央行越是加息，日经指数越是疯狂。
    这次加息同前两次加息，依旧是异曲同工，月初的时候，面临央行的加息，在各路资本观望中日经指数难得有了一段时间的平稳期，但是进入月末之后，加息的影响力消失，日经指数再次像脱缰的野马，冲了上去，每天都在刷新着东京股市的最高记录。
    这也是最后一波入局的机会，犹如1987年股灾前的港交所，总觉得还会有下一波接盘的，而且有着绝对的自信在最高点逃离。
    “蔡先生，东京股市已经收尾了，您看现在？”楚天行过来汇报，原先投向东京股市的三十多亿的资金，几个月的时间，已经陆续收回。
    “不急，先放一放，等下个月再说。”时机未到，蔡致良自然稳得住，况且他的资本也算不上多大，也不需要提前很长时间做准备。
    “估计东京股市还要上涨一段时间。”
    “好的，我会让大内一龙随时做好准备。”楚天行点点头，虽然觉得蔡致良有些高深莫测，尤其是当初做空美股的时候，不过他认为如今东京股市涨势明显，完全没有一丝疲态，实在不是做空的时候。
    “马丁现在做什么？”又是即将做空股市，楚天行提到了大内一龙，蔡致良却是想起来马丁?安德森，现如今也是楚天行再联系。
    楚天行道：“马丁还是老样子，不过之前介绍给马丁的朋友倒是有了动静，东京股市的持续上涨，给了他们充足的信心。”
    “马丁这次可以呀。”回想上次马丁前来港城游说，结果差点被说服，要不是蔡致良坚持，就不会有马丁创造的奇迹了。
    “跟马丁倒是关系不大。”楚天行笑道：“马丁顶多算是一个引子，勾起了很多人对东京股市的好奇，刚开始还不以为意，随着日经指数的不断上涨，即便是如此加息也不能阻断这种趋势，自然也就忍不住亲自下场了，更何况很多人本来就在局中。”
    虽然楚天行嘴里说同马丁关系不大，只是一个引子，但是要没有这个颇具传奇的引子，事情能这么顺利吗。
    或许以蔡致良如今的身价，已经没有必要太在意此事，只要这个世界按照以往永恒的规律运行下去，一力降十会，将一切魑魅魍魉统统踩在脚下，都是迟早的事情，而马丁这件事情，也就是生活中的一个调剂，可有可无。
    “重点关注日本方面的消息，东京交易所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就从今天开始吧。”事到临头，越是需要谨慎，万一有什么变故，蔡致良也好提前出手。
    “您放心，大内一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一声令下，就可以做空东京股市。”楚天行说的很自信。
    “最好如此。”蔡致良满意地点点头。
    做空东京股市是今年下半年的重中之重，成则一览众山小，败则伤筋动骨，甚至被打回原形。当然，这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闪失的，也是绝不可能失败的。
    虽然做空市场还可以再等等，但是资金的筹集确实需要开始了，尽可能的筹集到最多的资金，蔡致良的目标是200亿港币。
    这么多的资金，换做之前是有些困难，但是自从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也还是有可能实现的，毕竟两家银行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亿的资金。
    等楚天行走后，蔡致良也下楼去参加一个剪裁。
    赵志强在中环有开设了一家咖啡店，蔡致良也不记得这是第几家了，虽然他还有一成的股份，离明潮大厦不远。
    经过层层筛选之后，赵志强统一了咖啡店的名字，或许也不需要筛选，等蔡致良送给他一首《好久不见》之后，店名就没有什么争议了。
    所以等蔡致良和帕塔赶到咖啡店的时候，就能够听到不断单曲重复循环的《好久不见》。
    “哥，正要给你打电话呢。”赵志强看着手表，这次开业的时间是赵洪德专门找大师算的，就在上午10点45分，能够博个好彩头。
    “都准备好了，外公呢？”蔡致良打量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赵洪德，后者曾表示一定会到场的。
    “小雅脚扭了，爷爷送她去医院了。”见蔡致良的神色，赵志强解释道：“爷爷刚才已经打电话过来，也不严重，没有伤到骨头，休养几天就好了。”
    很快就到正点，蔡致良随赵志强一同出去剪裁，为表弟撑一下场面，这也是赵洪德的意思，毕竟如今明里暗里的又不太平了，担心赵志强吃亏，而有金河投资作为靠山，后续的发展也会顺畅很多。
    剪裁之后，蔡致良也没有多做停留，毕竟也不是一个圈子的，除了赵志强上学时的一两个朋友，大部分都不认识，却都一个劲地围着蔡致良寒暄。
    进入十一月，还没有等蔡致良在东京股市上发力，便已经有人找上门来，想要同他谈一笔大生意。

 第221章 不欢而散

    进入11月份，蔡致良逐步调动资金，沉寂三个月之后，再次悄然进入东京股市，只是这一次同上一次不同，反其道而行，开始小规模地沽空日经指数期权。
    只是就在蔡致良悄然开始沽空日经指数的时候，齐恒从北美传来消息，高盛、美林，摩根等投行不断释放东京股市的利空消息，而与此同时，身在日本的大内一龙同样传来消息，高盛银行同样在沽空日经指数期权，而且大张旗鼓的，完全不加掩饰。
    就在蔡致良思考是否要加速推进之际，却是接到港城花旗银行的行长艾伯特?伯恩的邀请，一起喝下午茶。
    最近有求于人，蔡致良自然不能拒绝。
    200亿港元的目标，其中只有一小部分，不到五分之一的资金是金河投资、金河证券账面上的资金，而大部分资金需要通过基金账户，银行来筹备。而银行方面，蔡致良签署了大量的资产抵押，大部分从恒隆银行融资，毕竟已经不是金河投资独资的银行，还有一部分从一直以来友好合作的花旗银行借贷。
    “伯恩先生，你好。”
    “蔡先生。”艾伯特?伯恩指着服务员送过来的红茶，道：“斯里兰卡的红茶，尝一下，很不错的。”
    “谢谢。”蔡致良端着红茶，小抿了一口，其实他是喝不惯这种红茶的。
    寒暄了几句之后，艾伯特?伯恩直接问道：“蔡先生最近很缺钱吗？”
    “是啊，很缺钱。”蔡致良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道：“先前去了一趟大陆，尚有二十亿的资金缺口，而且如今港城的地产节节攀升，也需要大笔的资金进行投入。”
    蔡致良在内地投资的事情，早已经是人尽皆知，虽然表面上赞扬蔡致良和金河投资的魄力，暗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这就是蔡致良的滑铁卢也说不定。
    “蔡先生何必这么迫切的，完全可以等一等再做决定。”艾伯特?伯恩不以为然，以他对蔡致良的了解，这是一个很精明的投资人，不会做这么赔本的买卖。况且二十亿虽然不少，但是以恒隆银行目前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来找花旗银行。
    更何况，此次金河投资不止在花旗银行贷款，同样也在恒隆银行融资，可不只是区区二十亿的资金。
    “时不我待呀，伯恩先生在港城也有数年的时间，岂不闻先下手为强的道理。”蔡致良道：“此次三十亿的贷款，就拜托伯恩先生了。”
    “蔡先生放心，金河投资旗下都是优质资产，花旗银行会尽快走流程。”艾伯特?伯恩却是问道：“听说蔡先生同高通在北美合资了一家投资公司？”
    “是的。”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否认，只是不清楚艾伯特?伯恩因何提及此事，道：“趁着纽约股市回暖，准备涉及风险投资领域，风险大，但是收益率也更高。”
    “蔡先生别误会，我无意探问这家投资公司的底细。”艾伯特?伯恩却是问道：“我只是想问问，蔡先生对如今的东京股市怎么看？”
    “呃……”蔡致良愣了一些，不是因为艾伯特提及东京股市，毕竟从上个月开始，这本就是港城比较热门的话题，而是东京股市同北美的投资公司之间有什么联系。
    “高通最近也在集资，据说是计划沽空东京股市，已经在北美小范围传开了。”没等蔡致良回答，艾伯特?伯恩解释了一句，笑道：“想到蔡先生同高盛之间的合作，以及同样都在大规模集资，还以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是吗……我倒是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蔡致良却是一阵心惊，如果资本大鳄们也开始沽空期权的话，就不能再小心翼翼了，晚了就连口汤就喝不上了，即便是小范围传开，那也说明有一段时间了，道：“不过对于东京股市，金河投资从8月份开始，已经逐渐撤出，目前正在观望。我的看法是，无论是股价，还是房价，都有些高的离谱。”
    艾伯特?伯恩也很认同，道：“是啊，东京的股价和房价已经很高了，按照目前来说，将东京地区的房产总值折合成美元，比全美国的房地产总值还高。”
    同艾伯特?伯恩聊了一个小时，蔡致良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回到明潮大厦，立即致电在北美的齐恒，让他尽快打探一下高盛银行、摩根史丹利等大型投资银行目前的动向，尤其是集资的消息。金鹿投资的根基还是太薄了，这么重要的信息，齐恒却是没有收到一点口风。
    不过，就在同艾伯特喝下午茶的第二天，蔡致良还没有等来齐恒的消息，朗德?史密斯便登门拜访。想着昨天艾伯特提及的信息，朗德?史密斯此次来访的目的，蔡致良也大致能够猜到一些。
    “蔡先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距离上次在纽约见面，也已经过去半年了，朗德?史密斯这次实在是有些仓促，也没有提前打声招呼。
    “史密斯先生，齐恒已经向我汇报了金盛投资的事情，说实话，高盛这次做的可不够大气。”蔡致良提及新成立的风险投资公司，高盛银行只投资了1000万美元。
    “蔡先生，此次前来拜会，确实有些仓促。不过，高盛如今正有一单大生意，希望同金河投资合作。”朗德?史密斯很直接，道：“不知道蔡先生对东京股市怎么看？”
    这已经是一天之内，第二次听到这个问题了。
    “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蔡致良这次就说的有些假了，当然了，他也没有说错，至少目前看来确实如此。
    “明人不说暗话，蔡先生何必如此敷衍，来港之前我在东京见到大内一龙先生，似乎就是在为蔡先生做事吧？”
    朗德?史密斯道：“三菱地产已经买下来洛克菲勒中心，索尼将哥伦比亚收入囊中，而松下也正在积极运作环球影业，日本人似乎真的准备买下全世界的资产。《广场协议》之后，日元每年升值5%，所以吸引了很多的外来资本，而日本人将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股市和楼市上面，导致如今的股价和房价已经很高了，毫无疑问这是泡沫，随时都有可能被戳破的泡沫。”
    “你没有猜错，大内先生确实在为金河投资做事。”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蔡致良否认，道：“你的来意，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股市中有泡沫是肯定的，但关键是泡沫什么时候破灭，这就只能看天意了。如果拖延的时间久了，照目前日经指数的上涨趋势，沽空的风险还是很高的，结局难以预料，很可能只得赔本平仓离场。”
    “英雄所见略同，我就知道，蔡先生定然也有同样的看法。”朗德?史密斯道：“我这次来港，便是希望能够同金河投资合作，做空东京股市。”
    “怎么合作？”合作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蔡致良关心的是，将以什么样的方式合作。
    “蔡先生如果担心风险，可以将资金交给高盛来运作，半年的时间，10%的回报率如何？”
    朗德?史密斯谈及合作方式，道：“当然，如果蔡先生也有意做空东京股市，双方可以合作，同样交由高盛来操作，我代表高盛银行保证，会给金河投资一个最便捷的服务，还有融资。”
    两种方式虽然听着差异很大，其实或许都是将金河投资的资金交由高盛来运作，等到最后一统计，可能受益并没有什么不同，毕竟高盛银行的服务也不是免费的，甚至费率更高。
    蔡致良摇摇头，道：“史密斯先生既然见到了大内先生，想必也对金河投资在日本的实力有一定的了解。金河投资完全可以独立操盘这件事情，如果高盛银行的诚意，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又何必合作呢？”
    “那就要看蔡先生准备投入多少资金了？以金河投资在东京的实力，在一个两个月之内，沽空超过5亿美元的期权，是很难做到的。”朗德?史密斯说的很自信，道：“蔡先生，高盛银行已经连同美林证券、摩根士丹利等欧美大投行，筹集了上百亿美元的资金，用来沽空日本股市，您需要更专业的服务。而与此同时，高盛也可以为金河投资提供至少3亿美元的融资。”
    这算是威胁吗，亦或是还夹带着一根萝卜，而且还是一根绝对不能离开高盛银行的视线的萝卜。
    蔡致良摆摆手，道：“多谢高盛银行的美意，我看就不必了。你刚才也说了东京股市的市值很高，早已经超过北美市场，区区百亿美元砸下去，也不过泛起一两朵浪花而已，不挡路。”
    第一次谈判就这样不欢而散。
    等朗德?史密斯离开之后，蔡致良立即叫来楚天行，告知了刚才的谈话，道：“不用再犹豫了，让大内一龙放手做吧。”
    “行，我明天带些人去一趟东京。”楚天行问道：“加多大的杠杆？”
    蔡致良沉吟片刻，道：“谨慎一些，先加5倍的杠杆吧。”
    不管朗德?史密斯是在虚张声势，亦或是请君入瓮，有其他的打算，蔡致良都准备一力降十会，展示一下金河投资的力量。
    不过朗德?史密斯此来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坚定了蔡致良的信心。
    此次东京股市泡沫被戳破是可以预知的，但是股灾会严重到什么程度，是没有人知道的，毕竟日本依旧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撑起这么大的股市。
    也因此，高盛银行同样会低估蔡致良的决心，和信心。
    不过刚才朗德?史密斯也提醒了蔡致良，只要提供半年10%的固定回报率，以金河投资在港城的信誉和影响力，想来尽快筹集200亿资金，还是有希望办到的。
    于是，当天下午，蔡致良召集恒隆银行和金河证券的高层，讨论通过了这个方案，并交由温国良和楚天行去执行。

 第222章 达成合作

    隔了一天的功夫，蔡致良在花旗银行再次见到了艾伯特?伯恩。
    “蔡先生，不要这么着急，涉及数十亿的资金，花旗银行需要时间来筹备的。”艾伯特?伯恩以为蔡致良是来催促贷款的，道：“花旗银行也是有内部程序的，有一些贷款流程是必须的要走的。”
    “伯恩先生，还是那句话，我最近缺钱，谢谢……”蔡致良接过艾伯特递过来的咖啡，放在桌子上。
    “上次已经听你说过了……”艾伯特?伯恩笑道：“蔡先生，我专门向斯哥特先生打电话说明金河投资的情况，已经很快了。”
    “谢谢。”蔡致良道：“伯恩先生，我今天来，想了解的是另外一件事。”
    “请讲。”艾伯特?伯恩伸手示意。
    “如你前天所说，我见到了高盛银行的人，他们确实在集资以应对东京股市可能的波动。”既然话都已经挑明，蔡致良也就直说了，道：“自去年开始，明秀报社就向东京派驻了记者，试图解释日本的股市和楼市不断高涨的事实，最后只能归结为整个社会以及民众的盲目性投机。现如今东京股市和楼市的泡沫越来越严重，搞不好一场股灾，或者楼灾，就近在眼前了，更何况高盛集团既然已经集资百亿美元准备入局，必然会加速这个进程。”
    艾伯特?伯恩也听明白了，问道：“金河投资也准备介入？”
    “这是一个机会，金河投资无法拒绝的，我今天过来，就是希望能够得到花旗银行的支持。”蔡致良道：“也是从去年年中开始，金河投资和金河证券开始进入日本，只是等数月前日本央行的基准利率加到4.5%的时候，便逐步撤回了在股市中的资金，谁有能想到如今加息到6.25%了，而日经指数依然还在暴涨之中。”
    这里所指的支持，除了花旗银行本身，还有恒隆银行那边，毕竟花旗银行是仅次于金河投资的第二大股东，如果花旗银行不反对的话，资金进出无疑要方便的多。
    “上次做空美国股市的时候，我曾经问过马丁，他说有四成的胜算，这次呢？”上次做空美国股市，就是马丁通过花旗银行，经艾伯特?伯恩之手。
    蔡致良沉吟了片刻，道：“至少六成，相较于1987年北美股灾，此次日本的形势更加恶劣。而且这次不同，高盛银行已经入局，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方面的消息，想来也不会仅仅是高盛银行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认为东京股市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只要北美的资金砸下去，成功的可能性是相当高的。”
    艾伯特?伯恩只是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评论，道：“你需要多少资金？”
    “二十亿，美元。”蔡致良说了一个数，又强调道：“越多越好。”
    “你的信心确实很足，让我有理由相信你已经筹谋了很久的时间。”艾伯特?伯恩先是赞扬了一下蔡致良的信心，而后道：“不过，你知道，20亿美元是不可能的。不过，我需要同总部沟通协调，以支持你的计划，不过，预计这方面的融资最多不超过2亿美元。而与此同时，我也会将你的信心传达给斯哥特先生。”
    就算是将金河投资卖掉，也不一定有15亿美元，哪怕随着恒隆银行和明秀报社的上市，金河投资的估值上涨不少，这也是蔡致良漫天要价，而艾伯特?伯恩落地还钱，直接将之压缩到1亿之内。
    2亿美元，换算成港币，也有16亿，其实也不算少了，蔡致良此次从花旗银行贷款总额，也不过30亿。
    “此次沽空东京股市的计划，花旗银行有参与吗？”
    “这是斯哥特先生考虑的问题，我目前还没有接到通知。花旗银行在东京也有分行，可以为金河投资提供一些便利。”即便是参与，也是日本花旗银行的分内之事，艾伯特?伯恩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希望尽快到账，太晚的话，有可能就赶不上这一场盛宴了。”蔡致良同时表示：“我这边也会联系北美总行斯哥特先生，表达对日本金融危机的担忧，以及金河投资沽空东京股市的信心。”
    “蔡先生尽管放心，我现在就可以承诺，金河投资前几日提交的30亿港币的抵押贷款，本周就可以到账。”
    以金河投资旗下的优质资产，这笔贷款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蔡致良此次前来自然也不仅仅是为了这些。
    艾伯特?伯恩道：“额外的融资，我目前只能保证1亿美元的量，不过给不了确切的时间，这需要斯哥特先生的首肯，或许约翰很快就会跟你联系的。”
    “谢谢。”
    目前的状况就是，能到手的资金先拿到手再说，不能拿到手再尽量争取，就像刚才蔡致良所说的，资金越多越好。除了花旗银行这边，还有高盛银行那边，还是可以谈一谈的，只是高盛本就是投资公司，基本不涉及贷款业务，即便是朗德?史密斯曾经提及3亿美元的贷款，可信度能有多高也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蔡致良现在就是需要展示一下金河投资的实力，融资能力和操盘运作，并不需要依附于高盛银行，绝对有资格成为高盛银行的合作伙伴，而不是仅仅只作为高盛银行的一个附庸，只能为高盛银行提供资金，或者接盘高盛手里的沽空期权，最终仅仅享有无法同付出成正比的微薄利润。
    楚天行去了日本，同朗德?史密斯的接触便交由韦敏负责，尽量为金河投资争取更多的利益。金河投资同高盛银行的目标是一致的，双方都有这个意愿，尤其是当蔡致良亮出百亿资金规模的时候，而另一方面，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经过两轮的谈判，基本达成了一致。融资是没有了，另一方面，也基本上免除了大部分服务费。
    虽然之前就比较看好金河投资的发展，但如今的朗德?史密斯依旧很震惊，尤其是蔡致良的魄力以及金河投资的财力，竟然准备筹资200亿港币的资金，虽然还远远无法同高盛的资金池相提并论，却已经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这说明什么，蔡致良很有信心，而且已经为此准备了不短的时间，甚至得到了某些隐秘的信心，否则的话，有谁会在一件并不明朗的事情上，孤注一掷呢。尤其是蔡致良过往有过辉煌的战绩，做空美国股市，获利达10亿美元，如果马丁没有夸大的话。
    很快，约翰?塞恩专程来了一趟港城，同蔡致良交流了一下，对东京股市的看法。其实，围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股市，风险还是很高的，约翰?塞恩难免有些忐忑的，同样需要专业人士的认可，各种不同渠道的信息，来增加自己的信念。
    而蔡致良无疑就是这些专业人士中颇具传奇色彩的那一位，向来眼光独到，尤其是做空美国股市的战绩彪炳，更具有说服力。
    “塞恩先生，既然已经确定合作，是不是也该透露一些信息。”蔡致良进一步道：“此次应该不仅仅只有高盛银行一家吧？”
    “那是自然。”约翰?塞恩却是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蔡致良。
    蔡致良一看，还是一份保密协议，回头递给韦敏，道：“看一下。”
    韦敏接过保密协议，转身出去了。
    约翰?塞恩笑道：“蔡先生太谨慎了。”
    “谨慎点好。”高盛递过来的文件，自然是要谨慎再谨慎的。
    半小时之后，蔡致良签下那份保密协议之后，才看到最终的那份投资协议，基本上包含了蔡致良所知道的大部分财团。
    “如何？”约翰?塞恩问的自然不是这些财团的规模如何，而是指沽空东京股市的计划。
    蔡致良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不怎么样？”
    约翰?塞恩收住表情，问道：“那蔡先生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谈不上什么高见。”蔡致良道：“只是一句很古老的成语，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第223章 日心说

    11月注定是比较忙碌的，除了贷款，还是贷款，要么蔡致良就是在安排前往东京的行程，事关重大，不能不慎之又慎。
    而对于全球来说，最令人震惊的不是东京股市的疯长，而是在这个月，柏林墙倒了，对东欧，乃是全世界所带来的影响力还是前所未有的，于是全球的目光纷纷聚焦于东欧。
    就是欧洲太远，只能先顾及眼前。
    就在蔡致良准备贷款和融资期间，顾远德来到明潮大厦，向蔡致良汇报港城技术中心的组建，以及4M技术的开发情况。
    如今依旧处于存储芯片的低潮期，日韩大战短时间之内没有结束的迹象，金河德州电子依旧在亏本经营，已经无力支撑新技术的研发，工研院也开始犹豫，主要表现就是资金的拨付，等到顾远德筹建港城技术研发中心之后，直接停发了。
    顾远德今天来找蔡致良，自然就是为了研发资金的拨付，否则4M技术的研发便无法再维持下去。不过，即便是金河投资如期拨付资金，明年暑期按时完成4M技术的开发的目标，很大程度上也是很难实现了。
    “你说的情况，我都已经了解。”蔡致良仅问了问港城技术中心目前的状况，关于金河德州电子的情况，赵思琪那边也有报告。
    “那资金方面？4M的技术开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而日本和韩国的半导体企业已经开始着手64M技术的研发了。”顾远德有些焦虑感，差距越来越大之后，就失去研发的意义了。
    “资金方面不用担心，金河投资如今不缺这几千万美元。”蔡致良说的很豪气，给顾远德吃了一颗定心丸，道：“你现在需要做两件事。”
    “您说。”顾远德洗耳恭听。
    “第一件事，我已经说过好几次，就是打造一支有战斗力的研发团队。”蔡致良对目前顾远德的研发团队，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相较于年初时制定的计划，研发进展过于缓慢了。
    “原本按照我和廖成凯的规划，利用18个月的时间突破4M技术，时间安排上还是留有余地的。”顾远德不觉得当初的计划有什么问题，道：“不过，台湾半导体工业起步较晚，难以招聘到足够数量的合格工程师，最终只能依托工研院体系进行研发，难免各种掣肘，消耗了大量本没有必要的精力和时间。这一点，是我过于乐观了。不过，经过近一年的招聘与磨合，已经是一支成熟的科研团队，尤其是港城技术中心设立之后，也将有助于招聘到全球优秀的半导体技术工程师，并将有利于加快4M技术的研发进程。”
    “这是第一件事情，你和廖成凯心里有数就好。”蔡致良也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万事开头难，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道：“说第二件事之前，我记得你年初到日本的半导体企业考察过？”
    “是的。”顾远德介绍道：“不是年初的时候，是在6月份，当时听说韩国的LG获得了日立公司1M和4MDRAM量产技术，不过几百万美元，便决定去碰碰运气，可惜未能如愿。”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日立公司授权给LG公司1M和4MDRAM量产技术，前提是韩国当时已经完成对1M和4MDRAM的技术攻关。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需要再去一趟日本去考察，调查，不要仅限于日立公司，只要同意将4M技术授权给金河授权，授权费用高一点也没有关系，如今又是半年过去，想来形势又会不同。”
    以日本目前的技术水平，授权4M技术给台湾，对大局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日本已经开发出16M的存储芯片，即将量产了。
    蔡致良道：“当然，如果能够收购一家拥有4M技术的企业是最理想的。”
    “蔡先生，这是不可能的，半导体是日本的支柱产业，不过授权还是可以再试试。”顾远德直摇头，道：“况且，拥有4M技术的企业，大都拥有工厂，至少需要10亿美金起步。”
    蔡致良在半导体领域一向是大方的，却又是很吝啬的。
    “你不用怀疑我的决心，金河投资今年的利润将会很好，不差这10亿美金。”蔡致良道：“如今的日本，日元迅速升值，日本房地产蓬勃发展，很多电子厂商将资金转投房地产行业，而另一方面，美国近几年一直在打压日本的半导体产业，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先筛选一下，寻找合适的目标，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机会了。”
    顾远德有些震惊，10亿美金的估计不过是想让蔡致良知难而退，虽然很是怀疑，毕竟如今两年过去了，新竹的金河德州电子也不值这么多，不过当下只能点点头，道：“行，我下个月就去。”
    “在得到授权之前，4M技术研发也不要停下。”这是对顾远德技术团队的考验，能达到什么水平，蔡致良也得心里有数，道：“往后的金河科技集团，将会是港城的资金，日本的技术，台湾的工厂，北美的市场，就像桌子的四条腿，要站稳了。”
    顾远德得到满意的答案，没多久便告辞离去。
    月底的时候，乔治?史密斯发来电报，邀请蔡致良参加《忍者神龟》在纽约的首映，毕竟那里是忍者神龟经常出没的地方。
    经过半年的重新剪辑，后期制作，现在已经启动在北美的宣传，将于12月8日，在北美的1031块荧幕上映。毕竟这个时间已经接近圣诞档，而百代影业的实力有限，能够争取到1031块荧幕已经是极限。
    只不过蔡致良届时已经在日本，无暇去参加这个首映式，便交由赵硕和江志强去处理，毕竟东京股市才是重中之重，关乎金河投资的未来。
    12月初，蔡致良一行前往东京。
    此事的日本经济极度繁荣，美国、欧洲与大洋洲的奢侈品店全都被手持巨资的日本人所攻占，LV的手袋、阿玛尼的衣服和最贵的红酒全部被他们抢购一空。
    同时，蓬勃的日本经济也吸引了无数外国人来到日本。西方人在外资银行与证券公司里大赚特赚，甚至在日本当个英语家教都能让他们发家致富。
    股市还是一片火热，而股市之外也是精彩纷呈。
    高盛银行与野村证券，分别代表着全球第一大经济体和第二大经济体，美国与日本的经济力量，在东京这块狭小的地域，隔空对决。
    高盛银行从北美发起，经欧洲到亚洲，最后集中于日本，四处散播对股市不利的消息，认为东京股市的泡沫已经很严重，整个系统性的风险将会导致金融危机。
    蔡致良就接到朱国信从英国发过来的电报，询问目前东京股市的情况，就是由于高盛银行在欧洲出售东京股市的沽空期权。债务证券化可谓是证券市场近二十年来最伟大的发明，高盛银行依葫芦画瓢，将沽空期权同样证券化，推荐给欧洲和北美的投资商，并承诺一定的收益，如此一来，便用很少的资金撬动了数百上千亿的资金。
    如果说高盛银行讲究的是策略，那么野村证券就是力量型的代表，任你百般种策略，直接一力降十会。野村证券的铃木腾在东京交易所接受媒体采访时，随手一指柜台上方的日经指数，道：“明年，一定能够涨到点。”
    野村证券有这个底气，从去年开始，无论是营销，还是利润，都已经全面超过美林银行，成为全球证券业的龙头，管理着数千亿美元的资产，而高盛银行呢，虽然也算是历史悠久的投行，但是同野村证券的体量一比，还差着一个数量级呢。
    除此之外，野村证券还做了一个别出心裁的牛逼广告，将永久牛市的观点比喻成“日心说”，将股票和房地产市场即将危险的言论比喻成“地心说”，并在广告上配上了哥白尼和托勒密的头像。
    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日心说是科学，而地心说是伪科学，意味着牛市的神话将永远持续下去。
    随后，日经指数应声大涨，受此影响之下，大量犹疑的资金再次涌入东京股市，反过来进一步推高日经指数，逐步逼近点。

 第224章 猎杀

    12月份的东京，异常热闹，吸引力全球投资者的目光，亦有如蔡致良一般者，来东京亲身感受交易所的火热。
    “斯哥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蔡致良同样见到，刚来东京的花旗银行总裁，马尔克斯?斯哥特。
    “蔡先生，希望此次合作愉快。”
    自从上次蔡致良同艾伯特?伯恩见面之后，便联系了远在北美的马尔克斯?斯哥特，依旧是二十亿美元的借贷，甚至将年利率提升至3成也可以。蔡致良的信心，难免让马尔克斯?斯哥特有些心动，毕竟近两年由于花旗银行的全球扩展战略所引发的后遗症，不仅未能得到缓解，反而愈陷愈深，尤其是股价的下跌，已经严重影响到投资人对他的信任。如果短时间之内，仍然无所作为，不能让股价升值，令投资人满意的话，这个总裁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如今沽空东京股市，不仅仅是蔡致良的自信，还有以高盛打头阵的北美各大投资机构，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作为花旗银行的总裁，马尔克斯?斯哥特对此也是知之甚详，只是空前高涨的东京股市，一直让他有些迟疑。
    于是，对于蔡致良的融资，马尔克斯?斯哥特给予了积极的回应，不过仍有些质疑金河投资的还款能力，毕竟此次蔡致良投入的资金规模，一旦投资失利，金河投资就得破产了。
    但是蔡致良仍然是还是那句话：“我有十亿美元的可口可乐股票。”
    可口可乐的股票真是万能的，在出售哥伦比亚影业之后，股价已经逼近80美元，形势大好，业内人士分析，明年可口可乐的股票将延续今年的上涨趋势，股价甚至有望再翻一番。
    最终马尔克斯?斯哥特和齐雁翔也认可了这种说辞，一来可口可乐的股价确实飞涨，二来就是蔡致良做空美股的成功经验。于是金河投资同花旗银行共同出资，做空东京股市，双方各占一半的规模，有东京花旗银行负责运作，毕竟资金来源于花旗银行。
    但是当具体到融资规模上面，马尔克斯?斯哥特又掉链子，很不爽利，蔡致良好说歹说，也仅仅是将资金规模从1亿提升至3亿。
    而3亿的资金，相对于花旗银行来说，正好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处于可以接受的范围。如果此次时机选择不对，黯然离场，对花旗银行的影响有限，不至于伤筋动骨，尚可以挽救。而另一方面，如果真如蔡致良所预计的，小赚一笔的话，也足以对投资人有一个交代了。
    “那是自然。”蔡致良随后同齐雁翔握手，道：“齐先生。”
    “蔡先生，你好。”齐雁翔越发感慨，每次同蔡致良见面，都有不同的体会，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好像那个当初为500万港币发愁的年轻人的身影还在昨日，今天已经同金融界的大佬们谈笑风生地说着几十亿美元的生意。
    想着老外喜欢喝咖啡，蔡致良特意为两人点了一份近期比较流行的，500美元一杯，点缀着金粉的精致咖啡，没想到马尔克斯?斯哥特还瞧不上，于是乎，好歹是在东京，一起去欣赏了茶道，有些不明觉厉，日本人真是将泡茶，眼花缭乱地做到了极致，据说这还是精简了大半流程的结果。
    “这是绿茶，能提神醒脑，去除浮躁。”蔡致良端起茶盏，如饮酒一般一饮而尽。
    马尔克斯?斯哥特倒是慢斯条理，道：“我听说，日本人品茶，都是慢饮。”
    “日本人品茶，欣赏的是煮茶的过程，而不是茶水，快慢都是一样的结果。”蔡致良笑道：“品茶的过程终究是苦涩与浮躁的，我们只需要体验最后的那一点茶香即可。”
    “蔡先生也心有浮躁吗，我一直以为你早已心有成竹了。”齐雁翔接了一句。
    蔡致良道：“现在唯一能够去除浮躁的办法，就是加大在股市的投入，如果斯哥特先生能够高抬贵手，我自然就能够神清气爽了。”
    “三十亿美元的投入还不够吗？”这个数字，齐雁翔也是听艾伯特?伯恩说的，保守的估计。
    “我们中国有句话，叫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蔡致良道：“前两天，我接到欧洲那边的消息，高盛银行大肆推荐沽空期权，就连那些富有的王室也心动了，至于北美的情形我就不多说了。如今的形势，逐渐演变成全球资本猎杀日本的金融经济的局面，而日本经济再强，也不能与整个世界对抗。所以说，早已经是稳赢的局。”
    “那可不见得，日本央行自年初以来，便通过上调利率等方式，来调控过热的股市和楼市，平稳着陆也是有可能的。”齐雁翔道：“再者，日本以四大证券行为首的金融界，实力也是不容忽视的。况且，日本的GDP增幅依然是发达国家中最高的。”
    “所以，我们就不应该给他们平安着陆的机会。”蔡致良总结了一句，道：“风险总是不可避免的，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而已。”
    一丝风险都没有的好事，哪里轮得到蔡致良居中协调牟利，早就被高盛银行、花旗银行这些国际大财团垄断了，估计连口汤都不会给金河投资留下。同之前的约翰?塞恩一样，从蔡致良这里获取一些信心之后，马尔克斯?斯哥特与齐雁翔便告辞了。
    送走了马尔克斯?斯哥特与齐雁翔，蔡致良站在交易所对面，看着眼前热闹的情景，总是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看天空，想来下个月的时候，将是不一样的风景，随即也只能摇头叹息一声。
    “蔡先生……”
    蔡致良一看，真是他乡遇故知，竟然是美丽的关小姐，道：“你好，关小姐。”
    “刚拍完王导的电影，出来散散心，元旦之后就该进组拍摄第二部了。”自《黄飞鸿》上映之后，关芝琳大火，入行十年总算有了一个代表作，十三姨的那种中西结合的美，令人印象深刻。可惜关芝琳小姐并不是劳模，虽然片约不断，近四个月的时间，却只接拍了两部电影，而《黄飞鸿》第二部即将开机，随即介绍身边的朋友，道：“这是我朋友李楠楠，圈外人。”
    就算是散心，也应该是银座那边，而不应该跑到交易所来吧，四处弥漫着狂躁的气息。
    “蔡先生，您好。”
    “嗯。”蔡致良点点头，问道：“你们投资股票了？”
    “是啊，我的经纪人跟我说，今年投资了日本股票，已经有40%的回报率，让我尽快加注。来东京玩了几天，便过来看看，周边的朋友都在谈论股票，外汇，房价，对于日经指数在明年冲击点很有信心。”关芝琳看了蔡致良一眼，道：“蔡先生，您是这方面的行家，您怎么看？”
    蔡致良之前也听赵硕提及过，现在的明星多多少少都有通过经纪人或证券公司投资日本的股票，毕竟明星的投资也有一定的影响力，对证券公司的好处自不必多言，说不定旁边的这个李楠楠就是经纪人也说不定，要不然怎么会没事跑到这么个地方。
    蔡致良又能建议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第225章 莫要强求

    蔡致良没有久留，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就接到江之强从北美打过来的电话，《忍者神龟》周末票房已经出来了。之前乔治?史密斯发来通知，《忍者神龟》即将上映，便由江之强作为代表前往，参加首映式。
    《忍者神龟》的票房大爆，出乎市场的预料，首周末票房达到1205万美元，远远超过制作成本，据院线方估计，票房有望超过1亿，而荧幕数量有望在第二个周末达到2000块。
    江之强只是简单说了下，而乔治?史密斯却是过于激动，长篇大论滔滔不绝，恨不得将每一处细节都告知蔡致良。
    这是蓝鸟影业成立近三十年以来，第一部票房过亿的电影，也是最赚钱的电影，虽然这是百代影业购入的，但百代影业是蓝鸟影业的全资子公司。
    去年，蓝鸟影业投资过《雨人》，但那是属于米高梅的荣誉，最后的利润大头也都归米高梅所有，蓝鸟影业只收获了很少的一部分，虽然相对于投资，已经算是大赚了。
    随着《忍者神龟》的票房大爆，乔治?史密斯对明年上映的《风月俏佳人》充满信心。《风月俏佳人》从5月初来时拍摄，历时半年的时间，已经制作完成，正在寻找合适的上映档期。
    蔡致良也很高兴，勉励了几句，蓝鸟影业算是走上了正轨，明年有《风月俏佳人》，后年更是王炸——《终结者2》，前途一片光明。
    金河投资沽空东京股市，由楚天行和大内一龙配合高盛银行具体操作，蔡致良不时询问一二，上周还参加了几场酒会，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周三，蔡致良吃早饭的时候，遇到了朗德?史密斯，意气风发，是此次风波的具体操作者。
    “蔡先生，还是您有办法，竟然能够说动斯哥特先生。”朗德?史密斯一想到花旗银行加入这场猎杀行动，对蔡致良很是佩服，在马尔克斯?斯哥特这只老狐狸身上，可是没少下功夫，可惜未能如愿，却被蔡致良说动了。
    “锦上添花而已，花旗银行的资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毕竟花旗银行投入的资金有限，蔡致良并不觉得能够改变什么。
    “不见得，或许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朗德?史密斯道：“斯哥特先生来东京，重点不在于花旗银行投入了多少资金，而在于花旗银行参与了这次沽空东京股市的行动，这就够了。”
    蔡致良失笑道：“确实如此。”
    花旗银行的全球化扩张战略虽然执行的不够顺利，却没人能够否认它在全球的影响力。马尔克斯?斯哥特只投入了很少的一部分资金，这件事蔡致良知道，朗德?史密斯知晓，但是全球的投资者并不知晓，他们只知道花旗银行参与其中，能够影响很多投资人的选择，这就足够了。
    “周五晚上有一场酒会，金河投资已经接到请柬了吧？”朗德?史密斯问了一声。
    “或许有收到吧，高盛组织的？”蔡致良想来，朗德也不会专门过来提及一个酒会。
    “大都是欧洲和北美的投资人，美林银行、摩根史丹利等投行的高级总裁都会到场。”确实是高盛组织的，朗德?史密斯道：“主要是对目前东京股市的局势，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协调一下行动。”
    事已至此，又还有什么可交流的，无外乎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罢了，总不能中途退出吧。
    等待是漫长的，焦虑是难免的，或许就是增强一下众人的信心。
    “我就不过去了，耐心等着就是。”蔡致良确是不打算过去，道：“我听说丹麦王室也加入了这次沽空，这么多志同道合的投资人，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蔡致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朗德?史密斯道：“话虽如此，但四大证券行也不是善茬，将我们放出去的空单都接住了，拖着股市还在继续上涨。昨天股市的情形，想必您也听说了，日经指数这周突破点大概率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总有接不住的时候，或许如今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也就到顶了。”蔡致良不以为意，道：“我们承受的压力很大，但是四大证券行的压力难道就小吗，只不过是不得不为之罢了。”
    朗德?史密斯作为操盘的人，每天数十亿的资金从手里流出，可没有这么淡定，道：“蔡先生，自从上次做空美国股市之后，很多同行都非常钦慕您的风采，可惜一直无缘得见。这次我们还邀请了马尔克斯?斯哥特先生，塞恩先生也将于后日抵达东京，还望蔡先生届时光临。”
    “也好。”蔡致良点头同意走一趟，约翰?塞恩的面子还是要顾及的。
    朗德?史密斯也松了一口气，最近股市沽空不顺利，确实承受了不小的压力，随即提及了马丁?安德森，道：“我上周末还见到了马丁，他犹豫许久之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马丁不是已经回纽约了吗？”蔡致良听楚天行说过，马丁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回纽约了。
    “上周末又来了，大概也是不甘心吧，曾经在这里跌到，犹如一场梦魇。”大概还是两年前的时候，马丁曾经做空日经指数，没有选对时机，最后惨淡平仓收场。
    朗德?史密斯道：“不过，马丁投入的资金并不多，几十万美元。”
    “多年的朋友了，改天有时间也见一见。”
    蔡致良说完，不禁失笑，跟马丁真是有缘分哪。这事可以问问楚天行，应该就能知晓马丁的行踪。
    下午，还未得到马丁的消息，蔡致良就在酒店内的咖啡馆内，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却是见到了庞松。
    自从上次离开浦江之后，庞松提及东京的投资，蔡致良曾经劝说过一次，不知庞松是否有听进去。
    果然，庞松开口便道：“阿良，我记得你上次劝我不要投资日本的金融市场，金河投资也心动了？”
    蔡致良笑道：“正好相反。”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如今日经指数高涨，确实是难得的投资良机。”庞松不以为然，觉得蔡致良欲盖弥彰。
    半晌，蔡致良小饮了一口咖啡，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在做空。”
    “这就对了，没什么……”庞松本想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顿时反应过来，问道：“做空，难道……”
    庞松又想起了两年前的尴尬往事，同样是在全球股市高歌猛进的时候，蔡致良做空了美国股市，一举成名。
    “如果康泰集团投资了股市和房产，我劝您一句，还是赶紧撤出来吧，应该还来得及。”蔡致良再次劝说了一句。
    庞松沉吟片刻，似是要消化这个消息，虽然近一个月以来很多投资机构都在释放利空的消息，但是股市确实一直在上涨，尤其是来自打野证券，山一证券行的分析，让他有些犹豫不决。
    “日经指数迈不过点吗？”
    “我只知道东京股市的泡沫很大，预测一下未来的趋势，至于能否攀升到点，就很难讲了。”蔡致良摇头，又不是神仙，哪儿能给你这种答案。
    “那就是还有希望？”庞松依旧怀着一丝期望。
    “我劝你还是不要强求，相信我。”蔡致良也就说到这里了。

 第226章 故友重逢

    周四的时候，蔡致良还是见到了马丁?安德森，就在东京周防证券——如今已经被金和证券全资收购——的办公室内，却是没有什么言语，楚天行和鲍国威都在。
    鲍国威是昨天晚上到的，这已经是他仅一年以来，第N多次来到东京，比之前几十年加起来都多。
    这也没办法，东京股市似乎没有尽头，从来也没有人质疑过，这样的牛市会有下跌的一天。
    鲍国威贫瘠的金融理论知识，已经不足以解释股市的疯狂了。
    “近一年以来，我同威廉联系比较多，一直在研究东京股市的动态，有好几次，尤其是日本央行加息的时候，等我们觉得东京股市要崩溃的时候，却只是发现，仅仅只是半个月的调整期，随即又是一波大涨，近两年以来，从没有例外。最近的一次，也就是10月份加息，已经达到6.25%，确是依旧不能缓和股市的大涨。照目前的形势，本周接近，甚至超过点，是很有可能的。”
    说话的自然是马丁?安德森，提到的威廉，就是鲍国威的英文名字，分析了一下近两年以来的东京股市，道：“高盛近一个月以来释放的利空消息，我很早就听说了，只是了解的越多，就越难以下定决心，不断上涨的日经指数，也印证了我的担忧。”
    蔡致良点点头，也能认同马丁?安德森的分析，日本的股市终究还是太诡异了，很多人，很早之前，都觉察到股市面临的危机，但是以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为基础，以及近两年以来股市只涨不跌的趋势，这些人开始转变看法，认为东京股市就是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具体体现，并不存在什么危机。
    马丁?安德森接着说道：“我这两年在北美也算是小有成就，每年的收益也比较稳定，当然，这不能同金河投资相比。所以对于预料之外，风险较高的收益，我本人还是持谨慎的态度，一直没有跟风参与高盛的沽空。”
    “前年的经济危机之后，由于美联储的快速而有效的行动，并未对北美的经济和金融市场造成持续的萎缩，而今年的道琼斯指数重新来到2400点，已经是有史以来的新高。”蔡致良再次点头，道：“只要专注美国股市，收益还是不低的，你确实没有必要冒险。”
    1987年美国股市暴跌，并伴随着垃圾债券市场的崩溃、储蓄贷款协会的危机（主要是由于大量投资于垃圾债）和商业银行的短暂困境，美联储立即宣布降低利率，增加货币供应，提供紧急准备金给任何需要帮助的银行，以至于维护了公众的信心，并没有出现商品和资产价值的紧缩。
    而蔡致良也抓住了这么一个好机会，大量抄底买入可口可乐的股票。
    要不是蔡致良开挂，面对同马丁?安德森同样的处境，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选择低风险，并能够确保每年收益的投资。
    “是啊，我也一直没有过多参与投资东京股市。”马丁?安德森随即笑道：“不过，我这次在北美，听说你到了东京，让我有些心有不甘，不过投资的不多，也就100万美元，对我目前的事业，影响不大。”
    蔡致良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魔力，不过回头一想，要是没有这种魔力，马尔克斯?斯哥特会同意与金河投资共同分担风险吗，而高盛会盼着蔡致良的加入吗？
    老朋友再次见面，谈了谈彼此最近的境遇，对全球投资的看法，过往的那些边边角角终究会随风逝去。
    楚天行和鲍国威继续研究东京股市的此起彼伏，能有一种合理的解释，而不是天马行空的预判，蔡致良对此没有任何的兴趣，很快就离开了周防证券公司。
    “蔡先生……”
    “关小姐，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再次遇见关芝琳，不在蔡致良的预料之内。
    “你朋友呢？”
    关芝琳此次是一个人，在粉色的羽绒服的衬托下，清纯，俏皮。
    “那是我的经纪人，投资日本股市就是她给我的建议。”关芝琳指着写字楼，道：“也不是很巧，只要等在金河证券门口，而蔡先生还未离开东京的话，总能遇到的。”
    “好吧。”蔡致良笑问道：“不知道有什么能为关小姐效劳的？”
    “蔡先生说笑了，小女子哪里敢劳动您的大驾。”关芝琳娇笑道：“只是没想到，今天运气这么好，我刚来没多久便等到了蔡先生。”
    蔡致良笑笑，指着停在脚边的丰田，问道：“一起？”
    “好啊……”关芝琳等在这里，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偶遇。
    这些天都是帕塔开车，本就是来回两条线路，也不存在熟不熟悉的问题。
    “最近看报纸了吗？”坐进车里，蔡致良顺便问了一句，虽然是在日本，但是依旧存在大量中文报纸，并不影响信息的获取。
    “这是自然。”既然投资股市，关芝琳自然也会关注一些新闻，道：“李楠楠……就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个证券经纪，给我推荐了一些，像《朝日新闻》之类，对于股市的预测，大多数认为日经指数会在明年上涨至点与点之间……”
    蔡致良接着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
    “您那天说，投资有风险，我心里就不踏实，总觉得应该过来问问。”关芝琳道：“何况，虽然很稀少，却也还是有一些利空的消息，包括一些大投行，我也无从分辨。”
    “所有的消息，无外乎就是利好与利空两种消息。”蔡致良道：“一般日本的投资机构不断释放利好的消息，而欧美的投资机构认为东京股市存在着严重的系统危机。目前看来，显然日本的证券行更胜一筹。”
    之所以日本证券行更胜一筹，自然是因为日经指数不断上涨。
    “李楠楠也是这么说的，建议我继续投资，但是我已经投入好多资金。”关芝琳心有忐忑地问道：“您怎么看？”
    “我的建议自然是见好就收，先将眼前的收益拿到手里。”蔡致良看着车窗外，吩咐了一句，道：“就前面那家料理店吧。”
    关芝琳美眸流转，道：“这么说来，金河投资赞同欧美投资机构的看法？”
    蔡致良道：“如果需要稳定的收益，我建议选择金河证券和吉达基金，恒飞投资也不错。”
    金河证券与吉达基金是金河投资旗下的投资公司，而恒飞投资是恒隆银行旗下的。此次做空东京股市之后，除了发红包，也需要有更多的方式来宣传战果，以吸纳更多的社会资金。
    “等我过两天回港，就将资金转移至金河证券。”关芝琳看来，以蔡致良的身价和地位，应该也不会在意她这么点资金。
    蔡致良选择的是一家乡土料理，主打的是野味，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味道还不错。

 第227章 最后的决战

    又是周五，本周的最后一天，东京交易所一开市便开始大涨，全线飘红。
    蔡致良接到朱国信从欧洲发过来的传真，主要谈及索尔投资公司目前在英国以及欧洲的投资，令蔡致良感觉意外的是，索尔公司已经进入东欧市场，参与了以索罗斯为首的，有计划洗劫东欧财富的计划，获得了还算丰厚的回报，并准备加大投资。
    伴随着激进式的经济和政治改革，使苏联与东欧的社会发生激烈的动荡，被称作东欧剧变的和平演变从年初就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而老布什在7月份访问东欧，加速了这一进程，直到上个月，柏林墙倒塌，两德统一，华沙条约组织名存实亡。
    这些信息的最后，附带着一个有关曼联的消息，那位前任老板，现在的俱乐部主席马丁?爱德华兹，准备解雇主教练弗格森。
    原因自然很简单，自上任至今，弗格森已经花了大约700万英镑，购买了尼尔-韦伯、丹尼-华莱士、加里-帕里斯特和保罗-因斯等球员，不仅没能为曼联带来英甲联赛的冠军，本赛季依旧没能走出泥沼，徘徊于中游，对于一个曾经有过辉煌的俱乐部而言，这是不能容忍的。
    或许，马丁?爱德华兹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而已，一来弗格森是自己引进的，二来董事会也还有其他人支持弗格森。朱国信之所以发来电报，只是觉得蔡致良比较看重这个主教练，虽然同马丁?爱德华兹一样，觉得这个主教练水平确实不行，无法带来胜利和俱乐部的升值。
    本赛季曼联最高光的时刻，便是揭幕战，以4比1的大比分击败上赛季英甲联赛的冠军阿仙奴。一度有复苏的希望之后，仿佛用尽了所有的运气，败多胜少跌到了十名开外，延续了上个赛季的状态。
    马丁?爱德华兹第一次产生解雇弗格森的想法，是在同城德比战之后，觉得当初请弗格森出任主教练，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有一种比赛是不能输的，那就是同城德比，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球迷的数量是有限的。
    曼城获得上赛季的英乙冠军，刚刚在这个赛季升至英甲联赛。就是这样的一支升班马，以5比1的大比分，干脆利落地将曼联斩落马下。曾经给过曼联希望，去年曾带队拿到英甲亚军的弗格森，也被球迷抛弃。
    也就在这个月，曼联又是一波三连败，尤其是在输给联赛的副班长水晶宫之后，更是爆发了曼联史上最大规模的球迷骚乱，甚至有铁杆的曼联球迷在老特拉福德球场打出标语：“找了3年借口，还是垃圾，弗格森再见。”
    这句话来自于英国最受欢迎的肥皂剧《加冕街》，已经持续播放了近三十年，依旧没有完结，据说深得女王的喜爱，而就在这部电视剧中，女房东对离开酒店的人，总会说那句台词：“TaRa（再见）帅哥，晚安”。
    曼联已经滑到了谷底，让蔡致良觉得，也该由他出面，去拯救这支有着辉煌历史的球队了。
    或许也不需要他来拯救，只需要力挺弗格森，然后顺其自然，坐在场边督战就可以了。
    所以对于朱国信的电报，蔡致良决定去一趟英国，在买下这支球队一年之后，终于决定露一次面。
    身在东京，今天关注的焦点，依旧是股市，等到下午收盘的时候，日经指数自然是再创新高，达到点，虽然距离点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是攀登上点已经近在咫尺了。
    于是，股市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东京股市的交易员们已经开始讨论，明年什么时候能够达到点。
    也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蔡致良前往高盛银行发起的酒会，也能大致想象出来，虽不至于如丧考妣，必然也是心情沉重。高盛组织这次酒会的目的也就在于此，只是当时还没有这般糟糕，不过，这毕竟是数百亿美元的大项目，偶有不顺也在意料之中。
    自前天遇到庞松之后，蔡致良也邀请了他一同前往。
    “阿良，你这一身可实在是太扎眼了。”庞松看着蔡致良一身大红色的西装，又评价了一句，道：“不仅扎眼，还更扎心，照你的说法，今晚的客人或许更喜欢生命的颜色。”
    在日本，由于认为绿色不吉利，所以股市中一直以来，生命的颜色代表着股市的下跌，符合欧美投资商的期待，而红色，实在是一种煎熬。
    “好事盈门，自然要穿的喜庆一些。”红色的西装确实有些过于艳丽，蔡致良觉得今晚正好，调侃了一句，道：“今晚都是欧美的投资商，在他们的潜意识中，红色才是他们如今更中意的颜色。”
    欧美股市同港交所一样，都是红色代表下跌，而绿色才表示上涨。
    “就算是之前不了解，现在也应该清楚了。”庞松摇头笑道：“这两天交易所，明显多了很多欧洲人的面孔，很是显眼。”
    蔡致良与庞松，楚天行、大内一龙赶到万丽酒店的时候，在门口迎宾的朗德?史密斯，立即带着蔡致良，前往一间会客室。
    “蔡先生，你要是再晚一些时候，我都要给你打电话了。”朗德?史密斯边走边介绍道：“塞恩先生上午就到了，基于日经指数的不断上扬，我们的客户已经有些犹豫，一些已经撤资，开始倾向于做多，也有一部分选择暂时观望，中断了后续资金。”
    “大浪淘沙而已。”这些都是难免的，蔡致良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这只是一小撮人的态度，但一旦这种悲观情绪开始蔓延，终将会影响很多人的选择。”
    朗德?史密斯自然不是随口说说，必然是代表高盛银行的意思，或许是受到了投资人方面的压力，希望取得蔡致良的谅解，以便于接下来协调行动。
    蔡致良点点头，道：“塞恩先生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
    会客室除了约翰?塞恩，还有马尔克斯?斯哥特，以及蔡致良并不认识的一些人。经约翰?塞恩的介绍，有摩根史丹利，瑞士信贷，美林证券的高管，还有纽约交易所的高级副总裁加尔文?伯顿。
    “蔡先生，我们的计划需要做一些调整，以适应如今的形势。”说话的自然是约翰?塞恩。
    “塞恩先生，我觉得目前的计划执行的很顺利。”这明显就是将蔡致良排除在外，蔡致良道：“如今的形势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又何须调整呢？”
    约翰?塞恩回头看了一眼朗德?史密斯，而后者点了点头。
    “蔡，我们需要对投资人负责。”美林证券的威廉说了一句，道：“你这边是否有其他渠道的消息，我们需要重新审议目前的局势。”
    “我没有加入进来时，你们就已经在策划做空东京股市，都是基于基本事实的判断而已，何必如此惊慌失措。”蔡致良不以为然，道：“金河投资的做空资金，是我自己的钱。”
    你们拿别人的钱做空股市，不用承担任何损失，也好意思来质疑我的决定，这大概就是蔡致良此时的想法，也是蔡致良的底气和自信。
    “如今日经指数已经上涨到点，实在不宜助长这种趋势。而这种趋势将会极大地助长投机冒险行为，对于我们的做空计划是十分不利的。”日经指数的高涨，也有在座这些人的功劳，马尔克斯?斯哥特劝道：“蔡先生，我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当此之时，还是应该慎重一些。”
    “斯哥特先生都这般说了，我也没有意见，那就调整一下进程，从下周一开始吧。”前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提前一些时间，对此次做空计划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随后，众人交流了一下最近的信息，统一口径，而对蔡致良来说，只要不影响自己收益，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在他们这些人意志坚定，在拿定主意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无外乎如何说服那些投资人。
    “怎么样？”一见到蔡致良从会客室出来，庞松便焦急地问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布局这么久，现如今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但是这番话适宜金河投资，却并不适宜康泰集团，毕竟康泰集团一直在做多，而不是做空。蔡致良道：“康泰集团即便是不参与其中，最好还是暂时观望，不要在做多了，日经指数已经出乎我的预料，风险已经很高了。”
    庞松点点头，道：“从下周开始，康泰集团会逐步回笼资金。”
    “希望时间不要拖太久。”这句话，蔡致良也就再心里默念了一下，没有说出来，毕竟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蔡致良随后告知了楚天行和大内一龙这两位具体负责操盘的人，今晚商量的结果，让他们下周做好准备。至于具体的原因，楚天行和大内一龙也没有问，只需要知道蔡致良的意思就可以了。
    这些天以来，已经有上百亿的资金，从手中流出，楚天行和大内一龙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最后的决战，要么一战成名，要么从此彻底告别证券行业。
    而最后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这场酒会没有持续太久，而蔡致良离开万丽酒店的时候，天空中开始零散的飘落雪花。
    如此雪夜，佳人相伴，酌以清酒，或许真应了白居易的那首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温情的抚慰并不能消除心中的烦躁。或许也只有半夜苏醒时，蔡致良才能感觉到，其实内心也不像之前表现的那么淡定，只有等得到了，才会害怕再次失去。
    如果本就是一无所有，自然也是无所谓的。但是等得到了万贯的家财，就害怕害怕会失去，虽然蔡致良知道，往后还有的是机会，但是终究是不能输的，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落魄的样子。
    第二天就是周末，遵循着下雪不冷消雪冷的常识，不时发抖的蔡致良，陪着关美人，畅游于东京都，体验着日本非一般的历史传统，以及火一般的激情。

 第228章 守住胜利

    随着以高盛为首的投资集团不断卖出空单，同四大证券行的交锋也逐渐趋于白热化，接下来的一周，日经指数一直在点附近震荡，始终未能越过点，暂时震慑了一大批蠢蠢欲动的心，双方暂时僵持，不过这种僵持注定不会持续太久。
    圣诞节时，蔡致良回去了一趟，一来出差有一段时间了，二来金河投资今年的审计也已经开始了。
    今年对金河投资旗下各公司的审计，蔡致良交由韦敏负责，却不是很顺利。尤其是恒隆银行，温国良认为韦敏有些针对恒隆银行。
    对于温国良与韦敏之间的私人恩怨，蔡致良也了解一些，不过也就是些职场的钩心斗角而已，只是这次温国良越线了，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
    蔡致良随即暂停了恒隆银行高层的配股计划，而后强力推进审计，除了韦敏主持的审计，作为上市公司，还有安永会计事务所再审计一遍。
    除了恒隆银行的事情，蔡致良回港，主要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件很简单，就是在做空东京股市的同时，蔡致良自然也没有放过近在咫尺的台北股市，膨胀的有些吓人，已经位列全球第三大股市。看过赵思琪的汇报，只是回了一份传真，胆子要大，步伐要快。
    另外一件就是需要物色几个合适的人选，到浦江坐镇，负责浦东的开发项目。目前有两个人选，一个是曹锦岭，另一个就是卢襄。
    曹锦岭自然是值得信任的，只是要不要去浦江，蔡致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是他之前选定的，接替陈强的人选，只是年初陈晓俊进入明秀报社之后，形势变得复杂，而蔡致良也有意补偿曹锦岭。
    至于卢襄，曾经同韦敏是竞争者，自去年进入东方影业，主导财务工作，从今年的审计来看，蔡致良还比较满意。
    按照蔡致良的规划，唐范作为总工，负责工厂技术，卢襄做财务总监，而曹锦岭自然是作为总经理的人选。
    于是，蔡致良先召见了卢襄，同她说明了浦江开发开放的情形，以及未来的可能的政策导向。
    “你考虑一下。”蔡致良也没有替卢襄做决定，道：“可以利用年前的时间，多做一些了解，这方面的资料可以找杨乐，也可以问问东来贸易行，如果想好了，年后再答复我。”
    “谢谢蔡先生的信任。”卢襄鞠躬表示感谢。
    虽然蔡致良给了她选择的机会，但是卢襄又能如何呢，既然将来留在金河投资做事，又怎么能够拒绝呢。
    “我定然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不着急回答我。”蔡致良摆摆手，道：“往后需要常驻浦江，两地往来也不方便，你还是先去了解一下。”
    在港城呆了几天，英国又传来消息，曼联0比3输给了阿斯顿维拉，已经是六轮不胜了，蔡致良决定过去看看，是否有当救世主的机会。
    就在这时，朗德?史密斯却突然来到明潮大厦，要见蔡致良。
    “有什么事情吗？”蔡致良有些好奇，毕竟前几天才一起从东京返回港城。
    朗德?史密斯确实问道：“蔡先生，听说你要去欧洲出差？”
    “你这消息够灵通啊。”蔡致良点点头，昨天才临时决定前往英国一行，没想到今天朗德?史密斯就得到了消息，道：“伦敦那边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我本是询问你何时去东京，却被告知，你要去欧洲出差。”朗德?史密斯解释了一句，而后问道：“你这次出差多久，不去东京了吗？”
    “这个说不好，去一趟欧洲不容易，大概十天半月还是有的。”蔡致良也不知道曼联需要多久才能复苏，但肯定会触底的，道：“现在的东京股市，就好比两军对垒，就看谁的资金充裕，能够坚持到最后。近两个月，高盛以有心算无心，日本人再有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在外人面前，蔡致良总是信心十足，淡定异常，而朗德?史密斯也需要这份信心，道：“就因为在这关键时刻，我还是希望蔡先生能够出现在东京。”
    “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我自会出现。安心，已经推衍过很多次，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如果有什么变故，天行随时可以联系到我。”蔡致良笑道：“正如你所说，下周是最关键的时候，应该将你的精力放在东京交易所，只要将日经指数稳稳地压制在点之内，就能够动摇很多投资人的决定。”
    双方近一周以来，算是势均力敌，尚处于观望阶段，属于多数的中间投资人同样是决定这场胜负较大的一个筹码，等他们感觉到危机，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时，胜利基本上就握在手里了。
    “这周有可能吗？”朗德?史密斯问了一句，似又觉得不妥，道：“我们的资金也支撑不了太久的。”
    “你太心急了，这会影响你做出正确的决定。”蔡致良道：“照目前的形势，这周肯定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经耐心布局了近两个月，就不要在意这十天半月的时间。”
    至于资金方面，蔡致良从来没有低估过这些欧美大投行的实力，想想预期的收益，就不存在坚持不下去的问题，道：“现在敌我双方，就是看谁坚持的最久。我们的资金不充裕，四大证券行也面临着同样的窘境。”
    “你的预期是半个月之内？”朗德?史密斯追问了一句。
    蔡致良觉得有必要给予一定的信心，道：“这是比较理想的结果，正如我们所推算的，到这个时候，对方手中的筹码，肯定没有我们富裕。”
    而按照他们上周的推算，目前手里的资金，也就在坚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希望如你所愿。”朗德?史密斯点点头。
    “是我们。”蔡致良纠正了一下。
    朗德?史密斯很快告辞离去，而蔡致良也准备前往伦敦，似乎同伦敦的冬季特别有缘，好几次都是冰天雪地，这次也不例外，又正值清晨时分，一下飞机便是瑟瑟发抖，朱国信在机场接机。
    蔡致良坐进车里，搓着冰冷的手，问道：“东欧现在什么情况？”
    “随着苏联的改革，放弃了对东欧的高压政策，东欧各国纷纷通过大选，建立新政权，用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真是城头变幻大王旗，而其原本就十分脆弱的经济，逐渐滑向崩溃的边缘。”朱国信道：“不过，这确实便宜了欧美的投资机构，只需要一点点的美元外汇，就能够换取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比如呢？”
    “10月份的时候，波兰华沙的一家估值110万美元的机床厂，只需要20万美元，就可以买下这座工厂的所有权。最终，索尔投资用10万美元搬空了这座工厂，转手卖给英国的一家制造企业，就是60多万美元的利润。还有东来贸易行需要的卡车，本来准备从德国购买二手车辆，后来只花了8万美元，从匈牙利的一家运输公司，带走了220辆中小型卡车。”
    朱国信道：“不过，相较于量子基金这样的金融大鳄，我们这点生意就显得有些粗糙了，也远不及他们的利润。不过索尔投资公司也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些边边角角的生意，已经赚得盘满钵满了。”
    “春节之前，金河投资会向索尔投资公司注资1亿美元，放开手干吧。”
    朱国信的意思，不就是嫌钱少嘛，而蔡致良也觉得，这么好赚的生意，不赚白不赚，而这次做空日本股市，短时间之内，金河投资是不缺资金的。
    况且，根据韦敏的审计汇报，欧洲投资部去年的利润率超过五成，1000多万美元，也值得蔡致良加大投资规模。
    却还是提醒了一句，道：“东欧的利润再大，也远远不及莫斯科的规模，把握好时机，索尔投资就有机会成为欧洲顶尖的投资公司。”
    “谢谢蔡先生。”朱国信本准备了好几套说辞，用来打动蔡致良，没想到会如此容易，自然心中狂喜。
    不过，对于蔡致良所说的苏联，却有些犹豫，那是个庞然大物，能够同美国抗衡数十年的超级大国，可不是东欧的这些小虾米，虽然目前也陷入了困境。
    “苏联可是个核大国……”
    “东欧分裂了，苏联也一样，本就是当初强行融合在一起的，照目前动荡的局势，解体也就在旦夕之间。”
    蔡致良道：“你先拟定一套可行的方案，赵志远不是在意大利吗，可以商量一下，春节期间我们讨论一下。”
    朱国信自是不会反对，只是点头应诺，道：“听说您要来伦敦，赵志远大概明天就到。”
    蔡致良道：“那就去曼彻斯特吧，看场足球。”
    就在蔡致良抵达伦敦没过多久，就接到楚天行发过来的消息。
    本周五东京交易所收盘的时候，日经指数再次创下新高，达到点，不过依旧没能迈过点。
    蔡致良简单回复了一句：“守住就是胜利。”

 第229章 八轮不胜

    借着楚天行发来的消息，朱国信问道：“蔡先生，日本今年的经济增长依旧强劲，GDP的增长率虽然不及去年，世界银行预期也可以达到5%的增长率，而日经指数也在强劲上涨，虽然东京交易所已经集聚了大量的泡沫，但是在日本经济的强势衬托之下，短时间之内还是能够守住点的。”
    “我原本还是些忐忑不安，但是近半个月以来，日经指数只能在点上下徘徊，这已经很是说明问题了，随着股指沽空期权的作用越发明显，距离戳破东京股市的泡沫，也就是一步之遥的事情。”蔡致良随即吩咐道：“调集索尔公司一切可以支配的资金，到市场上抢购日经指数的沽空期权。如果我预计地没有错，半个月之内就真的见分晓了。”
    “半个月……”朱国信默念了一声，面对能够做空美国股市的蔡致良，又是自己的老板，最终只能选择了信任，问道：“如果东京股市的泡沫被戳破，必然进而会引发金融危机，日本的经济会垮掉吗？它的后续影响力，您觉得会遍及全球吗？”
    这里是伦敦，全球的金融有什么波动，都会对伦敦金融城造成一定的影响。索尔投资目前实力有限，抵抗风险的能力很弱。
    “影响还是有的，不过两年前刚经历过一场股灾，伦敦交易所也没有东京那么疯狂，应该不妨事。”蔡致良仿佛一个预言家，给朱国信吃了一颗定心丸，道：“顺便给齐恒发个传真，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他，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在瞻前顾后了。”
    “您放心。”
    简单吃了点早餐之后，蔡致良确实放心地休息去了，8个小时的时差还是需要倒一下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朱国信过来告诉他，日经指数的认股权证今天在伦敦交易所热卖。幸亏蔡致良的提醒，要不然，能不能以合理的价格抢到还真不好说。
    “大局已定。”蔡致良点点头，想来北美也是一样。
    第二天正是周末，也是放松的时间，蔡致良与朱国信一道前往位于伦敦西南的温布尔登，因网球公开赛而闻名于世的小镇，观看一场足球比赛。
    此时的英甲联赛，也算是不上不下，自从海瑟尔球场惨案之后，已经5年没有参加欧洲联赛的资格，顶尖的球员也开始离开英甲，前往欧洲大陆淘金。
    而在海瑟尔球场惨案之前的英甲联赛可不是这样，虽然意甲号称“小世界杯”，但是，在海瑟尔球场惨案之前的十年之中，英甲联赛球队曾经连续八年夺得欧冠联赛的冠军，风头一时无两，其中利物浦5次，诺丁汉森林2次，阿斯顿维拉1次。
    好在今年就会解禁，英甲联赛的战力如何，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在经历两连客，取得1平1负的战绩之后，曼联队来到保雅港球场，迎战温布尔登足球队。
    “蔡先生，欢迎啊。”
    时隔一年之后，在保雅港球场，蔡致良再次见到了马丁?爱德华兹，可惜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道：“很高兴见到你，爱德华兹先生。”
    在马丁?爱德华兹的引领下，中间拜会了温布尔登俱乐部的高层，后者还有些意外，虽然曼联换股东的事情已经传了大半年的时间。
    “我有些后悔啊。”马丁?爱德华兹叹了口气，道：“当初邀请弗格森出任曼联的主教练，可能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看着正在出场的球员，以及球场边的教练，蔡致良道：“我觉得还是应该继续引援，禁令将于夏天接触，曼联应该在更高的舞台上有所表现。”
    引援，更高的舞台，这是什么意思？
    马丁?爱德华兹明显愣了半晌，道：“你觉得目前的这种战绩，弗格森依旧适合曼联吗？”
    “是的。”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看过弗格森精彩的履历，相信他是一个非常棒的教练。”
    马丁?爱德华斯苦笑道：“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已经六轮没有赢球了。”
    “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蔡致良道：“曼联是一支有着光辉历史的球队，却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联赛冠军的滋味。在苏格兰联赛时，弗格森能够带领名不见经传的阿伯丁队夺得冠军，打破了凯尔特人和格拉斯哥流浪者轮流坐庄的局面，并夺得欧洲优胜者杯，也必然有能力带领曼联走出低谷。”
    当然，这些大话是没有用的，毕竟教练的执教水平，是需要用战绩来说话的，而苏格兰联赛同英甲联赛也不是一个级别的联赛。
    “我们应该支持弗格森，而与此同时，也应该加快买来曼联需要的球员。”
    “近三年以来，曼联已经花了7百万英镑，购买力十几个弗格森需要的球员，现在的战绩你也看到了。”马丁?爱德华兹转而问道：“你在欧洲有球探吗？”
    “那是自然，有人跟我讲，曼联需要一位国王。”蔡致良笑道：“下赛季，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曼联。”
    “是吗？”马丁?爱德华兹很是怀疑，却又不知道想起什么，冷哼了一声，道：“曼联不需要国王。”
    “我会尽快将球员的资料传给你，你也可以先考察一番。”蔡致良指着球场，道：“开始了。”
    虽然蔡致良支持了主教练亚里克斯?弗格森，奈何曼联队确实不给力，以2比2的平局结束了这一场比赛。
    这下子，不胜的战绩又增加了一场，变成了7场，马丁?爱德华兹很是恼火。
    下一场就是两天之后，曼联将坐镇老特拉福德球场，迎战前来挑战的女王公园巡游者队。
    在这一场比赛之前，蔡致良见到了风尘仆仆的赵志远，带来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欧共体准备对产自大陆的一些纺织产品进行反倾销调查，比如纱布，规模都比较小，我这几天专门研究了一下，暂时对东来贸易行影响不大。”
    自1979年，欧共体对产自中国的糖精首次反倾销指控以来，随着近几年纺织服装在全球攻城略地，也收到了欧共体的重点关注。
    “走香港、澳门也不行吗，还有那些东南亚国家？”这事说简单也简单，换个马甲就可以继续做。
    赵志远摇头道：“这次都在调查之列。”
    “那就去应诉，当是积累一些经验好了。”蔡致良想来，将同质量的产品，价格做到最低，这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未来这种事情多得很。
    “蔡先生，那点利润还不及打官司的费用多呢。”赵志远苦笑道，觉得没必要。
    “人家就是捡软柿子捏，不应诉怎么能行。”蔡致良道：“还是要应诉，不然有样学样，这把火很快就会烧到东来贸易行头上。”
    东来贸易行的情形，赵志远也不是不清楚，心存一些侥幸心理罢了。
    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必须要大张旗鼓地应诉，葛瑞德不是当选轻工业协会副会长了，东来贸易行可以同轻工业协会合作，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在为中国制造而战。”
    打官司自然是需要花钱的，不过同未来所能够获得巨大的声望一比较，东来贸易行所能够拿到的好处，实在是不值一提。
    赵志远点点头，道：“我会通知希尔总裁。”
    今天的这一场比赛，整场比赛显得很是平淡，最终以0比0的比分互交白卷。
    于是乎，曼联的最近的战绩变成了8轮不胜，已经糟糕到了几点。本准备霸气侧漏地当救世主的蔡致良，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或许是蔡致良表达了对主教练弗格森的支持，马丁?爱德华兹好歹没有说出弗格森在曼联的时间到尽头的话语。
    比赛之后，在不太友好的氛围中，蔡致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这位主教练，除了马丁?爱德华兹，还有博比?查尔顿。
    博比?查尔顿是曼联俱乐部辉煌时代的神圣三杰之一，司职前锋，为曼联带来一座欧冠，三座联赛冠军，在俱乐部和球迷之中拥有巨大的威望。
    他的态度明显是支持弗格森的，认为弗格森已经做得很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这也是弗格森还没有被解雇的重要原因，马丁?爱德华兹也需要尊重他这位专业人士的建议。
    第一次见面，蔡致良表达了对弗格森是支持，以及对主教练工作的肯定，现如今联赛已经是彻底没戏了，但是在足总杯上面还是要有所作为。
    再者，自然就是斥资引援，并要求弗格森尽快考察一些蔡致良提议的人选。

 第230章 松口气

    “新年之战，曼联依旧没有起色，老特拉福德球场并不不欢迎来自东方的暴发户……”
    入主曼联一年之后，蔡致良终于出现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看台之上，为诸多媒体提供了冷嘲热讽的机会。
    这也难怪，在地球上，还有谁能够比英国人更懂足球呢，更何况是来自英国殖民地的财团，不过是一时的暴发户而已。
    而这样的外行，不应该随意插手置业足球，只会为英甲联赛带来不良的风气，让本就在中下游徘徊的曼联，越发地沉沦，不堪。
    甚至有媒体号召曼联的球迷保卫传统，集资将来自东方的野蛮人赶出去。
    但是英格兰的足球传统是什么呢，仔细一想，好像也就剩下酗酒，斗殴的足球流氓可以说道说道了。
    当然，与此同时，报道中也同样少不了弗格森，这位也就只能在低级别的联赛中当一当英雄，按照目前的战绩，曼联本赛季降级也是有可能的。
    蔡致良看了两场球赛，并不着急，毕竟他明白，决定弗格森命运的，已经不在于联赛，而在于足总杯。而四天之后，就是足总杯的四分之一决赛，曼联客场对阵卫冕冠军诺丁汉森林。
    本赛季，双方已经有过一次交锋，当时曼联以1比0的比分战胜了诺丁汉森林。不过从阵容方面来看的话，依旧是诺丁汉森林整体占优，毕竟上赛季能够连夺联赛杯和足总杯，是英甲联赛的季军。
    于是，俱乐部继上月之后再次因糟糕的战绩被围攻，要求弗格森下课。令蔡致良庆幸的是，球迷没有受报纸的蛊惑，要求索尔投资滚蛋，毕竟近一年来，新老板是花了真金白银来引援的。老板的作用就是花钱，蔡致良做到了，而战绩是由教练来负责的。
    在这新年之际，冬季窗口之前，蔡致良向球迷承诺，本赛季已经准备了200万英镑继续引援，希望大家能有点耐心，曼联的战绩很快就会复苏。
    再没有比英镑更有魅力的说辞了，只要俱乐部的老板愿意砸钱以提升足球队的竞争力，球迷自然乐于支持，无论是否当做冤大头来看。
    “蔡先生，我能见一见你的球探吗？”
    马丁?爱德华兹执掌曼联也已经超过十年的时间，同各路球探也比较熟悉，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但是依旧对蔡致良的提议感到困惑。说蔡致良不了解欧洲足球的行情吧，却又涉猎如此之广，涉及好几个国家的联赛，自己都未曾留意过。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蔡致良推荐的这些球员，除了在法甲已经有一些名气的坎通纳之外，丹麦小球市的守门员，甚至还有爱尔兰业余球队的后腰，他能够胜任英甲级别的职业联赛吗。而即便是有些名气的坎通纳，也不是一个安分的角色。
    这确定能够增强曼联如今的阵容强度吗，马丁?爱德华兹打了一个问号，所以他需要见见这位球探，是根据什么样的标准，为曼联俱乐部提供了这些莫名其妙的球员资料。
    球探自然是没有的，又如何能被马丁?爱德华兹见到。
    “这样，冬季转会期窗口就在眼前，还是先让弗格森教练考察一下，或者来老特拉福德试训也成。等下赛季开赛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引进这批球员，是一项非凡的工作。”
    “好吧，我已将名单交给弗格森参考，俱乐部会尽快安排。”既然蔡致良有信心，马丁?爱德华兹也就不再说什么，走正常流程便是，亦或这几个球员确实有过人之处，或者直接拒绝。
    当然，更关键的是，便宜，除了坎通纳可能需要几十万英镑的转会费，其他都不超过10万，捆在一块也不及去年保罗?因斯的转会费。
    于是，马丁?爱德华兹质疑，索尔投资不会是，不打算投资了吧。
    如果让蔡致良挑选，自然还有更好的球员，像齐达内，里瓦尔多等一大批即将扬名立万的世界级球星，但是他们是否适合曼联就很难说了，沿着成功的道路继续前行，无疑是最保险的。蔡致良能记住的，也就那么三五个，能否将曼联的冠军阵容补充完整，也不一定。
    “7日的杯赛，你要去现场观战吗？”马丁?爱德华兹提及数日后的足总杯四分之一决赛，相较于已经没有任何指望的联赛，这已经是曼联这个赛季唯一有望染指的冠军。如果这个希望破灭了，未来得及说出的话就会变成现实，弗格森在曼联的时间到尽头了。
    “当然，我会在英国停留一段时间。”蔡致良叹道，“在诺丁汉森林的主场，愿上帝保佑它。”
    “希望如此。”马丁?爱德华兹面无表情，道：“否则的话，曼联将不得不启动新的选项，谁也不愿意这样。”
    期间，蔡致良也接到朗德?史密斯从东京打过来的长途电话，很是兴奋，因为日经指数终于开始从高处滑落，虽然降幅还不是很大，却也是一个可喜的变化。
    “恭喜你，我的朋友，你正在成就一份伟大的事业。”蔡致良以平淡的语气表示了祝贺，真应了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注定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我就知道，做空日经指数，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朗德?史密斯大笑着，即将独享这份属于自己的荣光。
    蔡致良也没有再曼彻斯特久留，回到伦敦之后，密切注意东京股市的动静，而朱国信送过来一份报告。
    “这是汽车工厂的预算，目前定于5月初开工，三年的工期，大概需要投资4.5亿港币……”
    随着金河投资的政治表态，购买国债支援建设，旗下的投资项目纷纷开了绿灯，摩托车厂已经奠基，而深城汽车厂的项目也批了下来。
    这份预算已经是第三版了，蔡致良也没有兴趣看，只是问道：“瓦格纳机械厂那边准备好没有？”
    汽车厂的制造技术来自于瓦格纳机械厂，虽然不是啥高端的技术，确实需要瓦格纳机械厂工程师的参与，但事与愿违，德国的工程师们并没有前往中国的兴趣。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朱国信道：“年薪从10万美元到20万美元不等，已经组建了一支13人的工程师队伍，从前期的土建到最后的调试，都不是问题。除此之外，还有深市政府联系的，一汽厂的老工程师，照萧金博的估计，也足够了。”
    萧金博是销售人员，对汽车制造能有多大的了解，蔡致良也是要打一个问号的，不过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技术人才急缺。
    周末，蔡致良再次前往东米德兰兹，观看曼联同诺丁汉森林的比赛。蔡致良没有做多余的微操，这场四分之一决赛依旧原汁原味，马丁?罗宾斯的进球帮助曼联赢得了比赛。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不用再为弗格森的去留，同马丁?爱德华兹争执。
    “这是曼联青训的胜利。”进球的马丁?罗宾斯正是出自曼联的青训，而蔡致良在去年收购曼联之际，强调过这一点。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投资，在一味砸钱购买阵容的同时，毁掉曼联的黄金一代。
    “是啊。”马丁?爱德华兹只是感叹了一声。

 第231章 跌

    一周的欧洲之行后，蔡致良随即返回香港，静静地等待来自东京的消息。以目前的形势，想来也不会等待太久，一切都将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或许蔡致良应该去东京等，银座依旧灯光璀璨，人们依旧纸迷金醉，呈现出一派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的气象，那里的房市也足以买下整个美国，但是回头想想，终究会有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还是远观即可。
    自元旦之后，日经指数就已经在震荡式下跌了，只是大多数以为同之前几次加息之后出现的状况一样，只是市场内部的调整罢了，或许是不愿意相信日本股市会下跌的事实。毕竟现在科学已经证明了，日心说是科学的，而地心说是一种谬论。
    创造出新时代日心说和地心说的大野证券，依旧固执地认为，是日本经济增长势头迅猛促成了日本股市大涨，而日本去年的GDP增长率为4.89%，本就处于发达国家的第一档，高于美国的3.67%，法国的4.34%，德国的3.9%，以及英国的2.58%。
    于是乎，日本人依旧过着精致的生活，消费者全球一半以上的奢侈品，LV的手袋，阿玛尼的衣服，以及最贵的红酒。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霍昕昕敲了敲桌子，唤醒不时陷入沉思中的蔡致良，目光有些空洞。
    “嗯，我听着呢……”
    蔡致良这几天的生活特别规律，早出晚归，两点一线，从无越距。只是今天突然接到霍昕昕的电话，叫他出来一起喝茶，谈一谈霍晟晟的事情，吐槽一下李月婷，蔡致良才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心中装着事情，偶尔难免有些漫不经心。
    “那我刚才说到哪儿了？”霍昕昕撇撇嘴，问了一句。
    “就是晟晟的恋爱，李婶关心过头了……”蔡致良大概还有些印象。
    “什么叫关心过头？”霍昕昕也没有在意，继续吐槽自己的母亲，道：“这是晟晟恋爱，又不是他们结婚，至于这么隔三差五的耳提面命，还传到了黄小姐的耳朵里。”
    “是是，李婶这件事确实有些过了。”蔡致良附和了一句，却也不好延展这个话题。
    “都怪我妈，真是的。”霍昕昕说的有些痛心疾首。
    “嗯嗯，你说的对。”蔡致良点点头。
    “都怪你……”霍昕昕瞪了蔡致良一眼，当初就是在音乐会上，蔡致良泄漏出去的。
    “对，对……啊……”蔡致良附和了半截，反应过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你嘴快说出去的，要不然我妈能这么激动。”或许就是深刻了解李月婷的本性，霍晟晟一直没有同家里讲，直到蔡致良以为霍云天和李月婷早就知晓，无意间说了出来。
    霍昕昕突然问道：“那个靓女是不是胸特别大？”
    “呃？”蔡致良转头再看了一眼，确实有点，只得说道：“这几天，我都在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霍昕昕一脸的怀疑和鄙视，随后端起桌子上的黑咖啡。
    “东京股市的消息。”想着霍昕昕也在财务公司工作，应该也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蔡致良接着道：“等日经指数大跌的消息。”
    “大跌吗？”霍昕昕笑道：“那你可有的等了，虽然日经指数有些震荡，却也不会大跌，明秀报社都已经等了两个多月了。”
    蔡致良没理会霍昕昕的调侃，问道：“霍叔叔也投资了？”
    “是啊，不过我们公司庙小，只是通过新鸿基证券投资了一些，去年涨了不少……”说到这里，想起蔡致良提及的大跌，惊问道：“你又做空了？”
    蔡致良与金河投资的成名史，每一个搞金融的都有了解，霍昕昕自然也不例外。
    “是啊，我突然觉得地心说才是科学的……”见霍昕昕没什么反应，想来是没有听说过大野证券的日心说和地心说的新提法，蔡致良只能讪讪转移说辞，道：“欧美的大投行都认为东京股市存在系统性危机，我也这么认为，通过高盛也投资了一些。”
    “真要大跌啊？不行，我得提醒一下老豆。”霍昕昕随即伸手，道：“你那个大块头呢？”
    蔡致良挥挥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而帕塔就坐在不远处。
    “本就在你公司楼下，怎么还带帕塔过来了？”
    “现在可不太平，万一哪天就有可能被人装在箱子里带走了，帕塔以前是打泰拳的，身手好，能防万一。”
    绑架是港城的老传统了，隔几年就会发生一起大案，前几年华懋集团的董事长就被绑架，就是被装在一个冰箱里运走的。当然，随着时间的久远，一时松懈，很快就会被第二次绑架。
    “还没有消息。”帕塔走过来，以为蔡致良着急想知道东京股市的消息。
    “昕昕要打个电话。”蔡致良将手提电话递给霍昕昕，道：“改天送你一个。”
    “我要这么大个做什么？”霍昕昕拍拍自己的小包，1斤多的手机显然不相匹配，道：“我平时又没什么人需要联系。”
    “可以联系我呀。”蔡致良指着大哥大，道：“这么大个，遇到不开眼的，砸人也很方便的。”
    霍昕昕一边按键，闻言笑道：“这么贵的手机，谁舍得拿来砸人。”
    “手机刚出来时，有6斤重，短短5年的时间，现在已经降到1斤多。”相较于手机刚诞生的时候，已经轻便了许多，蔡致良道：“等再过几年，重量再降一降，半斤以内，就方便了。”
    “滴滴滴……”
    可惜电话还未拨出去，便已经有电话打了进来，霍昕昕只得将手机递给蔡致良，“电话……”
    蔡致良赶忙接过电话，果然是东京股市的消息，由韦敏打过来的。
    “东京股市半个小时之前开始大跌，现在已经跌到了点，还在持续下跌之中。”
    “知道了。”蔡致良放下电话，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两个多月的布局，终于稳了。
    “东京股市的消息？”霍昕昕问了一句，看表情都知道，蔡致良十有八九又赌赢了。
    “半小时跌了3000点。”蔡致良再次将手机递给霍昕昕，道：“联系一下霍叔叔，还是尽快止损，能收回多少是多少。”
    这次拨号，霍昕昕就熟悉多了，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要跌？”
    蔡致良道：“我觉得昨天就要跌，可惜收盘时，不知道什么缘故，竟然又稳住了，只好等今天。”
    “那也不早……”霍昕昕本想说，也不早提醒一下，却又想到了明秀日报的评论，话到嘴边，又变成了默念，道：“快接电话，快接电话……”
    这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通，因为另一头没人接，霍昕昕只好打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却被告知，霍云天刚出去。
    “我先回去看看。”霍昕昕整理了下小包，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吧。”霍云天的投资公司，说远不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蔡致良建议道：“现在转而做空，大概还能赶上最后的盛宴。还有台湾的股市，风险也比较高。”
    “我会通知我老豆的。”走出茶餐厅，霍昕昕道：“不用送了，也没有几步路。”
    “走吧。”蔡致良走在前面，道：“也不用太担心，如果是新鸿基证券的话，一向同美林证券共进退，这次做空东京股市，美林证券也参与了，想来也是不妨事的。”
    “希望如此。”霍昕昕是没有什么信心。
    蔡致良道：“月底两大金曲大奖的颁奖，等收到邀请函，我再通知你，或许还能拿几个奖。”
    今年确实是大丰收，蔡致良创作（剽窃）了众多脍炙人口的歌曲，怎么也能占据一半的金曲，无论是十大劲歌金曲，亦或是十大中文金曲。
    “嗯。”霍昕昕随即问道：“张国容要退出歌坛了吗？”
    “大概率是这样。”很多人都在劝，奈何都无济于事，蔡致良道：“他想专注于大银幕，主演的《阿飞正传》明年就会上映。”
    霍昕昕关注地却不是这部电影，问道：“《倩女幽魂》第三部呢，是因为小倩转投其他公司了吗？”
    前年和大前年的圣诞节，都有一部《倩女幽魂》上映，但是刚刚过去的圣诞节，当初说好的《倩女幽魂》第三部爽约，变成了《英雄本色之夕阳之歌》。
    蔡致良道：“第三部会有的，剧本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程晓东在导演《古今大战秦俑情》，张国容在拍摄《阿飞正传》，都没有档期，只能等明年了。”
    “我本来就准备学导演的。”霍昕昕莫名感叹了一句。
    “以后会有机会的。”
    将霍昕昕送到公司之后，蔡致良却又不着急返回明潮大厦，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阶段，也确实没有必要那么心急，正好放松放松，等着收益到账就是。

 第232章 收之桑榆，失之东隅

    《东京沦陷！》——
    第二天一早，各大报纸不约而同的使用这一个标题，来报道这个刚刚进入九十年代还不到半个月，影响范围最大的新闻事件。
    同其他报纸的仓促报道不同，明秀报社明显是有备而来，再加上之前小心翼翼的如实报道东京股市危机，瞬间刷了一波存在感，销量冲击20万份，指日可待。
    对于东京来说，昨天的股灾只是一个开始，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断震荡式下跌，标志着日本增长奇迹的终结，转而陷入长达十余年的萧条期。
    这对金河投资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于是，蔡致良召集了金河投资旗下的各集团公司的高层，开了一个关于如何抄底日本的会议。想要收购什么公司，入股那个行业，都可以提，总之就是不差钱的样子。
    大家积极建言献策，很是热闹，毕竟那是日本，亚洲最大的经济体，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市场容量比本港海了去。一旦拿下日本的消费市场，无论是恒隆银行，金河证券，亦或是东方影业，明秀报社，巨额的利益也是不言而喻的。
    在蔡致良看来，最优先的自然是那些高科技的技术，目前的重点自然是DRAM技术。之前随着日本股市、房地产市场泡沫兴起的时候，日本的各大电子厂商也纷纷涌向这个市场，而减少了对DRAN的研发投资，如今泡沫开始破灭，在他们自顾不暇的同时，通过金钱攻势，获得4MDRAM技术授权，还是有可能的。
    至于其他的技术，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主要看东来贸易行在大陆的投资。当然，东来贸易行的产品，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太高深的技术。
    其次便是日本的金融市场，在高盛等欧美大投行吃饱喝足之后，金河投资还是可以拿到一些剩饭的，也足以使恒隆银行与金河证券在东京站稳脚跟。当然，经此一战，现在的金河证券已经站稳脚跟，扩大规模也是顺理成章。
    东方影业之前已经同日本的发行公司松竹映画建立了合作，但是华语电影在日本一直进展不大。
    对于明秀报社来说，离开本港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影响力了，这也跟创刊时间晚有关。而一旦顺利进入日本市场，明秀日报将真正开始发挥它在全球的影响力，这也是蔡致良曾经的愿望。
    最后就是房地产市场了，这本就是雷区，自然是不能趟的，所以今天蔡致良也就没有叫郑一鸣过来。
    但是说来说去，就是捞不着重点，蔡致良也只能散会，让他们回去尽快调查和规划，春节之后就要行动起来。
    通过这次会议，顾远德终于明白蔡致良为什么之前说的那么有信心了，只是他尚未启程去东京。会议之后，专门找到蔡致良，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也好有个准备。”
    “提前又能如何？”蔡致良笑道：“这种事情，本就是同赌博一般，在没有出结果之前，谁也无法预知结果。”
    “也是。”除非日本经济出现巨大的危机，才能将获取4M技术的概率，无限地拔高。
    顾远德道：“我这两天就去日本，就照你之前讲的，收购一家有4M专利技术的DRAM工厂。春节之前，等我的好消息。”
    “预祝你此行顺利。”蔡致良也希望听到好消息，随着日韩价格大战，4M存储芯片的价格也在不断下跌，同半年之前的局势想比，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过了两天，楚天行从东京回来，汇报了这一趟日本之行的结果。
    金河投资此次在东京股市一共投入了176亿港币，距离原先200亿的目标还是有些距离，目前预计收益320亿港币。随着投资额度的大幅度提升，自然远超之前做空美股的收益。不过蔡致良预计还会更高，这可不是类似前年那种经济危机，更类似1929年美国的股灾，是一个国家经济崩溃的开始，后期的影响远超高盛的预测。
    楚天行也带来了高盛银行的请柬，邀请蔡致良前往纽约一行，毕竟如此成功的做空行动，庆祝一番是必然的，老美想大声地向世界宣告，这个世界究竟谁是老大。不过，眼瞅着快过年了，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致去庆祝。
    当然，楚天行顺便带来的，还有关于启德证券的规划。半年之前，楚天行就曾将这份计划递到蔡致良面前，只是当时被否决，现在终于可以开始执行了。
    “蔡先生，我有个建议，关于金河证券和吉达基金的。”
    楚天行道：“金河证券与吉达基金目前在港城虽然有些声誉，但是太古基金，新鸿基证券这些英资和老牌华资机构想必，就远远不够看了，所以我想借此次机会，宣传一下，正好也到了年终分红，发利市的时候。”
    “可以，你同温国良商量一下，恒隆银行那边也可以照此办理。”这种好事，蔡致良自然也不会反对，未来将极大地增强金河投资的融资能力。
    “行。”楚天行很快就告辞离去，毕竟此时距离年底已经很近了。
    在东京不断传来好消息的同时，台北交易所却传来了噩耗。
    在做空东京股市的同时，蔡致良也没忘记做空台北股市，毕竟台湾同日本一样疯狂，台北交易所从去年底开始，一跃而成为仅次于东京交易所，纽约交易所之后，全球第三大交易所。
    而随着东京股市的轰然倒塌，台北交易所再次雄起，并创下了一个记录，以76亿美元的日成交额，是当日纽约交易所和东京交易所交易量的总和。之所以引起震惊，是因为台北交易所上市公司数量不到200家，可以想见该是多么高的换手率，简直是丧心病狂。
    做空台北股市，自然是由赵思琪来负责，熟门熟路，而相较于东京，所投入的资金倒是不大，仅有24亿新台币，原本想着小赚一笔，补贴一下其他方面的投入，却没想到竟然还能赔本了。
    元旦过后，同东京股市震荡式下跌不同，台北股市依旧高歌猛进，相继突破点，点，整个社会都陷入炒股狂潮之中。
    疯狂到什么程度呢？举个例子，有一家在台北经营一间破旧酒店和一座野生动物园的公司“六福发展”的股票，被庄家操纵后，一个月的时间连续出现19个涨停，上涨近2倍，使得这家公司市值达到8.3亿美元，超过当时纽约的广场酒店、香港的文华东方和曼谷东方这三家世界一流酒店的市值总和。
    而现在，人们普遍认为股指将很快突破点，如同元旦之前的日本人一样。
    随着股指的不断上扬，赵思琪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最终也只能平仓止损，截止目前，已经损失了9亿新台币。
    随着东京股市的陆续平仓，金河投资的资金再次充盈起来，蔡致良也不介意在台湾来一次复制粘贴，毕竟以台湾的经济实力，怎么可能支撑得起这么大的市值。随后将赵思琦召回港城，再次面授机宜，继续加大做空规模。
    当然，仅仅凭借金河投资一家，实力还是有些单薄，不过凭借着接连做空美股、日股的声名在外，小小的台北股市自然不在话下，也算有了虎躯一震，小弟纳头就拜的资格，可以好好合纵连横一把。

 第233章 邀请

    “金河投资败走麦城……”
    金河证券和恒隆银行的红包还未发出，宣传尚未启动，《新报》便报道了金河投资在台北股市的失利，并夸大其词地预计损失高达20亿。最后各大媒体纷纷跟进报道，一时之间，金河投资竟然成为了焦点，到处都是负面的消息。
    蔡致良就纳闷了，低调也有错吗，我两个月赚了300多亿，怎么也没见媒体这么激动。
    楚天行带着报纸到蔡致良的办公室，问道：“我们要不要回应一下？”
    “不用，按计划进行就可以。”宣传将在明天启动，不差这一天的功夫，何况金河投资现在也不是差钱的主，蔡致良道：“真金白银比任何声明都有效。”
    谣言止于钞票，只要金河证券如期派发红利，关于金河投资资金链断裂，乃至将破产的夸大传闻将会不攻自破。如果是在月初，蔡致良还可能会顾忌一下，毕竟当时的资金都还压在东京股市，金河投资与恒隆银行的资金链确实有些紧张，但是如今，随着大内一龙在东京股市陆续平仓，资金已经逐步回转。
    下午，蔡致良去了一趟百富勤，已经开业一年了，百富勤出了第一份财报，邀请股东与会。客气的说法，是商量一下百富勤未来的发展，但关键是，杜威廉岂会让出主导权。只是百富勤目前的业务，大多来自于这些股东，得知会一声。
    过去的一年，百富勤成就非凡，在长江实业的支持下，以不到3亿的资金，控制了14亿市值的广生行，展现了非凡的收购技巧，令港人大开眼界，算是打了一个漂亮的开门红，一举奠定了百富勤收购专家的地位。
    而在此期间，蔡致良也通过恒隆银行支持了一下。
    “阿良，许久未见了。”
    蔡致良一到，就见到了中信集团的董事长荣智建，道：“荣先生，你好。”
    “8月份的时候，听闻你在浦江投资，数亿美元的投资，还以为你会停留一段时间的，不成想等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
    蔡致良当时也听葛瑞德提及，只是后来忙于东京股市而已，道：“当时通过葛瑞德的考察，我也在那边待了半月，怎么说呢，大有可为。”
    荣智建点点头，道：“浦江对外开放，目下已经是时间问题了，要么年中，要么明年，不会拖延很久”
    “是啊。”蔡致良道：“优越的地理位置，从清朝被迫进入大航海时代，浦江迅速从一个不起眼的边鄙之地，成为远东第一大都市。一旦对外开放，必将再次超越这里，夺回这个头衔。”
    “这次去浦江，中信集团也有一些投资，希望与金河投资加强合作。”荣智建抛出了合作的意愿。
    “一定。”蔡致良自然求之不得，中信集团是最理想的合作伙伴之一，比之前那位练气功的伙伴，要靠谱一些。
    “今天报纸上面的报道，我也听说了。”荣智建问道：“金河投资不要紧吧？”
    “无妨。”蔡致良摆摆手，道：“我还应付的过来。”
    “荣先生此言差矣，这点损失，对金河投资来讲，实在是不值一提。”
    一个声音很突兀地插了进来，蔡致良定眼一看，好像是新鸿基证券冯凌云，之前应该是见过一次。
    “哦？”荣智建疑问道：“还有什么消息，是我没有听说吗？”
    “我也是最近才听说了一些，关于金河投资的，初听之下很是惊讶，不过想起蔡先生过往的事情，也就释然了。”
    冯凌云说了一大通，愣是没有提及重点，看了蔡致良一眼，问道：“蔡先生不介意吧？”
    “请讲，我也想听听。”蔡致良伸手示意，洗耳恭听。
    “大家都知道，新鸿基证券一向同美林证券关系密切，这些消息就是从美林那边传过来的。”冯凌云问道：“荣先生，对于欧美投行前段时间做空东京股市，想必也听说了吧？”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全世界又有谁不知晓？”荣智建反问了一句，随即想起冯凌云之前的话，问蔡致良道：“你也参与了？”
    话一说完，荣智建又点点头，毕竟蔡致良之前就是以做空美国股市而成名。
    “这次做空东京股市，蔡先生不仅参与了，而且据说此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正是出自蔡先生的手段。”
    冯凌云笑道：“听说蔡先生此次投入了数百亿港币，相较于蔡先生在东京的收益，台北股市的这点损失，想来也不会放在心上。”
    “这话可就错了，台湾的损失可不是小数目。”蔡致良此说，无疑是承认参与了做空东京股市。
    “不过，我倒是希望如冯先生所说的那样，可以号令欧美的大投行。”
    “哈哈……”众人随即跟着笑了一阵。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说话间，百富勤的董事长杜威廉走了过来，同众人打了声招呼。
    冯凌云随即将蔡致良参与做空东京股市的事情，再次陈述了一遍，再次提及了蔡致良的手段。
    “蔡先生，下次要是有这种机会，可别忘了我等。”
    杜威廉感叹了一声，道：“此次东京股市，百富勤初期参与不多，后来准备大举投入的时候……可惜，大多数的空单都已经落到欧美那些大投行的手里了。”
    “若论机会，现在倒是有一个，如果诸位有兴趣的话。”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蔡致良自然不会客气。
    “你是说港交所？”这话实在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台湾？”
    “……”
    “就是台北股市。”蔡致良给出了答案，道：“今天《新报》的报道，诸位想必也听说了。三年的时间，台北股市的加权指数整整上涨了12倍，从不到1000点，上涨到如今的点以上，比东京股市还要虚幻。我上月就开始着手做空台北股市，只是未想到台北股市依旧这般疯狂。正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杜威廉疑问道：“自月初以来，台北股市的加权指数相继迈过点，点，即便如你所言，台北股市泡沫严重，依旧时机未到吧。”
    “话不尽然，犹如此次做空东京股市一般，时机都是做出来的，不是等来的。”蔡致良以事实为依据，更具有说服力。
    “蔡先生此次有几成的把握？”自从与美林证券联合以来，新鸿基证券一向自诩为本港证券业的领头人物，岂甘愿被夺去风头。
    “这就难说了。”蔡致良自也不会当什么神棍，预测一下什么成功率，再次说道：“诸位如果有兴趣，欢迎一起发利市。”
    “百富勤算一个。”杜威廉很快做了决定，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出手？”
    “一周之内。”蔡致良感叹了一声，道：“时不我待，自然还是越快越好，台北股市指不定哪天就崩了。还是那句话，加权指数高的离谱，人为操作的痕迹太明显了。”
    “中信集团也有兴趣。”
    其余众人表情不一，纷纷思忖不定，一时间也没有其他人再说什么，经陷入片刻的沉寂，毕竟虽然有做空美股、东京股市的战绩，但是已经在台湾股市上栽了跟头。
    “诸位，里面请。”杜威廉随即招呼众人去了会议室。
    众人今天聚在这里，也不是为了研究台北股市，而是为了百富勤去年的财报，看看投资值不值。

 第234章 赌圣上映

    以前也没有这般高调过，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就变成了焦点，亦或是金河投资太过于光彩夺目，以至于蔡致良去参加百富勤的股东会议，合纵连横之下，本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谁能想到第二天的媒体上的报道确是——“蔡致良走进百富勤，面色阴沉”。
    说来说去，竟是台北股市的那点破事，还没完没了，似乎都希望金河投资倒大霉。蔡致良冷哼一声，随即通知齐恒，准备去一趟纽约，庆贺一下，顺便商量一下台北股市，也更保险一些。
    而另一方面，随着金河证券和恒隆银行的相继发力，一切传闻就像纸糊的窗子，一吹就破，你大爷终究还是你大爷，也不是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
    继去年贺岁档之后，在这属于一周一成的时代，港人再次将再次经历一个既没有程龙，也没有周闰发的贺岁档。
    去年许冠文宝刀未老，今年鹿死谁手？
    去年圣诞档，东方影业推出了《英雄本色III》，或者干脆就叫做《夕阳之歌》，凭借着周闰发的影迷以及梅艳芳的歌迷，上映近一个月，已经拿下2000万的票房，后继乏力。而贺岁档主打电影，是已经筹备半年的《赌圣》。
    自香港小姐选美大赛之后，关于去年的冠军陈法蓉的新闻就没有停下来过，或者同男主角周星星的花边新闻，或者履行香港小姐的义务，参加慈善活动，时不时在综艺和电视剧中露面，备受关注。
    至于主演周星星，金马奖最佳男配角，还有去年的热播剧《他来自江湖》，开始为港人所熟知，而他这种无厘头风格也为观众所接受，应该说是提供了一种适合发泄的方式与途径。
    今年的贺岁档比去年还要冷清，除了东方影业的《赌圣》，再就是嘉禾出品的《富贵兵团》，延续了之前《富贵列车》的明星阵容，德宝出品的是《三人新世界》，看名字就知道是《三人世界》的续集，依旧有冼杞然执导。
    预热了大半年，小年之后，按照东方影业和安乐院线的安排，同《富贵兵团》错开一天，《赌圣》也举办了首映式。蔡致良也约了霍昕昕，去观看这部即将开启无厘头热潮的喜剧电影。
    这次首映被安排在中环，相较于《赌神》上映时的场面，逼仄了许多。蔡致良有些意外地看到了刘鸾雄，倒是那天百富勤的股东会上并未露面，身边照例带着那位五十年一遇的李美人。
    近半年以来，刘鸾雄依旧执着于私有化华人置业，多方奔走，并将华人置业和中华娱乐的注册地迁移到百慕大。迁移公司的注册地，也是最近几年以来港企的风潮。
    “听说你们那天谈了台北的股市，加上爱美高。”刘鸾雄感慨了一声，道：“这次在东京，相信了马丁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早知道应该同你商量一下。”
    “谢谢支持。”蔡致良没理会他的感慨，蚀本的也不在少数，当即也不啰嗦，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道：“我明天要去一趟纽约，具体的投资额度，到时会让天行去爱美高找你。”
    “行。”刘鸾雄点点头，蔡致良的去向也给了他一些信心，看来传闻不假。简单聊了几句后，还是将话题转移到电影上，问道：“《笑傲江湖》什么时候开机，我听说上一部拍了两年。”
    《笑傲江湖》第一部已经于去年上映，同巨大的投入相比，票房中规中矩，不到2000万，谈不上多成功。刘鸾雄说的是第二部，也就是《笑傲江湖II：东方不败》，由李莲杰与林清霞主演，李美人在里面出演小师妹。
    “等《黄飞鸿》杀青，便会启动，这次由程晓东执导，不会拖那么久的。”蔡致良也明白刘鸾雄的意思，李美人是想做主角的，还是将丑话说在前面，道：“以李小姐目下的情形，要么在大制作中当配角，一面提升曝光率，一面升华演技，要么在小制作中当主角，影响力就很一般了。”
    蔡致良提供了两种选择，要么出演大制作，但是只能当配角，就像这部《笑傲江湖》，要么就去低成本的喜剧片中当女主，以李美人如今的颜值，当过完美的花瓶绰绰有余了，会有众多的颜值狗买单。
    刘鸾雄没想到蔡致良说的这么直接，指着不远处的新任港姐，问道：“就像这部电影？”
    “这是东方影业专门为贺岁档打造的电影。”蔡致良自然否认了，道：“要不是无线的大力支持，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部电影中。”
    刘鸾雄点点头，明白了，再次问道：“东方影业一年制作多少部电影？”
    “得有十多部吧，你可以找赵硕谈谈。”蔡致良道：“几年前，我刚进入这话行业的时候，英雄本色的制作成本也不过400多万，现在一部大制作，仅仅主演的片酬，就能够达到1000多万。等于电影还没开机，1000万就已经花出去了。”
    “放心吧，不会让东方影业吃亏的。”
    搵圈外人的钱最爽了，而他们有些人也不大在乎那点小钱。没多久，刘鸾雄便带着李美人离开了。
    “现在电影成本都这么高吗？”霍昕昕问了一句，她本有心学导演的。
    蔡致良解释道：“随着海外市场的不断开拓，港片供不应求，以至于造成演员稀缺，片酬蹭蹭蹭地呈指数级增长。拍《英雄本色》的时候，周闰发也不过10万的片酬，现在已经有人开价600万了，女星也是，梅艳芳在《夕阳之歌》的片酬已经涨到120万……”
    最后，蔡致良总结道：“市场扩张的太快，从演员，导演，乃至于幕后，都很紧缺，成本飙升也是很自然的。”
    “现在港片产量有多少，每年100部？”霍昕昕想着好莱坞也不过三百部上下，估计了一个数值。
    “再翻一倍，200部。”蔡致良道：“你要是有想法，可以写一个大纲，然后到影视城找专业的编剧，将他改变成剧本，最终一步步将它变成剧本。”
    “这能行吗？”霍昕昕有些意动，道：“肯定会赔本的。”
    “放心吧，只要启用一些大明星，即便是本埠收不回票房，也可以从外埠回本。”蔡致良道：“举个例子，你签下周闰发的片约，就可以找台湾投资商进行投资，拿到投资然后再去拍电影，很多电影都是还未开机，就已经赚钱了。”
    “这也行，是不是……”霍昕昕总感觉不太对。
    “有些坑人。”蔡致良笑道：“大环境如此，走一步看一步，谁还管得了以后的事情啊。”
    这次，蔡致良没有同赵硕，江之强他们凑在一起，而是预定了靠后些的位置，却还是没有躲过。
    刚一落座，便看到了梁嘉辉，作为东方影业旗下的演员，他今天就是过来捧场。只不过话匣子一打开，话里话外竟然都是东京股市，随即话锋一转，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都是合作比较久的证券经纪人，还是当初前辈推荐，这几年盈利也比较丰厚，谁能想到忽然就血本无归，把前几年的收益也都贴进去了。”
    赔本是肯定的，血本无归肯定不至于，毕竟东京股市还没有见底。
    “港片的黄金时代来了，多接几部戏就全赚回来了。投资的话，还是在大公司更稳定一些，可能收益会略有降低。”蔡致良问道：“《爱在别乡的季节》开机了没有，只要你不嫌累，像《仙鹤神针》，《龙门客栈》都可以提上日程。”
    凭借着金像奖影帝的身份，以及去年《监狱风云》的票房成就，梁嘉辉本是东方影业旗下最大牌的演员，但是随着《黄飞鸿》、《赌圣》的相继上映，难免有些焦虑与危机感，毕竟真正由他主演的大制作，还未看到影子。
    “年后再补几个镜头就OK了。”梁嘉辉自然恨不得多开几部戏，道：“我这边没有问题，一年开12部戏都没有问题。”
    蔡致良点点头，道：“之前东方影业收购新艺城，其中包括最佳拍档的版权，期初就是根据007改编的特工片。去年，新艺城寄希望于张国容和利智，效果一般。你有时间也研究一下，未来这种特工片还是应该向功夫片方向转变。”
    最佳拍档可谓是港片中最强IP了，曾经接连数年拿下票房冠军，是新艺城能够压制邵氏兄弟和嘉禾的关键。
    “自从去年开始拍摄《黄飞鸿》，我就一直有健身，作为一名特工的功夫底子还是有的。”梁嘉辉眼睛一亮，聊了几句，便满意地告辞离去了。在蔡致良看来，李莲杰与周星星都将是东方影业一时的过客，梁嘉辉才是东方影业的支柱。要不然，蔡致良也不会容忍这货在这里煞风景，还耐心的解释。
    没多久，随着东方影业几个大字出现在银幕之上，《赌圣》开始一段神奇的旅程。

 第235章 北美之行

    首映式第二天，蔡致良踏上了前往纽约的飞机。
    “大学时，一直想去纽约百老汇看演出，结果直到毕业，也没有去。”借着蔡致良的名义，霍昕昕光明正大地一起去往纽约散心，李月婷也没有反对。
    “洛杉矶就是好莱坞的大本营，还用得着去看什么歌剧啊？”蔡致良不以为然，也没有艺术细胞。
    “那怎么能一样。”霍昕昕道：“电影是电影，戏剧是戏剧，感觉很不一样的。”
    “是吗，时间允许的话，一起过去看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到纽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来机场接机的是齐恒。
    “您今晚还去酒会吗？”齐恒坐在副驾驶位置，问了一句，高盛银行的酒会就在今晚。
    “我累了，今晚就不过去了。”
    从飞机场出来，已经是晚上7点了，等回到酒店收拾一下，就已经很晚了。
    蔡致良问道：“同塞恩先生已经约好时间了吧？”
    “已经约了明天上午十点。”
    因为之前《赌圣》的首映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为显得重视，蔡致良就只能推掉今晚的酒会。
    “台湾股市的情形，你同塞恩讲过没有。”
    “已经提过，高盛银行很感兴趣。”齐恒道：“听朗德和塞恩的语气，高盛应该已经注意到台北股市的异常了，或许早就有同样的想法也不一定。”
    蔡致良点点头，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靠在椅背上，道：“那就好，省的明天在费工夫解释。”
    汇报完这次会面的事情，齐恒转而问道：“斯哥特先生约您见面，您看是否要见一见？”
    “斯哥特？”蔡致良沉吟片刻，反问道：“有说什么事情吗？”
    “只是说，如果您近期到访纽约的话，约您见面，谈一谈。”齐恒摇头，也很是不爽。
    “那就见一面吧。”这次做空东京股市，花旗银行也算是给予了一定的支持，蔡致良也不好拒绝，往后还有需要借助的地方。
    霍昕昕坐在后排，听蔡致良与齐恒谈论，没有插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蔡致良前去与约翰?塞恩会面，而霍昕昕自去联络朋友。
    “蔡先生，真是可惜，昨晚很多人都想认识你这位来自东方的巫师。”一见面，约翰?塞恩就调侃了一句。
    “东方巫师吗？”蔡致良自嘲了一句，这可不是他想得到赞誉，看来昨晚是明智的，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
    “能够精准预测美国股灾，日本股灾的人，可不多啊。”约翰?塞恩笑道：“尤其是时机的把握，很多人即便是能够判断一二，有这个魄力的却也很少。”
    “此次台北股市，不就没能预测精准，损失不少。”蔡致良笑道：“所以此次特来向高盛求助”
    “蔡先生言重了，互助互利而已，台北股市同东京股市一般，虚高了。”约翰?塞恩道：“自从收到金鹿投资的消息，我这边就已经在做准备了。”
    末了，约翰?塞恩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有了之前在东京股市的合作，此次就要顺利的多，也少了许多试探来试探去的敷衍了事。
    “就这两天，越快越好。”蔡致良道：“我前几天已经联络了港城的一批财团，大概100多亿港币，相较于东京股市，是差了点，但是应对台北股市，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蔡致良已经准备妥当，准备随时发动，约翰?塞恩也不会拖后腿，况且同金河投资一般，随着在东京股市顺利平仓，高盛银行手里正握着数十亿美元的资金。
    “现在投资人看中了东欧市场，不能拖太久的。”
    “是啊，东欧……”蔡致良也跟着感叹了一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只是约翰?塞恩不是蔡致良，做不了高盛银行的主，而且这数十亿的资金也不全然属于高盛银行。
    花旗银行的总裁马尔克斯?斯哥特确实很急，当齐恒回复之后，便紧急约在下午见面，倒是蔡致良有些好奇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同约翰?塞恩会面之后，蔡致良下午就见到了马尔克斯?斯哥特，只是不知东京股市大有收获之际，却没有了上个月的精神。
    “蔡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马尔克斯?斯哥特哈哈大笑着，同蔡致良握手。
    蔡致良觉得挺有意思，道：“斯哥特先生，幸会。”
    “昨晚的酒会，本以为蔡先生会到场，却不知为何没有露面。”马尔克斯?斯哥特有些遗憾。
    “临近中国春节，有些事情走不开，昨天的飞机又晚点，只好失约了。”蔡致良扯了一个借口。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依旧不紧不慢的，只是不知道马尔克斯?斯哥特这般着急，想来自有下文的。
    果然，马尔克斯?斯哥特问道：“你对花旗银行怎么看？”
    “全球第一大银行……”蔡致良没有再说下去，既然马尔克斯?斯哥特提出这个问题，自然不是真的为了让他评价花旗银行的未来。
    “斯哥特先生有话不妨直言。”虽然猜到了一些，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
    “蔡先生何必如此敷衍，花旗银行的如今的境遇，你还能不了解吗？”马尔克斯?斯哥特感叹了一声，道：“我现在有些后悔，当初要是在东京股市多投入一些资金就好了，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两个月前，蔡致良劝说的时候，马尔克斯?斯哥特有些保守，最多只愿意投入3亿美元，说多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过度扩张所带来的的结果，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花旗银行的境遇，除了在全球的扩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作为一个商业银行，信贷业务的不断下滑，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因为八十年代以来，大多数上市公司直接在证券市场融资，不必再通过商业银行，而在美国，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是被禁止进入对方领域的。
    所以，近十年来，北美各大投行快速发展，而作为商业银行的花旗银行，扩张很快，境遇却谈不上多好，甚至很糟糕。
    最终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花旗银行的股价一直下跌，马尔克斯?斯哥特的能力引发股东们的质疑。
    这些都是齐恒调查的结果，让蔡致良对花旗银行有个大致的了解。
    听马尔克斯?斯哥特絮絮叨叨半天，蔡致良径直问道：“斯哥特先生，听说有些股东准备出售花旗银行的股份？”
    “是啊，如果蔡先生有意的话，我可以从中说和。”马尔克斯?斯哥特话中的意思，好像是蔡致良有求于他一般。
    “那就麻烦斯哥特先生了。”蔡致良也不在意，花旗银行的股份才是关键，那里有数百，乃至上千亿美元的资金。
    “我需要至少5%的股份。”
    蔡致良也提了一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如果少的话，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可以再等等，只要有耐心，时间还是蛮充裕的。
    马尔克斯?斯哥特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只是5%的股权还是让他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总裁位置，可不想给自己找一个太上皇，股权自然是越分散越好。
    而且，为什么要找蔡致良呢，一来马尔克斯?斯哥特清楚，金河投资有这个实力，二来，自然是蔡致良远在太平洋彼岸，不会插手花旗银行的运营，或许作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也插不上手。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马尔克斯?斯哥特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前提是自己能够首先保住这个总裁的职位，才能论及其他。
    接下来的两天，蔡致良不是忙着同约翰?塞恩协调台北股市的行动，就是在马尔克斯?斯哥特的介绍下，频繁会见花旗银行的股东，大大小小也有十余位，只是距离5%的股权还有些差距。
    股东们出售花旗银行股份的意向是有的，只是以什么样的价格，就有的谈了。蔡致良待了两天，由齐恒组建了一支商务谈判团队，负责此事。自去年以来，从收购思科股权开始，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已经是年底，蔡致良也待不了几天，但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同上次收购思科不同，有的是耐心同股东们周旋下去，可没有当冤大头的道理。
    将后续事情交给齐恒处理之后，蔡致良也启程回府了。
    “本是出来散心的，没想到却被花旗银行的事给缠住了。”回去的飞机上，蔡致良道：“等下次吧，从纽约开始，一路向西，直到洛杉矶，好玩有趣的地方，都可以转转。”
    也不是没有出去，只是比较有限，只是在第五大街上逛了逛，就别说什么百老汇剧场了。
    “哪里需要那么久。”霍昕昕拽了拽毯子，道：“你收购花旗银行了？”
    蔡致良道：“只是一部分股份，还不到半成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收购。”
    “那可是花旗银行，听你说的，像菜市场的大白菜似的。”
    在蔡致良同霍昕昕闲聊的时候，赵硕正在代表蔡致良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十大中文金曲的颁奖典礼，之前已经参加了十大劲歌金曲，还是捧回了不少奖杯，新艺宝唱片也是大有收获。
    之前的十大劲歌金曲上，有蔡致良的五首歌曲，这还是仅仅要求粤语歌曲，否则的话，像今晚的十大中文金曲，入选的歌曲必然会更多。
    作为颁奖嘉宾，赵硕也上台办法了第一首歌曲。
    “从昨晚开始，很多人都问我，蔡先生怎么没来，我就再解释一遍……”赵硕一遍摇头，一遍叹息，道：“可能诸位也都听说了，蔡先生最近投资失败，心情不是太好，虽然观看了《赌圣》的首映，最后还是决定去北美散心，顺便拜访一下老朋友。”
    顿了下，却是一阵莫名的安静，只好开始另一个被关注的话题，蔡致良的新歌词。
    “至于蔡先生今年是否有新歌推出，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只能看心情……”说着，赵硕打开唱片，看了一眼，笑道：“这首歌本应该出现在去年的十大中文金曲上，却推迟到了今年，恭喜陈小姐，《千千阙歌》。”
    除了颁奖，赵硕代表蔡致良，拿到了歌词奖和歌曲奖，有些歌曲提前几个月，能代表创作，而推迟几个月就只能是填词了，意义自然是不一样的。

 第236章 扬眉吐气

    飞机落地，已经是大年三十，蔡致良将霍昕昕送到家的时候，李月婷逛街还没有回来，霍晟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霍云天在家。
    “霍叔叔……”
    霍云天也是幸运，上次投在新鸿基证券中的几百万资金，还是有不少的盈利，此次见到蔡致良，问道：“阿良，你对台北股市怎么看？”
    “如果您有投资的话，赶紧撤了吧。”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目前的牛市坚持不了多久，终归是昙花一现。”
    与霍天云寒暄了几句，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蔡致良很快便告辞离去。而后同赵宝秀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去了蔡勋住处。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只有蔡勋和贺宝珍老两口，其他人都还没有露面。
    “你今年怎么过来的这么早？”蔡勋看到长孙，很高兴。
    “刚下飞机，就先过来了，我先洗把脸。”蔡致良趿拉着拖鞋，走向卫生间，问道：“美慧将东西都送过来了吧？”
    金河投资年底的福利，依旧如去年一般，都是东来贸易行从各地采购而来，蔡致良因为出差，让蔡美慧送了过来。
    “美慧前天送过来的。”贺宝珍递过来一条毛巾，道：“不用送这么多，我跟你爷爷两个人，哪里吃的完？”
    “也没有多少，每样都尝尝，要是觉得口味尚可，下次再专门送过来。”蔡致良打了声呵欠，道：“我睡会儿，太困了。”
    “唉……”
    贺宝珍还想问些什么，却见蔡致良拉了一床被子，闭着眼睛睡着了，只好按下不提，把门带上出去了。
    “阿良跟霍家的女儿到底怎么样，都一年多了，听说这次一起出去玩，我得问清楚啊。”贺宝珍回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都已经三十的人了，就先放放吧。”三十岁之前可以催，往后就各安天命了，蔡勋道：“你还是把心思放到阿宁身上，我看那，这次他是一厢情愿，人家姑娘未必有这个意思，还是早早了断的好。”
    自中秋以来，在贺宝珍和郑青青地追问下，蔡致宁最终承认他在追求胡家的女儿，沐宸集团的胡家，医疗美容行业的龙头。
    “这是什么话？”贺宝珍不以为然，道：“阿宁自小就性格飞扬，讨女孩子喜欢，我看他们就挺般配的。我记得以前，阿潮以前同胡元灿交好，这应该是他的侄女吧？”
    听着蔡勋和贺宝珍的话音逐渐远去，蔡致良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
    本只准备躺一会，缓解一些困倦，却没想到一睡就没有了时间，越睡越困，越困越睡。直到刚满两岁的蔡致勉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又蹦又跳，被踩醒的蔡致良感觉更困了，浑身无力，却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起来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简单整理之后，一把抄起还在兴奋中的蔡致勉，下楼去了，顺便给门口的蔡美芝一记弹指神通，想想也知道是她的杰作。而已经习惯了走路的蔡致勉，在蔡致良怀里大喊大叫。
    “你放他下来……”蔡明浪顺势接过儿子。
    蔡明波意气风发，正在谈隆昌集团的事情。
    出乎蔡致良的意料，蔡明波下半年突然变得有些激进，逐渐将隆昌集团的业务向大陆转移，更是一举将店面开到了京城，从元旦至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获利500万，一举压服集团内部的反对声浪。
    自蔡明波从蔡勋手里接过隆昌集团以来，诸事不顺利，先是投资遇上了股灾，后来又是业务不断萎缩，能力一直被那些元老们被质疑。
    包括这次扩张，那些元老们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这么想，或许就在等蔡明波功亏一篑之后，好彻底做他们的橡皮图章。
    却不想想，京城好歹是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消费能力还是有的。而蔡明波也意外凭借此次布局，算是一举压制了那些老头子，往后在隆昌集团发号施令，无疑将会顺畅很多。
    “你们不知道，隆昌集团还是有些保守了，看看人家皮尔卡丹，虽然品牌确实要响亮一些，但是随随便便一件破衣服，都敢卖1500元，竟然也能卖得出去。”
    回头看见蔡致良，蔡明波道：“阿良，还是你那个玛莲娜服饰见机早，就那种设计，那种水平，也敢号称世界名牌，一件衣服680元。”
    一年多的筹谋，去年开业的玛莲娜服饰也逐渐向北上广扩张。
    蔡致良笑道：“内地到底消息闭塞一些，这世界名不名牌的，还不是由你说了算。只要质量有保证，款式设计新颖，就不用担忧没有销路。”
    蔡明波点点头，道：“所以年后隆昌集团准备创立一个新品牌，就走的这条路子。”
    “可以试试。”蔡致良看着意气风发的蔡明波，没有再说什么，提醒道：“以前是商品短缺，不愁销路，往后就得注重质量，品牌经营了。”
    “那是自然。”蔡明波大手一挥，不以为然。
    “阿良，今年的富豪榜怎么还没有出来？”询问的是蔡明浪，没有了当年的
    “今年过年早啊。”蔡致良摇头笑道：“今年的富豪榜扩展了一些，耗时也久了一些，大概明天就能看到。”
    “你今年能排在第几？”
    “排在第11位。”这是蔡致良定的位置，不高也不低，足以解释很多事情。
    “不止吧。我从9月份开始，将一部分资金投进吉达基金，至今不过4个月，收益已经达到了13%，想来金河投资的收益应该更高。”蔡明浪一脸的怀疑，问道：“我听说金河投资参与做空了东京股市，有没有这回事？”
    蔡明浪没有听从蔡致良的劝告，还是从楼市撤出来一半的资金，错过了年底的这一波涨势，如今港岛的楼价已经从不到1800一平尺，上涨到2000多一平尺，不断创造着楼市新的记录。
    不过祸兮福所倚，蔡明浪这次倒是没有浪投，也没有像前些年那样遇上股灾，将资金大部分投向了金河证券，新鸿基证券等知名的投资公司，倒是赶上了年底这波股市的福利，收益还是能够保证的，只是。
    “这个排名已经不低了，还是已经删减了一部分人的缘故，等明天你们就知道了。”蔡致良笑道：“港城这片地方，真是藏龙卧虎，你调查的越是仔细，就越是心惊，如同张玉良家族一般，大多是数代的经营，甚至开埠的时候，就已经来港做生意了。”
    蔡明和接口道：“那今年的富豪榜，变动大吗？我听说最近一段时间，明秀报社很热闹。”
    “是啊，能不热闹吗？”
    这已经是第三年了，自去年曝光好几家平时不显山露水家族，惊爆一众眼球之后，今年明秀报社就成了是非之地，各路人马粉墨登场。
    蔡致良苦笑道：“元旦前后，便有很多人相继拜访明秀报社，同陈叔和鲍叔谈及报社的财富统计方式，提了很多可行的建议，所以这榜单就有了很大的变动。有些人希望排名高一些，好方便以后做生意，而同样也有些人不希望张扬过甚，希望排名能往下降一降，这榜单可不就大变样了。”
    “前十名都有哪些人，有往年没有出现在榜单的家族吗？”港城这边的富豪榜，一般都是计算家族的财富。
    “还是等明天的报纸，自己看吧。”蔡致良道：“这次的富豪榜分为三类，一是本港的富豪榜，无论公司有没有上市，都会做一定的评估，二是亚洲富豪榜，三是华人富豪榜，后两者都是只统计上市公司的市值，往后会越来越热闹的。”
    当然，有些事蔡致良没说，明秀报社实力有限，亚洲富豪榜和华人富豪榜还是不少参考了福布斯榜单。
    蔡明乐到的最晚，怀里抱着还不满周岁的女儿，瞬间代替已经满两岁的蔡致勉，成为众人的宠儿。

 第237章 治疗

    蔡致良是搭蔡明和的车走的，有点不太顺路，但之前已经让帕塔和吴凯先回去了，毕竟今天是除夕。
    “影视城那边还是得想个办法，要么就得停下来缓一缓，没有那么多剧组，反而因为维护，需要花不少的费用。”蔡明和提及了影视城，道：“以目前的情形，一条民国街就足够了。”
    蔡致良倒是很长时间没有过去了，道：“听赵硕讲，明年港片的产量将超过200部，一条民国街怎么够用？”
    “但是大部分都是那种都市喜剧，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拍摄，哪里需要跑到影视城去，交通还不便利。”管理影视城两年多以来，蔡明和对电影制作有了大概的了解，道：“也就是去年随着《黄飞鸿》的火爆，民国功夫片再次走红，这才能够招来不少剧组，撑起了一条民国街。”
    “不能拍摄电视剧吗？”蔡致良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无声地笑了笑。
    “亚视大都在宋城拍摄，无线也有自己的影视基地，哪里需要来影视城这边。”蔡明和道：“现在将军澳城镇建设很慢，没什么人，要不然的话，建一座游乐园好了。按照之前的计划，本就有旅游的功能。”
    “改天叫赵硕、江之强一起，商量一个妥当的办法，也可以琢磨一个其他类型的电影，就像《黄飞鸿》之于民国街。”
    蔡致良此时心里想的，自然是即将大爆的武侠电影，或许也不需要琢磨什么，两部《笑傲江湖》或许就足以引领这一个风潮了。
    蔡致良到家的时候，赵宝秀还没有睡，少有地坐在沙发上看综艺。
    “谁送你回来的，还准备让小范去接你。”
    “三叔送我回来的，想着这个时间你可能已经睡了，就没有进来。”蔡致良一边说着，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哦。”赵宝秀只是轻微点了下头，这也不是关注的焦点，接着问道：“你今天将昕昕送回去，有没有邀请她明天来家里做客？”
    蔡致良道：“明天初一，她们霍氏的宗亲那么多，哪儿有时间来家里做客。”
    “说是宗亲，大都是八竿子也打不到的，有晟晟作为代表，应酬一下就好了，哪里非得昕昕也跟着。”赵宝秀说的很不以为然，道：“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玩了吗，总该有些想法呀。”
    蔡致良没理会赵宝秀的唠唠叨叨，总体来说，距离赵宝秀的臆想还差得远呢，实在没有争执的必要，遂端起了水杯。
    见蔡致良不接这茬，赵宝秀也觉得无趣，道：“今天早上，有人送来六箱白酒，你要那么多白酒做什么？”
    “那可都是好酒，至少三十年的陈酿。”蔡致良略微解释道：“月前的时候，东来贸易行和金河投资在粤省北部收购了一家酒厂，在清理资产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一个封存很久的酒窖，据酒厂的老人说，大概是五六十年代酿的，当时酒厂停产过一段时间，一些酒窖被废弃，时间久了也就不为人所熟知了。”
    “那也没必要搬那么多，底下仓库都快被你堆满了。”蔡致良一年也就在家请这么一次客，平时又不喝，一年多的时间，竟然已经堆满了一间酒窖。
    赵宝秀也有些纳闷，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怎么喝酒的。”
    “还不都是跟我外公学的，喝点酒，对身体有好处。”蔡致良笑道：“我现在也不怎么喝酒，收藏是一种爱好。”
    “你外公可没有逼你喝酒。”赵宝秀对蔡致良的收藏嗤之以鼻，道：“还收藏，就像你买下的那只瓷瓶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还是去年在意大利出差的时候，和杨德山一道，在狂风暴雪之后，人迹罕至的提契诺门，蔡致良买下来三件宝贝。
    回港之后，蔡致良自然也曾经找人鉴定一二，翎管还好，玉佩一般，而那件瓷瓶就一言难尽了，用蓝志远博士的说辞，这只瓷瓶与蔡致良同年而生，还是德国的工艺，让赵宝秀笑话了很久。
    “瓷瓶是买亏了，却也没有吃亏好吧。”蔡致良也不在意，本就不是专家，能不赔本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从这一方面来看，他的眼力还是蛮厉害的。
    “我第一次喝白酒，就是过年的时候去外公那里，还是从江浙绍兴的酒。初二去外公那里，我给他带两坛。”
    “红酒度数低，白酒就不必了，再带一些营养补品，那两支老参带着过去就行了。”蔡致良的提议被赵宝秀拒绝了，道：“你外公也老了，就不要喝这么烈的酒了，而且他平时喝的最多的，还是黄酒。”
    “那不是也有江浙东方厂的绍兴黄酒，算是比较知名的品牌，口感也还不错。”黄酒也是年礼，东来贸易行采购的，蔡致良道：“外公又不喝红酒。”
    “慢慢就习惯了，干红含糖量更低。”赵宝秀道：“听你小姨说的，你外公最近血糖，血脂有些偏高。”
    “那是外公吃甜太多了。”对于赵洪德血糖偏高，蔡致良也不意外，毕竟赵洪德本就是做甜点小吃的，本人也比较喜欢吃甜食。
    “这以后都要有所节制，不能再像以往那般了。”说到这里，赵宝秀感叹了一声，道：“幸好宝茜回来了。”
    赵洪德确实已经老了，正需要人来照顾，而赵宝秀却没有精力顾及到。
    “小姨回港也差不多一年了，最近在忙什么？”刚回港的时候，蔡致良就询问过赵宝茜的打算，而当时的赵宝茜心力交瘁，只想平静地待一段时间。
    “她以前不是学了两年财务，这些年也都荒废了，前一段时间听说准备考个金融分析师的资格证，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行，我明天问一下。”蔡致良点点头，赵宝秀说的，大概是CFA之类的。
    聊完了赵洪德的事情，赵宝秀自然就提及了卢妮，问道：“你之前带走了你外婆的资料，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我还没有收到消息，应该还没有找到。”
    如果有消息，浦江那边必然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不过却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蔡致良道：“等过了上元节，我让康同去问问，康同就是恒隆银行派驻在浦江的代表。”
    “都已经半年了，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总是不断的希望，却又不断的失望，赵宝秀总是想起赵洪德寻亲的艰难，既怕询问，又担心失望。
    “妈，没有消息，也不是什么坏事。”蔡致良宽慰道：“半年过去，如果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浦江那边应该会进一步索取更详细的信息。既然没有问，想来也不至于一点线索都没有，耐心再等等，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但愿如此，唉……”赵宝秀长吁短叹。
    蔡致良转而提及父亲蔡明潮的治疗，道：“张医生跟你提过了吧，北美的医疗结构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就可以过去，你看什么时间去比较合适？”
    “过些天吧，还是正月，至少得过了上元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是太着急了。”赵宝秀道：“我这几天收拾一下。”
    “过了二十启程，李桂龙这个月结婚。”
    “阿龙都要结婚了？唉……”
    蔡致良随即同赵宝秀开始讨论北美的行程，涉及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直到感觉天快亮了，才各自回房去睡。

 第238章 时机

    第二天一大早，蔡致良翻看着报纸，明秀富豪榜依旧没有出现在当天的明秀日报上。
    而最热的新闻，依旧是数日前的两大颁奖典礼，焦点有两个。
    一个是张国容的，十大金曲颁奖典礼之后，就算是退出歌坛，未来将专注于在影坛的发展。
    另一个就是千夕之争，同蔡致良有些关系，也可以说是没有关系，《千千阙歌》与《夕阳之歌》，陈慧娴与梅艳芳，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上，金曲金奖应该花落谁家。
    蔡致良看来，也算是一段趣闻了。如果真要选择的话，或许也会选择《夕阳之歌》吧，因为有一部电影诠释了这首歌曲。
    今天，楚天行到的最早，向蔡致良汇报了近一周以来台北股市的情况，目前加权指数已经迈过大关，不断刷新着新的记录，如同股灾之前的东京，没有衰减的趋势。
    最后总结了一句，道：“台北股市的换手率依旧很高，目前还没有减缓的迹象。”
    “北美的资金也已经进去了。”
    原本的预计，随着东京股市泡沫的破灭，必然会殃及同处于亚洲的台湾，浑水摸鱼，却是没有得逞。但事到如今，蔡致良并不担心，道：“以日本经济的强势，尚且不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豁免，就更别提台北股市，泡沫被戳破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在欧美资本的强力冲击之下，东京股市依旧坚持了两月之久，我们是不是留些余地？”楚天行提醒了一下，毕竟台湾的股民和金融投资机构依旧处于狂热的状态，仿佛没有看到东京股市的灾难，或者说日本只是暂时的调整而已，当不得什么大事，而之前台北股市也已经经历过数次腰斩，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一年之前，直接腰斩一般，但是随后不也再次飞速上涨。
    “不必了。”蔡致良摆摆手，道：“我这次同塞恩先生会面，交流了一下看法，还是快刀斩乱麻比较好。”
    说着，蔡致良问道：“东欧的变化，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我还在东京时就听说了，德国再次统一，着实让很多人感到震撼，作为当前两大世界组织之一的，华约组织可能就要成为历史了。”楚天行说的大多是政治方面的影响，道：“日本的媒体很兴奋，认为正是摆脱美国影响的一大良机，变成一个正常的国家。”
    蔡致良摇摇头，他问的是经济方面的影响，而楚天行或许还没有意识到，道：“此次东欧的剧变，已经引起欧美那些资本的注意。前段时间，朱国信跟我说了一些，东欧国家的金融系统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对这些投行意味着什么，你也清楚，就像苍蝇闻到血一般。而且随着一些欧美的资本大获其利，他们对远在天边的台北股市兴趣不大，已经准备撤资，以便及时加入这场盛宴之中。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注定不能持续很长的时间，速战速决为好。”
    “行。”楚天行点点头，道：“台北股市也不全是亚洲的资本，不乏那些欧洲的大投行，如果他们有意撤离的话，也是一个利好的消息。”
    “登高必跌重。”蔡致良说了一句俗语，道：“从台北股市成为全球第三大股市，加权指数不断拔升至开始，就注定了它的结局，只是过程不同，对金融经济的影响也不同罢了，毕竟说到底，台湾的经济规模也支撑不了那么高的市值。现在就让它回归本来的面貌，比较稳妥。”
    “现在金河投资的现金十分充裕，只等年后一开盘，便可加大砸盘的规模。”刚砸完全球第一大股市，接着再砸第三大股市，楚天行瞥了蔡致良一眼，两年前就已经做空过美股，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想想还是蛮激动的，正应了刘家老祖宗写诗的心境：大风起兮云飞扬。
    “台北交易所的换手率还是那么高吗？”换手率也是台北股市高涨的一大缘由，频率远远超过纽约股市和一个月之前的日本股市。
    “要不然也无法支撑这么高的市值。”楚天行道：“电脑虽然方便了操盘，却也终究是有极限的，毕竟不像日本，有庞大的资金和经济规模做支撑。”
    蔡致良随即问道：“大内一龙那边进展如何？”
    大内一龙如今在东京的主要任务，自然是大规模扩张周防证券公司的业务，早日跻身日本十大证券公司之列。
    “不太理想。”楚天行道：“年底收盘的时候，日经指数已经跌到点，虽然日本人勉强承认了股市有泡沫，但是现在市值跌去了近四分之一，似乎也差不多见底了，所以现在又开始心存幻想，犹如两年前的全球股灾一般，随着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很快就会涨回去的。”
    “那就是时机未到？”这倒是蔡致良没有想到的。
    “是的，如果东京股市能够稳住的话，无疑将会给金河投资未来的收购计划，带来不可预知的阻碍。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也是一样，收购计划受挫。不过明秀报社的收购倒是很顺利，已经收购了一间小报社，计划从下个月开始，在日本发行日文版的明秀日报。”
    楚天行也有些郁闷，剧本突然偏离了轨道，致使现如今有些骑虎难下的状态，道：“东京的楼市到目前为止，依旧坚挺，主要是由于股市大跌之后，相当一部分资金进入了楼市，还是有可能稳住的。”
    上次全球股灾，日经指数也是下跌了将近四分之一，随后狂飙猛进，一路上涨至接近点。这是日本股民近三年以来最深刻的记忆，也是经验之谈，有一定的道理。
    “报社投资规模较小，自然相对容易一些。”这同金河投资大规模的收购计划，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蔡致良道：“日本股市想要稳住，并止跌回升，除非已经撤离的外资再次进入东京股市，否则哪里撑得起东京股市的市值。现如今都在观望，前两年日本的经济大幅增长，主要就是股市，楼市和日元的升值，很大程度上掩盖了日本经济的疲软。尤其是作为外向型经济，日元的升值导致出口下降，再加上股市的暴跌，只要日本经济显露出一丝停滞，本就人心惶惶的投资者就会失去最后的信心，楼市也保不住的。”
    蔡致良最后下了结论，道：“继续扔空单吧。”
    “我会尽快通知大内一龙。”楚天行问道：“那投资计划需要缓一缓吗？”
    股灾之后，蔡致良同楚天行等人一道，调查研究之后，选定了一批包括金融，半导体，汽车重工，工业机器人在内一批产业和企业，准备收购其在市场上的股权和债权，最好能够拿到控股权。
    蔡致良沉吟片刻，道：“夜长梦多，就不要往后缓了，等日本的经济一蹶不振之后，欧美的财团就会进来收割，到时候时机最好，却不一定是我们的机会。”
    这才是蔡致良所担心的，有时候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而美国的财团在这方面更具有优势，现在就是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咬下一块肉再说。
    随后，蔡致良同楚天行讨论一些细节，还有泰国、马来如今的投资状况，等他们从书房出来的时候，陈强和鲍国威已经在客厅了，还有陈晓俊。

 第239章 人选

    “陈叔，鲍叔，新年好。”
    “新年好，恭喜发财。”
    去年一年，明秀报社完成上市，利润突破1.2亿，陈强自然红光满面，而鲍国威作为明秀日报和明秀周刊的主笔，在港城的声望也是如日中天，尤其是年底的日本股灾之后，再没有人质疑他的专业水准和江湖地位。
    蔡致良坐在沙发上，道：“刚才听天行说，明秀报社已经在日本打开了局面？”
    “是收购了一间报社，还得感谢大内先生的帮忙，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顺利。至于效果如何，还得看进一步的评估，下个月才开始发行日文版的明秀日报。”
    陈强简单解释了一下，倒是说的很谦逊，道：“日本报业发达，派系划分已经形成，都有固定的读者，明秀日报面临的竞争压力将会很大。”
    “不仅是日本本土报业的竞争，还有欧美报业集团，最便捷的方式，还是进一步收购，整合资源。”鲍国威补充了一句。
    “继续收购是必然的，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这是通向全球的跳板，一定要拿下。”日本好歹还处于亚洲，如果都不能有所作为的话，那么成为全球具有影响力的大报，就将是一句空谈。
    “明秀报社账上的资金充裕，目前还足以应付。”陈强道：“去年下半年，随着对星洲日报的收购的完成，《风云》漫画畅销东南亚，明秀报社正在逐步打开东南亚市场，今年的利润还会大幅度提升。东南亚经济刚刚起步，迫切需要知晓全球的信息，而欧美大报尚未大规模涉足，正是明秀报社快速发展的良机。”
    “除了传统漫画盈利模式，我最近也在同李桂龙讨论，研究了北美漫画的生存方式，尤其是依靠周边衍生品的盈利模式，都值得明秀漫画尝试。”陈晓俊补充道：“等东南亚的发行系统完备之后，也可以同东来贸易行，东方影业合作，开发周边价值。”
    这些事情，蔡致良已经听过陈强的汇报，这都是陈晓俊一手主导的，目的不言自明，在过去一年以来不间断的暗示，犹如魔音一般。当然，另一方面，陈晓俊确实一如既往地出色，以至于虽然让蔡致良不胜其烦，之前牢不可破的想法也发生了一丝转变。
    陈强和鲍国威今日却是没有久留，眼看临近中午，人越聚越多，便适时提出了告辞。
    在蔡致良送他们出去的时候，鲍国威倒是提及台北股市，道：“台北股市能撑过2月吗？”
    无论是之前的东京股市，还是如今的台北股市，虽然难以用正常的经济学理论来衡量，但是基本常识还是可以稍微预测一下趋势。
    1月份肯定是没有问题了，因为眼下过年期间，台北股市也是不开盘的。而等年后开盘的时候，已经是2月份了。
    “撑不过去的，已经开始收网了。”蔡致良道：“我前几天去北美，就是为了这件事，快的话，半个月就会见分晓。”
    “我心里有数了。”鲍国威有时也只能无奈的感叹，明明自己才是金融领域的博士，而蔡致良压根就什么理论都不懂。
    “年前那几坛好酒，你们都收到了吧？”陈强和鲍国威虽然不是那种嗜酒如命的人，闲时却也能喝一些，蔡致良也让东来贸易行送了一些。
    “这酒好，比去年的五粮液喝着舒坦。”陈强摇摇头，道：“就是可惜了，东来贸易行收购的这家梅关酒厂，如今已经不生产这种豉香型的酒了。听葛瑞德讲，大陆现在都喝清香型的高粱酒，梅关酒厂也跟风生产高粱酒，味道就差些了。”
    蔡致良倒是不大分得清这些酒的特点，道：“我倒是不大分辨的出来，改天你给指点一下。”
    酒厂生意不好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东来贸易行收购，不过跟风是不成的，还是得有自己的品牌和特点，现在正是打造品牌的时候，再过些年，就晚了。
    “算了吧。”陈强摆摆手，道：“我喝酒还行，酿酒可就外行了。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招揽一些手艺高超的酿酒师傅，还是不难找的。只是我建议，还是别跟风生产高粱酒，味道真不行。以前那种梅岭烧酒，虽然比不得年前送我的几坛，也比高粱酒要好。”
    今天是陈晓俊开车，就在陈强和鲍国威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见曹锦岭和肖海成到了。
    “陈先生，鲍先生……”
    “锦岭，阿成……”
    虽然这一年以来，陈强和曹锦岭双方龃龉不断，表面上还是一派和谐的样子，一如多年的朋友。
    等陈强、鲍国威、陈晓俊一行人走后，蔡致良转身，边走便问道：“锦岭，考虑的怎么样了？”
    蔡致良问的，自然是前往浦江，到新成立的明秀地产公司，去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曹锦岭已经考虑了一个月，以明秀报社如今的声势和地位，也应该调查的差不多了，应该有所决定了。
    “我觉得……嗯……”曹锦岭有些犹豫，似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曹锦岭这一犹豫，蔡致良便明白了，估计还是不看好明秀地产的发展，毕竟那里还是如新界一般，光秃秃的浦东，连一座摩天大楼都没有，至少十年之内是看不到什么希望的，而明秀报社就不一样了。
    “阿良，我还是更适合留在报社做事。”曹锦岭道：“你也知道，明秀报社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唯一的一份。”
    “我会尊重你的选择。”蔡致良也不会勉强，虽然明秀地产注定会随着浦江的发展，一举腾飞于九霄之上，但是一个没有雄心和决心的领头人，事事犹豫，患得患失，就很难将明秀地产做大做强。
    “阿成呢？”除了曹锦岭，肖海成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知根知底，又是明秀报社的老人，一直在明秀报社的广告部门做事，方方面面的沟通能力还是很强的，这也是他的优势。
    “如果你想让我去，我相信你的眼光，自前些年，你身体痊愈之后，一直如此。”肖海成道：“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我也有些向往。”
    肖海成对浦江，也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因为蔡致良投资了3亿美元，如此之大的决心，必然是认定了，浦江将迎来发展的良机，或许很快。
    肖海成来到明秀报社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曾经一度面临破产的危机，但是自蔡明潮出车祸，由蔡致良执掌明秀报社之后，一步步发展到如今的规模，有执本港报业执牛耳之势，犹如梦境一般
    所以，面临如今的选择，似乎也不是很难，肖海成选择了信任蔡致良的眼光。
    “等上元节之后，将手头的事情交给锦岭，然后来明潮大厦报道。”蔡致良道：“除了你，还有韦敏负责财务，唐范是总工程师，你们做好沟通，不要让我失望。”
    “放心吧。”肖海成笑道。

 第240章 奔达国际

    走回客厅，蔡致良叫来杨乐，吩咐道：“浦江新组建的明秀地产，以后有阿成负责管理，你到时跟他交接一下。”
    “好的，我这边会全力配合他。”杨乐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说是交接，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交接的，毕竟那里还是一片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架构都不太完整的公司。
    “往后还请杨先生关照。”浦江的明秀地产，处于深城金河投资之下，并不直接向蔡致良负责。
    “肖先生客气了，都是为蔡先生做事。”不在一家公司，杨乐同肖海成没有打过交道。
    “就是浦江那家公司啊，阿成可要挺住了。”对明秀报社的骨干，郑一鸣就比较熟悉，接了一句，道：“我还是坚持之前的观点，大陆的房地产市场刚刚开放，或许有些潜力，但是在如今的经济大环境下，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作为。反倒是本港，房地产市场犹如烈火烹油，蒸蒸日上。”
    “老郑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你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出自红楼的烈火烹油，不自觉沾染了盛极而衰的意味。
    “你说的这些，我还能不知道，但是你看看，本港大多数的地皮，要么集中在四大洋行手里，要么在长江实业、恒基兆业这些华资新贵手里，现在能捡到盘里的，要么下血本，要么就是些边边角角，吃些残羹冷炙。除非能够收购其中的一家，否则的话，天门置业的天花板，那是一眼就能望到头的。”
    香港已经经过好几轮的房地产开发，繁华的地段大都是有主的，天门置业这样的后来者，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新地皮供应有限，而老物业改造，需要同房主一家一家地去谈，更是一个大工程，恒基兆业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以至于迅速崛起。
    蔡致良道：“浦江目前的环境再差，明秀地产至少已经打下未来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发展的根基，犹如现在的怡和集团，占据着最好的楼盘，仅仅依靠收租，每年就能够产生数亿的利润。而对于浦江，浦东就是最值得投资的地方，因为它即将同对岸的深城一样，对外开放，你们很快就会看到它的崛起，或许很快，用不了多久。如果在本港投资，哪儿来的机会啊。你看看长江实业，新世界发展，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不也一样在加大投资吗？”
    “新世界发展如今是少帅当家，老鲨胆不一定同意的。”郑一鸣笑道。
    “却也没有反对。”那自然是默认了，即便是少帅当家，老鲨胆想要否决掉投资大陆的决议，也不会等到现在。
    “港城虽然机会受限，却也不是没有。”郑一鸣也没有在这些事情上面争论，而是透露了一个消息：“蔡先生，鉴于奔达集团发展不顺利，自身又深陷财务危机，澳洲大亨庞雅伦准备撤离港城。”
    “奔达集团？”蔡致良沉吟片刻，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郑一鸣解释道：“半年前，就是因为与奔达集团争夺地皮，引发了恒隆银行危机，要不是您在北美说服了花旗银行，差点难以收场。”
    “哦，我想起来了。”蔡致良点点头，这就有印象了，道：“你刚才说奔达集团准备撤资，是怎么一回事？”
    郑一鸣道：“近年来，澳洲经济不景气，奔达集团陷入财务危机，遂有意将其所持香港奔达国际66%股权出售，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奔达国际是奔达集团的旗舰，去年10月份，澳洲大亨庞雅伦的计划是将其私有化之后，拆骨套现，遭到兴业国际集团查氏家族的狙击，私有化的建议遂被否决，这才决定出售奔达国际的股份。”
    “去年，中环的财经广场改名奔达中心，就是奔达国际的物业吗？”略微一思索，很多事情又浮现在脑海中，蔡致良也逐渐有了些印象。
    “对，那是奔达国际在本港的主要物业。”郑一鸣道：“奔达国际近两年相当活跃，斥资数十亿，除了如今的奔达中心，还花费20亿的资金，从置地集团购入半山区的豪华住宅——地利根德阁，后又向香港电视的另一大股东利氏家族收购香港电视股权，大概14亿，使所持股权增加到30.4%，一度夺得香港电视的控制权，只是港府出台的一系列政策，阻止了这次交易。还有海外的一些投资，据说持有罗马郊区一处300公顷的土地，其他的我还在调查。”
    关于奔达国际收购无线三成股权的事情，蔡致良当时只知道是一家澳洲的资本，后来被南洋的大亨郭糖王拿下了。
    “有奔达中心和地利根德阁就足够了。”听完郑一鸣的介绍，蔡致良就心里有数了，这是必须拿下的物业，可不是那些边角料。
    奔达中心位于寸土寸金的中环，还因其外形与正在爬树的树袋熊相似，被戏称为树袋熊，与中银大厦、汇丰大厦比邻而居，未来的价值可想而知。
    还有地利根德阁，位于半山豪宅区，为大多富商名流所钟爱，也是未来能够卖出天价的优质物业。
    “我也这么认为。”收购奔达国际，自然少不了蔡致良的支持，郑一鸣道：“我前几天拜会了奔达集团的庞雅伦，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谁又会跟钱过不去，只要资金充裕，价高者得。”
    “奔达国际现在的市值是多少？”
    “奔达国际的股价目前是2.45元一股，市值30亿左右。”郑一鸣分析道：“天门置业只需要10亿元，就可以购得34%的股份，而后将其余32%的股份在市场上配发出去。至于奔达国际的海外业务，天门置业暂时也无暇顾及，都可以分拆套现。如此一来，只用不到10亿的资金，便可以完成对奔达国际的收购。”
    因为一旦超过35%的收购临界点，就会出发全面收购，届时就需要30亿的资金，这是天门置业不愿意承担的。
    手握奔达中心与地利根德阁两大王牌，奔达国际明面上比天门置业还要富裕，却只有30亿，堪堪比天门置业一半的市值多一些，那自然意味着负债也是不低的，毕竟一个奔达中心就值20个亿。
    “不用这么麻烦，房地产的黄金时代来了，直接启动全面收购，然后将它私有化。”
    这是天门置业的机会，能够实现跨越式发展的机会，蔡致良沉吟片刻，道：“天门置业往后就专注于本港地产，深城那边开发的物业，除了会展中心的项目，都转卖给金河地产，至于价格，你同阿乐商议。此次收购奔达国际，金河投资也会提供10亿的资金。”
    留下深城会展中心的项目，也是为天门置业留下未来再次北上的通道。往后，按照蔡致良的计划，天门置业专注于本港，而金河地产在深城，乃至粤省，南方。当然，还有浦江的明秀地产，着重于在长三角的发展。
    蔡致良的话，基本上为天门置业解决了资金上的问题，只要金河投资参与，融资贷款都是不成问题的。
    “好的，我会尽快同庞雅伦联系，促成此事。”郑一鸣道：“不过，奔达国际的债务……很高。”
    “无妨，我刚才说了，房地产的黄金时代来了，债务不是问题。”在地产飞速上涨的阶段，一切债务都是小儿科。
    蔡致良也不放在心上，在亚洲金融危机之前，他知道这里的房价将会有多疯狂，道：“你跟庞雅伦讲，我对投资澳洲的铁矿很有兴趣，问问他的意见。”
    “奔达集团如今都开始砸锅卖铁，庞雅伦不会拒绝的。”蔡致良的邀请，让郑一鸣更有底气，心里可以小小的期待一下未来的天门置业。
    世界上铁矿分布，既分散又集中，大多来自于澳洲和巴西，占世界铁矿石贸易的一半以上。而现在这个阶段，正是划定势力范围的时候。未来中国入世较晚，在这方面就很吃亏。
    “蔡先生，去年铁矿石价格有所回复，恒隆银行对铁矿石期货也比较关注。关于投资铁矿方面，我建议您还是慎重。”
    说话的自然是温国良，道：“铁矿石价格经过六年连跌之后，虽然于去年有所回升，却依旧改变不了市场不景气的局面。更何况，日本的铁矿石进口量占据全球总进口量的三成，而如今的局面却是，东京股市暴跌，对日本经济的影响将会逐渐显现，进口量下跌是必然的，这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对全球经济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从东京股灾和全球铁矿石供求关系来看，温国良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凡事总有例外。
    温国良话音刚落，却是曹锦岭接着道：“自去年以来，明秀报社比较关注大陆的形势，去年进口铁矿石1200万吨，占全球铁矿石进口量的10%，有望成为铁矿石进口的下一个强劲增长点，足以弥补日本进口量的下降。以大陆的人口体量，说不定铁矿石的需求量会进一步增高，毕竟大陆虽然也有不少铁矿，但是品质很一般。”
    郑一鸣只是看了蔡致良一眼，想去还是前年的时候，蔡致良就吩咐过，要关注大宗贸易，奈何当时的金河投资实力不济，逐渐就消停了，想来现如今是觉得有实力做这件事了吧，遂也没有再言语。
    却不想，蔡致良点了他的名字。
    “一鸣，你来负责调查，如果可行，也是助力。”
    “好的。”郑一鸣点点头，却也明白，虽然是让他调查，但结论是肯定的。

 第241章 熙盛百货的现状

    谈完了天门置业的处置，蔡致良本准备继续之前的话题，想想还是等卢襄、唐范一起的时候，再统一交代好了，省的到时再说一遍，或许有些话也不适宜在这里坠了士气。
    “阿乐，去年开业的熙盛百货怎么样了？”
    原计划10月份开张的羊城的熙盛百货，开业时间一拖再拖，一直到12月下旬才正式开张。这算是金河投资在零售业方面的初步尝试，未来将向全国拓展商业版图。
    “因为是第一家，装修慢了些。”杨乐解释道：“自9月份开始，我陆续考察本港4家，粤省9家同类百货商场之后，对原先的设计重新做了一番调整，务求能够一鸣惊人。既然当时已经错过了国庆节，便推到了年底年初，并提升了宣传强度。这也是同明秀报社学的，没有什么花哨的手段，就是不计成本的砸钱，从电视广告，电台广播，报纸杂志，再到街头巷尾的宣传，让所有人都知晓，熙盛百货即将于圣诞节前开业，以及各种优惠活动，尤其是东方影业的明星，大受欢迎……”
    “然后呢？”蔡致良想要知道的是结果，港台明星如今在大陆大受欢迎。
    杨乐道：“截止前天，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销售额1700多万元，取得了一个开门红。明秀报社在羊城出版的时尚杂志，帮了大忙，算是重新定义了一下羊城的时尚，各种款式的衣服十分畅销。”
    “明秀报社可以在羊城出版杂志吗，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蔡致良问一旁的曹锦岭。
    “是合资的，去年10月份才创刊，并不是明秀报社的主业，利润也一般。明秀报社一直推动明秀日报在粤省的发行，等有消息了，再向你汇报。”说白了，曹锦岭和陈强等人不太看得上这种时尚杂志，或许是李桂龙当初的时尚写真杂志，如今已经变成电影杂志了。
    蔡致良点头，道：“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明秀漫画部的那些漫画呢，在大陆出版应该不成问题吧？”
    “明秀漫画部从新整理近二十年来的漫画，经过删删减减，同粤省出版社合作，已经开始发行了。”
    曹锦岭说完，自嘲道：“明秀报社的印刷厂，最大的利润来源，确是印刷金古粱三位武侠大家的盗版书籍。不过，随着《中华英雄》和《风云》的大受欢迎，这种局面正在有所改变。”
    能盈利就好，哪儿管得了这些。
    “一个月，1700万的销售额，在羊城，在全国算是什么水平？”年前年后，本就是销量最好的季节，又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蔡致良得弄清楚，毕竟这个数字在本港算不了什么。
    “一个月1700多万，一年就是接近2亿的销售额，按照去年羊城十大商场排名，这个数字可以排在第四位。”杨乐给了一个最直观的形象，道：“全国的话，应该能排在前五十。”
    “但这个月是旺季。”蔡致良提醒了一句，一年的销售额，不能用旺季的销售额来做乘法，这无疑是有极大的水分。
    “这也是开端，我认为每月的销售额达到1700万，是可以做到的。”杨乐随即给出了自己的解释，道：“虽然已经开业一月有余，但是很多时候，每天的营业时间并不长，尤其是周末，本应该是销售最火爆的时候，却只能在下午六点的时候，就早早关门，因为货架已经空了。”
    “空了……哦……”蔡致良瞬间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虽然眼下属于旺季，但是只要货架上的商品供应充足，每月的销售额还能往上涨一些的，至少即便是淡季，维持现在1700万的销售额，还是可以做到的。”杨乐很有信心，保证道。
    “东来贸易行不是有一家物流运输公司吗，怎么还供应不足？”蔡致良记得，去年的时候，杨乐提起过，熙盛百货的商品，很大的一部分都是通过东来贸易行的渠道来供应的。
    “东来物流公司哪里顾得上熙盛百货……”杨乐说起来就来气。
    “元旦时，朱国信跟我说，已经为东来贸易行提供了200多辆卡车，怎么也应该能够缓解一下吧？”
    “去年是从欧洲进口了200多辆卡车。”说话的是赵志远，葛瑞德去北美探亲去了，道：“东来贸易行的业务发展迅速，尤其是希尔总裁当选轻工业联合会副会长之后，加上大陆目前经济疲软，真称得上物美价廉，照此发展下去，东来贸易行今年的贸易额还能再翻一倍。”
    先是介绍了东来贸易行的业绩，赵志远才道：“就因为到年底了，大多数工厂都要停工过年，所以东来贸易行这边就得催促工厂加班加点，物流运输公司加紧运输，不然就得误了船期，一时之间有些顾及不到。不过，这种局面正在改变，东来贸易行已经订购了500辆卡车，目前已经有120辆在回来的路上，我保证，年后这种情况，将会得到极大的缓解。”
    “你这说的好听。”杨乐不以为然，估计去年也没有少争执，道：“你刚才也说了，东来贸易行的业务将要翻一倍，拿什么来保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100多辆车是运往浦江的吧？”
    随着东来贸易行业务的增长，运量也会大幅度的增长。对于东来贸易行与熙盛百货，物流公司的运力有限，自然是优先满足东来贸易行。
    “咳咳……”被杨乐无情从戳穿，赵志远也只能干笑几声，有些不自然，道：“我刚才不也说了，腊月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工人要过年，大概停工半个月左右，所以才会出现运力不足的状况。其实粤省物流运输公司足够满足我们两家的需求了。”
    杨乐面无表情，道：“我年前从山西重工订购了10辆卡车，4月份开始就会陆续到货。”
    “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深城即将新建的汽车厂，是不是可以考虑生产卡车？”赵志远建议道。
    “既然卡车不够，东来贸易行又不缺美元，为什么不能多订购一批？”即便是机车厂开建，也是两三年之后的事情了，原水救不了近火，蔡致良道：“熙盛百货往后也不局限于羊城一地，几辆卡车够做什么？将东来物流运输公司的规模继续扩张，也不要仅限于运输，还是要建立各地的仓储系统，规范化运营，你们研究一下，我不希望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您放心，我会尽快同希尔总裁商议。”赵志远连忙表态。
    “那就好。”蔡致良随即道：“阿乐，等汽车厂奠基的时候，通知我一下。”
    这是蔡致良从去年开始，便亲自督办的事情，得到了深市，乃至粤省的支持，必须到场祝贺。
    很快就是午饭时间，赵硕倒是堪堪踩点过来。

 第242章 影视歌

    午饭之后，众人热闹一通之后，开始逐渐散去。
    赵志远欲言又止，蔡致良问怎么回事，像是不太方便当众提及，只是左右四顾。没办法，蔡致良最后只能将其带到书房单独询问。
    “说吧，怎么回事？”
    “是关于周厂长的……”话开了个头，赵志远又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不禁有些埋怨葛瑞德，将这事摊在他身上。
    正所谓疏不间亲，有些话，他们也实在不好开口的。
    “周叔怎么了？”蔡致良自然知晓，赵志远口中的周厂长，自然就是蔡美琪的公公，周海。
    见蔡致良这般称呼，赵志远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从9月份开始，周厂长将供应商的货款押后两个月支付，涉及6500万人民币，但是这笔资金并没有留在东来贸易行的账上，而是进入一个名叫安德地产的公司。安德地产公司的大股东是周成林，于去年7月份成立，主要业务是琼省的地产，那边自从前年建省之后，房地产就一直在上涨。”
    一口气说完，赵志远松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就看蔡致良的意思了。
    蔡致良先是愤怒，毕竟这是拿他的钱，去做自己的生意，好一招借鸡生蛋，随后又逐渐平和，人往高处走，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东来贸易行也没有实质的损失。
    沉吟片刻之后，蔡致良道：“再给他半年的时间，然后将资金收回来，祝他好运吧。”
    这就等于借给周成林的创业成本，况且涉及的资金，对此时的蔡致良来说，也不算什么。
    “好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了结果，赵志远也没有久留，随即提出告辞。
    “等等。”蔡致良叫住赵志远，道：“你联系一下朱国信，改天一起谈谈东欧剧变之后的形势，索尔投资与东来贸易行可以做些什么。”
    “国信明天到港，我到时会再联系他。”赵志远道：“年前，我们讨论过这件事，东欧国家都摆脱苏联的影响之后，大概率会遵从南美洲的改革模式，自由主义的私有化改革，或者叫作新古典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强调市场的完全自由竞争比如智利，墨西哥，将会大量私有化社会资产，对索尔投资和东来贸易行进入东欧市场，都是难得的良机。”
    这些拗口的名词，看来赵志远确实是研究过的。
    “你可能也听朱国信说了，过了初五，将会有两亿美元汇入索尔投资的账户。”原本蔡致良承诺了1亿，但是面临苏联即将解体的良机，对于那些优质的资产，自然是多多益善，所以变成了两亿。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我对你们的建议就是，胆子放大一些，一次前所未有的机遇，不可错过。”
    从书房出来，其他人都走了，蔡致良才有时间问问赵硕，关于东方影业的事情。
    “蔡先生，《赌圣》上映一周，已经进账1400万，将《富贵兵团》、《三人新世界》远远甩在身后，拿下春节档的票房冠军，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唯一的悬念就是能否成为，继《赌神》之后，第二部票房过4000万的电影。”
    倒是赵硕先开口了，汇报了如今《赌圣》造成的轰动，道：“邵先生很满意，去年港姐的第一部戏，票房就能够超过3000万，压倒亚洲小姐的风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港姐依旧会是本港佳丽的第一选择。”
    预料之中的事情，蔡致良也没有多做评价，只是问道：“听我三叔说，影视城的状况不太好？”
    “虽然独立电影公司越来越多，编辑部、艺员部以及后期制作部门十分忙碌，但是外景的利用率一直不高，港片的特点就是快速，平均二十天就是一部电影，拍摄外景所需要的时间就更短了。”赵硕说了些影视城的现状，道：“能够撑起影视城的，还得是电视剧，一拍就是几十集，制作周期长，而如今港城两大电视台，无线有清水湾片场，亚洲电视有宋城，也不需要借用影视城。”
    “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有讨论过吗？”
    “也有过讨论，两种办法。”赵硕点点头，道：“第一，自然是同无线商议，以降低租金的方式，来吸引无线的电视剧组到影视城拍戏。无线在清水湾的土地租约，也没有几年了，我目前的计划是，在租约到期之后，让影视城成为无线的主拍摄场地。”
    东方影业已经是无线的股东，完全可以推动此事。
    “第二种办法，就是借武侠的东风，去年的《黄飞鸿》、《笑傲江湖》的相继上映，由此引发武侠电影的热潮，今年东方影业将制作《笑傲江湖II》，《龙门客栈》，重点打造一批有特色的武侠景点，或者就是一座微型的武侠城，吸引市民前俩旅游参观。另外，凭借充裕的土地，建造游乐园，摄影基地。只是这种办法，有个明显的缺陷，就是目前将军澳还是相对比较偏僻，同观塘之间是隧道也还没有开通，并不适合赏玩。”
    计划很完美，但涉及实施的时候，总难免有些偏差，远不及起初的构想。
    “你有没有考虑过，东方影业独立制作电视剧？”蔡致良道：“去年《黄飞鸿》以来，民国功夫戏再次形成热潮，为什么不拍摄一部关于黄飞鸿的电视剧呢，就像当年亚洲电视的《霍元甲》，一经播出便创下当年的收视神话。”
    “观众已经习惯了李莲杰的霍元甲，总不能让他去拍摄电视剧吧？”让李莲杰去拍摄电视剧，无疑会拉低他的身价，赵硕道：“亚视与无线都有自己的制作部门，就算是东方影业制作了电视剧《黄飞鸿》，也无法播出啊。说到底，还是以降低租金的方式，同无线合作，就像去年的《他来自江湖》。”
    “港片可以卖到东南亚，为什么电视剧不行？只要是功夫剧，在东南亚应该是不缺市场的。其他类型的电视剧，也可以研究研究。”
    蔡致良道：“只要能够维持一个收支平衡，提高影视城的人流量，就有可操作的空间。”
    “东方影业会尽快着手剧本和选角。”既然蔡致良开口，也是一个可尝试的办法，如果能与无线合作最好，赵硕道：“今年的电影拍摄计划，您看过了没？”
    “我看过了，按计划执行就是，武侠片和都市喜剧片，分别有徐可与王京监制，票房也是有保障的。”
    蔡致良道：“虽然去年新艺城的《新最佳拍档》并不成功，但是票房也有2000万，说明这个系列还是很有潜力的，你让编辑部重新构思一下，以梁嘉辉为模板，故事内容突出两大重点，豪车和美女，届时我们再讨论。”
    新艺城制作的电影，最成功的就是最佳拍档系列，其中第二部至今保持着观影人数记录，也是当年能够力压嘉禾与邵氏的底气。
    对于这个大IP，意味着票房大卖，赵硕自然也是有想法的，只是有些顾虑，道：“最佳拍档系列，观众已经习惯了麦加和许关杰这对搭档，去年新艺城就是试图由张国容和利智来完成换代，并不成功。”
    “就像007系列一样，最佳拍档换代是迟早的事情，就看你的剧本如何了。随着都市喜剧进入无厘头时代，如果光头佬不能变得无厘头一些，观众也不会买账的。”蔡致良道：“不过，无厘头元素可以有，但总体还是正经一些……多准备几个剧本，再一起讨论。”
    “行。”赵硕再次问道：“主角由阿辉来演，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谁来当他的搭档呢？”
    “先有许关杰，或者麦加过渡一下，阿辉的搭档最好是一个日本人。”蔡致良道：“这是以后的事情，第一部就先以俊男靓女亮相。”
    “日本人？哦……”赵硕瞬时也明白了，日本是全球第二大票房市场，自然得有一个日本的搭档，这也是港片中出现众多日本角色的缘由，不过能够在大制作中出演男二的不多。
    “这个没问题，《赌神》中就有日方的演员，很多艺人都来这边搵食。”
    “007系列的特工片，程龙最近的两部《警察故事》，洪金保的五福星系列，都可以借鉴，让编剧充分发挥一下想象力。”
    “这个没问题，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够完成剧本初稿。”赵硕问道：“要不要请蓝鸟影业的制片人也参谋一下？”
    既然面向亚洲，赵硕的意思，自然是再进一步考虑一下北美的观众，更大的票房基数。
    “还是不要报什么希望，以至于顾此失彼，得不偿失，毕竟除了昙花一现的李小龙功夫片，港片的市场只限于东方。”想得到的越多，那么失去的也就会越多，蔡致良也不建议为了北美的市场，而失去东方的观众。
    “唉……”赵硕感叹一声，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作为一个电影人，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有些想法总是难免的，谁又能抵挡住那样的诱惑呢。
    进军好莱坞，北美市场，是很多华语电影人，过去，现在，乃至于将来都绕不过去的坎。
    如果是以前，似乎还有些遥远，有些不切实际，没见自李小龙之后，嘉禾已经为此绞尽脑汁十年光阴，依旧没有什么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蓝鸟影业忽然凭借着一部《忍者神龟》大火，虽然是买来的版权，再加上之前投资的《雨人》，终究是成功了。
    那就说明，蓝鸟影业找到了在好莱坞成功的密码，或者说蔡致良依旧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在北美电影市场依旧能够为所欲为。
    所以，赵硕出现这般想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还有件事，东方影业同深城影业合作拍摄一部主旋律的电影。”既然失去北美市场，赵硕提起另外一件事。
    “主旋律？”蔡致良愣了一下，主旋律是去年的新提法，都还没有界定清楚什么是主旋律和多样性，笑问道：“你知道什么叫主旋律吗？”
    “我是不大清楚。”赵硕倒是干脆，道：“不过，这也用不着我们操心，深城影业总该清楚的。”
    “为什么不找珠江制片，这个深城影业是什么公司？”粤省的制片厂，自然是首推珠江制片厂。
    赵硕道：“刚成立没几年，虽然各方面条件不是很好，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珠江制片厂该有的制片，发行各种功能，深城影业都有。”
    这能一样吗，珠江制片成立三十年，影响力岂是一个新丁能比的，不过初次合作，也只是试试水而已，似乎也不用太计较。
    “关于主旋律，深城影业那边有什么想法？”
    赵硕道：“八一制片厂正在拍摄大决战，深城影业那边初步的计划，拍摄一部小决战。”
    “小决战？”听说过大决战，可是没有听说过小决战，蔡致良问道：“跃进大别山那段历史吗？”
    “大别山？”这次轮到赵硕愣住了，道：“不是，不是，让我想一下……叫响堂铺战斗，太行山上的游击战争，规模比较小。”
    太行山上的游击战争，不过是发生在抗日战争中一场规模很小的战斗，蔡致良自然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这样的一场战斗，怎么也同“决战”这两个字，扯不上关系吧，要是百团大战还差不多。
    “是有些勉强。”赵硕道：“预算有限，也只能拍摄这么一场规模不大的战斗，场面只要过得去就行。要是搁在本港，成本还请不起一个当红的明星。”
    “怎么会想到抗日战争上面，最近不是正处于中日友好期吗？”蔡致良有些怀疑最终能否立项。
    “据说，那个编剧的父亲，是当年的老兵，就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赵硕道：“如果拍的好，会有包场收入，收益也会高一些。”
    蔡致良看了赵硕一眼，笑着摇头，问道：“现在大陆的票房市场怎么样，预计能赚多少？”
    “这个不大好说。”赵硕摇头感叹，道：“现在内地的电影市场，就没有票房一说，收入按拷贝算，去年还是上涨了一些，大概一个35毫米的拷贝元左右，大多时候200个拷贝就已经是极限。成本要是高了，根本就收不回来的。还是都市剧更有赚头，用大陆的演员，大概十多年前港片的成本，几十万就可以拍出来，而且，都市喜剧这个领域，基本上就是陈佩斯一个人在玩，市场潜力很大。”
    这种操作，哪里卖得出票房啊，看来确实还未到时候。
    “准备怎么合作？”
    这都还没有界定清楚的，虽然之前也有《少林寺》等等，但是东方影业跟银都影业公司，能一样吗。
    “挂深城影业的厂标，制片、导演、编剧也是挂那边的名字，实际上以东方影业为主。”赵硕道：“深城影业的导演都还没有独立执导过一部电影。”
    “等立项吧。演员过去的话，有顾虑没有？”台湾虽小，却是如今华语片的主要票房市场。
    “林小姐主演的《滚滚红尘》都准备去大陆取景，没什么可顾虑的。”赵硕不以为然，道：“《黄飞鸿》即将在台湾上映。”
    “那深城有电视台没有，可以引进电视剧吗？”蔡致良想着，九十年代不是电影的黄金时代，而是电视剧的黄金时代，而此时的内地，流行苦情戏，港台很拿手的好戏。
    “电视剧引进方面，应该没问题，无论是亚视，还是TVB都有买到大陆的电视剧，像《霍元甲》、《上海滩》。去年京视引入台中视的《一剪梅》，没理由东方影业就不行。”赵硕道：“不过涉及成本方面，我得先同制片部门商议一下，再向您汇报是否可行。”
    “试一试吧。”蔡致良随即感叹道：“现在看来，去年放弃亚视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放弃亚视的决定，给东方影业带来了种种困扰，虽然入股了无线，依旧未能消除这种影响。而另一方面，如果亚视在手，就足以撑得起一座影视城。
    赵硕虽然也有些遗憾，却没有多做评论，东方影业已经发展的很快了，遂提起新艺宝的烦恼。
    “荣少退出歌坛，这也早在意料之中。新艺宝最初的计划，是将张雪友捧起来，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反而是beyond乐队去年凭借着《真的爱你》《红日》，上升势头更为强劲。”
    beyond乐队之前也不是没有名气，只是大多时候被称之为地下乐队，不是主流的流行音乐，也就不为大多数港人所接受。而另一方面，beyond乐队和张雪友都是蔡致良的主意，也证明了他们的成功，赵硕有些不好取舍。
    “还是按原计划吧，新艺宝的资源适当向beyond乐队倾斜即可，他们太有想法。”蔡致良也是摇头叹息，坐在什么位置，就干什么事情。
    “现在内地的电影市场一般，不过音乐市场倒是可以全力一试。”赵硕道：“在本港，5万的唱片销量就算是白金，但是在内地，哪怕是一个新人，随随便便也能有十万的销量。”
    说到这里，赵硕伸出两个指头，道：“年前在内地遇到一个同行，刚为一个新人推出一张专辑，已经13万的销量，还说成绩比较一般。我准备从今年开始，将新艺宝旗下的歌手，推向这个无限广阔的市场，以本港音乐在内地的受欢迎程度，一年几百万的唱片销量，还不是洒洒水而已。”
    “市场总还在发展，谁也摸不准，不过大体上同本港影视歌三块市场的发展历史，大同小异，能使的法子，都可以试试。”
    直到现在，蔡致良也有些看不懂了，或者说是太过久远的市场，也不大了解。

 第243章 初二

    初二，吃过早餐之后，赵宝秀准备出发去赵洪德那边之际，李桂龙来了。
    “阿婶，恭喜发财。”
    “阿龙，你自己坐，阿良等下就回来了。”赵宝秀指了指沙发，继续低头检查需要携带的礼物，道：“我要去一趟阿良外公家。”
    “是我来的匆忙。”李桂龙依旧赶的不巧，掏出一份请柬，道：“我这个月十八结婚。”
    “恭喜啊，你妈妈总算是如愿以偿了。”说着恭喜，当初一同开家长会的老朋友如愿以偿了，赵宝秀心里却是感叹，什么时候才能发请柬，而不是收请柬。
    “有段日子没见你妈妈了，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我妈妈也一直说，想过来看看你，说说话，只是最近忙着给我大姐照看孩子，走不开。”
    聊了些近况，李桂龙问道：“阿良这么早上哪儿拜年了？”
    “刚吃完，在外面散步，很快就回来了。”
    赵宝秀话音刚落，蔡致良就与杨德山一起出现在门口，
    “你不在家好好当新郎官，怎么还有空到我这里来？”蔡致良一见李桂龙，调侃了一声。
    “阿龙过来送请柬的。”赵宝秀晃了晃手里大红色的请柬。
    “还有件事。”李桂龙长话短说，从手提包里拿出几份杂志，道：“《时尚天下》在港城创刊了。”
    “还以为又准备接着搞写真集呢？”蔡致良接过时尚杂志，随手翻了翻，道：“昨天听阿乐说，在羊城也办了一份？”
    “不要总用那种老眼光看世界，写真集也可以很时尚的。”李桂龙说的一本正经，道：“就是那本杂志，给了我很大的信心。以明秀报社现在的资源，完全没必要在低端抢食吃了。”
    “咦……挺上镜啊……”蔡致良有些惊讶，李桂龙夫妻俩将他们的婚纱照印在了杂志上，还挺上镜的，在海景的衬托下，女方温婉飘逸。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就是时尚。”
    李桂龙很快就告辞了，而蔡致良与赵宝秀打点好礼物，由杨德山开车，送他们过去。等他们赶到是时候，赵洪德正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邓小雅，一个人蹦蹦跳跳，玩得很开心。
    “外公……”
    “大姨，表哥，我来拿……”说话间，邓小雅已经到了近前。
    “你拿这个，这是你最爱吃的馅饼……拎住了。”
    蔡致良将一小箱馅饼放在邓小雅怀里，由她抱着进去，却是没有看到王东琴与赵宝茜两人。
    “他们到阿成那里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赵洪德解释了一句，道：“靓汤已经炖在锅里了。”
    可能包装有些粘的太紧，也可能邓小雅人小力气不大，将馅饼放在茶几上之后，却怎么也打不开。
    “我来。”蔡致良拍拍邓小雅的胳膊，边拆边问道：“你小表哥呢？”
    这问的自然是赵志强了，邓小雅的一贯叫法，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我跟你说啊。”邓小雅顿时神神秘秘的，凑在蔡致良耳边，道：“小表哥还没起床呢，咯咯咯……”
    仿佛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邓小雅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怎么还没起，你知道什么原因吗？”蔡致良将馅饼递给邓小雅，这都快中午了还高卧不起，毕竟今天蔡致良和赵宝秀今天过来，年年如此。
    “嗯嗯……”邓小雅点着小脑得，悄悄地道：“小表哥昨晚上喝酒了，喝了好多酒……”
    邓小雅还伸着胳膊比划了一下，然后捂着俏气的鼻子，道：“浑身都是臭臭的……”
    这事还得问赵洪德，邓小雅只知道赵志强心情不好喝酒了，也说不上来原因。
    “外公，阿强怎么了？”
    “唉……还不是因为那个咖啡店，最近效益不太好。”赵洪德坐在沙发上，看着邓小雅，道：“吃一个就行了，小心牙又掉了。”
    “才不是呢。”邓小雅不以为然，却还是将馅饼放了回去，从去年底开始，也到了换牙的年纪。
    见蔡致良转头看过来，邓小雅连忙捂住小嘴，道：“你别看，转过去，你别看……”
    人小鬼大，已经到了爱美的年纪。
    “效益不好吗，正是春节假期，效益这么会不好？”蔡致良倒是有些意外，道：“从他开第一家店，也有两年的时间，即便是偶尔效益不好，也用不着借酒消愁吧？”
    “昨天是喝了不少，不过他还年轻，也不是什么大事，来，喝茶……”赵洪德递给蔡致良一杯茶，道：“期初生意好，去年又开了七家店，年底一算账，只有两家是盈利的。近一个月以来，阿强都在继续坚持与关店之间犹豫，他也清楚，以咖啡店目前的情况，关店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心有不甘，昨天大年初一，跟阿成吵了一架……”
    “怎么也没跟我说……”对于赵志强和赵宝成父子之间吵架，蔡致良一点都不关心，犯冲而已，道：“去年在中环开店，我以为效益不错的。”
    去年中环咖啡店开业的时候，蔡致良还到场了。
    “人手不够，水平难免参差不起的，刚开始可能为了你写的那首歌，而进店浪漫，但是时间长了，味道又一般，自然就少有人光顾了。”
    赵洪德道：“说到底，还是阿强年轻，脸皮薄，镇不住场面。不过吃一堑长一智，你就不要插手了，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行，有事一定要通知我……”瞥见赵志强出来，蔡致良端起了茶杯。
    “大姑，表哥……”
    “阿良，前一段时间，报纸上传的沸沸扬扬，金河投资是赚了还是蚀本了？”赵洪德有事没事地提起了年前的事情，蔡致良忙得见不到人影。
    “外公，您不是已经收到红包了吗，是赔是赚应该有结论呀。”蔡致良笑道：“大体上是赚了的，但是蚀本也是真的，做空这种生意本来风险就大，有赔有赚才是常态。”
    “感觉怎么样？”赵洪德为蔡致良续了一杯，道：“以你现在的身价，完全没必要再冒这么大的风险。”
    “好茶。”至于哪里好，蔡致良可说不上来，道：“有句话不是说吗，越是有钱，就越是执迷不悟。我现在就是钻到钱眼里了，老感觉钱不够用。”
    “你呀……”
    没过多久，王东琴与赵宝茜也回来了，看着正喝茶的赵志强，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什么。
    “阿良……”赵宝茜招招手，将蔡致良叫到阳台，道：“你下午有空没有？你大舅找你有点事情。”
    “听你这么一问，那我就得赶紧走了。”蔡致良笑道：“我下午约了阿杰一起吃饭。”
    蔡致良确实同邓英杰、薛成约好了，只不过时间是在晚上。
    听这口气，赵宝茜以为蔡致良开玩笑，继续说道：“我只负责通知你，至于你怎么安排，就不关我的事了。”
    这下就轮到蔡致良来问了，道：“大舅到底有什么事情啊？”
    赵宝茜道：“他没说，我也没问，只是说找你商量点事情。”
    “哦，那我大概知道了。”蔡致良想想也能明白，道：“大概率又是股票的事情，我是劝不住的，又能说些什么，还不如躲一躲的好。”
    “眼看着两年过去，债务一点没有减少，有些上火。”赵宝茜感慨了一声。
    “你可千万别插手。”蔡致良提醒了一句，不以为然，道：“大舅的债务是没有减少，却并不代表着资产没有增加，你没见外公一直稳若泰山的样子。”
    赵宝茜想想昨天的大战，暗自摇摇头。
    蔡致良随即问道：“你呢，听我妈说，你在考金融方面的证书？”
    “嗯，小雅现在上小学，由你外公接送，我是不用操什么心。”赵宝茜说起自己，道：“趁现在记忆力还没有完全衰退，好好规划一下未来。”
    既然赵宝茜有自己的主意，蔡致良也就不再好说什么，等考完证书再说。

 第244章 阿杰的邀请

    半下午，蔡致良准备离开的时候，便接到邓英杰打过来的电话，遂顺势起身。
    “你真约了人啊？”赵宝茜以为蔡致良开玩笑的。
    “这还能有假，阿杰都等不及，开始催了。”蔡致良套上外套，同赵洪德打了声招呼，便出门了。
    其实，蔡致良也有些意外，真是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毕竟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只是在电话里，邓英杰提及赌台的事情，让蔡致良有些头大，想着该如何婉拒，毕竟不同于现在苟延残喘，小打小闹的茶楼街，邓英杰背后的势力庞大，错综复杂，既然已经超然于三界外，就不要再回到五行中。或许是觉得这些事情不适宜在薛成面前讨论，就他们两个，早点过去，谈一谈此事。
    坐进车里，蔡致良思索着邓英杰此次的目的，试探一下，亦或是一起合作？
    当然，更确切的说，相较于双方之间的交情，压根也不需要蔡致良，亦或是王志强，高威做这个中间人，即便是现在入局，也不算晚的，有哪里需要挤在一起搵食。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邓英杰已经到了，真正和下午茶。
    “来一杯？”
    “咖啡吧。”蔡致良摆手笑道：“刚在我外公那里，灌了一肚子茶水，还是换换口味的好。”
    “听说近一年以来，澳门那边赌台的生意很好，尤其是《赌神》，《赌圣》两部电影一出，即便是平时不好赌的人，也有些手痒。老头子们有些意动，希望你能够理解。”邓英杰旧话重提。
    “自中葡双方交换联合声明，那边的局势就算是稳定下来，原先流逝的赌客再次盈门，能不好吗？”
    蔡致良道：“我当初入局赌台的生意，阿威之所以能够站稳脚跟，多靠魏九德，李怀庆几位社团前辈的帮忙，想来社团内部，同这几位有交情，或者交情匪浅的人，也不再少数吧？”
    “阿良，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清楚。”邓英杰摇头苦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老爷子亲自出面保障他们的收益，不仅未能打动他们，反而促使他们同14K，水房，大圈帮联合起来，一道反对香港社团的进入。”
    “到手的利益，谁也不愿意放弃。”蔡致良道：“阿威之所以能够站住脚跟，一方面是我提供的资金，但更重要的是，四平已经解散了……”
    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句，道：“什么都没有了。”
    四平社团已经烟消云散了，剩下的这些人已经不值一提，不会同澳门当地的社团抢饭吃，自然能够暂时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在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搵食。
    但是胜和参与其中，就完全不一样了，力量就会失衡，最终必然是鸠占鹊巢的局面，虽然曾经属于胜和的一份子，也已经是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尤其是涉及这么大的利益，哪里就能轻易吐出来。
    邓英杰又何尝不知，问题的跟节源自于双方的不信任，这年头，谁会相信一时的承诺呢。
    “阿威如今风光了，已经是四联公司的座上宾，加上你同贺家的生意往来，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在牵扯如此巨大的利益，却又如此无序的世界，蔡致良自然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即便是双方能够达成一致，也只是暂时的和平，随时都可能因为利益的分配，而再次火并。
    邓英杰的意思，或许说是以邓家老爷子为首的社团的意思，今天就是由邓英杰来探探口风，希望由蔡致良出面，从葡京娱乐上层下手，以协调各方的利益。
    “葡京娱乐也是开门做生意，求得是一个财字，自然是稳字当头，去年已经闹过一场，又岂会允许再起冲突。”
    蔡致良道：“再说了，谁都看得出来，叠马仔生意未来的潜力，如果四联公司不点头，谁说都没用。所以啊，这件事情，还得是江湖事，江湖了。联系四联公司的话事人，应该不难吧？”
    邓英杰道：“我家老爷子已经联系街市伟，多多少少总能攀一些交情的，只是对方一直避而不见。如今只是中间递了一些话，还没有回应。”
    “等等吧，总会有回应的，挨得这么近，山不转也得水转。”
    说到底，澳门人太少，很依赖本港的人力物力财力，于是乎，自然就给了本地社团分润的权利，你好我好，大家才能好。
    邓英杰也就是试探一下，见蔡致良无意掺和，便不再提及，随即闲聊了一些近况，直到薛成赶了过来。
    “阿良，今天这么早？”蔡致良一向都是来的不早，今天倒是让薛成有些诧异。
    “我家可没有你家那么多亲戚，今天就去了一趟外公家，。”蔡致良道：“主要是我大舅想跟我聊聊股市的行情，我就赶紧脚底板抹油了。”
    “现在还有你办不了的事情，至于这么夸张？”薛成撇撇嘴，很是不屑，随即叫了牛奶和莲蓉包。
    “你少吃点，马上就要上菜了。”蔡致良道：“稳赚不赔的生意，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点莲蓉包，不算什么，也就垫垫底。我跟你说，在工厂这两年，就是饭量大了许多。”薛成喝了口牛奶，道：“听说年前在日本发大财了，这还不是说来就来。”
    “对啊，都说你赚了几百亿，怎么今年富豪榜上面还排在11名。”邓英杰问道：“几百亿港币，怎么也进三甲了吧？”
    明秀报社的富豪榜，已经刊登在今天的明秀日报上面。
    蔡致良摇头，道：“哪儿有那么夸张，还是需要同欧美的那些大投行分润，一层层下来，就没有那么多了。”
    “几十亿总有吧？”薛成进一步追问道。
    蔡致良道：“那还是有的，明秀富豪榜统计的是元旦之前的身价，自然不会统计到去年的富豪榜上面。不过，金河投资没有上市，财报也不需要对外公布，你们知道一下就行了。港城如今的形势，还是低调一点，我现在出门，至少两个保镖，总觉得不安全。”
    “到你这种身价，谁敢来打你的主意？”邓英杰道：“这么大的案子，谁也兜不住。”
    “那可不一定。”大过年的，也不适宜继续这么不太吉利的话，蔡致良问道：“你们呢，四方电器厂如何了？”
    “去年自长虹发起价格战，市场便开始回暖，四方电气去年也引进了一条电视生产线，还有空调，虽然不及电视的旺盛需求，销量也在稳步提升。”说到电器厂，薛成很兴奋，道：“我估计，今年做8000万的销售额，还是没问题的。”
    “当初的计划确实欠妥。”邓英杰接着道：“除了电视，四方电气还准备引进冰箱生产线，我和阿成年前去羊城的熙盛百货，比空调好卖多了。”
    说到底，电视才是刚需，所谓九十年代三大件就是电视，电冰箱，洗衣机，而对于空调就显得有些弹性，还有电风扇就可以替代。
    “这都只是暂时的，空调很快也会成为刚需的，香港过去二十年不就是这样的。”
    “你说的没错，不过香港才多少人口，同大陆的人口体量一比，就不够看了。杨乐做过一个小范围的调查，压抑了一年多的消费欲望，正在被释放。或许经过十年的发展，购买力并不见得差。”
    好长时间不见，一直喝到半夜，三人方才散去。

 第245章 合计

    过了初七，蔡致良才有时间同朱国信和赵志远商量东欧的事情，朱国信已提前将规划送到蔡致良手里，葛瑞德也从北美度假回来了。
    在朱国信的计划之中，金融领域自然是重中之重，细致活，利润高，其次便是贸易，这自然是东来贸易行的老本行，再者就是一些投资计划，比如东欧的能源矿产，制造业等等不一而足。
    “你之前送过来的东欧投资计划，我已经看过了，可行。”
    对于朱国信的投资计划，蔡致良大体上比较满意，只是有些地方需要谨慎一些，道：“不过关于在当地投资的项目，还是慎重一些，有些不可抗力，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您是说波兰吗？”朱国信道：“波兰同苏联的关系，确实谈不上太好，政治上独立之后，难免龃龉不断。”
    “不是波兰，是南斯拉夫联盟。”蔡致良道：“南联盟所在的巴尔干地区，欧洲的腹部，向来是大国所觊觎的对象。而欧洲一向强调基于民族国家，自从铁托去世之后，内部各民族冲突不断，说不得就会爆发战争。”
    巴尔干地区还有另一个称谓，叫欧洲的火药库，数百年以来，西边的天主教，东边的东正教，以及南边的***世界，都将这里当作征服世界的跳板，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源自于这个半岛。
    “战争，不至于吧？”赵志远也不太了解那边的形势，看向一旁的朱国信。
    “南联盟因为铁托的强势，相对比较独立自主，能够一直游离于苏联体系之外，去年以来东欧的变化，对他们的影响应该有限。”朱国信不断搜刮着有关东欧的见闻，道：“南联盟内部的民族问题一直存在，但是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半个世纪的融合，各民族早已没有地理上的边界，怎么也不至于发生战争，最多各自宣布独立，并不影响投资。”
    最后，朱国信再次强调道：“何况，南联盟地处欧洲腹地，一旦开战波及甚广，万一再引起世界大战怎么办，周边的苏联和欧共体也不会允许的。”
    “没有必要。”蔡致良摆摆手，道：“没有地理上的边界，就只能用战争来解决，你很快就看到了。”
    朱国信没再说什么，这些投资也不是非此即彼的，确实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东来贸易行不是主力，自由赵志远居中协调，葛瑞德刚从北美回来，不是很了解，也插不上口，等他们谈的差不多了，才提及今天的目的。
    “我回来的时候，绕道浦江，遇到了对外经贸部的人，问你是否方便，出席对外经贸部组织的会议。”
    葛瑞德继而解释道：“东来贸易行年前接到对外经贸部的请柬，这次会议主要是针对经济疲软的问题，出口也跟着疲软，希望大家建言献策。”
    “什么时候？”蔡致良想着自己不一定有时间。
    葛瑞德思索了一下，道：“3月初，还有1个月的时间。”
    “那估计是不行，过了十五，我得去一趟北美，带我爸去看病，可能要在那边待一段时间。”
    蔡致良本也不想去，现在这个时节，能有什么好办法，道：“有时间去京城，我再登门拜访。”
    “好的。”葛瑞德点点头，外经贸部也只是投石问路，如果蔡致良同意，才会发请柬过来。
    “你准备怎么建言？”蔡致良问了一句。
    “生产过剩和货币超量发行，也没什么可建议的。年前同许如琛商议，也就从支持改革开放角度，稍微论述一下。”
    葛瑞德问道：“蔡先生，您有什么嘱咐没有？”
    蔡致良摇头，道：“没有什么建议，就像你说的，继续支持改革开放即可，其余的自己把握。”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葛瑞德早就摸出了一些门道，还有许如琛，对某些层面的理解，就更深了。
    “还有一件事情，外贸部正在推进体制改革，有计划施行外贸代理制，已经在征求意见了，那些大厂也在计划自行联系外商。”
    葛瑞德道：“从去年开始，东来贸易行在内地大规模投资建厂，极大减少了对这些大厂的依赖，所以这项未来可能实行的政策，对东来贸易行的影响暂时有限。不过长此以往，东来贸易行的利润率将会大幅下滑，往年两成、甚至三成的利润率是不可能再有了，大概率将稳定在一成多点。”
    “是啊，蔡先生。”赵志远接口道：“已经有进出口公司联系欧洲那边，价格压得比我们的低多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往后从事获得外贸许可的公司会越来越多，你们做好准备，往高端产品线走走。”有竞争也不全是坏事，在蔡致良看来，竞争加剧，可以推动东来贸易行向高端发展，而不是陷在纺织与成衣的泥沼。
    “去年东来贸易行的营业额已经超过太古贸易，仅次于英之杰与利丰。不过，东来贸易行同利丰集团的差距并不大，我有信心今年超过利丰集团，甚至一举超越英之杰，成为本港首屈一指的贸易公司。”
    葛瑞德诉说着东来贸易行去年的成就，道：“东来贸易行将会逐渐改变目前的现状，减少对成衣和纺织品的依赖。”
    包括葛瑞德提及的三家贸易公司，本港的贸易公司严重依赖成衣制品，是不争的事实，英之杰采购公司还好，在五成左右，而利丰集团和太古贸易就更高了，达到了8成，至于东来贸易行，介于两者之间。
    蔡致良点点头，有信心自然是好事，问道：“去年，你跟我说，计划收购太古贸易，以扩大东来贸易行在北美的份额，现在半年过去了，进展如何了？”
    “同太古贸易一样，利丰集团十分依赖于北美市场，最高达到80%，竞争形势明显，目前看来，利丰集团占据优势。”
    葛瑞德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蔡致良的问题，道：“即便是已经如此颓势，太古贸易依旧没有巩固，并扩大贸易规模的决心，大概率是要被放弃的。”
    葛瑞德的意思，就是收购太古贸易是可行的，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等太古贸易山穷水尽的时候。
    “还是要快。”蔡致良强调了一句。
    葛瑞德保证道：“您放心，今年北美的贸易能再翻一倍，将份额提升到一成，以减少对欧洲市场的巨大依赖。”
    同利丰集团和太古贸易依赖北美市场一般，东来贸易行如今同英之杰采购公司一样，很依赖欧洲的市场，准确来说是西欧的市场。
    “粤省合资的发电厂呢，开始动工了没有？”蔡致良点到为止，问起发电厂的事情。
    这是去年东来贸易行同粤省电力公司敲定的合资的发电厂，计划投资16亿人民币，60万千瓦时的火力发电厂。
    “如今电力不足，东来贸易行愿意投资，粤省方面自然加快进度，都已经是成熟的技术，国庆之后便动工了，预计明年就能够投产。”葛瑞德道：“对东来贸易行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踏入了这个行业之后，获得发电机组的采购订单，所带来的收益，也是出乎之前预料的，其中的利润就很高了。”
    凡是中国人尚未涉足的行业，或者说产能还不足的时候，利润率一般都是很高的，但是一旦当这帮人占领这个领域的时候，基本上就难言利润了。
    “二十年之内，电力一直是缺的，可以加大这方面的投资。”
    蔡致良点点头，或许二十年之后，随着外贸的激烈竞争，能源电力产业将会成为东来贸易行的支柱。
    “等一期投产，我便与粤省电力公司谈后面的项目。还有江浙沪，都是用电大省，以东来贸易行如今在浦江的声势，也是能打开局面的。”
    葛瑞德道：“不过，去年的GDP增长率已经统计出来了，不到往年的一半。”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在其他人尚且作壁上观的时候，将这些项目谈妥落地。”蔡致良点点头，道：“能源电力是门好生意，其他赚钱的生意，也可以琢磨琢磨。”
    “这……好的……”葛瑞德愣了一下，只能点点头。
    葛瑞德的意思，其实是不用着急，毕竟如今经济增长乏力，同蔡致良所说的，完全是两个意思。
    朱国信接过话头，道：“蔡先生，您还记得前年去意大利，里奇提及的兰博基尼汽车公司吗？”
    “嗯……”蔡致良自然是记得的，当时还被里奇当冤大头，又焉能忘记，道：“我记得，当时是美国的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收购了兰博基尼。”
    “确实如当时里奇所预料的，克莱斯勒收购AMC汽车公司，实在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朱国信道：“自三年前，AMC汽车公司被收购以来，非但没有什么起色，克莱斯勒反而快被沉重的债务压垮了……”
    “听你这意思，克莱斯勒准备出售兰博基尼吗？”当时赵硕也在，了解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是爱车之人，自然关注过一段时间，道：“这还不到三年的时间，虽然兰博基尼近几年在欧洲的销量一般，却依然是全球顶级的跑车品牌，克莱斯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朱国信道：“克莱斯勒虽然收购了兰博基尼，只是为了打开欧洲市场所做的努力，而它的大本营依旧是北美，这也是当初收购AMC汽车公司的缘由，却未能重振克莱斯勒。如今面对通用和福特的步步紧逼，自然需要出售一些资产，以图自救，而兰博基尼便是一个选项。”
    “这个消息确凿吗？”今时不同往日，蔡致良也有这个财力，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从克莱斯勒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应该是确凿无疑的。”朱国信确认道：“已经有一家叫前川机械的公司，向克莱斯勒表达了收购意向。前川机械是兰博基尼的零配件供应商，据说还有一家南洋的汽车公司，也有收购的意向。”
    “既然是个机会，那就不要错过。”蔡致良问道：“这个前……”
    “前川机械。”
    “前川机械的报价，能调查出来吗，或者说克莱斯勒的要价多少？”凡是总有个意向，蔡致良道：“你探过底没有？”
    既然朱国信提及此事，想来也应该做过一番调查。
    “当初，克莱斯勒收购兰博基尼，2500万美元，如今三年过去，随着汽车销售市场的回暖，也实现了一定的升值，前川机械的要约价格，大体在3000万左右，这也符合兰博基尼当前的价值。”
    朱国信道：“不过，随着克莱斯勒有意出售兰博基尼的风声传播开来，想来对这家跑车公司感兴趣的也不在少数，多番竞价之下，3500万，甚至4000万也是有可能的。”
    “4000万以内，你先同克莱斯勒的人接触一下，既要能够收购兰博基尼，也不能当冤大头。”蔡致良道：“过些天，我去北美请高盛出面，朗德同克莱斯勒有些交情，参与过对AMC汽车公司的收购，想来也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建议。”
    以高盛在北美收购与反收购领域的地位，去说服同在美国的汽车公司，成功的几率无疑要大得多。
    朱国信点点头，道：“如果高盛能够出面的话，把握自然更大一些。”
    “如果此次能够成功收购兰博基尼，便同东来贸易行下的汽车服务公司，大陆的工厂一起独立出来，组建一个汽车公司……”
    现在说这些有些早，蔡致良道：“等有结果吧，你们也合计合计，推荐一下合适的人选。”
    “公司总部设在哪儿？”这对索尔投资没有什么影响，朱国信并不在意。
    蔡致良沉吟片刻，道：“暂时定在香港吧。”
    “我觉得萧金博比较合适。”独立出去一部分高回报率的业务，对东来贸易行有一定的影响，葛瑞德推荐了汽车服务公司的萧金博。
    “可以考虑。”蔡致良点头，目前也没有想好以什么样的方式合并，又该如何运营。而这方面的人才，要么从外部挖人，似乎就只能从汽车服务公司中提拔。
    “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形，他应该也大致了解一些，就让他拟一份规划出来，我先看看。”
    “行。”
    该说的也差不多了，便各自告辞离去。

 第246章 远方的消息

    行情总在绝望中萌芽，在半信半疑中前进，在充满欢乐中幻灭。
    这是流行于华尔街的名言，不知起源于何时，或是出自于何人之口，却完美诠释了，近三年以来疯狂的台北股市。
    股市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在多方发力之下，台北股市终究没能挺过上元节，同原先的历史相较，提前了数日。
    去年，全球大多数市场市盈率都在20倍以下，而台北股市市盈率高达100倍，如果不能见好就收，就只能在一片欢乐中幻灭。
    随着海外“热钱”的撤离，空头放量下杀，这注定是一次比东京股灾还要彻底的崩盘，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即便是台湾拥有仅次于日本的外汇储备。
    蔡致良同肖海成、韦敏、唐范谈了一次，在他们前往浦江之前，略微交代一番。
    “相关资料，这些天你们也看过了，等到了浦江，杨乐会同你们交接。”蔡致良道：“去年在南京路开发商场，开始拆迁了没有？”
    这自然是问唐范，他是比较清楚的。
    “还没有，有些情况比较复杂，尚未谈妥。”
    拆迁总是要费一番功夫的，蔡致良道：“明秀地产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这块商业地产，而后继续向江浙沪扩张，加大地产储备，等待合适的开发时机。”
    “浦东呢？”肖海成问道，他前往浦江，说到底是为了浦东的项目。
    “政府那边会有统一的规划，现在尚不适合建设。你目前的任务，就是配合政府那边的规划，对那5平方公里的地方进行勘察，再进行规划设计。如果可能，继续扩大土地面积。等浦东达到三通一平的条件，再动工不迟。”
    唐范道：“蔡先生，南京路的商场，尚需要两亿的启动资金。”
    除了商场的启动资金，还有浦东项目后续的资金。去年年底之前，金河投资已经向明秀地产注入1亿美金。
    “从这个月底开始，半年之内，陆续会有20亿港币的资金到账，耽搁不了。”蔡致良道：“总之，就是商业地产，高档别墅区，一般住宅区，写字楼等等，都可以排上计划，年底见真章吧。”
    送走了肖海成，韦敏和唐范三人，蔡致良倒是得到了浦江的消息，本还计划过了十五，再询问一番的。
    “有消息了？”赵宝秀很是激动，终于有了母亲的消息，问道：“他们……他们都还好吗？”
    “消息是有了，大概率可能是外祖母最小的弟弟，不过，人还没有找到。”一得到消息，蔡致良便赶回去告知了赵宝秀，好让她安心，道：“现在正是年关，相关部门还在休假，尚需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有消息了吗？”赵宝秀再次问道，有些急不可待。
    “浦江那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线索，担心我们着急，先将消息传递过来。”蔡致良解释道：“据浦江传来的消息，他们根据地址，将原先的街道巷子细细筛查了一遍，终于找见了当年的一些老街坊邻居。据他们回忆，外祖母一家当年离开之后，除了小舅公一个人，其他人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即便是小舅公，最后一次出现，也是二十年前来浦江看病的时候，他也跟外祖母一般，没有家人的消息，后来还在报纸上登过寻人启事。事关小舅公的消息，好在当年的报纸还有存档，也是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才找到的。”
    “二十年了……”赵宝秀喃喃自语，道：“二十年前的住址，也不算多远，那怎么还没有找见？”
    “小舅公不在浦江，而是在苏省，地址也不是很详细，跨省寻人还是有些难度的，需要一定的时间，这可不像香港，就这么大点地方。”
    蔡致良道：“总算是有了一丝消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您且耐心等待便是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赵宝秀又患得患失起来，道：“二十年了，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吗……你刚才说，他去浦江是看病？”
    蔡致良道：“是的，他腿上有伤，说是在朝鲜战争中留下的，三等残废，后退伍回乡。那次去浦江，就是为了腿上的伤。”
    “那他还……”赵宝秀不敢想下去。
    “小舅公是外祖母最小的弟弟，照你们的说法，今年也不过60岁上下，不会有事的。以小舅公参军的经历，必然有相关档案，人肯定是能找到的。”
    蔡致良道：“如果快的话，说不定月底就可以见到了。”
    “62岁了，可是我们过两天就要去北美，给你爸爸看病，何时才能见到……”赵宝秀搓搓手，道：“要不我们缓两日？”
    “妈，中美之间有航班的，来回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很方便的。”蔡致良说的有信心，但是现实之中总是存在诸多变数，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也好。”赵宝秀点点头，道：“我通知你外公一声。”
    说着，赵宝秀便去给赵洪德打电话，也将了却一番心事。
    上元节那天，观众再次爆发观影热潮，一举将上映二十多日的《赌圣》推过3500万的门槛。
    这个消息也打破了张国容退出歌坛和千夕之争对媒体头条的垄断，纷纷开始预测这部无厘头电影何时继《赌神》之后，成为第二部票房过4000万的电影。
    周星星一战封神。
    这部电影之后，周星星也即将同一周一成并列，港片也正式迈入双周一成的时代。
    而东方电影公司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两。
    “你什么时候走，等李桂龙结婚？”
    “嗯，二十多年的交情，既然知道了，总不好提前走。”上元之夜，蔡致良同霍昕昕一起，到宋城赏灯。
    “我就不陪你过去了。”霍昕昕解释道：“有个家里的长辈也正好在那天做寿。”
    蔡致良笑着疑问道：“真的假的，怎么也没听你提过？”
    “当然是真的，这还能作假。”霍昕昕冷哼一声，道：“要不你陪我一起去祝寿好了。”
    蔡致良只是笑笑，没有说话，经过霍晟晟一事，对于李月婷，还是保持一些距离为好，就更别提祝寿了。
    今晚的宋城异常热闹，除了璀璨的彩灯，还有音乐舞道，马戏表演和灯谜竞猜的活动。同为影视基地，将军澳如今地处偏僻，就没这么大场面了。
    当然，即便是张灯结彩，也没什么游客。
    “你还想学导演吗？”刚猜过一个灯谜，得到一盏彩灯，蔡致良问了一句。
    “还学什么呀，现在都快成金融精英了。”霍昕昕眼中兴奋的神采暗淡下去，叹了一声，道：“再说，我妈也不能同意。”
    “此一时彼一时，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蔡致良道：“改天你再同李婶商量一下，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那怎么可能？”
    “港城如今从事电影行业的人，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多万，今时不同往日了。更何况，你未来是当导演，做监制，同演员是两码事。”
    蔡致良道：“你要是不好讲，我来跟她说。”
    “嗯……”霍昕昕犹疑了片刻，道：“你准备怎么说？”
    “实话实说喽……”
    “好啊，我等你的消息。”
    霍昕昕依旧还未放下当导演的想法，就像今日，逛街赏灯的地方，选来选去，没有去繁华的维多利亚海岸，最终来了宋城。

 第247章 启程

    “蔡先生，到了。”
    蔡致良看看车窗外，抬腿走进明潮大厦。
    自从台北股市大跌之后，蔡致良就没有来过这里了，纷纷扰扰之际，来这里打扰的人太多，远不及家里安静。
    今天本是李桂龙大喜的日子，蔡致良途中接到卢襄的通知，中信集团的董事长荣智建先生在明潮大厦。
    “荣先生，抱歉，让你久等了。”
    “今天是我冒昧，打扰蔡先生喝喜酒了。”荣智建笑道：“我此番过来，也是受人之托，邀请你往京城一行。”
    蔡致良愣了一下，问道：“对外经贸部？”
    “你知道？”荣智建随即了然，道：“想必东来贸易行也接到请柬了。”
    蔡致良点头，道：“前几天，葛瑞德从浦江回来，听他说了一些。”
    “那你意下如何？”
    “我明天就要启程前往纽约，时间上面错不开，还请荣先生帮忙代为致意。”蔡致良道：“而且，外贸这一块，葛瑞德也更专业，由他前往，也比我更合适。”
    这怎么能一样，金河投资的董事长，同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能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吗？
    荣智建摇摇头，道：“你去美国，有投资吗？”
    “也涉及一些投资，年前，在纽约见到花旗银行的斯哥特，就入手了一些花旗银行的股份，眼下已经谈的差不多了。”
    这也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有助于加强恒隆银行与花旗银行之间的联系，对恒隆银行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说了也无妨。
    蔡致良接着道：“这也不是主要的事情，关键是要带我父亲去瞧病，看看有什么恢复的法子。”
    随着财富的暴涨，蔡致良的家事，包括那次车祸，在本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甚至传言蔡致良在车祸中被赵公明附体，才闯下偌大的家业。
    虽是些荒唐之言，却也有些道理的。
    既然是看病，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你去纽约的话，台北股市怎么办？”
    荣智建也只是中间搭桥，既然蔡致良有事要办，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遂提起台北股市的事情，道：“截止昨天，台北股市已经连跌一周，虽然于昨日跌破9000点，下跌趋势略有缓和，经济日报评论称，加权指数未来将在9000点上下徘徊。而明秀日报，自初六发表过一篇台北股市的评论之后，好像就再没有消息了。”
    “台北股市本就规模不大，往后也就用不着费心思。我已经交代天行，按原先的计划平仓，也不妨事的。”
    蔡致良道：“股市的动态，眼下是放缓了，但如果台湾的经济，贸易顺差没有什么起色，还有台币升值与否，都尚待观察，荣先生不妨稍待些时候。”
    “也好。”
    荣智建没有久留，很快就起身告辞，也不能耽误蔡致良去喝喜酒。不过，蔡致良确是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再次动身前往酒店，婚宴已经到了尾声，宾客已经陆续离场。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恭喜恭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么能不来呢？”蔡致良送上祝福，道：“早上是事有不巧，要不然和我妈一道，早就来了。他们已经走了吗？”
    蔡致良问的他们，自然是明秀报社，以及其他金河投资其他公司的高层。
    “刚走。”李桂龙道：“你吃过没有，给你单独做些。”
    “不用忙。”蔡致良拉住李桂龙，道：“你还是去陪新娘子吧，我等下接了我妈就走。”
    “也好，今天有些乱，早上很多人等着见你，伯母刚来的时候，被很多人围着，乱糟糟的。”
    李桂龙笑道：“你要是早些时候过来，指不定有什么事情呢。对了，还记得王谦吗，话里话外都是探问你的消息。”
    中学时，王谦同蔡致良和李桂龙一个班的，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蔡致良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好像记得有这么个人，就是对不上号了。”
    “以前坐我前面，现在横着长，我都没有认出来。”李桂龙比划了一下，道：“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往来，他从姚思璐那里听说我结婚的消息。”
    “你竟然还请了姚思璐啊，姚思璐……”
    “别乱讲。”李桂龙左顾右盼，道：“住在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
    蔡致良也没有叨扰太久，走过去同李桂龙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同赵宝秀告辞离去。
    “聊得怎么样？”在回去的车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大喜的日子，就没有说上话，倒是跟你那个姚同学的妈妈聊了许久，还想给你说亲呢。”赵宝秀笑道：“当然了，打问你亲事的也不再少数。”
    “姚思璐啊？”这是蔡致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对，你们班最靓的女孩子……”赵宝秀眨眨眼，似笑非笑。
    “那是阿龙干的事情，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蔡致良摆摆手，撇清关系，道：“再说了，我们最靓的也不是她啊。”
    “思璐是长得矮了些，但是她的眼睛，俏气的很。”赵宝秀道：“本还想着约个时间喝下午茶的，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到家的时候，蔡勋与贺宝珍都在，他们打算明天陪着蔡明潮一起去。
    “爷爷，这次去纽约，还是要待很长一段时间的，等我们在纽约那边安顿下来，您再过去也不迟。”蔡致良自然是要劝一劝的，毕竟都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不应该如此折腾。
    “而且那边还是寒冬，气温处于零下，有时零下十几度，冷得很。”
    香港就没有零下的温度，现在早已经20度，同凯斯勒康复中心完全是两个世界。
    蔡勋很坚持，道：“我跟你奶奶在家也是闲着，正好过去照看一下，你妈妈也能轻松一些。”
    “是啊，阿良，你一天忙的脚不沾地的，哪里有时间在跟前陪着，还是我跟你爷爷过去比较合适，也放心一些。”贺宝珍接口道：“外面的那些护士，哪儿有自家人陪着放心。”
    这一下子堵住了蔡致良的言语，毕竟此次去美国，张宇欣又已经调研了两个多月，所选择的康复医院，自然有更专业的高护，哪里需要蔡勋和贺宝珍费心。
    “今年刚开张，我也没什么事，本就打算歇息一阵子的。”蔡致良道：“去年是比较忙，正遇上日本股市风云变幻。我在东京还遇到庞松，当时劝了几句，也不知道后来他听进去没有。”
    “有些损失，大体上还好，你四叔爷还说要感谢你的。”蔡勋回忆道：“还是年前的时候，一天见不到你的面，都忘了给你讲了，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还真有事需要四叔爷帮忙，等五六月份吧，我可能要去马来一趟。”蔡致良道：“您也知道，马来对华人资本很不友好，诸多限制。”
    “我听你四叔爷提起过，近些年虽然有所调整，却并不能改变华资的困境，要不然也不会来港，到大陆去投资的。”蔡勋也了解一些，问道：“你去年搞风搞雨，又盯上马来了？”
    “还早。”蔡致良笑道：“明秀报社正在向南洋拓展，去年收购了星岛集团在南洋的星洲日报，东来贸易行、亨达工程在那边也有业务，还有恒隆银行，也计划在马来开设分行，不会让四叔爷为难的，就是协调一下官方，还有其他财团。”
    “那应该没问题，你四叔爷数十年的经营，人脉关系还是有的。”这也是合则两利的事情，蔡勋自然支持，只是疑问道：“星岛集团都开始出售报行了吗？”
    蔡致良道：“前几年，星洲日报因为报道茅草行动而被停刊，现如今虽然在巫统的严格监督下复刊，三成的职员被禁言，否则就是牢狱之灾，以至于销量大不如从前，现在马来所有的媒体都收到政府的控制，生存艰难。”
    “你别打岔，现在是说你爸，怎么又扯起马来投资的事情？”贺宝珍很不满。
    “这次康复医院中，张医生调查了许久，同我爸一般情况的，近十年以来已经13人恢复意识，几率还是很高的。”蔡致良道：“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您也不必急在这一时。过个一两个月，等天气暖和了，您和爷爷再接替我也不迟的。”
    既然劝不住，那就往后拖，拖过这一段时间就好了。
    “真能好起来吗？”贺宝珍叹了口气，已经四年多了，病床上的儿子越发的瘦了，却依旧没有什么起色。
    “奶奶，会好起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诸般劝慰最后都化作乏善可陈的叹息。
    没过多久，赵洪德与赵宝茜父女也过来了，带来一些路上能用得着的东西，并没有久留。
    第二天，蔡致良包机，带着蔡明潮，同赵宝秀一起前往美国。

 第248章 凯斯勒康复中心

    经过两个多月的调研，张宇欣选择的医院，全名叫凯斯勒康复中心，位于美国东部的新泽西州，毗邻纽约，于1949年成立的单一康复医院。作为物理治疗和康复治疗的先驱，在美国，乃至全球有着较高的知名度。
    美国的航空系统发达，凯斯勒康复中心附近就有好几个机场，这也方便了蔡致良，在西雅图短暂停留之后，抵达新泽西州。
    张宇欣在机场接机，并为蔡致良做了一番介绍。
    “蔡先生，这位是亨利?海姆里克博士，专职负责您父亲的康复治疗。”
    随后，又为亨利?海姆里克介绍蔡致良，道：“这位就是之前为你提及的蔡致良先生，百代影业集团和金鹿投资的大股东。”
    百代影业集团是新组建的，主要是相较于蓝鸟影业，百代影业更加历史悠久，知名度更高，已经叫了近百年，于是自年前《忍者神龟》大卖之后，乔治?史密斯便请示蔡致良组建了百代娱乐集团，旗下两家公司，蓝鸟影业拍摄电影，百代影业负责发行。
    随着《忍者神龟》的北美票房过1亿美元之后，百代影业走进北美观众的视线，也成为蔡致良目前在北美拿得出手的身份象征。
    再者就是金鹿投资公司了，三年来，相继投资了可口可乐，微软，甲骨文等诸多公司，在华尔街也是声名鹊起。
    “你好，海姆里克博士。”蔡致良道：“家父的病，就烦劳博士了。”
    亨利?海姆里克道：“蔡先生，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是凯斯勒的职责。”
    机场距离凯斯勒康复中心很近，不过十余公里的路程，很快便到地方了。
    “海姆里克博士带着一支专业的医疗团队，在治疗植物人方面很有经验。”张宇欣为蔡致良介绍道：“接下来的一周，海姆里克博士的医疗团队将对蔡老先生进行脑电图，事件相关诱发电位，PET，以及CTMR的检查，做一个全面的了解，而后从下周开始，组织专家会诊，进一步确认您父亲是否存在部分意识，并制定医疗方案。”
    “这些简写名词，PET是检查什么的？”对于脑电图和事件相关诱发电位，赵宝秀是知道的，了解大脑皮层放点的情况和皮层之间的联合活动情况，在香港就做过这方面的检查。
    “脑电图和事件相关诱发电位，在香港就做过，我就不多讲了。”
    张宇欣道：“PET也是一种核医学功能成像技术，但是PET扫描仪造价特别高，虽已经面世十多年，即便是在美国，也只是在一些重要医疗中心有，香港就没有。CT是X射线扫描，MR是磁共振技术，二者的结合可以更好地解刨组织结构。这些技术有助于准确诊断蔡老先生的病情。”
    “那PET扫描仪同CT相比，是不是更清晰一些呢？”赵宝秀接着问道。
    “怎么说呢，各有优劣吧。”张宇欣道：“PET的图像是一种功能图像，对病变检测灵敏度高，病灶边界显示比较清晰，但是解剖结构就不如CT与核磁共振了，以PET目前的技术，在诊断和治疗定位上还存在不足，在临床方面需要大量有经验的医生配合。从这一方面来看，这是凯斯勒康复中心的优势，海姆里克博士更是这个神经与神经外科领域的佼佼者。”
    抵达凯斯勒康复中心，安顿好蔡明潮之后，亨利?海姆里克博士开始为蔡致良何赵宝秀介绍凯斯勒康复中心以及未来一个月，乃至很长一段时间内的医疗计划和可能的方案。
    话里话外，亨利?海姆里克自然是先说起凯斯勒康复中心的辉煌成就，以及自己的医疗团队在治愈植物人方面的骄人履历，大半天之后，才说起蔡明潮的病情。
    “令尊的病情，我已经听张博士描述过，也看了过去数年的诊断记录，图像文件，令尊是否存在认知功能，尚需进一步确认，所以从下周起，我们将会对令尊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亨利?海姆里克道：“很多植物人通常在清醒和梦幻之间游离，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即使清醒时，由于身体无法动弹，语言不能表达，所以大家认为他一直是昏迷的。过去的很多年中，都只能通过细致地临床观察，来获取病人的状态。也就是近十余年来，随着医疗器械市场的发展，可以借助PET、CT等图像技术，对病情能有更为清晰的诊断……”
    接下来的说辞，就同张宇欣的介绍差不多，包括脑电图在内的各种检测手段，以及未来可能的主要治疗方案——脊髓电刺激（SCS）治疗，在辅助以经颅磁刺激（TMS）、神经训导的康复治疗，蔡明潮将有望恢复意识。
    脊髓电刺激治疗在临床医疗方面的应用历史并不长，直到1967年，才有第一例脊髓电刺激治疗应用于顽固性疼痛，并获得了令人鼓舞的效果。随后的70年代，脊髓电刺激治疗得到了广泛的应用。1980年，美敦力公司在美国使用了第一个可程控刺激系统，1982年，第一次在临床上应用了完全植入式的神经刺激器，距今也不过8年的时间，所治疗的患者不过数千人而已。
    “海姆里克博士，冒昧问一句，我发现PET扫描仪的成像是二维的，三维图像是不是更直观一些，更有助于病情的判断？”这还是保守的说辞，二十年之后的PET扫描仪都已经是四维的，一目了然。
    “那是自然。PET扫描设备未来的发展趋势，其中之一便是提高技术效率和显示精度，并能够降低成本，如今PET扫描仪的造价，让大多数医院望而却步，也导致ORTEC公司虽然独霸市场，却没有利润和动力开发新产品。另一个趋势便是将PET的高生物特异性与CT等高精度结构成像结合起来，有望形成新的影像诊断模式，这将对临床治疗，尤其是诊断和治愈植物人方面，产生革命性的变革，治愈几率也将大幅度提升。”
    海姆里克也只能叹息，道：“上次在华盛顿大学医疗中心参加学术会议，曾提及PET扫描仪，对其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造福于全人类，实在是有些遗憾。”
    “海姆里克博士，我希望能够资助这项伟大的事业。”海姆里克说了这么多，蔡致良自然也清楚怎么回事，道：“只要对我父亲的病情有好处，钱不是问题。”
    “蔡先生，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每年至少千万美金起步，并不清楚多长时间能够研发成功，什么时候才能够产生效益。”海姆里克之前听到蔡致良询问PET扫描仪技术水平，试探一下而已。
    “这个月底，我将会收购花旗银行5%的股份，价值5亿美金。”蔡致良只是想告诉海姆里克，1000万美元不算什么，支付得起，“麻烦海姆里克博士帮忙联系……”
    “ORTEC公司。”海姆里克提示了一下。
    “ORTEC公司，如果还有其他设备，尤其是脊髓电刺激（SCS）治疗方案中的设备，皆可照此办理。”蔡致良就是想表明一个态度，只要最好的。
    亨利?海姆里克心下了然，这是一个不差钱的主，既然敢说出来，自然是有所依仗的，毕竟上市公司超过5%的股权，都是需要对外宣布的，做不了假。
    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海姆里克心情很好，陪着蔡致良参观了医疗中心，并做了详细的介绍。

 第249章 安保与投资

    经此一事，蔡致良也比较满意，光明正大地展露了一番实力，等到花旗银行的消息传来，想来凯斯勒康复中心将会对蔡明潮的医治，能够更殷勤一些。
    随后，蔡致良回到蔡明潮病房，除了赵宝秀，还见到了杨振清。
    蔡明潮的病，已经四年多了，不是短时间之内能够治愈的，注定是一场持久战，所以安保也就提上了日常。
    杨振清从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鉴于美国的特殊情况，建议从北美招揽安保人员，毕竟更熟悉这边的情况。
    另外，虽然蔡致良同意由美国人负责安保，不过还是将杨德山带过来，会一些简单英语，可以居中协调，也更放心一些。
    “安保人员协调好了没有？”
    “COA公司是美国一家信誉卓着的安保公司，我通过英国的朋友，多方打探过，聘请了两名保镖，都是特种部队出身，退伍后便进入COA安保公司，从事同军队相关的行业，每人都至少有五年以上的保镖经验，并且所保护的人员都没有出过意外。”
    杨振清介绍了保镖的情况，道：“我刚才已经介绍杨德山同大卫与芬奇认识，等会儿下楼，你就可以见到他们。”
    蔡明潮基本上不离开医院，主要是赵宝秀的安全，有两名保镖，再加上杨德山，也足够了。
    “妈，我们先去住的地方看看吧？”蔡致良咨询了一下赵宝秀的意见。
    “走吧。”赵宝秀点点头，同蔡致良等人一道下楼。
    住得地方是杨振清选的，就在医院附近的小镇上，租赁了两栋相邻的房子，并聘请了一个厨师，已经是二代华裔了，会说些简单的粤语。
    还要一个助理，金鹿投资派过来的，负责赵宝秀的起居，以及财务账目往来，还得等几天才能赶过来。
    “环境还不错，你爷爷奶奶要是过来的话，也有地方住。”赵宝秀四处看了看，还比较满意。
    “这个是警铃。”杨振清指着楼上楼下几处红色按钮，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感觉不对劲，就按这个警铃，隔壁的大卫和芬奇就能知道。”
    赵宝秀道：“我还以为是火警呢？”
    “警察很忙的，没事就不要打扰了。”杨振清笑着回应了一句。
    随后赵宝秀开始收拾行李，蔡致良同杨振清说起安保公司的事情。
    “听强叔说，安保公司不太顺利？”
    自从加入金河投资，主管保安部门以来，随着金河投资的高歌猛进，杨振清难免也有了一些想法，向安保领域发展，并成为港城首屈一指的安保公司，这在港城还是一片蓝海，并不受重视。而随着近两年的培训和招聘，人员齐备，也具备了一定的创业基础。
    只是开业没多久，在中环热闹的商场，一不留神，客户就被绑架勒索了，虽然客户没有声张，却也搞得新开业的瑞安公司很是被动。
    “嗯，第一次尝试算是失败了，暂时只能收缩一部分业务。”
    杨振清叹息一声，道：“目前港城的形势也不大好，我还是低估了古惑仔的决心，甚至同六七十年代相比，也不遑多让，一样的明张目胆，肆无忌惮。年前同阿强喝茶，也是这般说辞，相较于如今洗白的产业来说，有些钱来的实在太容易了，以至于让刚稳定下来的茶楼街都跃跃欲试。”
    蔡致良也不断收到这方面的消息，港城即将迎来最后的疯狂，回归之前估计都是这般局面了，道：“接下来呢？”
    “以柔克刚。”杨振清抛出一个名词，道：“时局混乱，或许可以私下同这些贼王们谈一谈，重新厘定业务范围，定期奉上一笔车马费。另外，一线的安保人员虽然不少，却大都缺乏历练，经验不足。我已经同警队那边联系，年中还会再聘请一批退役人员，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招一批女保镖，往后我妈这边，还有美琪，霍小姐身边，也需要一两个贴身的保镖。”
    对于安保公司，蔡致良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会干涉什么，只是涉及赵宝秀的安全，也得做一番考虑，未来十年，安全都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的。杨振清自然也是心下了然，对于霍昕昕也不陌生，曾多次出现在明潮大厦。
    收拾安顿好之后，蔡致良与赵宝秀开始倒时差，直到傍晚时分，再次返回医疗中心，见蔡明潮一切安好。
    “蔡先生，你很看好医疗领域的投资吗？”之前蔡致良在粤省投建医院，张宇欣是知道的，如今又同凯斯勒康复中心合作研发PET设备，自然不会以为蔡致良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之前听你和海姆里克谈及PET扫描设备，不是应用不够广泛，只是摄于造价和技术而已，想来研发成功之后，收回成本是不难的。我父亲的病情，不能在这么耽搁下去，不能只听天明，还是得尽人事。”
    蔡致良感慨了一声，道：“也不仅限于医疗设备，凡是高精密的仪器设备，我都有兴趣。”
    “蔡先生年前在粤省投资兴建医院，我原先入职的那家医院，你也了解的，因为近些年的债务问题，面临破产的局面，不知金河投资是否有进入医疗领域的意向？”自蔡明潮父子出车祸以来，也相识数载，张宇欣也不再拐弯抹角，径直说了自己的目的。
    “我记得前年吧，仁济医院刚换了股东，怎么就要破产了？”对仁济医院有些了解，毕竟当初蔡明潮当时就在这家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所以蔡致良有些诧异，新股东还是有些实力的。
    “仁济医院最近四年之内，已经换了三家股东。而每个股东都有自己的想法，人事调动频繁，业务量大受影响，入不敷出，负债率自然越来越高。”张宇欣苦笑道：“也是时运不济，股东一茬一茬的换，都希望能够通过变革，短时间扭转局面，获得盈利，却是谁也不愿意大规模投入，局面越来越糟糕，年前遇到齐东林，就是仁济医院的副院长，说起仁济医院正在面临的诉讼，很可能导致破产清算。”
    “我回头让卢襄调查一下。”如果照张宇欣所说的，三年的时间，不说债务的情形，医院内还有多少顾问级的医生都很难讲，就比如曾经的副顾问医生张宇欣，已经离职许久了，蔡致良也需要调查一番。有家医院也是不错的，谁还没个三灾六痛的，
    见蔡致良有意向，张宇欣道：“我问过齐东林，只需要1亿港币，便能够获得控股权。”
    “1亿？”蔡致良愣了一下，虽然仁济医院相对有些偏僻，却也是一家综合性的医院，这个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那么反过来，这债务得多高啊。
    “或许也要不了这么多。”张宇欣解释道：“首先，医院的地皮是长实集团的，只是租借给仁济医院。二来，这是一家医疗机构，贵重的是医疗设备和数十年积攒的名誉。”
    这就能够解释通了，毕竟在港岛，贵的是土地，依附于其上的医院，同丽晶酒店一样，所具有的价值就有限了。
    蔡致良当即点头应允，只要香港那边调查清楚，确实如张宇欣所料的话，就入股仁济医院。
    张宇欣也暗里松了一口气，总算不负所托。

 第250章

    蔡致良在凯斯勒康复中心没有清闲两天，先是接到齐恒的汇报，收购花旗银行股票一事，已经谈妥，以5.9亿美元的价格获得花旗银行5.14%的股权，斯哥特总裁邀请他前往纽约一行。
    而后，史密斯愁眉苦脸地从洛杉矶赶到凯斯勒康复中心，一副忧心重重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终结者》又超支了？”在蔡致良看来，《忍者神龟》北美票房过亿，《风月俏佳人》即将上映，能出问题的也就是《终结者》了，毕竟导演卡梅隆可是一贯超支的主。
    “超支，啊……不是。”史密斯摇摇头，道：“华纳影业看中百代娱乐集团的价值，出价6000万美元收购60%的股权。”
    按照6000万美元60%的股权计算，华纳对百代娱乐集团的估值是1亿美元。从1987年开始收购蓝鸟影业开始，到去年收购百代影业，蔡致良总共投资也不过2000万美元，也就是说，这一转手就是数部的利润。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另一个时空，新线影业拿下来《忍者神龟》的发行权，随后被华纳收购，期初还能保持一定的独立性，最终也被华纳各种限制，泯然众矣。
    “你怎么回复的？”虽然是一倍的利润，但是现如今《风月俏佳人》即将上映，更别说还有《终结者》这个大杀器，又何止1亿美元，在翻一倍的价格，蔡致良都不会考虑的。
    “我自然是拒绝了。”史密斯看着蔡致良的脸色，赶忙说道：“等《风月俏佳人》下个月一上映，百代娱乐集团大幅升值是肯定的。”
    百代娱乐集团的股权结构，最大的股东自然是金鹿投资，只是明面上只有15%的股份，其余的都分散在各离岸基金，公司里面，一圈圈套娃套起来的股权结构，没有蔡致良的同意，谁也收购不了百代娱乐集团。
    “嗯，那倒也是。”蔡致良道：“放心吧，安心做好你的首席执行官。”
    “华纳在好莱坞的势力，本就根深蒂固，而今年1月，同时代公司合并之后，一举成为全球最大的媒介集团，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史密斯放下心来，开始介绍华纳的情况，道：“下个月《风月俏佳人》上映，百代影业原本已经联络了1900家影院，但是被华纳这么一搅合，前些时候，有几家小型连锁院线忽然以各种理由拒绝这部影片进入自家影院。我和加西亚调查了数日，才知道是华纳从中作梗，如今只剩下1300度假，一下子减少了三分之一。您了解，这不仅仅是票房的损失。”
    乔治?史密斯说着有些心疼，损失的可都是利润，毕竟北美电影看中首周末票房，因为前期的分成较高，而如果首周末票房大爆的话，影院和银幕会迅速增加，将会极大地拉高总票房，对后期电影进入收费频道，普通频道和录像带市场，都能卖出一个高价。所以乔治?史密斯才说，减少了三分之一的影院，损失的不仅仅是票房分成。
    蔡致良冷笑一声，道：“商业社会，还会有人跟利润过不去。”
    史密斯解释道：“这些院线自然比不得四大院线，区域性比较强，有些受制于时代华纳。”
    “我看不见得，不过是见风使舵而已。”蔡致良道：“卡梅隆不是在制作《终结者II》吗，你去告诉这些院线，如果此次拒绝合作，等《终结者II》上映时，就没必要继续合作了。”
    “我已经提过了，效果不大，只有巨石娱乐改变了主意。”史密斯建议道：“时代华纳总部就在纽约，如果您出面的话，以金鹿投资如今在华尔街的声势，必然会让步的。”
    “你呀，还是没搞明白。”蔡致良指着史密斯，道：“现在是讲和的时候吗？平白弱了声势。”
    “那怎么办？”
    “自然是加大《风月俏佳人》的宣发规模，时代华纳势力再大，还能一手遮天不成。”蔡致良道：“只要《风月俏佳人》首周末票房大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私自撤销百代影业的上映计划。说实话，有信心吗？”
    接连两部影片大爆之后，百代影业自然有了这个资本。
    “《风月俏佳人》是蓝鸟影业自成立以来，主导的第一部千万大制作，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和希望。拍摄时还是战战兢兢的，但是成片出来之后，我就知道，票房必然大卖。为什么呢？”
    没等蔡致良说什么，赵硕自问自答道：“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迪士尼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也在于此。蔡先生，我对此充满信心。”
    “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在意这点宣发费用了。”
    听到赵硕的表态，蔡致良点点头，道：“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任由华纳这么横行无忌。既然华纳一圈打过来，百代也要还一巴掌回去，不然，还以为百代好拿捏，一而再，再而三，这么无所顾忌的使绊子。”
    “还一巴掌？”面对时代华纳这般庞然大物，史密斯绞尽脑汁，思索着可行的办法。
    好在蔡致良也没有指望他，道：“华纳今年有什么项目，调查一下，有合适的，就抢过来。即便是不能抢过来，那就将价格抬起来，恶心一下华纳也是好的。”
    “华纳的项目啊……”史密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蔡致良有些好笑，问道：“怎么，你已经有计划了，还是已经有人找过你？”
    “前天，约翰?休斯来百代娱乐，有一个为华纳创作的剧本，似乎都准备开机时，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华纳突然变脸，要求降低预算，双方于是就闹僵了。”
    史密斯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约翰来找我，只不过是为了抬高同华纳谈判的筹码，我当时就拒绝了。”
    “华纳的影片多的是，也不急在一时，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风月俏佳人》的宣发，不要本末倒置。”
    估计史密斯当时也是觉得，华纳都拒绝的项目，想来风险比较高的，蔡致良也不以为意，不过还是习惯性地问了一句，道：“什么类型的项目？”
    “不是什么大项目，叫什么《小鬼当家》，家庭喜剧类，竟然需要1800万美元的投资，华纳要求降低200万美元。”史密斯满不在乎地说道：“故事发生在圣诞节，一家人出门旅游，将主角落在家里，也由此成为盗贼的目标……”
    听着赵硕的讲述，蔡致良眉头越皱越深，如果不多问一句，该是错过多么大的利润，这可是《小鬼当家》，九十年代最赚钱的系列电影之一，必须拿下啊。
    “创意挺好的，你去找约翰，务必拿下这个剧本。”看着一脸惊愕的史密斯，蔡致良问道：“现在还来得及吗？”
    “只要华纳坚持降低成本，而我们愿意投资1800万美元，约翰不会拒绝的。”史密斯还是没有明白，蔡致良为何看好这个项目，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你立即联系约翰，由蓝鸟影业来制作这部电影，在圣诞节上映。百代娱乐的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吧？”蔡致良笑道：“等《小鬼当家》大卖的时候，我真想看看华纳总裁的脸。”
    “您放心，我这就联系约翰。”既然蔡致良表示认可，必然是有缘由的，从《雨人》开始，史密斯正在逐渐信服这种眼光。
    况且，蔡致良才是百代娱乐的大股东，有这个权力。
    史密斯很快拨通了约翰?休斯的联系方式，寒暄了几句之后，径直问道：“《小鬼当家》的项目如今怎么样了？”
    “已经同皮尔斯先生谈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史密斯心里就有数了，道：“前些时候，因为华纳从中作梗，百代影业的新电影遇到一些小麻烦。我将此事向股东做了汇报，鲍勃先生很生气，决定给华纳一点颜色看看。我就推荐了你的项目，1800万美元的投资，蓝鸟影业可以接手，怎么样，谈一谈？”
    “我考虑一下。”
    “下个月初，百代娱乐将有一部新电影，《风月俏佳人》在全美2000家影院上映，欢迎休斯先生光临。”
    史密斯也需要适时展示一些百代娱乐的实力，虽然还比不上华纳这等好莱坞一线电影公司，却也已经是二线中的佼佼者。
    挂断电话之后，史密斯道：“项目还在，我明天回洛杉矶，以百代娱乐的实力，这般送上门的好处，约翰不会拒绝的。”
    “尽快。”蔡致良道：“这部电影完全可以拍摄成系列电影，我有预感，它将成为百代娱乐最赚钱的电影。你身在美国，应该比我更有体会，这部电影表达了国人传统的家庭与亲情观念，适合圣诞节观看，适合全家人一起观看。”
    “我明白，适合全年龄段的人观看。”史密斯道：“您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约翰的。”
    “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蔡致良问道：“百代娱乐账上的资金够吗？”

 第251章 百代娱乐的项目

    “《忍者神龟》已经上映两个多月，票房过亿，刨除制片和宣发成本，大概2000万美元，也就是说仅在票房一项便有3000万美元的利润。”
    百代影业在北美有发行能力，收益自然都落入了自家口袋，也由此可见发行公司的利润。如果仅是一家制片公司，一番折腾下来，也就是小赚几百万而已。
    史密斯接着道：“百代影业在欧洲发行能力有限，而且《忍者神龟》在欧洲影响力有限，已将版权卖给20世纪福克斯，1100万美元。欧洲上映时，加西亚跟着一块去的，正着手建立百代影业的发行系统，《风月俏佳人》就没必要劳烦其他发行公司了。同幻影工作室共同开发的周边衍生品，由东来贸易行合作供货，大概也有200至300万美元的收益。此外，等《忍者神龟》在影院下映，还有收费电视频道，普通频道，录像带，大概也能有数百万美元的收入。”
    北美的电影市场比较成熟，一部电影可以剥六层收益，票房是第一道。
    如此算下来，一部大爆的《忍者神龟》，将为百代至少带来5000多万美元的利润，确实比东方影业赚钱多了，让蔡致良对《风月俏佳人》有了更多的期待。
    史密斯最后总结道：“虽然尚不足以支撑《终结者II》的巨大支出，但是凭借《忍者神龟》的收益，银行和其他金融机构放宽了百代娱乐债务，反而表示愿意提供更多的信用贷款。《终结者II》下半年开机，卡梅隆每天同数字领域的技术人员研究特效，做些前期准备，目前支出1200万美元，百代娱乐的资金没有问题。另外，随着百代娱乐集团财务状况的好转，一些电影基金已经表示，希望能够投资这部电影，我正在同他们谈，利润的大头肯定还是百代的。”
    《终结者II》的大头支出，一是导演和演员的片酬，毕竟是续集嘛，演员的不可或缺性导致片酬暴涨，二是后期的特效制作，准备阶段的投入并不高。
    “随着下月《风月俏佳人》的上映，百代娱乐的资金就更充裕了。《小鬼当家》的制片成本不过1800万美元，不会对百代娱乐造成什么影响。”
    随着百代娱乐集团资金的充裕，史密斯也变得财大气粗起来，近2000万美元的制作都不放在眼里了，这在以前绝对是难以想象的，毕竟蓝鸟影业的制片成本从来就没有超过200万美元。
    “不过……”史密斯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道：“类似《终结者》这样的顶级制作，一旦票房达不到预期的话，这数年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放心吧，以《终结者》第一部已经为这部未开机的电影，累积了众多的粉丝，只要卡梅隆与两位主演回归，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蔡致良自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道：“百代娱乐终究是要涉及A类大制作的，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你应该考虑的是，如果这部电影成功了，如何将这个成功的系列电影延续下去。”
    好莱坞的制作分为三类，1000万美元以下的小制作，2000万以上，5000万美元以下的中等制作，而成本5000万美元以上电影，就属于大制作，也就是A类制作。
    “版权已经在蓝鸟影业，继续拍摄下去不是问题。”有老板的支持，史密斯瞬间信心十足。
    “《人类清除计划》呢，开机没有？”《人类清除计划》的剧本年前就写完了，蔡致良看过，觉得没什么问题。
    “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计划3月开机，制作周期5个月，赶在万圣节前后上映，成本130万美元，时间上完全来得及。还有《人形蜈蚣》，去年万圣节前上映，也有2800万美元的票房，第二部已经在筹备中了。”
    恐怖片的成本一向不是很高，毕竟这类电影也不是靠演技撑起来的，全是新人演员和导演。《人类清除计划》90%以上的场景都是在一间别墅中完成，省钱的很。
    史密斯道：“剧组聘请了一位格斗教练，正对贝鲁奇小姐做一些简单的培训，能够适应一些可能的动作戏。”
    “挺好。”蓝鸟影业在恐怖片方面经验丰富，蔡致良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就是紧扣惊悚和血腥两大主题就是了。至于《人形蜈蚣》，就更没有什么可评价的了。
    细细算来，百代娱乐今年的电影项目也不少了，两部恐怖片，A类制作《终结者》，即将截胡的《小鬼当家》，还有几部港片，包括《中国往事》、《喋血双雄》等等。
    “前两天，好莱坞报道者有一篇关于《侏罗纪公园》的新闻，你有看过吗？”
    “听说过，小说还在创作阶段，便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包括华纳，二十世纪福克斯，索尼各大电影公司，以及斯皮尔伯格，蒂姆?伯顿等都有意将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热闹的很。”从去年年底开始，消息一经传的沸沸扬扬，深处好莱坞中心的史密斯自然听说过，见蔡致良问起，道：“蔡先生的意思是？”
    “让百代娱乐加入这个行列，既然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觊觎，尤其是斯皮尔伯格，说明这个剧本必然非同一般，有改编影视的价值。”蔡致良道：“对于史前时代的恐龙，想来全球不乏对其感兴趣的观众。”
    史密斯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道：“虽然还没有写完，但是由于多方争抢，无形中推高了影视改编版权价格，索尼已经出价210万美元，这已经是天价了，一般剧本也就不到10万美元。而迈克尔依旧没有答应，甚至还希望获得影片的票房分成。”
    “票房分成肯定是不成的，任何一个制片公司都不能容忍这种行为。”相较于导演和演员，编剧在好莱坞的地位不高，所以前两年刚罢过工，蔡致良道：“你去跟他谈，钱不是问题，《侏罗纪公园》值这个价。不要只计算电影票房，等史前世纪的恐龙出现在大荧幕上的时候，所能够创造的周边衍生品的价值，将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史密斯就像是一个工具人，蔡致良说的，就是他需要为之努力的。但有些该提醒的，还是要说的，道：“以如今华纳，索尼，二十世纪福克斯的争抢程度，等百代娱乐入局之后，价格将有可能飙升至500万美元左右。”
    “无妨，只要不超过1000万美元，都可以考虑。”蔡致良道：“之前敲定《终结者》版权之后，一直在考虑蓝鸟影业的下一个A类制作，就《侏罗纪公园》了，顺便也向整个好莱坞展示一下数字领域的实力，并不逊于工业光魔。”
    一举两得的事情，蔡致良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史密斯自然只能朝这方面努力，高价拿下《侏罗纪公园》的改编版权。这一趟来新泽西，史密斯本是为了劝说蔡致良同华纳和解，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一个结果。
    人皆有傲气，既然有蔡致良的支持，史密斯也充满斗志，毕竟他也清楚蔡致良的实力，完全没有必要将华纳的威胁放在心上。
    “准备离开？”
    史密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赵宝秀走过来，问了一句。
    蔡致良点头，道：“嗯，可能要去纽约一趟。”
    “去忙你的，本也没指望你能够一直待在这里。”几天的时间，赵宝秀也已经熟悉了这小片地方，每天从家里到医院，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道：“现在就是等你爸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也没什么事情。”
    “我就在那边待一天，明天走，后天就回来了。”蔡致良道：“近期购买了一些花旗银行的股票，我过去做个见证，不是什么大事。”
    赵宝秀摆摆手，道：“不用，我一个人在这边就足够了。况且，有张医生在，你还安排了助理，保镖，厨师，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这边国情特殊，还是安全第一。”蔡致良道：“我还准备买一个庄园的，只是附近没有合适的。”
    “但愿不要停留那么久。”赵宝秀感叹了一句。

 第252章 合作

    凯斯勒康复中心虽然在新泽西州，但是距离纽约并不远，大卫开车送蔡致良过去，汇合了齐恒之后，前往高盛银行总部。
    “思科已经上市。”在去高盛银行的路上，齐恒汇报了思科当前的情况，道：“思科发行价为18美元，估值10亿美元，仅仅一周多的时间，大涨40%，我们去年的投资，已经获得丰厚的汇报。”
    去年7000万美元购入的思科股份，如今已经有上亿美元的升值，堪称金河投资赚钱最快的生意。
    “这只是开始，信息时代来了。”蔡致良道：“思科的股票留着，半年之后也不要抛出去。”
    按照北美交易所的规定，半年之后才能分几个阶段抛售原始股。对于金鹿投资来说，抛售股票是必然的，总不能只出不进。但是，其他股票可以抛售回本，但是思科就免了，远未到时候。
    高盛银行也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蔡致良已经约了怀特德。
    “蔡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怀德特先生。”
    蔡致良第一次见到高盛银行的首席执行官怀特德，虽然已经同高盛银行打过数年的交道，从小心防范，到如今平等相交。
    金河投资与高盛银行的合作，尤其是去年，先是东京股市，后有台北股市，为两家公司带来丰厚的回报，关系更加密切。
    另外，两家去年共同投资的金盛风投公司，投资了星巴克咖啡公司，已经在运作上市。
    蔡致良今日此来，一来拜会一下怀特德，还有另一件事，便是过年时，朱国信提及的，收购兰博基尼的事情，毕竟克莱斯勒是一家北美公司，而高盛银行又在收购方面有着极高的声誉。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道：“意大利兰博基尼汽车公司的事情，还得请贵公司出面才好。”
    “此事好说，我已经使人去克莱斯勒公司，如果其有意出售兰博基尼，近一两日就会有消息的。”
    或许怀特德就在等蔡致良开口，才爽快的答应下来，而后问道：“听闻，金河投资购买了花旗银行的股份？”
    “是啊，购买了5%的股份。”蔡致良笑道：“日本的经济短时间是无法同美国竞争了，想来接下来的数年，而随着美国经济独领风骚，银行业也将会迎来大发展，更何况花旗银行已经是全球最大的商业银行。”
    “蔡先生既然有意于银行业，不知有没有兴趣成为高盛的合伙人？”怀德特发出了邀请，高盛银行一直实行的是合伙人制度，目前最大的合伙人是日本的住友银行和夏威夷的毕舍普地产公司，每年分润利润，以至于很难从留存收益中扩大资本。
    “我去年同塞恩先生提起过，金河投资同高盛集团目前的投资策略差异较大，与其成为高盛集团的合伙人，不如扩大金盛风投的资本，做长期规划与投资，于双方都是大有好处的。”蔡致良暂时没有成为高盛合伙人的打算，一家花旗银行已经足以保证资金充裕。
    “蔡先生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既然说是考虑，那么短时间之内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好消息了，不过蔡致良也无所谓。
    从怀德特处离开，自然就见到了去年刚升职的苏越，谈及了蔡明潮治病的事情，准备过几天去探望，两人约好了时间。
    第二天，蔡致良与齐恒一道前往花旗银行总部，同花旗银行总裁斯哥特见证了这一时刻。随后共同出席记者会，蔡致良从里到外，从全球到纽约，将花旗银行夸了个遍。
    不过，媒体对蔡致良投资花旗银行的理由不感兴趣，更多的是询问其身份，毕竟日本人殷鉴不远。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蔡致良将后续交给齐恒处理，自己随斯哥特一道离开。
    “蔡先生如今已经是花旗银行的股东，金河投资同花旗银行的联系也会更加紧密，不知对于花旗银行未来的发展战略，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在斯哥特看来，蔡致良在金融领域的成就，只能用天纵奇才来形容，从美股，到东京股市，再小到台北股市，无往而不利。
    “正如我刚才对媒体所讲的，花旗银行的全球化策略很好，全球也即将进入全球化时代，这是花旗银行的优势。”蔡致良道：“对于银行的运营，我是远远不及你的团队，哪儿有什么建议。”
    “蔡先生说笑了，恒隆银行的迅速发展，是有目共睹的。”斯哥特一时间，也不知道蔡致良是在开玩笑，自谦，亦或是其他什么的，“咖啡，哥伦比亚的咖啡……”
    “谢谢。”蔡致良轻轻搅动咖啡，道：“东欧目前的状况，斯哥特先生想必也听说了，花旗银行有什么打算？”
    “花旗银行已经在当地设立分行，延续之前的全球化扩张策略。”以花旗银行的招牌，在东欧自然是畅行无阻的。
    “那你对苏联解体怎么看？”随着东欧剧变，关于苏联的消息喧嚣尘上，各家基金会，智库给出了各种可能的预测。
    “期初，对于各种智库危言耸听的言论，我是不大以为然的，终究是超级大国。”斯哥特道：“但是，如今据可靠消息，立陶宛已经决定脱离苏联，宣告独立，估计将会在苏联内部引起连锁反应，预测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说完，斯科特看着蔡致良，问道：“金河投资也有意掺和进去？”
    “这么诱人的利益，谁不想掺和一脚。索尔投资已经进入东欧，只是本小力微，金河投资正在寻求同盟者。”没有强有力的后盾，贸贸然一脚踏进去，难免碰的头破血流，还捞不着吃肉的机会。如果想要得到的，不仅仅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汤水，就有必要加强一下同盟的力量。
    “金河投资的实力有目共睹，以东欧目前的经济困境，也不会拒绝金河投资的友谊。东欧的情形如此，苏联大概率也是一样的。”斯哥特道：“希望此次与金河投资合作愉快。”
    “那是自然。”
    既然双方都有意合作，接下来就好商量，毕竟苏联这么大，几十家花旗银行体量的财团都能够容得下，也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的。大佬们定下合作框架，具体的细节自由下面人去谈，蔡致良也通知朱国信，来纽约一趟，毕竟他才是金河投资目前最熟悉东欧和苏联的人。
    离开花旗银行之后，蔡致良去了一趟金鹿投资公司，听取了近期的投资进展，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思科的巨大刺激，金鹿投资的投资策略激进了许多，让蔡致良比较满意。虽然投资需要谨慎，但是站在风口之上，只要能有1成的成功率，就足以赚的盘满钵满。
    对于金鹿投资未来的投资，蔡致良只是纠正了一下对于甲骨文公司的态度，因为狂人埃里森一系列的骚操作，此时甲骨文的股价一路下跌，已经不到去年入手时的一半。但是随着互联网和通讯技术的迅猛发展，甲骨文的软件自然有着广阔的发展市场。
    傍晚，蔡致良准备返回凯斯勒康复中心之际，却是接到蔡勋的消息，他们老两口正前往启德机场，只好在纽约多停留了一天。

 第253章 没有奇迹

    蔡勋和贺宝珍的航班，中途经汉城中转，晚点了两个小时，抵达肯尼迪机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蔡致良与苏越一起去的机场接机。
    陪着蔡勋和贺宝珍夫妇过来的，还有蔡明浪。
    “爷爷，我们先在纽约住一宿，明天一早再去康复中心。”想着蔡勋与贺宝珍也是七十多的人了，做了20个小时的飞机，还是先歇一歇，又不着急。
    蔡勋却是疑问道：“不是说康复中心离纽约很近，开车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还是有段距离的。”蔡致良道：“你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还是先吃点东西，歇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过去，都已经安排好了，也不用急这一晚上。”
    “这样也好。”蔡勋点点头，道：“飞机上已经睡了一阵子，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什么觉了。”
    “香港现在还是凌晨，有时差的。”蔡致良接过贺宝珍手里的皮包，道：“我来拿。”
    “不用。”贺宝珍问道：“你爸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还在做全面检查，下周就会有结果了。”来都来了，蔡致良也不好再劝说什么。
    “怎么这么久？”贺宝珍问了一个蔡致良当初的问题。
    蔡致良道：“脑电图，CT扫描，再对以往的诊断数据和资料进行分析比对，需要两三周的时间，现在已经很快了。”
    “三舅，你坐我的车。”苏越喊了一声，幸亏开了两辆车，要不然还真坐不下。
    “好嘞。”蔡明浪拍了拍福特，道：“混的不赖啊，我还是第一次来纽约，改天带我转转。”
    “托阿良的福。”苏越同蔡明浪的年纪，也差不了几岁，道：“纽约没什么好转的，可以去华尔街和唐人街感受一下气氛，过几天乔丹会随着公牛队来纽约，同尼克斯的比赛，我到时通知你。”
    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启程前往凯斯勒康复中心。
    也就一周多的时间，蔡明潮还是蔡勋和贺宝珍记忆中的样子，安静地躺着，没有什么变化。
    “你爷爷这次来待多久？”赵宝秀虽有些意外，却也不好让老两口一直待在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自是没有家里舒服。
    “不知道。”蔡致良摇头，道：“昨天刚来，也不好问，过几天再说吧，怎么也得等到检查结果出来。”
    “我也不是想说什么……”赵宝秀解释道：“只是他们的年纪，比你外公都大，这里的饮食，气候同香港完全不同，我们来这里的前两天还在下大雪，担心他们不适应，有什么好歹来。”
    “我知道。”蔡致良点头，道：“我会劝说他们的。”
    随后，赵宝秀为蔡勋与贺宝珍安排住处，并向厨师说明了一些忌口的食物，老两口就这样，在小镇上住了下来。而蔡明浪待不住，当晚同苏越返回纽约，蔡致良让齐恒为他安排了一个导游，方便他出行。
    金鹿投资安排过来的助理，安娜?布朗，跟蔡致良汇报了一下近期同ORTEC公司接触情况。
    “金鹿投资第一次接触制造业领域，对于公司价值的评估，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尚需要一段时间。另外，除了凯斯勒康复中心，华盛顿大学医疗中心也会参与进来。”
    “谨慎一些总没有坏处的，这不是问题，关键是ORTEC公司的控股权，以及专利技术，必须掌握在金鹿投资手里，其他的也照此办理。”
    蔡致良道：“华盛顿大学的医疗中心的水平怎么样？”
    “华盛顿大学设计并研制出了世界上第一台PET设备，而后才有了ORTEC公司的创建。可以说，没有华盛顿医疗中心，就没有PET设备，如今很多专利依旧掌握在华盛顿医疗中心手里。”
    安娜道：“我已经同华盛顿医疗中心接触，以这些专利技术入股新的ORTEC公司。”
    “可以。”蔡致良点点头。
    一周之后，凯斯勒康复中心的临床诊断结果并不是很理想，依旧将蔡明潮如今的状态定义为植物状态或昏迷，并没有出现确认的认知功能。
    这个结果似乎在赵宝秀、蔡致良等人的意料之中，却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在全面检查过后，开始进入为期半年的积极治疗阶段，也就是脊髓电刺激(SCS)，并辅助以经颅磁刺激的治疗方案，以试图刺激蔡明潮的意识状态。
    又过了一周，好吧，时间也不长，蔡明潮的状态一如既往，并没有什么奇迹发生。
    期间，乔治?史密斯打来电话，《风月俏佳人》即将上映，询问蔡致良是否要前往洛杉矶观影，蔡致良曾有意前往，同罗伯兹小姐再续前缘，让美娱从1990开始，最后却还是遵从本心，守着老父亲。
    近半个月，乔治?史密斯返回洛杉矶以来，同约翰?休斯三次会谈，随着华纳影业坚持己见，始终没有批准1800万美元的预算，最终就只能便宜了先下手为强的百代娱乐集团。不过，为得到这个项目，额外花费了200万美元。
    乔治?史密斯也没有搞清楚什么原因，对于《小鬼当家》，华纳的底线是1700万美元，也不知道是如何计算出来的成本，亦或是能够收回成本并最大盈利的底线，不过结局终归是理想的。
    还有《侏罗纪公园》，随着百代娱乐集团的加入，哄抬了之前原本有些稳定的物价，一路飙涨至400万美元，目前就剩下索尼和百代娱乐集团二龙戏珠，原先有意向的其他公司，包括华纳，二十世纪福克斯，以及蒂姆?伯顿，斯皮尔伯格等制片人，都放弃了。
    在剧本改编版权，平均不到10万美元的好莱坞，400万美元的价格，实在是有些离谱了。
    但是环球影业一看，这么多人争抢，一定是好东西，随即加入战团，将物价推高至500万美元，尚不知最终鹿死谁手，但是最大的受益人无疑是迈克尔?克莱顿，依旧沉着冷静，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倾向。
    于是乎，《侏罗纪公园》成为好莱坞关注的焦点，而随着《风月俏佳人》近一个月的强力宣发，百代娱乐集团登堂入室，不再是那个沉寂数十年的喽啰角色。
    很快，《风月俏佳人》上映，在1356家影院上映，首周末票房1325万美元，在北美票房淡季相当抢眼，从上周上映的《猎杀红色十月》手里多下周票房冠军。其所爆发出来的票房潜力，也让乔治?史密斯有信心在第二周周末来临之前，将放映影院数量提高到1800家以上。
    另一方面，这也使得百代娱乐的名声更胜一层楼。只是如此一来，必然遭遇来自好莱坞食物链顶端，所谓的“七大好莱坞巨头”的打压。
    这是一种不幸，又是一种幸运，对百代娱乐实力的认可。
    朱国信来了一趟纽约，同蔡致良见了一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以点带面，金河投资快速地介入东欧的经济发展之中。
    另一方面，日复一日，蔡致良的劝说终于凑效，半个多月之后，蔡勋和贺宝珍踏上了归程。
    一来，正如赵宝秀所顾虑的，时间一长，蔡勋与贺宝珍确实不适应这边寒冷的天气。虽然已经3月底，温度却时不时降到零下，小镇空旷，狂风不断；二来，对于蔡明潮的病情，老两口不仅插不上手，饮食起居反而需要赵宝秀来照顾。三来，临近清明，蔡勋也需要召集儿孙，为蔡家先人扫墓。
    蔡致良陪着一起回去的，实在是不放心他们单独上路，而蔡明波在这边待了半个月之后，已经回去了。

 第254章 确认

    4月的香港，相较于还是寒风凛冽的新泽西北部小镇，已经是初夏的天气。
    蔡致良一回港，便接到卢襄传来的消息，苏省那位未曾谋面的小舅公已经找到了，为保险起见，送过来一张照片，供蔡致良确认。
    这是一张全家福，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的是，除了卢妮父母之外，一共有7个孩子，同蔡致良的记忆有较大的出入。
    照片中的卢妮年纪不大，看身高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蔡致良将家中留存的照片拿出来，对比了一番。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相似的地方，当然，这本就是同一个人。
    即便是彩色照片，不同时期，不同打扮的同一个人，相貌也可能千差万别，更何况还是黑白照片。
    如果蔡致良不是提前知道，这是他外婆小时候的照片，他是绝对不敢相认的，毕竟他也没有见过外婆，印象全来自于照片，带着平面化的刻板印象。
    于是，蔡致良只能带着照片，去找赵洪德辨认。
    正值周六，邓小雅不用去上学，原本有所恢复的活泼性子，今日安静地像个淑女，让蔡致良有些意外。
    “外公呢？”蔡致良左顾右盼，没有见到赵洪德。
    “嘘……小点声。”邓小雅对蔡致良的高盛叫喊很不满意，时不时瞥一眼书房。
    “有客人啊……”
    话音刚落，书房门便打开了，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席淡绿色的裙子。蔡致良还在思索女子身份时，邓小雅已经跑了过去，很是乖巧。
    “李老师，留下吃个便饭吧。”赵洪德很客气地邀请。
    “不用，谢谢，我还要去张崇家里拜访。”李老师看了蔡致良一眼，道：“你们有事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这是我外孙，不妨事的。”
    赵洪德解释了一句，不过李老师还是离开了，或许该谈的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正愁没有借口离开的，蔡致良就进来了。
    “在学校闯祸了？”这时，蔡致良也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师做家访嘛。
    “才没有呢，老师和同学们都可喜欢我了。”邓小雅轻哼了一声，又恢复了往日做派。
    “阿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洪德闲坐在沙发上，道：“我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也没听你妈说起。”
    “前天刚到，我爷爷奶奶不适应那边的气候，我送他们回来的。”蔡致良拿出照片，递给赵洪德，道：“你看看这个。”
    “你爸还是没起色吗……咦……”赵洪德拿着照片，皱着眉头，叫道：“小雅，把我的老花镜拿过来。”
    “嗯，怎么也得半年的治疗，才能看出效果。”蔡致良道：“这是刚送过来的一张全家福，我对比了家里的老照片，有些像，只是不大敢确定。”
    “阿良，新鲜的菠萝，挺甜的。”赵宝茜端过来一盘菠萝，又提醒女儿，道：“你少吃一些，别像昨天那样，吃多了，舌头都不灵了。”
    “知道知道。”邓小雅点着头，拿着菠萝，道：“就吃一点点。”
    蔡致良也叉了一片菠萝，放在嘴里慢慢嚼，确实如赵宝茜所说，一边等待赵洪德的答案。
    赵洪德带上老花镜，盯着蔡致良带来的照片，仔细地审视，半晌才道：“应该是没错的，是你外婆一家的全家福。”
    “您也确定不了吗？”观察了这么久，赵洪德的答案也不是很确定，让蔡致良摇头叹息。
    “我刚才不是说已经确定了吗？”赵洪德摘下老花镜，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道：“照片上是你外婆，不会错。”
    “那您还瞧了这么久。”蔡致良道：“是不是，对您来说，还不是瞧一眼的事情。”
    “你外婆以前跟我说过。”赵洪德将照片递给蔡致良道：“你外曾祖父的额头上有颗痣，你看看。”
    “刚才看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确认一些你不了解的事情，现在确认过了。”赵洪德道：“你外婆当年同家人失散，也没有一张随身的照片，我也只能通过一些特征来判断，你妈都不一定知晓，就别说你了。”
    “还有什么特征？”蔡致良凑近了，仔细看了看，即便是那颗痣，也是模模糊糊的，哪里看得清楚，道：“比如，为什么外婆兄弟姐妹7个？我怎么记得只有5个。”
    “你妈妈年纪小，你外婆不愿意再提起，有些事情自然就不知道了。”赵洪德道：“况且人死不能复生，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当初你母亲寻思寻亲的时候，想着也没有什么帮助，也就没有再提起一些往事。”
    “人死不能复生？”蔡致良又开始盯着照片。
    “你外婆兄弟姐妹一共9个，那是的条件自然很差的，你舅舅不也……”赵洪德谈了口气，或许又想到夭折的长子。
    这张照片上一共七个孩子，也就意味着已经有两个舅公或者姨姥姥去世了。
    蔡致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常这个时候都是赵宝秀在一旁劝慰，只是紧紧握住赵洪德的手。
    “之所以说是兄弟姐妹5个，只是在他们离散的时候，一个姐姐，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已经夭折了。这次应该是不会错，都已经50多年了，物是人非，能够记得这些事情的，也只能是他们一家子的兄弟姐妹了。你看这张照片，兄弟姐妹七个，比我们当时提供的资料还要详细些。”
    “我跟我妈说一声，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失去母亲之后，寻亲就成为赵宝秀的一种寄托，蔡致良道：“希望他们都过的好。”
    “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赵洪德道：“我们两个过去就可以了，你妈远在美国，就没必要再来回折腾了。”
    “不去看一眼，怎么能够安心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过了清明吧，我安排一下行程，让我妈直接从纽约飞浦江，我们去那里会合，怎么也得一周的准备时间吧。”
    赵洪德点点头，道：“提前几天通知我。”
    “您今年的生日？”说完了去苏省探亲的事情，蔡致良提起赵洪德的生日，去年已经错过了。
    “这事就轮不到你来操心。”赵洪德不置可否，让蔡致良管好自己的事情。
    蔡致良也就是试探一下，不到一个月了，既然赵洪德依旧是这幅态度，那就这般平静地度过吧。吃过午饭之后，蔡致良才离开。
    很快就是清明，如同往年一般，蔡致良陪着蔡勋，同一大家子去扫墓。随着时间的推移，扫墓就成了固定的流程，烧纸，敬酒，走人，再也没有人为后辈们介绍家族的往事，让蔡致良很是怀念蔡劭。

 第255章 受害者

    清明也是一个假期，虽然很短，却也有不少电影在这个时期上映。
    今天上映的是，由永盛制作，李莲杰主演的《方世玉》，在安乐院线上映，蔡致良同赵硕一起去捧场。
    “我调查过了，大陆现在的电视剧同电影一般，都是体制内部统购统销，按照一分钟15元的价格。”
    在去往影院的路上，赵硕说起近月以来的调查结果，道：“所有的电视台制片部门，基本上都是靠拨款来维持运作，并不以盈利为目的，即便是年度大戏，也难言利润。”
    “那就只剩下音乐可以试试了？”
    蔡致良也只能苦笑，之前同赵硕探讨，电影，电视剧，音乐三方面，电影当时就否了，而如今电视剧也不妥，也就只剩下音乐了。
    “相对来说，只有音乐是可行的。”赵硕道：“对于华语电影来说，大陆有这个市场和体量，但是以现如今的经济水平，尚处于本港六七十年代的水平，票房过百万就已经是大爆的电影。”
    “那就缓缓吧。”蔡致良影响不了历史的进程，也只能选择等待合适的时机。
    “蔡先生，除了本港和大陆那边，其实还有一家电视台，只是长久以来被忽略，不起眼而已。”
    赵硕买了一个关子，蔡致良思索片刻，确是没有头绪，疑问道：“台湾？”
    “那自然不是。”赵硕指着一个方向，道：“澳门电视台。”
    “哼……”蔡致良冷哼一声，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道：“澳门几十万人，大多数还是收看无线和亚视，即便是买下来，又能够做什么？”
    “确实如此，人口基数决定了，近几年来澳门电视台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自1988年改组之后，便开始接收外来资本，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赵硕既然提及澳门电视，自然是做过一番调查的，也不讳言电视台目前的亏损状态，道：“澳门人口基数不足，但是卫星电视并不受此限制，这反而是一种优势。我目前的设想，将澳门卫视打造成一个面向整个东亚的华人群体的电视台，而鉴于南洋和港澳台地区语言比较复杂，有国语，闽南语，粤语，客家等类型，未来澳门卫视八成的节目都将使用国语，不影响各语言群体理解。”
    见蔡致良没有表示反对，赵硕继续道：“当然，关键是节目的娱乐性，以香港娱乐的优势，在整个东亚也是首屈一指的，东方影业有能力让电视台起死回生。”
    蔡致良点点头，似乎也是可以试一试的，问道：“整个东亚，安装有卫星接收天线的，也不是很多吧？”
    卫星电视也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大多数家庭仍然无法接收信号。
    “目前两种办法，一种自然是安装有卫星接收天线的，另一种则是同各地有线电视运营商合作，将卫星信号转化为闭路信号。眼下澳门电视台正处于亏损，有利于东方影业集团以较为有利的价格收购，值得尝试。”
    赵硕肯定了一句，道：“收购澳门电视台之后，所有的项目都可以外包给东方影业，或者购买东方影业的电影，将极大丰富东方影业的收益。”
    “你去同那些股东谈。”正如赵硕所说的，不搏一搏，怎么知道不行。
    “电视台最大的股东是政府和澳娱公司，我会尽快去一趟澳门。”赵硕分析道：“至于其他的股东，以澳门电视台如今的亏损状态，东方传媒的财力和人脉，再加上政府和何先生的应许，说动他们是不难的。”
    蔡致良道：“让卢襄陪你一起去。”
    卢襄现在已经逐渐成为蔡致良的代言人，随同赵硕去谈判，将会有种如朕亲临的既视感。
    如此，赵硕就更有信心了。
    “明天，《喋血街头》将在新宝院线上映。”赵硕提及另一个消息，也是当初东方影业送给寰亚的第二颗龙珠，却后发先至。
    “吴导的江湖片还是很出彩的。”这话也是不错的，虽然以武侠片和喜剧片崭露头角，但是吴玉森所擅长的，还是江湖片，往后二十年，也仅限于江湖片。
    “随着《英雄本色》三部曲的完结，江湖片的题材已经烂大街了，除非在内容和机构方面有重大改变，比如另类的赌片，也可以看作是江湖片的延续，却已不再是严格意义上的江湖片。今年前三个月，最卖座的江湖片，是邓先生主演的《再战江湖》，1000万的票房。”
    赵硕分析道：“虽然吴导为这部电影倾注了更多的心血，在此情景之下也难以回天，《喋血街头》中没有一位具有票房号召力的巨星，很难吸引观众进入影院。”
    “江湖片还是值得一试的，前提是要控制好成本。”
    蔡致良随即问道：“《阿飞正传》呢，现在什么情况，有没有要求追加投资？”
    《阿飞正传》才是那颗能够召唤神龙的龙珠，足以让一家公司伤筋动骨的那种。
    “自然是有的。”赵硕也在追踪这件事，道：“王佳卫要求再追加2000万的投资，英之杰和寰亚决定先上映第一部电影，因为是套拍，却也不得不追加了800万，进行后期制作。大概暑期就能上映，要么同《黄飞鸿》打擂，要么同《赌侠》撞在一起，都讨不了好去。”
    “挺好，想来会消停一阵子。”
    抵达中环的影院，同去年《赌神》上映时一样的地方，蔡致良与赵硕很快就见到了向桦强，道了一声恭喜。
    “阿良，什么时候回来的？”向桦强笑道：“你现在可是醒目的很，前些天报纸上都说，一位来自香港的东方大亨收购了花旗银行，街知巷闻。”
    “有一周了。”蔡致良摆手，道：“哪儿有那么夸张，只是收购了一些股份而已，日本佬都没有做到的事情，我哪里有这能耐，老美也不能同意啊。”
    “日本佬现在被你整的生活不能自理，岂敢与你耍威风。”向桦强道：“下次有这种好事，永盛会全力支持你的。”
    “如今投资电影，就已经是暴利，哪里还需要骑驴找驴，只是这种繁荣，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蔡致良表示了一丝担忧。
    但是这不在向桦强的考虑范围之内，道：“吴玉森的江湖片也要上映了，将会同《方世玉》打擂台，抢夺票房。”
    “放心吧。”蔡致良道：“眼下江湖片没落，徐可也是无力回天，民国功夫片和李莲杰才是主流。看看《喋血街头》的几个主演，谁有当前的李莲杰红啊。”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蔡致良对电影的把握，还是能够让很多人放心的，毕竟他的成功之路已经说明一切，似乎仅仅凭借几部电影，便可以坐稳本港十大富豪的位置，着实激励了不少从事电影行业的后辈。
    “听说《喋血街头》原本是东方影业的项目？”刚得到蔡致良的准话，向桦强又开始八卦起来。
    “是从东方影业手里抢走的。”赵硕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道：“当初东方影业已经同吴玉森开始谈判，只是希望项目能够延后一些，毕竟当时已经预定了《英雄本色》第三部，相同类型的电影还是能够错开一个时间段。也不知道寰亚影业承诺了什么，吴导转而与寰亚影业合作。不过，随着去年圣诞时的《夕阳之歌》票房不尽如人意，也是有些庆幸。”
    是这样吗？
    向桦强想再问一句，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已经有其他客人陆续来了。

 第256章 辨识度

    永盛公司的电影上映，来捧场的业内人士自然很多，蔡致良与赵硕打了一路的招呼，比如《电影双周刊》的创始人文隽，邀请蔡致良参加今年的金像奖，也就只剩下半个月的时间了。
    “何先生，好久不见。”蔡致良也见到了嘉禾的何贯昌，如今永盛的一些电影依旧在嘉禾上映，
    “蔡先生，恭喜《风月俏佳人》在北美大卖。”作为有志于北美电影市场的嘉禾，一直保持着对好莱坞的关注，自然知道百代娱乐集团最新电影——《风月俏佳人》的上映。
    “谢谢。”蔡致良自谦道：“我也没有想到，作为成熟的电影市场，这种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在北美竟然也能大卖。”
    “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在任何地方都有市场。”何贯昌笑道：“对于蔡先生的眼光，一向是令人信服的，我也一直很想跟蔡先生聊一聊拍电影的经验。自李小龙开始，嘉禾就在致力于打开西方市场，却是一言难尽……”
    “西方对于港片的印象，大都停留在功夫片上，我一直希望能够同陈先生合作，可惜未能如愿。”作为台柱子，嘉禾大多数的资源都围绕程龙再转，根本不给其他公司染指的机会。
    双方都是再试探，何贯昌希望借助蔡致良和百代集团，打开西方市场，并将程龙推向好莱坞。八十年代以来，为了将程龙推向好莱坞，也投资了十多部电影，除了《炮弹飞车》，皆难以言表，甚至大多数电影中，抛弃了程龙一贯的功夫喜剧风格，比如《杀手壕》，在东亚市场上骂声一片，拍的叫什么鬼。
    而蔡致良也希望搵程龙拍电影，毕竟在整个东亚，成龙的电影就意味着票房。而华语片想要在北美市场上以小博大，依仗的终究还是功夫片。
    “嘉禾能同意吗？”等何贯昌离开后，赵硕问了一句，这可是程龙，虽然在香港，一周一成并列，但是论及在整个东亚的影响力，周闰发还是远远不及程龙，从片酬上面便可见一斑。
    “谈一谈不就知道了。”如今的局面，合作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由东方影业来主导的话，必然有些难办。不过，蔡致良还是有信心的，只要百代集团源源不断地带来成功，嘉禾就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趁着程龙还在当打之年，还可以谋划一番，再晚几年，可就彻底没戏了。”
    另一个时空，等程龙以《尖峰时刻》扬名好莱坞的时候，已经40多了，即便是想拼命，再也拍不出《飞鹰计划》这样的电影，打不动了。程龙最好的电影，都拍摄于2000年之前，这是身体条件决定的。
    “阿杰不行吗？”赵硕指着一旁的海报，李莲杰更年轻，凭借着早起的《少林寺》，去年的《黄飞鸿》，在整个东亚的影响力，
    “这种儒雅的宗师气度，西方人是看不懂的，也不会感兴趣。而论及好莱坞主流的硬汉，身材有些单薄。”
    华人闯荡好莱坞都是很难的，被各种有色眼镜窥视，好莱坞只需要他们印象中的华裔形象，来扮演一些负面的角色，一般处于社会底层，做着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也只有程龙改变了这个刻板形象，获得了真正主角的待遇，带有好莱坞电影男主角一贯洒脱幽默。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是程龙用命拼出来的，没有半点花哨、取巧可言。
    既然蔡致良都这般说了，赵硕也就没在说什么，如果是港片，他还能争一争，但是对于西方市场，就两眼一抹黑了，虽然近一段时间，也略有研究。
    “蔡先生，赵先生……”
    蔡致良一侧头，确是看见了程小东，而后眼眼一亮，巩皇现身了，想来是《古今大战秦俑情》的剧组，将于下周上映，自然也少不了护花使者老谋子。
    “可算是见到你了。”赵硕问道：“《笑傲江湖》什么时候开机？”
    “已经万事俱备，月底之前就开机，大概6月初就能杀青。”程小东笑道：“耽误不了的。”
    “不是我催你，近两年神怪电影成风，而且粗制滥造，一定程度上导致审美疲劳，观众开始排斥这种类型的电影。”赵硕叹息道：“再说了，时间拖得越久，《倩女幽魂》的热度就很难讲了。”
    《倩女幽魂》本只有一部，为了应付交差，徐可和赵硕按照蔡致良的意思，搞出了三部曲，但是当《倩女幽魂》上映之后，徐可明显对后面两部不感冒，拖拖拉拉的，很不爽利。而这么好的续集电影，不拍出来捞钱，实在是对不起《倩女幽魂》在整个东亚的热度。
    “赵先生，恕我直言，第三部同之前的两部《倩女幽魂》，风格差异太大了，倒是同《秦俑》有些类似。”程小东解释道：“徐导新写了一个剧本，您看过了没有？”
    “《聊斋》中关于聂小倩的故事，太短了，只能重新创作。姑且称之为青春偶像仙侠电影，算是一种尝试，要是火了，就拍现代版的。”蔡致良道：“那个剧本可以拍，明年吧。”
    “《笑傲江湖》杀青之后，我会尽快筹备这部电影。”
    资方都发话了，程小东自然只能应承，随后指着身后主演，介绍道：“这位是《秦俑》的主演，也是一位导演，执导的《红高粱》夺得了金熊奖，戛纳电影节的最高荣誉。”
    “张先生，幸会。”同张艺某握手之后，蔡致良热情道：“我第一次见你，还是在东京电影节上，你主演的那个电影，接连拿下最佳男主角和电影节大奖，可是让徐可慨叹了许久的。”
    张艺某可是第一个获得国际A类电影节影帝的演员，只是东京电影节的影响力远比不上欧洲三大A类电影节。
    “蔡先生，您好，《老井》的票房可是远不及徐导的《倩女幽魂》。”张艺某道：“徐先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导演，他执导的《刀马旦》，《黄飞鸿》，我都看过。”
    张艺某现如今还有些清高，不大瞧得起商业电影的，而《刀马旦》与《黄飞鸿》中所赋予的家国情怀，算是商业与艺术结合比较好的电影。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只是目前还没有合作的基础，且等几年商业大潮起势的时候，张艺某也会是理想的合作伙伴，毕竟他所执导的电影，无论什么题材，都从来不缺少关注度。而东方影业未来进入大陆市场，也需要同名导名演合作。
    此时出现在香港，也是与巩丽独处，顺便参加几个活动，很快就要动身前往日本，他导演，巩丽主演的《菊豆》即将在日本上映。
    “你好，巩小姐。”没等程小东介绍，蔡致良打了声招呼。
    “你好，蔡先生。”巩丽是有意留在香港的，毕竟两地演员的片酬实在是天差地别，谁也不是圣人。
    “如果巩小姐有意留在香港拍戏，东方影业随时欢迎。”蔡致良顺便发出了邀请。
    “谢谢。”巩丽一时也不清楚蔡致良的身份。
    只要巩丽还停留在香港，总还会有机会见面的。此时的巩丽，丰乳肥臀，正值颜值的巅峰，却只能毁在张艺某的乡土里，未能留下几部优秀的作品，正儿八经展现这种身材。
    简单聊了几句，电影也开场了。
    赵硕问道：“您很看好那位巩小姐？”
    “华裔演员无法打开西方市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西方人眼里，东方的演员没有什么辨识度，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蔡致良道：“至于辨识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老天爷给饭吃，那位巩小姐就是其中的典型，有辨识度。”
    “有吗？”赵硕回头看了一眼，确实很漂亮，确也未必美过关美人，王组贤，也没见蔡致良提过什么辨识度。
    “你是东方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这是一门玄学，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出来的，蔡致良也是后看二十年，才知晓的。
    赵硕摇摇头，心道，谁又不是东方人呢。
    “让徐可去拍，他最擅长拍女人了。”蔡致良很期待，徐可将拍出一个什么样的巩丽。
    众所周知，徐可是港片导演中最擅长拍摄女人的，能拍摄出林清霞的英气，王组贤的清纯，钟楚红的妩媚。
    “行，改天使人传话，先签几部片约。”赵硕点点头，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第257章 好消息

    顾远德终于传回来一个好消息，从年前开始，游说于日本各大电子公司，希望能够获得4M的技术授权，终于有了结果，日本的NEC同意授权4MDRAM技术。话说目前的金河德州电子公司，随着1MDRAM价格的不断下跌，虽然销量并没有降低，但是亏损却已经是屡创新高。虽然如今存储市场的主流，依旧是1M产品占多数，但是同前两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4MDRAM的需求正呈现指数式上升。
    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当前的技术问题，金河德州电子只能随波逐流，靠天吃饭，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慢慢消亡。需要尽快提高的，还有金河的洲电子的产能，相较于日本电子公司每月七八百万的产能，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噔噔噔……”
    楚天行走进蔡致良的办公室，递过一份文件，道：“这是当前东京证券市场的分析报告。”
    “坐……”
    报告有些长，也很详细，涉及东京证券市场的方方面面，蔡致良花了20分钟的时间，才勉强看完。
    东京股市自1月份以来，三个月的持续下跌，已经跌去了四分之一的市值，日经指数一度跌破点。而近一两周以来，大概是由于股灾效应逐渐减退，日经指数趋向于稳定，并保持在点。
    虽然形势还不明显，却也给了市场必要的信心，已经有媒体高呼，东京股市已经触底反弹，将再次走出一条完美的复苏曲线。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两年之前，以美国为发端，所引发的全球性股灾，东京股市受此影响，也是在暴跌将近四分之一之后，随后强劲复苏，从点开始，两年的时间，上涨到多点的历史最高记录。
    如今的日本，依旧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依旧是增长最快的发达国家之一，日本人自信未来不是梦。
    “那就缓一缓吧。”既然楚天行拿出了这么一份报告，目的不言而喻，之前的策略需要做出一定的调整，而这份报告就是论据。
    楚天行松了一口气，蔡致良的远见和精准的判断，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作为金融专业的博士，进入这个行业也已经近十年光阴，楚天行并不满足于一个工具人的地位，除开提醒蔡致良所面临的可能风险，也希望尽快做出一番成绩，于是提交了今天的第二份文件，关于启明证券的投资方案。
    蔡致良简单翻看了一下，随即签下自己的大名。
    “重点关注一下伊拉克与科威特之间的争端。”
    两伊战争结束之后，老萨又不甘寂寞，瞄上了边上富裕的科威特。没办法，一场战争下来，打没了几千亿美元，即便是地下流淌着美元，也是需要时间来变现的。老萨等不及了，便打起科威特的注意，能够霸占更多石油份额的同时，还能顺便抹掉四分之一的外债，划算的很。
    “一旦伊拉克同科威特开战的话，必然导致全球的石油供应紧张，期货大涨，证券行已经有所准备了。”
    楚天行道：“不过，如今欧美各国都在向伊拉克施压，毕竟上次沙特发起的石油禁运，两伊战争的危机，两次石油危机所引发的全球性经济衰退，仿佛近在昨日。”
    “人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狗急还能跳墙呢，蔡致良冷笑道：“经济危机，对日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日本六成以上的石油都来自中东。”
    蔡致良提醒了一下，很快边挥手让楚天行离开了，毕竟如今东京证券市场进入经济新常态，自己的见识可就不如楚天行的知识来的可靠了。
    第二天，顾远德出现在明潮大厦，跟蔡致良说起这次日本之行。
    1985年，伴随着日本六大电子公司的大规模倾销，以及世界半导体市场的萧条，凭借VLSI项目的成功，日本击溃美国的半导体产业，日本企业一举占据了64K、128K、256K和1MDRAM市场90%的份额。
    这是日本半导体产业最巅峰的时刻。如今已经过去5年的时间，却也没有逃脱盛极而衰的规律，随着韩国半导体在举国体制，以及美国的扶植下迅速崛起，日本半导体产业在全球的统治力不断滑落。
    自去年以来，甚至早在1987年全球股灾之后，日本股市，楼市暴涨，所带来的财富增值让日本各大公司欲罢不能，毕竟制造业的利润实在是无法同楼市、股市的暴利相提并论。在这种背景之下，日本六大电子公司开始纷纷缩减半导体行业的投入，转而投向股市和楼市，一时之间赚的盘满钵满，从而继续加大投入，减少半导体的研发投入，直到年底股灾降临，楼市开始降温，各大半导体公司陷入危机之中。
    半导体行业，真的是讲究一分投入一分收获的地方，日本六大半导体公司在半导体行业投入的减少，必然导致在这个行业的统治力被大大削弱。
    这个时候，日本六大半导体公司应该加大研发投入，以巩固其在半导体行业的地位，但是股灾之后，这些大财团也是资金紧张，不仅没有加大投入，反而抽取资金以补贴旗下的金融公司。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顾远德顺利得到日本NEC公司的4M授权，或许之前是瞧不起的，但是如今几百万美元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除此之外，顾远德还从日本NEC公司挖了一支技术团队。
    从七十年代以来，随着日本自政府乃至于企业，加大半导体产业投入的同时，全国的优质资源开始想这个行业倾斜，每年数以万计的毕业生纷纷涌入这个行业。但是如今随着日本各大公司自顾不暇，缩减规模，以至于研发人员的日子也过的凄凉，这也是相对之前的优渥生活而言。
    谁出得起高价，谁就可以挖走大批有经验的研发人员，将一举解决金河德州电子研发人员不足的问题。当然，挖墙脚的可不止金河一家，韩国人的锄头早在许多年之前便开始了，今年更是变本加厉。
    1990年就是一道分水岭，日本即将从巅峰滑落，而与此同时，只能目睹韩国人走向巅峰，开始统治这个行业。
    “你和老廖商议一下，在香港组建力微电子集团，技术研发中心在香港设立一个，日本一个，台湾那边的工厂继续扩建。”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今年会向力微电子集团投入2亿美元，继续从日本各大企业挖人，多多益善，尽快投入16M、64M技术，以及制造技术的研发，我希望三年之内，将力微电子集团与NEC公司的技术差缩短到一年以下。”
    半导体行业，取巧只是一时的，终究还是要依靠巨大的投入，现在金河投资具备了这个条件。不过，力微电子的技术水平实在是太落后了，同NEC公司的技术差至少3年。
    “只要资金到位，一定不负所望。”顾远德信心十足，这可是两亿美元，道：“木村博士下周来港，您要见一见吗？”
    “资金不是问题，每年都不会少于这个数字。”蔡致良向顾远德保证，道：“我要去内地一趟，赶得及的话，就见一见。”
    赵宝秀今天晚些时候就会坐上纽约到浦江的航班，而蔡致良也将与赵洪德汇合，前往浦江。
    顾远德道：“那就让木村博士多等一段时间就是，想来他也非常希望能够一睹你的风采。”
    蔡致良点点头，道：“行，那就见见这个木村。”

 第258章 八卦

    “之前听你妈讲，你在跟霍小姐拍拖，开始谈婚论嫁了吗？”
    去往浦江的飞机上，赵洪德问了一句。
    “早着呢。”蔡致良摇头，这才到哪儿呀，道：“对于未来的事情，我们还没有计划好。”
    “那报纸上怎么回事，不是你接受采访时说出去的？”关于蔡致良的八卦新闻已经传播了一段时间，想来赵洪德很久之前就想问了。
    “您看我什么时候接收过采访啊，除了照片是真的，其余都是媒体瞎编的。”
    这就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港媒深谙其中三味。虽然已经低调不起来，蔡致良也不会拿自己的私生活作为消遣娱乐的谈资，而霍昕昕也不是那种张扬的性格，却奈何李月婷交游广阔，一来二去的就这么传开了。
    “该考虑一下了。”赵洪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像是陷入回忆，道：“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妈妈都要小学毕业了。”
    “等我们在这方面达成一致的时候，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新年之后，浦东开发开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国务院近日就会宣布。
    在机场接机的是肖海成和许如琛，肖海成正月十五之后便北上浦江，已经两个多月了，而许如琛近月以来一直停留在浦江，正加紧申请开办分行，凭借着半年以来的融洽合作，最快6月初可以完成审批流程。终究还是比不得南洋商业银行的速度，其分行早在2月底就已经审批通过，现已经着手布置开业事宜。
    “阿良，要不我们就在机场等一等，也没几个小时了，省的来回折腾。”赵洪德看看手表，距离赵宝秀从纽约过来的航班，尚有四个多小时。
    “还早，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蔡致良好歹好说，还是将赵洪德劝走了，哪儿能就这么在这里一直待着，到时候赵宝秀看到了，岂不是又要责备他招呼不周。
    况且有肖海成和许如琛在，赵洪德到后来也就不好再坚持。
    “阿成，来这边两个月，感觉如何？”
    “每天都有宴请，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老本行。”肖海成自嘲了一句，笑道：“多亏许总和杨总帮忙，我大概将这边的关系捋顺。商场那边已经开始拆除，关于浦东未来的规划，也就是CBD，市政府也组织各单位讨论了几次，快有结论了。”
    “肖先生客气了。”许如琛道：“恒隆银行在浦江设立分行，快的话，大概下个月就能通过人民银行和政府的审批。等浦东的CBD开始动工之后，给恒隆银行留几层写字楼，现在同法国兴业银行、美洲银行等外资银行和金融机构的办事处挤在一起，已经很拥挤了。”
    “这还不简单，买块地，自己建就是了。”蔡致良问道：“去年不是跟你和葛瑞德说过，投资一些房产，怎么还没找到？”
    “恒隆银行终究还是要落户未来的浦东CBD区，暂时也没有合适的写字楼。”许如琛道：“东来贸易行倒是购入一些土地，主要是作为仓储使用。林勰已经前往金陵，在那边打前站。”
    “嗯。”蔡致良本想催一催，但是过年时郑一鸣关于内地房地产的言论并非没有道理，属于房地产的时代还有些早，恒隆银行的资金还是应该用于信贷融资领域，地产行业就全权交由明秀地产了。
    于是话到嘴边，又变成：“有没有可能将分行升级，拥有独立法人资格？”
    “这估计有些难。”这就不是难的问题，许如琛直摇头，道：“我同南洋商业银行的人讨论过，他们同中银走的更近，对更熟悉上面的政策，也认为暂时不大可能放开这方面资质。”
    “那就缓缓。”
    蔡致良也是随口一问，既得陇而复望蜀，道：“东来贸易行的轻纺市场开业了没有，你们知道吗？”
    “还没有。”肖海成道：“鉴于目前的市场行情不太好，大概要晚几个月，延后到下半年。”
    “晚上陈主任有时间吗？”
    这次寻亲，招商办的陈仁杰帮了大忙，蔡致良理应表示感谢。
    许如琛道：“已经约好时间，晚上八点。”
    进入浦江市区，还是同去年一样的酒店，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蔡致良简单了解了一下当前明秀地产和恒隆银行目前的状况，而赵洪德年纪毕竟大了，在车里眯了一小会儿。
    进入酒店，赵洪德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简单吃了些糕点和米粥，蔡致良便送他回房间歇息了。
    至于等下去接赵宝秀，蔡致良一个人过去就好了，顺便也将肖海成和许如琛打发走了，有司机小莫就可以了。
    还没有等到赵宝秀，却接到刘振清传过来的消息，华茂集团的董事长被绑架了，让蔡致良注意安全。这还是昨天的事情，消息还没有被爆料出来，这也让蔡致良对刘振清的消息来源高看一眼。
    赵宝秀的飞机晚点了，中途暂停汉城的时候，因暴风的缘故，晚了一个小时。
    “你外公呢？”
    “在酒店休息，我没有叫他。”蔡致良接过行李，又转而递给吴凯，道：“这半个月，我爸怎么样？”
    “老样子，我还真是不太放心，唉……”赵宝秀道：“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已经派人打前站了，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出发，下午应该就能见到。”蔡致良道：“康复中心有护理师，您就放心吧。”
    “这怎么能放心，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要是一辈子都醒不来，想想真是受罪。”赵宝秀点点头，俯身坐进车里。
    “外公的生日，我前几天问了一下。”蔡致良觉得不太适合继续谈论蔡明潮的病情，遂提及赵洪德的周年庆生。
    蔡明潮刚开始接受治疗，尚需要时间观察，蔡致良也只能心里默默地祈祷，也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
    “这还需要你来问啊，我去年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了。”赵宝秀插着手，皱着眉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时间，还准备直接飞回纽约的。这段时间脑子里全是你爸爸的病情，那我还是陪你外公回去一趟，这时间来得及吗？”
    “来得及，还有十多天呢。”
    等赵宝秀和蔡致良抵达酒店的时候，赵洪德早已经醒了，责怪了一句：“怎么也没叫醒我？”
    “出门在外，要照顾好自己。”赵宝秀接过话茬，道：“就这么一段路，哪里需要这么多人去接。”
    “外公，妈，你们等下要是想出去，让小莫带你们四处逛逛。”蔡致良道：“我晚上要出去一趟，感谢一下陈主任，”
    “你去忙吧……”赵洪德挥挥手，道：“对了，帮忙问问他在浙省有没有认识的朋友？”
    “东来贸易行的业务在浙省扩张很快，经常同一些部门打交道，明天到金陵，见到林勰，就交给他去办。姑婆的事情，我记着呢，您放心吧。”
    蔡致良劝慰了一句，既然卢妮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也轮到赵洪德的姐姐，只是已经寻访多年，没有什么结果，即便是交给林勰去办，能有多大的效果也是很难讲的。
    晚上，蔡致良同肖海成和许如琛一起，见到陈仁杰，对他的帮忙表示感谢。
    期间，陈仁杰自然不离招商引资的本行，难以避免地谈到浦东开发开放的事情，身在体制之内，消息自然也更灵通一些，并再次邀请金河投资来浦江投资，除了大型道路交通工程项目，比如内环线浦东段、浦东国际机场，还有市区的工厂，城区改造，土地开发。
    蔡致良自然表示没有问题，况且金河投资也不缺资金，足以支撑到新千年房地产事业的爆发。
    第二天，蔡致良同赵洪德，赵宝秀赶往金陵。

 第259章 浦口

    卢明，也就是卢妮的弟弟，赵宝秀的舅舅，居住于浦口区，虽然属于蓝鲸市，却是在长江北岸。
    近三十年来，浦口区的行政规划，在蓝鲸市和扬州市之间几经变换，这也是寻找卢明拖延日久的原因。
    林勰在大校场机场接蔡致良一行，在雨花台短暂停留，吃过午饭之后，经过长江大桥，去往浦口区。
    卢明自部队退伍之后，就一直在浦口区的搪瓷厂做事，老伴也是厂里职工，现在都已经退休在家。
    膝下有两子一女，长子卢建国，成年后进入搪瓷厂，五年前因为一场锅炉车间的事故，伤到了脊柱，卧病在床。
    女儿卢云霞，也在工厂做事。
    次子卢跃进，中专毕业之后分配到人民医院当医生，但是前年不知什么原因，砸了自己的铁饭碗，如今在外面做些生意。
    这些都是林勰从浦口区得到的资料，不是很详细，也大概可以了解卢明现如今的状况。在浦口会合政府部门的人员，一同前往卢明所住的华昌建设一村，华昌搪瓷厂的家属区。
    等赵洪德一行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只有卢明和魏芝老两口在家。
    “昨天接到县里的通知，还以为你们明天才能到，我已经使人去叫跃进他们了。”
    之前已经通过照片和书信了解过彼此的身份，初次见面，也是感慨叹息了许久，而后说起久远的往事。
    “日本人打过来之后，到处都是战场，我们一家从苏州河北跑到河南，暂时安稳没多久，日本人的舰队从南边登陆，大规模的军队开始乱哄哄地向西溃退。我们一听日本人来了，赶紧就跑，那时已经是夜里，黑漆漆的，三姐就是那时走散的。也就在那晚，大哥和妈妈被炮弹击中，都没有来得及收尸，随着惶惶不安的人群一路向北。大侄子才两岁，一场感冒，也没能活下来。六哥是在长江上出事的，当时坐船的人太多，一不留神就被挤了下去，来不及施救就被冲走了……”
    卢明眼里透着无尽的哀伤，亲人们一个接一个或失踪，或离世，道：“我和父亲最后就在江浦落脚，但那时毕竟是乱世，又哪里是那么好生存的，为了我的一口吃食，没过两年，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七妹呢，我听阿馨说，走散时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阿馨，是赵洪德对卢妮的称呼。
    “在江浦安定下来没多久，有一天七姐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卢明眼中有了些神采，道：“大概十年前吧，我去市里的医专去看望跃进，就是这么巧，挨着他们学校的医院里，遇见了七姐。当时只是觉得面熟，她过来制止我吸烟，就攀谈了几句，没想到就这么巧。当年走散时，我们还是个孩子，再见面时都已经老了。听她说，那天中午出门后不久，被拐卖到了安徽……”
    “阿馨那晚同你们走散之后，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们，只能随着人流一路向西，从江西进入湖南，而后经广东到了香港。”
    赵洪德介绍的卢妮的行程，也是抗战开始之后，大多是国人进入大西南的路线，一般都是沿着长江一路向西，或京汉铁路向南，在武汉分流，一部分继续向西进入重庆，这是入川的主路，不仅拥堵，而且时常面临日机轰炸，另一部分则是南下经湖南进入贵州和广西。
    “抗战胜利之后，阿馨本有意回上海找你们，只是生完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只是寄了几次信，也托人打听过消息，都没有音讯。”
    “唉……我们兄弟姐妹九个，除了走散的三姐，失踪了的七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在这里娶妻生子，也没有再回去。”
    卢明道：“战乱年代，也没有奢望重逢，从朝鲜回来后，我回去过一趟，早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了，我在街道处留下了地址。再后来，我这腿伤复发，第二次去上海看病的时候，抱着万一的希望，如果三姐回到那座城市，就有可能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
    “幸亏你刊登过这个寻人启事。”赵洪德道：“我们寻访了很久，在当年的一个邻居那里知道了这则寻人启事，才能找到这里。你身体现在还要不要紧，跟我去香港看看，想来阿馨会很高心的。”
    “我的腿不妨事。听说香港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等我得闲了，一定去看看。现在得看着孙子，走不开……”卢明瞥了一眼时间，道：“再过半个小时，就得去接他放学了。”
    “七姨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吗？”赵宝秀却是问及另一位亲人，想来亲姐妹总有些相似的地方，可以找到一丝已经很久远的回忆。
    “两年前就过世了，年少时吃过很多苦，落下一身的病，刚过完六十岁的寿辰，就……”卢明道：“我之前已经让跃进通知了，你表弟明天会过来一趟。”
    “您这里有照片吗？”赵宝秀问道：“我妈妈和七姨……长的像吗？”
    卢明确实摇摇头，道：“三姐秀气一些，像你外婆更多一些，而我和七姐，都随了你外公，长的高，方脸，你等着，我给你拿照片……”
    说话间，卢明的子女走了进来，卢云霞和丈夫陈进，卢跃进，还有一个十八九的小伙子，卢建国的儿子，卢军宏，又是一番介绍相见。
    林勰抽空进来找蔡致良，看着满院子的人，只能出去谈，随后提及区政府那边晚上宴请，要不要推掉。
    “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蔡致良摆手，问道：“你来这里考察过没有，东来贸易行有哪些可以投资的项目？”
    “那还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哪里顾得上考察，林勰指着不远处的工厂，道：“这不就是搪瓷厂，质量也过得去，东来贸易行可以考虑下一批订单，一年20万美元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先这样。”蔡致良点点头，总要有所表示的。
    “我刚接到省委那边的通知，陈高官后天临时有事，希望将会面安排在明天上午。”蔡致良只是适逢其会，做个见证，唱主角的还是葛瑞德。
    “你们希尔总裁赶得及吗？”蔡致良自是问题不大，只是葛瑞德还在马来西亚，可不一定赶得回来。
    “虽然有蔡董事长协助，南洋那边的进展依旧不太顺利，希尔总裁恐怕这周都赶不回来了。”林勰道：“所以有些文件，还得您签字才行。”
    “行，将明天的行程和资料给吴凯复印一份，我晚上看看。”既然蔡致良做主，就不只是东来贸易行了，道：“你通知肖海成，问他明天早上能不能赶过来，明秀地产还是要继续本行，买地，建商场。”
    虽然有些赶，路况不是多好，但是从浦江赶过来，时间也还算充裕。
    九十年代是真正的渠道为王，各大商场竞相争辉的时代。眼下正是一个机会，将明秀地产再往前推一把，在长三角遍地开花。
    对于明秀地产，林勰不好发表意见，只是道：“唐范前两天在镇江，离这里不远，考察了几家玻璃厂，也不知道离开了没有。”
    “你要是能联系上唐范，就一并通知了吧。”唐范作为专业人士，还是要参与的。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林勰说完便离开了。
    蔡致良返回院里，赵宝秀问道：“有事啊？”
    “嗯，明天早上有点事要谈，我下午再陪你过去吧。”刚才，赵宝秀和卢明提及明天早上去给外公扫墓的事情，现在蔡致良是去不了了。
    “你忙你的，将小杨也带去吧。”赵宝秀说的小杨，自然就是杨德山。
    “不用，林勰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吴凯跟着。”蔡致良道：“舅公，真是不好意思，本来约的后天，现在都赶到一起了。”
    “你做什么生意啊？”卢明问了一句。
    “我生意比较杂。”蔡致良也得想想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道：“我在这边主要做地产开发和进出口。”
    “就是外贸和建筑公司。”卢跃进见卢明没反应过来，插了一句。
    蔡致良点头道：“对，就是做对外贸易和盖商场。”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说话的是陈进，道：“前几天厂里来了一个港商，说是考察搪瓷品，就是你的贸易公司吗？我刚才在门口见那位先生，看着就有些眼熟。”
    “林勰就是东来贸易公司的，最近在扩展苏省的业务，是不是去过搪瓷厂，我倒是不清楚。”蔡致良想到刚才林勰说的，十有八九就是林勰。
    “是东来贸易公司。”陈进确认了一下，盯着蔡致良，道：“我们厂长说，这家贸易公司在香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在贸易行业还行，谈不上什么大公司。”在香港，基本上只有地产和金融行业才能诞生大公司，蔡致良随即问道：“表舅，听说你在做生意？”
    卢跃进苦笑道：“跟你这一比，我这哪里算什么生意啊，勉强糊口罢了。”
    “那您有没有兴趣做贸易，注册一家进出口公司，我也可以帮忙。”蔡致良再次问道。
    “你这是外资公司，跟我这不一样的。我有朋友在进出口公司上班，即便是注册一家公司，进出口方面的资质也审批不通过的。”卢跃进觉得蔡致良不了解这边的行情。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再注册一家国外的公司，也可以做进出口的。”蔡致良道：“或者东来贸易行给你下订单，然后你去跟工厂谈判。”
    “我考虑一下。”卢跃进倒是不了解，道：“我现在与人合伙做生意，不好现在就撂手。”
    “只要你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
    见卢跃进有些顾虑，蔡致良也没有再说什么。自从见面开始，蔡致良也在思考，该如何帮他们一把。
    人离乡贱，卢跃进的人脉关系大都在苏省，而东来贸易行的业务也是刚进入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的职位可以安排。
    其实资助他们做生意，或管理工厂，或经营商场，都是可行的办法，自力更生才是长久之计。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离开苏省，去粤省，或直接去港城，安排一个轻省的工作，不过这将是最后无奈的选择，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第260章 国库券

    肖海成还是连夜赶了过来，同蔡致良汇合的时候，难掩一脸的疲倦，而唐范早已经离开镇江，去往江浙，上午是赶不及了。
    “设计院开始出图纸，招投标推进会一直持续到晚上11点，然后连夜赶过来的。”肖海成打着呵欠，道：“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工程建设，从政府部门，到设计，总包，方方面面都需要兼顾统筹，来到浦江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你看我这眼袋……”
    “得得得，打住……知道你辛苦。”
    作为一个文科生，突然接触这么庞大的工程，必然会有些焦头烂额。蔡致良道：“过年时，我就同你们讲过，明秀地产的业务要向江浙沪扩张，这次来蓝鲸，先打通上层关系，而后再一步一步推进就是了。”
    蔡致良怎么说，肖海成怎么做就是了，道：“昨天接到林勰的通知之后，我跟卢襄商量了一下，以蓝鲸目前的发展状况，暂定2亿的投资额，您看呢？”
    “可以。”
    只是一个投资意向，2亿也足够了，已经比东来贸易行的投资强多了。东来贸易行的项目看着很多，涉及的资金也不过5000万，还有一部分是早之前就已经议定的，但是在整个经济形势低迷的情形之下，东来贸易行所带来的订单和外汇，是明秀地产不能比拟的。
    蔡致良道：“新世界发展去年就计划在大陆投资60个亿，明秀地产虽不要求后来居上，但是必要的土地储备还是要充裕，金河投资会持续向明秀地产注入资金。”
    “已经在向外拓展了，只是我同唐范，卢襄三人商议之后，将目标定在苏州，准备开发住宅，本准备过段时间，等土地项目落地之后再向你汇报的。”肖海成道：“苏州距离浦江更近，东来贸易行投资了好几家工厂，未来也便于出口。”
    东来贸易进入内地一年多，已经建立了广阔的人脉基础。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适当加快进度。”
    会见时间在上午9点，蔡致良见到了省委省政府的领导。
    葛瑞德一副欧洲人的面孔，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在东来贸易行进入苏省之后，凭借着轻工业联合会长的身份，从上到下刷了一波存在感。所以等蔡致良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很奇怪一家外资贸易公司的大股东突然变成了一个中国人，还说着比现场大多数人都标准的普通话，关键是太年轻了。
    今天就是一个签约仪式，供媒体宣传，都是提前已经议定的项目，在塞进明秀地产的投资意向之后，使得整个过程更加圆满。
    一切都显得中规中矩，蔡致良没有表现出让人惊叹的魅力，也不至于掉链子，一切都在商定的流程中。当然，最后蔡致还是发挥了一贯的钞能力，以东来贸易行的名义，捐了500万支持本省的教育事业。
    下午，唐范也赶到了蓝鲸，同蔡致良、肖海成讨论了南京路的商业地产，包括购物中心和写字楼，三年的建设期，将成为浦江市最高的写字楼。
    这是明秀地产在内地的头炮，必须得炸的震天响，才方便后续能够拿到各大城市最为核心的地块。所以蔡致良在资金方面给予了最大限度的支持，赔本倒不至于，顶多收回成本的期限会长的多，十年乃至二十年。
    “蔡先生，南京路的商业地产现在已经是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名字了。”说话的是唐范。
    “眼睛不舒服，就去休息一会儿。”看着肖海成不住的眨眼睛，蔡致良就来气，道：“名字啊……今年是马年，就叫，叫跃马广场？”
    唐范听完，只是撇撇嘴，有些后悔贸然提及此事。
    晚上回到浦口区的酒店，蔡致良见到了还处于兴奋中的赵宝秀，见到了七姨家的表妹，感觉面容有些相像，让蔡致良有些莫名其妙，毕竟按卢明的说辞，卢妮和七姨姥长得一点都不像。
    蔡致良再次见到卢明的时候，同前天还只是外甥女家的小辈，感觉大不一样了，毕竟昨晚上蔡致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新闻中，同省里的领导谈笑风生。意识到蔡致良所说的东来贸易公司，确实不是一家小公司。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好几亿的生意，还捐献了几百万的教育基金。
    昨晚的新闻很有意思，虽然明秀地产个投资额更高，却一嘴带过，重点介绍了省进出口公司同东来贸易公司的合作，还有资助教育事业，俨然一个爱国港商。
    “舅公，表舅在做什么生意啊？”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
    “也没什么正经生意，前两年跟他同学办药厂，期初还赚了些钱，去年厂子也黄了。”卢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倒卖那个……叫什么券来着？”
    说着还强调了一句：“犯法的。”
    卢明一时间想不起来，魏芝在一旁提醒道：“国库券。”
    “没那么严重。”蔡致良点点头，国库券曾经是很多公司的第一桶金，但是大多数因为从事变换莫测的证券市场，都湮没无闻，道：“这是政府债券，本就是可以交易的，我在香港那么也在做这方面的生意。”
    “这怎么能一样。”卢明指着蔡致良，道：“可不要那我老头子开玩笑，我清楚里面的门道。”
    “没有的事。”蔡致良笑道：“您要是觉得国库券不妥当，我可以资助他做其他的生意，比如药厂，人吃五谷哪儿有不生病的，注定离不了药，也可以跟我去香港，问问表舅喜欢做哪一行。”
    “收购国库券的人多了，怎么我就不能做。”听见两人的谈话，卢跃进走了进来，很不服气卢明的看法。
    “你别打岔。”卢明瞪了儿子一眼，道：“在本地做生意，和去香港发展，依你看来，该如何选择？”
    既然外甥女有心拉一把，卢明自也不会那么矫情，毕竟大儿子的病，小儿子还一事无成，只有女儿女婿在搪瓷厂里混的还不错。
    “表舅的人脉关系都在这里，随着经济形势的好转，自然是更容易成功。香港那边的生活条件自然更好，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建立新的人脉关系。”
    虽然总是说，树挪死，人挪活，但是大多数情况下，熟悉的环境中更容易取得成功。蔡致良是希望卢跃进能留下来的，毕竟这可是九十年代，经济迅速发展的十年，比在香港更容易取得成功。更有甚者，在外面几十年的奋斗，甚至比不上在当地的一套房子。
    如果卢跃进选择了舒适的香港，蔡致良也无所谓，只希望他将来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我还是想在国库券上试试。”卢跃进有些执拗。
    “你怎么分不清好赖呢？”卢明有些恨铁不成钢。
    “舅公，您坐。”蔡致良道：“国库券也可以做，需要一定的资金，我可以借你50万。”
    看卢跃进的样子，恐怕直接给钱是不行的，得顾及一下颜面，所以蔡致良只能说借，大家都有个台阶。
    “不用。”卢跃进摆摆手，道：“我这几年还有些积蓄。”
    “表舅，你听我说。”蔡致良道：“国库券的生意是不能持久的，毕竟国库券是有限的，当全国人民都了解他的价值的时候，就没法做了。你需要充足的资金，不然一年忙忙碌碌，却不一定有多少进账。”
    “唉……”卢跃进想想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军宏看着也就十八九岁，年纪还小，要不要继续上学，我可以安排他去香港，去国外留学也行，都不是问题。”蔡致良提及大表舅家的长子，卢军宏，如今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做。
    “你别操他的心，过两年我会托人安排他去搪瓷厂，只是近期搪瓷厂效益不好罢了。”卢明摆摆手，苦笑道：“他要是像跃进一样，我自然会供他念书，可惜啊，不是那块料，不适合读书。”
    “嗯。”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跟表舅一起去收购国库券，我也借表弟50万，你们路上也有个照应。”
    卢跃进道：“你不了解他，老实的很，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性格，还是让他进搪瓷厂，我有生意合作伙伴。”
    “表舅啊，本地已经没有多大的差额可赚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下一步，你得到更西边的省份收购国库券。”蔡致良道：“离开熟悉的地方，到人生地不熟的省份做生意，有些地方民风彪悍，难免发生冲突，有一个亲侄子在身边，比一个外人，尤其是精明的商人要可靠得多。打虎亲兄弟，表弟随舅公，又长得壮实，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的。”
    “行，听你的。”卢跃进也想到了某种可能，正如蔡致良所说的，亲侄子终究更可靠一些。
    “偏远的省份，话都说不通，还是留在本地做生意吧。”魏芝有些担心，道：“老三，你之前办药厂，就挺好的，也还能照顾一下亲朋好友。”
    这种事情，蔡致良不好再劝什么，遂没有言语，等着卢明的决定。
    “唉……”卢明紧皱眉头，片刻后方道：“那就闯一闯吧。”
    卢明是独子，长子刚出生，本也不用去朝鲜的，但他还是去了，骨子里也是有种冒险的基因，好四处闯荡，最后一锤定音。
    “昨天我不在，没有见到姨姥家的人。”蔡致良也不能厚此薄彼，道：“您帮忙问问，愿不愿意一起收购国库券，或者做其他生意也行。”
    “明天我问问。”卢明道：“你应该听你妈说过了，你姨姥家四个子女，老大是恢复高考之后的首届大学生，毕业后留在首都，老二跟跃进一样，医专毕业之后，在市里的大医院上班，已经当了护士长，老大的病，也是多亏由她，老三高中毕业，就接班进了军械厂，都是铁饭碗，估计不会做什么生意的。就是老四条件差一些，嫁的也不好，有可能会出来做点生意。”
    姨姥的家境明显要比舅公家要好的多，几个表舅表姨的前途也更好，九二年下海潮之前，可能性应该不大。
    蔡致良道：“区政府那边盛情难却，东来贸易行计划下一些订单给区里的工厂，搪瓷厂就是其中之一，姨夫目前是厂长助理，您这边提前知会一声。”
    陆云霞的丈夫陈进，是搪瓷厂厂长助理。
    卢明眼前一亮，随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蔡致良也没能待多久，随着昨日新闻的传播，行踪早已经落到有心人眼里，区政府的人很快再次登门，这次可就不好再婉拒了。
    不过，蔡致良带上了卢跃进，国库券的生意不能长久，还是得为未来的生意铺一铺路。

 第261章 回港

    晚上，蔡致良同赵宝秀谈及了自己的安排。
    “不能带他们去香港发展吗？”赵宝秀理所当然觉得，带他们去香港享福，更好一些。
    “也可以安排。只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安排他们做什么呢，不如留下来便宜。”蔡致良再次解释了一遍，道：“随着大陆经济的快速发展，机会远较香港更多一些。况且，您还要去北美，我也没有时间陪他们。”
    “但是，收购国库券也危险了一些。”赵宝秀有些担忧。
    蔡致良道：“草莽时代，各显神通，闯过去了才能有大作为，表舅精明着呢，没您想象的那么危险。”
    “草莽时代？”
    “过几年您就知道了。”蔡致良也不知该从何处说起，道：“赶上了这波经济大发展，就像二十年前的香港，抵得上几十年的奋斗。”
    “行吧。”赚钱方面的见识，赵宝秀自觉也不及儿子，问道：“那建国那边呢，总要去治病吧？”
    “也不一定非要出国的，我问过小表舅，他本就是医生，比我们都了解大表舅的情况，既然都说没必要，想来市医院足以治疗他的病。”蔡致良道：“最近一直在市医院看病，表姨在那里当护士长，也放心一下，就留些钱吧？”
    赵宝秀思索片刻，也只好如此，道：“那就留20万吧？”
    这点钱，蔡致良自也不放在心上，道：“行，还有他们三个购买国库券的150万，我明天让人送过来。”
    “这就准备回去吗？”
    “嗯，已经惊动了太多的人，明天估计也不会平静。我们后天走，从蓝鲸直飞深城，而后回港城。”蔡致良点点头，苦笑道：“这次是第一次，熟悉之后，等下次过来的时候，就没必要惊动其他人了。”
    “下次啊……”赵宝秀无奈，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道：“也好，你外公的生日也快到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外公可能都已经睡下，我明天跟他说。”
    了却一桩心事，对于蔡致良的安排，赵洪德没有说什么，这两天来来往往，精力已经有些不济。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赵宝秀向卢明辞行，并将20万的存折交到卢明手里。
    昨天的热闹场面，卢明也在场，心下了然，没有劝说什么，只是推辞道：“这个不能要，我和你舅妈这些年也有些积蓄，足够老大治病所需了。”
    “小舅，建国还年轻，不能就这么一直躺在病床上，想要早点好起来，就需要用最好的药物，最佳的治愈方案。”赵宝秀握住卢明的手，遮挡住存折，道：“别让孩子看见了。”
    他们说话间，卢军宏和卢健宏走了过来，说是工厂那边来人了，卢明遂将存折收起来。对于搪瓷厂来人，卢明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他这边准备还不充分。
    晚上，分离数十年之久的三大家子吃了一顿团圆饭，算是为赵洪德，赵宝秀送行，并准备了不少蓝鲸的特产。
    抵达深城的时候已经过中午了，蔡致良意外地看到了杨振清，带着一行五六个人的安保团队，在接机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只是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机场也不好多问。
    “这么大张旗鼓地做什么？”直到去酒店的路上，蔡致良方才有时间问道。
    刘振清道：“这也是防患于未然，华懋集团董事长被绑架，这几日被媒体爆料之后，一时间风声鹤唳，很多这几天开始聘请职业保镖，瑞安公司都被挖角了。”
    “人赎回来没有？”
    “人命关天，龚女士第二天就汇过去3000万美元，王先生依旧没有音讯。”刘振清感叹华懋集团真是有钱，道：“现在已经报警，想来不日就会有消息吧。”
    这已经是王先生第二次被绑架，上次是夫妻两人一同被绑架，后来龚女士被放回筹钱，花了整整1100万美元才赎回王德辉的性命。如今六年过去，时过境迁，但随着罪犯落马而逐渐放松警惕，不仅没有提高必要的安保措施，反而辞退了保镖，于是便再次被绑架，真是时也命也。
    说起绑架，就不得不提及华懋集团，这是一个很神奇的地产公司，既没有上市融资，也很少向银行借贷，却又能够不断发展壮大的地产公司，堪称奇迹。因为没有上市，不用向外界披露财报，以至于外界很难窥其究竟。
    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即便规模上无法与新鸿基地产、恒基地产等量齐观，但也属香港一流地产商之列，肯定比天门置业要强得多，也就不可避免成为绑匪嘴里的肥肉。
    在后世，这期绑架案之所以广为人知，不仅在于其中的警匪勾结合谋，而且三年之后被程龙拍摄成《重案组》，搬上了大银幕。
    “那绑匪没有再提出后续的赎金要求吗？”蔡致良问道，3000万美元也不符合王家的身价。
    “警方认为王先生可能已经不在港城了，让王太太按照绑匪的指示支付赎金，而多方追查之下，绑匪也失去了消息，没有再打电话过来。”刘振清也是感叹世风日下，道：“我就担心，道上的古惑仔有样学样，做这无本的生意，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了，谨慎一些总归是没错的。”
    “提醒一下金河投资旗下的这些公司高层，平时注意点。”蔡致良点点头，刘振清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这将是最后的疯狂年代，加强安保措施是很有必要的。至于这种现状，谁也无力改变。
    刘振清道：“已经同他们讲过，近期出门，至少得有一名保镖跟着。”
    酒店吃饭的时候，赵洪德问及此事，也是对身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保镖，反而有些不安。
    蔡致良便简单说了这桩绑架案，道：“只要自己警惕一些，出门多带两个保镖，不妨事的。”
    “说的轻巧，绑匪都是带枪的，唉……”时势如此，赵洪德思来想去，除了加强自身安保，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仿佛又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短暂休息之后，没有多做停留，蔡致良一行便返回香港，先送赵洪德回家，而后回到位于石澳的别墅，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安全指数很高。

 第262章 赛马车会与

    宏大的战争场面，一贯的吴氏暴力美学，在友情与背叛之间强大的感情宣泄，或许是主演的票房号召力不足，也许是江湖片已经走到了尽头，总之，已经上映将近两周的《喋血街头》扑的一塌糊涂。
    原时空中的《喋血街头》在暑期上映，档期同《赌圣》撞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而如今提早上映，却是遇到《方世玉》与《古今大战秦俑情》的前堵后截，三千万港币的制片成本，仅仅只有不到八百万的票房。
    东方影业很庆幸，而寰亚影业就有些恼火了，在本港扑街的电影，很难在外埠卖一个好价钱，已经注定蚀本，而且还不是一个小数目。
    与此同时，蔡致良对于《阿飞正传》更加期待。
    “强叔，坐。”
    王志强倒是消息灵通，蔡致良到家没多久，便找了过来。
    “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蔡致良为王志强泡了杯茶，道：“正在积极治疗，半年的疗程之后才能看出效果。”
    除了蔡明潮的病情，自然不可避免的谈到最近发生的劫案，王志强的消息来源很杂，知道一些刘振清所不清楚的消息，目前还只是在道上的人嘴里流传，不过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王太太支付第一笔赎金之后，劫匪便失去了联系，而警方在海岸搜查了很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要么就是已经远离香港，至少进入了公海，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过去，还没能找到。
    但是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赌厅的生意，进而提及了赛马会，这大概就是王志强的此次的目的。
    “我记得去年，赛马会好像被一家台资企业收购了吧？”
    说起澳门的赛马会，就不得不提及当年的赌王之争，最终的结局是叶汉败走澳娱，却又不甘心，而有了这项新式赌博。
    原本叶汉希望借由赛马车这项新式赌博，抢夺何家的风头，但现实确实很残酷。澳门的赌客大多来自于香港，而香港本就有自己的赛马会，以至于在澳门开展赛马车，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无论叶汉期初是如何的野心勃勃，都改变不了结局，在赛马车隆重开幕，经过短暂的兴盛之后，赌客逐渐对赛马车失去了兴趣，赛马车场变得门可罗雀，亏损越来越大。
    惨淡经营数年，再加上何家凭借着澳娱的广泛影响力，时不时地下绊子，至1988年的时候，亏损额已经高达10亿。在残酷的事实面前，叶汉再也无力维持，将赛马车场及经营牌照转让给台湾的朕伟集团。
    叶汉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他选择了朕伟集团，这可不是善茬，背后是实力雄厚的台湾社团，以至于名字都是如此霸道。
    但是在不了解背景的人眼里，就当做了一个笑话，对曾经的赌圣的一种嘲讽。
    “台湾、澳门两地已经展开对展开调查。”王志强到：“因为维修赛马车场，朕伟集团拖欠了工程款，已经被起诉到法院，甚至警方冲击赛马会大楼，清查账目。而在台湾，多项生意被警方查封，损失很大，估计此次在劫难逃。”
    “那又如何，还是你打算怎么做？”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强叔，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天道盟不是好惹的。”
    “好不容易成熟的果子，哪里轮得到我们去摘。”王志强也心下了然，道：“赛马车会的大头肯定是澳娱的，我们拿一点就好，赛马车还是很赚钱的。”
    财帛动人心，期初介入赌厅的生意，只是为了能有一份稳定的收益，如今已经是越陷越深，或许从踏入澳门开始，就已经洗不白了。
    “强叔，赌厅的生意已经足够了，没必要再节外生枝。”蔡致良考虑之后，直接拒绝了王志强的提议，道：“社团已经散了，绝对不能介入这两方之间的争斗，我们谁也惹不起。”
    这种生意，王志强和高威的分量是不够的，必须由蔡致良出面，而这恰恰是蔡致良要尽量避免的。
    “我们没必要介入他们之间的争斗，只是投资一些股份而已，赛马车场正处于低谷，价格并不高。”
    投资一些股份，是没有关系的，但也得等事态平息下来，照王志强刚才的陈述，这件事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王志强也不是笨蛋，要不然就不会成为蔡劭的左膀右臂，只是被利益迷住了双眼，不愿意深思罢了。
    “既然拿了好处，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到时候还由得了你拒绝与否吗？”蔡致良道：“等事态平息下来，如果还有机会，购买一些股份也无妨，现在且坐看他们各显神通好了。”
    既想拿好处，还想着一旦出事，能够置身事外，哪儿来这么好的事情。结果只能是两头不讨好，真成为双方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或成为其中一方的马前卒，得不偿失。
    送走王志强之后，蔡致良也是无奈的摇头，真的是老了吗，只想手里紧紧地攥着黄金，才能够有一丝可笑的安全感。
    第二天在明潮大厦，蔡致良见到了顾远德口中，在半导体领域成就卓越的木村博士。
    或许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而小试牛刀，木村博士撰写了一份研发计划，字里行间透露着“日本技术天下第一”的自豪感。
    这种感觉也没有错，当前日本的技术确实天下第一，无论是DRAM新技术的研发，还是高成品率的量产。
    木村博士大谈特谈自加入DEC公司以来，如何与同事一道努力，共计改进23道工序，将4M的DRAM产品良品率提高了1.8个百分点，对于为金河德州电子制定的改造计划，充满了自信，甚至可以保证，半年之内，可以将良品率提高到7成以上，高质量的DRAM产品使用寿命也将达到20年，比现在质量水平翻两番。
    此次见面，双方都很满意，蔡致良也不好打击积极性，自然高度评价了木村博士的能力与经验，对力微科技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
    但是等木村离开之后，蔡致良道：“顾教授，还是之前的两个目标，一个是加快DRAM技术研发，3年之内至少完成16M技术的研发，另一个就是制造成本，必须尽可能的降低。未来的金科科技不需要精益求精，天下第一的质量和技术，目前只需要掌握制造廉价芯片的技术就够了。你把木村头上的紧箍要收紧了，不要由着他们的性子，不然的话，凭什么同迅速崛起的韩国半导体争夺市场。”
    当初日本和美国之间的世纪大战，也不尽然是因为日本DRAM产品的高质量，最终得以霸占市场，依靠的还是两次价格战，直接冲垮了美国的半导体产业。换另一个角度，如果当初美国的DRAN产品成本同日本相差不多，即便是质量再差，凭借着本土作战的优势，以及强大的公关能力，依然可以过的很滋润。
    所以说，低成本制造技术才是力微科技未来生存的关键。
    “木村擅长高成品率的量产，这也是DEC公司的优势，廖成凯也联系了在日立做事的邵玉岱先生，主持过低成本制造技术的研发，我们会综合统筹，兼顾成本和良品率。”顾远德道：“随着韩国DRAM在北美攻城略地，日本减少半导体领域的投入，力微科技会尽快招聘到足量合适的研发人员，加快16M技术的研发。木村带来了一支完整的技术团队，这就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只要加大研发投入，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技术人员投入力微科技的麾下。”
    “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计划由力微科技取代金河德州电子，在港交所上市，不过得等到行情好转，金河开始量产4M产品的时候，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
    想要在DRAM芯片市场上，有一席之地，每年数亿美元的研发投入是必不可少的，就像最近市场上风头正劲的三星电子，每年的研发投入已经从十年前的几百万美元，上升到现在的6亿美元，并且还在持续上涨。
    而目前的金河德州电子并不具备自身造血的能力，只能依赖蔡致良持续的资金投入。短时间还好，长此以往，即便是有座金矿也不够这么消耗的，还是尽快上市，到市场上融资更为妥当。
    只是时间点的选择，并不由任何人控制，或许一年之内，也可能两三年之后，总之在五年之内就是了。
    如今也是提前跟顾远德和廖成凯通气，在低迷的市场环境之下，不要丧失斗志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第263章 劝

    一年一度的金像奖于本月21日，在去年刚落成的香港文化中心举办，位于九龙尖沙咀。
    东方影业凭借《赌神》、《黄飞鸿》、《喋血双雄》、《笑傲江湖》等多部影片获得近三十项提名。
    尤其是《赌神》，周闰发凭借这部电影，连续第四年获得金像奖提名，而之前已经三连庄，各大赌场已经开出赌注，赌一赌四连庄的可能。
    蔡致良也去了，半个月前还曾经再次受到文隽的邀请，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希望，却也好出去透透气。另一方面，赵硕去了澳门未归，而江之强也前往欧洲，同加西亚一起开拓那边的发行市场，蔡致良就作为东方影业的代表，以表示对金像奖的支持。
    眼下这种形势，大家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出门必然是前呼后拥，以防意外。到达文化中心的时候，嘉宾已经开始入场了。
    蔡致良自然是不需要走红毯的，直接进入文化中心，同香港影业协会的理事长洪祖星寒暄了几句，再次谢绝了颁奖的邀请。金像奖最初由《电影双周刊》创立和主办，但是一家电影杂志明显无法承担这个重任，于是从第6届开始，改由新成立的影业协会主办，直到数年之后成立金像奖协会，颁奖典礼的主办方才稳定下来。
    “蔡先生，这时候出门，不担心被人请去喝茶呀？”
    刚一坐下，倒是遇见了张国容，却是很长时间未见了。
    “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看看我身边这些保镖，要是他们此时能够跳出来，倒是能省不少心，也算是为港人的安危略尽绵薄之力。”
    蔡致良笑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国容，接着道：“你就穿着这身走红毯吗，可是不大协调呀？”
    “人长得靓仔就行了。”张国容今日着装甚是休闲，头发也有些散乱，道：“近几日《阿飞正传》又补了几个镜头，直接从片场赶过来的。”
    “5000万的巨制，听说要在暑期档上映？”
    “是啊，原本两部套拍的，但是投资商等不及了，需要抓紧进度，尽快剪辑出一部来。”
    其实也不能叫赶工，只是王佳卫太有个性了，大半年的时间，换做其他导演，别说两部套拍了，就是三部套拍，时间也绰绰有余了。
    张国容道：“如此仓促上映，票房不理想的话，估计就没有第二部了。”
    “由你来当主演，仅仅歌迷的数量，就足以撑起票房了。”蔡致良道：“刘振伟，陈勋旗如今都在东方影业，他们对王佳卫的评价很高。”
    王佳卫期初跟随陈勋旗做编剧，后来在永佳倒闭之后，被刘振伟带到重组之后的英之杰，最终凭借前年的《旺角卡门》而一鸣惊人，不仅轰下1000多万的票房，同样获得金像奖10项提名。
    虽然已经之前已经三次提名金像奖影帝，却由于张国容在歌坛的非凡地位，大多数人仍将他视为歌手，而不是演员，或许这也是他退出歌坛的主要缘由。
    “这才是让我担心的……”张国荣一脸无奈，似乎从《英雄本色》开始便是如此这般，不愿意多谈，问道：“今年的影帝归属，你怎么看？”
    今年金像奖最佳男主角的提名，周闰发凭借《赌神》，吴耀汉凭借《飞越黄昏》，洪金保凭借《七小福》与《八两金》，程龙凭借《奇迹》，许冠文凭借《合家欢》，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公布了。
    媒体的预测，这次程龙依旧是陪跑的，许冠文的机会也不大，大概率将会在周闰发、吴耀汉与洪金保三人之间产生。
    “竞争这么激烈，我哪里猜的出评委们的心思。”蔡致良道：“与其问这个很快就会揭晓答案的问题，还不如问我日本股市是涨还是跌？”
    “肯定是涨啊，这还用问。”看着蔡致良惊愕的表情，张国容道：“都说港人好赌，但是明目张胆的赌博又为社会所唾弃，于是就有了港交所，满足了大部分人的意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月初以来，日经指数从一度跌破点，开始上涨，至本周摸到点的边沿，让各大投资机构调高了东京股市的预期。日本媒体早已经举国欢呼，普天同庆，转了一圈，消除了股市中的泡沫，将沿着上次股灾之后的剧本，伴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再次向点发起冲击。
    蔡致良笑道：“只是暂时稳住阵脚而已，说不定哪天就跌了，不需要我给你分析分析？”
    “还是算了吧，反正我的投资也不多。倒是你这话可别让记者听到，明天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对于蔡致良对股市的预判，如今东京和台北的股民最有发言权了。
    张国容道：“我还是对金像奖的影帝感兴趣。”
    在音乐领域的成就不许赘言，拿奖拿到手软，但是在电影领域，三次提名金像奖，却仍旧一无所获。
    “我虽然不知道谁能够夺魁，但是周闰发的机会是不多的，大概率会在洪金保和吴耀汉两人中。”
    蔡致良道：“你也不用担心，明年的金像奖颁奖典礼上，《阿飞正传》会有一席之地的。”
    “因为之前已经三连冠了吗？”
    “你觉得《赌神》会比《英雄本色》更好吗？”
    先入为主，同样是江湖片，周闰发同样演技精湛，或许更胜一层楼，《英雄本色》也是难以逾越的巅峰。
    蔡致良更看好洪金保，毕竟传记类电影一向都是深得评委们的青睐，无论中外东西，俱都是一样的。
    当然，此次提名的几名后选人都相当有实力，无论是谁当选，都不会有什么异议，张国容也是一时无语。
    “唱歌其实也不影响拍电影的，有没有兴趣试试摇滚风，我最近……”蔡致良还是希望张国容不要这般决绝，如谭勇麟一般，退出颁奖典礼就好，没有必要直接告别歌坛。
    只是话为说完，便被张国容打断，道：“这是我思虑许久之后的决定，你就不要劝我了，电影领域也是一样可以合作的。”
    “好吧，我会支持你的决定。”虽然难免遗憾，蔡致良也不再提及此事，道：“你和《阿飞正传》剧组协调一下档期，把8月份空出来。《倩女幽魂》第三部已经延后了一年，影迷对你和小贤都很期待，最好能赶上今年的圣诞档。你要是有什么不错的剧本和电影项目，都可以推荐给东方影业。”
    “前些天，《秦俑》上映时，我已经见过程先生，聊了聊剧本。”张国容道：“听说邀请了数字领域公司的特效团队？”
    “这部电影的特效预算是1500万，比前两部的成本加起来都多，希望能够给观众带来更好的观影体验。”蔡致良道：“这笔费用看着不少，但是换算成美元，不过是100多万，在好莱坞也就是洒洒水。虽然有整个东亚的票房加成，却还是不能同北美市场相提并论，所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我看过明秀日报早期的评论，还有近期明秀娱乐报的头条，但是很多人同我讲，电影不只是特效。往前数二十年，没有特效，香港电影前辈依旧将东南亚变成港片的自留地。”这也是很多人的共识，毕竟如今港片在东南亚，乃至日韩都相当强势。
    “话虽如此，但是特效正在改变着电影行业，很久之前的《星球大战》、《大白鲨》，还略微有些粗糙，如今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产业，可惜了。”
    耳闻不如亲眼见，蔡致良道：“明年《终结者》续集就会上映，你到时就知道了。”
    随着嘉宾的入场，看到蔡致良同张国容聊天，开始围过来打招呼，人多口杂，也就停止了对特效的讨论
    蔡致良也见到了此次携《七小福》与《八两金》而来的章婉婷，共计获得16项提名。之前同章婉婷合作过两部电影，《秋天的童话》与《阿郎的故事》，不仅票房大卖，而且在金像奖和金马奖上大放异彩，为蔡氏影业的崛起立下了汗马功劳。
    还有凭借《七小福》与《八两金》两部电影获得了两个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洪金保，意气风发。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单独同章婉婷聊了几句，问问在移民三部曲拍摄完成之后，章婉婷有什么其他的拍摄计划，可以再次合作。
    东方影业虽然如今在商业方面很成功，但是在艺术领域，也就是拿奖方面，还是需要一位大导演坐镇，前提是不要像王佳卫那般浪费胶片。
    东方影业如今的实力，早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还需要章婉婷居中联络上映的小公司了，章婉婷表示暂时还没有合适的剧本，如果有需要，会联系东方影业的，蔡致良也很期待。
    还有作为颁奖嘉宾的巩丽，被禁映的《菊豆》于前天在日本上映，不知道是没去，还是已经回来了。
    蔡致良转悠了一圈，最后同徐可、施楠生聊了聊东方影业今年的拍摄计划，以武侠电影居多。只是有两次，徐可有意无意地提及蜀山剑侠的事情，蔡致良没敢接话茬，只能岔了开去。
    没过多久，颁奖典礼便缓缓拉开了大幕。
    本届金像奖影帝的归属，很快就有了结果，洪金保凭借着《七小福》第二次加冕影帝桂冠。张曼玉凭借着《不脱袜的女人》中的精彩演绎，获得最佳女主角，这个一直以来被评为花瓶的女人，从今年开始，或者说从去年的金马奖开始，拿奖拿到手软，都快成批发店了。
    等徐可凭借《黄飞鸿》上台领取最佳导演奖的时候，留下一脸落寞的吴玉森，加上最近《喋血街头》票房的失利，注定只能沉寂一段时间了。

 第264章 辞行

    赵洪德生日当天，蔡致良去的晚了一些，却是错过了一场大战，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你爷爷呢？”蔡致良一进门，就感觉不像过生日的气氛，反而是有些静悄悄的，只有赵志宇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啊……”赵志宇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蔡致良，道：“表哥，他们去医院了？”
    “他们？”蔡致良有些诧异，问道：“谁生病了？”
    “爷爷晕……晕倒了，赶紧送医院了。”赵志宇心有余悸。
    “晕倒？”蔡致良想起过年时，赵宝秀曾提起赵洪德的高血压，略微思索，道：“是因为高血压吗？”
    “不知道。”赵志宇摇摇头，道：“他们吵了一架。”
    “谁呀？”蔡致良皱眉，道：“你把话说清楚，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
    “我们下楼的时候，就已经吵起来了，他们都在吵……”
    “还有谁在家？”见赵志宇说不清楚，蔡致良左右四顾，既然赵志宇在家，就不会是一个人。
    “小姑姑在楼上。”赵志宇朝楼上指了指。
    蔡致良看了一眼厨房，最终还是上楼，邓小雅也在，被赵宝茜搂在怀里，一副明显刚哭过的样子。
    “表哥……”见蔡致良进来，邓小雅小声叫了一声，惹人生怜。
    “睡一会儿就好。”赵宝茜拍拍女儿的背，而后起身，同蔡致良道：“出去说。”
    或许这就是命运，去年为赵洪德算命的相师也没有算错，七十岁确实是一道坎，延迟了一年之后，终究还是爆发了。
    事情的起因，很早之前就有这方面的迹象，赵宝成与夏秋看上了赵志强的咖啡店，想要分一杯羹，但是被赵志强拒绝了。大年初一就已经闹过一出，父子二人还为此大吵了一架。现在想来，或许当初就是一次预演，发酵了几个月之后，一朝爆发。
    赵宝秀见到赵志强之后，便问起咖啡店的生意，毕竟过年的时候，还是愁眉不展的。赵志强就简单介绍了一下，相较于两个月前，自然是大有起色，赵洪德也在一旁帮衬，夸了好些话，而一旁的夏秋却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夏秋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起赵洪德老两口的生活多么惬意，而他们夫妇背负着巨额的外债，每天起早贪黑的艰难，又说起当后母的委屈，当初养育赵志强，是如何如何的辛苦，到头来还落得埋怨，更有甚者，要不是赵洪德夫妇居中捣乱，以至于赵志强如今竟然视他们夫妇为仇人一般。
    赵宝秀见惯了夏秋的做派，平时也懒得计较，眼不见为净而已，只是今天正好赵洪德的生日，这不明摆着添堵吗，自然是毫不留情的呵斥，在赵宝成和夏秋结婚之后，赵志强是过去一起生活过，也不过是三个月，当赵洪德夫妇不得不将孙子接走时，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夏秋自然也不是善茬，赵宝成也加入进来，从赵宝秀的做派，到蔡致良的目中无人，发达之后，不提携一下亲戚也就罢了，还坑自己的亲舅舅，推荐的股票尽是老千股。涉及儿子，赵宝秀指责他们夫妇食碗面反碗底，要不是自己儿子，早就被债主逼得卖房还债了，哪里还能这么逍遥。
    王东琴一方面恼火儿媳的做派，又认为赵宝秀说话太过分，没有一丝一毫的姐弟情谊，开始数落起赵宝秀一直以来的强势。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夏秋就更来劲了，将赵宝茜也稍待进去，整天啥也不做，在娘家吃白食。原本在一旁劝架的赵宝和与陈凤仪夫妇，也先后加入进去，乱成一团。
    还是杨德山听到里面气氛不对，走进来的时候，才注意一旁哆哆嗦嗦，扶着沙发站立的赵洪德。但是杨德山无意的闯入，似乎是印证了赵宝秀母子的强势，也由此引发了更激烈的争吵，赵洪德猝然晕倒，众人才慌忙将他送往医院。
    “我过去看看。”蔡致良转身就走，“还是那家医院吧？”
    “阿良，你别乱来。”赵宝茜叫喊了一声，以蔡致良如今的威势，想要发难的话，后果难以预料，虽然她也一肚子气，毕竟都是她的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哥哥，总不能成为仇人。
    “我只是去看看外公，顺便接我妈回去。”蔡致良觉得，赵宝秀此时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医院。
    “你等下，我跟你一起去。”赵宝茜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带着邓小雅和赵志宇同蔡致良一起去了医院。
    “大姐要是回去了，我得在医院看着。”
    “小雅呢，要不先去我那里住两天？”
    赵宝茜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也好。”
    医院很近，十分的路程，赵洪德以前生病就在这里，虽然医疗水平一般，蔡致良也来过这里。
    蔡致良和赵宝茜赶到医院的时候，先见到了赵志强，告知他们赵洪德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碍，虚惊一场，需要静养些时日。
    “阿良来了……”
    “嗯……”蔡致良张了张嘴，最后只能“嗯”了一声，走到床前，道：“外公，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说是好多了，从赵洪德的话音里，感觉虚弱的很。
    打完招呼，在诡异的气氛之中，众人静默下来，或许之前就已经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阿良，你坐。”
    “外公，您休息一会儿。”蔡致良握住赵洪德微微颤颤的手，道：“等您身体康复了，再说这些也不迟。放心吧，有我在。”
    “也好，唉……”赵洪德叹了口气，慢慢收回自己的胳膊，缓缓闭上眼睛。
    等赵洪德睡去，蔡致良与赵宝秀便离开了，顺便带走邓小雅，返回石澳。
    “宝茜都跟你讲过了？”在回去的车上，赵宝秀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有细说。”蔡致良笑道：“小姨总是欲言又止，说不到重点，我也只是大概猜到一些，后来在医院门口遇到阿强，也就能明白了。”
    “他们都以为，你外公将遗产都留给了阿强，都想着怎么抢回来呢。”赵宝秀哼了一声，冷笑道：“我刚开始只以为夏秋借题发挥而已，却未想这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手段，担心将来什么也得不到。”
    最后，赵宝秀倒是评价了一句，道：“阿成急躁了些，阿和也不是善茬，我算是看出来了，将来你外公还是得靠阿茜照顾。”
    在赵宝成夫妇和赵宝和夫妇看来，赵洪德做了四十多年的生意，虽然一直维持着数间店铺，总也有上千万的存款。他们如今也从事的同样的行业，对期间的利润知之甚详。赵志强的咖啡店能有如今的规模，一大半都应该归功于赵洪德的资金。
    蔡致良道：“您过两天就要启程去北美，就不要操心这些事。我刚才跟外公说过了，会处理好的。”
    “胡闹，你外公都病成这样，我怎么能离开。”赵宝秀很不满，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
    “不是我怎么处理，等外公身体康复了，自会处理此事。”蔡致良道：“妈，这件事用不着我们操心，而且也不应该由我们来操心，还是保持距离，您尽快启程。”
    见赵宝秀有些犹豫，蔡致良道：“妈，您还没看出来吗，我们才是多余的那个。”
    “罢了，那就明天过去和你外公说一声……”
    赵宝秀一脸苦涩，遂赵洪德的愿吧，她即便是留在这里，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赵洪德为难。
    第二天，赵宝秀和蔡致良去看望赵洪德，顺便向他辞行。赵洪德不愿意在医院久留，已经回到家中。今天一如昨日，人员很是齐整，或许觉得，既然已经闹开了，终究是需要一个结果，只是蔡致良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赵宝秀与蔡致良也就没有久留，告知自己明天要启程去美国之后，众人都有意无意地松了口气，便准备离开。
    “阿良，你跟我来一下。”赵洪德起身向书房走去。
    在书房里，赵洪德打开一个带锁的抽屉，竟然拿出一份遗嘱，不过看情形，应该是很多年之前立下的。
    蔡致良大致扫了一遍，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先划掉了属于赵宝秀的那一份，这也是最大的一份，有铺面和房产，赵洪德和卢妮当初经营的铺面，赵宝秀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早已经物是人非，没有当初的影子。接着又划掉了赵志强的那部分，他已经有自己的事业，就不需要赵洪德再操心了，毕竟赵洪德已经支持了很多，也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与惦念。
    “外公，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蔡致良将遗嘱递还给赵洪德。
    赵洪德心里暗自感慨，手心手背都是肉，只是就应了那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而吃亏的总是那个懂事的孩子。
    蔡致良随后便与赵宝秀告辞离去，并于第二日送赵宝秀到机场，登上去往新泽西州康复中心的飞机。
    也就在这一天，关于某知名女演员本绑架的新闻铺天盖地，这已经是本月第二起引起广泛关注的绑架案，因为港人对安全的担忧。蔡致良也计划扩充一下安保团队，除了专职做司机的帕塔，平时出门至少有三名保镖。

 第265章 劣势

    赵硕和韦敏在澳门呆了一周的时间，回来向蔡致良汇报澳门电视台的情况。
    1988年，澳门电视台改组，除了澳门政府和澳门旅游游乐公司之外，引入外来资本，主要是港资和日资。这其中就有无线台，据说最初看中邵一夫经营电视台多年的经验，又是多年的老友，希望由后者能够接手澳门电视台，但是一想到每年三四千万澳门元的亏损，自然是放弃了。
    随着外资的进入，电视台经过改组，也是有不少起色，广告费用涨了四倍，却依旧没有改变电视台亏损的局面。
    亏损的原因很多，首当其冲的便是人口基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澳门本地人都不愿意看。另一方面也有政府对电视节目的限制，除了按时播放葡萄牙国歌与大多数人都听不懂的葡语新闻，还有公益广告等规定节目，极大压缩了可能的盈利空间。
    “股权方面，东方集团至少会拿到五成以上。”
    赵硕此次去澳门，股权是最重要的议题，如果不能绝对控股，凭般诸多掣肘，就没有投资的必要，只能另寻他法了。除此之外，就是尽可能降低规定节目的放映时间和频率，以最快的速度实现盈利。如果以及是亏损的局面，长此以往也就是个累赘。这就需要赵硕居中协调，拿着上家的承诺去压下家，在同下家一起向上家施压，总之，能够两头通吃将会是最理想的局面。
    赵硕对此很有信心，虽然还没有合作共赢的说法，但是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澳门电视台的这个发行保障，加上东方影业的资源，绝对会呈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叠加。
    或许这将是东方集团辉煌的起点，也有可能最后落得一地鸡毛，每年三四千万澳门元的亏损额，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获得控股权之前，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一切静观其变，赵硕汇报完这次的见面过程，便告辞了。
    “丽晶酒店那边，伯恩斯有回音没有？”
    要是东京股市能够同台北股市一般，加权指数从点降到点，再到8000点，6000点……一步一个脚印，那该有多好，非要整什么幺蛾子，从这个月开始竟然又稳定下来，并开始回升，如今已经再次站在点上，让日本媒体欣喜若狂，似乎平成景气时代并未远去。
    这对蔡致良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原本能够说服伯恩斯的理由之一，日本的经济现状，由股灾进而引发楼灾的一系列经济危机，至少表面上已经不存在，反而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甚至某种程度上成为ELE公司的助力。
    不过，对于收购本身来说，价高者得，蔡致良虽然已经失了先手，却也未必没有机会。毕竟如ELE公司这般迅速扩张，债务缠身的公司，已经风光不了多久了，注定只能是过客，这也是丽晶酒店未来的命运，被转卖，一步步剥离优质资产，逐渐泯然众矣，而最终只能成就他人的垫脚石，一系列奢华酒店成就了四季酒店的盛誉。
    丽晶酒店的股权集中度很高，虽然伯恩斯已将三成的股份出售给日本EIE公司，依然手握超过六成的股份。
    “月初，我同伯恩斯先生的助理韦斯特见面，将收购价格提高到8500万美元，目前还在等伯恩斯先生的回应。正如我们之前分析的，伯恩斯先生决意功成身退，自然希望卖一个高价。据我得到的消息，伯恩斯已经否决了EIE公司的收购价格，还没有做最终的决定。”
    韦敏同时也表示了一定的担忧，道：“蔡先生，EIE公司目前的状况同我们之前预计不同，随着日本金融证券市场形势的好转，依旧能够从市场上获得大规模融资。以目前的像形势，高桥治则不会放弃丽晶酒店的股权，我认为收购价格将会超过1亿美元。而以丽晶酒店现在的估值，不过9500万美元，已经是一倍的溢价了。”
    “无妨，1亿美元也可以接受。金河需要一家龙头酒店品牌，要不是美丽华拖拖拉拉的，也不用如此费事，所以任何公司，还是控制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
    蔡致良也是摇头，美丽华酒店越发保守了，每年的盈利不断下降，却又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去年提议度假村项目，结果半年多过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当然，美丽华酒店同丽晶酒店也不冲突，一个算是高级酒店，另一个是奢华型酒店。
    希望高桥治则还能够保持理性，这显然有些不现实，毕竟从前年开始，已经两年的时间，大概率是不愿意放弃的。
    “保持同伯恩斯的接触，只要还没有最后决定，我们就还有机会。”
    这也不需要蔡致良吩咐，韦敏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近三个月以来，已经提出数种收购方案。
    蔡致良接着道：“另外，说服不了伯恩斯，那就先说服高桥治则，通知一下大内一龙，盯紧EIE公司，那么多融资和负债，总会有漏洞可循的。再者，如果短时间内说服不了伯恩斯，就尽量将这件事拖下去。”
    现在的形势明显对金河投资不利，但是时间拖的久了，形势还是有可能你转过来的。
    “好的，我会尽快通知大内先生。”韦敏自然清楚蔡致良对日本经济的判断，当下点点头，只是等待太过于漫长，最好还是能够从EIE公司下手更妥当。
    “还有其他事情吗？”
    韦敏道：“侨福集团的黄周旋向恒隆银行申请贷款18亿港币，温先生询问您的意见。”
    “问我做什么？”蔡致良有些差异，道：“只要符合条件，借给他就是了，还有嫌弃生意上门的。”
    韦敏解释道：“侨福集团借贷，目的是为了收购华人置业。”
    “那跟恒隆银行有什么关系，这是侨福集团的事情，只要有足够抵押的资产，管它拿来做什么？”蔡致良问道：“怎么，刘氏兄弟去过恒隆银行？”
    “那倒没有，只是温先生觉得您跟刘氏兄弟的交情，是否需要提醒一下，毕竟……”韦敏没有再说下去，似乎蔡致良同刘氏兄弟似乎还是有些交情的。
    “轮得到他来操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蔡致良没好气地道：“南洋那边的事情，催催他。”
    蔡致良的第一桶金就是从华人置业赚到的，现在依旧可以照葫芦画瓢，由金和证券出手，大赚一笔。
    “好的。”韦敏随即汇报了一些金河旗下各公司近来的大事，或是需要蔡致良签字，或仅仅需要知悉，都不是什么紧急，或重要的事情。
    “奔达集团的事情什么时候能有结果？”从过年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郑一鸣依旧没有同庞雅伦在收购奔达国际一事上达成一致。
    奔达国际作为一家上市公司，股权比较集中，奔达集团持有66%的股份。所以天门置业对奔达国际的收购，不经过奔达集团和大股东庞雅伦的同意，是不可能的。鉴于奔达集团因财务危机而对资金的迫切需求，郑一鸣提供了两种方案，一种是以天门置业股票加现金的方式，另一种就是以大概10亿港币，收购奔达国际34.9%的股份，以避免启动全面收购。
    当然，郑一鸣更希望以股票置换的方式完成对奔达国际的收购，这样无疑对天门置业更为有利，毕竟自年后透露出收购奔达国际的意向之后，股价上涨了许多。
    “最快也得下个月吧，汤臣太平洋背后有支持，也在尝试收购奔达国际，不过他们的资金不比天门置业，而且汤臣太平洋采用发行新股的方式筹集资金，如果发生最坏的情况，奔达国际被汤臣太平洋收购，天门置业就会启动对汤臣太平洋或者其控股公司川河的收购，一举数得。”
    韦敏道：“川河与汤臣太平洋虽然规模不大，却也有不少优质物业，有些还是原先属于澳娱注入的资产。一旦启动收购的话，也是有不小的隐患。”
    “那就当面鼓，对面锣的，让汤臣知难而退。”蔡致良道：“再说了，澳娱如今忙着收购澳门赛马车会，也不一定闲余的资金和精力来支持汤臣太平洋。还有澳洲铁矿的事情，问问铁矿石贸易的调查报告什么时候能够送过来？”
    “好的。”

 第266章 汽车厂动工

    进入5月份，去年底东京股市的做空计划，准备充分，不像当年做空美股时那么匆忙，一直截止4月中的时候，伴随着日经指数的稳定，才陆续平仓，最终收益定格在345亿港币，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金河投资都不虞有资金方面的不足。
    蔡致良也再次北上，筹划已久的汽车厂奠基开工，预计三年的建设周期。
    如果从1988年开始筹谋开始，中间经历了意大利的挫折，入股德国瓦格纳机械厂，粤省合资与选址，一直到今日的奠基，已经将近两年的时间。
    最艰难的是汽车制造和销售资质的申请，也不知道是去年蔡致良的游说起了作用，亦或是粤省政府不满意于自身在全国汽车工业中所处的地位，早有打造汽车工业基地的雄心，自去年年底开始，一连发放了好几张汽车生产的牌照。
    此次奠基仪式也邀请了省，市政府领导出席，以及粤港两地商界的朋友，这个被命名为恒远汽车的制造厂，投资10亿人民币，将成为继广汽标致之后，暂时位列粤省第二大汽车制造基地。
    恒远汽车厂的投资比例，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合计占四成的股份，深城资产管理公司占四成的股份，剩余两成的股份为粤省机械公司持有。
    恒远汽车公司董事长的人选，蔡致良在深城资产管理公司和粤省机械公司提名的三个人选名单中，选择了一个，吴振华，有欧洲留学背景，回国后进入二汽从事技术工作，在广汽标致成立之后不久调到羊城，出任主管技术的副总经理。
    金河投资提名了两个人选，一个是副总经理萧金博，也就是吴振华原先在广汽标志时的职务，另一个就是财务总监，从金河证券调派过去的邓强。
    5月的深城已经比较热了，尤其是今天，非常难得的好天气，以至于奠基仪式早早就结束了。
    蔡致良见到了陈紫金，就在上周，陈紫金新的任命下来，即将前往羊城任职，往后也还会经常打交道的，并祝福他前程似锦。
    而陈紫金也为蔡致良介绍了齐楚云，新任深城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长，往后深城这边的投资，就主要同这位齐先生打交道了。今天也就是打声招呼，简单聊了几句。
    “熙盛百货怎么样了，物流问题解决了吗？”
    此次奠基仪式，自然少不了杨乐，这座汽车厂往后也将由他来监管。
    “春节之后，经济环境并没有明显好转，消费欲望也随之骤降。另一方面，现在市面上假货横行，对整个市场的冲击非常大，也因此闹的民怨沸腾，短短两个月，以打击假冒伪劣产品为主题的整顿活动，已经持续数次。物流问题也就不解自解了。”
    总之就是，商品滞销的背景下，物流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杨乐叹了口气，自觉很难实现春节期间夸下的海口，今年实现2亿的销售额。
    “熙盛里面也有假货？”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类似事件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最严重的时候，1987年，不堪其扰的杭州人在闹市中心的武林门广场上点起一把大火，将5000多双温州的假冒劣质鞋一起烧掉，构成一桩轰动全国的新闻。
    今年假冒伪劣产品的市场上，温州依旧是首当其冲。
    “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市场上的假货太多了，也不止我们一家。”杨乐苦笑道：“劣币驱除良币，有时候真货还真没有假货好卖。”
    “这不是废话吗？”
    假货之所以为假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制造过程中偷工减料，成本自然低廉的多，能够在价格战中立于不败之地。
    蔡致良也懒得跟他扯淡，本只是问问熙盛百货的近况，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笑话。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将那些假冒伪劣的产品都清理掉。我到时会派人去查，要是还有劣质的产品，就换其他人来做。”
    “您放心，相较于其他百货，熙盛还是很规矩的，假货只是很少的一部分。”杨乐赶忙说道。
    蔡致良冷哼一声，可不相信这种鬼话，以杨乐刚才不以为意的表情，估计也不在少数，道：“你记住一句话，捞偏门是永远不能长久的。更何况，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可以树立熙盛百货良好的品牌形象，明白吗？”
    “等熙盛百货准备好，我会尽快联系媒体进行宣传。”杨乐能做上这个位置，能力自然还是有的，只是同优秀还有些差距而已。
    况且，从中央到地方，打击假冒伪劣产品已经成为一种共识，即便是有一道护身符，也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
    “你别笑，东来贸易行那边就没有此类问题吗？”
    蔡致良说的自然是一旁的葛瑞德，作为汽车厂的股东，处理完马来西亚那边棕榈油的问题，自然也到了。
    “赵国柱还是很有能力的，东来贸易行有专门的质监部门。”葛瑞德点点头，领导发货，自然要有所行动。近两年的时间，东来贸易行也成立了几家销售公司，主要销售衣服鞋帽，比如玛莲娜服饰，非凡运动，等等。
    盘子大了，也不可能事事都去操心，蔡致良也就是偶尔遇到的时候，提醒一下，只要不出什么大问题，一般也不会知道。
    “同天门置业交接好了没有？”
    既然郑一鸣不大看得上粤省这边的地产开发，自然要交给新成立的金河地产接手，仅仅保留会展中心项目，这也是天门置业当初进军大陆市场的桥头堡，也可能将会是最后的堡垒。
    “除了会展中心，天门置业在粤省的投资项目并不多。”
    如今的地产行业尚未起势，远不及港城地产业所能够创造的利润，天门置业本就没有深耕的计划，自然爽快的很。
    杨乐道：“会展中心原先的规划中，有一家五星级酒店，也是最后一个交接的项目，郑总那边似乎又有些犹豫，准备自己开发。相较于粤省其他城市，深城这里的地产市场相对成熟一些，海富花园的售价已经超过每平米4000元，或许三五年之后，就可以同新界的地价接轨了。”
    “你们商量好。”
    蔡致良听杨乐与葛瑞德汇报了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近期在内地的投资情况，下午去考察了正在建设中的医院，与李景浩就金河投资在深城的投资进行了一番交流，而后返回港城。
    回港第二天，蔡致良收到一封信，从郑慧赟处寄过来的，细细想来，已经将近一年没有造访香闺了。至于信的内容，郑慧赟说自己可能要结婚了，也不是很肯定，但言外之意，无非是顺便结束这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男欢女爱。有些事情，或许也应该当断则断，或许偶尔还可以再联系，随着眼界的越来越宽广，总是要向前看的。
    蔡致良想想，对自己来说，今年是真正的三十而立，也该考虑一下未来的事情，当断则断。辛苦奋斗数年的时间，如今攒下这么大的家业，也该有一个继承人，在未来合适的时间，掌控这艘巨舰。从现在算起，等他的继承人而立之年的时候，他就已经花甲之年，也该到退休的年纪。
    或许霍昕昕就是一个理想的选择，感情和亲情都是有的，想来也是能够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

 第267章 佳士得拍卖

    作为全球范围内，历史最为悠久的艺术精品拍卖行，佳士得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早前两百年，佳士得都不出英伦三岛，直到七十年代，才开始在全球建立办事处。香港第一次佳士得拍卖始于1986年，至今不过四年的时间，却早已经为富豪名流所钟爱，再次掀起收藏热潮。
    真应了那句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蔡致良自然也参与其中。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收藏的？”霍昕昕一边打着俄罗斯方块，一边问道。
    刚吃完饭，蔡致良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道：“很久之前了，上次在意大利买了一对翎管，你也看过的。”
    那还是前年的事情了，蔡致良将在意大利购置的股东和工艺品带回家的时候，正好霍昕昕也在。
    “我还以为你当时只是心血来潮了，哎呀……”现在的电脑，就是一个大型的砖头，即便只是用来玩俄罗斯方块，都有些不方便。
    “总要有些爱好的。”蔡致良笑道，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走了，下次买一个游戏机好了。”
    “等一下，马上就100行了……”霍昕昕倒是玩游戏起劲，对拍卖会兴致缺缺，又磨蹭了许久，两人方才出发。
    这个月的佳士得拍卖，选择湾仔的国际会展中心，是新世界的地盘，蔡致良早早就接到了请柬。
    “蔡先生，你好。”
    “徐先生，贺小姐。”蔡致良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想这对璧人介绍道：“这是我女朋友霍昕昕。”
    “霍小姐好。”徐晋亨与贺超琼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这位一身绿色连衣裙的女孩子，这还是蔡致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介绍，往常都只是女伴。
    “徐先生好，贺小姐好。”
    “收购电视台一事，感谢令尊的帮忙。”蔡致良提及澳门电视台。
    “蔡先生客气。”贺超琼道：“我爸爸还想请你喝茶的，两部赌片上映，赌场的生意火爆了许多。”
    不知道是《赌神》与《赌神》的火爆，毕竟是两部超过4000万票房的电影，亦或者是近两年有钱了，赌场的生意确实变好了，以至于王志强也想参与赛马车的赌博。
    “其实，相较于这两部电影，观众对令尊的传奇过往更感兴趣。”东方影业那边计划将赌王的经历改编成电影，只是贺家没有回应。
    “是吗？”贺超琼笑道：“都说星仔是蔡先生的化身，恐怕观众更想知道你是否如电影中那般神通广大。自从《赌圣》上映以来，已经很多人希望从我这里寻找答案。”
    “玩笑之言罢了，谁还能真有这种能耐。”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久到蔡致良都快忘记了气功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这才几年的时间，便有了如今的身价，赶得上几大家族数十年的积累，焉能不让大家浮想联翩。”贺超琼道：“我现在都有些好奇，你到底能是不是如星仔一般。”
    “这种情节只存在于电影中。”
    蔡致良笑着摇头，遂指着一旁的拍卖目录，问道：“徐先生今晚看上了哪一件？”
    “潘茜看中了那颗钻石，我陪她过来看看。”
    “听这话的意思，可是不情愿的很哪？”
    “呵呵……”两人的联姻，新老船王家族的交替，是当前港城最令人羡慕的一对眷侣，可惜了。
    进入会展中心，蔡致良也遇到了许多熟人，向这些生意场上结识的朋友介绍霍昕昕的同时，也为霍昕昕一一介绍。
    很快，蔡致良就见到了自己的目标，丽晶酒店的老板罗伯特?伯恩斯，早之前就通过郑家打探到了。
    丽晶酒店同这座会展中心本就是连在一起的，都是新世界郑家的物业。
    “伯恩斯先生，好久不见。”蔡致良同霍昕昕一起走了过去。
    罗伯特?伯恩斯见是蔡致良，苦笑一声，伸手示意，道：“蔡先生，美丽的小姐，请坐。”
    “这是我女朋友霍昕昕。”蔡致良一边介绍，一边为两人各要了一杯红酒。
    “今晚有伯恩斯先生心仪的艺术品？”
    伯恩斯道：“有一副油画，印象派大师莫奈先生的作品，黄色的稻田。”
    “既然喜欢印象派的油画，那应该去日本碰碰运气。”
    蔡致良也不懂什么是印象派，但是他知道梵高就是印象派的画家，好像是被归类为后印象派，只是不知道这位莫奈先生是前面的，还是后面的，不过终归都是印象派的。
    “前些年，日本人在全球高价购买了大量梵高的作品，最近经济形势不好，有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很多大财团都在卖画度日，境遇可是不大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梵高，亦或者为了向全球展示自己强大的购买了，日本人在全球各拍卖会上大肆收购梵高的作品，以至于八十年代以来，梵高的油画水涨船高。比如《加歇医生》，拍出了8250万美元的天价，实在是难以想象。
    “没想到蔡先生对此也有研究。”伯恩斯道：“如果蔡先生也有意向的话，我也只能退避三舍了。”
    “你误会了，我对油画没什么兴趣。”蔡致良摇摇头，道：“今晚有一件元青花，绘有孟母三迁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这是在质疑佳士得的信誉啊。”伯恩斯道：“元青花藏品的成交价，相较于数年前，下降了不少。”
    “如果是西方的艺术品，我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可这是中国的古董，有些事情可能西方人并不了解。”蔡致良道：“你说的也不错，价格降低了不少，那不就是因为假货太多的缘故啊。”
    元青花的历史很长，却又很短。一直以来，世界各国的收藏家们是不承认有元青花的，虽然使用这种颜料的历史更早，但是普遍都只认可明青花，因为元朝的历史不长，存世的元青花的数量也就极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被世人所认可，直到本世纪三十年代才发现一个印有“至正十一年”字样的瓷器，才逐渐为人所知。
    从本世纪六十年代开始，日本收藏家最先认识到元青花的价值，开始疯狂的囤积，最早引起世界关注的事件，是在1973年伦敦佳士得，一只中国元代青花釉里红镂雕盖罐，以3万英镑的价格起拍，最终以22万英镑（1亿8千万日元）天价成交，创下了当时除绘画、宝石之外的艺术品拍卖的世界最高记录。
    虽然依旧有人怀疑元青花的真假，却并不妨碍它不断刷新记录的成交价。继日本人之后，台湾人也同样发现了元青花的价值。
    只是同日本人的高价收藏不同，台湾人凭借着成熟的工艺，成为了名噪一时的老朝奉，致使元青花市场上假货横行，分不清真假，成交价格也就一落千丈，很多人也由此找到证据，以证明元青花的不存在。
    “这倒也是个问题，既然被佳士得拿出来拍卖，必然也是多方验证过的。”伯恩斯道：“还是中国人更了解中国的艺术品，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元青花的价值。或许你应该感谢他们，要不然元青花的起拍价会更高。”
    “还有日本的同行，没有了资本，自然就不会来同我抢。”绕来绕去，蔡致良还是提到今天的主题，道：“丽晶酒店创建二十年以来，成为全世界最奢华的酒店，如果伯恩斯先生选择功成身退，还是要为它寻找一个更好的归宿，让这份奢华永久地传承下去。”
    “那是自然。”
    曾在华尔道夫、希尔顿和喜来登等豪华酒店供职的伯恩斯有些自得，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创立一个全新的奢华酒店品牌。尤其是本港的丽晶酒店，为丽晶奠定了品牌高度，一度摘得多家评选机构“全球最佳酒店”的殊荣。
    “丽晶的奢华，会一直传承下去。”
    “新世界收购了华美达酒店，组建了新世界酒店集团，准备拆骨还债，或许华美达酒店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但那已经是新世界酒店的事情了。”蔡致良终究还是加了一剂猛料。
    “未来的事情，谁又能够说的准呢，金河投资不也一样可以成立酒店集团吗？”
    伯恩斯不以为意，却又充满自信，道：“华美达本就是加盟酒店集团，怎么能够同丽晶想比。即便是买家想创建一个全新的奢华酒店品牌，也绝对达不到丽晶的品牌高度。”
    “如果买家本身就是奢华酒店呢，比如喜来登，华尔道夫？”蔡致良道：“未来的事情确实说不准，所以才需要慎重。”
    既然挑明了，蔡致良也就直说了，道：“高桥治则或许很有诚意，但是EIE公司却不一定有这个实力，路遥才能知马力。”
    “多谢蔡先生提醒。”
    话已至此，蔡致良也就不再多言，静观其变就是。至于罗伯特?伯恩斯，当年雄心勃勃地创建了丽晶酒店，纵横市场数十年，也不是轻易能够被说服的。
    但是有一点，即便是计划功成身退，作为一生的杰作，伯恩斯自然是不能容忍丽晶酒店这个品牌的消失。于是，伯恩斯必然会再次启动对日本EIE公司的调查，是否确实如蔡致良所说的，就难免会有些旷日持久了。

 第268章 华美达酒店

    “我说你今天怎么有闲心陪我来这边闲逛，闹了半天，还是为了谈生意，唉……”霍昕昕叹气的样子，很是俏皮。
    “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蔡致良忙解释道：“这种场合，总难免遇到一些熟人的。”
    “是吗？”霍昕昕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是自然。”蔡致良道：“对丽晶酒店的收购，年前就开始谈，都是韦敏在同伯恩斯联系。”
    话音更落，却是郑佳纯走了过来，径直问道：“刚才看见你跟伯恩斯，谈的怎么样？”
    丽晶酒店使用的是新世界发展公司的物业，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没有什么结果，估计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伯恩斯有意，也不会拖延这么长时间，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蔡致良摇头，不愿多谈，恭贺了一声，道：“恭喜你啊，成功收购华美达酒店。”
    郑佳纯这次成功收购华美达酒店，为他赢得了《亚洲商业》杂志的“进行重大交易人士”的称号。
    “也就面子上好看罢了。”郑佳纯的笑容有些苦涩，有些事情也瞒不了蔡致良，道：“你了解北美，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我是宁愿没有收购这家酒店。”
    郑佳纯自从主政新世界发展公司以来，似乎诸事不顺，主导的两次大规模的收购都不尽如人意。
    第一次是去年收购永安集团，最终的结局是永安郭氏家族众志成城，保住了家族的基业。郑佳纯和新世界收购不成，反而因祸得福，因为收购过程迁延日久，遇到了股市大跌，永安集团的股价更跌至每股8港元，较期初新世界提出的17港元收购价一半也及不上，最终免于高价购入永安集团股份之外，亦不需耗用逾40亿港元巨资启动全面收购。
    但是在此次收购大战中，郑佳纯前期仓促发难，以至于打草惊蛇，中期犹豫不决，失误颇多，后期按兵不动，致使郭氏家族可以从容在市场上吸纳股份，为人所诟病，认为他撑不起新世界发展的重担。
    第二次是更大规模的收购，目标是在全球拥有800多间酒店，雄踞世界中级酒店市场的美资华美达酒店集团。
    这次收购，郑佳纯成功了，却给新世界发展带来巨大的生存危机。这次危机，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新世界发展在此次收购中，支付了28亿港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按照郑佳纯的计划，将华美达酒店拆骨，变卖其所持有的物业，估计可以回笼20亿的资金，如此一来，新世界就可以只用8亿元而取得华美达轩的全球酒店网络、特许经营权及其响亮的招牌。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笔交易刚刚完成不久，美国的地产市道陷入低潮，“拆骨”套现自然也就无法实现。这一切的缘由都同年初日本股灾密切相关，毕竟美国的地产本就虚高，只因为之前日本人疯狂购置地产，叫嚣要买下整个美国。如今日本公司面临生存危机，开始大规模抛售北美的物业以回笼资金，所引发的房地产业的地震可想而知。
    至于美国的房地产跌到什么程度，有个故事是这样的。在纽约，有位老兄在年初的时候，还有17亿美元的资产，等到下半年的时候，便只剩5亿美元，外加每年2亿的利息。鉴于资不抵债，负债严重的程度，银行担心损失过大，都不敢轻易让他破产，只能与他合谋，拖着不申请破产，还继续贷款给他还息，直到数年之后，房地产再次走牛。
    华美达酒店的价值到年底将至少缩水一半以上，目前的局面就是无人再敢接手，而新世界发展公司大量举债后，将背负着沉重的债务，陷入不可预知的危机之中。
    这次收购同上次刚好相反，郑佳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展现了非凡的财技和收购技巧，每一步都无可指摘，却最终导致这样的一个结局。
    “从美丽华酒店到丽晶酒店，我一直有意进入进店行业，直到现在依旧未能如愿。”
    蔡致良道：“如果，我说如果，新世界有出售华美达酒店的意向，金河投资可以接手。华美达酒店的全球网络和品牌，我都很感兴趣。”
    “你要接手？”郑佳纯有些诧异，随即皱紧眉头，有缓缓舒展，赶忙问道：“你觉得，下半年北美的房地产可以再次走牛？”
    “只要日本的经济形势难以扭转，北美的房地产市场就不会有什么变化，虽然日经指数再次攀升到点，但我并不看好。”
    蔡致良道：“北美的房地产市场或许三五年之后可以再次走牛，我等得起。”
    日本人在美国持有的物业规模太过于庞大，没有人能够接下这么大的盘子，那么房地产下跌的趋势就不会改变。
    郑佳纯也是调查过的，原本还希望蔡致良能有不一样的见解，只是此情此景，也实在不好判断蔡致良说的是真是假。在郑佳纯看来，都是商人，蔡致良也未必有那么好心，万一下半年北美房地产市场走强，新世界可就真成笑话了，毕竟没有谁比蔡致良更了解北美市场。
    况且按照蔡致良的说辞，如果日本股市好转，那些大财团恢复造血功能的话，就会停止抛售北美的资产，如此一来，还是机会，毕竟东京股市确实正在好转。
    “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那我等你的消息。”蔡致良也不介意，随着房地产市场的不断下跌，以新世界发展公司如今的情形，成功的可能性就越高。
    佳士得的拍卖也快开始了，蔡致良适时结束同郑佳纯的谈话，同霍昕昕一起走了进去。
    “听你们说话，像打哑谜似的。华美达在美国也是很知名的酒店，有什么不妥吗？”霍昕昕有些好奇，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也是住过华美达酒店的。
    “也没有什么不妥。”蔡致良边走便解释道：“美国正在遭遇一场楼灾，华美达现如今的价值，相较于新世界收购时的成交价格，估计已经缩水了四分之一，并且还在持续下降中，这也打断了新世界意图“拆骨”套现的计划。如果新世界现在出售华美达，可以尽快止损，否则的话，亏损的可就不止这四分之一了。”
    “那你还要接手？”霍昕昕没好气地说道。
    “华美达品牌在全球都有一定的知名度，这正是我所需要的。”蔡致良道：“就像我刚在跟郑少讲的，虽然美国正遭遇楼灾，但是过个三五年，房地产还是可以再涨起来的，就像本港1981年那般，金河等得起。但是新世界发展公司现如今负债严重，可就不一定等得起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到时候可别砸在手里，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话。”
    “凭我的实力，不存在的。”

 第269章 商议

    “10万。”
    “10万5千。”
    “12万。”
    佳士得的第一件拍品就是之前罗伯特?伯恩斯提到的那副后印象派的油画，不过伯恩斯并未能如愿，而是被刘鸾雄抢了先，拍出了1050万港币的天价，为本次拍卖会开了一个好头。
    现正在拍卖的是一个红色的翡翠手镯，颜色接近鸡冠红，起拍价10万港币。
    随着喊价的不断上升，达到15万的时候，蔡致良才不慌不忙地第一次出价。
    “30万。”
    一次性加价太多，突然就没有人争了。蔡致良也是这个意思，在众人还在观察火候的时候，搞一次突然袭击，拿下这个红翡手镯。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拍卖师喊出“30万两次”之后，有人再次喊价。
    “35万。”
    蔡致良皱了皱眉，只能接着喊到：“40万。”
    “50万。”
    “60万。”
    一次加价10万，场面进入白热化阶段，拍卖师不断活跃着气氛，仿佛是一场多么惊心动魄的大战，涉及上亿的资金一般。
    “120万。”
    等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蔡致良便不再喊价，在拍卖师喊出“120万三次”之后，略微有些遗憾地敲下了手中的木锤。
    尘埃落定之后，霍昕昕问道：“红翡镯子挺好看的，你怎么不接着喊了？”
    “这个镯子的材质算不上极品，估值也就在30万上下，120万已经是四倍的价值了。”喊出90万的时候，蔡致良都觉得自己快疯了，没想到还有人比自己更疯狂。
    “改天我们去中环的珠宝店看看，极品的翡翠虽然少，却也不是没有。”
    霍昕昕却是问道：“那为什么会涨到120万，那个人你认识吗？”
    “个人喜好不同，有的人可能比较喜欢翡翠吧。”蔡致良再次瞥了一眼，确认没有见过，道：“我没有见过，怎么了？”
    霍昕昕道：“可能是错觉，感觉在故意跟你较劲。”
    “有吗？”蔡致良也不在意，道：“或许吧。”
    翡翠之后，便是那颗钻石，被拍卖师天花乱坠地介绍一番之后，以35万的价格开始起拍，最终自然是没有逃脱徐公子的掌心，博得美人一笑。
    今天一共有11件拍卖品，元青花是倒数第二件，在此之前，蔡致良也有出手，只是没有收获。
    “290万。”
    “320万。”
    “340万。”
    听着一个个蹦出的数字，霍昕昕看着一旁悠闲淡定的蔡致良，问道：“你准备在什么价位是喊价？”
    “已经在喊了。”见霍昕昕一脸鄙夷，蔡致良指着前面两排，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中年人，道：“那是蓝志远博士，现在给我当顾问，那几件在意大利购买的古董，都是他帮我鉴定的。”
    话音刚落，便听见蓝志远喊道：“450万。”
    “所以说，你今天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谈生意的。”霍昕昕的思维有些跳跃，再次旧事重提。
    “有些事情，只是我不大好出面而已，就像刚才30万的镯子，硬生生地抬高到了120万，真以为我像星仔那样，有特异功能。”
    这个话题不好再继续下去，蔡致良进而问道：“你觉得这个元青花罐能涨到多少？”
    霍昕昕自也不会在纠缠下去，道：“我对古董又没有研究，嗯……1000万吧。”
    霍昕昕凑了一个整数，或许是近期少了日本人的参与，元青花罐并没有涨到那么高，最终以930万的价格被蓝志远拍到。
    最后一件拍品也不是什么压轴的东西，岭南画派创始人高奇峰的一副骏马图，可能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过，同样被蓝志远以21万的价格拍得。
    蔡致良走过去同蓝志远聊了几句，自有人去处理后续事宜，便同霍昕昕一道离开了。
    “阿良，今天可没见你怎么出手啊。”说话的是刘鸾雄，带走了今天价值最高的一副油画，道：“你就应该压死吴权珠那个衰仔。”
    “吴权珠？”蔡致良犹疑了一下，问道：“吴权珠是谁呀？”
    “就是跟你竞争红翡镯子的那个，你竟然不知道。”刘鸾雄笑道：“他家那个做纺织品的作坊，被你挤破产了。”
    “都破产了，还能这么大方？”蔡致良不太相信这套说辞。
    “吴家又不止这点产业，房地产还是有得赚。”刘鸾雄道：“对了，红梅电器的成洺全是他姑父。”
    得，这还都凑到一起了。原本在邓家出面协调，茶楼街事件圆满解决之后，去年年底郑一鸣又从奄奄一息的红梅电器挖下一块地皮，用以房地产开发，真是旧恨又添新仇。
    “那也用不着这样浪费吧，那个红翡的镯子明显不值那么多。”蔡致良觉得这个理由有些好笑。
    “谁知道呢，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刘鸾雄道：“或许人家觉得你眼光好，能看出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就祝他好运了。”这是第二次听到这种论调了，蔡致良随即岔开了话题，说起之前韦敏的汇报，道：“侨福集团在收购华人置业。”
    “虚张声势而已，不用理会他。”刘鸾雄不以为意，道：“无外乎就等着我从市场上收购股票，以抬高股价，好抛售套现。”
    既然你不在意，蔡致良就放心了，反正尽到提醒的义务，接着该怎么整就怎么整，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送霍昕昕回去的路上，霍昕昕总是欲言又止，蔡致良只好问道：“什么事啊，让你这么难为情？”
    “我妈请你吃饭。”霍昕昕笑吟吟地盯着蔡致良。
    “别这么看着我呀。”蔡致良靠在椅背上，舒展身体，半晌才问道：“都有谁啊？”
    “小姨，表姑，大伯……”霍昕昕盘算着可能的长辈，道：“反正都是一些长辈，以前经常来我家，你大都见过的。”
    那是以前，现在能一样吗，否则霍昕昕也不会欲言又止了，估计还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时间啊？”
    “明天。”
    “这么急吗？”这是不给拒绝的机会啊，蔡致良道：“你来安排吧，需要带些什么礼物？”
    “也没有这么急啦……”
    就在蔡致良同霍昕昕谈论着未来的饭局时，郑佳纯也回到家里，同老鲨胆说及蔡致良有意收购华美达酒店的事情。
    “金河投资意图收购丽晶酒店，我听伯恩斯说起过，只是伯恩斯之前倾向于日本的EIE公司罢了。”
    郑玉彤对丽晶酒店的动向很了解，毕竟是自家的物业，道：“美丽华酒店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打电话问过，金河投资确实入股了美丽华酒店，股份还不少，有4.3%。”港城就这么大，都在做地产和酒店生意，郑佳纯与杨秉政也认识，道：“蔡致良想拉着美丽华酒店到大陆去投资酒店，只是近期大陆经济形势不明朗，何叔叔又比较保守，董事会就没有同意，所以蔡致良从去年起，开始打丽晶酒店的主意，如今又盯上华美达酒店。”
    这种说法还是比较可靠的，郑玉彤问道：“北美的房地产呢，下半年的走势，也需要尽快调查，我也联系一些老朋友。蔡致良这个人不简单，这才几年的功夫，资产就已经膨胀到如此程度，我们防一手总归是没错的。”
    当初收购华美达酒店，本只准备留下全球的酒店网络和华美达这个品牌，拆骨套现，如今面临房地产断崖式下跌，直接套现回笼资金也不是不能考虑。
    自家人知自家事，新世界发展公司的负债已经从去年的20亿，上涨到65亿之巨，随着一些地产物业的陆续开工，这个数字还会继续上涨。
    “我有些朋友毕业后，直接去了华尔街，这次收购华美达也多亏他们帮忙。”郑佳纯道：“我尽快去北美一趟，请他们帮忙调查一下房地产行业，最近是否有什么利好的消息。”
    “也好，不要显得太急躁。”郑玉彤终究还是退而不得，尚需要为儿孙辈保驾护航很长一段时间。

 第270章 入主奔达国际

    蔡致良收到郑一鸣关于国际铁矿石贸易报告的时候，经过两个多月的交锋，天门置业与奔达集团正式就收购奔达国际，达成一致。
    鉴于奔达集团糟糕的财务状况，庞雅伦拒绝了郑一鸣股权置换的提议，选择了现金交易。经过数轮谈判，奔达国际的估值为28亿港币，对于奔达集团所持有的65%的股份，天门置业将以每股6.5元的价格发行新股，集资10亿用以收购奔达国际34.9%的股份，剩余三成的股权将由金河证券配售给独立第三者。
    “蔡先生对铁矿石贸易感兴趣？”奔达国际已成定局，寒暄了几句之后，庞雅伦边说起铁矿石贸易，以金河投资的财势，如果能够达成这项合作，这对作为地头蛇的奔达集团，无疑是极为有利的。
    “钢铁是最基础的工业，又号称工业的粮食，随着全球经济的快速发展，必将迎来更为强劲的需求。”蔡致良道：“现在正是拓展矿业的好机会，我非常感兴趣。”
    “不知金河投资打算投资多少？”庞雅伦再次问道。
    “1亿美元。”蔡致良说了一个数字。
    庞雅伦道：“如果金河投资仅有这点诚意的话，我认为就没有必要投资铁矿石，还不如投资本港的房地产，可能收益率更高一些。”
    “是吗？”蔡致良道：“我做过调查的，在澳洲承包一座高品质的铁矿，1亿美元也是绰绰有余的。”
    矿山都是有开采期的，等开采期一结束，这座铁矿也就基本上废了，因而一般都采取承包的方式。
    “如果只是承包一座铁矿，从开挖到掘进的各种机械设备，也不过数千万美元而已。”庞雅伦似是认可了蔡致良的调查，问道：“蔡先生准备使用哪种运输方式呢？”
    “自然是海运。”这还需要问吗，海运是最便宜的。
    “你可能不太了解澳洲铁矿的情形。”庞雅伦开始为蔡致良科普道：“澳洲的铁矿石不仅储量丰富，而且具有良好的采矿条件，也因此备受全球投资者的青睐。但是根据目前勘测的数据，90%的铁矿石集中在地广人稀的西北地区，没有铁路，物资运输只能搞公路运输，在在矿山至港口间的公路上，即便使用超长列车，也极大增加了运输成本，并限制了开采规模。如今，便于铁矿石运输的优质矿山都已经被承包出去，金河投资承包矿山的时候，只能探查一些更偏远的地方。所以，蔡先生如果想要在矿业有所作为，1亿美元是远远不够的。”
    铁矿的运输，不仅只有海洋运输，还包括从矿山到海港之间的运输，这也是运输成本的大头。
    既然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大致明白了，也就是在承包矿山的时候，需要先修一条路，而修路的费用甚至远高于挖矿发费用。”
    庞雅伦道：“从长远规划来看，最好是一条铁路。”
    铁路的运量自然远大于公路，却也意味着需要数倍的投资规模。虽然蔡致良觉得铁矿石是不愁卖的，成本过高的话，必然极大压缩金河投资的利润，甚至赔本，这并不符合金河投资铁矿石的目的。
    “还是修公路吧，多购买一些运输车辆。”其他公司可以这么做，金河投资自然也可以。
    “从皮尔巴拉到港口的铁轨主干道正在规划，这是政府基建项目，如果金河承包矿山的话，只需要修一小段，将铁轨连接到皮尔巴拉就好了。”庞雅伦比划了一下，道：“也不是很长。”
    就算是不长，崇山峻岭之间，铺设铁轨的难度也要大的多，要不然早就被其他投资者捷足先登了。
    “先现场勘查一下，评估一下可行性，再估算一下成本。”涉及数亿美元的投资，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便是中间出现差错，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资，直到收回成本的那一刻，压根不存在中途撤资的可能性。
    论及郑一鸣组织的关于铁矿石贸易的调查，还需要做更进一步的调查，论证，评估，做到心中有数。
    “奔达集团准备投资多少？”
    “奔达集团可比不得金河投资家大业大。”庞雅伦思索片刻，说了一个数字：“以目前的财务状况，最多只能拿出5000万美元。”
    “行，剩下的金河来出。”蔡致良也不在意，拉庞雅伦上船，无外乎利用其地头蛇的身份，初期便与同一些机构和部门打交道，道：“等勘察结果出来，就开工。”
    以奔达目前槽糕的财务状况，庞雅伦也不介意将公司暂时绑在金河投资的船上，用铁矿石项目获得银行的谅解，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奔达国际子公司中，有一家智利的电话公司。”智利电话公司，这是奔达国际除了地产之外，蔡致良觉得比较有价值，适合投资的海外公司。
    “如果想出售这家公司的话，我可以帮忙联系。实不相瞒，我之前便有出售这家电话公司，以回笼资金的计划。这家公司是智利最大的电话公司，占据65%的市场份额，并不缺少买家。”
    庞雅伦以为蔡致良想要出售这家公司，之前郑一鸣也表露了这方面的想法，毕竟奔达国际真的可以称得上“国际”二字，意大利的地皮，智利的电话公司，距离香港都太过于遥远，不方便管理，而且天门置业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国际化方面的倾向。
    但是另一方面，智利也不算是小国，经济发展勉强还算可以，能够占据65%的市场份额，却也不至于仅仅只有10多亿的估值。也说明智利的电话通讯市场，还存在巨大的潜力可以挖掘。
    “不不，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出售的意向。”蔡致良问道：“你应该知道，港交所市值最高的公司是哪个。”
    “香港电讯。”香港电讯重组上市之后，成为港交所市值最高的公司，达到800亿，最近正在着手股权改革以应对即将开放的电讯市场，金河投资也有意成为股东。
    “我希望以电话公司为契机，垄断智利的通讯市场，进而在南美通讯市场拥有一席之地。”蔡致良之所以感兴趣，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以智利为代表的南美国家，私有化十分彻底，更容易形成垄断行业，而垄断无疑是最赚钱的，这也是南美地区经济不咋地，却依旧能够培养出世界首富。
    “说实话，来自香港的资本，并不具备这方面的优势。”庞雅伦道：“更何况，在智利独裁17年之久的皮诺切特下台了，新总统已经于今年3月宣誓就职，这是一个民主斗士，必然会对之前的军政府进行清算，尤其是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
    “自然不会是香港资本，进入智利的将会是美国资本，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作为美国的后花园，来自美国的资本才拥有最大的话语权，因为这里的经济发展源自于同美国经济的密切相关，蔡致良计划由金鹿投资来做大股东。
    “皮诺切特的经济政策保证了智利经济的快速发展，至少表面上欣欣向荣，新总统根基不稳，不会这么激进的，他的前辈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蔡致良不以为意，问道：“现在的董事会是奔达集团派过去的？”
    “那倒不是。”庞雅伦摇头，道：“基纳德机械集团，也就是智利电话公司的上任股东，自从1981年遭遇由第二次石油危机引发的全球经济危机之后，境遇一直都不太好，负债累累，最终在铜矿与电话公司之间选择了铜矿，将电话公司出售给奔达集团。我原本打算换掉CEO，但是一直没有顾得上，现在它属于你了。其实，从近几年的经营状况来看，这位CEO皮德先生还算得力。”
    “皮德……”蔡致良记住了这个名字，能力强弱与否，还需要进一步考察，最好从香港这边派人过去接管。
    很快，便有人请两人去参加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告天门置业入主奔达国际。

 第271章 吃饭

    今年的世界杯在意大利举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阿拉亚邀请蔡致良前往意大利观看比赛，实力强大的意大利队志在卫冕。
    蔡致良向朱国信了解了一下BAM公司最近的境况，却是发展越来越好，当初的投资也已经有了不小的汇报。
    不过，这届世界杯注定是不属于意大利的，大概率就不需要打扰阿拉亚的清静了。
    李月婷请蔡致良到家里吃饭，而蔡致良也顺路回浅水湾的家里看了看，毕竟离得也近，虽然定期有人打扫，时间长了，却也难掩一种若有若无的味道。
    同霍昕昕所说的不同，没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就蔡致良一个人，过来吃顿便饭而已，如很久之前一般，却又不一样。
    “阿良，我就说刚才从窗户看到房间里有人。”
    蔡致良道：“阿婶，好长时间没有过来，进去看了看。”
    “物业那里每个月都会打扫一次。”李月婷道：“你妈前些天回来，怎么也不多待几天，都没有说的上话，就又匆匆忙忙走了。”
    “您知道的，寻亲一直是我妈妈的心愿，这次回来就先去大陆那边停留了一周。”蔡致良道：“回来半个多月，我妈一直不放心北美康复中心那边的护理，着急回去。”
    李月婷问道：“那你呢，还准备过去吗？”
    “过些天，大概月底之前吧。”
    蔡致良走进客厅，道：“霍叔没在家啊？”
    “你先坐，昕昕……”李月婷朝楼上喊了一句，道：“她大伯年纪大了，早上起来有些气喘，你霍叔过去看看。”
    李月婷回头看看时间，道：“应该也快回来了。”
    “就是在中学当校长的那个伯伯？”蔡致良问了一句，之前听李月婷说过，本来就计划让霍昕昕毕业后去中学当老师的。
    “是的，就是他。”李月婷道：“之前你的提议，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只是你也知道，读书不多，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去问了问她大伯。”
    蔡致良的提议，也就是建议霍昕昕去美国深造，一个就是按照爱好去学制片、导演，另一个是学管理，也就是MBA课程。
    李月婷已经不像去年那么排斥电影行业，毕竟如今正是港片最辉煌的时刻，台前幕后的从业人员超过十万，周边时刻都能够遇见削减了脑袋往里挤的人。
    蔡致良重点向李月婷描绘了电影行业的美好蓝图，霍昕昕毕业之后可以进入东方影业当制片，至于学MBA课程，纯粹就是一个陪衬，事有万一，先将人忽悠到美国再说。
    现在是时候揭晓最终的答案了，蔡致良觉得答案应该不是霍昕昕想要的，毕竟李月婷说的这么慎重。
    果然，李月婷道：“她大伯建议去读MBA，其实在中文大学商学院就可以读，这是亚洲第一所提供MBA课程的大学，已经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不一定非去美国深造。”
    “这件事，您跟霍叔叔，还有昕昕商量好就行，我觉得她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眼见公关彻底失败，蔡致良也是无语，道：“如果去美国的话，我可以联系几个朋友，写几封推荐信。”
    “还需要推荐信吗？”
    “商业社会也是需要互助互利的。”蔡致良道：“昕昕本科读的南加州大学，马歇尔商学院在全美还是有很高的知名度。”
    “我再和你霍叔商量商量。”李月婷自动滤除了霍昕昕的想法。
    没说几句，李月婷就记起厨房的煲汤，跟着电视中的美食节目学的新式煲汤法，也就没有假菲佣之手。
    “还以为能够挣脱樊笼，还是不行啊。”霍昕昕慵懒地出现在身后，已经有一会儿了。
    “放心吧。”蔡致良信心满满，靠在沙发上，悄声道：“你妈妈这儿有些话不好直说，不是还有你爸，他老人家可是很通情达理的。”
    “还以为你有什么妙招的，早知道我就自己去跟我爸说了。”霍昕昕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霍云天一般不会拒绝霍昕昕的想法，毕竟是女儿嘛，不像儿子那般要求严格，也没有李月婷那么多额外的想法。
    说话间，霍云天和霍晟晟从外面走了进来。
    “霍叔。”
    “爸，大伯身体怎么样？”霍昕昕上前接过霍云天手里的袋子，问了一句。
    “可能是花粉过敏，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我就先回来了。”霍云天说的轻松，大概也不严重，“阿良，坐，正有事要问你呢。”
    “您说。”蔡致良坐在一旁，以为是霍昕昕的事情。
    “前两天，有个人找到晟晟寻求投资，说自己是制片经理，拿着一个剧本，还有华仔的片约。”霍云天笑道：“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又不了解这个行业，调查了几天也没有什么头绪。不过，剧本大概还是蛮不错的，你是行家，帮忙看看。”
    “昕昕看过没有，她不是想当制片吗，可以先锻炼一下筛选剧本的能力。”蔡致良问道：“哪家公司的？”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霍云天自动滤除，道：“是一间工作室，叫天隆工作室，你听说过没有？”
    “没有。”港片的产量将达到200部，大大小小的制片公司，工作室遍地开花，蔡致良大都是没有听说过的。
    “这是一个武侠剧本，自去年东方影业的《黄飞鸿》和《笑傲江湖》大爆之后，武侠电影很受欢迎。”
    霍晟晟将剧本递给蔡致良，补充道：“华仔在台湾有众多的影迷和歌迷，只要将电影拍出来，本埠票房加上海外票房，肯定能大赚一笔的。”
    后面的话，应该是制片公司的人讲的。如今，拿着明星和名导的片约去拉投资，正逐渐成为一种常态，也说明资本大潮正在到来。
    确实是一个武侠剧本，包裹着一个很老套的故事，家族之间的争斗与男女之间的爱情冲突。
    怎么说呢，拍是可以拍的，正如刚才霍晟晟说的，有外埠的票房保证，以港片如今在东亚的强势地位，至少保本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但是必须有一个懂行的人监督资金的使用，毕竟这家天隆工作室只是一家小公司，说不定还是刚刚成立的，规不规矩都很难说。万一只是想捞一笔，随便拍几个镜头交差，更有甚者，直接消失不见，都是有可能的。
    蔡致良跟霍云天和霍晟晟说明了自己的顾虑和一些行业乱象，由他们自己做决定。
    “那还是算了吧。”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在不熟悉的领域，既然有风险，霍云天打了退堂鼓。
    “我觉得可以试试，阿良不是说了吗，只要能够将故事完整地拍摄出来，还是有得赚的。”霍晟晟不打算放弃，道：“东方影业缺项目吗？”
    “东方影业的制片已经排到明年了。”蔡致良自然不打算参与，道：“我改天解释赵硕给你认识，找一个靠得住的制片。”
    “别谈论电影了，吃饭。”李月婷喊了一声。
    霍云天还拿出了一瓶据说已经珍藏十余年的金门高粱酒，这么热的天气，远不及啤酒来的爽快。蔡致良喝的满脸通红，头晕脑胀，霍晟晟也差不多。
    至于霍云天，一贯的酒量，面对李月婷的责备，哈哈大笑之余，夸赞蔡致良的酒量比蔡明潮好多了。

 第272章 宣讲

    还是上个月，蔡致良在苏省探亲的那几天，国务院正式宣布了开发开放浦东。
    进入5月之后，浦江市由一位副市长带队，来港城宣传浦东开放开发情况，以及技术开发区和经济特区的政策，地点就选在丽晶酒店。
    蔡致良也为此，将前往美国的时间推迟了几天。
    深城十年的发展，已经创造了一个不小的奇迹，作为曾经的远东第一大都市，本次宣讲会自然也引来更多人的关注。
    早上有带队的副市长倪辉介绍了浦江的历史，改革开放以来的大发展，下午有浦东开发办公室的沙主任介绍浦江的现状和政策，一天的时间排的比较满。
    晚上是一场酒会，蔡致良才寻到空隙，与郑一鸣，陈强过去同倪市长聊了几句，去年投资浦东和东方明珠联合贷款项目时见过几面。这两位都是浦东的现管领导，提前打好关系，对明秀地产未来的发展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过来寒暄的人很多，即便是短时间内并没有投资的意向，但是未来谁又说得准呢，等陈强承诺明秀报社将头版头条报道此事之后，蔡致良便告辞去了其他的地方。
    “阿良，你说我要不要提一提版权的事情。”陈强有自言自语道：“估计用处不大。”
    “现在漫画不也买的挺好，禁不了的。”蔡致良建议道：“明秀报社如果有意投资的话，他们肯定会很欢迎的。”
    “也是，纸张、墨汁差一些，总还是有得赚。”陈强叹了一声，道：“大事已了，我先回了。”
    “听了半天的宣传，我就在想，天门置业是不是也储备一些？”等陈强走后，郑一鸣有些犹豫不决，患得患失。
    “天门置业的重心在这里，一年之内能把奔达国际理顺就不错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蔡致良道：“浦东是长期投资，没有七八年的功夫，收益率也有限，天门置业别就被债务拖垮了。”
    郑一鸣更擅长的是资本运作，天门置业的负债率一直是居高不下，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等经济危机的时候必然属于第一波倒下的。
    “蔡先生，郑先生。”
    梁博涛晃着一杯红酒，近前道：“恭喜天门置业成功收购奔达国际。”
    “谢谢。”
    “蔡先生，很多人都等着听你的高论呢。”
    如果论及全国范围内的投资，蔡致良和金河投资还是排不上号的，但是在浦江，尤其是浦东，那绝对是独一份的。大多数去过浦东的人看来，那里还不如十年之前的新界，什么时候才能获得收益。
    “哪里有什么高见，如果大家有意，直接投钱就是了。”蔡致良问道：“百富勤也有投资？”
    “浦江交易所即将开业，百富勤还在观望中。”梁博涛道：“如果现在的经济政策能够延续下去，谁也不会怀疑浦东未来的发展潜力，只是担忧时间成本。”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谁也无法预估未来的情形。六十年代的时候，本港的房地产业很不景气，有一批华资小公司进入这个领域，中间经历过1967年，1973年，1981年，1987年等数次或经济危机，或政治危机多引发的楼市腰斩，但是从现在回看过去二十年，楼价一直稳步上涨，所以也就有了如今港人所熟知的名字，长实，恒基兆业，新鸿基等等。”
    港城以四大家族为首的华资财团，莫不是自六十年代开始，借着房地产的东风，有了今日的成就。
    蔡致良道：“我只是在重复这个过程。”
    “说的好，眼光长远，怪不得这般年纪便做下这么大的生意。”同主办方打过招呼后，李钊基同长子走了过来，道：“长久的生意，才能赚的多。”
    “四叔……”周边一众人打着招呼。
    “我下月要去京城恒基中心一趟，今日听了浦东开发的现状，准备顺道过去看看。”李钊基对蔡致良道：“听小唐讲，金河的商业广场下个月就要奠基开工了？”
    “还得多谢恒基兆业的帮忙。”地产也是个圈子，唐范刚毕业时在新鸿基地产做事，当时李钊基是总经理，后来又跟着去了永泰。这次跃马广场的设计，天门置业的方案始终不那么令人满意，商场的设计源自于恒基兆业旗下的设计公司。
    蔡致良道：“那有些不巧，我这马上要去纽约，等不到浦江那边开工。。”
    “哦？”李兆基道：“上次在美国投资了花旗银行，这次又看中了哪家公司？”
    “只是去看看我父亲，在纽约住一段时间。”蔡致良道：“不过，虽然北美的房地产市场处于低谷，但是年初以来，美国股市的涨势不错。”
    蔡致良这也算是投桃报李，说起土地储备，再没有比长实，新鸿基，恒基兆业和新世界更丰厚了，拉近一下关系还是必要的。
    李钊基此时还没有晋升股神，对北美股市也不甚了了，反倒是梁博涛做了一个科普，顺便推荐百富勤的业务。
    “年初以来，随着东京和台北，全球第一和第三大股市崩溃之后，全球的资金陆续从两地股市撤离，进入美国股市，自然就推高了股市的价值。”梁博涛也没有长篇大论，只是解释了一个简单的事实，而后道：“去年年底，百富勤开通了北美业务，并设立投资基金，为对美国股市感兴趣的朋友提供投资的渠道。”
    “蔡先生，如今日经指数超过点，今年有没有可能攀升到点？”因为近几年的魔幻表演，很多人对东京股市更感兴趣，道：“刚刚梁先生说的，我也听明白了，但是有一点，就是撤走的外资有没有可能再次进入东京股市。前几天去日本出差，媒体一片欢腾，东京交易所也很是乐观，笃定随着日本经济的快速发展，今年日经指数能够走出一条完美的复苏曲线。”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北美太远了，而日本很近。又或者很多人不清楚蔡致良做空日本股市，但是硬刚台北股市却令很多人印象深刻，希望能够跟着蔡致良做一笔大生意。
    面对着热切的眼神，蔡致良遂慢条斯理地说道：“年初日本股灾之后，金河投资预计日经指数将会跌到上下，但是正如你所说，日经指数如今的形势确实有些出乎预料，还有待观察。日本毕竟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有这个体量撑起市值，对日本股市感兴趣的，后续可以多关注一下日本的楼市，进出口，央行利率等相关数据，做进一步判断。”
    “北美、日本都太远了，还是港交所近在眼前，大家也都了解彼此行情。”郑一鸣道：“虽然年初受日本股灾影响，略有下挫，如今恒生指数已经上涨两成。我不知道日经指数年底能不能上涨到点，但是恒生指数还是有望再次冲击4000点的。”
    “对对，天门置业刚刚收购奔达国际，已经连涨一周了……”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同李钊基聊了聊大陆方面的投资，一道离开了丽晶酒店。

 第272章 米高梅的消息

    蔡致良再次来到新泽西州，陪着赵宝秀，在康复中心和家里两点一线，住了半个月，直到乔治?史密斯突然传来消息，阿拉斯加的赌场大鳄柯克?科克里安准备再次出售米高梅。
    早在四年前，科克里安以14.5亿美元的价格将米高梅影业卖给CNN，但是很快CNN的大股东泰德?特纳遇到财务危机，又将米高梅影业以7.8亿美元的价格卖回给科克里安，不过CNN保留了米高梅的电影片库，以充实CNN的电视节目。
    这次收购与回收，也不知道是否是科克里安同泰德?特纳早就商量好的，来了这么一出乾坤大循环，只是害惨了米高梅影业，失去了最重要的片库，半个世纪的积累。
    说起米高梅的历史，有着辉煌的过往，但是自从1969年被科克里安收购之后，米高梅逐步涉及地产，酒店，赌场，随着美国经济的高速发展，赚得盘满钵满，一度辉煌的米高梅影业反而沦为可有可无的副业。
    年初以来，就不得不提及美国房地产低谷，科克里安也是大地产商，日子自然就比较难过了，思来想去，便决定再次出售米高梅影业，毕竟就是个副业，没有什么可惜的。
    蔡致良没有留在新泽西的康复中心，而是去了纽约，在那里与乔治?史密斯会和，讨论一下收购米高梅影业的可能性。
    对于科克里安出售米高梅影业，齐恒也知道这件事，只是他说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另一种解释。
    “科克里安正将投资方向转到汽车行业，年后开始收购克莱斯勒的股票，目前已经收购了大概800万股，估计是缺钱了，才计划出售米高梅影业。”
    乔治?史密斯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房地产价格暴跌，科克里安负债严重，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呢。”
    “两方面共同作用吧，科克里安还没有举牌，不知道仅仅只是一笔投资，亦或是为收购克莱斯勒做准备。”
    齐恒道：“不过这对索尔投资反而是好事，兰博基尼很快就会有结果。”
    “这两者之间有关联吗？”
    “同巴菲特的价值投资，长期持有不同，科克里安虽然同样是一位投资大师，却更喜欢短平快的投资。克莱斯勒的管理层有同样的顾虑，意图稳住其他股东，避免董事会未来被科克里安控制，将克莱斯勒祸乱一通之后，再抽身离去，米高梅不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于是克莱斯勒的管理层不再拒绝出售兰博基尼，计划重新专注北美市场，随着美国经济的逐渐向好发展，夺回曾经的市场份额。”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他了。”蔡致良摇头失笑，问道：“乔治，收购米高梅需要多少资金？”
    “科克里安当初以7.8亿美元的价格从CNN集团回购米高梅影业，而近两年除了《雨人》，米高梅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影片，去年的票房收入还不及蓝鸟影业，以米高梅影业如今的资产和负债状况，也就在8亿至9亿之间。”乔治也没有把话说死，道：“米高梅影业和联美影业毕竟都曾经是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必然会引起市场的追捧，价格自然会上浮一些。”
    科克里安出售和回购米高梅影业，价格之间的差异，说明了米高梅片库的价值，如今还剩些什么呢。
    “说起好莱坞八大电影公司，去年索尼以50亿美元收购了哥伦比亚，如今松下正在收购环球影业，包括MCA音乐集团，报价已经达到60亿美元。”齐恒笑道：“日本人无形中推高了电影公司的价值，估计米高梅影业最终的成交价格不会太低，上浮五成都是有可能的。”
    “乔治，米高梅影业没有了片库，还剩下什么呢？”一家电影公司，尤其是向米高梅这样的，有着辉煌历史的老牌电影公司，片库是最重要的资源，每年凭借版权，通过租赁和授权的营收可以达到近千万美元。
    “米高梅影业虽然失去了片库，但依旧是好莱坞最大的电影公司之一，拥有完备的上下游产业链和发行系统，就比如眼下正在全球上映的《风月俏佳人》，由米高梅发行的话，必然能够多出千万美元的收益。”乔治?史密斯道：“除了米高梅，还有联美公司，007电影更是好莱坞历史上最成功的系列电影之一。”
    “10亿美元，就为买下米高梅的发行系统，未免也太奢侈了。”蔡致良摇摇头，道：“007系列电影确实成功，但是仅仅凭借这么一部电影，拯救不了米高梅的，否则的话，科克里安就不会出售米高梅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米高梅自六十年代以来，就一直陷于亏损之中，进入八十年代，即便是收购了联美影业，依然如此。
    “米高梅是美国电影协会的成员之一，直接决定每部好莱坞电影的受众，对米高梅和蓝鸟影业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乔治?史密斯举例道：“就比如眼下已经进入后期制作的《人类清除计划》，大概率会被评委R级，建议17岁以上观众观看，但是往上评为PG-13，或向下直接定为NC-13级，都是MPAA一句话的事情，但是最终的票房差异可就大了。”
    美国电影协会，简称MPAA，它的宗旨是根据电影的主题、语言、暴力程度、裸体程度、性爱场面和毒品使用场面等，代表大部分家长可能给予的观点对电影进行的评价。其目的是提前给家长提供电影的相关信息，帮助父母们判断哪些电影适合特定年龄阶段的孩子们观看。评级与电影内容的好坏并无关联。
    以上都是对外的解释，其实质却是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打压独立制片公司的重要工具，可以冠冕堂皇地将电影下降一个等级，最大限度地压缩电影的受众，从而使得自己的地位免受威胁。
    美国电影分级并不是强制执行的制度，决定电影是否要被分级是电影制片方的独立选择。但是基本上所有的电影制片商都选择提交电影分级，因为院线也怕担责任，这无疑就给了电影协会巨大的权力。
    一个全球发行系统，一个MPAA委员会的名额，到底值不值这么多呢？或许换成另一句话，如果蓝鸟影业想要发展壮大，不被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卡脖子的话，10亿美元，确实是物有所值的，更何况还有007系列，还是有盈利的运作空间。
    成为好莱坞顶尖的制片公司，获得与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地位，是每一个独立制片公司的志愿，但数十年以来尚未有能够挑战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独立制片公司出现。权利还是独享为好，七个都已经十分拥挤了，所以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之间，也是明争暗斗，最好能够打压下去一两个，但是一旦有独立制片公司意图进入这个领域之际，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便会合力先将这家制片公司或胁迫，或收购，然后再接着窝里斗。
    未来，梦工厂就以自己的悲惨命运阐释了这么一件事，被好莱坞几大电影公司联合打压，从制片到发行，极大的压缩梦工厂的利润空间，即便斯皮尔伯格因为逆天的导演能力，同各大电影公司交好，一旦涉及自身利益，资本都是无情的。那么梦工厂缺什么呢，就是两样东西，一是全球发行系统，二是MPAA委员会的名额。2000年前后，梦工厂的规模和票房已经超过排在末尾的米高梅，派拉蒙等电影公司，但是收益总是先被发行公司盘剥一次，再被MPAA打压，一直只能够缩在二线，梦工厂三巨头最终也分崩离析。
    “那就先接触一下这位酒店大亨。”
    如此一来，从去年开始，百代影业花费上千万美元陆续在欧洲打造的发行系统，似乎成了一个无用功。

 第174章 未来筹划

    一旦决定收购米高梅影业之后，就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靠什么盈利。或许这说的有些可笑，米高梅影业自然是靠电影盈利，但是将来收购成功之后，拍摄什么类型的电影呢。
    众所周知，也不仅仅是好莱坞，原创电影都是很少的，因为知名度和普及程度，成功率远不及翻拍的电影，这时也就体现出片库的优势。
    百代影业如今成功发行的两部电影，《忍者神龟》与《风月俏佳人》，前者本身就是近年以来在北美十分畅销的漫画，只要电影质量不差，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而对于后者，灰姑娘的童话故事，萧伯纳的《茶花女》与百老汇音乐剧《窈窕淑女》早已经为《风月俏佳人》奠定了成功的基础。理论意义上来说，都不是原创电影。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米高梅的片库已经出售给了CNN，曾经的巨大优势，已经变为劣势。
    “米高梅拥有007系列电影的完整版权。”乔治再次强调了一遍，这也是米高梅影业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成功系列，也是酒店大亨科克里安对米高梅影业为数不多的贡献。007系列是很成功，但是仅仅凭借这一部电影是远远不够的。
    另外，能不能收购成功都还是两说，索尼与松下在北美市场耕耘多年，所以才能够入主哥伦比亚与环球影业，但对于港资来说，依旧存在不确定因素。
    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情或许等收购成功之后再考虑也不迟，蔡致良问道：“目前参与竞价的有哪几家公司？”
    “科克里安刚透露出售意向也不过一周的时间，这会儿估计都还在评估米高梅影业的价值，尚未开始竞价。”史密斯道：“蓝鸟影业目前的状况，大概能够筹集1亿5千万美元，需要金鹿投资提供担保。不过您放心，如果能够收购米高梅影业成功，这些贷款将会以米高梅电影公司以及未来的收益作抵押。”
    这是一次蛇吞象式的收购，所需资金的八成都需要通过借贷来完成，远远超过蓝鸟影业现有的融资能力，需要蔡致良的支持，这也是史密斯此行的目的。
    这也是大多数收购所采取的一种手段，但是对米高梅来说，等于是每被出售一次，债务就上涨一分。
    既然决定收购，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蔡致良道：“成交价格尽量控制在10亿美元以内。”
    虽然乔治?史密斯认为米高梅影业的目前的价值也就在8至9亿美元，但是正如齐恒所说，成交价格上浮五成都是有可能的，所以10亿的价格依旧有些保守，但是蔡致良也不想当冤大头，必要的指示还是要有的，毕竟花的可都是自己的钱。
    “我尽量。”双方竞价，价高者得，乔治?史密斯也没有把握，虽然刚才预估了米高梅影业的价值。
    现在还处于初期意向阶段，蔡致良随即提及另外一件事情，问道：“《侏罗纪公园》的版权拿到了没有？”
    之前随着《侏罗纪公园》版权的费用飙升至500万美元的时候，就只剩下蓝鸟影业与环球影业两家竞争了。
    “已经按照您的指示，继续提高价格至800万美元，环球影业那边没有动静，可能是跟松下的此次收购有关，不愿出高价了。”
    乔治?史密斯道：“如果环球影业不再加价的话，最晚7月初，就能够签约，克莱顿应诺完成小说创作之后，将会为蓝鸟影业改编剧本。”
    “那就好。”终于又拿下一个未来大赚的电影系列，至于收购版权的800万美元，同将来的收益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蔡致良接着问道：“导演呢？”
    “这部电影将涉及大量特效，我已经问过数字领域的技术人员，完全没有问题。”乔治?史密斯道：“所以我认为卡梅隆导演可以胜任，等剧本出来之后，就同他商议。”
    这倒也是一个人选，合作过一次之后便熟悉了。蔡致良点点头，认可道：“可以，你先把小说给他看看。”
    合适的人选一直都有，交给斯皮尔伯格是最保险的，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经济利益，不过这部电影的主角是恐龙，只要数字领域没有问题，卡梅隆也是完全OK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蓝鸟影业可以请的动卡梅隆，不一定请的动斯皮尔伯格，毕竟前几个月还是竞争对手。
    但是同卡梅隆不同，斯皮尔伯格除了是一个导演，还是一个资本家，有自己的独立制片公司，未来还将一手主导梦工厂的赫赫威名。如果能够将其忽悠到米高梅的话，那么制作内容也就一并解决了。
    现在蔡致良需要思考的问题时，电影中的印度数学家是否要换成中国人，比如梁嘉辉或者其他人。
    得到蔡致良的承诺之后，乔治?史密斯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蔡致良叫住了。
    “帮我物色一个黑人影星，在北美有一定的知名度，片酬不高的那种，新人也没有关系。”
    蔡致良一边思索，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最好有一定的……练过舞蹈或者拳击，可以拍摄动作片……”
    乔治?史密斯一脸懵圈，问道：“您有剧本吗？”
    “还没有创作。”蔡致良摆摆手，道：“就是一个警匪片，双主角类型，一个中国的特工，一个美国警察，兼顾一下东西方的观众，明白吗？”
    蔡致良说的自然是《尖峰时刻》，提前了将近十年的时间，程龙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更加生猛，但是另一个主角也不知道出道了没有，名字也记不住了，过段时间乔治?史密斯能够推荐过来也说不定。
    《尖峰时刻》是一部完全程龙风格的电影，加入黑人影星的缘由，就是能够吸引北美观众走进电影院，而只有北美观众走进电影院，才会知道来自东方的程龙原来这么牛逼。
    至于剧本，还得等嘉禾那边的消息，不过应该不会等太久，毕竟很快就会拥有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米高梅影业的光环，趁着现在正好有空闲，可以让乔治?史密斯准备一下。
    “大概清楚了，我会尽快将符合条件人选的照片和资料给您送过来，供您挑选。”乔治?史密斯问道：“这个中国警察有谁来演？”
    “程龙，他的功夫电影在东亚非常有市场。”蔡致良道：“唐人街应该能租到他的录像带，或者让江之强给你寄几部拷贝，你先看看。”
    “我听说过。”自从被蔡致良收购之后，乔治?史密斯也发行过好几部香港的功夫片，对程龙也不陌生，知道有这个人，在东亚很有市场。
    “如此甚好。”蔡致良道：“只要是他的电影，尤其是功夫片，即便是北美票房不佳，在东亚也能收回成本。”
    “那背景呢？”
    蔡致良道：“自然是放在北美，如果仅仅是一部港片，就不需要黑人影星了。”
    乔治?斯密斯建议道：“如果放在美国的话，是不是由蓝鸟影业来创作剧本，你那边也不了解。”
    “行，你先准备着。”
    说完程龙功夫电影的事情，蔡致良就将乔治?史密斯打发走了。

 第275章 北美投资动态

    “程龙的电影中，从来都不会有双主角，哪怕另一人是洪金保。”
    等乔治?史密斯走后，齐恒有些不看好蔡致良的计划，虽然对电影的了解只是半吊子水平。
    “如果是港片，自然是不行的。”无论是程龙，还是洪金保，电影的主角从来只有一个，蔡致良道：“嘉禾从十年前就开始运作，寄希望于程龙的功夫片，能够打开北美市场，可惜一直未能如愿。我现在给他们提供了另一个思路，听着好像也很简单，但是他们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一点，就只能遵从我的构想。”
    蔡致良肯定地说道：“嘉禾与程龙会同意的。”
    “他们确实会信服您的眼光。”齐恒大致了解一些，却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想想蔡致良的成名史，就知道他选片的眼光一向很独到。
    “上周，时代华纳的高管找到金鹿投资，想要收购蓝鸟影业的股份，已经被我拒绝了。”
    齐恒笑道：“说实话，时代周刊与华纳影业合并之后，股价的走势一直不错，我都有些心动。相较于蓝鸟影业，时代华纳更有前途。”
    还是3月份，蔡致良来美国时，乔治?史密斯跟他讲的，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时代华纳还没有放弃。
    “那是自然，只是可惜，我不是美国人，没办法成为时代华纳的主人。”
    自时代周刊与华纳传播公司合并为时代华纳，成为美国最大的媒介集团，是不允许一个非美国人来做主的，就像全球知名的媒体大亨默多克想要收购二十世纪福克斯，前提是他首先得成为一个美国人。
    蔡致良道：“时代华纳这么有钱，还股票置换，要是现金的话，倒是还可以考虑。”
    “金鹿投资也入手了一些时代华纳的股票。”齐恒道：“时代华纳合并之后，不断向市场释放利好信息，据称半年的营收可以达到100亿美元。”
    “克莱斯勒也可以考虑。”蔡致良道：“既然科克里安重仓克莱斯勒的股票，想来也是有一定依据的。”
    虽然没有巴菲特那般知名，但是在投资领域，柯克?科克里安从贫民窟到酒店大亨的经历，也是一个传奇。
    “华尔街目前的看法，随着美国经济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会向好发展，汽车行业也将走出八十年代以来的低谷。”
    齐恒道：“金鹿投资之前的投资太集中了，应该分散投资以降低风险，就像甲骨文，相较于去年的最高点，已经跌去了三分之二，应该尽快止损。”
    这是蔡致良去年亲自选定的绩优股，虽然导致如今的局面，也不能私自做主。
    随着甲骨文股价的不断下跌，狂人埃里森不仅没有收敛，反其道而行之，大举扩张甲骨文公司业务，进军南美，欧洲，亚洲诸多国家，市场都很担心一旦资金耗尽的时候，面临的将是破产退市的命运，以至于股价一跌再跌。
    “那就抛一部分吧。”可能是互联网普及率并不高，微软与甲骨文的股票都不太好，同蔡致良的预计有些差异。至于这部分是多少，就有齐恒自己视情况而定吧。不过从另一方面讲，已经跌去这么多，或许已经触底也说不定。
    齐恒点点头，简单向蔡致良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投资情况。东边日出西边雨，随着日本股灾的发酵，年初以来美国股市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
    再者就是同高盛合资的投资公司，以金盛风投为主，正在运作星巴克公司上市，如果能够得到理想的回报，大概高盛就会加大资本投资业务领域的关注。
    “皮特在纽约，想跟您见一面。”齐恒提到了另外一个人。
    “皮特？”蔡致良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智利电话公司的CEO。”齐恒提示了一下，道：“从花旗银行那边得到了您的消息。”
    “花旗银行那边查出问题了？”
    智利电话公司随着奔达国际并入天门置业之后，还没有焐热，就转到了金河投资。而金河投资接手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委托花旗银行检查智利电话公司财务账目，并调查智利的通讯市场。
    以至于听到皮特跑到纽约的时候，蔡致良的第一反应就是智利电话公司的查账出了问题。
    “还没有结束。”齐恒道：“我派人盯着的，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您的。”
    “那就等查账结束，再见面吧。”蔡致良笑道：“或许也不用再见面。”
    如果查账查出来问题，或者近几年的营收和利润不尽如人意，那就自然不需要见面，直接炒鱿鱼。
    根据齐恒的调查，阿诺德?皮德生于智利，在美国上学，华盛顿大学毕业之后进入通用汽车公司，五年之后跳槽到基纳德机械集团，凭借着智利人的身份迅速升迁，直到成为智利电话公司的CEO，并没有随着基纳德机械集团的撤离而离开智利电话公司。
    总的来说，阿诺德?皮德是一个理想的人选，却也容易尾大不掉。
    既然到了纽约，蔡致良自然也不能免俗，拜访了一些老朋友，交流了一下对美国当前经济的看法，顺便结算了一下东京股市与台北股市的收益。
    期间也参加了花旗银行非常规的股东大会，即便是蔡致良投资了5亿美元，依旧改变不了花旗银行股价下跌的趋势，毕竟花旗银行的不良贷款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解决的。半年过去了，提前得到消息的股东们大为不满，有了这次逼宫，要求董事局主席做出合理的解释。
    蔡致良同到场的股东混了个脸熟，也表示了对斯哥特的支持，毕竟如今美国房地产下跌的趋势，不良贷款只会越来越多，这也是年初能够迅速获得5%以上股权的缘由。
    当然，蔡致良也不是当冤大头的，入股花旗银行之后，信贷融资方面无疑要方便许多。
    蔡致良也接到纽约交易所首席运营官理查德?格拉索的邀请，出席其所组织的酒会。这位陆军出身的格拉索先生，有望成为下一任纽交所的总裁，如果能够成行的话，也将成为第一位纽约证券交易所内部管理层选出的总裁。
    蔡致良是同约翰?塞恩一道去的，在酒会上也见到了可口可乐的那位沙皇，古巴化学家出身的罗伯特?戈伊苏埃塔，牢牢控制着手中的权力，以及另一位投资人，每天都要喝两大罐可口可乐的沃伦?巴菲特，交换了对投资的看法。
    很可惜，首次见面谈不上愉悦，蔡致良对航空业不感兴趣，而巴菲特对互联网同样不感兴趣。
    也就在这个月，俄罗斯苏维埃联邦社会主义共和国最高苏维埃发表《国家主权宣言》，宣告了俄罗斯的独立。
    全世界也终于不再怀疑，苏联解体只是时间问题。

 第276章 股票置换

    “华美达酒店的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蔡致良在纽约见到了郑佳纯，或者说郑佳纯去找了蔡致良，旧事重提，华美达酒店是绕不过的话题。
    一方有诚意收购华美达酒店，而另一方也有意甩掉这个包袱，只要价钱合适，毕竟郑佳纯也来北美一周多，对北美的房地产市场也有了清晰的判断。而对于新世界发展集团来说，华美达酒店也不是不能出售的。既然有出售的意向，自然是越早越好，毕竟地产依旧还是深不见底。
    “既然都这样讲了，金河准备出什么价？”郑佳纯也不兜圈子，直接问价格。
    “现在的估值，20%的溢价。”蔡致良自然说不出一个数字，只能给出一个计价方式。
    对郑佳纯和新世界发展来说，以年初的收购价，也就是28亿转卖无疑是最为理想的，但是可惜，这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虽然只过去短短的6个月的时间，北美的房地产市场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估值，华美达酒店的价值相较于去年，早已经大打折扣，新世界发展公司和郑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所以才有了20%的溢价，不算高，但是在这个时间点，以北美地产如今的下跌趋势，却也绝对不低的。
    “如果金河投资只有这点诚意，那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对于这个价格，郑佳纯自然是不满意的，这意味着半年之内，10个亿的损失。
    蔡致良不以为意，道：“溢价两成，已经不低了，华美达酒店即便是目前20亿左右的估值，也不会有人接手的。而且目前的状况大家都了解，华美达酒店本身的负债也不低吧？”
    新世界发展也不是完全收购华美达酒店，当时仅是以28亿港币的价格收购七成的股份。
    “负债自然是有的，不过对于新世界发展公司来说，这并不算什么，郑家等得起。”这是当初蔡致良说的话，被郑佳纯回敬给蔡致良。
    “金河投资在香港也有很多投资，很多。”蔡致良特意强调了一遍，道：“你也知道，年初以来恒生指数大涨，港交所正迎来一波牛市。我可以用恒生指数成分股来等价交换，依然是两成的溢价，新世界发展公司不吃亏的。”
    北美地产的处于下跌的趋势，而恒生指数成分股都处于上涨的趋势，一涨一跌之际，新世界发展公司自然是占便宜的一方。
    “你舍得？”郑佳纯有些心动，他并不怀疑蔡致良的话，即便金河投资在去年东京股市和台北股市取得的收益，依旧是一个谜。
    “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投资，没有什么分别。”蔡致良表现的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各取所需，也不一定就吃亏。
    “这话说的豪气。”郑佳纯想了想，道：“近年来，香港土地供应量有限，地产股的涨幅一向很好。”
    “你们新世界发展公司，太古股份，长和，还有置地集团，都不是很多。”蔡致良道：“非恒生指数成分股的也有，比如爱美高和华人置业，天门置业的也可以。”
    “你还持有置地集团的股份？”郑佳纯有些诧异，新世界也因为参与收购置地集团而定下了七年之约。
    “当然，你刚才也讲了，地产股的涨势很好，置地集团占据着中环最好的位置，岂不是更好。”
    蔡致良两手一摊，叹息道：“谁不知道，港岛就这么大，哪家公司能比置地集团的资源更丰富。”
    “你说的没错，可惜当年功亏一篑，定下来七年之约。”当初长和、新鸿基、中信集团、恒基兆业等七八家地产公司联合起来意图吞并置地集团，而后拆骨平分利益，新世界发展也参与其中。
    蔡致良道：“我很好奇，这七年之约，你们是怎么谈判出来的，置地集团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你当初不也放弃了吗？”
    “所以我拿到了世界贸易中心。”蔡致良道：“当初大刘生得到怡和大班的承诺，放弃了收购，我本有心一搏，却也独木难支，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
    说到此处，蔡致良道：“怎么样，要不我们两家联手，再搏一次。”
    “当年的约定，这次过去了两年，可不好违背，还是说华美达酒店吧。”
    不是再说华美达酒店吗，怎么绕到收购置地集团上来了，郑佳纯将话题重新拉了回去，道：“你什么时候回港？”
    “我还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蔡致良道：“如果你那边商量好了，通知楚天行就可以，他在港城。”
    “也好。”郑佳纯点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这件事情越早做决定，自然对新世界发展和郑家越有利，而蔡致良也希望落袋为安，早早将此事定下来。
    对于华美达酒店，蔡致良已经让齐恒调查过了，不仅价值跌去了一半，还有自身的负债也不低。不过以蔡致良的身份，花旗银行的股东，可以将大部分债务有短期变为长期，直到北美房地产市场转暖。
    进入六月份以来，米高梅影业变成香饽饽的，谁都想咬上一口，最重要的原因无外乎就是两个字，便宜。只需要不到10亿美金，便可以打通好莱坞整个上下游的产业链，不仅有北美的资金，还有欧洲的财团，就连同为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之一的时代华纳也来掺和一脚。
    原本的时空中，时代华纳收购了因《忍者神龟》而崛起的新线影业，如今收购蓝鸟影业不成，又盯上了米高梅影业。
    竞价者越多，自然会不断推高收购米高梅的价格，以科克里安的精明，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收购。
    自从时代华纳插手之后，乔治?史密斯就开始不断抱怨，完全是降维打击，如同蔡致良收购华美达酒店一般，时代华纳以股票置换的方式，直接开出9亿美元的等价股票。时代华纳这样的巨无霸，全美最大的媒介集团，盈利也不差，自合并之后一直被市场看好，股价必然升值，对米高梅的持有者来说自然有利。
    站在巅峰的感觉很爽，却也难免太过于拥挤。好不容易将米高梅影业整残了，有可能直接一脚提出电影行业，要是万一遇到有钱的股东，再次重回巅峰，岂不是给自己添堵，这大概就是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想法，之前已经奄奄一息的二十世纪福克斯被新闻集团收购之后，正在重新焕发生机。
    而如今的好莱坞大公司，哥伦比亚刚被索尼收购，环球正面临松下集团的收购，曾经的好莱坞霸主派拉蒙依旧泥足深陷，自顾尚且不暇，迪士尼的关注点在于动画，也就时代华纳有这个实力搅和米高梅影业的归属。
    当然，乔治?史密斯抱怨的目的也不是时代华纳下场本身，而是时代华纳出价之后，10亿美元必然是兜不住的，必然需要更高金额的授权。
    用超过10亿美元的资金收购一个制片公司，虽然曾经很强大，却已经失去传承，蔡致良犹豫了几天，还是同意了。不过，这么庞大规模资金的调动，他要亲自把控，让乔治?史密斯将参与竞价各方的底细都调查清楚，做到知己知彼，尽可能以最小的代价收购米高梅影业，不然负债过高的话，就像之前百代影业收购高价收购坎农影业，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成为一个过客的同时，将老本也卖给了蓝鸟影业，
    在纽约停留了一周，蔡致良返回了康复中心等待消息。
    虽然没有见皮德，蔡致良却还是接到了一份关于智利电话公司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大概分为两个方面，一个是固话网络，另一个是近年以来迅速发展的无线通讯业务。
    看过皮德的规划，蔡致良觉得，似乎见一面也不是坏事。至少从蔡致良的角度，皮德还是合格的。
    只是还未来的及见见皮德，蔡致良便接到来自港城的消息，霍昕昕受伤的消息。

 第277章 意外

    “昕昕受伤了？”。
    “受了些惊吓。”蔡致良解释道：“新手上路，出了点意外，撞到了路边的护栏。已经去医院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
    “真的？”赵宝秀有些不信，道：“昕昕有驾照吗，我怎么没听月婷提过？”
    “她早就有驾照了，只是平时不开车，阿婶不知道而已。”蔡致良道：“昕昕考完驾照之后，就没开过几次车。”
    赵宝秀问道：“她开谁的车？”
    “当然是晟晟的车，霍叔和阿婶可不会让她开车上路。”
    “嗯，那你回去看看吧，现在还是半夜，我晚点时间打电话问问。”赵宝秀道：“你爸爸的情形刚有所好转，我得在旁边守着。”
    对于赵宝秀的看法，蔡致良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赵宝秀的这种感觉，是在康复中心的海姆里克做出诊断之后形成的，有可能只是一种心灵、脑海中的潜意识形成的，并不准确的判断。人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所以潜意识是有可能欺骗自己的。
    蔡致良也不是那般心狠，不愿意自己的父亲身体康复，只是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不忍见到赵宝秀希望再次破灭之后的落寞。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是，从当前的各种仪器测试中，张宇欣认为现有的数据并不足以判断蔡明潮身体和意识方面的好转，但是海姆里克坚持认为已经出现意识方面的迹象，而这一切都基于他数十年的诊断经验。
    在植物人康复领域，再没有比海姆里克博士更经验丰富的医学专家了，但是经验一说，毕竟起伏差异很大。
    一时间，蔡致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希望父亲尽快好起来。
    “你什么时候走？”
    “最快晚上的航班，再晚一些的话，就明天中午。”蔡致良问道：“您有事？”
    “你稍等我一下，带些东西回去。”赵宝秀说着，就起身往楼上走去。
    “什么东西啊？”蔡致良有些好奇，此次来北美也快一个月了，没听说赵宝秀要带什么礼物。
    “一些保健品，带回去给你外公吃，试试效果。”赵宝秀走进卧室，从衣柜中取出一个纸箱，打开之后，里面露出大大小小多种保健品，拿起一张制片递给蔡致良，道：“你外公的情形，我咨询过康复中心的医生，这些保健品和药品的用法用量都写在上面了，你把它交给宝茜，监督你外公服用，对他的高血压有好处的。”
    蔡致良看着密密麻麻的手写字，点点头，道：“行，你打电话跟外公说吧，他会听你的，小姨都搬出去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经过两月前那一遭之后，虽然表面上很快就康复了，却毕竟伤了元气，身体大不如前了，需要精心疗养。
    “唉……算了，我打电话跟他讲好了。”赵宝秀说完，又取出一个纸箱，道：“这是给你爷爷奶奶的，用法用量也都写好了，至于怎么送，你自己看着办。”
    “都是什么保健品啊？”蔡致良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爷爷奶奶的份，好像身体没什么毛病。
    赵宝秀道：“就两种，促进脑部血液循环和增强免疫系统的，他们年纪大了，有好处的。”
    蔡致良道：“他们肯定会很惊喜的。”
    当晚，纽约突降暴雨，电闪雷鸣的，蔡致良于第二天中午踏上回港的航班。杨振清在启德机场接机，飞机落地时已经是晚上。
    “这次也是万幸，本只是熟悉一下霍小姐每天上下班的路径，就遇上了这种事情。”
    交通意外是有的，蔡致良同赵宝秀说的半真半假，霍昕昕确实撞到了路边的栏杆，只是并不是她开车不熟练，而是被几个古惑仔开车追逐，才有了这起交通意外。所幸并不严重，霍昕昕也没有受伤。
    但是霍昕昕开车被逼停之后，几个古惑仔下车找茬，被尾随在其身后的保镖直接撞翻在路上。所谓霍昕昕受惊吓，也是由此而来，过程难免有些血腥。
    还是在数月之前，蔡致良就让杨振清物色几个保镖，在华懋集团事件之后，加快了这一进程，但是人选也不是那么合适，培训也需要时间，最终杨振清选定了一对夫妻档。
    但是杨振清也需要解释一下，毕竟蔡致良还没有让他派出保镖。
    “改天，我要感谢他们。”蔡致良道：“这件事情查清楚没有，究竟有没有人在背后操弄。”
    过程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件事情的起因，究竟只是一次意外，还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这是蔡致良必须调查清楚的。这座城市越来越躁动了，无本生意刺激了众多年轻的古惑仔，华懋集团就涉及3000万美元的资金。
    很多时候防着一手总归是没有错的，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那几个古惑仔一口咬定，是霍小姐在右转时将他们的车逼停，所以才在半道逼停了霍小姐的车。要不是担心引发没必要的关注，当天就有结果了。”
    杨振清说的很自信，有相当丰富的经验，道：“这件事并不是意外，只是目标并不是霍小姐。换句话讲，霍小姐只是池鱼之殃，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霍晟晟，同他那位新加坡的女朋友有关。”
    “他们不是早已经分手了吗，因爱生恨？”要吃瓜吗，蔡致良有些诧异，霍昕昕还同他抱怨了好几次。
    “或许已经没有关系了，或许依旧还有联系，这谁也说不准，关键是有人认为他们藕断丝连，要给霍晟晟一个教训。不过，我和阿强已将后续的手段料理干净了。”杨振清道：“前段时间，周妍跟新加坡诚斓基金杜家长子订婚，周妍就是霍晟晟的前女友。”
    “跟恒隆银行竞价银行股的那个诚斓基金？”蔡致良听说过这个名字，诚斓基金也有意染指马来的银行业。
    “这我就不清楚了。”杨振清不了解恒隆银行的事情。
    “如果没有本港那些人的痕迹，就可以停下来了。”蔡致良问道：“杜家的公子在香港吗？”
    “没有。”杨振清已经查过了。
    蔡致良道：“等杜公子来港的时候，务必要让我知晓，总也得尽尽地主之谊。”
    或许应该继续扩大安保公司的规模，茶楼街只能暗中调查见不得光的东西，明面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正规一些。
    休息一晚上之后，蔡致良去浅水湾看望霍昕昕，带着东方红出品的补品和美心集团的粽子，她这些天没有上班，一直待在家里。
    蔡致良赶过去的时候，只有李月婷，霍云天和霍晟晟都不在家。问候了几句近况，蔡致良也说了些蔡明潮和赵宝秀的近况，问道：“阿婶，昕昕呢？”
    “还没起呢。”李月婷指了指楼上，在她看来，只是一起交通事故，道：“近几日精神不太好，等会儿你开导一下她。”
    “我去看看。”蔡致良说着，起身走向楼梯。
    “唉……”李月婷伸手，本想叫住蔡致良，却又最终没有说什么。
    霍昕昕确实还在闷头大睡，听到房门响声，带着一丝慵懒，抱怨道：“我再睡一会儿……”
    蔡致良带上房门，静静走过去，坐在梳妆台前，没有说话。
    没有听见回应，霍昕昕稍稍拉下被子，露出两只大眼睛，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蔡致良，道：“你来做什么？”
    蔡致良道：“来看看你啊，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怎么样，你还不清楚？”霍昕昕瞬间爆发了小宇宙，质问道。
    “我这也是担心你啊，华懋集团出事之后，至少回归之前，都安定不下来的。”蔡致良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敢跟我讲，你就是要监视我……”霍昕昕从床上坐起，怒指蔡致良。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同你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蔡致良起身坐在床沿，伸手搂住霍昕昕，任其挣扎着，道：“真可爱。”
    霍昕昕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道：“你走开……”
    “那几个古惑仔并不是跟踪你的，他们以为车里的是阿晟，想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没想到那天开车的是你。”蔡致良道：“幸好保镖赶来的及时，他们在熟悉你上下班的路线。”
    “冲着阿晟来的……”霍昕昕停止挣扎，愣了一下，并不相信，道：“为什么，他们跟我哥有仇啊，你自己编的吧？”
    “或许有，也可能没有。”
    蔡致良打着哑谜，见霍昕昕有再次爆发的迹象，便将杨振清的调查结果告知了霍昕昕。
    霍昕昕焦急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阿晟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既然已经回来，这件事就暂时告一段落了。”蔡致良松开环着霍昕昕的手臂，仰面躺在床上，有些过于柔软了。
    “暂时？”霍昕昕立即提高了声音。
    “你想啊，人家都已经定亲了，怎么能……是吧？”蔡致良意有所指。
    “啊……”霍昕昕蒙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一脚揣在蔡致良腰上，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哥是那种人吗？”
    蔡致良一把抓住一只不太秀气的脚丫子，捏了捏，道：“往哪儿踢呢？”
    “咯咯……”霍昕昕拍开蔡致良的魔爪，道：“我要起床了。”
    “哦。”蔡致良闭着眼睛，道：“这床有些软了，应该稍微硬一点。”
    “这是我的床。”霍昕昕推了推蔡致良，道：“你赶快出去啦，我要起床了。”
    蔡致良没有动，道：“我昨晚大半夜才回来，还在倒时差呢。”
    推了半天没有效果，霍昕昕喘了口气，跳下床，将蔡致良拉了起来，却正中下怀。
    “啊……唔……”霍昕昕被蔡致良楼灾怀里，好半天才分开。
    霍昕昕俏脸微红，低着头，不久一把抓住安禄山之爪，威胁道：“我妈在外面呢，你别乱动。”
    腻歪了一会儿，蔡致良才起身出去，留下霍昕昕长舒了一口气，开始起床，洗漱一整套流程。

 第278章 端午

    一直到吃过午饭之后，蔡致良才告辞离去，而后去探望赵洪德，将赵宝秀买的药品和保健品送过去，至于霍晟晟的事情该怎么说，就是他们兄妹之间的事情，蔡致良目前也不好插手，省的彼此尴尬。
    太阳炙烤着大地，整个香港如同一个蒸笼，温度也达到进入夏季以来的最高温——35度。
    蔡致良到的时候，只有赵洪德在家。自那日之后，赵宝茜母女搬了出去，在邓小雅学校附近租赁了一处500平尺的房子。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再亲密的感情也会出现隔阂，虽然赵洪德夫妇面前还能够一团和气。
    相较于年前，赵洪德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不过看到蔡致良之后，还是很高兴，道：“阿良，坐坐，我给你沏杯茶。”
    “我自己来，喝水就行。”蔡致良将抱着的药品和保健品，放在茶几上，道：“这是我妈给您买的药品和保健品，您先试用一个疗程，对降低血压很有帮助的。”
    “我知道，你妈昨晚上打电话了。”赵洪德道：“你妈一天就是瞎操心，我现在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好着呢。”
    蔡致良给赵洪德和自己倒了杯水，问道：“就您一个人啊，中午吃过饭没有啊？”
    “你外婆去看看小雅，吃过午饭才走的。”赵洪德道：“听你妈说，你爸的情况有所好转，这个康复中心看来还是找对了。”
    “是啊。”可能赵宝秀已经说过一遍，蔡致良还是再重复了一遍，包括医生的诊断以及自己的担忧，道：“希望我的担忧是多余的，爸爸能够尽快好起来。”
    “五年了，老天爷会保佑阿潮的……”
    赵洪德感慨了一声，他依旧记得赵宝秀当时的无助，蔡明潮和蔡致良双双被送进急救室，生死难以预料，而蔡致良后来的康复真是万幸。
    在这几年的医治与调养中，伴随着蔡明潮意识的不断反复，赵宝秀在希望与失望中度过，熬的很辛苦。
    “等我身体好些了，天气凉下来，我去一趟美国，到康复中心看看你爸爸，劝劝阿宝。”
    “我这次回来要待一段时间，等中秋前后吧，我们一起走。”蔡致良也是这个意思，希望届时赵洪德能够劝慰一二。
    “也好。”赵洪德点点头。
    陪着赵洪德坐了一会儿，发现他精神不济，蔡致良便扶他回房午休，而后自行离去。
    蔡致良准备离去之际，想想赵洪德的身体，又去了临近的医院，找莫医生问了问赵洪德的身体情况，得知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只是一旦发病之后，很难恢复到病前的样子。
    又是端午，蔡致良去了蔡勋和贺宝珍家里，今年只有他们三人一起吃饭，而蔡致宁倒是过来，打了声招呼，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匆匆而去。
    “你说你，从你进门开始，大哥大就响个没完。”
    贺宝珍本有话要问，却频繁被打断，仿佛将家里当成了办公的地方，道：“早知道，我跟你爷爷就去看望你姨婆了。”
    “别呀，你们要是走了，我上哪儿吃饭去呀？”
    蔡致良放下大哥大，坐在贺宝珍旁边，道：“刚才阿宁不是来了吗，人呢？”
    “早走了，去他外婆家。”贺宝珍没好气地瞪了蔡致良一眼，道：“我这里没有留饭，不是还有你那位丈人家吗？”
    “昨天已经去过了，也不好天天去。”蔡致良道：“我今天是专程来看望您和爷爷的，还有我妈送你们的礼物。”
    “你妈是有心了。”贺宝珍问道：“你爸爸现在到底什么状况，你妈一个人照顾的过来吗？”
    “海姆里克博士说，已经有所好转，等半年疗程结束，意识应该能有所恢复。”蔡致良道：“凯斯勒康复中心有专业的高护，您之前也见到了。”
    “海姆里克博士是有真本事的，他说的话，应该是不会错的。”贺宝珍双手合十，很是虔诚地说道：“真是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海姆里克博士有没有说，你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蔡勋捧着一杯茶，从书房走了出来。
    “现在还不好说。”蔡致良道：“虽然海姆里克博士目前认为，我爸能够恢复意识，但是损伤的神经通道什么时候能够重新长出来，从而恢复大脑区域之间的相互联系，都需要一定的恢复时间。以目前的医疗技术水平，大脑成像不是很清晰，还得等这一疗程结束，看看结果才能准确判断。”
    “是我心急了，唉……”蔡勋叹道，都已经等了五年，也不差一两年的功夫，道：“饭好了吗？”
    “还得半小时，你要不先用面包垫垫，阿良也不知道提早通知。”贺宝珍道：“阿良，我下午去你姨婆那儿，你要不要过去一趟，也好长时间没有见你了。”
    “改天吧。”蔡致良推脱道：“我下午还有事。”
    “就你电话里的事，又跟谁起冲突了？”蔡勋也听到蔡致良的电话。
    “现在小辈们做事太冲动，家里的长辈过来打个招呼而已，哪儿有什么冲突。”霍昕昕的那次意外，蔡致良还没有找杜家的麻烦，杜家已经联系到韦敏，希望化干戈为玉帛，并送过来一副颜真卿的字。
    真是说的轻巧，蔡致良自然不会就此收手，要是不给诚斓基金一次难忘的教训，说不定还会有下次，遂要求诚斓基金放弃马来的银行股份，诚斓基金还在犹豫之中。
    “你才多大呀，就一口一个小辈的。”蔡致良的语气，让蔡勋觉得好笑，随后有释然了，道：“还是提醒你一句，和光同尘。”
    “已经晚了，更何况，我只是还手而已。”以金河投资的体量，早已经是木秀于林了，蔡致良道：“也不是这件事，《黄飞鸿》续集今晚在中环首映，我约了昕昕。”
    贺宝珍问道：“霍家那个丫头？”
    蔡致良道：“是的，改天我带她过来看看您。”
    “行啊，我和你阿爷等着。”贺宝珍很高兴，道：“你是老大，带个好头，弟弟妹妹们就快了。”
    贺宝珍与蔡勋也是发愁，孙子孙女好几个，就是还没有一个结婚的。
    “咳咳……”蔡致良一口水呛到了嗓子里。
    “你刚才说还手是什么意思？”蔡勋问道。
    “也没什么，他们做事不受规矩，跟社团有些牵扯，被我发现了。”蔡致良道：“可恶之极。”
    蔡勋道：“华懋集团年初刚出事，你往后出门也小心一些。”
    “您放心，我现在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蔡致良玩笑道：“我可比王先生舍得花钱。”
    “跟社团那边也要搞好关系，必要时可以提供一些消息。”蔡勋建议道，蔡家本就是社团起家的。
    “强叔盯着呢。”蔡致良道：“首尾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就是要点利息，省的有些人再乱伸手。”
    “你心里有数就好。”蔡勋随即说起另外一件事，问道：“阿良，你跟咸亨集团有生意往来没有，就是那个建材供应商？”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知道，董事长魏咸，算是有些交情。”
    “对对，是这个名字，他有个堂弟，叫什么名字来着……”蔡勋一时也没想起来，道：“说是跟美慧年纪相仿。”
    “是亲叔伯堂弟，还是远房的兄弟？”蔡致良只能心里为美慧哀叹，道：“他们魏家也是大家族，做照明设备的德泓集团也姓魏，跟他还未出五服的堂兄弟。”
    “不是德泓集团，应该是叔伯堂兄弟。”蔡勋也不是很清楚，道：“去年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现在咸亨集团做事。”
    “是不是叫魏杰？”蔡致良想起了魏咸那个弟弟，在纽约见过一面的弟弟。
    “是他，你见过没有？”贺宝珍点头。
    “我觉得不合适。”蔡致良果断摇头，道：“其实，苏越更熟悉这个魏杰，你们问问他就清楚了，可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
    “那个孩子有问题？”
    “我在苏越的升职酒会上见过一面，印象不是很好。”蔡致良道：“可能吸毒。”
    “吸……毒？”蔡勋与贺宝珍都愣了。
    “苏越跟魏彬是同学，魏杰是魏彬的弟弟。”蔡致良道：“你们如果想了解魏杰在北美的留学情况，可以问问苏越。当初魏彬回港时，还曾拜托苏越帮忙照顾魏杰。”
    “那得问清楚。”蔡勋松了一口气，道：“必须得弄清楚。”
    吃过午饭之后，蔡勋和贺宝珍去探望蔡致良的那位姨婆，贺玉珍，而蔡致良去接霍昕昕，而后一道去中环逛街。

 第279章 看戏

    暑期档一般从7月开始，6月只能算是预热。去年的《夺宝奇兵》给了安乐院线信心，今年依旧以好莱坞电影为暑期档的到来预热，一部由蓝鸟影业出品的《风月俏佳人》。
    就像那个谁说的，灰姑娘的童话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是有市场的，香港自然也不会例外。自6月初上映至今，四周的时间，票房已经超过2700万，随着暑期档的到来，估计很难达到3000万。不过即便是现在的票房成绩，已经稳稳排在今年票房榜的第二位，仅次于《赌圣》。
    以这样的票房，必然继去年《夺宝奇兵3》之后，连续两年有好莱坞电影闯进票房榜前五，这似乎是很多年没有过的事情了，引起一阵波澜。
    安乐院线的暑期档有三部电影，一部赌片，两部武侠。头炮是李莲杰和关芝琳主演的《黄飞鸿2》，去年暑期档已经证明了他的成功，中间是王京趁热打铁，为周星驰和刘德桦打造的《赌侠》，最后是梁嘉辉主演的《仙鹤神针》。
    由林青霞和李莲杰主演的《笑傲江湖2东方不败》终究还是没能在本月初按计划杀青，等后期制作完成，暑期档自然是赶不上了。
    喝过下午茶，又接着逛了一栋百货，蔡致良与霍昕昕掐着时间点，悄然走进电影院，之前已经着人预定了一个包厢。
    本只想安静地看场电影，结果刚坐下没几分钟，赵硕便找了过来。
    “有事？”
    “澳门电视台已经谈妥了，东方集团持股65%，成为大股东。下个月4日签约的时候，澳门政府与何先生希望您能到场。”虽然早已经汇报过，而蔡致良年初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踪，赵硕觉得有必要过来汇报一下，毕竟也只剩下一周不到的时间了。
    “我知道了，你安排好行程，通知韦敏就行。”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毕竟涉及一家电视台的归属，同政府打好交道是非常有必要的。蔡致良接到的通知，除了澳门电视台这件事，还有赛马车会的投资。
    蔡致良依旧不打算参与其中，毕竟这涉及港澳台三地的社团，没必要惹一身骚，不过澳门的房地产倒是可以参一手。
    “电视台节目呢，政府让步了？”澳门电视台的盈利，关键在于压缩非盈利项目，扩大娱乐节目的播放时间。
    赵硕道：“除了每天早晚各半个小时葡语新闻，其他节目都有我们做主。”
    “那就好。”蔡致良点点头，这下盈利就更有保证了，道：“过些天给你一个故事，让东方影业把它拍成电视剧，看看效果。”
    “您编剧的故事，必然能够风靡香港，让澳门电视台的收视用户大规模上涨。”蔡致良的故事，一向是不缺市场的，赵硕就更有信心了，道：“东方影业和影视城也已经做好准备，开始收集剧本。”
    “嗯。”除了电视剧，其他娱乐节目，蔡致良打算先看看再说。
    说完电视台的事情，赵硕道：“近两周，老徐又开始同我讲关于《新蜀山剑侠》的想法，认为如今武侠电影大卖，正适合筹备这部电影。”
    又来这个，蔡致良已经领教过了，道：“又没有剧本，他跟你说什么呀？”
    “现在拍电影，有个大概想法就行，哪里需要什么剧本。要不是特效花费实在太大，老徐都准备联合一些公司共同投资了。”赵硕道：“《倩女幽魂3》将于8月份开机，1500万港币的特效，让老徐颇为意动，我现在都对《蜀山剑侠传》中的故事，耳熟能详。”
    随着港片风靡东南亚，明星片酬自然是水涨船高，以至于一部港片，六成的成本都用来请明星了，自然没有多余的闲钱用来做特效，马马虎虎，只要看得过去就可以。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嘉禾曾经投资过一部《新蜀山剑侠》，就是由徐可导演，实乃八十年代的一大票房惨案，后来者只能望而却步。
    “你就是倒背如流也没有用。”蔡致良摇摇头，如果到街上问卷调查，估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听说过蜀山剑侠，但是你要问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到底讲了什么内容，估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知道。
    就像1983年的《新蜀山剑侠》，徐可认为已经讲的很肤浅，很明白了，但是在观众看来，几波人杀来杀去的，不清楚怎么回事。
    赵硕点点头，道：“我明白，殷鉴不远，还是得慎重。”
    “还有其他事吗？”蔡致良下了逐客令，也不是不能尝试，只是时机得把握好，不然的话又是一个票房惨案。
    或许机会来了，依旧是一个票房惨案也说不定，说到底，就是人口基数不足，支撑不起太高的制片成本。《蜀山剑侠传》不仅仅是武侠，而是升级版本的仙侠，大量特效镜头的运用，大概率创造港片的成本记录。
    “之前计划同深影合拍的战争片立项了。”赵硕长话短说，道：“将有阿祥监制，梁嘉辉主演。”
    “这么久了才立项。”蔡致良感叹了一声，从赵硕最初提及此事，半年都过去了，问道：“就那100多万的制片费用，连主演的片酬都不够，为什么不用特型演员？”
    梁嘉辉有金像影帝加成，近几年有主演了《监狱风云》等卖座电影，片酬至少150万起步，更别说还有王京作为监制。
    “是拖得有些久，我一度都以为没戏了，谁想到又峰回路转。制片费用自然是不够的，但是深影觉得合拍片更好一些。”赵硕道：“港片中，基本就没有战争片这种类型，但是一直不缺少市场，想来有梁嘉辉主演，也能有近千万的票房，足以支付他们的片酬了。江之强也觉得可以，安乐院线曾经剪辑过一部纪录片，《惨痛的战争》，收获近千万的票房，当年可是仅次于程龙的《师弟出马》。”
    说到《惨痛的战争》，那还是1980年，安乐院线将好几部电影中的片段剪辑到一起，竟然卖出近千万的票房，堪称八十年代初香港电影市场的一大奇观。
    “慢慢来吧。”蔡致良问道：“导演呢？”
    香港可没有拍这种类型电影的导演，王京当监制，想来也不会去导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片场，太耽搁赚钱了。
    “侯宝昌，深影初建，是从西安制片厂过来支援建设的。”赵硕提了一个名字，并作了简单介绍。
    “侯……”凡是看过大宅门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侯宝昌。”赵硕再次确认了这个名字，只是在他看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行，还是不行呢，这件事情听着就有些魔幻色彩。
    “我知道了。”蔡致良只能不做评价。
    眼看着电影开始，赵硕赶忙起身告辞。
    “天上换玉皇，地下换阎王……”大屏幕上，一个小女孩，头戴戏冠，脚踩花盆底，拎着一个白灯笼，从黑暗中忽隐忽现。
    “要不是看过介绍，这种阴森森的场景，还以为是鬼片呢。”霍昕昕刚说完，转瞬就是白莲下凡的热闹场景。
    “白莲教嘛，本就是神神秘秘的。”蔡致良喝着橙汁，刚才说多了口渴，道：“鬼片岂不是更好。”
    “哼……”霍昕昕没有理会，问道：“东方影业要拍“蜀山剑侠”吗？”
    “那多费钱啊，比《黄飞鸿》费钱多了。”蔡致良强调了一下成本，随即问道：“你知道《蜀山剑侠传》讲了个什么故事吗？”
    “不就是峨眉派的剑仙降妖除魔的故事，三英二云，紫青双剑，丁引大战绿袍怪……”霍昕昕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搞得蔡致良一脸懵逼。
    见蔡致良不说话，霍昕昕问道：“我说的不对吗，大概也就只记住这些了。”
    蔡致良摇头，道：“我没看过，不清楚。”
    “唉……”霍昕昕只能摇头叹息。
    “不过你倒是给了我信心，似乎拍摄一部《蜀山剑侠传》，也不是不可以尝试的。”蔡致良苦笑，本以为没有多少人知晓的，霍昕昕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随即凑近了，说道：“我还以为没多少人知晓《蜀山剑侠传》的故事，一直有些犹豫。”
    “以前中环有说评书的，上中学的时候听过一些，也记得不多了。”霍昕昕盯着大银幕，道：“上个月无线刚出品一部电视剧，叫《蜀山奇侠》，严金婵真靓仔。”
    严金婵是郭富城出演的，自然小帅比。
    “是吗？”蔡致良是没有听说过。
    “哎呀，你安静一会儿，看戏啦。”
    “嗯……”

 第280章 仙侠大片

    “傲气面对万重浪……”
    随着“男儿当自强”的响起，这部同名电影也落下帷幕，期间黄飞鸿怒闯白莲教，以及纳兰元术的“束布成棍”，时隔多年，精彩的武打动作依旧让人看得血脉沸腾。
    蔡致良歇息片刻，等观众差不多退场之后，才同霍昕昕一道离开，结果一下楼，就遇见了徐可与施楠生。
    “老徐，施女士。”
    “蔡先生，霍小姐。”
    打完招呼，简单寒暄了几句，徐可便不出意外地提及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计划将之再次搬上大荧幕，这绝对是真爱。
    “我之前就跟您说过，非常喜欢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自去年以来，随着《黄飞鸿》与《笑傲江湖》的上映，武侠电影市场异常繁荣。”也正是这两个系列电影的票房大爆，给了徐可充足的自信，道：“我觉得是时候重启《蜀山剑侠传》了。”
    施楠生也在一旁帮衬道：“蔡先生，好莱坞有《星球大战》，《终结者》这样的科幻大片，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觉得在香港，或者说是东方，拍科幻片不如拍摄仙侠片，西方的特效技术同东方的法宝，法术相结合，画面绝对令人震撼。”
    “电影特效一直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蔡致良不置可否。
    曾几何时，香港的电影人也是追求过特效大片的，一度出现了两大怪胎——嘉禾的《新蜀山剑侠》与邵氏的《星际钝胎》，二者的票房至今依旧是一个谜。
    “相较于北美科幻大片的投资，虽然仙侠电影同样需要使用大量特效镜头，但是成本要低的多。”蔡致良投资《终结者2》，在东方影业内部也不是什么秘密，徐可自然也听说过，那毕竟号称1亿美元的投资，道：“拍摄一部《蜀山剑侠传》，大概需要4000万港币就够了。”
    4000万够吗，这肯定是要打一个问号的，对于已经习惯花钱大手大脚的徐可，超支是必然的。
    “好莱坞的科幻大片，有庞大的北美和欧洲市场，但是这种仙侠题材的电影，在欧美很难卖出票房。”蔡致良问道：“你觉得《蜀山剑侠传》能卖出多少票房？”
    “这是第一部东方剑侠与西方特效结合的电影，只要拍出来，肯定能够引起轰动，《蜀山剑侠传》在东方以及全球华人世界还是有着广泛的影响力。”徐可兴奋地为蔡致良算了一笔账，道：“我估计在香港至少能卖出3000万，台湾2000万，南洋各国卖5000万，日韩卖7000万，这就将近两亿，肯定能够赚回投资了。”
    这话听着很熟悉，好像好几年之前，徐可就这么讲过，蔡致良依稀还有些印象，好像就是那次交流之后，诞生了黄飞鸿系列电影。
    或许是《黄飞鸿》的成功，徐可信心爆棚，这样的计算方式也实在没有讨论的必要，一来这只是建立在空想的基础之上，二来一旦启动拍摄，成本也就不仅仅4000万港币，甚至6000万，乃是近亿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对于特效而言，自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你很有自信。”蔡致良却是摇摇头，道：“这件事不急，等《倩女幽魂》圣诞节上映之后，先看看观众的反应。”
    这是十年的心血，一雪前耻的机会，焉能不着急。要不是实在是没有人愿意投资这部电影，徐可也不用这么费劲。
    徐可也是郁闷，以他现在的地位，如果是武侠片，赶着给他投资的能够绕中环一圈，但是一听《蜀山剑侠》，立马打着哈哈不见人影。目前本港各大电影公司，也就东方影业和嘉禾有这个魄力，不过，嘉禾暂时是不用想了，一来因为徐可的前科，二来即便是有钱，也是要投给程龙的，哪里会有徐可的份。
    “蔡先生，我已经有了一份完整的策划案，很多想法都已经写在上面，改天给您送过去。”虽然看出蔡致良兴趣不大，徐可依旧没有放弃。
    “也行，我先看看。”蔡致良点点头，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拒绝，主动问道：“你准备在哪儿取景，找哪家特效公司？”
    “工作室一直同工业光魔有合作，他们的技术非常成熟，特效不是问题，我已经询问过了。”
    既然拍摄仙侠片，徐可早已经做过功课，要不然等电影定下来，发现特效没法做，那就太尴尬了。再者就是取景，邵氏那种室内布景肯定是行不通的。
    “取景这方面还没有想好，总要多看看，比较比较，必须得是那种一亮相，就能够有那种很震撼的感觉。”
    施楠生道：“听说，您在北美投资了一家特效制作公司，价格是不是可以便宜一些，也可以节省大量的成本。”
    “你问问江之强。”蔡致良接着问道：“剧本还没开始写吧？”
    “只要您点头，两周的时间，我就可以把剧本写出来。”徐可一听，这明显有希望啊，要不然还问这么详细。
    蔡致良可没有这么大的信心，况且，徐可的编剧水平其实也不咋地。
    “这样，你先把手头的电影处理一下。”
    徐可工作室参与制作的电影还是不少的，未完结的《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即将开机的《倩女幽魂》第三部，还有为李莲杰量身打造的《龙行天下》，这部电影比原时空晚了两年之后，依旧出现了，徐可在东方已经很成功了，似也有意向好莱坞进军。这几部电影，没有半年的时间，徐可也是脱不开身的。
    蔡致良道：“在这期间，你写一版初稿，向特效公司询问一下价格，这个必须要准确，还有演员片酬，现在也是越涨越离谱了，我需要一个准确的成本估算。取景可以去大陆，像九寨沟，张家界，洞庭湖，都可以去看看。先准备准备，拍摄的事情，明年再说吧。”
    “不用这么长时间，我一个月就可以核算出来。”徐可担心夜长梦多。
    “不着急。”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遍，道：“老徐，你觉得4000万港币，真的够用吗？”
    徐可愣了一下，这4000万是最最保守的估计，还不是担心蔡致良和赵硕不给投资吗。真要是放开手去干，谁知道要花费多少。
    “我觉得不够，远远不够。”蔡致良道：“如果拍摄出来的电影，不是我们希望看到的，看着不满意，那就还不如不拍。所以要慎重，半年的准备时间，不长。你考虑一下，过些天我们再谈。”
    蔡致良说完，便与霍昕昕一起离开了。
    “你觉得他同意了吗？”徐可揉揉脸，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不好说，蔡先生没有把话说死，至少不反对吧。我们先完善剧本，走一步看一步。”施楠生一时间也摸不清楚，道：“现在大陆拍片也开放了，刚才蔡先生提及的一些地方，我们尽快去看看。西方人是不能体会到仙侠的内涵，但是只要画面和特效足够震撼就好。”
    “我来联系特效制作公司，商量一下技术，尽快拿出一份详细的预算。”徐可说着，有感叹了一句，道：“大概率就不止4000万了。”
    制片成本是徐可拍摄仙侠大片最大的阻碍，要不然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哪里需要这么苦逼。
    “你刚才没听蔡先生说吗，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拍出来的电影，必须是真正的特效大片。”施楠生道：“我们要是有心去好莱坞发展的话，蓝鸟影业也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也对，大佬啊。”

 第281章 忧虑

    蔡致良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简单洗漱之后，看着依旧紧闭的主卧房门，下楼去买了早点。
    昨晚看完电影之后，已经很晚了，就歇在这所不大的公寓里，还是当初在蔡氏影业办公的时候，购置的物业，只是许久没有住人了。
    蔡致良拿着大哥大，拨通了赵硕的电话，说了下昨晚与徐可、施楠生的谈话内容。
    “确定要拍摄吗，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赵硕当了这么多年的监制，又被徐可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对于制片成本也有自己的估算，必然打破东方影业成立以来的制片成本记录，以徐可的惯犯，超支的可能性也是蛮高的。
    “你调查一下，看看香港有多少人了解《蜀山剑侠传》，又有多少观众希望在大银幕上面看到蜀山剑侠的传奇故事，还有多少人记得那部《新蜀山剑侠》？”
    这么高的制片成本，总得先了解一下潜在的电影观众，蔡致良道：“等等徐可的剧本和成本预算，你让编辑部先试着写一版出来，我们到时再商量。”
    “行，我跟报社那边协调一下。”调查这种业务，还是明秀报社更专业。虽然蔡致良说再商量，但是在赵硕看来，这件事基本上就要定下来了。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筹备这样的一部仙侠大片，东方影业也需要早做一些准备。
    吩咐完赵硕，蔡致良一回头，便见主卧室探出一个脑袋。
    “别看了，我有主卧的钥匙。”蔡致良要是想进去，早就进去了。
    “哼。”霍昕昕握着小拳头，道：“是不是有些晚了？”
    “我买了早点，叉烧包，黄薯酥，红枣糕，还有豆浆。”蔡致良指了指茶几上的早点，道：“也不晚，他们反正都在明潮大厦上班。”
    之前的意外，终归是梁东与张红燕及时赶到，化解了一场危机。蔡致良与霍昕昕今日，便是当面感谢他们夫妇的。另外，也相互认识一下。
    “东方影业要拍摄《蜀山》吗？”霍昕昕问了一句。
    “等等看，我估计这成本得有七八千万，唉……”蔡致良道：“虽然电影成本年年上涨，2000万的成本正逐渐成为常态，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明星演员的片酬。而这七八千万主要花在特效上，收回成本是一个问题，搞不好就是另一个《新蜀山剑侠》。”
    这里本就属于中环，距离明潮大厦也不远，开车的话，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简单吃过早点之后，两人便下楼去明潮大厦，帕塔早已经在楼下候着了。
    梁东是那种肌肉男，看着就很有力量，相对而言，张红燕跟大多数人没有差别，不是那种女汉子类型。
    未来梁东作为司机，张红燕当保镖，保证霍昕昕的安全。蔡致良也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夫妇，据杨振清讲，女子在力量方面本就吃亏，不过张红燕对付一两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表示感谢之后，霍昕昕与张红燕聊天之际，蔡致良让吴凯试了试梁东的能耐，无论是格斗技巧，还是力量，都有中上游的水平。
    很快进入7月，有台风过境，一片狼藉。蔡致良去了一趟澳门，赵硕带着一支庞大的接管团队。
    “电影市场越来越混乱了，简直是内忧外患。”赵硕感叹着总结了一句，跟蔡致良聊起近期电影行业的新闻。
    港片的空前繁荣，所带来的的巨大红利，早就让各方势力垂涎欲滴，真的是黑白齐飞，群魔乱舞。
    东方影业旗下有两大王牌，凭借《赌圣》爆红的周星星与黄飞鸿系列电影成就功夫巨星的李莲杰，已然拥有不次于一周一成的票房号召力，关键是片酬低廉，当然这主要是针对东方影业而言，毕竟当初都是签了平等条约的。但事情往往不是这么简单的，东方影业想要通过合约牢牢掌控住他们两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已经不得不与永盛合作，共享艺人资源。
    随着外来资本的涌入，尤其是台资，毕竟同文同种，台湾是港片的主要外阜票房来源，艺人的片酬水涨船高，极大地推高了制片成本，毕竟如果不提高制片成本，就只能粗制滥造，随意糊弄，因为明星片酬很快就会占到一部电影成本的七成以上。
    原先周星星在万能时，签过几部片约，现在已经被炒到了200万，仿佛跟黄金美元一样，已然成为了硬通货。而对于李莲杰，同样作为《黄飞鸿》的主演，片酬还没有关芝琳以及当配角的梁嘉辉高。
    在此情形之下，周星星和李莲杰也难免心动，认为付出与收入不成正比。不过东方影业目前依旧是强势的一方，暂时还能够维持平衡，但是未来谁又能保证呢。伴随着永盛在电影行业的巨大成功，已经吸引各大社团下场。在原时空中，这种纷乱不堪的局面持续了数年的时间，直到大家一起玩完，就连程龙都未能幸免。自《蛇形刁手》、《醉拳》成名，程龙随后被嘉禾力捧，并定下两条规矩，一是不能演坏人，二是不能死，结果出了一部《火烧岛》，两条都破了，其他艺人的境遇可想而知，当然，大部分顶层的艺人还是捞足了资本。
    老牌的嘉禾都只能徒呼奈何，新兴的东方影业也不能去犯众怒。
    “这样搞下去，迟早会将市场玩蹦的。”
    如今电影市场繁荣，东方影业家大业大，自然是主要的受益者，但是另一方面，却又不能像那些靠明星片约骗投资的导演和投资人，可以趁着港片繁荣捞一票就走人，等电影市场玩蹦之后，也必然成为受损最大的那个，这就不能不令赵硕忧心。
    “盛极而衰，行业洗牌，不外乎就是这样，操那么多心做什么，不影响赚钱就行了。”
    现如今的情形，谁要是站出来说要规范市场，就是档大家的财路，必然就是整个电影市场的敌人，吃力不讨好。
    蔡致良道：“或许等市场玩坏的时候，就真正是东方影业的天下了。”
    “但愿吧。”即便市场崩坏，吃独食也是很香的，赵硕建议道：“徐可的《蜀山》成本太高，还是应该早做筹划，趁着市场繁荣的时候，请几个大明星，票房就低不了，能够极大地降低蚀本的风险。”
    还是赵硕之前说的，有前车之鉴，蚀本的风险很高。
    “关键是剧本。”蔡致良道：“徐可当导演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写剧本的功力，我是不看好的。这种仙侠片，即便特效做的再漂亮，没有一个精彩的故事为内核，就像之前的《新蜀山剑侠》，在混乱无序中扑街了，所以你要盯紧编辑部门，务必拿出一个漂亮的剧本。”
    赵硕道：“我已经吩咐编辑部那些人，他们已经抓紧研究《蜀山剑侠传》。就是这本小说太长了，数百万字的鸿篇巨着，怎么着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整理。”
    “嗯。”在蔡致良看来，年底之前能够搞定，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人找到了吗？”
    “何家劲就在香港，今年为亚视拍摄了两部《中华英雄》。前些年在香港发展不顺，后来去台湾待了一阵子，签下他的片约不是问题。”
    赵硕道：“另一个叫金超群的，我询问了好几个台湾的朋友，都没有听过这个人。”
    蔡致良推荐给澳门电视台的电视剧，自然是《包青天》，所谓男女老少通杀，不外如是。话说另一个时空，这部电视剧最火的时候，如果你去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方，要是同当地华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时候，那么就可以选择聊《包青天》这部电视剧，彼此间的交流就会变得十分融洽。
    既然澳门电视台想要打响名气，那么这部《包青天》就是必不可少的。世间总有不公，人人都盼望着有个青天能为民请命，而包公的故事又在华人当中影响深远，所以这部电影本身就拥有最广泛的受众，引发巨大的轰动。
    除了上述的客观原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选角的成功，尤其是金超群对于包公的精彩演绎，让全球华人觉得，好像包青天在历史上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金超群至于《包青天》，就好比周闰发之于《赌神》，翁美玲之于《射雕英雄传》，王组贤之于《倩女幽魂》，一旦换掉，就失去了七分的吸引力。所以蔡致良才要费尽心思的去寻找这个叫金超群的台湾三流演员。
    再者就是饰演展昭的何家劲，实在是太帅了，让多少无知的少女面红心跳。
    “拍电视剧的，你那些朋友都是电影行业的，自然不好找。”已经进入九十年代，蔡致良觉得，应该不难找。
    其实，赵硕也就是灯下黑，既然找到了何家劲，要是多问一句认不认识金超群，早就找到人了，那里需要这么麻烦，两人之前在台湾华视合作过《八千里路云和月》，要是再一细问，说不定连公孙策都有了。
    可惜铁三角中，蔡致良只记得包青天和展昭，记不住公孙策的名字，不过这对《包青天》影响不大。
    “我就是找的中视的朋友。”赵硕问道：“谁跟您推荐的这个人啊，香港有很多演员可以选的。”
    关于包青天的电影电视剧，零零散散有数十部之多，无线前两年就拍摄了一部《铁面包公》。
    “一个朋友介绍的，可以信任。”蔡致良道：“先试装，不行的话再换。”
    赵硕撇撇嘴，也只能点点头，道：“影视城那边可以建一座开封府，服装道具也已经安排人着手准备了。”
    行程不是很紧，他们一行坐船去往澳门，说话间已经到码头了。

 第282章 电视台易主

    一到澳娱酒店，表示欢迎之后，双方核对了一下行程安排，下午的签约仪式和新闻发布会，晚上是酒会。
    下午，在蔡致良以及政府官员佩德罗的见证下，赵硕与澳门政府代表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澳门广播电视，也就是澳门电视台就正式归属东方集团了。
    之后的新闻发布会，由赵硕与政府代表出席，蔡致良同佩德罗说起澳门广播电视。
    “东方集团打算如何实现盈利？”虽然转让了一部分，但依旧持有澳门广播电视一成半的股权。
    “自然是推出吸引观众的综艺、电视节目，增加收视用户，提高收视率。东方集团之前不是递交了一份规划，都写在上面的。”想要打动澳娱公司和政府，总得有一份拿得出手的长远规划，蔡致良捡主要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规划自然是收到了。澳门广播电视天然需要同无线和亚视竞争观众，自去年重组以来，也曾在娱乐节目和电视剧方面做过尝试和努力，但是效果并不明显，广告费用提高了数倍，亏损也越来越大。”
    这也是澳门广播电视成立以来，始终未能得到有效解决的问题，澳门人口基数小，又竞争不过香港无线台和亚视，广告收入始终上不去。
    “那是他们经验不足，东方影业的管理层和艺人，像赵硕，梁嘉辉，大都有在无线和亚视从业的经历，对综艺和电视剧都非常熟悉，有信心和能力打造出年轻人喜欢的节目，这才是关键。无线台最受欢迎的歌手选秀节目——好声音，就是来自东方集团的策划，为了打压亚视的收视率而设立的，就很成功嘛。”
    空口无凭，有了选秀节目打底，蔡致良就底气十足了，道：“现在的广告费用并不高，还有极大的提升空间，再翻两倍都不是问题，只要观众喜欢看。未来的澳门广播电视台所有节目将优先选择使用国语，将面向两岸四地，以及东南亚数千万华人，各大公司、厂商也不会吝啬那点广告费。”
    “好声音竟然是来自东方集团的策划？”佩德罗是政府咨询会成员，也是看过好声音的，毕竟澳门的娱乐大都来自香港。他其实并不怎么关心广播卫视的盈利，虽然针对依旧保留一定的股份，今天只是来走一个过程，因为澳门广播电视本就是一个负资产，年年亏损，已经成为一个政府想要甩掉的包袱，要不是还有一些需要宣传的内容。
    “即便是新建的信号塔，也不过看看覆盖香港，规划书中讲的卫星电视，什么时候能够实现？”
    新建的信号塔，是现任管理层对澳门广播卫视为数不多的贡献，将是整个香港都可以收到澳门广播卫视的信号。
    “歌手选秀大赛的评委，新艺宝和华星唱片各一半，澳门广播电视也可以参与直播。”蔡致良道：“卫星电视频道也不是新出的事物，东方集团已经在筹划了，年底之前就能够实现这个目标。要不是因为有卫星电视，东方集团也是没有底气来接手澳门广播电视的，毕竟澳门的人口基数实在不多。”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东方集团能不能创造奇迹，使每年亏损数千万的澳门广播电视实现盈利。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蔡致良说道：“不说别的，此次收购之后，东方影业和原新艺城影业的电影都会成为澳门广播电视的资源，仅仅是每天不间断播放两大公司的经典影片，像《英雄本色》系列，近两年的赌片，最佳拍档和开心鬼系列，都足够将现在的收视用户提升一倍。”
    东方影业对新艺城娱乐的并购，拥有了丰富的片库，平时只能堆在仓库里吃灰，现在正可以互惠互利，毕竟蔡致良刚才提到的系列电影，都曾经风靡港台，乃是东南亚的。而对于观众来说，如今可没有网络，想要看老电影，只能去录像店或者租赁录像带，这就意味着一笔不小的支出，那么这时电视台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另外，除了东方集团即将开始制作的几部电视剧，同样从无线台批量购买了一些老剧的版权，包括《上海滩》、《楚留香》之类，价格也不是很高，一来东方集团本就是无线的股东，二者无线台也不大看得上澳门广播电视，两者之间差着好几个数量级。
    现在就是万事俱备，只剩下推广了。虽然蔡致良说的漂亮，但是对于广大的观众来时，他们的电视是无法收到卫星信号的，这就很尴尬了。所以很大程度上，又需要将卫星信号转化为有线频道来播放，所以就需要联系东南亚各地区的有线电视运营商，自然就需要额外支付一笔不菲的推广费用和佣金，或许这也将是澳门广播电视最大的一笔支出，所以在未来几个月，澳门广播电视依旧是亏损的，甚至比之前亏损的还要多。
    这注定是一段煎熬的时段，但是只要有丰富的节目内容，能够吸引到众多的年轻人，那么三五个月之后，还是能够实现盈利的。毕竟现在的电视台都比较传统，除了晚上的电视剧和综艺外，其他节目对于年轻人来说无聊透顶，这就是澳门广播电视台的机会
    蔡致良在室内坚定信心，而赵硕则在向众多的媒体兜售澳门广播电视未来三年的规划，并保证在一年之内，让亏损严重的澳门广播电视实现盈利。洋洋洒洒说了半个小时之后，口干舌燥，可惜媒体对他的规划不感兴趣，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在港片空前繁荣的背景之下，香港近年来最成功的电影集团，东方影业为何突然转向了小屏幕，还是这么一家亏损严重，规模不大的电视台，难不成，港片市场即将发生什么，众人所不知晓的剧变。
    “首先，我要强调的是，东方集团一直有意进入电视领域，这也并不是东方集团第一次尝试收购一家电视台。两年前，远东集团邱德银先生准备出售亚洲电视的时候，东方集团就曾经参与竞价，只是最后的结果，即便是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猜得到，这不能不说是一次遗憾。”
    赵硕道：“虽然澳门地区人口数量有限，澳门广播卫视规模不大，但是卫星电视能够弥补这方面的不足……”
    介绍完东方集团对电视的情有独钟，赵硕又开始了长篇大论，再次谈及未来的规划，无论媒体爱听与否，已经奉上丰厚的车马费的前提之下，务必要将自己的意图清晰地表达出来。

 第283章 南湾投资

    酒会就在澳娱酒店，倒是省了不少事，蔡致良一身休闲西装，洒脱随意，玉树临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缺少一个美女相伴。
    蔡致良很少融入那个富豪圈子，对澳门这边就更知之甚少了，倒是赵硕数月以来，一小半的时间都在澳门，参加过不少类似的酒会，虽然认识了不少人，也难以触及上层人事。
    何朝琼今晚打扮得很漂亮，一袭白色淑女长裙，发髻高高挽起，项链缀着颗巨大的心形钻石耀眼夺目，大概是拍卖会上得到的那颗。
    寒暄了几句，问了下近况，蔡致良很快又见到了何赌王，还有那位尚处于和平相处时期的十姑娘。
    “朕伟集团已将赛马车会转让给澳娱公司，有没有兴趣参一股？”何赌王主动提及赛马车会，邀请蔡致良加入。
    朕伟集团陆续投入30多亿，经营和改造赛马车场地，如今却被迫以4.5亿的低价转让给澳门娱乐公司，是可忍，孰不可忍。有鉴于此，蔡致良自然是不打算参与的，况且赵志强通知他，天道盟已经在来的路上，气势汹汹。
    都知道90年代香港很乱，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古惑仔》系列电影的横空出世，却不知道澳门也混乱的很，而这种混乱便是肇始于此次赛马车会的转让。以博彩业为经济支柱的澳门，随着叠码仔事业的风起云涌，在未来十年中，各方势力自然是纷争不休，直到回归之后才被按压下去。
    澳门一地人力有限，社团的实力自然也不能同台湾相提并论，于是在面临天道盟入侵的背景之下，本地的四大社团，14K，水房，大圈和胜义，在街市伟的串联下，因叠马仔业务而组成的四联公司，遂联合香港社团，一年数次交手，最终逼退了天道盟。
    九十年代博彩业兴盛，众乐乐毕竟不如独乐乐，以14K和水房为尊的四联公司意图垄断赌场叠马的庞大利益，而香港社团自然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利益，于是爆发了大规模的冲突。第一次冲突中，引发赌客恐慌，赌场无法开门，于是何赌王不得不出面调停，双方暂时握手言和。
    涉及这么大的利益，两地社团再次爆发冲突，崩牙驹脱颖而出，十分强横，砍伤十余人之后，逼得香港社团黯然撤离。
    澳门社团间的冲突并没有就此消停，没有外部压力，内部矛盾显现，以崩牙驹为首的14K正式同水房反目，连番大战。期间，崩牙驹被逼逃亡欧洲，依旧遥控指挥14K的反扑，以至于澳门被不少国家定为高危地区。
    直到警司司长座驾被炸弹引爆之后，葡澳政府开始介入，随后结束了这场长达十年的纷争。很快，澳门回归，赌牌一分为三。
    此时伸手，赚钱是肯定的，可能还是大赚，却也沾上了因果，很多时候就必须得出面，蔡致良就怕麻烦。以今时的地位，也没必要，更何况，博彩业从来都不是他的主业，这一点同何家是不一样的。
    “赛马车会的生意，最近也了解一下，说实话，我并不看好它未来的发展。”蔡致良道：“澳门房地产业兴起，我计划投资一些物业，还望何先生帮忙引荐一下。”
    “我也清楚，所以考虑许久之后，计划将赛马车会场地改造成跑马场，预计明年开始营业。”
    论及博彩业，何赌王胸有成竹，早就有全盘的计划，道：“论及房地产，香港那边的投资价值更高，我本有心收购奔达国际，却被天门置业截胡了。”
    “汤臣吗？”蔡致良思索片刻，明知故问，道：“过春节的时候，郑一鸣就同我讲，计划收购奔达国际，是汤臣在半道截胡。早知道你也有意奔达国际，正好可以坐下来商量，不至于平白便宜了澳洲佬。”
    “是的，我在汤臣有投资。”何赌王可不认为蔡致良不清楚这些，道：“相较于奔达估计的价值，天门置业的最终报价并不高。”
    “哪儿有这般容易，这只是表面的价格。”蔡致良叹道：“私下里，金河投资与天门置业也是给予一定补偿的。”
    何赌王道：“我就奇怪，奔达集团为何拒绝了汤臣的报价。”
    “香港的房地产发展是不错，但是每年供应土地有限，像天门置业这种没有什么底蕴和积累的公司，未来的发展也有限。”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原因，蔡致良只是找一个借口而已，道：“澳门就不同了，随着博彩业的兴盛，必然刺激房地产的发展，目前的情况也已经说明这个问题，有巨大的发展潜力。”
    “但是澳门的土地资源也很有限的。”何赌王不以为然，他当初就是以香港房地产发家的，道：“氹仔和路环正在填海造陆，还是一片滩涂地，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忙介绍。”
    “澳门半岛终归是地方狭小，需要向外发展。”蔡致良道：“氹仔和路环也可以，也不过是多等几年罢了。”
    澳门三分之二的面积，都是填海造陆所得。氹仔与路环如今正如何赌王所言，还是一片滩涂，真正发展起来还需等到十年之后，赌牌一分为三之后，随着大量海外资金的进入，建设酒店，开发赌场。
    蔡致良虽然说可以多等几年，其实这里还不如浦东，眼下算不上什么好时机。不过投资嘛，本就是看好未来的发展。
    “政府已经就南湾人工湖填海造地工程进行招标，我正计划联合几家财团进行投标，等下给你看看资料，金河要是有兴趣，我们再详谈。”何赌王提议道。
    “刚从新世界发展公司买下了华美达酒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澳门建一座酒店。”这是进入澳门地产的契机，蔡致良自然有兴趣，问道：“不知何先生邀请了哪几家财团？”
    “有中资，葡资，还有香港的朋友，组建南湾发展公司，目前计划投资10亿美元。”
    虽然何赌王说的不清楚，但是蔡致良明白了，仅仅看背景，便知道此次竞标是十拿九稳的，估计也就这一家公司竞标。
    在中澳联合声明通过之后，何赌王一边向加拿大转移资产，一边向大陆靠拢，目前已经被委任为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但是仅仅这些还是不够的，需要有共同的利益，才能让何赌王踏实，大概就是这次紧密的起因。
    如此一来，留给其他资本的份额就不够了，但是并没有关系，这就是一个圈子，进去了才能分享好处。
    蔡致良点点头，道：“那就拜托何先生了。”
    “好说。”
    何赌王随即为蔡致良引见了几位朋友，佩德罗上午已经见过了，还有另一位鬼佬，是葡资的代表，澳门本地的工程大鳄崔诚等等。
    “珠宝大王郑生也有参与，还要台湾的侨福集团……”何赌王说了几个名字。
    郑玉彤与黄周旋本就是何赌王的生意合作伙伴，三人共同投资的凯悦酒店，目前就是侨福集团负责酒店运营，澳娱公司负责赌场。
    “这位是来自大陆的郭世贤。”何赌王介绍完最后一个中年人，而后介绍蔡致良，道：“这是金河投资的蔡致良。”
    “你好。”蔡致良伸手，这想来就应该是中资的代表。
    “幸会。”对郭世贤来说，金河投资或许是一个大财团，只是听着很陌生。
    还是贺超琼提示了一句，道：“东来贸易行和浦东的明秀地产，都是蔡先生的产业。”
    “蔡先生真是年轻有为。”郭世贤赞了一句。东来贸易行每年数亿美元的贸易额，总裁葛瑞德出任轻工业联合会长，走到哪里都被奉为上宾。明秀地产就差一些，却也毕竟是数十亿人民币的投资。
    却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人的产业，还这么年轻，难不成又是哪个大家族的年轻人。
    蔡致良也不知道郭世贤的想法，只是表示恒隆银行可以提供部分融资之后，气氛就更融洽了。
    何赌王是今天的主人，很快就告罪离去，蔡致良随后同崔诚聊了些澳门这边的房地产开发。
    很快，音乐响起，该交际的交际，该跳舞的跳舞。

 第284章 华美达酒店的归属

    关于霍昕昕所经历的那次意外，半个月的发酵之后，陆陆续续见诸报端，毕竟其中涉及到了蔡致良。其中自然不可避免涉及到诚斓资本，只是双方都没有露面澄清，暗地里将这阵热潮打压下去，合作还算过得去。
    虽然蔡致良自以为一向低调，但是近一年来，金河旗下大规模的投资，一桩连着一桩，想不引起关注都难。于是霍昕昕也体验了一把当明星的感觉，被狗仔队前追后堵。
    近几日的情形，倒是让李月婷觉得香港不再那么安全，也就不反对霍昕昕继续求学，好歹去国外避一段时间，躲过媒体的关注，却全然忘了前些年的时候，总是不断的抱怨洛杉矶的枪声。
    “那副红翡的手镯是被周大福拍走了。”在去新世界发展公司的路上，霍昕昕忽然说了一句，显然还没有忘记。
    金河投资与新世界发展公司就华美达酒店的收购，唇枪舌剑地谈了一个多月，最终达成了一致。新世界发展公司甩掉了一个包袱，结束这次不太合时宜的收购，而金河投资获得酒店行业的入场券，为以后的投资铺平道路。
    华美达酒店集团的资产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华美达酒店，主要是北美自营的华美达连锁酒店，一部分是华美达国际酒店，主要是在北美之外，以“特许经营”方式存在的酒店集团，一部分是八十年代收购的复兴系列酒店，这一系列酒店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是万丽酒店，那是另一个时空被万豪收购之后的名字，估计是不会再有了。
    从资产分布也可以看出，华美达酒店集团的重资产都在北美，毕竟也是从哪里发展起来的，也因此在今年的楼灾中损失惨重。
    目前，华美达酒店集团拥有，管理和专营的酒店已经扩张至五大洲40个城市，酒店数量也已经超过600家。
    同蔡致良预计的不同，却又在情理之中，新世界发展酒店选择了现金，而不是恒生指数成分股的股票。现如今的新世界发展酒店负债很高，当然这也是相较于之前，以及郑家父子和董事会的看法，相较于二十年之后的地产公司，压根不算什么，于是港币自然就成为了首选。
    双方的分歧主要是价格，就在这一个月之内，北美的房地产市场依旧保持下跌的趋势，上个月的承诺也就打折了，最终的成交价格为18.4亿港币，同年初的成交价格想必，亏损达到9个亿。当然，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就不止这点亏损了。
    蔡致良与霍昕昕此时便是在去新世界发展公司的路上，进行最后的签字。
    “谁告诉你的？”
    “这哪里还需要被人说啊，《明报周刊》上都把照片刊登出来了，就在周大福的展示柜里。”霍昕昕道：“你知道我说的是那个镯子吧？”
    “知道，就是上次拍卖会上那个红翡镯子。”蔡致良道：“你看到的那个，不是拍卖会上那个。”
    “真的，是一模一样的。”霍昕昕问道：“你又没见过，怎么知道不是？”
    “因为那个镯子，是我为你定做的。”蔡致良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葫芦以为佐证，道：“要不是周大福非要做个展示，早已经在你手腕上了。”
    自那天拍卖会之后，蔡致良别让人去各大珠宝店调查了一下，却一无所获，或许是都不愿意出售罢了。不过运气还不错，在世界翡翠贸易中心，泰国清迈得到了一块顶级的红翡，以350万港币的价格成交，后委托周大福代为加工。除了一个镯子，还雕刻有几个小件，葫芦就是其中之一。
    七八十年代，翡翠市场经历了供不应求到供过于求的时代，以至于现在的翡翠已经便宜不少，即便是最高档的红翡亦是如此。翡翠同玉石一般，从来都是东方人的爱好，再加上日本和台湾这些主要玩家的相继退出，相较于高峰时期已经下降了两成不止。
    新世界发展与金河投资俱在中环，十多分钟的车程，很快就到了。
    郑佳纯与一些新世界发展公司董事会成员，蔡致良一方有楚天行，韦敏，另外就是几个老外，包括华美达酒店的CEO威廉姆斯，见证了这次易主。
    仪式很简单，随着蔡致良与郑佳纯分别签下自己的名字，干了一杯香槟，华美达酒店集团就正式属于金河投资了。
    “金河那里有多少爱美高和华置的股票？”
    “你在帮谁问？我前些天去了一趟澳门，同何先生谈了谈南湾人工湖填海造陆的投资。”
    如果在本月之前，蔡致良自然以为郑佳纯同刘鸾雄的关系不错，但是去过一次澳门之后，发现新世界发展公司同侨福集团的关系也挺好，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开始合伙做生意了。
    周瑜打黄盖，那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在同金河投资亦有合作关系的前提之下，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清楚的。
    也就在前两天，侨福集团董事长黄周旋正式对外宣布，以爱美高每股4.81港元，华置每股3.35港元的价格，全面收购爱美高及华置所有股份及认股证。爱美高与华人置业的股价也随之应声大涨。
    “有区别吗？”郑佳纯道：“对于金河集团来说，都不少捞钱？”
    “对于大刘生来说，巩固控股权无可厚非，但是对侨福集团来说，面对已经拥有华置43%股权的对手，即便是吃下我手里的股份，赢得可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大刘生放弃华置，这可能吗？”
    蔡致良两手一摊，道：“我倒是无所谓的，反正都不少赚。”
    “总要尝试一下。”郑佳纯苦笑道：“我本想做个和事老的。”
    从传言侨福集团收购华人置业已经数月过去，刘鸾雄一直表现的漫不经心，甚至以每股2.1港元大手出让1100万股华置，或许这也让黄周旋看到了机会。不过这都同蔡致良没有关系，如今的股价，已经被推高到2.7元，大赚一笔不再话下的。
    “天行。”蔡致良叫来楚天行，道：“郑先生会介绍你跟侨福集团的黄老板认识，将爱美高和华置的股份都处理掉。”
    “行，没问题。”这本就是赚一波块钱，现在是一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楚天行自是乐的点点头。
    “资金可别耽误了。”郑佳纯提醒了一下。
    “一个月之内，分三次打到贵公司账户，一天都差不了。”楚天行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付款的事情，一个月之内，从金河投资，金河证券以及旗下基金账户打款到新世界发展公司提供的账户，用以收购华美达酒店。
    蔡致良随后同威廉姆斯谈了谈，见了见华美达酒店几位高级总裁。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一周之前威廉姆斯也曾到明潮大厦拜访，已经说过一遍了。
    威廉姆斯同蔡致良的关注点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威廉姆斯更关心华美达酒店集团的债务危机，如果不能得到解决的话，就离破产不远了。而蔡致良关注的是华美达酒店集团的品牌定位问题，华美达自营连锁酒店和特许经营酒店是中档舒适性酒店，大概就是三星级，复兴系列酒店有种复古的历史感，坐落于城市中心，进入高档奢华梯队，只是奢华酒店也是分等级的，同丽晶酒店的奢华比较起来，就远远不够看了。
    蔡致良的计划，自然是各种类型的酒店都要布局。有两种办法，一个就是大规模收购其他品牌，另一个就是自己开发新的品牌。
    “半年之内，我要看到你的方案，三年之内，我要看到这种改变，否则的话，我不介意换一个CEO。”蔡致良随后指着身边的霍昕昕道：“这是霍昕昕小姐，她会监督华美达酒店集团的改革。”
    “您放心，我们已经在研究了。”威廉姆斯保证了一句，问候道：“霍小姐，你好。”
    “你好，威廉姆斯先生，对于酒店业我，我还是个新手，请多关照。”
    “霍小姐太客气了。”打过招呼之后，威廉姆斯旧事重提，问道：“那集团的债务？”
    “花旗银行下个月会进入华美达酒店集团查账，你接待一下。公司的到期债务，也都会转成长期债务，直到酒店摆脱危机。”蔡致良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清楚去向，而且计划收购华美达酒店更多的股份，以便将收购华美达酒店的费用，转化为华美达酒店的债务。
    “我向您保证，华美达酒店集团的财务从来都是合法的。”威廉姆斯有些苦涩，早知道不会这般容易，却没有他拒绝的余地。至于蔡致良的身份，年初收购花旗银行5%股权的事情，也早就调查过了。
    “希望如此。”
    此间事了，蔡致良与霍昕昕便离开了，留下楚天行与韦敏去收尾。
    “这么大笔的投资和计划，我怕做不好。”霍昕昕在回去的路上有些患得患失，没有了昨天的信心。
    “不用担心，会有一个团队来配合你的。”蔡致良也不放心霍昕昕去，毕竟就像她说的，从来没有接触过酒店业务。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吧。”霍昕昕笑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九龙喝茶，美琪已经在等着了。”蔡致良叹了口气，终归还是要说清楚的。
    “你自己去就是，我就不用掺和了吧。”霍昕昕听蔡致良说过其中的内情之后，不乐意去，不然还以为有她什么事情呢。
    “闲聊而已，想到哪里去了。”蔡致良道：“我和美琪自小一起长大，难道还能争执不成。”
    “信你才有鬼。”

 第285章 两种生意

    九龙临海的一处餐厅，鱼蛋面堪称一绝，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蔡美琪与蔡致良就约在了这里。
    “阿良，昕昕，这里。”蔡美琪朝两人挥挥手，一旁的周瑜正可劲的撒欢。
    “大姐。”
    蔡致良走过去，一把抱起周瑜，还挺沉的，道：“快，叫舅舅……”
    周瑜已经一岁半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陌生的男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蔡美琪接过儿子，向周瑜再次介绍蔡致良，道：“这是舅舅，之前见过的，叫舅舅……”
    “舅……舅……”蔡致良在一旁比划这口型。
    “哇哇……咿咿呀呀……”了半天，周瑜一副无辜的表情，就是不叫。
    蔡致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葫芦，就是那块红翡雕出来的小件，在周瑜眼前晃来晃去。
    红色的葫芦无疑比蔡致良更有魅力，周瑜好奇地盯了半天，然后弓着身子，伸出小手去抓葫芦。蔡致良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引得周瑜再次“哇哇”大叫，很是着急。
    “叫舅舅，舅……”
    周瑜却是回头看着蔡美慧，指着红色的葫芦，叫道：“妈妈……”
    “你叫舅舅，舅舅就给你了。”蔡美琪笑道：“叫舅……”
    周瑜嘟哝着小嘴，最终还是看在红葫芦的面子上，很不情愿地喊了一声，道：“舅……”
    “唉……”蔡致良将红色的葫芦放到周瑜的手里。
    “我来抱一下。”霍昕昕伸开手臂，上前将周瑜抱了起来。
    “咯咯……”周瑜盯着手中红色的葫芦，裂开嘴不停地笑着，很给面子地没有挣扎，随后便往嘴里放，想尝尝味道。
    “哎……这个不能吃。”蔡美琪眼明手快，抓住了周瑜就要往嘴里放的手。
    “哇……妈妈……”小周瑜哭着喊着想要摆脱蔡美琪的控制，却是怎么也挣不开，只能使用最终武器，大哭大叫。
    “这个不能吃。”蔡美琪没收了红葫芦，抓过奶瓶放到儿子嘴里，慢慢哄着，道：“还没有长牙，什么都往嘴里吃。”
    有一个孩子在一旁闹着喊着，无疑要热闹许多。
    “小孩子都这样。”霍昕昕逗弄着周瑜，道：“我表姐的孩子，专门在手腕上绑着一个鼓锤，也不至于咽到肚子里。”
    “那是几个月大的时候还行，不怎么会动。他现在都会走路了，绑在手腕上也能解下来。”蔡美琪问道：“这葫芦是什么玉啊？”
    反正都是石头，蔡美琪以为个玉葫芦。
    蔡致良纠正道：“那不是玉，是翡翠。”
    “红色的翡翠？”蔡美琪仔细的瞅了一眼，自然也看不出所以然来，道：“这么均匀的颜色，可不便宜吧？”
    蔡致良道：“边角料，不值什么钱的。”
    “等过两年，再长大一些，正好挂脖子上，就不能挂锁了。”周瑜现在脖子上戴着长命锁，而葫芦寓意“福禄”，蔡美琪搓着红色的翡翠葫芦，问道：“那正料去哪儿了呢？”
    “翡翠不大，就给昕昕打了一副镯子，”
    “那怎么没见，快给我看看。”女人对首饰总有种痴迷。
    霍昕昕道：“我都还没有见到呢，还在周大福的展柜里摆着。”
    围绕着周瑜的近况聊了许久，一起吃了中午饭。蔡致良与霍昕昕还好，味道也不错，不过有周瑜在一旁折腾，又粘人，蔡美琪就没怎么吃。
    最后却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周成林的事情，从去年开始就挪用了东来贸易行的资金道琼省去炒房地产。过年的时候，赵志远跟蔡致良说了这件事，蔡致良最终宽限了半年的时间。
    也就在这个月，葛瑞德代表东来贸易行同周成林摊牌，下个月归还这笔资金。
    蔡美琪道：“你姐夫也只是想做一番事业。”
    “我知道。”蔡致良不以为意，提醒了一下，道：“不过，你让他注意一下，懂得见好就收。”
    “怎么了？”蔡美琪疑问道。
    “那边的地产市场，我也有所耳闻，已经翻了数倍不止，就像击鼓传花，还能传递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蔡致良说完，觉得这个比喻不太明确，道：“还记得1981年的楼灾吧，房地产一路上涨，香港人都以为会一直涨下去，结果呢，最后接盘的公司，其下场可想而知。现在琼省也是一样，目前的经济发展水平支撑不了那么高的房价，都是炒起来，迟早还是要还回去的，还是羊城，深城的经济发展更快一些。姐夫在琼省近一年的投资，想来也已经赚了不少，该收手的时候，还是要收一收。”
    蔡美琪点点头，道：“嗯，我会把你的话，提醒他的。”
    “那你呢？”蔡致良道：“瑜儿年底就满两岁了，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吧？”
    “我原本想着，跟你姐夫去琼省，听你这么一说，也不是办法。”原先的服装生意也早有人接手，美慧也去了东来贸易行，蔡美琪道：“你有什么想法，还是昕昕准备做什么生意？”
    蔡美琪看来，大概又是蔡致良有什么主意，或许也是为霍昕昕准备的。
    “做什么生意，近些天的新闻，你也听说了吧，她要去北美，先避一避风头。”蔡致良道：“过些天就走。”
    “那些消息是真的，我还以为是那些小报胡编乱造的。”蔡美琪打量着霍昕昕，问道：“昕昕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那天幸亏有保镖跟着，要不然后果真是难料，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霍昕昕回想那天的事情，确实有些惊险。
    “那便好，那便好……”蔡美琪又按捺不住一颗八卦的心，道：“真像报纸上说的，新加坡那个什么杜家的儿子，想抢亲啊，还是阿良下手快，哈哈……”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蔡致良心里哀叹一声。
    “没有，我平时也不开车的，那天上路出了些状况，没想到是几个古惑仔，就被他们逼停了。”这是目前普遍的说辞，没有扯什么杜家，霍昕昕说道：“那个什么杜家的儿子，我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出来了。”
    蔡美琪符合道：“现在这些媒体，越来越不规矩了。”
    “大姐，两种人的生意最好做，一个是女人，另一个是小孩。”蔡致良岔开话题，说起生意经，道：“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珠宝首饰。”
    “还珠宝首饰，那得多大的投资啊？况且，你到中环瞧瞧，满大街都是卖首饰的。”蔡美琪没好气地说道：“竞争太大了。”
    “可以去深城啊，也不一定是黄金钻石，可以先用水晶试试水，只要设计新颖，又都是亮晶晶的东西。金河地产在深城盖商场，到时给你留一家位置比较好的店面。”蔡致良是不打算参与的，道：“这种饰品，你应该比我懂，也不耽误带孩子。”
    蔡美琪没有反对，道：“行，我考虑一下。”
    “商场要到明年才能装修，你先准备准备，好好找人设计一下。”蔡致良建议道：“恒隆银行在那边有分行，资金方面也不用担心。”
    就这周瑜和未来事业的话题，蔡致良、霍昕昕与蔡美琪聊到半下晌，才各自离去。

 第286章 关于仙剑的讨论

    《黄飞鸿之男儿当自强》票房顺利突破3000万，《赌侠》也就提上了日程。随着年初那部《赌圣》，周星星的爆红，以至于电影还未开场，影院前已经围满了影迷和不嫌事大的媒体，同《黄飞鸿》首映不可同日而语。
    蔡致良见到赵硕，问道：“老徐呢，这一个月过去了，剧本没见到，怎么人也不见了。”
    赵硕闻言，摇头笑道：“还是写了一些，只是我没有递过去。”
    “很烂？”蔡致良在形容词前面又加了一个副词。
    “也不是，总归不是很好。”赵硕觉得应该留一下颜面，道：“仓促之下，同前一版《新蜀山剑侠》差不多，剧本、情节难免有些杂乱，需要细细打磨一下。”
    “这个是必要的，决不能在没有剧本的情况下开机。”蔡致良很认同这个看法，毕竟成本太高，便意味着风险很大。
    港片节奏很快，一半以上都是在没有剧本的境遇之下，便拜神开机，而后边拍摄边创作，以至于有了飞纸仔这个特殊的职业，一般都是大早上到编剧那里拿到新写的剧本，飞奔至拍摄现场，交给导演之后，才能开始当天的拍摄。
    更有甚者，只有大概情节，是没有剧本台词的，全靠演员临场发挥，尤其是以王佳卫为极端的，不仅没有台词剧本，连如何演都不说明，只是看演员悟性。据说王佳卫也说不清楚自己希望拍出什么样的效果，只做最终的裁定，只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才会发出一句“过”。在这未进入数字时代，还需要大量消耗胶片的时代，这样的拍摄方式，自然是最费钱的。
    《新蜀山剑侠》自然是不能这般拍摄的，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徐可也是有前科的，当初《倩女幽魂》也是没有剧本的，以至于数易其稿，而《新蜀山剑侠》需要外出取景，可就不能那么拖拖拉拉的，就像将来王佳卫拍摄《东邪西毒》的时候，一个镜头拍摄了一个月，进度也就拖了一个月。
    “除此之外，还有特效。”特效自然是最费钱的，赵硕道：“从《倩女幽魂》开始，我也接触过不少，不过相较于真正的大片而言，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制片方面的经验难免不足。”
    谦虚了几句，赵硕又拉上来江之强，道：“老江常年往来于欧美各大制片厂，对特效大片要比我了解的多。自从接到徐可的剧本之后，我便与江之强一起商议，后来又叫上徐可，将剧本情节仔细地，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然后发给数字领域那边，估算了一下大概成本……”
    说到这里，赵硕叹了口气，道：“至少1000万美元，换算出港币，也就是8000万。”
    “这么多？”蔡致良也有些惊讶，这只是特效，不包括其他方面的费用，原先的估计，加上演员片酬，最多也不超过这个数字，这意味着风险的升高。
    “只多不少。”赵硕确定的点点头，道：“如果按照徐可的意愿，长达150分钟，超过1200个特效镜头……”
    “你们有什么建议没有？”既然已经讨论过，总不会是准备搁置下来，等下次机会吧。
    “两种办法，第一，自然是趁现在尚未开始，完全没必要担此风险。”赵硕看看蔡致良波澜不惊的脸色，道：“第二种，剧本重写。这版《蜀山》打斗场面宏大，特效镜头太多，以至于情节单调，所以我和江之强认为，应大量穿插文戏，或武戏文唱，一来有个完整故事为内核，更重要的是，能够极大地压缩成本。”
    听到赵硕的建议，蔡致良想起来那部特效至上的《蜀山传》，令人惊叹的视觉奇观与仙侠意境，即便是二十年之后依旧是最顶级的特效场景，可惜了，却抛弃了故事内核，对观众也不友好，好像就是从头打到尾，精彩是精彩，也就那么回事，还不如全圈套圈圈王国来的印象深刻。。
    “就按你说的办，等新剧本写出来再商议。”蔡致良点点头，总归还是需要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听江之强说，好莱坞拍摄电影，剧本都是严格要求，可以精确到秒，犹如流水线上的工艺品，即便是中间更换导演，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这也是保险公司愿意作保的前提。我觉得这种方式特别好，适合大片制作。”
    赵硕肯定道：“对于徐可这种类型的导演，偶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或是灵感乍现，将电影从工艺品提升至艺术品的高度，就像《黄飞鸿》中的竹梯大战，真乃是神来之笔。但是对于如此高成本的特效电影，还是应该循规蹈矩，在拍摄之前就得立好规矩，否则的话，就不仅仅是几百上千万的超支了。”
    说着，赵硕又强调了一句，道：“以前在新艺城便是如此，在黄白鸣、石添、麦加确定剧本之后，任何人不得更改。”
    这种情形，徐可也是经历过的，也是因此而离开新艺城的，正如赵硕所比拟的，他希望拍摄出的电影是完美的艺术品。当然，相较于好莱坞的分秒必争，即便是当初的新艺城，规划也是很粗糙的，毕竟港片一向追求一个快字，哪里有时间做那么详细的规划。
    “严谨一些总归是没错的。”花的是自己的钱，蔡致良自然很认同。
    “徐可已经在重新写剧本了，不过他最近很忙，有《笑傲江湖》续集和《倩女幽魂》第三部，再快也得到下月底了。编辑部可能那边会更快一些，日前已经开始撰写大纲。”
    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东方影业的编辑部人多手快，自然比徐可一个人要迅速的多，赵硕接着提及了日前的调查，道：“根据之前的调查，有三成的人还记得《新蜀山剑侠》，其中有三成半的人觉得这部电影还是很精彩的，而更多的人了解《蜀山剑侠传》，还是通过近期TVB的电视剧《蜀山奇侠》。”
    这方面的调查，其实从蔡致良心里决定拍摄《蜀山剑侠传》开始，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不过是为了求个心安理得罢了。仙侠世界，本就梦幻而多姿多彩，引人入胜，却从未有一部电影来表现这种场景。如此一来，只要拍的精彩，自然不愁没有票房，但是一旦不符合审美，就万事皆休，实在是一言难尽。
    没多久，王京也凑了过来，不可避免的说起那部合拍的抗日大片，一个月过去了，事情又有了新的变化。随着电影立项，珠江影业也加入进来，使得原本略有些捉襟见肘的资金，变得充裕起来，主要原因还是减少战争场面，增加对人性和理性的剖析以及变现战争的残酷性，都快变成文艺片了，据说是参考《高山上的花环》之后决定的。
    “对于这种主旋律的电影，自今年开始，政府都会有补助的，再加上珠影厂的资金，400多万元，拍摄一部这样的电影，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赵硕强调了一些资金的富裕程度，在很大程度上，东方影业的参与是必要的，完全可以将一个合拍片上升到政治的高度，十分有利于拿到更多的补贴。
    “这也有些太过于文绉绉的。”蔡致良摇摇头，或许会在大陆受欢迎，也可能不受欢迎，但关键的问题是，香港的观众更喜欢看到激烈的战争场面，涉及到东方影业的收益，如果票房理想的话，还是可以继续拍摄这种小成本的抗日片。
    “我已经同他们商量过了，战争场面是必不可少的，鉴于当时设备简陋，也不费什么事，另外就是一些场面应该做的更血腥一点。”王京补充道：“八一制片厂正在拍摄真正的大决战，珠影的朋友说，到时可以借用一下。”
    “敌人都不一样，怎么借啊？”蔡致良倒是有些好奇，一个是抗日战争，一个是解放战争，虽不要求多真实吧，但是必要的事实依据还是要有的。
    “只要后期剪辑做的漂亮一些，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王京是这方面的行家，道：“拍摄的时候注意一些即可。”
    既然都这么讲了，蔡致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下，道：“这只是开始，还是慎重一些。”
    “放心吧。”涉及自身的利益，王京早就胸有成竹了，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这都是小意思，道：“公司准备拍摄《蜀山剑侠传》？”
    “有这个计划。”这基本上已经是明摆的事情，赵硕道：“徐可和编辑部已经在准备剧本。”
    王京道：“我小学时就读完了《蜀山剑侠传》，现在也时不时翻出来看一看，里面的仙侠世界很令人向往，近期武侠热，我也准备拍几部武侠电影。”
    “你近期有时间吗？”赵硕比谁都清楚，王京比徐可还要忙碌，或监制，或导演，或编剧的电影加起来有七八部，都已经排到明年年底了。
    “时间吗，挤一挤总还是有的。”王京笑道：“自《星球大战》以来，特效发展迅速，我也想学习一下。”
    “那就好办。”赵硕道：“编辑部在写大纲，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帮忙梳理一下大纲和剧中人物。我前两天看了看，五百万字的鸿篇巨着，人物传记都有数十篇，线索庞杂，而最终又留下很多悬案，是不是需要补齐，如何填补漏洞，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两周不得闲，我过些时候再去看看。”王京等的就是这句话，道：“没有必要拍摄那么宏大的故事，一部电影根本装不下，还是从中截取一小段故事来拍摄最好。如果票房大卖的话，再向前追诉，或继续推动故事情节发展，要么引出其他的人物，都是可行的。”
    王京显然考虑过了，如此一来的话，这就不是一部电影能够解决，而是成了一个系列。
    “阿祥，你知道一部电影的成本几何吗？”赵硕比划了一个“八”的手势，道：“仅仅是特效，不包括演员的片酬。”
    “有这么多？”一向省吃俭用的王京有些惊讶，虽然拍摄过《赌神》，却也不过2000万，还有一大部分是三位主演的片酬。
    却听蔡致良说道：“这也是个办法。”
    赵硕与王京一愣，即便是东风集团，赔得起第一个8000万，也不一定赔得起第二个。
    “你们聊什么呢？”
    很快就有其他熟人过来打招呼，关于那个仙侠世界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

 第287章 中东风云

    时间进入8月，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到中东，这片富得流油，却又连年战乱的地方。
    就在2日凌晨，伊拉克军队越过两国边境线，一日之内便占领科威特全境，兵力达到20万。随后，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宣布吞并科威特，将其划为伊拉克的“第19个省”，并称它“永远是伊拉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数十年以来，中东这片土地就没有停止过战争，五次中东战争，八年的两伊战争，乃至于期间拖垮苏联的阿富汗战争。
    如今，战争再次降临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
    论起这场战争的起因，还是长达八年的两伊战争的延续。在两伊战争期间，伊拉克欠下了一些阿拉伯国家的债，仅仅科威特一个国家便有140亿美元。从年初开始，两国便开始讨论债务问题。伊拉克希望科威特能够免除债务，而科威特反其道而行，利用提高石油产量，致使油价下跌，使得伊拉克通过石油价格上涨来获利的愿望落空，并以此来逼迫伊拉克解决两国的边境争执，这就导致两国一步步走向了战争。
    对于伊拉克来说，除了控制中东地区近一半的石油储量，占领科威特还有一个好处，便是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出海口。
    美国迅速做出反应，在伊拉克占领科威特全境之后，两个航母舰队迅速开赴海湾。与此同时，联合国安理会和各成员国通过了谴责伊拉克违反联合国宪章，要求其撤军的决议。
    面对此种情形，伊拉克的总统萨达姆先生并未放在心上，以为不过虚张声势而已。而且，眼见此次入侵科威特如此顺利，号称中东第一大军事强国的伊拉克又将目光转向了沙特，毕竟科威特再富裕，也远远比不上沙特。于是伊拉克的军队又出现在伊拉克与沙特的边境。
    当然，萨达姆的理由有很多，作为***世界的领袖，沙特自然要为科威特出头，毕竟吞并科威特之后的伊拉克已经威胁到沙特的地位，更何况科威特国王如今就在沙特避难。
    沙特虽然富裕，但是军事能力就很勉强了，这也是伊拉克有恃无恐的原因。不得已之下，沙特号召***世界世界保卫圣地，抵制伊拉克的入侵。
    随后，萨达姆同样发出了通告，沙特同以色列纠缠不清，背叛了先知的教诲，早已经是***世界的敌人，号召在铲除沙特之后，应该尽快发起圣战，收复圣地耶路撒冷。
    沙特一看，大惊失色，于是一方面向另外两个军事强国巴基斯坦和埃及求助，又一边摆出了全套的东方快递，向伊拉克示威，如果伊拉克不能悬崖勒马，就将这快递送到萨达姆家里。
    一时间，伊拉克也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牌，双方就这么僵持下来。事实就是这么讽刺，伊拉克最终还是实现了最初的目标，全球油价飞速上涨，但是可惜的是，虽然坐拥第三大和第五大石油储量，却面临无法出售的尴尬。
    鉴于经济发展不理想，伴随着石油价格的飞速上涨，全球各国纷纷担心第三次石油危机，于是加大了干预力度。此次危机，对全球各国的影响不尽相同，对蔡致良来说，香港还好，而日本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将近六成的石油来自于中东地区，此次战争危机，引发日本市场恐慌，已经走出完美复苏曲线，再次攀升至点的日经指数瞬间大跌，同时也打断了日本经济复苏的进程。
    伊拉克与科威特的边境争端由来已久，多次指责对方偷采石油，即便是陈兵边境，却是谁也没有料到伊拉克进军如此神速。自4月起，对于日经指数，金河内部的观点便是看涨，以至于虽然动作迅捷，却依旧有不小的损失，好在日元汇率依旧坚挺，在外汇交易市场也能弥补一部分。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话是不错的，股票市场上蚀了本，还有期货市场，只要海湾的紧张状态持续下去，石油价格就能够一直保持坚挺，而金河投资从4月份开始就已经在石油期货市场发力了。
    蔡致良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在之后将成为常态，有涨有跌，总体盈余的模式继续下去，毕竟类似于年初的大型股灾现场可遇而不可求，只能老实遵循市场规律，多听听经济学家与政治学家的分析，兼听则明。不过好在，虽然记忆力有限，却随着消息的收集，总还是可以时不时地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赌侠》的成功是毋庸置疑的，上映一周豪取1560万的票房，东方影业又出品了一部卖座的电影，目标直至4000万。周星星红的发紫，媒体惊呼又一位天皇巨星的诞生，并正式将其与一周一成并列。一部电影的成功可以说是运气使然，那么接连两部电影的空前成功，就只能归结为实力了。
    这部电影的成功，再次说明无厘头这种形式在市民中广受欢迎，电影公司同行也终于意识到这种成功，随即开启无厘头电影的热潮。不过，没有周星星，想要复制这种电影的成功，是很难的，毕竟市民已经习惯了周星星。
    赵硕对此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后续一系列围绕周星星的电影，能够为东方影业带来数以亿计的利润，而忧的是，已经有很多人找上门来，或明或暗，或送钱的，或送子弹的，不一而足，总之要借用周星星去拍摄电影。
    延后一周，号称七千万大制作，有张国容主演的《阿飞正传》上映，原本媒体预测的天雷动地火的势均力敌没有出现，反而是已经上映一周的《赌侠》，依旧后劲十足，完成了单方面的歼灭战。
    进入8月，纽约的天气逐渐凉爽下来，气温也降低到20度上下，蔡致良与霍昕昕，陪同赵洪德一道去往纽约，而后转向康复中心。
    对于霍昕昕的到来，是意料中的事情，而赵洪德的到来，赵宝秀既惊讶，又高兴。来这里半年的时间，已经很熟悉，赵宝秀第二天便精力十足地带着赵洪德四处去体检，调养身体。
    蔡明潮第一阶段，半年的治疗时间很快结束，随即开启第二阶段的治疗。蔡致良的担忧还是先见之明的，赵宝秀有些失落，好在有赵洪德与霍昕昕在一旁劝慰。
    安娜?布朗向蔡致良汇报，与凯斯勒康复中心，华盛顿大学医疗中心三家合资的医疗器械公司已经开始运作，专利技术已经从华盛顿医疗中心转到新的ORTEC公司，并开始新一代PET设备的研发。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谓是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赶得上。

 第288章 收购不利

    蔡致良在美国也没有闲着，同霍昕昕一道去巡视了一下华美达酒店。
    花旗银行对华美达酒店的审计已经结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所以值此艰难时刻，伸出友谊之手，允许华美达酒店借新债以还旧债，以度过眼前的危机。
    为霍昕昕准备的团队还没有就位，蔡致良与霍昕昕此来，就是同小股东和管理层见个面，并向外宣布，华美达酒店易主了，往后由另一家来自香港的资本说了算。
    再者就是华美达酒店的运营战略，蔡致良一直以来的想法，威廉姆斯提出的简易版计划，并不能令蔡致良满意。
    蔡致良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认为这样不行，却并没有具体的执行办法，只能让威廉姆斯继续研究。
    “我们不去洛杉矶吗？”在亚利桑那州呆了两天，准备返回纽约之际，霍昕昕问道，毕竟这里距离洛杉矶不远。
    “不去。”蔡致良道：“都已经安排好了，等着下个月开学就是。”
    霍昕昕本就是南加州大学的毕业生，申请起MBA，再加上蔡致良在一边使力，自然很快就通过了。或许事已至此，好像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就像蔡致良一般，慢慢从实践中学习就是，但是从另一方面讲，日后总要在这个领域打转，提升一下段位，临时抱个佛脚，也是很有必要的。
    “哎，你说……”霍昕昕犹疑了一下，问道：：“我要不要到电影电视学院，也修一个学位？”
    霍昕昕心心念念的电影艺术，即便是已经不太可能从事这个职业，依旧难免按捺不住一颗好奇的心。
    “还学什么导演啊，估计都等不到你毕业的时候，港片早都没有什么市场了。”蔡致良笑着说道，这话有些夸张，不过等霍昕昕毕业，现场观摩一两年，等真正拿起导筒的时候，港片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这变脸可真快，上次跟我妈可不是这么讲的。”霍昕昕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上次蔡致良劝说李月婷同意霍昕昕来南加州大学电影电视学院深造，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儿，并为李月婷描绘了一下港片无限可能的未来。
    “什么话。”此一时，彼一时，也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而霍昕昕又不是不清楚港片的现状，蔡致良道：“这可是你们母女俩的民主决策，我可没有参与啊。”
    这是李月婷和霍昕昕最终商量的结果，双方各退一步罢了，当然，也少不了蔡致良和霍云天在一旁推波助澜，早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开始申请MBA了。
    “你不是在收购米高梅吗，不过去看看？”
    “这个得再等等，不急在一时。”蔡致良叹息道，收购米高梅的计划很不顺利，
    “不顺利？”霍昕昕接着问道。
    “嗯，蓝鸟影业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科克里安，就是那位大股东。”这是事实，随着四家有意向的公司竞价，收购价格随即水涨船高，如今已经超过12亿美元，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相较于米高梅的实际价值，已经高出太多太多了，蔡致良也必须重新评估收购米高梅的可行性。
    “相较于米高梅不到8亿美元的价值，蓝鸟影业最初的报价是9亿5千万，最近的一次报价是11亿3千万，依旧没有尽头，有个意大利人的报价已经超过12亿美元，不能再这么跟下去，只能白白便宜科克里安，即便是最终高价买下来，也拿不稳当，就跟当初百代影业一般，只能当一个过客。”
    “百代影业怎么了？”霍昕昕问道，自从被蓝鸟影业收购之后，随着《忍者神龟》与《风月俏佳人》两部电影大卖，百代影业如今风光正好。
    蔡致良解释道：“当初，百代影业收购坎农影业，不仅没能更上一层楼，反而被坎农影业的债务拖垮了，最终便宜了蓝鸟影业。”
    霍昕昕点点头，道：“那个意大利人就不担心吗？”
    “谁知道呢，我已经让史密斯去调查了，这个意大利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蔡致良道：“超过12亿，蓝鸟影业已经不得不放手，只能另做打算了。”
    “舍得吗？”霍昕昕笑问道，她知道，蔡致良其实很想得到米高梅的，能够一举打通好莱坞上下游产业链。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嘛……”蔡致良说着些在霍昕昕听来，类似禅语的东西，看到霍昕昕一副无聊的表情，道：“舍不得又能怎么样，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就怕再多的美元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霍昕昕道：“好歹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转机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史密斯这次是大意了。”蔡致良摇头，道：“自从时代华纳这个搅局者退出之后，史密斯以为十拿九稳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都搞不清楚什么路数。直到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别人截胡。所以啊，我也得弄清楚了目前的局势，才好出手。”
    “无外乎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你还准备如何出手？”
    蔡致良叹息道：“看情况吧。”
    这事也只能看情况了，虽然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没有那么多钱，即便是现在能够拿出13个亿，压住这个意大利佬，还不知未来要填进去多少，或许没有这个必要，蓝鸟影业目前的规模和发展已经足以应付。
    回到纽约，蔡致良又马不停蹄地去了一趟花旗银行，这次不是为了贷款，而是为了东欧的投资。
    数月以来，花旗银行已经同索尔投资本着共同的发财意愿，由花旗银行出面联络北美的财团，索尔投资联络英国的同行和东欧的土着，合力打通东欧的政商两界，以加快财富的快速转移。
    花旗银行在这方面的优势很大，凭借着前几年的全球化战略，遍布世界的分行，可以将美元以合理的方式，迅速转移到任何雇主希望的角落，而不露任何痕迹。
    这次大会的目的很明确，展示一下近几个月以来的收获，以拉拢更多人参与进来，人多力量大吗。如今还仅限于东欧，就已经让这个联合体捉襟见肘了，这钱真是太好赚了，更何况还有更为富裕的俄罗斯，就需要联合更多的人，出人出钱出力。
    至于索尔投资，朱国信痛并快乐着，一方面随着花旗银行的入局，业务量与利润自然与日俱增，与之前单打独斗之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另一方面，落到索尔投资手里的，大多只是一些边角料，只能扮演一个次要的次要角色。
    “你有多少产业？”除了花旗银行的报告，霍昕昕又听了索尔投资小半天的总结，有些好奇，这也就短短三四年功夫，往常都只是一个还算巨大的数字，却并不包含欧洲的产业，如今得以窥得冰山的朦胧面貌。
    “你慢慢就知道了。”说实话，欧洲的产业仅一年以来近乎以几何形态迅速扩张，远远出乎蔡致良的预料，却又在意料之中。对于霍昕昕的问题，即便是蔡致良想说出个子丑寅卯，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等过了这段时间，再慢慢调整就是了。
    “年底跟我去一趟英国，那边的产业扩张很快，我也需要尽快了解一下。”
    “好啊，要不是我妈，上半年就去欧洲旅游了……”霍昕昕觉得有些遗憾，道：“我还有好几个欧洲的朋友，不过，只有阿尔贝托比较要好，她是法国人。”
    “那就年底去欧洲各国转转。”蔡致良道：“你这两天也听到了，总也要去东欧转转，等圣诞节假期的时候，那时也热闹一些。”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计划一下。”霍昕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289章 铜矿

    回纽约没两天，史密斯就过来了，并带来那个意大利投资者吉安卡多?帕瑞蒂的消息。
    这位意大利的投资人，也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已经联合了好莱坞影业公司，共同竞标米高梅。
    好莱坞影业隶属于迪士尼，是一家刚成立不久的制片厂，制作完成的第一部影片于上月上映。实力虽然很一般，毕竟背靠迪士尼，也可能这本就是迪士尼的意思。
    “迪士尼一直有意于发展真人影片业务，以改变观众对其只能发行动画片的单一印象。”史密斯说的很肯定，认为这就是迪士尼的意思。
    “既然有好莱坞影业的参与，那就必然对米高梅的价值有清晰的认知。”作为同行，好莱坞影业和迪士尼必然对米高梅有一个准确的评价，只是为何还如此之任性，在经济萎靡不振的情形之下，溢价如此之高，又不是如索尼电子和松下电器那般的散财童子。
    “意大利人的资金来源于法国兴业银行与里昂信贷，好莱坞影业的资金并不多，不过两者加起来，目前已经筹集了10亿美元。”
    这都是乔治?史密斯调查得来的消息，如果属实的话，就只能从其他方面想办法了，蔡致良连12亿美元都嫌太贵。
    “为什么是法国的资金，不是意大利的投资商吗？”韦敏有些疑问。
    “吉安卡多同意大利当地的黑手党有些关联，可能贷款有些难度，也可能他们的联合体中，有法国的资本加入。”乔治?史密斯也不是很确定，道：“时日尚短，我打探到的消息也就这些，可能会有些出入。”
    “我研究过科克里安的过往，就是一个纯粹的投资人，不会考虑米高梅的未来，必然是价高者得，除非我们的出价能够比吉安……吉安卡多更高。”韦敏说了一个事实，差不多也就判定了这次收购的结局。
    史密斯沉默片刻，只能哀叹一声，形势比人强，近几个月以来的雄心壮志也只能到此为止了，道：“也只好如此了。”
    “既然同黑手党有关联，那就再调查调查，能不能从场外做些文章，报价不能再高了。”蔡致良说着，又叮嘱了一句：“谨慎一些，万一是真的，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教父》诞生二十载，使得全球观众对于黑手党也有些了解，蔡致良可不想那天被某一个黑手党家族复仇。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兴业银行与里昂信贷同意贷款给吉安卡多，而好莱坞影业公司和背后的迪士尼愿意与之合作，想来都是经过审查的，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史密斯的调查十有八九没什么结果。
    “我试试看。”史密斯连连苦笑，他希望能抓住些把柄，却也担心这是真的呀。
    送走史密斯之后，蔡致良问道：“智利那边有消息了没有，可行性报告不是早已经出来了吗？”
    “前天我已经催过一次，就在这两天吧。”韦敏道：“高盛银行那边已经联络了几个有意向的投资商，不过他们认购的份额不高，都不超过5%。”
    智利电话公司的财务核查早已经结束，总体上没什么问题，最终还是由皮特继续担任公司的CEO，不过也从金鹿投资派过去一个首席财务官和副总裁，以监督智利电话公司的运营。
    事情到这里，本已经告一段落，却不想皮特突然告知，基纳德机械集团，也就是智利电话公司曾经的股东，有意出售旗下铜矿业务。
    这让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根据皮特曾经的汇报，基纳德机械集团老本行，从公司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就是做机械设备的，主要用于采矿的设备，包括各种探矿设备，采矿设备以及选矿设备等等，也因此延伸出铜矿业务，至于另外一个投资重点，智利电话公司，经过两次转手，已经被金河投资收购了。
    不过，听皮特的介绍，基纳德集团近几年除了铜矿业务，逐步涉及投资领域，在北美有几笔不错的投资收益，大概自此之后，基纳德机械集团甚至会抛弃老本行，逐渐变成一个纯投资集团了。
    而基纳德机械集团之所以出售铜矿业务，也跟近几年的国际形势有关，铜价持续数年维持在1000美元每吨的低位，以至于公司处于持续亏本中。这也就产生了更为致命的因素，银行断贷了，理由是基纳德机械集团的负债率太高了。
    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毕竟铜矿这种大宗开采业务，大部分的资金本就源自于金融机构的融资，负债率自然远超其他行业，只要能够持续开采出精铜，自然是皆大欢喜，而一旦不理想，便立即断贷，以减少损失。
    旧的铜矿开采越来越艰难，出铜量也越来越低，而新购得的铜矿无法按时投产，基纳德机械集团内忧外困，而大股东又不愿意加大投资，也想着止损，便出现了如今的状况，毕竟北美的投资业务是有收益的。
    再者就是智力国内的政治形势，独裁近二十年的皮诺切特在去年的总统大选中落败，而新当选的是一个左翼的领导人，自七十年代开始的新自由主义改革的各项政策能否延续，亦或是将会回到六十年代末的国有化浪潮，都是未可知的。
    智利的经济严重依赖矿产，尤其是铜矿，近几年的低迷价格，也是如今智利经济低迷和皮诺切特下台的重要缘由。
    或许也正是这方面的顾虑，成为压垮基纳德机械集团董事会的最后一根稻草，有了这次出售铜矿业务的最终决定。
    而对于铜矿业务，蔡致良自然是有意向的，毕竟大宗贸易的美好时代就要来了，送上门的生意干嘛不做，但是另一方面，这是需要注入大笔资金的，而他又不愿意支付太多的资金，于是便委托高盛银行寻找有意向的投资人，但是每位投资商的股份不超过10%，毕竟金河投资计划收购的股份也不过25%左右。听韦敏的汇报，投资商的兴趣并不大，还是看在高盛银行的面子上。
    至于蔡致良所说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是开采新矿的时候所做，毕竟大半年过去了，又重新聘请相关机构再次调查，也更放心一些。不过有了之前的报告，此次调研自然也更快一些。
    “先跟纽约这边有意向的投资商谈一谈，等智利那边调研结束，再做决定。”
    现下除了等，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蔡致良随后同霍昕昕一道，又返回了凯斯勒康复中心。
    “阿良，你爸爸的病情正在好转，我也放心了，来这里也有大半个月，各项检查指标也正常，该回去了。”见蔡致良回来，赵洪德便提及回程的事情。
    “现下这节气，香港刚刚处暑，您再住些时日，等天气凉下来再回去吧。”蔡致良劝道：“我下个月也要回去，到时候我们一起走。”
    “我来香港五十年，早已经习惯那边的天气，不碍事的。”赵洪德还是执意要回去。
    “今年不是特殊情况，现下这里正好避暑。”蔡致良道：“您一个人，路上也不放心啊，也不着急这几天，我再送您回去。”
    赵洪德道：“你就别折腾一次了，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一个人能回去。”
    “本来就要回去的，郑一鸣家的闺女过周岁。”担心赵洪德不认识，蔡致良解释道：“郑一鸣就是天门置业的总经理，他妻子是金河投资的法务总监。除此之外，还有去大陆一趟，去参加亚运会的开幕式。”
    “亚运会是什么时候”赵洪德也不再坚持，相较于赵宝秀的劝说，至少蔡致良给了一个具体时间。
    蔡致良道：“9月22日，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
    “那行吧。”赵洪德点点头。

 第290章 主导基纳德矿业

    基纳德机械集团的铜矿业务，主要包括一大一小两座矿山，迭戈铜矿与科皮亚拉尔矿山。
    迭戈铜矿是基纳德主要的盈利来源，是一座231万吨储量的矿山，不过已经开采三十多年。科皮亚拉尔矿山就小得多，储量仅有45万吨。至于其余的矿脉，储量就更小了。
    鉴于此，基纳德机械集团近几年以来，积极勘探新的矿山，从国内一直延伸到国外，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智利北部，洛斯安第斯西部探明一座储量130吨的铜矿。
    发现这座铜矿，虽然不及当初迭戈铜矿的储量，毕竟也算是一座富矿，足以保证基纳德机械集团数十年的开采与盈利。经过初期的可行性研究，勘察，选矿技术，最终与当地政府签订了三十年的开采权。
    就在万事俱备，即将大干一番的时候，银行的信用贷款迟迟未能获得批准，有国际形势和铜价低迷的原因，也有基纳德机械集团经营方面的问题，经过半年的拉锯战，债务日积月累之下，终于撑不住了，最后只能便宜了别人，但是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其实也算不上捡便宜。
    蔡致良目前需要知道的，就是这座新开发的矿山的各种信息，是否真实存在，别轮到自己开采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座贫矿，或者已经被开采数十年后，废弃的矿山，毕竟那是遥远的智利，人生地不熟，被人做局的可能性很高。即便是由智利电话公司的CEO介绍过来的，也算是自己人，却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一切尚有待验证。
    韦敏说是两天，还真就是两天，蔡致良便看到了最新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以及对于基纳德机械集团的调查报告，同之前的信息基本是吻合的。
    蔡致良也就放下心来，如果这般小心，最终还是被骗了，就只能是交学费了，不是我方不努力，实在是敌军太狡猾。
    不过，同之前对智利电话公司的处置不同，蔡致良与齐恒物色了新的职业经理人，出任未来的基纳德矿业公司的CEO布朗，这些报告就是他领头查勘出的。出于谨慎起见，连公司的名字都延续了下来。
    智利矿山的消息确实之后，蔡致良便会同齐恒，新出炉的首席执行官布朗?琼斯，高盛银行的皮尔斯，以及财务和法务一行前往智利。智利的一系列经济改革，都是美国人搞得，又是美国的后院，以至于交往十分密切，很多事情操作起来也方便的多。
    “相较于八十年初期，铜价回落至1000美元，已经是数十年来的低位，而世界上发达的工业国普遍处于经济停滞状态，面临较高的通货膨胀率，对原材料的需求大幅下降，暂时没有特别利好的消息。”在去往圣地亚哥的飞机上，高盛银行的代表皮尔斯为蔡致良介绍当前的形势，从美洲到欧洲，从经济到政治，很想知道蔡致良的看法，或许在他和高盛银行看来，正值铜矿石的寒冬期，应该暂缓为上。
    “会涨起来的，现下正式好时机。”在中国发展起来之前，从未有人能够想象出它所带来的巨大能量，蔡致良也不好解释，道：“埃斯康迪达铜矿今年投产了，以必和必拓这般规模的企业，岂会看不清形势。”
    埃斯康迪达铜矿是智利目前发现的最大储量的矿山，设计生产能力就达到30万吨，基纳德矿业集团新勘探的铜矿与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必和必拓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想来也会推迟开采的。”皮尔斯认为两者没有可比性，以埃斯康迪达铜矿的设计开采量，如果中途停工，所带来的的损失远大于如期开始采矿。
    “以前是两虎相争，如今一家独大，终归能够太平一段时间，生意会越来越好做的。”
    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随即问道：“美国确定要介入海湾局势吗？”
    这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皮尔斯没有得到想知道的答案，却也只能同蔡致良聊起海湾目前的局势。当然，战争是次要的，跟高盛银行与金河投资的关系不大，但是由此引发的石油危机，才是他们所关心的。
    所谓发战争财，可谓是各有各的缘法。两人再飞机上说了一路，所持有的观点大致相同，随着伊拉克与科威特两大石油输出国陷入战火之中，石油期货大涨是必然的。
    抵达圣地亚哥之后，蔡致良一行先去了基纳德矿业公司，同基纳德机械公司的高层会面，确定了对基纳德矿业公司的主导权，剩下的谈判将由布朗?琼斯来主导，直到签订合同。
    在基纳德矿业公司露面之后，蔡致良去了一趟智利电话公司，相距并不远，这本就曾经隶属于同一家集团。
    智利电话公司的盈利主要依靠固话业务，至于移动通讯业务，限于智利的地理环境和人口基数，虽然皮特曾经做过一个令蔡致良还算满意的计划，但是两个月过去，依旧还在原地踏步。
    说到底，还是缺钱，移动通讯网前期的投资很高，而现如今智利电话公司的处境很尴尬，虽然智利的人均GDP在全球来说也不差，却依旧处于亏损之中，在皮特看来，能用得起电脑和大哥大的人并不多。
    皮特向蔡致良哭穷，也是可以理解的，应该继续推动智利电话公司在移动通讯领域的发展，按照蔡致良的规划，在积累一定运营经验，形成示范效应之后，以此为跳板，拿下一定南美洲电信市场的份额，毕竟整个南美洲也是有数亿的人口规模，意味着未来成百上千亿美元的市场规模。
    此次智利之行很顺利，虽然是为铜矿而来，蔡致良的主要精力却放在智利电话公司，经过数次开会讨论，在原先皮特所制定计划的基础之上，形成了新的目标规划，在皮特这位首席执行官的领导之下，尽快执行，需要蔡致良追加1亿美元的投资。
    “蔡先生，您还有什么指示？”在回程之前，布朗?琼斯问了一句，他将留在圣地亚哥，成为基纳德矿业公司的总裁，主持建设选矿厂等一系列事宜。
    “铜矿储量太少，怎么也应该达到800万吨以上。”基纳德矿业公司所持有铜矿的规模太小了，蔡致良并不满意，道：“铜矿开采是一方面，你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铜矿勘探上，基纳德矿业公司需要新的铜矿开采权。”
    眼下正是一个机会，趁着铜价低迷的时候，尽快收购更多的铜矿开采权，越多越好。
    “800万吨？”布朗?琼斯愣了一下。
    “越多越好。”蔡致良举例道：“距离新铜矿两百公里的地方，我听说埃斯康迪达铜矿探明储量就有2000多万吨，基纳德矿业公司也需要加快了。”
    “蔡先生，由于全球矿业市场的萧条，大量的矿山或被迫减产，或直接关闭，智利作为全球储量和开采量最大的国家，这类公司和矿山亦不再少数。”
    说到这里一般就是转折了，布朗?琼斯道：“市场内部经常的日益激烈，铜矿价格的不断下降，收购更多的开采权，意味着短期之内必然会出现更多的亏损，甚至整个公司会被债务拖垮的。”
    “无妨，坚持两三年就会有转机的，不可能就这么一直跌的。”蔡致良也不再解释，直接命令道：“你照做就是了。”
    “OK。”话到这一步，确实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这是蔡致良的公司，布朗?琼斯只有听命的份。

 第291章 回程

    去智利巡视了一圈，回到凯斯勒康复中心的时候，赵洪德都已经急的跳脚了，生怕蔡致良一转身，半个月不见踪影。
    “你外公也真是的，在这里安心静养不是挺好。”赵宝秀感叹着，自是希望赵洪德多停留一段时间，有个可以商量的人，也能保养身体。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里毕竟不是香港，外公也不习惯，也没有什么聊天的朋友。”要不是为了安慰女儿，赵洪德早就想回去了，正如蔡致良所说的，人一旦老了，就会觉得寂寞，而这里对赵洪德来说确实冷清了些。
    “那也可以打电话呀。”赵宝秀有些不讲理了，道：“我这个做女儿的，聊聊天都不行啊。”
    “妈，隔着几十年，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是无法消除的。”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香港那边有赵洪德放不下的牵挂。
    “代沟？”
    “就是两代人对同一件事的看法，观念不同，没有办法聊到一起。”蔡致良问道：“您要不也跟我出门散散心？”
    赵宝秀摇摇头，道：“我就不回去了。”
    蔡致良说道：“亚运会要开幕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想必也会很热闹的。”
    凯斯勒康复中心这里太安静了，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安静，而是这里毕竟是异国他乡，语言交流不畅，赵宝秀平时除了助理，蔡致良不在的时候，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时间长了，很容易抑郁的，应该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多走走多看看。
    “行了，你就不用管了。”赵宝秀问道：“昕昕什么时候去上学啊？”
    “就在这几天了。”
    霍昕昕没有随蔡致良去智利，而是在纽约接收她未来的团队，相互熟悉之后便会新官上任，出任华美达酒店集团的首席信息官。
    蔡致良道：“她这时间比较自由，晚几天也没什么事，看她自己的安排。”
    赵宝秀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蔡致良，道：“这是前两天收到的，从洛杉矶寄过来的，你自己看看。”
    “这是洛杉矶的一处物业。”蔡致良拆开包裹，递过一份凭证，解释道：“早之前就看好的，趁现在房价比较便宜，就买了下来，以后去洛杉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全是字母，就别给我看了……”赵宝秀将凭证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两眼，道：“我虽然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也听安娜说一说各大报纸的内容，了解一下最新的消息，美国正在经历一场楼灾，就像香港八一年那样，怎么这个时候买房啊？”
    “就是因为便宜了很多，我才决定买下来的。”蔡致良笑道：“去年夏天的时候就看过了，只是周边吵闹的很，索性就趁着房价大跌的时机，将旁边一栋也买了下来。”
    “换算出港币，得1个多亿了吧？”虽然不认识字母，但是赵宝秀数字和汇率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得看面积，已经比较便宜了。”蔡致良笑道：“这要是在港城，没有三五亿肯定是不行的。”
    “随你吧。”赵宝秀也是感叹了一番，随后起身为赵洪德收拾行李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赵洪德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赵宝秀也是无奈。收拾好行李之后，蔡致良与赵洪德也没有直接飞香港，而是中间去了一趟洛杉矶，顺便送霍昕昕去南加州大学。当然，这自然也少不了去新买的豪宅参观一下。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虽然在蔡致良之前有财主购买，而且也已经支付了订金，但是在遭遇楼灾之后，便果断地选择了违约，即便是有人经常打扫，也掩盖不了一股萧瑟之气。况且，里面的装饰与搭配也不是霍昕昕所喜欢的。至于未来如何装修，寻找装修公司，就是霍昕昕的事情了，还有聘请保洁，厨师和保安等一大堆琐事，而蔡致良也顾及不到，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在这里居住。
    再者，就是安保人员，虽然霍昕昕觉得没有必要，毕竟之前在洛杉矶呆了还几年，也没出什么意外，不过蔡致良还是坚持为她配置了女助理，在北美就不需要什么练家子了，关键是会玩枪，平时客串一下司机。就像蔡致良所说的，有些事情，总是要慢慢适应的。
    不过，赵洪德觉得挺好，相较于香港的逼仄，至少宽敞的很，还能挥几杆高尔夫。
    在洛杉矶也没有久留，一来赵洪德催促不停，二来《人类清除计划》也快上映了，为防止有些不协调的事情，也只好暂避一下，就连乔治?史密斯请他去参观卡梅隆和数字领域正在制作的《终结者II》，蔡致良也拒绝了，或许任何时候都不能低估女人的直觉。
    更何况，霍昕昕去学校报道之后，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蔡致良与赵洪德也就踏上了归程。
    蔡致良没有让赵宝茜来机场接人，而是直接将赵洪德送到，难得一家子团聚，两位小舅舅也都在，一起吃了晚饭。期间除了蔡明潮的身体，赵洪德近一个月的疗养情况，赵宝成与赵宝和说的最多的就是近下最热门的海湾战争。
    自8月初，美国决定向海湾派遣部队，老布什也正式签署了“沙漠盾牌”行动计划，并任命司令官，组建了多国部队指挥部，以应对此次可能的战争。近一个月以来，作为全球最瞩目的新闻事件，关于这次战争的分析和预测，真正是街知巷闻，随便一个街边老头老太太，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当然，这只是个由头，并不是聊天的最终目标，随着这个话题的逐渐推进，聊天内容逐渐转移到了日本，询问蔡致良日本经济的恢复情况，让蔡致良一时愕然，不明所以。
    “大舅，你这是……又投资什么了？”蔡致良问道，港交所都已经满足不了赵宝成了，“日经指数正在下跌，你可别又陷进去。”
    自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以来，日经指数暴跌是不争的事实。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赵宝成道：“自从老美决定打仗，开始派遣军队前往中东，上周日经指数触底反弹，从点大幅上涨到点。”
    “是吗？”这下轮到蔡致良无语了。
    “是的。”赵宝和肯定了赵宝成的说法，道：“现在报纸上都在分析，这场即将发生的战争，对日本未来的经济发展极为有利。”
    说着，赵宝成和赵宝和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为蔡致良讲述最近日本证券市场的现状，也是他们信心的来源。
    此种缘由说来话长，追溯近百年，却又异常简单，无外乎就是发战争财罢了。
    近代以来，日本第一次崛起，靠的是甲午战争的两亿两白银。二战之后，日本一片废墟，却又赶上了朝鲜战争，随着美国的扶持，完成到了资本的原始积累，奠定了经济腾飞的基础。
    现如今，日本陷入经济危机之际，第三次机会来了，这边是即将发生的海湾战争。中东距离日本也不近，但是距离美国和欧洲更远，况且日本在制造业领域依旧保持着仅次于美国的实力。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战争尚未开始，大量的订单已经在日本落地生根，极大地推动了日本的经济复苏过程。
    如此一来，战争只要持续个一年半载，那么日本就能够从年初的股灾之中彻底恢复过来，甚至更胜一层楼亦未可知。
    “现在都只是猜测，如果最终凭借外交手段圆满解决此事，伊拉克退出科威特，你这假设还能成立吗？”在蔡致良看来，赵宝成在港交所这个小池塘中扑腾几下也就是了。
    “怎么可能？”赵宝成大叫一声，道：“科威特盛产石油，占全球储量的一成，萨达姆怎么舍得？”
    “不舍得又能如何，伊拉克是美国的对手吗？”蔡致良冷笑一声，似乎这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种事情，是争论不出结果的，每个人总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以至于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好啦，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赵洪德训斥了一句，结束了这次辩论赛，道：“安心做好你的生意，少做些一朝暴富的美梦。”
    说起1987年美国黑色星期一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赵宝成也不敢回嘴，至今记忆犹新。
    “舅舅，还是买港交所吧，再不行，就购置物业好了，总不会吃亏的。”蔡致良给了一个中肯的建议，也没有久留，吃过晚饭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第292章 周岁

    无论是明秀报社，亦或是金河证券，大量的信息汇集到蔡致良手里。正如赵宝成昨天所谈论的那样，作为全球的重大事件，或为因，或为果，任何事情一旦展开来分析的话，总能够同海湾战争扯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仿佛这个世界就是在围绕即将发生的战争而转，在西贡败退之后，美国再次大规模介入一场战争。
    而日本，早已经不再是他关注的重点。
    于是乎，围绕着这场即将发生的战场，俨然成为了一个投机场，就看谁的眼光快准稳。但是当此之时，大概率是坐庄的拿大头，类似赵宝成之类的散户被割韭菜罢了，毕竟获得各种信息的渠道太有限了。
    在金河投资逐渐走上正轨之后，蔡致良只是关注了一下石油贸易，或许是在拥有几座矿场之后，自觉可以在石油领域拔一拔河。
    纵观近二十年，由于各种缘由的挟持，分别于1973年与1979年爆发了两次石油危机，毫无疑问都同中东密切相关，也由此导致西方国家的经济衰退，引发世界能源市场长远的结构性变化。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也因为这两次石油危机引发的市场供应过剩，再加上美国为遏制苏联，导致以沙特为首的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全球市场份额从70年代的一半降至不到三分之一。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因为如此，沙特于1985年发动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石油价格战，出口从不足200万桶日猛增至近1000万桶日，以夺回市场份额，导致石油价格从30美元一路下跌至10美元一桶，几乎无利可图，就更别说海湾之外的国家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此次价格战中，遭受重创的确实苏联，再也无力同美国竞争，也埋下解体的因果。
    价格战终究无法持久，在触底10美元之后，沙特开始带领OPEC减产，而非OPEC国家也因为无法忍受低油价而配合减产，加上欧美发达国家经济开始复苏，油价开始上涨。而随着两伊战争的结束，中东趋于稳定之后，先是阿联酋个酋长国自行其是开始增产，后有伊朗和伊拉克两国日产由450万桶增加至800万桶，全球石油市场再次面临供过于求的局面。
    这边是今年年初时的石油市场现状，价格回落至15美元是必然的，但是就在此时伊拉克入侵科威特，油价一路上涨，爆发了第三次石油危机。
    谁都清楚，只要战争结束，中东太平了，市场将会再次面临供过于求的大形势，油价必然会大跌，以至于凡是关注的石油期货的行家，就不得不预测一下这场战争到底能够持续多久了。
    作为手持利器的蔡致良，必要的样子还是需要做一下的，花大价钱买了几份战争预测，包括美国着名的智库兰德公司，曾经在朝鲜战争期间，对中国是否出兵支援朝鲜做了准确预测。当然，所购买的情报自然是遴选过的，是蔡致良希望或者愿意相信的发展过程，以便使得整个投资过程能够如行云流水一般，天衣无缝。
    接下来数日，除了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主要是恒隆银行，收购了两家分别位于吉隆坡和新山的银行，组建了马来西亚恒隆银行，算是在马来西亚打来了局面，再者就是去了一趟将军澳的影视城。
    《倩女幽魂III》正在紧张拍摄之中，小倩依旧是那么美，在这一部收尾的系列电影，聂小倩拼尽百年的修为，由生到死，换来与宁采臣短暂的七日相逢，最终神魂俱灭，消散于天地之间的悲剧故事。
    作为监制的徐可没有来，《新蜀山剑仙》的剧本改编依旧还没有结果，而徐可与施楠生夫妇已经前往大陆，游览名山大川，寻访取景地的同时，找寻一些久违的灵感，以便于接下来的创作。
    倒是类似于宋城的宋代风格的开封府已经开始搭建，《包青天》也正在创作之中，蔡致良也没有干预，至于各种侦探破案的故事，无论如何改编，总归是能够殊途同归的，也用不着做些画蛇添足的事情，无外乎增加一些“日审阳，夜断阴”的传奇故事而已，编辑部经过近两年的运作，对于各种题材早已经驾轻就熟。当然，《铡美案》还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当头炮，一定要打响了，其他像《新鸳鸯蝴蝶梦》也是可以考虑的。
    很快就是郑一鸣千金的周岁宴，相较于去年满月时的褶皱，小女孩已经张开了，有些美人的模样。蔡致良本还想着抱一抱，沾一些喜气，小姑娘却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大哭起来。
    郑一鸣还为女儿安排了抓周，按照他们潮汕的习俗，因为顶门立户和延续香火的关系，一般只有男孩子才会安排抓周，女子抓周也是近些年才逐渐盛行的。有好事者将一把糖果放置于近侧，小姑娘可能是被花花绿绿的颜色所迷惑，也可能是平时的零食，遂一把抓在手里，就立即往嘴里放。景辰看着女儿手里的糖果，有些哭笑不得，真真是哀其不幸，摇着算盘，按着计算器，以及一些能发出声响的东西，以吸引女儿的注意力。
    小姑娘愣了半晌，看着一旁卖力推销商品的母亲，前倾着身体四处瞧，终于将一把尺子抓在手里，左右挥舞，可能是觉得比较威风，“咯咯咯”地笑起来，也让景辰松了一口气。众人纷纷恭贺，景辰后继有人，小姑娘将来一定是位裁定天下的大法官。
    “这就是那家啤酒厂生产的？”
    蔡致良自然没有去看抓周，而是同陈强，周海，楚天行，杨乐等人在一旁聊天喝酒，今天的啤酒口感很好。
    “就是奔达国际控股的那家惠州啤酒厂，月前刚从德国进口的设备，今天郑总是花了大力气，刚下线的啤酒，从酒厂到这里，一刻也不耽搁。”说话的是杨乐，道：“金河集团有各种饮料，酒厂，粮油食品，我之前跟郑总商量，计划收购惠州啤酒厂，却被他拒绝了。”
    “怪不得你这么清楚。”蔡致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道：“将这些工厂经营好也是不容易的，别净是这山望见那山高，商场盯紧了。”
    说起商场，杨乐就有些沉默了，年初已经牛皮吹出去了，现在大半年过去了，眼看就完成不了两亿的目标。
    这只是个插曲，话题随即便转移到了新近热门的话题，不是中东的战争，而是从上月掀起的华人置地争夺战。黄周旋再次提高了报价，并延长收购期限，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刘鸾雄也再不复之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大手笔从市场收购华人置业的股票。
    “刘氏兄弟此次能不能保住华人置业？”周海问了一句，有些幸灾乐祸，道：“刘鸾雄狙击了那么多家公司，现在也终于尝到了这种滋味。”
    “保住华人置业还是不难的。”虽然在这次狙击战中大赚了一笔，并将这场收购推向了白热化，楚天行也不看好侨福集团，道：“现在大刘生舍得下本钱了，估计这次收购战就会结束，不过，付出一定的代价是必然的。”
    周海道：“那侨福集团还这般强势，岂不是两败俱伤？”
    “事到如今，周氏已经在台湾混不下去了，不强势一些还能如何。”陈强道：“况且，这本就比拼的财力，不到最后一刻，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再说了，随着房地产价格暴涨，华人置业也是水涨船高，侨福集团也不一定吃亏，反而会因此响彻香江。”
    看了蔡致良一眼，陈强接着道：“大概就跟当初金河投资收购怡和一般，即便是没有收购成功，却也是好处多多。”
    这倒是不假，从今往后，再也无人敢小觑侨福集团，完成了从过江龙到坐地虎的身份转变。很快这里就变成了菜市场，各路人马络绎不绝，从金河投资旗下各集团，到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也就没有聊天的兴致。
    蔡致良又见到了杨秉政，从前年夏天开始，两年的时间，已经消磨了多余的热情。美丽华酒店的现状，犹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就拿利润来说，1988年还有1亿多，去年勉强保住了1亿，但是今年可就更差了，半年财报仅有2800万的利润，这对于一家70多亿市值的大公司，实在是难以想象。
    至于去年计划投资的度假村项目，也没有了消息，后来打算同丽晶酒店合作，最终却引进了新收购的华美达酒店，希望能够带来先进的管理经验。
    不过，谈还是可以谈一谈的，毕竟美丽华酒店是一家重资产的酒店集团，本身物业的价值还是有一定的投资价值。
    于是，蔡致良再次表达了增持美丽华酒店股票以及在大陆投建合资酒店的意向。诚如杨秉政一直强调的，虽然起了个大早，却只能赶晚集，但是美丽华酒店集团自1979年起开始拓展大陆市场稳固了美丽华在中国的信誉和基础，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无形资产，蔡致良深以为然。
    中午吃过酒宴之后，便各自离去。

 第293章 亚运之行

    “霍先生，好久不见。”
    临近亚运会，蔡致良自然也接到了请柬，第一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行程，结果一下飞机，就在机场遇到了霍官泰一行。
    “蔡先生。”
    霍官泰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蔡致良，问道：“什么时候回港，令尊的病好些了没有？”
    这下倒是把蔡致良问愣了，似乎同霍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这么一问，好像对他的行踪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是不知道是否确有其事，还只是一种错觉。
    “五年多了，总算有了一些希望。”蔡致良暗自点点头，道：“有一周多了，紧赶上这次盛会。”
    “是啊，这是一次盛会，世界将由此更加了解中国。”霍官泰笑道：“前些时日与郑鲨胆喝下午茶，听说你收购了华美达酒店集团？”
    当初，新世界集团收购华美达酒店的时候，新组建的新世界酒店集团将会成为本港最大的酒店集团，很是引起过一段时间的轰动，却未料到，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华美达酒店也换了东家。
    或许霍官泰的意思也不仅仅于此，这就牵扯到本港的投资大环境，各大财团一方面认可内地的发展潜力，逐渐加大投资规模，新世界集团、长江实业等等都是其中的代表，但是另一方面，这些财团和家族依旧充满了疑虑，具体表现就是加快了全球配置资产的步伐，尤其是在北美地区，包括长江实业收购加拿大石油公司，新世界集团收购华美达，恒基兆业，信得集团依旧在加拿大做着老本行。
    金河投资也是如此，在北美房地产暴跌的档口，花费大价钱收购了在大多数人看来犹如鸡肋的华美达酒店，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项值得称道的投资。如果另有打算，自是另一种说法了。
    “华美达酒店集团在全球管理着超过500家酒店，已经在欧美建立起不错的品牌优势，拥有很高的投资价值，而金河也正需要这么一家酒店集团，来拓展这方面的业务。”蔡致良简单解释了一下，道：“我对香港的未来充满信心。”
    既然达到了目的，自也不会一直纠缠于此事，霍官泰遂提起了另一件事，也印证了蔡致良之前的错觉。
    “上个月，对外经贸部门的同志想要来港拜访，被你的助理挡了回去，后来就托到我这里，才打听到你确实出国了。”
    “我上月初就去美国了。”既然托到了霍官泰这里，想来也不是礼节性的拜访，蔡致良回头问韦敏道：“你知道这事吗？”
    “他们当时只说是做外贸，还涉及一些技术专利的引进，我就给了他们东来贸易行的联系方式。不过，上个月希尔总裁先是去了南洋谈生意，后来去地中海度假，可能是错过了吧。”对外经贸部，在韦敏看来，还是涉及对外贸易，理应会先联系葛瑞德才对，东来贸易行才是专业的。就是葛瑞德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休假都是从来都不耽误的。
    “也对。”蔡致良点点头，这事原本就属于东来贸易行的业务，那么问题就来了，他们为什么没有联系葛瑞德，毕竟葛瑞德还是轻工业联合会的会长，比联系蔡致良要方便的多。
    蔡致良遂向霍官泰道：“有劳霍先生，能不能跟那边的同志说一声，等开幕式之后，葛瑞德也在京，届时我再去对外经贸部拜访”
    蔡致良不清楚门路，但是做惯了贸易的葛瑞德必然是很熟悉的。
    “不必客气。”霍官泰顺便提醒了一下，道：“我也听他们说过一些，大概是为了欧洲那边的贸易。”
    东来贸易行从纺织业开始，在欧洲打开局面之后，逐渐扩散到整个轻工业领域，贸易量也成几何倍增加，那么寻找蔡致良与葛瑞德，下一定量的订单也是有可能的。
    但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专门来找蔡致良，那么就可能不一定是为了东来贸易行的事情，而金河除了东来贸易行，也就剩下索尔投资了，在蔡致良看来，大概率是英国那边的事情。
    想到这里，蔡致良心下了然，总比摸不着头脑要强得多。
    “你在欧洲投资很大？”霍官泰随口问了一句。
    “有几十亿吧，很多行业都有。”蔡致良笑道：“就说工业，上月刚刚收购了一家意大利的跑车品牌。很久之前，就有人向我提议投资体育领域，金河投资便尝试收购了一家英甲俱乐部，曼联今年的战绩还不错。”
    经过数月的谈判，索尔投资已经同克莱斯勒在价格方面达成一致，基本完成对意大利跑车兰博基尼的收购。霍官泰也是喜欢足球的，尤其是运作中国足球重返亚足联的过程，真是大智慧，犹如羚羊挂角，将规则运用到了极致。
    “金河投资收购了曼联？”霍官泰有些诧异，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快两年了。”蔡致良解释道：“金河投资缺乏运营足球俱乐部的专业人才，平时也就很少干预日常运营，再加上曼联未上市，又不需要向外界通报，所以在外人看来，曼联的管理层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由爱德华兹家族管理。”
    霍官泰评价道：“这是一笔很精明的投资，曼联本赛季的战绩比去年好多了。”
    “也算是下手快吧，要是等到现在，就不是1000万英镑所能解决的事情了。”蔡致良自得道：“上赛季拿到了足总杯的冠军，曼联这赛季的目标是英甲冠军，随着欧洲赛事的解禁，还有欧洲三大杯。”
    距离海瑟尔惨案已经5年，英格兰球队的禁令也在本赛季解禁，曼联已经确定参加这个赛季的欧洲优胜者杯。
    “祝你好运。”
    足球是世界第一大运动，而作为英国殖民地的香港，英甲的影响力自然不是其他联赛所能比拟的。有了这个共同的话题，闲聊自然就融洽了许多，等走出机场的时候，自有专人来迎接霍官泰，蔡致良也适时提出告辞。
    “组委会这边已经安排了酒店，我安排人先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我这次来京，还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处理。”蔡致良摆摆手，指着不远处已经在同韦敏接洽的林勰，道：“我住在王府饭店，东来贸易行的已经过来来接机了。”
    “也好，开幕式见。”
    “到时候见。”
    同霍官泰告辞之后，蔡致良一行前往王府饭店，去年刚开业的五星级酒店，王府井一带最高的建筑。
    “你们希尔总裁什么时候到？”
    “希尔总裁眼下还在浦江，视察完那边的业务，大概明天能够抵京。”
    “嗯。”蔡致良点点头，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第294章 王府酒店

    “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酒店简单用过午饭之后，蔡致良见到了赵硕，倒是有些意外。
    “亚洲四年一届的盛会，我也为香港的运动员助助威。”赵硕倒是开了一句不大不小的玩笑。
    “不只是我，江之强也来了，如果您早一天过来的话，还能看见张国容，也住在这家酒店。”
    “张国容……他不会也是来加油助威的吧？”蔡致良倒是有些兴趣，道：“却是许久未见了，之前他推荐过来的电影项目，开始筹备了没有？”
    “李碧华女士写过一篇小说，叫《霸王别姬》，您听说过吗？”这种类型的小说，在赵硕看来，蔡致良大概率是没有读过的，解释道：“以这座城市为北京，从20年代至今，程蝶衣，段小楼，菊仙三个人物一家子的悲欢离合……”
    却没想到蔡致良知道这篇小说，即便是不知道这篇小说，又怎么可能没看过这部电影，遂打断赵硕的介绍，道：“我知道。”
    “哦……”这就好办了，赵硕虽有些诧异，却是松了一口气，道：“汤臣影业同北影厂合作，计划将这部小说搬上大银幕，正在挑选演员，导演中意尊龙，因为《末代皇帝》的缘故，国际知名度较高，而徐枫女士则比较中意张国容出演程蝶衣，认为更符合程蝶衣的气质。”
    “然后呢？”虽然知道结果，蔡致良还是问了一句。
    “还没有定下来，张国容此次来京，就是同制片方，导演见一面。”赵硕道：“昨天张国容向京剧大师汪曼苓，请教这门国粹的时候，我也是碰巧遇见，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这个汤臣，跟汤臣太平洋是一家吗？”当初同天门置业竞争奔达国际的，就是汤臣，蔡致良记得这个名字。
    “是一家。”赵硕肯定的回答，道：“当年的侠女，徐枫女士就是汤君年的妻子。”
    见蔡致良没有说话，赵硕继续道：“张国容推荐过来的电影，已经立项，吴导正在协调阿发、红姑的档期。我觉着这部电影有周闰发，张国容和钟楚红联袂出演，票房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就做主按照市价同他们签约。”
    “可以。”看在往日情谊上，这部《纵横四海》必须由吴玉森来导演，这是张国容和周闰发的要求，片酬都好商量。
    蔡致良道：“拍摄江湖片，吴导的能力和水平还是能让人信服的。”
    赵硕表示支持，道：“是啊，说实话，《喋血街头》拍的也不错，也许就差那么一些运气，要是周闰发主演，可能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这没办法，巨星时代，或者说粉丝时代，终归还是需要这样的巨星，拥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蔡致良随即问道：“那你和江之强呢，东方影业的事情？”
    “那倒不是，是新艺宝唱片，我就过来看看。”赵硕道：“北方的唱片订货会也在这两天，beyond乐队和崔芳华小姐也来了，拓展一下北方市场。”
    “beyond乐队？”这个月初，beyond乐队刚发布了新专辑《命运派对》，里面就有那首致敬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的歌曲，《光辉岁月》。但是蔡致良还是有些疑虑，因为这是粤语专辑，别说北方了，离开珠江就一言难尽了。
    “他们本来只是计划在粤省宣传，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也不差这几天的档期。”赵硕道：“确实有些仓促，新艺宝已经尽快筹备普通话专辑了，也得下个月才能出来。”
    “结果如何？”
    赵硕道：“beyond乐队卖出去6万盒，比之前要强多了，崔小姐的专辑《希望》还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订货会上就卖出去54万盒，超过百万销量是肯定的，就是200万也是有可能的，这还只是正版市场，要是加上盗版市场的销量，就更了不得。”
    崔芳华新专辑的主打歌曲《希望》，也是专辑名字，里面还有一首《突然的自我》，自然都是蔡致良写的，生命力与传唱度自然是有保证的。
    至于200万销量，只能说现在是最好的时代，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另一方面，这就涉及到体量了，要是在香港，20万销量，也就是四白金，已经是很了不得的销量了。
    如果在香港，自然是beyond乐队的知名度更高，但是在大陆，至少现在这个时候，崔芳华的专辑完全吊打beyond乐队，尤其是近几年，随着普通话越来越普及，这个趋势就更明显了。
    “其他歌手呢？”蔡致良问道，新艺宝如今可不止这两个歌手。
    赵硕道：“大多数同beyond乐队一样，张雪友在筹备粤省的演唱会，他的专辑在粤省一地也有几十万的销量。”
    还有赵硕没讲的，就是beyond乐队是摇滚的，这一点比其他歌手更具优势。
    谈了许久，蔡致良看看时间，也已经过了午休时间，遂起身道：“出去走走。”
    好不容易来一趟，六朝古都，虽然看不出什么名堂，但是附庸一番风雅还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蔡致还打算购置一些资产，提前长长见识。
    “崔小姐听说您过来，想见您一面。”赵硕边走边说道。
    蔡致良脚下一滞，犹豫片刻之后，点点头，道：“也好……”
    这时韦敏匆匆走了过来，道：“蔡先生，对外经贸部的人到了。”
    “这么着急吗？”上午才听霍官泰听说了对外经贸部的事情，下午就找了过来，真是一刻也不愿耽搁。
    韦敏道：“看情形，是这样的。”
    “那就过去见见。”蔡致良问道：“林勰呢，还在酒店吗？”
    “他去大红门了。”大红门位于南边好几环之外，聚集着大量的服装厂和批发市场，是东来贸易行的重点投资。
    对外贸易部领头的算是一个熟人，去年在羊城见过一面的邱静阚，不过，还是经过一番介绍，蔡致良才记起这个名字。
    寒暄了几句，从国内到国际形势，再到改革和开放以来对外贸易量的快速发展，肯定了金河投资的贡献，蔡致良自然也表示了几句。
    “蔡先生知道波兰西蒙贸易有限公司吧？”邱静阚提及了一个波兰的公司，并递过来一张纸条，写着公司的英文名字。
    既然邱静阚这么问，那么蔡致良自然是应该知道这家波兰公司的，但是他偏偏没有印象，遂看向一旁的赵硕。赵硕只是端起茶杯，让蔡致良失笑一声，既然自己不清楚，他就更不清楚了。
    这时韦敏走过来，提醒了一声，道：“是索尔投资下属的公司，我大概有个印象，去年财务审查的时候刚成立，当时还没有业务。”
    蔡致良刚想让韦敏去确认一下，却听到邱静阚道：“索尔投资的总裁朱国信，我在捷克见过他，也是金河投资旗下的企业吗？”
    这就轮到蔡致良诧异，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查到西蒙贸易公司与金河投资之间有联系的？”
    邱静阚道：“西蒙贸易公司同北美金鹿资本联系紧密，很多融资也都来自花旗银行，况且齐恒先生在西蒙贸易公司出现过，所以冒昧猜测，却未想蔡先生已经在欧洲创下这么大的生意。”
    西蒙贸易公司同索尔投资一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谈了一圈，最终又回到的起点，蔡致良道：“邱司长既然提及这家公司，不知同对外经贸部有什么牵扯？”
    “东欧的局势，想必蔡先生也是洞若观火。”
    邱静阚随即说起如今东欧的局势，城头变幻大王旗，给了各国财团从中牟利的机会，也为索尔投资贡献了不小的利润。既然都是在做生意，就难免有竞争，西蒙贸易公司有钱，自然抢走了不少订单。
    蔡致良也大致明白了邱静阚的来意，也是受人所托，希望自己能够居中调解一番，反正西蒙公司不是卖给东家，就是卖给西家，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大家都是抱着合作开放，友好交流的目的在东欧发财，索尔投资能够同以花旗银行为首的北美财团合作，自然也能够同大陆的企业合作。
    蔡致良也觉得这是一个良好的机会，大陆企业获得急需的物质材料，而索尔投资获取投资未来的机会。
    “邱司长，你现在也看到了，金河投资还算有些资本，不妨一起合作，贵处也帮忙打通一些上层的关系，以及一些国内投资的机会。”
    “我需要打个报告，然后才能给你回复。”对于金河投资在内地的一些产业，邱静阚也了解一些。
    “希望合作愉快。”
    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想来还是能够达成一致的，说到底，还是金河投资的底蕴差一些，不得不借助一些手段。

 第295章 合作

    “你去找张艺某了？”
    “是啊。”江之强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道：“我此次来京城，本就是为张导演而来，不过还是被台湾佬抢先一步……”
    看着蔡致良的表情，问道：“要不然，你以为我来京做什么？”
    蔡致良摇头失笑，道：“中午的时候，赵硕跟我说，你也一起来了，还以为你们都是为新艺宝而来的。”
    “也是凑巧了。”江之强道：“这次在深城，本是为接洽那部合拍的抗日片，同深影和珠影协调一下，后来就请郭保昌导演做中人，来京会一会张艺某。郭保昌原先在西影厂做事，对张艺某有提携之义，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张艺某的新电影已经被台湾的年代国际影业预定了。下午就在北影厂聊了聊午张导的新电影，后又说起港片，乃至好莱坞电影的制作流程与发行，后来侯先生去访友，我就先回来了。”
    江之强再次强调了一遍，相逢恨晚，大感惋惜之意。
    蔡致良听明白了，江之强对张艺某的新电影感兴趣，评价了一句：“我看过《红高粱》，张艺某的电影具有非常高艺术价值。”
    对于蔡致良来说，也就仅止于此了，但即便是刷奖，也跟东方影业没有多大的关系。
    “我之前也这么认为，觉着商业价值不高。”江之强自然知晓蔡致良的想法，无外乎票房收益罢了，道：“目前大陆电影市场尚未开放，票房不好讲，但是张先生的电影一向不缺海外市场，今年出品的《菊豆》，仅仅日本便有3.6亿的票房，换算出美元也有250万，再加上欧洲三大电影节大奖的缘故，在欧美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多了不敢说，数百万美元还是有可能的，年代影业想必也是看中了这一点。”
    谁也不是圣人，年代影业也是需要赚钱的，眼光确实有独到之处，打着交流的旗号先下手为强。
    “新电影叫什么名字？”既然能回本，那么就有投资的价值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改编自苏童的小说《妻妾成群》。”江之强道：“如今的市场尚未开放，但是并不代表未来，庞大的体量将带来巨额的利润，那么东方影业现在就需要做一些准备了。”
    “你觉得张艺某比较适合？”
    “是的。”江之强点点头，道：“电影公司想要发展壮大，无非名导与名演，从这一点来看，东方影业就是一个例证。就像你当初所说的，必先有名导，而后有大卖的电影。”
    江之强所说的一点都不错，当初蔡氏影业就是凭借章婉婷以及周闰发与林青霞的片约，因《秋天的童话》一炮而红，奠定了如今东方集团的基业。
    至于蔡致良所说的骚话，也有这方面的意思，重要的还是能够如期上映，赚取票房。
    “那现在还有机会吗？”
    “终究是棋差一招。”江之强叹道：“所谓第五代导演，最出色的两位，张艺某与陈凯歌，如今都在于台湾的电影公司合作。你应该听赵硕讲过《霸王别姬》了吧？”
    “听说过了，台湾的汤臣影业，可惜侠女未至，原本还希望能够一睹风采的。”蔡致良开了个玩笑，道：“耐心等等，总会有机会的。”
    “年代影业同张艺某签了两部片约，只要我们展示出一定的诚意，必然还是能够打动对方的。”以东方影业的实力与影响力，让江之强有这个自信，就如刚才所言，张艺某的电影市场在海外，但是年代影业的海外发行能力太弱了。假以时日，张艺某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虽然被年代影业捷足先登，却也并不代表不能合作，我已经在寻求投资与发行上合作的机会。”
    照江之强的说法，如果能够达成合作，蔡致良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张艺某的电影从来就不缺少票房，更何况张艺谋本身就极具话题属性，自然不缺少关注度，这都是票房大卖的保证。再者，有了明导，还得有名演，而有张艺某坐镇的电影公司，也方便招揽优秀的业内人事，只是目前市场尚未开放，难有类似双周一成这样的巨星。总之，结果如何，就得看江之强的手段了。
    历史上，说道江之强与张艺某的初次合作，还得等到十年后，那部开启大片时代的《英雄》，就是由江之强一手包办的。如今东方影业实力强大，有意内地这块蛋糕，合作必然更进一步，甚至可能就不会出现新画面电影了。
    第二天一早，在林勰的陪同下，蔡致良去看了看新购置的四合院，距离王府酒店并不远，跨两条街道就是。近几年老胡同四合院的价格已经被炒起来了，尤其是这种临近故宫的地方，更是卖出千万以上的价格。
    这是一处比较常见的二进四合院，一眼看去，到处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如果想要入主的话，还是需要修缮一番。
    “近几年随着城市开发，老胡同也不能幸免，就说修建王府酒店的时候，直接拆了半条金鱼胡同，再加上这临近故宫的地段，就仅剩下这种二进的四合院了。不过在三官街，东中胡同那边的院子，面积要大一些。”
    林勰一共购置了三处房产，面积最大的是在三官街，还带有一个跨院，眼下是距离酒店最近的一处，也是最小的一处。
    “也不小了。”蔡致良每年停留在京的时间有限，甚至一年也住不了两天，哪里需要带跨院的三进大宅子。
    见蔡致良点头，林勰接着介绍道：“我已经联系了熟悉四合院文化的二级美术师，郑俊敏先生，霍先生的四合院，就是他设计的。您看什么时间有空，同郑先生谈谈。”
    蔡致良停下脚步，原本的想法，装修的事情是不着急的，眼下因蔡明潮的治疗以及霍昕昕的缘故，更多时间是常住北美的，往来内地的时间有限，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道：“那就等开幕式之后吧。”
    “好的。”林勰应了一声，继续道：“东厢房主要是一些木质的家具，金丝楠木都放在西厢房。金丝楠木收购了近50立方，大部分放在三官街那里，这里只是一部分，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
    “足够了，又不是给老佛爷修园子，哪里需要这么多。”这可是金丝楠木，即便是修园子也不能这么奢侈的。
    蔡致良今天本就只是随便看看，趁着时间还早，又去了一趟东中胡同和三官街，面积确实要大很多，尤其是三官街那边，修一个花园，放一座假山都绰绰有余了。
    下午，接到对外经贸部的回复，葛瑞德也赶到了，再加上索尔投资发过来的信息，双方正式开始紧张的谈判。

 第296章 中秋

    开幕式当天就热闹的多了，也忙碌的多了，亚运会只是一个噱头，给亚洲的企业家提供了一个合作交流的场所。从早上开始，蔡致良在葛瑞德的陪同下，参加了几场讨论会，与老朋友联络一下感情，也借此认识一些新朋友。
    “跟对外经贸部谈妥了？”
    “还在谈，涉及的范围比较广，有些复杂。”临近开幕式入场，蔡致良再次见到了霍官泰，道：“葛瑞德在住持谈判，再快也得到月底了。”
    “你们在谈什么？”中信的荣智建也在，自收购泰富发展以来，正在逐步完成借壳上市，将会有一个新的名字，中信泰富。
    “金河投资同对外经贸部有些合作，准备引进东欧的一些技术和机械设备。”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蔡致良简单介绍了几句，道：“那边的局势有些复杂，收益高的同时，风险也大，准备同相关部门加大合作。”
    “你在东欧有门路？”荣智建倒是很感兴趣，道：“从建国开始，我们从苏联引进了很多先进的技术，一直到现在，是中国最优秀的老师，每年都有无数的考察团去东欧考察。中信公司计划引进一些技术和生产线，利用内地廉价的土地和劳动力，希望能够在投资，制造和贸易领域有所作为。”
    “荣先生谦虚了。”香港中信集团近年来动作频频，先后投资国泰航空，香港电讯，航运，能源发电，已经是市值200亿港币的巨头。
    “前些时候，我去德国考察，人家问我中信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好像什么都做，却什么都不强，没有自己核心的产业。”荣智建感叹于过往，道：“就说东来贸易行，立足于国际贸易，如今已经进入地产，汽车，能源发电，粮油代理等诸多领域，中信集团当初是以贸易起家，如今也得快马追赶了。”
    或许应该反过来讲，东来贸易行发展的再快，也赶不上未来的中信泰富。
    既然中信集团有意，蔡致良自然也不会拒绝，尤其是中信集团新投资的航运船队，也曾经是东来贸易行的目标，遂邀请荣智建改天一起喝茶，顺便谈一谈合作的事情，有些事情真的是讲究团结力量大。
    今年的亚运会给人的感觉就是，整齐，齐整，还是整齐，很有气势，就是有些单一了。而蔡致良的另一个伟大发现，就是《亚洲雄风》只是宣传歌曲，而不是本届亚运会的主题曲，而至于《燃烧吧，火炬》，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
    同对外经贸部的谈判依旧在继续，蔡致良同荣智建会面，也不能仅仅是喝茶，而是去了泰丰楼品尝本地的美食，当年所谓八大楼之一，自恢复营业以来，再次焕发生机。
    一顿饭的功夫，在美酒佳肴的烘托下，谈判就比较顺利了，两人很快就金河投资与中信集团在投资，航运，国际贸易以及能源发电领域的框架之下展开合作，具体细节回港后详谈。
    开幕式之后，蔡致良多停留了数日，一来秋高气爽，温度适宜，正是爬山，闲游的好时节，另一方面就是同对外经贸部的谈判逐渐不受控制，在金河投资承诺提供美元贷款之后，规模与范围越来越大。
    虽然已经进入九十年代，但是蔡致良还是低估了美元贷款的诱惑力，最先就是对外经贸部，后来中科院，机械工业部，甚至农业部都找上门来，比如去保加利亚考察和引进屠宰技术之类，最后乃至于财政部都有兴趣在中苏之间开展金融领域的合作事宜。
    期间，朱国信专门回来一趟，用俄国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伟大的公司，从来不屑于扮演一个次要角色，如果有国家政府作为后盾的话，在很多重要领域，比如金融，能源等行业，必然要容易的多，而不在仅仅只有花旗银行偶尔漏出来的那点残羹冷炙。
    这一趟确实不虚此行，蔡致良在各部门留下良好的印象之后，去中南海敲定了一个大致的框架，此次合作也终于在十一之前敲定，其中，由恒隆银行将为此次合作提供1.2亿美元的无息贷款。总之，金河投资，恒隆银行，东来贸易行以及远在欧洲的索尔投资各取所需。
    在这一周多的时间内，蔡致良也接到史密斯从洛杉矶发过来的消息，米高梅正式易主，跟蓝鸟影业没关系了。而蓝鸟影业和百代影业按照原先的计划，一方面继续《终结者II》的拍摄，八脚蜈蚣与《人类清除计划》也将陆续登陆北美院线，另一方面就是继续深耕发行业务，从院线，录像带租赁，付费电视频道，一直到周边衍生品，一共六层，争取做到无死角，彻底榨干一部电影所有可能产生的收益。
    另外，蓝鸟影业顺便控股了新线影业，极大增强了在恐怖片和色情片领域的制作能力。
    而香港的另一起收购，华人置业，也落下帷幕，刘鸾雄以2.6至2.8元的价格在市场上收购2700万股华置，令爱美高对华置的持股量上升至55%，彻底巩固了对华人置业的控制权。。
    十一之后，很快就是中秋佳节，蔡致良也踏上回港的飞机。
    霍昕昕没有回来，等蔡致良去浅水湾看望霍云天和李月婷，回到蔡勋那里的时候，几位叔伯已经到了。
    “别摸我头，长不高了……”
    蔡美芝已经是大姑娘了，一脸不高兴地拍开蔡致良的大手。蔡致宁跟朋友一起去新加坡旅游了，蔡致尧依旧一副文艺范，蔡致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澳门卫视新出炉的《包青天》。
    经过近两个月，经典电影和电视剧的狂轰滥炸，在港澳两地的用户增长至3万，并在台湾打开局面，广告费翻了一倍，虽然依旧处于赔本阶段，却已经逐渐看见盈利的希望。《包青天》拍摄了5个单元32集，目前刚播6集，在明秀报社的宣传下，收视率节节升高，尚未爆发出其应有的能量。
    而蔡致勉满地乱跑，只有被蔡致良抓住的时候，方才“哇哇”大叫，很不给面子。同蔡致勉相反，蔡美馨出生时有些虚弱，刚会走路没多久，静静地坐在蔡致良怀里，长大了一定是一个温婉贤淑的美女。
    看着这些弟弟妹妹，还有蔡致杰，倒是很长时间未曾见到了，他今天随父母去外公家，他外公的身体已经十分不好了。
    蔡致良也是听蔡勋讲的，他和贺宝珍已经去医院探望过两次，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前往北美的行程，一再推迟，眼看着已经中秋，很快就会进入寒冷的冬季，大概率今年是去不了了，他们的年龄和身体，已经不大适应北方的冬季。
    “三叔，我计划将信达行并入天门置业，合并两家公司的物业租赁业务。”即便从利达行挖来了胡庭灿，信达行的发展不尽如人意，可能是错过了发展的黄金时期，未能如利达行一般一飞冲天，或许同天门置业合并之后，结合两者的资源，会迎来一个发展的良机。
    蔡致良道：“你要是准备继续从事地产的话，天门置业的董事会将给您留一个位置。”
    “我考虑一下。”这个消息也不算太突然，从天门置业收购奔达国际之后，蔡明浪已经意识到这种可能，集中资源方是上策，道：“地产界的这波红利是还能持续多久啊？”
    “只要土地供应有限，应该就能够维持涨势，大概能持续到回归之后。”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地产市场最初也是因此应声而涨的，蔡致良道：“回归之后是什么政策，是否会加大土地供应，还很难说。”
    蔡明浪点点头，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蔡致良道：“天门置业收购信达行，最快也要到年底。”
    倒是蔡明乐在一旁问道：“阿良，听你这么说，九七之前，购置物业都可以大赚一笔了？”
    “爸爸……”蔡美馨一见到蔡明乐过来，张开双手就要抱抱。
    “闭着眼睛买吧。”蔡致良给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蔡明乐接过女儿，或许是老来得女，亦或是蔡美琪成长时的缺憾，很是宠溺，简直是片刻不得离身。
    “还是小心一些，房子够住就可以了。”蔡勋还是老观念，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赞成，道：“八一年楼灾的时候，也是形势一片大好。”
    “爸，年代不同了，近几年美元都贬值了许多，地产的涨幅是很正常的。”蔡明波很赞成蔡致良的观点，自年初开始，隆昌集团投资了大量的物业。
    现如今，看在每月利润的面子上，蔡明波现在比较强势，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蔡勋虽然不赞成，也不至于给儿子添堵。
    热闹到半夜方才散去，蔡致良就在楼上找了一间房，准备在这里住几天，蔡致尧也想留下来，却被蔡明浪和秦凤强行拉回去了。

 第297章 蓝鸟影业现状

    今年连开三十场个人演唱会的梅三十，在自己的生日会公开宣布退出竞夺音乐奖项，这也是继谭勇麟，张国容之后第三位退出音乐奖项的天王天后级的歌手，再加上年初离港，前往北美求学的陈慧娴，香港歌坛正式告别八十年代以来逐渐为港人所认可的“二王二后”的时代。
    心高气傲的人，或许年初的那次颁奖风波之后，就注定了这个结局，毕竟最受欢迎的歌手，却不是专辑销量最高的歌手。
    而另一方面，黎明于7月正式发行了自己的第一张专辑《相逢在雨中》，郭富城在9月推出了首张国语大碟《对你爱不完》，再加上早已成名的张雪友和刘德桦，香港歌坛即将迎来“四大天王”的时代。正如这个称谓所隐含的东西，阴阳的平衡被打破，逐渐变得阳盛阴衰，成为未来很多人对于香港娱乐圈的第一印象。
    中国社会总是难免人情往来，而10月份的风水似乎是比较好，喜事不断，蔡致良也陪着蔡勋与贺宝珍夫妇光临了好几家酒店，或许往年也是如此，甚至犹有过之，只是蔡致良今年恰好住在蔡勋家里罢了。
    还有蔡明和老泰山，社团的前辈，蔡致良也去了一趟医院，老头子的情况越发不妙，大多时间都处于昏迷状态，即便是清醒的时候，都已经认不出蔡致杰，更别说蔡致良是谁了。
    “前些天，我见到了方健霖……”蔡明和还想看看蔡致良脸上的表情，无疑却是失望的，这终归再不是那个无助时候的大侄子了，道：“人真是老了，就容易怀旧。也甭管什么原因，那天健霖来看望阿杰外公，说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唉……”
    或许是被曾经的峥嵘岁月所触动，蔡明和感叹了一声，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其实蔡明和也不老，跟蔡明潮一般的年龄，还不到六十岁，或许是经历的太多的事情，有些心累。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三年过去了，蔡致良已经很平静了，偶尔可能也会想起那个女孩子，逐渐有些模糊了容颜。
    “还有事？”蔡致良见蔡明和有些欲言又止，问了一句。
    “也没什么事。”蔡明和摇摇头，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蔡致良凭直觉，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只是蔡明和不想让他知道，定了定神，也没有多问什么。
    从洛杉矶回港的时候，蔡致良是与赵洪德一起，而再次前往洛杉矶的时候，换成了李月婷。霍昕昕装修房子，希望李月婷能够参与一下意见，以至于行程晚了几天。
    这就不得不说起洛杉矶新购入的那处大庄园了。
    自从购置这处物业之后，霍昕昕学业也不是很忙，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了装修进程中去了。说道装修，这就不得不说起中外之间的一些差异了。对于老外来讲，简单打扫干净之后便可以入住了，所以有时一栋几十年间更换了好几任房主，房屋的装修风格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对于中国人就不行了，总要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番，细致到连一处角落也不放过，恨不得将前任房主的痕迹清理的干干净净，哪怕是一丝灰尘也不能留下。
    只是霍昕昕也是第一次装修房子，找了两家装修公司，方案换了四五种，云里雾里地都快被绕晕了，就是每种方案都那么令人满意，却又总觉得还差些什么。时日尚短，本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的，也不是没有住的地方，况且庄园同南加州大学之间还是有相当一段距离的。
    既然无法打定主意，最便宜的办法便是求助外援了，霍昕昕第一个想到的人选便是自己的母亲，李月婷女士在这方面经验丰富，于是便有了这次洛杉矶之行。只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差异，导致她们母女之间的观念相对差异较大。
    霍昕昕虽然生在香港，长在香港，但是中学时候便留学了，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如此一来，便有了无数的争执，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大概率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蔡致良只好出去躲清静，其实李月婷一来，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不那么方便了。
    关于人体蜈蚣的电影已经上映将近一个月，拿下1300万美元的票房，照此情形，最终票房将落在1500万美元左右，这意味着这个低成本系列的电影仅仅凭借着票房就可以收回成本，并能够略微盈利。如此一来，乔治和蓝鸟影业已将该系列的第三部电影排上日程。
    而蓝鸟影业的另一部恐怖片，《人类清除计划》于10月下旬上映，首周末便以600万美元夺下票房周冠，《好莱坞新闻》等一些专业新闻媒体预测，《人类清除计划》的最终票房将达到5000万美元左右，蓝鸟影业又导演了一部卖座电影。
    蓝鸟影业也成为近期媒体热议的焦点，毕竟自去年底以来，已经有《忍者神龟》、《风月俏佳人》连续两部北美票房过亿的电影，如今又凭借着一部恐怖片以小博大，虽然数量上尚且无法同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相提并论，但是质量上面却是不差的。再者，更引起媒体兴趣的是正在拍摄中的《终结者II》，正所谓酒香也怕巷子深，这部投资上亿美元的电影，也很有必要加大宣传力度，引起广大媒体和观众的兴趣，所以自电影开机以来，乔治?史密斯和卡梅隆在不时地宣传这部大制作。
    兰鸟影业公司，加上百代影业这个正在建立全球发行网络的发行公司，已经足够坐稳二线，并隐隐向一线逼近。
    如果没有全球的发行网络，蓝鸟影业安心做一个合格的影片供应商，想来好莱坞巨头们是很欢迎的，可惜这不是蓝鸟影业的目标，这就注定了两者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直到达到一种新的平衡。要么前进一步，从此一飞冲天，成为好莱坞的一极，要么后退一步，从此泯然众矣。
    从年初开始，《风月俏佳人》上映时遭遇挫折，时代华纳意欲收购蓝鸟影业，而收购米高梅的失利，让蓝鸟影业失去一飞冲天的捷径，一连串的打击便接踵而至。
    近几年以来，蔡致良指明了方向，蓝鸟影业能够发展壮大，乔治?史密斯是功不可没的，但是蓝鸟影业如今的规模以及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整日愁眉苦脸的样子，除了叹气，就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让蔡致良很恼火。
    另外，乔治?史密斯还在抱怨之前收购米高梅时，金鹿投资对蓝鸟影业的支持力度不够，让蔡致良一度有换将的打算，找一家专业的猎头公司，为蓝鸟影业这艘未来的大船寻找一个合格的舵手，或者干脆将百代影业的加西亚扶上位。
    其实，所采取的手段并没有什么新鲜的，无外乎就么那几样，将影片的降级，阻挡上映，断掉融资，联合消防保险公司以及相关儿童、动物保护基金、相应部门的突击检查，等等，不一而足，只要有充足的资金支持，都不算什么事。
    未来的狮门影业能够凭借雄厚的财力，成为好莱坞一线，在蔡致良的支持下，蓝鸟影业未尝不可。
    而对于蓝鸟影业发展更为重要的是，电影项目的严重不足，一是源自于底蕴的不足，这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难以弥补的客观存在，二是乔治的管理团队最擅长的是低成本恐怖片，观念短时间之内难以转变过来。这样的局面不能持续太久，总不能一直靠着蔡致良的记忆去维持运作。
    关于电影项目，蔡致良也思考过，最好的合作对象自然是安培林娱乐公司，未来梦工厂的基石。
    最终，蔡致良还是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第298章 宣传

    在《终结者2》剧组所在的摄影棚，蔡致良在一旁观摩了一下这部耗资上亿美元的特效电影的拍摄过程除了卡车司机与安妮?赫德这对前夫妻，第一次见到了近几年风头正劲的健美先生，未来的加州州长。
    “那边不成问题吧？”蔡致良指了指不远处的中年女士，来自于儿童保护协会，驻场保护儿童演员的权益。
    宠物和儿童保护协会，一向是所有好莱坞剧组最为头疼的所在，简直是闻风色变，以至于相关镜头能删就删，能减就减。
    “暂时沟通的还不错。”说话的是安妮赫德，她依旧担任这部电影的制片。
    “记得给对方也加点饵料，谁也别想好过。”蔡致良提醒了一句，而后对卡梅隆道：“詹姆斯，乔治应该同你谈过了吧，元旦之前要剪辑出一版来，看看效果。”
    依旧是那句话，一部电影的卖座与否，跟宣发能力有很大的关系，以百代影业如今所拥有的资源，同好莱坞大公司比较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尤其是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背后都站着一个传统的新闻媒体集团，在宣发方面本就有着其他小公司无法比拟的优势。
    以目前的拍摄进展，《终结者2》在院线的上映时间在明年的夏天，已经引起大公司的关注，乔治告诉蔡致良，据可靠的小道消息，他们意欲狙击《终结者2》，准备同档期上映大片，同《终结者2》争夺票房。
    要知道《终结者2》耗资1亿美金，一旦票房不能尽如人意，等待蓝鸟影业的，就是破产清算，最终被收购的命运，这也是很多好莱坞非一线公司的命运，无法承受一部大片的失利。即便是没有破产，也将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蓝鸟影业蹦跶不起来了。
    以卡梅隆这样的技术狂人，《终结者2》的水准必然是很有保证的，因为这类电影最大的卖点就是特效，喜欢的人会非常喜欢。
    所以，眼下就需要一个出其不意的宣传方案，保证票房收益的最大化，将蓝鸟影业推上一个新台阶。
    至于如何出奇制胜，蔡致良就想到了一年一度的超级碗，是NFL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的年度冠军赛，北美收视率最高的直播，而眼下还没有哪家电影公司，或者哪一部影片宣传，出现在超级碗的中场表演时间。
    这就是蓝鸟影业和《终结者2》的机会。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难得的出奇制胜的机会，将获得丰厚的回报。
    “还没来得及说。”不过两天的功夫，乔治?史密斯也是今天陪蔡致良来制片厂，尚未同詹姆斯?卡梅隆商量。
    “蔡先生，你不懂电影技术，没有半年的时间……”
    “不需要完整的影片，只是需要一部用于宣传的广告片。”蔡致良摆摆手，打断卡梅隆，道：“我和乔治商量了一下，计划在明年的超级碗中场表演时间，播放一支30秒的广告预告片。”
    超级碗的举办时间一般在1月底或2月初的周末，距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那可不便宜啊。”安妮?赫德了解超级碗的价值。
    超级碗的广告时间不只是广告那么简单，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那些想进入其中的厂商，会为超级碗专门制作一支广告短片，片中会集合最棒的创意、最绚丽的画面和最大牌的明星模特，即使很多对超级碗本身不感兴趣的观众，也会在中场休息时切换过来，专门看广告大片和中场表演。
    所以，超级碗也是收视率很奇怪的赛事，中场休息时间的收视率有的时候甚至会超过比赛本身。
    “是的，30秒的广告需要100万美元。但是将会有超过5000万的观众，通过超级碗的这支广告，了解到《终结者2》将在明年上映。”1亿美元都已经拿出来了，自然没必要吝啬这100万美元，乔治?史密斯道：“蓝鸟影业将拿出1500万美元，以超级碗30秒的广告为先锋，拉开在北美宣传的大幕”
    “圣诞节之前，你会看到这支广告。”对于蓝鸟影业展现出来的诚意，卡梅隆很满意，问道：“上映时间定了吗？”
    “独立日档期。”独立日是北美的黄金档期，有自信的大片都会选择在这个档期上映，美国人都在放假。
    没有停留多久，蔡致良便与乔治?史密斯离开了。
    “独立日档期行吗？”都到这时候了，乔治?史密斯心里还有些打鼓，这是蓝鸟影业第一次直面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竞争。
    “狭路相逢勇者胜，耗资1亿美元的大片，在整个好莱坞也是独一份，有什么可担心的。”
    蔡致良问道：“你联系史蒂文没有？”
    “史蒂文原本在筹备《恐怖角》，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变成了马丁执导，而史蒂文近两日正在同环球谈《辛德拉名单》。”
    史蒂文就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而马丁是马丁?斯科塞斯，同为好莱坞八十年代四大导演之一。之前媒体的报道中，都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执导《恐怖角》，而马丁?斯科塞斯执导《辛德拉名单》，如今却是掉了个。
    乔治史密斯道：“我认为詹姆斯完全能够胜任，完全没必要邀请史蒂文来主导《侏罗纪公园》的拍摄。”
    “约个时间，《侏罗纪公园》只是个由头，记住了，安培林公司才是我们的目标。”
    安培林娱乐公司创办十年以来，出品了《外星人E.T》，《回到未来》等一系列卖座的影片，但是限于资金问题以及好莱坞食物链顶层的压制，发展一直未能如斯皮尔伯格所愿。如果按照这种趋势继续下去，直到四年之后，卡森伯格同迪士尼的沙皇迈克尔?艾斯纳彻底闹翻之后，在《狮子王》大获成功之际选择辞职，随后又邀请音乐大师大卫?格芬组建了后来大名鼎鼎的梦工厂。他们三人能够走到一起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都是犹太人。
    蔡致良的底气，主要来自于钞能力，可以为安培林娱乐的发展提供充裕的现金流，足以支撑安培林娱乐抵达好莱坞食物链顶层的资源，而与此同时，一些相应的变动就很有必要。
    说道这里，蔡致良提醒道：“关键时刻，可不要掉链子，贪小失大。”
    进入11月份，天气逐渐转凉，蔡致良接到一份来自纽约的请柬，请柬来自纽约州的一个自由贸易委员会。
    蔡致良本就是要去往医疗中心的，前往纽约也很便宜，因为送请柬上的署名是德鲁肯米勒。

 第299章 论坛

    德鲁肯米勒可不是普通人，被业内认识所认可的身份，便是自前年开始，就任量子基金的总经理，而在华尔街，量子基金是谁也不能忽视的所在。
    与其说蔡致良对这份请柬感兴趣，还不如说蔡致良对其背后的量子基金，或者说是那位传奇的金融大亨感兴趣，就是不知道此行是否有机会见到索罗斯，以便于在未来十年的风云变换中，捡到最大的便宜。
    至于蔡致良为什么会接到这个请柬，那便是自金河投资成立以来，便在全球的金融市场上搅风搅雨，有着华尔街金融家们所共有的良好品质。而发出请柬的缘由，还得从另外一件发生在上个月全球性的金融事件说起，引发了全球各大金融公司的觊觎。
    10月，英国政府正式决定加入西欧国家创立的新货币体系——欧洲汇率体系(简称ERM)，将英镑与法国的法郎、德国的马克等货币绑定。
    欧洲汇率机制于1979年由当时的欧洲经济共同体成员国设立，旨在保持欧洲各货币彼此之间相对稳定。相对狭窄的固定交易区间限定了欧洲11种货币的汇率波动区间。但只有在各国协调经济政策的情况下，这个体系才会奏效。比方说，假如一国通胀率高于另一国，该体系就会受制于巨大的压力。利差也会给该体系造成压力。
    其实，在上月英国加入欧洲汇率体系之前，英镑与德国马克的汇率已稳定在1英镑兑换2.95马克的汇率水平。
    但是，如今的欧洲各国的情形就是，德国的经济发展如日中天，经济实力不断增长。相比之下英国国力却日渐衰落，是难以支撑英镑对马克的固定利率。换句话来讲，以维持如此高的汇率作为条件加入欧洲汇率体系，对英国来说，其代价是极其高昂的。
    一方面，这将导致英国对德国的依赖，不能为解决自己的经济问题而大胆行事，如何提高或降低利率、为保护本国经济利益而促使本国货币贬值等；另一方面，英国中央银行是否有足够的能力维持其高汇率也值得怀疑。
    所以，从理论上来说，英国政府能否在未来数年之内，一定程度上解决国内的经济发展问题，将成为欧洲汇率机制能否稳定的关键。
    其实，自欧洲汇率机制建立以来，华尔街就有一种共识，欧洲汇率体系由于各国的经济实力以及各自的国家利益而很难保持协调一致，一旦构成欧洲汇率体系的一些“链条”出现松动，就给了他人以乘虚而入的机会。
    只是一直以来，这种机会随着欧洲经济的高速发展，一直被掩藏了起来，良机始终未能出现，而今随着英镑加入这个机制，导致欧洲汇率机制越来越复杂，而另一方面，欧洲各国之间的发展也越来越不平衡，这令华尔街很心动。
    机遇也往往伴随着风险，他们未来的敌人很有可能是一个金融强国的中央银行。作为世界上最为古老的中央银行，即便因为两次世界大战的影响，令英国从世界霸主的神坛跌落下来，但英格兰银行依然是世界上资产规模最大的金融机构之一，凭借着雄厚的资金实力，自从1694年成立以来，英格兰银行守卫着伦敦国际金融中心，从未遇到敌手。
    这个所谓的论坛就是在这种背景之下，给蔡致良送来了一份请柬。虽然并不能完全确认危机必然爆发，以及伴之而来的机遇，却也不妨碍这些金融界的吸血鬼们找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喝点红酒，交流一下彼此的建议，万一弄假成真，也能够迅速形成逼宫之势。
    也正因为这种不确定的情况，才会有这次论坛，需要互通一下有无，甚至前期还可以共担一下风险，否则的话，以他们这些人的秉性，早就捷足先登，哪里会给其他人留下分一杯羹的机会。
    同霍昕昕与李月婷打过招呼之后，蔡致良便直飞康复中心，而李月婷还要在洛杉矶住些时日，直到装修方案最终确定下来。
    赵宝秀也知道了装修的事情，蔡致良遂邀请她去洛杉矶住几天，与李月婷、霍昕昕四处逛逛，却是被她拒绝了。
    在康复中心停留了三日，蔡致良一行去往纽约。
    “甲骨文的股票只剩下这些了吗？”坐在金鹿大厦的顶层办公室，蔡致良翻看着齐恒呈报过来的资料，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趁着如今房价低迷，金鹿投资从一家濒临破产的地产公司手里购入了这座17层高的写字楼，将之命名为金鹿大厦。
    去年金鹿投资公司成立之初，蔡致良将微软和甲骨文两家公司列为重点投资项目，分别投资了数千万美元。说实话，当时整个公司上下，包括蔡致良和齐恒在内，都是比较看好甲骨文公司的，毕竟当时微软正陷入反垄断的调查。但是两家公司后来的市场表现，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微软的股票一路飞涨，而甲骨文公司却因为不断扩展而引起资金链濒临断裂，以至于股价跌跌不休。
    所以目前的状况就是，微软的股票总值由去年的数千万美元，以及陆续从其他股东手里接手的股票和在市场上追加的投资，已经高达数亿美元之多，而甲骨文公司恰恰相反，本着及时止损的需要，仅仅保留了120万美元的股票，实在是不成比例。
    “蔡先生，如果在去年最高峰的时候，这就不是120万美元，而是至少600万美元。”照这种算法，甲骨文公司的股价，已经从去年的巅峰期跌去了8成，能留下这120万美元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有可能，齐恒是打算彻底清除掉的，道：“甲骨文公司今年的亏损是必然的，金鹿投资公司不能在这样暂时看不到希望的公司身上浪费为数不多的现金流。”
    “资金不够吗？”在蔡致良看来，身在华尔街这种地方，资金竟然还能成为问题，简直就是个奇葩。
    “经过一年以来的不断融资，金鹿投资持有的各种股票债券规模已经达到四十亿美元之多，鉴于公司良好的信用等级，暂时还是充裕的，但是以甲骨文公司现如今的状况，亏损是必然的，我认为有必要再观望一段时间。”互联网与通讯行业过山车似的股价出现端倪，虽然已经有微软和思科这样的前车之鉴，齐恒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
    “互联网都是这样，股价很快就会升起来的，加大投入吧。”蔡致良继续翻着文件，没听见响声，接着道：“你知道甲骨文公司的主要业务是什么吗？”
    “这是自然。”齐恒点点头，道：“甲骨文靠给军方涉及数据库起家，主要业务就是数据库软件，拉里?埃里森就是这个行业资深的程序员。”
    “那你就应该知道，甲骨文已经击败IBM，基本上垄断了这个行业，吃的是独食。”蔡致良叹了口气，道：“眼光要往长远看，还有什么能够比垄断的利润更高呢，甲骨文公司恢复盈利是必然的事情。”
    齐恒沉默片刻，好像蔡致良去年就是这么说的，但是甲骨文公司并没能实现盈利，保证道：“金鹿投资会加大在证券市场上对甲骨文公司的投入。”
    “趁着现在低谷，有多少就收多少。抓紧点，有远见的可不止金鹿投资。”蔡致良摇摇头，道：“参加论坛的都有哪些人，行程安排好了吧？”
    “您要过去啊？”齐恒有些惊讶，道：“已经安排好了，等下我将名单和议题给您送过来。”
    蔡致良道：“我对量子基金很感兴趣，能见到索罗斯最好。”
    “那恐怕您要失望了。”齐恒解释道：“为造福家乡人民，索罗斯先生回匈牙利了，目前已经打开局面，各界人民欢欣鼓舞。”
    “这场造福家乡的活动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蔡致良冷笑一声，以索罗斯为首的资本在匈牙利和保加利亚大获其利。
    齐恒道：“本来已经结束了，但是索罗斯先生想要好人做到底，为家乡的青年才俊提供一个刚广阔的发展前景，能够更好的展示他们才华的舞台，就打算多留一段时间。”
    匈牙利人有这样的老乡，不仅没能如预期般脱离苦海，反而是自己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
    论坛也没有什么主题，就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吹牛打屁，蔡致良坐在一处角落似喽啰，太专业的理论听着还真有些费劲。
    此次论坛真是藏龙卧虎，不提坐在中央的超级大腕们，蔡致良只是礼节性的同周边的同行打了声招呼，结果便听见对方自我介绍道：“乔?刘易斯，来自英国。”
    这是全球最厉害的外汇交易员之一，虽然在业内如雷贯耳，但平时却不显山露水，最厉害的还要数几年之后的英镑危机和墨西哥危机，乔?刘易斯躺赢的结局，令全世界都很羡慕，甚至有人调查认为，他所获得的收益远远多于索罗斯。

 第300章 抵达基辅

    冬天来临之际，李月婷来康复中心探望蔡明潮，短暂的停留之后，从纽约返回香港。经过一个多月的讨论，她们母女终于就装修方案达成一致，蔡致良看过发来的文件，还是偏向比较现代化，偏西方的风格，很明显霍昕昕最终赢得了这场争执。
    随着方案的最终确定，大庄园的整体装修也提上了日常，而蔡致良当了一周的监工之后，于12月份启程前往欧洲，在伦敦会合朱国信一行二十余人的大团队之后，转向基辅。乌克兰刚宣布独立没多久，尚处于混乱之际，没有一个强大的安保团队，白天出门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苏联的各加盟国，虽然还没有以正式的官方文件宣告各自的独立，但是都已经事实上独立，就比如乌克兰，于7月份通过了《乌克兰国家主权宣言》，同最后宣告独立，仅仅缺一个形式罢了。
    机场接机的马修?科沃尔，现在主管东欧事务，之前常驻华沙，现在基辅，将来有可能去莫斯科。当初朱国信建立欧洲投资部门的时候，马修?科沃尔就已经加盟，主导了对曼联的足球俱乐部的收购，也算是索尔投资的元老了。
    现在这个时节，香港刚进入秋天，洛杉矶正步入初冬，而基辅已经飘过好几场大雪了。
    “赵志远从敖德萨港坐火车来基辅，本来今天早上八点到，但是昨夜乌克兰南部一场暴雪，被挡在半路，尚未恢复交通。”马修?科沃尔提了下赵志远现在的情形。
    “回酒店再说。”可惜蔡致良暂时没有这个心情。
    一下飞机，蔡致良实在是不习惯这种寒冷的气候，即便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寒意，时不时还磕几下牙关，遂摆摆手，连话都不想多说，直到进入基辅的国际酒店，才略微感觉好一些了。
    “把暖气开大一些，就算是白天，也不能这么省啊。”蔡致良坐在沙发上，感觉还是有些冷，赶紧又裹紧准备脱掉的羽绒服。
    “已经开到最大了。”马修道：“现在基辅燃料不足，得省着点烧。这国际酒店还能供暖，除了一些大公司，基辅大部分地方这个冬天就没有暖气。”
    “没暖气？”蔡致良吓了一跳，道：“开玩笑呢，这么冷的天气，没暖气还不得冻死人啊。”
    “所以说这个冬天会比较难熬。”马修解释道：“在苏联的经济体制中，乌克兰偏重以航天、军工为中心的科研生产活动，天然气完全由俄罗斯供应，现如今苏联解体在即，俄罗斯不仅提高了价格，还要求预付款，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乌克兰能生产航空母舰，也有能力制造战略导弹，还是国际空间站计划成员国，建有“乌克兰舱”，如今却被逼得在寒风中苦熬。自独立之后，乌克兰将再不复昔日工业强国的地位，最终自己把自己玩死。
    “没有天然气就不取暖了。”蔡致良冷笑一声，道：“没有储备煤炭吗，就是砍柴也能取暖吧？”
    “我听说，大概十年前吧……”马修?科沃尔还思索了片刻，道：“基辅的市民都很高兴用上了天然气，再也不用忍受乌七八黑的煤炭，一到冬天就搞得一身脏，如今却是傻眼了。苏联最大的煤矿，顿涅茨煤田就在乌克兰，可惜啊，就是来不了基辅。”
    “烧天然气的锅炉，也不一定就能点得着煤炭，就算乌克兰是工业大国，又找谁来做这事。”朱国信接过话头，道：“眼下乌克兰虽然宣告独立，但是各级政府都还处于混乱状态，即便取暖是事关民生的大事，又哪里顾得上，自然是能拖就拖，也就那些大公司还有余力供暖。”
    “确实是一团乱麻。”蔡致良点点头，供暖关乎上千万人的生死，却搞得如此不堪，混乱程度还在他预料范围之外。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一切都处于稳定可控的状态，哪里有蔡致良发财的机会，也不会在这么冷的天气到这里来受罪。
    “一团乱麻才好，索尔投资才有可乘之机。”朱国信自然也是同样的看法，自去年底以来，一年的时间，已经为索尔投资带来了上千万美元的利润。
    “联系一下大使馆，改天我们一起去拜访一下，尽快……阿嚏……”蔡致良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声喷嚏。
    大使馆，自然是中国驻乌克兰的大使馆，通过驻乌克兰大使与政府打交道，才能够事半功倍。两国本就同属于社会主义阵营，关系一直不错，在军工领域的联系就更紧密了。
    “您这要不要紧，不会是感冒了吧？”朱国信遂对马修说道：“等下让安德烈医生过来瞧瞧，蔡先生可能是不太适应这边寒冷的气候。”
    “不用麻烦，我有感冒药。”
    说不得还真是感冒了，蔡致良想起上次去伦敦的时候，也是一个大雪天，在机场一冻，当天晚上就感冒了。
    蔡致良甩甩头，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有个医生更保险一些，道：“这样也行，那就找个医生瞧瞧，估计香港过来的人都适应不了。”
    马修?科沃尔道：“您放心，现在医院也发不起工资，安德烈医生曾经是基辅大学医学院的教授，现在专门为索尔投资的工作人员服务。”
    这还真是挺奢侈的，不过以乌克兰这般情况，也不需要这般矫情。
    “你那会儿说起赵志远，他现在什么情况？”蔡致良这才有功夫问起赵志远的事情。
    马修?科沃尔却是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道：“昨晚上暴雪，铁轨结冰，火车停在半道上。现在已经通车了，也不是很准时，估计两个小时之后能到基辅站，我已经安排人在火车站等着了。”
    “以前看史书，在乱世之中，粮食和布匹就是硬通货，现在的乌克兰也一样。”朱国信道：“东来贸易行近几个月就主要在做这两样生意，也是能做出暴利的，老张时不时就在港口盯着，不仅仅是乌克兰，还有北边的俄罗斯，白俄罗斯，也是各种物资都缺。”
    “乌克兰本就是苏联的产粮基地，也会缺吗？”苏联各加盟国各司其职，一旦解体，便乱了套，蔡致良道：“俄罗斯那边倒是可以提前布局。”
    “这跟气候有关，从去年开始，连续两年全球性粮食减产，乌克兰也不例外，今年混乱的局面又加剧了这种局面，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局面变得更加恶劣，就更别提俄罗斯与白俄罗斯了。其实，苏联自六十年代以来，就一直处于粮荒的状态，每年需要从美国进口数十亿美元的粮食。”朱国信分析道：“照着情形，这生意估计还能持续几年。10月初从京城回欧洲的时候，路过莫斯科，我已经拜访过驻苏联的大使。”
    蔡致良道：“乌克兰虽然不小，但是比起俄罗斯来，也就小巫见大巫了。”
    “您放心，这次可不会像华沙那般，索尔投资要执一执牛耳。”朱国信立马保证道。
    在酒店简单用餐之后，蔡致良便回房休息了一会儿，直到晚上的时候，才得到赵志远的消息。
    赵志远下火车之后直接去了医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火车停留在半道的时间太久了，燃料也不足了，对于旷野之中的寒冷，裹着一床被子也无济于事，最后是被保镖从火车上背下来的。
    赵志远往来于欧洲也很多年了，却是打破脑袋，也料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蔡致良与朱国信去医院探望的时候，赵志远还在输液，人总算是缓过来。

 第301章 石油贸易

    朱国信的交际很广，一露面便引来不小的动静，一波接着一波的人来酒店拜访，主要是从国内来的，从政府部门到国有企业，从早到晚不得清闲，这都是十月初所达成协议的一部分。
    赵志远的病情初期看着怪吓人的，其实也就是个感冒而已，第二天就已经出院了，毕竟医院的条件还比不上国际酒店，毕竟这里有专业的安德烈医生，随时可以提供必需的建议，取暖条件也更好一些。
    “你先休息两天，身体要紧，其他的事情不着急。”
    赵志远一回到酒店，便迫不及待地向蔡致良汇报东来贸易行近期的业务情况。其实，内容基本如朱国信所说的那样，只是赵志远说的更加详细罢了。
    苏联的计划经济体制，在解体之后，各种生活所必须的物资，供需之间出现了巨大的鸿沟，这就体现出东来贸易行的优势，可以在各国之间从容调配物资。这终究是一个近三亿人口的市场，至少未来三五年之内，将会给东来贸易行带来丰厚的汇报。
    这次在敖德萨港口，是从意大利发运过来的棉衣和羽绒服，是乌克兰当下最短缺的必需品，后续还有从国内运过来的，要等到半个月之后，有450万美元的采购量，大概能有五成以上的暴利。
    “蔡先生，东来贸易行今年已经实现7000万美元的利润。”
    这是当初三年计划的目标，提前一年实现，其实年初见到东来贸易行去年的财报之后，这就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能够超多少的问题。
    赵志远的目的也不在于此，道：“蔡先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贸易行的生意还能够持续三两年，但是各独联体国家迟早能够稳定下来，再加上其他贸易公司和当地企业的竞争，在局面达到新的平衡之后，东来贸易行如今的优势便会被抵消掉，届时可就没有这么高的利润了。”
    这话倒是不假，毕竟东来贸易行的产品也不是什么高科技的产品，随时都有可能其他公司所取代。不过，赵志远，或者说葛瑞德与东来贸易行高层，能有如此长远的考虑，让蔡致良还是感到些许安慰，这意味着将来可以放心地将公司交到这些人手里。
    蔡致良问道：“你们有什么计划？”
    “经过数次讨论，目前有两个建议。”赵志远伸出一根指头，道：“这第一个建议，便是就地取材。近几个月，我也多少了解一些索尔投资的业务，还有欧美的公司，从内地来的企业，将这里的工厂分解拆卸之后运走，或者将各种技术资料打包带走。东来贸易行可以反其道而行，收购和运营一批优质的工厂。苏联一直是以重工业而着称，乌克兰也一样，我仔细调查过，涉及衣食住行的各种物资都处于短缺状态，通货膨胀不断加剧，只要这些工厂开工，以乌克兰数千万的人口基数，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利润。”
    “这个建议不错。”蔡致良点点头，问道：“第二个建议呢？”
    说实话，这个建议也就是聊胜于无的。想法是好的，就同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之后的中国，什么都缺，外资进来之后也是同样的操作，关键是能够找到一个将想法变现的人才，而这种人才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如果只是一般水平的人才，对东来贸易行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毕竟贸易行本就是做贸易的，既然商品短缺，加大海运量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反而增加不必要的成本，除了粮食等聊聊几种，就地取材的成本要高于贸易成本，可不是哪个民族都有勤劳属性。
    那么赵志远的第一个建议就很有意思了，很明显，重点是第二个建议，前面都只是铺垫而已。不过这样也好，只有两个，也用不着猜一猜上中下三策之中，到底该如何选择。
    “苏联自六十年代开始便面临粮荒，轻工业产品也严重依赖进口，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就是因为境内丰富的各种资源，石油、天然气、煤炭就不多说了，还有丰富的化学矿山，现下各国都在忙着大选，发福利，能源矿山股份就是其中的一部分，正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只要公关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
    赵志远道：“尤其是石油，因为中东地区动荡，石油价格大涨至40美元，第三次石油危机已经显现，只要拿下相应股份，矿井的阀门一开，躺着就能赚钱。另一方面，东来贸易行可以适当增加大宗贸易业务，以做长久的打算。”
    “股份可以收，大宗贸易不要急。”
    石油贸易是可以介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否则的话，在最高峰入手，就只能等着破产了。
    蔡致良道：“索尔投资已经布局有一段时间了，等战争形势明朗之后再做打算吧。”
    以美国为首的联合部队，已经于上月向伊拉克发出最后通牒，要求与1991年1月15日之前退出科威特，而联合国安理会也已经授权“以一切必要手段执行第660号决议”，战争已经不可避免。
    “索尔投资的主营业务是投资，而不是贸易，更别说石油这种大宗贸易，是非常专业的贸易人才。”赵志远急了，如今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怎么能够让给索尔投资，道：“蔡先生，你也知道，在金河投资收购东来贸易行之前，石油及其衍生品的大宗贸易，一直都是东来贸易行的主营业务，我和希尔总裁也一直在努力恢复这方面的业务。”
    金河投资当初收购东来贸易行之后，将石油业务卖给了原股东梅氏家族，这也是当初能够成功收购的关键。当然，这所谓的石油业务，同赵志远现在说的，还是有差异的。
    “索尔投资在布局石油期货，不会插手贸易业务。”蔡致良给赵志远吃了一颗定心丸，道：“现在还不是入手的良机，且耐心等候一段时间。”
    “对于多国部队与伊拉克军队之间的战争，我也看过很多这方面的报道，以及一些权威机构的分析。”
    既然蔡致良没有反对，赵志远也松了一口气，开始说起这场战争，道：“对于沙特此次引狼入室，招致大多数***国家的不满，这毕竟时隔多年之后，基督徒带着军舰利炮，踏上先知赐予的土地，这是什么罪行，必然导致旷日持久的战争。”
    “有道理，接着说。”蔡致良鼓励继续说下去。
    “再说了，当初苏联占领阿富汗，本以为是砧板上的鱼肉，却没想到被崩了大牙，穷尽十年之功，只能黯然撤离。两相一比较，多国部队不见得比苏联军队强多少，但是伊拉克的正规军绝对比阿富汗的游击队要强大的多。”
    赵志远接着分析，道：“世界上四成的石油依靠中东来供应，这战争一旦旷日持久，油价还不得翻天啊，据我所知，大多数公司都在抢购石油。”
    “多国部队对伊拉克宣战，本就是为了石油，不会允许将中东打烂的，否则的话，美国凭借自身丰富的石油资源尚能支撑，西欧那些国家怎么办。”蔡致良摇摇头，道：“如果战争在很短时间内结束，前期的投入不就都打了水漂吗。”
    “这可能吗？”赵志远心有疑问，却也没有问出来，只是点点头，东来贸易行如今新入行，也没有必要冒险。
    话到嘴边，想起蔡致良所说的布局，想来已有定算了，道：“那就先看看局势变化，贸易行先着手收购一些股份，为将来收购石油贸易公司做准备。”
    石油贸易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蔡致良随后出席了索尔投资公司高层会议，主要是对过去一段时间的总结，以及现下的情况，未来的计划。
    原本只是一个临时机构，却没想到竟然占据了一栋七层的写字楼，人员繁杂而人声鼎沸，一问之下才知道，索尔投资外聘了数量众多的外部顾问，包括会计事务所，律师事务所，技术服务公司，人力资源顾问，公关公司，情报公司等等，还有必不可少的翻译公司。转眼一想，打通各方面的关系，这些人力资源也都是必不可少的。
    经过近半年的摸索总结，索尔投资已经轻车熟路，适应了这种混乱的局面，并准备向莫斯科进军。
    “林吉姆已经在莫斯科了吗？”期间，蔡致良就问了一句，林吉姆是恒隆银行的人。
    “已经在大肆收购和借入卢布了。”说话的是马修?科沃尔。
    听完各种汇报之后，蔡致良承诺将会用索尔投资的股份来奖励他们的付出，于是这次团结的大会就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圆满结束。
    蔡致良的日程，总体来说是比较清闲的，参加了一次酒会，同欧美的合作伙伴联络一下感情，花旗银行的约翰?塞恩也在，不过这种清闲并未能持续太久，在他正式拜访驻乌克兰大使张希云之后引来一批慕名而来的拜访者。
    趁着清闲时间，蔡致良也曾在有太阳的中午出去逛了逛，欣赏一下基辅的风景，却是事与愿违，碰到两起枪战，被六个保镖紧紧围着，什么也看不到。说起枪战也不准确，第一起是一个醉汉喝多了，拿着枪在大街上发威，被警察击毙，另一起还不清楚缘由，来得快，去得也快，总之就是两伙人对射了几枪。
    至此，也就老实待在酒店，即便是出门，也都极具目的性，不再脱离保镖的视线，漫无目的的闲逛。

 第302章 考察交流

    苏联这个老大帝国，真应了那句老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在这几十年间，苏联都只是一个联盟，多个国家联合在一起的国家，曾经是民族团结的典范，而如今却被加盟国认为这是一个多民族的帝国不断的试图强迫少数民族加入到一个统一的俄罗斯国家之中，这也是其迅速解体的一大原因，或许自巴伐利亚体系建立之后，整个欧洲只允许存在民族国家，短暂的苏联只是一个例外。不过相较于南斯拉夫还算是幸运，至少还没有连绵千里的炮火。
    索尔投资想要在东欧立足，并如此顺利地开展业务，自然少不了招揽一批熟悉当地形势的地头蛇，以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
    马修?科沃尔请来的保镖，一个叫铁木耳的乌克兰老兵，参加过阿富汗战争，当他负伤回来的时候，却被指责为侵略者，随着苏联的解体，军队成建制的撤离与裁撤，也不得不加入失业的大军之中，同样作为东斯拉夫人，苏联的主体民族，提起苏联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就更别说格鲁吉亚和保加利亚人了。
    而俄罗斯人心中也很不满，虽然他们为苏联的强大骄傲，却将整个国家视为己有，不满足于将资源运往俄罗斯境外，以至于他们认为摆脱乌克兰和中亚这些累赘，俄罗斯将会变得更加强大。
    有句话非常符合此时俄罗斯人的心态：“为了俄罗斯民族，可以失去一些边陲地区”。所谓的边陲地区，就是那些加盟国。
    于是，当这个苏联的主体，俄罗斯不想过下去的时候，苏联也就不得不解体了。
    苏联终究不是说解体就能够解体，名义上还是存在的，各国党政军部门依旧遍布着各级官僚，就以乌克兰为例，对于那些注定要撤离的俄罗斯人，白俄罗斯人，乃至于格鲁吉亚人和中亚人，在临走之际总要想方设法为自己捞一笔，这也是乌克兰混乱的一大缘由，也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淘金者。
    自从大使馆回来之后，蔡致良意外见到了吴振华与萧金博，距离上次恒远汽车公司奠基，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或许也不能算是意外，近段时间国内形形色色的考察团，不绝如缕。
    “你们也来考察？”蔡致良打趣了一句。
    “我们在国内听说了这边的事情，便趁着近期的德国汽车工业博览会，顺道过来看看。”说话的是萧金博，道：“这边的签证还不好办，来考察交流的部门和公司实在是太多了。”
    “在二汽的时候，我就曾来苏联交流学习过一个月，对这边的汽车工业能力印象深刻。近期听国内同行说起东欧局势，便打算考察几家工厂，试试有没有购买设备和获得技术资料的可能。”苏联曾经是中国最好的老师，很多工业都是在苏联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吴振华来这里取经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有收获吗？”
    “早上拜访了一家重卡制造厂，目前还不好说。”萧金博道：“这家工厂有出售的意向，不过也不仅仅我们一家，还有韩国、马来的买家，甚至一汽的考察团也参与进来，我和吴总计划明天再去拜访、报价收购那里的设备和技术资料。”
    吴国华道：“我跟工厂的技术人员交流过，别说几个月没有发薪水，就是工厂，都已经停止运转三个多月了，现如今都指望着卖掉设备，好买米下锅，所以只要价格让双方满意，收购不是问题。”
    蔡致良问道：“恒远在计划建一个重卡制造厂吗？”
    “重卡制造厂的很多技术和设备完全可以用到轿车上面，并不冲突的，关键是那两台模锻液压机，乃是捷克制造的最先进的锻压机，即便是一汽、二汽这样国内最大的汽车制造基地，那里的液压机都达不到这样的水准，也就是说，只要搬回国，就是独一份的所在，如今就这么堆在厂房吃灰，简直是暴殄天物。”
    吴国华一脸的惋惜之色，道：“不过，经过办公会讨论，确实有这方面的计划。根据我们调查，国内对于轻型重卡的需求量旺盛，尤其是5吨上下的卡车，供不应求，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恒远可以预先做一些准备。羊城原先有一家重卡制造厂，虽然现在已经基本停产，仅剩下维修业务，但是基本的设备都还在，恒远可以与之合作，可以尽快形成制造能力，也能够降低成本。”
    蔡致良能想到的，就是东来贸易行下面的物流公司对卡车的需求，遂看向一边的赵志远，问道：“东来物流公司的运力问题解决了没有？”
    “亚运会之后的经济活力还是出乎东来贸易行的预料，物流公司还需要继续加码，三年之内要达到3000辆。”
    言下之意，也就是东来物流公司依然没有解决运力的问题，赵志远道：“东来贸易行正在各国大量收购各种吨位的卡车，共计1200辆，羊城的工厂可以收购，暂时作为维修基地使用。”
    蔡致良点点头，道：“也好，你们商量着办，不要耽误恒远汽车厂的投产计划。”
    萧金博保证道：“这个您尽管放心，按照目前的进程，将会比原计划提前1个月左右。”
    赵志远道：“如果你们确定这家卡车厂的技术和设备对恒远汽车厂有用，那就不要等到明天，现在就过去，找到主事人，省的夜长梦多。”
    吴振华疑问道：“不用报价吗？”
    “有什么不妥吗？”萧金博问道，不明所以。
    “动荡的局势，人人都想着现捞一笔，等你们明天再去的时候，说不定整个工厂都已经被搬空了，这可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赵志远笑道：“既然还有其他公司参与，那些韩国人，南洋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只要跟那些个主事人打好招呼，奉上美元，随时都可以搬走设备和资料，所以啊，要速做打算。”
    “这话说的没错。”朱国信肯定了一句，道：“现在做生意的方式，暂时同其他地方不同，我们被别人戏耍过，也用同样的手段坑过很多人。”
    “听他们的，尽快吧。”朱国信和赵志远在这边已经呆了大半年，自然更熟悉这边的情况，蔡致良也更相信二人的判断，问道：“资金方面有问题吗，可以找恒隆银行，他们在这边有分行？”
    萧金博道：“蔡先生，恒远汽车厂账上的资金很富裕，已经兑换美元存在汇丰银行，来之前不清楚恒隆银行已经在这边开了分行。”
    “别耽误了进程。”以目前的物价水平，又不是明面上的价格，也用不了多少资金。
    “恒远汽车厂虽然还在建设中，却已经开始盈利了。”萧金博解释道：“大半年的时间，恒远汽车厂通过进口组装的方式，已经有6000万的销售额。”
    进口组装，自然是全零件进口，在国外将汽车拆解，以汽车零部件的方式进口，然后组装汽车，转手就是翻倍的利润。
    萧金博跟蔡致良细细说了这里面的门路，汽车行业还真是暴利，而这还是通过海关进口的，要是走私进口，利润就更高了。
    “恒远汽车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到工厂的建设上，这种进口组装模式持续不了多久的。”蔡致良叮嘱了一句，道：“先说眼前，别耽搁了。”
    广州标致的停产，同这种进口组装模式的禁令有着密切的关系，标致最终只能撤离中国市场。
    “如此一来的话，我们就需要熟练的技术工人。”以收买的方式获得技术资料和设备，大都需要瞒住目前的工人，吴振华道：“如果从国内调的话，也没有那么快。”
    “这个倒是不必担心，工人是不用担心的，需要拆解设备的不止一两家，半年的时间，早已经汇集了大量的熟练工人，我来联系人手，如果工厂不大的话，一晚上就能搞定。”赵志远道：“就这个月，通过西伯利亚的火车，从东北去匈牙利旅游，顺道路过基辅的技术工人就有近百人。”
    既然万事俱备，吴振华与萧金博便再次前往卡车厂，一切果然如赵志远所预料的那样顺利，简直就是拆解装箱，运输回国一条龙服务，毕竟赵志远和朱国信已经早已经打通了上下各阶层。等第二天一汽的同行过来的时候，只能看到空空如也的工厂，技术资料和设备全都没有了。
    “汽才是中国最先进的汽车制造基地，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些技术。”老工程师一脸的郁闷，到酒店拽住吴振华，要求将技术资料交出来。
    “来恒远汽车厂学习也是一样的。”这到嘴边的肥肉，自然是不可能在吐出来的。

 第303章 繁杂

    清闲两日之后，蔡致良便开始忙碌起来，或拜访，或会见，或宴请，有当地的，有国内的，还有欧美的，再也没有安静的时候。
    韦敏带着一个团队也到了，同朱国信以及索尔投资的人一起开始清理现有资产，金融的归金融，贸易的归贸易，工厂、土地和矿山等分别独立出来成立新的控股公司，也算是统计一下家底。
    大多数情况，都是同本地的政府官员，像政府副总理季雅科夫，只是没有索罗斯那么豪气罢了，能够战争匈牙利总统府门前高喊一声，我是来自美国的亿万富豪，便可以登堂入室。
    谈论的内容只有一项，那就是美元，奉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朴素原理。这是索尔投资公司比较成功的地方，在此之前，就已经聘请了专业的公关公司为业务铺路，要不然公司业务也不会开展的如此顺利，恒远汽车拿下模锻液压机就是个例子。
    同国内来的，主要是谈贷款，这大多数是10月份签署协议的一部分，由政府部门做担保，全都是大型国有企业或重点科研单位，此次也来了不少部级官员，类似航天工业部，冶金部等，部长、副部长就有七八个。当此之时，萧金博就派上了用场，好歹在体制内已经近一年的时间，谈话做事的风格都很熟悉。其实，吴振华是更好的人选，只是在乌克兰成功捡漏之后，欲趁此良机，前往保加利亚等国购买恒远汽车所需要的技术资料和先进设备。
    最后，同欧美企业就主要是谈金融了，原本索尔投资一直被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的，但是通过大使馆出面之后，凭借自己的实力迅速获取了这个广阔市场的入场券，开始角逐苏联的金融市场，还有恒隆银行，随着莫斯科汇市的开放，已经在利用高利率来大量吸收卢布存款了。
    美元总是被称作美金，意味着美元像黄金一般坚挺，而卢布也一样，被称作金卢布，但是很快就不是了，这对各金融机构来说，就意味着巨额的收益。
    对于索尔投资在金融市场一系列迷之操作，让蔡致良看的眼花缭乱，毕竟不是专业的，而金融产品的更新换代也太快了。
    “有人会相信这东西吗？”
    “这已经算是良心产品了。”朱国信拍着胸脯保证道：“即便是现在解体，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苏联的工业实力，所以全世界都会相信，只要引入自由市场竞争体制和资金，以苏联的工业实力，很快就会焕发生机的。”
    在债务可以证券化之后，这一工具被无限放大，已经被金融机构使用的出神入化，如羚羊挂角，不着一丝痕迹，最后利润都被这些金融中介机构赚走了，留给证券投资人的将是一地鸡毛。
    林吉姆从莫斯科过来，向蔡致良汇报了此行的进展，恒隆银行终究比不得欧美那些享誉全球的大银行，并不怎么被俄罗斯人所信任，吸纳存款的速度要缓慢的多，于是建议收购一家小规模银行。
    “我听说莫斯科那边控制的还比较严格？”俄罗斯那边还相对比较稳定，政府还有一定的控制力，不像东欧这边，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如此一来，收购一家银行就不想乌克兰这边那边容易了。
    “这家银行叫波多里斯克商业银行，已经没有资产，反而有不少负债，如果这放在香港，早就已经申请破产了。当然，现如今也跟破产差不多了，就差在一个合适的时间直接关门了事。”林吉姆早就做过一番调查，道：“可以说，最珍贵的就是这块银行牌照和遍布莫斯科的27处经营网点了，大概需要100万美元。”
    “那些欧美银行也是这么操作的？”蔡致良进一步问道。
    “俄罗斯人都觉得本国的那些大型国有银行已经不值得信赖，更愿意将卢布存在新开立的欧美银行，所以他们不需要向恒隆银行这般费力，便可以吸纳足量的卢布，更何况，那些大型国有银行也更愿意将卢布借给这些欧美银行，以赚取高利率。”林吉姆苦笑道：“恒隆银行目前的操作空间有限，等俄罗斯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后，届时也就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
    俄罗斯的局势，也终究会步入东欧各国的后尘，这一点在很多人看来，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蔡致良也不看好林吉姆的判断，等俄罗斯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后，恒隆银行的手段依旧有限，甚至还不如现在。
    “就按你的建议办。”蔡致良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林吉姆的方案，干等不是办法，总归要试一试的。
    汇报完莫斯科的事情，林吉姆说起另一件事情，还得从10月份的协议说起，这也是恒隆银行进军东欧的一个重大因素。根据协议内容，恒隆银行面对的客户，主要是那些大型国有银行与国家重点科研单位，也就是说，并不包括大多数国内的企业，但是谁也没料到，来东欧发财的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向匈牙利这样的国家，旅游签证面前之后，很多人就是绕道匈牙利来到基辅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恒隆银行是陌生的，毕竟国内仅仅面对的出口型企业，而且仅在深城和浦江有分行，还没有开设人民币业务，所接触的都是同港资有关联，或是做进出口业务的公司。
    但是总有少数人，是同恒隆银行打过交道的，一看见恒隆银行的招牌，这也不难找，因为中国人本就是喜欢抱团的，自然不会放过这遍地黄金的机会，于是便向恒隆（基辅）银行申请贷款，经过深城分行核验资质并签署贷款协议之后，恒隆（基辅）银行这边发放了美元贷款。
    虽然只有三五家，但是都聚集在一地，也经不起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便人尽皆知了。现在，很多公司找到恒隆（基辅）银行，申请美元贷款，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对于大多数公司，恒隆银行深城分行无法核验他们的资质和负债状况，自然就没有什么结果。
    而对于粤省的公司来说，就是一个意外之喜，同恒隆银行深城分行打过交道的不多，但是同深发展银行发生联系的公司就比较多了，如此一来，就越发不患寡而患不均了。
    “你们温总什么意见？”蔡致良问了问温国良的意见。
    “此例不可开。”林吉姆心有惴惴，因为他知道蔡致良很重视内地市场，谨慎地说道：“对于大多数公司，恒隆银行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是否真的存在这个公司，都难说的很。蔡先生，如今东欧的情况您也了解，这样的公司没有一千，也有数百，一旦开了这道口子，潜藏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恒隆银行没有这个业务，更没有这个义务。”
    能找过来的公司，很多都是国有公司，都是有净资产的，办理抵押贷款也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由谁来担保，但是正如林吉姆所说的那样，恒隆银行没有这方面的业务，而中国负责外汇业务的是中国银行。
    “且等等看。”蔡致良点点头，这只是开始。

 第304章 休克疗法

    这确实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就有各种关系托到蔡致良这里，朱国信那里也不例外，如此一来，就得有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另一方面，问题虽然出现在遥远的东欧，解决问题的方案却只能到国内去商议。
    国内四大行各有经营范围，论及外汇业务，国际金融活动，国家信贷业务，一直以来都是由中国银行所垄断的。
    虽然近年以来，四大行的垄断经营已经不适宜如今的商品经济时代，遂有了所谓的“工行下乡，农行进城，中行上岸，建行拆墙”，但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恒隆银行。
    恒隆银行在内地的发展情况，还处于只允许建立分行的阶段，经营同港资有关的资金往来和一些进出口方面的业务。
    所谓放款容易收款难，即便是恒隆银行借贷给这些公司，到时候找谁收款，以何种方式收款，依旧是一个问题。
    恒隆银行同这些公司，或者众多的个体户之间，是没有交集，或者说是不能有交集的，至少现在如此，那么该如何建立一种可能联系，就成为当务之急，这也是蔡致良所期待的机会。
    其实，去年为明珠塔的贷款项目，就已经略微开了一道口子，如今只是要将这道口子开的更大一些而已。
    如果能够达成此愿，扩大恒隆银行在内地的业务范围，那么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况且稍微控制一下，风险也不一定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大多数终究还是国有企业。
    大多数的国有企业，都是有净资产的，只是现如今还不好变现而已，而且能够不远万里来到乌克兰，也能说明很多问题的，公司的体量与高层的进取心必得其一，将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而对于众多的个体户而言，秉持着吃苦耐劳和敢于冒险的精神，必然会成为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波群体，驾驭着九十年代最先得势的公司，现在恒隆银行能够贷款给他们，建立起紧密的联系，将来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蔡致良同温国良，许如琛等人通过几次电话之后，由温国良与许如琛北上拜访了人民银行和财政部，相关提议也迅速获得通过，由恒隆银行与工商银行合资组建一家银行，浦江国际银行，来处理近期的借贷问题。
    工行出资1800万美元占60%的股份，恒隆银行出资1200万美元占40%的股份，所有的资金暂时由恒隆银行垫付。成立合资银行的手续可以按照流程进行审批，而东欧这边却是可以提前放贷，当然，对于那些常年拖欠不还款的，就另当别论了。
    改革开放之前，国内只有一家银行，那就是人民银行，具有中央银行与商业银行的双重功能，而随着中央银行制度的确立，其存贷部门独立，成立了工商银行，而外汇部门也同样独立出去，成为中国银行。
    中国银行同恒隆银行业务冲突，在国内的基础很薄弱，远不如继承人民银行存贷业务的工商银行。这就是恒隆银行的选择，同这个时期的工商银行可以形成良好的互补，进而扩大外汇业务。
    这个时候的工商银行还不是后来那个全球第一大商业银行，在被中行垄断的外汇领域尚没有什么作为，也乐意此次合作。而有了工商银行的协助，可以最快的速度查到这些公司和个体户的信息。
    不知不觉间，蔡致良已经在基辅停留了半个月之久，遂动身前往莫斯科。莫斯科的天气要冷得多，不知道达到了零下多少度，这一点法国和德国是深有体会的，两次远征莫斯科都败给了天气。
    即便在基辅呆了这么久，蔡致良依旧未能完全适应这种寒冷，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依旧有些哆嗦。
    莫斯科同样很热闹，城头变幻大王旗，你方唱罢我登场，俄罗斯人都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总统制对于俄罗斯的意义，以及确立总统制之后，明年还有可能举行的总统大选。
    建立如同美国一般的制度，改革现有经济体制，从而推动俄罗斯经济快速发展。还是那句话，他们坚信选票是万能的，大选之后，自由经济体制之下的俄罗斯人民一定能够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
    媒体也是一样，狂欢滥炸之下，在信仰东正教一千年之后，俄罗斯人真诚地开始信奉市场教。
    收购波多里斯克商业银行的进展很顺利，既然都已经向外资开放了银行业，还有外汇市场，出售这么一家银行自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波多里斯克商业银行已经濒临破产，虽然苏维埃还在运作，却正与立法机构斗的如火如荼，不仅能够甩掉这么一个大包袱，还能获取100万美元的资金以维持现状，正式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也没有设置什么障碍。
    但是波多里斯克商业银行也不想林吉姆所说的那样，毕竟27家银行网点也覆盖不了偌大的一个莫斯科，连中央行政区都无法覆盖，不过终归是一个五脏俱全的银行，买下来就可以继续经营。
    同工商银行签订合资协议之后，温国良直接坐飞机至莫斯科，同蔡致良、朱国信会合，考察一下如今俄罗斯的投资环境。
    也是在莫斯科，蔡致良见到了索罗斯，朱利安?罗伯逊，约翰?塞恩这些华尔街的大佬，还有着名的民主派人士叶利钦，青年改革派的精英盖达尔与丘拜斯，而最受瞩目的自然是美国经济学家杰弗里?萨克斯，其所倡导的，被称为“休克疗法”的经济纲领和政策，已将玻利维亚的通货膨胀率从高达%，降低至16%，可以说是取得了巨大成功，也在各种宴会上被广泛讨论。
    一个个西装隔离的青年穿梭其间，大声赞扬着这位金融界的奇才，以及休克疗法的无所不能，宴会厅中的所有人都面露微笑，举杯庆祝，仿佛可以看到俄罗斯的美好未来。
    宴会结束之后，蔡致良对朱国信、温国良道：“如果年后确立总统制，全力支持叶利钦当选。”
    末了，又问了一句：“知道该怎么操作吧？”
    选举都是很费钱的，这就有了政治献金，你好我好大家好。
    “在英国数年，已经略有心得，更何况还有专业的公关公司协助。”朱国信自问都已经准备妥当，问道：“不再等年后，再考虑一下其他的候选人吗？”
    蔡致良道：“今日宴会，你也看到了，听到了，叶利钦就是最好的人选，所有人都认可的人选，除了苏维埃。”
    “确实如此，等叶利钦说出苏维埃终结的时候，所有人都很认同这一观点。”温国良转而问道：“只是，休克疗法能挽救俄罗斯的经济吗？”
    “可不可行并不重要，关键是这对大家都好。”
    除了俄罗斯，这真是讽刺。
    在随后的数年，玻利维亚的经济发展神话破灭，当其彻底沦为南美乞丐国，而叶利钦也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俄罗斯已经掉进坑里再也爬不起来了，也就只能被时事所迫，越陷越深。
    蔡致良道：“当此之时，尽快同叶利钦和青年改革派人士建立更紧密的联系。”
    这一点，都没有意见。
    俄罗斯才是苏联的核心，虽然经济已然不行，犹如即将报废的火车头，在苏维埃的控制之下，依旧晃晃悠悠地缓慢前行，而且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如今还能趁着石油危机续命。卢布依然坚挺，索尔投资和恒隆银行目前能做的很有限，说到底还是时机未到。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眼下虽然尚未到此种地步，但是早做打算还是必要的，有利于未来获得丰厚的回报。于是，朱国信、温国良再次同叶利钦见面，在表示了对于其竞选总统的支持之后，气氛就更融洽了。

 第305章 新公司新总裁

    短暂停留之后，蔡致良又回到基辅，婉拒了大使馆的圣诞邀请之后，准备动身前往意大利，而后在伦敦与霍昕昕会合。
    却在动身之际，柳正阳自明斯克匆匆而来，跟蔡致良说起亨达工程技术公司的业务。
    “亨达工程技术公司成立以来，已经完成马来1万吨硫酸钾产能建设，于今年2月投产成功。鉴于一期工程的良好合作，近期签署了二期建设工程合同，同样是1万吨。”
    柳正阳一阵诉说亨达工程技术公司的成就，而蔡致良想知道的是他来基辅做什么，毕竟亨达工程技术公司规模很小，至少相比起东来贸易行是如此，去年的利润亦不过数十万港币，尚没有上升到引起蔡致良关注的地步。
    啰啰嗦嗦半天之后，柳正阳才进入主题，道：“硫酸钾工程的主要原料是氯化钾，这些钾盐最终都来源于钾矿石。全球的钾矿多分布在北纬40度，其中苏联和加拿大占据全球储量的七成，而苏联的钾矿主要集中在白俄罗斯和俄罗斯。”
    蔡致良边听边点点头，总算是进入了正题，也大致明白了柳正阳啰嗦的目的，适宜继续。
    柳正阳道：“同为英联邦国家，马来一直从加拿大进口钾矿石和氯化钾，只是价格方面一直难以尽如人意，所以在听说苏联这边的情况之后，便过来考察考察，不一定要收购一座矿山，至少可以入股白俄罗斯的矿业公司，以减少钾矿石价格波动所带来的损失。”
    “就1万吨的硫酸钾产量，也消耗不了多少氯化钾吧？”即便是价格波动剧烈，以区区1万吨的产量，至于这么不远万里从马来来到白俄罗斯，还想着打通整个工业钾肥上下游的生产链，完全没有必要。
    “肯定不仅仅一家，吉隆坡钾肥工业协会派出了一支考察团队，要不然我也不会跟过来了。”柳正阳解释道：“如今已经建成和正在建设的钾肥工厂，至1995年，将达到30万吨氧化钾当量。近几年，标准级氯化钾离岸价已经从低谷时57美元每吨，上升至100美元以上，并还在不断上涨。我也希望加强同钾肥工业上游的联系，以便于承揽更多的钾肥工程项目。”
    苏联倒了，任何哪个国家都想上来咬一口，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蔡致良不了解钾肥方面的市场行情，也不打算了解，只是觉得这并不是多靠谱的事情，遂打发他去找马修?科沃尔，索尔投资名下是有矿的，钾矿也有，并不适宜亨达工程技术公司。
    而蔡致良所不知道的是，如今亚洲钾肥的消耗量是很少的，即便是现在的中国，18亿亩的耕地，每年消耗量也不过100万吨氧化钾当量，马来西亚必然是达不到30万吨的，哪怕是五年之后。
    依旧是冬季，如同两年之前，蔡致良再次抵达米兰，从这里中转到博洛尼亚去，视察一下新收购的兰博基尼。
    不过，既然已经到了米兰，总归是要见一见老朋友的，顺便同马迪诺谈一谈。
    经过两年的发展，三方联合之下的BAM公司，已经是伦巴第大区排名前五的服装公司，即便是整个欧洲，也是能够数得上的。
    阿拉亚意气风发，依旧没有放弃对足球的热爱，参股了在荷兰三剑客带领下，刚卫冕欧冠冠军的AC米兰队，并盛情邀请蔡致良去观看月底在圣西罗球场对阵尤文图斯的比赛。
    蔡致良自然是婉拒了，等月底的时候，早已经离开意大利了。
    “前些天发给你的资料都看过了吧？”蔡致良同马迪诺见面，是为了东欧的那些产业，觉得马迪诺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执掌普利特斯集团，一家新成立的公司，包括乌克兰与白俄罗斯的一些土地和矿山。
    这也是蔡致良的计划，算是一个开端，对金河投资公司旗下的管理层进行一番适当的调整。
    “为什么是我？”马迪诺自然看过了那些资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只是这么庞大的一笔资产，为什么会交给他管理。
    近两年以来，马迪诺一直在德国，为阿尔萨斯贸易公司开疆拓土，如今突然被调到索尔投资公司，执掌东欧的矿山和土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因为你是欧洲人。”蔡致良的答案很简单，也很直白，马迪诺是欧洲人，是白人，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是比亚洲人方便，而蔡致良麾下，符合条件的欧洲人并不多。
    “我愿意成为普利特斯集团的总裁。”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选择的，马迪诺很快就做了决定。
    “新年之后跟赵志远交接一下。”这也并不出意料之外，蔡致良仅是表示一下重视之意。
    阿尔萨斯贸易公司已经走上正轨，赵志远也没有反对，或许马迪诺走后，更有利于他整合东来贸易行在欧洲的业务。
    就在他抵达博洛尼亚的时候，接到霍昕昕发过来的消息，让他不用去伦敦会合了，就在罗马等她，而且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已经说服了赵宝秀，一起去罗马古城和梵蒂冈游玩，这大概也是赵宝秀能想到的，对于罗马的所有印象。
    蔡致良自然没有意见，除了中间回港一次，近一年以来赵宝秀几乎足不出户，维持着从医疗中心到小镇两点一线的生活，能出来走走，也舒缓一下心情，对身心健康都是有好处的。
    另外，还有一个消息，蔡致良的堂弟，蔡致宁也在意大利，趁着圣诞和元旦节，同胡家小姐一起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
    蔡致良与朱国信此次来兰博基尼工厂，就是为了宣誓一下主权，彼此认识一下，提振一下士气，坚定一下信念。
    三年之内，兰博基尼两次易主，让管理层对三任股东缺乏信任感，指不定哪一天又被卖给下一个股东了。
    跑车是需要大笔资金投入的产业，当初拖拉机制造商费鲁吉欧?兰博基尼受恩佐?法拉利刺激，决定研发兰博基尼跑车，在六十年代中期有过短暂的辉煌之后，随着七十年代开始的石油危机，拖拉机公司也陷入财务危机之中，兰博基尼的资金周转出现问题。而即便是卖掉拖拉机公司之后，这种境遇依旧没有改变。
    在失去资金支持之后，车型开发速度也逐渐放缓，兰博基尼公司也陷入半死不活的窘境。
    自诞生之日起，兰博基尼就一直为资金而烦恼，被瑞士的Mimran兄弟公司收购之后，一度开始研发越野车，可惜LM002车型制造成本异常高昂，销量方面就难以言说了，以至于Mimran兄弟公司也陷入财务危机，这就是为精益求精，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
    投入克莱斯勒的怀抱之后，凭借着兰博基尼的技术优势以及克莱斯勒的销售渠道，本以为就此可以摆脱缺乏资金的窘境，大展一番宏图，却未想转眼又迎来了兰博基尼历史上第六任股东。
    阿尔伯特?卡米洛已经很老了，他是在六十年代初期，兰博基尼公司初建的时候，应费鲁吉欧?兰博基尼邀请来到兰博基尼公司的，转瞬辉煌之后又一步步陷入危机，在兰博基尼宣布从汽车行业退休之后，依旧留了下来，并在克莱斯勒撤离之后，成为代理总裁。
    其实，在克莱斯勒的管理期间，兰博基尼的发展还是不错的，今年推出了新一代跑车，并起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Diablo（鬼怪），是目前世界上已经量产的，速度最快的超级跑车。
    走进办公室，蔡致良道：“长话短说，我今天过来，看望诸位之余，说两件事情。”
    随着翻译的表述，接着道：“开发新车型需要巨额资金，再坐的各位必然都是深有体会的，而索尔投资的诚意，想必诸位已经看到了。”
    索尔投资收购兰博基尼之后，已经通过米兰投资银行和国家劳动银行，为兰博基尼提供了1400万美元的融资。
    “我今天说的好消息，是将来销售渠道。”在失去克莱斯勒的销售渠道之后，这也是兰博基尼公司高层所担心的事情，蔡致良道：“第一，兰博基尼很快就会成为英甲联赛，曼联俱乐部的赞助商。第二，东来贸易行将会为兰博基尼提供在亚洲的销售渠道。”
    “英甲联赛？”阿尔伯特是有些怀疑的，意甲才是世界第一联赛，在被禁止参加欧洲联赛五年之后，英甲的关注度值得怀疑，更何况距离曼联的辉煌期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之久，知名度很有限的很。
    至于亚洲的销售渠道，阿尔伯特没有提，对于东来贸易行也没有听说过。
    “今年优胜者杯，你会见到曼联的身影。”蔡致良道：“不要怀疑亚洲的消费能力，多出去走走，会有意外惊喜的。”
    阿尔伯特还能说什么呢，半信半疑之间，道：“我也希望到香港去拜访您。”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蔡致良起身前往罗马，而朱国信则回伦敦了。

 第306章 抵达罗马

    东德与西德统一的时候，整个欧洲都以为苏联会出面阻止的，但事实上却是，苏联什么也没有做，仿佛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以至于法国总统质问了一句，德国到底给戈尔巴乔夫送了多少马克。
    随着东欧的乱局，虽然尚未解体，苏联加盟国纷纷通过主权宣言，欧共体各国首脑也看到了机会，于今年10月，欧共体罗马特别首脑会议进一步明确了政治联盟的基本方向，并于本月，欧共体正式开始有关建立政治联盟问题的政府间会议，讨论如何向欧盟过渡，以及建立共同的安全防务，外交，经济货币体系以及农渔业政策。
    意大利是欧洲最大的纺织业输出国，在罗马举办的轻纺工业论坛上，欧共体反而成为讨论的焦点，如果欧洲市场扩大一倍，将会为前来参会的企业带来成倍的收益。
    “还以为会在基辅见到你的。”在会展上，蔡致良碰见了荣智建，自十月初中信泰富与东来贸易行在内地轻纺、粮油、地产等方面的合作，也同索尔投资合作，添置了几条生产线。
    “本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在德国汽车工业博览会上，我见到吴振华同志，聊了聊恒远汽车厂。”荣智建摇头叹息，关键是作为领队之一的他，忙得实在是走不开，道：“基辅现在什么情况了？”
    “基辅只是开胃菜，大餐都还在后头。”乌克兰的工业实力很强，但是同俄罗斯一比，就不算什么了，蔡致良道：“莫斯科欢迎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我还见到了伊拉克和利比亚的商务团队。”
    “伊拉克……”荣智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道：“他们恐怕是难以得逞所愿的。”
    “那也不一定，莫斯科很快就会如基辅一般向全球敞开大门，只要有钱，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何况伊拉克与利比亚手握石油资源，也是不差钱的。”
    “那是他们一厢情愿，美国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他们获得核资料。”荣智建不以为然，那可是核武器，道：“看来下个月是非打不可了，哪怕是为了这些核方面的专家和资料。”
    “本就是不可避免的。”这是美国立威的战争，速战速决，奠定了未来美国单级世界的难以撼动的基础。
    随后同对外经贸部的副部长李明寒暄了几句，10月初会谈时见过几面，准备离开之际，却遇到了刘炳振。
    “阿良……”
    “你怎么会在这里？”蔡致良问了一句。
    “你能来，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儿。”刘炳振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是做这行生意的，来这里很正常。”蔡致良打量着刘炳振，道：“你即便是来意大利，怎么也应该去米兰才正常。”
    “近期有几笔融资，评价一下风险。”刘炳振没有多说，问道：“下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一杯？”
    蔡致良摇头，道：“明天吧，我下午还有事，走不开。”
    “都是亿万富豪，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把自己整的这么忙做什么，我晚上就回伦敦了。”刘炳振调侃了一句，也了解过蔡致良的生意，道：“这不应该是归东来贸易行来管吗？”
    “我下午要去机场接人。”看着刘炳振一脸怀疑的眼神，蔡致良道：“别这么看着我，年且而立之年，也准备结婚了。”
    “谁知道呢？”刘炳振叹了口气，问道：“我见过吗？”
    “应该见过，只是你不一定能想的起来。”蔡致良道：“别想了，等我结婚的时候，你自然就见到了。”
    “那我就提前恭喜了。”刘炳振恭喜了一句。
    “你能，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蔡致良问了一句。
    “明年，不能再往后拖了。”刘炳振长舒出一口气，道：“可惜事业未成。”
    就这么站着聊了一个多小时，早知道还不如去喝一杯的，蔡致良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约定伦敦再见之后，便赶往机场。
    霍昕昕是一个人来的，蔡致良去机场接的。
    赵宝秀在洛杉矶住了两日之后，在接到赵洪德的电话，直接回港去了。赵洪德寻访多年的姐姐，终于有了消息，却并不是好消息，早在十多年之前就已经得病去世了。
    这也是赵洪德近年以来异常焦急的原因，毕竟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更何况比自己还年长许多的姐姐，却最终还是等来了这样的结局。
    赵宝秀不放心赵洪德，遂赶回去看看，希望父亲能尽快从感伤中走出来，毕竟赵洪德如今的病情，也经不起情绪的剧烈变动。
    回港也好，有众多的亲朋好友，无论如何也比闷在医疗中心要强的多。
    霍昕昕一身墨绿色的羽绒服，将自己过的严严实实的，蔡致良忽然想到了那句话，如果爱情降临，当她随意出现在视线范围之内的时候，可以切切实实感受到她的存在。
    即便是已经在洛杉矶留学十年，霍昕昕也同蔡致良初至基辅的时候，不住地搓手、揉腿，最后靠在蔡致良身上养精神。
    “怎么住在这儿？”这是一间套房，霍昕昕一边收拾着行李，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道：“罗马又不是没有华美达酒店。”
    蔡致良选择入住的是哈斯勒酒店，一度是罗马的标志性酒店，坐落于西班牙广场台阶之上，距离特雷维喷泉等一些着名景点也很近。《罗马假日》中，赫本饰演的女主角，就是坐在西班牙广场台阶上吃冰淇淋的时候，与男主人公第二次“偶遇”。
    “这也不怪我呀，华美达酒店不在导游推荐的范围之内。”蔡致良的眼下之意，自然是，谁让华美达酒店不上档次呢。
    “是，华美达酒店配不上您的身份，哼……”
    “嗯。”蔡致良点点头，这确实没错，道：“不要丧气，有压力才有动力。”
    霍昕昕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见过阿宁了？”。
    “没有，他们去奥地利了。”迎着霍昕昕疑惑的表情，蔡致良解释道：“阿尔卑斯山区下暴雪了，滑雪场关门了，他们就转道去奥地利了。”
    “那边没下雪吗，克缔纳滑雪场就在意大利与奥地利的交界。”霍昕昕来之前是做过准备的，道：道：“我还计划着，我们也去滑雪呢。”
    “那也可以。”蔡致良并不反对，虽然他水平仅限于能滑，道：“你说的地方我也不了解，要不我们去法国好了，顺道去一趟巴黎，你不是有朋友在那儿吗？”
    “我朋友的联系方式还在洛杉矶公寓里放着呢。”霍昕昕也是无奈，这年头可没有储存电话号码的手机。
    不过在蔡致良看来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想来她们的关系也不是多好的，要不然来欧洲，怎么也应该随身带着的。
    “那就没办法了。”蔡致良指着床上的一摞衣服，问道：“收拾好了没有，先去吃饭。”
    “我还不饿。”霍昕昕道：“这是换洗的衣服，我要先倒时差。”
    “马上就天黑了，现在倒时差，晚上不打算睡觉了。”蔡致良起身道：“走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怎么能不饿呢。”
    霍昕昕白了蔡致良一眼，道：“我倒是想，可晚上能倒的过来吗？”
    “现在是冬天，罗马同香港不一样，夜长昼短，怎么会倒不过来呢，开玩笑。”

 第307章 礼物

    越是清闲的时候，蔡致良气得越早，等霍昕昕还裹着被子倒时差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出门寻找早餐了。
    上次在米兰，还是杨德山提前踩的点。吴凯就没这方面的经验，可能跟年纪有些关系，或许杨德山更注重养生一些。
    可惜啊，漫天雪花的早晨可是不大容易出门的，道路湿滑，只能站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望而兴叹。
    最终，却是在酒店内的餐厅灌了一肚子的咖啡，回到房间的时候，霍昕昕已经起来了。
    “还以为你要睡到中午呢？”蔡致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坐在梳妆台前的霍昕昕。
    “哼……”霍昕昕继续往脸上擦着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化妆水，道：“妈刚才打电话找你。”
    蔡致良愣了一下，问道：“她不是回香港了吗？”
    霍昕昕瞥了一眼，道：“回香港就不能打电话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蔡致良摆摆手，意识到这已经是欧洲，同香港的时差没有那么长，遂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有说什么事吗？”
    “你打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霍昕昕心情不是很好，道：“我们这边吃午饭的时候，香港应该是晚饭时间，现在应该在家。”
    蔡致良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道：“你不是接电话了吗，何必多此一举。”
    霍昕昕道：“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回哪儿去啊？”蔡致良随即又意识到这不是个好问题，道：“怎么也得等到过年的时候了，她问这个做什么，香港有什么事吗？”
    “需要这么久吗？”霍昕昕转过身来，不住地揉着脸颊，道：“今年过年较晚，现在才冬月中旬。”
    “元旦假期之后要去一趟伦敦，有事情需要处理。”蔡致良道：“再快也还得一个月，到时候妈大概都已经回医疗中心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前两天跟你说过的，你外公那边的亲戚，想让你回去见一见。”霍昕昕这才说出赵宝秀的目的。
    “等下次吧，有阿强在就可以了。”
    蔡致良随即说起外面的大雪，道：“外面雪下得很大，积雪至少有20厘米厚，台阶上很湿滑。”
    “冬天哪里有不下雪的。”霍昕昕不以为然，显然在洛杉矶经常遇到，道：“吃完午饭之后再出去，这样的雪景，在香港永远都欣赏不到的。”
    “这有什么可欣赏的。”
    蔡致良还是给赵宝秀回了一个电话，告知自己可能回去的时间，可能确实是太晚了，赵宝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他，近两天准备给外婆扫墓，然后就回医疗中心了。
    另外就是，跟赵志强拍拖的女孩子，赵宝秀见了一面，说是面相比较凶，不一定适合自己的侄子，让蔡致良有些无言以对，只是从两人性格互补方面，安慰了几句。
    再者，就是一些蔡致良已经知道的消息，比如邓英杰快要当爸爸了，蔡美琪又怀孕了，鲍国威的小儿子鲍涛出车祸等等之类的事情。
    吃过午饭之后，霍昕昕兴致勃勃地出门赏雪，哪怕道路打滑也不甚在意，蔡致良就不一样了，初期的惊艳之后，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最后，还是蔡致良提议，去电影院看了一部电影，还是蓝鸟影业出品的电影。年初从时代华纳手里抢来的电影项目，《小鬼当家》于本月初登陆北美院线，并于圣诞节之前在欧洲上映，这毕竟是一部圣诞节电影。
    《小鬼当家》在月初在1400家影院上映，首周末票房便达到2859万美元，真正的一览众山小，即便是已经上映三周，票房表现依旧强劲，哪怕是近两周新上映的影片，无论加勒比海盗船长的成名作，也是与薇诺娜?瑞德这对金童玉女的定情之作《剪刀手爱德华》，亦或是经典黑帮电影，《教父》三部曲完结篇，依旧由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执导，阿尔?帕西诺主演，票房和口碑却不尽如人意，皆对《小鬼当家》构不成威胁。
    欧洲同美国有着共同的文化基因，《小鬼当家》一样畅通无阻，照乔治?史密斯和加西亚的介绍，在欧洲各国的总票房有望达到2亿美元。
    “拍的很出彩啊，特别符合美国人的家庭观念。”走出影院，霍昕昕评价了一句，在美国待久了，也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
    “这是自然，从华纳手里抢过来的。”蔡致良得意地回了一句。
    “票房很高？”霍昕昕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蔡致良举起一只手，道：“5亿。”
    “想钱想疯了吧？”霍昕昕有些怀疑，道：“这种合家欢影片虽然卖座，也不会有这么高的票房。”
    “那可说不定。”
    罗马的大雪依旧在持续，也不仅仅限于意大利，整个阿尔卑斯山区都未能幸免，以至于他们的法国之行也暂时告一段落。
    圣诞节是在米兰度过的，特意去米兰大教堂，拿破仑举行加冕仪式的地方，祈祷了一番，亦或会是一个上上签。
    这也没办法，除了大教堂极其周边街道还有那么一丝热闹气氛之外，其他地方都安静的可怕，比较适合蔡致良与霍昕昕这般远游在外的人。
    而阴差阳错之下，蔡致良倒是遇见了原本已经去往奥地利的蔡致宁与那位还未谋面的胡小姐，或许曾经也是见过的，毕竟蔡勋和贺宝珍之前说过，他们的父辈关系不错。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蔡致良送了蔡致宁一辆兰博基尼今年量产的Diablo跑车，作为新年的礼物，预计春节之前可以送到香港。
    “你那么多弟弟妹妹，今年都准备送什么礼物？”
    听到霍昕昕一问，蔡致良一愣，摆手道：“他们还小，用不到跑车。”
    “也不一定非得是跑车。”霍昕昕道：“送了阿宁一辆跑车，也不能厚此薄彼，总得也送一份差不多的礼物。”
    “那你帮我参谋参谋？”蔡致良今日也是临时起意，心里想着既然送给蔡致宁一辆，是不是赵志强也应该有一辆。
    “行啊。”霍昕昕倒是一口应了下来，笑道：“就当是我的见面礼好了……嗯，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在米兰逗留数日，自然免不了前往朱塞佩?梅阿查球场。就在月末的意甲赛场上，AC米兰凭借下半场安切洛蒂和古利特进球，以2:0的比分战胜了尤文图斯，皆大欢喜。
    以往只见过站在场边临阵指挥的安切洛蒂教练，没想到作为中场球员出现在球场之上，也甚是矫健。而作为当家球星的古利特，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稳健，看来去年的膝盖重伤，已然痊愈。这都是一旁的阿拉亚为蔡致良讲解的，还有一些关于圣西罗球场和AC米兰足球俱乐部的历史。
    悠哉数日，过了元旦之后，蔡致良与霍昕昕经停巴黎之后，前往伦敦。

 第308章 做空石油

    蔡致良前往伦敦，自然是因为近期石油价格波动，自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油价便开始上涨，并于10月中期达到40美元以上，而后逐渐下降，如今在30至35美元上下波动。相较于战争之前，油价已经翻了一倍。
    而随着最后通牒的临近，一旦战争蔓延开来，必然会再次上涨，这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无论东京，亦或香港，新加坡，石油期货市场的规模都太小了，蔡致良也因此决定在伦敦做局，由索尔投资负责操盘，北美金鹿投资以及香港金河证券皆有参与，就是东来贸易行的葛瑞德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北美也是不错的，华尔街甚至更方便，但是蔡致良不愿意引起太多的主意，遂选择在伦敦，索尔投资尚处于萎缩发育阶段，不过，也当不了多久的鸵鸟了。
    “近年以来，东来贸易行扩大在英国的业务，并在索尔投资居中联络下，在通讯器材，石油化工设备方面也有所进展。”
    葛瑞德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道：“我此次来伦敦，便是趁着新年初始，拜访一下客户，也向您汇报一下东来贸易行去年一年的贸易业务。”
    随着撒切尔夫人改革以来，很多原先的国有企业进行不同程度的证券化及私有化，索尔投资便收购一部分股份，也就顺势进入这些领域，这便有了东来贸易行在一些领域的拓展。
    而对于东来贸易行去年一年的情况，蔡致良其实也没必要听葛瑞德汇报，毕竟元旦之后，韦敏便开始对金河投资旗下各公司的财报进行审核，经过两年的锻炼，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东来贸易行于前年订立的三年计划，蔡致良所关注的自然是利润，毕竟去年的贸易额就已经接近3亿美元的目标。
    而说起东来贸易行去年的业绩，葛瑞德就更加一副雄辩滔滔的样子，抒发了一番豪言壮语之后，才说道关键之处，去年的利润达到8200万美元，提前一年达到预定目标。葛瑞德的意气风发也是有原因的，凭借着将近6亿美元的贸易额和8200万美元的利润，东来贸易行很快就能稳坐香港第一大贸易商的交椅。
    在索尔投资公司，蔡致良没有那么多时间听葛瑞德闲聊，等齐恒，楚天行，朱国信等人到达之后，在会议室宣布自己的决定。
    “自今日起，继续做空石油期货，将所有可能的清单都抛出去。”
    蔡致良的决定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做空，因为他知道，这场战争持续不了多久，而一旦战争结束，石油很快就会恢复原有的水平，也就是十余美元一桶的价位。
    “蔡先生，我们并不怀疑，以联合部队强大的军事实力，赢得战场战争只是时间问题。”出来搅局的是马修?科沃尔，先抛出了一个已经基本形成共识的结论，而后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但是蔡致良挥手制止了他，因为关于这场战争的讨论一旦开始，加上旁边蠢蠢欲动的朱国信，楚天行，齐恒等人，即便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更何况，近两三个月以来，或者更长的时间范围之内，关于这场战争的讨论已经太多了，犹如一场辩论赛，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起初讨论的焦点，是哪一方将赢得战争，至于原因，就很明了。二战以来的将近半个世纪，美军在战场上的表现，不尽如人意。先是朝鲜战争，美军一败再败，最终不得已首次在停战协定上签字，不过好歹停在三八线，保住了韩国，勉强算是保住了颜面。而后来继法国之后，介入越南战争，伤亡数十万之后不得不黯然撤离，这下连南越也没有保住，之后的十余年，美国算是消停下来。而今再次介入中东之际，美军的战斗力就不那么令人信服了。
    而以苏联之强势，依旧在阿富汗，这么一个各方面都远不如伊拉克的国家，栽了一个大跟头，就更别提美国了。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等美国展现出强大的战略物资投放速度和规模的时候，人们逐渐倾向于联合部队能够赢得战争，但是速胜论依旧没有多大的市场。
    随着战争节点的日益临近，在11月达到巅峰并开始下滑之后的石油价格再次飞涨，此时做空无疑冒着巨大的风险，毕竟一旦战争爆发，中东的时候能否安全运出波斯湾，都将是一个问题。
    这也是会议室很多人的想法，只是由马修?科沃尔来打头而已，甚至可以想象，包括蔡致良在内，经过数年奋斗，已经逐渐形成的一个集团，更倾向于更为稳妥的策略，实在没有冒此风险的必要。
    “一旦战争迁延日久，所引发的石油危机是绝大多数国家不能承受的，包括参战的美欧国家。”
    这是第一个理由，前两次石油危机引发世界经济的大衰退，欧美国家心有余悸，至今尚未恢复过来，所以必然倾向于速战速决。而对于美国，不仅是经济问题，还有更深层的政治问题，可以说，这是一场宣告未来单级世界的战争，必须要赢得漂亮。
    这并不能令人信服，哪怕布什政府一再发表讲话，要求全球各大石油公司和金融机构，不要滥用危机而抬高油价，但是……没有然后。
    第二个理由就更有意思了，跟远在战争之外，正在解体的苏联有关。
    “苏联的财政严重依赖于石油贸易，而这次石油危机所带来的的油价暴涨，就是在给苏联续命。”
    苏联的经济危机，便是源自于1985年，沙特大规模增产石油所导致的油价暴跌。现如今，包括苏联自己，没有哪个国家希望看到这个红色巨人继续存在。
    有句话说的好，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所以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能有无数的理由，蔡致良只是截取了两个自认为比较重要的理由而已。
    现如今，各种争论都是无意义的，因为不会有任何结果，蔡致良需要做最终的决定。无论如何，都比不做任何结论更有利。
    “国信，你来居中协调。”
    韦敏没有来，现下又是在索尔投资的办公室，而朱国信相对来说也更专业一些，便被蔡致良点将，负责此次做空计划。
    “好的。”朱国信点点头，道：“我会尽快完善此次计划，明天上午会交到您手上。”
    此前已经有计划预案，只是不那么详细，此时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还是需要更为详细的操作流程。
    “你们呢，资金方面有问题没有？”蔡致良问了一句，此次计划总共筹集16亿资金，而按照之前的分配比例，由索尔投资公司拿大头，占四成的资金，其余六成由金河证券，北美金鹿投资和金河投资三家公司平摊。
    这本就是资本密集型的行业，16亿美元是底线，不能再少了，要不然费这么大周章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没有问题。”齐恒点点头，这对金鹿投资来说并不是问题，毕竟背靠华尔街，融资是很容易的。
    蔡致良这话主要是问金河证券，虽然年初在做空日股和台北股市的行动之中大赚，但是大头归金河投资所有，而金河证券近期在香港市场上动作频频，已经控制了三家上市公司，资金未必充裕。
    “半个月之内，一定会到账，不会误事的。”楚天行保证道，这已经是极限了，再晚说不定都赶不上这次做空行动了。
    蔡致良点点头，既然都没有问题，自然是按计划进行。
    倒是与会的葛瑞德说道：“蔡先生，东来贸易行账上有上亿美元的资金，也希望参与此次计划。”
    蔡致良想了想道：“东来贸易行的主要业务是贸易，还是以稳妥为主，没有必要参与进来。”
    东来贸易行有庞大的资金流，这一点蔡致良是清楚的，也曾在天门置业危机中发挥过重大作用，因此东来贸易行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金河投资集团的稳定器，而不是用来做金融投机。
    “蔡先生，您之前总说，内地的经济会有大发展，我现在也深以为然，尤其是亚运会之后，这种趋势更为明显。而内地经济发展，必然是离不开能源的，尤其是石油，这是一个无线广阔的市场。”
    葛瑞德最后引出了自己的目的，道：“石油贸易曾经是东来贸易行的主业，经过公司慎重考虑，计划重新拓展这方面的业务。这次恰逢与会，我也借此更深入了解石油贸易市场，很荣幸参与其中。东来贸易行可以调集5000万美元的资金，一来试试水，二来也便于未来开展这方面的业务。”
    5000万美元这个数字，说多不少，葛瑞德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行吧。”蔡致良最终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只是不知道可预见的巨大收益，将会产生什么影响。
    是向好的一方面发展，亦或是将投机当做主要的手段，蔡致良也不确定。

 第309章 闲暇之际

    “就这么个地方吗？”霍昕昕环顾四周，打量着眼前这个有些嘈杂的酒馆。
    “我也是去年来伦敦看望小姨的时候，跟阿振来过一次，应该没错，就是这里了。”蔡致良同样站在街道上，酒馆周围的场景，依稀还有些往日的印象，却也不是很深刻。
    当日定下做空大计之后，朱国信第二天便已将讨论确定的方案递到蔡致良手里，随后开始按部就班地实施。过程是波澜不惊的，意料之中的顺利，毕竟随着战争节点的日益临近，油价的飞速上涨，再次接近40美元的高位，以至于索尔投资在市场上投下的空单，犹如大海中的浪花，被海浪迅速吞没，没有引起哪怕一丝的波澜。
    相对于蔡致良的淡定，朱国信、齐恒，楚天行就有些胆战心惊的意味，因为他们的计划越是顺利，市场上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说明他们在市场上逆势而行，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蔡致良心志坚定，没有理会他们明里暗里的劝说，强力推动已经拟定的计划进度，毕竟箭在弦上，须有一往无前的气势，哪里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恰逢周末，蔡致良约了刘炳振，便同霍昕昕来到曾经一起喝过酒的小巷子。只是今日不凑巧，似乎有什么节日，本就不宁静的酒馆，显得更加嘈杂。
    没多久，蔡致良就见到了刘炳振，还有他妻子，直到见面之后才想起的名字，陈芷，而刘炳振对霍昕昕却是没有什么印象。
    刘炳振估计也没有预料到眼前欢乐的气氛，他们随即去了附近的一处茶楼。
    “这是粤省人开的茶楼，还比较清静。”刘炳振解释道：“我来过几次，这里的茶点还不错，你们可以尝尝。”
    “那感情好，来这边快一周了，饮食总不太习惯。”蔡致良点点头，问道：“今天是有什么节日吗，这么热闹？”
    “没什么节日。”刘炳振解释道：“那些是阿仙奴的球迷，正在举杯庆祝。”
    蔡致良笑问道：“阿仙奴的主力前锋不是不是被禁赛了吗？”
    阿森纳俱乐部的主力前锋托尼?亚当斯，在圣诞节期间，因为酗酒驾驶，被英甲联赛禁赛4个月，基本上已经告别联赛了。而托尼?亚当斯对阿森纳的重要性，正如球迷在球场上喊得那样：“只有一个托尼?亚当斯”。
    “你倒是盼望着。”刘炳振笑道：“本赛季开赛至今，阿仙奴至今难求一败。”
    “那没办法，毕竟去年还干了一架。”蔡致良说的，去年10月的时候，阿森纳做客老特拉福德球场，比赛过程尚在其次，关键是发生了22人的群殴事件。
    “就是踢得太沉闷了，不是交白卷，就是1比0的小胜。”说话的是陈芷，显然也在关注足球，说不定是阿森纳的球迷，而这也能够说明，他们很适应这里的生活。
    “胜者为王，能赢球就行，阿仙奴今年大概率能够拿到联赛冠军。”刘炳振道：“不过，曼联是战绩也不错，去年夏天的引援很高效。”
    蔡致良道：“还是不够高效。”
    “你是曼联的球迷啊？”陈芷问了一句，道：“我们以前在曼彻斯特的时候，也去老特拉福德球场看过比赛。”
    “他哪是什么球迷啊。”刘炳振直接揭老底，道：“他就是曼联的新老板，哦，已经两年了，也不算新老板了。”
    “是不是啊，怎么也没听你说过？”陈芷有些惊讶，道：“早就听说曼联换老板了，却从来没有去过老特拉福德球场，挺神秘的一个人。”
    蔡致良道：“有什么神秘的，我去年也曾到访曼彻斯特，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曼联战绩不佳。要是哪天曼联夺冠了，我肯定就去老特拉福德球场庆祝了。”
    “去年不是夺得足总杯冠军了吗？”
    蔡致良道：“我说的是联赛冠军，距离上次夺冠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
    可能是见霍昕昕沉默不语，陈芷道：“美国那边是不是不太关注足球啊？”
    “那里盛行美式足球，橄榄球运动是北美关注度最高的运动。”霍昕昕道：“不过，元旦前我们在米兰观看一场足球比赛，2比0的比分赢了……”
    美国职业橄榄球大联盟是北美四大职业体育运动联盟之首，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橄榄球大联盟，蔡致良想要宣传《终结者II》，都是依靠其冠军赛的中场休息时间，也就是超级碗。
    蔡致良见霍昕昕卡壳了，补充了一句：“尤文图斯。”
    “是AC米兰，还是国际米兰？”刘炳振追问了一句，道：“荷兰三剑客风头正盛。”
    拥有荷兰三剑客的AC米兰队，连续两年获得欧洲冠军联赛冠军之后，是欧洲目前公认的最好的球队。
    “是……我们在梅阿查球场。”霍昕昕倒是记住了球场的名字，让蔡致良一阵好笑。
    果然，陈芷道：“AC米兰和国际米兰共用一个球场。”
    足球是欧洲第一运动，有了这个话题，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第一次见面的陈芷与霍昕昕也因此有了更多的话题，甚至曾经就读于同一所小学，成了名副其实的校友。
    “前些时候，阿成弟弟结婚，你去了吗？”
    “又不是阿成结婚，我去做什么。”蔡致良喝着红茶，反问了一句，道：“我也几个月没有在香港了，这次来欧洲，从纽约直飞过来的。”
    刘炳振道：“就是想问问阿成的现况，他弟弟妹妹都结婚了。”
    “能有什么情况，应该还是老样子，整天忙忙碌碌的。”蔡致良也是偶尔听邓英杰和杨乐说起，如今火热的经济活动，道：“最近应该更忙了。”
    蔡致良也知道刘炳振想说什么，毕竟薛成弟弟妹妹们相继成家，薛成本人却始终未走出阴影，但是他没有接这个茬，或许还应该问上一句：“说的好像你结婚了似的。”
    刘炳振确是发起了感慨，道：“大学时，我就一直觉得，薛成会是我们四个中间，最早结婚的那个，而且可能会是那种一毕业就结婚的。”
    “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吗？”蔡致良愣了一下，道：“我怎么记得，薛成大学期间没怎么拍拖。”
    “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什么事实，直觉而已。”刘炳振笑着摇头，道：“却未想到，阿杰不声不响的，却是第一个结婚，现在连儿子都有了。”
    “不是女儿吗？”蔡致良疑问道。
    “你听谁说的？”刘炳振道：“我前几天给阿杰打电话，是男孩啊。”
    “还能听谁说的？”蔡致良也不记得听谁说的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赵宝秀说的，总之记得是个女娃。
    回忆了一番大学的时光，总是令人难忘，还有其他一些相熟朋友的近况，都已经成家立业。
    “你这次来伦敦是为什么事？”
    “度蜜月啊。”蔡致良指着霍昕昕，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瞎扯吧，度蜜月会在这个时节来伦敦，又阴冷，又潮湿。”刘炳振嗤之以鼻，道：“这个时节，南半球的海滩应该会更惬意吧。”
    “长年待在香港，难得有时间欣赏一下千里冰封的雪景，不失为一种乐趣。”蔡致良笑道：“我从东欧那边过来，在莫斯科见过你们巴克莱银行。”
    “鲨鱼搁在浅滩上，谁都想刮点油脂。”刘炳振道：“谁能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国家，说完就完蛋了。”
    “卢布贬值，得抓紧时间了。”蔡致良问道：“你怎么没去？”
    “我去做什么……又被你绕进去了。”刘炳振点了点蔡致良，道：“还以为你是为了石油呢？”
    “战事将起，我倒是有意在石油上布局，可惜布什政府不答应啊。”蔡致良说的模棱两可，道：“你们银行呢，应该有资格接到通知吧。”
    “那是自然，配合政府，不要在金融市场上哄抬物价。”刘炳振道：“你也说起战事，谁能知道它会持续多久呢？”
    蔡致良附和道：“是啊，这是个关键，就是不知道美国的石油储备能够维持多久。”
    这并不是多机密的事情，美国的石油储备可以供应一个多月，应该不超过两个月。
    “量力而行。”刘炳振道：“伊朗是指望不上了，就看沙特与阿联酋的石油能不能运出霍尔木兹海峡了。”
    截止当前，沙特阿拉伯、科威特、伊拉克、伊朗、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等海湾国家探明石油储量为6577.49亿桶，占世界9991.13亿桶探明石油储量的65.83%。而海湾产油国每天通过霍尔木兹海峡向主要消费市场出口约1200万桶石油，约占世界石油出口总量的43%，是全球石油供需平衡的关键。
    “也只好如此了。”蔡致良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

 第310章 会面

    1991年1月17日，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在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下，发起代号为“沙漠风暴”的军事行动，空中打击占领科威特的伊拉克地面军队，为恢复科威特领土完整而向伊拉克发动了进攻。
    “蔡先生，油价正在上涨。”楚天行向蔡致良汇报。
    蔡致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道：“继续。”
    海湾战争爆发之后，已经逐渐趋于平稳的油价迅速暴涨，在两个小时之内涨幅达到15%。
    “我们需要增加资金投入。”经历过1987年做空美股的全过程，楚天行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知道了。”
    油价的上涨未能持久，随着美国政府宣布，每天向市场投放112万桶石油，油价开始回落。
    就在市场游移不定的时候，在战争的第二天，沙特和阿联酋这两个主要的石油供应国宣布，将继续扩大产能，以弥补石油市场上的供应不足。随后，国际能源机构理事会重申，将继续执行其每天向市场投放250万桶的应急计划
    于是，石油价格应声而落，最低降到18美元，最后稳定在21美元左右。这是一个比较合理的价位区间，因为德国曼海姆大学研究表明，每桶20美元的价格有利于西方经济的恢复与发展。
    而战争依旧持续，空袭科威特一个月之后，地面战争正式开始，三天之后伊拉克退出科威特。
    美国随即宣布解放科威特的战争结束，并于2月27日午夜停火，伊拉克最终在4月接受了停火协议。
    对于战争的过程，蔡致良并不关心，在大局已定的情形之下，也没有久留，便于那个周末与霍昕昕返回洛杉矶，毕竟超级碗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在洛杉矶，蔡致良在乔治?史密斯的陪同下，在蓝鸟影业见到了斯皮尔伯格，还有着名的电影制片人凯瑟琳?肯尼迪，他们都是安培林娱乐公司的股东。
    “恭喜《小鬼当家》票房大卖。”经过一个多月的放映，《小鬼当家》的累积票房已经达到1.8亿美元，并且票房走势依旧稳定，以至于第二部早早派上了日程。
    “谢谢。”乔治?史密斯道：“都是托时代华纳的照顾。”
    当初为了宣传《小鬼当家》，在面对媒体的询问，乔治洋洋自得地说了这个电影项目的来龙去脉，一时间华纳影业成为笑柄。
    听乔治说完，众人心照不宣的大笑起来，作为好莱坞二线影业公司，平时都没少受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压迫，而另一方面，他们又都在努力晋升一线，站在好莱坞食物链的顶端，说不得也会如他们所厌恶的大公司，去压迫如今的同行。
    “斯皮尔伯格先生，早就期待与你见面。”
    蔡致良道：“其实，蓝鸟影业本有机会同你合作，就是当初筹备拍摄《雨人》之际，可惜最后你这位筹备人却退出了这个项目。”
    “那真是遗憾，或许巴瑞更适合这个项目，成就了这部经典。”斯皮尔伯格最后选择了《夺宝奇兵III》。
    寒暄了几句，众人随即去了放映室，今天的重点内容，是《终结者II》，展示一下蓝鸟影业的实力，有能力单独完成一部上亿美元大片的制作。
    《终结者II》的后期制作尚未完成，只是一个十几分钟的片段，由卡梅隆导演剪辑出来，用来投放到超级碗上面的广告。
    时间已经不到一周了，这十几分钟的片段还需要继续浓缩，直到缩减到30秒的精华，蔡致良很期待《终结者II》在超级碗上的效果。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蔡致良这样的外行，只能看看热闹，而斯皮尔伯格与凯瑟琳?肯尼迪就不同了，他们看到了这部电影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在于这部电影，还有电影特效技术的进步。
    “这部电影的特效是哪家公司制作的，工业光魔吗？”鉴于斯皮尔伯格，凯瑟琳等人与卢卡斯的亲密关系，安培林娱乐公司出品的电影，以及斯皮尔伯格导演，凯瑟琳监制的特效电影，都是工业光魔的特效。正因为彼此十分熟悉，以至于凯瑟琳有些迟疑。
    “不是工业光魔。”史密斯摇头，道：“数字领域，一家新成立，由蓝鸟影业控股的特效公司。”
    “蓝鸟影业的雄心，令人钦佩。”蓝鸟影业正在构建完整的全球发行系统，这一点凯瑟琳和斯皮尔伯格是清楚的，如今再加上这么一家特效公司，而且能够令卡梅隆满意的特效公司，想来也不是什么不足道哉的小工作室。
    对于蓝鸟影业的意图，斯皮尔伯格与凯瑟琳也也是清楚的，今日来访，未尝没有考察的意味。至少目前看来，蓝鸟影业资金之雄厚，是超出他们预料之外的。这让他们既震惊，又夹杂着一丝忧虑。毕竟以安培林娱乐公司的规模，随时都有可能被蓝鸟影业这个正在形成的巨无霸给吞掉。
    “什么时间上映，档期定了没有？”
    “独立日假期。”等这部电影上映，蓝鸟影业一飞冲天的架势，已经不可阻挡了。也可以想见，等下周超级碗中场休息时间，《终结者II》的宣传片播放之后，蓝鸟影业将面临全方位的压力。
    “去年，蓝鸟影业获得了《侏罗纪公园》的影视改编版权，迈克尔已经完成了这部小说的创作，近期便开始撰写电影剧本。”
    斯皮尔伯格也竞争过这部小说的影视改编版权，不过最后退出了，蓝鸟影业开出的800万美元实在是一个天价，毕竟当前小说的影视改编版权一般很少超过10万美元。
    蔡致良说道：“我和乔治都认为，你非常适合执导这部电影，也希望能够与安培林娱乐公司达成合作。”
    “为什么会选择安培林娱乐？”斯皮尔伯格问道。
    “蓝鸟影业去年竞购米高梅影业，但是未能成功。”这场好莱坞收购大战是近两来继哥伦比亚，环球影业之后，第三家易主的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备受瞩目，作为圈子内的斯皮尔伯格与凯瑟琳，自然是清楚的。
    蔡致良说道：“蓝鸟影业同安培林娱乐一样，自去年《风月俏佳人》上映之后，受到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重点关照，也因为蓝鸟影业底蕴，在内容储备方面先天不足，所以，同安培林娱乐公司的联合，共同抵御七大公司的压力，走出一条很多二线公司想走，却从未成功的道路，欣赏一番山巅的风光。”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同样在好莱坞这个地方奋斗了近三十年，乔治?史密斯在好莱坞的人脉和影响力，远远无法同斯皮尔伯格与凯瑟琳相提并论，以至于面对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的压力，常常束手无策。
    电影行业只是蔡致良投资的一个行业，展示影响力的一种途径，不会占用过多的精力，所以除了还算忠心的乔治?史密斯，在一旁监督公司的运营之外，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支撑。在这一点上，蔡致良选择了斯皮尔伯格，而斯皮尔伯格也不甘于仅仅只是扮演一家二线公司总裁的角色，只是限于资金方面的不足，只能暂时屈服于好莱坞七大电影公司。
    现在蔡致良将给他这么一个机会，欣赏山巅风景的机会，斯皮尔伯格自然是有些意动的，却还是表示需要考虑一下。
    这是第一次见面，不一定有结果，而蔡致良出现在这里，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后面便有乔治和齐恒负责谈更具体的事项。

 第311章 版权

    送走斯皮尔伯格与凯瑟琳?肯尼迪之后，蔡致良与乔治?史密斯去了一趟数字领域，卡梅隆正在这里加班加点，赶制下周将要投放到超级碗中场休息时间的宣传片。
    卡梅隆精益求精的宣传片虽然太拖延了，结果总归是好的，给蔡致良和乔治吃了一颗定心丸，简单询问了一下后期进展，得出不耽误独立日档期的结论之后，两人便一道离开了。
    “去年10月，蓝鸟影业收购了新线影业85%的股份，当时向您汇报过。”返回的路上，乔治提及了新线影业，道：“您还记得吗？”
    “记得，一家制作恐怖片和色情片的电影公司。”蔡致良自然是知道这家电影公司的。
    在《忍者神龟》被蓝鸟影业抢走之后，新线影业便等于被夺走了气运，继续在恐怖片和色情片领域挣扎，最终被新线影业收购。
    “鲍勃前两天跟我说，就是新线影业的创始人和总裁，他们正在收集《魔戒》的版权。乔治随即解释道：“《魔戒》是英国作家托尔金创作的长篇奇幻小说，大概内容讲述的是，由精灵族，矮人族，人族等种族组成的一支护戒小队，最终摧毁魔戒，消灭魔君索伦的故事……”
    “那就以新线影业的名义，悄悄的进行，不要引起其他公司的注意。”一部小说的影视改编的版权是很低的，前提就是不要引起注意，不然的话，就像《侏罗纪公园》，最终以800万美元的价格成交。
    再者，去年一年凭借着《风月俏佳人》、《人类清除计划》以及《小鬼当家》三部电影，在北美已经累计超过4亿美元的票房，蓝鸟影业已经不需要这样的宣传加成，安静地发财就好。毕竟此时蓝鸟影业的关注度徒然升高，已经不适宜去整合《魔戒》的影视改编版权。
    经历过去年的版权竞争，乔治也是深以为然，道：“您放心，我会尽快通知鲍勃，确保万无一失。”
    蔡致良想了想，还是提醒道：“除了《魔戒》，《霍比特人》的版权最好也一并拿下来，还有托尔金其他适宜改编的作品。”
    “《霍比特人》？”乔治对托尔金作品的了解，还不如蔡致良。
    “你刚才说的《魔戒》，就是《霍比特人》的续作。”蔡致良道：“蓝鸟影业的底蕴不足，需要更多的作品来充实片库。”
    “我会跟鲍勃说明。”乔治道：“蓝鸟影业已经成立了版权部门，每年都会购买相应数量的版权，以充实蓝鸟影业的剧本库。”
    任何一部成功的电影之后，都有无数部跟风的电影，关键是，随时能够拿出一部拥有版权的类似剧本。
    “那就好。”虽然希望不大，蔡致良又捎带着问了一句，道：“蜘蛛侠的版权呢？”
    “尚未达成一致。”乔治觉得还得继续扯皮，道：“我会尽量争取蜘蛛侠的版权。”
    回到丽晶酒店，也就是《风月俏佳人》的取景地，因为他们的那栋庄园还在装修之中，等装修完成，再通风一阵子，最快也要明年夏天之前才能住进去了，蔡致良就见到了一脸焦急的霍昕昕。
    霍昕昕道：“我们得马上回香港一趟。”
    “出什么事了？”早上出门时还是一脸阳光，更何况今年过年晚，蔡致良计划去医疗中心住一阵的，现在突然改变行程，必然是香港出事了。
    “我爸……”霍昕昕欲言又止，道：“我妈刚才打电话，我爸这次也投机石油期货交易了。”
    蔡致良愣了一下，转瞬问道：“买涨了？”
    这是必然的事情，否则的话就是惊喜，而不是如霍昕昕这般焦虑了。
    “嗯。”霍昕昕道：“都有人找上门要债，我妈没办法，才打电话过来的。”
    自八十年代以来，躲过了楼灾，也经历了股灾，霍云天都平蹚过来了，没想到进入九十年代，却栽倒在石油期货上。
    “别急，别急，先订机票，我们晚上就走。”蔡致良拉着霍昕昕，让他坐在沙发上，随即开始吩咐吴凯去订机票，而后问道：“妈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说爸爸在哪儿，怎么联系？”
    “他们住到中环了。”霍昕昕起身拿出一张A4纸，上面有个电话号码，道：“你打这个电话号码，家里的固话，直接联系我妈也行。”
    “行，我先问问，没事的。”
    看着霍昕昕焦虑的面容，也不管香港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蔡致良随即开始联系霍云天，问一下投资公司当前的状况，打了两次，才好不容易接通。
    “爸，那间投资公司目前是什么状况啊？”问候了一下近况之后，蔡致良直奔主题，询问投资公司当下的状况，是否有挽救的必要。
    “本不准备麻烦你的。”霍云天也是叹了口气，道：“这间投资公司创立十多年了，资产还是有一些的，只是因为石油期货的事情，资金一时紧张，造成几笔到付款违约了。”
    “我明白了。”
    照霍云天的说法，公司还未到资不抵债的地步，尚存在一些资产，那就还有挽救的机会，只是公司的资金链断裂了，这就需要外力的介入。
    依蔡致良的想法，如果公司已经资不抵债了，那自然就是进入破产程序，商业社会，这是理性的结果，但也总要顾及人的感情，而目前这种情况，算是最好的情况吧，由金河投资来提供担保，希望可以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我等下让韦敏跟您联系，就是我那个助理，后面的事情，她会处理好的。”
    放下同霍云天的电话，蔡致良开始叫醒韦敏，跟她说了霍云天的事情，道：“你明天联系一下霍先生，然后去他们公司，审核一下去年的财报，再评估现有的资产和负债。”
    “如果资不抵债呢？”韦敏问了一句。
    “应该不至于。”蔡致良道：“我今晚的飞机，等你那边有了结果，就已经到港了。”
    无论蔡致良想做什么，都应该在获得第一手资料之后，同霍云天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等蔡致良挂断电话，霍昕昕问道：“这样就行了？”
    蔡致良道：“放心吧，韦敏代表着金河投资公司的意志，无论那些债务目前是什么情况，都会暂时放一放的，毕竟他们只是求财，只要能够拿到属于他们的资金，就不会多说什么。”
    “好吧，我收拾一下。”他们凌晨刚下飞机，本计划住一周的，现在又需要重新收拾。
    蔡致良同赵宝秀说了霍云天的情况，以及回港的行程，赵宝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注意安全，顺便去看望一下蔡美琪。
    蔡美琪也没有什么情况，自年中同蔡致良商议之后，便开始她的商业计划，即便现在怀孕了，依旧忙忙碌碌的不停歇，赵宝秀就是希望蔡致良能够劝劝蔡美琪，注意休息，生意什么时候不能做。
    蔡致良不以为然，只是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312章 股权回购

    二十个小时的飞机之后，蔡致良与霍昕昕抵达启德机场，天光还未大亮，整个城市都还很安静，帕塔早已经在机场候着了。
    蔡致良感觉有些累，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返程航班遇到气流，有些颠簸，坐进平冶之后，便闭着眼睛眯一下。
    “这两天辛苦你了……”霍昕昕将羽绒服重新盖在蔡致良身上。
    香港的温度自然要比洛杉矶高得多，蔡致良一下飞机便脱掉了羽绒服，拿在手里。
    “说这些做什么。”蔡致良有什么辛苦的，要不是顾及颜面，事情会更容易解决，蔡致良拍拍霍昕昕的手，道：“不要担心，等下见到韦敏，就都清楚了。”
    霍昕昕问道：“不去我家吗？”
    “先去明潮大厦。”蔡致良解释道：“一天的时间，韦敏应该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问她也一样。”
    这个时间直接上门，霍昕昕可以，蔡致良就不大好这么直愣愣地问候，而有些事情霍云天不见得会跟蔡致良交实底，最好还是能有一个解决的方案。
    回到明潮大厦，蔡致良同霍昕昕吃了些早点，然后回他的顶层办公室休息。相较于蔡致良的放松，霍昕昕虽然也累，却始终放心不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拨通了母亲的电话，询问当前的状况。
    蔡致良感觉很困，却也只能起床，而韦敏已经候着了，抱过来一大摞文件，都是近段时间需要签字的。
    蔡致良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债权人已经暂时稳住了，有两周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韦敏自然知道蔡致良想问什么，道：“最简单的办法，直接注入1亿4500万港币，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这个数字对于金河投资来说不算什么，连此次在伦敦做空石油所赚的零头都没有，但是对霍天云及其投资公司来说就是一笔足以破产的负债，不过既然涉及石油期货贸易，想来亏损的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直接注资，应该以什么名义注资呢，这肯定是不行的，蔡致良问道：“天行投资公司的资产状况呢，还有多少资产？”
    “还在盘查，最快今天下午才会有结果，不过……”韦敏顿了下，道：“从正常的财务角度来看，并没有多少资产，甚至可以说，是资不抵债的。”
    “资不抵债吗？”蔡致良平静的问道，这本就是一种可能的结果。
    “自霍先生与合伙人创办公司以来，股权经过多次转让，合并，连带业务也是一般。”韦敏道：“所以财务有些混乱，很多已经可以称之为坏账，却依旧被认为是有价值的资产，而他们只是股东之间的口头交易，大概有4500万元。”
    蔡致良点头，道：“那就将之归结为资产，如果按照霍先生的说法，需要多大金额的授信？”
    “7000万以上的授信，至少三年，或许能够将这次危机应付过去。”韦敏给了一个大概的金额与时间，却没有给出绝对的判断。
    “就这样吧。”如此能够解决也好，蔡致良本就是希望快刀斩乱麻，而并不关心投资公司的未来，就好比一个优秀的补锅匠，不管任何地方的漏洞都能够补好，但是以后还会不会漏，就不是他现在该关心的。当然了，只要这个锅没有被砸烂，蔡致良就有信心，将之再次补好。
    “前几天，百富勤国际的董事会，杜威廉与梁博涛计划对百富勤投资，百富勤国际和广生行进行重组，这是重组方案，您看一下。”韦敏开始向蔡致良介绍手头的文件，道：“重组之后的百富勤投资将会启动股权回购。”
    百富勤投资的前身是香港股坛怪杰香大侠于六十年代创办的泰盛置业，因为1989年亏损1.7亿之后，被百富勤国际控股的广生行收购，变成了现在的百富勤投资。而所谓的股权回购，就是金河投资期初在百富勤国际5%的股权，如今已经翻了四倍有余，这也是重组方案的一部分，是杜威廉与梁博涛出于对加强控股权的考量。当初的协议，杜威廉与梁博涛拥有优先收购权，目前已经回购了长实的股份。
    “可以应允他们。”蔡致良扫了一眼重组方案，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由当前有百富勤国际控股广生行，进而控股百富勤投资的模式，变更为百富勤投资控股广生行。
    “蔡先生，近两年百富勤国际动作频频，等重组之后必然是一飞冲天的势头。”韦敏比较看好未来百富勤投资的发展。
    “留下象征性的一部分股份就可以，其余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处理吧。”这本就是一笔投资，蔡致良与金河投资也因此迅速与本港的几大公司建立起稳健的联系，现如今已经达成目的，那就好聚好散，毕竟杜威廉和梁博涛也很强势，尤其是杜威廉这个傲慢的英国佬，并不见得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好的。”韦敏点点头，随即道：“日本ELE公司的董事长高桥治则最近正频频同丽晶酒店的伯恩斯见面，计划收购剩余的股份。”
    随着罗伯特?伯恩斯的深入调查，高桥治则自然也收到些风声，加快了运作的步伐，毕竟依然占据着先发优势。
    “伯恩斯什么态度？”在收购华美达酒店集团，拥有复兴酒店这样高端酒店品牌之后，虽然比不上丽晶酒店，蔡致良却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执着。
    韦敏道：“伯恩斯有些犹豫，尚未做决定。”
    “你通知华美达酒店，让霍小姐和威廉姆斯去和伯恩斯谈，未来作为华美达酒店集团的高端奢华品牌，就这样吧。”蔡致良问道：“霍小姐去哪了？”
    “她先回家了，是帕塔开车送她回去的。”韦敏道：“您不出面吗，此时的条件对我们有利。”
    “嗯，先试探一下，安排霍小姐见见伯恩斯。”蔡致良随即问道：“审计什么时间完成？”
    “月底之前，主要是金河投资，东来贸易行，明秀地产，恒隆银行在内地的投资比较复杂，需要一定的时间。”
    韦敏继续向蔡致良汇报近月以来的重要事件之后，便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蔡致良道：“顾教授在香港没有，让他明天早上来一趟明潮大厦，谈一谈他的计划。”
    “我这就通知顾先生。”
    韦敏离开之后，蔡致良很快就接到霍昕昕的电话，让他上午忙完了，中午过去吃饭。
    还没看几页文件，却又接到赵硕的电话，除了例行汇报东方集团的一些事情，包括新上映的电影，还说了一件令蔡致良感到意外的事情，以致于不得不提早离开。
    放下电话，鉴于赵硕消息的灵通，让蔡致良不得不有所怀疑，楚天行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甚至早在伦敦的时候，就知道霍云天投机石油期货，并且负债累累的事情，却没有跟蔡致良提起。
    蔡致良无暇顾及这些，再次拿起电话，找到吴凯，随着霍昕昕的脚步，匆匆离去。

 第313章 脱离控制的走向

    蔡致良赶到浅水湾的时候，霍云天一家刚吃完早饭，坐在客厅喝茶。
    “阿良来了，快进来坐。”霍云天招呼了一声。
    “不是说中午吗？”霍昕昕见到蔡致良有些意外，道：“我见韦敏手里抱着一大摞文件，这么快就看完了。”
    “哪儿有那么快，最少也得几天功夫。”蔡致良问道：“晟晟呢？”
    “阿良，你吃过没有，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说话的是李月婷。
    蔡致良忙道：“不用忙，你问昕昕，早上吃过了。”
    “妈，你不用管他。”霍昕昕为蔡致良泡了一杯茶，问道：“你找我哥做什么，他回房间换衣服。”
    “阿良，以后得你管我叫哥了。”霍晟晟西装革履地从楼上走下来，道：“不过，我今天有急事，你坐会儿，改天请你吃饭。”
    “你等等……”蔡致良叫住了霍晟晟，道：“如果是为电影上映的事情，你就不用去了。”
    “你怎么知道？”霍晟晟停下脚步，惊疑地问道。
    “是啊，阿良，你刚从美国回来，从哪里听说的？”这不是小事，霍云天同样的眼光注视着蔡致良。
    蔡致良道：“赵硕刚给我打电话，就是东方影业的赵硕，我一听就赶紧过来了。”
    “赵硕又是怎么知道的？”霍云天进一步问道。
    “不就是电影上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霍昕昕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三个人，道：“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蔡致良问一旁的霍晟晟，道：“是不是有人给你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一位导演如何纵横捭阖，利用各方势力将自己的电影上映，最后功成名就的故事。”
    “这你也知道。”霍晟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难言失落之色，道：“如此说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本就是隐秘之事，既然已经泄露出去，霍晟晟确实没有必要再出门，去忙什么急事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个故事，是因为这个故事，最初就是我讲给别人听的。”蔡致良当初做局的时候，也未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道：“只是不知道中间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传到了你这里。”
    “你做的局？”霍晟晟显然难以相信，问道：“既然是你做的局，那谁应该是陷阱里的猎物呢？”
    “寰亚影业？”霍云天到底是老江湖，虽然一时不察，反应过来之后，还是迅速确定了怀疑目标。
    “是寰亚影业。”蔡致良点点头，确认了这个目标，开始说起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近两年以来的电影市场，随着邵氏兄弟影业的停产，新艺城被东方影业收购，德宝影业的潘迪生也有意退出，便是如今东方影业，嘉禾影业与寰亚影业三者争锋的局面。嘉禾影业虽然有些暮气沉沉，却是底蕴深厚，又拥有程龙这样的巨星，稳坐钓鱼台，而寰亚影业背靠亚洲电视，就如同当初邵氏兄弟影业与无线电视台，有雄踞香江的资本，于是一经创办便从东方影业挖走了王组贤，随后又高价抢走了好几个原本已经属于东方影业的电影投资项目，如此一来，两家的梁子就这样结下了。”
    “这个故事就是东方影业的反击？”霍昕昕接了一句。
    “是的，既然寰亚影业已经出手，东方影业也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吧。”蔡致良道：“这件事具体有赵硕负责操作，确保可以传到某些人的耳中。”
    霍晟晟道：“那你怎么就能确保，寰亚影业会遂你们的意愿，依照着故事一步步走下去呢？”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是谁也无法保证的，而唯一能够保证的，就是将这个故事传到有心人的耳中，之后的环节就很难控制了。”
    人心难测，蔡致良也不例外，只能预料开头，无法预测结尾，道：“我和赵硕将这件事最终归结到四个字上面，孤注一掷，就是利用寰亚影业的雄心壮志，来引诱其入局。”
    蔡致良其实想说狗急跳墙，话到嘴边，最终变成了孤注一掷，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霍云天摇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寰亚影业背靠亚洲电视，可谓是立于不败之地，稳扎稳打即可，又何必这般着急？”
    “您说的没错，正因为如此，想要真正击垮寰亚影业很难。”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但是蔡致良又岂会让其如愿，道：“所以欲使寰亚影业有所收敛，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于是东方集团入股无线台，双方建立起稳固的联盟，来共同对付亚视，令其无暇他顾。另一方面，就是推荐一些看似成功，却注定卖不出票房的电影项目给寰亚影业。”
    “如此看来，你的推荐很有效。”霍云天道：“背靠大树，寰亚影业却一直无法取得意料之中的成功，自然无法平心静气，从而有了可乘之机。”
    “这是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的前提。”蔡致良只能叹息，前期进行的比较顺利，甚至赵硕一直以来的说辞也很乐观，而从事情的结果来看，对手并没有如其所愿，最终入局的反倒是霍晟晟。
    “到底是什么故事？”霍昕昕越发好奇，再次问了一句。
    “如此说来，寰亚影业是否已经察觉了你们的计划。”霍云天沉吟道：“他们才会将此事透露给晟晟，然后暗中推进事态的发展，在关键时刻曝光出去。”
    “等会儿再跟你讲。”蔡致良让霍昕昕先不要发问，道：“应该是这样的，亚视有操纵这件事的实力，东方影业一直在暗中，确实是低估了对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出自朱熹的《中庸集注》，是姑苏慕容氏的绝技，被寰亚影业学了去，用在了霍晟晟这里，而可以想见，一旦事发，承受这个结果的，必然是东方影业，霍晟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说话间，电话铃响了，霍晟晟迅速抓起电话，可能是那些人打过来的。
    “喂，是我……什么……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好的……”
    挂掉电话，霍晟晟道：“摄影棚起火了，好在救援及时，没有蔓延开……”
    这本是计划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是如此的顺风顺水，霍云天道：“阿晟，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事故，我们没有什么损失，也不存在什么烧毁重要资料的事情发生，你明白吗？”
    霍晟晟点头，道：“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办。”
    “你把那几个人的联系方式留下，我派人去跟他们谈谈。”蔡致良道：“改天我再陪你去一趟东方集团，让赵硕安排一下上映。我记得，你当时说有华仔的片约，回本是没有问题的，说不定海外还是能够赚一笔的。”
    “能够保住本钱就行了，哪里还敢奢求。”霍晟晟苦笑道：“是我冒失了，本也不熟悉这个行业。”
    现在正值港片的黄金期，所有人都打破脑袋往里挤，最巅峰的时候，从业人员达到了十多万。
    “东方影业近期正在筹备上市，天行投资可以购买一些股份。现在正是港片的黄金期，三五年之内，收益还是可以保证的。”蔡致良透露了东方集团的一些消息。
    此次上市的仅是东方影业，也就是制片和发行业务，至于影视城，安乐院线以及投资的无线台与澳门卫视，都不在其中。
    一方面，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其中牵扯甚多，挡了很多人的财路，只能采取上市的办法，利益均沾，也能减少许多麻烦。而另一方面，准备了这么久，在辉煌落幕之前，能够再捞一笔。
    霍云天自然不会拒绝，以东方影业近三年以来在电影市场的表现，票房收入在众多电影公司之中，哪怕是同嘉禾与寰亚想比，也是一骑绝尘之势。
    随后，霍晟晟便离开了，而蔡致良开始为霍昕昕讲述那个不应该存在的故事，也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却是一个绝佳是宣传方案，能够以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
    “阿良，你这些天住哪儿，石澳那边也长时间没有打理了。”李月婷说起蔡致良的住处，指着曾经的老房子，道：“要不就将这边收拾一下。”
    “您不用忙，我住中环那边，去公司也方便，也住不了几天。”
    蔡致良以前的住处就在旁边不远，不过他也没有住在这里的打算，实在是太近了。

 第314章 英寸晶圆厂

    集成电路上可以容纳的晶体管数目在大约每经过18个月便会增加一倍。
    “摩尔定律”对整个半导体行业影响深远，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指导着芯片业的迅速发展。
    继去年获得日本NEC公司的技术授权之后，力微电子集团于年底终于实现4MDRAM存储芯片的量产，也完成了股权的置换，并在日本，台湾以及本港建立6个研发中心，逐渐消除了德州仪器和工研院的影响力。
    但是，仅仅如此，那是远远不够的。
    4M的存储芯片目前还有市场，已经成为存储领域的主力，但是从以往的经验来判断，能否勉强能够维持个一年半载都还是未知数，不提日美，就说韩国，去年9月中旬，三星成功推出了自己研发的16M产品，近期就能够实现量产。
    一方面是存储技术，另一方面就是制造技术了，同样是在去年，IBM联合西门子建立第一个8寸晶圆厂，成为业内先进标准，需要将近10亿美元的投资，而目前日美半导体已经开始布局8英寸晶圆厂，三星就更不例外了，当初就是比日本半导体公司更早建设6英寸晶圆厂，从而不利局面之下，还能有一些成本上的优势，为最终追赶并超过日本半导体，奠定了基础。
    这是一个赢者通吃的行业，按部就班的追赶，跟在强者的背后亦步亦趋，是永远不可能获得成功的，这必然需要在制造技术和存储技术两方面，加快追赶的脚步。
    蔡致良不否认期初是有一些投机的心理，却还是低估了这个行业，不愧是高投资，高收益的行业，就好比是一个无底洞，已经从当初的1亿美元起步，到如今10亿美元起步，没有尽头。
    所以蔡致良有两个选择，适时抽身而退，还是可以获取一定的收益，而另一个选择，如果不想之前投资打水漂的话，就只能继续加大投资，拼一把之后成为这个领域的强者。
    元旦之后，顾远德与廖成凯向蔡致良提交了一份报告，就是关于建设一座8英寸晶圆厂的计划。
    蔡致良考虑数日之后，同意了这个计划。
    8英寸的晶圆厂是要建的，这关乎力微电子集团的未来，但是该如何选址，就需要再细细考量了。
    台湾无疑是比较理想的选择，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毕竟已经有一座6英寸的晶圆厂，第三期工程很快就会完工，届时将会达到月产2.8万片晶圆的生产能力。更为关键的是，那里已经培养了一批熟练的技术工人。
    这也符合蔡致良之前的规划，日本的技术，香港的资金，台湾的工厂。廖成凯自然也支持在新竹建厂。
    而顾远德却从核心设备角度做了另一番考量，以三星电子为例，在迅速成为日本半导体企业的竞争对手之后，核心设备遭到禁运，虽然目前还有些空子可钻，毕竟是权宜之计。韩国是相当有魄力的，可以举国之力来研发这些核心设备，而力微科技集团未来受制于人的可能性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顾远德的建议，将最先进的8英寸晶圆厂建在日本。
    在此之下，蔡致良考虑的是资金问题，至于核心设备，总会有办法的，况且日本半导体盛极而衰，这些核心设备厂将成为卖方，未来也是迫切需要买方的，互惠互利之下，禁运是不符合日方利益以及市场规律的。
    所以蔡致良否决了顾远德的建议，日本的制造成本太高了，而且也不适宜将技术研发与生产制造放在一个地方。
    在蔡致良决定在台湾设厂的时候，顾远德提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选址方案，竟然是新加坡。
    新加坡有半导体产业吗，蔡致良不是很清楚。
    不仅仅是顾远德，廖成凯也来了，还有木村博士，这位力微电子集团的首席工程师，自然是日本建厂的支持者。
    “这件事说来也巧，新加坡于去年底成立了半导体产业发展基金，赵思琪就向我咨询半导体产业的投资，而基金会主席陈鑫，又曾经同邵玉岱一起在IBM共事。我就将力微电子集团建立8英寸晶圆厂的计划透露给陈鑫，他很快就同我联系，并邀请我们前往新加坡考察。”顾远德解释了整件事的缘由，因何会将厂址选择新加坡。
    赵思琪原本是金河投资在派驻台北的代表，自去年做空台北股市之后，一些活动受到限制，甚至人身方面的威胁，以至于不得不离开，遂被蔡致良派驻新加坡，主持金河投资在新加坡，印尼，菲律宾，马来，文莱五个国家的投资。
    顾远德接着道：“新加坡作为地区性的海运和金融中心，与世界各地交通和通信极为便利，有良好的投资环境，而且同样有封装和测试产业，已经形成了一个成熟的产业生态环境。”
    “邵玉岱？”蔡致良记得这个名字。
    顾远德道：“当初IBM停产，邵玉岱就去了日立，去年被力微电子聘请，之前同你提过，负责香港这边的技术研发。”
    “嗯……”蔡致良点点头，问道：“新加坡有晶圆厂吗？”
    “有的……”顾远德沉吟了一下，似是难以开口，道：“新加坡目前有两座晶圆厂，一家是日本惠普海外布局的第一家晶圆厂，另一家是近几年成立的特许半导体公司，大股东是淡马锡，不过这两家晶圆厂还都是4英寸的。”
    或许是担心影响蔡致良的判断，道：“新加坡半导体产业的发展，主要来自美国和日本半导体公司封装和测试技术的引入，进而就是芯片设计，唯独不包括制造环节。新加坡政府意识到这个问题，于1987年成立特许半导体，建立了一座4英寸晶圆厂。去年更进一步，成立半导体产业发展基金以促进半导体的发展，尤其是晶圆厂，最终形成制造环节比例不低于25%的半导体产业结构。这对力微电子集团来说，是一个机会。”
    蔡致良并不清楚，正因为这个半导体发展基金和特许半导体公司的存在，让新加坡一度成为仅次于美日韩台的半导体重镇，只是特许半导体公司无论是作为继台积电，联电之后全球第三大半导体代工厂，亦或是一家DRAM生产商，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技术，经不起市场的任何风吹草动，只能在辉煌之后迅速崩塌。
    “但是据我调查，新加坡同香港一样，是一个港口城市，制造成本远高于台湾同行。”廖成凯认为新竹工业园是最优选择。
    “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顾远德道：“新加坡政府承诺提供减税优惠，廉价的土地，完整的技术设施……”
    “你说的这些优惠政策，台湾同样也有……”
    两个人的争论仍在持续，蔡致良却还在想刚才廖成凯不经意提及的话语，香港怎么能同新加坡一样呢？亚洲四小龙中，韩国的半导体产业最强，台湾次之，新加坡就弱许多，而香港干脆就没有任何布局，从这一方面来讲，似乎也是可以解释香港迅速从巅峰滑落的原因，或者说是没有远见，或者说是随着内地的开发开放，可以躺着赚钱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完美的错过了电子工业长远布局，所能够带来的发展红利。
    “通过贷款融资以及投资的方式，半导体发展基金，星展银行以及淡马锡可以为力微电子集团解决一半的资金，甚至更多，只要将这座8英寸的晶圆厂建在新加坡。”顾远德抛出了最后的大杀器，一半的投资就是5亿美元，这是蔡致良无法拒绝的，也是台湾和日本无法比拟的优势。
    毕竟半导体产业的投资自1989年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之后，伴随着行业的低潮，各大公司与各国政府投资的意愿都不高
    廖成凯没有在言语，等着蔡致良做决定，此时此刻，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
    “你再探一探他们的底线，然后做一份投资计划。”做出最符合己方利益的决定，这对蔡致良来说并不困难。
    “这是初步方案，还有商谈的余地。我计划年前再去一趟新加坡，此事不宜早，却也不宜过晚，我计划在4月份之前，双方能够达成一致。”顾远德也是有顾虑的，新加坡开出的条件很优惠，却并不仅仅只有力微电子集团一家选择。
    “你跟老廖商量就行。”蔡致良随即对廖成凯道：“老廖，你也做一份台湾的投资计划，跟工研院讲一讲新方的政策。”
    “我明白。”4M存储芯片量产之后，力微电子集团自然也有资格同工研院，进而同政府谈谈条件，毕竟如今整个台湾的半导体产值不到3亿美元，由台积电，联电与力微电子三分天下。
    如此相较之下，新加坡的半导体产值就更小了，按照蔡致良的估计，两座4英寸的晶圆厂，大概率还不到1亿美元。而这是将近十亿美元的投资，虽然顾远德信心十足的样子，但是新加坡政府是否有这个魄力，也是很难讲的，毕竟去年韩国整个半导体行业的总投资也不过10亿美元，所以力微电子集团也需要退路，一旦新加坡未能谈成，新竹工业园建厂就成为一种必然。
    等顾远德与廖成凯等人走后，蔡致良心想，是时候启动力微电子集团的上市计划了。

 第315章 卢布贷款

    恒隆银行去年的财报十分漂亮，经过董事会审核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向外界公布。果然，市场行情一片大好，恒隆银行的市值攀升到50亿港币，谁还能想到，三年前还是一家濒临破产的银行。
    得益于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恒隆银行在本港的网点增加到107家之后，存款金额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也为恒隆银行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另外就是浦东分行的建立，接连几张大单子落地，虽然收益尚未到账，却已经完美的反映在了财务报表上，再者，继去年亚运后大陆经济所表现出来的活力，以至于掀起新一轮投资的热潮，恒隆银行也因此成为众多港城资本融资的首选，比如与去年开工建设的盐田港，涉及上百亿的融资，以及正在规划中的二期工程。当然，也有一些滥竽充数的存在，就比如曾经声势浩大的乙烯工业，至今还没有完全放弃。
    恒隆银行对外扩张，主要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是东南亚地区，已经顺利进入马来西亚、新加坡的银行市场，其中，新加坡还好，毕竟是华人国家，地区性金融中心，而马来西亚对华资银行就不那么友好了，虽然臭名昭着的“新经济政策”已经于去年宣告结束，马来华人无论在政治领域，还是在经济领域受歧视的现状。
    蔡致良年初本就有前往马来一行计划，后来鉴于四年一度的国会选举，以及并不理想的经济现状，遂取消了行程。
    另一个方向自然就是在莫斯科新收购的城市银行，在以最快的速度办完交接手续之后，已经开始正常运作，只是效果并不能立竿见影。
    恒隆银行的对外发展虽然并不顺利，但是这并不妨碍市场的追捧，或许是大多数投资者并不关注这些，他们只看到恒隆银行全球商业版图的迅速扩张，这就足够支撑起恒隆银行的50亿，甚至更高的市值了。
    继去年否决掉恒隆银行的股权激励之后，于今年再次推出了4000万港币的股权激励计划，蔡致良这次就没有延迟的必要了，既然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草，也不仅仅限于恒隆银行，还有索尔投资、东方集团等金河投资旗下的公司，只要业绩出彩，总是要给予同等的激励。
    “东欧那边什么情况？”
    “从12月中旬开始，截止前天，一个多月的时间，浦江国际共计发放贷款1200万美元，平均每家公司贷款额并不高，大概3、4万美元，比我们当初预计的要少一些。”
    说话的自然是温国良，“合资银行的审批流程要慢一下，大概要到年后了。”
    “这个无妨。”都已经开始营业了，资质缓一缓也没有关系。
    “浦东开发区的设立，恒隆银行浦东分行不在仅限于港资，可以适当开展进出口方面的资金往来业务。”温国良道：“恒隆银行经过初次讨论，决定对已经拿到外资开立的信用证的进出口公司施行小额贷款，以缓解这些公司的资金压力。”
    同浦江国际银行的资质尚未审批下来不同，恒隆银行浦东分行是没有这方面的资质的，完全就是打着擦边球，而至于这方面的资质什么时候能够放开，就难讲了。
    “风险评估呢？”蔡致良问了一句。
    “目前还不好说，不过国有企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大多数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优质资产，这取决于未来开放的政策。”恒隆银行倾向于国有公司，这也是必然的选择，更何况从事进出口贸易的，也大都是国有公司。
    不过，有信用证的话，收益可以保证，风险也相对小很多，蔡致良道：“私营公司也可以尝试。”
    “恒隆银行会慎重选择。”温国良点点头，这是一种必然的趋势，道：“此次浦江国际银行可以算是一次尝试，希望能够与优秀的公司建立良好的合作。”
    慢工才能出细活，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才能够建立一个比较靠谱的信用系统。
    “波多……什么银行，莫斯科那家，走上正轨没有？”蔡致良问的是莫斯科那家银行，如今也就关注一些东欧的业务，恒隆银行其他方面的业务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是波多里斯克商业银行。”温国良重复了一下银行的名字，道：“恒隆银行接手之后，目前的日常运营稳定，卢布存款也开始大幅度上涨，本月有望达到1.5亿卢布。当前卢布兑换美元的汇率已经接近3.0，还在进一步下跌，林吉姆已经通过非洲儿童基金会的名义贷出800万美元。”
    这大概是明年最赚钱的生意，从俄罗斯卢布贷款，而后兑换成美元转移出去，等到卢布大跌的时候，再从市场上购入卢布，真正的一本万利。在这一点上，最广为流传的事件，是印度的百亿苏援，这也不是一两年形成的，而是自1951年两国建交之后，为将印度的工业标准纳入了苏制体系，苏联开始援助印度，在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之后达到高潮，至今已经有100亿卢布，前三十年卢布坚挺，兑换成美元也有100多亿，而等苏联解体之后，卢布发生了雪崩式的贬值，印度只花了几百万美元就从市场上购入100亿卢布，还清了贷款。
    800万美元说多不多，说少其实也不少了，毕竟这是纯利润，未来基本上是不用还的。当然了，多多益善是自然的，蔡致良勉励了几句。
    随后，温国良简单汇报了恒隆银行在本港和南洋的发展状况，蔡致良便结束了这次谈话，毕竟随着审计结束，也从韦敏那里了解了一个大概，唯有九州立信公司的保险业务，去年的业绩未能达到预定目标。
    等温国良走后，韦敏过来告诉他，丽晶酒店的伯恩斯约他见面。
    “霍小姐应该已经同他谈过了吧？”蔡致良已将收购丽晶酒店的任务，交给了华美达酒店集团，约翰逊近期也会赶来香港，与伯恩斯会面。
    韦敏道：“他想跟您谈谈。”
    “明天有什么安排？”蔡致良觉得还是应该见一面，丽晶酒店的品质，是华美达酒店集团短时间之内，无论如何也打造不出来的。
    “明天早上您要同中信泰富的荣先生会面，而后参加天门置业的股东大会，中午同郑先生共进午餐，下午柳正阳与马来诚德贸易公司的祁严振来明潮大厦拜访，而后您说要处理一件私事。”韦敏说着蔡致良明天的行程，安排的还是比较满，没有什么空闲，道：“周末，您需要同郑总，陈强社长等商议战略委员会的设立，还有金河投资的酒会，以及李先生的生日酒会。”
    蔡致良点点头，年前总有很多事要做，明天下午要去看望赵明德，回来已有数日，整个人像陀螺一般停不下来，期间也就去蔡勋那里吃过一次晚饭。
    “你可以问问下午五点，伯恩斯有没有时间，我请他喝咖啡。”蔡致良道：“周末也可以，我记得，李先生组织的酒会不就在丽晶酒店吗？”
    很快，韦敏过来告诉他，伯恩斯下午有空，蔡致良遂将他约在赵志强的咖啡馆，看来伯恩斯是着急了，或许丽晶酒店并不愁卖，但是合适的买家并不容易，就像之前的日本ELE公司的高桥治则，在蔡致良的帮助下，得到的一手资料太多，发现也不是那么回事，高桥治则的资金大都被套牢在了股市和楼市。
    而丽晶酒店一旦被ELE公司收购，未来的命运，就看高桥治则如何选择，是选择老本行，那就必然会抛弃丽晶酒店，这种可能性更高。
    今晚本是要去霍家吃饭，李月婷昨天就通知他们了，蔡致良遂打电话告知霍昕昕下午同伯恩斯会面的事情，让她先去拿礼物，而后在太古广场会合，顺便跟李月婷说一声，他们大概会晚点到。

 第316章 亚洲证券的主意

    经过近三年的发展，赵志强的咖啡连锁店算是初具规模，也变得精致许多，明潮大厦附近就有一个，蔡致良就约在那里，预定了一个安静的雅座。
    整个下午，蔡致良都在听取金河证券楚天行的汇报，原本就动作频频的金河证券，近期又开始打亚洲证券的主意。
    在香港极富盛名的“传奇医生”韦理，也是刘鸾雄私有化华人置业最大的障碍，最近准备金盆洗手，出售名下最大的资产——亚洲证券。
    亚洲证券如今已然是香港市值最高的证券公司，即便是新鸿基证券，被认为最大的证券公司，大多是轻资产，不过十多亿的市值，而已经显示出猎鹰潜质的百富勤公司，如今亦不过20亿。
    只是，亚洲证券与其说是一家证券公司，不如说是一家地产公司，毕竟其八成以上资产，七成以上利润都来自于地产业务，这也是其市值比较高的缘故。
    说起亚洲证券的历史，就得从其前身，本就是一家物业公司——伊人置业，这是一家规模非常小的上市公司，其时不过几百万港币，被韦理收购之后，注入了亚洲国际公司的资产，完成了借壳上市过程。作为资本运作的老手，从公司的名字就可以看出，韦理的目的是建立亚洲一流的证券公司，在资本的世界中纵横捭阖。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韦理的如意算盘在1987年股灾前后给打砸了，不得不全面收购华光地产，再加上华人置业三成的股份，以至于亚洲证券几乎就成为一家地产公司。
    此事说来话长，股灾之前，香港股市正处于上升大浪，牛气冲天，华光地产的股价已飙升至每股2.275港元水平。而根据韦理与赵氏家族早先达成的协议，通过亚洲证券以每股1.65港元购入大量股份，相当有利。亚洲证券持有华光地产的股权超过35%，需要向全体股东提出全面收内建议，亦仅属形式上的需要。因为当时华光的股价已高出收购价每股1.8港元，自然无人愿意接受收购。在这种形势下，亚洲证券根本不必作任何财务安排，只是静候收购文件发出和收购期的结束而已。
    人算不如天算，谁料收购文件尚未发出，10月全球股灾骤然降临，华光地产股价已锐挫到每股1.28港元的低价。根据收购及合并守则，亚洲证券必须以过去六个月的最高价每股1.8港元收购。形势如此，亚洲只有急忙安排财务，应付收购所需。结果，亚洲证券购入华光地产90%以上股权，根据公司法进行强制性收购，上市14年之久的华光地产，终因易主而私有化，成为亚洲证券的全资附属公司。
    祸福总是相依相随，近两年房地产市场的高速增长，亚洲证券反而因祸得福，凭借着华光地产的优质物业，攫取了大量的利益。
    同亚洲证券一样，近半年以来，金河证券通过启明证券这个外壳，四处出击，通过发行新股、供股、配股集资等各种手段，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膨胀，地产和物业同样占据了较高的比列，毕竟如今香港的现状，地产业的利润实在是太惊人了，股灾以来，房价以每年20%高速增长。
    这种结果，资产迅速升高，却同当初金河证券的市场定位出现了较大偏差，也不是蔡致良矫情，地产生意已经够多了，虽然好像仅有天门置业一家公司，但是隐藏在金河投资，东方集团名下的地产价值已经十分可观了，而且今年审计的时候，明秀报社、恒隆银行或多或少都购买了不少物业，东来贸易行甚至已经购置了两家空壳公司，正在计划添置重资产。
    不过，也就这样吧，总不能跟港币过不去，况且亚洲证券的资产相当优质，蔡致良看看时间，已经过4点半了，遂结束了今天的汇报，让楚天行放手去做。
    “先生，您现在需要点餐吗？”
    “我约了人，请……”蔡致良赶到的时候，伯恩斯还没有到，听到服务员的礼貌用语，本想说等等，却发现声音有些熟悉，一回头，便看见邓小雅娇小的身体包括在肥大的工作服之中。
    或许也不能用肥大来形容，只是邓小雅年纪还小，不知道套了一件谁的衣服。
    “嘻嘻……”眼见被发现了，邓小雅嬉笑着，坐在蔡致良对面，问道：“你在等谁呀，未来的表嫂吗，听说你们给我买了礼物？”
    “明天会送到外公那里。”礼物都是霍昕昕挑选的，邓小雅与蔡美芝等人的是一样的，而赵志强同蔡致宁一样，是一辆跑车。蔡致良随口问道：“你和谁一起过来的？”
    “表哥开车带我来的。”邓小雅说的表哥自然是赵志强，随后向蔡致良推荐好吃的菜品，道：“我给你拿一些炸鸡柳吧，可好吃了。”
    “那是你自己喜欢吃吧。”赵志强将咖啡放在桌子上，摸了摸邓小雅的头，道：“期末考完了，就知道四处疯，小姑给她报了一个钢琴班，我现在每天上午接她去学钢琴。”
    说着，赵志强也看着邓小雅宽大的工作服，笑道：“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的工作服，赶紧脱下来。”
    “不要，不要脱……”邓小雅挣扎着，道：“难道你们不喜欢吃吗，吴师傅的收益可棒了。”
    “穿着就穿着，你站好了。”赵志强拉住邓小雅，生怕她摔倒，道：“你今天已经吃了不少了。”
    “哼……”邓小雅轻哼一声，作为回应。
    “期末考的怎么样？”蔡致良搅拌着咖啡，随口问了一句。
    “不知道呢。”邓小雅凑到蔡致良旁边，问道：“表哥，我的礼物也是一辆汽车吗？”
    蔡致良有些好笑，道：“你会开吗？”
    “我长大以后可以开啊。”邓小雅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就等你长大了，再来跟我说。”蔡致良道：“等你大学毕业，出来做事的时候，送你一辆更好的。”
    邓小雅眼睛一亮，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拉钩。”
    赵志强道：“表哥，你晚上约了谁，要在这里吃饭吗？”
    “不了……”蔡致良摆手，道：“是一个朋友，我谈完就走，晚上还要去一趟浅水湾。你送小雅回去吧，不用等我。”
    “你去浅水湾做什么呀？”邓小雅好奇地又加了一句：“咖啡好喝吗？”
    “回家啊。”蔡致良笑道：“有些苦，小孩子不要喝咖啡，晚上睡不着的。”
    “你家不是在石澳那边吗，我可不是小孩子，你骗不到我的。”邓小雅抿着嘴，很不高兴，她回港快两年了，自然知道石澳和浅水湾不是一个地方。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我家以前就在浅水湾，偶尔住几天。”蔡致良解释了一句，道：“我之前送你的公仔，不就是在浅水湾的家里吗？”
    “是吗？”四年前的事情，邓小雅已经没有太多的印象了，只记得陪伴她很长时间的公仔。
    很快，伯恩斯在韦敏的引领下走过来，邓小雅也被赵志强带走了。

 第317章 喝咖啡

    罗伯特?伯恩斯走进咖啡店，远远看见蔡致良，心里却是暗叹一声，曾几何时，凭借着丽晶酒店这块响当当的招牌，自己牢牢占据着主动权，转瞬间主宾就换了位置，从什么时候就变了呢，大概是从金河投资入主华美达开始的吧。
    年轻时候，罗伯特?伯恩斯辗转于华尔道夫，喜来登、希尔顿酒店，积累了丰富的酒店管理经验之后，高层的管理岗位已经无法满足他那勃勃雄心。步入不惑之年不久，他选择了同日本东急集团合作，联合成立了丽晶（Regent）酒店集团这一全新的奢华酒店品牌，而此时的亚洲并未诞生享誉全球的奢华酒店品牌。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1976年，罗伯特?伯恩斯与新世界集团达成协议，计划合力在香港打造一间拥有全香港最强海景的奢华酒店，在双方共同的蓝图里，这间酒店将成为香港乃至亚洲的奢华酒店代表作。这个代表作就是1981年开业的香港丽晶酒店，这间酒店奠定了丽晶的品牌高度，一度摘得多家评选机构“全球最佳酒店”的殊荣。
    丽晶酒店集团由此被推上世界舞台，开始向全球进军，一度成为八九十年代的奢华酒店品牌的强势领跑者。
    八十年代中期，在面临联合航空收购时，不服老的罗伯特?伯恩斯并没有选择功成身退，并行使优先承购权买下了两位合伙人的股份，阻止了美联航对丽晶的控制。但他终究还是跑不赢时间，等他觉得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选择了日本ELE公司，而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值得称道的选择。
    金河投资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自从其收购华美达酒店之后，对丽晶酒店不是那么热心了，与其谈判的对象也变成了华美达酒店集团的代表，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比他孙女也大不了几岁，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有能力掌舵丽晶酒店这艘巨轮吗。
    而另一方面，同样作为酒店集团，丽晶酒店被华美达收购之后，还能够作为一个独立品牌而存在吗，会不会在收购之后被雪藏，都是他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不然的话又何必这么麻烦，无论是日本ELE，还是华美达，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好，伯恩斯先生。”蔡致良率先开口，毕竟在这里见到伯恩斯，还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正应了那句老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名往，罗伯特?伯恩斯在商业上的巨大成功，让他开始追逐身后之名，毕竟人的一生是短暂的，而丽晶酒店的奢华品质却可以永久地传承下去，而在未来很多年以后，只要提及丽晶酒店的奢华，就不得不说起创造这个品牌的罗伯特?伯恩斯。
    人往往都是这样，总能在不经意处发现在意的东西，而等他在意之后，便开始变得执着起来，说到底，一生的心血凝聚啊。
    “蔡先生，好久不见。”伯恩斯却是皱皱眉头，打量着下四周的环境，虽然已经有了较大的进步，但是相较于丽晶酒店内的咖啡厅，还是有巨大的差距。
    这也没办法，毕竟两者没有可比性，面向的客户群体是不一样的，要真是按照丽晶酒店的布置，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蔡致良解释道：“这是我表弟的咖啡店，请坐。”
    “无糖，谢谢。”伯恩斯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前些天，我住在比弗利山的丽晶酒店，弗朗斯先生制作的咖啡，令人回味。”蔡致良赞叹了一句，那毕竟是现磨的哥伦比亚咖啡豆，道：“这里可比不了。”
    “这是弗朗斯作为咖啡师的荣幸。”伯恩斯回忆道：“当时在洛杉矶建设这座丽晶酒店的时候，乔治亲自面试，最终在23为咖啡师之中选择了弗朗斯，他的手艺确实值得赞美，我每次前往洛杉矶，都要喝一杯的。”
    乔治?拉斐尔，就是伯恩斯当年的两个合伙人之一，在离开丽晶酒店之后，创办了拉斐尔精品酒店。
    蔡致良道：“精益求精的品质，难怪丽晶酒店能在《悦游》组织的全球最奢华酒店集团的评选中，一举夺魁。”
    《悦游》是美国是康泰纳仕集团旗下的高端旅游杂志，以“旅行的真谛”为宗旨，凭借着康泰纳仕集团在全球的影响力与自身的卓越品质，一年一度的金榜，正逐渐成为旅游行业的全球性权威名单。而在去年奢华酒店金榜上，丽晶酒店集团排名最高。
    丽晶酒店的奢华品质能够独领风骚，是伯恩斯最自豪的事情，也是他一生之追求所。蔡致良的赞美，让双方之间的谈话融洽了许多，却也总不可避免的谈到丽晶酒店未来的归属。
    “在华美达酒店集团未来的规划中，丽晶酒店如何定位呢？”问出之后，伯恩斯暗自叹息，如果年初，甚至更早的时间点答应蔡致良的收购，是不是就该由丽晶酒店来收购华美达酒店了呢，也就不会有如今的纠结。
    “丽晶酒店在豪华酒店领域的地位，有助于提升华美达酒店的品质，与其中高端品牌的定位，形成良性互补，对于庞大的全球市场来说，仅仅一个复兴酒店是远远不够的。再者，华美达还将布局经济型酒店，汽车旅馆市场。”
    这些作为收购计划的一部分，早已经交到伯恩斯的手里，前些天霍昕昕同伯恩斯见面的时候，也已经提过了。
    蔡致良今日再次重申：“霍小姐的话，作为华美达酒店集团未来发展规划不会改变，丽晶酒店也将作为一个高端奢华品牌独立经营，不会被雪藏，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承诺总是聊胜于无的，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的那么准呢，却总比没有强吧。而关于如何保证这个承诺，那就是威廉姆斯的事情了，毕竟有时候暴露外行，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情，所以值此这种关键时刻，这种比较专业的话题，还是交由华美达酒店的首席执行官来做比较好，丽晶酒店终究还是能够极大的提升华美达酒店集团的品质。
    “据我所知，华美达酒店的境遇似乎不太好？”
    “华美达酒店的首席执行官约翰逊后天来港。”蔡致良道：“房地产周期性转弱，很快就会过去，华美达酒店的境况近期会有所变化，且拭目以待。”
    底牌被掀掉之后，伯恩斯是有些患得患失的，无论怎么看，日本ELE与华美达酒店似乎都不尽如人意。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在去年北美房地产暴跌的情势下接手华美达酒店，是承担了巨大风险的，所以不用怀疑我的诚意，如同您当年创建丽晶酒店一般，有信心和决心，在全球酒店业占有一席之地。”
    喝完一杯咖啡之后，蔡致良与罗伯特?伯恩斯便离开了，好事多磨，从第一次提出收购丽晶酒店，已经过去一年半的时间，也不介意再等上一等的。
    与赵志强告别，吴凯开车送蔡致良去太古广场与霍昕昕会合。
    “跟伯恩斯谈的怎么样？”霍昕昕说起来就来气，这不明摆着看不上自己吗。
    “外甥打灯笼，照旧。”
    “你也没能说服他吗？”
    “谈了这么久，双方的意图和底牌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如果伯恩斯有意，早就有决定了。”蔡致良道：“如今不外乎高桥治则得到消息，伯恩斯在调查ELE集团，结果对其收购丽晶酒店不利，这才有些迫不及待。伯恩斯还在权衡利弊，在没有第三家公司出现之前，时间对我们是有利的，高桥的资金也不算充裕。”
    “伯恩斯的那些调查，是你做了手脚？”霍昕昕疑问道。
    “原本是有这方面的计划，只是ELE公司的财务状况比我预计的还要糟糕，倒是省了不少事。”
    不过，ELE公司目前终究握有丽晶酒店3成的股份，未来有可能成为一件麻烦事。
    蔡致良问道：“选的什么礼物？”
    “鹿茸，西洋参，阿胶……”霍昕昕挑选的，都是一些补品，道：“华美达的资金也不富裕。”
    “扩股就是了。”在金融、贸易、娱乐等产业走上正轨之后，华美达将是蔡致良年后重点关注的对象，道：“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是时候整顿一下华美达的业务，董事会的那些董事职位也该换人了。”
    近几天，蔡致良来浅水湾的次数比较多，天行投资公司的债务危机也已经按照韦敏的建议，得到妥善解决。但是在目前的状况下，韦敏所做的财务分析，天行投资公司还能维持多久，都是一个问题，蔡致良所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投资建议，以期尽快度过危机。

 第318章 恒昌

    芙蓉帐暖。
    蔡致良艰难地睁开眼睛，虽然如今有任性的权利，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但是今天却是不行，同中信泰富的荣先生约在9点见面。
    “几点了？”霍昕昕拉了拉被子，娇吟了一声。
    “还早，你睡你的。”
    “不能睡了，约翰逊上午到，不好让领导久等。”话虽如此，霍昕昕却是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蜷曲着身体，继续沉睡。
    吴凯已经候着了，蔡致良赶到文华东方酒店没多久，荣智建就到了。
    “香港近期发生了一件大事，你最近一直在欧美，不知道听说没有？”
    近期发生的大事很多，就是不清楚荣智建指的是哪一件，所以蔡致良静等下文。卖了一个关子之后，荣智建道：“何善衡先生年事已高，正在为恒昌寻找合适的买家。”
    恒昌企业，曾经是华资第一大商行，这个名字来自于旗下的两家公司，一个是恒生银行，也就是蔡明潮曾经做事的银行，另一个是大昌贸易行。
    六十年代中期，香港爆发空前的银行挤提风潮，受此冲击，恒昌被迫将恒生银行51%股权售予汇丰银行，以取得汇丰银行的注资和支持，渡过危机。自此，恒昌企业的主要资产便剩下大昌贸易行的全部权益。而20世纪90年代初，大昌贸易行已成为一家规模庞大的贸易公司，员工数目达5000余人，购销网络遍及全球各地。
    去年，恒昌公司的营业额为103亿港元，纯利为10.44亿港元，傲视一方。
    “周大福郑先生与人合资收购恒昌企业，我也有所耳闻。”
    作为竞争对手，蔡致良自然是听说过的，葛瑞德也一度打过恒昌企业的主意，但是一来大昌贸易行与东来贸易行的业务重合度较高，全面收购并不符合东来贸易行的利益，二来得到的反馈并不好，遂只是让葛瑞德关注，后来听说双方基本就收购恒昌达成一致，就没再过问，现在听荣智建再次提及，问道：“怎么，中信泰富也有兴趣？”
    去年秋天的时候，代表郑裕彤家族利益的私人公司周大福企业，与代表林氏昆仲的百宁顺，以及徐展堂的北海实业，合组备怡有限公司，以用于全面收购恒昌企业，各占的比例分别是6510%。
    “早在元旦之前，备怡公司就已经同恒昌公司股东达成协议，以54.1亿港元的价格收购恒昌企业全部股权。”
    荣智建没有表明自己的意图，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的事实。
    “这倒是出人意料，只不过以恒昌公司的价值，可是远远超过这个数字的。”虽然只是葛瑞德很粗略的估计，包括恒昌大厦在内，恒昌公司所持有的物业价值，恐怕都不止这个数字。
    “何先生与梁先生都是重感情的人，现在老了，就比较念旧。恒昌企业的400多个股东中，不是他们的亲戚，就是多年的好友，要么是忠心的下属。就算出售恒昌，也希望这些随他们一起打天下的员工有个好归宿。而另一方面，恒昌企业是他们近半个世纪的功业，希望可以继承维系下去，这也是人之常情。”
    荣智建继续道：“所以，何先生就有意邀请老朋友来收购将恒昌，就像当初广生行一般。郑先生与何先生的交情，你想必也听说过，百宁顺的林氏兄弟本就是恒昌公司创始人之一，林炳炎的儿子，又是何先生的谊子，也算是继承人，便促成了这次交易。”
    郑玉彤与何善衡自然是老交情了，郑玉彤一直担任恒生银行董事，而何善衡曾经出任新世界发展主席，现在依旧是新世界发展集团董事。
    老朋友，谊子，这已经是血缘之外，最亲近的关系了，而无论是中心泰富，亦或是金河投资，可就没有这层关系，只能望而兴叹了。但是现如今荣智建再次提及，必然事情有了变化，蔡致良不清楚内幕，只能安心做一个捧哏。
    “难道现在又起了什么变故？”
    “是啊，备怡公司出了昏招，前功尽弃，哈哈……”
    荣智建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如果备怡公司不出昏招的话，哪儿来其他公司的机会，道：“前些天，周大福企业、百宁顺及北海实业等公开发表声明，表示收购成功后会将恒昌企业“拆骨”。具体情况是，郑氏家族私人公司周大福企业将获得恒昌名下的地产物业，林氏家族将继承其汽车代理销售业务，而徐展堂则分得大昌名下的粮油代理权。据我所知，何先生已经辞去新世界发展集团董事的职位。”
    “这确实是个昏招。”蔡致良表示认同，即便是要拆骨，也不要这么着急，可以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啊，瞧着荣智建的态度，明显还有下文。
    “可不是吗？恒昌企业能有今天的成就，何先生倾注了他们半个世界的心血，现在友情价出售，本就是希望恒昌继续经营下去。”荣智建道：“更何况，一旦拆骨，这么多年的老部下又该如何安置。”
    “怎么会出这种昏招？”即便是林氏昆仲与徐展堂经验不足，郑玉彤可是老江湖了，蔡致良有些诧异，道：“郑先生的经营策略，我也有所耳闻，周大福企业有很多拿40年服务奖牌的老人，郑先生乃是最具人情味的老板。”
    “郑先生可能不会犯这种失误，但现在是少帅当家了。谁知道呢，反正事已至此。”荣智建道：“林氏昆仲还是何先生的谊子，难道也不清楚老先生的意思吗，不也动了拆骨的念头。”
    这是恒昌企业的家务事，真的是事已至此，就没有追究下去的必要了，蔡致良也清楚了荣智建的想法，静等下文。
    “我之前就同你说过，中信的发展遇到了瓶颈，需要恒昌公司这个机会，成为一家多元化发展的综合企业集团。”
    荣智建道：“蔡先生，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荣先生客气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
    简单整几条生产线是无关大雅的，但是说实话，如果中信收购恒昌公司的话，就如荣智建所形容的，中信泰富将由目前一间控股为主、地产为次的小型多元化公司，迈向一家洋行式的多元化跨国企业，从而成为东来贸易行最为强劲的对手。
    虽然古语有云，内无法家拂士，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但是蔡致良还是认为应该将危险消除于萌芽状态为好。
    而另一方面，荣智建今日来拜会，也不仅仅是讲故事的，还说的这么详细，试想一下，东来贸易行收购恒昌企业之后，多半也是要拆骨的，以便于将两家的业务整合在一起，这自然是以东来贸易行为主。
    “我已经联络了长江实业，嘉里集团，百富勤，还有何厚强先生，一同合资收购恒昌公司。”
    联合这些财团和有庞大影响力的社会名流，自然是减小收购的阻力，也能够劝阻一些可能的对手。当然，合资公司自然是由中信泰富占大头。
    东来贸易行可能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荣智建也清楚这一点，也是今天的目的，说服蔡致良退出这场可能的竞购。
    “我个人非常希望金河投资能够加入，如果同备怡公司形成对峙局面，此次收购可能涉及70亿，乃至80亿的资金，需要恒隆银行帮忙筹措。”
    “金河投资很乐意加盟。”话说到这个份上，蔡致良就没有拒绝的必要了，伸手道：“预祝此次收购成功。”
    荣智建伸手相握，道：“谢谢。”
    随后两人谈了合资公司的股权分配等大致框架，中信泰富至少持股35%以上，这也是触发全面收购点，而金河投资的入股，最高不超过所有股本的20%。
    至于更具体的内容，将有下面专业的人士去谈，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第319章 铁矿石黄了

    随着港城土地和房产越来越集中于少数寡头公司之手，信达行再也难以复制利达行的奇迹，能够短短数年之内，便成为第一大租赁公司。
    更何况，如今的利达行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很快就会泯然众矣，注定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天门置业正逐渐成为少数这样的寡头公司，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从怡和的两栋大厦，年初的奔达国际，如今的信达行。
    都是金河投资旗下的公司，经过数月的准备，天门置业并购信达行的进程波澜不惊。蔡致良出席了天门置业的董事会议，为这次左手倒右手的收购划上了句号。也在这次会议上，郑一鸣发出豪言，未来五年要筹集200亿港币，用来投资地产，成为同四大洋行一个量级的存在。
    一个半世纪以来，四大洋行逐渐成为一个度量，来衡量一家公司成功与否。从长江实业收购和记黄埔，会德丰收购九龙仓，一直是华资企业奋进的目标，如今也成为郑一鸣与天门置业的目标。
    如今的天门置业，在消化掉奔达国际的资产之后，市值逼近90亿，在恒生指数成分股中，能排进前20名。
    午餐的时候，蔡致良跟郑一鸣说起恒昌公司可能易主的事情，还有同中信泰富的荣先生达成的协议。
    “那真是可惜了，恒昌公司可是有不少优质资产。”
    郑一鸣对恒昌公司说不上熟悉，却也谈不上陌生，道：“蔡先生，我认为天门置业可以联合东来贸易行，共同收购恒昌公司。”
    “那还不如由东来贸易行单独收购呢。”天门置业与东来贸易行合资收购恒昌公司，岂不就是等同于告诉恒昌公司的股东们，他们收购成功之后必然会进行拆骨处理。
    “这倒也是。”郑一鸣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只是有些可惜那些物业，道：“早知如此，就应该提前做些准备，至少同恒昌公司的股东们搞好关系。”
    “临时抱佛脚罢了，又哪里来得及。”蔡致良笑道：“总归是得到消息太晚了。”
    即便是得到消息早，也没有用，关键是他们之间远远达不到那个交情。以目前天门置业同郑家与新世界发展集团的合作关系，说不定天门置业已经加入备怡公司，同样没用。
    金河投资崛起的太快，好处就是没有什么历史遗留问题，坏处就是同这些老牌的家族没有什么交情，以至于在类似收购中无能下手。这类老牌公司虽然不多，像恒昌公司，广生行，却无一例外都拥有优质的物业，往往还占据着最好的地段。
    “如此一来，以中信泰富的人脉，加上恒昌公司的平台，将会成为东来贸易行最强大的对手。”郑一鸣很快意识到这一点，东来贸易行如何在短短三年的时间中，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他最清楚不过了。
    “没有恒昌，也会有其他贸易公司的，这是对东来贸易行的考验，正好可以验证一些近两年的成果。”
    当然，更重要的是，考验葛瑞德以及东来贸易行高层的应对能力。
    蔡致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澳洲那边现在什么情况，那个庞雅伦怎么一回去就没有动静了？”
    当初收购奔达国际的时候，就同庞雅伦达成协议，合伙做铁矿石的生意，随后双方在澳大利亚注册了一家公司，计划注资3亿美元，金河投资，天门置业与奔达集团分别占有4030%的股权。
    沃尔斯矿业公司成立之后，金河投资先期汇入100万美元，开始澳大利亚铁矿石市场的前期调查。不过，之后蔡致良往来于北美与香港两地，此事便由郑一鸣处理，也就没怎么过问。
    “又不是他自己的钱，怎么可能没有动静，庞雅伦能折腾的很。”
    郑一鸣道：“前期做了澳大利亚铁矿石资源的调查报告，当时的计划是，委托一家勘探公司，在皮尔巴拉地区进行铁矿石勘探。庞雅伦找了一家勘探公司，转过身来，就同我讲，他能联系到一家矿业公司，因为近几年全球铁矿市场不景气，计划出售。我一想，如果价格合适，收购一家成熟的矿业公司，也是一个办法，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初涉入这个行业的公司。”
    蔡致良点点头，所谓万事开头难，这算是一个较快的切入点。
    “庞雅伦自作聪明，以为随便推荐一个矿业公司，相对于市场价再优惠一些，我们就会占这种小便宜。”
    郑一鸣冷笑一声，道：“收到庞雅伦推荐和报价，我另外委托花旗银行做了一番调查，这个公司是真的，矿山也是有的，只不过已经快成为一座废矿，正在寻找愿意接手的公司。”
    “奔达集团现在什么状况，还能不能合作？”当初奔达集团出售奔达国际的资产，本就是因为出现财务危机。
    “我12月初去了一趟悉尼，准备跟庞雅伦面对面地谈一谈，你猜他怎么说？”
    郑一鸣自然不会等蔡致良的回应，道：“庞雅伦先是说自己不知情，推说朋友推荐的，后来有同我扯起悉尼的房地产，还问我有没有兴趣投资。至于奔达集团的财务状况，去年金河投资为其在高盛银行担保了一笔授信，也让我们对奔达集团的业务有了一些了解。鉴于全球经济不景气，奔达集团的财务状况没有什么起色，依旧十分糟糕。”
    “去年出售奔达国际，三十亿的资金，财务应该有所缓和呀。”在蔡致良看来，这是三十亿的资金，即便是奔达集团曾经濒临破产，三十亿的资金，怎么也应该缓过来了，至少也能缓个三年五载。
    “可能这就是道德经所说的，福兮祸之所伏。有这三十亿，再加上高盛银行的授信，去年五月，庞雅伦或许认为日本的危机已经过去，泡沫戳破，仍然大有可为，便豪赌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日本经济再次大溃，郑一鸣道：“至去年年底，日本市场有所回暖，自认为有了底气，借铁矿石之事，希望我们延长授信担保。”
    “你同意了？”蔡致良问道。
    “自然没有。”蔡致良道：“去年以来，奔达集团的业务一直在收缩，其主要资产经高盛银行审计，是日本、澳大利亚以及北美的物业，其他业务像汽车、电器的销售代理，粮油食品加工、零售，短期内的利润已经不足以维持运转，金河投资和天门置业可不能陷进去。”
    蔡致良道：“那份审计报告还在吗，改天拿给我看看。”
    “日本的房地产市场要回暖了？”郑一鸣疑问了一下，又自问自答道：“不应该啊，前几天遇到天行，日本自去年初以来，从融资端收紧流入楼市的资金，并辅以高额房地产税收、土地税收，还是暂时观望一段时间为好。”
    “日本的房地产市场刚入秋，很快就会进入寒冬，离春天还早着呢，北美也一样。这个庞雅伦，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啊。”
    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道：“天门置业向外扩张，奔达集团就是一个理想的目标，日本会继续崩溃，庞雅伦既然想让我们给他担保，那就如他所愿，届时再连本带利地拿回来。”
    “眼下日本市场转暖，奔达集团还是有一些值得投资的资产。”郑一鸣点头，问道：“那铁矿石怎么办？”
    “那就先缓一缓。”蔡致良自也不会放弃，道：“澳洲的情况，再调查调查，总会有机会的。”
    “行。”郑一鸣道：“听说金河投资在智利投资了一家矿业公司，将奔达集团剔除出去后，是不是引进这家专业的矿业公司。”
    “看看情况吧，那是一家铜矿开采公司，暂时就不要参与了。”
    同郑一鸣用过午餐，蔡致良便返回了明潮大厦。

 第320章 马来二十年

    下午两点，柳正阳准时抵达明潮大厦，与他一同前来的，马来西亚诚德贸易公司的控股集团，连山集团的祁严振。
    当初柳正阳不愿意进入东来贸易行做事，而是选择了海外工程领域，从而诞生了亨达工程公司。
    可惜，这个工程并不好做，在钾肥厂一期工程交付使用之后，亨达工程公司并没有新的工程项目落地，而在柳正阳计划中的二期工程启动之前，不得不做起了老本行，在熟悉的贸易领域，向马来西亚出口柴油发电机，诚德贸易就是合作方，这也是去年亨达工程公司大部分利润的来源。
    随着东南亚近二十年的经济发展，面临这一个问题，这也是所有发展中国家必然遭遇的发展难题，就是缺电，以至于小型的柴油发电机大行其道，需求量十分旺盛，而另一方面，马来西亚是不缺石油的。
    亨达公司业务的转变无可厚非，是值得肯定的，但是在东来贸易行看来，这就是柳正阳和亨达工程公司捞过界了，抢走了本属于东来贸易行的业务，这在当初合并的时候就已经确定的事实。
    韦敏对亨达工程公司的审计结束之后，蔡致良回港没两天，葛瑞德便到明潮大厦说明此事，柳正阳的低价竞争严重损害了东来贸易行的利益，以及并且很大度地表示，鉴于亨达公司的现状，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自下月开始，亨达公司必须停止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专注于工程领域。
    而柳正阳没有否认，也没法否认，只是表示，第一，公司要生存，临时的无奈之举；第二，便是表达了对东来贸易行的不满，因为在大陆投资的火力发电厂，涉及污水处理的系统工程，宁愿交给新加坡的同行，也不允许亨达工程公司参与其中。
    今天来明潮大厦拜访的祁严振，也不仅仅只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正相反，祁严振所控制的连山集团曾经是马来有数的财团，据他那位四叔公介绍，当年祁氏家族在马来西亚华人中，也是仅次于世界糖王的存在，可惜二十年过去，现在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如今又加冕酒店大王的世界糖王了。
    而这段历史，或者说是这个遭遇，在马来是普遍现象，也是二十多年以来华人在马来的社会地位变迁的一个缩影。
    连山集团，同祁严振的姓氏联系在一起，总会让人联想起祁连山，而实际上，连山集团同祁连山没有什么关系，而是连山集团的创始人祁耀芳，也就是祁严振份父亲，当年还是个落魄搬运工的时候，受过高人指点，而当时这位高人手里拿着的，正是一本《连山》，所以时来运转之后，创办了连山集团，横跨地产，零售，采矿，化工，橡胶等诸多领域。
    年初，蔡致良计划去马来一行的时候，蔡康当时就说过连山集团，还给他传真过来一份华人企业名录，介绍一些华资大企业的历史以及近况。
    贸易公司只是连山集团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业务，基本不会引起祁严振的任何重视，但凡事总有例外。近几年马来经济不佳，内部投资意愿非常之低，无论是政府还是企业，祁严振此次来港，是为了融资而来，已经相继拜访了百富勤，新鸿基证券，嘉里集团。
    “蔡先生，这位是马来西亚连山集团董事长祁严振先生。”在明潮大厦顶层的会客室，柳正阳为会面的双方做介绍，道：“祁先生，这是我们金河投资的董事长蔡致良先生。”
    “你好，祁先生……”作为主人，蔡致良先开口，说了些“欢迎”之类的客套话。
    “下午好，蔡先生……”顺着话语，祁严振说了几句恭维的术语。
    接着蔡致良和祁严振相互为对方介绍了一番参与今日会见的重要成员，而蔡致良一方，除了柳正阳，还有就是韦敏与已经入职东来贸易行的何俊安。
    “说起来也是缘分，早在去年初的时候，就听说过连山集团。”蔡致良说道：“本计划到马来西亚考察几个投资项目，听康泰集团的蔡总裁提及，连山集团是马来最大的华资集团，可惜最后未能成行。”
    “蔡老先生谬赞了。”自家了解自家事，所谓最大的华资集团的称谓，早已经不属于连山集团了，祁严振摆摆手，想起蔡致良也姓蔡，问道：“冒昧问一下，你同康泰的蔡老先生是……”
    “我爷爷行三，蔡总裁行四，是同祖父的堂兄弟。”礼法上是这样的，蔡致良道：“近些年，康泰集团北上投资，同金河投资的往来比较多。”
    “若蔡先生去马来，欢迎到连山集团做客。”
    近些年以来，同样执行北进的的策略，连山集团就明显不如康泰集团，说到底也是康泰集团船小好调头，态度比较坚决而已，没有连山集团的患得患失。
    而祁严振现下将之归结为金河投资的缘故，道：“我同蔡老先生仅有数面之缘，不过，同他的女婿，康泰粮油食品公司联合主席庞松比较熟悉，昨天还在香格里拉酒店碰过面。”
    康泰粮油食品公司是康泰集团的主业，由庞松出任董事会主席。同为马来西亚富豪，无论是庞松，还是祁严振，都格外青睐于香格里拉酒店。
    “去年，我大多时间都在北美，倒是许久未见了，康泰集团来港上市，想来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吧。”
    北进策略大获成功，康泰集团在港上市的条件已经成熟，并于去年启动这个计划，而金河证券和恒隆银行将作为承销商。寒暄了几句之后，从庞松谈到康泰集团在港上市，话题越来越偏，越发同今天的主题没有了关联。
    “说来惭愧，从先父手里接过连山集团的时候，并不逊于郭氏兄弟和嘉里集团，现在却是不能比啊。”
    去年，郭糖王以15亿美元的财富，再次加冕马来西亚的首富的宝座，早已将祁氏家族和连山集团远远甩在身后。蔡康早先也说过，五六十年代的连山集团，是比嘉里集团更成功的企业，但是六十年代之后，形势迅速发生逆转，已经不足嘉里集团的一半，而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就是马来西亚于六十年代开始实行的新经济政策，可以说是形势使然，也可以体现出一个财团掌舵人的长远眼光。
    新经济政策起始于1970年，但是从更早的六十年代就已经开始酝酿。马拉西亚独立之后，照搬了英国的议会制，基本上形成由马来人和华人共治的局面，初期还比较和谐，很快就出现了变化。
    为巩固统治基础，并达到独掌权柄目的，巫统借口华人仅以32%的人口，却占据了将近六成的财富，遂策划了一系列的事件，最终以发动五一三全国骚乱为标志，接管了马来政权，开始推行新经济政策。
    而关于华人财富的问题，说起来也比较复杂，一来基于华人勤劳致富的本能，二来是便是由于英国殖民者一贯的思路，通过扶植华人来压制人口占多数的马来族，以达到平衡局面的目的。
    但是也没有巫统说的那么夸张，因为华人所谓的财富，相当一部分并不属于华人，而是属于那些以英国人为首的外国投资者，只是交由华人管理而已。
    马来西亚新经济政策，也称作“原住民优先政策”，目的是进行有利于马来人的财富重新分配，手段就是剥夺华人的利益，其内容和和实施过程远远超出经济政策的范畴，涉及教育，文化，宗教等诸多领域。
    代表华人利益的马华公会，即便是加入巫统组织的国阵，依旧被巫统夺去对财政部，贸易部和工业部的控制权，最终变成可有可无的摆设。根据近年来的统计，华人以三成的人口占比，仅仅只有两成的投票。
    政治领域的弱势，最终也体现在经济方面的不断衰弱。
    面对新经济政策来时汹汹，华人有两种应对之策，一种就是到海外发展，而另一种便是引入巫统和政府高层作为股东，建立“阿里——巴巴”式的合资企业。
    这两种策略，前一种以郭氏兄弟和嘉里集团为代表，以损失一半财富的代价，据江湖传言，这笔最终不知去向的资金高达2000万美元，开启海外投资的步伐。
    也就造成的如今的怪异的局面，虽然郭鹤年是马来首富，但是大部分资产却是在新加坡和香港，其本人也长年住在香港，也是其前几年得以入手无线台三成股份的缘故。
    另一种策略便是以祁严振与连山集团为代表了。新经济政策开始推行之际，连山集团的掌舵人还是祁严振的父亲，祁耀芳已经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创建连山集团的闯劲，选择了留守，这也是大多数华资企业的选择。
    但是，随着新经济政策的推进，传统建筑业，零售业，交通运输业迅速受到冲击，而航空航运，伐木业，橡胶，加油站等行业仅仅允许马来人进入，于是祁耀芳选择了化工业，这个相对有一定技术门槛的行业。
    马来西亚在推行新经济政策之后，初期促进经济发展，在消除贫困，缩小贫富差距方面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弊端很快显现，社会投资意愿降低，投资和组建的近千余家国营企业连年亏损，因为社会分配问题导致马来人与华人的矛盾不断被激化。
    但是这一切都被掩盖起来，因为自七十年代起，接连两次石油危机，马来西亚也因为石油出口赚取大量的外汇，也得益于自五六十年代以来的大环境，整个东亚、东南亚，以日本为引擎，经济快速发展。
    但是这种情况，在1985年发生了变化。
    为夺回不断萎缩的市场份额，沙特大规模增产，以至于油价闪崩，从30美元一桶的价格直接跌至13美元，受影响的不仅仅是苏联，马来西亚的GDP增长率也从前一年的7.6%，直接变为负增长。
    康泰集团的北进策略也成行于这一时期，很难说清楚当初到底是蔡劭联系的他们，还是蔡康主动联系的蔡家，毕竟随着十多年的发展，马来人积累了丰富的经商经验，类似“阿里——巴巴”式的企业越来越少，毕竟众乐乐不如独乐乐，社会矛盾加剧，华资企业的发展越来越困难。
    而在这二十年中，连山集团先是经历了股东的撤资，而后引入新的股东，后来随着祁耀芳的离世，因控制权的争夺而元气大伤。祁严振虽然最终艰难保住了连山集团，却早已经失去了发展的良机。单以资产而论，连山集团依旧是马来前十的财团，但论起未来的发展前景，并不见得比康泰集团更好，所以急需大笔资金的投入。
    而嘉里集团就不同了，当初果断跳出马来西亚的泥潭，赶上新加坡和香港发展的良机，如今早早布局大陆，即将收获改革开放所释放的巨大红利，就远不是连山集团所能相提并论的。
    “政府已经放开对外资和华人资本的限制，新经济政策也已经于去年就结束了。”
    经济陷入倒退的马来西亚，民怨沸腾，不仅华人对政府的不满情绪达到了危险的地步，就算是初期获得一定利益的大多数马来人也很不满，因为新经济政策所带来的大部分利益，被少数寡头所得，成为继英国人之后新的食利者阶层。
    如果按照二十年前的标准判断，新经济政策取得了辉煌的成果，贫困率与失业率大幅度下降，但是按照二十年后的今天的标准，贫困率与失业率与二十年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马来人的支持，是巫统执政的基础，已经到了很危险的经济，以至于不得不放弃对华人的限制，并于去年，官方正式宣布废止新经济政策。
    华人资本终归是世界上庞大的资本，据福布斯八十年代初统计，高达650亿美元之巨，是中国改革开放之际，其主要的资金来源，而马来华人资本是仅次于香港的。
    或许正是看中了这一点，面对经济发展的困境，巫统主席通过访华，寻求同华人的和解，逐步解除对华人资本的限制，以提高社会投资水平，
    当初不惜挑起马来人和华人之间的纷争，以推行新经济政策的宣言，获得议会中的多数席位，登上总理的宝座。而为了保住总理的宝座，消除民怨，又希望得到华人资本的支持。
    一个国家的发展，事关经济，却又无关经济。
    “祁先生，恕我直言，废止新经济政策只是第一步，随着经济形势的逐渐好转，一切还有待观察。我去年就有这方面的顾虑，以致于取消了马来西亚一行。”
    蔡致良道：“穆罕默德先生一贯的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立场总是会变的。”打过多次交道，祁严振自然比蔡致良更了解这位总理，道：“以前他是巫统的干将，现如今是政府的总理。”
    祁严振的话，最简单的翻译，就是屁股决定脑袋，以前可以横冲直撞，但现在的身份是总理，需要为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负责，否则的话就只能下台。
    “就怕他再变回去。”蔡致良道：“巫统终究是以马来人为根基，民族主义才是他手里的底牌，随时可以再拿出来。”
    “数年之前，在黄文彬先生的推动下，马来中华总商会已经与马来人总商会联合成立大马商会联合理事会，并派遣高层代表团赴大陆，历史性达成中马经济合作协议。”
    祁严振的话说的很明白，巫统可以不顾及华人的利益，但是无论如何也要顾及马来人商会的利益：“如今，中马两国政府已经签订了双边贸易协定。”
    无论何时，华裔在所在国的地位与处境，总是同中国在全球的地位息息相关。
    蔡致良道：“我听说过，却也在同一年，巫统向国会提交了一份白皮书，叫《朝向保护国家安全》，有这样一句话，“以华人的鲜血染红马来短剑”，这不能不让人忧虑，马来西亚将走向何方，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
    “蔡先生多虑了。”这也是华人资本一直以来的顾虑，祁严振道：“马来西亚即将推行“国家发展政策”以及“2020年宏愿”，想来可以打消你的顾虑。”
    “但愿如此。”
    纵有心投资马来，为争取有利的态势，蔡致良也不会轻易做决定，道：“年后，金河投资会派出一支团队，重新对马来的经济现状进行评估，届时还希望祁先生能引见一下华商总会的黄先生。”
    当此之时，祁严振自然不指望蔡致良亲自前往，问道：“不知有何人领队？”
    “赵思琪。”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派驻东盟的主管，现在新加坡，马来，印尼、菲律宾的投资，都有他负责。”
    “那我就在吉隆坡恭候赵先生，希望未来同金河投资有合作的机会。”虽然蔡致良说的很客气，祁严振自不会以为赵思琪需要他来引见华商总会，道：“也欢迎蔡先生来吉隆坡。”
    “会有机会的。”蔡致良道：“其实，金河投资近年在马来也有一些投资，限于当前的现状，规模都不大，也希望能同连山集团这样有实力的华资公司合作。”
    随后，在友好的气氛中，连山集团的副总经理国显向蔡致良介绍连山集团的主要业务与发展现状，以及可预见的美好未来，不过这一切，都还需要赵思琪去一一验证。
    而蔡致良这边，由韦敏做陈述，略微展示了一下金河投资的实力，从天门置业、东来贸易行、东方娱乐集团，乃至明秀报社，这些在港的公司。
    两个小时的会谈很快结束，祁严振为首的连山集团告辞而去。
    “你联系赵思琪，年后去一趟马来，重心还是放在工程和化工行业。”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会注资5000万港币，如果三年之内仍然没有起色，你还是去东来贸易行做事吧。”
    总要有一个决断，如果在赵思琪的支持下，利润依旧堪忧的话，蔡致良就需要重新考虑恒大工程公司的未来了。
    “您放心，亨达工程公司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萧正阳道：“蔡先生，化工行业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工业，类似马来西亚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不可能一直止步于伐木，橡胶，蔗糖，棕榈油这样的传统行业，便一定会有亨达工程公司的机会。”
    得到蔡致良的决断，何俊安没有说什么，很快也离开了。而蔡致良向韦敏交代了几句，接上霍昕昕，一起去看望赵洪德。

 第321章 魏侠游

    “威廉姆斯安顿好了？”
    蔡致良在中环同霍昕昕会和，一同去看望赵洪德。
    “我将他们安顿在丽晶酒店，还有韦亚斯。”霍昕昕上午就是去机场接威廉姆斯，这位华美达酒店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道：“他想尽快和你见面。”
    “我知道韦亚斯，他为华美达国际酒店制定的方案不错。”蔡致良道：“还是先安排他们同罗伯特见面吧。”
    威廉姆斯如今就住在丽晶酒店，同罗伯特?伯恩斯见面也方便的多。
    “我已经约了伯恩斯，就在明天早上。”这也是霍昕昕将威廉姆斯安置在丽晶酒店的原因，道：“方案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但是，戴维斯酒店价值超过5亿美元，是华美达酒店目前市值的两倍。”
    这就是华美达酒店集团未来规划的一部分，那就是收购戴斯酒店。
    戴斯酒店，对于中国人来说，更熟悉的是它的另一个名字，天天酒店，是北美最大的经济型连锁酒店之一。戴斯酒店由地产商塞西尔?戴于1970年创立，总部位于新泽西州，大多分布在城镇，机场和海滨度假地，主要满足那些支付能力有限的中等家庭的旅游需求。戴斯酒店从1972年开始特许经营它的酒店，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已经在加拿大和美国创立了一个超过1200家酒店的体系。
    更为关键的是，戴斯酒店可以弥补华美达酒店集团在经济型连锁酒店方面的不足，实现跨越式发展。而另一方面，正如霍昕昕所言，这是一次蛇吞象式的收购，而且随着美国经济和北美地产业陷入危机，再加上戴斯酒店因快速扩展所带来的一系列危机，将会使华美达酒店原本就槽糕的财务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但是，这又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以戴斯酒店的发展状况，一旦经济环境略有好转，也是不愁买家的，届时也就不会是现在的价格了。
    “一来戴斯酒店的股东有出售的意向，这是个机会。”蔡致良叹了口气，道：“这二来嘛，你也了解，就是华美达酒店的股东太聒噪，该换换了。”
    也不知道当初谁制定的章程，给蔡致良在董事会上带来不少掣肘，正可以借由这次扩股收购戴斯酒店，稀释小股东的股份，达到彻底掌控华美达酒店集团。
    “当初收购完成的时候，就应该换掉。”霍昕昕很认同这句话。
    当初金河投资收购了华美达酒店集团六成的股份，而北美也没有英联邦国家的强制收购制度，所以很多股东保留了股份。为了保证平稳过渡，董事会的一些位置没有动，如今已经大半年过去，也该动一动了。
    赶到赵洪德住处的时候，正遇上赵志强回来，开着那辆很拉风的鬼怪，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
    “这就是那辆兰博基尼？”霍昕昕打量着这辆蓝色的跑车。
    “表哥，表嫂。”赵志强从跑车里走出来，道：“你之前没见过吗？”
    霍昕昕道：“我到罗马的时候，你表哥已经从兰博基尼公司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蔡致良问了一句。
    “车是不错，就是速度起不来，改天去九龙那边试试，我来拿，先进屋里坐。”赵志强接过霍昕昕手里的礼物，随后大喊一声：“爷爷……”
    “我还没有聋，听得见。”很快就传来赵洪德的声音，大音声，仅听声音，就知道最近心情不错，身体康泰。
    “外公，外婆……”
    “吃点水果，还新鲜着……”王东琴端上来一盘水果。
    “阿良，晚上就在这里吃饭，阿文很快就回来了，你也见见。”
    阿文就是赵洪德的姐姐，蔡致良的姑奶奶的孙子，全名叫李文琦，同赵志强年纪差不多。
    赵洪德接着道：“你妈元旦时回来扫墓，还以为你也会回来的。”
    “前段时间忙着发财，元旦那会儿，正值紧要三般的时候，实在是抽不开身。”蔡致良叉了块苹果，道：“现在见也不晚。”
    “发的什么财，说来听听，怪不得能给他们送这么贵的礼物。”赵洪德指着门外的兰博基尼，道：“你舅舅说，那辆车值100多万。”
    “响应了一下世界人民的号召，买了一些石油期货，一笔小财，也就够买个礼物。”
    蔡致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道：“阿文在哪里做事啊？”
    “被爷爷安排去当厨师了。”赵志强以一种怪异的语气，笑着说道。
    “学点厨艺有什么不好？”赵洪德瞪了赵志强一眼，道：“有个一技之长，方是未来立身之本。我计划着，当他出师了，就可以开饭店，跟我来港时一样。”
    “我的外公啊……”蔡致良也是无语，赵洪德以己度人，但是现在还是当年来港时惨淡的境遇吗，道：“那还不如让他跟阿强，去学习管理咖啡店呢。”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赵志强摊摊手，表示没人听取他的建议，道：“开饭店也没必要学什么厨艺，雇一个厨师不就得了。”
    “这话在理。”蔡致良点点头，道：“外公，您看昕昕现在管理饭店，也没去学厨艺啊，重在管理。”
    “那是酒店。”霍昕昕纠正了一句。
    蔡致良道：“也差不多，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你们懂什么？”赵洪德道：“有多大本事，就吃多大碗饭，如果他愿意留在老家，我可以出资让他做生意，就像你舅爷爷家的跃进，但现在他来了香港，还要接老婆孩子过来，阿文现在需要的是历练，然后融入这边的环境。这件事，你们别插手，我自有分寸。”
    “阿文都结婚了，不是说比阿强还小两岁吗？”
    霍昕昕本想缓和一些气氛，却适得其反，赵洪德瞥了蔡致良与赵志强一眼，道：“这怪得了别人吗？”
    “外公，现在的条件，比您和外婆初到香港时，没有可比性。”蔡致良只能将话题又拉了回去，道：“阿文虽然还年轻，终究是姑奶奶的亲孙子，也不能就这么简单安置。”
    “也不是为了让他去当厨子，就半年左右的时间，不会太长。”赵洪德心里有数，也明白蔡致良的意思，这也是当初蔡致良安排卢跃进时的难处，问道：“跃进现在如何了？”
    “总归有一些进项，只是国库券的生意快做不下去了，表舅正在计划与人合资办医药厂。”这些事情都有专人隔段时间汇报给蔡致良，道：“年前收购国库券的时候，军宏在火车站被打破了头，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
    怀里揣着钱，在这年头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是因为异地取款不那么便利的缘故，大多数人仍然坚持随身带着。
    “不要紧吧？”赵洪德赶忙问道，“当初听你舅公说，办药厂就不错。”
    “已经没事了。”过程还是惊险的，终究是亲叔侄，关键时刻靠得住，镇住了场面才能从容离开，蔡致良自也不会同赵洪德说这些，只是道：“我已经去信询问了，可以提供一些所需的生产设备。”
    “那就好。”在赵洪德看来，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时难。
    “魏侠游前段时间回港，身体不太好，或许就是回来同老朋友告别的。”赵洪德叹了口气，道：“大概率会再找你……能帮的就帮一把，他是个好人。”
    “您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蔡致良笑着问道，魏侠游算好人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我又没老糊涂，怎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魏四哥是不是好人，跟他是什么出身没有关系。要不然，当初如何跟你家结亲。”
    “您坐下，消消气。”魏侠游回来的事情，听蔡明乐说过，身体确实已经不太好了，蔡致良问道：“他找我有什么事，大伯也去拜会了，也没有什么话传给我啊。”
    如果有事找蔡致良，那么蔡明乐无疑是最好的中间人。
    “他虽然没说，我也猜得到，人老了，无外乎就是儿孙那点事，不放心。”赵洪德道：“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会让你为难的，就是在英国，给他的儿孙一份体面的工作，你办得到。”
    “当年，他对我伯爷爷有援手之德，我们家得承这份情。”这件事，蔡劭曾经数次提及，言语中很是感激，蔡致良道：“凡是他开口的，我都会尽力满足。”
    晚饭的时候，蔡致良也见到了李文琦，大概是不熟悉的缘故，全程比较沉默，而蔡致良也只是简单问了下近况。

 第322章 战略委员会

    周六亦不得休息，金河投资旗下的各集团公司高层汇聚在明潮大厦，总结一下过去，畅谈一下未来。
    当然，最重要的，自然是关乎未来的发展，蔡致良计划成立战略委员会，一来为金河投资以及旗下各集团公司未来的发展与规划建言建策，什么是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最赚钱的生意，是必须要搞清楚的首要问题，二来就是协调一下未来各集团公司的业务发展，毕竟过去数年，各集团公司基本上都是着眼于一地，或者某一个领域，但是随着集团公司的业务的扩张，出现业务交叉重叠也是难免的，这就需要一个专门的部门来协调此事，必要时可以裁决此事，三来，就涉及公司的管理，一般情况下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就是以内部自我革新的方式完成，第二种则是寻求管理咨询公司的建议，比如全球着名的麦肯锡等咨询公司，而蔡致良决定采取第一种方式。
    这个想法，蔡致良于两周前开始，陆续透露给旗下公司的高层，让他们细细斟酌一下。
    从这个时间点来算的话，时间是有些仓促的，毕竟按照蔡致良的计划，这个周末本应该在美国观看超级碗，《终结者II》也将会因为中场休息时间的广告，开启北美，乃至全球的宣发。但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因为天行投资的事情提前回港，便将这次会议提前了两周，安排到今天，毕竟因为过年晚的缘故，蔡致良也等不到年底。
    这第一次会议，大概可以称之为战略委员会成立仪式，暂时由香港的几大集团，郑一鸣，葛瑞德，陈强，温国良，赵硕，北美和欧洲的投资机构，齐恒与朱国信，再加上经济学和法学方面的专家鲍国威和景辰，以及作为秘书的韦敏，讨论一些草拟的章程。
    战略委员会的框架建立之后，将会再陆续补充各领域的精英，以名副其实，但是这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蔡致良计划用一至两年的时间来完成。再者，就是各集团公司与之相对应的机构，以便于信息的快速搜集，整理与传达。
    之前的投资，可以依靠蔡致良的先知先觉，往后就需要更精确的资料与事实作为依据，终究脑容量有限，也容易错过。
    “晚上的酒会，记得准时参加。”这是金河投资自从四年前成立以来，第一次举办的招待酒会，除了在坐的一方诸侯，还有来自各个投资领域的精英，蔡致良也适时结束了今天的讨论，以准备晚上的酒会。
    而对于酒会上的大多数人，蔡致良是第一次见，毕竟金河投资的规模近几年膨胀的很快。
    “蔡先生，花旗银行的近况，我想跟您简单汇报一下。”齐恒追了出来，想跟蔡致良谈谈北美的投资。
    “边走边说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蔡致良看看时间，该去同霍昕昕会合了，道：“花旗银行的情况更糟糕了？”
    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花旗银行的境遇相较于去年更加恶化，主要源自两方面，一来就是北美如今房地产市场，二是借给那些负债累累的拉丁美洲政府的贷款，短时间之内就更不能指望了，这两方面所涉及的损失超过100亿美元。
    蔡致良投资数亿美元的资金，亦有打水漂的可能。或许可以毫不客气的讲，花旗银行已经不是境遇不好所能解释，而是已经技术性破产，随时会面临被政府没收，或可能清盘的命运。
    当然了，美国政府大概率是不会允许的。
    “有个好消息，花旗银行已经找到新的投资者，一位来自中东的沙特王子，您知道，他们不缺钱的。”
    齐恒道：“对于花旗银行这样一个具有全球一流影响力的银行，一旦倒闭，将会引发不可预知的灾难，也是对美国声望的巨大打击，想来政府那边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据说，沙特王子就是在等政府那边的回应。”
    “花旗银行的投资不要动，我下周去纽约，你约一下里德。”
    还有另一个消息，就是林吉姆汇报的，以恒隆银行在欧洲的根底，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都能有数百万美元的收益，更何况花旗银行，只要挺过这一两年，就能够缓过来。苏联毕竟有数十万亿美元的资产，足以拯救数千家类似花旗银行这般规模的银行。
    蔡致良问道：“其他股东呢，有什么消息没有？”
    齐恒道：“我周三同纽约风险基金的戴维斯先生会面，他还在加仓花旗银行，认为政府不会允许它倒闭，而且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已经下调了短期利率，这有利于花旗银行度过危机。”
    蔡致良点点头，对纽约风险基金也有所了解，道：“戴维斯家族一向都是很谨慎的。”
    戴维斯家族是华尔街有名的投资家族，谢尔比?戴维斯是第二代，擅长于投资那些估值较低，有较大增长潜力的公司股票，而最近十年，其管理的纽约风险基金，复合回报率达19%的业绩，也说明其独到的投资策略，并于1988年被《福布斯》评选为最佳共同基金经理。如今，纽约风险基金投资花旗银行，必然是看好花旗银行未来的发展。
    “是的。”齐恒道：“除了花旗银行，纽约风险基金还有意于富国银行，巴菲特先生去年重仓了富国银行。同花旗银行一样，富国银行房地产贷款坏账正在加速恶化。”
    真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新年以来，北美每一个媒体财经版面，到处都是关于包括花旗银行、富国银行在内的数十家银行，耸人听闻的爆炸性预测，但是也有很多人觉得这是投资的良机。在蔡致良的记忆中，花旗银行是一直存在的，而富国银行也因为造假事件一度广为人知，但是能不能取得理想的收益，就需要更专业的预测，毕竟赚钱的机会很多，而记忆所能提供的帮助已经有限。
    “那也调查一下这个富国银行。”凡是巴菲特中意的股票，都有研究的必要。
    蔡致良去接霍昕昕，在华美达酒店的办事处，见到了威廉姆斯，刚完成同罗伯特?伯恩斯的第一次会面。第一轮接触，自然也谈不出什么，除了必要的关于收购方案的说明，作为酒店管理行业的资深人士，拥有数十年丰富经验的威廉姆斯同罗伯特?伯恩斯大多时候都是阐述各自的管理理念，评论如今全球酒店行业越来越集中化的格局，并在罗伯特?伯恩斯的引领下，参观了丽晶酒店。
    “蔡先生，丽晶酒店完全能够满足华美达酒店集团在豪华酒店领域的布局，而华美达酒店集团也会继续推动丽晶酒店在全球的扩张，这是一个能够优势互补的收购，伯恩斯没有理由拒绝。”威廉姆斯对于达成此次收购，很有信心，建议道：“另外，我认为在恰当的时间，也有必要接触一下日本ELE公司。”
    “日本ELE公司和高桥治则的相关资料，很快就有人给你送过来。”这方面的资料，金河投资收集的很齐全。
    威廉姆斯随后为蔡致良介绍道：“蔡先生，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韦亚斯?康家斯朝，即将出任华美达国际酒店集团首席运营官。”
    华美达国际酒店，于八十年代初为了开拓全球市场而成立，管理和经营北美之外的酒店。
    “蔡先生，很高兴见到您。”
    “我看过你提交的报告，很不错的构想。”
    韦亚斯?康家斯朝为华美达酒店在全球的管理与推广，制定了一整套的程序，标准，蔡致良道：“亚洲是新兴市场，正在蓬勃发展，希望你能够为华美达抢得先机。”
    “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韦亚斯?康家斯朝道：“八十年代中期，华美达便注意到亚太市场，并相继在日本，韩国，泰国、新加坡、菲律宾，以自建和特许经营的方式，管理着11家酒店。您之前同信德集团谈到的投资，我已经与何小姐数次会面，华美达酒店最快将于今年后半年奠基。另外，大陆自开放以来发展较快，但华美达一直不得其门而入，而且董事会一直存在分歧，遂不了了之。”
    “过去，在华美达不断发展壮大过程中，董事会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现在他们陈旧的观念，已经无法适应现在的局面，到了该改组的时候了。”
    蔡致良道：“今晚的酒会，金河地产和明秀地产也会参加，他们会提供必要的帮助。”
    至于韦亚斯?康家斯朝到底有几份真意，蔡致良并不关心，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就看华美达未来的发展，是否达到他的期许。
    亚太地区是金河投资的主场，也是未来二十年发展最快的地区，将会助力华美达占得先机，迅速发展为全球最大的酒店集团。
    蔡致良没有停留多久，便同霍昕昕一同离去。

 第323章 酒会

    酒会选择文华东方酒店，这家结合东方与西方，传统与现代的酒店，就在中环，距离明潮大厦不远，
    为出席今天的酒会，蔡致良与霍昕昕还专门定制了一套礼服。
    “费这么大的周章，就是为了见一面？”霍昕昕对此次酒会不以为然，认为这是口惠而实不至的典型，既然是会见，又逢年底，不如发放一波利是。
    “利是只能代表过去的成绩，早已经兑现，而我今晚带给他们的，将是无限可能的未来。”
    派发利是方面，蔡致良一向自认为是慷慨的，这也是所有优秀老板的自信和共识，道：“金河投资近两年扩张很快，给人的印象还都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现在是时候加深一下他们的印象，增强一下对未来的信心。”
    这就是今日酒会的另一个目的了，说到底，就是觉得金河投资目前所拥有的声势，同他的实力并不匹配。对外低调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对内就有必要适时展示一下影响力，今日的酒会可以告诉这些集团公司的中高层，金河投资已经是一个庞大的跨国财团，影响力早已经不仅仅限于东亚，东南亚一隅之地。
    “那也没必要选择文华东方，明潮大厦完全可以满足你的目的。”霍昕昕道：“或许，你这位董事长还可以意气风发地在一干下属面前，做一场金河投资年终报告，效果岂不是更好。”
    “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到了酒会，该知道的他们自然会知道，其他的也没有知晓的必要。”蔡致良道：“文华东方更热闹一些。”
    “虚伪……”霍昕昕撇撇嘴，很鄙视蔡致良既又立场。
    “当老板也是很不容易，虚实相异，哈哈哈……”蔡致良道：“你什么时间去洛杉矶？”
    “等丽晶酒店有结果吧，听威廉姆斯与伯恩斯谈判，也挺有意思，我也正好现场观摩一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见面很不友好的缘故，霍昕昕有些心不能平，道：“下次遇到就有经验了。”
    “不会那么快。”蔡致良摇头，道：“没有三五个月，是不会有结果的。”
    “需要这么久吗？”霍昕昕道：“威廉姆斯的口气，很是自信，而且他们上午的谈判确实也很融洽，罗伯特也表示了出售的意向。”
    “要是这么简单，就不会拖这么久了，伯恩斯老了，早就有出售的意向，只是出售给谁，以什么样的方式，还是很难讲。伯恩斯现在还在左右权衡，利用我们和日本ELE公司的竞争，抬高丽晶酒店的要价。”
    蔡致良道：“等等看吧，或许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
    “陪我妈妈再住几天，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昕昕问道：“你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
    “差不多，也就是香港这边的业务。”蔡致良本就是刚从欧洲回来，即将前往纽约，主要是协调一下这边按部就班的业务，道：“我计划下周去纽约，过年就在那边，不回来了。”
    “我大概要先回洛杉矶，然后需要去一趟亚利桑那州，交接一下业务。”毕竟这是霍昕昕目前的工作，华美达酒店集团的首席信息官，很快就会出任首席运营官，道：“除夕前，我再去纽约与你会和。”
    “这样也好。”
    很快就抵达文华东方酒店，蔡致良打开车门，而后很绅士地扶着霍昕昕从车里出来，今晚的礼服对于上下车的人来说，不是很友好。
    镁光灯不时闪动，毕竟这里是文华东方，位于港岛的第一家豪华酒店，与九龙半岛酒店的影人茶座不同，这里是商界人士喜欢光顾的地方，当初包船王上岸豪取会德丰，同李超人在这里会面，达成君子协议，最终包船王收购会德丰，而李超人收购和记黄埔，虽然文华东方与会德丰当时同属怡和集团旗下的资产。
    而十二年之后，这里同另一位天皇巨星联系在了一起，也成为很多人对于文华东方的第一印象。而那时的文华东方，随着全球豪华酒店相继落户于港岛，已经不复昔日的荣光。
    “鲍叔。”蔡致良在文华东方酒店门口遇到了鲍国威、鲍涛父子，遂问道：“身上的伤全好了？”
    “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可就不一定了。”鲍国威连连叹息，毕竟是幼子，虽不满意鲍涛的游手好闲，没个正行，却又下不了狠手。
    “小涛还年轻，过两年就好了。”蔡致良边走边说道。
    “也不小了，既然他喜欢车，我想安排他去东来贸易行控股的汽车销售公司，或者去大陆新建的汽车厂。”鲍国威也是提前同蔡致良打声招呼，终究还是没能拧过儿子。
    “可以。”蔡致良笑道：“我在欧洲收购了一家汽车厂，近期来港做宣传，可以让小涛试试。”
    “是兰博基尼吗？”鲍涛竟然知道：“我见过你堂弟的新车。”
    蔡致良笑道：“你要是做的好，也送你一辆。”
    “那就这么说定了。”鲍涛有些兴奋，今晚真是没白来。
    鲍国威道：“阿良，不要这么惯着他，迟早要弄出事端的。”
    “您刚才考虑的很好，在他喜欢的领域，给他找份工作，兰博基尼跑车就很适合他。”蔡致良道：“与其偷着开别人不靠谱的跑车，还不如自己买一辆，也保险一些。更何况，自己的跑车，也会更爱惜一些，反而不容易出事故。”
    “唉……”鲍国威摇摇头，可没有这么乐观。
    蔡致良先去了会客室，郑一鸣、陈强、温国良、朱国信等人也在，直到组织这次酒会的韦敏过来通知，才一同前往宴会厅。
    “蔡先生，我是东来贸易行南美洲负责人陈贤飞……”
    “蔡先生，我是索尔投资公司的基金经理鲍尔?杰克逊，在乌克兰的基辅跟您见过面……”
    一走进大厅便迎来热情的人群，蔡致良微笑着一一握手应付，说实话，仓促间很多人都还对不上号，就更别说其中的大多数，都还是第一次见面。
    “很高兴，今晚在这里与诸位会面……”
    站在麦克风前，蔡致良开始了枯燥而无趣的开场白，但又正如他话中所说的那样，金河投资仅仅成立四年，便已经拥有如此规模，犹如高速运转的新干线，正行驶在正确的轨道上。
    今天讲述的主要内容，是成立不久的明秀经济咨询公司，有鲍国威执笔的，也算是对自1989年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中国崩溃论”的回应，未来十年，乃至更长的一段时间，从东亚，到东南亚依旧是全球增长最快的地区，而随着曾经的引擎，日本的熄火，中国将会成为新的引擎。
    对于这一点，先有东方贸易行的快速发展，后有恒隆银行的弯道超车，金河投资内部正在形成共识，也就是所谓未来最赚钱的生意，至少是主要发展方向之一。

 第324章 会面一

    “蔡先生，截止元旦，熙盛去年的销售额达到2亿1500万，已经进入全国五十强。”
    经过开业时的火爆之后，前半年的销售额只能用惨淡来形容，但是随着后半年的经济复苏，尤其是亚运会之后，熙盛百货走出来一条V字形曲线，达到年初设定的2亿的目标，也让杨乐松了一口气。
    “继续保持，争取今年再翻一番。”这大概是有些不切实际的，但是这个时代，正因为敢于梦想，才造就了无数的奇迹。
    “我会尽量。”杨乐只觉得心里发苦，道：“蔡先生，虽然通货膨胀已经得到抑制，但是明年的经济活动仍然充满不确定性。”
    “阿乐，心有多大，舞台才有多大。”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涉足大陆已经三年，说道对大陆经济发展的了解程度，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有感触才对，信念是成功的关键。”
    “是的，我的信念一直很坚定。”杨乐连忙保证道，他也没想到，一句牢骚话竟然涉及到了饭碗，看来明年依旧不会轻松。
    “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吧？”离开金河地产和金河投资在大陆的一波中高层，霍昕昕问道。
    “我刚才已经谈到向大陆进军了，他还在跟我敷衍了事，那我的话当耳旁风，不敲打一下怎么行？”
    蔡致良道：“再说了，这要求看着很难达到，其实并不高，翻一倍也就是两亿的销售额。前两年受通货膨胀影响，百货商场处于低谷，随着如今经济大为好转，有一个大幅度的跃升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看看郑州亚细亚，去年的销售额还不如熙盛呢，人家已经喊出要在2000年到来之际，达到500亿的销售额。更何况，熙盛是在羊城，从经济方面来讲，天然就占有优势。”
    去年郑州亚细亚的销售额为1.86亿，要在2000年之前达到500亿的销售额，就必须保证一年翻一倍的速度。
    “怎么可能，这并不值得称道。”霍昕昕道：“我记得你说过，失败的企业大多毁于无序的膨胀。”
    “这话是没错，但是在一些大背景之下，尤其是在创业初期，总是有例外的。如果你看过八佰伴的历史，在六十年代，随着日本经济腾飞的背景，这种激进的扩张使得八佰伴享誉全球。”
    蔡致良道：“这大概是这个时代的特色，只有比别人更激进，才能获得成功。更何况，熙盛目前才多少资产，又能膨胀到哪里去。”
    九十年代正式攻城略地的时代，只有激进，往死里激进，虽然有可能资金链断裂，乃至破产了事，但是保守只会被时代浪潮拍死在沙滩上。
    而以熙盛百货如今的资产状况，蔡致良能够保证资金链的稳定。
    “蔡先生，我跟您介绍一下，这是负债运营春申广场的黄涛。”
    “蔡先生，您好。”
    做介绍的是肖海成，自从蔡致良以跃马广场命名之后，总觉得不妥当，经过数次争取之后，变成了如今的春申广场，理由就是蔡致良一直所强调的，这是当头第一炮，一定要响亮。
    只是蔡致良也没觉得有多好，不过是赋予了其一定的历史意义。
    浦江这座大都市，在20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被称作沪还是近代以来的事情，而更长的时间内，被称作申城，也就是春申君的申，最早便是作为春申君的封邑。
    “你的报告，我已经打回去了。”蔡致良道：“力度还不够，春申广场一定要做到独一无二。”
    “对于中国这样的一个泱泱大国，只要有朝一日重回正轨，登上世界首席之位是必然的趋势，我对此深信不疑。”
    这是新加坡那位总理的话，黄涛复述一遍，表明自己的态度之后，道：“但是社会的发展总是循序渐进的，当前的状况，是否能够承受这样相对高端的价格。”
    “你需要考虑的不是现在，而是未来。年初皮尔卡丹在首都开业，等春申广场开业的时候，承受这样的价格不应该成为问题。”
    距离春申广场开业，还有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蔡致良道：“如果仅仅是建一座如同熙盛百货那样的商场，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
    百货商场的同质化是很严重的，而且未来两年还会有大量的百货商场相继建立，如果不在建设初期，就考虑并改变这种状况，春申广场未来如何保证竞争力，将会是一个问题。
    “我会重新评估市场，尽快向您和明秀地产提交新的方案。”
    只能说，对于大陆未来可能的发展速度，大多数人在“崩溃论”的影响之下，是缺乏信心的，需要不断予以纠正。
    “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春申广场的方案，必然是先经过明秀地产董事会审核过的，肖海成也签字通过。
    “你回想一下，二十年前的香港，和现在的香港，差异有多大。这是一个正在剧烈变化中的市场，一味追求稳定是不行的。”
    蔡致良道：“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重组人力资源部，为明秀地产聘请最优秀的人才。”
    这也是老问题了，蔡致良换了一种语气，道：“阿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才放心的将浦江那边数十亿的投资交由你来管理。你要学会知人善任，能识人，也能用人。”
    “阿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话已至此，肖海成表决心的同时，也未尝没有松一口气，随着投资规模的越来越大，总是担心有一天，蔡致良会将他换掉。
    蔡致良就这样同各个集团公司的高层见面，这样的场合，谈话也更轻松一些，从天门置业，明秀报社，东方影业，到索尔投资。
    赵硕和江之强倒是想同蔡致良谈一下集团的近况，毕竟对于整个电影行业，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却被蔡致良打断了，时间有限，实在不允许他们这样的长篇大论，只能另约时间。
    乐青吟于两年之前被派往曼谷，已经站稳了脚跟。伴随着泰国经济以年平均10%以上的速度增长，并于去年放宽了外汇交易，更方便外资进入，近两年港资也成为泰国吸引外资的主力，相较于1987年，短短四年时间，港资的规模暴涨了十倍，从7亿泰铢增长至70亿泰铢。
    金河投资期初是比较谨慎的，仅有2000万港币，随后逐渐增加到1亿8千万，而受益也是惊人的，年平均可以达到30%以上，有必要继续扩大投资的规模。
    “蔡先生，有件事必须向您说明一下，总理差猜?春哈旺于去年3月辞去国防部长，有意逼迫军方将权力下放，如今两派已经势如水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您也知道，泰国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政变，政局走向何方也还是未知数。”
    在蔡致良准备增加投资的时候，乐青吟也表明对泰国局势的担忧，道：“第二只靴子在未落之际，总是让人难以心安。”
    蔡致良沉吟片刻，不禁摇头失笑，做生意哪里能没有风险，更何况当初金河投资进入泰国市场的时候，前总理廷素拉暖宣布不再连任，其时差猜?春哈旺与军方的矛盾就已经公开化了，如今三年过去，这场争斗依旧没有结束。
    而另一方面，廷素拉暖虽然已经离任，在政界和军中依然保持这强大的影响力，大多数投资人看来，泰国将会维持这种斗而不破的局面。
    “我看过你的报告，按计划进行吧。”
    “感谢您的信任。”

 第325章 会面二

    “今天听了蔡先生的致辞，我们为蔡先生的政治立场感到深深的遗憾，充斥着强烈的民族主义观念。”
    总有不和谐的声音，认为在这样的场合，不凸显一下自己的价值，就像站在绞刑架一般，让自己喘不过气来。这自然不会是来自于金河投资内部，一直以来，尤其是入股恒隆银行之后，花旗银行一直同金河投资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或许少谈一些政治，做好本职的工作，花旗银行就不会走到濒临破产的境地。”对于上门的恶客，蔡致良也没必要客气。
    “花旗银行是美国最大的商业银行，不会破产的，美国政府也不会允许的。”
    “但愿如此，对得起股东的投资。”蔡致良道：“不过，这可不像是一直标榜自由市场经济的美国政府一贯的作风。”
    “蔡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话越说越僵，艾伯特?伯恩才出来介绍道：“这位是约翰?菲尔顿先生，将接替我的职位，成为花旗银行的总裁。而我将前往伦敦任职，刚才遇见朱国信先生，希望同索尔投资加强合作。”
    “恭喜你。”前往伦敦自然是升值了，蔡致良道：“作为商业公司的管理者，所追求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为股东赚取更多的利润，如此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管理者。”
    “为利润干杯。”
    新到任的约翰?菲尔顿意识到蔡致良不仅仅是金河投资的老板，也是花旗银行的股东，可以影响到他前途的重量级股东。花旗银行经过近百年的经营，股权相当分散，金河投资5%的股权就凸显了出来。
    艾伯特?伯恩没有继续这方面的话题，而是问道：“听说金河投资计划在纽约成立一支风险基金，如果有需要，花旗银行一定鼎力相助。”
    “这是你的建议，还是纽约方面的意思？”蔡致良问道，近几年，随着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的大获成功，风险基金犹如雨后春竹般大量涌现。
    “这是里德先生的意思，花旗银行希望能够一起合作，甚至可以将一部分资产注入这个新成立的基金公司。”
    艾伯特?伯恩道：“近几日，伦敦的同行都在惊叹于索尔在石油期货市场上的大手笔，我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从当年做空美股开始，蔡先生对于全球经济时局的判断，一向是如此精准。”
    蔡致良道：“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没有人希望石油危机的再次到来，仅此而已。”
    “偶尔一次是运气，我已经遇见很多次了。”这种可怕的预测和分析能力，艾伯特?伯恩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如此一来，关于蔡致良今晚的致辞，就不能不引起重视了。
    “等基金公司的事情确定下来，我会通知花旗银行的。”
    蔡致良确实有成立一支风险基金，或者共同基金的计划，而且已经付诸实践，这也是北美市场的大势所趋，起因于作为消费主力的婴儿潮一代，希望能够通过高收益的基金，支撑起未来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
    不过，蔡致良估计花旗银行不会感兴趣的，毕竟已经过了高风险高收益的资本积累，应该采取更稳妥的办法，确保资产的升值。
    赵思琪与顾远德，廖成凯正在谈论新加坡可能的投资，将近十亿美元的项目，这也是金河投资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了。
    从现有立场来讲，赵思琪自然希望促成这笔投资，毕竟台湾给他留下了美好而又槽糕的回忆。
    “我昨天见了祁严振，马来的连山集团正在寻求融资，你下月去吉隆坡的时候，重点关注一下。”蔡致良说完，又加了一句，道：“这个集团曾经很辉煌。”
    “我听说过，现在也不差，但马来经济政策的未来走向，才是关键。”赵思琪前往新加坡，对东南亚各国的现状以及经济政策，未来的发展，也有一个大致的判断。
    蔡致良道：“祁严振说，很快就会有所改变。”
    “希望不要等太久。”赵思琪点头，道：“新加坡是华人的聚集地，尤其是来自马来的华人，自去年国会大选之后，虽然期待能够有所改变，总体来说，在马来人依旧占据绝大多数的马来西亚政府，短期内做出改变的可能性并不高。”
    “马来西亚的投资，还是要慎重一些。”
    让蔡致良有些惊讶是，说话的是顾远德，道：“不要这幅表情，我的印象很深刻。那是1987年，我到吉隆坡访友，当时马来西亚已经放宽了对外资的限制，唯独不包括华人资本。虽然当时废除新经济政策的呼声已经很强烈，我记得很清楚，马来西亚副总理阿卜杜拉宣称要继续奉行“新经济政策”，直到马来人在马来西亚经济中占有同其人口所占比例相当的50%的股份。”
    阿卜杜拉依旧是马来西亚副总理，仅次于马哈迪的权力人物，有这么一群仇视华人的政府官员，经济政策又能转变到哪里。
    “去年不情不愿地废止新经济政策的同时，马来政府同样出了一份各民族资产的报告，华人占有49%，马来人仅有36%，这意味着什么呢？”顾远德叹息着反问了一句。
    这还能意味着什么，马来人依旧固执地认为华人占据着太多本属于他们的资产，限制华人的资本局面难以扭转。
    如此看来，投资的契机远未到来。
    蔡致良道：“那就先放一放，拜访一下马来的华人商会，重点支持一下华人的教育事业，尤其是小学教育。”
    自新经济政策实施以来，教育是最受影响的部门。以往小学教育石油国家资助的，但是现如今占马来小学生总数近三成的华人，仅得到政府给予全国小学拨款的3.5%，这是五年之前的统计数据，现如今应该更甚。
    “好的。”赵思琪点点头。
    或许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来自南美的布朗?琼斯同来自澳洲的夏尔玛相谈甚欢，只可惜无论是南美洲的铜矿，亦或是澳洲的铁矿，如今都处于不断下跌的趋势。相较而言，铁矿石价格更惨，十年之间从近80美元的高价跌至如今不到40美元。
    “布朗，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智利勘探到更多的铜矿。”蔡致良制止了布朗?约翰不切实际的想法，道：“还是跟之前一样，五年之内，我要看到2000万吨以上的铜矿储备。”
    “我会尽全力保证完成，不会让您失望的。”布朗?约翰赶忙说道。
    至于澳洲的铁矿石投资，鉴于如今的市场形势，也不必急于一时，不过随着与奔达集团重启谈判，这个进程可能会加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就看郑一鸣手段如何了。
    蔡致良在各集团公司总经理的陪同下，就这样同急速扩张后的金河投资中高层见了一面，眼看时间不早，便同霍昕昕一道离开了。

 第326章 琢磨

    周末，蔡致良依旧去往明潮大厦，继续商议昨日有关战略委员会的议程。经过昨日的晚宴之后，战略委员会的设立，或许将有助于提高金河投资的投资效率。
    还是那句话，金河投资扩张太快，已经不太容易如同之前一般如臂使指，客观上也需要另设一个机构，这也算是中国式的惯例了。
    上午说完了新设机构的架构，以及从各集团公司调拨的职员，下午便就各集团公司未来的投资方向做了简单交流。
    收购奔达国际之后，天门置业在本港的业务基本上已经走到了顶点，恒隆银行也一样，消化完海外信托银行的资产，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东来贸易行按部就班即可，倒是明秀报社和东方影业集团颇费思量，前者已经做到极致，明秀日报和天天日报每日的销量已经不低于东方日报，而后者所专注的电影行业即将从巅峰滑落，却没有另外合适的市场来承接，正在计划上市。或许作为一个娱乐集团，两者合二为一，方是正理，但是自tVb拆分之后，已经难以实现。
    北美金鹿投资的重点自然是新兴的互联网与半导体，这是朝阳产业，凡是同当初同当年仙童半导体公司有关联的公司，都可以成为投资的目标。而索尔投资就不同了，欧洲半导体产业总体没有什么优势，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大发展，依旧集中在金融，通讯，高端制造业等领域。
    晚上，蔡致良同霍昕昕一起前往丽晶酒店，出席恒基兆业的酒会。这可不同于昨日的酒会，仅仅限于金河投资内部，而是广邀宾朋庆祝。
    蔡致良与霍昕昕抵达丽晶酒店之后，自然是先去拜会酒会的主人，而新鸿基的冯景禧、华美达的何添等人也都在。
    “李先生，松鹤长春……”
    “谢谢。”
    “阿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难怪去年甚少露面。”
    “何先生，有些日子未见了，身体可还好？”美丽华酒店的董事会，蔡致良已经数次未至，每次都是由韦敏作为代表。
    “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现在形势大好，正是大展宏图之际，美丽华酒店还需在您的带领下，重振辉煌。”
    “金河投资在浦东已经投入数十亿，还准备继续加大投资吗？”
    “恒基兆业在投资30亿，恒基兆业中心计划何时动工？”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李钊基一愣，问道：“时机到了吗？”
    “该到了吧……”蔡致良的语气，像是在回答，又像是个问句。
    “哈哈……快的话，明年吧。”恒基兆业中心已经筹备四年，依旧还未完成总体设计。
    “与首都相比，浦东可是荒凉的很。”
    “那是现在，并不代表将来，站在文华东方酒店，还能看到二十年前的香港吗？”文华东方酒店是香港六十年代的最高建筑。
    “昨夜之后，很多人都在猜测，竟是这样的一个理由吗？”
    “有很多人吗？”
    “会超乎你的想象，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也会与此有关。”
    “明秀日报也一样，同样的消息。”
    “那我们可要看看，到底会有什么不同。”
    道贺的人很多，蔡致良与霍昕昕也没有久留，转身去了别处，也见到了很多许久未见的人。在二代们的阵营，恭贺了一下贺超琼的新婚大喜，就在这个月初，两大豪门联姻，真正的十里红妆。而后赶紧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清静一下，顺便品尝一下今日的红酒。
    “蔡先生，霍小姐……”梁博涛还是找了过来，道：“感谢蔡先生对百富勤的支持。”
    梁博涛说的是百富勤的股份，以合理的价格回购金河投资当初投资的股份。
    “百富勤的投资已经获得了数倍的回报。”对金河投资来说，这已经是一笔成功的投资，蔡致良道：“东方影业近期筹备上市，还需百富勤帮忙承销。”
    “东方影业这样优质的公司，不愁没有买家。”
    梁博涛道：“听闻蔡先生昨晚汇集金河投资的精英，计划加大在内地的投资？”
    昨晚的酒会已经不是秘密，凡是见到的人总要问一句缘由，蔡致良道：“从前年开始，明秀报社已经调研数年之久，明秀日报从周一开始，将刊登这方面的评论，还是看报纸吧。”
    要是这么一遍遍解释，蔡致良非累死不可，如此一来，明秀日报就成为必要的途径，可以第一时间发布出去，还能提振一下销量。
    “百富勤投资近年一直在关注上交所，却未想眼皮子底下的深交所率先于去年底开业了。”
    “金河投资两年之前就投资深交所的股票了，那是还只有深发展一只股票，三成的交易来自于金河投资，现下已经转入恒隆金融集团。”
    现下的交易所，国家只批准了上交所，而深交所还属于无证驾驶，开市之后，金河投资凭借着先期收购的股票，已经大获其利。
    “大陆的政策，我依旧琢摸不透，希望加强与金河投资的信息共享。”这才是梁博涛的目的，看出了潜力，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
    “我会让恒隆银行和金河证券同你联系。”蔡致良也有此意，毕竟这个盘子太大，金河投资也力有未逮。
    目的既已达成，梁博涛便离开了。酒会的主人也开始致辞，随后气氛便开始活跃起来。蔡致良与霍昕昕难以清净，中间去了一趟会客室，便准备离开了。
    “这就是你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每年供应的土地有限，华资企业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与四大洋行争锋。”蔡致良道：“去年底，有好几块地皮，未经招标就被怡和，太古收入囊中。没有了新的地皮储备，这些地产公司如何生存。”
    “他们储备的地产也不再少数吧，包括你新收购的奔达国际？”
    “眼下地产狂涨，自然要多多益善。”蔡致良道：“别看现下2000一平尺的价格有些高，未来还会更高，小心……”
    “阿良……”
    蔡致良扶助霍昕昕，刚才被绊了一下，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些陌生，直到来人走进。有人就是这样，并不熟悉的人，而等你见到的时候，总会将人和名字对上号。
    “胡叔叔……”
    不过蔡致良也不是很确定，这是否就是蔡勋之前提到的，医疗美容行业的龙头，沐宸集团的掌舵人胡元灿。过去只是蔡明潮的朋友，随着好事将近，往后就是亲戚了，蔡勋让蔡致良明天过去商讨一下此事。
    “昕昕，怎么样，没磕着吧？”
    霍昕昕活动了一些脚踝，道：“还好。”
    “刚才瞧着像你。”胡元灿道：“前些天遇见你爷爷，说你爸爸的病好些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有所缓和，我妈在美国照看。”
    “吉人自有天相，你爸爸会醒过来的。”
    寒暄了几句，胡元灿询问了康复中心的地址，而蔡致良也很快就告辞了。
    “那便是蔡致良，果然年轻的很。”说话的显然是周元灿的朋友，问道：“才短短几年时间啊，就已经拥有将近100亿的资产，据说这还是明秀日报刻意瞒报的结果。否则的话，明秀富豪榜上还能再涨一大截的。”
    “何止是一大截啊，翻倍都有可能的。我听朋友讲，昨晚金河投资的酒会，来了很多他都没有听说过的公司。金河投资公司刚成立时，我朋友便在那里做事，后来才随郑一鸣去了天门置业，以前只知道金河投资在欧美有些投资，却不知晓规模这般大。”
    “都有什么公司？”
    “高盛和花旗都有代表与会，北美的华美达酒店，还有脚下的这座豪华酒店。”周元灿的朋友指了指头顶，道：“华尔街的投资基金，英国的通讯，航运，英甲的球队，欧洲的汽车，俄罗斯的银行，中东的石油，澳洲的铁矿，南美的铜矿……还是云天下手快，得此乘龙快婿。”
    “金河投资已经如此规模了吗？”周元灿与蔡明潮是朋友，了解蔡家的家底，所以才更加心惊，也远远超过他所调查的结果。
    “如此看来，年初《信报》的说辞也有可能就是真相，可惜大都当作是一个笑话罢了。”
    “什么笑话？”
    “《信报》说，金河投资在去年做空日经指数的行动中，获利十亿美元，甚至更多。但是当时金河投资在台湾失利，这个数字又太过于庞大，以至于不被人所认可，而当台北股市暴跌之时，金河被撤销资格，已经又是一个月过去，不再被提及了。”
    “那还真有可能，要不然怎么解释金河投资崛起地这么迅速。老周，你们将与他们蔡家联姻，就没点什么内幕消息？”
    “没有，廖生，我了解的还不如你呢。”周元灿摇头，道：“他去年大多时间不是在北美，就是在欧洲，这还是我那侄女在意大利遇到，回来告诉我的，我以为他在转移资产，却不想昨晚又宣布向大陆进军，也不清楚是不是虚晃一枪。”
    “这倒是不假，蔡明浪也说过，因为他大哥看病，他侄子每次回港也都是来去匆匆，他都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人了。”
    “听他瞎说，这两年要是没他侄子罩着，能有这么顺，他还能不清楚。”
    “也别猜了。”周元灿制止了为所谓的争执，道：“看看明天的明秀日报，重点关注一下金河投资，既然蔡致良已经发话，想来很快就会有动静的。”
    如同蔡致良懊恼金河投资崛起太快，以至于没有稳固的基本盘，在收购类似恒昌公司，广生行这样的老牌企业的时候，攀不上交情一样，这些人也觉得金河投资崛起太快，没什么交集。

 第327章 一鸣惊人

    “那就是阿宁的岳父？”
    “是伯父。胡晓婷是胡元灿三弟的女儿。”蔡致良道：“胡晓婷的父亲，胡元焕这一辈，姐弟三人，胡元灿排第二。上次见面，你们不是相谈甚欢吗？”
    蔡致良说的，是上月在欧洲见面时的情形，一起吃了意大利的大餐。
    “之前还是听你说的，只知道是沐辰集团胡家的小姐，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霍昕昕换了一下坐姿，道：“更何况，第一次见面，又不是很熟，哪里好问的那么仔细。”
    “胡元焕两子一女，晓婷是长女，而且作为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很受宠。”蔡致良接着说道：“周元灿仅有一独子，比我大……几岁吧，有一年在71号干线飙车时出了意外，后来就去世了，当时啊，我上中学了，我爸去参加葬礼，回来后心情很沉重，我妈没让我去……”
    这一回忆啊，还真是能想起很多事来。
    “都已经过去了。”霍昕昕握紧蔡致良的手，曾经有一段时间，蔡明潮夫妇很紧张，或许是因为他们也只有蔡致良这么一个儿子。
    “蔡先生，郭先生在那边。”临出酒店之际，吴凯眼明心亮，提醒了一句。
    蔡致良侧眼一看，果然是那位郭糖王，之前不久还在会客室见过一面，讨论了一下房地产形势。随即向前走去，而周围的保镖也顺势让出一条通道。
    郭糖王生于马来，在那里成就了世界糖王的名号，虽然如今长年住在香港，依旧在马来有着广泛的人脉。身处马来局中，自然比其他人看到的，了解到的更详细。
    “还以为只有我这老头子才早行呢……”
    “年轻才欲早行啊。”蔡致良笑道：“郭先生，还准备过些天去嘉里集团拜访您的。”
    “恒昌的事吗？”郭糖王朝司机摆摆手，示意稍等一下。
    “恒昌的事情，那是荣先生与中信泰富该操心的事情。”
    荣智建速度很快，上周联系了金河投资，也联系了嘉里集团，计划出资收购恒昌公司，定于周三会面，定下各股东的份额。
    蔡致良道：“我是想问问马来西亚的事情。”
    “祁严振找过你了？”祁严振上周来重庆，第一个拜访的，便是郭糖王这位前辈，自然是心知肚明。
    “有些外贸业务上的往来，上周五来明潮大厦寻求融资。”蔡致良实话实说，表示了一定的忧虑，道：“马来的局面，现在还有些复杂，虽然新经济政策眼下被废止了，但是鉴于民族与宗教对立，未来随时可能死灰复燃。连山集团已经有过一次，差点易主，对于华人企业来说，再过去二十年，应该不是特例，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马来政府的规定，任何公司，马来人所占比例不得低于3成，而华人的股权不得高于四成，股权相当接近，以至于对很多华人公司而言，尤其是经过数十年发展的大公司，股权相对比较分散，易主也就是转瞬的事情。
    凡是被英国殖民过的地方，从来就没有太平之处，或民族对立，或宗教仇杀，概莫能外，一方面有利于当时的统治，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未来施加影响力，现在的港城已经开始有这个苗头。
    郭糖王也能理解，这也是很多外资的担心，尤其是华人资本，这些年除了炼糖厂，在马来也少有投资。
    “上月，我回吉隆坡同黄文彬先生会面，也谈到了此事，以华人商会的名义同马来政府和国阵进行交涉，未来必须取消对华人资本的限制，公平对待华人企业和资本，保证华人的经济利益和政治权益。”
    郭糖王道：“黄先生比较乐观，年后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华人商会的影响力还是肯定的，这也是蔡致良让赵思琪前往拜会的原因，将是金河投资未来进军马来比较可靠的同盟。
    “那我就静候佳音，稳定、公平的营商环境，符合所有人的利益，如果有需要，金河投资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蔡致良可不希望自己投资的公司出现太多的马来人，毕竟不受自己控制的公司，宁缺毋滥。
    “年后，金河投资会派人前往吉隆坡一行，计划成立一支教育基金，以支持马来的华人教育。”
    “我替马来的同胞感谢你的慷慨解囊。”
    “对于全球的华人来说，守望相助是应有之义，我也只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近二十年的华人教育实在是一言难尽，蔡致良既然做了，自然不会锦衣夜行，应该让更多的人知晓。
    “说的好。”郭糖王又补充了一句，“可惜啊，如若能够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不会是如今的局面了。”
    蔡致良不知道这说的是谁，亦或是一时的感慨，据说马来华人内部，也不是很太平。既然已经谈完，蔡致良便不打扰了，随即告辞离开。
    “等一下。”郭糖王又叫住了蔡致良，道：“刚才在会客室，提及明秀日报所做的调研，完整的资料……”
    蔡致良道：“我会让明秀报社派人送到嘉里中心。”
    这些资料本就是要公开的，很快也将不是什么秘密，而按照明秀报社的规划，这将是未来一大重要财源，但眼下还处于推广阶段，需要将他交到需要它的公司手里，尤其是能够看到这份调研报告价值的公司。
    “谢谢。”郭糖王倒是有些诧异。
    等郭糖王一行离去之后，帕塔的车也到了，蔡致良与霍昕昕随即离开丽晶酒店。
    “明天别忘了，陪我去一趟医院。”霍昕昕说起明天的安排。
    “明天啊，恐怕不行，还是改天吧。”霍昕昕的大伯，又住院了，霍昕昕之前同蔡致良说过，要去医院探望。
    “改天是哪天啊，你还有时间吗？”
    “那明天早点去，9点？”
    “哪儿有那么早，去医院探望的。”霍昕昕觉得不妥，道：“这么早的时间，我还得去丽晶酒店呢。你明天还有什么事，不是下午才去东方影业。”
    “去我爷爷那里，下午打电话了。”蔡致良接到蔡勋的电话，让明天上午过去一趟，道：“后天也行，周二、周三再抽空过去就是了。”
    “那你就没跟他讲，明天有事，要去医院探望病人啊？”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吗，你明明都已经做决定了好不好，我还能说别去吗？”霍昕昕道：“反正你周四要走，你算算，哪天有时间？”
    “后天，周二……”蔡致良定下了时间，道：“推迟恒隆银行的会议，来得及的。”
    恒隆银行，或者恒隆金融集团，周二的会议，是听取关于东南亚发展方向的报告，定下未来五年的发展目标。
    “算了吧，我还是自已一个人去好了。”这也不是什么迫切的事情，霍昕昕觉得必要这般大张旗鼓的。
    “那看时间吧，要是明天上午结束的早，我陪你过去。”蔡致良也说不好这时间，一上午是否足够。
    霍昕昕问道：“到底要跟你说什么事啊？”
    “阿宁的事情，还问我的意见。”蔡致良两手一摊，道：“只要阿宁有这个意思，我肯定支持啊，听他们的安排。”
    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不磨一个上午，就已经算是很快了。
    “阿宁的事情重要。”霍昕昕自问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道：“他们挺般配的。”
    “祝福他们。”
    蔡致宁追求胡晓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起于何时已不可考，而发现他们的隐情，还是贺宝珍，在去年的中秋前，在中环偶然碰到，而后审问出来的。
    因为有前车之鉴，虽然蔡致宁不胜其烦，蔡勋、贺宝珍以及蔡明波夫妇开始推进此事，便是如今的局面，要定下来了。
    “想什么呢？”见蔡致良看着车窗外，霍昕昕问了一句。
    “今年的超级碗该开场了吧。”对于蓝鸟影业来说，今年的超级碗可是重头戏，涉及1亿美元的投资。
    “还早的很。今年超级碗在东部的佛罗里达州，大概要到明天早上了，如果有直播的话，可以7点钟起床。”霍昕昕旅居美国数年，对北美的第一大运动自然也不陌生，略微遗憾地说道：“可惜了，是两支东部的球队。”
    “我对比赛不感兴趣，只关注中场休息时间的广告。”蔡致良道：“蓝鸟影业花了120万美元，买了1分钟的广告。”
    原本只有30秒的，鉴于同卡梅罗这样的大导演以及蓝鸟影业这样优秀的好莱坞电影公司合作，就有了这样一个优惠价。而真实的情况是，有赞助商未能履约，鉴于当前的经济环境，存在的可能性已经不高，而超级碗运作方也有意引入好莱坞的资本，作为一次尝试，以期望双赢的结局。
    “超级碗的中场休息时间，一向青睐于新颖的广告，往往有着惊人的效果。”霍昕昕道：“苹果公司当年的超级科幻片，至今令人印象深刻，虽然现在苹果公司已经衰落，却依然是认可度最高的个人电脑品牌。”
    蔡致良道：“这也是蓝鸟影业的期待，《终结者II》品质过硬，又是超级碗历史上的第一支电影预告片，定然能够一鸣惊人。”
    必须要一鸣惊人，这可是上亿美元的投资，不仅仅对于电影，也对于蓝鸟影业的未来。

 第328章 整合

    蔡致良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年一度的超级碗如期开场，吸引了四分之一美国人的关注。大概在他起床刷牙的时候，刚好是中场秀时间，《终结者II》的超级预告片如期上演，凭借着第一部所积累的粉丝以及超级碗的超级关注度，很快成为今年备受热议与期待的电影。
    以此为开端，蓝鸟影业便会发动宣传计划，这样的热度将会一直持续到电影上映。
    朱国信还没有离开，堵着蔡致良汇报了一下他的欧洲投资计划，并准备整合那里的汽车产业。
    这也是有原因的，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可谓是一道分水岭，奠定了美国与欧洲未来二十年的发展格局。如同二十年前发力于半导体技术，美国选择了互联网，迎接信息革命，而欧洲相对就要保守的多，从近期对经济结构的调整就可以看出，其正在回归传统的制造业，以至于近一年来欧共体内部的跨国并购十分活跃，未来产业的集聚效应，也将会产生众多的巨无霸。
    索尔投资目前能够有所作为的，还是汽车行业。而对于汽车制造，电子控制技术与玻璃纤维技术是当前的一大发展趋势，这就需要集中更多的资源。
    欲取先予，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一个跨国大公司的崛起，无一不是踩着无数中小企业的累累白骨起家的。朱国信准备搏一搏，能否在未来欧洲的汽车行业占据一席之地，现在的先发优势就显得十分有必要。
    “你觉得谁能担此重任？”
    这个计划的实施，关键是需要一个合格的领头人，能够将索尔投资旗下的汽车相关产业资源整合起来。
    “康拉德?施密特。”朱国信说了一个名字。
    “瓦格纳的那个？”虽然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鉴于汽车这个行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蔡致良还是第一时间对上了号，道：“瓦格纳机械厂在他的管理下，发展的可是很一般，如果不是索尔投资出面，都快破产了。”
    “哪里有您说的那么不堪，作为汽车零部件供应商，瓦格纳机械厂平稳渡过两次石油危机所引发的汽车工业衰退，作为一名职业管理人，康拉德还是合格的。”
    作为零部件供应商合格，但是作为汽车制造商就不一定了，毕竟瓦格纳汽车仅仅是昙花一现之后，给瓦格纳机械厂留下的是沉重的债务。
    朱国信接着道：“康拉德从未放弃过制造汽车，对目前的欧共体市场也十分了解，只要索尔投资把控好方向，他就是目前执行这个计划的合适人选。”
    “瓦格纳机械厂的那些股东呢？”索尔投资只是小股东，可别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股权变动是自然的，这是索尔投资整合汽车资源的前提。”朱国信道：“德国是欧共体的创始成员，也是欧共体的核心，投资人都很看好德国未来的发展。尤其是随着两德的统一，数百万廉价的劳动力进入市场，有汽车制造技术优势和完整产业链，再加上未来欧共体的广阔市场，所以将汽车总部设立在德国是最理想的选择。”
    “你安排吧。”蔡致良没有反对，毕竟如今零散的汽车资源确实需要整合，也是当初太过于仓促，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划，就进入了汽车行业，如今才患得患失起来。
    “6月份之前，我会将汽车行业调研报告和具体并购方案送到您那里。”
    得到肯定的答复，朱国信很快就告辞了，他还要尽快返回伦敦，欧洲那边要尽快行动起来。蔡致良看看时间，去往蔡勋那里。
    蔡勋与贺宝珍都在，还有蔡美馨和蔡致勉，一个抱着粉红色的公仔，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而另一个拿着一个变形金刚，满客厅乱跑，还得一个专人看着，生怕摔倒磕着，不怎么省心。
    “大伯竟然舍得将女儿放在这儿？”
    “大哥……”蔡美馨已经一岁半，能够认人了。
    “美馨真乖……”蔡致良瞟了一眼正忙得不亦乐乎的蔡致勉，叹息之余，将蔡美馨抱在怀里。
    “这马上就过年了，她爸爸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儿有时间照顾她。”贺宝珍拿着一个水壶，试试水温之后，递给蔡美馨，道：“喝点水。”
    蔡致良忙用手托住水壶，由蔡美馨拽着往嘴里放。而贺宝珍又开始招呼蔡致勉，想让他坐下来歇会儿，却未能如愿。
    很快，蔡明波也来了，却只有他一个人，让蔡致良有些诧异，毕竟这种事情也不应该只来他一个人啊。
    “阿良，我跟你爷爷商量了一下，本月廿一就是个好日子，将阿宁的婚事定下来。”询问了几句近况之后，蔡明波直奔主题。
    “今天是……”蔡致良计算着时间。
    “腊月十三。”贺宝珍提醒了一句，道：“廿一就在下周二。”
    “这时间是不是有点紧张啊。”蔡致良道：“也就一周的时间，怎么来得及啊。”
    “只是订婚，办个仪式，两家的亲朋好友过来见证一下。”蔡勋走过来，道：“婚事筹备还需要时间，先订婚，再结婚，一步一步来。”
    “这样也好，酒店订好了吗？”蔡致良自然不会有意见。
    “已经在新开业的香格里拉酒店订好了位置。”
    蔡致良想象中的长篇大论没有出现，好像就是为了通知他，蔡致宁下周二在香格里拉酒店举办订婚仪式，所以没过多久便告辞离开了，也正好有时间陪霍昕昕去医院探望那位生病的大伯。
    离开之后，蔡致良才意识到，或许蔡勋与贺宝珍准备了很多话语，来劝说他留下，只是他没有给他们机会，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如果蔡明潮与赵宝秀在港，蔡致良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去，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作为堂兄，作为长房在港的唯一人选，必须出席蔡致宁的订婚仪式。
    所以，蔡致良见到霍昕昕的时候，道：“周四走不了了，我们下周一起走吧。”
    “行，不过我可能要先去洛杉矶一趟。”霍昕昕说完自己的行程，才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阿宁下周二订婚，我得参加。”
    “这么快，还以为会到明年呢。”霍昕昕问道：“你准备送什么？”
    “看他需要吧。”蔡致良道：“不过，我思来想去，还是送房子比较合适。近两年随着房价不断上涨，有意移民的，还有那些英国佬，都在抛售房产，位置都挺不错的。”
    “这样也好。”霍昕昕点点头，这样确实两相便宜，都省事，道：“新房最好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装修，你可以跟三叔商量一下。”
    “也好。”
    在去医院的路上，蔡致良与霍昕昕迅速就此事达成一致。

 第329章 影视集团上市

    在医院没有耽搁太久，这只是蔡致良在霍昕昕家庭中的一次短暂的亮相，若想要熟悉起来的话，还是需要一个长久的过程，也不着急。
    下午，霍昕昕返回华美达办事处之后，蔡致良前往将军澳影视城，经过近三年的规划和建设，已经出具规模，早已不复期初的荒凉，而随着行政大楼的完工，整个东方影业集团逐渐搬迁到了这里。
    今日的影城远比往日喧嚣，蔡致良依靠着保镖强行开辟出来的通道，才得以进入大楼，而当他见到很多熟悉面孔的同时，也就释然了。
    去年金马奖新晋影帝与影后，林清霞坚持了近二十年，三度提名之后，凭借着在《滚滚红尘》的精彩演绎，终于夺得了自己的第一个影后桂冠，而梁家辉更像是一个异类，在被台湾封杀数年之后，捧回了一座影帝。
    蔡致良表示了一下祝贺，虽然有些晚了，还有王组贤等等东方影业的签约艺人。
    “老徐的《蜀山剑侠传》已经定稿，开始遴选演员，自从传出7000万大制作之后，虽然有《新蜀山剑侠》这样失败的前作，每天来这里打探消息的，你刚才也看到了，热闹的很。”
    经过半年的反复拉锯，数易其稿，徐老怪与编辑部都搞得身心俱疲，终于将电影大框架定下来，没有什么前世转世，也没有浩瀚太空一般的仙山，就是一个披着仙侠的外衣，李英琼行侠仗义的故事，外加波澜壮阔的山川美景，犹如一部旅游宣传大片。即便是不喜欢其中的剧情，也能够在美景中找到共鸣，毕竟欣赏美好的事物是一种本能。
    既然是行侠仗义，有以李英琼为主的正义方，自然就有以绿袍统领的反派，只不过第一部还处于升级打怪阶段，绿袍这样的终极boSS仅存在于言谈之中。
    以女子为主角的电影，女主角就注定不能太柔弱，而应该显得英气一些，从这一方面来看，林清霞无疑是第一人选，只是新晋影后的片酬，以及前往内地，长达数月的拍摄，都是一个挑战，说到底，这是一个双向的选择。除了林清霞，还有王组贤，一向是徐老怪武侠电影的女主角的首选。
    赵硕说着，又感叹了一句：“七千万哪，别说成本了，香港最高票房也不过4000多万。”
    “今年的暑期档，7月份上《未来战士续集》，与北美同步上映。”蔡致良没理会赵硕的感叹，时代总是在变化，道：“让港人感受一下投资8个亿的电影，是一种什么体验。”
    往年因为港片的强势，外语片都排在6月份，暑期档之前，或者在其他淡季上映，但是从这部《终结者II》开始，就不一样了，大体的趋势就是港片开始走向落寞，而好莱坞大片正在全球攻城略地。
    “已经安排好了。”仅仅是1亿美元制作成本，就足以引起广泛关注了，赵硕道：“《蜀山》这边，你要不等下看看？”
    “不看了，就这样吧。”
    蔡致良摆手，，毕竟都已经看了好多遍，还能看出花来，该说的都已经讨论过了，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从《蜀山》选角，拍摄，后期制作，到宣传上映，一步步推进计划即可，但话到嘴边，还是提醒了一句，道：“《蜀山》那边，不要由着老徐的性子。”
    “我明白。”从当初《英雄本色》、《刀马旦》开始合作，已经五年的时间，赵硕自然清楚，徐老怪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可能为影片增彩，也有可能变成灾难。
    蔡致良与赵硕前往会议室，东方影业集团的高层已经到齐了，还有金河证券，瑞孚会计事务所的人员。
    瑞孚会计事务所是恒隆金融集团独资的会计事务所。
    今天会议的目的，就是为东方影业上市做准备，只是同最初的想法有些出入，不仅仅是东方影业的制作发行业务，包括安乐院线，将军澳影视城，澳门电视台等在内的东方影业集团更名为东方娱乐，整体上市，包括那几个工作室，也会兑换成一定比例的股份。
    大多数时间，都是有金河证券的高翔做陈述，近两个月以来对东方影业集团旗下资产的统计，过程比较枯燥，主要是各种报表和数字，让在坐的一干中层了解一下，提振一下对未来的信心，而在东方影业集团上市之前，允许他们认购一定比例的股票，算是一种奖励。
    从收购天门置业开始，明秀报社借壳上市，以及恒隆银行紧急上市，蔡致良对于这个过程也早已经熟悉，说到底，这确实是一个过程。
    根据金河证券与瑞孚会计所统计的资产和负债，将会公开发行4.6亿股，每股作价1.5元，一共募集6.9亿港币。如此算下来，东方娱乐的市值将达到28.6亿港币，从现在开始，预计下半年，或者明年年初在港交所敲钟。
    听完长篇大论的宣讲，东方影业集团的中层以及金河证券和瑞福会计所的人便退场了，只留下蔡致良，赵硕，江之强，蔡明和等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看法，再由赵硕通报一下邵氏，以及其他合作者。
    “赵总，江先生，那个程建渡又来了。”随着有人进来通报，江之强跟着出去了。
    “是一个独立制片公司。”赵硕解释道：“当初同他们签订合同之前，就跟程建渡说的很清楚，分成发行，这资金回笼就比较慢，需要统计旗下各个影院的票房，这个过程需要半年的时间。但是买断的话就不一样了，资金很快就会到账。可惜程建渡不干，非要分成发行，也认可半年的期限。”
    蔡致良点点头，明白了，估计程建渡的这部电影有发行的价值，买断的话，东方影业的利润更高，而分成发行的话，拖一拖资金，对东方影业的资金链也更为有利。
    这就不提当初蔡致良刚踏入这个行业的时候，也因为当时外部的资金并不多，旁边跟着人高马大的彭成，以至于回款也还算及时，要不然，也轮不到蔡氏影业前一部电影一落画，就可以继续投资下一部电影，而不用等上半年。
    “阿杰这件事啊……”解释完程建渡的事，赵硕感叹了一声，道：“随着港片在东南亚畅销，各种势力都进来捞钱，就在前些天，张国忠还收到一颗子弹。”
    “无妨。”过度压榨之后，东方影业代替嘉禾影业，又回归了历史惯性，再者就是电影行业如今的局面，正所谓利益动人心，有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蔡家同社团之间的联系，也不是秘密，更何况如今掌管影视城的蔡明和，就曾经是一支和字头的话事人。如果威胁到东方影业的利益，蔡致良自然会出面，但是现在还远远未到这种程度，适当居中协调就可以，而吃独食是危险的，即便是永盛公司，也照样被泼油漆。更何况，蔡致良和蔡明和有其他的考量，正在推进，以免将来被波及。
    蔡致良道：“按市场行情办就是。”
    “长此以往，这是要出问题的。”赵硕提醒道：“东方影业身处其中，难以独善其身的。”
    “港片严重依赖外阜市场，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经不起损失，也就永远不会出现《未来战士》这样的大片。”蔡致良道：“东方影业改变不了什么，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加强与蓝鸟影业的合作。”
    如今的东方影业，已经基本实现蔡致良当初的构想，每年在北美发行十部港片，平均票房200万美元，现如今还有欧洲各国市场，完全可以作为东方影业未来一段时间的盈利方向。
    等赵硕离开之后，蔡明和同蔡致良聊了聊蔡致宁的婚事，却透露了另一个消息。
    “美慧也好事将近了。”见蔡致良一脸的惊讶，蔡明和又给了一个信息，道：“是个医生。”
    “您这消息从哪里来的？”蔡致良仔细想想，好像近一年都在到处飞，也没怎么关注过蔡美慧的事。
    “你别管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蔡明和不肯说消息来源，道：“总之啊，消息绝对可靠，那个靓仔近期在英国深造，美慧时常过去探望。”
    “我就说，她非要去欧洲。”东来贸易行在荷兰鹿特丹出了点意外，也用不着蔡美慧这个级别的人去，蔡致良还以为她需要熟悉欧洲的业务，搞了半天，连酒会都没有参加。
    “二叔和二婶满意吗？”
    “这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蔡明和沉吟片刻，又说道：“我估计，估计啊，阿波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不然以你二婶的性子，大概率是不满意的。”
    “三叔啊……”蔡致良摇头苦笑，道：“医生就挺好的。”
    这确实是个意外的消息，等蔡致宁订婚的时候，必然能见到蔡美慧，到时看情况吧。蔡致良没有久留，很快便同蔡明和告别。
    晚上，蔡致良同霍昕昕说起东方影业上市的事情，届时将为天行投资公司配售600万股，通知霍云天做好准备。

 第330章 盖文风险基金

    同罗伯特?伯恩斯两次会谈之后，威廉姆斯返回北美，留下韦亚斯?康家斯朝继续跟进，以及澳门华美达酒店的建设。
    在得到蔡致良的允准之后，朱国信也离开了，前往德国，雄心勃勃地推进他的计划。
    齐恒也等不及了，毕竟之前计划与蔡致良同行，而如今蔡致良却被蔡致宁的订婚给绊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延后到下周去。
    “丹尼尔怎么安排？”
    “如果他能够回归价值投资，可以让他继续管理盖文风险基金。”蔡致良道：“如果他依旧坚持宏观投资策略的话，就换人吧。”
    丹尼尔?理查德是盖文风险基金的创始人，如今因为宏观判断错误，已经由金鹿投资接手。
    八十年代以来，华尔街最着名的两大风险基金，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都是执行宏观经济策略，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索罗斯创立的量子基金自不必说，其本人最擅长的就是宏观投资策略，而老虎基金八十年代成立之初执行的是价值投资策略，也算是小有成就，随后转变投资策略，也就是宏观经济策略，连续五年实现40%以上的收益，哪怕是1987年，由股灾所引起的全球经济危机期间。
    老虎基金的这一策略转变，激励了很多风险基金公司，盖文风险基金就是其中的一例，也确实有一段不长的辉煌经历，可惜丹尼尔?理查德没有朱利安?罗伯逊的好运，在大量沽空航运业之后，却未想到美国政府悍然以战争的方式保住了巴拿马运河的控制权，于是，盖文风险基金公司一朝回到解放前，损失了近十年的积累。
    既然叫风险公司，必然时刻面临着风险。因为较高的杠杆，这类风险基金公司命运就只会产生两种极端的结果，要么大赚，要么破产，就没有例外，而九十年代所谓四大对冲基金全部阵亡于小概率事件。
    话说北美近几年，类似的风险基金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二战后婴儿潮的一代人已经成为消费的主力，为了将来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将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投在这类基金中，而这种旺盛的购买力，以及对投资组合的信任，正在造就风险基金最好的时代。
    这就是金鹿投资接手盖文风险基金的主要原因，一家有着十多年历史的基金公司，有完整的架构，经验丰富的证券经理，稳定的客户，可以省去金鹿投资很多事情。只不过宏观经济策略风险太大啊，还是价值投资保险一些，更何况，价值投资本就是盖文风险基金的传统技能。
    但是关键在于创始人丹尼尔?理查德，这个老头自从跳出价值投资的窠臼之后，对于宏观经济政策很是执着，以至于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今却是有些麻烦。当然，也可能不是执着，只是凭借着创始人以及华尔街大佬的身份，即便是破产了，依旧很傲慢地对待来自港城的投资公司，并寻求更大的权利。
    不过没了张屠夫，自然还有李屠夫，换个人就是了，毕竟有前车之鉴，蔡致良对丹尼尔也缺乏信心，或许还是跟在量子基金与老虎基金之后亦步亦趋为好，而且必须控制份额。
    另一方面，在股市最为给力的九十年代，完全没必要冒什么风险，便可以获得超额的收益，为了长远计，价值投资理论就很合适。
    “估计得换人，作为一个投机者，丹尼尔有些固执地不可理喻，或许认为我们最终会让步吧。”齐恒很不喜欢这个人，对其控制盖文风险基金公司也是一种阻碍，道：“弗兰科可以接替丹尼尔，李琼瑜也可以派过去。”
    蔡致良熟悉李琼瑜，从金河投资出去的，也见过弗兰科，当下点点头，道：“可以。”
    随着恒昌拒绝了备怡公司的收购，中信泰富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收购事宜，于周三召集投资人，确定投资人的份额，以及通报整个收购计划。
    蔡致良同鲍国威一起去的，此次组建的收购财团，金河投资将占有18%的份额。而另一方面，经过数年的准备，鲍国威与明秀经济研究机构也是时候一步步从幕后走向台前，而在这些本港顶尖富豪中扩张影响力，无疑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作为金河投资的首席经济学家，鲍国威自然很受欢迎，相较于蔡致良嘴里时不时冒出的大概也许不见得，显得要专业许多。召集人中信泰富就不多说了，本就是国企，而在坐的商界大佬，嘉里集团，长江实业，新世界发展等等，有一个算一个，在大陆都有投资，规模还不小。在这历史转折的关头，难免有些踌躇，需要鲍国威这位经济学家分析分析，或许换一种说法更为恰当，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以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坚定一下自己的投资信念。
    出乎蔡致良意料之外的是，竟然看见了郑玉彤，毕竟前一段时间，周大福与林氏兄弟的百宁顺，以及徐展堂的北海实业，合组备怡有限公司，用以收购恒昌企业，几乎接近成功，现如今周大福的当事人却出现在这里，参与由中信泰富主导的收购。
    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中信泰富对于此次收购准备的很充分，也志在必得，既然周大福已经成为盟友，那么在收购恒昌企业这件事情上畅通无阻，已经没有了对手，那种强劲的对手。
    如此一来，蔡致良与金河投资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就是撑个场面而已，以保证这笔交易顺利进行。
    “丽晶酒店谈的如何？”
    “快了，华美达酒店很快就可以入主丽晶酒店。”
    丽晶酒店使用的是新世界发展公司的物业，而华美达酒店，是金河投资从新世界发展收购而来，如此一来，未来的华美达酒店集团，同新世界发展公司还是很有缘分的。
    虽然罗伯特依旧没有松口，但是气势上也不能弱了，仿佛丽晶酒店已经是华美达，乃至金河投资的囊中之物。
    丽晶酒店只是起头，郑玉彤想了解的是北美的形势，新世界发展公司在北美，或者说加拿大，与长江实业，新鸿基地产一同投资了不少物业。
    “且等两年吧。”
    明年就是总统大选，老布什确实是一个战略高手，但是对于经济确实是一个外行，美国经济转型发展，还得等到拉链顿上台。
    对于中信泰富收购恒昌企业的计划，都没有什么异议，毕竟局外的各种布局都已经到位，顺其自然即可。
    这笔投资还算顺利，而对于楚天行与金河证券来说，收购亚洲证券的事情，出现了意外。
    从澳大利亚全身而退的李明治，没有回他的老家——马来西亚，而是来了香港，与素有“公司医生”之称的韦理密谈了许久，也不知是否勾起了来自澳大利亚的韦理的思乡之情，总之，两人就亚洲证券的收购达成一致。
    从此，港交所又多了一位搅动风云的人物，凭借着此次收购，也就有了以联合集团为首的联合系。
    与此期间，蔡致良同陈强，鲍国威、郑一鸣等人拜访了新华社，同今年新到任的社长，就金河投资未来的投资计划，进行了一次愉快的会谈。

 第331章 订婚

    “阿良，恭喜啊……”
    “等我结婚的时候再恭喜也不迟。”
    “那不也快了吗？”
    大半年未见，薛成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即将当爸爸的邓英杰却明显发福了，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还是你最迅速，都快有孩子了，预产期什么时候？”
    “下个月。”邓英杰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们矫情，你问阿成。”
    蔡致良看向薛成，问道：“阿成有什么事？”
    “你们说你们的，别捎上我。”薛成摆摆手，道：“还以为会在年前的，很多人都在期待马年宝贝。”
    “那你可说错了，羊一直以来都是富裕的象征，有福气，两千年前周人，就有十羊九福全的说法，亦或是三阳开泰……”
    可能最近研究的比较多，邓英杰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关于羊作为属相，所蕴藏的含义，当然也没忘了最后的最终，道：“只是近代以来，慈禧老太太成为属羊的代言人，才以讹传讹的。”
    “属羊也好。”蔡致良没什么研究，随口说道：“冬天的马儿没草吃。”
    “不是这么个说法。”邓英杰纠正道：“我们这里地处南方，临近热带，可不是北方冬季那片寸草不生的大草原。”
    难得有时间凑在一起，也不是为了研究属相，亦或者五行与星座的，聊了聊邓英杰即将出世的孩子之后，便开始进入了正题。
    “阿成，也没见你不好意思，红梅电器这么一个大热灶，被你烧成了冷灶，如今连冷灶都没得烧了。”
    当初四方电器初建，蔡致良建议从红梅电器挖人时，薛成尚有些犹豫，还抹不开颜面。
    “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啊。”薛成摆手笑道：“成家自有取舍，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今日所说的正题，便事关红梅电器，当初的庞然大物，如今已经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了，固然有来自四方电器等后起之秀的竞争，却也因为成家的取舍，逐渐加重南洋那边的比重，也准备舍弃家用电器这一利润越来越显微薄的产业。
    即便是红梅电器的资产被逐渐剥离，掏空，却也不是刚成立三载的四方电器所能吃下的，虽然近三年以来，四方电器把握住很多机会，却也错失了不少良机，几千万就已经很勉强，更何况数亿市值的红梅电器。
    对于四方电器来说，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联合一家他们信任的公司来吞下红梅电器，而后进行拆骨，双方各得其利。
    而符合条件，又能够被邓英杰和薛成所信任的，就只能是作为好友与小股东的蔡致良，以及他的金河投资公司了。
    四方电器兼并红梅电器是好事，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蔡致良自然会支持，而鉴于蔡、成两家的过节，遂指定了天门置业，由郑一鸣同邓英杰去谈。
    而一旦成功收购红梅电器之后，四方电器得其销售网络及技术人员与专利技术，而天门置业将会获得工厂地皮与一栋办公大楼。
    其实以邓英杰的身份，这场谈判必然事半功倍，成功的几率很高，所以对于天门置业来说，这也是一种双赢，毕竟单凭天门置业，也很难分得这块奶酪的。
    蔡致良所需要做的，也就是介绍双方见面，而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操心了，专业的事情自有专业的人去做。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蔡致良便提出告辞，等下还要去接霍昕昕，一道赶往香格里拉酒店，作为男方的代表，还是应该早到。
    邓英杰送蔡致良出来，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茶楼街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前些天，赵硕和江之强还希望能够有所作为，被蔡致良拒绝了。但是，时局毕竟如此，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如今平静的生活，说到底，年轻人总是有自己的梦想，充满着激情，期盼仗剑走天涯，凭借自己的拳头，终能够打出一片天地，成为一方大佬。
    茶楼街自然也不平静，随着八十年代的过去，社团的好日子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的时代，重现往昔的辉煌，而新人们也憧憬着前辈们口中的功业。
    “我大伯和三叔去了一趟茶楼街，有一些不安分的后生仔，很快就会离开茶楼街，四平已经不存在了，剩下的人已经习惯了平静的生活。”
    蔡致良道：“如果你家老爷子有意整合社团，我们蔡家一定鼎力相助。阿杰，我也希望由你出任这个话事人。”
    虽然不打算再介入，却并不代表放任不管，毕竟已经到来的是更加动乱的九十年代，社团代表着一股强大的势力，必要的时刻还是用得着的。毕竟很多事情，终究需要一些人手去做，而蔡致良也需要第一时间知道港城各势力的动向。
    蔡家如今算是半退出状态，很多事情不再过问，但是毕竟三代人，在社团打拼了半个多世纪，还长期是一支字头的话事人，自然还有不少人脉，再加上如今蔡家的经济实力，必然能串联起一股不小的势力。
    邓家一直都在，更何况还有他家那位定海神针一般的老爷子，很多字头的话事人都受过其恩惠，两股势力合流，还真有能力将邓英杰送上那个位置。
    另一方面，凭借着蔡、邓两家多年的交情，以及蔡致良与邓英杰多年的同窗、朋友、兄弟之情，也乐意支持邓英杰上位。而这对于邓英杰来说，有好的一方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就看邓家老爷子如何权量。不过，无论何人上位，都必须得到蔡家的认可，可不能搬起石头，最终却砸了自己的脚。
    “你别开这玩笑，我哪有这资格。”邓英杰曾经也不是没有过这个想法，总觉得老爷子不够强势，但是经过这么些年的历练，牵扯到方方面面，哪里有容易的事情。
    “我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调养。从夏天开始吧，便陆续有恶客上门，也是不胜其烦，但是时局如此，都想着捞钱，在很多问题上龃龉不断，估计是消停不下来了。”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那些抱残守缺的人，只会拖着整个社团为他们买单。”蔡致良道：“该重新订立章程了。”
    江湖就应该如此，一代新人换旧人。
    蔡致良也就只能说到这里，就看邓英杰的意愿，或者他家老爷子对于未来的考量，是否有意愿做这个位子。
    耽搁了一会儿工夫，等蔡致良接到霍昕昕，赶到香格里拉酒店的时候，其他五家都已经到了。对于霍昕昕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就这样，也算不上太突然地出现在所有蔡家人面前。
    之所以说不太突然，是因为有更突然的，蔡美慧带着男朋友也来了，以至于为霍昕昕做介绍的时候，蔡致良发现郑青青的脸色可是不太好。
    这也能理解，随着近两年整个蔡家形势大好，郑青青挑女婿的眼光自然也水涨船高。尤其是蔡美慧，如今在东来贸易行，虽然只是干着监察的活，却是仅次于葛瑞德这位cEo的权力人物，谁让她是蔡致良的妹妹呢，权力就这么无形之中放大了。作为母亲，郑青青看在眼里，什么样的成功男士，才能配得上自己如此优秀的女儿呢。
    如果放在三年前，三十岁出头就已经是高级医生，前景是可以预期的，将来拿到博士学位，晋升顾问医生也只是时间问题，这些都是蔡明和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自于蔡美慧，蔡致良近几天了解到的情况也差不多。
    但对于郑青青来说，却是另外一个角度，天花板也是可以预见的。
    郑青青脸色不好，一来是由于太突然，作为母亲，好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更重要的是，在儿子订婚的日子，当着一众亲朋好友的面，还不好说什么，只能憋着，能有好脸色才怪。而另一方面，那就是她已经有一些人选，各种条件自然是出挑的。
    “奶奶，怎么一点准备都没有啊？”蔡致良从蔡明和那里听说之后，便同蔡劭和贺宝珍说过这件事。
    贺宝珍瞥着大孙子，没好气地说道：“你昨天要是没躲到一旁，可能就会不一样了。”
    “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蔡致良赔笑道。
    “你二婶已经很大度了，在儿媳妇进门的日子，至少没有人美慧下不来台。”贺宝珍“哼”了一声，指着蔡致良，说道：“你们这些孩子啊，一点也不体谅大人的苦心。”
    “奶奶，这次我真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蔡致良连连保证，道：“前两次，贸易行内部有人追求美慧，我都提前跟您报备过的。这次谁能想到美慧找了一个医生当男朋友，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
    “你会不知道？”贺宝珍一点都不信，道：“同学会上认识的，我都知道了。”
    “美慧说的？”蔡致良笑道：“还是您面子大，我都还没见到人呢。”
    “动用你的人脉，再打听打听，我也考虑考虑。”贺宝珍吩咐了一句，长孙的能力，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您放心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蔡美慧挽着文振康的胳膊走了过来，亲切地喊了一声。
    “奶奶……”一旁听的蔡致良只起鸡皮疙瘩。
    说实话，蔡美慧其实更应该去找她外婆，毕竟问题的症结在郑青青，而不在蔡明波。
    “行了行了，我心里有数。”
    若论这些个孙辈之中，还是首推蔡美慧同贺宝珍最亲，毕竟郑青青可不想赵宝秀一样，在家当家庭主妇，很长一段时间，蔡美慧就住在爷爷那里。
    贺宝珍自然希望这个孙女早日找到幸福，这些年也是操碎了心，却都是徒劳无果，但是就在猝不及防之间，好像有了结果。
    等贺宝珍离去之后，蔡致良问道：“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
    “眼下这关都过不了，还顾得上以后。”蔡美慧问道：“你明天有空没有？”
    “我明天走。”在逗留下去就要过年了，蔡致良道：“人无远虑，才会有近忧，二叔和二婶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我爸自然是开明的。”蔡美慧只认同一半，道：“仁济医院情况不太好，据说，张博士管理水平，同他学术水准不相匹配。”
    对于仁济医院的情形，蔡致良自然清楚，却并未在意，而更关键的是，这话本也不是问蔡美慧的，道：“你这性子，总喜欢替别人拿主意。”
    就算是安排文振康去仁济医院，这辈子拍快马也赶不上蔡美慧的。
    “赵志远跟你说的吧？”蔡美慧不以为意，道：“他这人，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哼……”
    “我现在依然是养和医院的医生。”文振康表示自己将来会回港，而不是如同很多人一般，到英国学习，深造，作为一种移民的途径。
    “大哥，我一定……”
    等文振康说完，蔡致良道：“今天这就算是正式见面，往后还会经常见，有些话，也不算早了，还是有必要谈一谈，可能有些伤自尊，但事实……”
    “哥……”蔡美慧拉了蔡致良一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我们会处理好的。”
    “今天在亲朋面前露面，为了你们的将来，也该考虑了。”
    文振康涨红了脸，一言不发。
    女强男弱的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文振康的收入在整个香港，也算是高收入了，却绝对是养不起蔡美慧的。除非有什么奇迹，蔡致良所给予这个妹妹的，文振康这辈子都是没有希望的。
    也就是蔡致良所谓的现实，这很伤自尊。
    郑青青为什么一直冷着脸，这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女强男弱的局面往往就是矛盾的根源，更何况这里是香港，宗族传统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影响力。
    霍昕昕的熟人不多，正好陪着已经怀孕的蔡美琪说话，还有已经坐不住周瑜，跟小姨蔡美馨坐在一起，快成为另一个小姨蔡美芝的玩具。
    “去去去……”蔡致良拍拍蔡美芝的脑袋，将她赶到一旁，将蔡美馨抱了起来。
    “干嘛……”蔡美芝大叫道：“妹妹可喜欢我了。”
    “你歇会儿。”蔡美馨的脸快被她揉坏了，蔡致良随即对走过来的郑青青道：“二婶，大喜的日子，开心点。”
    郑青青没理会，问道：“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了？”
    “也没有说什么，就是给他们描绘了一下他们的现状，可能事实有些残酷，却又是不得不面对的。”蔡致良道：“美慧会处理好的，她也不是会吃亏的人。”
    “遇上这种事，别看她那么要强，有她吃亏的时候。”郑青青不以为然，又叹了口气，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道：“还是你有办法，我跟你二叔昨天光顾着生气了，半点力气都没有使上……”
    郑青青比较满意，离开之后，蔡致良对蔡美琪和霍昕昕说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呀。”霍昕昕翻了个白眼，关键是郑青青都已经走远了。
    “二婶正在兴头上，我也插不上嘴啊。”蔡致良一副无奈的表情。
    “但愿美慧能理解你。”这话是蔡美琪说的。
    这是仪式前的插曲，很快新媳妇胡晓婷与胡家人就到了，郑青青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对于这门亲事还是比较满意的。
    蔡致良的作用此时也就体现出来了，充当着蔡家的门面，看着一对新人的敬酒，眼神却飘向了不远处的蔡美慧和文振康，不无怀疑地想，如果没有他的意外惊醒，创下了这番事业，蔡致宁是否也如文振康一般局促。
    这又能怎么办呢，虽然关键还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在这自古以来的人情社会，绝对又是难以避免的。
    蔡致宁和胡晓婷没有选择蔡致良为他们挑选的房子，而是选中了中环的一处位于闹市的住宅，装修的事情自然由蔡明浪承包。
    蔡勋今天很高兴，一杯接着一杯，等到傍晚的时候，已经喝高了的蔡勋将以蔡致良为首的这些孙子孙女叫到眼前，说了很多话，追忆了一下过去，从蔡致良的高祖父母，到曾祖父母，一直都是人丁稀少，直到祖父这一辈的兄弟，生下五男一女，家族因此繁盛。后来的重点自然是表彰了蔡致宁，迈过蔡致良这位当大哥的，走进婚姻的殿堂，他们蔡家很快就要四代同堂了，这尤其让蔡勋欣慰。

 第332章 又是除夕

    蔡致宁的订婚仪式之后，蔡致良便动身前往北美，而霍昕昕留了下来，如今已经临近年关，也不差这几天，或许就是在家的最后一个除夕了。
    经停汉城，在洛杉矶转机,蔡致良抵达凯斯勒康复中心，杨德山去机场接的他。
    “年后我要带一个人去洛杉矶，大卫和芬奇，你觉得谁更合适？”坐在后排，蔡致良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问前排转方向盘的杨德山。
    未来几年，蔡致良大部分时间会停留在北美,如此危险，对华裔,乃至亚裔都不算友好的地方，也需要适时组建一支安保团队。
    安保团队自然需要信任的人，西方人面孔最好，蔡致良也就想到了大卫和芬奇，似乎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选项。大卫和芬奇在凯斯勒康复中心一年的时间，也算是尽职尽责，没有出现什么纰漏。m.qqxsnew
    或许杨德山更合适，经验丰富，经过这一年的修炼，也能够同外界打交道，但是凯斯勒中心这边更需要他。
    大卫和芬奇这一年都在凯斯勒康复中心，杨德山也最为了解两人，蔡致良也想知道他的选择。
    “大卫……”杨德山沉默片刻之后，还是说出一个名字，“我觉得大卫更合适。”
    “理由呢？”蔡致良睁开了眼睛。
    “大卫遇事更冷静一些,心态平和，考虑问题比较全面。你知道，他们之前都当过兵的，芬奇有时候就比较冲动，容易受外界影响。”
    杨德山道：“而且，大卫可以说香港话。”
    “大卫会说粤语吗？”蔡致良有些半信半疑，在他的印象中，大卫是没有这个技能的。
    “可以简单地交流。”杨德山沉吟片刻，接着说道：“要想说的流利，还需要一年半载。”
    蔡致良明白杨德山的意思，哪怕只能简单的交流，大卫也比芬奇更合适，至少从这一方面来看，大卫适合同外界打交道，因为蔡致良需要的也不仅仅是一个保镖。
    “那就大卫吧。”
    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蔡致良接着说道：“让安娜给你订回港的机票，在家多待一段时间，过了龙抬头再来。我近期都会留在这里，吴凯过了初五就会过来。”
    “家里一切都好，我过了十五就回来。”刚接了蔡致良一封十万的红包，杨德山也不好意思在家待那么久。
    “孩子上中学了，你就在家多陪陪嫂子和孩子，不用那么赶时间。”这些信息都是韦敏跟蔡致良说的，道：“将来如果要留学的话，可以提前跟我讲。”
    “谢谢蔡先生。”蔡致良的承诺，无形中可以将孩子未来的发展空间提升一个档次，杨德山道：“我爱人就是教师，回去跟她商量一下，说实话，在教育方面，我平时也是插不上手的。”
    机场距离康复中心很近，说话间就已经到了，蔡致良很快就见到了赵宝秀，每天重复着单调的生活，一起回家。
    谷庮
    “美慧拍拖了？”身在美国，赵宝秀也听说了。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嫁出去了，二婶很激动。”蔡致良随即将当天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相遇总是缘分，要相信美慧的眼光。”作为长辈，赵宝秀也希望蔡美慧能够找到幸福，细算起来，蔡美慧也只比蔡致良小两岁，闪过年就是三十岁的大姑娘了。
    “你外公身体怎么样？”其实赵宝秀从香港返回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挺好的，外公面色红润，声音洪亮，还等着给阿强带孩子呢。”蔡致良笑道：“我已经叮嘱仁济医院，没两个月会给他做个检查，量量血压把把脉，阿强会送他过去。”
    “这我就放心了。”赵宝秀问道：“你见过阿强女朋友吗？”
    “没有见到，就见了一下姑婆家的表弟，外公安排他做厨师。”蔡致良道：“外公还准备了一些点心小吃，还有面粉，说是你要的。”
    “不是面粉，我当时也就是一说，想吃些油炸的。”赵洪德还是挂念她的，长女嘛，总会得到更多的关爱，让身处在寒冷北方的赵宝秀感到一丝暖意。
    回到住处，听到杨德山即将返回香港的消息，赵宝秀还是按照港人的习俗，包了一封利是，以祝愿来年顺顺利利。
    “蔡先生已经给过了。”
    “让你远离家人，辛苦一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仅有杨德山的，还有大卫、芬奇等人的，赵宝秀一早就准备好的，现在借着杨德山离开的档口，正好一并发出去。当然，赵宝秀也知道与时俱进，利是变成了美元。不过，之前经过杨德山的提醒，蔡致良就感觉到大卫和芬奇两人的差别，芬奇没有什么表情和语言，大概是将利是当做奖励，类似一种消费，而大卫就不同了，还知道说一句“恭喜发财”，虽然听着有些别扭，至少明白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之后的数日，蔡致良难得清静下来，同赵宝秀一般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还有一次尝试着从医院一直走回去，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期间，如果有需要蔡致良签字的重要文件，将会通过齐恒、安娜?布朗这一路径送到蔡致良面前。
    目前，在蔡致良看来，最重要的也就是两件事，一时朱国信在欧洲开拓汽车市场，另一个自然就是顾远德在新加坡的谈判进程。
    在抵达康复中心的第二天，蔡致良就见到了蔡明潮的主治医师海姆里克博士，谈了谈蔡明潮的治疗进程，却差点被海姆里克的漂亮话给绕晕进去。但是话说的再漂亮也没有用，因为从外表看，蔡明潮看着同前两年没有什么变化，尚没有表现出对外界的明确感知。
    而另一方面，现有的技术水平也无法客观的呈现蔡明潮目前的状况，似乎也就只能依赖海姆里克博士的经验和判断，于是，蔡致良催促ortec公司加快pet的研发，以及同ct高精度结构成像设备的结合，观察神经元的状态。
    在设备研发方面，海姆里克表示，经过这半年的研究，与华盛顿医疗中心的同行已经制定了周密计划，只好资金到位，再有一年的时间，就会有突破性的进展。蔡致良也没有拖延，随后签发了第三笔2000美元的研发资金。
    除夕夜，他们一家三口，在凯斯勒康复中心迎来了新的一年。

 第333章 八卦与结局

    冬日之阳，暖而不伤。
    二楼的阳台上，蔡致良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份《好莱坞时报》，享受着中午难得的阳光，昏然欲睡。
    《好莱坞时报》是史密斯派人送过来的，记载着前些时候好莱坞最劲爆的新闻,起因于蔡致良想知道一位叫杰瑞?布鲁克海默的制片人的消息。后世以动画片起家的米老鼠宝宝在真人电影领域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杰瑞?布鲁克海默居功至伟，可谓是二十世纪末，乃至二十一世纪初，好莱坞最成功的制片人，创造了包括《加勒比海盗》在内的一系列卖座系列电影。好莱坞实行制片人中心制,如果蓝鸟影业能够加强同这样一位卖座制片人合作，前景无疑将会更加光明，说实话,卡车司机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无奈就是产量太少了。
    在《好莱坞时报》的报道中，杰瑞?布鲁克海默还是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色，文章的主角是另一个好莱坞知名制品人，叫唐?辛普森，这也一如他们目前在好莱坞的地位，杰瑞?布鲁克海默还是作为唐?辛普森的搭档而存在，还远未有后世的地位。
    将好莱坞大片推向全球的所有制片人中，如果推选前三甲，那么必然有唐?辛普森的一席之地。而这位盛名之下的制片人，如今陷入了性侵的丑闻当中，这便是近期八卦的主要内容，还牵扯了那部命运多舛的《雷霆壮志》，却最终以惨淡收场，期间还掺杂着唐?辛普森同迪士尼工作室主席卡森伯格的口水战。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一次票房失利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何况是唐?辛普森这样大牌的制片人,该合作还是要合作的。
    可惜，如今已经是一团乱麻。
    就在去年2月，也就是《雷霆壮志》拍摄期间，发行公司派拉蒙同唐?辛普森达成3亿美金的投资协议，并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时报》等大报结成所谓“有远见的联盟”。
    相较于派拉蒙公司的诚意，以及过去四年的合作，蓝鸟影业没有任何机会，也拿不出更好的条件。
    但也是这部《雷霆壮志》，同阿汤哥合作的，继《壮志凌云》之后的又一力作，因为先定档期的缘故，以至于后期赶工，使制片成本从4000万美元，增加到7000万美元，最终以接近8000万美元完工。
    合约之后的第一部电影，北美总票房亦不过8000万美元，再加上宣发费用，回本之路任重而道远。总之，就是唐?辛普森膨胀了，觉得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甚至不满足于制片人的身份，想成为阿汤哥一般的电影明星。
    接下来，同派拉蒙之间的扯皮，将会牵扯唐?辛普森和杰瑞?布鲁克海默的精力，而他们也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从山巅跌落山谷，才能体会到机会的可贵，蓝鸟影业需要一定的契机，适时出现在他们面前。
    既然时机未到，这《好莱坞时报》也就恢复其本来面貌，变成一份八卦报刊，来抚慰这闲暇的时光，直到过了初五，霍昕昕与吴凯，范思亮来到康复中心。
    而除此之外，还有意料之外的客人。
    蔡康在女儿蔡敏仪的陪同下，过来看望蔡明潮。不过，蔡康并没有久留，当天下午启程前往旧金山。在集团即将上市的关头，蔡康突然来到北美，想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他没有提，蔡致良也没有问。
    再者就是蔡明爱了，发愁儿子的婚事，急匆匆赶来北美，却依旧没能苏越如其所愿，心情沉淀地同赵宝秀诉说着近些年的艰辛与无奈。
    当晚，蔡致良叫来范思亮，细细询问了近月以来茶楼街的动向。范思亮本就是茶楼街的马仔，后来在石澳给赵宝秀当保镖，但是自去年蔡明潮来北美看病之后，就又回到了茶楼街。
    “您放心，强叔和杨总已经控制住了局面。”范思亮身在其中，说的就更详细一些，道：“其实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还敢去找三爷，不仅被三爷臭骂了一顿，还给了阿标一巴掌，让他消停些，还说比起当年刀口舔血的提心吊胆，现在的局面，已经好太多了。”
    范思亮口中的三爷，不是蔡明和，而是当年的拼命三郎吴玉飞。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当年受了那么重的伤，反而是一干老兄弟中，活的最久的，在茶楼街有威望。如今他既然开口，茶楼街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这是为阿标好，希望这一巴掌，能够打醒他们，别一天到晚想着。三爷亲身经历过，自然就看的明白，这时代能跟过去一样吗？”蔡致良道：“等中英交接完成，就是退潮的时候，到时候看他们这些裸泳的，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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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的是。”
    古惑仔是经济不发达，不平衡时期的产物，而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任何阻挡社会经济发展的障碍，都会被碾为齑粉。
    “算了，不说他们，自求多福吧。”蔡致良叹息一声，道：“你来这边，跟大卫学学枪械，用得上。”qqxsnew
    “杨总已经跟我说过了，这边有靶场。”范思亮说的杨总，指的是杨振清。
    蔡致良将大卫带走，自然需要补上一位保镖，范思亮是值得信任的，正好籍此培养一番，而且还有杨德山在一旁盯着。
    跟范思亮聊完，回到客厅，霍昕昕正跟赵宝秀说着香港的一些趣事，还要近些天因为蔡美慧而起的摩擦。
    “这些天阿良也调查了一些消息，文家老豆是一个老学究……”赵宝秀摇摇头，道：“也不知道小慧看上这个后生仔，是个什么性子。”
    “要不您回去看看，奶奶和二婶正拿不定主意，说不定需要您的建议。”蔡致良笑着提议道。
    “其他事还行，这事啊，你二婶可是不会听我的，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到时候可就有的小慧受的。”赵宝秀直摇头，道：“我昨天跟你奶奶通电话，说是这个年都没有过好。”
    “您刚才说的对，关键还是看文振康这个人，也不要太过纠结他老豆是什么样的人。”蔡致良道：“毕竟是两代人，我看还是很本分的。”
    “这怎么行，阿宁订婚时，你也在场，就没什么感觉吗？”赵宝秀瞪了蔡致良一眼，道：“这能是两个人的事情吗，这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思虑清楚了怎么行。”
    “你说的那是一般情况，任性一点有什么关系，美慧有这个权利。”蔡致良不以为然，在他的扶持下，蔡美慧有任性的权利。
    “怕的就是这个。”赵宝秀点了点蔡致良道：“你不要在背后给她撑腰，女人这一辈子，任性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何况……”
    何况，蔡美慧从来都是有自己主意的人，再任性一些的话，谁受得了啊。
    这大概就是赵宝秀的未尽之意，蔡致良给她补齐了。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的拉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意见和立场，蔡致良也希望最终结局能够尽善尽美。
    而就在2月下旬，元宵节之前，持续1个多月的海湾战争迎来了结局，但是其对于世界的影响，却刚刚开始，最直观的体现，就是日本股市和楼市再一次大跌，连带着全球市场动荡不已，尤其是北美市场，毕竟当初日本号称要买下北美的。
    如今，为了回笼资金，日本人再也不复当初的豪情，开始抛售北美地产，以至于银行业的危机进一步恶化，据华尔街统计，去年一年，北美的银行数量凭空蒸发了两成之多。

 第334章 商业帝国

    很快，蔡致良也结束了冬眠时间，起身去往纽约，参加花旗银行的股东大会。
    在这期间，花旗银行已经不出意外地安全躲过这场由过度放贷和南美洲政府的呆坏账所引发技术性破产危机，而花旗银行的董事长约翰?里德并不因此感激，因为虽然联邦政府将之纳入“太大而不能倒的类别”,允许在联邦政府的监督之下继续运营，而这也意味着，所有重大决策必须征求美联储和美国货币监理署的意见，等于加了一道紧箍咒。
    在此情境之下，来自中东的沙特王子阿德里安带来了大笔救济资金，暂时稳固了花旗银行的基本盘。而另一方面，之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降利率短期利率,以缓解银行的信贷问题。
    当然，就如去年蔡致良入局一般,也不能因为沙特王子的资金而大意，关键还是看花旗银行自己，打铁还需自身硬，能否脱离危机，还有待考验。
    这也是此次花旗银行股东大会的意义，在向全体股东通报一下如今的状况的同时，花旗银行现任的管理层有没有解决当前问题的能力，也需要进一步评估。
    蔡致良的第一站，自然是金鹿投资公司，齐恒已经在那里候着，并制定好之后一周的工作行程。看了看花旗银行的资料和议程，沙特王子阿德里安的情况，新收购的基金公司，随后会见了高盛银行新上任的联席总裁鲍勃?鲁宾，带领高盛走过七十年代商业票据危机的温伯格已经于去年宣布退休,而正是两代温伯格，将高盛带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前年，金鹿投资与高盛合资成立了金盛公司，去年营收高达6000万美元，28.3%的收益率，远远超出双方的意料，于是增资便提上了日程，增资4000万美元。不过，增资之后的金盛公司，高盛拥有主导权，占股提高至55%，而金鹿投资占股45%。另一方面，金鹿投资正式成为高盛的有限合伙人，未来两年，将陆续投资1亿8000万美元，成为高盛第三大股东，而且高盛计划未来上市。
    在蔡致良与鲍勃?鲁宾的见证下，双方签订了投资协议，达成更亲密的合作。
    “高盛这周末组织了一场酒会，都是些华尔街的朋友，欢迎蔡先生光临。”举杯庆祝之后，鲍勃?鲁宾向蔡致良发出邀请。
    “求之不得。”蔡致良自然不会拒绝，华尔街是个好地方，更何况还是鲍勃?鲁斌的主场。
    从蔡致良做空美股开始，便开始在华尔街活动，即便是自齐恒来北美，金鹿投资成立以来，已经三年了。乐观一点讲，金鹿投资已经站稳了脚跟，却也仅仅如此了。
    当初为什么选择华尔街啊，融资方便啊，其魅力在于花别人钱，为自己服务，最终实现共赢，但是现在呢，金鹿投资在华尔街并没有真正地打开局面，大多时候还是花自己的钱。
    相较于高盛银行，经过一倍多年的发展，亦不过数十亿美元的资产，却随时可以在华尔街调动上千亿美元的资金，从来没有因资金不足所困扰。
    金鹿投资的历史没有那么长，但是资产也不算少，别说上千亿，数百亿，哪怕是十亿的融资都是困难的，去年做空日股，到1月初在伦敦的石油期货，蔡致良都深有感触，金鹿投资所能够提供的资金一直是有限的，常年处于紧张的状态。
    一直到现在，金鹿投资的资金依旧主要源自于香港，准确的讲，是来自于金河投资和恒隆金融集团。尤其是恒隆金融集团，逐渐消化掉海外信托银行的资产之后，存款已经超过600亿。而北美这边，哪怕是花旗银行的贷款，也依旧是通过港城那边的渠道，通过资产抵押而来。长此以往，这也不是办法，金鹿投资应该在华尔街融到更多的资金，以释放出香港的资金。
    这也算蔡致良此次来纽约的一大缘由和目的，也将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期间的酒会和交际自然也是免不了的。
    “我会派人将请柬送到金鹿。”鲍勃?卢宾问道：“前些天，有客户对盖文基金有兴趣，才发现被金鹿接手了。我之前同理查德先生打过几次交道，做事果断，盖文基金蒸蒸日上。”仟千仦哾
    这都是老黄历了，盖文基金曾经有些资本，现在都已经清零，只剩下曾经。
    “金鹿投资需要盖文基金。”不管客户是何方神圣，能让鲍勃来说情，但是到嘴里的肥肉，蔡致良也不会吐出来。就像他强调的，金鹿投资这个强龙，非常需要盖文风险基金这个地头蛇。
    “有目标？”鲍勃?卢宾很感兴趣，之前使人向齐恒私下了解过，只是想听听蔡致良的看法。
    “接到不少推荐，我还在考虑，航空业资本规模太大，银行深陷泥潭，互联网行业正斗的如火如荼……”蔡致良模棱两可，反问了一句：“高盛有什么新项目吗？”
    鲍勃?卢宾没有回应，试探着问道：“ibm去年营收120亿美元，底蕴远比微软深厚，可我听说金鹿投资了上亿美元的微软股票。”
    虽然ibm与微软大战正酣，但是微软去年一年的股价翻了一倍，而ibm去年的营收也不差，尚未分出胜负。
    “比不了高盛的眼光。”蔡致良叹道：“早早认定了赛贝斯公司，而不像金鹿，却投资了甲骨文，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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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着捧了一句，心里却是不以为然的。在通讯与互联网领域，激烈竞争的不仅仅是ibm和微软这样的巨头，还有类似甲骨文和赛贝斯这样迅速成长的公司，从目前的局面来看，赛贝斯同微软联合开发数据库，暂时领先于甲骨文。
    而甲骨文为近两年激进的扩张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股价跌去了八成，作为投资商的金鹿投资也损失了几百万美元。
    但是蔡致良知道，最终赢得胜利的，是甲骨文，或许这个行业需要的，就是一个狂妄的领头人，拉里?埃里森符合这一气质。
    “蔡先生客气，业内谁不知道佩服你的眼光和见识。”鲍勃?鲁斌道：“在通讯领域，金鹿投资可是做了一笔天大的生意，相较于你们入股的时候，思科公司的市值已经翻十倍有余了吧？”
    “哪儿有那么多？”五六倍是目前的，未来将是上百倍的涨幅，蔡致良问道：“高盛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吗？”
    “不止是高盛。”鲍勃?鲁斌看着蔡致良，道：“如果有一天金鹿有出售的意向，希望能第一时间通知高盛，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这是自然，等我的消息。”
    金鹿投资依然握有超过15%的股票，随着思科市值的涨幅，已经有些烫手了，蔡致良也有意将股权降低到10%以内，但不是现在，而这部分即将出售的股票，也应该转移到金鹿投资所能控制的公司和基金，仅留少部分出售给华尔街的公司。
    就通讯与互联网行业的投资交换看法之后，蔡致良提及了华美达酒店的下一个收购目标，道：“我家里是做服装生意的，可能与此有关，我一直认为，衣食住行，这四类生意是可以稳赚不赔的。”
    “所以你看中了戴斯酒店集团和拉夫?劳伦公司？”鲍勃?鲁斌问了一句，拉夫?劳伦公司是金鹿投资和合资公司金盛的目标。
    “还有之前的星巴克。”蔡致良笑道：“冷战已经结束了，世界经济很快就会走出目前的困境。”
    “也包括可口可乐？”鲍勃?鲁斌点点头，道：“这倒是同戴维斯家族的投资有些类似，他们钟情于保险业，涉及生、老、病、死方方面面。”
    “百事可乐也不错，可惜金鹿没有那么多资金。”纽约风险基金的总经理谢尔比就是戴维斯家族第二代旗手，蔡致良与其也有交往，道：“戴维斯家族长盛不衰的秘诀，其投资理念自然是值得深入研究的，尤其是有关pe的合理评估。”
    “你们同纽约风险基金有业务往来？”鲍勃?鲁斌问了一句。
    蔡致良笑道：“戴维斯先生向金鹿投资推荐了富国银行。”
    此时的富国银行已经由加州一隅之地，向全美扩张。
    “银行业，其实也没有媒体报道的那么夸张。”鲍勃?鲁斌说道：“随着资本流入市场，这场危机很快就会过去。”
    “我也这么认为。”蔡致良表示认同，道：“华美达酒店集团的事，还需要高盛的协助。”
    “这是高盛的义务。”鲍勃?鲁斌提醒道：“现在华尔街盛行的法则，是宏观投资。”
    “金鹿目前还没有那个实力。”宏观投资是需要一定实力和手段，是金鹿目前所不具备的，蔡致良道：“如果高盛有意向，金鹿愿附尾翼。”
    鲍勃?鲁斌再次点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对于蔡致良以及所代表整个金河投资，一个庞大的财团正在成形。
    蔡致良对于未来商业帝国的设想，虽然一直在变动之中，却肯定不是现在的样子。香港的布局还算是合理，但是在北美和欧洲就显得有些单一了，大部分的资金都投向了股市，这是一种不健康的状态。
    商业帝国想要持续而有效的运转下去，还是应该在实业上有所作为，这也是蔡致良支持朱国信整合欧洲的汽车制造业资源，但是在北美，就是另一回事了，暂时选择了酒店业和影视领域，至于其他的，已经注资的ortec公司，以及珠宝化妆品等等，蔡致良还在考虑。

 第335 投资理念

    关于银行业目前糟糕局面的报道，依旧是媒体财经版面和财经电视的重点内容，各种数据被放大镜无数次放大之后，市场上充斥着耸人听闻的爆炸性预测，形势不容乐观。
    花旗银行的股东会如期而至，蔡致良作为前十大股东，自然接到了以里德为首的花旗银行管理层,对于花旗银行如今现状的解决方案以及未来规划的报告。
    花旗银行没有因过度扩张所带来的困境而停下扩张的脚步，根据这份规划，在未来五至十年内，成为全球各国最大的外资银行。对外继续扩张，而对于北美，重点则是转向零售,凭借着近两个世纪累计的声望，尽快挽回其在国内的信誉,以期尽快度过眼前的危机。
    专业的事情，自然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金鹿投资内部的专业人士，对于这份报告的观感并不好，也不认为其能够带领花旗银行走出目前的危机，是否能如其所预测的，能够尽快解决流动性资金不足的问题。
    说到底，经此危机，在全美，乃至全世界的眼中，花旗银行的信誉是否值得信赖，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
    在股东会上，蔡致良见到了谢尔比?戴维斯，养老基金加州公务员退休基金的总裁韦德?兰利，富达投资的高级总裁韦斯特等等，还有那位救世主一般的新股东沙特王子。
    大多数股东对花旗银行充满信心，或许相较于前段时间只能进行“微量”资本运营的花旗银行,如今的境遇已经好太多了。他们认为只要给花旗银行一定的喘息之机,必然能够弥补之前的亏损，并给他们带来客观的收益。
    谢尔比?戴维斯一点也不受近段时间媒体的狂轰滥炸，对于花旗银行股价从1989年顶峰时的35美元，下降到如今的13美元，很符合他们戴维斯家族的“双击效应理论”，耐心等待花旗银行的股价恢复至合理区间即可。
    不仅如此，谢尔比?戴维斯还提起富国银行，道：“蔡先生，关于富国银行，考虑的如何了？”
    “近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你知道，在北美这种情境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难的。”
    蔡致良做出为难的表情，道：“花旗银行是一个方向标，如果情况有所好转的话，富国银行应该也不是问题。”
    “每一个行业都会在某个时间出现熊市，以至于投资者的预期比较低，但是熊市往往能给投资者带来超乎想象的收益，而大多数人在那时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谢尔比?戴维斯道：“巴菲特先生去年投资了三亿美元，今年富国银行股价下跌之后，又投资了数千万美元。”
    巴菲特投资富国银行，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但是相较于将近八十美元一股的富国银行，如今已经不足50美元，至于巴菲特有没有追加，蔡致良还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不过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却是传播出来了。
    巴菲特在信中提及伯克希尔投资富国银行的原因，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富国银行有490亿美元的贷款，假设在1991年，有10%左右的贷款发生问题，即不良贷款额为49亿，这些不良贷款中假设30%的本金收不回来，那么损失的本金总额约15亿，但富国银行一年的税前利润加上提取的拨备也大约为15亿美元，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做到损益两平。
    说起富国银行啊，起家于旧金山，至八十年代遍布加利福尼亚州，而后用了十年的时间，扩张成为全美第七大银行。而如今随着地产业的进一步崩坏，银行业危机重重，富国银行的业务又开始回收，紧缩规模，一夜之间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而巴菲特的说辞，基于去年10月初的统计。
    当时，富国银行的总资产为562亿美元，净资产为29.6亿美元，营业收入为34.1亿，当年贷款减值提取3.1亿，净利润为7.1亿，每股净利润为13.39美元，每股净资产为57.4美元。累计坏账拨备为8.85亿，贷款拨备率为1.81%，核心资本充足率为5.03%，资本充足率为9.27%。资产收益率（roa）和净资产收益率（roe）分别为1.26%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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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份统计来说，富国银行各项指标都还不错。
    而如今的情况是，今年刚刚进入3月，随着房地产市场的进一步崩盘，比巴菲特所说的，更坏的情况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至于来自富国银行老家的旧金山晚报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以如此低的净资产比率，在房地产市场危机之下，只要5%的贷款出现问题，富国银行可能就离破产清算不远了。
    这已经不是有可能的事情，而是很可能的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对于银行业来说，高杠杆普遍存在，似乎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度作为美国象征的花旗银行暂时摆脱了危机，但是富国银行这样的一家区域性银行，也不再政府的考量范围之内，能否安然度过危机，只能自求多福。.qqxsnew
    花旗银行的股东大会在波澜不惊中度过，没有什么意外，也没有什么惊喜的事情发生，蔡致良同约翰?里德聊了几句，重新审视双方之间的合作关系，以及金河投资接下来的几个大动作，不仅需要花旗银行的资金，也需要花旗银行的配合。
    经过多年的紧密合作，港城的金河投资以及北美的金鹿投资早已经是花旗银行最优质的股东与客户，每年为其带来上千万美元的收益，约翰?里德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表示会全力协助，不必担心资金的问题。
    走出希尔顿大酒店，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蔡致良一行。
    “蔡先生，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来人西装隔离，意气风发的表情，不等蔡致良开口，又说道：“容我先介绍一下，可能您听过我的名字，丹尼尔?理查德。”
    听到这个名字，蔡致良点点头，打量着对面的丹尼尔，将名字和人物对应上，盖文风险基金的创始人。
    丹尼尔?理查德之所以守在这里，是因为他知道今天花旗银行的股东大会，蔡致良一定会来，这是他重返盖文基金唯一的机会。
    “为投资人赢得丰厚的投资收益，是每一位合格经理人的义务和责任。”
    丹尼尔?理查德昂首挺胸，仿佛说的就是自己，完全忘却了去年巨额的亏损，道：“您常年不在纽约，可能不太了解，北美最大的两支对冲基金，都在从事宏观投资，每年超过4成的收益，这是价值投资远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蔡先生，价值投资已经过时了……”
    紧接着，丹尼尔?理查德充分发挥了一位优秀经理人的滔滔雄辩，从近十年的北美金融市场，到其对于盖文风险基金未来的规划，说的头头是道。
    “理查德先生。”蔡致良打断了他的言论，否则的话就不是几十分钟的问题了，道：“第一，价值投资不会过时，第二，如果你愿意回归价值投资的话，可以跟齐恒联系，盖文基金也欢迎你的加入。”
    说完，蔡致良便离开了，剩下的就交给齐恒，而结局自然早已经注定，丹尼尔?理查德不适合呆在盖文风险基金。

 第336章 共识

    进入周末，天气转暖，鲍勃?鲁斌组织的酒会，就在其位于布鲁克林区的家里，面积自然不会小。参与酒会的大都来自于华尔街，有着共同的语言，也有蔡致良这样的例外,还有那位来自中东，准备大战一番拳脚的沙特王子。
    蔡致良不出意料的很受欢迎，一瞬间就让他有种朋友遍天下的感觉，而原因也并不复杂，以如今凋零的银行业，以至于华尔街也有缺钱的时候，而金鹿投资凭借去年以5亿美元投资花旗银行的壮举，也就必然感受到华尔街的热情,似乎已经接替日本人，成为人傻钱多的典范。
    刚见过雷曼兄弟的执行总裁，便又遇见贝尔斯登证券部主管，无一例外都是推销他们的金融产品，承诺给予最丰厚的回报，再有就是思科的股票，感兴趣的也不少，最高可以开出50%的溢价。
    蔡致良自然不会承诺什么，也不会拒绝对方的善意，模棱两可地打着太极，在思科上市一周年之后，出售一部分股票以缓解资金方面的压力是必然的，却也不会这般仓促。
    对于思科股票，目前华尔街大多数的评价也就是一支高预期成长型股票，却也远远无法同他未来的发展潜力不相匹配，或许再晚几个月，甚至年底的时候，必然就是另一番景象,也就不会认为50%已经是了不得的溢价。
    疯狂的互联网时代正在到来,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识到。
    蔡致良再次见到了谢尔比?戴维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戴维斯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蔡先生，齐先生，你们好。”谢尔比?戴维斯道：“昨天同丹尼斯谈的怎么样？”
    昨天在希尔顿酒店门前，谢尔比?戴维斯自然也看见了，丹尼斯?理查德作为盖文基金的前任主席，在华尔街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
    “很遗憾，我们极力劝说理查德先生能够回归其最擅长的价值投资理念，依然未能成功。”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他太固执了，可能这也是他能够在华尔街获取成功的关键吧。”
    “随着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的成功，宏观投资迷住了太多人的双眼。”谢尔比?戴维斯感叹了一句，丹尼斯只是个由头，没有谈论的必要。
    “是啊，我不允许盖文风险基金再次破产。”蔡致良认同的点头，道：“我很欣赏纽约风险基金的投资理念,理性投资收益增长速度高于股票市盈率的公司,更有发展前景的股票。”
    “所以今天，我给你带来了这样的公司，给你介绍一下。”谢尔比?戴维斯指着身边那位刻板表情的大胡子，道：“这是富国银行董事会主席卡尔?理查德。”
    而后又跟卡尔?理查德介绍道：“这是金鹿投资的大股东蔡致良先生，金鹿投资的首席执行官齐恒先生。”
    “你好，理查德先生。”
    “蔡先生，很高兴见到你，齐先生……”
    谢尔比?戴维斯说道：“富国银行值得投资，负面新闻只是暂时的，并不会阻碍公司的长期发展。”
    “蔡先生，富国银行的贷款问题并没有新闻报道的那么严重，这一点尽管放心。目前，富国银行已经迁回加州，并受益于该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在超市atm机市场方面，已经击败了所有的竞争对手……”
    卡尔?理查德此次来纽约，本就是为找投资而来，可惜除了纽约风险基金的戴维斯，其他华尔街的投资商非常不看好富国银行，如今突然遇见新的意向者，自然卖力地介绍富国银行的优势。
    “蔡先生，我自己投资了5000万美元在富国银行上，不会让您亏钱的。”
    5000万可不是小数，毕竟如今富国银行的市值也不过在25亿美元上下徘徊，接近总市值的2%。
    “金鹿投资也有意于富国银行吗？”
    在蔡致良犹疑之间，却是伯克希尔公司的查理?芒格走了过来，同为可口可乐的股东，之前有过一面之缘。
    “伯克希尔不是也有意追加吗？”再次见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富国银行的问题，是在管理方面，我认为他们将会比其他银行更快，也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查理?芒格沉思片刻，道：“去年底的时候，有这么一件事，富国银行的一位一个主管打算买一颗圣诞树摆在办公室时，迪克告诉那位主管要用他自己的钱，而不是花银行的钱，所以伯克希尔计划增持更多的富国银行股票。”
    这件事说明，卡尔?理查德很有成本意识，对股东来说是件好事。
    蔡致良笑道：“芒格先生，看来我们在可口可乐之外，又找到了新的共同点。”
    而后转向谢尔比，道：“感谢你的推荐，戴维斯先生。”
    又向卡尔?理查德伸出手掌，道：“理查德先生，我相信，富国银行会重新焕发生机的。”
    “谢谢。”突如其来的峰回路转，让卡尔?理查德欣喜若狂，原本费尽心力的演说，还不如查理?芒格的几句话。.qqxsΠéw
    “为富国……”蔡致良同谢尔比，查理，卡尔以及齐恒共同为富国银行干杯。
    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的时候，同样也会成为别人严重的风景。在这个酒会上，蔡致良也在找寻自己的目标。
    “蔡先生，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令人惊叹的年轻，当初做空美股的时候，还不到30吧？”
    “巴赫先生，恭喜获评去年的最佳经理，巴赫兄弟基金的收益，实在是令人惊叹的成就。”
    费什?巴赫是蔡致良的目标之一，他们兄弟共同持有微软、甲骨文，ibm等互联网公司的股票，数量还不少。
    同在华尔街，齐恒之前已经同他们兄弟打过几次交道，只是未能如愿，而现在又出现了转机，因为去年思科、可口可乐的涨幅也很可观，巴赫兄弟也有着方面的意向。所以一见你，大家先互相吹捧了一番。
    交换股份也是一种理想的选择。思科股票未来的涨幅太吓人了，减持是必要的，置换到离岸账户最好。
    “我刚才看到你跟富国银行的卡尔在一起，恕我直言，这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两人就交换部分股份达成一致之后，费什?巴赫提及富国银行。
    “他也找你了？”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银行也的危机，可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费什?巴赫看在交易的份上，提醒了一句。
    “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慎重考虑的。”对富国银行，或者说是对整个银行业持悲观看法的人不在少数，蔡致良也遇到很多，并不以为异。
    在齐恒的介绍下，蔡致良认识了一些华尔街的风云人物。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蔡致良也将留在纽约，重新调整金鹿投资的架构，增强企业融资的能力，必然要同华尔街打交道。
    这些人中，有美林证券的亚太区总裁郑鑫敏，蔡致良在香港是见过几次，虽然谈不上熟悉，但是在异国遇见同乡总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虽然一起对日本的经济表示了悲观的看法，却也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心照不宣。
    离开酒会的时候，蔡致良觉得，应该在纽约有一栋房子了。

 第337章 改组华美达

    虽然以金鹿投资的名义陆续入手了一些房产，也就这样在纽约住了下来，但一时间也难以找到满意的物业。在这期间，蔡致良接赵宝秀过来住了几天，换换生活环境，不至于抑郁。而如此一来的话，让蔡致良突然间觉得,洛杉矶的庄园似乎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决定，而霍昕昕很快就会结业，无论是去华美达所在的亚利桑那州，亦或者其他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曾经的那个，在洛杉矶当一代电影大亨的想法已经淡去,即便蓝鸟电影公司去年为他带来上亿美元的利润,而至于今年，伴随着已经上映的《小鬼当家》,与即将上映的《终结者ii》，利润超过5亿美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却依旧不能改变商业帝国重点的转移。
    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纽约才应该是蔡致良未来的重心，洛杉矶只是短暂停留之所在。
    自3月开始，蔡致良行程很复杂，却也很简单，一方面频繁往来于一些类似酒会，高尔夫球场的交际场所，而另一方面则是召集刘振清来美，同杨德山，大卫一起组建安保团队，为此成立了赛贝斯国际，安娜?布朗以蔡致良助理的名义参与管理，杨德山和大卫负责招聘,培训。
    随着赵宝秀对这边生活的熟悉，再加上杨德山在一旁协助，安娜?布朗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主要工作变成对ortec公司的监管，如此正好两者并一起。
    既然否决了丹尼尔?理查德继续管理盖文风险基金公司，那就必须寻找合适的接替者。而由齐恒推荐，经由蔡致良批准之后，弗兰科?斯曼成为盖文风险基金公司的新总裁，还有李琼瑜，也进入盖文风险基金，管理一支新成立的科技基金，面向即将爆发高新科技和互联网行业。
    盖文风险基金全称盖文风险基金管理公司，最鼎盛的时候，也就是在1989年，旗下有17支基金，管理着近8亿美元的资产，但是随着之后一连串的失策，截止被金鹿投资公司接管，仅剩下3支基金,管理的资产也仅剩下7000余万美元，大部分存在于以公司名字命名的盖文基金中。
    对于斯曼基金公司的定位，首先是稳定，才能重振投资人的信心，资产规模能够尽快恢复到八十年代末时期的水平，以便于能够助力金鹿投资未来的布局。
    金鹿投资向盖文风险基金注入3000万美元的资产，主要是思科的股票，而另一方面，盖文风险基金将出资2500万美元，同金鹿投资一同购入富国银行的股票。
    同富国银行一些股东的谈判还在进行当中，按照蔡致良的预计，未来将陆续投资1.75亿美元左右，大约可以购入富国银行6.5%左右的股权。
    同样，由于过去一年思科股票暴涨所带来的关注度，蔡致良认为也有必要对金河投资管理的资产做一定的调整。
    于是，金鹿投资收购了布莱克斯与林奇堡能源，布莱克斯是一家纺织公司，而林奇堡能源是一家天然气贸易公司，不过这都早已经成为历史，现下就是两家存在于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空壳公司。
    在北美投资的公司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以华美达酒店为代表的，金鹿投资要求绝对控股权的，还有一类便是类似思科与微软，仅仅是作为战略投资的公司，不谋求控股，则可以通过交叉持股的办法，将每家公司持有的股权保持在10%以内，或者更低的水平。就像金鹿投资，虽然是蔡致良的独资公司，但是明面上依旧是由五六家公司和基金会共同控股，还有蓝鸟影业。
    总之，在信息革命已经到来，或者即将到来的今天，整个高新科技和互联网行业所爆发的超乎想象的能量，蔡致良是知晓的，所以很有必要通过一定的手段，将自己的财富隐藏起来，否则的话就是在太惊人了。
    枪打出头鸟，居安思危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低调才是王道。就像此次收购富国银行的股票，除了金鹿投资、盖文风险基金公司，还有远在香港的恒隆金融集团。未来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恒隆银行的重点是东欧，东南亚以及大陆，对于北美有些鞭长莫及，于是富国银行也就成为继花旗银行之后，恒隆银行在北美的第二个战略合作伙伴。
    当旧金山传来富国银行的消息，确实如卡尔?理查德所描述的那样，至少在超市atm机领域，已经击败加州的对手，并且还在强劲增长之中，很快就会在整个西南部确立优势地位。
    不过另一方面，银行业确实陷于低谷之中，富国银行的坏账还在进一步增加，好消息是尚处于可控的状态。而且，伯克希尔确实再次购入富国银行一定数量的股票，使得其所持有的股权无限接近10%。
    等到4月初的时候，应卡尔?理查德的邀请，蔡致良与齐恒前往旧金山，同行的还有戴维斯，纽约风险基金计划购入的股权比金鹿投资要多一些。
    对于陷入困境中的投资者，眼看着富国银行越陷越深而无能为力之际，一听说有人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犹如火灾中幸运儿看到逃生的出口，第一选择抛售手里的股票。
    相较于一个月前，金鹿投资的报价并不高，但是以如今的市值，却是高出很多人的预期，所以整个过程波澜不惊，可谓是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温国良没有来，他去了新加坡，将为力微电子集团的新工厂进行融资借贷。恒隆银行的代表是从基辅赶过来的林吉姆，并向蔡致良汇报了近三个月俄罗斯的动向，议会已经通过总统选举法案，距离6月份的总统大选仅剩下不到两个月，时间很仓促，这也就意味着排除了绝大多数潜在的竞争者，毕竟没有谁能够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让全国人民认可你，而另一方面，叶利钦主要的竞争对手，去年年底还身患心脏病，短时间内大概率是不能胜任繁重的选举工作的。
    卡尔?理查德希望戴维斯和蔡致良能够盘桓几日，顺便同其他股东会面，重点是支持他的经营策略。
    但是蔡致良需要前往亚利桑那州，华美达酒店的收购计划即将启动，资金需要到位。林吉姆也不能久留，毕竟俄罗斯的博弈越来越激烈，而恒隆银行本来就不占优势，只能先下手为强，再者，有一笔2.8亿卢布的资金需要转移出莫斯科，如果不能兑换成美元，需要尽快兑换成石油，黄金，这都需要专人坐镇。
    最后没办法，霍昕昕来旧金山会合之后，蔡致良又停留两天，才一道前往亚利桑那州，威廉姆斯在菲尼克斯空港机场接机。
    “准备的怎么样了？”来到华美达酒店，蔡致良问道。.qqxsnew
    “亚利桑那州国民银行同意提供2.5亿美元的资金，以用于收购戴斯酒店，这是一家新成立不久的银行，需要华美达酒店这样的客户，我有信心将国民银行的额度提升到3.5亿美金。”收购准备，重点自然是资金，威廉姆斯自然也清楚，显然也做好了准备，说的很自负。
    此次收购戴斯酒店，按照3月初的价格，价值5.1亿美金，相较于去年初已经下滑了两成，而即便是如此，也接近目前华美达酒店集团价值的两倍，说是蛇吞象也不为过。当然，随着地产价格的进一步滑落，市场不景气，现在的价值必然是打折扣的。
    “高盛那边呢？”这是另一个融资渠道，也是金鹿投资近年来重要合作伙伴。
    “鲍尔森先生明天会过来，还有华尔街的投资商，他们对丽晶酒店很感兴趣，愿意投资华美达酒店，这不仅对华美达收购戴斯酒店，对之后收购丽晶酒店的融资也十分有利。”丽晶酒店是高端酒店的代名词，在洛杉矶，纽约都很知名，威廉姆斯不提，蔡致良也清楚，这也是当初选择丽晶酒店的缘由，经过二十年的发展，丽晶酒店有这个底蕴。
    “鲍尔森？”蔡致良不是很有印象。
    “高盛的合伙人，原先在东部的芝加哥交易所供职，刚调任西部，据说很快就会接任西部地区主管的位置。”齐恒简单介绍了一下鲍尔森，道：“鲁宾先生很看重这个人。”
    蔡致良点点头，只要资金能到位就行，问道：“丽晶酒店那边，伯恩斯点头了？”
    “韦亚斯……”威廉姆斯将韦亚斯?康家斯朝介绍。
    “蔡先生，年初从金河公司拿到日本ele公司相关资料，深入分析研究之后，我觉得突破点应该放在高桥治则身上……”韦亚斯一上来就开始长篇大论，意图还原整个事件。
    “说结果。”蔡致良打断了韦亚斯。
    “我3月中前往东京，再次见到了高桥先生，同意转让丽晶酒店30%的股份，伯恩斯先生没有异议，随即同意由华美达酒店集团正式收购丽晶酒店。”二月底日本经济再次崩盘之后，估计高桥治则也承受不住了，便不再拒绝华美达的报价，韦亚斯道：“除了高桥30%的股份，还有伯恩斯55%的股份，合计85%的股份，预计1.1亿美元。”
    “那就尽快定下来。”省的夜长梦多，伯恩斯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您放心，不会晚于6月，就会签订收购协议。”韦亚斯保证道。
    这只是一个插曲，总算是水到渠成，蔡致良的关注点便又转移到华美达酒店，道：“股东大会都安排好了？”
    “他们拒绝认购新股，就只能接受股权被稀释，董事席位被剥夺的命运。”威廉姆斯也受够了这些人的掣肘，希望股权更集中，道：“绝不会对后续收购产生任何干扰。”
    在收购之前，蔡致良必须解决董事会的问题，否则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常见的办法就是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连环供股。
    第二天，蔡致良见到了高盛的鲍尔森，以及华尔街的投资者，并未他们再次介绍了华美达酒店集团未来的发展规划，从高端的丽晶酒店，复兴酒店，中低端的华美达，戴斯酒店，将成为一家拥有超过1000家酒店的国际酒店管理公司。
    此次供股之后，华美达控股公司将持有华美达酒店集团58%的股份，而高盛以及华尔街投资者共同持有18%的股份，占据绝大多数，于是在随后的股东大会中，重组了董事会，董事长为齐恒，蔡致良，华尔街的代表霍克，弗林?摩根作为独立董事，霍昕昕与韦亚斯也进入董事会。如此一来，再加上威廉姆斯，便占据董事会9席中的7席，完全控制了董事会。
    随后，华美达酒店启动对戴斯酒店的收购。

 第338章 米高梅的问题

    “我下个月去欧洲，你要一起出去散散心吗？”
    等收购要约发出之后，专业的事情自有专业的人来做，齐恒也已经是经验丰富，蔡致良没有留在华美达酒店集团总部的必要，便准备返回纽约，而霍昕昕自然要留在华美达酒店,参与对戴斯酒店的收购。
    霍昕昕问道：“你去欧洲做什么？”
    “曼联足球俱乐部打入优胜者杯决赛，在荷兰的鹿特丹。”蔡致良想起去年圣诞节时的米兰，道：“这是决赛，比米兰的比赛更精彩。”仟千仦哾
    霍昕昕问道：“就为了看场比赛，也没见你有多着迷啊？”
    “朱国信正在整合欧洲的汽车产业，力微电子科技在新加坡建厂,还有康泰集团在港交所上市，兜一大圈子。”
    这基本上要绕地球一圈,蔡致良需要在场，道：“对了，朱国信想要去非洲挖石油，我还在考虑。”
    “挖石油？还是去非洲？怎么不是中东，那里的石油资源更丰富。”霍昕昕道：“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刚接到的消息，还在核实。”蔡致良道：“我之前也就打算做石油贸易，至于开发一座油田，尚未列入计划。”
    “假消息啊？”
    “也不能这么说。”蔡致良解释道：“油田在非洲，调查起来需要时间。”
    “我就不随你出去了。”霍昕昕摇摇头，道：“等戴斯酒店收购结束，我还要回洛杉矶，之前已经荒废了两个月，还是得抓紧，庄园的装修也需要盯着。”
    “别收拾了。”蔡致良挥挥手，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换什么呀？”霍昕昕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坐在蔡致良对面。
    蔡致良道：“比如化妆品，美容，珠宝,这些行业,金鹿投资也有投资。”
    “你是不是觉得女生每天只能化化妆，戴着珠宝去美容啊？”霍昕昕冷着脸反问了一句。
    “只是想让你离我近一些。”蔡致良道：“未来几年，我可能在纽约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
    霍昕昕舒了一口气，问道：“那洛杉矶的庄园呢？”
    为了这个巨大的工程，费了多大的精力只有霍昕昕知道，而且mba还有一年的时间，也习惯了这个城市。
    “先装修完吧。”蔡致良道：“你在华美达酒店做事，只是一时权宜，可以好好考虑一些未来做哪一行，真正独立掌控一个公司。当然，你如果想留在华美达也可以，收购丽晶酒店之后，齐恒就会离开。”
    华美达酒店的稳定与发展，首席执行官的位置，短时间无法交给霍昕昕。
    “我考虑一下。”霍昕昕点点头，道：“金鹿投资都收购了哪些公司，就你刚才说的？”
    蔡致良摇头,道：“没有收购，只是入股了蒂芙尼珠宝，大概6%的股权,你要是有意，可以尝试一下收购。”
    “化妆品呢，伊丽莎白雅顿吗？”伊丽莎白雅顿是美国最知名的化妆品牌之一，霍昕昕才有此一问。
    “不常见的小品牌。”蔡致良道：“伊丽莎白雅顿前年被联合利华收购，没可能的。”
    被联合利华这样的护肤品巨头收入囊中的品牌，就没有吐出来的道理。北美有两大知名护肤品牌，另一个是赫莲娜，也已经成为欧莱雅的子品牌。
    “明年再说吧，我暂时就留在华美达。”霍昕昕思索片刻，道：“你也就是在纽约停留时间长一些，万一哪天又回到香港了，我总不能再换一份工作吧。”
    “也好。”
    霍昕昕说的也没错，就说下月的欧洲之行，一大圈兜兜转转，没有一两个月，蔡致良也回不到纽约。
    而且就在蔡致良准备回纽约的时候，乔治?史密斯与鲍勃?谢伊来到了亚利桑那州。
    按照乔治的说辞，他们从洛杉矶出发，抵达纽约之后，经过旧金山，才来到亚利桑那州，绕了美国两圈。蔡致良可没有闲心听他的说辞，直接让他说正事。
    “吉安卡多?帕瑞蒂出事了。”
    毕竟是外国人名，蔡致良思索片刻也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乔治?史密斯提醒道：“去年，就是这个意大利人收购了米高梅。”
    见乔治一副兴奋的表情，蔡致良想想也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了，却还是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吉安卡多?帕瑞蒂被指控欺诈，现在米高梅的控制权已经转移到里昂信贷、巴黎银行等，这些去年为吉安卡多?帕瑞蒂提供信贷的法国银行。”
    “已经确定了吗？”蔡致良再次确认了一下，从收购米高梅至今，才多长时间啊，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基本不会有什么变化，否则的话帕瑞蒂也就不会违约了。”乔治说的比较肯定，道：“这些法国银行已经计划处理抵押的米高梅股权，寻找新的买家，蔡先生，这是我们的机会。”
    乔治还没有放弃拥有米高梅的机会，更关键的是，此一时彼一时，随着《人类清除计划》、《小鬼当家》的大卖，蓝鸟影业数亿美元的营收，再加上即将上映的《终结者ii》，都给了他这个底气，资金不再是问题。
    这确实是天赐良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眼前，蔡致良问道：“目前都有哪些公司表明收购意向了，里昂信贷的要价呢？”
    “不低于10个亿。”毕竟又倒了一手，债务又有所升高，以至于相较于去年的成交价，要价有所下降，乔治道：“科克里安很有兴趣，不过他的资金都在克莱斯勒，目前已经是克莱斯勒的第一大股东，资金肯定不如我们。另外，据说还有一家沙特的公司，还不清楚什么身份。”
    “沙特？”蔡致良倒是有些意外。
    “据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不过……”乔治沉吟片刻，道：“在好莱坞，犹太人肯定不会欢迎沙特的资金。”
    众所周知，犹太人的资本在好莱坞的强势，这反而会成为蓝鸟影业的优势。当然了，沙特的公司来的莫名其妙，也有可能只是一个用来要价的幌子。
    “这件事我知道了。”蔡致良点点头，幸福来得太突然，需要考虑一下这次收购。
    “蔡先生，截止上个月底，蓝鸟影业账上有2.3亿美元的现金，可以保证前期收购所需，花旗银行以及洛杉矶的银行和基金将会为蓝鸟影业提供充足的信贷，并以米高梅作为抵押。”
    乔治?史密斯已经有全盘的考虑，道：“鉴于第一部《终结者》所积累的粉丝以及超级碗上的宣传，《终结者ii》已经是目前最受期待的电影，票房大卖已经是必然，所以此次收购对于蓝鸟影业来说，资金压力并不大。”
    乔治?史密斯似乎还记得蔡致良去年叫停对米高梅的收购，原因是收购金额远超米高梅的价值，说到底还是资金的问题。而随着《小鬼当家》，《终结者ii》的相继成功，资金不再是问题。
    既然已经有长足的考虑，蔡致良自然也不会反对，道：“就按你说的办，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可以跟我讲，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乔治早有准备，道：“米高梅的股权如今被抵押在以里昂信贷，巴黎银行为首的法国银行，如果直接同他们谈，尤其是里昂信贷，将股权解压，无疑会事半功倍。”
    里昂信贷持有的米高梅股权最多，只要蓝鸟影业能够拿到这部分股权，其他的自然就好谈了。
    “你觉得谁合适？”事已至此，蔡致良径直问道。
    “如果花旗银行的里德先生能够出面，对双方都大有好处。”乔治已经联系过里昂信贷，只是对方很不热情。
    “我知道了，准备好资金，等我消息。”蔡致良道：“索尔投资在欧洲也有业务，可以联系一下。那家沙特的公司，也要调查清楚。”
    别到时候半道杀出程咬金，以至于功亏一篑，毕竟沙特给人的感觉一直是财大气粗的，最不缺的就是钱。
    乔治?史密斯道：“您放心，一周之内，我会呈递给您。”
    “尽快。”说完米高梅的事情，蔡致良看向一旁的鲍勃?谢伊，道：“谢伊先生，《魔戒》的版权收集的如何了？”
    “米拉麦克斯的境遇不太好，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被迪士尼收购，所以韦恩斯坦兄弟并不反对出售小说的影视改编版权。”
    《魔戒》的版权经过数次专卖，也不仅仅是米拉麦克斯，还有索尔扎恩兹，原着作者托尔金的后人等等，都不同程度拥有部分《魔戒》的影视改编版权。
    鲍勃?谢伊简单介绍了《魔戒》影视改编版权的复杂情况，汇报道：“韦恩斯坦兄弟有意参与利润分成，托尔金的后人希望参与电影制作以及后期分成，索尔扎恩兹作为国际知名制片人，也要分一杯羹，如果完全买断版权的话，价格可能会超过600万美元。”
    “他们各自有什么要求我不管，只要将《魔戒》的影视改编拿下来，钱不是问题。”
    众乐乐不及独乐乐，注定大卖的电影何必与他人分享，蔡致良道：“也不仅仅是电影，电视，还有游戏改编等等，总之，能将《魔戒》的版权买断最好。”
    也不说什么影视改编了，完全拥有《魔戒》，自然最好。
    “我会尽快跟他们谈。”
    在鲍勃?谢伊看来，只要资金充裕，其他的都不是问题，600万美元已经是很高的影视改编版权了，而《魔戒》并未显示出超强的吸金能力。
    “蔡先生，我这次同史密斯先生一同过来，是跟您谈一谈电影创作的事情。”说完了《魔戒》的事情，鲍勃?谢伊说起此次的目的，道：“上周，我在洛杉矶观看了杰克?陈的新电影《飞鹰计划》，而后又看完杰克?陈主演的所有电影之后，有些电影创作方面的计划，并邀请杰克?陈担任男主角。”
    程龙主演电影，从女主角的身份就可以看出，除了香港大本营以及东亚，东南亚各国，欧洲票房还是不错的，而北美简直就是一个伤心地。从前年蔡致良同何贯昌见面之后，嘉禾出品电影的北美发行权，尤其是成龙主演的电影，便交到蓝鸟影业手中。
    “说说你的想法？”蔡致良问了一句，剧本肯定是没有的。
    “只是初步的想法，还没有完整的故事，简单说，就是将《警察故事》的背景放在北美。”
    这确实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什么都没有，蔡致良也大概能想象，了解是怎么回事，鼓励道：“这个想法大有可为。”
    而后对乔治说道：“你联系东方影业，还有嘉禾影业，谈一谈。”
    “好的，我会联系江先生。”
    “谢谢蔡先生。”鲍勃?表示感谢。
    除了比较零散的事情，乔治?史密斯重点汇报了两件事，《终结者ii》的宣发顺利进行，而另一部大片《侏罗纪公园》前期工作已经展开，数字领域已经开始制作模型，但是斯皮尔伯格大概明年初才能开机。与此同时，就安培林娱乐公司的谈判并不顺利，始终未能达成一致。
    末了，乔治?史密斯却又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开口，鲍勃?谢伊很识趣地告辞离开，就剩下蔡致良与乔治。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是贝鲁奇小姐。”乔治?史密斯道：“《人类清除计划》大卖之后，贝鲁奇小姐的经纪人在拍摄续集时，要求150万美元的片酬，还有后期分成。”
    在去年上映的《人类清除计划》中，贝鲁奇的片酬不过8万美元，毕竟总制片成本也不过110万美元，而第二部的成本虽有所增加，却也是要控制在300万美元之内的。
    经纪人之所以敢要价，是因为这是大卖电影的续集，哪怕是一部恐怖片，成功的几率远远高于原创电影。但是他忘了，这毕竟是恐怖片，恐怖的氛围才是主角。
    “成本要控制住。”说完之后，蔡致良又加了一句：“给她另外推荐几个剧本，换个角色。”
    乔治?史密斯点头，公司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道：“蓝鸟影业还有几个剧本，不过以配角居多。”
    “无妨。”以莫妮卡?贝鲁奇目前的演技，也就是在恐怖片中，否则的话也够呛，也就是当一个花瓶。
    蔡致良随后盯着乔治，突然问道：“米高梅是谁的注意？”
    要知道，去年计划收购米高梅的时候，乔治是专门调查过这个意大利的金融集团的，对手的黑材料也是掌握了不少。
    乔治?史密斯愣了一下，惊出一身冷汗，不敢直视蔡致良的目光，道：“跟蓝鸟影业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跟蓝鸟影业没有关系，不代表跟乔治?史密斯无关，甚至整个过程他都是知情的。
    “以后类似的事情，不要自作主张。”这个意大利的财团，或许还涉及黑手党势力，蔡致良也不放在心上，只是乔治的自作主张，让他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蓝鸟影业可能失控的预警。
    “里昂信贷银行收到一份匿名邮件，随后以债权人的名义，在年初审计米高梅电影公司资金流向之后，收紧了贷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乔治?史密斯老实还原了事件的经过，再三保证这不是意外，同蓝鸟影业没有牵扯。
    事情已经发生，就要尽最大的努力，蓝鸟影业这次必须拿下米高梅。乔治?史密斯很快就与鲍勃?谢伊告辞离去，而蔡致良也同霍昕昕告别，同大卫一道返回纽约。

 第339章 利益交换

    回纽约之后，蔡致良约见了花旗银行的约翰?里德，谈一谈关于米高梅和里昂信贷的事情。
    “你是第二个跟我谈起这件事的。”
    蔡致良在约翰?里德这里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这意味着已经有人也在打米高梅的主意，但是有谁会这么关心米高梅的归属呢，还比自己早来一步。
    科克里安吗？蔡致良摇摇头，正如乔治所说的,科克里安这会儿正忙着如何控制克莱斯勒董事会呢，于是试探着问道：“是一家沙特的公司吗？”
    “可以这么说。”约翰?里德点头，并没有否认，道：“是阿尔瓦利德介绍的，他们对好莱坞有些兴趣。”
    阿尔瓦利德，蔡致良是知道的，上月还在股东大会上有过交流,如今已经被媒体誉为拯救花旗银行的勇士。
    蔡致良感叹道：“流淌着美元的石油王国，等着馅饼从天上掉下来就行了，何必到好莱坞搅和呢。”
    “可能他们觉得，石油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吧。况且，海湾战争结束之后，国际油价降到了现在的15美元，你应该知道啊。”约翰?里德笑道：“也不局限于好莱坞，他们此次来北美寻找投资的机会，米高梅只是适逢其会而已，华尔街才是他们投资的重点，或许是瓦尔瓦利德影响较深的缘故，竟然没有提及他们最熟悉的石油化工领域。”
    蔡致良当然知道，通过做空石油，已经为他带来至少十亿美元的收益。
    “好莱坞是复杂的，也是排外的，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才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成就。即便是如此，依然面对好莱坞的恶意，《侏罗纪公园》的剧本竟然被他们炒作到了800万,而我却不得不吃下吞下这枚苦果，因为蓝鸟影业必须要展现自己的力量和雄心,才能够在群强环伺之下站稳脚跟，否则就只能出局，所有的努力将一夜归零。”
    蔡致良诉说着好莱坞复杂的局面以及创业的艰辛，道：“沙特公司初来北美，应该经过多方调查和慎重考虑之后再做决定，本着对沙特资本负责任的态度，决不能在没有真实了解米高梅当前困境的情形下，便仓促做出投资的决定，否则一旦出现巨额亏损，从此丧失投资北美的热情，对沙特和美国都是莫大的损失。”
    “你在好莱坞，可不仅仅只是微小的成功，相信《终结者》续集也一样。”约翰?里德对蓝鸟影业并不陌生，赞誉了几句，道：“顾客是上帝，我们尊重上帝的选择，这也是花旗银行的信誉。”
    “对于花旗银行的信誉，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是花旗银行同样有为客户推荐更为优质资产的业务,并保证客户的利益不受损失。科克里安是一个精明的投资人,在六十年代收购米高梅之后，面对好莱坞的排外依旧束手无策，一番努力未果之后进军拉斯维加斯，如今已成为赌博业，酒店业的佼佼者。风水轮流转，三十年后，面对同样外来者，意大利的吉安卡多?帕瑞蒂，科克里安略施手段便让其接连遭遇财务危机，最终又不得不吐出已经到手的米高梅。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投资人，帕瑞蒂也算是身经百战，却依然陷入困境不能自拔，只能黯然收场，甚至还不得不面临牢狱之灾。”
    历史是一个任由打扮的小姑娘，米高梅的真实情况已经不重要，帕瑞蒂被指控欺诈也是事实，沙特一方也不可能了解的那么详细，关键看中间人怎么说，只要有一丝的怀疑就足够了，但是这种说辞是不能从作为竞争对手的蔡致良嘴里说出来罢了，否则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而更重要的是，约翰?里德愿意同蔡致良说起这家公司，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蔡致良接着道：“米高梅的状况还是扑朔迷离的，但是哥伦比亚影业却是众所周知的，要不是索尼公司财力雄厚，也只能无奈退出了。这固然是日本人的傲慢，却也是因为日本人不懂好莱坞，而好莱坞又比较排外，以至于管理层冲突不断，市场份额下降到不足10%。”
    “这确实是一件值得警惕的事情。”约翰?里德似乎是表示了认同，却又什么都没说。
    “中东是世界石油储量最丰富的地区之一，也因此积累了海量的财富，而且一直以来沙特就是这个地区的领导者，瓦尔瓦利德投资花旗银行的事情已经广为人知，如果此次这家沙特的公司短期内能从投资北美获得不菲的收益，必然形成示范效应，必然会将花旗银行目前管理的资产总额推向新的高峰。”
    蔡致良为困境中的花旗银行描绘了一副宏伟的蓝图，道：“第一次信息革命以来，信息产业飞速发展，已经占有美国接近一半的产值，如今第二次信息革命在即，相关产业必然飞速发展，想必阿塔联合公司也会很感兴趣的。”
    信息产业是一个很庞大的概念，反正据统计，不仅仅是美国，还有德国，英国等欧洲发达国家，信息产业相关产值已经至少占据每年新增产值的三分之一。信息产业未来的快速发展，也就是麻省理工所谓的第二次信息革命，已经快成为一种共识。
    约翰?里德也知道这只是充饥画饼，很考验花旗银行的操作水平，但这确实也是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快速摆脱当前危机的方案，沙特确实有海量的资金，而美国想信息产业也正在飞速发展，遂问道：“蔡先生，我想知道你能接受的底线。”
    蔡致良松了一口气，道：“我可以给阿塔公司预留20%的股权，并教会他们好莱坞的运作方式，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你认为信息技术很快就会迎来高速增长？”有些话从蔡致良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思科、微软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思科和微软都可以归类到信息技术。
    约翰?里德不以为然，道：“整个北美，这样的企业也不过三五家，潮起潮落才是常态。”
    “如今北美房地产业已经是最低潮的时候，只要阿塔公司有耐心，两三年之后肯定是可以赚钱的。”蔡致良笑道：“我近期收购了盖文风险基金，也想跟阿塔公司这样优质的客户，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
    沙特阿塔联合公司可没有这么耐心，这一点约翰?里德是确定的，短平快才是王道，道：“这就是你收购盖文基金的目的？”
    “算是吧。”蔡致良也知道约翰?里德的意思，但是该说的已经说了，总不能把底牌都亮出来，道：“弗兰科已经邀请了麻省理工的托马斯博士，重新完善盖文基金公司的价值投资理论。过些天，弗兰科同花旗银行商谈资金清算服务。”
    这就算是利益捆绑了，虽然现在盖文基金还很微弱，但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因为这是蔡致良的公司，将会花旗银行带来每年数百万的收入。
    约翰?里德道：“花旗银行可以为盖文基金提供必要的支持，包括但不限于包括在货币、股市、债券方面的信息。”
    “非常感谢。”蔡致良道：“有花旗银行的支持，我对盖文基金的未来充满信心。”
    “这是花旗银行的荣幸。”约翰?里德笑眯眯地说着客套话，道：“蔡先生，作为花旗银行的股东，一向眼光长远，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咨询一下你的建议。”
    “说说看。”
    “花旗银行致力于全球战略，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发生改变。”
    约翰?里德以花旗银行的全球战略起头，蔡致良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情了，静等下文。
    “中国和印度是全世界唯二的10亿级人口规模的国家，拥有广阔的市场潜力，也将是花旗银行未来发展的重心。多余的介绍我就不多讲了，你也了解，当前两国的经济状况，都从计划经济体制逐渐转向市场经济，却又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停滞。两国目前的经济结构类似，竞争是难免的，从长远来看，谁将成为那个胜利者？”
    “作为一个中国人，探讨这个问题，总是难免失之偏颇。”蔡致良没有直接回答，心里却是嗤之以鼻，中印竞争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但在西方眼里，一切都刚刚开始，比较低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竞争。
    “在花旗最困难的时候，你慷慨地伸出友谊之手，我相信你对花旗银行的善意。”
    约翰?里德问道：“如此说来，你认同中国？”
    既然约翰?里德都这么说了，蔡致良也就不矫情了，道：“抛弃主观的想法，客观看待这个问题之前，我问你，亚洲最发达的国家是哪个？”
    这个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蔡致良也没有等约翰的答案，道：“是日本。”
    约翰?里德点点头，虽然日本现在遭遇经济危机，谁也不会怀疑，日本是亚洲最发达的国家。
    蔡致良接着道：“日本之后，是亚洲的四个新兴经济体，韩国，台湾，香港，新加坡。”
    约翰?里德似乎明白了一些，没有说话。
    “无论是日本，还是其他四个新兴经济体，都属于中华文明体系，或者说是儒家文明圈。”蔡致良总结道：“这是文明的力量，比任何经济数据都更有说服力。”
    这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文明的理解，约翰?里德陷入了沉思。
    很多事情不需要说透，只需要表达自己的观点，约翰?里德会有自己的判断，蔡致良随后道：“我在浦东圈了一块地，想必你也听说过，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跟我说，恒隆银行已经布局很久了。”
    花旗银行与1983年重新回到大陆，在北上广都设有代表处，约翰?里德自然明白蔡致良在说什么。
    事情既已谈妥，蔡致良便告辞了，约翰?里德将蔡致良送到楼下，又问了一句：“印度同欧美各国的联系更为紧密，也深为一些大资本所青睐。”
    “但是印度并没有能够承接全球制造业的转移，反而被日本和亚洲四小龙甩在身后……”蔡致良道：“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
    说到最后，蔡致良突然意识到，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毕竟随着东欧，中亚各国纷纷独立，苏联已经消亡。同样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国，结局可想而知，虽然印度同样声称自己是社会主义国家，实行计划经济，却被认为是民主体制，很有意思。
    可能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家莱斯特?瑟罗的观点更具有代表性，他认为印度的经济数据是真实的，近几年经济快速发展，而中国编造了虚假的统计数据，将会是下一个苏联和东德，即将崩溃，进而实行民主体制，变成一个轻工业国家。
    在这种氛围之下，在战胜苏联的狂欢之下，谁又会在意东方的变化呢。

 第340章 推销

    盖文风险基金转向价值投资策略，自然需要相应的理论体系，也便于规范未来的投资行为，这就凸显出数学家的价值。在弗兰克?斯曼的介绍下，蔡致良见到了来自麻省理工的托马斯?布劳顿，将带领他的研究团队，同盖文风险基金一道研究出一个数学模型,以能够寻找那些严重被低估的股票。正所谓有因才有果，漫无目的的寻找，是最低效率的表现，而数学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关键。
    “很高兴见到您，蔡先生。”
    “你好，布劳顿先生，你用数学方法解构股权定价,以及对数正态矫正理论的研究,正帮助越来越多的华尔街公司实现梦想。”初次见面自然要赞美一下,蔡致良道：“股权定价模型更是天才的创造。”
    “谢谢。”
    “巴菲特先生说，他所取得的成功，是因为买入对的股票。”蔡致良随后说起此次会面的目的，道：“我希望能够再加入两个因素，一个是合理的价格，另一个是正确的时间。当然，低估值的股票还是第一位的。”
    “这不是问题。”托马斯?布劳顿很自信，或者说对自己的理论很自信，道：“只是不确定性因素越多，需要不断矫正，数学模型就会更复杂，花费的时间也会更长。”
    花费的时间越长，自然所需的费用也会更高。
    “这是自然。”蔡致良道：“近期可能会有沙特的客户，我希望到时能够有一个简易化的模型。”
    这就是蔡致良的另一个目的了，这年头，忽悠也必须是最专业的，沙特阿塔公司是否有意愿投资盖文风险基金,一方面是蔡致良的实力,另一方面就食托马斯的数学建模了，毕竟对方也可能是非常专业的。
    对于这种事情，托马斯也不陌生，甚至说很常见，否则的话也不会有今天的会面，至少他之前已经赢得齐恒与弗兰克?斯曼的信任，再次赢得中东人的信任，想来也不在话下。
    接下来的日子，蔡致良一边盯着米高梅股权的归属，另一边等着花旗银行的消息。而花旗银行不愧是老牌的商业银行，在引导上帝消费方面炉火纯青，乔治?史密斯很快就见到了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代表，哈桑。
    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投资人不仅仅是沙特一方，还有阿联酋的资本，而且大股东是阿布扎比的伊本?萨利赫，也是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董事长。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由来，本是当初为收购沙特境内的一家私人银行而成立。
    具体的谈判过程蔡致良自然不用参与,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董事长伊本?萨利赫同样如此,最终双方同意联合收购米高梅，只是沙特阿塔联合公司所占有的份额提升至25%，蔡致良没有反对，至于如何操盘，自然还得是双方都能够信得过的花旗银行。
    5月初的时候，蔡致良在花旗银行再次见到了约翰?里德，自然还有伊本?萨利赫，瓦尔瓦利德也在一旁见证双方签订协议，并授权花旗银行对米高梅股权的收购。
    香槟庆祝之后，话题也就难免转移到投资上，毕竟是初次见面，这也是几方最近都在关注的焦点。
    “说到投资啊，蔡先生最有发言权，近五年来，我在花旗见证了金鹿投资公司奇迹般地崛起。”约翰?里德因为萨利赫两亿美元的投资，心情不错，也乐意将蔡致良推到前台，道：“除了你们知道的影视公司和花旗银行，先后在北美投资了可口可乐，思科公司，微软公司，无一例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里德先生过誉了，只是恰逢其会而已。”蔡致良摆摆手，却也没有否认，这是他的优势，道：“也是当初股灾之后，大量的股票被严重低估，才给了金鹿投资这样的机会。”
    “你投资了可口可乐？”瓦尔瓦利德显然了解过可口可乐公司，道：“可口可乐公司第三大股东就是金鹿投资吧？”
    “是的。”蔡致良道：“当初细细查阅了可口可乐公司的财务报表，以及花旗银行的数据分析，也就是巴菲特先生所说的，即便是遭遇股灾，市盈率依然有15%，也就是说这是一只被严重低估的股票，我一直在致力于寻找这类被低估的股票。”仟千仦哾
    “现在呢？”萨利赫问了一句。
    “九零年代将会是信息时代，在很多智库和研究机构发表的文章中可以略窥一斑，而这无疑为我们的投资策略指明了方向。”蔡致良道：“麻省理工的经济学一向为全球所称道，金鹿投资此次邀请了托马斯教授和他的团队，对信息产业数学建模，进行科学的分析，更便捷地寻找低估值的股票。”
    萨利赫问道：“数学建模吗？”
    “计算机的普及，使得数学分析广泛应用于投资交易，这也得感谢美国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萨缪尔森，他的《经济分析基础》依然是华尔街最畅销的作品之一。”
    总之，盖文风险基金的价值投资理念，每一步都需要有一个漂亮的光环，才能够在说服自己的同时，打动别人。随着苏联的衰亡，美国的强盛吸引了来自全球的投资者。曾几何时，遍布世界的花旗银行就是美国的象征，于是对于初涉美国的投资者，花旗银行就成为理想的选择，再有就是畅销全休的可口可乐，耐克等等。
    自七八十年代以来，随着好莱坞开始在全球攻城略地之后，投资好莱坞由此盛行，嘉禾与东方影业都是其中的典型，伊本?萨利赫也不例外，又恰巧遇见了米高梅股权纷争，看到了机会。
    当时对于初涉者来说，北美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投资是需要谨慎的，如此一来花旗银行就会因为全球知名度和信誉拥有绝对的优势，成为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优先选项。而蔡致良只能积极推销他的价值投资理论，能够吸引沙特阿塔联合公司的优点就是相对稳定的收益，而暴利意味着高风险，大概是萨利赫目前需要摒弃的。
    在签署联合收购米高梅协议的第三天，蔡致良便在金鹿大厦接待了前来拜访的伊本?萨利赫，有托马斯教授以专业的数学理论为其解说价值投资策略，在尽量保证较高利润的同时，将风险降到最低。托马斯教授和他的团队来自于麻省理工学院这一点很关键，某种程度上，在全世界代表着一种权威，而经过数十年宣传之后被大众所广泛认可。
    当然了，金鹿投资的成功案例似乎更具有说服力，毕竟可口可乐，微软以及思科的股票一路飙升，尤其是可口可乐，不仅带来股票的升值，每年还有千万美元的分红。萨利赫有益于获取金鹿投资的股份，被蔡致良婉拒了，这是独资公司，不接受投资。
    最终，萨利赫代表沙特阿塔联合公司投资1500万美元，投资了盖文基金公司。

 第341章 阿鲁伯公司

    蓝鸟影业与盖文基金公司定下章程之后，蔡致良也随即自纽约启程飞往伦敦，总有些事情需要他来定夺。
    欧洲优胜者杯决赛固然精彩，却也如霍昕昕所说的，没有到非去不可的程度，蔡致良毕竟也不是标准的球迷，只不过此次决赛在荷兰的鹿特丹举行,对于他来说也是顺路的。
    三个月前，因欧共体意欲回归传统制造业，朱国信建议趁此时机，进而整合欧洲的汽车产业，蔡致良也同意了，这确实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不错的载体，而近些年的投资也比较混乱,需要有效整合。
    但是，整合还没有完成，朱国信却告诉蔡致良，索尔投资正与一家荷兰公司合作，即将在遥远的非洲国家，安哥拉，拥有一块油气田。
    蔡致良自然要过来看看，曾经也一度有志于石油贸易的，这也是当初收购东来贸易行的一大缘由，却一直未能成行，原因有很多，也就在年初石油期货市场上大赚一笔，也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当然，也可能是赚钱的机会太多了，不差这点利润。
    如今却在不经意间峰回路转，忽然有机会介入这个行业，而且还不仅仅只是一个二道贩子,有机会介入最上游的油气开采,真是时也运也。
    似乎是天上突然掉下一个馅饼，蔡致良窃喜之余，自然需要调查一下，这个馅饼的味道如何。只是这个调查就比较复杂了，需要分别到荷兰和安哥拉，直到蔡致良启程，大致确信了这个项目。
    朱国信到机场接机，之后没有直接去伦敦金融城，而是先去了一趟医院，正如年初赵洪德所说的那样，魏侠游身体已经很衰弱了，去年回港一行更像是对过往的告别。
    医院里很多人，魏侠游的儿孙们都守在病房外的走廊里，蔡致良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这种感觉很不好，当初他跟祖父、叔伯、兄弟也是这样，在医院守着蔡劭。魏侠游的人生再传奇，如何纵横四海，此时却也如同大多数老人一样，靠氧气维持着虚弱的生命。
    蔡致良向魏侠游的次子魏德表示了慰问,直到准备离开的时候，魏侠游醒了过来，看见蔡致良之后艰难地坐起来，不时急促地吸氧。蔡致良上前握住魏侠游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力道了，静等着他平复下来。
    “小五，让小五来……”魏侠游吩咐魏德，而后对蔡致良道：“小五，在剑桥大学，没机会了，本想亲自教他，好孩子，是个好孩子……”
    “留在这里，还是回港，我都可以安排。”蔡致良还是询问了一下魏侠游的意见，去年回去过一趟，想来也是有筹划的。
    “一大家子都在这里，还回得去吗？”魏侠游说话清晰了许多，道：“回去可能是更好的选择，别说小五，阿德四岁就离港了，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爷爷……”
    “绍然哪……”魏侠游不自觉握紧了蔡致良，本就浑浊的眼光越发黯淡，哀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吧，还是让他回去吧，拜托了……”
    “放心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担忧。”
    蔡致良安慰了几句，而魏侠游也耗尽了为数不多的精力缓缓闭上眼睛，遂起身告辞。
    “照顾好老爷子，把他们的简历送到索尔”临走时，蔡致良还是给魏德留下了一句准信，又问了一句：“有地址吧？”
    “有，有的……”魏德忙不迭的点头，对于蔡致良的话中之意，不禁脑门生汗。
    “魏先生的意思？”出了医院，朱国信问了一句，这明显中间出了岔子。
    “该留下的留下，该回去的回去，就别让老人家操心了。”
    就是再多一个人，蔡致良也能安排，也不费什么事，只是说实话，这次医院之行让他很感慨，想起蔡劭临走那会儿，是不是也这么不放心呢，还专门从马来请回了蔡康。
    坐进索尔投资公司的宾利，蔡致良有些疲倦，缓缓闭上眼睛，一旁的朱国信也没再多问。
    回到金融城，在索尔投资公司的会议室，没等蔡致良开口，朱国信便开始说起所谓油田的来龙去脉，之前其实已经有所提及，只是有些零碎。
    “论起来，还要归功于年初在伦敦和欧洲市场上做空石油，随着三月份收益陆续到账，引发不少财团的帮助，这座金融城……”朱国信指着窗外，高楼林立，道：“索尔才真正在这座金融城赢得了地位，还有欧洲的各大金融机构，也不再拒绝索尔的善意。”
    实力决定地位，这就是丛林法则，很现实。
    “荷兰阿鲁伯公司大概以为索尔有志于能源领域，便联系了我们，希望能够提供融资，联合开发他们在安哥拉的油气田项目。荷兰阿鲁伯公司是真实的，马修已经去拜访过，安哥拉确实是他们的业务中心。巴雷特已经抵达安哥拉半个月了，也证实了这一点。”
    朱国信继续说着调查情况，荷兰阿鲁伯公司的油气田项目真实可靠，道：“因为安哥拉之前是荷兰的殖民地，所以阿鲁伯公司一直有着不错的人脉关系，也为阿鲁伯公司在五年前中标这个区块的勘探权奠定了基础。在获得勘探权之后，由美国西北银行提供贷款融资，前期进行的还比较顺利。但是后来随着安哥拉出现古巴游击队的身影，里根政府对安哥拉进行制裁，令美国各大银行不得为安哥拉提供融资，而且石油公司也必须撤出安哥拉，一时间不仅荷兰阿鲁伯公司，整个安哥拉的石油工业都陷入毁灭的边缘。后来由法国出面，顶住美国的压力，表示愿意为安哥拉石油工业提供信贷支持，也由此垄断这个市场。但是这毕竟是法国的银行，却不会为荷兰的公司提供信贷支持，并隐隐开始驱逐荷兰阿鲁伯公司。这时阿鲁伯公司已经在区块7勘探出4000万桶的石油储量，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么大的利益。”m
    这些信息，有阿鲁伯公司提供的，也有巴雷特调查的结果。
    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格，4000万桶的石油储量，就意味着6亿美元的价值，阿鲁伯公司自然不愿意放弃。当然，这是表面上的，毕竟还涉及前期的投资，而且收益的一大部分是要归安哥拉政府所有的。
    这个收益，虽然对索尔投资公司来说却有些鸡肋，付出与收益有些不成正比，对于阿鲁伯这样的公司，却是难以割舍的。
    “壳牌公司就是荷兰的吧？”如果不能从银行借贷，那么同有实力的石油公司合作，也是一种选择。荷兰壳牌是一家实力雄厚的老牌石油公司，有荷兰皇家石油和英国壳牌于1907年合并产生。
    “如果同荷兰壳牌公司合作，岂不是如同法国的财团合作一般，阿鲁伯公司如何保得住现有的利益，除非是像索尔这样资金雄厚，又同安哥拉没什么瓜葛的投资公司，才符合他们的意愿。”朱国信笑道：“在美国西北银行拒贷之后，阿鲁伯公司寻求过日本第一劝业银行的支持，但是近两年日本接连不断的经济危机，以至于支持力度有限，无法满足阿鲁伯公司的需求。总而言之，西欧有实力的财团，尤其是在石油化工领域，必然不是阿鲁伯公司的优先选择。”
    “以阿鲁伯公司的实力，即便是同索尔合作，难不成他还想成为这个油气田项目的主导不成？”无论是同谁合作，阿鲁伯公司交出主导权都是必然的，这是实力决定的。
    “交出主导权没关系，至少可以确保一部分收益，不会被扫地出门。”朱国信道：“毕竟前期已经投资了几百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投资。”
    蔡致良点点头，也可以理解，问道：“你的意见呢？”
    “目前来看，同阿鲁伯公司合作的收益有限，专业的咨询公司给出的收益率也反应了这一点。”
    朱国信从收益的角度说起，毕竟公司的目的就是为了盈利，道：“但是从安哥拉近十年的发展来看，石油探明储量近增长迅速，从12亿桶增加到如今的30亿桶，虽然都在海里，却也说明储量之丰富。安哥拉政府在八十年代初在近海划定了30个区块，目前已经陆续开发了13个，近期将会对剩余的17个海上石油区块进行招标。我派巴雷特前往安哥拉，便是为了此事，重新评估同阿鲁伯公司的合作。”
    “怎么没听你提过？”如果能够再中标一两块，那么蔡致良就有兴趣了。
    “本想等有结论再向您汇报的，还有石油开采涉及钻井平台，至今都都还在计划之中。”朱国信苦笑道：“巴雷特在安哥拉半个月，说短不短，也同政府部门和阿鲁伯公司见了几面，阿鲁伯公司迟迟未能钻井出油，令安哥拉政府很不满意。”
    “钻井平台定的哪一家的，到什么程度了，预计将来能日产多少桶？”蔡致良问道，五年的时间确实不短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朱国信摇头，道：“阿鲁伯公司一直支支吾吾的，近期我才得到准信，压根就还没有订制平台，而且之前还因为资金无法到位，阿鲁伯公司被一家德国机械公司索赔，损失了上百万美元。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设局了，因为阿鲁伯公司没有运行石化工程项目的经验，更别说运营钻井平台。”
    近期随着调查的深入，有关这个油气田的信息也越来越清晰。
    “如果确定要与阿鲁伯公司合作，类似这些相关的，都要细细捋一遍，别留下后患。”
    蔡致良提醒了一句，省的什么时候忘了，不过说起石化工程的经验，就不以为然了，毕竟索尔投资不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嘛，聘请一个总包公司就完全可以胜任。
    “你有什么计划，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蔡致良笑道，要是朱国信没有远期的规划，也不会说这么久。
    “这就是我想跟您提及的另一个公司，维克斯工业集团。”
    “维克斯？”这又是何方神圣，蔡致良确实没有印象。

 第342章 维克斯

    “您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公司。”蔡致良的反应也在朱国信的意料之中，道：“您一定听说过劳斯莱斯和宾利，就隶属于这个工业集团。”
    蔡致良点点头，听朱国信这么一说，确实比阿鲁伯公司要靠谱的多，道：“汽车公司？”
    “不仅仅是汽车，维克斯在北海拥有自己钻井平台。综合实力一般,近些年非常依赖政府财政的扶持，才能维持基本的运转。”
    朱国信简单评价了一下维克斯工业集团，并不会对索尔造成威胁，道：“维克斯工业集团对于此次合作，非常感兴趣，希望同索尔达成一致,越快越好。”
    蔡致良点点头，这样也好，一家平庸的合作伙伴,将有利于索尔投资居中主导这个油气田项目。
    从荷兰阿鲁伯公司开始，朱国信又开始为蔡致良科普维克斯集团。
    五十年代末至六十年代初，英国经济陷入停滞，这也是当初期盼加入欧共体的原因，只是由于英国历史上一贯的搅屎棍，被法国戴高乐拒绝了。
    经济情况不佳，也由此产生了一大批濒临破产的企业。
    而此时就不得不说一下英国的福利政策，在冷战背景下，通过提高工人福利以缓解社会矛盾。在二战之前，英国是没有什么福利制度的，政府只是扮演守夜人的角色，而建立现代社会福利等于是扩张政府权力，这对于大多数英国人民而言是很难接受的，但是形势很快出现反转。
    二战期间，被英国人后来称之为“重建之路上的巨人”,经济学教授贝弗里奇向丘吉尔政府提交了一份报告，提倡“从摇篮到坟墓”的福利制度。很难相信，这样的一份政府报告竟然在战争期间成为畅销书，一时间洛阳纸贵，在英国卖到脱销的地步，由此可见当时英国人对于建立这样一种福利制度有多么憧憬。
    即便这份报告如此受欢迎，丘吉尔在广播中是这么对全体英国人民说的：“不要对国家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在二战结束之后，在国内拥有巨大声望的丘吉尔，所领导的保守党以巨大的劣势败给了工党，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从此之后，福利制度不再可有可无，成为英国两大政党赢得大选的一个关键。
    于是，在1951年保守党重新赢得大选之后，丘吉尔第二次出任首相，虽然依旧对福利政策不怎么认同，却也再也不敢将之评价为“不切实际的经济措施”。等到五十年代末的时候，英国经济不景气，英镑不断升值导致出口疲软，工人大量失业，保守党的执政地位岌岌可危,外部又是美苏争霸的关键期，福利政策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制胜法宝。
    在这种背景之下,英国政府给出了一个“国有化”的药方，用财政支持这些公司度过难关。于是成立于1888年的维克斯工业就迎来的难得的发展期，相继国有化了航空，钢铁，汽车，机械，石油等诸多领域的公司，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业集团，但是在此过程之中，负债率急剧升高。
    这一波猛如虎的操作并没能挽救维克斯工业集团，不仅没能达到报团取暖的目的，反而盈利能力大不如前，即便曾经于1986年在伦敦交易所上市，也无法逆转其命运，不过对于政府来说，无论是保守党还是工党，只要不大规模失业就是成功。
    要不是此次朱国信意欲整合在欧洲投资的汽车产业，也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个已经沦为透明小白的工业集团，不仅有劳斯莱斯和宾利这样有着全球知名度的汽车品牌，还有考斯沃斯这样以制造工艺精良、性能非凡的比赛用引擎而享誉赛车界的发动机公司，真应了那句老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是太符合朱国信和索尔的期望了。
    如此一来就比较合理了，安哥拉的油井虽然不大，对索尔投资的吸引力有限，但是对于维克斯集团却可能意味着一次发展的良机。
    “为什么没有进一步私有化？”蔡致良问道，一旦有机会拿下维克斯集团的汽车工业，那么对于汽车工业的整合也就完成了一大半，心里不禁感叹，英国作为老牌的工业强国，即便是现如今已经犹如一艘破旧的巨轮，几十斤烂铁钉还是有的。
    八十年代以来，苏联式微，保守党再次执政之后，撒切尔夫人拥抱了新自由主义，将近二十年国有化的企业再次私有化，引来的大量的失业，按理说这种政策是不可能持久的，但是命运眷顾了撒切尔，马岛战争拯救了保守党，安然度过初期因失业引发的不满，之后开始全面私有化。
    “这种局面不会维持太久，维克斯工业集团的总裁加拉哈德?罗素也在为自己找退路。”朱国信说道：“我们需要维克斯集团的汽车工业，加拉哈德也需要索尔的支持。”
    “这是双赢。”蔡致良点点头，如果能够各取所需，问道：“航空发动机还在吗？”
    “航空发动机早已经不属于维克斯了。”朱国信摇头，道：“当初的航空事业部已经是一家独立的上市公司，rolls-royce同维克斯工业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真是可惜了。”蔡致良也就是感叹一下而已。
    “当前安哥拉的石油区块探明石油储量是4000万桶，相较于前期勘探和开发事情的巨额开支，后期提交给安哥拉政府的收益，这样的收益，想要引起维克斯工业集团的变革，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很明显，前期同维克斯工业集团的谈判中并不顺利，索尔投资想要取得在汽车工业的主导权，改变维克斯集团的结构与主营业务，必然要付出不菲的代价，朱国信曾经的计划是转让一部分安哥拉石油上的收益，这显然不够。
    “所以，阿鲁伯公司必须中标。”蔡致良给出了答案。
    朱国信点点头，道：“是的，安哥拉近海油田开发正方兴未艾，很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有多大的把握？”蔡致良询问的是中标新的油气田的概率。
    朱国信道：“由于阿鲁伯公司迟迟未能钻井出油，已经引发安哥拉政府方面的不满，我期初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阿鲁伯公司的人脉，是中标的关键，所以我也曾经考虑在其他方面补偿维克斯，无论如何也要拿下汽车部门。”
    “曾经？那现在呢？”
    “根据巴雷特传回来的消息，法国人太强势了，这反而成为了我们的优势。您也知道，法国在北非有着绝对的影响力，现在又一竿子插到安哥拉，怎么能不引起英国和美国人的担忧呢，毕竟非洲南部一向是英国的势力范围。所以，为了平衡各方，安哥拉政府应该会乐意接纳来自英国的资本。另外，美国也希望能够略微遏制一下法国的资本。”巴雷特在安哥拉源源不断的信心情报，让朱国信对此事有了更为明晰的判断。
    “美国人不是退出了吗？”蔡致良问道，这是朱国信刚才说的。
    “墨菲石油公司耍了一个花枪，没有退出股份，而现在随着安哥拉政府放弃社会主义的路线，将于明年举行大选，美国正重返安哥拉。”
    “能直接收购维克斯集团的汽车部门吗？”这个操作有些复杂，蔡致良觉得还是直接摊牌更好，即便朱国信有些把握。
    “这至少需要两亿英镑。”朱国信也有过这方面的准备，曾做过估值，道：“不过目前条件还不成熟，政府那边还顾及不到维克斯，但要是等到那个时候，估计感兴趣的公司会很多。”
    现在就是需要温水煮青蛙，掌握好火候，才能不知不觉地控制维克斯，准确来说是汽车工业部门。
    “那就一步一步来吧。”蔡致良道：“回头将维克斯工业和阿鲁伯的详细资料给我一份。”
    “我等下拿给你。”朱国信道：“蔡先生，关于这次合作，站在维克斯工业集团的角度，是必然要拖一拖的，但是以加拉哈德个人角度，却又是拖不下去的，毕竟近年盈利不佳，已经让股东们很不满了。更关键的是，维克斯集团迟早也会同英国电信一般，被完全私有化，加拉哈德也希望在这一刻到来之前，为自己谋取一个更好的位置，而索尔可以给他这个承诺。”
    索尔投资毕竟是外来客户，也需要加拉哈德这样同英国政界，商界有着广泛人脉的精英人士，会更有利于以后的操作。
    蔡致良道：“在合适的时间，可以见一见，你安排吧。”
    “只要我告诉他，您会前往鹿特丹观看欧洲优胜者杯决赛，他会感兴趣的，并乐意成为曼联的球迷。”朱国信说的很肯定。
    蔡致良笑道：“是个好消息。”
    同朱国信商定这两件事，蔡致良便去休息了，两天之后，蔡致良同朱国信踏上前往鹿特丹的航班。
    “索尔收到两份简历。”朱国信道：“医院那边的消息，魏老先生也就这一两天的光景了。”
    “安排一下，让老爷子走的安心一些。”蔡致良叹了口气，随即又吩咐道：“等他走后，记得通知东方影业，让我三叔知道。”
    “我计划安排在电信公司，索尔在里面有股份，伦敦市的总裁是我同学。”英国电信是朱国信今年攻略的重心，目前已经私有化达到52%，政府所持有的剩余48%也会在未来几个月陆续出售。
    蔡致良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至于另一个，等他毕业再说。

 第343章 BAM现状

    五月份的鹿特丹阴雨连绵，接机的除了有索尔驻阿姆斯特丹的主管康里克，赵志远也在。
    “欧洲优胜者杯决赛临近，想着您可能会过来。”赵志远解释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已经久等多时了。
    蔡致良笑道：“要是我不来了呢？”
    “您要是不来鹿特丹，我和葛瑞德就只好去纽约找您。”赵志远道：“事关bam的事情，也有几批货从鹿特丹进入德国,我先过来跟您说一声，估计您很快就会见到阿拉亚。”
    “你上我车。”蔡致良吩咐了一声。
    朱国信同索尔的职员一辆，随即前往万豪酒店。
    “我上月接到香港发过来的报告，bam销售额今年第一季度大幅下降，亏损严重。”蔡致良也了解一下，想起去年底在米兰见到阿拉亚意气风发的样子,犹在昨日。
    “其实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开始下滑了,只是不那么明显，大多数人很乐观，预计这只是暂时的，这很意大利。”
    意大利人总是充满乐观，一派欢乐的气氛，赵志远吐槽了一句，接着道：“bam的制造成本也没有多大的优势，前两年有扩张太快，以至于公司负债率居高不下。意大利前些年的快速发展，很大程度上得益于政府赤字财政政策，但是随着欧共体着手制定相关标准，将严格要求了各个成员国的债务和财政赤字与gdp的比率，等于给意大利加了一道紧箍，再加上里拉不断升值，中小企业一下子陷入困境，整个经济环境也就急转而下了。国民消费能力下降，制造和运营成本急剧升高，bam的状况,除非壮士断腕,否则的话，短时间内难以扭转局面，就只能这么一直亏损下去。”
    1987年是意大利经济的高峰，不仅重夺纺织业龙头的位置，gdp更是首次超过英国，得意感爆棚的意大利人于1988年对着英国人喊话，很简短，叫“ilsorpasso”，这是意大利语超车的意思，里面蕴含了意大利从此超越英国之后让其看不见尾灯的略带鄙视的意思，把英国人气的脸都绿了。
    但是现如今，意大利人估计是喊不出来了，因为gdp很快就会被英国反超。
    “制造成本是怎么回事？”以东来贸易行的作风，制造成本应该会低于平均成本的。
    “bam公司是三家公司强行捏合在一起的，没有一个主导力量，导致内部资源无法得到有效配置，以至于效率低下，只是初期的快速发展掩盖了这些而已。东来贸易行期初只有阿尔萨斯的订单，而其他两家公司各有自己的生产作坊,但是后来阿拉亚又伙同其他两家公司，不断压价，以至于东来贸易行只能退出，而阿尔萨斯也重新恢复了自己的生产作坊。”显然，多年的合作伙伴，赵志远对阿拉亚很不满，而东来贸易行已经在欧洲打开局面，早已经不需要阿尔萨斯，分道扬镳或许也在意料之中。何况，意大利已经不是东来贸易行在欧洲唯一的重心了。
    “阿拉亚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意大利之所以能够摆脱石油危机以来的经济困境，得益于国内众多的中小企业的物美价廉，也就是赵志远口中的作坊，作为经济支柱的服装，皮革，珠宝、机床等众多领域，无一不是呈现碎片化，同英美生产资料越来越集中于跨国企业的现状正好相反，也就意味着没有什么承压能力。随着里拉的不断升值，出口遇阻，意大利的困境由此产生。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bam原本掩盖在快速发展之下的矛盾也浮出水面，也就别谈什么经济效益了。
    “阿拉亚有什么打算？”好歹也是东来贸易行在欧洲的跳板，蔡致良觉得在其困难之际，有必要拉一把，如果不是很过分的要求。qqxδnew
    “阿拉亚对意大利未来的经济发展很有信心，认为经济下滑只是暂时的，希望东来贸易行能够为bam提供3000万美元的担保贷款。”
    赵志远嗤之以鼻，道：“阿拉亚寄希望于这笔资金，一来继续扩张bam的商业版图，二是回收三年前发行的债券，并承诺可以将订单交给东来贸易行。”
    第三点是必然的，否则东来贸易行凭什么为其提供担保，但是赵志远已经看不上这点订单，或者说这只不过是将本属于东来贸易行的订单重新归还给东来贸易行罢了。
    而前两点就更不可理喻了，第一点还可以说是阿拉亚的盲目自信，那么第二点就可以看成是bam的三家大股东打了退堂鼓，该怎么说呢。
    “等他来吧。”见一面还是没有问题的，蔡致良道：“葛瑞德现在意大利吗？”
    “是的，蔡小姐也在。”
    赵志远道：“意大利目前的情形，家族式作坊走到了破产的边缘，东来贸易行有计划收购一些有价值的公司，明天上午到鹿特丹。”
    这个葛瑞德，当初蔡致良在伦敦做空石油的时候，他跑过来凑热闹，如今朱国信意欲打造汽车生产基地，他也到意大利发起并购。
    “美慧也在？”听到蔡美慧，蔡致良一时间也顾不上葛瑞德，虽然远在北美，对于香港发生的事情也心中有数。
    “她跟葛瑞德一同到米兰。”赵志远道：“本准备同我先到鹿特丹，但是葛瑞德前往普拉托，那里的纺织业聚集了一些华人公司，她留下来方便沟通。”
    自中世纪以来，普拉托就是意大利羊毛和纺织业的中心，而从八十年代以来，那里聚集了大量的华人。
    下雨天，鹿特丹堵车，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酒店。站在酒店的旋转门前，蔡致良道：“什么时候华美达才能像万豪一般，遍布欧洲各大城市。”
    华美达酒店的规模也不算小，只是局限于北美。
    同行的赵志远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也并不了解华美达酒店，只知道蔡致良去年从新世界发展那里收购的，正计划收购丽晶酒店。
    朱国信走进前，道：“康拉德?施密特航班延误，还在汉堡，晚上才能到。”
    “不着急。”蔡致良摆手，道：“注意安全。”
    “我已经同阿鲁伯公司的总裁马尔科约定明天会面。”朱国信道：“您看是否见一面？”
    “算了。”蔡致良摆手，道：“美慧明天过来，我就不参与了，等你的好消息。”
    随着安哥拉政府对于阿鲁伯公司的态度，索尔投资在双方的谈判中已经处于优势地位，接下来就是成立联合公司，正式向安哥拉政府表达投标意向，接手安哥拉政府的资格审查以及将来的利益分配。
    按照朱国信昨天的分析，将维克斯纳入考虑范围，三方联合，通过资格预审以及中标的几率还是不低的。

 第344章 索尔工业与瓦格纳汽车

    晚上，新上任的朗格汽车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康拉德?施密特抵达万豪酒店。
    “感谢您与朱先生的信任。”
    简单用过晚餐之后，康拉德?施密特一刻也不能耽搁，开始向蔡致良和朱国信汇报他对于未来汽车公司的构想。现在已经同两年前不同，当时的索尔投资只是寻求合作的东方公司，如今已经是瓦格纳机械厂的大股东，并全力支持他造车的理想。
    自1988年第一次同朱国信接触,后来索尔投资入股瓦格纳机械厂，并在遥远的东方建厂，康拉德?施密特一直向朱国信阐述汽车行业的光明前景，希望能够获得足够的支持。但是朱国信一直跟他打太极，始终没有确切的回音，等到年初接到朱国信的通知的时候,康拉德?施密特有些惊喜，却也有些犹疑。惊喜的是朱国信终于支持了他的想法,而犹疑的却是朱国信对他的支持能到什么程度，毕竟这可不像东方的恒远汽车厂，那里全国一年的汽车总销量也不过十万辆，几千万美元的投资就可以轻松搞定，而这是在德国，外部残酷的竞争环境，尤其是美系车和日系车近十年来在欧洲攻城略地，没有数亿的投入，就不会在市场上泛起一丝涟漪。
    索尔投资在苏联解体的浪潮中，在东欧收购了一大批产业，而后通过合资，收购，换股，在法国，德国，意大利等西欧国家控制了不少工厂，这都成为此次整合汽车制造工业的基础,也坚定了康拉德?施密特的信心。
    康拉德?施密特随即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毕竟当初随着瓦格纳汽车的停产，整个团队也随之各奔东西，进入其他汽车制造公司，想要再次聚拢是不太可能了，而筹备建厂方案，首要问题自然是选址。
    “我建议将地址选址德国，汉堡比较合适。”作为一个德国人，掌舵一家德国公司，将未来的汽车厂选在德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康拉德?施密特道：“若论工业基础和制造能力，法国，意大利，英国等国家都能够完全胜任，哪怕是我们现如今所在的荷兰，也出产过世爵这样享誉欧洲的品牌，而随着欧共体的进一步整合，汽车产业链也不再是什么问题，之所以将地址选在汉堡，就是因为便利的交通条件,海运可以极大的降低成本，而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这里靠近东德,这也是我建议在德国选址的原因，随着德国的统一，将会为整个德国带来数百万高素质的劳动力……”
    诚如康拉德?施密特所说，西欧各国的工业基础和制造能力都足以承担这样的使命，但是德国统一之后，8000万的人口规模却是其他国家所不能比拟的，这意味着巨大的购买力市场，德国自七十年代以来一直维持在300万辆汽车保有量的市场也将迎来一波爆炸性增长，这得益于联邦德国与民主德国的马克以1：1兑换，即便是劳动力成本有所增加，但是在西欧依旧相对低廉的多。
    虽然法国自六十年代以来吸引了北非殖民地大量劳动力，经济快速发展，但是同高素质是不沾边的。另一方面，欧洲各国之间也是有差异的，德国的汽车制造业最强，竞争自然也是异常激烈的，所以相较于南方的汽车制造业重心，康拉德?施密特将工厂建在了北方出海口。
    蔡致良只是静静地听着康拉德?施密特的汇报，没有发表意见，或许有压力才有动力，但是对于汽车工厂的选址，其实也没有太好的选择，德国和意大利都没有关系，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我觉得可以。”朱国信说道。
    蔡致良随即也点点头。
    “这是我拟定的供应商名录，共计254家，其中隶属于索尔投资旗下或已经入股的有6家。”康拉德?施密特将一份清单递给蔡致良，这是他的新组建的团队近月以来整理的结果，结合了六十年代瓦格达汽车厂的供应清单。
    蔡致良接过清单，也就大致扫了一眼，大都是德国的供应商，就递给朱国信，毕竟这其实也没有多少可看的，他也不需要了解这么精细，道：“你评估吧。”
    朱国信接过供应商清单，点点头，这是重点，需要监督与评估的。
    “发动机呢？”蔡致良问了一句，没有发动机，汽车就是一堆废铁。
    “发动机有两个选择。”说话的是朱国信，道：“一个是兰博基尼，发动机是自然吸气式，另一家就是维克斯集团旗下的考斯沃斯，采用涡轮增压技术，自从萨博问世以来，逐渐成为发动机的主流，也是瓦格纳未来优先的选择。还有瓦格纳新型汽车的设计，也计划同维克斯集团合作，劳斯莱斯有专业的设计部门。”
    “最好能够掌握在自己手里。”一旦形成依赖，就不好摆脱了，往后就只能受制于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给汽车厂带来致命一击，尤其是汽车的设计和发动机，必须牢牢把控在手里。
    “我会同维克斯谈。”朱国信说道。
    “如果谈不拢，还是使用兰博基尼的发动机。”蔡致良道：“设计也一样。”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维克斯不会反对的。”朱国信很有信心。
    “市场调查了吗？”调查市场，就是瓦格达的市场定位，以及未来重点攻略的市场。一辆积压在工厂的汽车，是没有任何价值可言的。
    “瓦格纳汽车将面向中低端市场，立足于欧洲，拓展北美市场。”北美依旧是全球最大的汽车市场，是每一个汽车制造商的野心所在，康拉德?施密特说道：“现如今原油价格已经跌至15美元，日系车的节能优势将被极大地削弱。”qqxδnew
    “节能技术还是很重要的，要着眼于未来。”蔡致良点评了一句，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两点建议供你们参考。第一，市场，北美固然是全球第一大单一市场，但已经是比较成熟的市场，与其耗费大量精力去竞争，还不如开拓新的市场，生存是瓦格纳现当下最迫切的问题，恒远就是个不错的尝试，供应链也没必要局限于德国。第二，关注一下新技术，电子控制技术方面要加快研发，如果不能，那就直接将技术买下来，在欧洲这一波汽车发展浪潮中，瓦格纳不能落伍。”
    立足于欧洲是没有问题的，随着欧洲共同市场的进一步扩张，汽车市场也会迎来扩张期，瓦格纳面临竞争不假，却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在蔡致良看来，进入北美残酷的市场，远不及开拓亚非拉新市场，还犹如一块待开发的处女地，正适合瓦格纳这样的后进，在其他汽车巨头尚未发力之际，加大市场开发力度。总之就是，打进北美市场是必要的，但是新市场才是关乎瓦格纳生存的关键。至于新技术，也就是朱国信在说服蔡致良整合汽车工业的时候所说的，汽车行业未来发展的趋势。
    蔡致良是大老板，所提出的建议，无论从何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最终的决定，而不仅仅只是一个建议，朱国信和康拉德?施密特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当然，这都是后话，也还只是一个大框架，需要朱国信和康拉德?施密特具体执行，眼下的主要目标还是欧洲市场，工厂的建设。
    一直到凌晨，大致敲定了未来索尔工业集团和瓦格纳汽车制造公司的投资方案。

 第345章 蔡美慧的婚姻

    蔡致良当日起的比较晚，也就省去了早餐的烦恼，而去往餐厅的途中，遇到了从意大利赶来的葛瑞德与蔡美慧，还有如赵志远所预料的阿拉亚。
    “阿尔萨斯先生，好久不见。”qqxsnew
    “很高兴见到您，蔡先生,即便是在足球领域，你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敏锐，独具一颗慧眼。”阿拉亚恭维了一句，想想当初也是有志于足球，并投资了老家的科莫足球俱乐部，却如同当初的曼联一般连战连败，最终只能无奈放弃，虽然如今又投资了米兰队,却没有话语权，勉强当一个小股东，聊以自慰罢了。
    回望当初，由赵志远而结识了来自香港的蔡致良，匆匆交接阿尔萨斯之后，便同贝尔蒙特等人创立了bam公司，之后也算是顺风顺水。然而世事无常，总有潮起潮落，再回头一看，当初的阿尔萨斯在赵志远的运作下，已经成为了庞然大物，更别说背后的东来贸易行以及金河投资了，蔡致良依旧神秘，但是毫无疑问，这已经是需要自己仰视的所在。
    对于同贝尔蒙特商议的结果，阿拉亚本就没什么底气，如今见到蔡致良本人，就更没有开口的勇气了。
    当时阿尔萨斯恰如其当的出现在东来贸易行迅猛扩张的道路上,蔡致良对于阿拉亚总归还是有些香火情，但是在商言商，阿拉亚首先不能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而且，在葛瑞德与阿拉亚，或者bam公司的股东们达成一致之前，蔡致良是不会开口许诺什么的。
    “我会在这里停留几天，空了再谈。”蔡致良摆摆手，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暂时没有同葛瑞德交谈的兴致，因为落在最后的蔡美慧脸色不是很好。
    葛瑞德点点头，他还会在鹿特丹待几天，不着急。
    “我亲爱的妹妹，借你一个温暖的怀抱……”蔡致良微笑着张开双臂。
    “昨晚没睡好，我先回房了。”蔡美慧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准备离开。
    “走吧。”蔡致良拉住了蔡美慧，道：“去餐厅，已经中午了。”
    蔡美慧沉思片刻，还是跟着蔡致良去了餐厅,最近一段时间确实不太好,随同葛瑞德来欧洲也是想舒缓一下心情，仿佛一切都是乱糟糟的样子。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阿拉亚才问了一句：“这位女士是？”
    “蔡先生的堂妹。”
    “啊……”如果阿拉亚能够说成语的话，必然会想起那句“有眼不识泰山”的话来，因为蔡美慧的年轻，话并不是很多，一直还以为是个小角色，虽然葛瑞德曾经郑重介绍过。
    走进餐厅，找了一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蔡致良径直问道：“你们将来有什么打算？”
    可能觉得这么问有些突兀，也表达不清意思，道：“就是说，你将来要留在香港吗，还是倾向于……比如巴黎？”
    “我当然是要回去的。”蔡美慧道：“爷爷奶奶都在香港，我的亲人，朋友都在，没想过在欧洲定居。”
    “他呢？”蔡致良接着问道。
    “也一样……”蔡美慧略微皱眉，道：“他父母希望他回去，留在他们身边。”
    “婚姻啊，冷暖自知。作为亲近的外人，我也只能给你几个建议，还得你自己判断。”
    蔡致良斟酌着语言，道：“我们处在一个人情社会，亲情更是难以割舍的，这就注定了婚姻不能仅仅归类为两个人的事情，无法独立于双方的家庭而存在。更何况香港很小，弹丸之地，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在没有处理好这种亲情关系之前，不要贸然步入婚姻。”
    “是啊，他父母也是很传统的人。”蔡美慧点点头。
    “这样更好。”蔡致良道：“如果他们家比较传统，那就意味着，只要他有这个意愿，就会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的父母。”
    传统还好，强壮的儿子与正步入暮年的父亲，就怕那种既传统又现代的人。
    蔡美慧一时愕然，问道：“你说反了吧？”
    “经济决定地位，任何时候都是一样的，是你的认知出现了偏差。”蔡致良提醒了一句，也不仅仅在于别人家，道：“第二点，务必要谨记，独立才是赢得尊重的前提，这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我知道，从来没有打算放弃生活。”
    “接下来还有我的一点看法，斟酌斟酌。”蔡致良尽量让自己的话，或者表态，表述，能够可能的委婉一些。
    “我听着呢。”蔡美慧点点头。
    “嗯……”蔡致良沉吟片刻，道：“你如今的处境，所面对的问题，来自两个方向的不平衡发展。一方面，你在社会中处于强势地位，经济方面的优势地位，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女人在婚姻中先天性的劣势地位，二婶一直以来的担忧便源于此，也就产生了你们之间这场不可避免地拉锯战。所以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有尊严地赢得这场战争的同时，还能让双方都能够体面的收场，如此一来，你未来的婚姻生活，才能够幸福美满。”
    蔡美慧静静地看着蔡致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蔡致良在说什么。所以蔡致良在蔡美慧眼前挥挥手，一眼不眨，用手比划着，道：“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把婚姻关系解释的这么清奇。”蔡美慧笑道：“你跟昕昕呢？”
    “还有心情打趣我，看来是问题不大。”蔡致良这就放心了，道：“我们差异太大，却又彼此熟悉，肯定比你轻松多了。”
    蔡美慧沉默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深究，就永远觉察不到的，别说蔡致良，就是她自己，在香港说句话，肯定比他父亲蔡明波要好使。
    “不过你处在绝对的优势，只要你想明白了，凭你的聪慧，还不都是小菜一碟。”
    “我明天就回去。”蔡美慧仿佛下定了决心。
    “别着急啊。”蔡致良道：“晚上陪我去看场球赛，然后顺道新加坡，耽搁不了几天的。”
    “你这边都处理完了？”蔡美慧指着门外，道：“葛瑞德也有意入手一些产业。”
    “昨晚上谈到很晚，要不然也不会这个时间吃饭，再者就是等等莫斯科的消息。”蔡致良道：“听赵志远说了，东来贸易行扩张到现如今的规模，这是迟早的事情。”
    “bam的事情呢？”蔡美慧问道。
    “如果阿拉亚的要求不过分，又对东来贸易行有利可图，就拉一把。”蔡致良指着餐桌上的鲱鱼，道：“开始享用吧，好像荷兰人很喜欢吃。”
    “我大学时来过这里，嗯……味道还可以。”
    一顿饭的功夫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蔡美慧总算放松下来。

 第346章 适者生存

    “你还是回去休息休息的好。”
    昨晚因为汽车工业的讨论一直持续到凌晨，朱国信又一早会见了荷兰阿鲁伯公司的马尔科总裁，以至于在前往球场之前有些无精打采的，因而蔡致良建议其回去休息。
    “英国人的生活中，啤酒和足球是不可或缺的。”朱国信如今以英国人自居，道：“已经三年了，我应该在球场见证这一时刻,无论成败。”
    天空依旧飘着雨，有些昏暗，带着淡淡的压抑，注定这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蔡致良同朱国信，蔡美慧，葛瑞德一起，乘坐一辆商务车前往德奎普球场，这里是费耶诺德的主场，也是巴萨现任主教练克鲁伊夫职业生涯的终点站,于1984年夺取荷甲联赛和杯赛的双冠王之后退役。
    “蔡先生，前些时日，太古集团跟我谈及太古贸易的归属，算是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答复。”葛瑞德提及太古贸易，同东来贸易行一样，是香港前五的贸易公司。
    “太古贸易啊……”蔡致良笑了笑，没有说话，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公司的名字了，当初为了打开北美市场，有足够的意愿收购太古贸易，如今随着同高盛一起入股劳伦夫，意外打开北美市场，太古贸易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太古集团如今有出售太古贸易的意向，不过，他们希望能同东来贸易行置换股份。”葛瑞德笑着说起太古集团的盘算。
    “倒是好想法。”蔡致良冷笑一声。
    “是啊，太古贸易在太古集团改组之后,已经是轻资产，之前还能够为太古集团提供充足的现金流和高利润,而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贸易额停滞不增，关键是利润率开始急剧下降，今年第一季度的利润已经不足300万港币。”葛瑞德介绍了太古贸易如今的状况，如今随着太古贸易的衰落，东来贸易行已经是后来居上，同英之杰采购，利丰集团三足鼎立的格局。
    “你怎么回复他们的？”蔡致良问道。
    “我跟史密斯说，再等一年，可就不是现在的价码了。”葛瑞德自信地笑道：“太古集团刚拿下尖沙咀的土地，有意增强房地产方面的优势，急需一大笔现金，这是东来贸易行的优势。”
    “英之杰与利丰集团呢，他们有没有吞并太古贸易的计划？”蔡致良接着问道。
    “英之杰服务公司同太古贸易一样，早已经不复往昔的，去年的利润率仅有1%多点，倒是利丰集团自从家族内部整合完成以后,近年来在北美市场发展迅猛,有赶超英之杰之势,客观上也造成了太古贸易利润率的大幅下降。”葛瑞德道：“不过，太古贸易需要的是现金，目前的利丰集团还不具备这个实力。”
    “但是他们同样也不希望看到，东来贸易行并购太古贸易。”东来贸易行并购太古贸易的后果，将在香港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将英之杰与利丰集团远远甩在身后。
    “我明白。”葛瑞德点点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在任何领域都是适用的，而蔡致良也就是点名这个事实，利丰集团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同英之杰联合之后就不一定了。
    既然葛瑞德心里有数，蔡致良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不过还是有兴趣问了一句：“今年东来贸易行的利润率能有多少？”
    葛瑞德沉吟片刻，道：“纺织业大概不会超过7%。”
    “也算不错了。”蔡致良点头，短短数年时间，利润率已经大幅度降低，这也说明竞争正在加剧。
    “蔡先生，纺织业的销售额扩大数倍，但是鉴于利润率的下降，利润并没有明显的改观，未来数年随着竞争加剧，利润率还会进一步降低。”香港的几家大型贸易公司，主营业务都是纺织业，东来贸易行也不例外，目前仍占据四成以上的贸易额，葛瑞德道：“有鉴于此，我们也讨论了许久，拿出两个方案。第一，深化供应链建设，逐步涉及航运业和终端销售。东来贸易行目前已经租赁三艘1万标箱以上的货轮，也初步涉及港口投资。第二，进行必要的投资，近几年，东来贸易行在电力以及基础设施方面有一些投资，都有不错的收益。”
    “但凡劳动密集型行业，流动性比较明显，当初香港就是承接了来自日本产业转移，而有了纺织业的兴盛，如今又开始像成本更低的地区转移。”蔡致良说了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欧洲的纺织业将会加快转移，意大利经济恶化就是一个例证。
    “蔡先生，您放心，我对bam的制造作坊并不感兴趣，但是bam公司经过近三年的发展，已经在伦巴第大区，乃至整个意大利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拥有一定的品牌价值。我认为，只要bam停止当前盲目的扩张，更专注于设计，选择合格的经理人，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
    格瑞德已经深思熟虑过，道：“bam陷入困境的原因，还在于意大利的经济困境，而阿尔萨斯等人又固执，不断的纷争也分散了他们的精力，没有适时向德国，法国发展。这一切对于东来贸易行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年在马迪诺的努力下，已经打开局面，拥有稳定的业绩。”
    正因为马迪诺近几年的卓越贡献，蔡致良于年初的时候，使其成为东欧的大地主和矿场主。对于葛瑞德的尝试，蔡致良也不会反对，确实如其所描述的，东来贸易行的资金很充裕，应该得到充分的利用。
    “东来贸易行在罗马尼亚的石油公司，现在什么情形？”朱国信问了一句，这是年后的事情，东来贸易行也在做空石油中赚了一笔，收购了罗马尼亚的一家石油公司。
    “也就是一家空壳公司，能有什么发展，虽然也有罗马尼亚的财团邀请参与他们的炼油厂，我还在考虑。”
    葛瑞德摇摇头，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罗马尼亚如今的局面，很快就会成为西欧各国的商品倾销地，不一定适合发展重工业。”
    说着，对蔡致良解释道：“投资这家公司，并不是为了罗马尼亚的石油，只是给运营团队练手，所以规模不大。如今俄罗斯面临大选，现在俄罗斯各大电视台都是叶利钦的竞选演说，仿佛是独角戏一般，以俄罗斯所拥有的丰富能源，如果能够在未来的能源产业私有化中获取一定的份额，对罗马尼亚巴图石油公司大有好处的。”
    有关叶利钦未来的执政思路，已经十分清晰明了，不仅各大财团自然也乐见其成，俄罗斯民族也抱有很高的期待。
    “这个我们两家可以合作。”朱国信说道：“索尔也看好俄罗斯的能源。”
    “固所愿也……”葛瑞德又开始拽文。
    德奎普球场很快就到，时已近傍晚，大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大概率要在雨中决赛了。
    “朱先生，朱先生……”
    “欧洲船王……”朱国信指着被大卫拦住而大喊大叫的人，笑着说道：“我过去看一下。”
    “船王吗？”蔡致良瞥了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花白的头发和络腮胡，还有朱国信一脸的悠闲，怎么看也不像是尊贵的客人。
    “像是阿森西奥。”倒是蔡美慧听说过这个人，道：“去年看到过关于他的新闻，不是做运输的，而是拥有几艘打捞船，通过打捞沉船上的黄金发财。”
    “那为何叫他欧洲船王呢？”葛瑞德问道。
    “大概三十年前吧，阿森西奥在地中海打捞上来一艘沉船，拥有大量的金银器，瓷器，雕塑，估值超过1000万美元，就有了‘欧洲船王’的称号。”
    蔡美慧道：“去年看到关于他的新闻，是在英吉利海峡打捞起一艘二战时的军舰。”
    “那也没必要这般殷勤吧？”葛瑞德指着瞥向身后的船王，道：“没有一点船王的样子，反而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那我就不清楚了。”蔡美慧笑问道：“船王应该是什么样子啊？”
    葛瑞德道：“也不是应该什么样子，至少不应该是这种样子，起码应该进退有据。”
    说着欧洲船王的传闻，在索尔公司驻阿姆斯特丹的德里克引导下，蔡致良见到了先期抵达的曼联众人。
    “休斯怎么能打首发前锋呢，真是胡闹，这是决赛，优胜者杯的决赛……”还未近前，就听到马丁?爱德华兹的吼叫，无外乎认为休斯不适合同西甲俱乐部对决。
    “爱德华，好久不见。”蔡致良不明所以，打了声招呼，也打断了马丁?爱德华兹莫名的怒火。
    休斯的全名是马克?休斯，出身于曼联青训，在曼联成名之后，被当时的主教练阿特金森卖到了西甲豪门巴塞罗那，也就是今晚决赛的对手，大部分球员对于休斯很熟悉。理由是缺钱，其中自然不乏马丁的运作。
    作为首个冲出英格兰被其他欧洲豪门的英伦球员，在巴塞罗那的旅程并不愉快，马克?休斯的状态大幅下滑，以至于身体素质不合格，技术粗糙，总之一大堆标签贴在了他的头上，在租借至德国拜仁一年之后，于1988年重返曼联。在这近三年的时间中，马克?休斯已经找回了昔日神勇的状态，并与曼联于去年一起捧起足总杯。
    马丁?爱德华兹只是有些烦躁，同足总杯不同，这是爱德华兹入主曼联以来，第一次站在欧洲决赛的舞台，不过是有些患得患失而已，毕竟休斯早已经是曼联不可或缺的主力前锋，而今晚弗格森排出的也是442的稳健阵型。
    蔡致良随后为马丁?爱德华兹介绍了葛瑞德与蔡美慧。
    寒暄了几句，蔡致良，蔡美慧，马丁一众人前往看台，等待比赛开始的哨响，而葛瑞德自去找阿拉亚。去年在米兰看到了司职后卫的安切洛蒂，今天又看到了司职前锋的瓜迪奥拉，也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刚坐下没多久，朱国信也到了，身边却已经不是那个被称作“欧洲船王”的阿森西奥，而是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比刚才的船王要显得有精神。
    “蔡先生，马丁，这是维克斯工业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加拉哈德?；罗素。”朱国信介绍过加拉哈德，而后对加拉哈德道：“这是来自香港明秀投资的蔡先生，曼联俱乐部主席马丁?爱德华兹。”
    “你好，罗素先生……”
    “蔡先生，很荣幸与您会面。”加拉哈德姿态放得很低，没有英国人一贯的傲慢，毕竟不是谁都想眼前的年轻人一般有着非同一般的超能力。
    作为合作方，加拉哈德自然对过索尔投资做过深入调查，知道这是一家来自香港的投资公司，再借着官场的人脉，不难查到其背后的明秀资本和蔡致良，这是一个迅速膨胀的财团和已然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掌舵者。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朱国信已经承诺，将会全力支持并确保他在维克斯集团的地位。
    “爱德华兹先生，我高中时就很喜欢查尔顿爵士，带领曼联从苦难中崛起，相继夺得足总杯，联赛和欧冠的奖杯。如今重建的曼联已经夺得足总杯，在优胜者杯的决赛中也必能如愿。”加拉哈德一如朱国信所料，这样也好。
    “谢谢。”马丁?爱德华兹自然也了解俱乐部的历史，道：“欢迎罗素先生来老特拉福德球场观看比赛。”
    马丁?爱德华兹简单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毕竟加拉哈德本就是过来拜访蔡致良的。
    加拉哈德介绍了维克斯工业集团强大的工业实力，在石油化工行业的丰富经验，汽车行业的先进技术，必然是索尔投资最可靠的盟友。
    “维克斯的工业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我和朱先生都深信这一点。”实力是合作的基础，没有这个实力，索尔投资也不会找维克斯与加拉哈德。
    但是，也不能仅仅限于工业能力。
    蔡致良接着道：“达尔文提出了进化论，自然界如此，企业也是一样，遵循适者生存的法则，所以很多问题，当你遵循经济发展的趋势，专注于有潜力的产业，就会发现这些问题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我相信，维克斯在罗素先生的带领下，牢牢抓住这个伟大时代所带来的机遇，重振辉煌是必然的。”
    什么是时代的机遇，自然是索尔投资递出的橄榄枝，而至于进化论，必然是物竞天择，有所取舍了，毕竟只有适者才能生存。
    蔡致良需要做的，就是在提出索求的同时，让加拉哈德放心，仅仅这些自然是不够的，朱国信建议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邀请加拉哈德进入索尔的董事会，但不是现在，接下来就看朱国信如何一点点释放索尔的诚意，直到最终协议的达成。
    “维克斯非常期待同索尔发展更为密切的合作。”
    即便是去年劳斯莱斯销量创下多年来的记录，却也不过3000多辆，但是总算可以让维克斯管理层松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舒出，便传来英国政府即将征收奢侈税的消息，无疑让加拉哈德有些焦头烂额。
    维克斯的未来在哪里呢，而自己又该去往何方，这已经是比较迫切的问题了。
    毕竟维克斯工业集团财务的进一步恶化，私有化也就很快会提上日程，加拉哈德也该为自己考虑一条退路。
    眼下同索尔投资的合作，不是最优选，却已经是当下比较理想的结果。加拉哈德告诉自己，殚精竭虑地引入索尔的资源，是为了英国政府和数千万纳税人着想，是为了振兴大英帝国的重工业，以恢复帝国昔日的荣光，不仅仅对于自己。
    “嘘，嘘……”随着裁判的哨音，比赛开始了。
    雨没有停。

 第347章 鱼饵

    或许是未能适应这糟糕的天气，以至于上半场有些沉闷，双方都毫无建树。
    “蔡先生的生意越做越大了。”马丁?爱德华兹虽然不清楚蔡致良的生意，但是索尔正在迅速膨胀。
    蔡致良难得解释了一句：“最近正在同维克斯集团合作开发位于非洲的一处油田。”
    “曼联俱乐部对你来说，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财产，而对于广大的球迷来说，意义却是不同的,他们全力支持了曼联，却无法分享曼联俱乐部增值所带来的红利。”马丁?爱德华兹旧事重提，有意再次推动曼联的上市。
    “马丁，你的想法很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股权越分散，其实更有利于财团的收购。球迷支持俱乐部不假，但是等有人支付双倍，乃至更高的价格购买他们手中的股份时，想必也不会拒绝。现在曼联已经摆脱危机，感兴趣的大有人在，你不要冒险，想想当初你们爱德华兹家族入主曼联的过程。”
    爱德华兹家族入主曼联俱乐部，也是空难之后，老爱德华兹趁机收购了大量的债券，进而收购了曼联，其实同分散的股权没多大的差别。
    蔡致良郑重地说道：“自从索尔进入曼联，已将近三年的时间，我并没有干预俱乐部的运营，你应该明白，换成其他老板，可就不一定这么有耐心了。”
    去年年底，索尔收到来自曼联的第一笔分红，238万英镑，照此趋势,未来五六年就可以收回成本。虽然正如马丁所言，这对于索尔是不起眼的，但是拥有这样的一家足球俱乐部，对于朱国信和索尔融入英国却是大有好处的，这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更何况，还有俱乐部增值所带来的收益，总之是不会再启动上市了。
    在马丁?爱德华兹思索之余，蔡致良也有时间询问朱国信一些情况。
    “刚才那个欧洲船王是什么来历？”
    “帕帕斯家族在六十年代也曾兴盛一时，拥有欧洲最大的打捞船队，一度在地中海打捞起一艘价值上千万美元的货船，阿森西奥也由此有了“船王”的名号，激励着大量的探险家进入这个行业。进入七十年代，竞争愈发激烈，帕帕斯家族的船队开始深入广袤的大西洋，在1979年遇到飓风袭击，损失了两艘千吨级打捞船，从此一蹶不振，再加上经营不善，阿森西奥四处寻找资金,以维持船队的运营。”
    朱国信道：“阿森西奥到处化缘,也不仅仅是索尔投资，我是在年前在伦敦遇到的,反而被他缠上了。但是现在阿森西奥仅拥有一艘800吨的打捞船，还是六十年代建造的，也无法深入远洋。”
    “阿森西奥有出售的意向没有？”蔡致良问了一句。
    “没有。”朱国信摇头，道：“曾有打捞公司意图收购他的船队，但是被他拒绝了……蔡先生，您的意思是？”
    蔡致良道：“买下它，需要多少钱？”
    “大概需要200多万美元，帕帕斯家族的负债并不低，我跟他谈谈。”朱国信道：“这样的一支船队，无法深入大洋，近海早已经被搜刮的差不多了。”
    “让他们沿着非洲海岸线，绕过好望角，在印度洋上去碰碰运气。”蔡致良问道：“阿森西奥走过这条路线没有？”
    “人穷志短，走出去没有问题，但是糟糕的财务状况，让阿森西奥担心回不来，总归是陌生的海域。”朱国信笑道：“阿森西奥曾经苏伊士运河，到过红海，阿拉伯海，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没关系，有远行的经验就行。”蔡致良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还没有达到那种境界，需要这么一勺鱼饵。”
    “鱼饵？”朱国信不明所以。
    “等时机成熟，我会交代你怎么做。”蔡致良没有满足朱国信的好奇，道：“总之，有这样一支船队，是一个不错的筹码，先养着吧，说不定也会有其他惊喜。”
    “我明白了。”朱国信点点头，每年数十万美元的支出而已。
    短暂的休整之后，下半场的比赛开始了，相较于巴萨的晋级之路，曼联是比较轻松的，也得以保证完整的主力阵容，却迟迟无法建功。这是决定命运的45分钟，毕竟观众只记得冠军。
    蔡致良看着球场，脑海里却思考着欧洲的产业规划，直到蔡美慧大叫一声“球进了”，方才集中注意力，问道：“谁进的？”
    “就是那个……”蔡美慧自然是说不上名字的，道：“那个正在奔跑的，领头的那个。”
    人由远及近，毕竟蔡致良所在区是曼联的球迷区域，只是蔡致良也不知道这是哪个。
    “是10号，马克?休斯。”朱国信说了一个名字，曼联的主力球员他都心里有数。
    “休斯……”蔡致良点点头，这个名字刚刚听说过，只是过程不太愉快。
    果然，马丁有些尴尬，毕竟刚才狂怼这名球员，道：“休斯15岁进入曼联青年队，20岁升入一线，开始代表曼联出战甲级联赛，首次出场便打入一球，逐步成长为英甲顶级前锋。如此看来，曼联的青训是成功的，俱乐部近两年又加大了在青训方面的投入，必然会涌现更多的青年才俊。”
    借由休斯的进球，马丁将之归结为青训的成功，毕竟休斯进入曼联，以及第一次为曼联效力期间，时间正值马丁接管曼联前后，也由此缓解一下之前的尴尬。只是没想到，这话匣子一打开，马丁兴致勃勃地为蔡致良介绍起曼联的青训，近年来涌现的俊彦，竟一时间顾不上比赛。
    “球进了，罗布森的长传，因斯越过了门将，梅开二度……”
    没等蔡致良与马丁询问，已经有人完整的汇报了进球的过程，距离上一个进球不到十分钟。马丁也顾不得同蔡致良分享曼联的青训，站起来大声欢呼。
    球场瞬息万变，如果一球领先并不怎么保险的话，那么如今曼联以2比0的领先，已经是冠军在望了，毕竟距离比赛结束时间已经不到15分钟了。
    但是一切并没有如曼联球迷所愿，在接近80分钟的时候，科曼打进一记招牌式任意球之后，巴萨全军压境，以至于曼联门前风声鹤唳，场中形势随时都有逆转的可能。
    这就是足球，未到终场哨音起，一切都有可能。
    10分钟很短暂，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却又是如此的漫长，曼联的球迷揪着心，紧张地看着这场已经演变成曼联半场攻防演练的比赛，热切地期盼着终场哨音的响起。
    好在结局并没有令人失望，巴萨最后的进攻无功而返，而曼联的反击也没有凑效，2比1的比分坚持到了最后一刻。
    荣耀是属于曼联俱乐部主席，教练以及球员的，蔡致良向马丁?爱德华兹表示祝贺之后，便与蔡美慧离开了，而朱国信同马丁一起走向草坪。
    雨夜，也没有什么景色可看的，倒是在酒店门口遇见了同样从德奎普球场返回的葛瑞德与阿拉亚。
    “蔡先生，怎么没有去庆祝一番，这是你入主之后的第一个欧洲冠军。”阿拉亚有些意外，随后又有些庆幸。
    “朱国信和马丁在场足矣，况且目标既然已经达到，我过去与否，都是一样的结果。”蔡致良道：“对曼联来说，这只能代表过去的努力。”
    “蔡先生依然如此平和，令人钦佩。”阿拉亚恭维了一句，道：“说起来，bam得以运营，还是来自蔡先生的建议，我和贝尔蒙特甚为感激。随着bam的快速发展，我一直想向你当面请教，聆听你的建议，可惜一直未能如愿，这让我很是汗颜，现如今bam已经成为在意大利销量排名第五的服装品牌……”
    蔡致良认真听完了阿拉亚的长篇大论，bam的快速发展以及如今的辉煌成就，阿拉亚，贝尔蒙特等人如何的纵横捭阖，克服发展中的困境，最后询问蔡致良作为创始股东，对于bam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我只是提出了建议，bam能够取得今日的成就，还是你和贝尔蒙特的高效运作。”蔡致良自然保持着传统美德。
    “蔡先生太客气了。”阿拉亚心情大好，笑道：“bam最近准备扩股，蔡先生有没有兴趣增持？”
    “你跟葛瑞德谈，好吧？”蔡致良觉得，不能再给阿拉亚希望了，只是阿拉亚似乎没有意识到蔡致良的冷淡。
    阿拉亚笑着点头，同葛瑞德与蔡美慧打声招呼，告辞离去了。
    “阿拉亚真是老了……”蔡致良莫名的感叹了一声。
    “是啊，近几年的安逸，阿拉亚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忧患。”葛瑞德表示认同。
    蔡美慧没怎么打过交道，不置可否。

 第348章 蔡明乐的生意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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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9章 欧洲的投资布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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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0章 丽晶的归属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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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1章 力微电子的机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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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2章 庞杂的产业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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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3章 能者多劳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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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 共赢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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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三次对话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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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下一个春天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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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7章 管理和市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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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8章 扩张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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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9章 接机

    “如果用一个词语评价的话，大概是睿智吧。”
    “睿智？”
    “是的，出自《论语》的一个词汇，意思是有智慧，富有远见的人。”
    这个词也不是出自《论语》，而是《孔子家语》，但是对于伯恩斯来说差别不大，道：“两年前丽晶酒店寻找合伙人之际，蔡先生有意投资，只是当时我选择了日本ele公司。蔡先生听说后，有些遗憾，出于对丽晶酒店这个品牌的喜爱，表示了对日本投资市场的隐忧。如今想来，他的眼睛充满智慧，能够看透未来。”
    “我希望下一位提问者，是能够真正关心全球酒店行业发展前景的朋友，而不是同蔡先生相关的问题。”
    威廉姆斯有些无奈，这大概就是力微电子集团30亿新元投资的余波，以至于新闻发布会上蔡致良屡屡被提及。
    出于新加坡政府宏伟战略，致力于成为全球半导体和电子工业制造中心，近一段时间，凡是同力微电子相关的事情皆成为热议的中心，几乎达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而蔡致良这位大股东也被广泛提及，就连之前投资电影，做空美股，投资花旗银行等等经历，也成就了他的传奇。于是，蔡致良一时间比他在香港时还要知名。
    于是在今天的发布会上，作为金河投资集团旗下的公司，华美达酒店收购丽晶酒店，蔡致良成为焦点就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在新闻发布会进行之际，韦敏也见到了昨晚威廉姆斯提及的，福布斯的行政副总裁道格拉斯。
    “本以为会在今天的发布会上见到蔡先生。”道格拉斯略微有些遗憾。
    “有家族长辈今日抵达新加坡，蔡先生去接机了。”韦敏道：“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事件。”
    “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长辈，是来阻止力微电子建厂的？”道格拉斯眼前一亮，在关于蔡致良的报道中，作为家族长房长孙，未能接手家族事业，而是选择外出创业，是因为家族内部争斗的延续。
    而今，蔡致良突然抛下如此重要的商业并购，也不得不去机场迎接，岂不是验证了某些报道。
    没有理会道格拉斯八卦的眼神，韦敏道：“只是蔡先生的私事。”
    “那我们还是来说说财富吧。”
    道格拉斯不以为意，道：“很难想象，像蔡先生这样身价超过60亿，全球前十的富豪，却从未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关注，实在是福布斯工作的失误。”
    蔡致良并非没有得到过福布斯的关注，只是作为一般富豪罢了，毕竟在香港的排名也并不靠前。而蔡致良第一次得到重点关注，是在去年入股花旗银行，成为最大的个人股东之后，但是花旗银行糟糕的市场表现，让福布斯以为这不过是昙花一现的人物，随着花旗银行的衰落而迅速陨落的人物。
    直到年初，花旗银行逐步摆脱危机，而蔡致良在纽约谢尔比的介绍下，又入股富国银行，如果这都不算什么的话，那么蓝鸟影业尝试收购米高梅，华美达收购戴斯酒店，就让福布斯不得不再次审视蔡致良这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富豪。
    再到力微电子宣布在新加坡投资8英寸晶圆厂时，福布斯必须得承认他们的疏忽，随时都可能让富豪榜成为一个笑话，毕竟富豪榜可以不准确，那是统计口径的差异，不存在失误，但是缺少应该存在的人，那就是信誉问题了。
    至于蔡致良，能在短短不过五年十年，积累数十亿美元的财富，无疑具有很高的新闻价值，如果能够操作一番的话，对福布斯的好处不言而喻，可以借机真正打开亚洲市场。
    “也不尽然吧。”韦敏笑道：“据我所知，山姆?沃尔顿，这个在美国家喻户晓的名字，他的财富也从未真正呈现在福布斯富豪榜上。”
    之所以提及沃尔顿，自然是因为遍布北美的沃尔玛超市，市值超过1300亿美元，年销售额400亿，而沃尔顿手持三成左右的股份，却自1987年以来，从未加冕福布斯富豪榜。
    “不，不……”道格拉斯挥舞着手臂，道：“美丽的女士，请不要怀疑福布斯的信誉，我们确实忽视了蔡先生，但是山姆?沃尔顿与四个子女共享沃尔玛超市的股权，所以排名才没有那么高。”
    “即便是沃尔顿先生将财富平分给4个子女，那每人也不止100亿美元，应该能够排进前二十。当然，如果计算英国女王，文莱国王这些人的话，就另当别论了。你听我说完……”
    韦敏制止了道格拉斯，道：“道格拉斯先生，不知道你是否做过调查，香港明秀报社也是蔡先生的产业，每年都会在中国新年发布香港富豪榜。”
    韦敏的话，只是想告诉道格拉斯，不要想着糊弄过去，富豪榜中的门道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福布斯只统计上市公司，慈善基金，信托也不再统计范围之内，想来明秀报社也是这么做的。”
    据统计握有超过400亿美元财富的文莱国王，不属于福布斯统计范畴。道格拉斯道：“恕我直言，无论是花旗银行，华美达酒店，米高梅影业，还是思科，微软的股票，再加上金河投资旗下的公司，尤其是此次力微电子投资30亿新元建设晶圆厂，东来贸易行今年被欧洲反倾销……”
    对于蔡致良的产业，福布斯也是做过调查的，道格拉斯明显有备而来，接着道：“蔡先生在欧洲也有不少投资吧，等我知道他三年前收购曼联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道格拉斯先生，我们之前确实还是有共识的。”韦敏点头，道：“诚如你所言，力微电子不是上市公司，欧洲的投资与东来贸易行也一样；另外，米高梅影业目前属于里昂信贷，华美达也负债累累，而部分微软，思科的股票很快就不属于统计范畴。”
    道格拉斯道：“魏小姐，请你务必相信福布斯的信誉，我们会做出最公正的统计数据，经得起时间的检验。”
    “那是自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韦敏道：“我也希望未来，福布斯与金河之间不会因为一些虚假报道而不愉快，更不会诉至于法院。”
    “福布斯已经有七十年的历史，一向以严谨和诚信的报道，而受到全球五十亿民众的认可。”道格拉斯大言不惭，道：“自从1987年推出富豪排行榜以来，一直因为其公正，公平而广受全球富豪的赞誉。”
    富豪排行榜与富豪本人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使得双方都能够各取所需，无论是福布斯，还是明秀，皆是如此。
    就在韦敏与道格拉斯唇枪舌剑的时候，蔡致良和蔡美慧已经前往机场迎接蔡明和了。
    “至于这个样子吗？”
    “没办法，天下谁人不识君，感觉也不是很棒。”
    蔡致良带着墨镜，靠着栏杆，道：“我也得尽快离开新加坡。”
    大势所趋，已经不需要蔡致良坐镇指挥，完全可以交给顾远德和廖成凯，而另一方面，风头太劲也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时间？”蔡美慧问道：“三伯都已经到了，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明天去吉隆坡，大概周末就可以回去了，赵思琪和温国良已经抵达吉隆坡。”
    蔡美慧瞥了蔡致良一眼，好奇地问道：“你不是约了邱先生吗？”
    “所以我还得回来一趟，不过也耽搁不了太久。”蔡致良看着通道，依旧没有蔡明和的身影，道：“也就一两天……”
    既然是会友，自然需要协调好时间，不是一两天就能确定的，这周大概率是赶不及了。
    “你回香港待多久啊？”
    “总会待一段时间吧，或许会等到大姐生产。”蔡美琪的产期也很近了，蔡致良道：“你有事啊？”
    蔡美慧叹道：“老弟的婚期说不定也要定下来了。”
    “这么快，不等到明年吗？”蔡致良的疑问，来自于年前的商议。
    “大概是等不到了……”蔡美慧突然挥手，道：“三伯……”
    蔡明和终于到了，吴凯过去接过行李，一起往机场外走去。
    “三叔，我已经告知陈叔，让他去接管东方影业。”在去酒店的商务车上，蔡致良告知了蔡明和自己的决定。
    “陈强啊……”蔡明和踌躇片刻，道：“是不是有些矫枉过正了。”
    对于陈强，蔡明和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比较熟悉，毕竟自明秀报社创立之日起，一直受到社团的庇护。
    “不过正，怎么矫枉啊。”蔡致良道：“要不您来试试？”
    在此之前蔡致良就问过蔡明和，只是被蔡明和拒绝了，理由是牵绊太多，不适合出任这个角色。
    “算了吧。”蔡明和转而问道：“什么时候过去？”
    蔡致良道：“你要是没其他事，明天就可以过去。”
    “行，你通知庞松，让他到时去机场接我们。”蔡明和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上，道：“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劲呀。”
    这想来说的是蔡康吧，到老了反而闹的这么尴尬。

 第360章 三个阶段

    听完韦敏有关同福布斯道格拉斯的谈话的汇报，蔡致良说道：“弦还是要紧一紧的，虽然我们不能影响福布斯的最终决定，但是花千八百万美元跟它打打官司，还是可以办到的。”
    “蔡先生，也没必要这么谨慎吧。”伯恩斯不太理解蔡致良的固执，道：“这对提升金河投资以及旗下各公司的信誉以及知名度，都是有益的。”
    更重要的是对于如今陷入债务危机的华美达，很多问题都将迎刃而解，在这个问题上，伯恩斯与威廉姆斯的立场是一致的。
    “福布斯的排行榜，对于金河投资并没有任何不同，也从来不会影响金河投资的融资能力。”
    蔡致良道：“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已经告别了需要高调的年纪。”
    伯恩斯看着不到自己年龄一半的蔡致良，疑问道：“哪个年纪是需要高调的？”
    “也没有特别的规定。”蔡致良说道：“人的一生，匆匆数十年光阴，大体会经历低调，高调，低调三个阶段。而大部分人会囿于第一个阶段，一生都很低调。
    我从接管明秀报社开始，逐渐由低调转向高调，也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有助于提升公司信誉和知名度的阶段，而进入九十年代之后，我已经不需要寻求认可，转而变得低调。”
    想当初，蔡致良又是拍电影，又是写歌，还去参加各种颁奖典礼，无外乎就是提高知名度，凭借高调的声誉获得经济方面的收益。但是蔡致良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尚未走向高调，在日本股灾之后，不得不迅速变得低调，实在是财不外露，让自己不那么鹤立鸡群。
    “你这个论述挺有意思的。”伯恩斯思忖片刻，问道：“在你看来，我现在处于哪个阶段呢？”
    “你跟我不一样。”蔡致良评价道：“你将自己同丽晶这个品牌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在你退休之前，就必须一直处于高调阶段，确保丽晶酒店在全球的知名度。这也是我希望你能够留任的原因，丽晶的奢华，至少有三成在于你这个人。”
    在伯恩斯若有所思之际，陈强找了过来，蔡致良遂与其一起前往半岛怡东酒店，与邵大亨喝下午茶。
    “这两天谈的怎么样？”在去半岛酒店的路上，蔡致良问了一句。
    “《风云》系列一直都很受欢迎，虽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却也可以接受。”陈强说道：“现在还是需要借助报业控股集团的宣传，只能退一步。”
    新加坡报业控股集团是当前最大的出版集团，于1984年由海峡时报报业集团，新加坡新闻出版有限公司和时代出版有限公司三大公司合并而成。
    “你了解过美国的漫画没有？”蔡致良道：“就是那种超级英雄漫画，比较火的有蜘蛛侠，蝙蝠侠。”
    “了解一些，前些年上映了好几部超人电影，还有蝙蝠侠。”陈强确实了解不多，问道：“你觉得这些漫画在香港有市场吗？”
    “有没有市场，我不清楚，具体你们判断就好，只是创作思路可以借鉴一二，怎么说呢……”蔡致良沉吟片刻，道：“或许可以用英雄来解释，香港最早的漫画《龙虎门》，说到底也是对英雄的推崇。”
    “这倒是不假，前些年的《中华英雄》，现在的风云系列，其实也是差不多的原因而广受欢迎。”陈强依旧不明白蔡致良想要表达什么，道：“每个少年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梦想有一天能够救天下苍生于水火，这并不难理解。”
    “但是英雄也需要与时俱进，门派之争代表着过去，帮派之争是现在的主题，那么未来呢？大众所期待的英雄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他的对手从何而来，这一点可以参照美国的漫画，当然了，中西方文化不同，生活方式，思维模式，打抱不平的手段也有差异。”
    蔡致良道：“除此之外，就是光怪陆离的仙侠世界，如何将其复制到现代都市之中，建立一套与之相匹配的行为准则，也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没有门派，帮派，如何解释师承来历，那么英雄是如何诞生的呢，总不能像超人一样，来自其他星球吧。”
    陈强皱了皱眉，道：“仙侠世界可以试试，肯定有市场。”
    “让漫画部那些人去琢磨，传承是可以有的，但是在法治社会，门派杀戮，灭门复仇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蔡致良道：“也可以逆向推导，先确定大众憎恨的人和事，再去定义英雄的诞生于成长。”
    “我回头跟他们商量一下。”陈强点点头，却还是强调道：“自《蜀山剑侠传》问世以来，仙侠世界就令人神往，徐可导演就十分推崇。”
    “未来的英雄完全可以踏出地球，打击外来星球的侵略者。”蔡致良扩展了一下思维。
    “那就有些颠覆性改变，天与地的界限也会错乱……”
    “没关系，关键是格调，保卫地球，守护全人类，总之啊，升华一下……”
    蔡致良很期待，将来会诞生何种模样的英雄。如果能够取得成功，那么也可以拍一系列的东方超级英雄。
    蔡致良与陈强抵达半岛酒店不久，就看到了邵大亨与方女士，倒是有些意外。
    “邵先生，方女士。”
    蔡致良郑重介绍陈强，道：“这是明秀报社董事长陈强，即将出任东方影业集团董事，履行董事长的职务，以后tvb有任何同东方影业的沟通协调，都可以跟他商量。”
    “陈先生，恭喜。”方女士同陈强是打过交道的。
    “谢谢。”陈强说道：“现如今香港娱乐市场繁荣，希望明秀报社，东方影业能与tvb携手共进。”
    邵大亨已经老了，方女士也不年轻了，又没有子女愿意接手tvb，所以在出现矛盾之后，蔡致良迅速做出回应，以保持双方良好的合作关系，为将来彻底收购做准备，毕竟tvb在整个东南亚，乃至全球华人都有关注。其实，之前东方影业集团购入tvb股份，相较于未来的竞争者，已经保持领先了。
    “陈生说的不错，尤其是电影市场，放在以前真是难以想象，唉……”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大概说的就是邵大亨，其对于电影的执着，仍然没有放弃。蔡致良也听说了一些，德宝影业之前租赁的邵氏影院到期后续约被拒，而邵大亨终于又忍不住寂寞，动了复兴邵氏的念头。
    或许邵氏从来就没有退出过电影市场，毕竟偶尔也会投资一两部小成本电影，从制片、导演、编剧到演员，都是无线电视台的员工。但是这些都只能是小打小闹，在电影市场没有掀起过什么浪花。
    “当时一部电影能有50万的票房，就已经值得大肆庆贺一番，直到张氏《独臂刀》，香港才有第一部超过百万票房的影片，随后有了七十年代的繁荣，而进入八十年代之后，一部电影若是没有千万票房，都算不得成功了……”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而越是追忆就越是难以割舍，心中遗憾之意就会被无限放大。
    听着邵大亨略有些激动的回忆，看着方女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倒却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许久之后，蔡致良才说道：“邵先生，您是前辈，又合作多年，我也坦诚相对，探讨一下当前的电影市场。如果是两年前，我会支持邵氏重新开业，但是现在，我并不建议这么做。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现在电影市场也已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气象了。”
    “现在香港影院已经达到150家，每年出品的电影超过200部，畅销整个东南亚，票房记录不断刷新，七十年代也是如此，缔造了八十年代，乃至今日，电影市场的繁荣。”
    邵大亨不以为意，说起如今电影市场的现状，或许也正是这种极致的繁荣，不断诱惑着他重归影坛。
    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自然也不同，甚至完全相反。
    如今的院线格局，除了嘉禾，东方，德宝，新宝原先之外，又涌现出了永高，寰亚等多家院线，只是大都影院数量不多，使得影院数量达到150家，并仍在持续上涨，密度已经高的要爆炸了。
    而在这些院线中，只有嘉禾和东方院线拥有足够的片源，可以保证质量之外，其他电影公司的产量远远达不到要求。
    于是乎，院线公司开始降低对影片上映的质量要求，遇到片源奇缺的时候，什么狗屁不通的电影也能够上映，而且还不收任何保证金和包底费，反正也不愁没有观众，甚至还可以卖到东南亚赚一笔。
    这就更加刺激了众多的电影公司老板和导演，于是他们往往用一两周的时间就完成一部电影，放映捞钱后继续粗制滥造制作烂片。
    在这场电影盛宴中，两类人深受其害。一类是观众，毕竟没人愿意花钱进影院看烂片；另一类是海外的片商，因为有时候高昂的购片费，只能买回去长达15分钟的片花。
    于是，在失去了观众和海外市场之后，香港电影在一片繁花似锦之中走向崩溃。
    作为港片市场的重要参与者，东方影业曾经深受其惠，很快就会深受其害，但是却不能改变什么，毕竟得罪人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做，而且还是同整个行业作对，众人皆醉我独醒是很危险的。
    所以东方影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剥离出的院线公司和电影公司赶紧上市圈钱，等低谷时再回购，甚至将来等电影市场崩溃之后，注入地产，还可以再圈一次。
    其时，很多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这种情况，呼吁减少影院数量，提高港片整体水平，但是然并卵，反而刺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兴建影院，拍摄烂片的行列，毕竟有利可图。
    蔡致良也就是点到为止，至于邵氏的决定，都跟他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邵氏不仅有院线，而且在东南亚的发行完全不输于嘉禾与东方影业，这也是邵氏的底气，只要能够在香港影院回本，东南亚的票房收入都是大赚。
    “蔡先生，陈先生，tvb拥有全港最优质的艺人资源，希望可以同东方影业加强合作。”
    随着电影市场的繁荣，tvb旗下的艺人越发不如之前那么好管理了，也只能略微松一道口子，允许艺人在外接拍电影。
    “专业的艺人公司是一种趋势，东方影业愿意同无线台相向而行。”
    这是不同的合作方式，方女士沉默了，这确实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不然人心都野了，就更不好管理了。
    在东方影业与tvb之间，在蔡致良与邵氏之间，似乎总有很多相异的经营理念，横亘在他们之间。
    “听说今年亚洲小姐和香港小姐错开了一个月？”
    陈强换了个轻松的话题，也就在今年，在换了股东的亚视，同tvb争斗数年之后，终于在选美大赛达成了和解，错开一个月举办。
    “香港小姐决赛还有一个评委名额，陈先生如果感兴趣，我可以安排。”对于执掌报社和电影公司的陈强，只要出现在决赛上，就能够引起巨大的关注，方女士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还能够展示tvb与东方影业的紧密关系。
    “那就多谢方女士了。”陈强如今正在由高调走向更高调的阶段，香港小姐也是一个不错的平台，极大提升知名度。
    “蔡先生呢，可是有很久没有出现在各大颁奖典礼了。”蔡致良才是真正以电影起家的大佬，关注度远超陈强，只是近两年神龙见首不见尾，方女士说道：“陈小姐已经履行完香港小姐的义务。”
    “我来安排。”蔡致良点点头，道：“决赛就不过去了，我预计在香港停留时间不会很长。”
    方女士也不以为意，不就，邵大亨就起身告辞了，蔡致良与陈强也返回丽晶。
    今日的下午茶主要是为了两大公司之间的冲突，而蔡致良以快刀斩乱麻的态度表明了诚意之后，所有的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第361章

    回到丽晶，蔡致良会见了来自福布斯的道格拉斯，而曹锦岭也终于赶到了。
    “蔡先生，在新的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推出之前，我会将详细的财富分析表送您签署。”
    经过友好协商，蔡致良与道格拉斯就福布斯全球富豪榜的排行达成了谅解，只有经过蔡致良签署过的财富表，才能够出现在福布斯全球富豪排行榜上。
    “这是中国名酒，三十年窖藏，曹先生特意带过来的，请……”
    道格拉斯抿了一口，道：“我还是更喜欢喝红酒，不需要这么烈。”
    “亚洲是个神奇的地方，我觉得你以后会经常往来于此，还是应该习惯一些。”曹锦岭之前差不多，对白酒不怎么感冒，这才多久啊，已经开始劝酒了。
    “哦，是吗？”道格拉斯放下酒杯，问道：“明秀日报可是有什么消息？”
    “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说给你听也无妨。”曹锦岭又饮了一口。
    道格拉斯很感兴趣，生怕错过什么，道：“我洗耳恭听。”
    “自1987年至今，日本人已经蝉联4届榜首，想来今年也不例外了？”
    其实就是堤义明凭借着，据说日本六分之一的商业地产，连续四年登顶福布斯全球富豪榜，哪怕是日本房地产已经崩溃，依然相当可观。
    曹锦岭看向道格拉斯，后者却是一脸的淡然，不置可否。
    “当前日本是亚洲唯一的发达国家，而随着人力成本的上涨，工业产能开始转移至韩国，香港，台湾，新加坡，遂被称作亚洲四大新兴经济体，又继之以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和印尼。由此观之，这些地区将成为未来十年，乃至二十年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自然也将会诞生更多的富豪。”
    曹锦岭看了蔡致良一眼，道：“当然，还有人口第一大国，被环绕其中。”
    道格拉斯不以为然，道：“当初南美也是如此，最终依旧未能进入发达国家行列，我不认为亚洲会是例外。”
    道格拉斯的态度，就是目前全球投资人和媒体对东亚，东南亚的看法，经济发展或许很快，终将会掉入所谓发展中国家陷阱，而不是迈入发达国家行列。
    道格拉斯走后，蔡致良对陈强和曹锦岭道：“明秀报社未来的发展，财经金融，漫画，娱乐三大板块，我就不多说了，你们交接好。”
    “你放心吧，明秀报社在东南亚的影响力与日俱增。”陈强表态之后，说了一句：“这酒确实纯香。”
    第二天，蔡致良与蔡明和，蔡美慧去往吉隆坡，只有吴凯随同，大卫留在新加坡。
    庞松在机场接机，与蔡明和，蔡致良和蔡美慧寒暄过后，就一道去往医院，看望蔡康。
    “不是已经出院了吗？”蔡明和皱着眉头问道。
    “有些话，我这不大好讲，还是等到了医院，让敏仪说给你听吧。”庞松略有些尴尬。
    “算了，我直接问四叔吧，到底怎么想的。”蔡明和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沉重。
    近一个小时的行程，沉默的气氛之中，一行人终于到达医院。蔡康在一栋独立的小楼，等他们赶到时，之后蔡敏仪陪在身边。
    “四叔……”
    “四叔爷，姑姑……”
    “三哥，你们来了……”
    “阿和……”蔡康伸出手，蔡明和上前握住。
    “还是你来了，唉……”蔡康叹息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三叔，阿乐是不是也在怪我？”
    这说的就是蔡勋和蔡明乐了，蔡明和说道：“人之常情，三叔只是不想影响您的决定。”
    “是啊，终究有些执念。”蔡康道：“二哥的香火，还是你来继承吗？”
    蔡明和却是摇头，道：“逝者已矣，自有蔡氏后人供奉香火。”
    这说的是蔡劭和蔡勋的亲兄弟，排行第二的蔡勖，很早就夭折了，曾有意使蔡明和继承这一房的香火，却最终在赤手空拳奠定蔡家基业的老爷子临终前，一票否决了这个提议，留下了一句“自由蔡氏后人供奉香火”的话。
    “是你父亲的意思？”蔡康问道，有些惊讶。
    “是我爷爷的意思。”蔡明和说道：“当初，在爷爷临终前，奶奶提及此事时，被爷爷否决了。”
    “大伯比我看得开。”
    说到底，在面对死亡之际，蔡康想到自己的身后事，自己的亲外孙，庞松和蔡敏仪的儿子，终究不姓蔡啊，将来供奉的香火，他也吃不到啊。于是，他又想到了他的那些老兄弟，依旧在菲律宾谋生的子侄，却也不想想，子侄们各有父母妻子，又哪里比得上亲生女儿，有些急病乱投医，可怜又可恨的老头。
    蔡康说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教训，有人死于枪杀，有人终身致残，还有的吸毒，子侄也都是庸庸碌碌，年初的时候，我和敏仪在旧金山见二姐，三十多年未见，她都已经八十多了，还在一家华人餐馆洗碟子为生，生病了也不敢看医生，子女早亡，只有一个外孙在洛杉矶打工……”
    蔡康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们的过往和现状，而在蔡明和看来，这都是当年作孽的报应，因果循环而已，只是看着蔡康衰弱的身体，终究忍住没开口。
    蔡致良却有些心惊，看了蔡明和一样，装作耐心地听着，没完没了。
    “七弟……”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庞松顿时脸色变得阴沉，蔡致良大概也猜出了是何方神圣。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七叔”，“七叔爷”，“七舅爷”之类的称呼。
    “阿和，我给你介绍一下……”
    “四叔，不必了。”蔡明和随即又加重了语气，道：“我改天再来看您。”
    来人看到蔡明和，蔡致良与蔡美慧有些惊讶，打量了几眼，道：“有客人哪……”
    蔡明和，蔡致良自然不会开口，而庞松和蔡敏仪也没有介绍的意思，来人一是摸不清楚状况，道：“七弟，商会的黄先生来看你了。”
    蔡致良转而看向来人，来自商会，又姓黄，会是黄文斌吗？以康泰集团如今的发展形势，蔡康在商会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在病中的情形下，即便是黄文斌亲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回头看看庞松，大概就知道答案了。
    于是，也就暂时没有兴趣搭理。
    “蔡先生，你好。”黄先生握住蔡康的手，道：“黄会长近日繁忙，刚从印尼归来，让我代为致意，过些时日再来探望。”
    “谢谢，请代我感谢黄会长。”
    简单问候几句之后，黄先生转身对蔡美慧道：“蔡小姐，你好。”
    “黄先生。”蔡美慧指着蔡致良介绍道：“这是我堂兄。”
    “您好，蔡先生，在下商会理事黄泰盛，欢迎来吉隆坡。”黄泰盛道：“黄会长已经于今晨返回，在总部恭候你的大驾光临。”
    蔡致良点点头，同黄泰盛握手之后，留下一句“失陪”，便紧追蔡明和走了出去。
    “三叔，你慢点。”
    “你大伯很生气，恨不得做掉他们。”蔡明和摇着头，说道：“我不这么看，就是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们面前，然后让他们知道，我们活的更好，唯一的问题，就是难解心头之恨……”
    说道这里，蔡明和露出了笑容，道：“现在机会来了，四叔把机会送到了面前。康泰集团这些年在你的协助下，甚至已经被认为是马来西亚前十的财团，试想谁不心动呢。就是要让他们看得见，能感受到，有机会，近在咫尺，却又永远无法触摸到，日夜煎熬。”
    “你就不怕最后真的便宜了他们呢？”见蔡明和无妨，蔡致良饶有兴致地问道。
    “放心吧，不存在这种可能。”蔡明和非常自信地说道：“四叔只是老了，眷恋那么点亲情，但是人的欲望啊，永远都是经不起试探的，所以啊，亲情从来都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而能够用金钱交换的，只有贪婪的欲望。等四叔觉察到他们的贪婪，已经危及到敏仪和亲外孙的时候，一切就都结束了，我倒是希望这个过程能够长久一些。”
    “希望如你所言吧。”蔡致良对蔡康实在谈不上太深的了解，也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蔡康，不知道其行事手段如何。
    “四叔当年孤身闯荡马来，没点手段，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哪里还需要别人来提点。”仿佛看见蔡致良心中所想，解释一番之后，蔡明和忽然长叹一声，道：“这人老了呀，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执念，哼……”
    “您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还有谁啊？”蔡致良能想到的，好像也没谁。
    蔡明和扬了扬下巴，指向正走过来的蔡美慧，道：“你问问美慧，再过几个月，你就会发现，我们蔡家，不，应该说蔡氏家族，那也是绵延千年的世家大族啊。”
    “千年的世家？”蔡致良知自家事，他们蔡家往上追溯三代，都搞不清楚，哪里来的千年世家。
    或许是因为蔡致良的成功，隆昌集团的发展，蔡勋从年初开始修族谱，专门聘请了港大的教授，又频频参加各地的恳亲会，蔡氏宗亲大会等等，意图修正蔡家早已经缺失，或者从来没有过的族谱。
    “我劝过了。”蔡美慧摊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有事情做也是好事。”蔡致良总结了一个优点之后，问道：“人走了？”
    “人又不傻，自然看的清形势。”蔡美慧说的是黄泰盛，道：“这些人的人脉还是有一些的。”
    “就担心他们没有，现在倒是省事了。”蔡明和道：“走吧，去吃点东西。”
    就在医院内部的餐厅，庞松已经备好午餐。至于他们家的亲戚，蔡敏仪没有提及，蔡致良和蔡明和自然更没有兴趣问。
    蔡致良对蔡敏仪建议道：“姑姑，你要不还是出来做事吧。”
    “我也没在家里闲着啊。”蔡敏仪道：“电视台推出了新项目，我也很忙的。”
    蔡致良说道：“马来如今允许私营电台，你完全可以成立一个传媒公司，而后以此申请一个付费频道。”
    1984年，马来西亚首家私营地面频道播出，仅仅两年时间，就一举马来西亚广告市场份额最大的媒体，所依赖的主要是港台电视剧，蔡致良也有这方面的资源啊。
    “别，别，我做不来的。”蔡敏仪疑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我觉得现在老爷子就是太闲了。”蔡致良道：“人一旦忙碌起来，就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了。”
    “你的意思是，让爸爸出面？”蔡敏仪有些犹豫，道：“可是医生说要静养，这能行吗？”
    “我看可以。”蔡明和抿了口粥，道：“你爸哪里闲得住，如此正好两不耽误。原本想请四叔去香港修养，现在看来，也不太妥当。”
    为什么不妥当呢，一来蔡康的执念并没有消除，恐怕会适得其反，而另一方面则是
    因为还要钓鱼，却还能够保持在可控范围之内，等于是加了一层保险。
    “那也没必要做传媒啊，让他去康泰集团上班就可以了。”蔡敏仪说道：“爸爸也熟悉那里的环境。”
    “敏仪，你还没听出来啊，是阿良想拓展他的传媒帝国。”蔡明和笑道：“东方影业控股了澳门卫视，入股了tvb，有这方面的资源。”
    “东方影业在香港已经走到了尽头，向东南亚扩张已经是当务之急，只是缺乏合适的人选。”
    蔡致良说道：“现在这种情势，就让四叔爷动一动，你觉得呢？”
    马来西亚虽然允许境外电视台整频道落地，但禁止外资在马来西亚本土直接开设并运营电视台，所以就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中间人。之所以没有考虑蔡敏仪，是因为他一直觉得她可能会进入蔡康集团，但是现在看来她没有这方面的考虑，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而是否请蔡康出面，还是得蔡敏仪同意，这也是最关心蔡康的人了。
    “那我试试？”蔡敏仪有些信心不足，问道：“电视台节目怎么办，自制还是外购？”
    马来的电视台，如果自制的话，无疑会极大地增加成本，关键是没有创作团队，而如果外购的话，那就跟tv3一致，还不如直接以境外电视台落地呢。
    “尝试自制吧。”蔡致良说道：“tvb有剧本，找几个马来的编剧，将故事背景更换一下，就是一部电视剧。其他节目也一样，更符合马来这边的市场。”
    “你既然都有了全盘的规划，那我就放心了。”蔡敏仪松了口气，道：“我也感受一下大权在握的滋味。”
    蔡致良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需要大量优秀的从业者，你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制定一个计划，到时候就在其他传媒公司挖人。”
    “这个我心里有数。”从业十余年，蔡敏仪对这个行业已经很熟悉了。

 第362章 拜会与视察

    蔡致良第二天拜会了马来西亚中华工商联合会，同行的除了蔡美慧，还有提前抵达的赵思琪，温国良。
    恒隆银行欲在马来西亚立足，自然离不开众多华资企业的认同，而交好中华工商联合会，无疑会事半功倍，尽快融入马来西亚，获取广大华人团体和企业的认可，也将成为恒隆银行未来的主要客户。
    赵思琪目前在马来西亚的投资主要在化工和农产品两个方面，一是因为之前同连山集团的合作，有些基础，二来就是马来西亚盛产橡胶，棕榈油等农产品，不愁销路。毕竟一直到1985年，在马来西亚出口产品中，工业制成品才初次超过农产品。
    当然，其实东来贸易行更适合马来西亚，因为后者完全可以成为前者的原料供应基地，毕竟此时马来西亚的主要出口服装，电子产品，原油以及农产品，只是规模不够大，限制了成本。而相对于众多的华人公司，也迫切需要来自国际的订单，毕竟对于服装和电子产品，国内市场相对有限。
    “黄先生……”
    “蔡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隆雪中华工商联合会会长林源德先生。”
    黄玉斌为蔡致良介绍了林德源，隆雪中华工商联合会就是吉隆坡与雪兰莪两地的中华总商会联合成立，是马来西亚中华工商联合会的17个单位会员之一，因位于首都，重要性不言而喻。追根溯源，马来西亚中华工商联合会本就是雪兰莪中华总商会会长李孝式等人于1947年2月23日发起成立。
    蔡致良也为其介绍了蔡美慧，至于温国良与赵思琪，早就数次造访马来西亚，与黄文斌，林德源也很熟识。
    “等下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有一场宴会，算是为蔡先生接风。”黄文斌笑道：“很多马来西亚的同行，都想一睹蔡先生的风采啊。”
    “客随主便，悉听黄先生的安排。”蔡致良自然应承下来。
    马来西亚中华工商联合会是中马两国合作交流的主要推动力量，而黄文斌就任会长近二十年，居功至伟，在中马两国都享有巨大的影响力。蔡致良自然也有意交好，以便于在未来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奠定金河投资在马拉西亚商业版图。
    “蔡先生对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有何建议吗？”
    “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乃至整个东盟，同当前的世界局势密切相关。”
    马来西亚给如何发展，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千篇一律，沿着日本和四小龙走过的路，照着做就是了。
    蔡致良道：“自从六七十年代起，尤其是两次石油危机，低端制造业加速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于是日本，韩国，新加坡，台湾，香港相继崛起。我虽然对马来西亚研究不多，但是按照他们的发展模式，大力发展制造业，应该也能成为发达国家。”
    更重要的是，能够成为东来贸易业稳固的合作供应商。
    “但是在发达国家，服务业占有gdp的比重更高，创造出远多于制造业的就业岗位。”
    “我也不喜欢制造业，因为赚钱太慢了，远远不及金融和地产所带来的收益，但是正如古语云，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蔡致良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制造业才是根本。”
    对方随便问，蔡致良也就随便说，至于他们怎么想，又或者如何做，就与蔡致良无关了，虽然同为华裔，却也不能越俎代庖。当然，该做的事情要做，像恒隆银行与东来贸易行，而该说的更要说，从一堆废话中展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甚至可以留下思想者的印象。
    “黄先生，我这次来吉隆坡，就是希望商会能够从中撮合，加强东来贸易行与华资企业的联系，以便于融入东来贸易行的采购系统。”
    “你可是帮了商会大忙了，今天中午要好好敬你一杯。”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大多时候都跟商业没有什么关系，黄文斌遂邀请蔡致良一行人前往香格里拉大酒店。出乎蔡致良的意料，今天大老板郭糖王也在。
    “近几日在新加坡可是风光无限啊，不过，今后我们可就是竞争对手了。”
    蔡致良紧走两步，同郭糖王握手，笑道：“孟子说，外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从这一点来看，你应该感谢我啊，没有丽晶酒店的竞争，香格里拉如何发展壮大，成为令人敬服的公司。”
    随后蔡致良见到了云顶集团的林梧桐，谈了橡胶园的种植和云顶高原的开发，大众集团的郑宏标，聊了几句香港的银行业，这几位才是马来西亚华商真正的领军人物。
    在黄文斌的介绍下，蔡致良同马来西亚华商集团也混了个脸熟，主要是赵思琪，温国良和蔡美慧，他们才是最终的执行者。
    期间也有人向蔡致良谈起投资香港电影，而蔡致良表示愿意同他合作发行东方影业出品的电影，来人失望而去。
    在遇到南方学院董事会副主席的时候，等说起正在筹建新的校区时，蔡致良当场承诺向南院建校基金捐献100万令吉，并表示力微电子将协助南方学院建立电子电工系。
    这无疑为蔡致良和金河集团迎来更多人的好感，因为在场很多人都毕业于它的前身，宽柔中学，乃是中国之外，全世界最大型的独立中学，在大马当地被称为“华人文化堡垒”。
    这大概是蔡致良这辈子饮酒量最大的时候，即便是红酒，在离开香格里拉的时候，也有些晕乎乎的。
    蔡致良在吉隆坡停留了两日之后，南下柔佛州，准备在视察赵思琪投资的化工厂之后，直接从新马边境口岸进入新加坡。
    而蔡明和与蔡美慧还需要逗留一堆时间，前者是为了方便观察情况，而后者将代表东来贸易行同一些华资企业签署合作意向。
    “这500万美元是4套曼海姆炉的全部资金？”到了新山，蔡致良才有时间研究了硫酸钾工业的投资。
    赵思琪回答道：“是两套炉子，合计500万美元。”
    “这一两年技术改进这么多吗？”蔡致良疑问道：“我记得当初承揽工程的时候，一套曼海姆反应炉大概投资100万美元，怎么会差这么多。”
    “当初亨达工程公司承揽的工程，100万美元只包括技术服务和部分机电设备，而且还是三期扩建工程。”
    赵思琪道：“一套完整的曼海姆反应炉，从开工建设直到投产，需要至少300万美元，这次两套炉子一起开工，才使得平均价格有所下降，也是因为仓库，液体储存罐，循环水系统等设备是共用的。”
    对于太专业的东西，蔡致良也不太清楚，不过也听懂赵思琪的话，就是之前很多共用设备不再采购范围。
    “你调查清楚，投资化工业初期，宁可慢一些，也别被钻了空子，闹出笑话。”
    赵思琪道：“您放心，我也不是专业的，所以专门请了第三方调查过的。”
    “这样最好。”蔡致良就没再说什么了。
    从吉隆坡到新山还好，从新山再去工厂，距离近了，所消耗的时间反而更长了，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基朗巴班利肥料科技公司从4月开始动工，已经初具规模，办公楼，仓库，生产车间的土建已经完工。在工厂迎接他们的除了柳正阳，还有梁仁隆，工厂的经理兼总工程师。
    片刻休息之后，柳正阳带蔡致良和赵思琪参观了这座正在建设中的工厂。
    “土建已经基本结束，反应炉的钢结构也在前天完成焊接，台湾的砌炉队伍会在两天后进厂。”柳正阳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工程现如今的进展。
    “设备安装呢？”
    “已经通关两批，就在那边的仓库里。”柳正阳指着一处单层建筑，道：“最后一批也已经在路上，最后还有一些采购自欧洲的设备，需要一些时间。”
    “还需要从欧洲采购吗？”蔡致良疑问道：“日本的技术都不行吗？”
    “这套硫酸钾工艺采取曼海姆法，就是德国人发明的，近百年以来，一部分设备一直由德国生产制造，甚至必须聘请德国工程师调试，这也是成本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
    柳正阳道：“日本，台湾虽然近些年进入设备制造领域，却也无法完全取代欧洲的设备。”
    一路走马观花，直到进入仓库，里面已经堆积如山，各种尺寸规格的木箱，土建用的水泥，沙土等等，很是杂乱。
    “这就是德国生产的碳金塔，一套20万美元。”柳正阳指着一个打开的木箱，里面露出两段黑乎乎的筒体，道：“后期的安装调试，都由德国工程师完成，按小时收费。”
    蔡致良敲了敲，没有金属的质感，黑色的涂漆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
    “这是石墨，碳的一种形态。”梁仁隆解释了一句，道：“但是石墨比较软，所以用金属加固。”
    “不能直接用钢材吗？”蔡致良问了一句，对于什么是石墨，学校里的知识还没有完全忘记。
    “石墨的热传导更好。”梁仁隆随后又从盐酸的制造，冷却，回收过程解释这个冷却塔的作用。
    蔡致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其实也不大清楚，硫酸钾的反应原理是清楚的，但是制造过程就另外一回事了。
    仓库中最多的是砖头，各种各样的砖头，也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从仓库出来，蔡致良对这座工厂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不过有些烧钱是肯定的。而视察也结束后，当天折回新山，没有停留就赶往新加坡。

 第363章 品茶

    蔡致良回到新加坡，很快就见到了林安蓉，那个准备辞职的人事官。
    “蔡先生，接到廖总的通知，我想您也不是为了见我这个人，所以就花几天的时间准备了一下。”林安蓉递过来一份文件，顺便解释自己为何拖延了这么久。
    “这是我初步拟定的草稿，请您过目。”
    “顾董事长和廖总都看过了吗？”蔡致良接过文件，开始翻阅。
    “看过了。”林安蓉点点头，却没有了下文。
    蔡致良抬头问道：“什么意见？”
    “廖总觉得可以尝试，顾董认为有些过于严苛了。”林安蓉关注着蔡致良的表情。
    “哦……”蔡致良继续翻阅，在这份文件中，所谓996，各种kpi，末尾淘汰等等，一样都不少。
    看完之后，蔡致良道：“作为一家科技企业啊，应该有必要的人文关怀，让每一个员工和公司共同发展进步。就说加班吧，如果没有紧急情况，也不必提倡。归根到底，还是要强化以人为本的理念，照顾每一位员工的感受，关注他们的需要”
    就在林安蓉一脸茫然的时候，因为廖成凯可不是这么通知的，蔡致良又接着道：“当然了，对于不思进取，整日偷奸耍滑的员工，还是不能姑息。现在公司正处于破釜沉舟的决战前夜，竞争上位还是必要的。”
    “你说的对。”林安蓉暗自腹诽，正反都让您给说了，却也没办法，试探着问道：“那我再修改修改。”
    “略微修正一下即可。”蔡致良说道：“等过了这个生死存亡的时间段，再慢慢调整吧。”
    “好的。”
    等林安蓉离开之后，蔡致良也出门了，到良木园去品尝邱先生的好茶。
    “这位是三林集团的林绍良先生。”
    抵达良木园酒店之后，邱德拔便开始为蔡致良介绍今日的客人，让蔡致良颇为惊愕。林绍良是全球十大富豪，隐形的首富竞争者，旗下的中央亚细亚银行也是东南亚最大的私营银行。
    “你好，久仰。”
    “这是李文正先生，力宝集团主席。”
    “你好，久闻大名。”蔡致良主动伸出手，力宝集团是印尼前五的大财团，而李文正还有一个亚洲银行家协会主席的头衔，亚细亚银行就是在他的领导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接着还有前些天见过的陈振传，华侨银行的大股东李成伟，纸业大王金光集团主席黄奕聪，烟草大王针记集团主席黄惠忠，以及丰隆集团的郭氏兄弟。对于马来西亚丰隆集团的郭令灿，蔡致良熟悉，当初收购海外信托银行时，丰隆集团旗下的国浩集团也参与竞拍，打过几次交道，而他的堂兄郭令明却是第一次见，执掌新加坡丰隆集团。原本是一家公司，但是在他们父辈分家时，按照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业务分成两份，兄弟各得其一，这便是新加坡丰隆集团和马来西亚丰隆集团。
    “蔡先生，果然是年轻有为。”先说话的是李文正，笑道：“恒隆银行这两年在东南亚攻城略地，势头很猛啊。”
    “比不得你和林先生创办的亚细亚银行，那才是东南亚首屈一指的大银行。”蔡致良道：“若说银行业的大手笔，当属邱先生拯救渣打银行，让我好生羡慕啊。”
    亚细亚银行由林绍良创办，最初只是为三林集团提供金融支撑，规模并不大，直到邀请李文正出任总裁之后，短短数年时间便成为印尼最大的私营银行，现在也是东南亚最大的私营银行。而至于邱德拔拯救渣打银行，那是在1986年，英国的劳埃德银行敌意收购渣打银行，最后被邱德拔与香港的已故船王包玉刚、澳洲商人罗伯特联手以13亿英镑的价格击退，3人成功买入渣打银行37%的股份。
    不过好景不长，渣打银行被华资控股引起英国资本的恐慌，认为这会危及英国人的利益，于是邱德拔虽然是最大的股东，却不得不退出渣打银行董事会，而包船王逐渐抛售手里的股份。
    “你对渣打银行有兴趣？”邱德拔问道。
    “我对渣打银行的发钞权感兴趣，邱先生如果有出售的意向，金河的报价一定会让你满意。”香港目前有两家发钞银行，汇丰与渣打，蔡致良道：“诚如包先生所言，发钞权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那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邱德拔道：“年纪大了，总想着给子孙留些产业，即便是将来不争气，也可以靠这点红利出息来生活。”
    “邱先生说笑了。”蔡致良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就无所谓失望，道：“如果邱先生突然想出售了，一定要提前知会一声，金河的出价一定是最高的，恒隆银行，力微电子，华美达酒店的股份，除了这些，像美国花旗银行，思科公司，可口可乐，我手里还是有不少股票的。渣打银行的营收主要在东方，却远在伦敦，长此以往，必将无力应对银行业的竞争。”
    “蔡先生的报价很让我心动啊。”邱德拔眉毛一挑，如果别人这么说，自可以不用在意，但是出自蔡致良之口就不同了，道：“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如果其他股东有出售的意向，会让人联系你。”
    “如果能够成功收购渣打银行，我觉得可以将总部迁移到新加坡，请您老出山，当董事会主席。”蔡致良承诺了一句，仿佛已经胜利在望了。不过这更像是一句玩笑话，作为发钞行，即便是迁移出伦敦，也不应该落户新加坡。
    “你这么一番‘威逼利诱’的，怪不得能闯出这么大的家业，哈哈……”邱德拔指着蔡致良，哈哈大笑。
    邱德拔确实收藏有好茶，虽然蔡致良并不懂得品茶，但是饮茶如喝酒，喝的多了，即便是不知道好在哪里，或者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但是，好茶就是好茶。据邱德拔介绍，来自武夷山上的老茶树，有几百年的历史，花了大代价才得来的。
    “自东南亚联盟成立，距今30年，如今已经形成3亿人口的规模，4000亿美元的庞大市场……”
    如今的东盟，在当初东南亚联盟的基础上建立，包括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文莱，菲律宾和印尼6个国家。随着李文正的谈论，蔡致良期初没有搞清楚他们在谈什么，直到想起乐青吟临走时的提醒，随着东盟各国的快速发展，谁将成为东盟的金融中心，甚至取代香港成为亚洲的金融中心，成为争论的焦点。目前亚洲各国的经济总量，日本是独一档的，而东盟六国的经济总量超过中国和印度，排在第二位，有任性的资本。
    目前有两个国家暂时领先，一个是新加坡，而另一个是泰国。
    如此，未来泰国的疯狂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人们大都只看到金融中心所带来的收益，却忽视了金融自由化所带来的灾难，让蔡致良暗自叹息，历史的车轮总是由欲望驱动着滚滚向前，非人力所能改变。
    蔡致良看着在座的一众大佬，若有所思，虽然所涉及的领域各有不同，但是无一例外都与金融，银行紧密相关，都享受着金融所带来的巨额回报，而以他们如今所处的地位，倾向于何种观点，不言自明。
    随着金河集团在东南亚攻城略地，蔡致良也就有了被拉拢的资本，或许这也是个很好的机会，于双方都有利。
    “我一直认为，金融应该建立在实体经济基础之上，否则就如同空中楼阁一般，随风摇摆。”蔡致良道：“自晶体管诞生至今半个世纪，美国，日本以此成为经济强国，可以说未来二十年，谁掌握了半导体产业，谁就赢得了未来。”
    游说就是一波接着一波，仅仅依靠半导体发展基金也还不够，如果能够吸引在场一部分人的注意，进而投资力微电子，那就更完美了。
    蔡致良仅仅提及半导体公司，而不是其他，联想到力微电子在新加坡的投资，那么他的选择也就明朗了。
    “蔡先生，力微电子下次融资，亚细亚银行希望也能参与。”
    “谢谢林先生的支持。”蔡致良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亚细亚银行能够带头，那么将会吸引东南亚更多的投资机构跟进，一旦形成利益共同体，就可以更大限度地影响政府的决策。
    “我押注半导体产业，力微电子定会带来丰厚的回报。”
    随后就更融洽了，说起商业方面的布局，比如力宝集团有意香港华人银行，金光集团计划将新加坡的一家办事处升级为印尼国际银行的分行等等，蔡致良也同郭令灿聊了聊马来西亚的投资。
    从良木园离开，蔡致良的新加坡之行也就告一段落，临走之前，还是问了一句：“日本和韩国三星的64m样品最快什么时候会量产？”
    摩尔定律像是一柄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力微电子不敢松懈。
    顾远德沉思片刻，道：“日本方面不好说，如果按照以往的情形，64m今年就应该量产，如今却是连样品都未展出。而韩国三星投入巨资，大概率会加快，虽然16m芯片量产不到一年的功夫，但是我和木村博士认为，最快有可能在明年下半年攻克64m，韩国三星也在日本招聘了数量众多的工程师。”
    蔡致良点点头，时间还是有点紧张的。
    “抓紧时间了，希望力微电子也能够在两年之内攻克64m技术。”
    此举，无疑将摩尔定律提升了百分之五十。

 第364章 失控的状态

    蔡致良打着呵欠，去看望贺宝珍。当然了，也不是他要去看望奶奶，只是贺宝珍打电话，让他派辆车，说起来也有些不孝顺，这些天净忙着同陈小姐聊天，也没有过来看望长辈。
    “大哥……”蔡美馨看到蔡致良，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冰淇淋，比以往活泼了许多。
    蔡致良一把抱起蔡美馨，问道：“你奶奶呢？”
    蔡美馨伸出小手指着楼梯，道：“楼上换衣服呢。”
    “这么隆重是要去哪儿啊？”蔡致良沉思片刻，确定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是楼梯上传来响声，贺宝珍从楼上下来，道：“送我去一趟医院……美馨，你又在吃……”
    蔡美馨小手倒是藏在身后了，可是嘴角的奶油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了，如鸵鸟一般躲在蔡致良身后，一边还不忘舔一下冰淇淋。
    “你看看她的肚子，上次你大伯过来，还怪我给她吃多了……”贺宝珍拉过蔡美馨，拍了拍她的小肚子，吓唬道：“再吃，肚子就撑破了。”
    “去医院做什么……大姐要生了？”蔡致良想半天，好像也就这么一条重要的信息。
    “不是美琪……”贺宝珍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开始拨号，道：“这两天都忙糊涂了，忘了美琪的情况，我打电话问问。”
    蔡美馨倒是趁这会儿功夫，在蔡致良诧异的眼神中，将冰淇淋三下五除二吞进了肚子。蔡致良生怕她吃坏了肚子，倒了杯温水给她喝。
    “能喝果汁吗？”蔡美馨小声问道，又指了指冰箱，道：“那里面有果汁，新鲜的。”
    “不能。”蔡致良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美琪昨天到医院检查，产期还有一周。”贺宝珍放下电话，说着才美琪的消息，话锋一转，道：“你舅爷生病了，我得过去一趟，你陪我一起去吧。”
    “我爷爷呢？”蔡致良问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蔡美馨放下水杯，叫道：“爷爷修族谱呢。”
    “一天没个正经事。”贺宝珍没好气地说道：“让你陪我去趟医院，就这么为难啊。”
    “我可以送您去医院，不过可说好了……”蔡致良郑重强调道：“我可不陪您进去。”
    “那怎么行，都到医院了，多不礼貌。”贺宝珍很不满意蔡致良的态度。
    “那我就不送您过去了。”蔡致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劝您也别去了。”
    “你舅爷都生病住院了，我不过去怎么行？”
    “还不是您老过去看他，这次倒好，还住院了。”蔡致良不以为然，道：“只要您稳坐钓鱼台，舅爷随时可以出院。”
    “你怎么跟你二叔一个腔调……”
    贺宝珍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你别听你二叔他们的，你舅爷这个人吧，是有些固执，但是绝对没有坏心，这么多年来在公司一直任劳任怨的。”
    替自己的弟弟辩白了一番，贺宝珍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和你爷爷也都是奔八十的人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您这话跟二叔，三叔讲比较合适，我已经差了辈分了。”
    蔡致良已经是孙辈，同这位舅爷的血缘已经逐渐疏远，更别提什么好印象了，道：“二叔已经很仁慈了，让他这一辈子吃喝不愁，子孙后辈还可以拿分红，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是这么看的？”
    “奶奶，如果当年我接替我爸爸，进入隆昌集团，一定会第一时间勒令他离职，并交出隆昌的股份，哪里会容他猖狂到现在。”蔡致良说道：“人之患，在不知足，他既不知足，还自以为是……”
    贺宝珍想起长子，隆昌集团这么多年发展的点滴，颓然地叹了一口气，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气。
    “最后的这一点情分，且行且珍惜吧。”蔡致良加了最后的一把火。
    话说到这个份上，贺宝珍再心疼弟弟，也得考虑儿子和孙子们的态度，只能挥挥手，道：“行了，你去忙吧，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门口有辆车，以后您要出门，吩咐他就是了。阿馨，跟大哥出去逛逛。”
    蔡致良随即起身，朝蔡美馨喊挥挥手，而后对贺宝珍道：“奶奶，我晚些时候送她回来。”
    “别太晚，你大伯今天会来接她。”贺宝珍只是提醒了一句，没有阻拦，也没有拒绝孙子的好意。
    “我联系大伯，到时候直接送她回去，您别操心了。”
    蔡美馨很开心，拉着蔡致良就往外走，因为也只是回去住两天，也不用收拾什么行李。
    茶楼还是那座茶楼，只是跟以前相比，真真正正变成了一处茶楼，而不再是其他。
    “三爷，身体还好吧？”进入茶楼，蔡致良问候了一下吴玉飞，后者喝完茶，正在闭目养神。
    “阿良啊，身体好，说不定还能活到下一个世纪，哈哈哈……这是阿乐的？”
    “吴爷爷好。”蔡美馨就是这一点好，比蔡致勉讨喜多了。
    “你好……”吴玉飞说着，竟然还从口袋里掏出了零食，道：“这是平时给犇犇买的。”
    吴犇是吴玉飞的孙子，现在的生活确实比较舒心，每天喝茶打牌，有时候就去接孙子放学，一度是街头一景，让很多人感到稀奇。
    “别给多了，上午在家吃了不少，我才把她带出来的。”
    “嗯。”吴玉飞点点头，道：“小孩子不能多吃，积食不好。”
    寒暄了几句，吴玉飞问道：“你约了人啊？”
    蔡致良道：“约了阿成，前些时候托我给他带了些东西。”
    “阿成……”吴玉飞像是在琢磨这个名字，加了一句：“最近风头很劲，不是什么好事。”
    “防弹衣。”蔡致良道：“可能他也觉察不太对吧。”
    “乌龟虽然爬得慢，但是活得久啊。”吴玉飞叹了一口气，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也得回去做饭了。”
    蔡致良一愣，问道：“您还会做饭啊？”
    “改天有时间，请你吃烤鱼。”吴玉飞摆摆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很快，吴凯走进来告诉蔡致良，蔡明乐今天去参加蔡致明的家长会，预计会有些晚，到时候在太古会合。
    “哥哥来接我吗？”蔡美馨一下就听见了蔡致明的名字。
    “坐好。”蔡致良赶忙扶住蔡美馨，生怕她从凳子上掉下来，忽然感觉就像蔡致勉一般活泼。
    “你哥还在学校，我们等下去跟他们会和。”
    “还要多久啊？”蔡美馨有些欢呼雀跃。
    “很快了。”
    在他们说话之际，彭成走了进来，向四周打量了一圈之后，才向蔡致良走来。
    “东西看过了？”
    “看过了。”彭成坐在蔡致良对面，道：“阿良，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还准备了一顶帽子。”
    “原本准备头套的，只是不大雅观……”蔡致良道：“你怎么样？”
    “硬撑着，还能怎么样。”彭成的表情有些落寞，没有玩笑的心思，道：“你让阿威也小心一些。”
    “我跟阿威谈过了，随时准备避一避，其他的人，自求多福吧。”蔡致良叹道：“该说的，该劝的，已经说尽了。”
    随着茶楼街的一小撮人前往澳门，高威那边逐步收缩之后，也有些动荡，虽然目前还在可控范围，但是未来并不明朗。
    “只能这样了。”
    话题有些沉重，实在是因为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进入了动乱期，而以港府的放纵，短期内将会是常态。很快，这种动荡就会逐渐扩散至各行业，包括香港赖以生存的金融业，以至于泰国，新加坡欲取而代之，这就是后话了。
    “刚才我看见吴三爷，越发洒脱了。”
    “经常来这里喝茶。”蔡致良道：“让我提醒你，乌龟虽然爬得慢，但是活得更久。”
    “这可不像他说的话。”彭成长叹一口气，道：“但是，阿良，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彭成了，大道理谁都懂，可是我没得选。”
    蔡致良想想彭成的处境，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而彭成的话却没有停下来。
    “看人挑担是不吃力的，以前跟着和叔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还会有更好的选择。但是当我独立出去之后，才发现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看似很多选择，却只有一条路适合我。这条路很残酷，只有更加强硬，狠绝才能生存，以前听人说三国，孙策好杀暴躁，最终被刺死。但是站在孙策的角度，杀人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但是不杀人，最终一定会被曹操弄死。”
    彭成确实不是五年前的彭成了，至少说不出这么一番话。一辆失控的货车，是不能一脚油门踩到底的，如何通过离合降速，是一项技术活。
    “还有什么事情，我能办到的。”蔡致良能做的很多，却也很少。
    “我买了恒隆银行的理财产品，被让我破产，哈哈……”彭成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只是他清楚，有些人情用过了，就没有了
    “你还是投资铜锣湾，中环的旺铺比较好。”蔡致良建议道：“恒隆银行的股票也行，至于理财产品，都不保险的。”
    “行，我考虑考虑。”
    喝完一杯茶，彭成就起身离开了，而蔡致良也带着美馨返回中环。

 第365章 换位

    “爸爸……呵呵……”
    蔡美馨小跑着扑向蔡明乐，被后者一把抱了起来之后，发出欢乐的笑声。
    “大伯，怎么选在这里吃饭啊？”蔡致良看着麦当劳进进出出的人流，皱着眉头问道。
    “大哥……”蔡致明一手拿着汉堡，一手捧着可乐，正在大快朵颐，让蔡致良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本来准备带他吃大餐的，非要来这里……”蔡明乐眼里满是宠溺，道：“今天开家长会，老师特意表扬了，明年上中学，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致明啊，下次要调最贵的吃，别在这里凑合。”
    对蔡致良的调侃，蔡致明却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蔡致良问道：“伯母呢，已经回去了？”
    “前天去中山了，你说这么重要的日子，真是……”蔡明乐抱怨了一句，却没有再说下去。
    “咳咳……”
    就在这时，蔡美馨吸了一小口可乐，有甜甜的兴奋感，又有被碳酸呛到的疼痛，两种表情混杂在脸上，真是哭笑不得。
    “妹妹还小，喝不了可乐。”
    蔡明乐拍拍女儿的背部，随后要来一杯热水，一杯橙汁。
    “今天去学校，说实话，我很高兴，所有老师都再夸致明……”安顿好女儿之后，蔡明乐开始说起今天的家长会，有些激动，是他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长叹一声之后，道：“就是，唉……你知道我想起谁了吗？”
    蔡明乐突然的提问，蔡致良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空间，茫然地摇摇头。
    也没有等太久，蔡明乐就给出了答案，道：“想起了你太爷。要是他老人家多活几年，看到你和美琪，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对于太爷的记忆，大多数时候都是从蔡劭那里听来的，有时候严厉，有时候慈和，时而固执到极点，很快又变得洒脱。
    回忆起过去，蔡明乐忽然间有些伤感。
    “可能我小时候比较能惹事，你太爷对我要求很严厉，总是大喊‘蔡明乐，你给我站住’。”蔡明乐学着祖父的口气，却又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但是对你爸爸就不一样了，总是温和的叫他‘阿潮’，尤其是阿潮带回成绩单的时候，总要喝酒庆祝，然后对大家说，‘阿潮要做上等人’，这是列祖列宗的庇佑……”
    对于西瓜大的字，不识一担的太爷，也有着对知识的敬畏和崇拜，蔡明潮的优秀，让他看到了孙子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不用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曾经一时心潮滂湃。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改变命运的时间更早，从蔡勋开始做制衣厂开始，就逐渐告别了朝不保夕的日子。
    蔡明乐如今站在祖父当年的角度，也有着望子成龙的期盼和激动。然而，回忆的兴奋又逐渐被憎恨所取代，因为蔡康本家的那一家子，总无法完全从回忆中抹去。
    “你跟阿和到底怎么想的？”这大概也是蔡明乐见蔡致明的一大缘由，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三叔没跟你说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作为当事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件事由蔡明和来说更为妥当。
    “他一天不是出海捕鱼，就是出门闲逛，这两天还去了云顶高原……”蔡明乐一边说着弟弟的近两日的行程，非常关注，一边抱怨道：“他这样三心二意的，让人钻了空子怎么办，一点也不上心，早知道我就自己过去了。”
    “这不正说明一切顺利吗？”
    “万一被他们得逞了呢？”蔡明乐对蔡致良的不上心很不满意，道：“我们家当年的艰难，你伯爷爷在菲律宾吃的苦，这一笔一笔的账，都要清算清楚的。”
    “我没有忘记。”蔡致良赶忙表态，道：“即便他们有一时得逞，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再次一无所有，我做得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蔡明乐满意地点点头，相较于蔡致良，甚至蔡明和，年长的他体会过那种切肤的痛。
    得到想要的答复之后没多久，蔡明乐就带着蔡致明和蔡美馨离开了，而蔡致良也回到了明潮大厦。
    原本蔡致良的计划，是在香港短暂停留之后，就启程经东京，去往纽约，却因为鲍国威的一份报告，而不得不停留下来。
    报告显示，金河投资目前的资金不足以支撑蔡致良的全球扩张计划，如果这种情况近期无法得到有效缓解，这个以金河投资为基础搭建的金融帝国将会面临坍塌的风险。
    当然，这份报告自然是有些夸张了，毕竟自从收购恒隆银行，海外信托银行之后，蔡致良是不缺钱的，不过却也提醒了蔡致良，因为银行的资产确实不是蔡致良的，杀鸡取卵是不可持续的。
    东来贸易行和恒隆银行还好，主要是华美达酒店，力微电子以及索尔投资，扩张速度太快，即便是索尔在年初大赚一笔，也不足以弥补未来巨大的资金缺口。
    这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蔡致良年初提出向大陆投资之后，旗下的公司正在反其道而行，纷纷向海外扩张，也说明金河投资内部的犹疑。
    两个问题都是蔡致良需要考虑的，尤其是第一个问题，保守经营可能会错过良机，但是盲目性扩张将会引发破产，更需要谨慎对待。
    而鲍国威的建议，是要有所取舍。
    那么该如何取舍呢？都是赚钱的生意，又如何舍得放弃。当初之所以投资，不就是看中其未来的发展，如果过两年会好一些，但前提是金河投资必须撑到那个时候，否则的话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等金河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曾不知何所始，自然难以确定何以止。而如今的蔡致良和金河投资已经犹如瓷器一般精致，任何的动荡都要尽量消除在萌芽之中。
    就在这种氛围中，蔡致良还没有下定决心，倒是见到了从日本来港的孙政义，这位未来的世界首富。
    大概他也在纳闷，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怎么就这么爽利的投资了他的公司。如果是两年前，哪怕是去年，也不会有这种疑问，其时软银正值巅峰，而如今随着美国软件公司开始重视亚洲市场，纷纷在东京建立亚洲总部的时候，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如今软银陷入低潮期，对于公司的未来还比较茫然，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没有计划，而是缺钱，自然就难以支撑他的雄心壮志。而随着日本经济危机，一片哀鸿遍野，各家财团资金紧张，实在没有投资人愿意支持他的雄心。
    “蔡先生，您好。”这位刚归化日本的孙政义很是恭敬，来之前他做过调查，眼前这个年轻人还投资了思科，之前一直是软银的主要营收来源。
    “请坐。”蔡致良随口问道：“你准备如何应对软银的现状？”
    “蔡先生，我依然认为计算机市场大有可为。”孙政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计划从软件领域，扩展到计算机的硬件领域，通过电脑以及因特网的力量，为日本提供新技术，给人们提供新的生活方式……”
    孙政义侃侃而谈，想来早已经深思熟虑过，甚至向更多的投资人倾诉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效果并不理想。
    蔡致良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道：“按你的计划做吧。”
    孙政义才提出上市，道：“软银应该上市。”
    “在美国？”蔡致良问了一句，如果在日本，想来也不需要这么郑重。
    “是的。”孙政义说完，开始等待命运的审判。
    蔡致良道：“我来安排，楚天成楚先生届时会联系你。”
    “蔡先生……”孙政义有种莫名的忐忑，这真是天使吗，自问对软银都没有这么大的信心，问道：“能问您一句，为什么要投资软银吗？”
    蔡致良看着眼前的孙政义，笑道：“我认为一个能将软件市场做成垄断的公司，无论如何都应该是一个伟大的公司，如果没有一个成熟的团队，必然是无法做到的。偶然的挫折并不代表什么，只要软银选择正确的道路，终将会同大鹏一样扶摇直上。”
    “谢谢蔡先生的信任。”其实孙政义也不必如此恭敬，毕竟他依旧是软银的大股东，或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太多了，自信心总不是那么足了。
    只是仅仅只是这么简单吗，因为软银的牛逼，以至于连对软银都未做任何实地性的考察，就敢给他投资。一切都仿佛做梦一般，哪怕他在已经在日本声名鹊起，想要融资2000万美元都是奢谈。
    “我很高兴，你坚定了对计算机市场的信心，而没有选择随波逐流。有时候，方向错了，南辕北辙，再努力也没有用。”
    蔡致良最后的总结，反而让孙政义松了一口气，通过终极考验，这才应该是正确打开的财富通道的钥匙，而不是虚空飘渺的能力，同时也庆幸自己的抉择，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等孙政义走后，蔡致良觉得蛮有意思的，因为没有过接触，以至于充满着敬畏与忐忑，那么对于这么多年的老部下呢，是不是因为太过于了解，以致于失去了敬畏呢，更有甚者，哪怕是再大的危机，也会有金河投资兜底。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第366章 电视牌照

    进入六月，也就逐步进入暑期电影档，前两年东方影业发行的都是好莱坞影片，而今年变成了港片，那部由吴玉森执导的《纵横四海》提前上映。
    之所以说是提前，是因为《终结者ii》变更了上映计划，无法在香港提前上映，只好等到8月中的档期，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而另一件全港关注的大事件，同蔡致良略微有点关系的，就是年初由中信集团发起的，对大昌贸易行的收购，经过半年的力量蓄积，进入高潮。
    以周大福为首的备怡，于5月初公开提出收购恒昌公司，以每股254港元价格收购恒昌公司全部已发行股份2103万股，作价53.4亿港元。
    而6月7日，大股东何善衡的妻子去世，而他一生的主要事业恒昌公司，正在被备怡公司觊觎，而策划此事的还是他的谊子，凄凉的滋味可想而知。
    也就在11日，备怡发出正式收购建议书，而谊子林秀峰亦正式表态，把名下及百宁顺所持有的恒昌股权，投向备怡一方。
    三日后，恒昌董事会开始做出反击，并通过宝源投资发出的长达62页的反收购文件，详细列出恒昌企业在香港，日本，美国，加拿大以及新加坡所持有的77向物业资产，并公布恒昌过去五年的业绩。在这份文件中，恒昌的资产估值达到78亿港元，并承诺，一旦击退备怡的收购行动，就会派发每股40港元的现金股息。
    这一分红金额超过8亿港元，震惊香江。这一招可谓高明，一箭双雕。
    恒昌拥有19亿港元的有价证券及现金，也成为备怡的收购缘由，因为这笔现金可以极大降低收购行动所需要的资金和借贷成本。因此，派发大额现金股息，既可安抚小股东，更降低被收购的吸引力，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于是，备怡就这么被一击必杀。而另一边，中信泰富慢悠悠地走进舞台中央。
    蔡致良也曾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一趟，或许由蔡美慧过去就可以了，最后还是自己去了。这个华资企业曾经的王者，被中信泰富收购之后，必然不复之前的暮气沉沉，必然会成为东来贸易行最强劲的对手。
    为达成收购恒昌公司的目标，中信泰富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是增资扩股，扩大中信泰富的资金盘，另一方面就是组建一家专门用于收购恒昌公司的旗舰，greatstyle，包括长实，嘉里集团，百富勤，也包括备怡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周大福，等等。
    “蔡先生，你好。”
    蔡致良见到了袁天凡，顿时眼前一亮，问道：“听说你从交易所离职了？”
    自1987年股灾之后，贡献了拙劣表演的李福兆下台，袁天凡临危受命，出任联交所行政总裁，由此成为全球主要交易所最年轻的总裁。
    也就是在他上任之后，联交所才制定出第一份上市条例，将交易所制度化，规范化，进入法制时代，而不是仅仅掌握在一小撮人手里自说自话。而后，袁天凡成立中央结算系统，以加强对交易方财务和操守的监管之后，全力推进整个交易系统电脑自动化。
    然而，就在交易所蒸蒸日上的时候，完成使命的袁天凡选择了辞职。
    “荣先生和李先生邀请我出任大昌贸易行的行政总裁。”袁天凡一句话，打消了蔡致良的念头。
    “那真是太遗憾了。”蔡致良之所以也行邀请袁天凡，也是金河投资到了该变革的时候，但是如今形势比人强，而有袁天凡坐镇，大昌贸易行就更危险了，对于东来贸易行来说。
    “本还想邀请你加入金河投资的。”
    “蔡先生，在我面前挖人，可不是个好习惯。”荣智建看见蔡致良，走了过来，却听见了这一幕。
    “人才难得，一时难耐，哈哈……”蔡致良笑道：“荣先生且偷着乐，捷足先登。”
    “李先生向我推荐，我也认为他能够胜任。”荣智建随即问道：“老弟不显山露水的，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竟拿下丽晶酒店，我之前听说已经卖给日本人了。”
    袁天凡的胜任，一来能够调和投资人之间的关系，二来可以在适当的时候谋求上市。
    “我也担心通货膨胀啊。”蔡致良道：“是三成的股份，卖给了日本人，要不是去年的危机，我也难有机会的。”
    “真是羡慕你啊，丽晶酒店的品牌，在全球都还是很有声望的。”荣智建感叹了一声，有些惋惜。
    羡慕吗，丽晶酒店再有声誉，也比不上大昌贸易行来的实惠。
    不过，蔡致良还是疑问道：“中信也联系过伯恩斯？”
    “见过一面，只是晚了日本人一步。”荣智建道：“我以为已经大局已定了，就没再说什么。”
    大概与蔡致良当年同样的状况，等他们发现丽晶酒店价值的时候，伯恩斯已经同日本资本达成了协议。
    蔡致良随后同郑玉彤，郭鹤年，李超人，梁博涛打了声招呼。
    百富勤成立短短数年，就将金河证券远远甩在身后，而此次中信泰富同样选择了百富勤作为财富顾问。毫无疑问，梁博涛当初在花旗的任职经历，为他带来了强大的人脉关系，但是金河证券也太拉胯，完全偏离了方向。
    郑玉彤对蔡致良收购丽晶酒店表示了恭喜，说起来很有缘分，从新世界接手了华美达，而丽晶酒店使用的同样是新世界发展的物业。蔡致良只好苦笑连连，叹息着美国房地产市场的不断滑落，华美达酒店的负债居高不下。
    也顺便同李超人聊了聊卫星电视，是的，就在今年年初，香港发放了第一家卫星电视牌照，被李超人的儿子得到，最快今年下半年开始，澳门卫视将迎来第一个竞争对手。同为中文卫视，他们的受众是完全一样的，意味着客户也是没有分别的。
    而同郭糖王所料的，也是电视台的生意，那自然就是位于马来的电视台，邀请嘉里集团入股。
    “我在马来有看到澳门电视台的节目，为什么还要投资电视台？”
    “就拿澳门卫视和tvb来说吧，在香港能够同时看到两家电视台，但是无论是盈利，还是影响力，澳门卫视都远远不及tvb。
    即便是在马来西亚，澳门卫视的影响力也不及tvb，以至于能够播放的电视节目非常有限，所以需要一家本地频道，大量投放澳门卫视的节目。况且，马来的媒体市场并不成熟，我们有时间打造出一个马来版的tvb。”
    郭糖王曾经是tvb的股东，自然清楚tvb的盈利能力，何况其名下公司本就在一些电视报刊持有股份。
    “据我所知，非马来人的持股比例不能超过一成吧。”
    “会有康泰集团的人出面。”蔡致良松了一口气。
    郭糖王点点头，对于康泰集团同蔡致良的关系，也略知一二，也就此同蔡致良达成君子协定。
    在新组建的greatstyle公司中，中信泰富持有36%的股份，而蔡致良的金河投资，同长实，周大福一样，获取了13%的股份。
    香港政府一直以来对于电视牌照的发放有着严格的规定，但是进入九十年代，似乎本着过期作废的原则，开始批量发放电视牌照，不仅是卫星电视，还有有线电视经营牌照。从此，香港媒体市场进入战国时代。
    很快，蔡致良在明潮大厦就接待了包船王的女婿。吴光正拿到了香港第一张有线电视牌照后，宣布投资50亿港币，组建九龙仓有限电视，也就是后来的香港有线电视，并设立8个频道，来势汹汹。
    之所以来找蔡致良，是因为九龙仓电视台的挖角行为让他很不爽，所以就阻止天门置业同九龙仓电视的合作，也为澳门卫视提前清除一个潜在的对手。李超人就是这么做的，因为卫星电视台的存在，长江实业与和记黄埔旗下的物业从来不允许九龙仓有限电视进入。
    九龙仓有限电视一成立，就十分豪横，无论是tvb，亚视，还是商业点头，香港电台，澳门卫视，都被挖走大量电视专业人才。澳门卫视还好，本身规模也不大，最惨的是tvb，一接到吴光正的橄榄枝，瞬间就有十几个得力员工递交了辞职信。土豪的做法简单粗暴而有效，有点当年包船王入主会德丰的风范，让人防不胜防。
    天门置业虽然不比新鸿基，和记黄埔，恒基兆业这几家全港最大的地产公司，但是在除此之外的第二梯队，就属天门置业了，一旦无法进入这片市场，再加上长实与和记黄埔的禁令，这就等于九龙仓有线电视还未开播，就已经损失相当多的市场份额，这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听说蔡先生有意于渣打银行的股份？”吴光正选择了曲线救国。
    “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吗？”
    “众所周知，家岳曾经一度持股14.5%，成为渣打银行最大的个人股东。”吴光正提及的船王，道：“前些天，新加坡的邱老先生提及蔡先生的想法，家岳非常赞同蔡先生的看法，发钞权应该掌控在中国人自己手里。”
    是不是老先生的看法不重要，关键是吴光正提及了他的岳父，而另一方面，既然提及渣打银行，那就意味着至少有一部分股份在吴光正的手里，那蔡致良也就不好直接拒绝他的善意。
    当然了，说到底，天门置业还是没有长实与和记那么豪横，而另一方面会德丰也是地产巨头，澳门卫视虽然是卫士，但是在有些地方还是需要转换成有线频道才能有机会进入观众的视线。
    “蔡先生如今持有多少渣打的股份了？”
    “一股都没有。”
    蔡致良实话实说，但是吴光正显然不相信这个说法，金河投资总是在一片神秘静寂之后一鸣惊人。
    “北美房地产市场不断跌落，华美达酒店的扩张，力微电子科技集团在新加坡的投资，金河投资也不宽裕。”
    这种说法总是屡试不爽的，事实如此，蔡致良接着道：“如果明年包先生有出售渣打银行股份的意向，我的出价一定是最高的。”
    虽然曾经是最大的个人股东，如今也已经抛售了大半，只剩下不到4%的股份，这是吴光正的说辞。
    在吴光正半信半疑地离开之后，蔡致良解除了天门置业对九龙仓有线电视的限制。

 第367章 调整

    赵硕的离职，是出乎蔡致良的意料的，毕竟陈强只是负责将东方影业集团上市，并没有免除赵硕总经理的职务。
    或许是感觉到了权力的威慑，或许是早有独立之意，赵硕很快就递交了辞职信。
    “办公地点找好了？”
    “在九龙租赁了一间办公室。”离开东方影业的赵硕，自然还是老本行，毕竟这个老本行现在繁荣异常，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下一个东方影业。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或者跟韦敏提。”赵硕离职地很光棍，没有带走一个职员，至少目前看来如此，蔡致良提及韦敏，因为后者将作为东方影业的代表，回收赵硕持有的股份，并支付最后一笔薪水。
    “如果有需要，我不会客气。”赵硕也只是微笑回应。
    做一家公司说简单也简单，无外乎人与资金，而这两样对目前的赵硕来说，都是不成问题的。如今正值港片繁荣期，市场已经相当成熟，以致于从事这一行业的已经超过十万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为此而发愁，也完全没有必要在这种微末小事上得罪老东家。
    至于资金，不提近几年赵硕的薪水和分红，以及持有的东方影业股权，仅凭借其在东方影业这几年积累的名望，就不缺投资。更何况，现在的电影投资市场已经有逐渐证券化的趋势，也就是说，电影的投资除了海外片商的资金，还可以类似股票似的形式向公众发售，将公司运营成本和风险降到最低。甚至有极端情况，将来港片会催生了大量非盈利电影。而电影一经杀青，相较于五年前，蔡致良刚创建蔡氏影业的时候，以如今香港大大小小七八条院线，可以轻松实现上映，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赵硕也有拒绝东方影业的底气。
    “蔡先生，如今港片市场繁荣，东方影业应该妥善处理同院线的关系。”
    临走前，赵硕还是劝说了一句，蔡致良点点头，道：“东方影业一直同安乐院线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我会找时间和江先生谈谈。”
    随着陈强进入东方影业集团管理层，夹杂着港片市场的日益繁荣，东方影业与安乐院线这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合作者，如今也已经同床异梦，到了该分手的地步。曾经，安乐院线依靠东方影业提供的港片发展壮大，而东方影业也拥有了一条独立的院线，正因为合则两利，所以一度亲密无间。
    一切的转变，发生在收购金公主之后，赵硕的协调效果不大，逐渐渐行渐远。
    随着赵硕的离任，蔡致良也开始对明秀报社和东方影业进行人员调整。
    首先，陈强被免除明秀国际董事长的职务，由曹锦岭接任，而李桂龙正式就任报社总经理，再就是陈晓俊由漫画部门，接替李桂龙经营天天日报。对于明秀报社的职员，曹锦岭的就职可谓是顺理成章，即便是陈强近年一直筹谋陈晓俊接替自己，毕竟时日尚短，没有积累起相应的威望和影响力。
    如果说明秀报社的调整有些波澜不惊的话，那么东方影业集团这边就是动大手术了。陈强接任总经理之后，原助理蔺涛调去了内地，财务张东聂去往东方影视城娱乐公司，不一而足。其他也为了能够平稳过渡，再加上暑期档临近，以最快的速度提名了合适的人选。原先由赵硕负责的制片和发行，分别由施楠生和张家振主管，而被东方影业集团收购之后，主要拍摄都市喜剧片的新艺城公司，改由陈勋奇出任总经理。东方影业集团旗下的徐可和王京两家电影工作室，未做变更。
    电影在制片，发行之后，就是院线公司和影院了，陈强选择了与安乐院线做最后的切割，在这个暑期档之后。蔡致良确如自己所言的，同江志强见了一面，就院线问题进行了沟通，最终也不尽如人意，安乐院线是家族企业，江志强并不能完全做主，更何况东方影业，那就只能好聚好散，省得双方针锋相对，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
    对于即将组建的，完全由东方影业掌控的院线，陈强推荐了张默沣，之前一直是金公主院线做事。对于经纪人公司，澳门卫视，所持有的tvb股份等等，于是在东方影业集团之上又设立东方娱乐控股公司，开始逐一捋顺股权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影视城，则完全从东方影业集团剥离，以东方影视城娱乐公司独立运营，依旧由蔡明和管理，并不参与上市计划。
    “随着制片成本，尤其是人工成本的大幅度上涨，东方影业每年出品的电影数量，要控制在12部以内，平均每月一部电影。”
    如此一来，在现有预算规模之下，平均每部电影的制片费用也会有所提升。
    在对公司高层进行调整之后，东方影业集团召开了第一次中高层会议，蔡致良也出席了，在陈强宣布了公司最新任命之后，也谈了谈公司未来发展规划，以最大限度稳定军心。
    “诸位从事电影行业时间也不短了，也应该了解当初邵氏兄弟大幅度提高电影发行频率，依旧惨败给新艺城，所以东方影业也要吸取教训，避免类似局面的发生。港片市场的现状，你们应该也是深有感触的，但是东方影业决不能随波逐流，你拍摄都市片也好，武侠片和赌片也罢，不仅要保证完片率，还要确保电影质量，这一点公司要做出评估。”
    进入八十年代之后，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逐渐没落，尤其是新艺城崛起之后，哪怕是嘉禾影业都得躲避锋芒，所以邵氏武侠片曾经以每周发行一部的速度向市场推出，因为超过一周就无法保障上座率，当时的单厅影院就无法经营，盈利渐少导致粗制滥造，由是形成恶性循环，以致于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最终不得不宣布停业。
    蔡致良看了一圈，觉得很有意思，现场多是当年金公主和新艺城旗下的，只有王京其时还是邵氏的顶梁柱。
    关于人力成本，就显而易见了，蔡氏影业初创时，500万港币就已经是中等规模了，而如今1000万也就仅够支付主要演员的片酬，如果主演是双周一成，这个数字还得再往上涨，而这对于数量众多的港片公司，是难以承受的，而片酬一旦占到成本的八成，乃至九成以上，大多时候也只能草草了事，以至于出现一周杀青一部电影的奇迹。所以东方影业一方面需要提高制作成本，平均成本在1500万至2000万之间，毕竟最能安定人心的还是票子，但是，另一方面需要加强监管，以保证资金的有效使用。
    虽然有识之士开始呼吁，但在供不应求的港片市场上，却没有什么卵用，赚钱才是王道。
    “影片质量如何界定呢？”施楠生问了一句，这是制片部的活。
    “首先，开机之前要有一个完整的剧本，我想这一点应该不难。”
    随着投资成本的上升，自然就要杜绝飞纸仔这种不稳定因素，蔡致良道：“最为直接的评估自然是票房和电影奖项提名，如果能够拉来广告收入也算，甚至录像带卖得好也可以。”
    当然了，这些都是事后诸葛，关键是不能赔本。
    “外阜片商的资金呢？”
    “当然也算。”蔡致良道：“说起外阜票房，你们可以尝试加入来自东南亚各国的靓仔靓女，一旦将来港片再次失去南洋票房，东方影业也能够以其他方式巩固市场。”
    “港片还会没有外阜票房吗？”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任何一部烂片，都是在透支港片的信用，不要以为跟你无关。”蔡致良再次提醒了一句，道：“总之，我也不指望每一部电影都如《赌神》，《笑傲江湖》一般，但怎么也应该有《最佳损友》，《刀马旦》的水准吧，就更别提《星际钝胎》了。”
    这四部电影分别是徐可和王京的电影，代表某一时期的作品。至于《星际钝胎》，众人一听就都心领神会了。
    “说起电影的艺术性，蔡先生对王家卫怎么看？”说话的是陈勋奇，曾经王家卫踏入电影市场的伯乐和引路人。
    “电影是商业性和艺术性的统一，我并不排斥艺术，蔡氏影业制作的第一部电影，就是张婉婷导演的《秋天的童话》，前后投入400多万元，那是在1986年。”蔡致良说着曾经的辉煌战绩，为文艺片给予最大的支持，但是王家卫是不同的，无论如何也得上一根弦，道：“王先生的才华毋庸置疑，如果他愿意向市场做一些妥协，并降低电影制作成本，东方影业也希望能够合作。”
    话是这么讲，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合作的好。
    会议之后，蔡致良，陈强和施楠生再次会谈之际，陈强问道：“真要同王家卫合作？”
    显然，王家卫名声在外，陈强也是听过的，虽然前者执导的《阿飞正传》刚拿到包括金像奖最佳导演，最佳电影，最佳男主角在内的五项大奖，但是高昂的成本，不足千万的票房，让投资人望而却步。不过，在港片独霸东南亚时期，王家卫依然能够东山再起，也只有这一辉煌时期能够造就一个王家卫，往后大概率不会有了，也没这个烧钱的机会。
    蔡致良看了一眼，道：“王家卫是一个优秀的编剧，但是《阿飞正传》开机时，却仅仅只有一个构想，何况，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愿向市场妥协的。”
    陈强心下了然，毕竟蔡致良仅仅提及了推脱的办法，随后开始说起徐可的《蜀山剑侠传》这个大制作，已经超过8000万的投资，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多之后，已经于上个月杀青，锁定了今年的圣诞档。
    “我已经为《蜀山剑侠传》报名了东京电影节和威尼斯电影节。”参加电影节是在海外推广电影的主要方式，也比较高效，当初《倩女幽魂》在日本大爆就是这般推广的，施楠生和东方影业已经比较有经验了。
    蔡致良点头，道：“对于这部电影，我就一点建议，时长不超过三个小时，剧情和特效要均衡，对于观众来说，即使不喜欢剑侠故事，也可以看看特效，感受一下电影工业的魅力，再不济可以把它当做旅游风景大片，最后就是靓仔美女，总之，要最大限度吸引大量观众进入电影院。”
    “您放心。”徐可的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天才的灵光乍现与无脑的横冲直撞，也只有施楠生才能够驾驭的住。
    对于这部电影，就是截取《蜀山剑侠传》的一个片段，实际是披着仙侠外衣的武侠片，毕竟票房已经证明武侠片的成功，而近亿港币的投资也是不容有失的，虽然徐可一度意见很大，也不得不妥协。另一方面，无论这部电影成功与否，近两年内是不会轻易推出同等投资规模的电影了，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回款也是需要时间的。
    特效大片，蔡致良希望这仅是港片的一个开端，而不是巅峰。
    “阿祥已经在着手筹备新的《最佳拍档》，需要道日本和东南亚取景，成本也超过以往。”陈强说起东方影业的另一位导演，自然也需要安抚的，大制作是不可或缺的。
    “试试吧，枪战片在全球都很有市场的。”《最佳拍档》本就是模仿007系列，进行香港化的二次创作，蔡致良道：“我倒是希望能够减少港味，变得全球化一些，至少，日本、韩国以及南洋市场是一定要顾及的。”
    “我会把你的意见转达给阿祥。”陈强点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道：“现在对东方影业的制片量做了限制，很多导演无片可拍，必然会出走，更何况本就有不少导演在外面接戏。”
    “东方影业允许导演，编剧在外面接戏，没关系的，前提是必须完成东方影业的拍摄任务。”这根本就是无法禁止的，哪怕是八十年代被台湾封杀的导演、编剧以及幕后人员，照样在各大电影公司混的风生水起，蔡致良再次强调，道：“一切都按照规矩来，东方影业出品的电影要把控好质量。”
    接着就是比较零碎的事情，毕竟公司职员刚经过大调整，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第368章 移动通讯史

    纷纷扰扰之间，世界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是俄罗斯的总统大选落下帷幕，雄心万丈的叶利钦登上俄罗斯权力之巅，而苏联在崩溃的道路上策马狂奔。
    第二件事就是，蔡美琪生下一个男孩，大家都很高兴，纷纷送上了祝福。周成林已经离开东来贸易行，在恒隆银行的支持下，转入海南房地产事业，而蔡美琪的水晶饰品业务尚未走上正轨。
    再次见到邓英杰，让蔡致良有些恍然，或许是喜得麟儿的幸福婚姻，或许是本该到了发福的年纪。邓英杰没有竞争话事人的位置，而是与薛成开始进军房地产。至于四人投资的四方电器，在东来贸易行的穿针引线之下，开始为日本代工微波炉和空调，不再为销路发愁，却也彻底失去了主动权，是好是坏很难讲。
    还是一如往常地找了一家酒馆，这次是福州菜，喝高了之后，各自离去，因为如今各自不同的生活，能聊的似乎已经越来越少了。
    经过近月调查，蔡致良也收到朱国信有关诺基亚的调查，发展前景实在是不容乐观。
    诺基亚成立于1865年，最初以伐木和造纸为主业，后进入橡胶业，至本世纪六十年代，已经发展成为一家芬兰国内跨产业的大型公司，产业涉及造纸、化工、橡胶、电缆、制药、天然气、石油、军事等多个领域，而诺基亚的手机生产制造则在1960年开始，时任总裁卓恩?韦斯特兰德专注于电信行业，他认为未来的电信行业是科技发展的趋势，于是他建立了诺基亚电子部，并专注于电信系统方面的工作。电子部当时已在研究无线电传输问题，从而奠定了后来诺基亚电信的基础。
    但即便如此，电信终究不是诺基亚的主业。
    进入八十年代，整个欧洲都在为电视技术和信息技术而疯狂，任何项目只要沾到电视和电脑两大产业的边，就能轻松得到投资，诺基亚自然也不例外，于是董事会充分调研之后，决定投资电视产业成为欧洲工业的技术领先者。很快，诺基亚内部已经达成一个共识：科技将逐步成为诺基亚主要的竞争优势，公司最关注的话题应当从铜和橡胶的价格和供给问题，转向研发和高科技人才培养问题。
    于是，出于对抓住电视和电脑这两个全球性产业机遇的渴望，希望通过国际化并购，迅速为一家规模庞大的欧洲电子公司，自1983年开始，诺基亚开始长达七年的迅猛扩张。
    站在上帝视角的九十年代，回顾这次扩张，很显然是不明智的。当时，电视技术已进入第一波技术成熟后的平台期，竞争重心从掌握技术转移到大规模制造和市场营销的能力上，比起中国台湾、韩国、日本等亚洲企业，诺基亚在这些方面并不擅长。而电脑产业创新的源头在美国，硅谷早已先于欧洲建立了完整的产业链和创新生态，这是生态封闭、单打独斗的欧洲公司很难抗衡的，更遑论最后入场的诺基亚。
    于是，多年非理性扩张之后，诺基亚陷入危机当中，甚至公司董事长卡利?凯拉莫选择用自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迫于经营危机的压力，董事会不得不考虑出售部分业务，来挽救诺基亚的颓势。
    于是在一片压抑的静默之中，奠定诺基亚帝国基础的造纸部门，也是诺基亚最为神圣的组成部分，经过一年的兜兜转转，还是被出售了。接下来是电视生产部门，导致诺基亚危机的罪魁祸首，也被剥离了。再接着就是手机部门，或者叫移动电话与电信设备部，虽然移动电话公司总裁欧里拉的强烈反对，因为欧共体国家自1982年开始，经过8年共同努力，终于去年达成的一项新的标准，也就是后来的世界的第二代移动通信标准（gsm），简称2g技术，具备更优的安全性、更大的网络容量、更高的频谱效率和更低的功耗等优势，并且加入了短信功能，让他看到了弯道超越摩托罗拉的机会，但是董事会依旧决定将这部分业务出售给瑞典的爱立信，毕竟二者业务可以形成良性互补。
    但是爱立信在最后时刻退缩了，因为经波士顿咨询集团评估后认为，诺基亚手机业务无法与摩托罗拉和日本手机制造商竞争。
    但是说实话，如果站在上帝视角的二十一世纪，这大概会是爱立信历史上最为后悔的决定，但是站在九十年代初期，爱来信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自从1973年，摩托罗拉的高级工程师马丁?库珀制造出了现代意义上的第一部手机——dynatac原型机开始，摩托罗拉就是这个领域绝对的霸主，垄断了第一代移动通信市场，稳稳占据了全世界70%的手机市场份额。到目前为止，摩托罗拉成为了横跨移动通信、数字信号处理和计算机处理器三个领域的霸主，营收超过100亿美元。
    电视生产行业的阴影尚未消散，诺基亚董事会实在是没有信心去挑战摩托罗拉的霸主地位，也不敢再将整个诺基亚的未来赌在手机生产上。今年上半年，诺基亚亏损已经超过5000万美元，濒临破产的边缘。
    这就是诺基亚不乐观的现状，彷徨而迷茫，却正是索尔投资的机会。
    “诺基亚只需要保留移动电话和电信设备部门。”蔡致良给朱国信回了一个电话。
    “其他部门？”同诺基亚董事会同样的顾虑，朱国信也觉得太冒险了。
    “全部剥离掉。”蔡致良说道：“移动通讯的发展趋势，摩托罗拉也认可数字化趋势，却也过于自大，发展速度并不会以它的意志而转移，我认同奥利拉的观点，2g时代会提前到来。”
    在gsm通信标准下，摩托罗拉在模拟无线通信时代积累的技术壁垒将被打破，届时所有的公司都将处于同一起点。这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摩托罗拉认为2g时代的节点将会在2000年前后。更有甚者，作为第一代移动通信技术的最大受益者，摩托罗拉利用自己的垄断地位，以图最大限度地延长模拟手机的生命周期，让数字手机的普及尽可能晚一些到来。
    无独有偶，在十多年之后，2g时代的领导者面对同一境遇之际，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最终在市场份额达到60%之后，又迅速失去了市场，令人唏嘘。
    “索尔投资已经在赫尔辛基交易所小批量吃进诺基亚的股票，我会跟奥利拉谈谈。”朱国信迅速做出选择，想要掌控一家公司，内部的同盟者是必不可少的。
    “抓紧时间吧。”
    现在正是诺基亚风雨飘摇的时候，也是金河投资最好的机会，而等到诺基亚无路可走，进而开始豪赌的时候，机会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处理过香港事务之后，蔡致良去了一趟浦江，而后准备从那里前往纽约，肖海成在虹桥接机。
    “先去酒店，还是去浦东看看？”坐进车里，肖海成问道。
    “转一圈吧。”刚下飞机，蔡致良并不觉得累。
    “相较于院线的规划，浦东这边的开发有些滞后，明秀地产终究是外来者，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协调能力。”自年初的酒会，肖海成也担心这边的进展无法令蔡致良满意，所以先将这口大锅甩了出去，并特意提及春申广场，道：“春申广场那边进展快，快的话，年前可以开业，并已经遵照你的吩咐，从兰博基尼订购了20辆大红色跑车……”
    除了浦江，还有苏州，金陵那边的地产开发，肖海成一一做了汇报，蔡致良还算满意地点头，整体进度符合预期，正如肖海成所说的，很多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春节是销售旺季，还是要赶在之前开业。”明秀地产投资规模太大，需要尽快形成造血能力，浦东那边暂时还无能为力，而春申广场的零售业正迎来春天。
    “我会亲自监督，保证年前开业。”肖海成随后问道：“整体规划已经出来，您要不要看看？”
    “明天过去研究一下。”蔡致良否定了第一版规划，自然要研究研究。
    这是吴凯接到一通电话，跟蔡致良说道：“是林勰的电话，询问您的行程。”
    “这事还是需要葛瑞德出面，等他到了再说。”蔡致良接过电话，径直说道：“你联系红十字会，政府机构，询问所需要的物资数量，种类，等你们总裁到沪，再讨论。”
    5月中旬开始，中国江淮、太湖地区连降大到暴雨，平均雨量较常年多1至3倍，梅雨季节比往年提前20多天，已经造成巨大的灾难。
    挂断电话，蔡致良问肖海成，道：“明秀地产有什么措施？”
    “前天捐了50万元。”肖海成道：“恒隆银行那边也一样，捐给了红十字会。”
    “这可以体现一个公司的社会价值。”蔡致良评价了一句。
    很快，他们一行人经延安东路隧道抵达浦东，绕着明秀地产的范围，在不时有些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了大半个小时，而后原路返回。
    “你前些天见伯恩斯没有？”蔡致良问起伯恩斯的大陆之行，从南到北，浦江是中间一站。
    “走人民路。”肖海成拍拍司机的靠背，道：“有计划在人民路选址，修建一座丽晶酒店。”
    “动作挺快啊。”蔡致良有些惊讶。
    “我原本希望丽晶酒店能够紧邻春申广场，但是伯恩斯拒绝了。”肖海成大倒苦水，道：“虽然选址靠近豫园和城隍庙，伯恩斯认为可以打造一座融合古代与近代，独一无二的丽晶酒店，却比较偏僻，盈利必然不及南京路。伯恩斯刚到时，一直觉得这里的消费能力无法撑起丽晶酒店，顾虑很大，若非我推荐，也没有这个计划，所以我认为伯恩斯大概率是准备向董事会提交一份不会被批准的酒店规划。”
    “等等看吧。”这就能够对上了，伯恩斯的态度转变的有些突兀，不过也没有关系，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蔡致良手里，更何况从规划到最后落实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关键是迈出了第一步。
    当然，还有肖海成所不了解的情况，那就是丽晶酒店的财务指标，相对于华美达酒店以及旗下公司，可谓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这让伯恩斯一直有些疑虑，不希望被拿去弥补华美达酒店的窟窿。
    “就是这里……”肖海成指着道路右边，道：“新加坡gic也有意开发这一片地产……那儿以前就是老城墙，已经拆了……”
    “无妨。”蔡致良笑道：“那正说明这里有开发的价值。”
    位置只是相对的，这里毗邻黄浦江，也没有肖海成说的那么差。
    回到酒店，蔡致良见到了许如琛，后者已经等候多时，大概率要换一个岗位了。
    “接到韦敏的通知了吧？”
    “前天接到韦女士的通知。”
    “手头的工作放一放，认真考虑一下，能不能做，如何做，拿一个章程出来。”金河投资计划成立一家新公司，一来加大对大陆的投资规模，扭转如今的投资方向，二来也对以往的投资进行梳理，如此一来，最早进入恒隆银行的许如琛就进入蔡致良的视线。
    “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许如琛表态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这边的工作，交给康同吗？”
    “这是你们温总的事情。”蔡致良摆摆手，没有强行插手这边的人事任命，随后就打发了许如琛，让他与韦敏联系。
    第二天，蔡致良同肖海成，唐范一起去了盛元广场，审阅了新一版的商业规划。整个八十年代，中国刚刚开放，各类批发市场大行其道，成为零售业的主流，但是进入九十年代之后，随着生活水平和购买力的提升，各类大型商场开始唱主角。蔡致良否定第一版的缘由也在于此，只有让自己显得高端一些，才能够在人无我有的差异化市场上笑傲江湖。
    随着葛瑞德的抵沪，蔡致良的行程开始变得密集起来，这并不是说肖海成这些年没有长进，而是因为东来贸易行高效的全球供应链更适合在此次救灾行动中发挥作用。
    “蔡先生，您放心，仅仅依靠国内的运输系统，东来贸易行就能够独占鳌头。”葛瑞德很自信，近两年在江浙沪同样建立起稳定的物流系统，正逐步向北方拓展。
    “终究是有数的，引起冲突反而不美，还是要外购。”蔡致良喝着咖啡，长舒了一口气，道：“东来贸易行应该借此向其他领域拓展。”
    “蔡先生，我认为恒隆银行在之后的恢复阶段发挥作用。”已经卸任的许如琛提了一个建议，而由温国良提名的黄舒彤已经就职。
    “还是先稳一稳吧。”蔡致良没有同意，还需要再看看。
    至于蔡致良，没有贸然以个人名义捐款，而是以名下各公司独立捐赠，由韦敏逐一通知各公司总裁。直到七月份新闻发布会之后，蔡致良才在香港以个人名义捐赠1800万元，而那时旗下各公司捐赠总额已经超过1亿元。

 第369章 家常

    抵达纽约之后，蔡致良率先拜访了纽约风险基金的谢尔比，一来比较熟悉，还有共同的利益，二来就是纽约风险基金的知名度，以及谢尔比近些年在华尔街积累的名声。
    “从第二季度开始，美国经济终于走出了七个月的连续衰退，通胀水平也得到控制，即便是房地产市场，开工率在年初跌入谷底之后，也开始反弹，不过反映到经济数据上，还得一年半载的时间……”
    蔡致良零零散散地拼凑着美国经济复苏的证据，至于真实的情况，那就是众人熟知的模样。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美国gdp连续负增长，直到今年年初才转为正增长，也就是蔡致良所谓的第一大证据，至于通胀水平和开工率等等，其实也是不大经得起推敲的，与他之前同威廉姆斯，韦亚斯的说辞大相径庭。
    “美国经济确实走出了衰退。”谢尔比一副谨言慎行的样子，道：“在民主党掌控众议院的形势之下，作为总统的布什先生，能做的其实很有限。”
    这就同蔡致良之前的预测是一样的，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年大选结束，美国的经济政策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变动了。既然布什先生辗转腾挪的空间有限，那就只能等着美国经济的自我修复了，显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
    “你之前派人送来的收购计划，虽然很诱人，但是仅仅凭借这些是不够的。”
    “当然不仅仅只有这些。”能吸引人的是永远是愿景，蔡致良自然也不能例外，仅仅分享了华美达的美好愿景，才有了这次会面。
    蔡致良说着，递给谢尔比另一份文件，道：“这是华美达酒店目前的财务状况，重组计划，资产瘦身以及裁员计划，将会为这个愿景奠定基础。我认为，冷战的铁幕已经被拉开，世界将迎来和平发展期，美国的优势地位是其他国家无法比拟的。”
    “你要是愿意同我分析世界局势，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谢尔比笑道：“很多人都说我喜欢银行股，其实也是由其借贷地位决定的，房利美的成功说明了这一点，但是，和平很重要。”
    同样的场景也在高盛，花旗银行等金融机构上演，只是除了高盛的弗雷德曼，其他机构都没有明确的表态。当然，蔡致良暂时也不着急，静等纽约风险基金谢尔比的消息，只要其同意买入，哪怕只有几十万美元，在前有高盛支持的情况下，也会吸引众多的投资者，对华美达酒店的融资十分有利。
    经过两年的准备，大半年的宣传，《终结者ii》终于上映了，不过，在去洛杉矶之前，蔡致良回了一趟医院，必须要同海姆立克谈谈，如果再没有任何进展，他就要换人了，不能再这么惯着，投资人的钱不是钱啊。
    赵宝秀还是老样子，每天两点一线的生活，仿佛早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让蔡致良有种莫名的心痛。
    问过赵洪德和蔡勋夫妇的身体状况之后，赵宝秀道：“美琪的孩子，你见过没有，好看吗，像美琪还是成林？”
    “我奶奶说，长得像美琪。”只提及贺宝珍的意见，蔡致良本人自然是不认同的。
    果然，赵宝秀接着问道：“你觉得不像？”
    “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蔡致良同蔡美琪一同长大，也是有发言权的，道：“可能是还没有长开的缘故吧。”
    小孩子的容颜，真的看不出什么，蔡致良也从未想象过蔡美琪刚出生的模样。
    “您要回去看看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过些时间吧，让昕昕陪我回去一趟。”赵宝秀说道：“美慧来电话，你二叔已经找人在算阿宁的婚期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吧。”赵宝秀的话，让蔡致良脸色不太自然的转换，道：“下半年，我要回香港待几个月。听二叔说过，应该在八月中旬的样子。”
    “七月没有合适的日子吗？”赵宝秀道：“倒是和中秋时间重了，正好回去一趟。”
    蔡致良道：“七月也有吉日，好像是因为属相的问题……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种大事，你这当哥哥的，怎么能不问清楚呢？”赵宝秀瞪了儿子一眼，道：“我等下打电话问问吧，阿宁结婚是大事，去年订婚没有回去，也不能不闻不问，你二婶又该不高兴了，呵呵……”
    说着，赵宝秀自顾自地笑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让蔡致良不禁想着，这样的场景如果能一直持续下去该多好。
    曾经对凯斯勒康复中心，或者是对ortec公司的期待有多高，希望能够对蔡明潮的病情有利，如今就有多恼火。如果蔡明潮这辈子一直这样，那么他的母亲该怎么办呢，再这样下去，感觉人都要出问题的。
    “可能是现在比较顺心吧，我二婶也没有以前那么爱计较了。”蔡致良笑道：“当然，除了美慧的婚姻。”
    “那是自然，她对阿宁的婚姻有多满意，对美慧的婚姻就有多不满意。”赵宝秀忽然长叹一声，道：“儿女都是债，总会看开的，这些时日跟美慧通电话，唉……你二婶怕是难如意了。”
    “这一辈子的事情，也不好说的。”
    “就是这个理，但是看他的家庭，我跟你二婶是一样的看法，将来过的不舒心，不如意，太委屈美慧了，现在不是为了生存而努力的年代了。”
    赵宝秀笑道：“看，我都快成哲学家了。”
    蔡致良沉思片刻，道：“我明白你们的顾虑，但缘分总是很难讲，只要美慧是清醒的，终归是能够幸福的。”
    “是啊，人总要活明白。”赵宝秀接着点名，道：“你三叔呢，明波，好像不怎么听到他的消息？”
    “他们去德国了，我这次也没有见到。”蔡致良摇头，道：“三叔跟二叔一起做生意，还不错吧。”
    “还是为阿尧的事？”赵宝秀关心了一下。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的，阿尧对那边的生活不太适应。”
    “要不让阿尧来美国吧……算了……”想起三婶的脾气，赵宝秀又摇摇头，迎着蔡致良诧异的目光，道：“我们的邻居，跟你爸爸一样毕业于纽约大学，太太是营养师，很有学问的，他们的女婿也是在纽约大学里找的，现在已经是副教授了，就是头顶有些秃了，孙女很可爱，经常来我们家玩，喜欢我煲的汤……”
    蔡致良静静地听着赵宝秀复述着近段日子以来的趣事，这才是生活的气息，直到赵宝秀说道：“看，我一个人也会生活的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过段时间，我陪您出去走走。”蔡致良说道：“凯斯勒这边，我会催促海姆里克，寻找新的治疗方案。”
    “过犹不及，不要急，已经六年了，我们不应该缺少耐心。”反而是赵宝秀安慰着蔡致良，问道：“你刚才说要回港待几个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蔡致良摇头，道：“公司的业务调整，需要我居中协调，就是比较繁琐，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次你见到你大伯没有？”赵宝秀继续点名，以岔开话题。
    “大伯很看重致明，还去了家长会，很自豪于致明的聪慧。”蔡致良想起蔡美馨，道：“美馨跟以前不一样了，成了小机灵鬼。”
    “那就好，女孩子还是聪明一些好，平时还是在你奶奶那里吗？”
    “是的，我奶奶快管不了她了，将来跟阿勉一样淘气。”蔡致良道：“阿强学习有些吃力，三叔想让他留学，倒是可以来美国。”
    “那敢情好，让你三婶也来住一阵子，等阿强适应了再回去，或者干脆来这边陪读好了。”或许从内心深处，赵宝秀还是孤独的，期盼熟悉的人和事。
    “改天我跟三叔说，可以早做些准备，提前适应。”蔡致良觉得可行，道：“留学至少可以培养一下独立的能力。”
    “多读书总归是好的。”赵宝秀点点头，道：“阿强呢，他的咖啡店经营的怎么样了？”
    “效益还不错，在九龙新开了一家，外公说品质和口感还有待提升……”蔡致良模仿者赵洪德的语气，逗得赵宝秀也笑了起来，道：“他们正在研究推出适应咖啡口感的点心。”
    “阿强从小就很聪明的。”说起侄子，赵宝秀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道：“成家立业，你外公有没有催啊？”
    “那就不清楚了，我没见到阿强，外公也没提。”蔡致良道：“邓家来人了，外公没有让他们见小雅。”
    “以后还是少见吧。”赵宝秀也不赞同邓小雅同邓家亲近，叹息了一声，道：“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见安娜在外面等好一会儿了。”
    “就是准备同海姆里克博士好好谈谈，无论如何也该有个结论，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蔡致良道：“已经一年半，十八个月，一直都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好好说，有些事着急也没有用。”赵宝秀道：“这一年多，疗养中心的医生还是很尽心的。”
    “我知道。”蔡致良点点头，随后起身离去。

 第370章 快速晶体LSO

    蔡致良很快见到了海姆里克，后者西装革履，一脸风霜之色似是刚刚远行归来。
    “去那边走走吧。”蔡致良长舒一口气之后，指着一旁的绿化带，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让安娜小姐一起吧。”海姆里克却是指了指安娜，道：“有关pet设备的研发，我也想跟您谈一谈，不过，这需要借助安娜小姐的翻译。”
    蔡致良点点头，没有反对。
    “pet在临床上的应用，说到底是探究人体病理，所以探测器部分是关键。最早在七十年代，随着计算机断层技术应用于医学影像，改进正电子扫描的显像质量，才产生了第一台商业化的pet。但是，探测器的核心部分是nai晶体，目的是吸收伽玛射线并产生可见光，这种晶体分辨率不高，而且容易潮解，极大地影响设备的稳定性，所以当时pet最迫切的需要就是寻找一种可替代晶体，提升分辨率，形成稳定的正电子图像。”
    其实就算是安娜的翻译，一些专有名词，蔡致良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进入八十年代，一种闪烁晶体bgo（锗酸铋）被发现，一定能量的γ射线或带电粒子进入bgo晶体时，它能发出蓝绿色的荧光，记录荧光的强度和位置，就能计算出入射电子、γ射线等的能量和位置，同时在晶体背后采用相应波长的光电倍增管接收并转换成电信号，形成对正电子图像的采集。这种bgo晶体将空间分辨率提升至7~8，而且相较于nal晶体，不宜潮解，对于pet来说试一次技术的飞跃。”
    说道这里，蔡致良也知道该转折了，果然海姆里克说道：“但是这种bgo晶体缺陷也很明显，尤其是较长的余晖时间，不利于3d采集，说到底只能应用于二维pet设备，限制了正电子图像的发展，pet成像依旧很大程度上受限于二维采集方式的低灵敏度。所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寻找一种可以替代bgo的晶体，呈现更为精准，分辨率更高的pet图像，再次成为当务之急，这也是我们近一年来的关键工作。”
    “你们找到了？”蔡致良看着海姆里克一脸的轻松，应该不至于一点收获都没有。
    “是的，准确来说也不是我们首先发现的。”海姆里克道：“我们花费一年的时间，试验了数十种材料，或者分辨率会更好一些，或者光输出率较高，也有适合3d图像的，但是都无法满足临床医学对pet图像质量的要求，尤其是令尊这种病症的诊断，而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海姆里克脸上露出了笑容，深吸了一口空气，冲淡了凝重的气氛，道：“年初有同事推荐了一种材料，是西部石油公司用于勘测石油的，同其他材料一样，我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结果却大出我们意料之外，于是，我们成功了，它来的如此突然，感谢上帝保佑。”
    蔡致良也像听故事一般，这确实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是命运的垂青吗？
    “石油公司？”
    “是晶体光学和岩石学相结合，利用不同的光学性质和鉴别特征，来分析岩石层特征，在这个过程中使用了这种晶体。不过，这跟我们没有关系。”海姆里克云里雾里地解释了一番之后，继续说道：“这种晶体是硅酸镥材料，可以将分辨率提升到3~4，以仅有约40ns的余晖时间，高光输出率使其成为适合3d采集的快速晶体。如果没有这种晶体，我们大概只能继续使用bgo，继续受限于较长的余晖时间，高随机符合与高散射，难以得到高质量的pet三维图像。好在一切都过去了，上帝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施以悲悯的情怀。”
    等海姆里克赞美完上帝，平复心情，道：“我这次前往华盛顿，与同行再次验证了这种神奇的晶体，并获取了相关专利和授权，但是陷于产能有限，连同制造厂一并收购了。”
    “所以呢？”
    “第三期投资已经耗尽，第四期投资的时间需要提前。”海姆里克说道：“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整个人类都将会因此而受益。”
    蔡致良没有理会海姆里克的高帽子，道：“我只想知道，这台能够造福全人类的pet设备，什么时候能够出现？”
    海姆里克沉吟片刻，道：“我可以向您保证，最快明年春天，最晚也会在明年秋天之前，出现在凯斯勒康复中心。近一年来，我们也对pet\/ct，pet\/mr联合成像技术进行探索，虽然pet\/ct的融合技术相对容易，但是其对软体组织的分辨率不及pet\/mr，而后者最大的优势，就是同一瞬间获得同一组织细胞解剖结构、功能、代谢和基因表达信息。大概明年……1993年元旦前后，我们会为令尊做一次联合诊断，当然，这只能是特定条件下的一种尝试。”
    “我们已经期待了太久，需要一个让我们依然抱有希望的消息。”蔡致良道：“我的母亲，你应该经常能够在病房遇见，神情越来越冷清，没有生活的气息，请理解一个儿子的心情，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如果不能按时完成这个计划，我就只能聘请更为专业的人士了。”
    “您的孝心让我敬佩，不过，请您放心，每天面对病人的痛苦，作为一名医生，我比任何人更迫切地期待它的降生。”海姆里克做了保证，道：“我们有制造pet的经验，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是除了核心的探测器和计算机，其他部位并没有革命性的变化。”
    “ortec公司的每一步足迹，我都希望能够第一时间分享你们成功的喜悦。”是时候开始回收权力了，蔡致良道：“安娜小姐会全力支持pet设备的研发，调动一切你们所需要的资源。”
    海姆里克沉吟片刻，道：“感谢蔡先生的支持。”
    “合作愉快。”蔡致良伸出手，道：“为了全人类的福祉，感谢上帝。”
    海姆里克握住蔡致良的手，道：“上帝会保佑我们的。”
    等海姆里克走后，蔡致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嘱咐安娜：“刚才海姆里克博士的陈述，你也听到了，首先确认一下这种晶体，如果确有其事，召集律师审查一下ortec公司的合同文件，确保没有漏洞。”
    说完，蔡致良叹道：“希望我是小人之心了。”
    终究是有些不地道，不过这是商业社会，作为外来者，做任何事都要以防万一，否则的话，人们只会嘲讽你的愚蠢，连一丝的同情都不会有。
    “我明白的。”安娜点点头，问道：“ortec公司是一家商业公司，目前仅有研发，制造和营销是不是也提前筹划？”
    “一并准备吧。”
    自然还是需要商业化运营的，否则投资了1亿美元，总不能当玩具一般扔掉吧，不过，蔡致良沉吟片刻后，道：“等调查结束，听听海姆里克的意见吧，医疗设备市场还是相对比较特殊的。”
    pet的买方很有限，主要是以医院和研究机构为主，但是因为昂贵的价格，那么市场就更有限了，所以营销一定要有针对性，主要是发表在医学期刊上的论文，各种学术研究会议，以及医学协会的支持，比如肿瘤协会等等，如此一来，决不能抛开海姆里克为首的学者，他们随时可以从研究者，转变成合格的营销者。
    安娜离去之后，蔡致良脑海中转换着刚才的谈话，有些患得患失起来。首先，他自然是希望蔡明潮能够想过来，不然的话，他母亲的生活就太苦了。但是，已经六年过去了，很多事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其次，既然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需要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需要由明年的pet来诊断，必然会产生两个结果，能够醒过来，或者无法醒过来，如果是后者，那到底是一种解脱，还是更加煎熬的开始，蔡致良也不敢想象。
    蔡致良去看望父亲时，时间已经不早了，赵宝秀已经准备离开，问道：“怎么了，谈的不顺利？”
    “不，很顺利。”蔡致良看着病床上的蔡明潮，露出了笑容，跟赵宝秀说道：“妈，不出意外的话，明年这个时候，pet设备就能制造出来，到时就能够对爸爸的病情做出精确的诊断。”
    “真是谢天谢地。”赵宝秀双掌合十祷告着，道：“菩萨会保佑你爸爸的，我就说过，海姆里克博士是个好人。”
    蔡致良无言以对，不过无论如何，当初来到凯斯勒康复中心无疑是一个正确的决定，给了他一个解决方案，并逐步完善，不至于处在束手无策的状态。
    “走吧，我煲了汤。”
    蔡致良再次看了父亲一眼，跟着赵宝秀离开了凯斯勒康复中心，同赵宝秀一样，浑身轻松了许多。

 第371章 米高梅的肥皂剧

    蔡致良抵达洛杉矶的时候，《终结者ii》已然上映，自然错过了重金打造的首映式。截止周末，《终结者ii》以超过3000万的票房，成为自1989年《蝙蝠侠》之后最高的首映票房，以绝对的实力粉碎了业内的质疑声浪。
    得益于加州健美先生近几年爆棚的人气和票房号召力，再加上影片本身质量过硬，在蓝鸟影业金钱开道之下，各大媒体纷纷给予最大的赞誉。
    进入九十年代，电影营销的概念已经深入这个行业，而电影的口碑早已不是自发形成。百代影业宣传和发行部门全力开动，各种资源这一时间段全部投入《终结者ii》上面，利用庞大的媒体资源让这部影片的口碑爆棚，争取传入每一个潜在的观众和消费者耳中。
    作为一家优秀的电影公司，自然不能仅仅只盯着电影票房，还有后续的电视，录像带等线下销售渠道，以最大的规模的宣发力度，即便是有些观众不去电影院，也有可能成为线下消费者中的一员。
    经此一役，蓝鸟影业展现了投资好莱坞大制作的实力，虽然规模尚有不及之处，但是盈利能力并不弱于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也由此成为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之外，在中等规模电影公司中独占鳌头。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为尽量避免来自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可能的暴击，米高梅这顶王冠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因为他可以将蓝鸟影业拿到美国电影协会的入场券，从而避免蓝鸟影业出品的电影被降级。
    蔡致良此次来洛杉矶的目的便是为了米高梅，这场收购战已经持续一年多，如果从科克里安选择将米高梅出售给意大利金融投资家吉安卡多-帕瑞蒂开始，时间就更长了，已经成为一部又臭又长的肥皂剧，将双发的耐心也消磨的差不多了。到目前为止，愿意收购米高梅的仅剩下两家公司，一家是蓝鸟影业，另一家则是米高梅曾经的主人，赌场大亨科克里安，其他的选手耗费大量精力之后黯然退出。
    说道这次收购，史密斯拟定的方案与科克里安的大同小异，说到底，都是使用里昂信贷的资金，来收购里昂信贷银行手里的米高梅，蓝鸟影业稍微好一些，可以拿出2.3亿美元的资金，而科克里安最多也不过1.7亿美元，至于12亿美元的绝大部分，都是通过抵押米高梅的资产获得的。现如今美国的经济状况不算好，美联储的利率很高，以至于融资成本也不低，也由此导致有收购意向的人观望不前，里昂信贷的选择就比较有限，当然，这也是它作的。
    所以蔡致良也不着急，因为太过于殷勤会极大提高对方的期待，也正是这个原因，曾经逼退了不少竞争者，而另一方面，也不能显得过于傲慢，不然，即便已经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走。《终结者ii》就是蔡致良的底气，蓝鸟影业完全有能力通过运营米高梅实现盈利，进而归还里昂信贷为首的金融财团的贷款，以及利息，在这一点上，蔡致良的信誉要远远好于科克里安，毕竟正由于后者的“两进两出”，才是米高梅饱受磨难，沦落到今天这种局面。
    “蔡先生，这位是来自法国的加布里埃尔先生。加布里埃尔先生，这是蓝鸟影业的大股东蔡致良先生。”
    在洛杉矶比弗利山庄的一处会所，蔡致良与里昂信贷银行的代表加布里埃尔会面，乔治·史密斯为双方做了简短的介绍。
    “蔡先生，你真是令我惊讶。”加布里埃尔很惊讶于蔡致良东方人的身份。
    蔡致良径直说道：“加布里埃尔先生，希望蓝鸟影业的方案能够让你满意。”
    “蔡先生，蓝鸟影业对于利率条款的修改，让我很好奇，能告诉我什么原因吗？”
    这是最后的收购方案，其中的利率条款由固定利率变为浮动利率，根据美联储的利率上浮下调，从目前美国经济状况来看，加息是必然的，固定利率对蓝鸟影业有力，但是从长远来看，利率的下降是必然的，那么固定利率的方式就不利于蓝鸟影业了。
    “很简单，我对美国经济的复苏充满信心。”蔡致良笑道：“我不仅仅只是一家电影公司的老板，在香港也有银行，保险，酒店公司，也在美国投资了花旗，富国等金融机构，对于美国的现状，有自己的判断。”
    “真是失敬，看来我对蔡先生的了解还不够。”加布里埃尔说道：“随着亚洲地区的经济繁荣，里昂信贷也在加快开拓业务，希望与蔡先生多多交流。”
    “恒隆银行收购了俄罗斯一家商业银行，正在巴黎，汉堡建立分行，里昂信贷是欧洲最大的银行，希望能够加强与里昂信贷的合作。”实力也是合作的基础，面对加布里埃尔的狐疑，蔡致良适时展示了自己的实力。
    于是，这次藉由收购米高梅的会谈，重点偏移到对美国经济的讨论，正是蔡致良的优势，毕竟前些天为了推销华美达酒店的方案，大量游走于各金融机构，现在又用来忽悠加布里埃尔，时不时地说起同花旗，高盛的合作，年初与纽约风险基金总裁谢尔比一起拯救富国银行，总之，就是给对方一种，跟我合作，让你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再说了，我这么有实力，还会赖账吗？会谈在一片祥和中结束，对彼此的实力都很认可，至于米高梅的归属，加布里埃尔做了保证，但是这笔交易并不完全由他来决定，后续还有的谈。
    索尔投资正在运作对诺基亚的拯救计划，或许也可以将里昂信贷拉进来，这也将极大增强己方的实力，虽然此时的里昂信贷已经因为泡沫式的扩张也带来了大量的不良债权，眼前的米高梅就是一个鲜活的案例，被称作虚胖的巨人，但这绝不会成为合作的障碍。
    在一处休息室，蔡致良点了一杯咖啡，适时刺激一下疲惫的神经，聊天也是一件很耗精力的工作。
    “相较于之前的模棱两可，总算有了令人振奋的进展。”这一年的拉锯战，乔治·史密斯身心俱疲，道：“早该请您出面了。”
    蔡致良抿了一口咖啡，道：“要是早早出面，现在的价码未必能够满足里昂信贷的胃口。”
    “那是绝对的。”乔治·史密斯言之凿凿，毕竟是深有体会，道：“里昂信贷一直拿米高梅吊投资者，希望他们能够互相竞争，以便于卖出高价，最终逼退了一些意向者，自食恶果。”
    “所以啊，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谨慎。”蔡致良其实更想说为山九仞，而功亏一篑，可惜了，道：“我们的对手可以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明白。”已经煎熬了这么久，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乔治·史密斯也是有理想的人，道：“百代公司之所以能够拿下卡洛克影业电影的发行权，就是因为蓝鸟影业即将收购米高梅，这是不容有失的。”
    “当初合同怎么签的？”蔡致良皱眉，这可不是好习惯。
    “合同没有问题，都经过律师事务所的审核。”乔治·史密斯赶忙保证了一句，道：“以优惠的价格吸引中小规模电影公司的影片发行业务，诚信很重要，我当时也是说漏嘴了，实在也没有料到里昂信贷会拖延这么长时间，真不愧是欧洲第一大银行。”
    没有最好，要是这么浮躁的一个人，蔡致良就得认真考虑考虑了，要是执掌米高梅，那还不得飘到火星上去了。
    “《本能》开机了没有？”蔡致良问了一句。《本能》是蓝鸟影业与卡洛克影业第一次合作，一来后者相继投资了《本能》、《绝岭雄风》两部制作，超过1亿美元的制片成本，让它无力承担，二来也是百代影业开出的优惠发行条件。而在茱莉亚·罗伯茨，米歇尔·菲佛等女星相继拒绝之后，蓝鸟影业推荐了贝鲁奇，制片人自然没有反对的意见，毕竟后者主演的影片去年大卖5000万美元，是一个绝对合格的花瓶。
    “4月就开机了，预计10月结束。”史密斯问道：“他们已经结束在法国的拍摄，需要我帮您联系贝鲁奇小姐吗？”
    “她晚点会过来。”蔡致良自不会再假手于史密斯，道：“《终结者ii》票房能超过《小鬼当家》吗？”
    “《终结者ii》是r级。”仅此一点，受众范围就大幅缩水，史密斯道：“不过相较于《小鬼当家》，《终结者ii》在亚洲应该会有更好的表现。”
    “加大宣传规模吧，希望凭借票房就可以收回成本。”这部电影制片成本就有1亿，再加上用于宣发的费用，接近两亿美元，那就需要至少5亿以上的票房才能够回本。
    “百代影业已经投入了所有的资源，请您放心。”
    不就，史密斯也很识趣地提出告辞，而蔡致良也去见了贝鲁奇小姐。
    “你自由了。”不知这是第几次，以后还会有几次。
    “你要结婚了吗？”这大概是贝鲁奇的第一反应，之所以在好莱坞如此顺利，自然也知晓是因为眼前的男人。
    “快了。”贝鲁奇小姐的技术越来越丝滑，蔡致良却不得不退出，留下一丝遗憾。
    “可能我奢求，但是我只能向你求助。”贝鲁奇抿着性感的嘴唇，道：“我签约了经济公司，但是选片的效果很不理想，我的生活一团乱麻。”
    这一年的时间，贝鲁奇的生活，经历了从低调到高峰，又逐渐丧失影响力的过程，犹如过山车一般，五味杂陈。
    “我也说不好改如何规划。”蔡致良沉吟片刻，道：“几条建议，你自己判断。第一，经纪人是为你服务的，而不能由他们决定你的人生。第二，奥斯卡奖项虽然很重要，会让你闻名全球，但是对商业公司来说，票房才是第一位的，没有商业，很难谈及艺术。”
    蔡致良不知道，这一生，贝鲁奇的电影之路是否会走的顺利一些，或许以后可以听到她的传说，也大概率没有什么交集了。
    唉，最难消受美人恩。

 第372章 无心插柳

    洛杉矶的短暂停留之后，蔡致良取道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这个沙漠中的城市，霍昕昕近一段时间都在华美达酒店。
    “你不是在洛杉矶跟里昂信贷银行的代表谈米高梅吗，这么快就结束了。”对于蔡致良的到来，霍昕昕有些惊讶。
    “洛杉矶到处都是游行的群众，眼看着就要引发骚乱，哪里敢停留太久。”蔡致良打趣着洛杉矶的风景线，道：“跟加布里埃尔会面一结束，就赶忙离开了洛杉矶。”
    “这是难免的，慢慢就习惯了，对你不会有影响的。”霍昕昕不以为意，这种游行每年都会有。
    “这次不一样了，四大电视网不断推波助澜，怕是最后难以善了。”倒是蔡致良很郑重，说道：“你不要不在意，会很危险的。”
    蔡致良说的是今年全美最热门的事件，主角是一个叫罗德尼?金的黑人，在酒后超速之后，被4名警察围堵，之后自然是爆发了激烈冲突，身受重伤被送往医院抢救。这一幕恰巧被住在附近的摄影师拍到，一番剪辑之后，仅将罗德尼?金被四名警察围殴的部分发给abbc、cbs和四大电视网，随后全美舆论都开始强烈的指责警察滥用权力，才导致这一场令人震惊的悲剧。
    随后仅有公布了完整的视频，而其他三家电视台都是管杀不管埋，为这场可能的种族冲突埋下了隐患。
    “洛杉矶检察官已经起诉四名警察，相信法律会给予他们正义的审判。”霍昕昕说的也没错，迫于舆论的压力，地方检察官已经起诉涉事警察。
    “在完整的视频报道中，罗德尼?金确实有拒捕情节。”蔡致良神色凝重，道：“现在各大媒体纷纷造势，抢占道德制高点，以至于黑人愤愤不平，或先入为主，指责的虚假报道，或者压根就不清楚整个事件经过，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不难猜测了。这个事件大概率会成为种族矛盾的导火索，群情激奋之下，任何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你要注意安全。”
    霍昕昕往来于洛杉矶于凤凰城两地，或许是蔡致良杞人忧天，况且霍昕昕出入有保镖，但是一旦遇上了，还是很危险的，要知道这个国家是不禁枪的。
    霍昕昕挽住蔡致良的胳膊，道：“你说的我心里很慌。”
    “我就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可能是我关心则乱，实际也没有那么严重。”蔡致良又反过来安慰霍昕昕，道：“检察官已经上诉，各方都在等待法官的最终判决，在此之前，应该问题不大。”
    这种全美关注的案件，从检察官起诉，搜集证据，到最终的审判，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嗯，我听你的。”霍昕昕将脑袋靠在蔡致良肩上，道：“如果像你预判的那样，我就在华美达总部，或者去纽约，不回洛杉矶了。”
    “这样也好。”蔡致良默认了，总不能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也太折磨人了。
    “希望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
    种族冲突在美国可谓是由来已久，霍昕昕以前只是限于听说而已，随着蔡致良提及骚乱，美国历史上，尤其是六十年代的瓦茨和底特律两次大骚乱再次回响在脑海中。
    “你这次来菲尼克斯待多久？”
    “很久……”七月的骄阳似火，肌肤相亲之际，总会有别样的火花。
    蔡致良此次来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主要就是为了陪霍昕昕，其次就是协调一下华美达酒店小股东之间不同的利益诉求。
    至于华美达酒店，重组计划是重中之重，是华美达酒店能否实现涅盘的关键。瘦身计划是为了帮助华美达酒店实现合理布局，而裁员计划就不用多说了，优胜劣汰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这些计划想从纸面上变成现实，没有两三个月，乃至更长的时间，是根本无法梳理通顺的，而这正是赢得投资人青睐的基础。
    当然，蔡致良此来，未尝没有督战之意，华美达的酒店的任何动作，都要置于监控之下，防止出现意料之外的惊喜。
    如此一来，威廉姆斯和韦亚斯就有些压力山大，再不复往前的惬意，任何内部的摩擦，乃至争斗，小股东的利益诉求，完整地呈现在蔡致良面前。再加上华美达酒店糟糕的盈利能力，都犹如一把把套在脖子上的枷锁。
    罗德里格斯就是华美达酒店小股东们的代表，是来自墨西哥的移民后裔，向上甚至可以追溯到西班牙殖民者，这在毗邻墨西哥的亚利桑那州很常见，一直认为华美达酒店的重组计划严重损害了小股东们的利益。
    而罗德里格斯并不是小股东中持有股份最多的那个，但是他有个别人无法比拟的身份，那就是他的兄长冈萨雷斯?加西亚是亚利桑那州的议员。
    蔡致良亲自与罗德里格斯谈了两次，从美国的经济现状，一直到欧亚大陆未来的发展，华美达酒店辉煌的前景预期，奈何后者就是油盐不进，最后的转折却来的很有意思，来自于内华达州的席尔瓦奉献了这次助攻。
    席尔瓦同样在酒店行业有所成就，只不过同华美达酒店还是有所区别的，从内达华州的来历就能够猜测一二，是的，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酒店。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寻求合作，蔡致良曾经以规模不大为由拒绝了一次，这是相较于新建的美高梅大酒店和规划中的石中剑大饭店而言的。从长远来看，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酒店自然是一项非常好的投资项目，而之所以拒绝，一来是华美达酒店资金紧张，二来就是蔡致良笃定席尔瓦短期内找不到其他投资者，果然，席尔瓦再次找到蔡致良，给予后者压价的权利。
    内达华州原本是淘金者的天堂，可惜这并不是一项持久的生意，还有这里的土地不断荒漠化，随即在三十年代开始衰败下来，再加上当时的经济大萧条，于是州议会通过了赌博合法化的决议。
    胡佛水坝的完工，已经兴起的赌场，经历了从犯罪者的天堂到投资热土，一个叫霍华德?休斯的钢铁侠将拉斯维加斯带入发展的快车道，到八十年代，拉斯维加斯已经显得异常繁荣，一座座酒店拔地而起。
    但是同华美达酒店相似的命运，来自大洋彼岸的经济危机导致了房地产行业的崩溃，在拉斯维加斯大道与热带街的交叉口，除了财大气粗的科克里安，美高梅大酒店如期开建，石中剑大饭店和纽约纽约大酒店都在高调开幕之后停摆了，热带天堂大饭店规划中的翻修也没了后续的消息，只能在危机中瑟瑟发抖。
    既然有罗德里格斯的推荐，蔡致良也就勉为其难地见了席尔瓦一面。
    快速浏览席尔瓦带过来的文件，在席尔瓦希翼的眼神之中，主要是经受了太多的拒绝，蔡致良说道：“之前说酒店的规模，并不是增加酒店房间的数量以及赌场的面积，就可以达到我的预期。”
    蔡致良的拒绝，让席尔瓦的神色有些黯然，道：“虽然很遗憾，但是非常感激您给予这次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可能还有美高梅大酒店对这个行业的重新定义，才有了后来闻名全球的纽约纽约大酒店，但此时的酒店实在是难称杰作。
    但是这次合作的计划自然不能让他随风溜走，毕竟以5000万美元注资就可以获得45%的股份，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在这酒店行业的寒冬中，作为同行，既然加西亚先生将你带到这里，我也跟你谈谈我对赌场酒店的看法。”
    加西亚先生，自然就是罗德里格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将席尔瓦打发掉，总归还是要看些颜面的。
    “我将会非常感谢您的指点。”峰回路转之下，席尔瓦很感激，而罗德里格斯也感觉很有面子。
    “首先是酒店的定位，纽约酒店仅仅只是一家酒店，或是一家赌场吗？”
    蔡致良自然不会等他们的回答，道：“在我看来，绝不应该仅止于此。人之一生，有四种基本需求，衣食住行，而旅游业的兴盛在于吃喝玩乐购五个方面，其中有相通的地方，甚至是更为细化的分类。所以我认为，吃全球美食，喝在酒吧ktv，可以买到奢侈品和名牌服装，可玩耍的不仅仅限于赌博和游戏机，至于娱乐方式，那就更五花八门了，电影，音乐，马戏团，时装秀，甚至百老汇演出也可以来一场……”
    最后，蔡致良说道：“你看，对于游客来说，酒店和赌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这就是酒店的定位，你面对的不是赌徒，而是游客，并不仅仅局限于内华达，西部，甚至整个北美地区。”
    “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罗德里格斯说道。
    席尔瓦沉默下来，这有些超出了他想象，让他一时间有些沮丧。
    “这不仅仅只是一家酒店，而是一座娱乐城，只要住在纽约酒店，一年四季都可以享受到各种心仪的服务。”
    蔡致良接着道：“这就是我拒绝你的原因，而且对于管理这么一座庞大的酒店，你和你的团队能否胜任，我也是没有信心的。”
    “纽约大酒店一定会成为一座豪华的娱乐城，席尔瓦，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罗德里格斯大声说道：“现在，该为你的梦想而奋战了。”
    “是的。”席尔瓦振作起来，道：“蔡先生，请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您会看到一座豪华与梦幻的纽约大酒店。”
    蔡致良点点头，道：“我会在这里，祝福你梦想成真。”
    很快，罗德里格斯叫人送来红酒，道：“今天，我们在这里达成了令人振奋的合作，为了最豪华的大酒店，干一杯。”
    “感谢蔡先生，谢谢加西亚……”席尔瓦也举着酒杯。
    “我更愿意说，为了富兰克林，哈哈……”
    “哈哈……”
    大笑声冲淡了所有的忐忑和不愉快，而这次会谈，除了让罗德里格斯撑住了体面之外，也让蔡致良与罗德里格斯双方的利益更加紧密的捆绑在一起。
    所以，在蔡致良再次同罗德里格斯谈及华美达酒店的时候，罗德里格斯说道：“您富有远见的智慧令人心折，我相信华美达酒店在重组之后，必然会如同雏鹰翱翔于天际之间，彻底迎来新生。”
    对于这片土地的人来说，鹰是天与地之间的圣物，高超的飞翔技术、凶猛异常的擒拿扑击本领以及傲然挺立的威武雄姿让人钦慕，也因其勇气、敏捷和力量令人崇敬。
    随后，罗德里格斯说服了其他股东，华美达酒店也加快了重组的步伐。

 第373章 凤凰城山雀队

    如果说起美国最为流行的运动，自然非橄榄球莫属。这项起源于英国的运动，因为一些人不满于足球规则，在英足总禁止手球之后，一些人带着这项运动远渡重洋，来到美利坚，经过百余年的发展，有了如今的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位列四大职业体育运动联盟之首，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职业橄榄球大联盟。
    亚利桑那人是幸运的，因为就在三年之前，终于有一支橄榄球队从圣路易斯来到了菲尼克斯，入驻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阳光恶魔体育场，改名为凤凰城红雀队，成为亚利桑那州历史上第一支职业橄榄球队。却又是不幸的，虽然亚利桑那州地处西部，这只球队却被分到国联东区，与达拉斯牛仔队，纽约巨人队，华盛顿红皮队以及费城老鹰队分在同一区，所以结果自然是悲剧的，深处沙漠弹丸之地，即便是亚利桑那人报以最大的热情，却也难免在分区垫底的命运，至于闯入季后赛，那是绝对不存在的。
    自从当日就华美达酒店重组计划达成一致之后，蔡致良同罗德里格斯的关系就融洽了许多，以致于被后者邀请，到坦佩去观看凤凰城红雀队的比赛，也由此结识了他的兄长冈萨雷斯?加西亚。
    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的正式比赛还未开始，这是一场季前赛，对手是来自西区的旧金山49人队，或者称淘金者队，自八十年代以来，已经四次夺得超级碗，是联盟近十年最成功的球队，所以结局大致也是可以预测的。
    蔡致良没有接触过橄榄球，不懂橄榄球的规则，虽然有霍昕昕为他补课，却也是一知半解的，毕竟洛杉矶流行的是湖人的“showti”表演，而不是橄榄球。
    所以当蔡致良观看比赛时，一脸茫然，不过，这却意外让他与加西亚兄弟有了共同的话题，一时间竟相谈甚欢，犹如多年的朋友。
    “蔡……”刚开始，罗德里格斯的亲切，让蔡致良还有些不适应，慢慢也习惯了，道：“你会爱上这项运动的，我现在热爱红雀队，终于不用去旧金山支持淘金者了。”
    看来罗德里格斯确实喜欢这场运动，也看得出旧金山49人淘金者队的成功。
    进入第三节的时候，蔡致良也大概能够看懂这项比赛了，不过旧金山49人明显手下留情了，毕竟只是在大赛前的热热身，没必要那么认真，于是也就真正做到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什么时候才能像淘金者，成为联盟一流的球队，拿下分区第一，进入季后赛，有资格争夺国联冠军，进而赢下超级碗？”比赛结束之后，罗德里格斯感叹了一下，主要是实力的差距太大。
    “会有那么一天的，冠军的底蕴也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蔡致良说道：“只要有亚利桑那州的支持，就像太阳队一样，刚进入nba的时候，不也曾经连续多年止步于季后赛，后来一鸣惊人，一度打入总决赛，现在已经是多次获得分区第一，西部冠军的球队了。”
    太阳队是同城的篮球俱乐部，属于篮球联盟，六十年代末加入nba，起初战绩垫底，拿着状元签却错过了贾巴尔，直到七十年代中期才进入季后赛，并一度打入总决赛，虽然铩羽而归，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却也由此成为亚利桑那州最受欢迎的职业球队。不过，太阳队虽然已经是季后赛级别的球队，却再也未能打入过总决赛。
    蔡致良这话有道理吗，可能有一些，却也更像是一块遮羞布，因为山雀队不缺少时间的积累，却没有豪门的底蕴。山雀队的历史，起源于芝加哥，可以追溯到上个世纪末，那还是国家橄榄球联合会（nfc）的远古时代，一直到本世纪二十年代，终于获得了第一个冠军，只是当时还没有超级碗，也就不太为人所知了。
    但是等国家橄榄球联合会（nfc）与美国橄榄球联合会（afc）合并为美国国家橄榄球联盟（nfl）之后，山雀队从芝加哥到圣路易斯，再到亚利桑那州，这么多年的战绩，只能说一言难尽，没有任何值得称道的地方。
    “蔡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凤凰城山雀队必然会夺取分区冠军，进入季后赛，赢得超级碗。”
    说话的是冈萨雷斯，实在不知道这幅底气是从哪里来的，随后为蔡致良介绍身边的朋友。
    “蔡先生，这是红雀队的老板威廉?比德维尔。比尔，这就是我刚才跟你提过的，来自香港的蔡致良先生。”
    听到冈萨雷斯的介绍，蔡致良伸手道：“很高兴认识你，比德维尔先生。”
    威廉?比德维尔同蔡致良握手，道：“蔡先生，感谢您对山雀队的支持，我8岁开始服务于这只球队，寄托了一生的心血，希望它能够越来越成功。”
    在这位威廉?比德维尔出生的第二年，这支芝加哥山雀队就正式属于比德维尔家族了，可能确实是真爱吧，只是这运营能力实在是堪忧。
    “比尔，亚利桑那州会全力支持你的。”还是冈萨雷斯的表态，体育赛事因其超高的关注度引起政治人物的关注。
    随后，蔡致良与霍昕昕一起参加了威廉?比德维尔为这次比赛举办的酒会，各色人物粉墨登场，给了众人一个交流的机会。罗德里格斯确实交游广泛，在他的介绍下，蔡致良也由此结识了不少亚利桑那州的商界人物。
    期间，霍昕昕这个伪球迷还跑去找乔?蒙塔纳，这位nfl最为传奇的四分卫，获得一个签名的橄榄球。乔?蒙塔纳四次率队赢得超级碗，三次获得mvp，可惜因为受伤的缘故，无法上场。
    “蔡先生，我刚才见到了顾远德先生。”吴凯走过来，小声跟蔡致良说道。
    “他怎么在这里？”蔡致良有些诧异，真是赶巧了。
    吴凯道：“顾先生跟英特尔公司的人在一起，我没有多问。”
    蔡致良点点头，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英特尔已经放弃了存储市场，这就意味着需要其他公司来为他供应存储芯片。
    “怎么了？”一旁的罗德里格斯问道，他自然听不懂吴凯说什么。
    “遇见一个熟人。”蔡致良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顾远德先生，来自力微电子科技。”
    “你在里面有股份？”罗德里格斯进一步问道。
    “我就是大股东。”蔡致良问道：“你知道美日之间，在dram内存芯片领域的竞争吗？”
    “不清楚，我只知道美日之间是有些贸易争端。”对于半导体这个行业，罗德里格斯知道的非常有限。
    “我刚才看到顾先生了。”霍昕昕一边抛着新到手的橄榄球，一边喝着汽水，跟蔡致良说着刚看到的消息。
    “失陪一下。”
    蔡致良说着，与霍昕昕一起去寻找顾远德，而后者也正向他们走过来。
    “我这次来亚利桑那州，除了看望老朋友，就是看看，能否成为英特尔的dram供应商。”顾远德说着此行的目的，道：“英特尔八十年代初就在菲尼克斯设立了工厂，用于建造微控制器，后来不断扩展，现在已经是英特尔重要的半导体制造基地。”
    “我从飞机上往下看，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沙漠，受资源限制，气候干燥，不大适合制造业吧？”蔡致良疑问道，亚利桑那州就是个大沙漠，最主要的体现就是水资源匮乏。
    “这倒不假，这里跟内华达州一样都是沙漠地形，但是位于加利福尼亚和得克萨斯两大经济体之间的交通大动脉上，自进入本世纪初以来，就修筑了罗斯福大坝、水库等众多的水利设施，所以这里水资源匮乏，却并不缺水。”
    顾远德向蔡致良解释这里的环境之后，道：“也因为同加利福尼亚毗邻，亚利桑那州承接了部分半导体产业，目前发展的还不错。”
    “你对这里有想法？”蔡致良问道，美国的dram产业衰落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我也是来到这里才了解到的消息，摩托罗拉准备关闭这里的工厂，也是亚利桑那州最早的半导体产业。”
    顾远德分析道：“这里交通便利，靠近英特尔和德州仪器这样的大客户，还因为毗邻墨西哥，可以提供廉价的劳动力。更何况，只要在这里设厂，我们就可以获得地利与人和。”
    亚利桑那州的半导体工业，起始于摩托罗拉，而成熟于英特尔，进而吸引更多公司制造部门落户于此，形成集群效应，主要还是产业转移的缘故。至于地利与人和，就更好解释了，毕竟北美才是当前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市场。
    “不要着急下结论，再详细调研吧。”蔡致良并不太赞同，却也没有把话说死，转而问道：“你到金士顿、西部存储谈的怎么样？”
    “金士顿的杜先生近期会去新加坡考察，闪迪更青睐于日本半导体的产品质量，而西部存储没有表露倾向。”
    这三家的态度还真是均衡，顾远德说道：“随着美国内存制造的溃退，金士顿也在寻找稳定的供应商，我认为同金士顿达成合约的希望很大。而且，同为华人也会增加彼此的认同感。”
    “尽最大的努力吧。”蔡致良感叹道：“不仅仅为了赢得北美市场，主要是力微电子的客户太单一了。”
    力微电子目前的客户主要是台湾的电脑制造商，随着在新加坡投建新的工厂，这无疑会产生较大的政治和经济风险。
    “我已经邀请杜先生9月中下旬访问力微电子，参观我们的工厂建设和技术水平，而且可以向他展示力微电子新开发的16mdram样品。”
    顾远德说道：“无论如何，让他看到力微电子的实力和发展前景，有利于将来的合作。”
    等到9月，力微电子大概率是可以推出16m的dram样品了，这代表着发展潜力，将会是促成合作强有力的保证。
    “发展基金的陈主席和淡马锡的人，也要见一见。”新加坡政府的支持态度，也会对力微电子十分有力。
    “这是个办法。”顾远德点点头，苦笑道：“还有件事，被您给说中了，力微电子要裁员了。”
    “什么被我说中了？”蔡致良莫名其妙。
    “来自全球的工程师太杂，在研究方向上不兼容，尤其是日本工程师，已经炒成一锅粥了。”
    顾远德说道：“就拿良品率来说，从八成提升到九成以上，这本是好事，但是工厂的产量并没有提高，反而增加了成本，也就是说，良品率是通过牺牲成本和效率换来的。当然，质量还是有所提升的，但不会对营收带来任何助益。”
    “还有这事？”蔡致良一直以为良品率越高越好的。
    “是的，还有刻蚀工艺的选择，等等……很多。”顾远德道：“现在，力微电子没有试错的权力，只能沿着日本和韩国成功的先例发展，所以有些技术方向是有些不合时宜的，比如沟槽式和堆栈式工艺的选择。”
    “这是对的。”蔡致良对顾远德的选择表示了支持，道：“不用有所顾及，能认同的留下，不能认同的就送走吧。”
    顾远德长舒了一口气，也有些赧然，蔡致良的轻描淡写，显得他太过于瞻前顾后。
    “这就是来自新加坡的顾先生吧……”冈萨雷斯仿佛无处不在，随着熟悉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第374章 产业集群战略

    “这位是亚利桑那州的议员，加西亚先生。”蔡致良很热情地为顾远德介绍了冈萨雷斯?加西亚。
    除了加西亚兄弟，经顾远德介绍，还有他的朋友，也就是来自英特尔公司的迈克尔?盖茨。
    罗德里格斯不清楚什么是dram内存，但是随着近些年亚利桑那州半导体产业的发展，冈萨雷斯却是清楚的很，立即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并很快找到英特尔公司的迈克尔，简单了解下顾远德和力微电子科技，尤其是听说顾远德对摩托罗拉的工厂感兴趣之后，就更急切了。
    作为一名墨西哥移民后裔，冈萨雷斯已经很成功了，但是谁又会拒绝更进一步呢，如果能够保留住这些工作岗位，那么他将有望沿着前辈的道路，由众议员转任参议员。
    “蔡先生，顾先生，在全球经济疲软的冲击下，亚利桑那州已经通过《亚利桑那经济发展战略规划》，提出‘产业集群’的概念，信息产业是重中之重，与此相互关联的企业和相关机构所形成的集群之内，实现在研发，生产，销售，信息，人力资源，知识产权等领域的合作与共享。州政府也将在技术，资本，教育，人力资源，基础设施，生活，税收与管理八个方面予以支持……”
    冈萨雷斯开始滔滔不绝地为蔡致良和顾远德讲述亚利桑那州的发展规划，尤其是产业集群的好处，以及税收方面的减免措施，当然，减税是主要的。
    如今的亚利桑那州半导体产业链，只能说略有些规模，亚利桑那州州立大学正在与英特尔合作培养合格的工程师，州政府将会为工厂改善供水供电设施等等，不一而足。
    而在此期间，冈萨雷斯也开始重新审视蔡致良的价值，决不能仅仅当做一家酒店的老板，或者一个富有远见的智者，这是罗德里格斯的表述。
    虽然已经收购华美达酒店数年时间，期间也数次莅临菲尼克斯，但是说实话，对于这个沙漠中的城市，蔡致良实在缺乏足够的了解，要不是今天遇见顾远德，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半导体产业。
    亚利桑那州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这实在是一个还有待考察的问题。
    “这是产自索诺伊塔的葡萄酒，已经有400余年的历史，那里也是美国最好的葡萄产地。”
    冈萨雷斯拿起一杯葡萄酒，结束了今天的谈话，道：“借助这杯香醇的葡萄酒，欢迎来自东方的朋友，亚利桑那州就像这杯葡萄酒一样，没有因为岁月的沉淀而失去鲜活，反而愈发充满活力，彰显着非凡的投资价值。”
    蔡致良和顾远德自然表示认同，并高度评价了亚利桑那州的投资环境，美丽的风景，热情的主人，给他们以宾至如归的感觉。
    终究是轻松的场合，冈萨雷斯也没有再谈论严肃的话题，倒说起周边的风光，科罗拉多大峡谷，石化森林，当然，还有迷信山和流传至今的“迷失荷兰人金矿”，引诱者无数探险者和渴望一夜暴富者，然而凡是以身犯险的人却都有去无回，给迷信山金矿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冈萨雷斯的口才很好，听的蔡致良和霍昕昕有些入神，而随后，蔡致良也报以昆仑山中关于西王母和长生的传说。
    最后，蔡致良同迈克尔谈了谈如今的半导体市场，毕竟力微电子科技集团是否投资，能否投资，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取决于同英特尔公司的合作。最好的结果，就是力微电子能够进入英特尔公司的dram供应商名单。
    酒会之后，顾远德没有着急回新加坡，而是与蔡致良开始深入了解亚利桑那州，这个地处亚热带沙漠性气候的大峡谷。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任由冈萨雷斯说的天花乱坠，在蔡致良与顾远德调查之后，其实也没有费什么事情，随便找几家咨询机构，就能得到完整的报告，从这里的支柱产业，就可以看出亚利桑那州的底色。
    首先，亚利桑那州最发达的是采矿业，金属冶炼比较发达，因为这里是美国最大的铜矿区，美国超过六成的铜产量来自于此，除此之外还有铁矿，金矿等。其次，这里是美国四大产棉区，其中长绒棉产量占全美的47%。
    再者，亚利桑那州的第二大城市，图森市以飞机的坟场而着称于世，形成独具特色的飞机回收与再利用产业链。
    至于依托自然气候而形成的旅游业，以及因英特尔公司产业转移而形成半导体产业链，并不成规模。
    这就是亚利桑那州的现状，由是观之，整个亚利桑那州就是靠天吃饭的典型，犹如微缩版的蒙古。而冈萨雷斯所称道的“经济发展战略规划”，不过为了摆脱这种困境罢了。不过，这种集群发展模式，依托亚利桑那州的现状和全美产业链，因地制宜地提出发展高科技产业（航空与信息产业），环保科技，采矿冶炼，农业，软件，旅游，健康与生物制药，以及光电这八大产业，也确实是一个新颖，且称得上先进的发展模式。
    每年的八月，来自加利福尼亚湾的海风，带着太平洋的气息，为亚利桑那州带来丰沛的降雨。刚从华盛顿归来的冈萨雷斯，有些心烦气躁，此行并未如愿取得来自华盛顿的支持，只能看着车窗外的雨线，如果在半导体行业上演王者归来的英特尔公司，也能如窗外一般降下雷霆和雨露，那该是一件多么完美的事情。
    同冈萨雷斯的焦虑不同，蔡致良正悠闲地坐在阳台上赏雨，毕竟是沙漠之中难得的风景。
    同英特尔的谈判自然不会那么顺利，也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所以顾远德停留数日之后，就取道德克萨斯州的达拉斯，拜会德州仪器之后，已经回到新加坡。
    “你就这么走了？”因华美达酒店所受其惠，霍昕昕对冈萨雷斯的印象还不错，道：“加西亚先生一定会发疯的。”
    “好事多磨。”蔡致良也只能这么形容，因为冈萨雷斯的承诺是惠而不实的，因为亚利桑那州的发展规划尚未通过州议会的审核，也就是仅停留在纸面上，什么时候能够付诸行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留在这里也没用，关键是要推动州政府才有用。”
    霍昕昕道：“至少，他为华美达酒店解决了燃眉之急。”
    随着华美达酒店的重组，裁员，资金一度紧张，加西亚说服坦佩社区银行和锡安银行，缓解了华美达酒店紧张的资金链。
    “所以，我签署了投资意向啊。”
    只不过这个投资意向书的目的，在于传统的采矿行业，蔡致良说道：“加西亚现在应该推动立法，空口白牙是说服不了人的。”
    “如果冈萨雷斯的承诺一一兑现，力微电子科技集团会投资吗？”霍昕昕好奇地问道。
    “首先，力微电子科技集团刚刚在新加坡投资了工厂，暂时无力扩张。其次，力微电子考虑的是来自墨西哥的廉价劳动力，而加西亚考虑的是促进当地就业，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分歧。再者，我觉得即便是降低税收，这里的成本依旧会超过力微电子的预期。”
    蔡致良说道：“工厂一旦开始运营，就不能暂停，主动权也就不在自己手里了。”
    “那你还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就不怕到时难以收场吗？”
    “对加西亚来说，只要促成一笔投资即可，至于投资的去向，并不是很关心，所以我签署了一份投资意向，而他可以借此同矿场主们拉拢关系，并不吃亏。”
    蔡致良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英特尔和德州仪器来说，供应商的多元化，是降低风险的有效方式，力微电子还是有机会的。”
    “铜矿场好像不在加西亚的选区，他怎么会同意？”霍昕昕疑问道。
    蔡致良说道：“加西亚有意竞选参议员，自然需要多方联络。”
    “真是野心勃勃。”霍昕昕对冈萨雷斯的印象顿时就打了折扣，道：“他的第一个议员任期还未结束，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
    “孤注一掷，万一成功了呢？”蔡致良笑道：“所以力微电子的矜持是有道理的，华美达酒店足矣，力微电子和金河就不宜牵扯过深了。”
    “唉，你们男人那……”霍昕昕转而问道：“回港的时间定了没有，我好准备一下？”
    “八月初九，是阳历的9月16日，你提前三五天吧。”这是蔡致宁结婚的日子，蔡致良道：“你准备好，我来安排。”
    霍昕昕默算了一下时间，道：“也差不多够了。”
    “你有多少东西要带啊？”蔡致良有些好奇，毕竟这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年就回去这一趟，又是中秋节，错过了你奶奶的生日，总不能空着手上门吧。”霍昕昕以手抚额，感叹道：“这就是成家的烦恼吧，很难的。”
    第二天，蔡致良便起身前往纽约，同行的除了吴凯和大卫，还有威廉姆斯，随着华美达酒店的顺利推进，是时候对华尔街的金融机构展开第二波攻势了。

 第375章 改变

    华美达酒店此次融资，唱主角的是三年期的可转债，底线是3亿美元。
    “你确定只需要三年？”谢尔比打量着蔡致良，或许是诧异于后者的信心，专门问了一句。因为美国的可转债期限一般都比较厂，很少有5年期以下的。
    “三年足够了。”蔡致良自然信心十足，实际却是，他和威廉姆斯认为可转债期限越短，越容易获得认可。
    “我认为三年之后，美国市场已经走出危机，华美达酒店成长为一家国际化的酒店，即便美国市场疲软，依靠欧洲和快速崛起的亚洲地区，也能够实现盈利的大幅度增长。”
    最后，谢尔比承诺了500万美元的可转债，并向市场推荐华美达酒店的债券。这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助力华美达酒店彻底走出这场经济危机。
    除了纽约风险基金谢尔比，蔡致良拜会了高盛的共同主席弗雷德曼，对华美达酒店的重组和裁员做了详细说明。都是聪明人，多余的话就没有多说，自然会有明确的判断。
    弗雷德曼只是静静听完，没有多说什么，归根到底，一是因为蔡致良以往的成功，二来则是蔡致良本就是高盛的合伙人，仅次于日本住友银行与毕舍普地产公司，有着共同的利益。
    “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我投资了一家医疗设备公司，ortec公司，用于研究pet设备，希望有助于他的恢复。上月，凯斯勒康复中心的海姆里克告诉我，已经完美解决相关技术难题，于年底组装第一台三维成像的pet设备。”蔡致良继而同弗雷德曼提及ortec公司。
    弗雷德曼自然也了解过蔡明潮的信息，只是对这个医疗设备没什么印象，道：“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祝愿令尊早日康复。”
    “谢谢。”蔡致良继续这个话题，道：“这次在亚利桑那州停留了月余，州政府未来计划重点发展健康与生物制药产业，让我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
    “相较于十年前，美国民众确实更加关注健康问题。”弗雷德曼道：“最近的调查报告显示，在饮料市场，相较于可乐，果汁市场正在迅速增长。”
    “快则三五年，我会推动ortec公司上市，届时应该已经在全球pet市场占有一定份额。”
    对于弗雷德曼的太极，蔡致良不以为意，道：“ortec公司需要一个擅长运作的首席执行官，我希望高盛能够帮忙推荐。”
    或许像光辉国际这样的猎头公司才业务对口，不过，蔡致良认为，在公司成长期，融资才是更重要的。
    “没问题，我会吩咐下去。”弗雷德曼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毕竟不像华美达酒店，而交易中所面临的最大风险无疑是时间。
    蔡致良也不在意，只要能同华尔街搭上关系就好，仅仅依靠他个人的投资，即便是再有钱，无论如何也是经受不起这种烧钱速度的。
    上次同海姆里克见面，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而在此期间，安娜会同金鹿投资，律师事务所做了一次详细的调查，与海姆里克所说的大体不差，所以就有了第二次会面。
    蔡致良这时想起了林冲上梁山时的投名状，终于活成了曾经鄙视的王伦，对于海姆里克，只有做成一件让蔡致良满意的事情，才会被当做可以信赖的合伙人。
    “不知蔡先生瞩意谁来做这个首席执行官呢？”海姆里克看着手里的文件，问了一句关心的问题。
    “大概率会来自于华尔街，比较精通财务运作。”蔡致良点了点股权书，道：“希望不会让你的团队失望。”
    “谢谢。”
    得益于比较成熟的市场经济，每一个科学家同时也会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所以对于蔡致良的常规操作，海姆里克只会感到满意，并不会强求首席执行官的位置，毕竟技术是为了改变命运，成功套现才是他们第一位的选择，而来自华尔街的ceo无疑更为符合他们的预期。
    由此，ortec公司明晰了股权问题，开始一个正规公司的良性发展之路，不再有蔡致良单方面资助。另一方面，通过新的股权协议与公司架构，海姆里克以及华盛顿的研究团队，正式同蔡致良结成利益共同体，从而不断推进这项伟大的事业。
    进入9月份，同霍昕昕一样，在蔡致良的惊叹之中，赵宝秀的行礼已经堆积犹如小山一般，最后不得不叫来东来贸易行的陈雍，连同霍昕昕的礼物，一起空运回香港。
    而在此期间，经过两次压价，蔡致良的财富最终停留在38亿美元，而这个数字正式超过郭氏家族年初的280亿港币。不过这并没有可比性，郭氏家族的统计数据是去年的，以今年香港房地产的涨幅来看，依然是超过蔡致良的。
    预计这次回去停留时间较长，赵宝秀时隔一年半之后又回到了石澳，还是之前熟悉的样子。在赵宝秀和霍昕昕整理行李的时候，蔡致良顾不上休息，去了一趟明潮大厦，晚上一起去贺宝珍那里吃饭。
    在收购财团greatstyle成立，以及集资20亿之后，中信泰富于8月初正式向横撑董事局发出收购建议书，报价330港元，相较于备怡每股254港元，高出30%，但是这依然低于恒昌董事局重估资产之后的每股393港元，也不及林秀峰兄弟和徐展堂分别提出的每股345港元和380港元。
    虽然依旧低于心理预期，何善衡为首的恒昌大股东还是愿意同greatstyle和中信泰富展开谈判。
    恒昌董事局开出了4个条件：第一，聘请会计师及法律顾问，核定有关资料；第二，价格必须合理且先进交易；第三，保证全体职工继续留任，保证平稳过渡；第四，业务政策尽量保持不变，令职工安心工作。
    经过一个月的谈判，收购财团greatstyle自然接受了这些条件，这本就是他们优于林秀峰兄弟和徐展堂的地方，随后保证收购之后不会将恒昌“拆骨”，也不会辞退老员工，会将恒昌的事业发扬光大。
    鉴于greatstyle股东们的实力以及长久积累的信誉，双方于本月初达成收购协议之后，恒昌公司的财务顾问宝源投资建议股东接受收购建议。随后，greatstyle的财务顾问百富勤宣布，已经有52.24的恒昌股东接受以每股330港元的收购，收购行动取得成功。
    蔡致良在明潮大厦见到了温国良，签署了相关投资文件。在蔡致良的斡旋之下，此次收购恒昌企业，恒隆银行提供了超过10亿港币的信贷支持，所以也就有温国良详细汇报了近两个月的收购进程，有些蔡致良已经了解的，也有些不了解的。不过，无论如何，收购超过五成的股权之后，此事就算是已经尘埃落定，东来贸易行就需要重新评估这个对手了。
    “这份简历，您看一下。”温国良此次也不仅仅是为了恒昌银行的事情，还有这份简历，因为九州立信的业绩一直不佳，需要换一个总裁了。
    “路安明……”蔡致良一边念叨着这个名字，一边看看着简历。
    而至于这简历，既然能够被温国良郑重拿到蔡致良面前，自然是各方面都素质过硬的，手握北美，英国和澳大利亚精算师牌照，在保险业的履历自然也丰富，曾任加拿大宏利保险的财务总监，澳大利亚国卫保险的亚洲区总裁。
    “现在许如琛调任金河，大陆区的位置空下来，我计划让朴松接任。”温国良接着汇报，朴松就是原任九州立信的总裁。
    “所谓不破不立，九州立信确实需要自上而下进行整顿，我看路安明可以。”蔡致良放下简历，道：“这个朴松，对于他的能力，我依然有些疑虑，并不建议他接替许如琛。”
    “那就让康同递补？”温国良问道。
    “国良，恒隆银行原本是一家本地的小银行，按部就班的提拔老人无可厚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恒隆银行正迅速扩张为一家市值百亿港币，跨国际的大银行，旧有的人力资源体系已经不合适了，你需要更换一个新的人力总监。”
    九州立信保险的问题拖了这么久，很大程度上就是这个原因，论资排辈，结果都被证明没有独当一面的实力，很说明问题。话说的很委婉，这也不是更换一个人力总监就能够解决的问题。是的，温国良一手主导了对海外信托银行的收购，为恒隆银行的发展壮大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伴随着恒隆银行顺利渡过吞并吞并海外信托银行的危机，并不断发展壮大，一路顺风顺水，使温国良和恒隆银行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危机意识，这无疑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会应和那句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蔡致良用手指点了点路安明的简历，道：“我希望这是一个开始，只有居安思危才能屹立不倒，否则总有一天，恒隆银行将不得不退守香港。”
    在一个新的起点，恒隆银行需要变革。蔡致良曾经对许如琛说过，不会干涉恒隆银行的人事任命，但是有些人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暴露自己的无知，作为浦江代表处的负责人，康同近两个月的表演堪称灾难。
    “蔡先生，您放心，恒隆银行绝不会重蹈覆辙的。”温国良保证道，因为他经历过恒隆银行最低潮的时候，所以才会大力提拔那些共患难的老人，很显然，这并不明智。
    在温国良离开之后，韦敏和楚天行向他汇报了亚洲证券的进展，一波三折之后，金河投资仅持有12%的股份，成为第三大股东。

 第376章 催婚与祝福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霍昕昕正在逗弄蔡美馨，赵宝秀与蔡勋，贺宝珍坐在沙发上聊天，只不过多了一个不速之客，久未谋面的舅爷，贺翔云。
    “爷爷，族谱修完了没啊？”简单打过招呼之后，蔡致良随口问了一句，本想调侃一下，却将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
    因为接话的贺翔云，道：“阿良，你在国外不清楚，你爷爷可是了不得，跟港大的历史系，语言系的教授重新署理香港的历史，港大还准备给你爷爷授予荣誉学位……”
    仿佛是憋久了，贺翔云滔滔不绝，生怕被别人打断，抢了功劳似的。
    蔡致良敢对天发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本意，原本只是希望蔡勋能够放下对族谱的执念，不要纠结于太过于久远的过去，往上追溯三代，肇始于蔡劭，蔡勋兄弟的曾祖辈，这也是众人所熟知的，或者说是停留在蔡家众人记忆中远祖，再远的祖先，那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所以这两个月，都开始劝说蔡勋，只有贺翔云不明就里，还以为这是多么瞩目的事情。
    于是一直到晚饭后离开，贺翔云几次搭话，蔡致良也都没有接茬，倒是蔡勋想跟蔡致良谈谈蔡致宁的婚礼，只是碍于贺翔云在旁，有些话不大好提及，就在相当沉闷的气氛中结束了家庭晚宴。
    “你舅爷怎么了，瞧着不大对劲？”在回去的路上，赵宝秀问了一句。
    “把二叔惹急了，被赶出了隆昌。”蔡致良实话实说。
    “你奶奶能答应？”赵宝秀疑问道，人都有亲疏远近，贺宝珍虽不在隆昌，能眼看着宝贝儿子把宝贝弟弟撵出去，就好像当初蔡明潮管理隆昌的时候不也未能如愿。
    “不答应又怎么样？”蔡致良冷笑道：“这位舅爷又是哭闹，又是住院，只是大家都冷眼旁观，三叔也都不支持，奶奶最后没法，只能自己去终结了这出大戏。”
    蔡明浪作为幼子，同贺翔云的感情最深，一来同贺翔云早夭的长子年纪相仿，二来确实在舅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二叔最后还是留手了，要是我，哼……”
    “要是你会怎么样？”赵宝秀冷声问道，因为他也是有亲弟弟的，虽然并不亲近，关键是还不如贺翔云靠谱。
    “也不怎么样？”蔡致良很快也意识到这一点，道：“又能怎么样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赵宝秀却是长叹了一声，没有接话。
    “今天怎么没看到致勉，三叔不是已经回来了吗？”蔡致良岔开了话题，想起了混世魔王蔡致勉。
    “他外公过生日，被接走了。”
    赵宝秀说道：“你明天陪昕昕回去一趟，我们后天再去看你外公。”
    “怎么了，外公有事啊？”
    “不是你外公的事情，是你的事情。”赵宝秀道，孩子终归长大了，人都有亲疏远近，凡事得分先后了，已经不能如以往那般随意支配蔡致良的时间了。
    而后，霍昕昕问道：“去我家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哪儿能呢？”蔡致良赔笑道：“我这准备了中秋节礼的，时间有点紧，等下再催一下。”
    “这还差不多。”霍昕昕又好奇地问道：“你准备什么了？”
    “江浙的会稽山，蜀中五粮液，苏格兰威士忌，波尔多的红酒……”蔡致良说了一大串。
    “你这好像都是酒吧？”霍昕昕皱了皱眉。
    “也有点心，只是要慢一些。”蔡致良道：“京城的正明斋，玫瑰饼，糯米饼，糖糕，山西的德祥隆，陕西的石子酥，苏杭的桂花酥，杏仁酥，巧果，佛手酥，豆沙，枣泥，广府的月饼，零零散散的有三十多样吧。”
    “哪里需要这么多……”
    “所以说是节礼啊……”
    其实对于赵宝秀来说，难得回来一趟的，而蔡致良准备如此丰富，也是看见了赵宝秀和霍昕昕的行李，本来还是一个惊喜，正好完美避过了今晚的惊吓。
    第二天，蔡致良去了霍家，一切都如往前一般，唯一的变化，就是霍晟晟身边多了一个女孩，不怎么说话，同她未来的婆婆处于两个极端。
    霍云天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机会将蔡致良从唠唠叨叨的李月婷那里捞走，带去外间喝茶。
    霍云天问了问蔡致良的行程，而后问道：“致宁的婚礼准备妥当了？”
    “听我爷爷昨晚说，已经差不多了。”其时蔡致良也谈不上多了解，当然，霍云天也不会关心蔡致宁的婚礼，道：“晚上，我约了阿宁吃饭，到时候再问问。”
    “你作为兄长，应该的。”霍云天点点头，进而问道：“致宁结婚后，那你呢，和昕昕都年纪不小了，怎么打算的？”
    这大概就是今天的重头戏了。虽然香港21岁才成年，但是16岁就可以结婚，所以从这方面来看，霍昕昕的年纪确实不小了。
    蔡致良抿了抿嘴唇，道：“您知道的，爸爸车祸之后，我一直在努力，寻找各种治疗方案，希望他能够尽快好起来，在这个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我和昕昕的婚姻，能够得到他的祝福。”
    “你有心了。”霍云天说道：“阿潮一定会为你感到自豪的，我也希望他能够尽快好起来。但是，人力有时穷，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我知道。”蔡致良接着说道：“去年，送我爸爸到凯斯勒康复中心后，根据海姆里克博士的建议，我开始投资研发新的医疗设备pet，中文叫正电子发射型计算机断层显像仪。一年多的时间，终于在7月传来好消息，明年秋冬之际就能够组装，我想到那时，会对我爸爸的病情有更准确的诊断，而且3年的疗程也会在明年年底结束，无论那时得到怎样的通知，我和昕昕也会举办婚礼的。”
    “吉人自有天相，且宽心。”虽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霍云天也能放心不少，毕竟计划已经提上日程，只是宝贝闺女那边就要多叮嘱一些了。
    “我也希望佛祖能保佑他。”
    略过这个话题，蔡致良问道：“那晟晟呢，他什么时候结婚？”
    霍晟晟毕竟是哥哥，并未成婚，或许在很多人心中，早已经没有这么讲究，就像眼下的蔡美慧和蔡致宁，但是蔡致良终究还是应该问一句的。
    “晟晟最近脾气比较古怪，前些时候还和他妈大吵了一架。我觉得这孩子吧，虽然比较内向，但是温和体贴，很适合晟晟，不过……”
    霍云天看了眼霍晟晟的方向，低声说道：“用古人的话讲，终究有些意难平啊。”
    “意难平……难平什么？”蔡致良一时茫然，而后迅速想到一种可能。
    “还能有哪个？”霍云天依旧没有明说，道：“过些天就好了，只是前些天被他妈催的太紧了。”
    “不用惦记了，人都已经结婚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蔡致良道：“当时我还跟人家说，晟晟过的很好。”
    “你什么时候遇到的？”霍云天的眼中就多了一份审视。
    “5月份在新加坡，跟远东机构的黄先生吃饭时遇到的，当时就已经在置办婚礼了。”蔡致良自然说的光明磊落。
    “齐大非偶，也是缘分不够。”霍云天安慰了自己，也替李月婷开脱了一句。
    蔡致良没有在说什么，无论如何这都是李月婷，霍晟晟母子之间的事情，也轮不到他来置喙。
    蔡致良与霍昕昕一直到近晚时分才离开，去参加今晚的聚会。蔡致良不仅约了蔡致宁，胡晓婷这对新婚夫妇，还有出了月子的蔡美琪和周成林，自然也少不了蔡美慧和文振康。
    “那边的房地产市场太吓人了，让我想起来十年前的香港。”说话的是周成林，道：“我准备去北方发展。”
    对于周成林的打算，蔡致良道：“从沿海到内地，北方的发展肯定是不如南方的。”
    周成林说道：“就在京津地区，我也不敢偏离主航道太远的。”
    既然已经有了成算，蔡致良没有再说什么，问蔡美琪道：“大姐呢，生意怎么样了？”
    蔡美琪笑道：“已经拿下了一单生意，很快就能开张了。”
    周成林补充道：“等明年天暖了，你姐也会去京津地区开店的，孩子也能带在身边。”
    “那边可是要冷得很。”蔡致良没想到他们会带着孩子。
    蔡美琪道：“到时候再看吧，还有半年的时间，要是冬天冷，再送他们回来，左右也不费什么事。”
    这倒也算是个的办法，倒是霍昕昕问道：“第一笔订单哪里的？”
    蔡美琪顿时精神了，道：“你们改天去阿宁哪里，新房就是我带人布置的。”
    “那可是得仔细瞧瞧。”霍昕昕很是捧场。
    “瞧什么呀……”说话间，蔡美慧和文振康到了。
    “来这么晚，忙什么呢，阿宁没跟你一起？”蔡致良问了一句。
    “要不是我这么忙，你还不得空着手去老丈人家啊。”蔡美慧没好气地回怼了一句，道：“阿宁都要结婚了，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真是谢谢你啦。”霍昕昕拉着蔡美慧的手，一阵感谢，让后者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也拿人手短。
    “我也就是这么问一句……”蔡致良觉得好笑又好气，确实****太快了。
    “他们已经在路上，要不了多长时间。”还是文振康解释了一句，虽然依然不受郑青青待见，相较于年初，还是要好很多。
    等他们开始上菜的时候，即将新婚的蔡致良和胡晓婷终于到了。
    “来晚了来晚了……”蔡致宁急的满头大汗。
    “你慢些，毛手毛脚的……”蔡美慧责备道，和霍昕昕赶忙扶住了胡晓婷。霍昕昕跟蔡致良一样，都还只是年前的订婚宴上见过一次。
    “姐姐姐夫，哥哥嫂子，感谢这些年的关心……”稳定了心绪，蔡致宁就端起了酒杯。
    “你坐下，有的是你喝酒的机会。”
    蔡致良转头对蔡美琪和周成林说道：“从大姐和姐夫开始，我们先祝福一下阿宁的新婚大喜。”
    “那就简单一些，一个成语结束吧。”蔡美琪没有反对，端着酒杯道：“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大姐。”
    “百年好合。”这是周成林说的。
    “凤凰于飞，鸾凤和鸣。”这是蔡致良与霍昕昕的祝福。
    “该我们了。”蔡美慧笑道：“良缘夙缔……”
    “永结同心。”
    在祝福声中，开始了晚餐。

 第377章 赵洪德老了

    赵洪德最大的变化，就是看着比往前更累了，这一点在蔡勋与贺宝珍身上也有体现，只是远没有这么明显。这也是赵宝秀此次回来的一大原因，尽管蔡致良的表述很轻松，但是赵宝成与赵宝和却认为赵洪德的身体可能出现了一些变故，让大姐回来一趟。
    自去年开始，自蔡致良注资仁济医院之后，就为赵洪德安排了定期健康检查，目前显示一切都很正常。
    “外公，您要不休息一会儿？”看着赵洪德不时地打呵欠，蔡致良建议道。
    “昨晚没休息好。”赵洪德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状况，道：“白天不能多睡，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等下还要去接小雅。”
    赵洪德还操心着外孙女，已经是他目前放心不下的。
    “你今天别管小雅了，她妈会去接她的。”赵宝秀走了过来。
    “那怎么行？”赵洪德不乐意了，道：“我昨天跟小雅说好的，等下阿良送我过去。”
    赵洪德显得很固执，让蔡致良和赵宝秀皱了皱眉，即便是赵志强，也没有这个待遇。
    “中秋后，您要不跟我去美国住一段时间？”赵宝秀殷切地问道。
    “我没病，没病……”赵洪德大喊了一句，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显然也清楚赵宝秀带他去美国做什么，道：“又不是没有体检，有什么好查的，没病也被你们折腾出病了。”
    看着赵洪德涨红了的脸，赵宝秀无奈又心痛地为他抚平了气息，道：“没人说你什么，只是大家都很关心你。”
    赵洪德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老了，只是老了呀，阿宝……”
    越是不愿意面对的，终究还是会不期而至，赵宝秀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这个事实。而对于蔡致良来说，虽然很早就打趣过赵洪德老了，但是等他变成现实的时候，仿佛就是一刹那的事情，尤其是从赵洪德嘴里亲自说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难言的滋味。
    在时间面前，人的力量无疑是渺小的，赵宝秀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相反，她必须接受，并面对这个现实。而赵宝成与赵宝和为什么让她回来，赵宝秀也心知肚明，看着一旁年迈的父亲，另一边朝气勃勃的儿子，这一切都该怪谁呢？好像也没有答案。
    赵洪德无疑是两家感情的纽带，而赵宝秀与两个弟弟的关系并不如意，再有去年的争产之举，无疑更加恶劣，以至于两家的关系可能正在随着赵洪德的老去而走向陌路。赵宝成与赵宝和兄弟一方面希望能够在父亲生前，修复同长姐的关系，而另一方面也必须让赵宝秀知晓的事实，那就是父亲赵洪德确实是老了，而不是所谓的病了，这很关键。
    人生匆匆数十年，随着赵洪德的逐渐老去，赵宝秀近几年也曾想过缓和这种关系，最后都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赵宝秀姐弟之间的这种不亲近，自然而然也影响着蔡致良的态度，也因为年纪的缘故，有些不上不下，除了赵志强，都没有那种亲近感。
    所以，蔡致良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就是不断扶持赵志强，由他来出面解决各种家庭中的琐事，而随着咖啡生意越做越大，引起赵宝成与赵宝和的兴致，乃至于恐慌。
    “爸，我扶您回去休息会儿。”赵宝秀轻声说道：“等下再叫你。”
    “嗯，别忘了。”赵洪德临走时还不忘嘱咐了一句。
    今天是周末，邓小雅不用去上学的，而是去学古筝了，老师是赵洪德的朋友，年轻时据说是位很出彩的人物。蔡致良曾经听说过，只不过当时赵洪德想培养赵志强，却无奈没有什么天分。
    “我还是多留几天吧。”赵宝秀去而复返，道：“你外公胆子也不大，更何况在生死面前，我就是担心……”
    生死之间，没有几个胆大的，赵宝秀担心赵洪德讳疾忌医，即使有一些不舒服，却又不愿意被人知晓。
    “外公心有牵挂，不会的……”蔡致良安慰了一句，虽然有些苍白，道：“体检确实没问题，还是循序渐进，等明年外公去看你的时候，再为他诊治吧。”
    “我再试试。”赵宝秀摇头，作为长女，赵洪德即便有时候有些固执，也会听从她的建议。
    “也不能太折腾……”
    听赵宝秀自言自语，蔡致良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挺认同赵洪德的话，没事确实不应该乱折腾。
    很快，赵宝成与赵宝和两家子也到了，而蔡致良也陪赵洪德去接回了邓小雅，一起吃了团圆饭，赵洪德很高兴，还多喝了二两黄酒。
    “阿良，你在丽晶酒店有股份，能不能跟他们打声招呼。”说话的是赵宝和，道：“我们也只需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为丽晶酒店供应甜品。”
    饭后喝茶的功夫，赵宝和聊起了他的生意。
    “您之前提交过申请吗？”蔡致良问了一句。
    “人家高傲的很，哪里会搭理我们。”小舅妈陈凤仪抱怨了一句。
    “行，你把甜品店的资料给我一份。”蔡致良点头应承下来，一来不是多大的事情，二来好歹也是经营数十年的店铺了。
    “上次听外公说，要在佐敦开新店，店铺找好了吗？”
    “已经在装修了，出地铁口不远。”赵宝和简单介绍了新店面，问道：“阿良，现在房价不断上涨，比港币危机前还要高了，你说租赁好，还是买下来？”
    “买下来吧。”蔡致良犹豫片刻，还是建议赵宝和买下店面，道：“商业地产还是有投资的价值。”
    相较于赵宝成的三心二意，赵宝和就要专注一些，以致于同样的生意，盈利总会比前者多五成，甚至更高。
    说到底，赵宝成总是陷入一种困境，期望能够发一笔横财，可总是事与愿违，至今未能如愿，犹如王小二过年一般。
    看着夏秋不住地用胳膊肘顶着赵宝成，蔡致良只得开口问道：“大舅，最近忙什么呢？”
    “瞎忙，前些日子跟朋友一起投资了地产公司。”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家了，蔡致良不以为意，听赵宝成继续说道：“你觉得我也开一家咖啡店怎么样？”
    “不怎么样？”蔡致良摇头，开什么玩笑，这不是跟自己儿子抢生意嘛，道：“这是年轻人的生意，您还是专注做甜品吧。”
    “年轻人怎么了，谁还没有年轻过啊？”原本还有些愧疚，赵宝成这下说的理直气壮，甚至有些恼怒，因为蔡致良的理由太侮辱智商了。
    “跟你一起年轻过的那些人，已经老了，不需要咖啡也能熬夜的。”蔡致良振振有词，无论如何，也不能支持，哪怕香港足够大，容得下这么多咖啡店。
    “阿良这是笑话我们老糊涂呢，不就是一家咖啡店吗……”夏秋冷笑一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
    蔡致良也不想闹的太僵，沉默片刻之后，道：“大舅，你听说过珍珠奶茶没有，台湾那边的新产品？”
    “没有。”赵宝成茫然的摇头，珍珠和奶茶都知道，但是合在一起就没听说过了。
    “你可以打听一下，应该不难制作。”
    蔡致良说道：“餐饮业，说到底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因为大家都是图新鲜，也就不会太在意价格。”
    “是这样吗？”赵宝成有些疑问。
    “看看麦当劳，必胜客就知道了，至于成本，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蔡致良转头对赵宝和说道：“二舅也可以试试。”
    “行，试试，你都这么推荐了。”赵宝和自然不会反对，蔡致良的生意经，也不是谁都能听到的。
    “还是阿良有办法。”夏秋欣喜的点头，同意不会怀疑蔡致良的眼光。
    这或许会是一个新兴的产业，也可能不是，可以预见的是，暂时还是需要一点坚韧的毅力，因为这是一个新兴的产业。无论如何，赵宝成与赵宝和再次处于一条起跑线，未来成就如何，将会有他们自己决定。
    而这也算是第二道保险，让赵洪德安心，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也让赵宝秀放心，蔡致良会在适当的时候，拉舅舅们一把。
    晚些时候，蔡致良和霍昕昕去向赵洪德告别时，后者已经醒来，已然消解了之前朦胧的醉意。
    “阿良啊，你大舅和二舅各有产业，冻不着，也饿不着，比我初至香港时要强一百倍不止，不用你操心，阿强也长大了，没必要惯着，就是小雅……”
    提及邓小雅，赵洪德就叹息一声，道：“当初，我就该阻止他们成婚，也不会酿成大错。”
    “您这话就别在小雅面前说了。”没有这段婚姻，就没有小雅的出生，蔡致良说道：“等小雅再大一些，我就送她去纽约读书，没有谁会再打扰她。”
    或许关键在于赵宝茜，可是蔡致良使不上力。
    “小雅是个好孩子，你和阿强，都是当哥哥的，就要多看顾一些，我才能安心一些。”赵洪德依旧是放心不下这个外孙女，道：“去纽约也好，换一个环境，让邓家人找不到的地方。”
    “您放心吧。”蔡致良道：“小雅会长大，进入大学，结婚，生子，您都会看到的。”
    “老了，老了，小雅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会平平顺顺的。”赵洪德笑道。

 第378章 《最佳拍档》重启

    《最佳拍档》可谓是最成功的港片系列，一经问世，就相继打破众多记录，而金公主也由此成为与嘉禾，邵氏鼎立而立的行业巨头，甚至一度逼得嘉禾与邵氏这对老冤家不得不联手应对。
    《最佳拍档》是对007系列的模仿，这一点从主角金刚的名字就可以看出来，随后引入了现代元素与香港生活化的喜剧元素，使之符合东方人的审美，造就了金刚，光头佬和男人婆三大经典角色。不过可惜的是，随着新艺城七怪分道扬镳，这个系列仿佛也失去了灵魂，虽然后来金公主希望通过张国容这位超级巨星来挽救这个系列，却未能如愿。
    现在，《最佳拍档》的版权已经归东方影业所有，续集也就此提上了日常，毕竟这是一个在日本，东南亚都有相当大影响力的电影系列，如果做好了，可谓是事半功倍，有再次成为吸金利器的可能。
    《最佳拍档》的重启，已经交由王京负责，这也将是东方影业在《新蜀山剑侠》之外最大规模的投资。
    “恭贺《新蜀山剑侠》载誉而归。”
    今天的会议，虽然是关于《最佳拍档》的重启，讨论一下剧本，做一个预算，却也有徐可，施楠生夫妇，刚刚在月初的威尼斯电影节载誉而归。
    “加西亚先生的运作，让人大开眼界。”施楠生重点突出了加西亚的功劳。
    “如果《新蜀山剑侠》质量不佳，加西亚再由点石成金的能力，也是无济于事的，更别提评委会大奖了。”
    这次《新蜀山剑侠》的欧洲之行，蔡致良是不大放心的，毕竟涉及大规模的投资，自然也期待能够实现高额利润，所以就联系了蓝鸟影业的发行总监加西亚。而正是在后者的合理公关之下，依靠着东风的神秘色彩，拿下评委会大奖，这已经是非常乐观的结果，毕竟不是什么严肃的题材。而此届的金狮奖和银狮奖分别颁给来自苏联的《蒙古精神》以及张国师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后者还可以理解，而前者就纯粹是因为太多的蒙太奇对比镜头，有些新颖的拍摄手法。
    无论如何，在威尼斯电影节获奖，虽然在欧洲也就是提升一下知名度，但是却能够在亚洲的宣传发行中占尽优势，毕竟是三大电影节的奖项，对于当下迫切希望得到认可的亚洲人来说，是一个莫大的鼓舞，这一点在最近半个月的香港就可见一斑。
    “东京电影节准备的如何了？”今年的东京电影节在这个月底，自今年开始，将有两年一届变为一年一届。
    “其实说实话，只要有小贤在，我并不担心日本市场。”施楠生说的很是自信，东京电影节对于这部仙侠片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倩女幽魂》三部曲最大的贡献，就是为张国容和王组贤打开了日韩市场，或许这次《新蜀山剑侠》之后，将再次掀起一阵仙侠浪潮。
    不过可惜的是，这部仙侠片男主角不是张国容，使得主演阵容略显不足。
    略微寒暄之后，才进入今天的主题，就是如何复活《最佳拍档》系列电影。目前的共识，就是之前的三位主角光头佬，男人婆与金刚必须同观众说再见了，说到底，就是观众审美疲劳了。其实，在最后一部《最佳拍档》中已经出现这种端倪，只是最终票房不佳，没有完成推陈出新的迭代。
    除了主角，就是剧本里，而每一部《最佳拍档》，或者说几乎所有此类型的商业大片，都是一样的内核，就是正义战胜邪恶，唯一的不同就是外在的包装，这就体现出导演和编剧的水平。
    王京是带着剧本过来的，之前已经传阅给今天参加会议的所有人，以便于对剧本发表个人建议。
    “我先抛砖引玉。”见大家都没有说话，陈强率先开口，指着一处剧本，说道：“我想问的是，这段追车戏是否有必要，同前后情节关联不大。”
    这就不是情节的问题了，在陈强看来，这段可以省略的戏份，却是最费钱的一段戏，如果可以省略，那就可以省下大笔资金。
    王京看了看陈强，又看了看蔡致良以及在做的同行，解释道：“这段不能省，因为观众喜欢看这种场面，在曾经的《最佳拍档》中都有类似体现。不说《最佳拍档》，哪怕是其竞争对手五福星系列电影，程龙的故事是完全独立的，即便删除，也不影响整个故事，却贡献了旱溜冰，追车大场面，也是因为观众认可这样的视觉奇效。”
    从王京的解释，这段追车戏是不可或缺的，却无疑有些苍白无力，试问谁有程龙的影响力。对于商业大片，飞车确实不可少，但是情节无疑是有问题的，毕竟这段戏没有更好的融入整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海上的一艘游轮之上，而追车戏出现于主角的回忆中，从而将主角与金刚，光头佬联系起来。蔡致良第一次看到剧本的时候，总有一种《城市猎人》的感觉，喜剧情节总有些似曾相似。
    总体来说，众人的评价都不错，非常符合港片的传统，精巧的构思使得喜剧情节爆表，甚至能够一定程度上掩盖了故事逻辑的不足。
    “我来说两句。”
    蔡致良清清嗓子，众人也清楚，今天就是来听听蔡致良的建议，毕竟只有他拍板定稿，整个项目才能真正启动。
    “首先，主角一定要给人以惊艳的感觉，相较于之前的金刚，个人能力一定要有质的飞跃，怎么表达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提升对手的段位，比如fbi，英国军情六处，都可以试试嘛，反过来，当对手不再是一个飞贼，而是一个能够对抗fbi的主角，那就不是一个私家侦探所能够承载的，所以，《最佳拍档》的主角应该像007系列电影看齐，拥有超强能力，最好能够拯救地球。”
    蔡致良笑道，理想的主角应该是像一位特工一般，拥有飞天遁地之能：“除此之外的角色，可以有泰国的拳击手负责暴力打斗，也可以有日本的工程师负责科技工业，还可以有印尼，马来西亚，乃至菲律宾人，这也是港片的基本盘，所以也就决定了一个现实，反派最好不是亚洲人，而必须是来自欧美的笨蛋。这一点，我觉得可以参考《轰天炮》，有印象吗？”
    “我看过第一部，反派是中情局的特工，利用越战时组建的交易网，进行贩毒活动。”徐可道：“这确实是一个强有力的反派，有军方背景，而且不仅仅在越南，在印尼，菲律宾，也可以同样存在。”
    “不错，更深一层，那就是整个东南亚都有殖民记忆，随着经济发展，日益高涨的民族主义对于这样的电影票房是有助益的。”
    蔡致良接着问道：“在第一部《轰天炮》中，有一个华裔角色，你们有注意没有？”
    “有吗？”即便是看过的，确也没有多大印象。
    “让我印象很深刻。”蔡致良道：“在《轰天炮》中，男主角是个白人，深情款款，勇者不惧，黑人搭档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而轮到华人的时候，就只是一个刽子手，凶残而见不得光，这就是华裔在好莱坞的地位，即便是程龙，也只能得到一个不那么光彩的角色。”
    这虽说有些意气之争了，但是说到底，电影是为了盈利的，等华人无法为其贡献票房的时候，好莱坞就对华裔充满了恶意，同样的情境，对于港片来说，北美无法为其提供更多的票房的时候，就不需要什么光彩的角色，最好全都是笨蛋，还可供观众在视觉上发泄一番。
    “总之，主角与反派的设定要严谨，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其次就是他们之间的对决，一定要精彩，这就需要充分发挥一下你们的想象力，把故事情节补充完整。”
    蔡致良最后总结道：“无论是飞车，抢占，还是打斗场面，都可以应有尽有，但是也要兼顾故事逻辑和完整性。我要强调一点，这不是喜剧片，而是007式的特工电影。”
    之所以这么强调，这就要说起新艺城的崛起，是因为在八十年代初开创都市喜剧这一类型电影，从而大获成功，也是金公主一度力压嘉禾与邵氏的关键。但是，成也喜剧，败也喜剧，新艺城的一大特点，就是近乎无节制地在影片的某些地方，加入大量喜剧桥段或幽默设计，而不需要任何故事逻辑和现实逻辑，并认为这是非常理性的市场行为。在之前的《最佳拍档》系列电影中，都可以看到这样的情节。
    当然，这股风潮也不仅仅限于新艺城，而是蔓延至整个港片，以致于情感逻辑高于一切成为主流。
    曾经有人这样评论华语电影的两大奇观：“悲不断，喜不尽”。
    就是讽刺这种无节制的桥段堆砌，而另一大奇观指的是台湾的苦情剧，真可谓悲不尽的黄河水，滔滔向东流。
    “蔡先生……”韦敏走进会议室，告知蔡致良，道：“纽约弗雷德曼先生的电话。”
    “失陪一下。”蔡致良起身，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么快吗……”
    算算时间，从蔡致良拜托弗雷德曼，为ortec公司物色一位合格的首席执行官，迄今也有近月的时间了。

 第379章 重启（二）

    “我是蔡致良……”蔡致良拿起电话。
    “你好，蔡先生。”电话那头传来弗雷德曼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那边应该已经深夜了吧，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蔡致良算算时间，有些不确定弗雷德曼因何事来电话。
    “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通知你。”弗雷德曼深呼吸一声，道：“我刚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董事安东尼奥?梅斯结束通话，他对智利的铜矿业务很感兴趣。”
    “淡水河谷？”
    往前都是蔡致良对其他公司感兴趣，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他这里了，问道：“你确定是铜矿，不是铁矿？”
    巴西铁矿石资源丰富，占据全球储量的6.5%，是世界富铁矿第一生产大国，而淡水河谷公司垄断着巴西铁矿石产量的八成。所以蔡致良才会问，淡水河谷公司的目标是铜矿，还是铁矿。
    “是铜矿。”弗雷德曼的确认了这一点，道：“淡水河谷公司已经持有基纳德矿业公司11%的股份。”
    “这是在向我下战书啊。”蔡致良通过金鹿投资所持有的股份也不过25%，说明淡水河谷确实有备而来，虽然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却未到该愤怒的时候，毕竟弗雷德曼通知他了。
    “安东尼奥还说了些什么？”
    “他来高盛，就是希望通过我们，完成这次收购，你知道的，高盛这里也有基纳德矿业公司的股份。”弗雷德曼说道：“我向他透露了一些关于你的情况，他想跟你谈谈。”
    蔡致良沉默片刻之后，道：“谈一谈也好，不过，我近期不一定时间去纽约。”
    “这个你放心，如果方便的话，我会安排温克尔曼陪他去一趟香港。”弗雷德曼早有打算。
    “非常感谢。”费雷德曼的安排确实周到，蔡致良道：“我会让韦敏小姐联系温克尔曼先生。”
    “为客户提供最满意的服务，是高盛的荣幸。”
    弗雷德曼客套了一句，问道：“恕我冒昧，你现在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是的。”蔡致良说道：“前些时候，我在亚利桑那州签署了一份投资协议，你知道，那里是美国最大的铜矿石产地，还需要有个交代。”
    虽然蔡致良说着自己的顾虑，但是态度确实毫无疑问的，对于基纳德矿业的股份，并没有什么执念。
    “我相信淡水河谷会乐意看到这样的协议。”弗雷德曼自然也没有长久持有这些股份的意思，道：“您刚才问道铁矿？”
    “我在澳大利亚有些投资。”蔡致良也没有隐瞒什么，道：“也需要谈一谈。”
    挂断来自纽约的电话，蔡致良开始思考其中的利弊得失，以及如何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对于基纳德矿业公司，蔡致良是不担心的，好歹还是有收获的，在秘鲁和智利勘探处两处铜矿，虽然远远无法同埃斯孔迪达铜矿相提并论，却也足够获取一个不错的价格。
    这也是蔡致良纠结的地方，虽然未来盈利可期，但是近期却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出售就没有那么多问题，而且还能够最快回本，乃至产生盈利。更何况，即便是蔡致良不卖，也阻止不了淡水河谷的狙击，毕竟这本就不是主业，总不能正面对决吧，那就典型的损人不利己了。
    既然基纳德矿业拱手让人，那么澳大利亚的铁矿也就没必要继续投入，最好能够打包一起出售，而现在的问题在于，想要卖个好价钱，沃尔斯铁矿对于淡水河谷的意义何在。
    蔡致良思索良久之后，想到那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正好可以用来衡量一下淡水河谷公司。
    蔡致良随即愉悦地点点头，返回会议室。
    “蔡先生，我们刚才合议了一下，主角依然是一位私家侦探，这可以为后续信息的快速获取提供依据，只不过增加一个退役的飞虎队员的设定，故事从金刚，也就是第一代金刚泰国遇袭身亡开始，由光头佬启动第二代金刚，从泰国追溯至美国，最终获取凶手身份之后，在一艘从香港起航的游轮上完成复仇。”
    都是经验丰富，精力旺盛的电影人，在在这里离开的短暂时间，他们已经根据蔡致良的要求重新设定了一个故事大概，将现有的剧本围绕着正义战胜邪恶的内核，从新进行了包装。
    转述这个内容的，自然是王京：“反派是成立于二战之前的组织，原本只是一个情报组织，后来开始从南洋走私黄金，珠宝，翡翠，古董等等，当然，还有毒品，很多成员明面上是美国中情局，英国军情六处的特工，暗地里又与黑手党勾连，以便于销赃。金刚就是在泰国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而遭遇暗杀，虽然假死脱身，却还是伤重不治而亡。第一部仅呈现这个庞大势力的一部分，看看观众的反应再做修正。我计划从第二部开始，反派组织借助美国中情局，全球通缉第二代金刚，最终金刚揭露他们的阴谋，与来自泰国，菲律宾的朋友一起，在菲律宾与之决战。这就是后来的剧情了，欧美的特工，意大利的黑手党都会出现，以至于最终消灭这个组织，在位于大西洋中间的一个小岛上。”
    “可以。”蔡致良点头表示认可，道：“我建议这个系列限制在三部，最多不超过4部，在新千年之前完结，而那个时候，观众想来也该到了审美疲劳的时候。”
    虽然是一个系列电影，但这只是一个设定，当票房表现不佳的时候，蔡致良随时可以无限期推迟后续电影，不过，第一部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哪怕是港片在走下坡路，暂时依然不缺外阜票房，足以撑得起这么一部商业大片。
    虽然保留了一些原有的设定和故事情节，但是完整的剧本依旧还需要更精致的推敲，这就是王京这个制片和编剧部门的事情了，以目前的港片速度，想来很快就能够看到下一版。
    “谁来导演呢，你忙得过来吗？”蔡致良进而追问了一句。
    “杜琪峰。”王京给出了一个名字，这位师从于王京的父亲，tvb的着名制片人王天林，后为新艺城导演《八星报喜》等一系列影片。
    “你把好关。”这是九十年代初，杜大导演此时的功力如何，尤其是这种类型电影，蔡致良是缺少信心的。
    “他拍过不少枪战片，还是有经验的。”
    王京解释了一句，而徐可，施楠生也比较认可，因为之前在新城曾经数次合作，也包括那部《城市特警》，新艺城当时赔了一大笔。
    蔡致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这已是香港顶级的导演配置，关键在于一个完整的剧本，不怕导演跑偏，所以也就不奢求《英雄本色》，中规中矩的《纵横四海》就可以。
    “新上映的《未来战士ii》都看过了吧？”
    《未来战士ii》就是《终结者ii》，于8月中旬在港上映，至今已经1个多月的时间，票房即将突破三千万，即将成为第一部在香港破三千万的好莱坞电影。作为蔡致良投资的电影，在座的自然都是看过的，只是面对蔡致良的问题，都比较沉默。
    “当前世界有三大电影制作中心，好莱坞，宝莱坞，以及……”蔡致良敲了敲桌子，说道：“香港。”
    这是九十年代全球电影行业现状，日本和欧洲自然也有电影产业，但是产量远远无法同这三者相提并论。
    “在这三大制作中心，好莱坞拥有北美市场，而宝莱坞也有固定的9亿人口市场，相较之下港片的处境无疑是最艰难的，并不具有一个稳固的市场。”
    港片唯一稳固的市场就是香港，可惜它太小了，其次是台湾，却已经在对港片说“no”，所以港片中最大的分类是喜剧片，因为成本可以足够低，只需要堆砌足够笑料，甚至数日就可以杀青。
    “相较于宝莱坞电影局限于印度，港片正在面临好莱坞电影的冲击，竞争日韩，乃至南洋市场，从这部《未来战士》就可以看出端倪。在香港，8000万投资已经是最顶级的制作，但是1000万美元在好莱坞只是一部微不足道的小制作。”
    从市场人口基数，延伸至投资规模，港片时难以同好莱坞大片抗衡的，随着这部《终结者》所呈现出的，已然成熟的电影工业技术，失守最后的阵地，真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港片的优势在于，与日韩，乃至南洋属于同一个文化圈，但是从这部《未来战士》可以看出，即便是没有什么共情之处，依然可以看着很爽，仅此一点，对于票房而言，足矣。”
    观众走进电影院是为了什么，看得爽而已，也仅此而已，而好莱坞的电影工业技术的飞速发展，正在击碎港片的优势。
    “《最佳拍档》是东方影业一次尝试，将来可以联合日韩以至于南洋的电影公司，制作并发行亚洲精品电影，稳固我们的市场。”
    拯救港片是不存在的，蔡致良所考虑的，只需要保住东方影业的饭碗即可，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要建立一定的行业壁垒，即便是十年之后港片滑落深渊，东方影业依然能够在亚洲享有一席之地。
    这并不容易，很容易成为无根之木，迅速枯萎，无论如何，也比坐以待毙要强一些吧。
    借由今天的计划，蔡致良再次强调了一次，因为这对于东方影业而言，是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应该成为一种共识而努力。
    也不仅仅在东方娱乐，之前同陈强提及的漫画，大抵也是为此而准备的，如果能够成功的话。
    第一部《最佳拍档》的预算暂时定在5000万港币，毕竟不想《新蜀山剑侠》那么多特效，而拍摄地点就在亚洲，主角也不是程龙，自然也不能同《飞鹰计划》相提并论，还算中规中矩的。
    至于男女主角人选，尚需等待剧本的进一步完善，虽然也有人提议，但是蔡致良没有表态，时间还很充裕，距离明年开机还有近半年的时间，可以仔细物色，更何况，以如今港片的繁荣，也不必为此而烦恼。总之就是，演员有的是，而优良的剧本不常有。

 第380章 上帝选择了诺基亚

    越是临近蔡致宁的婚期，蔡致良反而更加忙碌起来，还未见到淡水河谷的代表，却先见到了诺基亚公司的约玛?欧里拉。
    自蔡致良决定收购诺基亚的股份，已经过去近三个月的时间，而朱国信也顺利同诺基亚移动电话与电信设备部的约玛?欧里拉结识，并着手从赫尔辛基股票市场买入诺基亚的股票。
    随着诺基亚上半年财报的公布，股票价格应声下跌，所以朱国信与索尔投资前期的收购较为顺利，但是很快就陷入困境，毕竟市场上的股票显然是无法满足蔡致良对于至少三成股权的要求。
    而另一方面，约玛?欧里拉有些犹豫，虽然希望得到索尔投资的支持，却又不希望索尔投资的权力过大。
    这是双方分歧较大的地方，欧里拉采取了拖字诀，但是这对于经验丰富的朱国信而言，显然是无效的，一来，随着诺基亚的不断亏损，越来越多的股东开始考虑出售所持有的股票，二来，诺基亚的股东较为分散，利益诉求也不尽相同，也就给了朱国信操作的空间。
    这其中就不得不提及诺基亚银行的大股东，芬兰银行了。众所周知，芬兰与苏联之间长期保持着紧密的贸易往来，数十年来也为诺基亚的大股东，芬兰银行带来丰厚的利润，但是随着八十年代以来，苏联内部激烈的政治动荡，对芬兰经济造成巨大的影响，以致于芬兰整个银行体系面临崩溃的征兆，无法为诺基亚提供稳定的资金流。当朱国信表示愿意接手诺基亚这个烂摊子时，很快就成为银行的座上宾。
    这下轮到欧里拉坐不住了，也就有了这次香港之行。
    依旧是在明潮大厦，虽然已经是晚上，蔡致良还是第一时间会见了远道而来的约玛?欧里拉。
    “你好，蔡先生。”
    “欢迎来港，欧里拉先生。”
    简单客套之后，约玛?欧里拉问道：“蔡先生，好奇问您一句，为何会对遥远的诺基亚公司产生兴趣？”
    “怎么，朱国信先生没有同你解释吗？”蔡致良微笑着，指着一旁的朱国信，反问了一句。
    “距离香港不远处，就是科技发达的日本，有领先于诺基亚的京瓷，索尼等一系列移动设备制造商，我认为会更符合您的预期，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制造能力。”
    约玛?欧里拉没有提及朱国信的话，而是重复着自己的疑问，道：“更何况，日本经济正面临困境，应该不会拒绝您的投资。”
    “移动设备的关键在于通讯，这就决定了日本在这方面的劣势。”蔡致良开始分析当前局势，道：“第一代通讯标准就不多说了，摩托罗拉的强势地位是不可撼动的。而第二代通讯标准，因为美国国内运营商的巨大分歧，以致于欧洲gsm标准处于领先优势，最有可能成为全球通用的第二代通讯标准，如此看来，我的选择也是有限的。”
    在通信标准从第一代向第二代过渡的阶段，日本没有任何机会，只能被动的接受欧洲制定的标准，而欧洲通讯设备商如诺基亚，西门子，爱立信等，也就此超越当下的霸主，美国的摩托罗拉。
    说到这里，蔡致良点了点约玛?欧里拉，道：“你不用试探什么，我会支持你成为诺基亚的首席执行官，全力转向移动电话与电信业务。”
    “蔡先生说笑了。”
    约玛?欧里拉笑的有些尴尬，他就是想知道蔡致良对于诺基亚了解多少，以及对于通讯行业又能知晓多少。
    “但是，索尔投资索求的太多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妨坦诚一些。”蔡致良道：“索尔投资的注资，可以让诺基亚尽快摆脱危机，欧里拉先生，诺基亚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但是你只能选择一种，这就是索尔投资支持你的理由。”
    “诺基亚是芬兰近百年最成功的公司，虽然暂时遭遇困境，但是终会重新赢得股东们的信赖。”约玛?欧里拉没有放弃，却没有什么底气。
    “鉴于八十年代的错误选择，董事会还会将未来，孤注一掷地压在移动电话部门吗，不会的。”
    蔡致良自问自答，摧残着欧里拉的信心，因为这是事实，因为押宝电视和电脑两大行业，诺基亚在八十年代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你知道当前索尔投资所持有的股权，所以醒醒吧，想要成为首席执行官，你需要索尔投资的支持。或许你应该庆幸，我之前没有投资过通讯行业。”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之前投资过通讯行业，那么首席执行官的位置也轮不到他身上。其实这一点，约玛?欧里拉是有体会的，所以之前极力反对爱立信的收购。蔡致良露出了獠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让约玛?欧里拉明白自己的处境，难道东方人的资金，就不是股东了吗。
    “别这么看着我，开心点，我能带给你和诺基亚的，远远超过你的想象，相信我。”
    而一旁的约玛?欧里拉只能报之以苦笑，一旦蔡致良露出可恶的嘴脸，他也只能妥协，或许这就是他最初的担忧，已经成为了现实。
    “欧里拉先生，如果你曾经了解过蔡先生的产业，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无比正确的抉择，无论是对于你，还是诺基亚公司。”一旁的朱国信唱着红脸，道：“蔡先生是高盛的合伙人，花旗银行与富国银行的前十大股东，当前欧洲最火爆的电影《终结者》，你晚上即将入住的酒店，都是蔡先生的商业，我想这已经足以支撑你的理想吧。”
    在加入诺基亚之前，约玛?欧里拉曾经在花旗银行任职十年，说到底，他只是一个资本运作者，而不是一个固执的工程师。
    “欧里拉先生，索尔投资成为大股东之后，会全力支持你对首席执行官的角逐以及诺基亚公司未来的构想，全力转向移动电话与电信部门，其余业务彻底剥离。”蔡致良再次重申了他的承诺。
    “谢谢。”在强有力的资本面前，约玛?欧里拉不得不摆正自己的位置，迅速向现实妥协。
    作为一个传统企业，连续两年亏损超过1亿美元之后，必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而这个人自然只能是首席执行官，所以随着半年财报的出示，有意角逐者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虽然移动电话与电信部门能够保持盈利，但是在庞大的诺基亚内部，欧里拉并不占优势。
    索尔投资需要欧里拉这样优秀的执行官，而欧里拉也需要资本的支持，以角逐首席执行官的宝座。曾经，现任首席执行官西莫?沃尔莱托的支持，让欧里拉可以不动声色地接近目标，但是在朱国信这条鲶鱼不断搅动风云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所以即便是这个饵料不那么令人舒适，也必须吞下去，无外乎两害相较取其轻罢了。
    “其次，我能为诺基亚带来充裕的资金，以便于诺基亚的工程师们能够加快第二代移动通讯设备的研发进度，实现对摩托罗拉的弯道超车。”
    蔡致良对诺基亚的长远构想，自然是在纽约上市，以拜托芬兰对诺基亚的绝对掌控，但是在目前的条件下，没有展现盈利的能力以及充分的市场竞争力，是不会获得投资者青睐的，甚至还需要芬兰的支持。所以，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尽可能加快移动设备的研发速度。
    “这一点请您绝对放心，只要资金到位，诺基亚明年就可以推出第一款基于gsm标准的移动电话。”执掌移动电话公司一年多以来，欧里拉很自信。虽然移动电话公司能够实现盈利，但是在公司整体亏损的情境下，可用于研究的资金却很匮乏。
    就像去年临危受命之时，董事会问及是否卖掉移动电话部门，他用四个月的时间，推出gsm蜂窝系统，向董事会证明了，移动电话公司是可以实现盈利的。
    “我非常期待。”
    蔡致良说道：“最后，我会为诺基亚公司带来南美洲广袤的市场。”
    “南美洲？”欧里拉疑问道，不应该是亚洲，或者东亚地区吗。
    “我有智利电话公司的股份，如果能够确保诺基亚移动设备质量可靠，技术先进的话，想来以此打开南美洲市场，应该不是问题。”
    蔡致良道：“美国一向视南美洲为后花园，摩托罗拉也一样，所以，诺基亚必须在cdma商用之前，研发出基于gsm标准的移动电话。”
    美国内部关于2g标准的分歧，以致于欧洲gsm成为2g主流。
    这就是蔡致良能够为诺基亚提供的三件礼物，明确的发展战略，为实现战略目标提供所需要的资金，以及未来广袤的市场，为诺基亚的未来勾画出一副靓丽的蓝图。
    “作为诺基亚公司的一员，非常荣幸，您选择了诺基亚。”约玛?欧里拉惊叹于蔡致良的商业，顺便脑补了索尔投资注资诺基亚的缘由，或许很早之前，在收购智利电话公司的时候，就已经在寻找合适的通讯设备商，很幸运，上帝选择了诺基亚。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蔡致良伸手，同欧里拉紧握在一起。

 第381章 耐心

    “我一直以为，您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在送走约玛?欧里拉之后，朱国信说了一句。
    “时不我待啊。”蔡致良感慨了一句，道：“有些行业，只要选对了方向，按部就班的推进即可，但是这不包括力微电子，也不包括诺基亚，他们还需要比竞争对手更快才行。”
    在欧洲移动通讯设备领域，诺基亚还是不起眼的，无论是技术水平，还是营业收入，都远远不及爱立信与西门子，所以这也就注定了，它不仅要与摩托罗拉这个行业霸主竞争，还需要与一众欧洲同行竞赛，却是一步也慢不得。
    “这几个月，想来你也同他谈过多次了，却还是这般天真。我需要诺基亚尽快转向正轨，也能缓解资金压力，也省得夜长梦多。如果欧里拉仍旧拖延的话，就没必要继续合作了，他只是当前较为理想的选择，不是唯一的选择。”
    “欧洲人，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也总带着些许傲慢。不过，您放心，经过今天会面，他会明白自己的处境。”
    朱国信说道：“奥斯里克也会近期来港，他是诺基亚的股东，也有自己的生意，经营电缆和机械产品，会帮助我们游说芬兰政府和银行。”
    这就是朱国信准备的后手，通过奥斯里克收购芬兰银行持有的股权，确保大股东的地位。只要能够确保大股东的地位，那么诺基亚就会围绕着他的指挥棒来运转。
    “什么时间？”蔡致良问道。
    “可能这周末。”朱国信并没有完全确定。
    “周末可就是中秋节了。”蔡致良届时可不一定有时间，道：“等他到了，你通知我。”
    无论如何，也应该见一见，这可能会是一个能够帮助他打开市场的关键人物。
    “好的。”朱国信转而说道：“有关汽车的合作正在有序推进，索尔工业集团已经与维克斯集团合资成立发动机公司，维克斯集团以考斯沃斯技术入股，合力开发新的引擎。”
    “维克斯呢？”蔡致良问了一句。
    “经过考察之后，维克斯集团对安哥拉的石油项目很感兴趣，正在推动集团像钢铁，石油工业转进。”
    “那就好，慢慢来吧。”蔡致良想起淡水河谷公司，道：“近一两日会有淡水河谷的代表过来，你也见一见。”
    “巴西的淡水河谷？”朱国信兴奋地问道：“您决定大举进军铁矿石行业吗？”
    “不，正好相反，我在准备退出这个行业。”蔡致良叹了口气，道：“一来前期投资太大，二来因为行业分布特点，逐步被几家头部公司垄断，已经失去了投资的良机。”
    说到底，蔡致良已经投资了力微科技与诺基亚，如此一来对于铁矿石的投资，就没有了那么强烈的意愿，毕竟投资的机会很多，也相对轻松的多，关键是利润还比较可观。
    朱国信明白了，这不是为了加大投资，而是为了加快欧洲的布局，深深地看了蔡致良一眼，暗叹一声，确实如之前所疑惑的，嗯，落子越来越快了。
    随着蔡致宁婚期临近，蔡致良也当了一回工具人，与二叔蔡明波一道，去机场接人，远在马来西亚的蔡康抵港了。
    “四叔……”
    “四叔爷，姑姑……”
    陪同蔡康过来的，自然还是他的女儿蔡敏仪，至于庞松，晚些时候会带着儿女一起过来。
    相较于三个月之前，蔡康的状态还是有较为明显的改观，没有躺在病床上那般虚弱了，不过跟赵洪德一样，毕竟是老了，还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手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二哥，阿良……”
    “阿波，你爸妈身体还好吧？”见到蔡明波后，蔡康问了一句。
    “挺好的。”蔡明波说道：“我爸已经在家等着您了。”
    “四叔爷，您这气色可比之前好多了。”蔡致良礼貌性地接了一句。
    “是吧……”蔡康似是确认，又像是疑问，道：“总算是先祖庇佑。”
    说实话，应该让蔡明乐，或者蔡明和来接机更为妥当，也要熟悉的多，但是蔡明波身为晚辈和主人，只能亲自来接，顺带叫上蔡致良。
    “姑，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蔡致良随即问起电视台的事情。
    “放心吧，由我爸爸出面，亲自拜会了通讯与多媒体委员会。”蔡敏仪笑道：“要不了多久，就能开通频道。”
    “四叔爷出马，就是不一般，还以为要拖很久的。”蔡致良道：“让四叔爷费心了。”
    “是我得感谢你啊……”蔡康很是感慨，之前一直在粮油领域打转，却从未考虑过女儿所擅长的事业，直到三个月之前，从蔡敏仪嘴里知晓蔡致良的建议。
    “您太客气了。”过往种种，都如云烟，不提也罢，不然可就真尴尬了，蔡致良问道：“您这次来，多住些日子。”
    “那可由不得我呀……”蔡康长叹一声，道：“我这身体不一定允许。”
    “现在医学发达，会痊愈的。”蔡致良问道：“您要不要去美国那边想想办法？”
    “算了，还是听医生说的静养吧，不折腾为好。”蔡康听蔡致良提及美国，问道：“你爸的病情有好转没有？”
    “还说不好。”蔡致良摇头，道：“不过，可用于精准检测病情的pet设备研究进展很快，预计明年可以进入试验阶段。”
    “那就好，这是好消息。”蔡康年初去北美探望的时候，听蔡致良提起过，当时还比较发愁，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吉人自有天相，有你这么孝顺的孩子，是阿潮的福气，况且，先祖也会保佑他的。”
    人在脆弱的时候，总会祈祷神明的庇佑，这么不长的一段路程，蔡康已经第二次提及先祖了。在国人的信仰体系中，祖先的等级是很高的，因为他不会泽被大众，而只有直系后人能够获得福报。
    “四叔爷，您先上车，我过去打个招呼。”抵达停车场的时候，在吴凯的提醒下，蔡致良还是注意到了温克尔曼一行。
    “生意伙伴？”蔡康问了一句。
    “高盛投行的温克尔曼。”蔡致良解释道：“有一笔生意要谈，既然碰上了，还是打声招呼为好。”
    “嗯。”蔡康点点头，以蔡致良如今的能量，还需要亲自出面，想来也不会是小人物。
    温克尔曼也已经看到了蔡致良，毕竟今天迎接他的本就是金河投资的职员，由韦敏安排的。
    “温克尔曼先生，欢迎来港。”
    “好久不见。”温克尔曼指了指蔡康一行，问道：“蔡先生也是刚回来？”
    “我堂弟将在两天之后举办婚礼，这两日家族的长辈陆续从海外回来，我来机场迎接。马来西亚的康泰集团，有印象吗？”蔡致良简单解释了一下。
    “抱歉。”温克尔曼没什么印象。
    “婚礼就在丽晶酒店。”丽晶酒店也是温克尔曼的下榻之处，蔡致良邀请道：“届时，也欢迎……诸位赏光。”
    蔡致良说着，眼睛瞟了一眼温克尔曼身旁的中年人，全脸胡，有些诧异，因为根据韦敏的报告，巴西淡水河谷公司的安东尼奥?梅斯与温克尔曼不是同一趟航班。
    “这位是赫斯特先生，处理高盛在欧洲的事务。”温克尔曼介绍的很笼统。
    “你好，蔡先生，久闻大名了。”赫斯特说话很客气，道：“我曾在法兰克福见过朱国信先生，他对德国经济的评价，让人印象深刻。”
    “朱先生现在香港，你很快就会再见到他的。”蔡致良认真打量着赫斯特，显然了解过索尔投资的业务。
    “很期待再次见到朱先生。”赫斯特道：“也希望听听蔡先生对欧洲经济局势的观点。”
    “赫斯特先生久在欧洲，想来对此也会有更为深刻的见解。”
    寒暄很快结束，约定明天上午见面之后，蔡致良也就告辞离开了，同蔡康，蔡明波前往蔡勋的住处。
    “阿良，你要是有事就去忙，不用陪着我们。”蔡康摆摆手。
    “没事。”蔡致良解释道：“主角下午才到，现在也没法谈。”
    “高盛还不够当主角吗？”蔡明波笑着疑问道。
    蔡致良笑道：“高盛总是隐居幕后，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阴恻恻中间角色，密谋我手里的股份。”
    “前天听阿越说，你成高盛股东了，他们还敢谋算你的股份？”
    “只是合伙人罢了，华尔街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蔡致良问道：“表哥回来了？”
    “阿越是谁？”蔡康问了一句。
    在回去的路上，从苏越开始聊起家族成员，气氛总算是融洽了许多，不至于变成公式化的谈判场景。
    只是当他们到家的时候，气氛有些凝重，任谁都能看到蔡勋与贺宝珍笑容之后的勉强，心事重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提也罢。”蔡勋苦笑着摆手，请蔡康坐下，道：“给你尝尝我收集的新茶，敏仪，你坐……”
    蔡致良趁机去问贺宝珍，后者脸色虽然略有缓和，但是看了蔡明波一眼却只是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
    “我扶您上楼休息会儿。”见贺宝珍不愿意说，蔡致良没有问，不过也略有猜测。
    “是舅舅来过了？”蔡明波皱着眉头径直问道，儿子大婚在即，这真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怎么，你舅舅不能来？”贺宝珍质问道：“还是觉得可以在这里当家了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蔡明波顿时有些泄气。
    “奶奶，您消消气。”
    这还有客人，总不能再吵起来吧，母子的心结，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种下。蔡致良随贺宝珍去了二楼主卧之后，道：“上周末，跟我妈去看望外公，昕昕也一起去了。”
    “他身体什么还好吧？”贺宝珍问了一句。
    “不太好，我妈想再给他检查一下，外公发了好大一通火。”蔡致良摇头叹息，道：“您和爷爷近期检查过身体没有？”
    “等过了这段时间吧。”贺宝珍在洗手间洗漱了一下。
    蔡致良坐在贺宝珍旁边，道：“趁现在还不冷，您和爷爷要不跟我去北美住一段时间，让我也孝敬孝敬您。”
    “你有这份心就好，也不用安慰我，我和你爷爷还能照顾自己。”贺宝珍道：“多劝劝你妈妈，现在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不要自己跟自己较劲。”
    “所以才请您和爷爷过去，帮我一起劝劝。”蔡致良道：“我劝过几次，她不听我的。”
    “我的阿良长大了。”贺宝珍笑着摸了摸蔡致良的脑袋，道：“你爸爸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好脾气，哼……”
    提起蔡明潮，想起蔡致良小时候，贺宝珍的心情舒缓，重新洋溢着笑容，同蔡致良一起下楼。

 第382章 劝说

    没有在明潮大厦，蔡致良选择在新世界发展的会所，见到了安东尼奥?梅斯，温克尔曼与赫斯特陪同，还有朱国信。
    “蔡先生，虽然初次见面，却也多次听人提及您令人信服的智慧。”安东尼奥?梅斯恭维了一下，道：“我与史蒂夫交往近十年，很少听他如此盛赞一个人。”
    史蒂夫，就是史蒂夫?弗雷德曼。
    “这是我的荣幸。”蔡致良道：“高盛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弗雷德曼先生给了我很多中肯的建议。”
    “这也是淡水河谷一直倾向于同高盛合作的原因。”夸赞完中间人之后，安东尼奥?梅斯开始说到正题，道：“蔡先生，我此次带着淡水河谷的诚意，跨越太平洋抵达香港，希望能够令你满意。。”
    “我并不怀疑您的诚意。”
    蔡致良自然不会让对方这么轻松过关，道：“我在中学时阅读卡耐基先生的传记，令人叹服的营业理念，在一百年之后的今天，依然熠熠生辉。也因为钢铁作为工业的粮食，不可或缺的价值，让我对这个行业产生了兴趣，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投资机会，直到在收购奔达国际的过程中，意外地同基纳德公司产生联系，收购其位于智利的铜矿。虽然铜矿的价格处于低位，但是随着东西对峙局面的结束，得益于全球经济的快速发展，矿石价格也将迎来快速增长期。”
    “卡耐基先生的一生令人钦佩，激励无数人奋进。”安东尼奥?梅斯说道：“淡水河谷公司的历史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众所周知，这是一个前期需要巨额投资的行业，在亚马逊河流域发现巨大矿藏之后，却一度面临空有宝山而不得入的尴尬局面。当时若没有约瑟先生协调国内和国际资本，力排众议，也就没有现在的淡水河谷公司。”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蔡致良提及的是铜矿的未来发展，于是安东尼奥就论及当下，只有先投入巨量的资金，才能谈及未来。
    “淡水河谷的成就是显着的，没有人怀疑这一点。”
    蔡致良继续自己的话题，道：“在收购基纳德矿业公司之后，我曾一度考察巴西，非洲西海岸的矿山，因为全球最发达的国家集中于大西洋两岸，是铁矿石的消费重心，以致于这些地方拥有地利和航运优势，但是多方调研之后，我放弃了这个观点。”
    蔡致良虽然停顿了一下，但令人尴尬的是，安东尼奥?梅斯没有适时捧场，只能自说自话下去。
    “欧洲地区虽然是当前铁矿石消费重心，却也趋向于饱和，而过去二十年，全球铁矿石需求增长最快的地区是亚洲各国。而从全球经济格局来看，那就是全球的制造业正在逐渐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而东亚，东南亚承接了这个过程的大部分产能，所以从长远考虑，澳大利亚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拥有地利的巨大优势。”
    “准确来说，是东亚，中心在于日本和韩国，而淡水河谷公司二十年前就已经与日本制铁公司签订供应协议，韩国也一样。”在安东尼奥?梅斯看来，这并不对淡水河谷公司的业务构成影响，道：“随着大型货轮的出现，这方面的影响正在弱化。”
    “经济发展的基础，还在于人口基数，而从东亚，东南亚，乃至于南亚地区，日本的人口基数是微不足道的。”
    蔡致良道：“当前的影响可能并不明显，但是，如果未来亚洲的铁矿石消费量增加一倍呢，甚至增长一个数量级又会如何呢？”
    “增长一个数量级？”安东尼奥?梅斯不以为意，笑道：“蔡先生，您的想象可真丰富。”
    “中国有句话，人无远虑，则必有近忧。”蔡致良道：“如果仅仅考虑当下，淡水河谷公司确实没有必要对亚洲的另眼相看，但是，如果铁矿石消费量重心转移至亚洲的时候，淡水河谷公司来不及布局，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大获其利了。商业竞争的本质，一方面在于增强自己的实力，而另一方面在于削弱对手的实力，从而赢得竞争。”
    最后蔡致良图穷匕见，道：“所以在接到弗雷德曼先生的通知之后，相较于智利和秘鲁的铜矿，我更愿意跟你谈一谈澳大利亚的矿山。作为一家成功的公司，合理布局也是规避风险的一种策略，而淡水河谷公司的矿山无疑过于集中了。”
    话已至此，形势也逐步明朗，蔡致良的目的就是将澳大利亚的矿山与基纳德铜矿打包一起卖给淡水河谷公司，而且还得卖个好价钱。
    安东尼奥?梅斯听完蔡致良的分析，也陷入了沉思，情形有些出乎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凭借着淡水河谷公司的报价，足以打动蔡致良，完成这次收购，并拒绝蔡致良额外的不合理要求。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在某种程度上认同蔡致良的分析，尤其是那句翻译过来的古语，跨越千载的智慧，确实能够打动人心。
    作为一个有理想抱负的高层管理人员，安东尼奥?梅斯内心充满挣扎，他需要判断这是一次机遇，而不是陷阱。
    蔡致良敏锐地发现安东尼奥?梅斯的细微变化，心里总算是能够舒缓一下，静等他最后的决定就是，即便是生意不成，也还是可以卖给力拓等公司，只是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明日舍弟将于丽晶酒店举办婚礼，欢迎梅斯先生光临。”蔡致良向安东尼奥?梅斯发出邀请，鉴于蔡明波所谓的大场面，也不在于多几个人。
    “届时一定到场。”安东尼奥?梅斯点头应承下来，何况，他也需要时间考虑，对这次交易重新做出评估。
    蔡致良与朱国信也很快起身告辞，第一次会谈就这样结束了。
    “蔡先生，朱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同二位谈谈欧洲目前的经济局势。”分别之际，赫斯特第一次开口。
    “也好，赫斯特先生，请。”蔡致良伸手示意，道：“我请你品尝香港的美食。”
    “谢谢。”赫斯特跟上蔡致良的脚步，边走边问道：“蔡先生，冒昧问一句，如果淡水河谷公司对您的提议不感兴趣呢？”
    “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外乎两种结果。第一，注资扩大规模，第二，卖给澳大利亚的矿业公司，也仅此而已了。”蔡致良信心满满，道：“我相信安东尼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希望如此。”赫斯特也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却没有表露出来。
    在赫斯特随蔡致良，朱国信享受美食的同时，安东尼奥?梅斯与温克尔曼重新坐下来，评论蔡致良刚才的观点。
    “你怎么看？”安东尼奥?梅斯叹息一声，道：“我需要你的分析和判断。”
    “首先，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蔡先生确实有出售基纳德矿业公司的意向。”温克尔曼说着一个事实，道：“这完全满足淡水河谷公司的需求。”
    “我知道。”安东尼奥?梅斯此行
    淡水河谷公司的目标就是收购蔡致良在基纳德矿业公司的股份，可以说，安东尼奥?梅斯完成了他的任务，而温克尔曼也履行了高盛最初的承诺，可谓是皆大欢喜。
    但是，在如愿以偿之际却又横生了枝节，打乱了安东尼奥?梅斯的节奏。
    “其次，蔡先生在澳大利亚投资了矿山，也想把它卖给淡水河谷公司。”温克尔曼不紧不慢的陈述着事实，道：“现在就看贵公司的选择了。”
    “你对他的观点怎么看？”
    “我需要一天的时间，通知总部那边，搜集这方面的数据信心，以便于做出精准的判断。”
    温克尔曼道：“有一点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蔡先生提及的人口基数，说明他看好中国和印度的发展，而高盛，或者整个华尔街，此前也曾就此进行过调研，以便于就下一个世界经济增长引擎做出判断。”
    “高盛的结论呢？”安东尼奥?梅斯追问道。
    “尚未有定论。”
    其实也不是没有定论，只是对于此时的安东尼奥来说没有必要，温克尔曼道：“梅斯先生，对您来说，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结论，而在于华尔街基于人口基数，认可中国和印度未来可能的发展。”
    安东尼奥?梅斯明白了，无论是中国，还是印度，对于巴西淡水河谷公司来说都是一样的，相较于力拓和必和必拓两大竞争对手，均处于不利的位置，所以从这个问题就可以看出，蔡致良的分析并不是信口胡说，而是有确凿的事实作为依据的。
    “你认识蔡先生很久了吗？”
    “也不算太久，你知道，他如流星一般突然出现在世界舞台。”温克尔曼道：“我的同事，也是最早接触蔡先生的，有过这么一句评价。”
    “什么评价？”
    “他的判断，很少出错。”很简短的一句评价，温克尔曼说的很慢。
    安东尼奥?梅斯沉默了，皮球又踢到了他的脚边。
    “我跟你说个故事吧，关于蔡致良先生的。”温克尔曼说道：“听我那个同事讲的。”
    “请讲。”
    “马丁?安德森是华尔街的着名经纪人，在察觉到美国可能爆发经济危机之后，游说华尔街各大投资机构，却不被信任，以致于他来港募集资金，最终只有蔡致良对他的分析感兴趣。”温克尔曼不疾不徐地开始讲故事。
    “我听史蒂夫说起过蔡先生发家史，就是靠做空美股，成就如今的地位。”对于听过的故事，安东尼奥?梅斯表现的兴致缺缺。
    “这只是开始，或许只能说明他的好运。”温克尔曼道：“因为美股一度表现优异，以致于马丁?安德森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准备终止做空美股。最终是蔡先生说服了马丁，才有了后来的成功。”
    “很不可思议。”安东尼奥?梅斯评价了一句。
    “是啊，第一次听约翰提起时，有些难以置信。”这是温克尔曼的评价。

 第383章 石油业洗牌

    “蔡先生，这可不像是你说的香港美食，不仅在法兰克福随处可见，而且还更精致。”
    “我表弟的咖啡店，品尝一下。”
    转悠了一圈，蔡致良还是走进了街角的咖啡店，这就让赫斯特不太满意，毕竟喝咖啡还是从欧洲传过来的。
    “赫斯特先生在欧洲做哪方面的业务啊？”坐在咖啡店里，蔡致良随口问道。
    “目前主要做投资咨询顾问，蔡先生如有需要，我或许可以帮忙，德国的汽车工业还是很发达的。”赫斯特意有所指，而咨询顾问算是投资银行的传统业务范围，高盛银行就是以此在投行界崭露头角的。
    “蔡先生作为高盛的合伙人，想必也了解，近些年随着业务拓展，对外汇市场，贵金属交易，石油期货领域，也有一定的了解。”
    “赫斯特先生谦虚了。”朱国信对蔡致良说道：“近些年因欧洲各国利率差异，在欧洲最为盛行的趋同交易，赫斯特先生掌管的基金，盈利能力是最强的，以致于他有关于此的评论，都备受瞩目。”
    “赫斯特对当下欧洲外汇市场怎么看？”蔡致良道：“去年，我在纽约出席一个论坛，都在讨论随着德国经济快速增长，而英国经济进入衰退，可能引发的英镑危机。”
    “随着德国实力的增强，已经事实上打破了欧共体内部力量的均衡，如今已经不仅英镑危机，意大利经济增速放缓，里拉也存在着贬值的风险，可能还会有葡萄牙埃斯库多。不过短时间来看，还算是稳定。”
    赫斯特道：“对于当前复杂而矛盾的汇率体系，欧共体各国已经感觉厌倦，于是去年制定了《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意图统一欧洲货币体系，随着各国议会陆续开始通过这个条约，或许有望解决当前汇率存在的危机。”
    “但即便是实现货币一体化，却依然不能改变欧洲各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以及经济结构的不对称性，汇率危机只不过换一种形式，依然可能存在。”这种专业的术语，自然出自朱国信之口。
    赫斯特并没有反驳，道：“所以欧洲汇率体系如今就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无法保持平衡，而从高空坠落。”
    “那你觉得高空坠落的可能性大吗？”朱国信问道。
    “对于你的问题，我还是刚才的判断，暂时还算稳定。”赫斯特笑问道：“蔡先生以为呢？”
    赫斯特说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说，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实，蔡致良和朱国信也可以得到的信息。
    “我只会从专业人士分析的所有可能中，选择一种可能性。”蔡致良说道：“你依据事实所做出的预判，很科学。”
    “这是我的荣幸。”赫斯特道：“约翰说过，蔡先生的判断，很少出错。”
    “是吗？”蔡致良不做评判，道：“确实很久没有见过塞恩先生了，听说期货交易不太顺利？”
    “年初，索尔投资对于石油期货市场的精准判断，很是令同行瞩目。”赫斯特道：“这个评价，就是那时约翰说的。”
    “运气使然。”蔡致良道：“鉴于之前两次石油危机的教训，如果依然未能做好准备，欧洲各国的领导力也太差劲了。”
    “话虽如此，但是更多的投资者依旧看不清现实。”赫斯特说道：“所以我认为，索尔投资是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
    朱国信自然闻弦而知雅意，道：“索尔投资从来都是一个可信赖的伙伴。”
    “索尔投资与英国维克斯工业集团合资开发位于安哥拉的油田，想来是准备在石油供给市场有所作为的。”赫斯特对于索尔投资的动态颇为了解，从之前的汽车工业，到现在的石油勘探。
    “这是自然。”朱国信顺着这个话题，道：“自六十年代以来，石油取代煤炭成为第一能源，就注定了石油的投资价值，却也正因为这样，各石油生产国随即开启国有化改革，索尔投资与维克斯集团如今在安哥拉也面临这样的局面。”
    说到这里，朱国信叹息道：“随着上下游产业链的逐渐稳固，即使索尔投资想要有所作为，也是有心无力。”
    “你说的没错，随着六七十年代的国有化浪潮，上游产业的机会确实不多了，但是下游连同化工，就不一定了。”
    赫斯特说道：“随着近两年世界性的经济衰退，即便是七大石油公司，营业状况的恶化也是空前的，这就导致一大批石油公司生存艰难。”
    “你的意思是，石油业界会再次洗牌？”朱国信问道，有些惊喜。
    “各大石油公司进行资产重组是必然的。”赫斯特看着蔡致良和朱国信说道：“这就是索尔投资的机会。”
    蔡致良适时问道：“索尔投资该从哪方面着手呢？”
    “你们知道埃尼集团吗？”赫斯特提及一个公司，必然同石油相关的公司。
    “意大利的埃尼集团？”蔡致良没有印象，但是朱国信很清楚，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道：“那是意大利的国有公司。”
    说起意大利埃尼集团，是五十年代意大利政府不满石油七姐妹的能源剥削而组建的国有控股公司，制订并执行意大利的能源战略。法国道达尔，德国费巴股份都是这一时期的产物。
    所以朱国信才会恼怒，以为被赫斯特涮了，毕竟依托意大利的国有公司，国际环境在恶劣，也能够生存，更也轮不到索尔投资惦念。
    “如果启动股份制改革呢？”赫斯特抛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当真？”朱国信迅速看到其中蕴含的巨大价值，看向蔡致良，等后者点头之后，道：“索尔投资愿意在此事上，唯高盛马首是瞻。”
    此事如果成行的话，就存在拆骨的可能，即便是手慢，也可以获取上市过程中的巨额收益。
    “很高兴我们能够达成一致。”赫斯特很满意朱国信的态度，同聪明人谈话就是要轻松的多，道：“我刚才说过，随着意大利经济持续放缓，石油需求大幅度下降，而为了应对这种不利局面，资产重租就是必然的，否则即便是意大利政府，也难以支撑。”
    当前世界油价的波动，归根结底在于全球经济衰退所导致的石油需求大幅度下降，但是另一方面，全球石油生产能力在进一步增加，以致于供大于求，却没有哪个生产国愿意减产，因为八十年代沙特的前车之鉴证明，减产只会导致失去市场，所以这种情况还将持续一段时间，而各大国际石油公司已经无法承受这种亏损，于是石油业就此开始洗牌。
    达成君子协定之后，赫斯特便告辞了，蔡致良让吴凯送他回酒店。
    “蔡先生，您觉得索尔投资有没有可能……”朱国信眼中冒着火热。
    “你觉得高盛会为他人做嫁衣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朱国信道：“但是，作为一家投行，高盛不会长久保留任何一家公司的股票。”
    “我敢肯定，赫斯特肯定找了不止我们一家。”蔡致良说道：“这件事，索尔只是一个普通的投资者，分一杯羹即可，不要太贪婪，这样才能够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也能够防止成为这次交易的牺牲品。在你产生这个想法之前，想一想高盛为什么愿意让出部分利益，那是因为他也没有十全的把握。”
    蔡致良的话，瞬间浇灭了朱国信心头的火热，接着道：“你要知道，高盛在图谋一家政府背景的石油公司，甚至意图左右一个大国的能源战略，能是那么容易的事吗？索尔的入局，我猜想，只是高盛需要几个没有关联的公司打前阵试探一番，不要试图成为出头鸟。”
    “高盛就不怕被反噬吗？”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高盛承诺过什么吗，没有。”蔡致良道：“只要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可以上绞刑架，所以一切都是各凭手段罢了，也怨不着别人。”
    “我明白怎么做了。”朱国信叹了口气，该低调的时候还是要谨慎，道：“既然石油业界即将洗牌，我们是不是做些准备？赫斯特这般算计，想来已经在推动这个过程。”
    “可以试试。”朱国信还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蔡致良提醒道：“不过，你的重点还是放在汽车行业和俄罗斯。”
    如今，苏联正在解体的路上策马狂奔，俄罗斯犹如搁浅的鲨鱼，谁都想过去咬一口，随着总统大选在六月份落下帷幕，盛宴即将开场。
    “我会盯紧的，还有诺基亚公司那边。”
    随后，蔡致良与朱国信倒是聊了聊赫斯特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一开始就奔着蔡致良而来，亦或是其他的缘由，却最终没有答案。
    “也不知道安东尼奥和温克尔曼商量的怎么样了？”朱国信说道。
    “资金只有流动起来，才能体现高盛的价值。”蔡致良道：“温克尔曼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会说服安东尼奥的。”
    朱国信说道：“是啊，我们高价出售沃尔斯矿业，高盛获取佣金，而淡水河谷公司赢得未来，本就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仅仅收购一家基纳德矿业公司，高盛所获取的收益也是有限的，如果再加上澳大利亚的沃尔斯矿业以及奔达旗下的矿山呢，但是这必然是无法满足淡水河谷公司的，所以就必须再进一步，收购更多的矿山。
    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饭也是一口一口吃的，所以淡水河谷最好被一步步引诱着，完成在澳大利亚的布局。当然，淡水河谷公司虽然付出了代价，但是相应的，它将赢得未来，等中国经济快速崛起之时，它终将会感激蔡致良和高盛银行为它制定的战略。
    现在，蔡致良已经把橄榄枝递到温克尔曼的手里，后者必然会尽一切努力，来劝说安东尼奥接受符合高盛利益的判断，以便于让淡水河谷公司由成功走向更加成功的未来。
    当然，说服安东尼奥只是第一步，还有后续的淡水河谷公司董事会和巴西政府，毕竟淡水河谷公司是国有控股公司，要不然也不可能垄断国内八成的铁矿石产量。不过只要能够成功说服作为政府代表的安东尼奥?梅斯，无疑会事半功倍，只要安东尼奥?梅斯还有上进心，就会站在高盛和蔡致良这一边，进而去说服自己的同事。

 第384章 迎宾

    八月十二，宜合婚，订婚，结婚，搬新房。
    蔡致良早上起来，将赵宝秀送到中环，蔡勋与贺宝珍住处，而后去接霍昕昕，去蔡明波夫妇处转悠一圈。
    蔡致宁与胡晓婷，这对年轻的夫妇，对于自己的婚礼，有诸多浪漫的规划，为此拟定了不同的方案，最终都被双方父母一一否定，最后好不容易在教堂仪式达成一致的时候，也被蔡勋否决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按照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仪式，该迎亲的迎亲，该敬茶的敬茶，该祭祖的祭拜，一样都不可缺。
    蔡致良赶到的时候，蔡明乐，蔡明和，蔡明浪已经在客厅坐着，而蔡致宁还没有出发。
    “大伯，三叔……”蔡致良与霍昕昕打了声招呼。
    “你妈呢？”蔡明和问了一句。
    “在我爷爷那里，等着阿宁他们过去。”蔡致良问道：“怎么还没出发？”
    “哪儿有那么快。”蔡明浪说道：“多看看，一整套的仪式。”
    “该与时俱进了。”蔡致良道：“我觉得阿宁那个旅行结婚的方案挺好，浪漫又不失礼数，您说是不是？”
    蔡明浪道：“这话你得跟你爷爷说，别在我这里磨牙。”
    蔡致良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叔叔伯伯们聊天，而霍昕昕则去寻蔡美琪和蔡美慧，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后也与她们一起行动。
    “三哥，听说你要送阿杰去留学？”蔡明浪问了一句。
    “是啊，进入中学之后，成绩一直不稳定，考上大学的几率不高。”蔡明和说道：“我和你嫂子就商量，送他去留学，想着多读些书总归是没错的，也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阿杰向来懂事，没什么可担心的。”蔡明浪叹息道：“我现在后悔送阿尧去德国了，他性子不稳定，上次还跑到奥地利去了。”
    蔡明乐随即也参与进来，谈谈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倒是蔡致良没有插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虽然他一直有帮助弟弟妹妹们的意愿，只是很大程度上也得听从叔伯的安排，这就是矛盾所在了。
    等蔡致宁的迎亲团出发之后，蔡致良看看时间，再离开之前，同蔡明波打了声招呼。
    “二叔，我先去酒店了。”
    “行。”蔡明波指着出发的迎亲团，道：“等他们回来，拜完先祖，就到下午了，你三叔呢？”
    “那不是……”蔡致良指着蔡明浪，道：“三叔。”
    随后，蔡明浪与蔡致良一道赶往丽晶酒店。正如蔡明波所说的，等蔡致宁迎亲回来，还要拜祭一下祖先，基本上就到傍晚了，所以一般喜勺会被安排在晚上，与双方的亲朋好友一起。
    但凡事总有例外，一来伴随着家族的兴旺，人丁繁衍，仅仅晚宴已经行不通了；再者，在商业社会，随着人际交往的愈加频繁，流水宴逐渐迎合了这种需求。
    蔡明浪与蔡致良抵达丽晶酒店没多久，就见到了胡元灿，和他的外甥魏硕，作为女方的代表，接待胡家的朋友。
    “胡叔叔……”
    “阿良，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魏硕。”
    胡元灿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想来也就是魏咸的母亲了，蔡致良脑海中闪过对方的信息。只是还来不及寒暄，宾客就陆续登门了。
    魏咸是与刘鸾鸿一道来的，出乎蔡致良的意料之外，而与两人的交往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蔡致良在与刘氏兄弟狙击置地集团之后渐行渐远，却又因为在泰国的投资，近期又与刘鸾鸿往来频繁。而与魏咸本来交往频繁，却因为其堂弟魏彬追求蔡美慧一事之后，有了嫌隙，往来就淡了。
    今日两人前来道喜，蔡致良自然十分欢迎。
    寒暄了几句之后，刘鸾鸿问道：“你准备接手龚景渊在珠海的石化项目？”
    “东来贸易行那边有这个计划。”蔡致良没有否认。
    “若是其他人，我们还有些犹豫，但是你愿意接手的话，我们也希望能够参与注资。”东来贸易行是蔡致良的私人公司，刘鸾鸿与魏咸并不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事实上也确实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作为老朋友，尤其是看着蔡致良一步步崛起的见证者，同样信服蔡致良的投资水准。
    对于两人的信任，也因为曾经合作愉快，蔡致良说道：“实话跟你们讲，我对这个项目并不看好，只是葛瑞德和美慧在一力推进。当然，我并不是不看好石化行业，只是从这个项目筹资开始，就没有顺利的时候，所以各种股权，债权是剪不断，理还乱，非常复杂，而且事已至此，却没有破产这个选项。虽然当前获得了一定支持，计划以拍卖的形式厘清股权，但是能不能最终实现，还要打一个问号。”
    “此之前，我同龚景渊了解过这个项目，其实合资方也希望能够尽快脱身。”魏咸说道，在他看来，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具体情况，你还是找东来贸易行先了解情况。龚景渊真是一位财务大师，以各种名目转移了资金，留下了这个烂摊子，唯一的优势在于土地和国家审批的资质。”蔡致良道：“如果可能的话，其实另起炉灶是更好的选择。”
    “龚景渊是这种人。”刘鸾鸿是看不起龚景渊的，双方曾经冲突不断，道：“以前要不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岂容他猖狂。”
    “石化行业投资大，见效慢，但肯定是能赚钱的。”蔡致良最后只能这么说。
    “有你这话，就足够了。”刘鸾鸿和魏咸得到满意的答案。
    蔡明波与蔡勋仅仅露了一面，就很快又离开了。蔡致良作为今日的迎宾，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即便身边跟着韦敏和楚天行，依旧忙得脚不沾地，虽然是蔡致宁结婚，也有很数人其实是冲着他的面子而来，以致于很多人过来道贺，就是同他打声招呼，毕竟他们老蔡家并未分家。
    作为最近的朋友，新世界发展公司的郑老先生也过来一趟，鉴于同病相怜的缘故，对大陆当前的房地产局势交换了看法，虽然经济仍在增长，但是房地产市场快速变现的能力，还需要等到这个世纪末，而在此之前，就只能默默地承受每年巨额的利息。
    “那是高盛银行的人吧？”荣智建是与梁博涛一起来的。
    “温克尔曼。”蔡致良点头，问道：“你认识？”
    “在纽约见过几次。”荣智建道：“据说是高盛未来的双巨头之一？”
    自七十年代开始，高盛就一直采取双巨头共掌大权的领导结构，而随着温伯格的退休，这一代的共同主席是罗伯特?鲁宾和史蒂夫?弗雷德曼。
    “弗雷德曼很器重他。”蔡致良只能陈述一个事实，至于能够成为共同副主席，进而成为高盛的双巨头，不清楚。
    而荣智建与梁博涛俱是一惊，在他们看来高盛能够派遣温克尔曼来祝贺蔡致良弟弟成婚，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却又听蔡致良说道：“我之前在智利投资了几座矿山，现在被淡水河谷公司看中了，高盛是财务顾问。”
    说着指向温克尔曼一旁的安东尼奥?梅斯，道：“那个就是淡水河谷公司的代表。”
    “你总能带来惊喜。”梁博涛也是感慨，见证了蔡致良一飞冲天的全过程，问道：“当前世界储量最大的铜矿就在智利吧？”
    “铜矿石储量倒是不大，不过……”蔡致良心中一动，就跟荣智建说起此次交易的过程，包括澳大利亚的铁矿石。
    听完蔡致良为淡水河谷打造的战略规划，荣智建自然也很快意识到其言外之意，道：“方便介绍一下吗？”
    “当然。”蔡致良伸手示意，道：“请。”
    蔡致良随即为荣智建介绍了温克尔曼与安东尼奥?梅斯，而赫斯特已经返回欧洲。事实上也仅止于引荐，至于他们后续的联系，乃至是否合作，就不再蔡致良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很多时候只有置身事外，才能够进退自如。
    酒宴从中午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而蔡致宁与胡晓婷拜祭完祖先，才随着蔡勋，贺宝珍出现在晚宴之中。
    所以想想还是有些吓人的，从早起一直持续至深夜，当然，蔡致良没有去新房那里凑热闹，而是在送走蔡致宁的老丈人之后，与赵宝秀，霍昕昕一同离开。
    “妈，我奶奶今晚似乎情绪不太对劲啊。”再回去的路上，蔡致良说着自己的发现。好不容易盼望着自己的孙子走入婚姻，却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有些反常。而赵宝秀一直陪着贺宝珍，想来是知晓缘由的。
    “自作孽……”
    赵宝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蔡致良疑惑地看着她，此情此景之下，很是为老妈的智商捉急，毕竟一位老儿媳在新儿媳面前说这种话，实在是太不体面了，好在后面又说了一句，道：“我说的是那位舅爷，一身蓝色的着装，大摇大摆地就过来了。”
    “这又整得哪一出啊，还没完没了了？”蔡致良对此已经没有脾气了，实在是太频繁了。
    “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无论怎么闹，闹成什么样子，都还跟往常一样，你舅爷这次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赵宝秀看了出大戏，说实话，心里是很畅快，只是正如蔡致良所想的，实在不好表现出来，道：“你二婶也被气炸了，估计这事还没完。”
    “六十多的人了，怎么……”蔡致良也只能感叹，怎么就拎不清呢，以为这样能下外甥的面子不成。
    这件事情确实没完，只不过不是郑青青，而是贺宝珍。半夜，蔡致良接到蔡勋的电话，贺宝珍被送到医院了，等蔡致良慌忙赶过去的时候，好在是只是虚惊一场。
    对于贺宝珍来说，一边是自己的亲孙子，而另一边却是年幼的弟弟，当然，六十多岁的老人已经不能称之为年幼了，但是在贺宝珍心里一贯是这么看待幼弟的，所以晚上回家之后越想越气，最后把自己气的高血压犯了。
    蔡致良与蔡明波坐在医院的走廊中，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尽在不言之中。

 第385章 孙子兵法

    安东尼奥?梅斯与温克尔曼结束香港之行，准备返回北美，蔡致良虽然没有休息好，却还是到酒店送了一程。相较于最初的不熟悉，安东尼奥明显热情了许多，一来蔡致良为他规划了宏伟的战略计划，二来昨天的宴会，让他看到了蔡致良在东亚的影响力。
    “蔡先生，你看好中国的发展？”昨天引荐中信集团的举动，安东尼奥自然不会以为只是巧合。
    “作为中国人，自然希望如此。”
    蔡致良道：“从地理上看，中国距离日本和亚洲四大新兴经济体更近，再加上同属中华文明圈子，更便于相关制造业的转移。而印度的优势在于同欧美关系的亲密，且距离中东更近，毕竟没有石油，也就谈不上工业。当前，中印两国的发展程度差不多，我认为，谁能够赢得更多资本的青睐，谁将会在这场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
    作为真诚的朋友，一定要站在对方的离场考虑问题，并且说着永远不会出错的见解，从而最大程度地打消对方的疑虑。
    “同石油一样，无论是中国还是印度，未来对于铁矿石的需求都是无限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这次香港之行很愉快，淡水河谷公司会珍视同蔡先生的友谊。”安东尼奥?梅斯道：“如果蔡先生有闲暇，欢迎到巴西一游。”
    “对足球王国，我心仪已久。”如果最终谈判成功，巴西之行势在必行。
    对于温克尔曼，蔡致良也道了声辛苦，虽然高盛从中获取利益，却也帮了一个大忙。
    “高盛一直致力于为客户提供最优质的服务，这次非常感谢您的方案。”温克尔曼却是向蔡致良道谢，道：“古老的东方战争艺术中讲到，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希望以后能够同您多交流。”
    “你还看《孙子兵法》？”蔡致良诧异地问道。
    “什么《孙子兵法》？”这是安东尼奥的问题。
    “华尔街曾一度盛行两种东方哲学，一个是《孙子兵法》，另一个是《老子》。”温克尔曼随即对安东尼奥解释道：“《孙子兵法》是东方战争哲学，诞生于两千年前的中国，对于商业竞争也是很有启发的，纽约就有英文和西班牙文的译本，作为一家跨过大公司的领导人，在日益竞争激烈的铁矿石行业，它会帮助你做出明智的选择。”
    “是吗？”安东尼奥?梅斯有些怀疑，毕竟是2000年前的古董了，问道：“这本书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呢？”
    “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蔡致良笑着说道：“很适用于淡水河谷如今的境遇。”
    这句话，同之前温克尔曼提及的那句一般，出自军形篇，这自然还需要翻译，就只能是温克尔曼了。毕竟蔡致良只能说出所谓的，“胜利之师是先具备必胜的条件然后再交战，失败之军总是先同敌人交战，然后期求从苦战中侥幸取胜”，而安东尼奥?梅斯却不一定能够听得懂。
    翻译完之后，温克尔曼接着说道：“梅斯先生，无论你是否愿意承认，随着淡水河谷公司在全球份额越来越大，以及大型货轮的出现，就不可避免与力拓，必和必拓产生冲突，淡水河谷公司必须要有所准备才行。”
    温克尔曼的翻译，这种朴素的智慧，安东尼奥?还是能够理解的，相较于《战争论》的暴力战略，确实显得新奇，深刻与震撼，体现着举重若轻的智慧。
    奉献完双簧之后，此事也就告一段落，剩下的就看高盛地运作，以及如何引导淡水河谷公司走向更加成功的未来。
    送走安东尼奥与温克尔曼之后，蔡致良迎来另一位来自欧洲的客人，同为诺基亚股东的奥斯里克。奥斯里克近几个月是很春风得意的，就在于结识了来自东方的朱国信，以致于在帮助索尔投资获取诺基亚公司股份的同时，也接管了由诺基亚公司剥离的电缆厂以及相关业务，可谓是相得益彰，一时瑜亮。
    “拜卡拉先生，感谢你在索尔投资收购诺基亚过程中给予的帮助。”初次见面，蔡致良表示了感谢，如果没有奥斯里克的牵线搭桥，索尔投资面临的困境无疑要艰难的多，也就难以压服由西莫支持的欧里拉。
    “连续两年亏损超过4亿芬兰马克，这在诺基亚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很显然，诺基亚到了该变革的时候，而西莫却没有改变这个局面的能力。”
    奥斯里克道：“我希望索尔投资的加盟，能够带来资本和全新的管理理念，以快速推动诺基亚的变革，扭转当前的困局，这对于诺基亚公司，对于所有股东来说至关重要。近几个月的发展，也说明这一点，对于深陷破产困局中的诺基亚，需要索尔投资这样的大股东。”
    自去年以来，诺基亚已经在改变，只是这种按部就班的变化已经无法满足股东的期许，而索尔投资的投资与变革，正迎合了这一期许，而对于芬兰银行，尚且需要政府启动第二轮救济方案，已经顾及不到诺基亚公司了。
    “欧洲第二代通讯标准的商用，为诺基亚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只要抓住这个契机，全力转向电信业务，诺基亚会像不死鸟一般迎来新生。”蔡致良说道：“很庆幸，诺基亚在六十年代就认定了一个事实，电信行业是未来发展的趋势，现在到了兑现发展成果的时候。”
    “蔡先生，这个说辞并不能打动芬兰人。”奥斯里克不以为然，道：“六十年代，诺基亚建立了电子部，至今已经三十年，却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成就。八十年代，诺基亚一样认定了电视与电脑业务，并为此付诸行动，事实也证明，这两项业务确实代表着未来发展趋势，并带给日本为代表的东亚地区高额的利润回报，但是给诺基亚带来的只有噩梦般的体验。”
    “电视与电脑行业近十年来没有什么革命性的变革，诺基亚又不掌握核心技术，再加上人力成本较高，陷入亏损在所难免。”
    这是老生常谈的说辞，站在上帝的视角，想来奥斯里克耳朵都听出了茧子。蔡致良却接着说道：“如果从现在开始，诺基亚关注电视与电脑行业，再坚持七年，或许情况就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诺基亚怎么可能宽宥这两个导致衰落的罪魁祸首，奥斯里克随即一愣，疑问道：“现在呢，这两个行业出现革命性变革了吗？”
    “因为投资半导体这个行业，就对一些领域的发展也做了一些了解。”蔡致良开始兜售自己的智慧，道：“如果你还对电视，电脑领域的科技发展有所关注的话，就应该能够看到有关薄膜晶体管液晶显示器的新闻。日本已经掌握了批量生产技术，并应用到了笔记本电脑上，正在逐步取代显像管技术，想来不远的将来，也会应用至电视和电脑。只是当前生产液晶显示器只有10寸，据日本工程师分析，将来可以达到20寸，乃至30寸，40寸，而这种超大超薄的优势必然能够获得消费者的青睐，将是电视与电脑的发展方向。从显像管技术，到液晶显示器，难道不是一次革命性的变革吗，由此必然带来巨大的收益空间。其时相较于电信部门，其时电视部门更有优势，毕竟之前7年诺基亚积累了大量的技术专利，并提升了制造能力。”
    “为何没有听朱先生提及过？”其实奥斯里克更想知道，40寸的电视屏幕能否实现，不过既然蔡致良提及，想来也不难搜集到这方面的信息，关键是他并不懂这方面的技术。
    “正如你之前所提及的，八十年代的失利，诺基亚的股东不会允许电视部门的继续存在。”
    只要朱国信敢提起这方面的话题，立即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作为其中的一员，奥斯里克更能够理解股东们的愤怒。蔡致良接着说道：“移动电信部门的优势在于盈利，所以股东们就不那么抵触。我之所以押注移动电信，在于第二代通讯技术标准的确立，相较于第一代模拟通讯技术，是一次飞跃，也是诺基亚的机会，有望兑现近三十年的研究成果。”
    “我看过芝加哥的调研，诺基亚能够竞争得过摩托罗拉和日本公司吗？”奥斯里克疑问道。
    “相较于欧洲gsm标准，美国和日本并没有统一的第二代通讯技术标准，这无疑为诺基亚的发展带来巨大的优势。”蔡致良道：“第二代通讯技术的商用，对于摩托罗拉来说，只是盈利多寡的问题，而对于诺基亚来讲，是生死存亡的问题，这就是区别。再者，作为第一代模拟通讯技术领域的领导者，摩托罗拉一直抗拒2g技术的商用，因为这会危及他的霸主地位。”
    其时，蔡致良更像用《孙子兵法》来形容这种处境：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只是对于奥斯里克这种不了解这部兵法的人来说，当翻译出来的时候，就刷不出那种逼格了。
    “与其担忧摩托罗拉，不如关注西门子，爱立信这些欧洲企业，你觉得诺基亚能赢得竞争吗？”最后，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奥斯里克点点头，问道：“你觉得谁适合领导诺基亚呢？”
    “欧里拉。”蔡致良给出了这个名字，道：“虽然诺基亚不可避免地出现一场大变动，但是我也希望在动荡之下，能够尽可能地维持公司的稳定。”
    约玛?欧里拉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首先，他是芬兰人，所谓入乡随俗，这点很关键，代表着蔡致良尊重芬兰人的利益；其次，自从1985年加入诺基亚，已经六年的时间，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工作能力。这样一个有能力，有人脉的自己人，也容易获得股东们的认可。
    “这次会面让我确信，索尔投资是能够带领诺基亚走出危机的。”
    蔡致良与奥斯里克的第一次会面，就这么结束了。

 第386章 预则立

    蔡致良去看望贺宝珍，因为后者的坚持，已经离开医院，返回家中，面对众人的劝说，贺宝珍只是说道：“还能等在医院过中秋不成。”
    蔡致宁与胡晓婷也在，贺宝珍这两天没有休息好，但是心情明显舒畅了许多，蔡勋却没在家，带着蔡致勉出门了。
    “这么早就回来了？”蔡致良问及这对新人的回门。
    “是你日理万机，已经不早了。”蔡致宁笑道：“肯定不能和以前相比了，我爸就跟我说了很多注意事项，结果一件都没有碰到。”
    “那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把人都累着了，现在回门已经简化许多了，不用什么都听你爷爷的。”贺宝珍笑道：“不过，前天的婚礼就办的很体面，隆重。”
    “奶奶，我还以为你会支持我们的。”蔡致宁道：“其实用不着这么来来回回跑好几趟的。”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尊重的，迎亲更是不能少，你这傻孩子。”贺宝珍这时又变成了卫道士，隆重的礼节，代表着蔡家的重视，也是对胡家的交代。
    “我们没有不尊重啊……”蔡致宁非常愿意跟贺宝珍谈谈他的想法，以及被蔡勋父子俩否决掉的方案。
    “奶奶，我给您倒杯水？”胡晓婷问了一句，顺便扯住了蔡致宁。
    “不用，我不渴。”贺宝珍问道：“晓婷，你们中秋后打算去哪里旅行？”
    “我们计划先去新加坡，而后坐游轮前往欧洲，再跨越大西洋抵达美国，最后返回香港。”胡晓婷道：“算是一次环球旅行。”
    “去年底前往欧洲，本来准备滑雪的，最后也因为暴雪倒是滑雪场关闭给耽搁了。”蔡致宁插了一嘴。
    “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贺宝珍轻斥着孙子，眼里却带着笑意，道：“有着身子，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就是环球旅行，游轮上都还是有些潮湿的，要是感觉不舒服，还是坐飞机，要不就上岸住几天……”
    贺宝珍少不了叮嘱几句，而蔡致良没有插嘴，因为他发现蔡致宁表现的跳脱程度，与贺宝珍的心情舒畅度成正比，一扫过去两日的阴霾。
    “晚上在这儿吃饭，做你爱吃的。”贺宝珍看看时间，开始留饭，问道：“晓婷喜欢吃什么？”
    “清淡点就好。”蔡致宁与胡晓婷没问题，顺便吐槽郑青青，道：“正好在您这里躲一下清静，我这两天都上火了，我妈还一直补。”
    “你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听到蔡致宁的抱怨，贺宝珍就没好气地说道：“我没问你。”
    “奶奶，真不用忙，我们确实有些上火。”胡晓婷想来也为难，道：“就阿宁说的，清单一些就好。”
    “那也行吧。”贺宝珍随即看向蔡致良。
    “我等下还有事，不用管我。”蔡致良摆摆手，等下还要与奥斯里克会面。
    “还有什么事啊，这个时间点了，把昕昕接过来就是了。”贺宝珍以为是去接霍昕昕。
    “她去看望她二姨，是其他的事情。”蔡致良只能进一步解释道：“欧洲的客户，他们不过中秋，这个时候来港。”
    “那明天呢？”
    “我今天就把他们打发了。”蔡致良保证道，因为难得的团圆，蔡勋通知家庭成员一起庆祝中秋，道：“我中秋之后，也要去一趟新加坡，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贺宝珍眼睛一亮，而后又平静地摇头，道：“算了，我和你爷爷要出门，会自己安排好的。”
    蔡致良也没有勉强，只是临走的时候，背着蔡致宁与胡晓婷，贺宝珍低声问道：“你昨天跟你二叔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想劝你留在医院，多观察两天。这次太突然，大家都有些担心。”
    “就这些？”贺宝珍进一步问道，随着时间的过去，消气之后又开始担心起来，操不完的心。
    蔡致良笑着点头，道：“就这些，还能有什么呀？”
    随后，蔡勋带着蔡致勉从外面回来，而蔡致良也去往太古商场的茶室，开始与奥斯里克的第二次会面，朱国信与欧里拉也在，后者前些时候去了一趟日本，考察了那里的第二代通讯技术标准，pdc数字通讯系统和设备制造能力。
    “如果没有异议，索尔投资会在半个月之内，向芬兰政府和银行提交这份改组方案。”朱国信指着众人面前的文件，介绍道：“最重要的两点，第一，诺基亚公司全力转向移动电话与电信部门，第二，欧里拉先生取代西莫，出任公司首席执行官，而西莫先生将作为独立董事，继续为诺基亚服务。”
    “欧里拉以为呢？”奥斯里克审慎地看着约玛??欧里拉。
    “日本制定了自己的第二代通讯技术标准，简称pdc标准，并为此付诸行动，建设完整的产业体系。”欧里拉话锋一转，道：“不过，因为pdc标准与欧洲gsm标准之间的差异，日本的移动电信设备对诺基亚未来的影响将十分有限。”
    转折来的有些突然，奥斯里克一时怔怔的看着对面的欧里拉，按照芝加哥的报告，诺基亚的竞争对手主要是日本以及美国的摩托罗拉，而欧里拉刚才已经为他排除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说到底，诺基亚只是一家区域性公司，欧洲之外的地方与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就是2g时代的特色，群雄逐鹿，充满着偶然，也有一定的必然，因为分裂的美国无法抗衡欧洲，而日本从来都被排除在主流之外，最后gsm意外胜出。
    “摩托罗拉呢？”奥斯里克接着问道：“即便是在数字通讯领域，依然强大。”
    “我这次去日本，也注意到一个新闻，摩托罗拉铱星计划的卫星地面关口站已经在日本破土动工。”欧里拉说道：“铱星计划是一个宏伟的计划，却也不可避免地分散了摩托罗拉太多的注意力，这是诺基亚的机会。诺基亚是电信市场的弱者，不能因为竞争对手的强大就止步不前，只要能够快一步进入数字通讯时代，就能够在欧洲立足。”
    对于诺基亚公司来说，能够立足于欧洲市场，就足以称得上非常成功了。虽然孤注一掷对于诺基亚公司的历史来说，并不值得称道，却又是当前境遇的真实写照，诺基亚公司必须为了未来，而奋力一搏。
    奥斯里克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说服芬兰政府和银行，而近两日的会谈，无论是蔡致良，朱国信，还是今天的欧里拉，都给了他充分的理由。
    “明天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就像西方的感恩节，朱先生将于下周返回欧洲，同你一起向芬兰政府递交这份改组方案。”奥斯里克的顾虑，说明依旧缺乏对移动电话与电信部门的信心，由这样一个并不自信的中间人转述，这就让蔡致良不大放心了，因为这种心态必然无法对此次改组产生积极的影响。
    奥斯里克没有意见，问道：“资金方面，如何落实呢？”
    “英国的巴林银行，劳埃德银行，瑞士信贷银行以及香港的恒隆银行，将会为此次收购提供信贷支持。”除了恒隆银行，其余三家银行均是索尔投资近些年重要的融资银行，朱国信接着说道：“恒隆银行是蔡先生投资的银行，这一点请放心。”
    也就是恒隆银行，在香港之外尚没有什么知名度，所以朱国信专门强调了一下。
    “如此，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奥斯里克对于蔡致良又有了新的认识，道：“我会如实反馈索尔投资的诚意，芬兰银行也会感受到这一份诚意。”
    送奥斯里克离开之后，欧里拉却跟蔡致良谈起诺基亚现任首席执行官西莫。
    “蔡先生，西莫先生一年多的改革是有目共睹的，不仅避免了诺基亚公司进一步划入深渊，也为将来的发展和转向奠定了基础。”欧里拉道：“如果西莫先生能够继续在诺基亚任职，将会更有利于诺基亚的改组。”
    “对于你的问题，首先，西莫先生缺乏必要的魄力，不敢将诺基亚的命运赌在移动电话与电信设备上，其次，连续两年亏损4亿芬兰马克，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蔡致良道：“而且，不仅股东们对于西莫的变革不满意，内部也有巨大的分歧，你应该清楚。”
    当然，西莫没能改变诺基亚亏损的局面，有自身的原因，更多是历史的原因，但是这并不能消除股东的不满，正式西莫出售了大量的固定资产，包括最神圣的造纸部门，却没有让诺基亚起死回生，而另一方面，随着不断的剥离，出售资产，也开始大规模裁员，内部自然分歧严重，两种不满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需要有人为此负债，以平息他们的怒火。
    欧里拉作为诺基亚的一员，不清楚这种情形吗，自然不是，却又必须表示一下，所以蔡致良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欧里拉也适时地知难而退，并没有坚持自己的主张。
    而西莫作为芬兰银行的代表，朱国信更倾向于扫地出门的，却又不得不顾及芬兰银行，以至于让他出任独立董事。而另一方面，朱国信选中欧里拉，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可以成为与芬兰银行之间的桥梁，而更重要的是，欧里拉在花旗银行的十年经历，让他不那么芬兰化，虽然受西莫提携，却也与芬兰银行的关系并不亲密，且与西莫的理念存在明显的差异。
    欧里拉告辞之后，蔡致良与朱国信谈及刚才奥斯里克的顾虑，道：“他的顾虑会传递给芬兰政府和银行的，这可能会对索尔投资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刚才让你和他一起去，你要对此有所准备。”
    “这点我之前有所预料，只是鉴于他同芬兰银行维尔塔宁先生的友好关系，并在索尔投资收购诺基亚过程中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已经是理想的人选。”朱国信为此准备了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十分周全，道：“奥斯里克涉及科技进步以及诺基亚的战略规划，我和欧里拉会用事实说服维尔塔宁先生。”
    “凡事预则立，对索尔投资来说，已经成功了一般，接下来，就祝我们好运吧。”

 第387章 流片成功

    今年的中秋佳节，也得益于蔡致宁的婚礼，往年一度缺席的赵宝秀和蔡致良也在，让这个中秋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团圆。蔡勋很高兴，还邀请了蔡康一家，一起遥想了一下当年。
    论起当年，在蔡勋与蔡康之外，蔡明乐是最有资格的，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这毕竟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阿良什么时候走啊？”蔡明乐问起蔡致良的行程。
    “我妈和昕昕月底之前就走。”蔡致良道：“我会多停留一段时间，说不定到年底都还在。”
    “多留一段时间也好，正有些事需要你参谋一下。”
    “什么事啊，你的超市开张了？”蔡致良问了一句，已经过去四个月了，蔡明乐的超市应该也差不多开张了。
    蔡明乐说道：“就是这个超市，销量远不及预期，还不如一家粮油店盈利高呢。”
    “这不很正常吗。”蔡致良道：“消费水平的差异，很难在短时间内弥补，过些年就好了。不过，一家大型超市的盈利能力，也不至于连一家粮油店都比不上吧。”
    “大哥最近资金紧张吗？”蔡明和适时问了一句，也是感觉蔡明乐太着急了，哪儿有这么做生意的，劝慰道：“第一次做超市，慢慢调整就是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出来做事，还能不懂这些。”蔡明乐不乐意了，道：“就是生意太差，想让你帮忙参谋一下，如何改善当前的局面。”
    “那你不要问我，我也没有做过超市，还比不上你的经验丰富呢。”对于更加细致的事务，蔡致良就是典型的理论家，道：“不过，你可以调查一下，超市的产品种类是否满足当地人的需求。”
    “唉，试试看吧。”蔡明乐有些泄气。
    “这是个超级市场，将来肯定比你的粮油店有前途。”蔡明乐的粮油店已经趋近市场饱和了，蔡致良之所以了解，是因为恒隆银行为它做的审计。
    “也别看我。”蔡明和摆手，道：“我跟你一样，所以当初连歌厅生意都放弃了。”
    这种事，其实应该找专业的人咨询，或者干脆聘请一个管理人员，但是这是在zs市，情形又是不同，或许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也说不准。
    蔡致良终究不是万能的，只能够为他提供必要是协助以及长远的规划，管理水平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中秋之后，席尔瓦带着三易其稿的纽约大酒店设计图来到香港，同行的还有罗德里格斯和韦亚斯，致使蔡致良不得不推迟了前往新加坡的行程。
    两个多月的时间，纽约大酒店的规划正式呈现在蔡致良面前，满足了其对于一家娱乐城的构想，期间，凭借着在酒店行业二十年的丰富经验，韦亚斯提供了很多可行的建议，也将作为蔡致良的代表，进入纽约大酒店的董事会，并参与后续的管理。
    “加西亚先生，这是一个旷世杰作。”蔡致良高度赞扬了酒店的设计。
    “是的，蔡先生。”罗德里格斯重点赞扬的是席尔瓦，道：“席尔瓦展现了非凡的才华，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说的没错，我对未来充满信心。”蔡致良道：“席尔瓦先生，我现在确认，投资纽约大酒店，是一项非常正确的决定。剩余4700万美元的资金，会在未来三个月准时到账。”
    “谢谢蔡先生的信任。”席尔瓦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振奋，因为他即将掌控阿拉斯加最豪华的娱乐城，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他们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未来的纽约大酒店之际，韦敏过来告知蔡致良，力微电子16m的dram流片成功了，这就是砸钱的效果了。
    这就是蔡致良前往新加坡的原因，一旦流片成功，可以尽快推进64m等后续研发，以及与新加坡半导体发展基金的陈鑫会面，并展示16m的dram样品，以申请研究资金，同时与淡马锡讨论下一次融资。
    蔡致良随即与顾远德，廖成凯通话，对16m
    dram的成功表示了祝贺，以及对未来的期许。
    是的，力微电子还得继续争分夺秒，在16m存储芯片成为市场主流的之前，完成64m的研发，毕竟一旦成为主流，利润就会出现断崖式下跌。
    “恭喜蔡先生。”听完蔡致良的解释之后，罗德里格斯第一时间表示了祝贺，近两个月跟在其兄身后，对于这个行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震惊于蔡致良的商业版图的同时，也十分庆幸自己当初做了明智的选择，并一起投资了纽约大酒店。
    “总算是得偿所愿。”蔡致良说道：“这个行业竞争太过于激烈，如今能够流片成功，暂时也能松一口气。”
    蔡致良希望通过罗德里格斯，将这个消息传到他兄长的耳朵里，一方面展示力微电子科技集团的实力，而另一方面也为进入美国市场奠定基础。
    同罗德里格斯，席尔瓦，韦亚斯等人一起分享了港式美食之后，蔡致良登上了前往新加坡的飞机。
    “蔡先生，我们商量之后，认为在实现量产之前，暂时不宜向外界公开展示16m的样品。”在力微电子集团总部，顾远德向蔡致良建议道，从流片成功，到大规模量产，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一般而言，在完成研发之后，向外界公开展示16m的dram样品，是公司实力的证明，之前日本nec，韩国三星都是这么做的。
    “瞒得住吗？”蔡致良不以为然，至少他就已经透露给罗德里格斯了。
    顾远德与廖成凯担忧，一旦公布力微电子成功推出16m
    dram产品的消息，有可能会导致日韩半导体企业的打压，毕竟距离上次价格大战，已经有些年头了。
    “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好等到力微电子实现大规模量产，就能勉强应对。”廖成凯说道：“虽然我们也不愿意承认，但是，力微电子在全球，无论是知名度，还是影响力，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关注我们的人并不多。只要我们内部宣称流片失败，外界反而会觉得很正常。”
    蔡致良道：“宣称流片失败，说明力微电子已经完成16m存储芯片的设计，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讲呢？”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廖成凯说道：“完全屏蔽消息也是不可能的，至于流片失败，说不定还以为力微电子不自量力呢，煮熟的鸭子嘴硬呢。”
    “你们做决定。”
    如何对外宣传，对于还处于猥琐发育力微电子，蔡致良也不会反对，问道：“陈主席那边呢？”
    对于新加坡半导体发展基金会，力微电子科技集团就需要用16m的dram样品来展示自己的实力了，决不能藏着掖着。
    “陈主席接到我们的通报之后，与彭明煜博士一起对我们的样品进行了测试。”顾远德道：“我们的dram芯片性能并不比三星的差，当然，同日本nec还有些差距。”
    只要陈鑫和彭明煜认可就好，至于质量，可以适当地优化设计。如此，蔡致良就能够同陈鑫，以及淡马锡的李昱讨论一下力微电子未来的发展。
    “尽快推进64m的研发吧。”
    “蔡先生，有件事想听听您的建议。”顾远德谦虚的说道：“为加快64m存储芯片的研发，是否暂停闪存的研究，毕竟相较于上百亿美元的dram市场，闪存的市场充其量也就1亿美元左右。”
    当前的存储器市场，dram是无可争议的霸主，而闪存的应用范围有限，最重要的应用是照相机，严格限制了需求，以致于东芝都裁撤了闪存部门，无外乎就是研发费用高，却又不能带来盈利。
    “近些年，日本半导体公司致力于开发液晶显示屏，已经开始量产10英寸的液晶显示屏。”
    蔡致良仿佛说着无关的事情，道：“去年，10英寸的液晶显示屏已经应用于笔记本电脑，这么厚……”
    蔡致良比划这尺寸，评价道：“携带起来很便利，相较于之前轻便了很多。”
    “您的意思是，随着液晶显示屏的大规模量产，笔记本电脑会变得畅销？”顾远德自然清楚其中的意义，闪存会得到大规模应用。
    自从1985年，笔记本电脑问世以来，因为依旧笨拙的外表，以及不稳定性，并没有获得世人的青睐。但是随着液晶显示屏技术的成熟，笔记本电脑迎来快速增长期。，
    蔡致良没有回答这个问道，道：“闪存的研究不能停滞，64m的研发也要加快速度。”
    这是之前裁员所引发的问题，也应该由顾远德和廖成凯来解决，却不能以牺牲闪存为代价。
    第二天，蔡致良会见了陈鑫和李昱，相较于四个月之前还在画大饼，现在随着16m的dram开发成功，底气自然足了很多。
    面对陈鑫希望合作开发64m存储芯片的建议，蔡致良自然表示同意，却也同时表达了，不经过力微电子同意，不得将相关技术授权给第三方公司，毕竟新加坡很快就不止有力微电子一家dram公司。
    而同李昱的谈判就简单多了，一致同意将力微电子科技集团的估值提高至18亿美元，为下一轮融资奠定基础。

 第388章 会面与送别

    两天后，蔡致良等到来自北美的客人，金士顿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杜纪川，对力微电子的技术水平与制造能力做进一步评估。
    力微电子需要这样的一个契机，为dram产品打开北美市场，顾远德为杜纪川介绍了工程师团队，并展示了新开发的16m样品，以坚定对方的信心。
    “流片成功了？”杜纪川有些惊讶，虽然顾远德曾经说起过，毕竟是空口白牙，也是推销人员惯用的手段，并不新奇，现如今已经展现在面前。
    “是的，很成功，只是不想引起外界太多的关注。”
    除了研发工程师团队，还有正在建设中的8英寸晶圆厂，预计明年可以投产，届时就不像如今这般默默无闻了。
    “那里也属于力微电子吗？”工厂的侧门之外，还有一片空余的土地。
    “如果力微电子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生存，那里就是力微电子的储备土地，用来建设新的8英寸生产线。”虽然目前还不属于力微电子，但是将来总会是的，廖成凯介绍道：“我们已经在协商这块土地的使用。”
    中午，蔡致良为杜纪川一行人举行了欢迎午宴，并邀请了新加坡半导体发展基金主席陈鑫，南阳理工学院彭明煜博士等业内人士，进一步展示力微电子的实力以及新加坡所给予的支持。
    下午，蔡致良，廖成凯，顾远德陪同杜纪川一行前往台湾，参观那里的半导体工厂。
    “蔡先生，我专门了解过力微电子的历史，最早就是同德州仪器合资，在台湾成立的电子厂。”杜纪川说道：“恕我直言，新加坡的电子工业基础并不比台湾完善。”
    “随着经济全球化发展，每个工厂都只需要扮演好一个模块角色，以契合进全球化的产业链之中，就像力微电子与金士顿，所以在新加坡，还是台湾，我不认为有什么区别。”
    蔡致良开始谈起工业全球化，从日本和北美的原材料，精密制造设备，在力微电子制造dram之后，经过金士顿公司，以存储设备的形式进入ibm电脑，最后在市场上卖给消费者，未来精细化地分工，将会削弱台湾当前的优势，最后说道：“关键是，台湾并不缺力微电子这一家工厂，而新加坡目前除了力微电子，没有更好的选择。”
    生存都是第一位的，杜纪川也能明白，新加坡对力微电子的支持力度，远不是台湾的承诺所能比拟的，这对动辄上亿美金投资的力微电子来说，无疑拥有莫大的吸引力。再者，虽然台湾电子产业相对完善，但是对于力微电子的影响有限，因为半导体原材料供应与销售市场均不在台湾，尤其是全球市场。
    从1988年开始，位于新竹的电子厂经过三次扩建，已经是台湾最大的dram生产制造厂，拥有5条4英寸生产线和1条6英寸生产线。当然，这无法同日本nec，韩国三星相提并论，所以力微电子未来仍需要继续扩建，并将现有生产线逐步改造成8英寸生产线。
    在参观生产线之后，力微电子与金士顿也签署了一份关于16m
    dram供销的备忘录。
    既然到了台湾，蔡致良与顾远德，廖成凯也礼节性地拜访了工研院。
    曾经力微电子改名之前，同工研院还是有一段蜜月期的，共同研究1m技术，奈何人多心不齐，难以协调一致，直到后来蔡致良终于意识到，从力微电子试图主导台湾dram技术开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直到去年年初，力微电子与工研院分道扬镳，分歧在于理念难以调和。工研院在美国顾问的建议下，启动“次微米制程技术发展五年计划”，按部就班地开发4m，16m技术，而力微电子在获得日本4m技术授权之后，直接向16m技术发起挑战。毕竟因为摩尔定律的存在，你只有更快，才能够在这个行业生存。
    而4m的技术，因为日本经济的崩溃，只要花钱，毕竟早在1989年，日本就已经授权给韩国现代，再加上力微电子，台湾企业获取授权不难。
    但是从工研院的角度看，一方面台湾的dram生产厂，除了力微电子，规模都比较小，近两三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而且每年数百万美元的授权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而另一方面，直接研究16m技术，无疑会面临重大的风险，毕竟当时只有日本具备量产16m
    dram的能力，就连韩国三星也尚未推出16m的样品，只能望而却步。
    说到底，相较于其他dram工厂，力微电子的抗风险能力要强的多，亏的起，也能够付得起每年的技术授权费。也因为蔡致良的金手指，对未来的形势了如指掌，在获得日本4mj技术授权之后，通过收购日本半导体研究公司和挖人，也获取了部分16m技术专利，坚定了力微电子开发16m技术的信念。
    这次发展理念的分歧，也是力微电子转向新加坡的导火索，因为这就是一个无底洞，蔡致良也缺钱了。
    不过，力微电子也参与了台湾的“次微米制程技术发展五年计划”，仅限于0.5微米的制造技术。
    近一年半的时间，在卢超群博士的协调下，勉强拧在一起技术团队尚未能攻克4m技术。虽说时间较短，但距离日本nec开始量产4m存储芯片，已经过去5年，而距离日本ntt展示出全球第一块16m
    dram样品也已经过去4年了。
    时不我待，等台湾研发出4m技术的时候，也已经落后许多了。而即便是蔡致良也不敢掉以轻心，在16m
    dram成功之后，立即马不停蹄地启动64m技术的研发，寄希望于尽快抹平与日韩之间的技术差异。
    难得来一次，除了工研院，蔡致良也去访问了台积电，从最初的投资之后，通过陆续运作，他的股份已经增长至4.38%。同力微电子活在日韩半导体公司的阴影中一样，台积电现在也处于英特尔的阴影中。
    而鉴于台积电与力微电子之间的非竞争关系，在制造设备与技术，原材料方面可以开展必要的合作，重点在于制造技术，现阶段正可以报团取暖，以避免重复投资。当然，合作的基础在于对彼此实力的认可。这就是顾远德和廖成凯的下一步工作，拿出具体的方案，而蔡致良需尽快返回香港，因为赵宝秀和霍昕昕即将离开香港。
    紧赶慢赶，因为天气的缘故，蔡致良的航班晚点，同赵宝秀，霍昕昕在机场遇到了。
    赵洪德也在，今天就显得比较健康，见到蔡致良很高兴，问道：“阿良，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走的时候，也能有机场相送的待遇吗？”蔡致良笑着反问了一句。
    赵洪德道：“你说时间，外公还是可以满足你的愿望的。”
    “您就这么盼着我走啊。”蔡致良轻哼了一声，道：“我还不走了呢。”
    见蔡致良耍无赖，赵洪德不屑道：“你爱走不走，这么大老远来送你，我还省心呢。”
    “您省心就好。”蔡致良说道：“我得替我妈看着你，不然啊，她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赵洪德道：“你妈这次回来，婆婆妈妈的，你应该看着她，她才令人不放心呢。”
    这还倒打一耙，蔡致良故作深沉地思索片刻，道：“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我妈确实有点……怎么说呢……唠叨，也不太准确。”
    “是吧，我就说她不对劲。”赵洪德对于蔡致良的描述非常认同。
    “她总是一个人陪着我爸，没人陪她说话，时间长了总是难免的。”蔡致良看着赵洪德，笑道：“外公，您要不帮我劝劝，她也不听我的。”
    “没问题，我……哼，想骗我去美国，我才不上当呢。”赵洪德大怒，喷了蔡致良一脸口水。
    “您这么激动做什么呀……”蔡致良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彼此都不太适应。
    “表哥。”赵志强送赵洪德过来的。
    “怎么了？”赵宝秀听到赵洪德的大喊，也走了过来。
    蔡致良无奈地说道：“没什么，就是劝外公去美国住一段时间。”
    “这还能轮得到你。”要是能劝走，赵宝秀早就成功了，道：“爸爸，您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千万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赵洪德忽然间也有些伤感，道：“我身体很好，你不用担心，美国那么冷，照顾好自己。”
    蔡致良也过去与霍云天聊了几句，而霍昕昕正在与李月婷告别。
    “你什么时候走，行程定了没有？”同样的问题，霍云天也问了一遍。
    “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我还没有确定。”蔡致良解释道：“金河投资近期要整合资源，可能还得两三个月。”
    “这么久？”霍云天觉得香港实在是，是非之地。
    “已经很快了。”蔡致良说道：“近两年很少在香港，很多事情需要重新梳理。”
    霍云天没再说什么，他也听说了东方娱乐集团的高层变动。
    临走前，蔡致良再次低声跟霍昕昕说道：“你在洛杉矶还是要注意，近期少去偏僻的地方。”
    “我在学校待不了多久了，大概更多时间会在沙漠中度过。”霍昕昕伸出五指，道：“亚利桑那州的气候，对皮肤很不友好。”
    “那要不收购一家护肤品公司？”蔡致良笑着打趣道。
    “那也行。”霍昕昕认真地点点头，道：“我帮你参谋参谋，嘻嘻……”
    “我等你的消息。”
    对蔡致良来说，这本不费什么事情的，却最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第389章 真不容易

    进入十月，中信泰富对于恒昌公司的这场世纪并购，正式落下帷幕。
    新一期的福布斯富豪榜越过太平洋，蔡致良以38亿美元的财富，略显突兀的出现在香港人面前。
    之所以略显突兀，还是因为明秀富豪榜的缘故。虽然期初因为知名度不高，以深度挖掘，满足观众猎奇的意愿，明秀富豪榜策划了不少新闻事件，但是在逐渐为香港人所熟知之后，明秀富豪榜便趋近于中庸之道，以港交所市值来排定座次，而蔡致良的财富主要以天门置业，恒隆银行与明秀国际三家公司的股份为基础，略微超过100亿港币的身价。
    在大多数港人看来，短短五年的时间，积累百亿的财富，相较于其他富豪家族，可谓一日千里，何其速也。
    而如今，福布斯直接将蔡致良的财富翻了两倍有余，自然震动香江，原来他藏得这么深。毕竟蔡致良可以控制明秀富豪榜，也就是福布斯在这个问题上显得更为公正一些。
    作为舆论中心的蔡致良，可谓是扶摇直上九万里，以至于不知从哪里传出其试图收购渣打银行的信息之后，渣打银行连续两天涨10%，而当媒体对明潮大厦围追堵截之际，蔡致良已经踏上前往巴黎的航班。
    福布斯富豪榜的威力，蔡致良此次是深有体会，明秀富豪榜还需精修外功。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福布斯发布新一期富豪榜之后，原本停滞的华美达银行债券立即被一扫而空，一直态度暧昧的里昂信贷也迅速与蓝鸟影业就收购米高梅一事难得的达成一致，而处于观望中的芬兰银行也不再质疑索尔投资的实力与能力。
    陪同蔡致良前往欧洲的，除了韦敏，吴凯，大卫一行，还有恒隆银行的温国良，希望借机开拓欧洲市场。
    “蔡先生，外界传言，您在运作对渣打的收购。”在飞机上，温国良说起近期的传言，也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因为在金河投资旗下，对于恒隆银行的影响最大。
    “你觉得渣打银行最重要的价值在哪里？”蔡致良问道。
    “遍布全球的分支机构，英联邦成员国的良好信誉，以及北美和南美洲市场经营的深厚底蕴，恒隆银行可以借此成为全球性的银行财团。”温国良夹杂着私货，陈述着渣打银行百年的积累，描述着恒隆银行的未来。
    “渣打银行的发钞权很重要。”发钞权是一种无形资产，可以极大提升银行的信誉度。
    除了身为中国人的自觉，如果恒隆银行掌控发钞权，那么在无形中将获得与汇丰对等的地位，而钞票上将印有恒隆银行的名字，无疑令香港市民加倍信任恒隆银行，也将会是恒隆银行银行业务稳定和诚信的象征。
    “不过，需要等待一个恰当的契机。”虽然承认了这个事实，却也打消了温国良的冲动。
    虽然蔡致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到目前为止，尚未持有任何渣打银行的股票，毕竟收购这样的一家老牌银行，仅仅凭借充足的资本是不够的，还需要可信赖的盟友，以及一个合适的契机。
    至于这个时机，蔡致良乐观地认为，可能会在英镑危机中出现，当然，也有可能并不会出现，毕竟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先从内部瓦解开始的。蔡致良可以做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猎物陷入陷阱，而一旦猎物受到惊吓，就有可能会造成难以控制的局面，比如，狗急跳墙，禽困覆车。
    史密斯已经先蔡致良抵达巴黎，与里昂信贷银行的代表加布里埃尔商谈最后的细节，并给蔡致良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据未证实消息，里昂信贷银行正陷入亏损。”
    “这并不稀奇，随着经济衰退，花旗银行，富国银行这两年也都在亏损。”
    从去年来时，银行亏损就屡见不鲜，毕竟蔡致良投资的两家银行都处于亏损状态，尤其是花旗银行，真是经验害死人，差点破产，以致于数亿美元的投资可能就打了水漂。
    虽然从花旗银行融资便利了许多，但是就这笔5亿美元的投资而言，大概是是一笔亏本的投资。
    “这是不一样。”乔治?史密斯说道：“里昂信贷银行的形势颇为严峻，由于八十年代的快速扩张，累积了很多不良资产，而在进入九十年代以后，随着经济危机爆发，再加上长期利率的不断升高，以致于资产大幅度缩水。其实，从米高梅电影公司就可以看出，同两年前相比，价值已经大幅度缩水。这应该不是孤例，亏损就相当可观了。”
    “为何也不见媒体报道？”蔡致良也没有相关方面的消息，当然，也没有特别关注过。
    “所以说，这是未被证实的消息。”乔治?史密斯道：“里昂信贷银行使用了特殊的会计方式，掩盖了实际亏损，再加上媒体公关，所以并未有什么不利消息。原本收购米高梅，也不必牵涉里昂信贷银行的这些情况，只是长时间的拉锯战，我也就多关注了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偶然的机会，在纽约接触到一位里昂信贷投资部的离职人员，跟我透露了一些内部消息。
    虽然同在欧共体，但是为了争夺主导权，法国与德国的竞争从未停止，一直延续到了银行领域。为了赶超德意志银行，里昂信贷银行在欧洲收购了大量的资产，在现在看来，良莠不齐，如果法国经济近两年没有扭转的话，里昂信贷银行就有可能面临年初花旗银行的困境。”
    年初花旗银行的困境，如果没有美国政府的介入，就要破产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同里昂信贷接触的久了，乔治?史密斯长达一年近距离的博弈，也看出些端倪。
    “加布里埃尔怎么说？”蔡致良问起里昂信贷的代表。
    “他比较着急，相比较之前，没有那么从容了。我原本也没有在意，但是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再一对比查验，就比较明显了。”乔治?史密斯说道：“里昂信贷大概迫切想把不良资产变现，以缓解危机，米高梅应该还算是相对比较有价值的资产。”
    “我还以为是，个人魅力的缘故呢。”蔡致良自嘲了一句，问道：“现在谈的怎么样了？”
    “自然也不排除这方面的缘由，因为科克里安先生也因为美国经济衰退以致于资产大幅缩水，却依旧大肆投资陷入亏损的酒店，里昂信贷未尝没有这方面的疑虑。”
    如果没有乔治?史密斯与蓝鸟影业，里昂信贷银行即便是有这方面的疑虑，也只能将就了。
    乔治?史密斯说道：“可能鉴于您之前为他做的分析，加布里埃尔希望改变固定利率，我没有同意，他也没有坚持，这也让我进一步相信我的判断。”
    曾经蔡致良的分析不名一文，但是作为福布斯富豪榜上，拥有38亿美元财富的成功人士，说出的每句话，都被赋予了一定的价值。
    胜利在即，乔治?史密斯仿佛陷入了某种魔怔，加布里埃尔和里昂信贷的一言一行同样拥有了分析的价值，以证实自己的判断。但是仔细分析，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关联。
    “什么时候签约？”在尘埃落定之前，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我安排在明天上午，律师已经审核过合同。”乔治?史密斯说道：“里昂信贷银行的杜兰德先生想见您。”
    “自然是要见一面的。”蔡致良点点头，转头对一旁的温国良说道：“乔治的话你也听见了，里昂信贷应该不是孤例，如果打不开局面，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思路。明天，你也一起去。”
    林吉姆已经开始布局欧洲，准确来说是西欧，随着欧洲经济的衰退，乔治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思路，里昂信贷银行都遭遇了危机，更别替其他一些小型银行了，能够为恒隆银行在西欧的顺利布局奠定基础。
    “我跟吉姆商量一下。”温国良点点头，这是一个比较快捷的方式，同之前在俄罗斯的操作，如出一辙。
    第二天一早，蔡致良，温国良，乔治?史密斯一行前往里昂信贷银行总部，这个已经拥有百年历史的国有银行。
    “蔡先生，很荣幸见到您。”在乔治?史密斯为双方介绍之后，杜兰德说道。
    蔡致良握住对方的手，道：“您好，杜兰德先生。”
    随后为杜兰德介绍了身后的温国良，道：“这是香港恒隆银行总裁，温国良先生。”
    里昂信贷同花旗银行一样，作为法国最大的国有银行，大而不会倒，所以蔡致良放心地将温国良介绍给杜兰德，对于未来恒隆银行在巴黎可能的发展，也会是有一定助益的。
    随后，在蔡致良和杜兰德的见证下，蓝鸟影业终于同里昂信贷银行就收购米高梅电影公司达成一致，顺利签订收购合同。
    乔治?史密斯终于松了一口气，真不容易。
    “蔡先生投资了花旗银行？”杜兰德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的。”蔡致良点头，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道：“丘吉尔演讲中的铁幕已经消失，随着贸易壁垒的消除，经济全球化将会加速，而在各种生产要素跨区域流动过程中，银行将扮演重要角色。”
    经济全球化，是近些年才提出的概念，是贸易，生产，资本和科技的全球化，杜兰德自然也听说过一些。
    “我认为，经济全球化将爆发巨大的能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发动机。欧共体的成立与发展过程，正说明这一点。也基于此，恒隆银行正在积极为进入西欧做准备。”
    “但是欧洲现在正陷入衰退的边缘。”杜兰德的表述很谨慎，只是在衰退的边缘，而实际却是，除了德国，都在衰退。
    “欧共体需要解决汇率问题。”蔡致良想到那天与赫斯特的讨论，道：“德国不能再继续提高利率。”
    “是啊，德国从来不顾及欧洲共同的利益。”
    最终，蔡致良在抨击德国政策的问题上，与杜兰德产生了共鸣，也得以了解杜兰德，以及身后的里昂信贷银行。

 第390章 芬兰之行

    芬兰位于欧洲的北部，东边是俄罗斯，西边是瑞典，所以自从芬兰人在公元十世纪左右自海上登陆欧洲开始，不是面临这瑞典的东扩，就是提防俄罗斯可能的西进，直到二战之后，彻底觉醒了国家主权意识。
    而说起芬兰的经济发展，芬兰人总是以调侃的语气，用“芬兰化”这个词汇来说明面对苏联时的无奈。但是，正因为苏联是存在，在二战之后，为芬兰提供了充足的石油和两亿人的市场，使得芬兰完成了由农业发展国向现代化工业国的转变。
    进入九十年代这个节点，从东欧剧变开始，到苏联解体，芬兰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出口市场，再加上全球经济的衰退影响，无论是股市，还是楼市，泡沫一个接一个地破灭，在经济陷入危机的同时，芬兰的银行系统也因为超过15%的不良资产率而陷入崩溃的边缘。
    芬兰银行自身难保，自然也就难以顾及诺基亚的现状，这就一定程度上给予了索尔投资以拯救者的身份，减少了并购的阻力，还有国内质疑的声音，毕竟这是一家超过百年的大公司，有极强的象征意义。
    经过一个月的谈判，索尔投资与芬兰银行最终达成收购协议，采用7月份，半年财报发布之前的股价，收购后者所持有的24%的股份。在诺基亚发布上半年财报当日，股价应声大跌24.6%，而从当前的股价来看，索尔投资等于是溢价17%收购。
    此时的诺基亚处于低谷，市值不过45.6亿芬兰马克，所以年亏损4亿芬兰马克对于诺基亚来说，是接近10%的资产，也就不难解释，为何上半年财报中2.2亿芬兰马克的亏损一出，就能有应声下跌24.6%的恐怖效果。
    按照现在芬兰马克与美元之间3.8:1的汇率，诺基亚当前的市值换算成美元，大概12亿美元左右，相较于未来的成长空间，绝对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前提是诺基亚能够如期开发出基于gsm标准的移动设备。
    “我原本以为月初就能够有初步意向，没料到会拖延到现在。”朱国信向蔡致良汇报道：“芬兰银行的危机，比我原先的预计，要严重的多。虽然荷兰政府已经向银行系统注入85亿芬兰马克，但是面对房地产泡沫的破灭，依然未能阻止芬兰银行财务状况的进一步恶化。所以本以为不会再有阻力，却未曾料想，维尔塔宁态度忽然开始变得暧昧，即便是奥斯里克出面，依然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蔡致良问道：“后来为何又同意了？”
    “政府的第二次救济是有条件的，那就是银行必须做出具有缓解财务危机的举措，并接受指定会计事务所的监督。在政府保证基金拟定的指导方案中，主要包括出售资产，削减营运成本，裁员，加强管理四个方面。”
    朱国信说道：“另一方面，多亏了奥斯里克先生，通过游说财政部门和基金会，在董事会给予维尔塔宁一定的压力，保证了此次收购的顺利。芬兰政府此次救助银行系统，进一步提高了所持有芬兰银行的股权，完全控制了董事会。”
    “奥斯里克有说过，维尔塔宁态度转变的缘故没有？”
    “奥斯里克也还不清楚，不过我前两天倒是得到一个消息。”朱国信说道：“在爱立信拒绝收购诺基亚之后，芬兰银行就一直同摩托罗拉有接触，具体内情不清楚，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
    虽然有些波折，总算如愿以偿，不管维尔塔宁处于何种目的，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蔡致良道：“全面要约收购方案呢？”
    朱国信犹疑道：“没必要全面要约收购吧？”
    强制性全面要约收购起源自英国，而后扩散到英联邦成员国，比如港交所就有这方面的规定，以35%的股权为临界点。随着英国加入欧共体开始，这项规定也开始影响到欧洲各国，但是芬兰并没有这个规定。
    “在诺基亚转型过程中，我不希望再有其他意外发生，所以需要对董事会的绝对掌控，排除可能的阻碍。”
    无论什么原因，维尔塔宁的态度就是个例子，说到底，索尔投资在芬兰的根基太浅。
    蔡致良道：“另一方面，全面收购要约，会让索尔投资以最快的速度获得芬兰政府和人民的好感，获取声誉方面的加持。”
    “这是两亿美元的资金。”朱国信提醒了一句，根据当前诺基亚的市值，乘以17%的溢价，道：“如果为了赢得声誉，可以有很多其他方式，几十万美元就可以做到。”
    “首先，你要清楚，芬兰政府将会是诺基亚通讯设备最大的采购商，这是短期内不会改变的事实。其次，只要索尔投资表现出对诺基亚的信心，就能够坚定市场对诺基亚的信心，也没有你想象的两亿美元。”
    芬兰sonera电信是芬兰最大的电信公司，自然也是国有公司，垄断着国内八成以上的市场。而且，稳定投资者的信心也是很重要的。
    蔡致良说道：“更何况，当初为何要收购诺基亚，是因为随着欧洲gsm标准的确立，通信市场迎来巨大增长空间，能够为索尔投资带来巨额利润，只要允许，持股比例越多越好。而且，赫尔辛基交易所太小了，未来随着诺基亚的发展，需要到伦敦，纽约去上市融资。”
    虽然最初蔡致良要求至少三成的股权，但那毕竟是当初，现在情形不同了，如果能够以全面要约的方式获取更多的股权，蔡致良自然不会推辞。
    当然，资金也不会完全指望索尔投资，蔡致良计划，可能的话，让金河投资和北美的金鹿投资也加入这场豪赌。
    抵达赫尔辛基的当晚，蔡致良设晚宴款待奥斯里克，并表达了谢意。
    “我准备在赫尔辛基市场全面要约收购诺基亚的股份。”
    “全面要约？”奥斯里克有些诧异，他也清楚赫尔辛基交易所没有这样的要求，问道：“准备退市吗？”
    蔡致良点头，道：“如果可能的话，但并不强求。”
    “什么价格？”
    “同芬兰银行同样的价格。”
    “可能会有些困难。”奥斯里克提醒道：“相较于两年前，诺基亚的股价缩水了很多。”
    “但是已经溢价20%，不可能再多了。”
    虽然正如奥斯里克所说的，但是近两年的持续下跌，早已经消磨大多数人的只起，突然有人溢价两成收购，会有相当一些人是愿意脱手的。
    蔡致良道：“我朱先生商量后，现在郑重邀请你，加入诺基亚董事会。”
    奥斯里克一愣，道：“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朱国信说道：“拜卡拉，虽然我会出任董事会主席，但是我不会在赫尔辛基长久停留的。”
    毫无疑问，奥斯里克在此次收购中的表现，赢得了蔡致良与朱国信的信任，朱国信不在赫尔辛基的时间，将有奥斯里克代行董事长职责。
    蔡致良说道：“我可以向你保证，诺基亚的发展将会超乎你的想象。”
    “我能想象一些，否则，你也不会启动全面要约收购。”
    奥斯里克摇头苦笑道：“说实话，来此之前，我更想跟你谈谈电视业务。上次听你提及液晶显示器，我也咨询了几个技术专家，证实了它在电视行业的应用，以及未来的发展潜力。所以就像跟你合作，共同开拓这方面的业务，我想你应该是不缺资金的。”
    对于福布斯富豪榜，奥斯里克也知晓了，远远超出他的想象，所以刚才对蔡致良提及的全面要约收购，一点也不惊讶。
    “你能坚持7年的时间吗？”蔡致良问了一句，道：“而且这7年之内，有可能是不盈利的。”
    “诺基亚不也一样吗？”奥斯里克说道：“根据摩托罗拉发布的报告，第二代通讯技术走向成熟，大概也要等到2000年前后，在这段时间内，诺基亚即便能有盈利，想来也是有限的。”
    蔡致良说道：“我猜测，你咨询的对象，一定不是欧里拉。”
    “他也不是专业的。”奥斯里克不否认这个事实。
    “但是移动电话与电信设备部在他的领导下，是盈利的，说明他对通讯市场非常了解。我认为在这方面，你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蔡致良道：“摩托罗拉是模拟通信技术的垄断者，自然希望基于gsm商用标准的数字通讯时代越晚到来，越好。但是，一家失去进取心的通讯公司，往往会被时代所抛弃。现如今，经过十年的酝酿，欧洲各国都在推动通讯技术的发展，以拜托摩托罗拉的技术专利。瑞典已经建立了基于gsm移动通讯电话网络，并投入商业运行，所以，数字通讯时代不会太遥远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当初就不多那么一嘴，现在的形势就是，奥斯里克进入电视行业容易，想劝说对方退出就难了，需要成倍的代价。
    更何况，多方咨询了解之后，奥斯里克还证实了电视行业的发展潜力。
    无论如何，蔡致良与朱国信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毕竟奥斯里克展现出的能力，是蔡致良和朱国信能够信赖的，同芬兰政府之间沟通的桥梁，也是当前的诺基亚迫切需要的。
    “我再想想。”奥斯里克没有立即做出决定。

 第391章 芬兰之行（二）

    随着索尔投资成为诺基亚大股东，第一件事，自然是趁势任命约玛??欧里拉出任首席执行官，也由此奠定诺基亚未来的发展基调。
    蔡致良与朱国信随后视察了诺基亚集团位于赫尔辛基的总部，重点自然是约玛??欧里拉主导的移动电话与电信部门，了解了一下这个部门的发展史，从为芬兰军方设计无线通信系统开始，数字电话交换机，车载电话，一直到如今的手提式移动电话。
    “这是基于gsm通信系统的移动电话。”约玛??欧里拉为蔡致良和朱国信介绍最新的产品。
    “已经成功了吗？”朱国信好奇地结果这部手提式移动电话，问道：“能进行通话？”
    如果没有约翰??欧里拉的介绍，蔡致良绝对看不出这已经是2g时代的手机，因为与摩托罗拉的“大哥大”相比，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还不能称之为手机，因为无法拿在手里。
    “目前还处于测试阶段的产品。”约玛??欧里拉介绍道：“现在还不行，赫尔辛基第一个基于gsm的移动通信电话网络虽然完成建设，尚未投入运营。”
    “还是有些太笨拙了，手拿着不方便。”蔡致良掂量着手里的手机，道：“它应该再小一些，最好能够像钱包一样，可以装在口袋里。”
    “笨拙吗，已经很精巧了，能撞在口袋里的，那是寻呼机，不是一回事。”朱国信评价道，相较于摩托罗拉的“大哥大”，自然算是合格的。而作为摩托罗拉“大哥大”模拟手机的下位替代品，寻呼机早已经进入市场，正当年。
    “但我们的对手是强大摩托罗拉，如果仅仅凭借这样的一部手机，想要扭转诺基亚当前的颓势，无异于痴人说梦。”
    蔡致良将手机还给欧里拉，道：“仅仅基于gsm的手机，是远远不够的，在市场上也难有多大的优势。如果诺基亚仅仅止步于此的话，那我就要重新考虑首席执行官的人选了，”
    “蔡先生，您放心，这只是个过渡性的产品。”约玛??欧里拉道：“诺基亚正在研发的新手机，体积会相对小一些，重量有望控制在500克以内，不过，像您说的那样放在口袋里，还是有些困难。”
    “不着急，一步一步改进，再薄一些就能够放进口袋了。”蔡致良问道：“有短消息功能吗？”
    “您知道短消息功能？”约玛??欧里拉有些震惊，这是诺基亚的秘密，新一代手机中的短消息功能，目前全球上市的手机中，尚未有这一功能。
    “什么短消息功能？”朱国信问道。
    “就是不经过传呼台的寻呼机功能。”蔡致良解释了一句，就是告诉欧里拉等人，他清楚地了解短消息功能，不用这么试探。
    “蔡先生的解释很形象，如同电子邮件一般传递信息，只不过是以手机为载体。如此一来，就将手机和传呼机的功能结合在一部手机上，在手机市场上将是革命性的改变。”约玛??欧里拉不得不承认的远见卓识，超乎他的想象，之前只是在商业领域，现在已经拓展至电信科技领域。
    “蔡先生，如果您能早些收购诺基亚，将是诺基亚最大的幸运。”
    朱国信也是有些惊讶地看着蔡致良，从欧里拉的语气，这是诺基亚公司最大的机密，而蔡致良又是从哪里知晓的，亦或是因为知晓了这些，才决定投资的吗，说不清楚。
    蔡致良今天视察诺基亚总部，就是暂时加冕新一代懂王，不仅要一脸高傲地表达着“你们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移动通讯设备，没有人……”，还会在诺基亚发展困境之际，提供一种可行的，打破发展瓶颈的思维，以醍醐灌顶的方式，从智商，到心里，全方位碾压对方这群人，以确保将来发展顺利，步调一致。
    而在即将到来的2g时代，诺基亚无疑是站在风口上的，未来的发展越是辉煌，就会加深这种形象。
    “这部手机售价多少？”
    “1.1万芬兰马克.”欧里拉给出了一个价位。
    蔡致良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道：“在美国不长的历史中，出现过很多成就非凡的商业大师，而在这些人物中，我最为欣赏福特汽车的创始人，亨利??福特先生。他最伟大的成就，在于将汽车这个商品，由奢侈品改造成大众消费品。而在中国同样有句名言，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我希望诺基亚也能够与人，与己都两相便宜，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影响美国历史的一百位人物中，亨利??福特总能牢牢占有一席之地，在于他的商业思维，彻底改变了美国制造业，将汽车带给大众，甚至有人认为，是亨利??福特凭借一己之力，奠定美国中产阶级的基础。
    “我会重视这个问题。”欧里拉自然听明白了蔡致良的意思，道：“让所有人买得起诺基亚的手机。”
    “摩托罗拉太自负了，我很期待，诺基亚能够将其赶出欧洲。”蔡致良道：“或许有一天，诺基亚能够在美国本土大败摩托罗拉。”
    “我也很期待这一天。”约玛??欧里拉道：“在移动电话设备领域，诺基亚正在与摩托罗拉同行。”
    “在同一条起跑线上，谁跑得最快，就能够最先冲到重点，接受全世界的欢呼声。”
    蔡致良若有深意地看了欧里拉一眼，而后道：“你刚才提到，赫尔辛基移动通信电话网络的建设，也是诺基亚的设备吗？”
    “有一部分是。”约玛??欧里拉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主要是来自爱立信的技术支持。”
    这就是爱立信与诺基亚的区别，前者以电报起家，顺利进入电话通讯，一度与美国贝尔电话公司平分秋色，在电信设备和通信技术方面有着深厚的技术积累，尤其是基础设施领域，而诺基亚以造纸，电缆，橡胶为基础，直到六十年代才进入电信行业，在移动电话方面更有优势。
    所以才会有当前的局面，爱立信负责移动通讯网络架构，而诺基亚制造手机，相辅相成，大概这就是芬兰银行一度将诺基亚卖给爱立信的缘故。
    “那就将它变成诺基亚的设备。”
    诺基亚也可以制造基础设施，只是不如爱立信，只能承担通信电话网络的一小部分制造能力。
    蔡致良道：“这里是赫尔辛基，只要诺基亚能够掌握相关技术，就能够做到，对吗？”
    “是的。”约玛??欧里拉只能点头，却还是说道：“蔡先生，这会分散诺基亚的资源。”
    “通讯网络基础设施，手机，移动通信的专利，这三部分是相辅相成的，也应该是诺基亚未来盈利的三大来源。”
    蔡致良道：“至于诺基亚的资源，你不应该跟我说。现在的芬兰经济发展同样遭遇困境，理想的解决办法就是由目前的现代化工业国，转变成高科技产业国。如此，诺基亚就是芬兰发展最好的参照，对于芬兰的发展方向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所以，芬兰应该全力支持诺基亚的转型发展。”约玛??欧里拉说出了蔡致良的未尽之意。
    “努力吧，诺基亚的未来一片光明。”
    勉励完诺基亚的高层，蔡致良与朱国信就离开了。而在回酒店的路上，朱国信忍不住问道：“您有其他消息来源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了解那部手机吧？”
    朱国信点点头，静待蔡致良的答案。
    “这就得说说gsm通信标准，相较于第一代模拟通信技术，其中一个优势之处，就在于这种信息功能，”
    蔡致良说道：“至于手机的形状，就更简单了，只要你抓过固定电话的话筒，就能发现目前的手机很不便利，太大了，手握不住。如果你能够开发一种手机，手掌般大小，又比较薄，不用的时候可以放在口袋里，必然能够迎合市场。”
    只是这么简单吗，朱国信只能感慨，这种天赋难道是与生俱来的吗。
    “刚才，欧里拉明显想试探，所以只有镇住他们，才能赢得尊重。”蔡致良笑道：“有一种紧急应对的思路，就是挑刺，然后讲一种合理的，而他们暂时又办不到的事情。”
    朱国信自然更相信这种解释，否则的话，就显得自己太那个啥了。
    在索尔投资发起全面收购要约之后，所持有的股权上升到43%，其中索尔投资持有31%，剩余12%平分给金河投资与金鹿投资。
    诺基亚确定发展方向之后，开启新一轮的组织架构调整。
    在九十年前，芬兰橡胶厂收购濒临破产的诺基亚公司，并于十年后收购芬兰电缆厂，三家公司合体，组成了现在的诺基亚集团。而随着橡胶，电缆与机械部门从诺基亚剥离，诺基亚也就此同过去彻底告别。
    最为可惜的是制药公司，每年会带给诺基亚集团3000万芬兰马克的盈利，但是不符合诺基亚未来的发展方向，只能无奈放弃。
    这是一次彻底的改造，诺基亚集团全力转向无线通信赛道，转变成一家高科技公司。
    在约玛??欧里拉和奥斯里克的游说之下，蔡致良也见到了政府代表霍尔克里先生，讨论了诺基亚的重组以及未来的发展。
    芬兰语是一门很有意思的语言，也是欧洲少有的非印欧语系，没有欧里拉的翻译，蔡致良完全猜不到霍尔克里在说些什么。
    霍尔克里对于蔡致良的建议很感兴趣，毕竟这是一个可行性较高的发展策略，并承诺会给予诺基亚相应的支持。
    这次欧洲之行，蔡致良看来，是成功的。
    不过，就是奥斯里克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心中的骚动，婉拒了蔡致良和朱国信的邀请，谋划他的发财大计去了。

 第392章 纷纷扰扰

    一周的欧洲之行结束之后，蔡致良返回香港。
    基纳德矿业的自智利而来，同蔡致良倍说利害关系，详细阐述了铜矿石未来的增长以及可能的巨额利润，希望蔡致良能够重新考虑基纳德矿业的未来，但是蔡致良最终还是只能辜负了布朗??琼斯的这份忠诚，毕竟淡水河谷的价格确实比较公道。
    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蔡致良当前不缺少投资的项目和资源。
    基纳德矿业，可谓是当初天门置业收购奔达国际时的附属产物，当时，蔡致良可投资的项目，除了北美的即将爆发的互联网行业，可供选择的项目以及资源实在有限，dram前景不明朗，汽车工业步厦迟缓，所以铜矿石项目就成为那个最优的选择，能够承载庞大的资金流。
    但是现如今的情形确实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力微电子科技集团随着16m
    dram技术完成开发，dram产业走上正轨，拥有了同日韩半导体产业一较高下的资本，再者，索尔投资与维克斯工业集团的合作渐入佳境，也就此完成在欧洲汽车行业的布局；最后，就是新投资的诺基亚集团，在无线通信行业即将崭露头角，迎来飞速发展期。
    这三大产业已经完全可以满足蔡致良所需要的资本承载能力，而且在盈利方面，也完全不输于铜矿石，乃是铁矿石贸易，甚至犹有过之，而另一方面，也正因为这三大产业占据了太多资金，蔡致良已经没有多余的资本来完成铜矿石的重组，并引导其走上快速发展的轨道。
    当淡水河谷抛出橄榄枝的时候，蔡致良也只是犹豫片刻就同意了，因为这已经对他来说有些鸡肋，虽然弃之可惜，但是他确实需要这一大笔资金来完成其他领域的布局。
    当然，仅仅依靠当前的资金也是不够的，蔡致良还需要从其他方面筹集资金。
    除了基纳德矿业，还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ortec公司首席执行官的合适人选，高盛推荐了一个叫威尔斯??瑞德的人，曾在美洲银行担任高级总裁。
    蔡致良看过威尔斯??睿德的简历，没有着急做决定，而是发给齐恒调查一下。
    而另一件知道庆祝的事情，就是ortec公司有关pet设备的研究，得到美国肿瘤协会的关注，在海姆里克的争取下，获得了500万美元的科研支持。这让蔡致良忽然觉得，其实由海姆里克出任首席执行官，也是个选择。
    临近年底，集结众多当红影星为帮助大陆水灾筹备善款而拍摄的喜剧电影，《豪门夜宴》在香港上映，东方院线自然也给予了最大的支持。
    自这部喜剧电影上映，东方影业就正式结束与安乐院线数年的合作，而在《豪门夜宴》之后，东方院线将正式迎来圣诞档，东方影业投资规模最大的电影，徐可的《蜀山剑仙传》。
    作为中信泰富收购恒昌企业的后续，向恒昌企业股东每股派息160元，以至于持有grea
    style公司13%股份的金河投资，也收到4亿多港币。进入12月，在一场高尔夫球之后，蔡致良将这13%的股份，以每股230元的价格出售给中信泰富，最终在这场并购中收益1.5亿港币。
    作为三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蔡致良也开始考虑向广大股东们派发股息，这可以一定程度上缓解资金的紧张。
    而就在他考虑这个问题之际，却接到贺宝珍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蔡致良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吩咐帕塔去往贺宝珍家里。
    贺宝珍的宝贝弟弟遇到了些麻烦，蔡致良一回港就听说了，不外乎做生意赔本，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愿赌服输而已，只是贺翔云偏偏不信邪，反其道而行，以至于被供货商追债。而失意之下，贺翔云迷上了赌博，也不知是否一向有这样的嗜好。
    蔡致良在车里多坐了半刻，等到蔡明波，蔡明浪的车子缓缓驶来，才推开车门，同他们打招呼。
    “怎么没进去啊？”蔡明波笑着问道。
    “专程等候您二位的大驾。”蔡致良抱怨道：“是你们舅舅，又不是我舅舅，奶奶也真是，哪里就轮到我了。”
    “阿良，你这话说的，可就没良心了。”蔡明浪道：“想当年，舅舅大半夜背着你爸，走几十英里去看医生，还买了他喜欢吃的点心……”
    说道一半，蔡明浪说不下去了，因为这曾是贺翔云的口头禅，蔡致良都已经听了很多次，而真相是，背蔡明潮看病的是蔡劭和蔡勋，贺翔云只是跟在一旁罢了，但无论如何，贺宝珍与蔡勋都非常感激。
    “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蔡明波道：“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进去吧。”
    “您请……”蔡致良可没有打头阵的觉悟。
    蔡勋与贺宝珍都在，陪着贺宝珍的兄弟姐妹们，却是唯独不见贺翔云。蔡明波，蔡明浪与蔡致良打过招呼之后，也坐在一边。
    “小舅呢？”蔡明波问了一句。
    “你眼里还有你小舅吗，哼，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问一句。”
    蔡明波说道：“做生意嘛，有赔有赚，多大的事啊。小舅叱咤商场这么多年，也是经验丰富，这点挫折算什么呀。舅妈，我要是问起，岂不是落小舅的威风。”
    “你说的容易，那是几百万，赔得起吗？”随后这位舅妈就开始哭穷，做生意如何不易，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蔡明波忘恩负义，将自己舅舅赶出隆昌，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舅妈，您看这样行不行。”蔡明波说道：“房产您留着养老，其余的资产用来抵债，如果不够，我来补上，怎么样？”
    “你就是瞧不上你舅舅，恨不得他沦落街头，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大姨，您看这样行吗？”蔡明波问贺宝兰，让她拿主意。
    “大姐，你们可要救救翔云……”
    事情就这样僵住了，蔡明波提出了方案，愿意为贺翔云抹平债务，让众人一时不知所措，或许他们没想到蔡明波这么干脆。
    蔡致良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这场对峙，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只不过众人的犹豫，也让他意识到很多事情。
    等长辈们离开之后，贺宝珍就问道：“阿良，你怎么不说话？”
    “奶奶，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有些绝情，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我已经是孙辈了，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出面吧。”
    “唉……”贺宝珍叹息一声，说道：“阿翔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也老了，就想着你们能拉他一把。”
    蔡致良就知道是这样，不仅仅是债务问题，关键是想让蔡致良与蔡明波关照贺翔云的生意，或者让贺翔云回归隆昌。
    这自然是不能答应的，不知道蔡明波是不是意识到这一点，提前堵住了这个豁口。
    “无论是我爸爸，还是二叔，结果您也看到了。”蔡致良说道：“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否则的话，就连这最后的温情也没有了。您想想几个月前，阿宁结婚的时候，那是什么场景。”
    蔡致良的提醒，让贺宝珍很是疲惫，就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
    “奶奶，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挑起的，需要舅爷做出改变。”蔡致良有些心疼贺宝珍，蔡明潮和蔡明波也是如此，以致于贺翔云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会跟他讲的。”贺宝珍苦笑着点头，谁能比他更了解这个幼弟啊。
    “你别担心，二叔会处理的，不是什么大事。”蔡致良宽慰了一句。
    “阿波出面，我还是很放心的。”
    最后，蔡致良还是送贺宝珍先去休息一下，毕竟也快80岁的人了，已经不起这样一次次的折腾。
    蔡致良返回客厅的时候，蔡勋，蔡明波，蔡明浪父子三人正在喝茶。
    “阿良，这边坐。”蔡勋招呼道，“你奶奶睡了？”
    “我看着她躺床上了。”蔡致良道：“二叔今天费了这么多口水，应该多喝一些。”
    “不用这么嘲讽我。”蔡明波道：“我也想一劳永逸，但是你看到了，你奶奶的身体经不起大喜大悲了。”
    “希望如你所愿吧。”蔡致良低头开始喝茶。
    “我心里有数的。”蔡明波道：“爸，您觉得呢？”
    “我老了，也管不了了。”蔡勋双手一摊，道：“明年暖和些，等晓婷生产以后吧，我跟你妈出去走走……你四叔那儿，他请我们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另外，也好久没看望阿潮了。”
    众人随后一阵沉默。
    临走的时候，蔡明波对蔡致良说道：“我的舅舅啊，你不了解他们。”
    纷纷扰扰之际，蔡致良去了一趟内地，主要是两件事，一件是关于深城汽车的，金河投资持有的股份将转移至瓦格纳汽车公司，而另一件则是关于珠海石化项目的，相关股权，债券持有者，以及政府部门代表将齐聚羊城，商量一个可行的重组方案。
    原本只是走个过场，却未想整出一个大瓜。

 第393章 转股

    同去年相比，粤省汽车市场最大的变化，就在于曾经允许汽车全零部件的进口优惠政策，于两个月前被取缔。
    汽车全零部件进口，顾名思义，就是99%以上的汽车零部件均来自于海外，而后在国内组装，销售，这对于希望推动全省汽车产业快速发展的政策初衷，无益于南辕北辙。当然，也不是完全取缔，毕竟很多零件确实无法在国内生产，只能依赖于进口，所以就在原有基础上划定了一道红线，零部件进口率压缩至80%一下，即便是如此，依旧淘汰了大批汽车公司。
    这对于恒远汽车同样造成巨大的影响，因为依赖汽车组装盈利，是近两年最大的收益来源，占据营收的八成以上。虽然去年底开始从东欧划拉了一大批设备，但是在汽车制造方面，实在是一言难尽，尚需要时间来消化相关技术。
    凡事总有好有坏，随着曾经一大批竞争对手转战其他行业，恒远汽车还算维持了一定的平衡，原本叫不响亮的工部汽车，竟有些供不应求了。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价格低，而且产量也低，每月不过数百辆的产能，才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至于工部汽车，就是瓦格纳汽车的中文名字，已经先于德国瓦格纳汽车公司总部开始生产这个品牌的汽车。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当前的工部9012汽车，由瓦格纳汽车公司融合曾经的瓦格纳汽车设计，以及通用等美系汽车公司的相关技术而成，无法登陆德国，不过好处是满足相关政策的同时，能够将成本压缩至5万上下。
    当然，这只是一款过渡时期的车型，无法长久的。
    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两家公司最初各持有20%的股份，后东来贸易行贸易行接受粤省机械公司5%的股份转让，合计持有45%的股份。
    蔡致良与葛瑞德同深城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齐楚云会面，当面告知了金河投资与东来贸易行转移股权的决定。未来在股权转让之后，将有瓦格纳汽车制造公司持有25%的股份，东来贸易行持有18%的股份，而金河投资仅保留2%的股权。
    此次股权转让，并不影响深城资产管理公司大股东的地位，毕竟后者总计持有四成的股权。
    对于新成立的瓦格纳汽车制造公司，齐楚云也是知道的，毕竟恒远汽车厂就在制造工部汽车。而蔡致良此次详细为他介绍了瓦格纳汽车制造公司当前的发展状况，以及索尔投资对于汽车行业的整合状况，总之，就是专业的公司，做专业的事情，将有利于汽车公司的长远发展。
    齐楚云表示了理解，毕竟仅仅涉及股权的变化，其实对恒远汽车并未有太大的影响，尤其不涉及管理层的变化。
    接着，同齐楚云一道拜会了政府相关部门，对恒远汽车制造公司将来的股权变化做了相应解释。
    蔡致良和葛瑞德只是提前知会一声，后续会有索尔投资的朱国信与瓦格纳汽车公司的康拉德来进一步讨论恒远汽车厂的未来。
    不过，既然来了深城，自然也听萧金博说了些汽车厂的状况。萧金博是东来贸易行派驻的代表，副总经理兼任总工程师。
    “吴董希望通过并购来进一步夯实恒远的技术基础，您知道，省内的汽车市场剧震，有的准备黯然退出这个行业，也有的亏损严重，但是可以同恒远汽车形成互补。”
    萧金博道：“总的来说，基础较为薄弱，如果能够将资源集中起来，将会极大地提升恒远汽车的实力。”
    “想来政府很乐意支持他的计划吧？”蔡致良问道。
    萧金博道：“话是如此，但是这些企业均不在深城。”
    “那就没办法了。”粤省不止一家汽车公司，相较于恒远，广汽标致才是亲生的孩子。
    蔡致良问道：“你们有考虑过上市没有？”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萧金博道：“其实，恒远汽车并不缺资金。”
    “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考虑长远的话，自然是不缺的。”蔡致良再次提醒道：“大众汽车模式是值得借鉴的，否则过不了几年就只能泯然众矣。”
    蔡致良之前曾提醒过，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当然，这也同薄弱的工业基础有关。
    不过，这些事情还是留给朱国信和康拉德去头疼吧，也名正言顺。
    很快，蔡致良与葛瑞德启程去往羊城，与蔡美慧会和，参与珠海乙烯工程项目的会谈。
    “大哥，情况有些不太妙。”一见面，蔡美慧有些焦虑地对蔡致良说道。
    “稍安勿躁。”蔡致良指了指蔡美慧的黑眼圈，道：“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都火烧眉毛了……”蔡美慧一愣，问道：“你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内情，想来也不会很顺利，否则的话，不会拖了这么久，还没有任何进展。”
    蔡致良说道：“最差的结局，不过是退出这个项目，没什么大不了的。镇定一些，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就别安慰我了。”蔡美慧苦笑，道：“已经投入了数十万，就这样白白损失吗？”
    “不能用做贸易的心态，来做工程，虽然有些类似，却已经是不同的行业。”蔡致良道：“多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应付明天的大战。”
    “蔡先生说的没错。”葛瑞德接口道：“这种必要的投入是不可避免的，何俊安的口头禅你应该也听说过，‘临大事须有静气’，就是做工程的时候，把自己憋出来的。”
    何俊安以前是亨达工程公司的，后转入东来贸易行。
    蔡致良说起另外一件事，道：“我刚才听阿乐说，周叔住院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看望。”
    “是啊……”既然蔡致良来了，蔡美慧也能松一口气，道：“这次还是肾的问题，在中山大学附属医院。”
    周海于去年被调离深城，在羊城负责一些相对较为轻松的采购事宜，毕竟年纪也大了，却不成想，现在竟然嗜酒如命，以致于肾出了问题。
    “大姐他们来过了？”蔡致良问道。
    “姐夫带着小瑜过来了。”蔡美慧说道：“他们在考虑将小瑜留在这里，让周叔振作起来。”
    “但愿吧。”
    蔡致良也不好判断，道：“你把乙烯工程项目的资料拿给我和希尔看一下。”
    “你们随我来。”蔡美慧在前面引路，就在酒店租赁的会议室。
    “蔡先生，总裁先生……”里面还有不少东来贸易行的职员。
    蔡致良一边翻着工程资料，一边听着蔡美慧的介绍，对这个项目有了更深层的了解。
    这个工程项目启动至今，将近四年的时间，还是有些进展的，总体设计是完成了的，大规模的采购也已经开始，只是因为资金问题，有的已经运抵现场，而有的因为货款不及时而未能成行，而与采购同时进行的，是该工程的土建，可惜中途也不得不中断，虽然后来经过两次重启，依旧没有完成，这以后都会是麻烦。粤省建筑公司已经多次交涉，催款，这个项目也就此彻底停摆。
    这时候，东来贸易行入场了，凭借着雄厚的实力得到多方认可。东来贸易行随后提出以法院拍卖的形式厘清股权，进而再次融资，重新启动这个项目，各利益相关方也没有意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总体来说还是利好的。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风向已经发生了不易察觉的变化，虽然依旧在推进，却意外接到这次会议通知。
    “你们身在最前沿，接触过各公司代表，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蔡致良扫视这东来贸易行的职员。
    “蔡先生，我认为可能有两种原因。”一个长发的男职员站出来，说道：“第一，东来贸易行实力过于强大，他们为防自己的利益受损，不希望东来贸易行主导这个工程。”
    “如果没有东来贸易行接手，这个工程就有可能被废弃，他们的损失会更大。”蔡美慧不以为然，道：“这是数亿美元的工程，没有强大的实力，根本无法重启这个项目，即便不是东来，也会是另一个实力强大的公司。”
    “道理是这样不假，但是这块土地是可以融资，可以改做其他项目的。”
    蔡致良制止了蔡美慧，问道：“这就是你的第二个原因？”
    “不是。”对方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们可能一开始就拜错了码头，这不是zh市政府工程，而是应该拜会石油公司。”
    “你叫什么名字？”蔡致良问道。
    “邱允杰。”
    蔡致良道：“那就由你去接触一下石油公司的代表，问问他们的诉求。”
    “好的。”邱允杰自信的点头。
    了解完整个过程，蔡致良与葛瑞德，蔡美慧就离开了。
    “你相信他说的话？”蔡美慧问道。
    “也算是一个理由吧。”蔡致良说道：“无论如何，石油公司的意见都是需要重视的。”
    东来贸易行这些年也算是盛名在外，人脉广泛，而即便是如此，依旧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说明对方并不顾及此。
    第二天的会议，不出意外地没有任何结果，这下蔡致良就释然了，与蔡美慧去附属医院看望周海。

 第394章 医院探病

    “日已过午。”
    在蔡致良准备去医院探望周海的时候，蔡美慧提醒他，时间已经过中午了，而下午是不适合探病的，毕竟多有忌讳。蔡致良看看投射在地面上的影子，也只能改天了。
    下午，蔡致良在杨乐的陪同下，四处巡视了一番，尤其是耕耘多年的熙盛百货商场。经过数年的运营，熙盛百货的销售额再创新高，从去年的2亿元，有望于今年突破2.5亿元，仅次于南方大厦和友谊公司，在省内排到第三位。
    “今年的利润率能有多少？”蔡致良想起蔡明乐的抱怨，百货商品和超市的重叠性还是很高的。
    “相较于去年，净利润率有所回升，大概在14%左右。”杨乐道：“这是前11月的数据。”
    “我大伯在中山开了一家超市，营业利润很低，非常低，还以为今年的营业数据会比较差。”蔡致良说起蔡明乐的超市，问道：“这边的超市经营，你有了解过吗？”
    “超市自然进去过，商场附近也有两家，相较于香港，密度很低。”杨乐说着，指着一处柜台说道：“就那个柜台，皮带，你猜多少钱？”
    “100元？”蔡致良说了个数字。
    “多了，80元。”杨乐说道：“这个皮带在那个柜台，可以要价80，但是放在超市里，就只能买20元，最多30元，再高就卖不出去了。超市主要是生活用品，利润相对较低一些，但是也有在超市卖家电和服装的，就另当别论了。我不清楚蔡先生的超市是哪种，也不好判断。”
    这些对于蔡明乐来说，应该是常识了，毕竟在香港也开了好几年的粮油商店，也没有太多的借鉴意义。
    “相较于去年，供货渠道相对顺畅，商品种类增加至2万种以上。不过，这还是多亏了东来物流，否则的话，即便是商品依然再供不应求，也会参差不齐的。”
    杨乐倒是难得为东来物流说了几句好话，遥想前些年的时候，还因为货车归属而争的面红耳赤。
    “东来物流货车不足的问题解决了？”蔡致良问道，曾经因为滞销而缓解，近两年又开始紧张了。
    “只能说暂时缓解。”杨乐说道：“如果货车充足的，未来两年之内，昌盛百货的销售额就能再翻一倍。我估计，东来物流至少要达到万辆规模才行。”
    “东来物流那个叫什么来着？”蔡致良一时间没想起起来，当初还在制衣厂做事。
    “王春雷。”杨乐说道：“王春雷协调能力好，做事效率高，要不然可有的头疼了。”
    蔡致良点点头，在熙盛百货转悠了一圈，临近傍晚，人开始多了起来，就与杨乐一起离开了。
    “时间不早了，总不能让客人等着。”
    蔡致良今晚约了陈紫金，原深城深城资产管理公司董事长，现在已经调任省发改委，也希望从他这里知晓一些有关乙烯工程的事情。
    “我原本还打算等等看，没成想就接到你的邀请。”一见面，陈紫金就提及这件事，显然也清楚蔡致良为何而来。
    “我昨天到的，问了一圈，东来贸易行的人都说不清楚怎么回事。”蔡致良道：“也只好到你这里来问问路。”
    “如果能顺利通过，那也就罢了。”陈紫金说道：“如果不顺利，那也就罢了。”
    “明白了，请。”蔡致良苦笑着伸手示意，这个工程强求不得。
    “你明白就好。”陈紫金说道：“我现在很好奇，当初这个由港资主导的石化项目是如何审批通过的。”
    “我也不清楚。”蔡致良摇头，道：“我同龚先生认识很久了，这个项目启动时，他还同我谈过，却不想会有今天。”
    之后两人便没有在提及这个话题，山南海北地侃大山，直到陈紫金主动提及恒远汽车厂的事情。
    “吴振华来羊城，你知道吗？”
    蔡致良摇头，道：“我从深城过来，也听萧金博说起过汽车厂的一些事情，知道他为何而来。”
    陈紫金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并不重要。”蔡致良说起另一件事，道：“金河投资的股份将转让给瓦格纳汽车制造公司，朱国信正在加快整合欧洲的汽车资源，而瓦格纳汽车公司即将推出第一辆汽车。”
    “这里有12亿人口，有无限的发展潜力，这是你的原话。”陈紫金道：“恒远汽车厂已经落地，欧洲汽车产业布局也已经完成，如果说没有一点规划，可不像你的风格。”
    “就说年前的政策吧，这大概是吴振华收购的起因。”
    蔡致良提及年前的国产化率的红线，道：“如何提高国产化率，最终建立比较完整的零部件生产体系，仅仅依靠收购两家工厂，是远远不够的。你应该清楚，汽车制造业是所有工业部门中，产业链最长的产业。”
    “完整的零部件生产体系？这可不容易。”陈紫金也清楚，粤省没有这样的工业基础，毕竟这里轻工业发达，重工业就乏善可陈了。
    “是不容易，仅仅是两成的国产化率，恒远汽车厂已经使尽了所有的力气，才保证每月几百辆的产能。”
    蔡致良道：“如果这个比率进一步提高的话，恒远汽车厂就很危险了，我想广汽也差不多吧。”
    “放眼全国的话，这也并不难实现。”陈紫金不以为然。
    “这话没错。”借此机会，蔡致良自然也要夹带些私货，道：“但是他们需要技术革新来满足恒远汽车厂的需求，这就需要资金，恒远汽车厂爱莫能助。”
    “我知道了。”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陈紫金也明白了，蔡致良就是想知道省政府是否有打造汽车产业链的意愿，并予以资金扶持。
    晚宴结束之后，蔡致良使人通知了远在深城的萧金博，让他联系吴振华，告知今晚的会谈。
    等蔡致良回到酒店的时候，葛瑞德已经回来，得到的消息大同小异，总之就是，对于外资进入石油石化行业还是比较慎重的。
    于是，后续的会谈，蔡致良也就不再参加，顺其自然就好，准备看望过周海之后，打道回府。
    “我今天早上联系大姐了，昨天就启程了，说不定还能在医院碰到。”蔡美慧在车上告知蔡美琪的消息。
    “小孩不是感冒了吗？”孩子才半年，离不了母亲，故而蔡致良问道。
    “应该是痊愈了吧。”蔡美慧也不确定。
    周海在附属医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杨乐比较熟悉，送他们过来。在医院门口，蔡致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了一下，才顺手接过蔡美慧手里的礼物。
    “怎么了？”蔡美慧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什么。”蔡致良道：“看到一个熟人。”
    “你在这里能有什么熟人？”蔡美慧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也没再问。
    蔡美琪确实来了，带着年幼的儿子，等蔡致良和蔡美慧到病房的时候，正在与周瑜大眼瞪小眼。
    “舅舅，姨母……”周瑜表现的十分乖巧和热情。
    “周叔，王姨……”蔡致良上前同周海和王爱玲打了声招呼。
    “阿良，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王爱玲接过礼物，问了一句，而后解释道：“大早上不消停，阿瑜欺负弟弟。”
    “周叔感觉好点没？”
    周海此时也坐了起来，道：“本就能出院了，他们非要再观察几天。”
    “还是要多观察几天，这样王姨也放心些。”蔡致良道：“您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小瑜现在都长大了，能欺负弟弟了。”
    “我没有。”周瑜听见了蔡致良说他坏话，大喊了一句。
    “哎呦呦……”周海年纪大了，听见这声音，脑壳发晕，道：“真是老了。”
    “你闭嘴，别说话……”蔡美琪在那边又开始训斥。
    “成林和美琪去京发展的事情，跟你说过了吧？”周海缓了缓之后，问道。
    “阿宁结婚的时候，听他说过，准备收拢海南的产业。”蔡致良评价道：“这是好事。”
    “那我就放心了。”周海说道：“你今天来了，就跟你说说，我这身体已经不适合在贸易行做事了，你听我说完……”
    周海制止了蔡致良，接着说道：“前两天，成林说把孩子留下，我就不赞成，小瑜还这么小，怎么能离了父母，所以就打算和你阿姨也一起去，给他们带带孩子。唉，人老了，儿孙绕膝，也就这点盼头了……”
    话已说到这份上，蔡致良也就没有挽留，之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就都让它都随风逝去吧。周海借此退出贸易行，未成不是这方面的顾虑。
    毕竟是姻亲，又是东来贸易行的登陆内地的拓荒者，对蔡致良来说，也需要有一个体面的收场。
    现在这个时机更好，顾及了双方的颜面。
    蔡致良没有久留，很快就告辞离开，而蔡美慧与蔡美琪好久没见，就没有一起同行了。
    在医院门口，蔡致良又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想起那句话：当你出现在我周边30米范围时，就能够感知你的存在。
    熟悉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孩子，冲他喊了一句：“爸爸……”

 第395章 一语成谶

    “爸爸……”
    久别重逢的年轻夫妇，飞奔向父亲的孩子，目送祝福的路人，本应该是一副温馨的画面，而蔡致良也希望这个画面能够永远定位在这一刻，因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需要时间来思索应对之策。
    但现实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从大门口，到他所站立的位置，即便是神兽短而胖的小腿，也用不了几秒。
    关键是，这是他儿子吗？
    乍一看之下，并不太清晰，再一看，好像又有点像。
    短短数秒之间，蔡致良的脸色犹如一出精彩的川剧，在惊，喜，呆，怒，囧，忧，涩等诸多表情中来回切换，最终在孩子拽住他裤脚，扬起小脸，好奇地打量着他时，间不容发之际终于完成了笑脸的切换。
    如果是一个陌生孩子，那就只是一个误会，而他不应该吝啬那一点点微笑。另一方面，如果这是他的儿子，那就更不能吝啬这张笑脸，否则的话，那就太伤孩子的心了，甚至有可能留下难以磨灭的心里创伤。
    蔡致良弯下腰，动作有些僵硬地抱起这个神兽，分量着实有些不轻，进而看向门口的方菁瑶，而沉浸于兴奋中的神兽丝毫不觉。
    “好久不见。”给他带来的惊喜如此之大，方菁瑶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好久不见”。
    “是啊，很久了……”仿佛来自外太空的叹息，蔡致良道：“找个地方聊聊？”
    “对面有间茶楼。”方菁瑶本就是这个意思，当下点头，而后对儿子道：“方谔，下来。”
    “我不……”叫方谔的神兽反而扭头抱紧了蔡致良的脖子。
    “方谔……”蔡致良默念了一句，忽然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忙松了松怀里的神兽。
    “让秦刚跟着我就行了。”蔡致良回头吩咐了杨乐一句，这种比较私密的事情，就不需要杨乐跟着了。
    “好的。”杨乐心中的震惊，并不亚于蔡致良，一时间也没有搞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蔡致良定了定神，随后抱着孩子，跟上方菁瑶的步伐，一路沉默的走向茶楼，好在并不远。期间，蔡致良一脸的尴尬，同方谔大眼瞪着小眼，一个因不了解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担心不经意间刺激对方幼小的心灵，而另一个则是在经过初期兴奋之后的拘谨，想问又不敢问，偷偷地打量。
    最终还是方菁瑶缓解了这份尴尬，从蔡致良怀里接过方谔，而后放在地上，牵着手走进茶楼。
    在父子之间，母子之间，人们总是从三个模子中寻找相像之处，总是能够精准地找到某一处相似之处，蔡致良看着方谔也是如此，但事实上，方谔更像方菁瑶。
    “你喝什么茶？”方菁瑶问了一句。
    “绿茶吧。”蔡致良需要清心静气。
    方菁瑶吩咐完服务员之后，道：“他属龙的……”
    这无疑是在告知蔡致良，这是他的孩子，从现在的羊年可以反推至1988年，那是他们分手之后的第二年。蔡致良端详着一旁的方谔，又该说些什么，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又或者为什么没有通知他，而现在又带到了他的面前，回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心宽体胖的方菁瑶，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方谔听见方菁瑶说他属龙之后，像个小学生似的开始汇报道：“我属龙，今年四岁，二月十六出生的……”
    说到这里，方谔得意地说道：“在我们班，我的生日是最大的。”
    “你……真棒。”蔡致良本想问，你都上学了，又觉得不妥当。
    “爸爸，你是做什么的，妈妈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方谔说话逻辑不是很清楚。
    “你妈妈怎么跟你说的？”蔡致良问道。
    “妈妈说你是开银行的，出国了。”方谔有些苦恼，道：“同学们都笑话我，说银行是国家开的。”
    “妈妈没有说错，爸爸是开银行的。”蔡致良道：“只是这个银行不在国内。”
    “那你能陪我去幼儿园吗？”方谔希翼地看着蔡致良，让蔡致良有些错愕。
    “见你的朋友吗？”蔡致良问道。
    “嗯嗯……”方谔局促地点点头，道：“他们都不相信我，说你只是一张照片。”
    蔡致良看向方菁瑶，不明所以，只听后者解释道：“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被他带去了幼儿园。”
    “谢谢。”蔡致良或许应该感激，以很另类的方式参与了一个孩子的成长。
    “今天还是我认出了你呢，妈妈都不相信。”方谔很自豪于自己的发现。
    蔡致良抿了一口茶，有些苦涩，道：“你爷爷生病了，我这几年陪着他，四处求医治病，很抱歉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来看你。”
    总需要有些善意的谎言，来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在的问题。
    “爷爷是什么？”方谔偏着小脑袋，思索着这个词汇，在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个印象，不知道是干嘛的。
    “你外公，是阿毅的爷爷。”方菁瑶提示了一句，阿毅就是方菁瑶的侄子方毅平。
    “嗯嗯，外公也生病了，要吃很苦的药。”方谔直接跑偏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问题。
    “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蔡致良再次解释了一句。
    方谔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自己的爷爷到底是什么。
    “等过些天，我带你去见爷爷。”蔡致良说道：“只是爷爷病的很重，到时要记得不要吵醒他。”
    “嗯嗯，我会很乖的。”方谔认真地点点头，而后却又盯着蔡致良面前的茶水，仿佛不满意自己的牛奶，问道：“我可以喝你的饮料吗？”
    “不能。”蔡致良摇头，道：“这个饮料，会让你晚上会睡不着的，等你长大些才能喝的。”
    “早上就没怎么吃饭，先把牛奶喝了。”方菁瑶插了一句。
    “哦……”方谔不情愿地开始同自己的牛奶作斗争。
    “他的名字是我取的。”方菁瑶回忆着过去，道：“取自《史记》中的原话，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希望他能做个正直的人。”
    “挺好的。”蔡致良没做其他的评论，只是突然想起当初周瑜出生时的情景，不记得当时是蔡致宁说的，还是蔡美慧，如果姓周，就叫周瑜的话，是不是他们蔡家也会出一个蔡锷。
    现在已经很确定了，蔡谔确实出现了，都已经能打酱油了。
    本来想好好谈谈，只是中间夹着一个，已经到记事年纪的神兽，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们的谈话，大多都是不适合方谔听见的，却又没法把他扔在一旁，因为他寸步不离蔡致良左右，仿佛他会再次消失，虽然这是事实。
    所以，尴尬的一家三口，在之后的逛街，游玩当中，只有孩子是幸福的，快乐的。不过，好在孩子精力有限，入夜没多久就睡着了，在方菁瑶家的客厅里，天地之间终于这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反而气氛没有那么尴尬了。
    “坐吧。”将方谔送回房间之后，方菁瑶有些疲惫，这里平时就她们母子两个，没有同方健霖一家住在一起。
    “就你们两个住？”蔡致良没话找话。
    “还有一个阿姨，她侄子结婚，请了几天假。”方菁瑶道：“我爸爸生病了，这几天都在医院。”
    蔡致良没有接话茬，虽然在蔡明和老丈人的安排下，已经和解，而是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道：“孩子，你怎么考虑的？”
    方菁瑶道：“今天是一个巧合，我没想到会在医院遇见你，还被他发现了。”
    “很醒目的孩子。”蔡致良解释道：“我大姐的公公肾脏不好，也住院了，今天和美慧一起去探望。”
    “我爸劝我，人生还是要向前看。”方菁瑶说道：“其实，我近来一直犹豫是否去香港，告诉你这个孩子的存在。所以即便是没有今天的巧合，我可能也会通过其他途径通知你的。”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蔡致良下意识以为对方可能遇到了困境，随后又解释道：“你把他教养的很好，我很感激。”
    “你帮不了我。”方菁瑶说道：“原本我以为自己会陪着他长大，但是现在，我可能要结婚了。”
    蔡致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这就意味着，是方菁瑶准备把孩子还给他，问道：“你舍得吗？”
    从方谔呱呱坠地至今，已将近四年的时间，如果把怀胎十月算进去就更长了，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面对着世态冷暖，方菁瑶坚强地为儿子撑起一片天空。
    “我舍不得。”方菁瑶眼圈发红，大声反问道：“那又能如何，跟着我一起嫁人吗？”
    蔡致良沉默，他大概是不能容忍的，一旦知晓的话。
    “他是个男孩子啊……”发泄完情绪，方菁瑶摇头道：“我想为他的将来考虑，虽然有些自私，但我只是个平面设计师，给不了他太多，而你不一样。”
    听着话，就是方菁瑶离开了酒店公司，回归了本行，平面设计师。蔡致良确实不一样，可以为方谔安排更好的人生，这是他应有的人生。
    “我会安排好的。”说完，蔡致良又补充了一句，道：“也会遵从你的意愿。”
    “不用遵从我的意愿……”方菁瑶抬头看着屋顶，声音有些缥缈：“只要让我知道他平安顺遂就好。”
    “他会得到他应得的。”蔡致良保证了方谔的未来。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孩子的错，而作为一个父亲，也应该为他做长远的打算，但是，对于未来，这终究也会产生一系列的隐患，想要平稳着陆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话既然已经说开了，方菁瑶也聊了聊近几年的生活，而蔡致良静静地听完，而后告辞离去。人生或许总是这样，需要不断地和过去的资金和解。

 第396章 银行家

    蔡致良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一切发生的很突然，蔡致良重新回忆了今天的行程，伴着一杯红酒，慢慢消化着这个可能的事实。
    虽然，他今晚保证会安排好方谔，但是如何安排呢，没有一丝头绪。如果霍昕昕听到这个消息，该是怎样的一种反应啊。
    当然，作为男人，不应该把这种错误推脱到女人身上。但是这对于霍昕昕来说，是怎样的一种打击。
    方菁瑶要结婚了，但是，他也要结婚了，总不能就这般告诉霍昕昕，还没有结婚，就要给别人当继母了。
    第二天早晨，蔡致良很早就起床了，只是没想到蔡美慧起得更早。
    “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很晚了。”蔡致良回答地心不在焉。
    “你这是又要出去啊？”蔡美慧接着问道。
    “出去一趟。”蔡致良很公式化地回应。
    “昨天那个熟人？”蔡美慧看着一脸萎靡的蔡致良，再问道：“女的？”
    “你有事说事。”蔡致良受不了她接连不断的追问。
    “生气了，那肯定有事……好好好，我不问了就是。你什么时候走啊，我这边好给你安排。”蔡美慧抱怨道：“昨天等了你很晚，也没见你人影。”
    “暂时不走了。”蔡致良现在哪里走得了，道：“到时候让阿乐安排吧。”
    “为什么？”
    “我要在这边等一个消息。”蔡致良道：“可能需要一周的时间。”
    “什么消息非要在这里等啊？”蔡美慧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这个消息是确实的，你很快就会知晓。”蔡致良道：“如果不是，那就没必要知道了。”
    “切，打哑谜谁不会啊。”蔡美慧不屑一顾，道：“我还不想知道了呢。”
    但很快，蔡美慧又换了另一幅面孔，道：“不过，某些人也要小心被抓到现行，哼……”
    “我跟你说啊……”蔡致良哀叹一声，又摇摇头。
    “嗯嗯，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蔡美慧连连点头，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如果有个孩子叫你姑姑，你会是什么反应啊？”蔡致良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蔡美慧翻了个白眼，道：“等晓婷生下来就知道了，不过还得等一年的时间，才会说话，小瑜就是这样的。”
    “是有些久。”蔡致良附和了一句。
    “不想说就算了。”蔡美慧感觉大哥就是在涮自己，没一点诚意，道：“怎么，羡慕了？”
    “是啊，阿宁都要做爸爸了。”
    蔡致良长舒一口气，表现出一副落寞的表情，就这般离开了酒店。路上随手买了些早点，去看望方谔。
    方谔今天难得没有赖床，而是一醒来就趿拉着拖鞋闯进妈妈的房间，很失望地发现床上没有人，而后再厨房看见了方菁瑶。
    “赶紧洗漱，等下吃饭。”
    方谔没有理会，又去了阳台，书房，洗手间，甚至又返回妈妈的房间，衣柜和床底下凡是能够藏人的地方，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我爸爸呢？”方谔冲方菁瑶喊道。
    “先吃饭……”
    “我爸爸呢……”方谔重复了一句，带着哭腔。或许人生最大的不幸，就是愿望实现之后，又失去希望。
    “唉……”方菁瑶蹲下来，将儿子搂在怀里，道：“先吃饭，等下你爸爸会送你去幼儿园。”
    “我爸爸呢？”在方谔脑海中仿佛就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也终于才此刻，蔡致良按响了门铃。
    一听见门铃的响声，方谔立即从方菁瑶怀里挣脱，跑过去开门，而后就抱着蔡致良痛哭起来，让后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涕泪横流的局面，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菁瑶走过来，拉开方谔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口水。
    “吃个包子。”蔡致良从塑料袋中取出一个豆沙包，递给方谔。
    当方谔咬了一口之后，方菁瑶一看，提醒道：“他不能吃豆沙的。”
    蔡致良有些尴尬，慌忙将方谔手里的豆沙包收回，放到自己嘴里，而后递过去一个牛肉包。当方谔安静下来的时候，蔡致良嚼着嘴里的豆沙包，才意识到豆沙包上残留的口水等其他物质，对于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最终也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儿子的，是干净的，不是别人的。
    吃完早餐后，方谔去洗手间的空隙，方菁瑶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会尽量多留些时日，但是也不会太久。”蔡致良说道：“大概十天左右吧。”
    “我会带他出去玩几天。”能消除悲伤的，大体有两件东西，一个是美食，另一个是美景。
    说话间，方谔已经快速洗漱完毕，背上书包，拉着蔡致良就要往外走，今天他要向小伙伴们证明三件事，第一，他爸爸不是仅仅存在于纸片上的人；第二，他爸爸就是开银行的；第三，他没有说谎。
    但是蔡致良却不能这般走，因为他不知道幼儿园在哪儿，好在方菁瑶早有准备，已经写好地址，并画了张简易的地图。路上的车并不算多，依然出现了堵车场面，尤其是靠近幼儿园的地方。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如果早出发一刻，应该会好一些。
    看着方谔不停地晃动着肩膀，蔡致良道：“你认得路吗？”
    “嗯嗯……”方谔着急地点头，指着车窗外，道：“就在那里。”
    蔡致良遂让秦刚停车，打开车门，道：“走吧，我们走着过去。”
    确实已经不远，在前方第二个路口左转，就能看见幼儿园了，虽然有交警在一旁指挥，交通拥堵的现状依旧没有太大的改观。
    “那是我们张老师。”方谔指着门口一位穿着淡蓝色卫衣的女士，为蔡致良介绍道。
    “你慢点走。”蔡致良连忙拽住了方谔，门口这么混乱，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什么事故。
    “你快点……”方谔蹦跳着，想要去跟老师打个招呼，却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跟着蔡致良，慢悠悠地走到幼儿园门口。
    “张老师，张老师……”方谔很热情的将蔡致良介绍给幼儿园的老师：“这是我爸爸，我爸爸……”
    “张老师，你好。”初次见面，蔡致良点头示意，道：“我是蔡致良，方谔的爸爸。”
    “你好，蔡先生。”对于方谔的家庭，张依依和同事也有过猜测，今天也就得到了证实，毕竟方谔从母姓就与众不同。
    “方谔同学，你外公身体好些了没有啊？”
    方谔昨天是请假探病的，但是方谔也不清楚方健霖的身体状况，一边求助地看着蔡致良，一边说道：“我外公在医院里，吃很苦的药……”
    “年纪大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蔡致良算是为方谔解围，而后指着教室，说道：“你是不是该进去了。”
    “我……我还要再等等……”方谔没有挪步。
    “你们张老师会给你作证的。”蔡致良对张依依说道：“他想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
    这么一说，张依依就明白了，道：“有老师在，会给你证明的，放心吧。”
    “那好吧。”方谔抓紧书包，有些不舍，问道：“放学的时候，你能来接我吗？”
    “你们几点放学？”蔡致良叹息一声，还是准备满足儿子的愿望，这本来也不是多高的要求。
    “4点半。”方谔又重复了一遍，道：“下午四点半。”
    “我记下了。”蔡致良点点头，而后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爸爸再见！”方谔挥挥手，而后又兴奋的大喊道：“王瑾，王瑾，你快点，我跟你说，我爸爸回来了……”
    “陈阿姨好……”方谔礼貌地打着招呼，介绍蔡致良道：“这是我爸爸。”
    大人都是以微笑示意，倒是叫王瑾的小不点，问了一句：“你是方谔的爸爸吗，开银行的爸爸？”
    “是啊。”蔡致良点点头，道：“有空带你去看看银行的保险柜。”
    “那……有金条吗？”王瑾问了第二个问题，而一旁的方谔有些紧张，说不定都是他吹出去的牛。
    蔡致良笑道：“有，到时候给你装两根。”
    “方谔同学，王瑾同学，马上要上课了，跟爸爸妈妈再见……”张依依制止了他们继续啰嗦下去。
    “爸爸再见，陈阿姨再见……”
    等孩子们离开之后，蔡致良问道：“张老师，方谔在幼儿园与同学相处还好吧？”
    “方谔同学很活泼开了，也乐于帮助同学……”张依依嘴里自然都是只有夸奖的。
    “方先生，你儿子是个热心的孩子。”一旁的陈女士也夸了一句，显然，方谔在幼儿园与王瑾小朋友相处地还不错。
    蔡致良没有纠正对方，不过听见旁人的夸奖，还是很高兴的，也回敬了一句，道：“王瑾小朋友很精乖的。”
    “你真是开银行的？”可能是太过于好奇，临走时，陈女士还是问了一句。
    “恒隆银行。”
    蔡致良今天出发的较晚，大概就是最后一批孩子了，在等秦刚的过程中，同张依依了解了一下近半年时间，方谔在幼儿园的表现。
    学习倒是次要的，毕竟还是孩子，无忧无虑的时间还是很短暂的，关键是能与小朋友友好相处，毕竟人是群居的，不适合独处。

 第397章 骗子

    三天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经过各方研究讨论，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的。
    蔡致良的注意力也很快从乙烯工程，转移至汽车产业上，期间与陈紫金两次会面，而且康拉德??施密特也专程来了一趟，毕竟对此已是经验丰富，只不过仅停留了两天。
    有关汽车行业，也不过是依葫芦画瓢，浦江那边已经有先例。之所以邀请康拉德，是因为恒远汽车的长远规划，蔡致良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
    “蔡先生，我研究了您送来的文件。”康拉德??施密特道：“技术落后太多了，很难实现瓦格纳汽车的制造。”
    “大众能做到的，瓦格纳也能做到，这不应该是问题。”
    蔡致良道：“工部汽车9012型，你也看到了，是可以实现的。”
    “恕我直言，这种做法是很危险的。”虽然瓦格纳设计了这款汽车，但是当康拉德??施密特昨天看到这款汽车的时候，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因为汽车安全系统经过改进，已经是聊胜于无了，还有其他一些地方的改进，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慢慢会好起来的，中国很大，总能找到适配的零部件。”蔡致良说道：“现在这个时间，瓦格纳汽车已经错失欧洲和北美的发展良机，现在东亚地区的汽车市场正迎来爆发。”
    说完市场，蔡致良重点强调道：“如果瓦格纳汽车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只能退出汽车市场了。”
    “我会加快瓦格纳汽车的设计制造。”康拉德??施密特也清楚，欧美的市场竞争太激烈，对瓦格纳这种新生的汽车公司并不友好，道：“明年2月，我会派遣工程师团队来中国，重新挑选新的供应商，设计一款符合东方审美的汽车。”
    “必须加快进度了。”蔡致良点头，道：“希尔先生会陪你去恒远汽车厂，而后从香港返回欧洲。”
    “您不一起吗？”康拉德??施密特既然来了，就代表瓦格纳汽车走一下流程，本来计划要等到年后的。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送走了康拉德??施密特，蔡致良去幼儿园接方谔。他没有天天接送方谔去幼儿园，因为太过于亲密，会加重分别时的悲伤。
    在接到杨德山两次从美国发来的电报之后，蔡致良必须要离开了，因为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蔡先生，今天周五，可能会晚一些。”张依依热情地打招呼。
    蔡致良接过几次方谔，同张依依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熟人了，甚至有一次还偶遇了张依依做家具生意的老豆，相谈甚欢。
    这就是昨天蔡致良说出“恒隆银行”的目的，还好没有抛媚眼给瞎子看，总算还有一些成效，否则就只能用其他一些手段了。
    蔡致良所求，不外乎张依依对方谔的照顾，以及方便知晓方谔在幼儿园的表现，而方谔对这位张老师的印象也很好。
    “没关系。”蔡致良说道：“帮忙问过了吗？”
    “校长到京城开会，下周才能回来。”张依依说道：“对于您的资助，我们很感激。”
    “我下周安排人再过来拜访。”蔡致良说道：“还望张小姐保密。”
    蔡致良目前想要做的，就是帮忙改善一下幼儿园的环境。
    “这点请您放心。”张依依问道：“你要走吗？”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说话间，放学铃声想起，越来越多的家长开始在幼儿园门口聚集，等待孩子放学。只是今天有些拖堂，过了将近二十分钟，蔡致良才看到方谔。
    “爸爸……”方谔拎着书包，兴奋地跑过来。
    蔡致良接过书包，道：“跟老师再见。”
    “张老师再见……”方谔兴奋地挥挥手，同张依依打过招呼之后，又跟同学们互道再见，与蔡致良一起离开。
    “明天我带你去兜风，爬帽峰山。”坐进汽车之后，蔡致良对方谔说道。
    “妈妈一起去吗？”方谔问道。
    “妈妈带你爬过山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妈妈不喜欢爬山，说过些天带我去海边玩。”方谔抬头看着蔡致良，道：“爸爸……”
    却没有后续，蔡致良问道：“怎么了？”
    “爸爸……”方谔抿着嘴唇，重复了一句，终于鼓起勇气问道：“爸爸，你要走了吗？”
    “是啊。”蔡致良长叹一声，没想到孩子会这么敏感，原本明天出去玩的时候，再提这件事的。期初，蔡致良计划悄悄地离开，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跟孩子说一声。孩子虽然还没有长大，也已经开始有自己的想法。
    “我要去照看你爷爷，你妈妈工作比较忙，还要照顾你外公，分不开身。”蔡致良问道：“你愿意随我一起走吗？”
    “我……”方谔开始哭泣，这种决断对他来说是有些残忍的。
    蔡致良把方谔抱在怀里，这是他的儿子啊，道：“等你生日的时候，我会回来给你庆祝生日的。你如果想要什么礼物，或者喜欢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可是……”方谔从蔡致良怀里抬起头，问道：“我怎么才能告诉你呢？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你可以写信，让妈妈送到熙盛百货商场，我就会收到的。”蔡致良道：“我也会给你打电话的，以前没法打国际长途，现在已经联通了。”
    一路到家，方谔都心情低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无论蔡致良说什么，都提不起他的任何兴致。
    “他怎么了，被老师批评了？”方菁瑶又摇摇头，道：“不应该啊。”
    “我跟他说了要走的事情。”蔡致良解释道：“不是我主动提起的。”
    “唉……”方菁瑶一时间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这终究不再由她来扮演这个恶人。
    两天之后，蔡致良还是离开了。
    徐可执导的《蜀山剑侠传奇之紫青双剑》已经上映一周，在经过三个月的宣传之后，迎来的票房的丰收，豪取1300万港币，迎来开门红。
    当然，对于电影制作成本而言，香港只是开胃小菜，日本才是主战场，关乎盈利的根本问题。
    蔡致良没打算在香港停留，还是被杨秉政堵住了，谈了谈美丽华酒店的事情。作为股东，蔡致良从未插手过美丽华酒店的经营，但是，近两年疯长的房地产市场，并没有为蔡致良带来丰厚的回报。
    主要是因为美丽华酒店的营收能力，实在是太差劲了，今年上半年2000万水平的盈利规模，实在是配不上65亿的市值。也因为营收能力差，以至于市值并未有太大的增长。要知道，天门置业每年以3成的速度疯长。
    杨秉政是来找盟友的，希望能够说服董事会，能够加大在地产和旅游业的投入，一边赶上这一波房地产牛市，还有正蓬勃发展的旅游业。
    曾经，蔡致良对美丽华酒店是有兴趣的，但是最终还是放弃了，一方面美丽华酒店的股权集中在杨秉政家族手里，而杨秉政没有出售股份的意思，还准备将他老豆的事业发扬光大，而另一方面就在于董事会，这里面都是美丽华酒店的元老，即便是蔡明潮在这些人面前也是晚辈，就更别说蔡致良了，即便是杨秉政家族掌控者绝对控股权，杨秉政依然无可奈何。
    蔡致良自然拒绝了，毕竟美丽华酒店没有投入，是因为每年利润的八成都用于派息了，好歹聊胜于无吧，更何况，蔡致良曾经付诸过实践，没有任何效果。既然说不通，就没有必要留下不好的名声。
    而另一方面，美丽华酒店的地产还是蛮值钱的，即便是65亿的市值，还是有些低估的。
    “杨先生，如果何先生有出售股份的意愿，我可以买下来。”蔡致良道：“我之前劝说过，没有效果。”
    杨秉政盯着蔡致良，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帮你问问，年前的股东大会，你在港吗？”
    如果是两三年前的蔡致良，买下股份也无所谓，但是现在不同了，蔡致良已经成为让他无法仰视的所在，而美丽华一旦进入这张血盆大口，就有可能会尸骨无存的。而正是蔡致良的强大，成为能够与何添平等对话的人，也是能够说服董事会的最佳人选。
    但是，天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蔡致良摇摇头，道：“我两天后启程去北美。”
    杨秉政终究是失望而去，曾经的患得患失中，美丽华酒店失去了发展良机，而今蔡致良已经拥有华美达酒店和丽晶酒店，不需要以美丽华酒店为龙头，完成酒店业的布局。
    离开之前，蔡致良也从蔡美慧那里听说了贺翔云事件的后续。
    贺翔云确实很穷，除了他居住的物业，仅有数万港币的积蓄以供平时的开销，最终由蔡明波陆陆续续为他补足了280万的亏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与蔡美慧的气愤不同，蔡致良却很高兴，蔡明波说得对，他并不了解他的舅爷爷们。
    大概，贺宝珍也该死心了吧，如此一来，那更大的悲剧也许正在等着他们。
    不过，蔡致良自顾不暇，也就顾不上后续的热闹，启程前往洛杉矶，看看那个装修了大半年，还没怎么住过的大庄园。
    没有提前通知霍昕昕，蔡致良径直前往庄园，没想到还有客人，是霍昕昕的同学，好在很有眼色，见蔡致良一副疲惫的样子，很快就告辞了。
    “我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送走蕾切尔之后，霍昕昕面带兴奋。
    而蔡致良却是苦笑道：“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霍昕昕心中却是莫名的“咯噔”的一声，静等蔡致良带来的消息。
    事实也是如此，从蔡致良去看望周海开始，遇到方谔之后的事情，还有他的调查。
    而霍昕昕的表情也由兴奋变为平淡，愤怒，最后僵硬在脸上，很是吓人。
    随着“嘭”的一声，只留下一句话。
    “蔡致良，你这个骗子。”

 第398章 安排

    婚姻就像是一场拉锯战，不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都会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当然，如果有其它打算，另当别论。
    所以五天之后，霍昕昕终于问了一句：“你打算怎么办？”
    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道：“原本计划，就让他在羊城长大，从现在的幼儿园，上小学，中学，考一个国内的大学。在大雪毕业之后，我会划一部分产业到他名下。”
    “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反倒是霍昕昕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毕竟是个意外，而蔡致良顾及到了她的颜面。更何况，要是没有当年那场变故，大概就没有他们的婚姻了。
    忽然又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说原本，那现在呢？”
    “我会送他去新泽西州的凯斯勒康复中心。”蔡致良期初觉得方谔年幼，离方菁瑶近一些，但是方菁瑶终归会有新的家庭，如果将方谔孤零零地留在羊城，那么父子相认的意义又何在呢。
    而后蔡致良就想到了赵宝秀，在蔡明潮如今的情景下，也需要一个感情寄托，那么方谔就是最好的选择，这也能够让蔡致良放心，作为祖母的赵宝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孩子会在那里长大，到纽约去读书，等他长大了，我会将纽约的一部分资产留给他。”
    “哪部分财产？”霍昕昕问了一句，如果没有意外，这本来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孩子的。
    “ortec公司，一家医疗公司。”蔡致良解释道：“就是那家研究pet设备的医疗公司，正在物色首席执行官。”
    “这只是一个初创的公司，会不会太少？”霍昕昕试探性问了一句，相对于蔡致良庞大的财富，这只是九牛一毛。
    “不算少了。”蔡致良说道：“等他长大的时候，已经是下一个世纪了。”
    如此漫长的时间，足以使ortec公司的财产扩张很多很多倍了。
    “什么时候带他过去？”对于这家医疗公司，霍昕昕看来，远不及银行，地产，酒店和半导体产业重要。
    “等明年吧，也可能更晚一些。”蔡致良说道：“虽然我们在争取最好的结果，却也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妈大概是不愿意回港的。”
    蔡明潮的病，是很折磨人的，如果不能清醒的话，赵宝秀大概率会在凯斯勒度过余生，而不是返港。如果没有方谔，那么将来必然会是霍昕昕的孩子，在医疗中心陪着祖母。
    “会好起来的，蔡伯伯会醒过来的。”霍昕昕握住蔡致良的手，道：“他还要见证我们的婚礼呢。”
    “唉……”
    随着蔡致良的一声长叹，紧张的气氛也终于缓和下来。
    而很久之后，蔡致良才有心情问道：“你那天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呀？”
    “也不是什么大事。”霍昕昕说道：“是一家洛杉矶的化妆品公司，卖防护品的，规模不大，蕾切尔可以帮忙牵线，收购不成问题。”
    “你和他谈，我让齐恒派人协助你。”对于规模不大的化妆品公司，蔡致良也没有兴趣过问，道：“到时候你来管理。”
    “我也正想试试手。”学了一年多的理论，霍昕昕也需要实践一番，毕竟之前在华美达酒店，大多事情由威廉姆斯处理的，无法考验她的实力。
    冷战结束之后，蔡致良与霍昕昕一起前往凯斯勒康复中心，因为元旦到了，终究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应该与家人团聚。
    而就在他们进入冷战期的时候，世界上消无声息的发生了一家大事，输掉冷战的苏联走入了历史。
    赵宝秀还是同以往一般，两点一线，不过对于蔡致良和霍昕昕的到来，还是表示了最大的热情，提前数日就开始准备这顿丰盛宴会，甚至邀请了居住于隔壁的客人，那个营养师格雷格夫人和她的外孙女康妮。
    据赵宝秀介绍，在这位营养师的建议下，老火汤的营养会更加均衡，不过，在蔡致良看来，味道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当然，不仅要给十二分的好评，满嘴流油也是很有必要的。
    或许是这些天接触孩子比较多，也可能是赵宝秀，霍昕昕与格雷格夫人聊天的时候，蔡致良插不上嘴，倒是同康妮小朋友聊了几句。
    康妮小朋友还小，没有上学，所以一半时间在纽约，另一半时间住在外公家，而今天他外公和爸爸出门访友了，据说是纽约大学的校友聚会
    在新泽西州停留了两天之后，霍昕昕就离开了，前往菲尼克斯。而蔡致良留了下来，大概新年之前就留在这里了。
    而当家里只剩下蔡致良和赵宝秀的时候，前者才开始提及方谔，方菁瑶为他生下孩子的事情。
    “你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期初赵宝秀并不在意，但随即就很恼怒，不再相信什么偶遇，严肃地指责蔡致良：“当年的事情，你要记住了，你三叔坐了几年的牢，你三婶担惊受怕，是几年的时间。”
    显然，从蔡家的角度，赵宝秀对方家没有任何好感。
    “真得只是偶遇。”蔡致良道：“我向您保证，当年送还礼物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否则的话，要是知道还有一个孩子，我一定会夺回来的。”
    “你确定那是你的孩子？”赵宝秀又觉得这样不妥，道：“我是说，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也别怪我多嘴，当初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姐，为什么要生下这个孩子？”
    “我自然是确定过的，找了两家医院，自然是可靠的，这一点您可以问杨德山。”蔡致良道：“其他的我没有问，无论如何，孩子已经是存在的事实，深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她已经通知了我，那么决断权就在我手里。”
    “昕昕知道吗？”赵宝秀问了一句。
    蔡致良道：“我跟她说过了，所以需要您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好好跟昕昕解释，我不适合插手。”赵宝秀以为是他们小夫妻间的矛盾，断然拒绝了，随即又说道：“不对啊，这两天我见昕昕，也不像有心事的样子啊。”
    “不是她。”蔡致良说道：“我想把孩子带到这里，您帮忙照看几年，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把他安置在哪里去。而且，您刚才说的对，也不应该让他和方家的人一直保持亲密的关系。”
    由于赵宝秀表现出的厌恶，如果用空间上的距离来隔断方谔同方家之间的联系，再用时间抚平一切，想来也是不会反对的。
    “你确实不适合带着他。”对于蔡致良的担忧，赵宝秀深以为然，问道：“有孩子的照片没有，让我看看……”
    蔡致良起身，翻出几张照片递给赵宝秀，这是那天兜风的时候拍摄的。
    “唉……”看到真人照片，赵宝秀也是叹息，再看看眼前的儿子，总还是能找到一丝血脉相传的联系。
    “放在我这里吧，上学怎么办？”
    “先找一个家庭老师，学一学英语。”蔡致良说道：“在这边上学，英语是基础，适应几个月再送去学前班，我会安排好的。”
    赵宝秀没有意见，问道：“什么时候送过来？”
    蔡致良道：“过些时间吧，可能要到明年下半年。”
    “这么久，怎么不早点带过来？”赵宝秀现在倒是急了，道：“要不我过去看看孩子。”
    “不用了。”蔡致良摆摆手，道：“他二月十六的生日，之后我会带他出国游玩，您到时候就看见他了。孩子比较敏感，我还没有告诉他这些陈年往事，就是担心他的承受能力，要不然现在已经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要是想跟他说话，我可以把联系方式给你留下。”
    “算了，还是等孩子过来吧。”赵宝秀提醒道：“把姓氏改过来。”
    “这些都会办妥的。”蔡致良自然不会落下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爸爸这一昏迷啊，现在连孙子都有了。”赵宝秀忽然感慨了一声，而后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我知道。”蔡致良点头，道：“孩子的事情一出来，我就开始考虑婚礼的事情，快的话夏天之前，最晚也不会过中秋。”
    “那就好。”赵宝秀说道：“两家人相处了这么多年，总是要有个交代的。”
    商量完孩子的事情，蔡致良就在这里住下来，只是这里的冬天确实很冷，而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见到了海姆里克。
    “见过威尔斯??瑞德，觉得如何？”
    “你是大股东，我的意见重要吗？”海姆里克反问了一句。
    “第一，你是ortec医疗设备公司的股东；第二，你是专业的医生。”蔡致良点点头，道：“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你不是已经调查过了吗？”海姆里克依旧没有回应。
    “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说明在资本运作方面是合格的。”蔡致良道：“但这是一家医疗公司，需要一定的专业性，以免将公司引入歧途，所以需要你的意见。”
    海姆里克说道：“他对pet设备没有兴趣。”
    “明白了。”蔡致良觉得，这个首席执行官的人选，还需要继续物色，道：“你如果有合适人选，也可以推荐给我。”
    “你觉得我能胜任这份工作吗？”海姆里克指了指自己。
    “你？”蔡致良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要明年能够做出pet设备，能够对肿瘤，神经系统，心脑血管等方面的疾病有所助益的话，必然能够获得资本的青睐。更何况，我们的研究已经获得美国肿瘤协会的关注。”海姆里克道：“至于融资，只需要找一个专业的金融机构就能够解决，并不难。”
    蔡致良沉默片刻之后，还是伸出手，道：“恭喜你，新任首席执行官。”
    “谢谢。”海姆里克握住蔡致良的手，道：“定不负所望。”
    随后，蔡致良就悠闲下来，只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不得不再次前往纽约。

 第399章 流年不利

    如果说去年比较顺利的话，那今年起始就有些泰极否来的意味。
    首先就是位于智利和秘鲁的铜矿，随着美元指数开始不断上涨，导致铜价从2700美元一顿的高位开始下跌，所以淡水河谷开始重新评估基纳德矿业的收购价格，让蔡致良十分恼火。
    基纳德矿业如此，就更别提位于澳大利亚的铁矿了，大概率很难卖出一个高价了。
    “安东尼奥?梅斯这般没用吗？”蔡致良走进高盛，质问弗里德曼。
    “他太着急了，所以才会被人利用。”弗雷德曼也是叹息，道：“南美洲各国都在拥抱新自由主义，但是位于淡水河谷的铁矿，对于巴西人来说，终究是有所不同的，所以安东尼要的悲剧也就可以理解了。”
    “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这般激进做什么？”蔡致良嗤之以鼻，道：“亏我这么信任他，还为他规划了一个长远的发展战略，真是浪费……”
    “我在高盛服务三十年，更多的是看到一些天之骄子如旭日东升，又日暮西山，能成功如蔡先生，又有几个，尤其是这份无论何时都能够进退自如的心境，就再不做第二人选了。”弗雷德曼道：“更多的则是安东尼奥这种平庸之辈，枉费高盛投入这么多资源，一朝毁于一旦。”
    “这话我爱听，哈哈哈……”毕竟这是出自高盛共同主席之口。
    高盛之所以投资安东尼奥?梅斯，就在于淡水河谷，这是一个巨大的宝藏，投入多少资源都是值得的，但是现在随着安东尼奥?梅斯被赶出淡水河谷，高盛的计划不得不延后很多年了，这才是弗雷德曼恼火的原因，而至于基纳德矿业，不过是一碟开胃的小菜。当然，既然投入了资源，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笑过之后，蔡致良道：“能把安东尼奥赶下台，想来也不是笨蛋，就不打算为淡水河谷谋一谋吗？”
    “淡水河谷的铁矿是个好东西，对于巴西人来说，取之不尽，又用之不竭。”弗雷德曼道：“仅仅凭借铁矿就能够获取的利益，又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位于智利和秘鲁的铜矿还好说，澳大利亚的铁矿对他们来说，就太过遥远了。”
    还有一点，弗雷德曼没说，就是对于这样一个垄断国内八成铁矿石产量的公司，也代表着大量的工作岗位，以及选票，所以稳定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竖子不足与谋。”蔡致良也就只能咒骂一番，过过嘴瘾了，对于淡水河谷公司无法造成任何实际的伤害。毕竟正如弗雷德曼所说，是一个取之不竭的宝藏，至少未来百年无虞。
    “高盛打算怎么处理手中的股份？”
    “这就是我今天约见蔡先生的原因。”弗雷德曼道：“金鹿投资是大股东，想听听你的计划。”
    “哪里还有什么计划。”蔡致良道：“既然淡水河谷看不上，那就只能自己创造更好的条件了。”
    “如何创造？”弗雷德曼很感兴趣，总有出人意料的惊喜。
    “先把智利的铜矿，澳大利亚的铁矿整合起来，再引入中国，印度的钢铁公司作为战略合作商。”这本就是蔡致良最初的计划，道：“不过，这需要资金。”
    “蔡先生有目标？”弗雷德曼问道，他需要评估可行性以及未来的盈利能力。
    “我们手握铜矿和铁矿，不愁没有下游钢铁公司的关注。”蔡致良笑道：“用中国人的话讲，有梧桐树，自然能引来金凤凰。”
    “我还以为蔡先生已经有目标了呢。”弗雷德曼自然不相信，因为当初温克尔曼向他汇报的时候，提及了一些公司。
    “既然蔡先生有重组基纳德矿业的意图，高盛自然会鼎力支持。”
    “谢谢。”蔡致良道：“等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通知弗雷德曼先生。”
    既然买卖不成，也就没必要那么着急，还是按部就班地推进，说到底，还是缺钱的缘故。即便是弗雷德曼同意提供支持，但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让人放心。
    “让威尔斯去铜矿公司吧，那里会更适合他。”
    “怎么，蔡先生不满意？”弗雷德曼疑问道。
    “如果不满意，就不会让他去基纳德矿业了。”蔡致良道：“ortec是一家专业的医疗设备公司，不适合他。”
    “我只负责推荐，至于如何安排，蔡先生同他谈就是了。”既然蔡致良给足了颜面，对于弗雷德曼来说，其他都不是问题，有一个高层职位即可。
    今天主要是为了基纳德矿业的事情，威尔斯只是捎带提一下，不过临走之际，蔡致良又问了一句：“安东尼奥?梅斯现在去哪里做事了？”
    “虽然还在董事会，已经没有多大影响力了。”弗雷德曼自不会以为蔡致良随口一问，道：“怎么，蔡先生还想促成这次交易？”
    蔡致良道：“终归是在巴西有一定资源的生意人，还是可以继续合作的。”
    “这是自然，要不然高盛也不会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资源。”弗雷德曼问道：“蔡先生又盯上哪些产业了，巴西地大物博，还是值得投资的。”
    “去年阿根廷电信私有化，金鹿投资很遗憾没能参与，现如今南美各国皆有私有化电信公司的计划，我很有兴趣。”蔡致良道：“我看好这个行业，准备插一手，弗雷德曼先生以为呢？”
    “既然蔡先生有意，想来电信业必然能够带来丰厚的回报。”弗雷德曼问道：“蔡先生去年投资诺基亚，也是同样的缘由吗？”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弗雷德曼先生。”既然被当面指出，蔡致良自然也不会否认。
    “如果蔡先生下次需要资金，高盛一定会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弗雷德曼自然也希望参与其中，道：“蔡先生也是高盛的合伙人，理应合作更加亲密。”
    “这是自然。”蔡致良笑道：“所以，我今天来找你谈，而不是其他金融公司。”
    总需要有一些危机感，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如此一来，才能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断的成功，给了蔡致良这个自信。
    弗雷德曼道：“我来联系安东尼奥，让他来一趟纽约。”
    “好。”蔡致良点头应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蔡致良还在解决基纳德矿业问题的时候，却接到顾远德的紧急电话：“dram芯片开始降价了。”
    当然，这只是委婉的说辞，当dram开始降价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行业的暴风雨要来了。
    “日本人缓过劲来了？”蔡致良疑问道，这是不应该的。
    随着持续加息和减少货币供应，日本的房地产全面崩盘，东京房地产市场一年下跌了三成，以至于去年称为崩溃元年。
    “跟日本人没有关系……”
    “那就是韩国人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在蔡致良看来，不是日本人，就是韩国人，只有他们有这个意愿和实力。
    “也不是韩国人挑起的。”
    蔡致良就不再说话了，事情已经发生，再着急也没有用。
    “自从1990年第一座8英寸晶圆厂竣工，去年一年，并不仅仅只有力微电子开建8英寸生产线，截止目前，有17条生产线或建设，或改造，仅仅三星电子一家，不仅新建两条8英寸生产线，还将3条6英寸的生产线改造为为8英寸。如此一来，全球产能迅速扩张，供求已然失衡，价格于是暴跌两成。但是，根据日本的成功经验，各大半导体公司为占据市场，定然不会减产的，所以价格暴跌在所难免。”
    顾远德叹息道：“如果晚两个月，情况就不同了。”
    如果晚两个月，力微电子科技集团的8英寸生产线就会竣工，进而通过海量产能来侵占市场，如今这种局面，能巩固住现有市场就不错了。
    “加快进度吧。”蔡致良沉默片刻后，道：“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能淘汰一大批竞争对手，对于力微电子科技集团来说，未来值得期待。”
    顾远德苦笑道：“关键是，力微电子能够熬过这次危机。”
    “所以你还需要去找陈鑫主席和李执行长，从金融市场上接到足够的资金。”蔡致良道：“我会通知温国良的，危机危机，没有危险，哪儿来的机遇。”
    “如果淡马锡不支持力微电子呢？”顾远德问道。
    “那就只能接受股权被稀释的事实，以力微电子现在的规模和技术实力，还会有更多的选择。”蔡致良道：“只要力微电子能够度过危机，都会加倍赚回来的。”
    “我明白，力微电子会加快调试进度。”顾远德总是需要有人来坚定他的信念。
    而在随后的半年时间里，蔡致良数次接到顾远德的汇报，价格的下降程度，从目前的两成，到三成，一半，直到半年之后，这个数字达到八成。而等到那个时候，超出承受能力极限的半导体公司将会告别这个行业。随着破产的公司越来越多，供求关系随即开始改变。
    当然，也不仅仅在于价格，即便是供求关系再次达到平衡，如果没有16m的dram产品，依旧只能陷入亏损的泥沼之中不能自拔，因为韩国三星在6月展示了64m的样品。

 第400章 矿业资源

    满怀惆怅之际，蔡致良再次见到了基纳德矿业公司的布朗?琼斯，这次同上次会面时的心境就大为不同了。
    “都怪我太轻信高盛，谁能想这么一个享誉国际的投行，竟然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在布朗?琼斯面前，蔡致良大力控诉着高盛，要不是他们极力推荐，却又在最后时刻拉胯，用得着像现在这般尴尬吗。
    “华尔街的人一向言过其实。”听完蔡致良的长篇大论，布朗?琼斯适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总算没有将面子落到地上。
    “你说的太对了，往后还是要谨守本心……”蔡致良很满意，终于没有把天聊死，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蔡先生打算如何收场？”布朗?琼斯问道。
    “沃尔斯矿业的夏尔芒，你是见过的，还有另外一家奔达集团旗下的铁矿石公司，都会交给你来管理。”
    去年这个时候，布朗?琼斯与夏尔芒在香港见过面，而至于另一家奔达集团，亦可以将天门置业拉进来，蔡致良接着说道：“第一步，整合资源，这一点你比我更了解，如今的金属矿产越来越集中于寡头垄断公司，所以基纳德矿业也需要积聚实力，以图将来。”
    布朗?琼斯道：“这需要足够的资金投入。”
    “当然，这就是基纳德矿业接下来需要做的，市场融资。”蔡致良道：“基纳德矿业需要在产业下游寻求合作，结成利益联盟，以便于在定价方面有所作为。”
    “如果能够影响定价权，至少需要5亿美金的投入。”布朗?琼斯道：“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蔡致良道：“资金方面尽管放心，等你整合三家公司的资源之后，很快就会到账。”
    “为何不能同时进行呢？”布朗?琼斯摇头，道：“等基纳德矿业公司不断扩张，所拥有的矿山增加到一定的数量，资源自然就整合在一起了。”
    “你得给我留一些时间那……”蔡致良叹息一声，这本就是预料之外的无奈之举，道：“你刚才也说了，这不不是一笔小数目。”
    “作为基纳德矿业的首席执行官，我希望能够知晓全部的计划。”布朗?琼斯说道：“我认为，我应该有这个权利。”
    “这是自然。”蔡致良道：“暂时的计划，三个月之后，会有第一笔5000万美元的资金。至于更具体的方案，这需要你来完成，有一个来自美洲银行的威尔斯会配合你，完成后续4.5亿美元的融资。”
    也就是说，蔡致良只准备了5000万美元的资金。
    “半个月。”布朗?琼斯说道：“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来制定可行的总体方案。”
    “澳大利亚的铁矿，你了解多少？”蔡致良提醒了一句，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很仓促的。
    “蔡先生，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布朗?琼斯道：“无论是巴西淡水河谷的铁矿石，还是澳大利亚的力拓，必和必拓，都已经在我的脑中了。”
    去年，当蔡致良准备出售基纳德矿业的时候，布朗?琼斯就调查过淡水河谷公司，毕竟关乎将来能否立足的问题，现如今却成为蔡致良计划中的一环。
    “产业下游的采购商，蔡先生指的是那些钢铁公司吗？”
    “准确来说是中国和印度的钢铁公司，十亿人口规模的市场，对铁矿石有着巨大的需求。”
    蔡致良道：“等下个月，我会在香港，给你介绍一些朋友。”
    忽然间有些叹息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么好的规划，当初怎么就允许安东尼奥?梅斯那个不着调的人来收购基纳德矿业，并整合澳大利亚的矿山呢。
    “如此最好。”布朗?琼斯这下心里就有数了，道：“随着全球经济的恢复，对铜，铁矿石的需求必然增加，必将带来丰厚的利润回报。”
    “我一直坚信这一点。”蔡致良道：“如果有可能，我在欧洲也有一些投资，你可以找索尔投资的朱国信谈一谈。”
    “我会的。”布朗琼斯点点头，早在去年的交际中，他就见识过蔡致良庞大的产业，所以才会在去年劝说蔡致良，可惜当时蔡致良没有考虑他的建议。
    送走布朗琼斯，蔡致良指示齐恒，继续出售思科的股份，将所持有的股票压缩在5%的合理范围之内，甚至可以更低。
    两年过去，蔡致良对于依靠思科的股份，成就世界首富的想法越来越淡了，开始看中一些可以安身立命的产业，比如诺基亚，汽车厂，半导体工业，还有刚刚与布朗?琼斯商谈的矿山。
    对于齐恒来说，投资思科所带来的红利已经足够惊人，所以对于蔡致良的指示没有意见，不过却向蔡致良建议加大对甲骨文公司的持仓。
    甲骨文公司的股价跌至低谷之后，经过两年的调整，全球化的扩张开始为甲骨文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以至于齐恒看好其未来的发展。
    蔡致良表示认可的同时，也砍掉了接近一半的投入，虽然这种投资可以短时间内暴富，但是对于这种自己无法掌控的公司，还不如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旗下的产业，可以为蔡致良带来持久而稳定的收益。
    曾经，蔡致良是不介意梭哈的，无论是美国，还是日本的股灾，都赚得盆满钵满，但此时此刻，蔡致良开始转变思维，冒险不再是扩大财富的唯一手段。
    虽然仅仅出售思科的股票，就能够为蔡致良带来数亿美元的收入，但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所以蔡致良依旧需要为融资而费神。
    很快就是年底，蔡致良抛弃一切杂念，返回新泽西州的凯斯勒康复中心，赵宝秀已经再为过年而做一些必要的准备。很快，霍昕昕也来了，终于不再是蔡致良与赵宝秀面面相觑的时候了。
    “你那家化妆品公司谈妥了没有？”蔡致良略微关心了一下。
    “别提了，唉……”霍昕昕直摇头，道：“齐恒没告诉你吗？”
    “没有。”蔡致良道：“怎么，不顺利？你朋友怎么说的？”
    “被人中间截胡了。”霍昕昕道：“轻信了朋友，蕾切尔就是在待价而沽，最后卖给了蒂芙尼。”
    “蒂芙尼不是一家珠宝公司吗，也对化妆品感兴趣？”蔡致良对蒂芙尼了解一些，却又谈不上完全了解。
    “正因为在这方面不及美宝莲，所以才需要通过收购，来增强这方面的实力。”霍昕昕道：“这家化妆品公司，最初就是洛杉矶的一家美容沙龙，直到七十年代在无意间开发出一款护肤品，具有防晒，保湿，美白等独特功效，在市场上大受欢迎，随即转型成为一家化妆品公司，只是近些年业绩乏善可陈，虽然推出多种化妆品，却销量不佳。”
    “既然如此，投资这家化妆品公司的意义何在，又为何会引起蒂芙尼的兴趣？”蔡致良问道，毕竟霍昕昕的介绍中，这家化妆品公司现早已经大不如前。
    “关键就在于当年无意间开发出的布登1号护肤品，是有专利的。”霍昕昕道：“蒂芙尼想必也是看中这一点，寄希望于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推出自己的护肤品。”
    “如果你有兴趣，也不是不可以再谈。”蔡致良道：“金鹿投资持有蒂芙尼的股份。”
    “有多少？”霍昕昕眼前一亮。
    “大概在5%左右吧……”蔡致良记得不是很清晰了，道：“最多不超过7%。”
    “算了吧。”霍昕昕不甘心地摆摆手，这个持股比例并不多，改变不了蒂芙尼的决定。
    “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呢？”蔡致良这一刻却是坚定了收购蒂芙尼的想法，或许它的偶然出现，与霍昕昕很般配。
    “那我再试试。”霍昕昕说道：“洛杉矶也不止有布登一家化妆品公司。”
    “努力总会有回报的。”蔡致良笑道，只是对于这个行业的了解实在有限。
    因为有霍昕昕的加入，今年确实热闹了许多，赵宝秀很高兴，除夕夜同霍昕昕聊到很晚，从蔡致良爷爷说起，再到蔡明波，蔡明浪，乃至于蔡明乐，蔡明和一家子，都一一详细地做了介绍。
    新年很快过去，蔡致良与霍昕昕也将各奔东西。而在蔡致良临行前，赵宝秀悄然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昕昕谈结婚的事情？”
    “很快。”过年很清闲，蔡致良并没有提及，因为还不到时间，所以随口敷衍了一句。
    “别怪我催你，没多少时间了。”赵宝秀道：“人的一生，只有一次，还是要隆重一些。”
    “有专业的公司，您就放心好了，我会安排好的。”蔡致良笑笑，不以为意。
    布朗?琼斯的方案很快呈现在蔡致良面前，夏尔忙也自澳大利亚赶来，与蔡致良，齐恒，威尔斯对初版方案进行了讨论。当然，这也是一个相对比较简陋的方案，对于未来的总体规划。

 第401章 铁矿与电力

    虽然只是初版，还是让蔡致良大吃一惊，如果完全按照这个方案，那么5亿美元就只是一个开端，后续所需要的资金将会是一个无底洞。
    澳大利亚的铁矿石不仅储量丰富，而且具有良好的采矿条件，这两种优势使澳大利亚矿产在全球市场极具竞争力。但是，在澳大利亚北部因为地广人稀，只是交通条件不是很好，大量铁矿石公司只能依靠公路运输，即便是那种超长列车，但是从矿山到港口，巨大的运输成本，又极大地削弱了这种优势，再加上劳资关系的紧张，罢工此起彼伏，让外来资本一度望而却步，也就限制了澳大利亚铁矿石的发展潜力，难以同巴西的铁矿石竞争。
    而这，大概是淡水河谷公司拒绝蔡致良的底气。
    所以，在澳大利亚投资铁矿石，首先做的第一件是就是修建铁路，将陆地运输成本降至最低，才有可能同矿业巨头们竞争。但是对于铁路这种基础设施，就意味着海量的资金投入，当然，投资铁路不仅可以降低成本，也可以最快的速度兼并其他矿山，这也是力拓，必和必拓迅速膨胀的一个原因，因为掌控着其他矿山的命脉。
    “夏尔芒。”蔡致良点名，道：“我需要对澳大利亚矿山的绝对掌控，你能办到吗？”
    “您放心，这完全不是问题。”夏尔芒道：“澳大利亚国内资本有限，因此矿业的开发一直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外资，基本上一半的矿产都在外国投资者手里，对于蔡先生和金鹿投资来说，拥有超过半数的股权，是应该的。澳大利亚政府的外国投资政策的目的在于为澳大利亚从矿产开发中获得最大利益，而不是将资本拒之门外。”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澳大利亚的工党政府曾经发布了一些特殊规定，凡是超过500万美元的投资项目，除了需要报政府审核之外，还需要至少拥有50%的澳大利亚资本，并且董事会中，澳大利亚人至少拥有过半数的决定权，这个项目才能获得批准。
    当然，还是那句话，澳大利亚人口有限，资本也有限，所以澳大利亚丰富的矿产资源需要海外资本帮助开发，而澳大利亚可以从增加的经济活动和相应的就业中获利，所以进入八十年代之后，这些规定的实施就相对较为灵活了，等于是放宽了限制，不是很严格。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只要能够向政府证明，这个项目对澳大利亚是有利的，在澳大利亚人无法凑足50%股本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获得政府批准的。
    当初投资沃尔斯矿业的时候，蔡致良就遇到过，并游说了相关机构，但这次毕竟数十亿美元，甚至更宏大的项目，有可能成为仅次于力拓和必和必拓的存在，无论如何都需要谨慎一些。
    要么不做，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就需要获取足够的利益，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辛劳。
    “写一份更详细的计划书吧。”蔡致良指着布朗?琼斯，夏尔芒以及威尔斯?瑞德，说道：“我在香港等你们，希望到时候能够让我满意。”
    “您不留在纽约吗？”纽约的资金是最便利的，一旦蔡致良离开，他们可以没有那么大的脸面从华尔街融到足够的启动资金。
    “那就要看你们的计划书了，这些宏观的语言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更详细数据支持，包括铁矿石的供应能力，生产率，成本。”蔡致良道：“等我认为每一美分的投入都能够获得相当的收益之后，无论我是否在纽约，都不影响融资。”
    “铁矿石的供应不是问题。”夏尔芒道：“蔡先生，无论是大型铁矿，还是其他金属矿山，从开挖，掘进道矿石运输的各个生产环节，能够提高劳动生产率和设备利用率的大型设备，一向都是大公司的专利，就更别提铁路运输了，所以只要我们愿意承包他们的矿山，就足以获得充足的铁矿石和其他金属矿产的供给，而对中小公司，矿山来说，不必增加资本和人力的投入，就可以增加经济效益，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最后夏尔芒总结道：“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忧无法获得满足需求的铁矿石，相反，我们会为了矿山的数量而发愁的。”
    布朗?琼斯道：“蔡先生，我在矿业做了二十年，有理由相信只要积极维持和增强采矿能力，降低运输成本，提高生产率，一定能够增强铁矿石在全球的竞争力。而随着全球经济的逐步恢复，铁矿石的需求必然会再次旺盛起来，您今天的每一分投入，都会得到至少十倍的回报。对于澳大利亚政府，您大可放心，因为他们同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只有离开港口的，装满货轮的铁矿石，才是对大家都有利的铁矿石。”
    蔡致良点头，道：“那我就在香港静候佳音。”
    送走了布朗?琼斯，夏尔芒以及威尔斯?瑞德，蔡致良还未与齐恒商量好融资的事情，就见到了葛瑞德，后者从阿根廷过来的。
    “我约了太古集团运营官，布鲁克斯，你要不要见见？”
    “见他做什么？”蔡致良已经看不上太古贸易了，道：“如果是两年前，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代表，见一见也无妨，买卖不成仁义在。现在嘛，你打发掉就是了。”
    两年前，太古贸易还处于辉煌的落日之前，对于东来贸易行这个暴发户递过去的橄榄枝不屑一顾，如今两年过去，时移世易，早已经高攀不起东来贸易行了。即便是太古贸易行引以为傲的北美市场，随着劳伦斯服饰在北美越来越畅销，就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于是东来贸易行凭借着同劳伦斯服饰合作，所展现出的实力，逐步蚕食了太古贸易的市场。于是，这场时断时续的收购战也就落下了帷幕，犹如瓜熟蒂落一般，以致于蔡致良也就懒得虚与委蛇，毕竟这是东来贸易行凭借实力而猎取的战利品。
    “终究还是有一些香火情。”葛瑞德来东来贸易行之前，就是在太古贸易行做事，同布鲁克斯一直保持着友善的关系，道：“布鲁克斯在伦敦还是有些人脉资源的，如果您准备收购渣打银行的话，他是可以帮忙的。”
    “你联系就好，如果能够帮忙，到时候允许东来贸易行参与此事。”蔡致良回绝了葛瑞德的试探，道：“你还是跟我说说阿根廷的事情吧。”
    “东来贸易行拿下一座水力发电公司，另外同科尔多瓦煤炭公司合资拿下一座火电站。”葛瑞德开始说起他此次阿根廷之行的收获，道：“其实配电专营公司才是最赚钱的，竞争也必然激烈，所以就先下手为强，抢下两家发电厂。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配电专营公司确定于半年后竞标，东来贸易行希望能够中标，哪怕仅拿下一家，就足够赚得盆满钵满了。”
    自从石化项目陷入困境之后，葛瑞德与东来贸易行就盯上了阿根廷，出于缓解公共财政赤字和外债压力的需要，阿根廷政府启动电力产权改革，而在此之前，整个电力系统，作为公用事业，由联邦政府所有的电力公司一统天下。
    其中，主要包括三家电力公司，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为全国最大城市群提供电力服务；国营水利电力公司（aye）经营若干发电厂，输电线以及各省的配电系统；北部的巴塔哥尼亚水力发电公司（hidronor）经营科马约地区的大型水电站，并向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输送电能。
    随着，阿根廷政府启动改革，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被分割成6个发电专营公司和3个配电专营公司，国营水利电力公司（aye）被分割成12个火电和4个税点公司，而北部的巴塔哥尼亚水力发电公司（hidronor）也被拆分成5家水电公司。
    “配电专营公司的收益自然很高，但是，也不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其余各省的配电公司，收益也不差。”蔡致良提醒了一下，已然拿下两家发电专营公司，已经出乎意料了。
    “我调查过，其余各省的配电系统的收益加起来，也比不上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市群配电专营公司收益的一半。”
    葛瑞德道：“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力公司分拆成3家，希望东来贸易行能拿下一家，否则发电厂的利润会被大幅削弱。”
    “你刚才说的很对，先下手为强。”蔡致良道：“东来贸易行可以争取最好的结果，却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是拿不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配电专营公司，至少可以趁其他竞争对手还未发力之时，拿下其他各省的配电公司。”
    “这是自然。”葛瑞德点点头，道：“是我太执着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蔡致良道：“我最坏的打算，是拿下一家火力发电公司，然后徐徐图之，毕竟东来贸易行在南美没什么根基。”
    “东来贸易行还可以做到更好。”葛瑞德保证道。
    “我坚信这一点。”蔡致良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看上什么了，说来听听？”
    “我听到你计划整合矿业的消息，就过来问问。”葛瑞德也盯上了大宗贸易，或许这本就是东来贸易行的老本行。

 第401章 信誉

    “阿根廷的电力系统还不够你折腾吗？”蔡致良打量着葛瑞德，这是一个国家，数千万人口，近两千亿美元的gdp，电力系统的私有化改革，收益已经十分丰厚了。
    “多多益善，这么好的投资项目，哪里有嫌多的。”
    还有一点，这是蔡致良大力推动的项目，葛瑞德笑道：“东来贸易行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虽然已经溢价五成来收购配电公司，但是您也知晓，即便是阿根廷如今面临严峻的财政和外债压力，有些事情不是资金所能解决的。东来贸易行当前的营业利润，还是来自于纺织服装，随着大陆纺织业的迅速崛起，也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却又缺少其他的投资渠道。”
    东来贸易行有充裕的资金流，却没有合适的投资渠道，葛瑞德相信，如果这些资金不能快速转化为收益，就会被金河投资截胡，去年的分红已经出现这方面的苗头。随着石化项目的冻结，葛瑞德就将精力集中于阿根廷电力系统，毕竟之前在深城的火力发电站一期工程，已经投入运营，也让他对阿根廷的发电站和配电系统充满信心，所以在别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砸钱拿下两座发电公司。
    但是对于配电公司的争夺，就显得有些信心不足了，但是这才是赚钱的利器。
    “既然五成的溢价还不够，那就八成，一倍也成，能用钱砸中的东西，才是最实用而没有隐患的。”蔡致良认为，一旦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巧取而来，把握不住，也有可能被豪夺而去。
    葛瑞德说道：“发电业务将是东来贸易行未来布局的重点，我会盯紧的。”
    “那就好。”蔡致良道：“对于矿业资源整合，我初步的规划就是，北美融资，澳大利亚挖矿，最后卖给中国和印度两大发展中国家，未来对铁矿石的需求也会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大幅度提升，所以现在缺一个产业下游的，位于印度的钢铁公司，东来贸易行有这方面的资源没有？”
    “东来贸易行当前业务还不涉及印度的重工业，但是如果要联络，自然也是有渠道的。”
    这是蔡致良给东来贸易行的机会，葛瑞德道：“印度一向是英国的后花园，布鲁克斯曾经在在孟买，管理太古贸易多年，与塔塔钢铁有过合作。”
    “如果可以合作的话，介绍给布朗·琼斯。”蔡致良道：“南美洲是一块水草丰美的宝地，务必守好了。既然阿根廷已经开始，其他国家想必也会跟进，改天介绍一个巴西人给你认识。”
    蔡致良觉得安东尼奥·梅斯终究是巴西人，南美洲的一份子，虽然能力欠缺，但现在已经深入了解这个人，也就有了再次合作的基础，有时候使功不如使过。再者，葛瑞德会把控好尺度的。
    在纽约停留了一周有余，除了与弗雷德曼，安东尼奥·梅斯的会面，就是为资金而奔走，因为这次比较多，超过70亿美金。融资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齐恒会一一核实，落实。随后，蔡致良与霍昕昕一起，前往新加坡。
    也就在飞机上，蔡致良同霍昕昕谈及他们的婚礼。
    “不等到年底了吗？”他们之前数次谈及婚礼的时间，霍昕昕道：“等蔡伯伯醒来。”
    这是他们之前的约定，而蔡致良也是这般同泰山大人解释的，但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无论我爸爸是否醒过来，都会祝福我们的。”
    蔡致良没有提及方谔的缘故，霍昕昕自然也不会谈起，虽然婚礼的提前都同方谔的出现密切相关。
    “我要一个浪漫的婚礼，决不能像你求婚时那样简单。”霍昕昕很满意蔡致良此刻的态度，问道：“你准备在哪里举办？”
    “大道至简，才会显得愈发真诚。”蔡致良道：“太平洋上的一处小岛上，属于夏威夷群岛的一部分。”
    “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霍昕昕尖叫一声，大为不满，道：“不行，你身上一点浪漫的气息都没有。”
    “那座小岛目前只是在做正常的旅游规划，同我们的婚礼不相关。”蔡致良解释道：“这里面有丽晶酒店的参与。”
    “丽晶酒店的项目，我怎么不知道？”霍昕昕就更不高兴了，身在华美达酒店董事会，却对丽晶酒店的动向一点都不了解。
    “你慢慢就会了解的，罗伯特?伯恩斯已经老了。”蔡致良道：“在华美达酒店收购丽晶酒店之前就存在了，我只是借用一下。”
    “什么时间能完工？”霍昕昕说道：“来得及吗？”
    蔡致良点头道：“来得及，再两个月就能完工，不会耽搁的。”
    “仪式必须由我来定。”霍昕昕握紧拳头，道：“一定会是一个浪漫的婚礼。”
    “你说了算。”蔡致良对此没有意见，道：“有事让韦敏去做。”
    “那就这么定了。”
    霍昕昕在飞机的隆隆声中，闭上眼睛，开始憧憬起半年后的婚礼，只是浪漫该如何定义，还真是一个难题。
    此次途经新加坡，自然是为了力微电子科技集团，随着dram芯片价格的突然暴跌，让一度达成一致的融资协议生了变故。
    力微电子科技集团的主要产品依旧是4m的dram芯片，而此时的价格早已经跌破成本，也就是说，力微电子生产的每一片dram产品，都在赔本，而另一方面，力微电子依旧在提高产能。
    所以就产生了一个疑问，力微电子科技集团还值不值15个亿，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那么力微电子又还能坚持多久。
    注定会打水漂的投资是没有意义的，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您可来了……”
    顾远德和廖成凯都是一脸的疲惫，比蔡致良这个远道而来，做了二十个小时飞机的人还累。
    “什么时间完成调试？”时间紧急，8英寸生产线早一天开始量产dram芯片，力微电子就能够早一天扩大市场份额。
    只要有了市场，盈利是迟早的事情。
    “下个月。”廖成凯道：“我们会尽最大努力，下月中旬开始试生产。”
    “挺好。”蔡致良随后问道：“邱先生那里怎么说？”
    在启程之前，蔡致良就让顾远德约见邱德拔。
    “邱先生在新加坡，近两日都有时间。”顾远德说道。
    蔡致良觉得还是赶早不赶晚，道：“联系邱老先生的助理，就今晚吧，请老先生选地方。”
    此次来新加坡，除了邱德拔，还有华侨银行李成伟等人，将濒临流产的融资协议，再次拉进签字流程。
    此次融资的目标是3亿美金，其中淡马锡出资1亿，将股权比例提升至20%左右，剩余2亿美元来自新加坡其他金融机构，就包括邱氏家族的私人投资机构。
    “蔡先生，你觉得现在的力微电子科技集团还值15亿美金吗？”邱德拔老先生果然质疑力微电子当前的价值，道：“随着价格暴跌，各大半导体公司的市值都在下降。”
    这是事实，不容反驳的事实，既然其他dram生产商，包括日本nec，日立电子，韩国三星的股值都在打折扣，力微电子科技集团又凭什么能够例外呢？
    “首先，对于dram来说，这是一个周期性的，优胜劣汰的过程，而在这次价格战之后，很多公司将会退出这个市场，乃至消失。”
    蔡致良自信地说道：“我可以向您保证，等dram供需关系重新达到平衡的时候，力微电子不仅依然存在，还会因为竞争对手的减少，进而改善原先的生存环境，变得更好。”
    “不知蔡先生用什么来保证？”邱德拔饶有兴致地问道。
    “力微电子已经研发出16m的dram产品，并打入美国市场。因为日美半导体争端，相同的产品，相较于力微电子，日本的产品在进入美国市场时，会被征收100%的税率。”
    蔡致良道：“这就是我对于未来形势的判断，力微电子不仅能够生存下来，还会彻底在dram行业站稳脚跟。”
    很多时候，同样的话，从蔡致良嘴里说出来，份量自然是不同的。这也是此次新加坡之行的缘由，因为顾远德与廖成凯无法取信于这些投资者，毕竟他们并不了解这个行业，而且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价格大战，让初入这个行业的他们，望而却步。
    蔡致良以自己的信誉保证力微电子未来的时候，邱德拔就需要重新考虑这笔投资了，一来源自于蔡致良的财富，二来就是蔡致良过往的战绩。当然，在某种程度上，二者是统一的。
    个人信誉一向是最高等级的担保，既然蔡致良承诺了，那就必须做到，否则就失去在华人圈立足的基础，同时也会无限放大未来融资的难处。
    再者，邱德拔需要慎重考虑的缘由还在于，一旦拒绝之后，将不会再有投资力微电子的机会，毕竟他拒绝的不是顾远德和廖成凯。
    而对于其他dram生产商，如像蔡致良所言，在这场优胜劣汰的价格战之后，能否生存也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新加坡停留两日，蔡致良会见了很多人，同样的解释也出现了数次。
    坐以待毙也不是蔡致良的风格，除了新加坡的投资机构，蔡致良也在考虑其他潜在的投资者。

 第403章 两姓之盟好

    新加坡停留两日，未等最后的决定，蔡致良就与霍昕昕返回香港，显得信心十足。
    蔡勋与贺宝珍已经搬离住了几十年的中环，暂住到石澳，顺便躲一躲清净，所以蔡致良与霍昕昕倒是省事，直接回了石澳。
    说起缘由，也是数十年积攒的矛盾，在蔡明波为小舅抹平外患之后，便有了贺家内忧的爆发，无外乎还是因为钱的问题。
    一场变故，将贺翔云的财产彻底暴露在兄弟姐妹面前，除了贺宝珍，随即引发一系列的争执。等官司打到贺宝珍面前时，早就是一地鸡毛了。
    这是你们的钱吗？这是我儿子的钱。
    想起当初贺翔云的债务，贺宝珍就一阵心痛，看在自己的份上，儿子的好心，还没有得到好报。于是在一声质问过后，也就眼不见心不烦，到石澳清净一段时间。
    蔡明波与蔡致良自然也乐见其成，或者说，这本就是一种理想的结果。
    “我拿着你们的生辰八字，找先生算了两个时间，都在腊月。”说起此事，蔡勋脸上不无遗憾，随即话锋一转，道：“提前半年也好，阿宁都当爸爸了，你们也要抓紧了。”
    胡晓婷于正月初十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取名蔡玥，从此蔡家族谱开始一代单字，一代双字的排名。但是当蔡致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感叹，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吧。
    “孩子很健康，五斤四两。”这是第一个孙女，贺宝珍很高兴，继续说道：“现在你二叔那里坐月子，由你二婶照顾，没有回他们的新房。”
    “我们改天过去探望。”霍昕昕当即表示了一下。
    “你们年轻人多聊一聊，有共同的话题。”贺宝珍道：“先开花，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蔡致良越听越不对劲，问道：“奶奶，是谁说什么了吗？”
    “除了阿宁这个混账东西还有谁啊……”贺宝珍冷哼一声，道：“多喝了两杯，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结婚至今这么长时间，你二叔都没有注意，阿宁喝酒上瘾，还那么严重。”蔡勋也是摇头，道：“也不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只是借机发作罢了。只是再这个样子，会毁了自己的。”
    “二叔那么忙，阿宁也不清闲吧？”蔡致良道：“当阿宁忙起来的时候，自然会忘记很多事情，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也适时让阿宁分担分担。”
    说到此，蔡致良郑重的说道：“爷爷，阿宁已经结婚生子，有自己的交际圈子，不再是小孩子，他需要的是事业。”
    蔡致良有些话不好说的太直白，因为有些话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就是不知道蔡勋，或者蔡明波有没有听说过，重视过。
    作为蔡致良的弟弟，也会作为一种参照，活在蔡致良的阴影当中，而成家与立业，总是相生相伴的。
    这件事最好让蔡勋与贺宝珍去跟蔡明波谈，却是蔡致良竭力避免的。作为兄长，可以尽力所能及的帮助，绝不可冒然去干涉蔡致宁的未来。
    蔡致宁当前需要的是冷静，否则可能会适得其反。
    蔡勋也叹息一声，不知是该为长孙的成就而骄傲，还是痛惜次孙的胡闹。
    “你这婚期是哪里测算的？”蔡勋随后问起蔡致良的婚期。
    蔡致良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跟您和奶奶说一声，还有她爸妈，没有定下具体时间。”
    “跟你岳父商量一下是对的。”蔡勋道：“既然决定结婚，还是要早定时辰，才有诚意。明天，你们先跟我去测八字，挑选良辰吉日，然后你再去霍家，参考你岳父的意见，做最后的决定。”
    一般而言，良辰吉日没有那么绝对，所以最后会有泰山大人在几个良辰吉日中，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时间，定为婚期。
    这也是之前，蔡勋跟蔡致良所说的两个时间，其实就是存了让霍云天从中挑选的意思。
    对此，蔡致良看了霍昕昕一眼，都没有意见，点头答应下来。
    有了时间，便会有地点和仪式。
    “新房定在哪里？”贺宝珍很关心，指了指楼上，问道：“就在这儿吗？”
    “洛杉矶。”这是蔡致良和霍昕昕装修的房子，只是有些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里的房子，结婚之后再去住。”贺宝珍觉得不适合作为新房的。
    “奶奶，我不打算在香港办婚礼。”蔡致良道：“我在美国夏威夷群岛临时租赁了一座小岛，用于举办婚礼。”
    “阿良，我们知道你有这个能力。”贺宝珍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你的家在香港，昕昕的家也在香港，难道还容不下你们，非要跑到那么远去举办婚礼。”
    说着，贺宝珍问道：“是阿宁去年的婚礼太繁琐的缘故？”
    “那倒不是。”蔡致良摇头否认，道：“不是太繁琐，而是太隆重了。”
    “结两姓之盟好，上要告慰先祖，下要垂范后世子孙，隆重是应该的。你呀，肯定是没仔细看过族谱。这是一件大事，马虎不得。”
    贺宝珍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你现在是功成名就，蔡氏也将由此成就一方望族，这对于过去的老蔡家，是一件非常值得庆贺的事情，理应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我们家需要这样的一件盛事，从你曾祖父开始，已经盼了五十年，原本还以为要继续等待很多年的“上等人”，你应该知道的，读书终究还是有用的。”
    在最新的明秀富豪榜上，蔡致良的名字已经仅次于郭氏家族了，这也就是贺宝珍所说的功成名就。而当蔡致良准备举办婚礼的时候，很明显，贺宝珍认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既可以通过一场盛大的婚礼彰显蔡氏家族如今的影响力和地位，而又不引起过度的反感心理。
    蔡致良当然也是了解的，听蔡劭说过，也听蔡明乐提起过，蔡氏家族为了摆脱“刀尖上舔血的生活”，为此已经奋斗了五十余年。
    现如今，贺宝珍，或者还有蔡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去年阿宁已经在港举办过婚礼了……”蔡致良觉得没必要。
    “你和阿宁不一样的。”蔡勋摇摇头，道：“现在和当时，早已是不同的光景。”
    那时，福布斯富豪榜还未推出，蔡致良还是比较低调的。
    “财不露白是流传了上千年的传统，所以我跟你们的看法正好相反，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低调一些为好。”
    蔡致良说道：“社会正处于六十年代以来的剧烈动荡期，古惑仔们肆无忌惮，如果不是福布斯，我不希望成为新闻的焦点，须知出头的椽子总是先烂。”
    说到底，蔡致良还是不满意太繁琐的婚礼，而且怕麻烦罢了，也就是霍昕昕所谓的时候，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浪漫的气息。而另一方面，蔡致良可以一走了之，却不愿自己的亲人成为大盗眼中行走的钞票，任何形式的炫耀都是不恰当的，闷声发大财方是王道。
    再者，影响力和地位，其实是多年努力经营人脉的结果，同一场婚礼的关系不大。
    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虽然已经远离江湖，也不缺少消息来源，古惑仔系列的争斗日趋激烈。
    同蔡致宁不同，蔡致良自然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婚礼，从时间，地点，到最后的仪式。蔡勋与贺宝珍见蔡致良决心已定，只能在心理默默地叹息一声。
    好在，蔡致良并没有拒绝蔡勋的好意，第二天，祖孙二人去测算良辰吉日。
    第三天，蔡致良去霍昕昕家里告知婚礼情形的时候，霍云天还跟过去一样，而李月婷就面色不善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看蔡致良都不顺眼，显然已经得知了方谔的存在。
    依旧是去年相似的场景，只不过待遇天差地别，最后都是由霍云天拯救了他，带蔡致良去外间喝茶。
    “你和昕昕一起长大，也是了解昕昕的。昕昕小时候体弱多病，害怕见到陌生人，养成了内向的性格，直到三年级之后，才有了一个健康孩子该有的模样。”
    霍天云回忆着过去，曾经对他那么依赖的孩子长大了，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作为老父亲，将不再是女儿唯一的依靠。
    因为年龄的差距，蔡致良自然也是有记忆的，那个时候的霍昕昕敏感，不爱说话。
    “我当时就想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但是有一天，我和你婶婶觉得应该为她的将来考虑，所以送她去了美国留学，像你爸爸一样不仅知识渊博，还有开阔的视野。这也是作为一个父亲，所能够为她尽到的责任……”
    “霍叔叔，您放心，我会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让昕昕有一个幸福的人生。”蔡致良立刻保证道：“她会做她喜欢的事，不必顾虑其他。”
    “你和昕昕一起长大，不要让她成为香港人的笑话。”霍云天盯着蔡致良说道。
    “我已经启动对收购蒂芙尼的收购，将会转移到昕昕名下，作为蔡，霍两姓之盟好的见证。”
    蔡致良说道：“霍叔叔，请您相信我的诚意，昕昕是受上天眷顾的，理应会有一个美满的人生，也请您祝福我们。”
    “我和你婶婶自然会祝福你们的，只是，我们又能够陪伴她多久呢？”霍云天叹息道。
    “一个人在疗养院待久了，就少了烟火气，对我妈妈来说，孩子是一种慰籍和寄托，不至于进入心如槁木的世界。”
    蔡致良同样在叹息：“如果有万一，我妈妈可能不会回港了。”
    最后离开之际，蔡致良留下写有日期的红贴，供霍云天勾划。

 第404章 通知

    蔡致良参加了一场葬礼，而对于王志强和吴玉飞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神情淡然，毕竟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也就没什么可怨怼的。
    邓英杰也来了，表示一下对社团前辈的哀悼，顺便感慨一句：“老花明可惜了……”
    人在江湖，总会发生意外，即便是此次没有在澳门的车祸，也可能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叠码仔之争快结束了，你们真不打算派人过去？”
    回到茶楼，邓英杰郑重问了一句，这是他今天的主要目的，随着台湾社团不得不退出澳门，空出来的利益空间总需要有人来填补，而王志强和高威领导的社团虽然已经退出江湖，却因为先发的优势，依旧在叠马仔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
    “该走的已经走了，留下来的，都只想守着这条街，过安稳的日子。”王志强指着楼下的街道，道：“只要没有人进入这条街闹事，我们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然也不会多吃多占。”
    “如此一来，我想他们会很乐意遵守这个协定。”同未来得到的收益相比，这点要求就不值一提了，邓英杰得到所需要的承诺之后，朝蔡致良点头示意之后就离开了。
    “可惜了。”
    吴玉飞感慨了一句，道：“当年求而不得的东西，就这样被轻易地放弃了，唉……”
    “心神不定，三叔，还得多修炼哪。”王志强笑着调侃了吴玉飞。
    “一时的感慨罢了，时代终究是不同了，熟悉的面孔也越来越少了。”吴玉飞摇头，问蔡致良道：“你就这么看不上？”
    “我现在的身份，总要爱惜一下自己的羽毛。”蔡致良抿了口茶，道：“更何况，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谁能笑到最后。”
    “那最后是什么时候？”王志强问了一句。
    蔡致良说道：“我也不清楚最后会是什么时候，但是我只知道，与人共享又哪里比得上独享呢。”
    “你这话也不对。”吴玉飞道：“根据我这几十年的阅历，发现独享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您说的也没错，只是利字当头，谁又能忍得住呢？”蔡致良说道：“时代是不同了，但万变不离其宗。由乱及治，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一方面守住现有的利益，保住自己的饭碗，而另一方面能够超然物外，坐看潮起潮落而不沾染因果，如此才有资格在最后坐收渔人之利。”
    “这可不容易。”王志强苦笑道。
    “优胜劣汰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你还有时间，慢慢筛选吧。”蔡致良道：“这条路很难，但我们已经走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路程也要坚持住，否则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都白忙活了。只要坚持住，子孙三代人的富贵就有了。”
    “希望如你所言。”对于蔡致良的话，王志强也只能信服，毕竟他们这些人确实需要依靠蔡致良生存。
    “放心吧，这是蔡氏的承诺。”在蔡致良看来，这依旧是互为表里的关系，在这些人退守这条街道，化整为零之后，四年的时间，反而如同毛细血管一般逐步扩散及整个香港，这才是蔡致良最为看中的能量。
    “你跟邓家目前什么关系？”吴玉飞突然问了一句。
    “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我也没有跟阿杰暗示过什么。”蔡致良说道：“我与邓家的关系，仅限于同阿杰之间的生意往来。”
    吴玉飞点点头，心下了然。聊了没多久，蔡明和与蔡明乐兄弟俩也来到茶楼。
    “还以为你不会来了？”王志强对蔡明和说道。
    “人死如灯灭，过往种种，还提它做什么……”昔年，蔡明和与老花明之间也是冲突不断，直到蔡明和上位，后者依旧仗着老资格，阳奉阴违。
    “什么时候回来的？”蔡明乐问蔡致良。
    “有两天了。”蔡致良为他们倒茶，道：“死者为大，既然遇上了，就过来送他一程，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因为死者为大的传统，蔡致良参加前辈的葬礼，不会有其他方面的猜测，而如果变成婚礼，或者去祝寿，意义就不同了，以蔡致良如今的声势，一旦重立四平的名号，会让所有人睡不好觉的。
    “这些人，没经历过大事，也成不了大事，不必理会他们。”蔡明乐总结了一句，道：“不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四平，只是一家集团公司。”
    休息片刻之后，蔡致良同蔡明乐，蔡明和一道离开，后者还感慨了一番茶楼街几十年的变迁。从今年1月开始，这条街道开始进入改建期，天门置业计划用5年的时间，逐步完成这条街道的改造。
    “我婚期已经定了，七月二十八。”蔡致良通知了他们自己结婚的消息。在那张红贴上，霍云天最终勾划了这个良辰吉日。
    “成家立业，早该这样了。”蔡明乐有身为长子的自觉，道：“你伯爷爷在天有灵，也会祝福你们的。”
    “还是在丽晶酒店吗，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提。”蔡明和道：“要是我家阿杰也等到你这个年纪，我都担心自己张罗不了了。”
    “那你可得催紧一些。”蔡致良道：“我打算在夏威夷举办，范围也有限，主要是双方的亲友，到时候需要同霍家那边联络，包括人数，航班，酒店，还需要您二位费心。”
    “这倒是简单了，你就放心吧。”蔡明乐点头应承下来。
    “这有些简陋啊……”蔡明和道：“除夕那天说起你时，你爷爷可是准备大办一场的。”
    “近期有些过于张扬了。”蔡致良叹道：“从去年的福布斯，到今年的明秀富豪榜，不符合我一贯的低调。”
    “这话说的，你自己相信吗？”蔡明和瞥了一眼，道：“那些还不如你的沙尘仔，可比你高调多了。年轻人，就应该飞扬跋扈一些。”
    “所以他们都不如我啊……”蔡致良无奈地摇头，飞扬是个好词，但是加上跋扈就不对了，道：“我只是希望能够简单一些，终究是我和昕昕的婚礼，有蔡霍两家的姻亲祝福就好，而不应该成为媒体的狂欢，或者大众的消费品。”
    “霍家能答应，就这么一个女儿？”蔡明和劝道：“无论如何，也应该隆重一些。”
    “隆重不在人多热闹，关键在于心意是否真诚。”蔡致良摆手，笑道：“霍叔叔看重的是品行，不在乎这些俗礼。”
    “这可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的。”蔡明乐道：“从去年的福布斯开始，你就已经在舆论的中心了，媒体都在推测今年你的财富会超过郭氏家族。”
    蔡明乐就差说，你这种鸵鸟心态要不得。
    “总能避免一些没必要的应酬。”蔡致良也明白，其实夏威夷大婚也是地位的一种体现，道：“夏威夷是个休闲的好去处，也适合聚会，届时可以放松放松。”
    “也好。”蔡明乐就不再说什么了。
    而蔡明和开始说起儿子留学的事情，道：“阿杰留学的事情，你帮我安排了没有？”
    “给阿杰请个英语老师，假期去美国适应一段时间，等明年通过相关考试，就可以入学了。”蔡致良说道：“就是我爸读书的纽约大学，在商学院读工商管理专业，我已经安排好了。”
    “你知道，阿杰的水平，估计托福考试也会有些麻烦。”蔡明和对蔡致杰的能力没有信心。
    “终究是一门语言，有一个专业的家庭老师，再去美国适应一段时间，会有一个质的提升。”蔡致良安慰道：“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那我就放心了。”蔡明和感叹道：“谁能想到，到老了竟然会为阿杰留学的事情伤脑筋。”
    如果没有意外，或许蔡致杰会沿着蔡明乐，蔡明和的老路，辍学之后进入社团打拼，而今随着蔡致良的干预，这条路已经被彻底阻隔，蔡明和也不得不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相较之下，蔡明乐反而比较从容，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毕竟蔡致明的成绩一直很好。
    第二天，蔡致良与霍昕昕去看望新诞生的家族成员，也是他的第一个侄女，顺便告知了他们的婚期，也再一次向郑青青解释了一下，为何他们选择在夏威夷举办婚礼，而不是在香港，仿佛已经成为一个例行的公事。
    蔡明波与蔡致宁都不在，所以短暂停留之后，蔡致良就与霍昕昕告辞了，因为他们还要将此信息告知外公赵洪德。还有近半年的时间，或许也用不着这般着急，只是趁两人都在港之际，登门告知三代以内的近亲，这也是应有的礼节。
    “好，好，你这个年纪早就该结婚了，不然等我百年之后，也没法跟你外婆交代……”
    只是同蔡明乐，蔡明和，郑青青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淡然不同，赵洪德忽然情绪激动，让蔡致良与霍昕昕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只是结婚，将来我还会儿孙满堂的。”蔡致良随即赶忙劝道：“再过个二三十年，我也做了爷爷，您再跟外婆介绍，省的每年给她扫墓的时候，她都不认得。”
    “外公等着，阿良也当祖父的时候……”
    好不容易才劝得赵洪德平复了心情，蔡致良却平填了许多担忧。在生死之间，是没有小事的，而赵洪德好像有了这方面的意识，这无疑是很危险的。
    随后，蔡致良询问赵宝茜，再三确认赵洪德的近况，才稍微放下心来。

 第405章 亚证归属

    在拜访亲朋，告知婚期之后，布朗??琼斯和夏尔芒才带着一份重组计划来到香港，蔡致良随即开始忙碌起来。朱国信和齐恒分别从欧美赶回，与郑一鸣，葛瑞德等人一起讨论了这份计划的可行性。
    重组计划分为两个阶段进行，其中第一个阶段相对较为容易，即由基纳德铜矿以股票加现金的方案向金河投资与天门置业并购沃尔斯矿业以及奔达集团旗下的矿山。对于金河投资来说，不外乎左手倒右手，而重组之后的公司命名为jw联合矿业公司。
    第二阶段的计划就比较复杂了，以jw联合矿业公司为核心，发行股票和债券等方式向市场融资，进而投资铁路等基础设施，购买相关采矿设备，更为重要的是通过兼并的方式，快速获得年产3000万吨以上的铁矿石开采能力。蔡致良计划将金河投资，北美金鹿资本，欧洲的索尔投资，以及天门置业，东来贸易行纳入这个计划，以便将股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也可以降低资金方面的压力。
    朱国信分析了维克斯工业集团加入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以加快推动维克斯工业集团的改造，实现尽快将汽车工业从集团中剥离出来的目的。葛瑞德与东来贸易行有志于在铁矿石贸易中发挥作用，而齐恒与金鹿投资意图在未来的大宗贸易期货市场有所斩获，而天门置业是可有可无的，郑一鸣对此兴致不高。
    除去金河投资旗下的这些公司，以及原基纳德公司股东，包括高盛和淡水河谷，蔡致良寄希望于维克斯工业集团，再加上中印两国的钢铁公司，以保证未来铁矿石的销量。
    经过5天的讨论与修改，蔡致良签字之后，正式启动这个计划。
    随后蔡致良带着布朗??琼斯拜访了中信泰富，与之前仅仅作为淡水河谷与中信集团的中间人不同，这一次蔡致良必须亲自下场了。
    “蔡先生，好久不见。”
    “是啊，有段时间了。”蔡致良再次见到了袁天凡，道：“还是之前那句话，金河投资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随着中信泰富全面收购恒昌，袁天凡这个恒昌公司的新任总裁就有些尴尬了，完全无用武之地，所以蔡致良才有招揽之意。
    “谢谢蔡先生的好意，不过，我准备自行创业。”袁天凡再次拒绝了蔡致良的好意，道：“我已经向荣先生递交了辞呈。”
    既然袁天凡决定自己当老板，蔡致良也就熄了招揽之意，道：“祝你成功。”
    只是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蔡致良与袁天凡很快就又会因为投资同一家公司而再次相逢。
    如今的中信泰富，通过收购恒昌企业，已经由一家以控股为主，地产为此的小型多元化公司，完成多元化跨国企业的转变，成为与和记黄埔，太古洋行，东来贸易行并列的大型综合性企业集团。
    蔡致良再次见到荣智建，同两个月之前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去年那个巴西人呢？”
    “安东尼奥已经在淡水河谷公司靠边站了，之前所有的计划俱已作废。”蔡致良说道：“我准备重组智利，秘鲁和澳大利亚三国的铜矿和铁矿资源，具体有布朗??琼斯负责，计划5年之内，达到年产20万吨铜矿，3000万吨铁矿石的目标。”
    蔡致良随即这了指荣智建手里的规划，道：“如果中信集团对这份规划感兴趣，我们可以合作。”
    “对于之前的淡水河谷公司和安东尼奥，总难以令人完全放心，毕竟相隔万里，连基本的了解都没有。”
    这几个月更是忙着全面收购，淡水河谷公司依旧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如果不是蔡致良两次提及，也仅限于铁矿石巨头的印象。
    其实蔡致良也是差不多的，曾经也并不比荣智建多了解多少，所以后果也是灾难性的，好在侥天之幸，最终保住了基纳德矿业，才有了重整旗鼓的基础。
    荣智建道：“既然蔡先生整合铁矿石资源，中信泰富自有意掺和一股。”
    荣智建也清楚，蔡致良自然来找中心泰富，自然不是因为其有多大的能力，而是其背后的广阔市场。
    蔡致良此来的目的，一是将布朗??琼斯介绍给中信泰富，二来则是拉拢中信泰富加入进来，并由此为突破口，联络各大钢铁公司，以便于进入大陆市场。
    随着目的的达成，蔡致良和布朗??琼斯也就告辞了，毕竟距离第二阶段的启动尚有数月的时间，而相关细节的谈判也尚未开始。
    回到明潮大厦，韦敏告知蔡致良，联合集团董事长李明治约他见面。
    这也不是令人意外的事情，事情还需从去年联合集团收购亚洲证券开始说起。当时，李明治同韦理就亚洲证券股权转售达成一致，联合集团以每股2.8港元的价格收购亚洲证券23%的股权，并约定于5月份前再次购入11.6的股权，总交易金额共计5.04港元。如此这种安排，联合集团以34.6%的股权，没有超过35%，也就避免了向全体股东发起全面收购。
    金河投资慢了一步，仅仅从韦理基金购入12%的股权，成为第二大股东，但是并不涉及亚洲证券公司的经营，毕竟亚洲证券拥有优质的物业组合。
    完成收购的李明治表示，联合集团已经建立起一个良好的公司架构，会集中精力经营亚洲证券，使之成为一家策略性投资公司，以进行重大交易，并坦言：“亚洲证券将是未来联合系内较具刺激性和较活跃的公司。”
    事情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紧接着，李明治就原形毕露，开始了被称作“李氏魔术”的骚操作，宣布以联合集团的股份置换亚洲证券的股权，以达到合并的目的。但是交易双方的价值是不匹配的，联合集团的价值仅有相应亚洲证券的的一半，致使亚洲证券急速下滑，从每股2港元迅速下跌至1港元。
    这种操作对于李明治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之前在澳大利亚之际，就总能以一套纷繁复杂的组合拳，以达到资产增值的目的，以致于受到澳大利亚国家公司安全委员会的调查，并暂停其控股的辉煌澳大利亚集团股份交易，调查是否有人以不正当手段通过联营公司买入自己的股票。
    也因此，李明治不得不将澳大利亚的业务悉数出售，来到香港，又一次开始他的表演。
    如此操作，作为第二大股东的金河投资自然因此收到巨大的损失，而与此同时，也让一直觊觎亚洲证券公司优质物业资产的金河投资抓住了机会，韦敏由此致函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要求调查联合集团的违规行为。
    也正在此时，现任立法会议员詹培忠同样致函联交所告状，爆出李明治是伟益大股东的事实，因为就在年初，伟益向联合集团以2.85亿元购入红山半岛，需要大比例供股融资，引起小股东詹培忠不满，从而戳穿了李明治的魔术游戏，通过联营公司高价购入自己的股票的办法，以不断推高股价。
    而香港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的戴维斯本就来自澳大利亚，曾经参与对李明治与辉煌澳大利亚集团的调查，也愤怒于李明治的全身而退，这一次既然再次送到自己手里，顿时精神抖擞地启动对联合集团以及联合系相关联的10家上市公司的调查。
    两案并发，这就由不得李明治不紧张了，慌忙来见蔡致良，以求解决之策。
    “蔡先生是华人的骄傲，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
    “李先生过誉了。”蔡致良说道：“我对李先生，也是久闻大名了。”
    “那想来不是什么好名声。”李明治自嘲了一句。
    “商业社会，各凭手段罢了。”蔡致良不以为意，说实话，如果不是惹到自己头上，也懒得理会。
    “蔡先生高见。”李明治倒也干脆，很光棍地说道：“这次我认栽，这就出售亚洲证券的股份，以当前的股价交易如何？”
    “亚洲证券的价值严重低估了，还是找第三方重新评估一下。”蔡致良很乐意笑纳，却也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
    “不必了。”李明治摆手，道：“无论如何，这都是联合集团应该承担的后果。”
    “既然如此，那就溢价三成吧。”蔡致良最后说出了一个交易价格。
    按照当前1.32港元的股价，即便是溢价三成，也不过1.72港元，相较于去年2.8港元每股的价格，依旧是严重低估的。毕竟亚洲证券主要资产是物业，而去年，香港房地产的平均涨幅为36.4%。
    “蔡先生仗义，怪不得您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即便再豪爽，李明治此时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不过好在金河投资没有穷追猛打的意思。
    虽然一波三折，蔡致良终究还是将亚洲证券收入囊中，而且还是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而金河投资收购联合集团所持有的亚洲证券股权之后，早已经超过35%，随后将启动全面收购。

 第406章 庆祝

    进入三月，霍昕昕返回洛杉矶，开始应对毕业的问题，而蔡致良加强了她身边的安保力量，这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份。
    随着徐可的蜀山在日本落画，蔡致良也去参加了庆功宴，这不是蔡氏影业的传统，而是新艺城的。
    蜀山早已经结束在香港的放映，一个多月的时间，拿下3260万港元的票房，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毕竟相较于庞大的成本投入，票房依旧未能超过4000万，是一个遗憾。
    不过日本给了东方影业巨大的惊喜，将近39亿日元的票房，换算成港元超过2.5亿，就足以确保这部巨额投资电影的收支平衡，也让陈强和徐可，施楠生夫妇松了一口气。前者是因为担忧巨额的亏损将会为东方影业的上市蒙上一层阴影，而后者则是担忧前途，如果真的搞砸了这样的一部大卡司，未来数年将会失去投资人的信任，不得不当红之年选择沉寂。
    庆功宴上，当陈强宣布，在东方影业上市之前，将会向员工出售一部分股份时，将气氛推向了高潮。毕竟如今正值港片的黄金时代，再加上蜀山电影的大卖，所购入的股票必然能够为员工带来丰厚的收益，也算是东方影业发给他们的福利。
    此次，东方影业上市，发行价为1.5港元，合计24亿股，合计36亿港元的市值，而上市之后，蔡致良以东方娱乐控股集团所持有的股权将会降低至62%，而蔡明和将会上升至10%，成为最大的个人股东。相应的，东方影业一众中高层，如陈强，施楠生等人，也会获得部分股权，或以激励，或以购买。
    此次庆功宴，除了向徐可表示祝贺，以便启动续集制作，重点则是同王京谈谈最佳拍档系列的重启。经过近半年的准备，剧本已经完成，只是对于主角的人选，一波三折。最初定的人选是张国容，这也可以理解，一来在该系列的最后一部，本就是预备由张国容接盘，只是效果不理想而终止，二来也鉴于其在日韩的影响力，但是他忙于拍摄《霸王别姬》，推掉了所有档期，而整个剧组也不可能再等大半年的时间。
    第二位人选就是梁嘉辉，但是缺点十分明显，就是票房号召力有限，而对于这样的大片，优秀的演技并不能作为他的加分项。就如《监狱风云》中，以他的视角来讲述整个故事，但是获得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是周闰发。
    就像c罗与本泽马的关系，当c罗还在皇马的时候，我们还能知晓本泽马在踢足球，而等c罗离开之后，我们都不知道本泽马是不是去打篮球了。
    最后，王京选中了当红小生黎明，并凭借着与金宝丽唱片和无线电视的良好关系，东方影业顺利拿下黎明的电影约。凭借着颜值正义的旋风，黎明在日本，韩国迅速累积了大量的歌迷，甚至一度吹到了太平洋彼岸，而另一方面，在年初上映的许氏喜剧《神算》中，表现也颇为观众所认可。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随着周星星回归无线，李莲杰离开香港，东方影业也需要新的台柱子，只是未来能否达到双周一成的高度，就不好说了。
    主角人选确定之后，王京计划于近期拜神开机，拍摄周期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在港片中也是少有的，尤其是急功近利的当下。
    “风格要保持统一性。”这是蔡致良最后的要求。
    “在当前这种做事风格下，留给导演辗转腾挪的空间很小了。”王京感叹道：“即便是在邵氏，也没有这般严格，都是边写边拍的。”
    “流水线上的产品虽然缺少灵动之气，难出精品，但胜在整齐划一，能够极大降低瑕疵品的出现。”
    蔡致良说道：“在赚钱的同时，能够有效降低公司的风险，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的。”
    “我是不在意这些。”王京道：“只是这制作周期，足够我制作三四部电影了。”
    “港片的黄金时代快过去了。”蔡致良道：“往后就要从好莱坞嘴里夺食，可不仅仅只是耗费些精力的事。如果做好了，这样一部电影的收益，超过五六部港片的收益。”
    “徐先生都能够容忍的事情，我还能说什么呢。”王京对于徐可的名利双收还是有些羡慕的，按照电影目前的态势，在东南亚各国落画，再加上欧洲，北美那边，虽然不及日本，但是所有的票房分成加起来，再加上导演，制片的片酬，红包，足以使徐可夫妇一举获得上千万港元的收入。
    关键是，这只是第一部，随着影响力的扩散，后续系列只要不是太烂，也不会低于这个收入。
    至于徐可即将启动的《东方不败》，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毕竟徐可的江湖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蔡致良的主持下，天门置业，恒隆银行以及明秀国际三家上市公司敲定了去年的分红计划。以金河投资在这三家公司所占据的股份，将会因此收入5.6亿港元。
    随着金河投资以3.2亿港元的价格收购联合集团所持有的34.6%的亚洲证券股份，使得所持有的亚洲证券股权增长至46.6%，于是以每股1.72港元的价格，向亚洲证券的其他股东提出全面收购。
    长期在低位徘徊的亚洲证券，随着突如其来的全面收购，股价迅速飙升，等到金河投资持股刚过50%之际，就因为被推高至1.92港元的股价，草草结束了全面收购。
    亚洲证券随着韦理的“退隐”而陷入纷争，却被来自澳洲的李明治捷足先登，却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最终落入金河投资的手中。
    联想到去年联合集团的换股，以及今年金河投资的指控，再到最终联合集团的黯然出局，这一波三折戏剧性转折，一个个隐藏的大瓜等待着被发掘，而等全港媒体明察暗访明潮大厦之际，蔡致良已经离开香港。
    对于亚洲证券之争，明秀国际旗下的媒体很淡然，其余媒体机构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之余，却意外挖掘出蔡致良大婚的消息，成为新闻舆论的焦点，被蔡明乐不幸言中，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蔡致良已经前往羊城，祝贺方谔4周岁的生日。
    曾经，蔡致良问他喜欢什么，方谔一时间没有答案，于是蔡致良就按照一般男孩的喜好，参照蔡致勉的玩具，从美国的变形金刚，特种部队，星球大战系列，到日本的奥塔曼，哆啦a梦，打包一起寄给方菁瑶。
    蔡致良照旧去幼儿园接方谔，此时已经该叫蔡谔了，除了惊喜，还需要为蔡谔请两周的假期，毕竟蔡谔的护照已然办妥，是时候让赵宝秀见见这个长孙了。
    “爸爸，我等你好多天了。”这是蔡谔兴奋地跑过来，对蔡致良说的第一句话。
    “爸爸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为你庆祝生日的。”蔡致良接过蔡谔的书包，只是这书包有些重了。
    “最近课程很多吗？”蔡致良掂量着书包，疑问道。
    正兴奋地朝同学挥手的蔡谔，听见爸爸的问题，当即一囧，眨着眼睛不说话，还是一旁的张依依笑道：“里面是他的变形金刚。”
    蔡致良笑着点点头，随即将书包跨在肩上，问道：“你喜欢这些玩具？”
    “嗯嗯……”蔡谔小鸡啄米式地点着头，道：“同学们也都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蔡致良道：“跟老师再见，我们该走了。”
    “张老师再见……”
    “方谔小朋友再见……”
    在回去的路上，蔡谔都在为蔡致良详细介绍着他的玩具。看着开朗的蔡谔，蔡致良觉得挺好。
    只是方菁瑶却不这么认为，当蔡谔蹑手蹑脚往自己房间赶时，还是被发现了。
    “你要是上课再不集中注意力听讲，玩具就没收了。”
    “这是我爸爸给我的……”蔡谔双臂抱着书包，争辩道。
    “就是孙悟空给你的也不行。”方菁瑶道：“以后不准拿玩具去幼儿园去。”
    “爸爸……”蔡谔还知道找外援，可怜兮兮地看着蔡致良。
    “不用这么看着我，听妈妈的话。”无论方菁瑶出于何种目的，在她教育孩子的时候，蔡致良觉得不应该唱反调。
    “唉……”蔡谔垂着头，回房间去了。
    “不需要这样吧，只是一个玩具？”蔡致良说道。
    “别的孩子拥有的，他都有，而他所拥有的，是别的孩子所不具备的。”方菁瑶淡淡地说道：“不必要的纷争，还是免了吧。等你带他去往美国之后，再按照你的方式来教育吧。”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蔡致良解释道：“说实话，除了物质方面，我还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他。”
    养育一个孩子很简单，却也很难。
    蔡致良依然没有见方健霖父子的意思，只是同方菁瑶一起为蔡谔庆祝了生日，倒是方毅平过来一趟，已经是大小伙子了。
    生日过后，蔡致良便带着蔡谔前往美国。

 第407章 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朱国信此次在香港讨论铁矿石投资事宜之后，并没有着急返回欧洲，而是前往大陆考察，寻找投资的机会，尤其是合资成立的恒远汽车厂。
    过年期间，中国发生了一件众做周知的，影响深远的大事件，再次重申了改革和开放的基调，奠定了未来数十年发展的基础。
    也从这个时间点开始，原本游离于外的资本，再次大规模进入中国。
    “这里有不错的工业基础和低廉的劳动力，索尔计划以汽车工业为核心，拓展零部件领域的合资公司，以便于进一步优化瓦格纳汽车的供应链，降低成本。”朱国信的投资并不出意料之外。
    “有问题，你可以找许如琛。”蔡致良道：“他在这边5年的时间，往后负责协调金河投资旗下各公司在大陆的投资。”
    “前几天在京见过一面，也谈了谈索尔投资的计划。”朱国信点头，道：“萧金博已经在汇总这方面的信息，分析投资的价值。”
    两人谈着索尔投资的扩张，没过多久，温国良就到了。三人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因为从英国传来的消息，汇丰银行重启了对米特兰银行的收购。
    汇丰银行虽然是一间由英国人管理的银行，但是在英国，依旧被视为一家外来银行，因为其总部，注册地均在香港。所以早在十年前，汇丰银行收购美国海丰银行之后，就将视线转向欧洲，完成其所为的“三角凳”战略布局，即在亚洲之外的欧洲和美洲建立战略据点。
    于是在十年前，英国标准渣打银行提出全面收购苏格兰皇家银行之际，汇丰银行立即介入，同前者展开激烈争夺。然而这次收购遭遇了巨大阻力，首先是英国政府和金融界的反对，因为他们不愿意看到一家大银行的控制权落在殖民地机构手里；其次则是苏格兰人强烈的民族意识，以致各党派团体均先后表示反对，毕竟这是苏格兰最大的结算银行。
    所以在标准渣打与汇丰银行相继提高收购价格之际，英国垄断与合作委员会鉴于汇丰银行在香港的特殊地位，否决了这次收购。
    但是汇丰银行并不甘心，等到八十年代末的时候，米特兰银行的危机让它再次看到机会。
    在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米特兰银行致力于拓展业务，尤其是美洲国家，如墨西哥，巴西等发展中国家投放了大量的贷款，同花旗银行一般，产生了大笔坏账，损失高达24亿美元。这就为汇丰银行再次进入欧洲，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于是在1987年，汇丰银行以90%的溢价收购了米特兰银行14.5%的股权，涉及56亿港元，并约定三年内不改变持股比例，而最终的收购价格，以当年的资产净值为准。
    但是三年后，汇丰银行与米特兰银行均遭遇困境。汇丰在美国和欧洲的业务触礁，在1990年损失数亿美元之巨，而米特兰银行的危机更甚，早在八十年代中期，米特兰银行又进军美国，收购加州grocker银行，结果又受地产崩溃的拖累，损失高达36亿美元，以致于米特兰银行不得不宣布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第一次削减股息。
    去年四月，米特兰银行主席表示，米特兰与汇丰银行的联系已经完结。这意味着此次收购已经濒临流产。随后有众多国际银行与米特兰银行接触，表示了收购的意愿，而最终付诸行动的是莱斯银行。
    汇丰银行自然是不愿意放弃的，所以汇丰董事局主席蒲伟士赶赴伦敦，向米特兰银行董事会说明合并前景，得到认可，先下一城。
    “蔡先生，是时候下定决心，启动对渣打银行的收购了。”
    温国良说道：“英国已经事实上步入经济衰退期，各大银行不可避免的在国内借贷方面蒙受巨额的亏损。从此次汇丰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可以看出，英国政府对于外资收购英国银行的态度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话虽如此，但是汇丰银行终究是不同的。”蔡致良没有表态。
    一方面，汇丰银行虽然注册地，总部均在香港，但是管理层从来都是英国人，与英国政府有天然的亲近感，也是英国统治香港的重要支柱。
    “米特兰银行是英国第四大结算行，若以资产计，在英国排在第三位，而且2100家分行数量也使其稳居第四位。”
    温国良说道：“渣打银行就不同了，无论是资产，分行数量，亦或是在英国的影响力，都远远不及米特兰银行。”
    温国良所言，正是汇丰银行不惜代价收购米特兰银行缘由，不仅在英国，米特兰银行在德国，法国，瑞士等欧洲国家也拥有庞大的业务网络，这无疑将极大增强汇丰银行在欧洲的基础，已完成梦寐以求的“三角凳”战略。
    朱国信简单总结道：“这是一次风向标。”
    蔡致良点头表示认可，这确实是一次风向标，如果汇丰收购成功，对于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是有利的。
    “莱斯银行会甘心吗？”
    莱斯银行同样是英国的四大结算行之一，在英国的影响力自然无需多言，只要其铁了心阻挠，即便是米特兰银行董事局已经选择了汇丰，前景依旧不明朗，至少目前看来如此，双方的斗法可谓是刚刚开始。
    如果汇丰银行与米特兰的合并被莱斯银行阻止，也会为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的前景蒙上一层阴影。
    “即便不甘心，莱斯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也存在不少政治问题。”温国良解释道：“莱斯银行与米特兰银行同为英国四大结算行，一旦二者合并，市场占有率将会达到三分之一，势必引起英国政府和国会对于是否出现垄断情况的担忧，估计难以通过英国垄断及合并委员会的审议。其次，就是两者合并之后，虽然会节省开支，但是也必然会导致大量的裁员，最终所面临的政治压力也不小。”
    “英国的四大结算行，莱斯银行也就比末位的米特兰银行强一些，如果米特兰与汇丰银行合并，排在末位的就是莱斯银行了，这势必会极大的挤压莱斯银行的市场空间。”
    朱国信分析道：“这已经涉及生存问题了，即便是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汇丰得到，对于莱斯银行来说，损人不利己就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米特兰银行董事会选择汇丰银行，是因为同莱斯合并之后，将面临业务缩减，包括结束大量分行，大量裁员，甚至米特兰的名字从银行业中消失。英国政府也会尊重米特兰股东们的选择，不愿面对失业率攀升的压力。”
    温国良反驳道：“从公布的1991年业绩亏损状况，米特兰银行依然困难重重，如果莱斯银行采取损人不利己的破坏战术，无疑将会摧毁米特兰银行。而一旦米特兰银行陷入破产危机，对于如今脆弱的英国经济将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是啊，所以无论如何，汇丰的赢面较大，这都值得一试。”朱国信点头认可对渣打银行的收购。
    “是应该试试。”这是必然的，蔡致良并不反对恒隆银行收购渣打，只是对于前景有些忧虑，以及收购的契机是否已经到来。
    温国良松了一口气，道：“这都只是我们的分析，以当前汇丰银行与米特兰发布的共同声明来看，这场收购战已经落幕，或许莱斯银行就此作罢也说不定。”
    “不，莱斯银行绝对不允许退缩。”蔡致良摆手，态度坚决，道：“即便是莱斯银行想要收手，也必须是在尽力阻挡汇丰银行的“入侵”之后。”
    “没错，莱斯银行不仅要攻击这场收购，还不能仅限于经济领域。”朱国信补充道：“就像十年前，渣打与汇丰竞购苏格兰黄家银行一般，无论是利用国民和金融界对于外资入侵的担忧，或者高涨的民族情绪，还是由97香港回归带来的政治前景问题，即便是没有莱斯银行，也应该有其他金融公司站出来，将这些经济领域之外的狙击，一一排列在媒体的头版头条。”
    见温国良不解，蔡致良进一步解释道：“如果汇丰银行此次收购失利，对恒隆银行也是有利的，同莱斯银行一样，合并之后的汇丰银行也会给恒隆银行带来巨大的市场压力。如果汇丰银行经过重重波折，排除了经济领域之外的所有刁难，依旧完成对米特兰银行的收购，对恒隆银行依旧是有利的，因为只有这样，恒隆银行对渣打银行的收购，才会仅仅只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不涉及其他。”
    说到底，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的成败，同样不仅仅只是经济问题，所以借助汇丰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排除经济问题之外的纷争很重要，也很关键，这才是关乎收购成败的决定因素。
    “我会密切关注的。”温国良恍然，又感激地对朱国信说道：“这次收购渣打银行，还请国信多多指教。”
    “如果恒隆能够成功，对索尔投资也是有利的。”朱国信说道：“作为一个外来者，融资始终不尽如人意。”
    “如果能够顺利收购渣打银行，登陆英国和欧洲大陆，恒隆银行会全力支持索尔投资的业务。”温国良做了相关保证之后，道：“我会尽快组建一个收购团队，制定一个方案，协调各方面的行动。”
    虽然收购渣打银行之后，对于索尔投资的支持依旧是有限的，因为渣打银行的重心也在香港，英国的影响力相对有限，但对于恒隆银行，终归是一次巨大的进步。
    “抓紧了，一边制定，一边行动，双管齐下吧。”
    确实应该抓紧时间了，否则的话，万一这场收购大战如温国良所猜测的结束，对于恒隆银行，不能排除收购中的政治因素，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第408章 祖孙三代

    “嗝……”蔡谔打着饱嗝，见到蔡致良之后，又赶忙捂住了小嘴。
    送走朱国信与温国良之后，再次见到蔡谔，蔡致良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遂蹲下身来，拉开蔡谔的双手，拿着卫生纸擦掉残留在嘴角边的黑色痕迹，空气中还散发有淡淡的奶油味。
    这里是熙盛百货，在蔡致良同朱国信和温国良谈事情时，由秦刚带着蔡谔到楼下四处转转，以免过于无聊。
    “又吃雪糕……”蔡致良拍拍蔡谔的小肚子，道：“肚子不凉吗？”
    “不凉啊。”蔡谔摇摇头，道：“三明治可好吃了。”
    蔡谔说的三明治，是一种雪糕的名字，不是面包。
    “一天最多只能吃一支。”看着蔡谔打嗝的样子，显然吃了不止一个。蔡致良道：“这才第一天，要是你妈妈知道了，又该说我纵容你了。”
    “我只是把未来几天的三明治，在今天吃了。”蔡谔眨眨眼。
    蔡致良好气地说道：“那就是说，你吃了不止一个？”
    “也没有……”蔡谔晃着身子，不停地扭动胳膊，以掩饰内心的不安。
    “去拿书包吧，我们该出发了。”蔡致良也没有为难蔡谔，这也不完全是蔡谔的问题，他作为父亲，不也没能做好监督。
    “哦，坐飞机喽……”蔡谔立马飞奔着去拿自己的书包，里面有一些零食和衣服。
    “蔡先生，对不起。”等蔡谔离开后，秦刚向蔡致良致歉。
    “不关你的事，是我忘了跟你说。”蔡致良最初也没有在意，只是交代秦刚带蔡谔楼下转转，顺便买些吃的，看来往后还需要注意。
    因为今日的会面，蔡致良改签了下午的航班，只是如此一来抵达纽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再赶到凯斯勒小镇，就快半夜了。
    刚登上飞机的时候，蔡谔还有些兴奋，但是漫长的行程很快消磨了他的所有热情，在蔡致良的安抚下缓缓睡去。
    “爸爸，我们还没到吗？”这是蔡谔第二次从睡梦中醒来，反转了下身体，依旧无法离开座位的狭小范围。
    “你饿不饿，我给你拿些吃的？”蔡致良温和地问道。
    “还要飞多久啊？”蔡谔苦着脸，再次问道。蔡致良已经习惯，但是对于蔡谔来说，这航班实在是一种煎熬。
    “还有两个小时。”蔡致良解释道：“记得吗，就是最短的时针走两格，中间的分针走两圈。”
    “好吧，两集西游记的时间，我再睡会儿。”蔡谔对于时间，有自己的理解。
    而蔡致良应该庆幸，蔡谔已经四周岁了，过了喜怒无常的年纪，否则的话，在飞机上大闹起来，可是够呛的。
    或许应该将蔡谔的变形金刚带着，或者其他的玩具，可以消磨一下这漫长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可以应付过去，但是等返程的时候，大概就不会这般懂事了。或许天堂的游戏机更好，不过，蔡致良还是将其排除在外。
    等蔡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前往凯斯勒小镇的汽车上。
    “爸爸，爸爸……”对于陌生的环境，蔡谔惊叫道。
    “在，在……”蔡致良开灯，好让蔡谔看清自己的脸，道：“我们已经下飞机了，很快就到奶奶家了。”
    “奶奶……”蔡谔思索片刻，道：“奶奶也来美国了吗，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啊？”
    “是你奶奶，不是外婆。”蔡致良很快就意识到，蔡谔把人搞混了，毕竟刚睡醒，脑子还不大清醒。
    “哦……”蔡谔挠挠头，实在是没有其他印象了。
    蔡致良道：“奶奶是个很和蔼的人，还没有见过你呢。”
    “那她会喜欢我吗？”蔡谔又有些发愁。
    “她是爸爸的妈妈，肯定会喜欢你呀。”蔡致良安慰道：“奶奶做了你喜欢吃的叉烧包，煲了鸭汤，正在家等你呢。”
    “嗯，那我也会喜欢她的。”蔡谔孩子气地说道。
    这一段行程，虽然有些波折，终究还是在一个小时之后，汽车停在了家门口。
    赵宝秀听见车响，赶忙走了出去，就看见蔡致良从车里抱下一个男孩。
    “叫奶奶……”蔡致良摸着蔡谔的头说道。
    “都这么大了，快到奶奶这里来，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赵宝秀笑呵呵地拉着蔡谔的手。
    “奶……奶……”蔡谔的声音有些小，断断续续的，或许是感知到了善意，没有挣扎，只是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蔡致良的衣服。
    “唉……哈哈……”赵宝秀答应的很大声，笑的声音也很大，一边拉着蔡谔走向房门，或许孙子终究是不同的。
    简单洗漱之后，蔡致良与蔡谔坐到饭桌前，说实话，将近二十个小时的行程，真有些饿了。
    蔡致良自顾自地吃饭，而赵宝秀则在一旁照顾蔡谔吃饭，还不时地问道：“好吃吗……再尝尝这个……”
    “奶奶，我吃饱了，你做的饭太好吃了。”蔡谔打着饱嗝，停下来筷子。
    听到夸奖的赵宝秀笑成了一朵花，道：“喜欢吃就好，以后啊，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嗯，你要是早点来看我就好了……”说到这里，蔡谔又疑问道：“你怎么不来看我啊？”
    面对蔡谔的疑问，赵宝秀内疚地看向一旁的蔡致良，这该如何解释，虽然是一个残酷的现实，还是越晚知晓越好，因为时间越晚，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抗打击的能力就越强。
    “你爷爷病了。”蔡致良再次解释了一遍，道：“就像你外公病了，你妈妈要去医院照顾一样。爷爷病的很重，奶奶要留在医院照看他，所以不能去看你。我们一路过来，你也知晓，实在是太远了。”
    “哦……”蔡谔摇晃着小脑袋，四处张望，问道：“爷爷在哪里呀，他不吃饭吗？”
    “小谔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赵宝秀夸奖了蔡谔一句，道：“爷爷在医院，我明天带你去看他。”
    对于蔡谔的小名，方菁瑶有时叫他小谔，有时叫小七，因为出生时有7斤重，又是在晚上7点。
    时间确实不早了，饭后没多久，蔡致良就为儿子洗漱一番之后，送他去休息了，虽然已经开始单独一个房间睡觉，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渐渐入睡。
    哄睡蔡谔之后，蔡致良走出房间，果然赵宝秀还在客厅里坐着。
    “还不睡啊？”
    “孩子挺好的，很聪明。”赵宝秀自顾自地评价了一句。
    就一顿饭的功夫，哪里就看出聪明了，蔡致良笑道：“不就是夸你做饭好吃，至于这样吗，我也可以天天夸，每周都不重样的。”
    赵宝秀没有理会蔡致良，道：“晚饭的时候，虽然想让他多吃些，却也怕他吃撑了，谁能想他自己放下了筷子，一看就是机灵的孩子。”
    “吃饱了自然就停下了。”蔡致良不假思索，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你懂什么呀。”赵宝秀“哼”了一声，仿若对儿子屡次挑战自己的权威很不满，看了蔡致良一眼，道：“别的孩子我不清楚，至少你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就不知道饥饱。”
    “怎么可能？”蔡致良不乐意了，道：“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伯爷爷就总说，我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蔡致良忽然叹息一声，每当回忆起童年的时候，除了爸爸妈妈的身影，更多的就是蔡劭的印象。
    “大伯一向很疼爱你的……”
    这句话，让母子两人各自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也结束了晚上的对话，各自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通折腾之后，吃过饭，祖孙三代人动身去往凯斯勒康复中心。
    蔡明潮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若七年前的模样。
    “来，这是你爷爷。”赵宝秀坐在床边，把蔡谔拉进自己怀里，握住病床上蔡明潮的手，说道：“阿潮，小谔来看你了，他是阿良的儿子。”
    “爷爷……”蔡谔将自己缩在赵宝秀怀里，偷偷地打量着陌生的爷爷，问道：“他怎么不理我呀？”
    “爷爷生病了，一直昏迷不醒。”赵宝秀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植物人”的概念，道：“等爷爷醒了，就能跟你说话了。”
    蔡致良坐在床边，道：“就像你晚上睡觉一样，只是爷爷的睡眠时间比较长，可能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才能醒过来。”
    “冬眠吗，像蛇一样？”蔡谔的求知欲很强。
    “是这样的。”蔡致良笑着肯定了蔡谔的说辞。
    得到肯定后，蔡谔接着问道：“爷爷冬眠的时候，也不吃饭吗？”
    “要吃饭的。”蔡致良说道：“所以才需要你奶奶在这里照顾爷爷。”
    祖孙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一个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反应，也不知道能否感应到外面世界的变化，而另一个则是好奇心很重，有问不完的问题。
    蔡致良在康复中心停留了两天，观看了第一台正在组装的pet设备，预计4月中旬可以开始调试，并于5月初进入临床试验。
    这两天的观察，也可能是刚来的新奇，也可能是因为赵宝秀围绕着他一个人转，总之，蔡谔表现的很适应这里的环境。
    而至于赵宝秀，蔡致良欣喜地看到，除了病榻上的蔡明潮，赵宝秀终于又有了需要上心的人，整个人变得鲜活起来。
    “爸爸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帮奶奶，一起照顾爷爷好不好？”
    “嗯嗯，我会照顾爷爷的。”这两天，蔡谔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为蔡明潮按捏手掌。
    “可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几天吧。”蔡致良说道：“等我回来，带你和奶奶出去玩几天。”
    “好吧。”蔡谔点着小脑袋，放过了蔡致良。

 第409章 蒂芙尼的新主人

    蔡致良前往纽约，是为了融资的事情，与齐恒一起，相继拜访了巴赫兄弟，纽约风险基金等华尔基知名的基金经理，最后重头戏自然还是高盛，毕竟当初成为高盛合伙人，也是有目的的。
    “蔡先生，你这次的融资实在是有些惊人。”弗雷德曼问道：“恕我直言，澳大利亚的铁矿石，消费不了这么多美元。”
    蔡致良自不以为然，这笔融资对于金河投资来说，可能是第一次，但是对于高盛来说，不过是毛毛雨。
    “自然也不全是为了澳大利亚的铁矿石。”蔡致良道：“欧美各国市场已然成熟，并没有留给金鹿投资这样的后来者，太多的机会，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不得不转向南美洲。”
    “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弗雷德曼并不相信蔡致良的说辞，道：“您投资了花旗银行，应该知道，因为八十年代在墨西哥，巴西，阿根廷等国巨额的贷款，陷入了持续的亏损中，如果不是联邦政府，恐怕都已经破产了。”
    “人的一生，衣食住行，总有些领域是离不了的。”蔡致良道：“总归还是有些机会的。”
    “花旗银行就是投资了太多的住的地方，才导致如此严重的亏损。”弗雷德曼道：“作为投资人，总得知晓资金都去了何处。”
    “我上个月跟你介绍过东来贸易行的总裁。”蔡致良道：“我目前的计划，主要在电力和电信行业。”
    “公共服务领域……”弗雷德曼点点头，道：“希望不会是一场噩梦。”
    “即便是噩梦，只要等到早晨清醒，一切都会是朝气蓬勃的样子。除此之外，还有渣打银行。”蔡致良郑重地说道：“我准备收购渣打银行。”
    “以英国人的傲慢性格，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弗雷德曼道：“英国政府不会放弃渣打的。”
    这是恒隆银行的劣势，蔡致良也清楚，虽然有汇丰在前面趟雷，依旧是不容乐观的。
    “总要试试的，我需要赫斯特的协助。”蔡致良道：“英国的经济已经很虚弱了，难以维持金融霸权，理应展示绅士风度，就像当年放弃北美殖民地一般。”
    “当年的大英帝国如日中天，在危机面前依然能够保持镇定，也就偶尔会有绅士风度。”弗雷德曼道：“现在的英国衰弱至此，就仅剩些恓惶之下的执着与坚持了，除非你有让其低头的实力。”
    蔡致良道：“所以在必要的时候，需要高盛的帮助，我在英国的人脉并不足以支撑这次收购。”
    “在你看来，银行的危机很快过去，并且会迅速复苏吗？”弗雷德曼从另一个角度审视这场收购。
    “银行业的复苏在什么时候到来，与我而言并无不同。”蔡致良道：“恒隆银行需要一个机会，来完成向欧洲和美洲的扩张，而渣打银行是一个相对不错的选择。就像汇丰银行董事局主席蒲伟士所说的那样，自八十年代以来，银行业并购成风，恒隆银行如果不能向外扩张，那就就只能成为其他国际银行扩张中的猎物。现在，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不过是大势所趋，以便于在未来竞争激烈的银行业觅得生机。”
    弗雷德曼点点头，这是银行业的现状，高盛这样的投行也是如此，通过一次次并购来迅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汇丰银行正在合并米特兰银行。”
    “是啊，英国政府的态度有所松动。”蔡致良道：“无论英国政府出于何种目的，根据破窗效应，只要汇丰银行成功合并米特兰，都会减缓恒隆收购渣打银行的阻力。”
    弗雷德曼道：“祝你好运，我会通知赫斯特和欧洲的同事。”
    蔡致良道：“无论结果如何，我将十分感激，恒隆银行会承担由此次收购所产生的费用。”
    “成交。”弗雷德曼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为欧洲的汇率危机做准备。”
    “我也希望能够为此做充分的准备，可惜，天不遂人愿，欧洲的汇率危机不仅没有越演越烈，反而随着《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在年内的相继签署，预计将会得到缓解。”
    蔡致良道：“在持久的资金压力下，金河投资不得不选择更稳妥的投资方式。”
    “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风格。”弗雷德曼摇头。
    “年轻的剑客总是无所畏惧，勇敢地向天下英雄发起挑战，但是一旦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心生畏惧，不再与人争斗，因为赢了比斗，并不会为他增光添彩，而一旦失败，往日的荣光和财富都将会付之东流，得不偿失。”
    蔡致良道：“金河投资也一样，我正在追求稳定的投资方式，以便于将自己的财富一代代传承下去。”
    “无论剑客是否接受，挑战都会如期而至，所以当你心生畏惧的时候，失败就是必然的事情，英名和财富是守不住的。”
    弗雷德曼道：“所以商场没有和平，也不存在稳定，只有不断的战斗，才有可能将财富传承下去。老戴维斯值得敬重，所以才能将财富传承至第三代。”
    老戴维斯，就是谢尔比??戴维斯的父亲，戴维斯家族的开创者。
    蔡致良沉默片刻，道：“那就让我们，欧洲再见。”
    弗雷德曼同蔡致良握手，道：“欧洲见。”
    从高盛出来后，蔡致良前往机场去接霍昕昕，后者已经完成南加州大学的mba学位的答辩，终于离开已经水深火热的洛杉矶。
    “还以为你忙得不会来接我呢？”霍昕昕心里很高兴，但表面上还是有些冷淡。
    “怎么会……”蔡致良道：“又不是国家总统，怎么会忙得连到机场接你的时间都没有。”
    “那可说不定呢……”霍昕昕撇撇嘴。
    蔡致良自然不会在这个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上面纠缠，否则的无休止的讨论之下，任何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送你一个礼物。”蔡致良递给霍昕昕一个盒子。
    但是霍昕昕看着这个精致的礼盒，却没有接，眼神怪异地看向蔡致良，问道：“确定现在就给我吗？”
    蔡致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在你眼中，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在蔡致良的抱怨声中，霍昕昕只能接过了礼盒，轻轻打开之后，确实不是她以为的戒指，而是一个巨大的黄色钻石。
    “我说这个盒子有些大了。”霍昕昕轻轻地拿起这颗钻石，对着灯光看了看，赞叹道：“真漂亮……”
    随即她意识到了什么，将黄色钻石放进礼盒，问道：“这是蒂芙尼的那颗传奇黄钻？”
    “你认识？”蔡致良很捧场。
    “即便是没有见过，也知道《蒂芙尼的早餐》，当时赫本女士佩戴的项链上，就镶嵌着一颗黄色的钻石。”
    霍昕昕白了蔡致良一眼，道：“蒂芙尼的镇店之宝，能送人吗？”
    “整个蒂芙尼，你说了算。”蔡致良郑重的说道。
    收购蒂芙尼的过程，实在是波澜不惊，基本上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金鹿投资原本有7%的股权，而后以思科的股票置换了巴赫兄弟基金所持有的20%的股票，就以27%的股权成为蒂芙尼的大股东。
    当然，巴赫兄弟只有8%的股份，但是为了置换蔡致良手里的思科股票，充分展示了一个老牌基金的影响力，不知从哪里购入了另外12%的股份。总之，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结局，巴赫兄弟基金得到了一支潜力股，而金鹿投资得到了蒂芙尼。
    蒂芙尼近十年来也是命运多舛，先是被雅芳集团收归旗下，因为盈利不佳，而被出售给中东投资集团investcorp。
    在中东投资集团investcorp的支持下，蒂芙尼于1987年上市，却又很快抛售了所有的股权。那一年的股市是动荡的，蒂芙尼也遭遇了不幸，未能从市场上融到足够的资金，依旧是不温不火，无法获得太大的发展。城头变幻大王旗，最终便宜了金鹿投资。
    也正是得益于股权的分散，蔡致良才能够以较小的代价成功入主蒂芙尼。蔡致良需要以蒂芙尼来讨美人欢心，而蒂芙尼也需要蔡致良的支持，才能够获得发展所需的资金，也是一种缘分。
    这颗钻石如霍昕昕所言，是蒂芙尼的镇店之宝，自然是不能送人，不过出现在婚礼现场还是可以的，届时自然会有一条白金项链点缀其间，当然，同《蒂芙尼的早餐》还是有区别的，毕竟拾人牙慧可不是蔡致良的风格，而眼下仅仅作为一种信物，代表着蒂芙尼迎来新的主人。
    蔡致良随后与霍昕昕一起逛街，购物，品尝美食，在时代广场，第五大道等地方留下了他们的身影。悠闲之余，也顺便讨论一下他们的婚礼，蒂芙尼的发展，或者蔡致良会见一两个商业上的朋友。
    只是这种的潇洒的时间并未持续很久，在一个激情之后的深夜，蔡致良被一通电话吵醒。
    “爸爸……”蔡致良不耐烦地将电话放到耳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震醒，差点耳鸣。

 第410章 想家了

    蔡致良赶忙换了一支耳朵，冲着电话那头喊道：“别哭，别哭，你怎么了？”
    “哇哇……”蔡谔用哭声回应了蔡致良。
    “出什么事了，奶奶呢？”蔡致良再次问道。
    “我要妈妈。”蔡谔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别哭了，跟奶奶在一起不也一样吗。”蔡致良又喊了一句，道：“我们还要一起出去玩呢。”
    “我就是要妈妈……”蔡谔抽噎着，态度很坚决。
    “好，好，要妈妈，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一起坐飞机回去好不好？”蔡致良打算拖一拖时间，毕竟是小孩子，想家想妈妈的感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说不定等明天就没事了。
    “我现在就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妈妈……”蔡谔扯着嗓子喊道。
    蔡致良继续劝道：“现在是半夜，外面是黑的，天亮了才能去坐飞机回去的。”
    “哇哇……”回应蔡致良的又是惊天动地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我要妈妈”的声音。
    “爸爸现在去接你，别哭了好不好？”蔡致良也是没辙，生怕他在哭坏了嗓子，道：“把电话给奶奶，我跟奶奶说句话。”
    “那你要快点来接我。”蔡谔继续哭泣着。
    “我这就赶过去。”蔡致良道：“我保证。”
    即便如此，半晌之后才听到赵宝秀的声音，道：“晚上吃饭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临睡觉了就说想妈妈，要回家，哭闹起来，怎么也哄不住。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给你打电话。”
    “我知道，这就赶过去。”蔡致良也意识到，孩子的新鲜劲过去，就开始想家了。
    “现在吗？”赵宝秀下意识问道。
    “是啊。”蔡致良肯定地说道：“他再这样一直哭，我怕嗓子都哭坏了。”
    “也行吧，你路上注意安全。”赵宝秀看着一旁的蔡谔，正紧张地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
    “嗯，可能需要两个小时。”
    挂断了电话，赵宝秀对蔡谔说道：“你爸爸赶过来还需要时间，奶奶陪你看会电视好不好？”
    “嗯。”蔡谔点点头，逐渐停止了哭泣，让赵宝秀送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奶奶，他也担心万一有什么闪失，不好向儿子交代。
    赵宝秀遂找到《猫和老鼠》的录像带，打开了电视，顺便用毛巾为蔡谔擦拭了脸上残留的哭痕。
    而另一边，等蔡致良放下电话的时候，霍昕昕问道：“出什么事了？”
    “新鲜劲过去了，哭着要回家。”蔡致良起身开始穿衣服，道：“坚持了6天，比预计地要好一些。”
    “不是在哄孩子吗，还真现在就过去啊……”
    “我可不想再次听见孩子哭闹。”蔡致良叹息道：“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妈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再说了，你看我像是会哄孩子的人吗？”
    “唉，对男人来说，还是儿子重要。”霍昕昕感慨了一句。
    蔡致良道：“等你生了儿子，我会加倍对他好的。”
    “那是得生儿子，要是生一个女儿，没人宠爱，那可就惨了。”
    “女儿就更招人喜欢了，我妈妈当年就希望有一个女儿。”
    “女儿是好，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候都便宜了你儿子。”
    仿若陷入了一个死胡同，或许蔡致良就不应该在最初的时候接茬，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一旦开始讨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蔡致良走过去，搂住霍昕昕，道：“当我们有了孩子，会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长大，又何必吃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的醋呢。”
    霍昕昕将头靠在蔡致良胸前，很多事情不是说过去，就能当没有发生过的，好像一根深深地扎在心头的刺，略微触碰就会感受到疼痛。
    “我这次回去处理好东方影业和力微电子的事情，会去趟莫斯科，然后视温国良在英国那边顺利与否，也可能会走一趟伦敦。”许久，蔡致良说起自己的行程，道：“蒂芙尼那边的中高层，你要是觉得合适就留下，不合适，换人就是。”
    “还先观察一段时间吧。”霍昕昕道：“我想去趟夏威夷。”
    蔡致良道：“那我去莫斯科之前，路过夏威夷时，停留几天，将仪式定下来。”
    “路过吗？”霍昕昕笑着问道。
    “会路过的。”蔡致良肯定的说道。
    安抚好霍昕昕之后，蔡致良叫上大卫，驱车返回凯斯勒小镇。在车上，蔡致良拿着摩托罗拉，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的是蔡谔的声音。
    “爸爸和大卫叔叔已经出发了，你要乖乖地等我们过去。”蔡致良生怕蔡谔等着急了，再次哭闹起来。
    “我和奶奶在看动画片。”蔡谔说道：“奶奶说你过来要两个多小时，钟表里面中间那个指针都走了快半圈了。”
    “再转两圈，我就到了。”蔡致良道：“你要是困了就睡会儿，我到时候再叫醒你。”
    “嗯，我还不困……”蔡谔有些倔强。
    蔡致良只能无奈的摇头，随后又跟赵宝秀聊了几句，证实蔡谔挺精神的事实，还真是件麻烦的事情，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不过两个小时之后，蔡致良抵达凯斯勒小镇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赵宝秀和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蔡谔。
    “他一直在等你回来，不过看了一个小时的《猫和老鼠》之后就困了。”赵宝秀说着蔡谔，道：“你把他抱到你房间吧，不然明天醒了看不见你，又会哭闹的。”
    “我还不打算送他回去，虽然残酷，却是他必须经历的，否则的话，将来他也无法安心留在这里，把这里当成他的家。”
    蔡致良有些忧虑，问道：“要是明天早上还是哭闹，又该怎么办呢？”
    “父母终究是不同的，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会安心的。”赵宝秀说道：“奶奶再亲，对他再好，也比不过亲生父母在他心中的地位。”
    “我就跟您最亲了。”蔡致良腆着脸，笑着坐在赵宝秀身旁。
    赵宝秀轻哼一声，道：“不过，孩子需要换个环境，不然的话，不排除明天晚上还会再哭闹的”
    “弗洛里达州有个迪士尼乐园，我们明天去那里玩几天。”蔡致良建议道。
    “纽约的游乐园不行吗？”赵宝秀问道。
    蔡致良道：“终归是来了一趟美国，还是去一趟迪士尼吧，奥兰多还有新开业的环球影城。”
    “也行。”赵宝秀点点头，问道：“昕昕呢？”
    “她准备去一趟夏威夷。”蔡致良说了下霍昕昕的近况。
    “我明天还是去看看昕昕吧，就不随你们一起去了。”赵宝秀临时改变了主意。
    “您要是不去，我该怎么照顾他呀？”蔡致良有些急了，指着熟睡中的蔡谔，问道。
    “你是他的爸爸，这是你的义务，怎么就照顾不了？”赵宝秀质问了一句，道：“还有你爸爸，我也不能说走就走啊。晚两天吧，要是你们还在美国的话。”
    “行吧，我先带他过去。”蔡致良也知道这是个事实，还有霍昕昕那里。
    事情就这么说定之后，蔡致良抱起熟睡中的儿子返回了房间。
    折腾了大半夜，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3点钟了，别说是孩子，就是蔡致良这个成年人都有些受不了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在蔡谔的惊叫声中，蔡致良艰难地睁开眼睛。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爸爸很累，陪爸爸再睡会儿好不好？”蔡致良抓住蔡谔不停晃动的胳膊。
    蔡谔没有反对，静静地躺在爸爸怀里，感觉很安心，果然没有再提回家的事情。而蔡致良这才意识到赵宝秀所说的，父母才是孩子的依靠，却只能无奈地叹息，感叹造化弄人的同时，抱紧怀里的孩子。
    这一觉睡到了半晌午，等他们父子两人起床的时候，赵宝秀都已经从康复中心回来了，为他们准备午饭。
    吃过饭之后，蔡致良就与蔡谔起身前往佛罗里达，也不用去纽约，直接在凯斯勒附近的机场飞往奥兰多。
    “我们去哪儿啊？”坐在车里的蔡谔问道。
    蔡致良道：“我们去迪士尼乐园玩几天。”
    “奶奶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蔡谔再次问道。
    “奶奶还要照顾爷爷啊。”蔡致良说道：“不过，等后天奶奶会跟我们会合的。”
    抵达奥兰多之后，不知道是新的环境，好玩的主题公园，还是因为蔡致良的陪伴，蔡谔没有再提回家的事情，直到两天之后赵宝秀过来与他们会合。
    时间终究过的很快，逛了大半个迪士尼乐园和环球影城之后，蔡谔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奶奶，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呀？”对于近些时日朝夕相伴的奶奶，蔡谔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些许依恋。
    “等你爷爷醒了，我们一起去看你。”赵宝秀宠溺地摸着蔡谔的头，道：“奶奶还要等你介绍你的朋友呢。”
    “我有照片，我会跟他们介绍你的。”蔡谔拍着小书包，那里有近几天的照片。
    归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蔡致良买的玩具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玩累了，在洛杉矶短暂停留之后，蔡谔一觉就睡到了广州。
    方菁瑶在机场迎接他们，半个多月不见，等蔡谔再次见到妈妈的时候，扑进方菁瑶怀里，忽然间放声大哭起来。
    “妈妈……”
    方菁瑶难得的温柔，蹲下身来，将儿子仅仅搂在怀里，这是孩子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远，这么长时间，未来可能还会更长。

 第411章 东方影业上市



 第412章 寻求支持

    终究已经拥有数年的运行经验，此次8英寸晶圆生产线的调试与运行过程就显得波澜不惊，相对比较顺利。而开始运行之后，晶圆月产能达到5万片，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最高可以达到8万片的产能。
    由于dRAm芯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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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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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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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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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13章 转进欧洲

    力微电子顺利完成新一轮的融资，顾远德与廖成凯连连向蔡致良和众位股东表态，用两年的时间抹平同日本的技术差距，并实现盈利，比蔡致良预想的还激进。
    不过，如此也好，这是值得鼓励的事情，身处dRAm行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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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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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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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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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4章 插曲

    许如琛也来到了莫斯科，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他是同中国的一个官方代表团一起来的。阑
    因为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虽然被蔡致良选中，负责整合金河投资在内地的业务，许如琛并未卸任恒隆银行的职务，这是他此次来俄罗斯的身份，作为双方之间沟通的桥梁。
    “蔡先生，中国预计将于下月正式批准广州、大连、青岛、南京、宁波、福州、天津七个沿海城市对外资银行开放。从上月开始，三年前通过恒隆银行流出的资金，如今正通过恒隆银行进入内地市场，而且规模比以往更大。”
    许如琛向蔡致良汇报道：“这是恒隆银行的机会，成为内地与海外资金的桥梁，我希望能够至少垄断三成的资金。”
    如今每年进入中国的直接投资，已经在百亿规模，而随着新一轮的改革与开放，这个数字必然快速上涨。所以，即便是三成，也有至少30亿美元，相当于恒隆银行当前总资产的4成。
    不过，蔡致良也没有这般乐观，毕竟在香港这个窗口，还有中银集团，中信银行，汇丰银行等在一旁虎视眈眈。
    虽然温国良曾经分析说，恒隆银行收购海外信托银行之后，可与汇丰，中行鼎足而立，实际却还差的很远，但是正如许如琛所描绘的前景，恒隆银行的机会来了，以致于对收购渣打更为迫切。biqμgètν.net
    但是，即便是最后仅有一成，甚至半成，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商投资规模越来越大，恒隆银行的收益也会水涨船高。阑
    “希望此次收购渣打银行顺利。”
    收购渣打之后，将极大提升恒隆银行的影响力，并巩固现有的地位。多年辛苦耕耘内地市场，以防在此收获之际，因为实力不足而出局。
    “我这次随代表团过来，涉及政府之间的会谈，他们希望中俄延续传统友谊，继续深化能源，贸易，制造业，金融方面的合作。”许如琛道：“当然，还有航空航天，军工以及高科技领域的合作。自从浦江国际银行成立一年多以来，发放贷款共计7800万美元，满足了众多国有企业设备更新的需求。所以因此次合作可能涉及的资金总额，浦江国际银行也被指定参与此次合作。”
    浦江国际银行，是为解决贷款问题，恒隆银行与工商银行共同发起成立的，总部位于浦江的合资银行，也使恒隆银行间接介入人民币市场。
    能够参与此次政府间合作，对于浦江国际银行与恒隆银行来说，象征意义是不同的，不仅在于庞大的资金流，还因为在此之前，一般都是由中银国际以及相关联的银行所垄断的。
    “我将要去一趟瑞士，与约翰??里德会面，你暂时留在这边，不清楚的就问朱国信和林吉姆。”
    拜访过盖达尔，推出彼得诺维奇之后，蔡致良在莫斯科的行程就结束了，而另一方面，因为朱国信要返回伦敦，林吉姆也要协助温国良启动对渣打银行的收购，无法久留，那么就需要一个居中协调各方利益的人。阑….在剩余的这些人中间，许如琛无疑是蔡致良较为信任的人选，代表着金河投资的整体利益。
    临走之前，在许如琛的陪同下，蔡致良也拜会了中国代表团以及莫斯科的大使先生。
    倒是约玛??欧里拉给蔡致良带来了些惊喜，一部即将量产的诺基亚手机，这也是诺基亚第一部基于第二代移动通讯标准的便携式手机。
    相较于第一代手提式的模拟通讯手机，这款诺基亚确实可以称得上便携式，这从朱国信，许如琛等人爱不释手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但是在蔡致良看来，还是有些不足的。
    “还是应该再薄一些……”蔡致良握着手机，掂量了一下，重量也轻了许多。
    “不到500克。”欧里拉指着这部诺基亚，笑的很有成就感，道：“随着长度的缩短，厚度已经不能再薄了，否则就装不下电池了。”
    “你应该寻找一种更高密度的电池，以便使厚度也能更薄一些。”蔡致良笑道：“我更期待，诺基亚可以装进裤兜里。”阑
    这部新的便携式诺基亚，依然超过4.5厘米的厚度，想要装进口袋里，还不是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
    “这是诺基亚未来努力的方向。”约玛??欧里拉说道：“当前镍氢电池因为不含重金属，环保，密度高的特点，已经进入应用阶段，大有取代镍镉电池之势，我认为未来五至十年，厚度将有望再降低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
    虽然仅仅降低1个厘米左右，依旧需要漫长的过程，蔡致良点点头，技术的进步，终究是无法苛责的。否则的话，他恨不得一步迈入锂电池时代。
    “现在可以使用吗？”许如琛问了一句。
    “恐怕不行，这里的通讯设施还不完善。”欧里拉摇摇头，莫斯科的电信设备还是基于模拟通讯的，道：“我们已经在赫尔辛基试验过，通讯质量很好。”
    “我改天同你去一趟赫尔辛基。”朱国信对此有兴趣，毕竟全程都是他运作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收获的季节，问道：“这部手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在芬兰上市？”
    “还需要两个月的准备。”约玛??欧里拉道：“因为产能的问题，我们目前将上市时间定在6月21号，父亲节那一天。”阑
    “或许，诺基亚应该扩增产能了。”朱国信道：“我能预感到，这部手机将会给诺基亚带来惊喜。”
    “我对此充满信心。”约玛??欧里拉说道。
    诺基亚手机作为此次欧洲之行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蔡致良虽然期待诺基亚的重生，却也没有空闲去见证这一时刻，而是按计划前往瑞士。
    而就在蔡致良前往瑞士的时候，蔡勋与贺宝珍也抵达纽约，由赵宝秀接他们去往凯斯勒康复中心。
    因为时间还早，贺宝珍坚持先去了一趟康复中心，虽然看着有些消瘦，但是当握住蔡明潮的手时，还是能安心不少。….“阿潮目前的状况有好转没有？”蔡勋道：“前些时候听阿良提及，康复中心新研究了一套检测设备，对于阿潮的病情有帮助没有。”
    虽然听蔡致良提起过，但是蔡勋还是没有记得很清楚，只依稀记得对蔡明潮的病情是有帮助的。阑
    “是pEt设备。”赵宝秀在康复中心这么长时间，已经相对比较了解了，道：“现在还属于试验性阶段，等过几个月，各方面数据都比较稳定的时候，再给阿潮做一个头部的检查。”
    “是应该慎重一些。”事关蔡明潮，贺宝珍很赞同赵宝秀的主张。
    “前两天，海姆里克博士为一个肿瘤病人做了诊断，很成功。”赵宝秀道：“不过相较于肿瘤，因为神经纤维的特点，届时能够准确诊断阿潮的病情，也不是很确定。”
    终究还是需要打一剂预防针，这是蔡致良建议的，以防满怀希望之后的绝望。如果有这剂预防针在，即使最终未能如愿，亦不过失望而已，这是对蔡勋，贺宝珍夫妇，也是提醒赵宝秀的。
    康复中心一行之后，天色就不早了，随即前往凯斯勒小镇。
    “这是谁的照片啊？”简单梳洗之后，蔡勋就发现了在客厅里摆放的，蔡谔的照片，道：“你还别说，跟阿良还是有那么一些相像。”
    听到蔡勋的评价，赵宝秀笑道：“是不是跟阿潮更像一些？”阑
    所谓关心则乱，蔡勋再一仔细端详照片，脸色就有些挂不住了，进而变得十分精彩，道：“阿潮的孩子……”
    “胡说什么呢？”贺宝珍大声呵斥道：“阿潮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子……”
    一听他们误会了，赵宝秀也生怕他们越说越难堪，道：“这是阿良的孩子，否则我也不会放在客厅里。”
    贺宝珍愣了一下，继而道：“怎么可能，阿良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有……有3，4岁了吧？”
    “上个月正式满4周岁了。”赵宝秀提醒道：“算算时间，当时阿良在和谁家的小姐拍拖，您就英国心里有数了。”
    “方家……”贺宝珍的印象真是太深刻了，还因为蔡明和曾经一度坐牢，质问道：“所以就一直瞒着我们？”
    “阿良也不知道。”赵宝秀替儿子解释道：“去年阿良去医院探望美琪的公公时，遇到了他们母子，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阑
    “这就是阿良将婚期提前的原因？”蔡勋接着又问道：“霍家知晓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没等赵宝秀回答，蔡勋恍然道：“想来是知道了。”
    “这个孩子不会出现在香港，自然也不会出现在霍家人面前。”赵宝秀道：“等阿良结婚之后，将会由我来抚养这个孩子，他将在美国读书，上学，毕业后接手阿良名下的一家医疗公司，也就是生产pEt设备的公司。”
    “这个孩子现在哪里？”贺宝珍往四周看了看。
    “上个月，阿良带孩子过来住了一周，现在和他妈妈在一起。”赵宝秀道：“等这个秋天，孩子会来这里陪我，同方家就没有什么瓜葛了。”
    “应该如此。”虽然蔡致良都已经安排好了，但贺宝珍心里唯有叹息，道：“阿良结婚前，就别让其他人知晓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赵宝秀点点头。阑
    “阿和知晓这件事吗？”蔡勋问了一句，说起来也是唏嘘，想当初蔡致良能够认识方菁瑶，还是蔡明和认识的，只是在利益面前，对于方健霖来说都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阿良没有通知，我会跟阿和解释的。”赵宝秀道：“当暑假的时候，阿和会带阿杰到纽约参加一个夏令营。”
    “也可以等他们婚后……”蔡勋还想说什么，最终却都化作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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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5章 会面



 第416章 到处都是火中取栗的人



 第417章 定位很重要

    汇丰正式向米特兰银行股东发出收购文件，虽然条件未变，但是由于汇丰银行股价的回升，实际已经提升至每股420便士，同莱斯银行的差距正在缩小。而米特兰银行主席也在拉偏架，在董事会上呼吁全体股东支持汇丰的收购方案。煾
    就在汇丰发出收购文件数小时之后，莱斯银行发布十点声明，犹如一声春雷炸响在伦敦上空，这场收购战也来到最后的决战阶段。
    在十点声明中，莱斯银行逐条反驳了汇丰的收购方案，重点自然是强调了莱斯银行更适合米特兰银行，而最关键的是第九点。莱斯银行认为，汇丰银行86%的收益来自于香港事务，但是在收购方案之内却未能为如此重要的事务，提供前景上的保证，尤其是1997年之后，香港银行业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而随后莱斯银行也加快了场外的游说，以表明汇丰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的不适当之处，并通过保守党资深议员咸逊，前保守党大成维格斯，向英国贸工部大臣赫塞尔施压，将汇丰银行的收购计划从欧共体监管委员会移交由英国垄断与合并委员会处理。
    至此，米特兰银行收购开始朝着有利于莱斯银行的方向转变。
    而汇丰银行也没了退路，只能背水一战，因为随着汇丰银行注册地改为英国之后，这就意味着香港当前的两家发钞行全部都是英国的银行，这对于未来香港金融市场的稳定，无疑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于是中行根据《中英联合声明》，断断续续近十年谈判之后，正式成为第三家发钞行。
    汇丰银行重金聘请麦浩德作为顾问，后者不仅有大律师资格，在执业期间曾专攻竞争法律和欧洲大陆法，而且由曾先后任职于英国贸工部，财政部和外交部。所以汇丰银行不仅可以借助其专业知识，集中解决收购米特兰银行所涉及的法律问题，还可以利用其在英国政坛上的联系，从中进行斡旋。
    而恒隆银行在这方面就显得底蕴不足了，不得不借助花旗银行的助力，消除可能来自政府的压力。煾
    越是纷乱的时候，才有浑水摸鱼的机会，蔡致良于是也赶往伦敦，第一时间会见了汇丰银行的董事局主席，俗称大班的蒲伟士。
    “蔡先生，至此变革之际，恒隆银行应该与汇丰银行携起手来，同舟共济。”
    “这是当然。”蔡致良立即表态，道：“我想没有人会比恒隆银行更希望看到汇丰银行成功收购米特兰银行。”
    蒲伟士点点头，脸色缓和了一些，毕竟因为恒隆银行浑水摸鱼地收购渣打银行，一定程度上加剧了英国人的担忧，导致了莱斯银行的反击比预想的更为坚决，强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蔡致良也希望通过道义上的支持，表达团结合作的意愿。
    “关于汇丰银行收购米特兰，不知蔡先生可有什么恰当的建议？”蒲伟士客套性地问了一句。
    “汇丰银行经验丰富，我就不班门弄斧了，其实汇丰银行的反击已经足够犀利，一旦身为四大结算行的米特兰银行被摧毁，英国的金融系统将备受打击，彻底沦为不入流的国家。”煾
    蔡致良感慨道：“倒是恒隆银行第一次发起海外收购战，在英国没什么根基，还需向汇丰银行请教一二，尤其是令人头疼的法律问题。”
    同为四大结算行，莱斯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本质上难以改变米特兰的现状，而且两者的合并，将会触发对于垄断的担忧，所以汇丰银行只要抓住了这两点，就能够有效应对莱斯银行的反击。当然，这场收购战比拼的是双方的游说能力。
    “如果蔡先生有兴趣，我可以介绍麦浩德先生给你认识。”蒲伟士颇有些无奈。
    “那真是太荣幸了。”蔡致良借坡下驴，道：“劳蒲伟士先生费心，改日定登门拜会麦浩德先生。”
    人脉的比拼，其实说到底就是撒钱水平的高低，犹如刘邦就是撒钱的高手，最终一举战胜了力能扛鼎的楚霸王。
    “其实……”蒲伟士沉吟了一下，接着道：“如果恒隆银行变更注册地址的话，相对会容易很多的。”
    “东施效颦，只会让大方之家耻笑，完全没有必要。”蔡致良摇头，道：“作为一家香港本地银行，恒隆银行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香港利益的代表，这对汇丰银行，对恒隆银行，对中行，是最理想的结果。”煾
    听着蔡致良大言不惭，蒲伟士不禁皱眉，论起香港银行的代表，从渣打银行，汇丰银行，还有恒生银行，什么时候就轮的到恒隆银行了。一时间，蒲伟士也意识到，汇丰银行仿佛失去了什么，不过很快有释然，有得必有失，毕竟米特兰银行是英国四大结算行之一，在英国的影响力远非渣打银行可比，有助于实现其“三角凳”的国际战略，如果汇丰银行不改变注册地址，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届时将会遭遇比现在更困难的境遇。
    这是蔡致良近些天思考的问题，那就是恒隆银行未来的定位，难道就如温国良当初所说的，仅仅凭借着分行的数量就能够与汇丰，中行三分天下了吗，自然是不能的。
    但是随着汇丰银行改变注册地之后，蔡致良发现机会来了，环顾四周，此时注册地还在香港的银行，恒生银行属于汇丰控股过半的银行，其余也就东亚银行可堪与恒隆银行匹敌，这就意味着，恒隆银行有机会取代汇丰银行，成为香港本地金融势力的代表。
    这种定位有用吗，就像是个人档案一般，没用的时候，一辈子也用不上，但是等有用的时候，你还真一刻也离不了。
    值此历史时刻，在香港人看来，汇丰银行与渣打一样，代表英国人的利益，而恒隆银行必然会赢的他们的好感，即便是此次未能收购渣打银行，恒隆银行依旧可以高举大旗，徐徐图之，而一旦成功收购渣打银行，展现出同地位相匹配的实力，也就必然导致相当一部分资本从而转入恒隆银行。届时，同代表中央政府的中行，才是真正的三分天下。
    所以此时此刻，恒隆银行与汇丰可谓是相爱相杀的存在，有共同的利益，也有未来的竞争。正所谓，三角形才是最稳固的。
    而要是正如蒲伟士所建言的那样，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或许会顺利一些，将来也就只能作为汇丰的附庸，难有突破性的发展。煾
    感谢蒲伟士的建议之后，蔡致良随后拜访了麦克莱尔议员，还是约翰?里德介绍的。
    “现在英国政府的目光都集中在在米特兰银行收购方面，毕竟是英国四大结算行之一，对英国经济发展和金融市场有着重要影响。”
    一番礼节性问候之后，麦克莱尔说起近来发生的事件，道：“而对于渣打银行，政府更多关注的是股东的利益，希望恒隆银行能尽快有个决断。另外，恒隆银行前些年陷入破产边缘，一度被政府接管，这也加深了渣打银行股东的顾虑，而且恒隆银行一直以来都是只为金河投资服务，无疑也加重了对其发展前景的担忧。”
    同温国良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除了寻找符合条件的白武士，渣打董事会主席麦威廉也开始寻求政府方面的支持，最好能够直接否决掉这项收购。鉴于当初中资财团作为白武士所引发的一系列不愉快事件，麦威廉只能在欧美的财团中寻求帮助，却又是担心最后替别人做嫁衣，顾虑重重。
    “感谢您的建议，恒隆银行会尽快发出正式的收购要约，最大限度保证渣打银行股东的利益。”
    蔡致良道：“关于恒隆银行只是金河投资附庸的论断，完全是诬蔑，普华永道每年的审计报告可以作为凭据，还希望议员先生能够调查真伪，以正视听。近年以来，恒隆银行在中国，东南亚建立完善的银行网络，在贸易融资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尤其是中国的对外进出口总额的快速增长，未来的收益是有保证的。作为第二大股东的花旗银行，对于恒隆银行出色的业绩，也很赞赏，认为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说完恒隆银行的发展，蔡致良开始说起这次合并，道：“渣打银行同样聚焦于贸易融资，但是由于长期以来不够重视中资企业的发展，资产和市值早已无法同汇丰银行相提并论，以致于行动迟缓，难以取得相关企业的信任，尚未有任何建树。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之后，两者业务可以形成有效互补，并在并在东亚，东南亚市场上组建更大，更佳的分部网络，巩固自中东到东南亚这些新兴市场的地位，最终成为立足新兴市场的金融集团，而不是盲目的全球性扩张。”煾
    渣打银行在八十年代的全球化扩张无疑是失败的，并为此付出了深刻的代价，是引发近年来股东不满的一大缘由。
    从麦克莱尔处告辞，蔡致良也明白的知晓，距离成功收购渣打银行，还需要一场舆论战，或者是宣传战，让更多人了解恒隆银行，以减少未来收购的阻力。
    于是，蔡致良也同邱德拔老先生通了电话，以便于在合适的时候，向股东发表有利于恒隆银行的言论。作为渣打银行最大的单一股东，他的言论将会影响一大批小股东的选择。
    既然需要有个决断，那么进一步提高收购价格是必然的，终究与汇丰银行的收购战混在了一起。

 第418章 戏剧性反转

    五月中旬，汇丰的游说取得突破性进展，随着120名国会议员联合反对莱斯银行与米特兰银行合并，形势骤然逆转，汇丰银行收购米特兰银行开始变得异常顺利。竒
    为彻底击败莱斯银行，避免进军欧洲的计划再次搁浅，汇丰银行再次提升收购价格至每股471便士，而米特兰银行的估值也由此来到39亿英镑。
    在此期间，恒隆银行在高盛的建议下，以股票加债券或现金的方式，以85便士每股的价格，正式向渣打银行股东发起收购要约，以达到50%渣打银行股权生效。在高盛看来，未来可以将收购价格提升至90便士，就十拿九稳了。
    以麦威廉为首的董事会一方面指责恒隆银行的恶意收购，并质疑恒隆银行的收购价格，毕竟其中10%的价值都是在过去一个月，因收购渣打而上升的，等于是在用渣打的溢价来收购渣打银行，并不会给股东带来资产的增值。
    而另一方面，渣打银行董事会此次并没有邀请其他财团作为白衣骑士，而是注册了一家收购公司——罗德尼资本，注入董事会成员所持有的股权，合计10.6%，而后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和多年的人脉，开始收购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
    相较于恒隆银行的先发优势，麦威廉只要能够筹集足够的资金，完全有一战之力。
    毕竟相较于陌生的恒隆银行，价格相同的条件下，渣打银行的股东更愿意将股票卖给他们看来信誉更佳的麦威廉和罗德尼资本。如此一来，恒隆银行陷入同莱斯银行同样的尴尬，除非付出相当可观的溢价，否则渣打银行的股东不会承担不明朗的因素，而选择恒隆银行。
    汇丰银行的收购战随着收购价格的提高而逐渐明朗，恒隆银行的收购战正因为麦威廉的反制，而如火如荼地进行。更多的渣打股东则还在观望之中，以期望获取更高的价格。竒
    既然来到英国，蔡致良也去观看了曼联俱乐部的收官战，因为过早的签下坎通那等一批主力，在4月份夺得联赛杯之后，并没有在后续的疯狂赛程中掉队，而是保住了自赛季初以来的优势，时隔25年再次夺得顶级联赛冠军。
    “蔡先生，曼联应该上市，让球迷成为俱乐部的股东，以更好的回馈球迷的支持。”期间马丁?爱德华兹再次提及上市，曾经蔡致良应允过，不过以三年为期，鉴于当时热刺的战绩并不好，一直拖延至今。
    “我认为应该保持目前的状态，不应为场外的因素而分神。”蔡致良说道：“上市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随着股东的增多而变得混乱，到那时我们考虑更多的就不再是胜利和奖杯，而是股价。”
    “只有不断地赢得比赛和奖杯，股价才会上涨，不是吗？”马丁?爱德华兹不以为然。
    “股票交易所是个很魔幻的地方，球队的战绩和奖杯就不再是值得重点的，他们对于股价的上涨，还不如球员的花边新闻有效果。”
    ….蔡致良道：“索尔投资进入曼联三年有余，我看到爱德华兹家族为此倾注的心血，希望您能够继续管理这家拥有百年历史的俱乐部，直到对足球不再感兴趣为止。冠军不易，不要轻易毁掉它。”
    蔡致良重申了当初收购曼联时的承诺，也算让马丁?爱德华兹安心。竒
    再次返回伦敦的时候，蔡致良与朱国信开始就索尔重工的汽车资源重组问题进行商谈。
    “蔡先生，周末遇见弗雷德里克，是宝马汽车的投资顾问，和我说起宝马同劳斯莱斯的渊源，才知晓劳斯莱斯的汽车商标一直在宝马汽车手里。”朱国信向蔡致良汇报了一个新的情况，也就是宝马汽车有收购劳斯莱斯的意向。
    “早干嘛去了？”蔡致良感叹了一声，不知道是恼怒于宝马汽车的威胁，亦或是朱国信收购劳斯莱斯之际，没有弄清楚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已经审查过合同，如果是一家英国公司收购劳斯莱斯汽车，就不需要罗尔斯-罗伊斯发动机公司的批准，因为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汽车商标权转移至宝马汽车，而且劳斯莱斯包括发动机在内的一些重要零部件都来自宝马。”朱国信说道：“维克斯是否有意隐瞒，目前尚不清楚。”
    现在事情已然发生，纠结与迁怒已经无意义了，蔡致良问道：“维克斯工业集团拥有考斯沃斯发动机，为何还要从宝马采购？”
    “劳斯莱斯一部分采用考斯沃斯发动机，大部分仍采用宝马制造的发动机。”朱国信道：“现在索尔有考斯沃斯和兰博基尼两家发动机公司，假以时日，应该能够摆脱对宝马的依赖。”
    这似乎也是一种办法，只是蔡致良没有那么乐观，道：“现在呢，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竒
    “我原本准备拖一拖，利用宝马汽车在欧洲的知名度为瓦格纳汽车预热。”朱国信摇头，道：“只是如此一来，劳斯莱斯归属不定，容易人心动摇，得不偿失，还不如干脆利落地拒绝，毕竟当初收购劳斯莱斯，重点在于获取完整的设计，制造，销售体系，这对于初创阶段的索尔重工和瓦格纳汽车起步，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是不能舍弃的。而且，无论是品牌价值，亦或是未来的盈利能力，劳斯莱斯都不应该被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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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9章 落幕

    作为最大的单一股东，一旦孟买的丑闻属实的话，意味着损失最大的也会是他，所以听闻蔡致良的通知之后，邱德拔立即启程赶来伦敦。
    进入6月之后，渣打银行的风头一时无两，俨然盖过了汇丰银行与米特兰银行的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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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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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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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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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0章 欧洲动荡缘起



 第421章 家务事

    再次接到张宇欣来自香港仁济医院的消息之后，蔡致良又接到了赵宝秀来自美国的电话。
    他们所说的是同一件事情：赵洪德住院了。
    “您别着急，我已经接到张宇欣博士的通知，没有大碍。”蔡致良说道：“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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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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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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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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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2章 家族

    回香港的第二天，蔡致良约见新世界发展集团董事主席郑玉彤先生，谈了谈有关入股渣打银行的事情。
    “股东都有哪些人？”同样诧异于合并之后的名字，而后郑玉彤问了问股东的构成。
    “新加坡的邱德拔先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文阅读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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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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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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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3章 银行与矿业

    “爷爷都跟你说什么了？”在返回纽约的路上，霍昕昕问了一句。
    “心里焦虑，除了爸爸的病情，还能聊什么呀？”蔡致良靠在椅背上，道：“虽然他们不说，但是终归已经7年了，时间越长，康复的可能性就越低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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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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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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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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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4章 力微电子的动作

    在金鹿投资联合高盛，对Jw联合矿业进行整顿之际，蔡致良与霍昕昕前往蒂芙尼挑选首饰，那条华贵的钻石项链也已经镶嵌完成，这是霍昕昕近两个月重点监察工作。
    蔡致良从盒子里捧起钻石项链，而后小心翼翼地装...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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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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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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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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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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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5章 准备吧

    既然拜会了共和党，自然就不能忽视民主党，两头押注才是最理想的选择。蔡致良路过洛杉矶之时，在乔治?史密斯的陪同下，见到了已经赢得党内初选的克林顿。
    今年的民主党选举，因为资历都不深的缘故，被外界戏...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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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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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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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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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6章 成家

    除了意大利的投入，索尔在汽车领域的布局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即便是远在芬兰的诺基亚，随着6月份开始销售基于第二代通讯标准的手机，预计今年将有望转亏为盈。获取蔡致良的同意之后，朱国信很快便返回伦敦。顁
    蔡致良此次来悉尼，主要目的是为了jw联合矿业的扩张，但是布朗?琼斯这边的进展并不顺利。
    虽然沃尔斯铁矿与奔达集团的合并，使jw联合矿业拥有了一定的基础，但终究只是杯水车薪，所以jw联合矿业扩张的第一步，就是继续收购。
    布朗?琼斯和夏尔玛的目标，是墨尔本资源公司，经过数月的接触，近期却因为力拓的突然介入，被打乱了节奏。墨尔本资源公司董事会自然大喜，开始观望起来，期望更高的报价。
    另一方面，随着同中国首钢与印度塔塔钢铁的接触，但是他们对海外铁矿石，暂时并未有之前判断的急迫，所以对于入股jw钢铁的事情，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蔡致良会见了他们的代表，也仅此而已。
    按照布朗?琼斯的计划，一边投建铁路，港口等基础措施，一边对矿山进行开发，改造和设备更新，需要四年的时间，可以达到3000万吨的产能，并逐渐提升到5000万吨。
    四年的时间，终究不算短。
    而在此期间，蔡致良在悉尼花旗银行总裁戴维斯的撮合下，同澳大利亚证券公司就转让智利电信公司18%的股权达成一致，价值2500万美元。如此以来，金河投资持有的智利电信公司的股份超过半数。顁
    智利是最早在电信行业引入竞争的国家之一，从1982年开始，形成了以本地电话为主营业务的智利电信ctc，和一长途电话为主营业务的智利entel公司。随着两家公司在两个领域逐步形成垄断，智利政府在1988年对两家企业进行了市场化改革，这也是当初奔达国际和澳大利亚证券入股智利电信ctc公司的背景。
    直到现在，智利电信ctc公司和智利entel公司虽然依旧各自垄断着本地和长话领域，却不得进入对方的领域。这也是蔡致良收购澳大利亚证券公司的股权，价格并不算高的原因。
    但是蔡致良之所以收购，是因为远在智利的阿诺德?皮德找到了进入对方领域的办法，也相对较为简单，就是通过开设子公司的方式进入长话行业，以避开电信部门的监管。
    至于蔡致良较为看中的移动通讯领域，在智利这个市场还远未成熟，只能静静等待着。
    温克尔曼和齐恒从纽约来，向蔡致良汇报了此次整合的过程，而后与布朗?琼斯，夏尔玛，从资本运作的角度，对于jw联合矿业未来的发展进行了讨论，重新确定了新的收购目标，泰利森矿业，这个在锂矿石开采领域举重若轻的矿业公司，而随着锂电池开始商业化，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做完这一切之后，蔡致良就启程去往檀香山，在丽晶酒店遇见了伯恩斯，后者自伊斯坦布尔而来。
    “你那个关于监狱酒店的构想，还是慎重一些。”蔡致良提醒了一句。顁
    在解决丽晶酒店股权问题之后，伯恩斯继续丽晶酒店的全球布局，前段时间他看中了伊斯坦布尔的一座建造于19世纪的监狱，觉得十分适合改造成酒店，就将这座早已经废弃多年的监狱买了下来，然后进行改造装修。这在华美达酒店集团内部造成非常大的争议，因为大多数人坚信不会有一个正常人，愿意到一个恐怖的监狱消遣。
    “正因为这么多人反对，不信任，才说明监狱酒店，这个构想的与众不同之处。”伯恩斯说道：“从最初为纽约华尔道夫酒店服务，至今已经半个世纪的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奢华”的定位，并不仅仅在于华丽和奢靡。蔡先生，包括伊斯坦布尔的监狱改造，在全球布局的19座酒店，每一座丽晶酒店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拭目以待，希望它配得上丽晶的名号。”蔡致良点点头，伯恩斯并没有大肆在全球扩张丽晶酒店，这种宁缺毋滥的理念，才是他愿意支持伯恩斯的缘故。
    “等它开业的时候，全世界都会为之震惊的。”伯恩斯很自信。
    “度假村那边准备好了吧？”蔡致良笑着，转而问起丽晶酒店度假村的建设，事关婚礼的准备。
    “还是略显简陋了些。”伯恩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并不瞩意于尚未完工的度假村。
    “无妨，能安静一些。”蔡致良不以为意。顁
    “安静不了太久。”伯恩斯笑指门外，道：“你看，已经有狗仔蹲点了。”
    “且瞒过一时吧。”
    很快这座丽晶酒店就会暂停营业20天，以隔绝外界的消息，掩饰在另一座度假村办婚礼的计划。
    终究还是顾虑不周，虽然仅仅限于双方的亲属成员，但是这个范围也不小了，人多嘴杂，同蔡致良与霍昕昕最初的构想，难免有些南辕北辙。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表演下去。
    拉奈岛的外景已经布置完成，等霍昕昕带着摄影师从纽约赶来，与蔡致良一起拍摄了一组婚纱照。霍昕昕最终选择的，是那套白色的婚纱。等蔡勋与贺宝珍，赵宝秀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给他们留下准备的时间，其实也无处下手。
    “我早应该过来一趟，唉……”蔡勋叹息着，同霍云天抱怨了一句，道：“委屈昕昕了。”顁
    “年轻人嘛，总是追求新奇……”霍云天道：“以前老一辈人总觉得西式婚礼，白色的婚纱，既不庄重，也不吉利，现在不也看开了。您呀，且放宽心，祝福他们吧。”
    “是啊，总算是成家立业了……”蔡勋感慨了一声，事已至此，还能说些什么呢。
    在蔡勋与霍云天等人谈话的时候，蔡致良与霍昕昕正在与蔡致宁，胡晓婷一起，逗弄已经半岁的蔡玥。
    “我也抱一下……”霍昕昕拍了拍手以吸引蔡玥的注意力，而后张开双臂。
    蔡致良最初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将蔡玥抱在怀里，后者似乎并不认生，还顺手抓他的头发。听霍昕昕这么一说，就轻轻地将蔡玥放到霍昕昕怀里。
    但此时，蔡玥却并不打算给面子了，目不转睛地盯着霍昕昕好一会儿之后，转向胡晓婷，挥舞着小胳膊，想要妈妈抱。
    “让大伯母抱抱，好不好……”胡晓婷抓住女儿的小手，轻声安抚着。顁
    据说婴儿三个月的时候就能认出自己的母亲，更何况已经半岁有余的蔡玥。
    “哇哇……”要求未能得到满足之后，顿时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霍昕昕晃动着胳膊，一时手忙脚乱，紧张地问道：“她怎么了？”
    “大嫂，给我吧，可能是饿了……”
    最终还是胡晓婷将孩子接过去，而后与蔡致宁离开，去给孩子喂奶。
    “养孩子还是不容易的……”霍昕昕莫名地感叹了一声。
    “别呀，我们还没要孩子呢，就开始恐慌啊。”蔡致良笑道。顁
    “哼……”霍昕昕懒得理会。
    随着日期的临近，随着双方亲属成员自各地抵达檀香山，蔡致良与霍昕昕开始忙碌起来，往返于机场和酒店。
    也不仅仅是亲属成员，金和旗下的高层也借着各种名义，出现在檀香山，肖海成来汇报浦东地产扩建一事，陈强借着电影取景，曹锦岭与李桂龙以时尚周刊等等不一而足。
    朱国信同温国良一道来的，向蔡致良汇报一下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的进展，已经同巴林银行达成了谅解。不过，恒隆银行收购渣打银行，终究还是享受了汇丰银行与米特兰银行的同等待遇，等待公平交易办公室的批准。
    同朱国信最初的预测还是有些出入的，不仅仅在于渣打银行与巴林银行之间，只有当恒隆银行，渣打银行与巴林银行的账目对比在一起的时候，方才能发现其中的端倪。而恒隆银行的账，来自于最初的海外信托银行，涉及移民，洗钱等等诸多隐私，在并入恒隆银行之后，这些看起来很正常的账目并未引起重视。
    如今，恒隆银行已经停牌，等待恒隆银行，渣打银行以及金河证券三家公司合并之后再复牌，另一方面也是避开英镑汇率问题可能的冲击，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国，英国，法国举行公投的时间日益临近了，正如朱国信所提到的，民众对于《欧洲联盟条约》的分歧还是很大的，不到最后一刻，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
    七月二十八，西历8月26日。顁
    清晨，在一艘游轮的接引下，双方的亲属登上了拉奈岛。太阳初升之际，蔡致良和霍昕昕接受了亲友们的祝福。
    日中时分，等媒体记者找到拉奈岛的时候，蔡致良与霍昕昕已经乘专机离开夏威夷，度蜜月去了，仅有李桂龙出面接待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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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7章 欧洲保卫战

    欧洲货币体系的确立，可以追溯至1978年，距今已经14年之久，其实质是一个固定的可调整的汇率制度。趜
    欧洲货币体系的矛盾之处在于，欧共体成员国的实力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一旦这种变化，超过一定程度，就需要对各成员国货币的权数进行调整，如果未能及时发现成员国实力的变化，或者发现了，却未能及时做出调整，就会使欧洲货币体系爆发危机。结合到当下，就是德国实力的迅速增长，打破了欧共体内部的均衡，却未能及时做出有效的调整。
    进入9月，欧共体的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银行行长在英国的小镇巴斯举行会议，英国财政部长拉蒙特一再要求德国中央银行采取宽松的货币政策以降低马克利率，甚至一度失态，拍着桌子对德意志联邦银行行长施莱辛格说道：“12位财政部长都坐在这里要求你降低利率，为什么不呢？”
    其实这就涉及到欧共体内部，不同成员国的利益诉求。1990年，随着东西德合并，由于支持东德建设，德国需要大量的资金进入，却又担心火热的基建事业，导致通胀抬头，于是德国人开始加息，意图将资金留在国内，并打压通胀。所以即便是今年6月，丹麦公投拒绝《欧洲联盟条约》，危机初现之后，德国央行依然将贴现率升为8.75%。仟仟尛哾
    而对于其他国家，比如英国和意大利，因为经济不景气，需要降息来刺激经济，否则如果英镑和里拉不贬值的话，资金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入德国，给本就泥足深陷的英国和意大利市场带来极为不利的影响。但是在欧洲货币体系中，货币贬值幅度是受到严格限制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英国人开始顶不住了，所以就有了这次欧共体各国财政部长和央行行长参加的会议。
    但是德国人担心，一旦降低利率，就有可能导致国内的通货膨胀，并引发经济崩溃，所以施莱辛格最终还是拒绝降低利率。
    前往巴斯小镇的还有一个不速之客，乔治?索罗斯在现场听了施莱辛格的讲话，主动上前攀谈，获知了德国可能不会用降低马克利率的方式来维持欧洲货币体系的稳定之后，连夜返回纽约，开始布局狙击英镑事宜。趜
    此次会议之后，最先做出反应的是意大利，就在9月7日，意大利中央银行将利率提升至15%。
    9月8日，芬兰政府突然宣布芬兰马克与德国马克脱钩，自由浮动。
    因为自从7月份以来，由于德国提高利率，以致于芬兰人纷纷将芬兰马克兑换成德国马克，导致芬兰马克对德国马克的汇率持续下跌。而芬兰中央银行外汇有限，虽然不断抛售德国马克购买芬兰马克，依旧未能阻止芬兰马克汇率下跌的趋势。
    历史不能假设，如果德国此时做出下调利率的举措，能否挽救这次汇率危机，但这大概是德国拯救欧共体货币体系最后的机会。德国享受着欧洲一体化带来的巨大受益，却不愿意为此承担哪怕一丝一毫的风险，最终引发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随后，英意政府就深感问题的严重性，再次向德政府建议降低利率，但德国认为芬兰马克脱钩微不足道，拒绝了英意政府的建议，德国央行行长施莱辛格在9月11日公开宣布，德国绝不会降低利率。
    朱国信与齐恒分别在伦敦和纽约开始抛售里拉，买入马克，等待着下周，最后的猎杀。
    此时的蔡致良和霍昕昕刚刚抵达曼谷，之前的半月，他们登上了泰山，去了故宫颐和园，从ls布达拉宫到尼泊尔费瓦湖，计划在泰国休息几天之后，前往欧洲。趜
    “这么兴奋吗？”霍昕昕瞥了蔡致良一眼，问道。
    “有这么明显？”蔡致良反问了一句，站在落地窗前，顺便对着揉了揉脸部的肌肉。
    霍昕昕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道：“没有吗？”
    “里拉的汇率支撑不住了。”蔡致良解释道：“从三个月之前，就有人在分析，里拉何时贬值，欧洲的汇率危机什么时候爆发，现在靴子终于落地了。”
    “英镑没事吗？”霍昕昕道：“我记得几个月之前，英国的经济学家就呼吁英国政府退出欧洲货币体系。”
    “英国大概率不能幸免了。”蔡致良道：“当时英国商界建议政府调低汇率，但是英国政府还是决定履行加入欧洲货币体系时的承诺，表示英镑不会贬值。你也关注这个？”
    “聚餐时，听朋友谈论过，读mba时的同窗，有人在华尔街的投行做事。”霍昕昕简单解释了一下，道：“好累啊，我们在曼谷多留几天。”趜
    “也行。”蜜月，总是很疲倦的，蔡致良倒是有意无意看向了霍昕昕的小腹。既然已经结婚，备孕也就提上了日程。
    “想什么呢？”霍昕昕白了蔡致良一眼，扯过一条薄毯盖在自己身上，道：“哪儿有那么快？”
    “这可说不好的。”蔡致良笑道：“我妈怀上我的时候，还跟我爸一起去溜冰，当时，我伯爷爷可把我爸骂惨了，呵呵……”
    “妈妈还会溜冰啊……”霍昕昕发觉自己好像关注错了重点，又改口道：“我妈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大难关，一定要慎重的。”
    “那是在催我们呢，趁着年轻赶紧生。”蔡致良道：“等女人过了三十岁，就真是难关了。”
    “真是好恐怖的一件事……”霍昕昕叹息道：“感觉我都还是个孩子呢。”蔡致良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趜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霍昕昕忽然问了一句。
    “男孩吧……”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蔡致良思索片刻之后，还是给出了一个标准的答案。
    “哼……”果然，霍昕昕或许是想到了还未谋面的蔡谔。
    蔡致良叹息一声，解释道：“终究不用像女孩子那么辛苦，也不用担心他吃亏。”
    “那是，我还要指望我儿子养老呢。”霍昕昕还考虑的挺长远，道：“不是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男人都喜欢女儿的吗？”
    “是啊，女儿总归是乖巧一些。”蔡致良笑道：“其实也不全是这样的，我妈多喜欢你呀。”
    “爸妈当初为什么不再生一个女儿呢？”霍昕昕好奇地问道。趜
    蔡致良道：“这可能就是不如意事常八九吧。”
    蔡致良与霍昕昕就这样在停在了曼谷的丽晶酒店，每日流连于大街小巷，闲时亦可求佛。
    就在这个悠哉悠哉的周末，意大利政府宣布里拉贬值，将其比价下调3.5%。
    第二天，9月14日，出于维持欧洲货币体系的稳定运行的考虑，德国政府终于开始降息，由德意志中央银行施莱辛格宣布，将现在的银行利率降低半个百分点，由8.75%降到8.25%，这是德国五年来的第一次降息。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虽然美国，英国，法国都高度赞赏德国的这一举动，但是却坚定了游资做空英镑和里拉的决心，毕竟德国政府做出的让步不仅来的如此之晚，还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蔡致良同朱国信，齐恒电话商议过后，开始抛出所有的筹码，对英国的英镑，意大利的里拉，西班牙比赛塔和葡萄牙埃斯库多，欧共体当前的四大弱势货币，发起最后的攻击。趜
    接下来的两日，英格兰银行动用140亿英镑来扞卫英镑，并一日之内两次提高利率，从10%提升至15%，但是这一切都已经无济于事了，投机狂潮已经掀起，这项措施只会被理解为中央银行的无可奈何之举。
    于是，英国在16日晚上实行汇率自由浮动，也就意味着退出了欧洲货币体系，距离英镑正式加入欧洲货币体系不过两年的时间。而意大利里拉在贬值之后，对马克的比价再次超过了重新调整之后汇率下浮的界限，意大利政府在投入240亿马克拯救未果之后，紧随英国之后，退出欧洲货币体系。
    9月17日，英镑对马克的最大贬值一度达到14%，最终稳定在1英镑兑换2.65马克的水平，低于英国加入欧洲货币体系时的10%。与此同时，里拉贬值15%，西班牙比塞塔贬值5%，葡萄牙埃斯库多贬值6.5%。
    欧洲汇率危机结束了吗，显然还没有，在蔡致良和霍昕昕抵达巴黎的时候，国际游资正式对法郎发起攻击。
    法国和德国是欧共体的核心，也是欧共体得以成立和发展的基础，一旦法郎退出欧洲货币体系，那就意味着整个欧洲再次碎片化。
    但是法国政府和中央银行有能力保卫法郎吗，在英国和意大利相继失败的情况之下？
    这无疑要打个巨大的问号。趜
    还有关于《欧洲联盟条约》的公投，就在20日，法国能否如期通过也是有疑问的。
    或许是一向严谨的民族性格，德国人对于危机的处置，似乎总是姗姗来迟，显得不够果断。仿佛直到此刻，德国政府才意识到欧洲货币体系存在的危机，开始出面拯救法国。
    在19日，法国公投的前一天，德意志银行宣布，将投资320亿美元以保卫法郎，确保法郎汇率的稳定。
    20日，法国以50.5%的微弱优势通过《欧洲联盟条约》，让欧洲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随着法德两国中央银行和财政部发表联合公报，宣布法郎一马克汇率神圣不可动摇，国际游资撤离法国，欧洲汇率危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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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规格还蛮高

    漫步于香榭丽舍大道，笼罩在法国上空的阴霾并未远去，虽然法国上调货币市场利率，德国削减货币市场利率，多管齐下，遏制住国际资本针对法郎的投机攻击，但是目前看来，这只是暂时的。
    随着英国，意大利相继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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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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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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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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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29章 地域聚焦战略

    巴林银行搅起的风潮逐渐散去，随着英镑的不断贬值，渣打银行股东们的利益也因此受损，以致于英国公平交易办公室快速通过了恒隆银行对渣打银行的收购。自4月开始，前后历时五个月，这场收购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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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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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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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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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30章 来自日本的爆炸

    蔡致良与温国良拜访了国民西敏寺银行，这也是英国四大结算行之一，在七十年代由西敏寺银行与国民银行合并而成。
    无论如何，英国与香港之间的资金往来一向都是最频繁的，在渣打银行无力扩大在英国的市场空间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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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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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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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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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31章 高精度硅棒材

    “妈妈，你要来看我呀……”在伦敦的机场，蔡谔对方菁瑶乞求道。至
    婚礼已经结束，方菁瑶准备回国，考虑许久之后，蔡致良还是带着蔡谔到机场送她。
    方菁瑶俯下身，亲吻了蔡谔的额头，道：“你要乖乖的，听爸爸和奶奶的话，知道吗？”
    “我知道……”蔡谔眼圈顿时就红了，强忍着泪水，因为妈妈不喜欢他哭泣。
    “妈妈会经常去看你的。”方菁瑶也感到难过，虽然对此早有准备。
    “嗯嗯……”
    等方菁瑶拉着行李，消失在候机通道，蔡谔趴在蔡致良肩头，还是忍不住开始大哭起来，泪水瞬间淹没了脖子。
    随着方菁瑶离去，蔡致良自也没有久留，带着蔡谔启程飞往纽约，至于蔡谔的行李，将会通过广州的杨乐，陆续运往凯斯勒小镇。至
    蔡致良和蔡谔抵达凯斯勒小镇的时候，那里正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降雪。
    “奶奶……”大半年过去，蔡谔还记得赵宝秀。
    这让赵宝秀很高兴，摸了摸蔡谔的耳朵，道：“冻坏了，快进屋暖一暖，天气突然降温，想来也不适应。”
    第一次看见雪，蔡谔没有什么兴奋的表情，只有冷的直缩脖子。赵宝秀拉着蔡谔往屋里走去，令蔡致良未想到的是，蔡美琪也在。
    “叫姑姑……”赵宝秀拉着蔡谔坐在壁炉旁，为他介绍蔡美琪，道：“这是你大姑姑，你爸爸的堂姐。”
    “大姑……”蔡谔小声喊了一句。
    “嗯，真乖，大姑现在感冒了，别传染给你。”蔡美琪裹紧身上的毯子，道：“今天也没什么见面礼，等大姑病好了，再给你准备个礼物。”至
    说着，蔡致良也跺着脚走了进来，说实话，在香港这么多年，他也很不适应这里冬天的气候，太冷了。
    “你来美国多久了，也不曾听你说起？”
    “有一周了，来跟昕昕商量一下蒂芙尼的拓展，就没有跟你说。”蔡美琪叹道：“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了降雪，还真是冷。”
    “京城也差不多？”蔡致良道：“孩子能离开你这么长时间了？”
    “应该没这么冷。”蔡美琪也不大确定，这是她经历的第一个北方的冬天，道：“有他爷爷奶奶看着，不妨事的。”
    “现在才刚入冬，数九寒天的时候才冷呢。”赵宝秀为蔡谔搓着手，道：“孩子尤其要注意保暖，不然，还是送孩子回港。”
    “真要是这么冷的话，自然是要送回去的，他爸爸那身体估计也承受不住。”蔡美琪点点头。至
    因为大雪的缘故，蔡致良在凯斯勒小镇停留了几日，而后同蔡美琪一道离开了。
    美国四年一度的大选如期而至，年轻的克林顿击败了功勋卓着的老总统，成为第42任总统。
    而来自亚利桑那州的消息，冈萨雷斯竞选参议员失败了。
    期间，蔡致良与霍昕昕一道回凯斯勒小镇，后者同蔡谔第一次见面，过程很平静，没有交流。
    进入12月，蔡致良和霍昕昕回港一趟，只不过霍昕昕径直回去，而蔡致良绕行新加坡。
    随着dra价格的逐步上涨，力微电子也迎来丰收，近两个月的营收均超过14亿美元，不断刷新着力微电子建厂以来的月营业额，按照廖成凯预估，今年的营收将有望达到创纪录的10亿美元。
    有业绩打底，说话自然就硬气了许多，顾远德与廖成凯的扩建计划顺利通过，等蔡致良抵达新加坡的时候，第二座8英寸晶圆厂的设备已经开始入场了。至
    “因为土地面积有限，这座晶圆厂的产能就小一些，最高设计产能为6万片。”顾远德为蔡致良介绍道：“现在趁着行情好转，力微电子加班加点，力争明年2月份一次调试成功。”
    “新加坡发展银行的贷款还顺利？”新加坡发展银行，华侨银行与恒隆银行可谓是力微电子三大债权人，而因为规模的缘故，新加坡发展银行是其中的主力。
    “已经到账了，陈先生支持力微电子扩建的决定，影响了淡马锡的态度。”廖成凯说的是半导体发展基金的陈鑫，道：“华侨银行的贷款，是邱德拔先生亲自出面跟他们谈的。”
    虽然力微电子的营收在创记录，但是力微电子的贷款规模也在不断刷新着纪录，依旧有些触目惊心。
    蔡致良点点头，既然资金到账，剩下的就好办了，道：“硅片原料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吗？”
    这次日本住友集团的爆炸，确实使力微电子硅片原料一度紧张，而新加坡半导体发展基金与陈鑫虽然也努力在新加坡建立从原材料，设计制造，到封装的完整产业链，但是基础太过于薄弱，杯水车薪，难以解决力微电子的困境。
    “我上月接触了台塑集团，就硅棒的生产进行了交流。”廖成凯说道：“台塑集团技术实力雄厚，对此很有兴趣，有望与力微电子达成有关高纯度硅棒材的合作生产协议。”至
    台塑集团是台湾当前最大的民营企业，在石化领域拥有非常雄厚的实力。
    “这倒是个好消息。”蔡致良道：“其他的材料也一样，供应商最好还是能够多元化一些，以避免出现类似的状况。”
    “日本已经在禁止高精密半导体设备的出口，虽然还是有渠道可以贸易，但是这种漏洞什么时候会被打上补丁，也是一个问题。”顾远德说道：“有关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已经同陈鑫博士交流过数次。他已经在新加坡推动相关材料和设备的革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原水救不了近火，这也是急不来的事情，日本禁止高精密设备，针对的是韩国，但是新加坡也遭受池鱼之殃，不过当前还是有空子可钻的。
    既然来到新加坡，蔡致良依例会见了淡马锡李昱以及新加坡发展半导体基金主席陈鑫，而后启程飞往香港。
    蔡致良自然先去了老丈人家，霍昕昕一回港就住在这里，而后两人一起去看望蔡勋与贺宝珍。
    “你妈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蔡致良在车上问了一句。至
    “她想帮我管理蒂芙尼，被我拒绝了。”霍昕昕叹了口气。
    “为什么……”蔡致良转念一想，道：“你自己做决定，我妈说，还是要有自己人才能放心一些。”
    “妈也这么跟我说过。”霍昕昕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更希望我爸爸能够加入蒂芙尼。不过，晟晟可能准备结婚了，我觉得邓小姐就挺好的。”
    邓小姐，也就是邓舒悦，去年中秋前在霍家见到的那个女孩。
    原本蔡致良还想让蔡勋与贺宝珍夫妇住在石澳，不过9月份回港之后，又回到了中环，蔡致良与霍昕昕赶到的时候，蔡美芝正在拿出姐姐的威风，教育争吵不休的蔡致勉与蔡美馨。
    “大哥，大嫂……”
    看着蔡美芝，蔡致良就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不是那个喜欢缠着他的小丫头，而是大姑娘了。至
    “这么热闹，真好……”蔡致良与蔡勋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蔡勋苦笑着，问道：“要不你们晚上也留下来？”
    “行啊，我就喜欢热闹。”蔡致良点头，看看楼上，问道：“还有房间给我们住吗？”
    “可以让致勉睡我们的房间。”如此一来就腾出一个房间，贺宝珍端着水果走过来，道：“或者你们住美慧的房间。”
    蔡致良拿起一只香蕉，疑问道：“美慧凭什么还有房间啊，我们就住她的房间。”
    “怎么就不能有美慧的房间啊，我和你爷爷还指望美慧养老呢？”贺宝珍反问了一句，说道：“你又从来不再这里住。”
    蔡致良思索片刻，好像确实如此，从小到大，自己在这里留宿的夜晚屈指可数。至
    “您这话让我爸，二叔，三叔，还有我这个长孙，情何以堪哪。”近两年，蔡致良回港时间一般都不长，住在那里都一样的，道：“那我以后也常住这里了。”
    贺宝珍笑道：“行，也给你留一间。”
    “康复中心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蔡勋问起蔡明潮的检查。
    “推迟到下个月了。”蔡致良说道：“我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不敢催问。”
    “晚点就晚一点。”蔡勋叹息一声，这确实是一种折磨。
    “我爸会好起来的。”
    蔡致良与霍昕昕晚上就住在了这里，蔡美馨还吵闹着要跟他们一起睡，不想跟蔡美芝住一个房间。至
    此次返港，霍昕昕是为了蒂芙尼，而蔡致良则是因为渣打银行。恒隆银行，渣打银行与金河证券的合并有条不紊地进行，已经接近尾声。
    蔡致良与郑玉彤，霍官泰会面，就认证入股问题进行了两次交流，而邱德拔也来到香港，确认增资购股。最终邱德拔个人将持有87的股份，依旧是最大的个人股东，而新世界发展集团持有76，霍兴业堂置业持有112的股权，至于蔡致良所持有的股份则降低到了345，其中有35的股权转移至亚洲证券。
    随着新的渣打银行取代原先渣打银行在香港和伦敦的上市地位，将诞生一个市值超过300亿港币的银行，成为香港交易所仅次于汇丰银行与恒生银行的第三大银行。

 第432章 等待

    随着股票交易相继在伦敦交易所和港交所复牌，渣打银行并不能说就此高枕无忧了。怦
    对渣打银行来说，最重要的资产之一，也是恒隆银行收购渣打的起因，就是在香港的发钞权，只要能保证这项权益，渣打银行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渣打银行的发钞权，同汇丰银行，中行一样，是在中英联合声明中确立的，是有法可依的。虽然中行尚未发钞，但是随着汇丰银行的动作，中行启动发钞的提案已经递交至国务院，想来很快就会批准。
    但是随着股权的变动，港英政府如果有意刁难的话，总是会有办法限制渣打银行的发钞权。
    在霍兴业堂置业，新世纪发展公司之外，除了花旗银行持有45的股权，还有邵氏，香港大酒店，港灯以及嘉里相继表达了对渣打银行的兴趣，合计分享了32的股份。
    邵先生一度因为孟买事件以及英镑的贬值，对渣打银行的股价持有疑义，直到蔡致良详细为其分析渣打当前所持有的资产，已经达到3200亿港币之后，才放下心。虽然相较于汇丰银行过万亿的资产，还有相当的差距。
    仅仅如此还是不够的，必须加大宣传，以坚定渣打银行的本土定位，香港人利益守护者的形象，届时也可以携民意以自重。如果真到那一步，蔡致良的计划就是，凭借着明秀报社，澳门卫视以及无线等传媒的巨大影响力，裹挟民意攻击汇丰银行，可以定性为英国人通过汇丰实施的阴谋。总之，以同归于尽的方式，保住渣打银行的发钞权。
    再者，就是取代原渣打银行在伦敦的上市地位，也有利益捆绑的意味。伦敦市值占据渣打银行的四成，不过其中仅有一成是英国的股东。怦
    最后的手段，就是通过分红，加强股东们对渣打银行的认可。香港人对于分红有一种执念，这也是汇丰银行收到追捧的一大缘由。
    当然，蔡致良希望不会走到那一步，只要拖个年，一切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而从南美洲回来的葛瑞德，倒是给蔡致良带来一个好消息。
    葛瑞德自阿根廷回港，向蔡致良汇报了近几个月的进展，东来贸易行中标一家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配电公司。掌控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三分之一的电力网之后，东来贸易行也就此在阿根廷电力服务行业站稳脚跟。
    “本来有望拿到两家的……”葛瑞德言语之间还颇有些遗憾。
    “知足。”蔡致良失笑道，阿根廷此次私有化的主要目的，是因为政府缺钱，而另一方面却也不希望某一家公司再次垄断阿根廷的电力系统，尾大不掉。
    “电力系统的私有化，并不足以彻底缓解阿根廷政府的公共财政赤字和外债压力，而随着电信系统，电力系统相继私有化，就不知道下一次会轮到哪个行业了。”葛瑞德道：“南美洲天地广阔，还是大有可为的，尤其是被上帝眷顾的巴西。”
    从九十年代初私有化电信业，阿根廷开始进入私有化，进一步自由化的恶性循环当中，直至破产。怦
    “巴西有什么新消息吗？”蔡致良疑问道。
    “巴西的通货膨胀已经接近30，这是新政府不得不谨慎应对的严峻局势。”葛瑞德道：“可靠消息，巴西也将紧随阿根廷之后，加速国有企业私有化，逐步扩大私有化范围，并放宽对外资参与私有化计划的限制，这对东来贸易行非常有利。”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蔡致良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葛瑞德说道：“布鲁克斯已经升任太古集团首席执行官，他对渣打银行的股票感兴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蒲伟士先生就是太古集团的董事。”蔡致良提到的蒲伟士，也就是汇丰银行的董事主席。
    “太古集团是独立的，并不是汇丰银行的附庸。”葛瑞德说道：“曾经的四大洋行，如今的太古集团已然风光不在，布鲁克斯希望能够尽快改变这种局面，而加强同华资公司的合作，就是重中之重。”
    “亚洲证券持有渣打银行35的股份。”蔡致良说道：“我可以给他两个选择，一个是入股亚洲证券，另一个就是渣打银行的股份，不过两年之内，这个比例不会超过1。”怦
    “应该够了。”葛瑞德点头，布鲁克斯所需求的，不过是一个契机
    太古集团同怡和，汇丰一般，是最具影响力的英资企业，一旦成为渣打银行的股东，也可以平衡如今的局势。
    蔡致良在港停留一周，参加了中华总商会的选举，霍官泰就任新一届任香港中华总商会会长。
    期间，《最佳拍档》重启系列第一部已经制作完成，将于春节档上映。只是陈强举棋不定，邀请蔡致良审片。
    《最佳拍档之亚太风云》全长两个小时，讲述了从泰国遇袭，金刚传承，以及追查凶手，游艇搏杀的故事。
    “泰拳打得不错，金刚的身手也可以。”蔡致良看完之后，评价了一句。
    在这部最佳拍档中，加入了一个泰拳高手，数次展示干脆利落的杀人技，而主角金刚的动作则是潇洒了许多，各有千秋。怦
    “这是数次讨论之后的结果，阿坤动作凝练之后，惊艳亮相的同时，不会显得喧宾夺主。”陈强说道，而之所以加入泰国人阿坤，是因为近年泰国经济发展不错。
    泰国近年经历了军事政变，以及大规模的示威游行，半年之内连换三任总理。在川??立派接任总理之后，泰国政府放宽了资本与金融项目下外汇交易的限制，开始推进资本与金融项目的开放，并允许经营连金融业务的外国银行，可以进行一定限额的借贷。
    而这也就意味着国内投资者可以通过银行借入外国的资金，国际资本能够比较自由地流入和流出泰国。
    可以想见，在这种金融开放的政策之下，泰国经济正迎来快速增长期。已经就任泰国渣打银行总裁的乐青吟告诉蔡致良，曾乐观地预计明年的营收将会有至少三成的增长。
    所以东方影业需要顾及这个市场，并以最佳拍档为契机，为泰国量身打造一系列电影。
    蔡致良继续评价道：“就是有些地方过于舒缓，气氛渲染不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蔡致良看向一旁的王京，道：“港式幽默感不强，这不应该啊。”怦
    王京是此中高手，各色幽默信手拈来，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
    “我会亲自再剪辑一版。”王京点头，没有反驳。
    “不是你。”蔡致良摆手，道：“还是让杜琪峰来，作为导演，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这部电影。还是那种结构，草根英雄，幽默靓仔，身手高超，拥有一颗仁慈之心，能够匡扶正义，不惧牺牲的勇气，永不言败的精神。”
    这是后世的总结，一部电影之所以能够获得成功，所应该包含的元素，至少应该包括大部分。
    陈强和王京听着蔡致良的评论，回想着这部电影，若有所思。
    在同太古集团的布鲁克斯会面之后，蔡致良与霍昕昕启程飞往纽约。
    “我和你奶奶就不过去了，一有消息，一定给我打电话。”机场分别之际，蔡勋喘了一口粗气，再次叮嘱了蔡致良一番，心有忐忑。怦
    “爷爷，我们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蔡致良握住蔡勋微微颤抖的手。
    这次检查，就像是一场审判，决定着蔡明潮将来还能否醒过来。而另一方面，更精确的诊断，也会有更具针对性的治疗手段。
    抵达凯斯勒小镇之后，蔡致良与霍昕昕陪赵宝秀一起，每日往来于凯斯勒康复中心，从圣诞到元旦，越来越压抑的气氛之下，蔡谔也沉默了许多。
    “我们曾经数十次试验，将这个扫描孔径确定为60厘米……”海姆里克为蔡致良介绍着pet-ct设备，以及更为详细的成像原理。
    蔡致良似懂非懂地听着海姆里克的介绍，打量着这台耗费巨资的设备，越是精密，心里才越是有底气。
    “近两个月，已经对6个病人进行大脑成像，能够实现脑肿瘤的良恶性定性、恶性胶质瘤边界的确定，脑癫痫病灶准确定位，从而为外科手术提供依据。”
    海姆里克说道：“所以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有完全的准备。”怦
    “拜托了。”蔡致良点点头。
    时间一天天悄然临近，海姆里克的团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而张宇欣也抵达了康复中心。
    蔡明潮最初的调理，就一直是张宇欣在指导，包括凯斯勒康复中心，也是后者考察北美各家医疗中心之后推荐的。
    这天上午，蔡致良和霍昕昕一起，将蔡明潮送进扫描室。而后与赵宝秀，蔡谔一起坐在外间的走廊，等待结果。
    时间过的很慢，等到扫描室门再次打开，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第433章 最小意识状态

    又是漫长的两个小时过去，蔡致良终于再次见到了海姆里克，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坛
    “博士，结果怎么样？”赵宝秀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女士，好消息。”海姆里克道：“蔡先生，从当前的大脑成像结果来看，令尊更有可能处于最小意识状态。”
    “就是优于植物状态，无论是脑代谢，还是大脑皮层的活动状态以及皮层之间的联合活动情况。”张宇欣在一旁解释了一些最小意识状态的概念。
    “那是什么意思？”赵宝秀依旧茫然，蔡致良倒是了解一些，通俗的说，相较于植物状态，最小意识状态的人更容易清醒过来。
    果然，张宇欣说道：“就是说，经过积极治疗，是可以清醒的。”
    “真的吗？”七年的漫长等待，赵宝秀又有些不敢相信。
    “是真的。”张宇欣确认道。坛
    “赵女士，蔡先生，请随我来。”海姆里克邀请道：“我带你们看看蔡先生的大脑成像。”
    霍昕昕扶着赵宝秀，而蔡致良俯身抱起儿子，长舒一口气，紧随其后走了进去。
    “爷爷要醒了吗？”蔡谔在蔡致良耳边低声问道，长时间陪在奶奶身侧，也逐渐了解蔡明潮的病情。
    “会醒过来的。”蔡致良点点头。
    在一台电脑前，海姆里克指着上面的图像，说道：“这是蔡先生的大脑成像，大脑区域，这里……这里是未受损区域……”
    介绍完大脑区域，海姆里克指着中间部分，说道：“这里是神经通道，使相互孤立的大脑区域得以关联，而这种关联就是恢复意识的关键因素。如果这些神经通道继续生长，恢复意识就是时间问题。”
    这是一副并不是很清晰的图像，所以蔡致良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种解释有些牵强。坛
    海姆里克继续说道：“这是第一次成像，所以无法判断这些神经通道是新长出来的，还是原先就有的，所以无法准确预测当前的恢复速度。经过我们简短讨论之后一致认为，延续当前以脊髓电刺激为主的治疗方案，一个月之后，再做一次大脑成像，对令尊的恢复程度做更为准确的诊断。”
    蔡致良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认可了海姆里克的治疗方案。赵宝秀也点点头，这次成像可谓是一场及时雨，较为理想的结果带给她继续负重前行的动力。
    重新回到蔡明潮的病房，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不复之前的压抑和紧张。张宇欣谈了谈对于蔡明潮病情的判断，基本认可海姆里克博士的观点，认为蔡明潮清醒的可能性比较高，因为从成像结果来看，大脑区域的关联性并不低。
    “阿弥陀佛，上帝保佑……”听张宇欣这么一说，赵宝秀也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已经是纽约时间1点多，蔡致良本不打算通知蔡勋，毕竟香港正值凌晨，却未想蔡勋主动打电话过来。
    “阿良，还没出结果吗？”蔡勋隐隐有些焦虑地问道。
    “您还没睡啊？”坛
    “睡不着……”蔡勋叹息道：“是不是结果……不好？”
    “您想哪儿去了，这次诊断结果比较理想。”蔡致良道：“据海姆里克博士判断，我爸爸有苏醒的可能。”
    “你没骗我？”蔡勋情绪有些激动，道：“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骗您，是真的。”蔡致良对着电话说道：“经过大脑成像诊断，认为我爸爸处于最小意识状态，不是植物状态，通过积极治疗，是可以清醒的。”
    “那就好，那就好……”蔡勋喃喃自语，也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说道：“是个好消息，我和你奶奶改天过去一趟。”
    “不用过来。”现在正是寒冬腊月，蔡勋和贺宝珍也年纪大了，身体经受不住这里的寒冷，而且临近过年，还是别折腾为好。
    鉴于蔡勋的疑虑，蔡致良道：“张宇欣博士在康复中心，等过几天，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去仁济医院找他。”坛
    “张博士也在啊……”蔡勋有些意外，不再强求，道：“那我改天去一趟仁济医院。”
    劝服了蔡勋，蔡致良也松了口气，要是蔡勋不顾一切赶过来，实在是担心他们的身体。
    不过，虽然蔡勋与贺宝珍没来，但是就在第二天早上，蔡明和与蔡明波联袂而至，倒是让蔡致良有些意外。
    “三叔，二叔，您来之前也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机场接您。”蔡致良在康复中心门口见到蔡明和与蔡明波。
    “我和阿波昨天就到了，知道阿潮昨天做检查，就没过来。”蔡明和说道：“直到昨晚听你爷爷说起阿潮病情有所好转，才一起赶过来。”
    蔡致良说道：“昨天同爷爷通话时，也没听他提起。
    “你爷爷也老了，反而操心更多了。”蔡明波道：“所以我们这次过来，就没跟他说，不然他肯定也要跟着来。”坛
    “上月回港，我发现爷爷和奶奶晚上睡眠不好，本来准备等那边天亮了再通知他们，没想到他们已经等不及，半夜就打电话过来。”
    蔡致良说道：“听说了我爸的消息，就想过来看看，好不容易被我劝住。您回头还是劝劝，如果要过来，也要等立春之后，天气暖和了再启程。”
    “昨晚上已经跟你爷爷说好了。”蔡明波道：“我和你三叔过来看看，让他放心，就不用过来了。”
    “那就行。”蔡致良点点头，老小孩。
    “你爸的病情确实恢复了？”蔡明和问道。
    蔡致良随即将海姆里克和张宇欣的说辞，给蔡明和与蔡明波复述了一遍。
    “有希望就好……”坛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进入蔡明潮的病房。
    “三叔，二叔。”“大嫂。”“阿波啊……”
    打过招呼之后，赵宝秀随即拉过一旁的蔡谔，介绍道：“这是两位爷爷，刚才跟你说过的。”
    蔡谔眼睛一转，看看蔡明和，又看看蔡明波，又回头看着蔡致良，而后缩在赵宝秀身后。
    “这是你爷爷的弟弟，和你爷爷的堂兄弟。”赵宝秀耐心地再解释了一遍，也不知晓蔡谔懂了没有，道：“总之，都是你爷爷的兄弟，爸爸是叔叔，你应该称呼爷爷。”
    蔡谔好半天才探出小脑袋，叫了一声：“爷爷……”
    蔡明和眼神复杂地看着蔡谔，没有说话，倒是蔡明波问了一句：“他大，还是周瑜大一些？”坛
    蔡致良说道：“比周瑜大，比致勉小几个月。”
    蔡明波点点头，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蔡明潮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正如蔡明波所说的，有了希望，总会好很多，不论是对于蔡明潮，还是其他人。
    蔡明和与蔡明波住了一天，蔡致良第二天将他们送到纽约的林肯国际机场。期间也谈及蔡致杰的留学问题，经过大半年的精心准备，已经顺利通过托福考试，并在蔡致良的安排下，到埃及当了两周的志愿者，以及篮球的强化训练，自然也少不了鲍国威的推荐信。
    “现在的留学，已经这般繁琐了吗？”听着蔡致良与蔡明和的讨论，蔡明波有些诧异，毕竟当初蔡美慧是走过这么一遭的。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可以提高录取的概率，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当然不用这么麻烦。”蔡致良笑着解释道：“来之不易的东西，才会更加的珍惜。”
    确实，对于蔡致良来说，推荐蔡致杰入学时轻而易举之事，如果后者实在是无法通过托福的时候，也就只能采取简单粗暴的办法。但是同蔡明和商量过后，还是选择了这个较为复杂的办法。
    蔡明波一愣，笑道：“但愿阿杰将来也能理解你们。”坛
    “他将来一定会感激我的。”蔡明和说道：“至少他能从中掌握几项技能。”
    “三哥，还是你想得明白，或许当初，就不应该让阿宁早早出来做事。”蔡明波却是叹了口气，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读书只是一条捷径，终归还是要在江湖上见真章。”蔡明和说道：“阿宁也不小了，放手让他去闯，总能做出一番事业的。”
    听着蔡明和江湖气十足的话，蔡明波道：“去年就安排他去了浦江，开拓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商业，希望能如你所说的，闯出一番名堂。”
    “多鼓励，慢慢就会成熟起来的。”蔡明和也知道一些，道：“你们少操些心，成家立业，让他们夫妻商量着做。”
    蔡致良在一旁没有开口，蔡明和是兄长，说话可以比较随意，也可以很直接，也正如其所说的，蔡致宁所需要的是真正的独立，让蔡明波和郑青青夫妇不要随意插手，毕竟蔡致宁已经成家了。
    送走蔡明和与蔡明波之后，蔡致良在纽约停留了数日，同费什??巴赫就金鹿投资与巴赫兄弟基金交易相关股票达成一致。坛
    不过，巴赫兄弟基金所持有的股票，并不如费什??巴赫所说的那样，远远无法满足蔡致良的要求，所以，金鹿投资将会进一步在市场上购入相关互联网和通讯行业的股票。

 第434章 经济顾问

    自华美达酒店重组，已经过去一年多，由于华美达地产公司承担了主要债务，华美达酒店管理集团轻装上阵，去年不仅实现了800万美元的利润，也趁着这次危机，实现了在北美的迅速扩张，截止去年底，已经接管超过150家酒店。于是也就有了此次融资，而相较于一年之前的冷淡，市场表现明显热情了许多，毕竟华尔街的投资者看中的是华美达酒店的盈利能力。臸
    谢尔比??戴维斯作为债权人也来了，同蔡致良谈了谈银行业当前的状况。
    “卡尔不负所望，带领富国银行走出了危机。”卡尔??理查德，富国银行的首席执行官。
    相较于两年之前，富国银行的发展令人瞩目，经历了1991年净利润为零，股价大幅度下跌之后，于去年扭亏为盈，实现283亿美元的净利润，而股价也来到76美元，追平了危机之前，1989年的最高股价。犹如过山车一般，没有一定的毅力，是绝对不敢投资银行股的。
    除了股价的升值，再加上近两年的分红，蔡致良在富国银行投资方面的收益，已经接近1亿美元，这是一个收益十分丰厚的投资。
    “理查德先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惊喜。”蔡致良说道：“如果花旗银行也能如富国银行一般，那就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整个银行业都在复苏，花旗银行也不例外，蔡先生只需静心等待即可。”谢尔比笑道：“花旗银行的规模更大，比不得富国银行容易调头。圣诞前，我遇见里德先生，预计今年可以实现盈利。”
    蔡致良与谢尔比最初就是因为投资花旗银行而结缘，而后共同投资了富国银行。关于花旗银行，股价在美国房地产危机之前，最高达到33美元，随后一路下跌，最低跌至仅有8美元，而后止跌回升，但是仍未能恢复危机前的股价。能够坚持到现在的投资者，将会成为众人耳熟能详的的经典投资案例，而对于大多数的投资者，却是已经倒在了黎明之前，无人问津。臸
    “你说的对，花旗银行的规模很大。”蔡致良认可这一观点，道：“去年欧洲汇率危机之时，没有人能够否认这一点。”
    在去年的欧洲汇率危机之中，除了索罗斯和量子基金的凶悍，花旗银行的盈利能力有目共睹，当这一点体现在花旗银行第三季度的财报中后，股价开始迅速上涨。还有在莫斯科的收益，想来也会陆续展现在今年的财报当中，从而推动股价上涨。
    再者，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从去年3月开始，美国经济走出衰退。
    “蔡先生，戴维斯先生。”
    “你好，鲁宾先生。”
    蔡致良竟然意外地见到了高盛的鲁宾，以今天的这种规模，压根就用不着这位高盛的共同主席出面，不过，却也道了声“恭喜”，因为后者已经接受新一任总统克林顿先生的邀请，出任其经济顾问，也由此开启了高盛旋转门。
    寒暄了几句之后，鲁宾问道：“戴维斯先生，蔡先生，两位对于当前美国经济有什么看法？”臸
    “我更关注银行。”谢尔比说道：“银行业的复苏，有助于推动美国经济摆脱衰退，重新恢复增长。三十年代大股灾之时，罗斯福先生的新政就是从拯救银行和金融业开始的，效果显着。”
    1929年的股灾，是美国成立以来所遭遇的最大经济危机，而罗斯福的新政并没有带领美国走出危机，反而是第二次世纪大战，释放了美国的制造能力，最终才走出危机。
    鲁宾点点头，这是华尔街的共识，认为金融业的强劲复苏，有助于实体经济的快速发展。
    “我认为白宫应该关注互联网技术，随着计算机的普及，已经同互联网的有效结合，人类正迎来第五次信息革命。”蔡致良说道：“如果白宫的经济政策能够继续向互联网行业倾斜的话，必然会成为未来十年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有关计算机与互联网行业，美国国会已经于一年前通过《高性能计算与通讯法案》，拨款6亿美元推动美国互联网的发展，而起草这份提案的，就是克林顿总统的竞选搭档，戈尔。
    “第五次信息革命？”谢尔比好奇地问了一句，高科技一般不在其关注范围。
    “也是一种较为笼统的说法。”蔡致良解释道：“第一次信息革命，在于人类开始使用语言来进行交流；第二次就是语言的载体，文字被创造出来；第三次信息革命，则是造纸和印刷术的发明，使信息的传递更为便利；第四次，也是最近的一次信息革命，就是电报、电话、广播、电视的发明和普及应用；而计算机的普及，有望引领下一次信息革命。”臸
    “听你这么一说，还是颇有道理的。”谢尔比点点头，思索着第五次信息革命。
    “这就是你跟巴赫兄弟交易微软，甲骨文股票的原因？”鲁宾接着问道，金鹿投资与巴赫兄弟之间的交易，涉及32亿美元的价值以及相关公司股权的变更，所以也瞒不过有心人的。
    “是的。”蔡致良点头，道：“我很敬佩戈尔先生的远见卓识，确保美国在互联网技术方面的优势，再加上庞大的人口规模，互联网行业的繁荣是可预见的，让我有理由相信，美国将会再现五十年代的繁荣。”
    五十年代，电视开始在美国变得普及起来，社会空前繁荣，伴随而来的就是婴儿潮，也正是这些人进行股票，基金等风险投资，以满足退休后的生活所需，助长了八十年代的经济泡沫，影响一直持续至今。
    随着戈尔就任副总统，必然会影响未来的经济政策，继续推动美国互联网行业的发展。对于这样的既定事实，蔡致良自然乐意锦上添花，还能为自己的投资找到合理的依据，而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所持有的股票价值也会更高。
    鲁宾即将作为克林顿总统的经济顾问，未来必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国家的经济决策，今日无论是否只是随口一问，但既然已经问了，蔡致良自然也要表达自己的诉求，如果能够加速这个进程，自然更好。
    除了金鹿投资所持有的股票，还有力微电子，互联网发展越快，dra芯片的需求必然会迎来爆炸式地增长，这对于蔡致良和顾远德，廖成凯正在谋划的，力微电子未来在新加坡和纽约上市，也是极为利好的消息。臸
    对于谢尔比和纽约风险基金，关注点主要在银行金融行业，而蔡致良的关注较为广泛，不过最为看好的还是互联网行业，希望这位克林顿总统的经济顾问，能够影响未来新一届政府的经济政策。
    至于通讯行业，蔡致良没有多提，毕竟这可能会影响到诺基亚的发展。
    鲁宾点点头，对于互联网这个新兴的行业，高盛也有调查报告，只是没蔡致良这么有信心。
    终归只是一种预判，随即又聊了聊如今依旧低迷的房地产市场，毕竟华美达酒店集团的危机并未完全解除。
    “鲁宾先生，对于医疗改革，有确切的消息没有？”蔡致良提及近年来热议的医疗改革。
    随着阿根廷、法国、意大利、日本和新加坡等众多国家的全民医疗体系，通过媒体传达给美国人之后，后者立刻报以极大的热情。全国民调显示，美国民众认为改革医疗保险体系与减少国家债务几乎同等重要。
    所以在去年的竞选过程中，克林顿医疗保险问题放在竞选纲领的中心位置，并得到了民众的支持。臸
    “有这方面的投资？”
    “算是。”蔡致良点头，道：“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制造pet设备，在医学影像技术领域具有里程碑的意义，已经获得美国肿瘤协会的支持，有望在肿瘤、冠心病和脑部疾病这三大威胁人类生命疾病检测中发挥积极作用。pet设备通过人体代谢作用，更容易发现病灶，并精准定位，如果能够纳入体检范围，不仅有助于保证美国人民的生命健康，也将极大地节约社会医疗成本。”
    其实，还是因为相关技术专利和设备材料的因素，导致pet设备价格颇为昂贵，但是如果能够纳入医疗保险体系的范围，将会有助于pet设备的销售。
    鲁宾恍然，当初高盛还为这家医疗机械公司推荐过首席执行官，不过，当时还未成功制造出pet设备。
    “令尊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吗？”
    “一周前，刚刚进行初步诊断。”蔡致良点头，道：“经过海姆里克博士分析，家父当前处于最小意识状态，进一步治疗之后，有望苏醒过来。”
    “令人欣慰的消息。”鲁宾评价道。臸
    蔡致良说道：“是啊，我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克林顿先生对于医疗问题十分重视，已经成立国家医疗改革总统专案小组，将由第一夫人负责。”鲁宾不介意卖个人情，道：“如果是美国肿瘤协会的推荐，pet设备应该能出现在讨论范围之内。”
    “谢谢。”蔡致良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第435章 烟花绚烂

    这是齐恒最后一次主持华美达酒店集团的股东大会，而在此之后，董事长的位置将由威廉姆斯接任。貒
    股东大会顺利通过以可转换债券的方式，融资2亿美元。
    之后，蔡致良同罗德里格斯聊了聊有关其兄冈萨雷斯的近况。
    “他希望能够重新赢得选民的信任。”冈萨雷斯竞选参议员失利之后，准备重新竞选众议员。
    “华美达酒店正处于扩张期，我还准备邀请令兄进入管理层。”蔡致良说道：“既然加西亚先生依然有志于仕途，我祝愿他心想事成，并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的兄长将会非常感激。”罗德里格斯道：“他如今就在华盛顿，准备参加克林顿先生的就职典礼，想来非常乐意来纽约与您会面。”
    罗德里格斯所言，无非是抬高冈萨莱斯的身价，也是在提醒蔡致良，如今是民主党当家了。
    “我也很期待再次见到加西亚先生。”蔡致良所看重的，依然是冈萨雷斯的能力与人脉。貒
    除了冈萨雷斯，自然就不得不提正在建设中的纽约大酒店。
    罗德里格斯说道：“纽约大酒店的主体工程基本结束，预计明年夏季之前能够完成装饰工程，届时席尔瓦打算邀请涅盘乐队到纽约大酒店开演唱会，你听说过这个乐队吗？”
    蔡致良摇摇头，对于欧美的乐队确实不大了解。
    “是一支摇滚乐队，在北美地区非常流行。”罗德里格斯解释道：“他们的专辑《neverd》，一度取代迈克尔??杰克逊的专辑，成为公告牌专辑榜冠军，全球销量超过3000万张。”
    能让杰克逊，这个当前风头最近的流行歌手，成为背景板，想来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蔡致良点头，问道：“米高梅大酒店什么时候开业？”
    罗德里格斯不是很清楚，道：“应该会早一些时候。”貒
    “这就是米高梅的优势。”蔡致良说道：“当纽约大酒店开业之际，必然会被拿来与米高梅大酒店做对比，如果不能够稳压米高梅一头，又如何能够吸引更多的游客呢。”
    纽约大酒店与米高梅大酒店同处一个十字路口的两端，实在是挨得太近了，难免被当做另一个的参照物，所以，蔡致良必须慎重地提醒罗德里格斯以及席尔瓦。
    “纽约大酒店按照您的构想重新设计，我敢保证，在整个北美都是独一无二的。”罗德里格斯显得很有信心，道：“我不认为米高梅大酒店会是一种威胁。”
    “纽约大酒店的设计可能是独一无二的。”蔡致良道：“但是娱乐城的理念，很早就有人提出，迪士尼乐园与华纳大世界就是如此，只不过是因为投资规模较大的缘故，使人望而生畏。科克里安经营赌场酒店二十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不要大意，否则，当纽约大酒店成为笑话的时候，我们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会通知席尔瓦的。”罗德里格斯虽然对于蔡致良的担忧有些不以为意，但是为了自己投入的美元，还是准备慎重一些。
    看着罗德里格斯的态度，大概可以想见席尔瓦的态度，蔡致良计划让韦亚斯走一趟，将他的意见传达给席尔瓦。韦亚斯虽然作为蔡致良的代表，但工作重心依旧在华美达酒店，并不常驻拉斯维加斯，而另一方面，也表示蔡致良对席尔瓦的信任。如今看来，还是有必要时不时敲打一番，以防止关键时刻掉链子。
    虽然是无意中的落子，但是谁又能跟利润过不去呢，既然已经投资，自然要做到最好。貒
    蔡致良同齐恒，威廉姆斯也就华美达酒店集团未来的发展进行了交流，威廉姆斯保证，随着2亿美元资金到账，未来三年内，华美达酒店集团经营和管理的酒店数量将增长至2500家。
    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数字，华美达酒店集团将有望登顶世界第一酒店集团。
    不过，蔡致良还是令齐恒与威廉姆斯控制好华美达酒店集团财务风险，毕竟华美达酒店集团如今运营稳健，好不容易才走出危机，可不能因为再次盲目地扩张而再次陷入债务泥潭之中。
    正如那句话，所有优秀的公司各有千秋，而破产的公司，大都是因为盲目扩张所导致的。
    华美达酒店集团事了，蔡致良准备回凯斯勒小镇之时，遇见了自日本而来的孙政义。
    自从入股软银之后，蔡致良就期待这位颇富传奇色彩的投资人，能够为他带来丰厚的回报。
    但是事与愿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时至今日，软银依旧未能上市，也就无法从市场上获取充足的资金，来支撑孙政义的雄心。貒
    自从蔡致良入股那一刻起，就在推动软银上市，但是鉴于因为日本经济危机而导致的市场持续低迷，市场对于软银的估值，自然也就难以达到孙政义的期待。
    况且，随着微软，甲骨文等软件公司逐步在东京建立亚洲总部，软银正在失去大部分市场，这也是市场的担忧，任凭孙政义舌绽莲花，也难以改变的事实。
    蔡致良也没有催促，静等孙政义做最后的决定。而孙政义大概也不会等太久，毕竟软银的境遇确实不太好。
    在老本行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软银必须寻找新的出路，而随着北美经济走出衰退，孙政义近半年都在美国考察，寻找适合投资的机会。
    对于孙政义来说，机会总是不期而至，微软，甲骨文股价的持续上涨，互联网行业似乎充满机遇，而日本因为这次经济危机的持续影响，终究是错过了。
    “蔡先生，我准备让软银上市。”
    蔡致良点点头，道：“如果你已经做好准备，我会通知齐恒，他会协助你完成软银的上市。”貒
    “麻烦蔡先生了。”孙政义表示感谢。
    “我也是软银的一份子，希望软银越来越好。”蔡致良道：“对于你这般优秀的创业者，过去能够代领软银取得成功，将来也必然会更加成功，每多虚耗一段光阴，软银必然就错过一些机会。”
    “您过誉了。”孙政义谦逊地说道：“对于在北美市场的投资，往后还请您多指教。”
    “指教就不必了。”蔡致良摆手，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美国经济正在复苏，既然你在这个时候决定让软银上市，想来已经有初步的规划，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孙政义只得说道：“我倾向于计算机与互联网行业。”
    “互联网行业是一个新兴的行业，方兴未艾。”蔡致良点评了一句，也是对孙政义计划的认可。
    果然，孙政义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貒
    此时已经临近小年，蔡致良与霍昕昕去了一趟唐人街，购置了一些比较喜庆的物品，后者在凯斯勒小镇待不住，已经返回纽约。
    赵宝秀已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而在此之前，应该祭拜灶神。
    传说，灶神将于小年夜返回天庭，向玉帝做年终总结，汇报一年来发生的事情，所以也有将这一天当做一年的结束。
    拜祭灶神的祭品多为甜食，是为了让灶神在玉帝面前，只言好事，以保佑来年衣食有余。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放烟花？”吃过晚饭之后，蔡谔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虽然蔡致良购买了烟花爆竹，但是在祭拜的时候，并没有燃放，毕竟这里是居住区，有些不方便。所以，蔡致良准备带蔡谔去一处较为偏僻的所在，燃放烟花，以避免影响这里的居民。
    “把衣服穿好，外面有风，很冷的。”蔡致良指了指蔡谔身上的衣服，而后问赵宝秀和霍昕昕，道：“你们要过去吗？”貒
    “你们去。”赵宝秀摇头，道：“这么冷的天气，我这腿可不行。”
    “我收拾收拾。”霍昕昕也不去。
    蔡致良暗自叹息了一声，而后去换衣服。
    赵宝秀为蔡谔套好羽绒服，叮嘱道：“早去早回，别玩太久了。”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蔡谔兴奋地答应着，又一边催促蔡致良：“爸爸，快点。”
    晚上有风，确实很冷。蔡致良皱了皱眉，再看看蔡谔，只能大踏步前行，这终究是一件能够令他开心的事情。
    “哇，好漂亮……”漫天飞舞的烟花映照在蔡谔明亮的眼睛里。貒
    “拿着……”蔡致良将半截香递给蔡谔，道：“把香对准烟花下面那根紫色的引信，过去试试。”
    蔡谔赶紧缩手，有些担忧，指着空中的火花，问道：“它会不会飞溅到我身上？妈妈不让我玩这个。”
    “点着之后，就赶紧后撤，不会溅到身上的。”蔡致良循循善诱，道：“引信点燃之后，还需要燃烧一段时间，才会释放出烟花。”
    “是吗？”蔡谔终于接过蔡致良手里的香，跃跃欲试。
    蔡谔进走几步，慢慢蹲下身体，弓着腿，以便于迅速撤离，而后右手拿着香，试探着向烟花的引信靠近。
    蔡致良在其身后，忍不住失笑。幸好这半截香比较粗，否则以蔡谔刚才的抖动速度，早就断成好几根了。
    “爸爸，点不着……”蔡谔有些懊恼。貒
    蔡致良靠近蔡谔，同样弓着腿，握住蔡谔的小手，再次向引信靠近。
    “还没点着呢，你别往回缩呀……”
    蔡谔还是有些紧张，道：“我怕他突然爆炸了。”
    “不会，有爸爸在……”蔡致良拍拍蔡谔的肩膀，安慰着，有一次尝试着点燃引信。
    这一次相对比较顺利，蔡致良大叫一声：“快跑……”
    蔡谔条件反射式地扔下那半截香，就往回跑，当他再回头之时，又是漫天飞舞的烟花，落在蔡谔的眼中，比之前更为绚烂。

 第436章 新年

    又是一个新年，也终于不再仅仅只有赵宝秀与蔡致良母子两人。罍
    “爸爸，你贴反了？”蔡谔指着蔡致良正在贴的福字说道。
    蔡致良还是去纽约会见了冈萨雷斯，表达了对其竞选议员的支持，一回来就开始贴福字，好让这里能够喜庆一些。
    “你认识这个字？”在蔡致良看来，蔡谔应该认得这个字，否则如何分得清正反。
    “这是个福字，奶奶刚刚跟我说过的。”蔡谔右手在空中比划着圆圈，再一次纠正道：“你贴反了。”
    “这样吗？”蔡致良将福字旋转了180度。
    “嗯嗯。”蔡谔点头应道。
    “奶奶叫你认字的时候，没跟你说过，福字应该倒过来贴吗？”蔡致良笑着问道。罍
    “倒过来，为什么要倒过来，正着贴不好看吗？”蔡谔一脸茫然。
    “因为福字倒过来，就是福倒，福到……”蔡致良解释着语音上的差别，谐音字与文字游戏，顺便将福字再次倒转。
    “倒过来，就不是福字了。”蔡谔依旧坚持，未能理解蔡致良的表达。
    “看这里啊，福倒，福到，福倒，福到……”蔡致良反复转换着福字，留下不知所云的蔡谔，看着有些眼花缭乱。
    “吃这个橙子。”最后还是赵宝秀走过来，为蔡致良解了围，顺便贴完了福字，道：“赶紧把门口的对联贴完。”
    “直接拿胶带粘了？”蔡致良指着门外。
    “就这样粘……”赵宝秀摆摆手，抱怨了一句，道：“看我忙得，哪里有时间炒面糊。”罍
    “我不吃面糊……”蔡谔往嘴里塞着橙子，一边嘟哝道。
    “没让你吃，慢点……”赵宝秀笑道，宠溺着拍拍蔡谔的背，生怕他噎着。
    贴对联，粘福字，还是有说法的，多用面糊与糯米，能贴的较为牢固，只是随着社会的发展，胶带的便利优势就体现出来了，虽然实在是不大讲究。
    蔡致良找了把小刀，拎起对联就向外走去，而蔡谔吃完橙子，喝了口水，道：“爸爸，我帮你拿。”
    赵宝秀却是一把拉住蔡谔，道：“外面冷，你就别出去了。”
    “奶奶，我还要贴对联呢？”蔡谔却是不依不饶，赵宝秀只能为他套上羽绒服，放他出去。
    自从那天蔡致良带着蔡谔放烟花之后，蔡谔就特别喜欢跟在蔡致良身后，做一些认为有意思的事情。可惜啊，蔡谔总是帮倒忙。一阵风刮过之后，对联在空中扭摆，蔡谔用力过猛，未能摆正，却只听见“刺啦”一声，对联扯成了两片。罍
    “它扯了……”蔡谔用无辜地眼神看着蔡致良。
    “茶几下面的抽屉里还有两副，你去拿过来。”蔡致良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蔡谔也是在帮他在贴对联。
    “嗯嗯，我去拿……”蔡谔赶忙跑进屋，好弥补自己的过错。
    蔡致良看着已经扯成两片的对联，遂将另一边的对联轻轻地扯掉，否则的话就难成一对了。父子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将对联贴在门的两侧，非常有成就感。
    随着新年临近，杨德山等人已经回港，仅有大卫在，却婉拒了蔡致良的邀请，没有参与他们一家的晚宴和之后的守岁。
    “来，这是奶奶给你的。”赵宝秀拿出一个红包，交到蔡谔手里。
    “谢谢奶奶，祝您身体健康。”罍
    “好，好，你也长命百岁。”赵宝秀笑的合不拢嘴。
    蔡谔迫不及待地打开红包，眯着眼睛看着里面一张张的钞票，傻乐傻乐着。半晌才想起来什么，走到蔡致良面前，道：“爸爸，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蔡致良同样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儿子。
    蔡谔笑着接过红包，捏了捏之后，转手塞进裤子兜里。
    “这个是我给你的利是。”霍昕昕同样拿出一个红包，递给蔡谔，道：“拿着。”
    蔡谔怔怔地看着霍昕昕，一时间不知所措，直到蔡致良朝他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红包，道：“谢谢阿姨。”
    “新年快乐。”霍昕昕说道，而一旁的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此次霍昕昕退了一步，缓和了同蔡谔的关系，希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指望成为亲人，至少不再是陌生人。罍
    赵宝秀看在眼里，自然也很欣慰，终究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随后，蔡致良和霍昕昕一起向赵宝秀拜年，道：“祝您身体健康，福禄寿康。”
    赵宝秀再次派出两封利是，而后一手拉着蔡致良，一手挽着霍昕昕，感慨道：“要是你爸爸醒了，我们一家就团圆了。”
    七年的时间，赵宝秀过的很苦，也很累。
    “一定会醒过来的。”蔡致良握紧了赵宝秀的手。
    蔡谔吵闹着要跟他们一起守岁，这就有些不自量力了，刚过10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被蔡致良抱回房间。
    除夕，在一片欢乐祥和中度过，直到日上三竿，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罍
    年后，还未过初五，蔡致良就在凯斯勒小镇见到了温国良，后者因为渣打银行的业务，顺便向蔡致良汇报一下渣打银行的状况。
    “相较于年前，渣打银行的股价有所回落，不过，市值还能维持在300亿港元左右。”温国良介绍着渣打银行当前的现状，道：“渣打银行过去在香港和东南亚投资了一些物业，自我们接手之后，就开始着手陆续处理这部分物业，以弥补渣打银行孟买事件造成的亏损。”
    这件事，蔡致良自然是知道的，物业方面的投资，不在渣打银行的核心业务范围之内。
    “财报什么时候出来？”蔡致良问道。
    “下个月。”温国良简单汇报道：“恒隆银行去年的营收达到52亿港元，实现127亿港元的利润，相较于前年，增长238。”
    蔡致良默算了一下，这个净利润率，也不算低了，但这只是恒隆银行的状况，如果同渣打银行合并财报，自然就没有这般亮眼了。
    “财报合并之后，渣打银行的利润大概在4至5亿元。”温国良自然也了解蔡致良的想法，道：“这将有助于稳固渣打银行的股价。”罍
    蔡致良点点头，道：“对原渣打银行的改造，还是要加快。”
    “您放心，类似孟买事件绝对不会再次发生了。”温国良保证道：“我已经邀请杜维耀加入渣打银行，他之前一直在普华永道做事，将会加强相关方面的监管。”
    “有些业务，该放弃就放弃。”蔡致良点点头，问道：“旧金山那边怎么样了？”
    随着近几年中美贸易地迅速增长，贸易融资所带来的利润已经是渣打银行不同忽视的收入来源，所以有必要扩充旧金山，乃至加利福尼亚地区的银行网络。
    “房地产持续低迷所带来的影响并未结束，所以形势依旧对渣打银行有利。”温国良说道：“弗朗西斯科社区银行可以对渣打银行的北美网络形成良好的互补，但是，这家银行并不涉及拉丁美洲的业务。”
    渣打银行未来的目标，就是成为立足于新兴市场的金融集团，这就需要稳固亚洲市场之后，重新恢复拉丁美洲的业务。
    恢复拉丁美洲银行业务的重点，不在于拉丁美洲，而是在美国，毕竟有句话是这样的，拉丁美洲向来是美国的后花园。罍
    当初渣打银行打开南美洲市场，就是通过收购加利福尼亚州联合银行实现的，可惜随着八十年代拉丁美洲国债危机，已经大肆缩减了南美洲的业务。
    温国良的计划，就如同当初渣打银行收购联合银行一般，寻找这样的一家银行，一来中美之间的贸易，二来则是为加强南美洲业务，可惜弗朗西斯科社区银行并不涉及南美洲的业务。
    “先做好布局，再向南美洲腹地，一步一步拓展。”蔡致良道：“我会让齐恒留意，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会通知你的。”
    渣打银行实现扩张最快的方式，就是并购，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一举两得的机会。其实，温国良的运气已经不算差，至少还是通过收购弗朗西斯科社区银行，加强了北美的业务。
    现在，既然并购的模式无法实现，就只能按部就班扩张的同时，慢慢等待机会的出现。
    “我已经让陈凯瑞加强渣打银行在墨西卡利和里约热内卢的业务。”温国良道：“里约热内卢是巴西最大的城市，而墨西卡利是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地区的首府，毗邻加利福尼亚州和亚利桑那州，华人众多，也有利于拓展业务。”
    “八十年代，拉丁美洲各国的债务危机，是一次惨痛的教训，众多银行陷入破产的边缘，就包括渣打银行。”罍
    蔡致良说道：“现如今，虽然进行了一系列的自由主义改革，拉丁美洲各国经济重新恢复增长，但是失业率不断上升，社会矛盾加剧，这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渣打银行会谨慎评估这方面的情况。”温国良点点头，他相信蔡致良不会是无的放矢。
    等温国良离开之后，蔡致良也开始忙碌起来

 第437章 扩大铜矿储量

    之前在纽约，鲁宾先生有关医疗改革的提醒，蔡致良已经通知海姆里克，让后者在必要的时间拜访美国肿瘤协会。恑
    而随着新总统的就职，医疗改革迅速提上日程，已经宣布设立“国家医疗改革总统专案小组”，确实由第一夫人负责。
    所以就在蔡致良欢度新年的时候，海姆里克带着近几个月以来的成果，相继拜访了以美国肿瘤协会为首的专业医疗协会，以便于通过这些协会推荐，纳入此次医疗改革的讨论范围。
    无论是因为医疗改革所需要推荐，还是将来pet设备的推广，其实都离不开开这些专业的协会。
    现在医疗行业，如何推广设备和药品，已经成为一门专业性很强的生意，就比如未来以卖阿片而臭名昭着的萨克勒家族，此时就是以医疗产品的广告宣传而着称于北美。
    其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就是邀请北美医疗领域的专家开研讨会，然后通过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的大力推荐，进而步入北美各大医疗机构。
    所以海姆里克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上月经蔡致良提醒，也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一段时间罢了，并不显得那么仓促。
    “肿瘤协会的诺曼博士对于我们的研究，非常震惊。”海姆里克使用了“震惊”这个词，来说明肿瘤协会诺曼博士的重视，道：“诺曼博士下周会来康复中心，考察pet设备，并参与对患者的诊断和治疗过程。”恑
    “这是个好消息。”蔡致良点点头，诺曼对于整个诊断和治疗过程的认可，肿瘤协会必然乐意向全美推荐这台pet设备。
    “还有麻州医学协会，我已经整理出两篇相关文章，计划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海姆里克解释道：“这是全美十分权威的医学期刊，主要出版对生物医学科学与临床实践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新成果，涉及肿瘤学，心脏病学，内分泌学等诸多专业领域。”
    “我只听说过《柳叶刀》。”蔡致良确实没听说过《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感觉像是英国的期刊。
    “在肿瘤学方面，《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影响力更大一些。”海姆里克说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快会出现在4月出版的《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届时全美的医疗机构都会关注ortec公司。”
    现在已经进入2月，4月份的话，确实已经很快了。现如今随着医疗改革的进行，ortec公司和pet设备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如果《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确如海姆里克所形容的那般权威的话，对于pet设备的推广，以及纳入国家医疗改革讨论范围，也是有莫大的便利。
    “ortec公司缺的就是时间。”医疗改革来的太过于仓促，谁能想到克林顿一就职，就开始了这项改革的讨论。恑
    “是的，我们会加快进度的，不过……”海姆里克有些忧虑，道：“全美独立企业联盟已经有所动作，他们并不欢迎这项保险服务。”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对于公司来说，无疑会增加一笔额外的支出。
    蔡致良笑道：“想来保险公司也会反对？”
    医疗保险体系，其实就是在跟保险公司抢业务，毕竟一直以来，医疗保险都是保险公司的业务范围。
    海姆里克说道：“这项服务应该由非盈利组织来经营，而不是保险公司。”
    “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蔡致良摆手，道：“ortec公司当前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推广pet设备，无论将来能否纳入医疗保险体系，这都是一个宣传和推广pet设备的平台，万万不可错过。”恑
    这是绝不可弄反了，pet设备此次能够纳入医疗改革的讨论范围，只是一种手段，以达到推广pet设备的目的。
    “我明白，这关乎ortec公司的未来。”
    海姆里克道：“除了《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这类权威期刊，也已经委托专业策划公司，重点向北美各大医院和研究机构推广pet设备。这种三维的pet设备，目前仅有ortec公司可以生产。”
    “我听说西门子也在研制pet设备。”蔡致良道：“西门子在医疗设备领域，尤其是ct设备的技术积累比ortec公司深厚的多。”
    西门子股份公司在医疗设备领域的地位无需多言，当前最先进的ct设备就是出自这家公司，而ortec公司所使用的pet-ct设备中，也难免使用西门子的相关技术专利，而如今随着西门子开始研制三维的pet设备，必然会成为ortec公司未来的主要竞争对手。
    实力的巨大差距，ortec公司实在难言优势。蔡致良希望借此提醒海姆里克，ortec公司远未到懈怠的时候。
    毕竟论科研能力，ortec公司能够研制出来的，西门子必然也不例外。恑
    “ortec公司不惧怕任何挑战。”
    海姆里克道：“年前已经同斯伦贝谢公司就合资生产l晶体达成一致，将来也会成为ortec公司在全球立足的一大利器。”
    “l晶体的生产成本能降下来了？”蔡致良问了一句，记得上次谈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这种关键的晶体可以用来打击竞争者。
    “我们还在研究。”海姆里克摇头，他们尚未找到一种更低成本的制造方法，道：“不过，也用不了太久的。”
    “抓紧时间。”蔡致良说道：“别到最后，在pet广为人所熟知后，为西门子做了嫁衣裳。”
    “绝对不会。”海姆里克保证道：“有关pet设备制造，西门子也需要使用ortec公司的技术专利。”
    “但愿如此。”恑
    最后，蔡致良与海姆里克谈了谈蔡明潮下一次的检查时间，定在了3月初，使两次间隔接近两个月。
    海姆里克之后，布朗??琼斯自智利而来，向蔡致良递交了一份规划。
    “收购秘鲁的铜矿公司？”蔡致良皱着眉头，勉强看完这份规划，明知故问道：“你可了解，近几个月的铜矿石价格？”
    “这是自然。”布朗??琼斯点点头，基纳德矿业本就在智利开采铜矿，道：“近两个月，铜矿石价格持续下跌超过25，早已经跌破成本价，每吨铜矿石的销售价格，大概仅有其平均开采价格的81。”
    “那你还计划收购秘鲁的铜矿公司？”蔡致良问道。
    “这是一个机会。”布朗??琼斯说道：“正因为此次铜矿石价格下跌，才有基纳德矿业的机会，否则我们又从那里获得1350万吨的铜矿石储量。”
    秘鲁铜矿公司的铜矿石储量确实是惊人的，比当前基纳德矿业所持有的铜矿储量加起来，都要多。恑
    蔡致良说道：“但是这会造成铜矿公司的巨额亏损，铜矿石价格什么时候探底，依然是未知的。”
    “我记得您刚刚收购基纳德矿业公司的时候，考虑的并不是成本，而是铜矿石的储量。”
    布朗??琼斯说道：“这是因为我们都清楚，铜矿石的价格不可能一直低迷，随着世界经济的复苏，铜矿石的价格必然会上升的。”
    “前提是，基纳德矿业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蔡致良依旧不以为然，道：“现在的基纳德矿业，同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如此扩张必然会危机公司的资金链的。”
    “虽然我们去年定下的策略，是拓展澳大利亚的铁矿业务，却也不必在吊在一棵树上，因为铁矿石的价格也在下跌，完成收购之后，同样会产生亏损。”布朗??琼斯说道：“蔡先生，我们应该暂缓同墨尔本资源公司的谈判，将资金投入到铜矿业务上。”
    半年的时间过去，jw联合矿业已经成为泰利森的第一大股东，但是同墨尔本资源公司的谈判依然是僵局。
    “铜矿……”蔡致良思考着其中的利弊。恑
    “危机总是伴随着机遇。”布朗??琼斯说道：“此次铜矿石价格暴跌，对于全球各大铜矿公司的资金链是一种考验，却也是基纳德矿业扩大铜矿储量的好机会，不仅在南美洲，还有非洲和大洋洲地区。”
    蔡致良拿起布朗??琼斯的规划，确实谈及非洲刚果以及大洋洲的澳大利亚以及巴布亚新几内亚。
    “蔡先生，日本经济危机所带来的影响已经逐步消除，全球主要经济体已经开始复苏，这必然会刺激铜矿石消费量的上涨。”
    布朗??琼斯说道：“铜矿石价格下跌只是暂时的，不过是对于去年铜矿石消费量下降的过度担忧，而随着亚洲各国对铜矿石进口的持续增长，铜矿石的价格止跌回升是必然的。”
    “规划就先放这里，我考虑一下。”蔡致良随即下了逐客令，铜矿石与铁矿石区别大吗，好像确实也不大。
    此一时彼一时，以jw联合矿业如今的规模，确实也不宜任性，总需要慎重考虑一番。
    “蔡先生，我改天再来拜访。”恑
    布朗??琼斯离开之后，准备继续寻找可以佐证自己观点的证据，虽然蔡致良的态度有所缓和，但是依旧任重而道远，却也只能叹息一声，谁让自己在墨尔本资源公司的收购上面拉胯呢，现在确实有必要做些什么，以增强蔡先生对自己的信心。

 第438章 春节档市场

    “软银什么时候上市？”年前，蔡致良将问题抛给了齐恒，由后者继续协助、推动软银上市。邹
    齐恒递过一份资料，道：“目前的计划是，5月初。”
    “这么快？”蔡致良翻看着软银的相关资料。
    “软银上市的流程，去年就已经开始，只是孙先生对软银的估值有所不满，而暂时中断。”齐恒道：“现在只是补上后续的流程而已。”
    自金融危机以来，日本的经济实在是一言难尽。
    自1990年1月开始，日经指数大幅度下跌，至4月，已经暴跌三成。及至1992年，也就是去年4月份的时候，东京证券市场的日经指数跌破点，日本股市顿时陷入恐慌之中，等到8月18日，日经指数已经降至点，基本回到了1985年的水平。
    至此，相较于最高峰时期，日经指数已经下降了63，上市股票市值总额由1989年底的630万亿日元降至299万亿日元，三年减少了331万亿日元，日本股市的泡沫彻底破灭。
    也就是在日本经济一片恐慌之中，软银启动了上市，但是随着日本金融市场的愈发恶化，以致于极大影响了承销商对于软银的估值，难以达到孙政义的期望，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上市过程不得不中断。邹
    “日本人的态度还是太消极，想要依靠市场来自愈，无意于痴人说梦。”蔡致良摇头叹道，日本一厢情愿之下，导致了如今越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齐恒说道：“好在日本政府于去年8月投入11万亿日元救市，并逐步降低银行贴现率。”
    泡沫经济崩溃后，日本股市价格和房地产价格急速下滑，以致于银行的大部分房地产贷款都变成了不良资产。
    直至去年年初的时候，银行还是完全有能力处理不良资产的，但无论是银行自身，还是政府，都不愿意立即着手解决问题。
    银行担心公开不良资产问题会降低信用，经营者会被追究责任。而政府担心银行丧失信用，引起经济全面崩溃。
    所以，他们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个字——拖，期待着经济自我恢复，地价和股票价格上涨，或者出现新的科技技术，不良资产问题就可以随之迎刃而解。
    但是，事与愿违，地价和股票价格继续下跌，银行为了处理不良资产，只能出售股票，继而引起经济形势继续恶化。邹
    直到去年8月，日本政府才有所动作，终于宣布投入11万亿日元救市，但时至今日，并未有太大的起色。不过，好在没有继续恶化，也可能是股价已经跌无可跌了。
    这大概也是孙政义决定上市的缘由之一，看不到希望之后的无奈之举。
    “是啊。”蔡致良叹息道：“日本政府已经启动第二阶段的救市，希望能够有所起色，也减少一些损失。”
    金额投资与金和证券在日本也是有些投资的，近年来不断恶化的日本经济，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亏损。
    齐恒没有再做什么评价，只是简单向蔡致良汇报软银上市的相关状况，经过五年的磨炼，对此早已经驾轻就熟了。
    听着齐恒的汇报，蔡致良很快就翻阅完手里的资料，蔡致良点点头，问起另一件事，道：“布朗的投资建议，你看过了？”
    “看过了。”齐恒点点头，道：“我跟他详谈过，也与温克尔曼交流过对铜矿石以及大宗商品市场的看法。”邹
    “什么意见？”蔡致良接着问道。
    “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齐恒反问了一句。
    “是啊，有答案了……”蔡致良道：“终究不同于往日，基纳德矿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储量不过百余万吨的铜矿是公司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或许蔡致良就是如此，家大业大之后的瞻前顾后，迫切地需要有人来佐证他的观点。
    “现在全球经济，日本和西欧发达国家依旧未能拜托经济危机的影响，但是美国已经复苏，亚洲经济近年以来也发展较快。”
    齐恒说道：“这对于未来铜矿石的价格，都是一个有力的支撑。电器与电子市场，随着计算机越来越普及，铜矿石的价格也不会长期处于低位的。”
    “也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蔡致良重复了一句，道：“你通知布朗，改天再谈谈。”邹
    “好的。”齐恒自然没有意见。
    处理完这些事情，蔡致良就去接霍昕昕，然后一起去唐人街，观看新上映的《最佳拍档之亚太风云》。
    这部电影已经在香港落画，对于投资近6000万港元的电影，仅仅只有2700万港元的票房，实在是难言成功，收回成本之路漫长。
    当然，这也同当前的市场环境有关，不可否认的是，经历去年的巅峰之后，港片开始走向没落。
    去年的春节档，有周星驰的《家有喜事》，周润发的《我爱扭纹柴》，许冠文的《神算》以及成龙的《双龙会》针锋相对，即便是票房最低的《双龙会》，亦有3300万的票房。
    反观今年的春节档，仅有许冠杰，张国荣的《花田喜事》一部票房过3000万的电影，而《最佳拍档之亚太风云》也不算是最差的，好歹压过了周星驰的《逃学威龙》的2577万，不过这已经是第三部续集，观众早已有些审美疲劳。
    1992年，是香港电影最辉煌的一年，港产片的本地票房达到1240亿港元，海外票房1860亿港元，累计创造了31亿港元的票房奇迹。邹
    但是新年伊始，港片显然未能延续去年的发展势头，已经有些缺乏创造票房奇迹的动力，这注定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而大多数电影公司依旧沉浸在去年的狂欢之中。
    “想什么呢？”霍昕昕不高兴地问了一句，好不容易出来逛逛，老苦着脸成什么样子。
    “我在想啊，要是你当初学制片，现在大概也面临是否回港的困境。”蔡致良感叹道：“港片的黄金时代即将过去了。”
    “这部电影的票房不理想？”霍昕昕看着大银幕，道：“我觉得还不错啊。”
    “只有2731万港元。”相较于蔡致良年前看过的，电影的基调已经轻松了许多。
    “还能收回成本吗？”霍昕昕疑问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贡献票房吗？”蔡致良说道：“目前还不好说，泰国，新加坡反响不错，只不过台湾表现一般，现在还得看日本和韩国的票房。”邹
    “去年底回港时，听我爸说，电影公司最赚钱了。”霍昕昕说道：“他也投资几部电影，据他所说，上映之前就能够收回成本。”
    这也是事实，港片的年产量已经超过300部，已成烈火烹油之势。
    “这种习惯很不好，它在透支港片的信誉。”蔡致良说道：“等渠道商赚不到钱的时候，港片也就离坍塌不远了。”
    “好不容易出来看场电影，还在这里听你唠叨。”霍昕昕说道：“早知道，就去看《小鬼当家2》了，也会更轻松一些，对？”
    “这是自然。”对于霍昕昕的调侃，蔡致良说道：“未来的全球电影市场，大概率是好莱坞的天下了。”
    “如果我当初学制片，也可以进入好莱坞啊。”霍昕昕说道：“南加大在好莱坞有很多校友，最着名的就是乔治??卢卡斯，我才不会纠结是否回港呢。”
    这确实也是事实，毕竟南加大就在好莱坞的大本营，洛杉矶。邹
    “潮起潮落，本就是常态，也没必要替港片惋惜，说不定过个十年，港片就有崛起了。我记得六十年代的时候，港片不就经历过一次吗？”霍昕昕还对此有过研究，说道：“珍惜现在还能赚钱的时光，对了，改天得提醒一下我爸。”
    “东方影业现在投资了《蜀山》和《最佳拍档》两个系列的大制作，希望在港片衰退之际，也能觅得一线生机。”
    蔡致良说道：“《蜀山》已然成功，《最佳拍档》尚未可知。”
    “照我说，你应该将东方影业与蓝鸟影业，米高梅合并成一家电影公司。”霍昕昕道：“既然已经认为港片辉煌即将不再，何不将重心放在好莱坞呢，既可以优势互补，节省成本，还可以避免未来可能的亏损。”
    “或许你是对的。”蔡致良虽然很欣赏这种干脆利落，却并没有下决断。
    “但是，你心里却没有这么想。”霍昕昕“哼”了一声。
    整合东西方电影资源这件事，蔡致良也是有考虑过的。邹
    今年夏天，投资数千万美元的《侏罗纪公园》即将上映，而米高梅也已经同唐??辛普森的团队达成合作意向，未来五年完成三部电影，还有与大导演卡梅隆即将合作的《真实的谎言》，而且，有关大船的消息已经从数字领域这家特效公司传入蔡致良的耳中，只是因为技术原因，还难以呈现相关画面。
    可以说，自收购米高梅以来，蓝鸟影业彻底在好莱坞站稳脚跟，而随着好莱坞在全球攻城略地，必然也将水涨船高，为蔡致良带来丰厚的回报。
    但是东方影业自有其价值所在，那就是在港片没落之后，将来依旧可以通过拥抱庞大的中国大陆市场，而重新崛起，并不适宜成为好莱坞的一部分。
    东方影业，尚需再观察一段时间。

 第439章 小姑姑来北美

    蔡致良最终还是同意了布朗?琼斯关于收购秘鲁铜矿公司的建议，将极大提升jw联合矿业在铜矿石行业的话语权。聚
    同样是来自智利的消息，只不过是智利电信公司，因为介入长话业务的缘故，被智利entel公司起诉至最高法院。
    按照智利电信ctc公司总裁阿诺德?皮德分析，随着事情被摆到明面上，介入长话业务已成定局，不过智利entel公司必然也会加快布局本地业务。
    最终的结局大概率是，两家电信公司互相进入对方领域，以符合市场化改革的宗旨。
    只是对于蔡致良所期望的移动业务，依旧没有什么起色，在这一点上，南美洲还是不比欧洲，发展水平较低。
    进入2月下旬，蔡勋与贺宝珍夫妇自香港而来，同行的还有蔡明爱，来看望儿子的，只是令蔡致良意外的是，蔡美馨也跟着一起来了。
    “大伯竟然也舍得宝贝女儿跟你们过来？”蔡致良从蔡明爱怀里接过不断打呵欠的蔡美馨，道：“姑姑，我来抱她。”
    以蔡明乐的女儿奴，要不是实在忙得没办法，肯定是不愿意蔡美馨来北美的，这毕竟意味着至少半个月的时间。聚
    “小心些……”蔡明爱说道：“飞机上哭了一阵子。”
    “大哥抱着你，好不好？”蔡致良看这迷迷糊糊中的蔡美馨说道，毕竟是20个小时的飞机，遭罪的很，就像去年的蔡谔，压根就不记得是如何下飞机的，醒来时已经在汽车上了。
    “大哥……”蔡美馨迷糊之间，抱紧了蔡致良的脖子。
    “她竟然还要你抱？”蔡明爱诧异道。
    “去年给她吃冰淇淋了呗。”蔡致良玩笑了一句，没看到苏越，道：“表哥知道您过来吗？”
    “她是爱吃冰的东西，让你大伯很头疼，也不知随了谁。”蔡明爱说道：“先去看望你爸爸，阿越去巴西了，过几天会来康复中心接我。”
    “也行。”蔡致良自然也没有意见，带着他们一行离开了机场。聚
    商务车上，蔡致良抱着已经熟睡的蔡美馨，再次问道：“大伯出什么事了吗？”
    “寻常家务琐事，过些天就没事了。”蔡勋显然不愿意提起。
    “那就还是有事。”蔡致良接着道：“爷爷，到底什么事，我觉得作为蔡家的一份子，也有知晓的权利。要不，我给大伯打个电话问问？”
    对于蔡致良的威胁，蔡勋没有理会，开始闭目养神，让蔡致良讨了个没趣。
    倒是贺宝珍看着熟睡的蔡美馨，为他拽了拽衣角，道：“阿乐准备将财产分成四份，美琪、美馨和致明各一份，他们夫妻留一份养老。”
    “这也没什么呀……”蔡致良半晌才说道，但是话一出口，反而意识到什么，问道：“伯娘不同意？”
    “是啊……”贺宝珍长叹了一声。聚
    贺宝珍自然是偏向蔡美琪的，认为这是应该的，可以弥补过去二十多年缺失的陪伴，但是向霞却不这么认为，这是他们夫妻共同奋斗的财产，蔡明乐无权私自决定，因为那时蔡美琪已经出嫁。更何况，蔡美琪本就比他们要富裕的多。
    这下，蔡致良确实也不大好评论，只是道：“就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
    “美琪和昕昕在一起做生意，你知道？”贺宝珍问道。
    蔡致良点点头，道：“是我去年在bj时，跟大姐提起的。”
    “是你提起的呀？”贺宝珍摇头苦笑，道：“你大伯觉得，美琪作为姐姐，还得看昕昕的脸色行事。”
    蔡致良顿时一怔，道：“是我考虑不周。”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蔡勋说道：“阿乐这件事做的就欠妥当，无论如何，应该与向霞商量过后再做决定。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少了回旋的余地，本来没有矛盾的，也有了意见。”聚
    同样的叹息，蔡勋道：“阿乐也六十多岁的人了，会处理好的。”
    蔡致良并不认同蔡勋的看法，如果仅仅只是如此的话，为何会带着蔡美馨来北美呢，看来还是有必要回头问问蔡明和，毕竟此时此刻，蔡美馨更适合作为夫妻间的缓冲剂。
    蔡明爱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对蔡明乐的行为做出评论。
    “孩子怎么样？”贺宝珍问道。
    “还好。”蔡致良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道：“没有哭闹着要离开。”
    去年蔡谔哭闹的情形，贺宝珍听赵宝秀说过，问道：“他妈妈来过吗？”
    “下个月小谔生日，可能要过来一趟。”蔡致良也不是很确定，道：“方菁瑶正在准备婚礼。”聚
    “如此也好，少了牵绊。”贺宝珍点头，道：“昕昕呢，她和孩子相处的怎么样？”
    “一般，也就比陌生人强一些。”蔡致良说道：“昕昕去欧洲出差了，过些天才能回来。”
    在理顺北美业务之后，霍昕昕开始视察欧洲市场，顺便也梳理一遍。
    “就是那个珠宝生意啊？”贺宝珍问道。
    蔡致良道：“是的，美琪做的是亚洲市场。”
    “也不要只顾着生意，什么时候都能做。”贺宝珍道：“趁着年轻，赶紧生个孩子才是正经。”
    “您就放心。”这催完婚，就轮到催生了，蔡致良笑道：“等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您就能见到了。”聚
    “昕昕已经有了？”贺宝珍追问道。
    “没那么快。”蔡致良无奈地摆摆头，道：“我的奶奶呀，怀孕也需要时间啊……”
    说到这里，可能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蔡美馨醒了过来，揉着眼睛，问道：“奶奶，我们在哪儿啊？”
    “我们在汽车上，已经到美国了。”贺宝珍问道：“是不是饿了？”
    蔡美馨从蔡致良腿上下来，靠在贺宝珍怀里，道：“奶奶，我要喝水。”
    “有水吗？”贺宝珍问蔡致良。
    蔡致良打开储藏小箱，拿出几瓶水，一人递了一瓶。聚
    “你孩子叫什么名字，比美馨大几岁？”蔡明爱接过纯净水之后，问了一句，新年时也听说了。
    “蔡谔，比美馨……”蔡致良思索着蔡美馨的生日，道：“大1岁多。”
    “蔡谔……”蔡明爱默念了一遍，问道：“哪个字啊？”
    “言字边……”蔡致良也说不清楚，摊开手掌，给蔡明爱写了一遍。
    “大哥，谁是蔡谔啊？”蔡美馨看向蔡致良，抱着水瓶。
    “就是一个，见了你，要称呼你小姑姑的小孩。”蔡致良道：“就跟周瑜一样。”
    “小姑姑，小姑姑……”蔡美馨人小辈分大，眼睛顿时一亮，道：“还没人叫我小姑姑呢。”聚
    说着还纠正蔡致良：“大哥，跟周瑜不一样，他叫我小姨。”
    “是不一样。”蔡致良失笑着，拍拍蔡美馨的头，道：“美馨真聪明。”
    “咯咯咯……”蔡美馨笑的很开心。
    自从蔡美馨醒来之后，车厢里就充满欢声笑语，很快就抵达凯斯勒小镇。
    “爸爸，妈，二姐……”
    听到汽笛声，赵宝秀就迎了出来，继而问道：“小美馨，还记得我吗？”
    蔡美馨疑惑地看着赵宝秀，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只能抬头看向贺宝珍。聚
    “这是你婶婶，去年中秋的酥饼，就是婶婶给你买的。”贺宝珍提示了一句。
    “婶婶。”蔡美馨叫了一句。
    “真乖。”赵宝秀摸摸蔡美馨的头，道：“外面冷，先进屋。”
    正月尚未过去，气温还在零度上下徘徊，依然是很冷的，尤其是对于蔡勋与贺宝珍来说。蔡致良搬了凳子，让他们坐在壁炉旁取暖。
    “大哥，大哥……”蔡美馨人小火力大，倒是没觉得多冷，还惦记着蔡谔，道：“大哥，那个要叫我小姑姑的小孩呢？”
    蔡美馨本就是个孩子，还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将众人都逗笑了。
    “阿良，你去房间看一下。”赵宝秀转而对众人笑道：“刚才还在客厅里，有些害羞。”聚
    蔡致良上楼去找，果然蔡谔藏在自己的房间里，遂牵着后者的手下楼。
    “这是太爷，太婆。”蔡致良为蔡谔介绍道：“就是爸爸的爷爷，奶奶。”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蔡谔将自己缩在蔡致良身后，才叫道：“太爷，太婆……”
    之前，赵宝秀已经教过他很多次，称呼起来还比较顺畅。
    “唉……”贺宝珍高兴地答应着，取出一块玉牌，道：“这是找大师开过光的观音牌，会保佑你平安的。”
    蔡谔看着玉牌，又看向蔡致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太婆的心意，拿好了。”蔡致良道：“知道该说什么吗？”聚
    “谢谢太婆……”蔡谔磕磕绊绊地说道。
    “是个醒目的孩子。”贺宝珍夸赞了一句，顺手将玉牌戴在蔡谔的脖子上。
    蔡明爱送给蔡谔的一条手链，刚夸了蔡谔几句，蔡美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生怕把她给忘了。
    “还有我……”
    “少不了你。”蔡致良说道：“你可以介绍一下自己，好让小谔认识你啊。”
    “嗯，嗯……”蔡美馨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蔡谔面前，说道：“我是你小姑姑，你应该叫我小姑姑……”
    蔡谔却是仔细打量蔡美馨，这个还没自己高的小孩，半晌之后，才对蔡致良说道：“爸爸，她还没我长得高呢。”聚
    众皆失笑。

 第440章 应对之策

    第二天却是风云突变，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蔡勋与贺宝珍原本去康复中心的行程，也被赵宝秀和蔡明爱劝阻了，毕竟气温骤降，路上又比较湿滑。薝
    这就是北方的天气，别说现在还是正月，三月桃花开的时候，依然可能会有暴雪。
    蔡致良与赵宝秀，蔡明爱去了一趟康复中心，留下蔡勋与贺宝珍在家照看孩子。昨天蔡谔憋了很久，也没有叫出那句“小姑姑”，让蔡美馨很不高兴。不过终究是小孩子心性，很快就与蔡谔玩到一处，而有了蔡美馨在，蔡谔也变得活泼起来，释放着无穷的精力与孩子的天性。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蔡明潮的起色好了很多，似乎不复之前的苍白，有了些红润之色。
    只是，蔡致良将这种感觉藏在了心里，没有跟赵宝秀提及。
    回到家的时候，就听见蔡美馨叫道：“大哥，你有看见小谔没有？”
    “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蔡致良走到壁炉便暖暖身体。
    “可是，我找不见他了。”蔡美馨抱怨道：“我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看见他。”薝
    “那你到衣柜里找找？”蔡致良才明白他们在玩捉迷藏，大概率蔡美馨不是蔡谔的对手，后者到底年长一岁，又是自己熟悉的地盘。
    “哦……”蔡美馨点点头，快步向楼上跑去。
    “慢点，被摔着。”蔡致良喊了一声。
    “不要紧的。”贺宝珍笑道：“在家跟致勉就是这样，整日里疯。”
    “以前不是这样啊……”蔡致良坐在蔡勋身旁，道：“我记得，阿馨以前挺文静的。”
    “那时她还小，比致勉小半年多。”贺宝珍道：“孩子都这样，小的时候不好养，长大些就烦了。”
    贺宝珍话音刚落，就听见蔡美馨与蔡谔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仿佛能够刺穿人的耳膜。薝
    “你今年什么时候回去？”蔡勋问道。
    “夏天应该要回去一趟。”蔡致良道：“昕昕的哥哥夏天结婚，还有美琪，定下来没有啊？”
    “已经在过礼了。”贺宝珍说道：“省去了订婚仪式，大概在9月，或者10月，不能在拖下去了。”
    在蔡美慧的婚事上，两年的时光，郑青青还是不得不妥协，并不代表她对婚事的认可，实在是因为女儿的固执，走过了30岁的门槛，正如贺宝珍所说的那样，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蔡美慧。
    郑青青就是怀着这样的心里，点头应允了蔡美慧的婚事。
    “也就只剩下半年了，我也好准备一份礼物。”蔡致良觉得，无论什么缘由，对于蔡美慧来说，终归是得偿所愿。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贺宝珍说道：“美慧的选择，希望是幸福圆满。”薝
    “一定会的。”蔡致良肯定地说道：“两年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该看清一些人和事了，您之前不也觉得挺满意吗。”
    贺宝珍却是道：“我人老眼花的，能看出什么名堂啊。”
    “二婶只是一时的气话，您还当真了。”蔡致良道：“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你那宝贝孙女。”
    “你能替她说话，倒是稀奇。”贺宝珍问道：“是因为你二叔上月过来一趟？”
    “您这话说的，那我得多小肚鸡肠啊。”蔡致良苦笑道：“奶奶，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觉得我对二婶有意见呢？”
    “算了，都过去的事了。”贺宝珍说道：“就像你刚才说的，无论如何，终归是一番慈母之心，没有恶意的。”
    蔡致良听明白了，除了蔡美慧的事情，那自然也就是蔡致宁的事情了。薝
    被贺宝珍偏移了话题，蔡致良道：“您这次多住些时日，等夏天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去。”
    “哪里住得了那么久啊，我和你爷爷还是要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决不能跟你去年那般简陋，我绝对不能答应的。”
    贺宝珍瞪了蔡致良一眼，道：“霍家办婚事，你和昕昕不用早些回去吗？”
    “哪里就简陋了，为了准备这场婚礼，收购了一家酒店和一家珠宝公司，几十亿的真金白银。”
    蔡致良笑道：“等昕昕从欧洲回来再说，本来准备安排在丽晶酒店，但是她爸爸选择了美丽华酒店，我也跟杨秉政先生打过招呼了。”
    “反正是不够大气。”贺宝珍坚持这样认为。
    “市场传言，杨氏家族有意转让美丽华酒店，你知道吗？”蔡勋倒是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薝
    “数年前，我就持有美丽华酒店的股份，只是经营太过于保守。”蔡致良道：“美丽华酒店近半数的股份都由杨氏家族的信托基金和家族投资公司持有，因为对于香港前景的看法不一致，内部也有分歧，现任总经理杨秉政先生一直是反对出售家产的。现如今的美丽华酒店，只是一笔投资，更大的价值在于地产，对于我来说意义不大。”
    蔡致良旗下，已经拥有天门置业和华美达酒店两家公司，美丽华酒店就显得有些尴尬，当做一笔普通的投资就好。毕竟此时此刻，除非杨氏家族同他谈及，蔡致良也不好显露出觊觎之心，否则的话，就显得太老谋深算，往后谁还敢跟他合作。
    “当年美丽华酒店开业之际，还是最好的华人酒店，现在是不必以往了。”蔡勋感叹了一声，道：“现在渣打银行境遇也不太好，你不用回去一趟？”
    “我元旦前回去，就是处理此事的。”蔡致良解释道：“恒隆银行与渣打银行合并之后，同汇丰银行的竞争是难以避免的，总归还是要斗一斗，才能达到新的平衡。”
    “你是说，这跟汇丰银行有关？”蔡勋诧异道。
    “这是当然，随着七十年代以来英资的衰落，华人资本崛起，汇丰银行就因为争取到华人资本的支持，以致于将渣打远远甩在身后。但是恒隆银行与渣打合并之后，凭借天然的华资身份，情况逐渐开始发生变化，自然而然就触及了汇丰银行的核心利益。”
    虽然汇丰银行再收购米特兰银行之后，完成其所谓的“三角凳”战略，但是八成的利润依旧来自香港及周边地区，所以也就同新的渣打银行势成水火。薝
    蔡致良道：“另外，有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港府和国务院已经相继批准中国银行发钞，预计最晚不超过明年年初，香港就会出现第三种钞票。汇丰银行有意在此之前进一步巩固其金融地位，而渣打银行也希望能够争夺更大的市场份额，很多事情就不可避免了。”
    “你有什么打算？”
    “汇丰的实力，以及数十年积累的人脉关系，都是渣打银行难以企及的，更何况失去了英资身份。”蔡致良道：“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鸡给猴看，既可以震慑住一些人，又可以委婉地展示实力。如此一举两得，还不伤与汇丰银行间的和气。”
    渣打银行同汇丰银行之间，有争斗也有合作，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使用两败俱伤的打法，毕竟汇丰银行尚未在发钞权上面下死手，一切都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如此也好，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蔡勋点点头，道：“只是你准备如何震慑汇丰呢？”
    “选一家英资企业。”蔡致良问道：“您觉得置地如何？”
    “咳咳……”蔡勋道：“你刚才还说要和气，现在又何苦去招惹强大的怡和呢？”薝
    “你也觉得怡和不一般，可能全港都这么觉得。”蔡致良道：“怡和现在因为豁免权的事情，把自己搞得天怒人怨，正适合成为一块不错的垫脚石。渣打银行可以借此转危为安，而天怒人怨之后的怡和，说不定正可以借此远离香港，说不得凯瑟克先生还得感谢我呢。”
    说道这里，蔡致良笑道：“当初长和，周大福等华资财团联合收购置地集团，定下7年之约，现在6年过去，也就是说，没有金河投资，还是会有其他华资公司的，这也没办法，谁让置地集团占据着太多优质的物业。”
    所谓豁免权，也就是怡和向港府和港交所申请，设立一种名为“纯买卖公司”的上市类别，不受香港的上市规则，收购及合并守则的约束，否则将会取消怡和及旗下企业在香港的上市地位。
    但是香港联交所咨询公众意见之后，拒绝了这项申请。
    而随着香港房地产价格的快速上涨，去年置地以38亿港元的价格出售皇后大道中九号物业，创下香港地产市场有史以来的最高价格，而港澳控股买下该栋物业之后，一个月之后转手出售，获利30，也由此可见置地公司的诱人之处。
    或许对于蔡致良来说，有枣没枣，总得打两杆子试试。
    “你们两个别出去，外面冷……”只听见赵宝秀喊了一声，叫住了正要出门的蔡美馨与蔡谔。薝
    “我们要去堆雪人呢。”蔡美馨叫道，她还没见过雪人呢。
    “等雪停了再出去玩。”赵宝秀道：“等明天天晴了，让你大哥带你们出去堆雪人。”
    这么冷的天气，停留的时间久了，她也招架不住。
    “大哥，你可别忘了明天。”蔡美馨对蔡致良说道。
    “放心，大哥记着呢。”
    随后的数日，蔡致良仿佛一个孩子王一般，带着无限的疲惫。

 第441章 墨西哥危机漫谈

    蔡致良与霍昕昕再一次将蔡明潮推进检查室，而后同赵宝秀，蔡勋，贺宝珍等人一起等待检查结果。娃
    得益于上次检查所呈现出来的结论，相较于上一次的焦虑，这一次的心态缓和了许多。
    霍昕昕前天才从欧洲赶回来的，这一次视察，也远远超出了最初的计划时间。
    “这需要等多久啊？”贺宝珍问了一句。
    “扫描大脑内部，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届时可以将阿潮送回病房。”赵宝秀说道：“不过，等海姆里克那边出结论，还需要两个小时。上次爸打电话的时候，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
    “这么久啊……”贺宝珍长叹了一声，如同上次赵宝秀等人的感受，实在是太过于漫长，备受煎熬。
    气氛顿时又变得压抑，蔡美馨和蔡谔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份沉重，乖巧地坐在长椅上面，安静了许多。
    “这次应该能快一些。”蔡致良说了一句，又是近两个月过去，应该会更加熟练，而且也在不断地改进当中。娃
    依然是半个小时过去，蔡致良与霍昕昕将蔡明潮送回了病房。
    “你有没有觉得，爸爸脸上多了些颜色……”霍昕昕道：“就是，没有之前那么苍白了。”
    “你也这么觉得？”蔡致良道：“这次回来，我就有这种的感觉，只是观察数日之后，又开始怀疑这种感觉。所以也就没有跟他们说起这种感觉，担心他们满怀希望，更多的却是失望。”
    “可能是习惯了，妈没有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霍昕昕道：“反而是我们隔一两周来一趟的，能够比较出其中的变化。”
    “可能是。”蔡致良长舒了一口气，道：“奶奶前几天说起，晟晟结婚，问我们是否提前一段时间回港？”
    “我先抽空回去一趟……”
    贺宝珍既然这么问，那自然就是很有必要的，霍昕昕自然也能意会，道：“前些时候在巴黎，蒂芙尼西欧区域总裁弗兰克提议收购古驰，以弥补蒂芙尼在皮具，手表等奢侈品方面的不足。所以，我大概不会有太充裕的时间。”娃
    “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提议？”蔡致良疑问道。
    “这件事听着很突然，但是真要说起来，也简单，因为近几年蒂芙尼在西欧的营收连年下滑。”霍昕昕道：“这自然有经济环境不景气的因素，却也不能排除弗兰克的能力问题。”
    “所以弗兰克为了保住职位，避免被炒鱿鱼的命运，向你提出了这个建议？”蔡致良接着问道：“那为何是古驰呢？”
    “弗兰克是蒂芙尼的老人了，已经供职近二十年。”霍昕昕解释道：“现在古驰的股份，一半归属于古驰家族，而另一半则为中东投资集团vestrp基金所持有。也是这家投资集团，曾于十年前从雅芳集团收购了蒂芙尼，并推动后者上市，直到1988年，vestrp基金逐步抛售了所持有的蒂芙尼股权。也就是说，蒂芙尼与古驰曾经同属于一家投资公司，而弗兰克也因此与vestrp基金的高层有些交情，希望借此巩固他在蒂芙尼的地位。”
    蒂芙尼的历史，蔡致良也有所了解过，只是没想到还能同古驰联系在一起。
    “阿良……”
    蔡致良与霍昕昕正说着话，苏越来了。娃
    “表哥……”
    “你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苏越问道：“是不是确认好转了？”
    “刚检查完，还在等海姆里克博士的通知。”蔡致良结束同霍昕昕的交谈，随后带苏越去见了蔡勋，贺宝珍夫妇。
    “外公，外婆，舅妈……”
    “阿越，什么时候回来的？”蔡勋问道，苏越也是很早之前就说回来，却一直没见人影。
    “刚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苏越一把抱起一旁的蔡美馨，道：“还认得我吗？”
    蔡美馨却是不断地挣扎着，显然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让苏越略微尴尬，毕竟近两年回港的次数很少。娃
    “这是你大表哥呀……”贺宝珍将蔡美馨搂在怀里，又指着蔡明爱，说道：“这是你姑姑的儿子，你应该称呼表哥，去年清明时见过的。”
    又是一年过去，蔡美馨早没了印象，只能茫然地摇头。
    倒是蔡谔缓和了这种尴尬，称呼了一声“表叔”，毕竟年前圣诞假期时，苏越曾来凯斯勒一趟，蔡谔还有些印象。
    有了这个插曲，气氛稍显轻松了一些，不复之前的凝重。而很快，他们也见到了海姆里克，相较于上次，提前了近一个小时。
    依旧是在设备间，海姆里克博士为他们解说了这一次拍摄的医学图像，同上一次图像进行相比，在一些大脑区域之间，部分神经通道的明显变化。
    而连续两次成像，确实显示了大脑区域之间的相互关联，以及神经通道的明显变化，使这种关联度有效提高，这都是蔡明潮脑部神经正在恢复的证明。
    还有来自美国肿瘤协会的诺曼博士，也向蔡致良表达了类似观点，认为这种有效治疗将有助于蔡明潮意识的恢复。当然，诺曼博士更多的提及，这种三维pet与ct两种设备的结合，对于人体内部病理的分析，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娃
    蔡勋和贺宝珍听完来自香港仁济医院的黄晓辉的转述，很是高兴，尤其是贺宝珍，当即感谢菩萨保佑。自张宇欣上次返港之后，就派遣黄晓辉来凯斯勒康复中心进行学习交流，伴随着pet设备和成像技术走向成熟，代表着未来的一种发展方向。
    “黄先生，海姆里克博士有没有讲，阿潮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贺宝珍问道。
    “这个不好讲。”黄晓辉斟酌着语言，苦笑道：“以蔡先生当前的状态，苏醒的可能性很高。”
    “那就好……”虽然没有听到满意的答案，贺宝珍也知道，这是不能强求的，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七年之后，蔡明潮还有机会醒过来。
    众人随后围着蔡明潮，兴奋的议论着，尤其是当霍昕昕说起蔡明潮的起色时，将这种气氛推向高潮，仿佛蔡明潮随时可能醒过来一般。
    这种状态，蔡致良也说不好是好是坏。
    “我这次去墨西哥，有件事向咨询你的意见。”苏越跟蔡致良谈及此次行程。娃
    “你不是去巴西了吗？”蔡致良记得蔡明爱是这么说的。
    “本来只是去圣保罗参加经济论坛，之后又去了一趟墨西哥，所以才晚回来几天。”苏越说道：“墨西哥前几天公布了去年的经济数据，国民生产总值达到3600亿美元，相较于前年增长354。”
    “这个我听说了，墨西哥经济延续了近几年的增长趋势。”蔡致良点点头。
    “自从1988年以来，萨利纳斯总统大力推进经济自由化，减少政府干预，尤其是签署北美自贸协定之后，墨西哥经济快速增长，并有效降低了通货膨胀。”苏越简单叙述了墨西哥的情况，道：“当时另一组数据你注意没有，随着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贸易赤字也在迅速增长，墨西哥政府只能通过大量举借外债，来平衡经常项目逆差。”
    “所以呢？”蔡致良问道。
    “墨西哥比索本就有些高估，如果这种趋势未有改变的话，随着墨西哥政府所持有的美元外汇将会大幅度减少，以致最终不足以支撑346比索兑1美元的固定汇率。”
    苏越这才说出他的论点，道：“墨西哥比索未来贬值的可能性很高。”娃
    蔡致良思索片刻，道：“我给你的建议，还是按部就班，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如果仅仅只是货币贬值，那么苏越是没必要同他说这些的，现如今越是郑重其事，那就说明，他寄希望于一场类似英镑危机的金融危机。
    “为什么？”苏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墨西哥经常项目逆差已经达到150亿美元，而流入墨西哥的大多数短期投机性资本，一正一反之间，就能说明危机的严重程度。”
    “是的，我并没有质疑你的分析。”
    蔡致良说道：“就说去年的英镑危机，直到芬兰马克同德国马克脱钩的那一刻，只要德国表示稳定欧洲汇率体系的决心，并降低贴现率，是有可能避免一场危机的。所以啊，市场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也很难说墨西哥比索未来的走向，或许随着墨西哥经济的好转，贸易将会逐渐恢复平衡，毕竟相较于美国和加拿大，墨西哥还是有成本优势的。”
    苏越沉默了，按部就班不符合他的预期。
    “你可以提交你的报告，但是这肯定不足以使高盛扣动发令枪的扳机。”蔡致良道：“当危机来临的时候，做好风险评估，尽可能减少自己损失的同时，再考虑如何使资产增值。对于一个优秀的投资人，最忌讳地其实是豪赌。”娃
    “你当初可是压上了全部的身家？”苏越不以为然。
    “我押宝的时候，市场上已经是风声鹤唳了。直到去年的英镑危机，也是在最后一刻下注，因为至少应该确保自己的资产不会因此而贬值。”
    蔡致良道：“现在墨西哥经济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大量的美元涌进，全球投资者普遍对其信心十足，你凭什么觉得危机近在眼前呢？”
    “我并没有说这种危机近在眼前。”苏越否认道。
    “一个优秀的猎手，要有足够的耐心。”蔡致良说道：“危机爆发的时候，布局依然是来的及的。从去年的英镑危机，你可以发现，冲在最前面的都是对冲基金，因为他们豪赌的是，不是自己的资产。”
    苏越长叹一声，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知是否听进去蔡致良的建议没有。

 第442章 再议古驰

    “你上午跟苏越表哥说什么了，走的时候兴致都不高？”綛
    苏越没有久留，吃过午饭之后，就同他妈妈一起离开了。蔡明爱此次过来，是给苏越带孩子的，曾希望苏越能够奉子成婚，却最终未能如愿之后，归属于女方抚养的那个孩子，要被接回来了。
    “也没什么。”蔡致良道：“就是在有关墨西哥投资的一些问题上的看法，有些分歧。”
    “只是这样？”霍昕昕疑问道，似乎这也不是多大的问题。
    “就是这样，他需要斟酌其中利弊，可能会事关他在高盛的地位。”蔡致良也是暗自叹息，或许是在高盛久了，胆子也被无限放大，仿佛有一种创打造历史的紧迫感。
    蔡致良自然是不赞成的，即便是对于历史脉络有一定了解的他，很多事情做起来都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似的战战兢兢，哪儿能这般肆意。
    苏越同他不一样，现在正是需要沽名钓誉的时候，以便于掌握更高的权力，或者掌控更多的资金，实在不适合冒险，否则就容易一失足成千古恨，跟当初的马丁?安德森似的，幸好后来由于蔡致良在股灾来临前的坚持，帮了他一把，否则到现在都难以在华尔街翻身。
    更何况，就像蔡致良所说的，英镑危机是一个长久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投资者逐渐失去了信心所导致的结果。但是现如今，墨西哥经济快速增长，在投资者对这个市场失去信心之前，大概率一片祥和，共同富裕。綛
    “大嫂，我在你这里躲一下……”蔡美馨突然跑过来，把小脑袋埋在霍昕昕腿上，仿佛她看不见蔡谔，蔡谔就看不见她似的。
    霍昕昕拍了拍蔡美馨，摇头失笑道：“躲到沙发后面，这里会被小谔看见的。”
    “不能让他找到……”蔡美馨四处看看，从善如流地蹲到沙发后面。
    虽然在蔡致良看来，依旧没什么遮挡，但是对于孩子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很快蔡谔就跑过来，四处查看着，甚至还蹲下来看了看茶几下面，愣是没发现沙发后的蔡美馨。
    或许是因为霍昕昕也在，蔡谔看了看蔡致良，又看了看霍昕昕，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副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但就在这时，躲在蔡美馨可能觉得这么长时间，蔡谔都没有来找自己，突然大叫道：“我藏好了……”
    蔡致良和霍昕昕只能相视苦笑，他们确实已经远离孩子的世界太久了。綛
    蔡谔迅速跑到沙发后面，叫道：“我看见你了……”
    “啊……”蔡美馨顿时尖叫着以示回应，而蔡致良与霍昕昕赶忙捂住了耳朵。
    “你们两个别玩了……”赵宝秀端着果盘走过来，喊了一声，道：“先去洗手，吃点火龙果。”
    蔡美馨和蔡谔一看有水果吃，飞快地跑向洗手间，还未等赵宝秀坐在沙发上，两人已经跑到跟前。
    “你们洗干净了没有啊？”赵宝秀看着两个小不点问道。
    “奶奶，洗干净了，我洗了两遍呢。”蔡谔叫道。
    蔡美馨也跟着叫道：“婶婶，我还用洗手液了，香香的。”綛
    “给他们拿两根牙签好了。”蔡致良提议道，也觉得他们肯定没洗干净。
    “小孩子不能用牙签，别不小心吞下去，也容易扎到身上。”赵宝秀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小手，还是把水果推到他们跟前，道：“慢慢吃，别沾到身上。”
    “知道了，知道了……”
    “你奶奶没下楼啊？”赵宝秀靠在沙发上，问了一句。
    “奶奶吃完饭就上楼了。”蔡致良看看楼上，道：“应该午休。”
    “你等下上去看看。”赵宝秀道：“如果感冒的话，还是先吃些药。”
    “感冒？”蔡致良都没有注意，问道：“奶奶不舒服吗？”綛
    “吃饭的时候，就感觉她鼻子有些不舒服。”赵宝秀说道：“这些天都是中午天气暖和了，才出去走走，今天一大早就去康复中心，一吹风还是有些冷，可能是有些着凉了。”
    “我上去看看。”蔡致良赶忙起身，终究是快八十岁的人了。
    蔡致良上楼，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蔡勋和贺宝珍确实在午休。
    听到声音，贺宝珍睁开眼睛，见是蔡致良，问道：“阿良，有事？”
    “您有没有不舒服？”蔡致良小声说道：“我妈担心您感冒，让我上来看看。”
    “我没什么事。”贺宝珍说着话，就已经有些鼻音，道：“刚才喝了杯水，睡一会儿就好了。”
    “去年美琪过来时，也感冒了，家里还有些药。”蔡致良探了探贺宝珍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綛
    “暂时不用，我先睡会儿。”贺宝珍摆手。
    这时蔡勋也醒了过来，了解情况之后，也道：“还是缓一缓。”
    蔡致良没有再说什么，带上门就下楼了，跟赵宝秀说了下贺宝珍的情况。此时的蔡美馨与蔡谔已经吃完火龙果，赵宝秀打发他们去看电视。
    “这次把美馨带出来，大伯能放心？”霍昕昕问了当初与蔡致良差不多的问题。
    “我跟三叔打了一次电话，想问问大伯的事。”蔡致良摇头，道：“但三叔什么也没说，让我别管，还说这事我插不上手。”
    “大姐那边呢？她总应该知道？”霍昕昕提及蔡美琪。
    “我还没有问。”蔡致良道：“过几个月总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就什么都清楚了，这样猜来猜去的也无济于事。”綛
    就像蔡明和说道，远隔重洋，也确实插不上手。
    “我过些天回港一趟，看看晟晟结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霍昕昕问道：“爷爷，奶奶这次待多久啊？”
    “可能也就这个月。”蔡致良道：“美慧也在筹办婚礼了，他们着急赶回去。”
    “那我跟他们一起走好了，路上也能照应。”霍昕昕问道：“美慧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样也好，他们年纪大了，还带着美馨，确实令人不放心。”蔡致良原本希望他们多留几个月，夏天的时候再回去，道：“听奶奶的意思，还未最终定下来，不过也就在九月，或者十月。”
    “那也还有半年呢。”霍昕昕点点头，疑问道：“是不是奶奶又说起我们去年的婚礼了？”
    “很明显吗？”蔡致良笑道：“他们这次要回去把好关。”綛
    “想想也是这样，年前跟奶奶他们住在一起时，就听她多次提及了。”霍昕昕笑着说道：“我跟他们讲，这是当前最流行的模式，爷爷很不以为然。”
    “坚持了几十年的东西，哪儿有那么容易改变。”蔡致良道：“晟晟的婚礼，是怎么筹备的？”
    “不清楚。”霍昕昕道：“我这次回去问问，大概率还是要看我妈妈的意思，唉……估计此刻家里也不会太平。”
    “那可说不定。”蔡致良笑道：“终归是大喜的日子，你妈也会妥协的。”
    “希望。”霍昕昕突然多了些惆怅，显然没有多大的信心。
    “你们看着点孩子，我去康复中心一趟。”赵宝秀穿好外套，准备出门。
    “都这个时间了，明天再过去？”蔡致良起身建议道。綛
    “还是过去一趟。”赵宝秀整理好衣服，可能是习惯，也可能是不放心。
    蔡致良觉得自己有些不够孝顺，道：“我陪您过去。”
    “奶奶，你要去哪里呀？”蔡谔听到声音，也在一旁问道。
    “你和昕昕在家看着他们。”赵宝秀没有同意，道：“等下再上楼看看，我去康复中心问问，美琪能吃的药，你奶奶不一定能吃。”
    “行。”蔡致良点点头，看了眼楼上。
    赵宝秀摸摸蔡谔的头，道：“你跟小姑姑在家看会电视，奶奶很快就回来了。”
    送走赵宝秀之后，蔡致良估摸着有一个小时的功夫，再上楼去看了一眼，蔡勋已经醒了，贺宝珍依旧在熟睡。綛
    “让她多睡会儿。”蔡勋起床，道：“这几日晚上都没睡好，有些担心。”
    “我是担心奶奶不舒服，感冒。”蔡致良道：“我妈去康复中心了，顺便去拿一些感冒的药片。”
    “等等看，先吃点药也好。”蔡勋点头。
    蔡勋和蔡致良一起下楼，蔡美馨和蔡谔又吵闹起来了，看得人一阵头疼，又不得不去安抚。
    霍昕昕为蔡勋泡了杯茶，却听蔡勋说道：“你大哥结婚，这是大事，还是要提早回去看看。”
    “我准备这个月回去看看。”霍昕昕而后指了指蔡致良，道：“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要再晚些时候，我们交替着回去。”
    霍昕昕没有提及一起回港的话题，否则就有些像是不愿他们久留似的。綛
    “这样也好。”蔡勋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礼节，蔡致良和霍昕昕应该遵循的礼仪。
    贺宝珍确实感冒了，虽然不是很严重，午休起来的时候，嗓子已经有些干哑，以致于晚饭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些赵宝秀带回来的药品之后，就又回房间了，这让赵宝秀，蔡致良和霍昕昕有些担心，想着送她去医院看看，只是贺宝珍觉得没什么问题，吃了药睡会儿，发发汗，缓一缓就能好。
    赵宝秀本打算让贺宝珍晚上睡她的房间，也被拒绝了，只是将蔡美馨送到了赵宝秀的房间。
    直到睡觉之前，蔡致良才想起白天被打断的谈话，问道：“那个古驰公司，你什么想法？”
    “我还在等更详细的调查报告。”霍昕昕道：“据说，古驰公司的境况不太好，近些年一直在亏损，所以vestrp基金也有脱手的意思。”
    “就是那个欧洲地区总裁跟你讲的？”蔡致良问道。
    “部分是，我看过古驰公司近三年的财报，确实在亏损，高达上千万美元，截止目前并没有好转的迹象。”霍昕昕道：“而相应的，近几年的奢侈品市场需求持续增长，各大奢侈品品牌都在加速扩张，所以vestrp基金有抛售古驰股票的意愿，并不奇怪。”綛
    蔡致良道：“如此的话，古驰还有投资的价值吗？”
    “论起对奢侈品的理解和营销，美国人终究还是比不了欧洲人。”霍昕昕虽然说是在等调查报告，却已经有了结论，道：“如果可能的话，蒂芙尼需要这个品牌，以及其背后的运营团队，实现在欧洲地区的扩张。”
    “你自己决定。”蔡致良没说什么，古驰，这个被诅咒的家族。
    “我想过了，随着奢侈品市场处于扩张态势，蒂芙尼也必须抢占更大的市场份额。”霍昕昕说道：“此消彼长，并购往往都是最有效的手段。当然，前提是vestrp基金确实有出售这个品牌的意愿。”
    “vestrp基金只是一家投资集团，应该不参与古驰的运营？”蔡致良提醒了一句，古驰，终归还是掌控在古驰家族手里。
    “这是自然，vestrp基金的目的在于股票增值，我问过蒂芙尼的老人，当年也很少过问蒂芙尼的运营。”
    霍昕昕道：“我的最终目的就是古驰家族持有的股份，如果vestrp基金能为我达成所愿，价格高一些，也是可以接受的。”綛
    “这是个好主意。”蔡致良点点头，相较于蒂芙尼，显然古驰家族更熟悉和信赖和vestrp基金。
    当初，古驰家族能够陆续将近一半的股票出售给vestrp基金，现如今在古驰每况愈下之际，想来也会不介意将剩余的股票卖给vestrp基金。
    “等调查报告出来，再做进一步打算。”霍昕昕憧憬着未来，半晌才道：“想来，也许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希望如你所愿。”蔡致良道：“如果能够达成所愿，资金方面，可以找索尔投资，或者渣打银行。”
    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蔡致良提及了索尔投资和渣打银行，尤其是渣打银行，在中东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霍昕昕自然不会反对，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即便是不找索尔投资和渣打银行，也需要借助其他金融机构，毕竟蒂芙尼的资金是有数的。

 第443章 北美新厂

    第二天一早，贺宝珍还是起烧了，这让赵宝秀和蔡致良颇为担心，将其送到了康复中心。碱
    在吃药难有成效的情况之下，输了两天液之后才逐渐好转，让赵宝秀和蔡致良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如此一来，蔡勋和贺宝珍的归期，也就提上了日程，毕竟这里的天气乍暖还寒，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适应，还需要有人专门照顾他们，如此一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只是看这情形，蔡致良也不大放心，准备同霍昕昕一起送他们回港。却是为蔡勋与贺宝珍婉拒，最终又多停留了些时日。
    再此期间，蔡谔的家庭老师终于到任了，开始辅导蔡谔的学习。这次不再是由隔壁的格雷格夫人介绍，而是ortec公司的安娜负责招聘的。
    蔡致良将蔡勋与贺宝珍，蔡美馨一行送往机场，而霍昕昕将在那里与他们会合，还有蔡谔，非要跟着来，让蔡致良直摇头，这才上几天课呀，就开始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逃学了。
    “你什么时候再来呀？”一个多月的玩伴，蔡谔还有些舍不得。
    “嗯……我也不知道。”蔡美馨晃着小脑袋，道：“你可以来香港啊，可以跟致勉哥哥，大姐家的小瑜一起玩。”碱
    “香港在哪里呀？”蔡谔问道，这些天他已经知晓蔡致勉和周瑜是谁了。
    “香港可远了，要做很长时间的飞机……”蔡美馨自然也不清楚香港在哪里。
    “是啊，我以前坐飞机，也是做好久的，一觉睡醒了，都还在飞机上。”蔡谔突然找到了共鸣，也不再问香港在哪里。
    “诶……”蔡美馨突然叫道：“你可以跟大哥一起来呀，他有时会来香港。”
    “我爸爸经常去吗？”蔡谔有些惊喜。
    蔡美馨沉默片刻，思索着这个问题，道：“也不是，我也好久才能见到大哥的。”
    在他们姑侄告别的时候，蔡致良也在同杨德山交谈。虽然蔡致良最终不与他们一同回港，却还是安排杨德山跟他们一起回去，蔡勋与贺宝珍没有再拒绝蔡致良的这份好意。碱
    “这边就拜托了。”
    “蔡先生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到。”杨德山笑道：“我还要感谢蔡先生，又给了我一段假期呢。”
    蔡致良随即又联系了远在香港的蔡明波，再一次告知蔡勋与贺宝珍的行程，之前已经说过蔡勋一行的行程以及贺宝珍的身体。
    “爷爷，我跟二叔联系过了，他会在那边接你们的。”蔡致良又同蔡勋啰嗦了一遍。
    “行了，放心，回。”蔡勋摆摆手。
    蔡致良随后拉过蔡谔，道：“跟太爷爷再见。”
    “太爷，太婆，再见。”蔡谔挥挥手，道：“阿姨再见。”碱
    “再见。”贺宝珍摸摸蔡谔的头，道：“过些天再来看你。”
    “小谔，你要来香港找我玩啊……”却是蔡美馨在一旁喊了一句。
    “嗯嗯……”蔡谔兴奋地点点头。
    蔡致良最后跟霍昕昕说道：“路上注意一下奶奶的身体。”
    “有我在，放心。”霍昕昕随后牵着蔡美馨的手，走向候机通道。
    等他们一行人走后，蔡致良还得将蔡谔送回康复中心，而后去往亚利桑那州。
    此次来亚利桑那州，不像上次一般为了华美达酒店，而是因为力微电子。随着去年英特尔时隔十年之后，重新夺回半导体行业的头把交椅，力微电子觉得适时放低些身段，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碱
    于是，力微电子重新启动了北美建厂计划，当然，相较于新加坡的工厂，规模还是要有所控制的。
    蔡致良在菲尼克斯，见到了安迪?葛洛夫，这位带领英特尔重新走上半导体之巅的传奇总裁，只不过，上一次是因为存储器，而这一次是因为微处理器。
    “你觉得美国生产的存储器，在全球还有竞争力吗？”
    “只要有需要，它就会存在。”蔡致良笑道：“它可能是力微电子，也可能是德州仪器。”
    “终究是违背市场规律的，又能存在多久？”安迪?葛洛夫不以为意，这就是当初英特尔裁掉存储器部门的缘由，相对于日本半导体公司，没有一点胜算。
    “成本固然重要，但前提是，能够获得稳定的供应，这座工厂将会为英特尔解决后顾之忧。”蔡致良道：“去年，日本住友集团的工厂发生爆炸，使硅材料一度紧缺，所以力微电子正在计划同台塑集团在台湾设厂，合作生产高纯度晶圆棒材，取代部分硅材料来源，以免再次重蹈覆辙。”
    英特尔既然同意与力微电子合作，一来自然是因为此刻存储器市场回暖，而另一方面也正如蔡致良所说的，英特尔可以获得稳定的供货来源。碱
    随着英特尔当初退出存储器生产，现如今韩国半导体的崛起，德州仪器也正在复制这一过程，所以也就有了眼下的这座6英寸的晶圆厂，整体搬迁自德克萨斯州的生产线。即便是有所亏损，力微电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1990年，ib联合西门子建立全球第一座8英寸晶圆厂以来，日本，韩国乃至欧洲，已经掀起8英寸狂潮，但是这绝对不包括美国。
    摩托罗拉一边缩减其在美国的产能，一边全球布局半导体产业，莫斯泰克已然卖身sgs-汤普森电子公司，也就是后来的意法半导体，除此之外，也就剩下一个不成规模的镁光电子。
    放眼望去，已经在美国找不到一家，能够为英特尔供应存储器的公司，这就是英特尔与力微电子合作的基础。即便是将来的售价高一些，对于英特尔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
    而对于力微电子来说，同英特尔等半导体巨头的合作，可以成为其在北美市场“倾销”dra产品的一道护身符。
    “蔡先生，刚才同迈克尔交谈，认为新工厂的规模难以满足英特尔的需求。”回到华美达酒店，顾远德向蔡致良汇报道：“希望我们能够扩大规模。”
    “你怎么跟他说的？”蔡致良问道，迈克尔?盖茨是英特尔在菲尼克斯微处理器工厂的总裁，要求似乎是合理的，但是英特尔仅仅依靠这座dra工厂来供货吗，显然不是，毕竟这又不是英特尔独资的工厂。碱
    顾远德说道：“我跟他讲，三年之内，力微电子将会把6英寸的生产线，改建成8英寸的。”
    “还是谨慎一些。”蔡致良说道：“我们需要这座晶圆厂，但是绝对不能成为力微电子的无底洞。”
    “虽然英特尔，摩托罗拉已经在游说国会，希望能够支持美国的半导体产业，但是新政府和国会对于半导体产业的态度，尚需进一步观察。”
    顾远德道：“如果国会出台有利于美国半导体发展的政策，那么适当扩建晶圆厂也是有必要的，绝不会拖累力微电子的。”
    “那就且等等看。”蔡致良道：“美国这边的重点，还是放在德州仪器。”
    既然德州仪器已经不短缩减规模，那么退出这个行业就是时间问题了。如果力微电子能够得到德州仪器的存储部门，实力必定能够再上一层楼。
    “这恐怕会让您失望了，随着如今半导体市场的好转，德州仪器又多了侥幸之心，尚未有彻底放弃的打算。说到底，就正如您所说的，去年这场危机就不应该止步于日本住友集团的爆炸事故。”碱
    顾远德说道：“日本依旧是最好的突破口，因为去年的危机对于日本半导体的打击依然很大，再加上金融危机的影响尚未过去，不仅是力微电子，还有三星电子，都在积极引进日本的半导体人才。以当前这种趋势发展，我估计要不了两三年，日本半导体企业可能就会失去在dra行业的竞争力。”
    日本曾经是如何击败美国的，现在正以同样的方式，被韩国驱逐。
    日本金融危机对于日本半导体企业的影响，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持续时间之长，以致于极大影响了对半导体行业的投入，无论是日本政府，还是半导体巨头。而这个行业，一旦放弃投资，就只能面临淘汰的命运。
    现在日本已经面临这种命运，以之前二十年雄厚的技术积累，如果加大投资规模，依然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但是，经历过金融危机之后，日本似乎已经躺平了，转而投向了面板行业，犹如十年之前，英特尔寄希望于维处理器。
    “尽量争取，德州仪器的技术积累，还是很雄厚的。”蔡致良道：“韩国三星将会是力微电子未来最大的竞争对手，还是需要尽快提升实力。随着去年三星问鼎dra行业，日本和韩国可能会再起纷争，届时小心力微电子受池鱼之殃。”
    “这次从德州仪器购买的生产线，采用了荷兰阿斯麦的光刻机，可以作为日本光刻机的替代品。只是如果力微电子使用的话，需要对新加坡的生产线进行一些改进。”
    顾远德显然已经有所准备，道：“虽然是日韩之争，也有可能加上力微电子，但是决定这场胜负的关键，依旧可能在于美国。所以，只要力微电子能够稳固北美市场，依旧能够应对来自日本和韩国半导体公司的压力。而且，随着力微电子的产品进入英特尔微处理器的供应体系，已经取得一些领先优势。再加上同金士顿等存储公司的合作，力微电子至少已经处于有利的位置。”碱
    “还有这边的计算机生产公司。”蔡致良道：“比如蓝色巨人ib。”
    “蔡先生，您是否记错了，应该是重新焕发生机的惠普，而ib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顾远德说道：“况且，ib一向同西门子有合作。”
    ib与惠普，这两家计算机公司的境遇正好相反，惠普完成内部革新，正如日出之阳，而ib正因为机构臃肿和孤立封闭的企业文化已经变得步履蹒跚，连续两年亏损，达到78亿美元。
    “ib依然是世界上最大的计算机公司，如果力微电子能够取代西门子，成为ib的dra供应商，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蔡致良道：“ib会重新崛起的，过两天，你随我去一趟纽约。”
    顾远德点点头，对于蔡致良的判断，他还是信服的。而且，如果能够同ib达成合作，力微电子的销量必然再上一个台阶，毕竟ib依然是一个销售额超过600亿美元的计算机巨头。

 第444章 蓝色巨人换帅

    既然来到亚利桑那州，自然就得见一见冈萨雷斯与罗德里格斯兄弟。憣
    “蔡先生，你如果能够早来两个月，我还能陪你去洛杉矶看看超级碗，一睹迈克尔?杰克逊的风采。”罗德里格斯说道：“可惜，现在整个赛季都已经结束了。”
    迈克尔?杰克逊出现在超级碗的中场秀，风头一度盖过夺得超级碗的达拉斯牛仔队，成为近两月以来全美津津乐道的话题。
    对于蔡致良来说，关注点则是在于恐龙宣传片上。
    自从前年《终结者ii》出现在超级碗中场秀之上，尝到甜头的蓝鸟影业故技重施，将《侏罗纪公园》的广告宣传片搬上了超级碗，以期获取最大的利益，现在看来，凭借着全球超过5亿的播放量，上百万美元的投资显然是值得的。
    “红雀队与达拉斯牛仔队同处一区，实在是……”蔡致良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菲尼克斯红雀队与超级碗全美橄榄球决赛冠军，达拉斯牛仔队同属一区，实力差距太过于悬殊，甚至是有些不忍直视。
    “蔡先生，你说的对，红雀队确实有必要增强实力。”冈萨雷斯说道：“作为亚利桑那州唯一的职业橄榄球大联盟球队，别说进入季后赛，总是如此这般分区垫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耗尽球迷已然为数不多的热情，尤其是现在，太阳队的战绩……”
    虽然橄榄球大联盟的联赛结束了，但是篮球大联盟的比赛激战正酣，去年止步季后赛第二轮，菲尼克斯太阳队在夏天交易市场上，得到而立之年的巴克利之后，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随着昨天战胜纽约尼克斯，有望问鼎今年的常规赛冠军，进而顺利突破季后赛第二轮，也就是进入西部决赛，甚至杀入总决赛。憣
    同一城市的两座球队，战绩天壤之别，也就难怪冈萨雷斯的感叹，即便是罗德里格斯，也对现在的红雀队惨不忍睹的战绩颇有微词，
    谈着无关痛痒的体育话题，蔡致良同冈萨雷斯，罗德里格斯一起去观看了太阳队背靠背战胜湖人的比赛，还一起预测了一番今年的总决赛，太阳队是否有希望，以及乔丹能否带领公牛实现三连冠，而nba上一次三连冠，还需要追溯至六十年代的凯尔特人，那是属于指环王的时代。
    期间，罗德里格斯大煞风景地问起蔡致良是否要去一趟拉斯维加斯，视察一下纽约大酒店的进展，被蔡致良拒绝了，毕竟韦亚斯已经去过，正有条不紊的按计划进行。
    在华美达酒店停留两日之后，蔡致良与顾远德乘机前往纽约。
    “我听到消息，ib要更换总裁了？”顾远德问道，这是他近两日得到的消息。
    “是的，一周之内就会到任。”蔡致良说道：“摩根先生认为食品烟草公司董事长郭士纳可能更适合ib。”
    这个名字，顾远德是没有听说过的，他更熟悉的是即将离任的ib总裁埃克斯，疑问道：“他有能力带领ib走出危机吗？”憣
    “无论是与否，有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ib必须缩减成本。”蔡致良问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力微电子有没有可能竞争得过西门子？”
    顾远德思索着蔡致良的话，好像有些明白了，对于ib如今的状况，壮士断腕是必然的，只是埃克斯一直身在局中难以抉择，所以郭士纳取代了埃克斯。而另一方面，随着ib壮士断腕，基于降低成本的需求，那么同西门子的联合就不再牢不可破，力微电子的机会也就来了，所以蔡致良有此一问，在成本方面同西门子竞争。
    想到这里，顾远德点点头，道：“力微电子能够提供性价比更高的dra产品。”
    “就像你之前讲的，决定日韩未来争端的，关键在于美国市场。同样，力微电子崛起的关键，也在于占据更大的北美市场份额。”蔡致良说道：“我会介绍ib的新总裁给你认识。”
    力微电子猥琐发育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在日韩之后的第二梯队，已经处于领先的位置，也随时会面临日韩随时发动的价格战，以及日本在于精密设备以及原材料方面的限制措施。
    蔡致良当前力所能及的，就是凭借着股东的身份，将顾远德和力微电子介绍给ib以及其新总裁郭士纳。
    打铁还需自身硬，力微电子必须展示出在dra领域的强大实力，以赢得ib的友谊。憣
    说起ib，就是联想到华为，也正因为同这两大公司之间的渊源，才使得蔡致良对其有一些印象，毕竟后来ib已经从计算机硬件转变为一家软件公司，逐渐淡出非专业人士的视线。
    所以对于ib的未来，蔡致良是很有信心的，这也是自去年以来，ib的股价从135美元暴跌至年初的45美元之后，金鹿投资大举抄底的缘故。
    郭士纳的管理哲学一度帮助华为走出困境，而在其将计算机业务卖给联想之前，一直是全球最大的计算机制造商，也是力微电子与之合作的基础。
    而在计算机领域，ib的优势在于大型机，而当前计算机市场即将成为台式计算机的天下，也就是小型计算机正成为市场主流，涌现出越来越多的对手，这就是ib当前的危机。
    蔡致良返回纽约的时候，霍昕昕已经返回，满打满算不过一周多的时间，原本兴高采烈地回去帮忙，现如今却是失落而归。
    起因于霍昕昕去年婚礼时佩戴的黄钻珠宝项链，虽然霍昕昕不欲广为人知，却也还是被泄露出去，毕竟当天的亲朋好友也不少。
    邓家，也就是霍晟晟未来的岳家，就希望能够借这套首饰以抬高身价，这似乎也算是人之常情。憣
    霍昕昕自然是拒绝了，毕竟有些东西可以借，但是有些东西是不能出借的，这是蔡致良精心准备的，只能由自己独享，怎么能转借给其他人呢。
    奢华，源自于不可复制。
    人都是好面子的，蔡致良也不例外，去年就拒绝了好些人，而一旦外借，让他本就低调的婚礼，也显得黯然无光了。
    所以霍昕昕提出，从蒂芙尼另外为邓小姐挑选一套首饰。
    因蔡致良收购蒂芙尼一事，其低调的婚礼早已成为香港津津乐道的话题，而当相关消息从邓家传出之后，媒体火上浇油之下，原本还有可能缓和的局势顿时变得难以调和。
    媒体的言语实在是刻薄，邓家也是要面子的，又关乎霍晟晟，几乎成了死结，霍昕昕也就只能退避三舍，暂时离开了香港。
    “你什么时候回去？”霍昕昕问道。憣
    “还是再晚一些时候，6月初，也不能太晚了。”原本霍昕昕此次回去，待上大半个月之后，蔡致良于5月中回去一趟，现在只能往后推一推，等这阵风潮过去。
    “我让设计师对照她的礼服，涉及了一款首饰，你到时候一并带回去。”霍昕昕叹了口气，该做的终究还是得继续。
    蔡致良搂住霍昕昕的香肩，说道：“想想晟晟，还有你爸妈，总要有个和解的意思，不然他们在中间也很难做的。”
    “我知道……”霍昕昕靠在蔡致良伸手，深呼了一口气。
    渡过一个愉快的周末之后，蔡致良见到了即将上任的郭士纳。
    “谢谢蔡先生的支持。”虽然郭士纳即将就让ib的ceo，但是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董事会和ib内部对于这项任命依旧不信任，毕竟郭士纳之前坐在的纳斯贝克，是一家食品与烟草公司，同计算机、高科技行业实在是风牛马不相及。
    再者，就是ib的傲慢心里，毕竟ib曾经是美国市值最高的公司，一度为美国gdp的四分之一，这也是其被称作蓝色巨人的缘故，至今依然是市值最高的科技公司，不过很快就要失去这个位置了。憣
    但是，很多人依旧坚定的认为，ib拥有最好的聘用机制，并且聚集了全球最出色的人才，根本没必要从外部招聘。
    郭士纳所需要的支持，如果仅仅来自于摩根家族，就显得有些孤立。
    “我支持你，是因为，我不喜欢埃克斯的肢解计划。”蔡致良说道：“这只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ib的问题。”
    “保持ib的整体性是必要的。”郭士纳开始谈起他的变革思路，道：“一个统一的ib，拥有独一无二高效率的集体的ib，可以使那些寻求解决技术问题的顾客，只要通过一次性购买，即可得到想要的一切服务，我认为，这是ib的竞争优势所在。”
    “现在，我更加确信，你能够挽救ib。”蔡致良点点头，道：“我年初开始抄底ib，就是坚信ib通过变革，依然是那个蓝色巨人。”
    “谢谢。”郭士纳说道。
    蔡致良随后为其介绍身旁的顾远德，道：“这位是力微电子的董事长顾远德先生。”憣
    “你好，郭士纳先生。”顾远德道：“力微电子已经通过美国半导体标准委员会审查，成为英特尔，金士顿等公司的合作伙伴，为其供应存储器。”
    “顾先生，很高兴认识你。”郭士纳点头，自然也明白了蔡致良今日的目的，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道是谁选的日子，郭士纳很快在愚人节走马上任。而随着可支配的资本越来越大，蔡致良继续抄底ib，毕竟除了未来股价的收益，还因为ib同可口可乐一般，每个季度都会分红的，哪怕现在已经陷入严重亏损，只是相较于之前，减少了一半而已。

 第445章 蒂芙尼的机会

    有关古驰现状的尽职调查已经结束，蔡致良也看到了这份报告。堐
    现在的古驰家族，已经传至第三代，毛里奇奥于八十年代初从父亲处继承了古驰5成的股份，又陆陆续续买断了大伯家50的股份之后，成为gi家族股份的唯一控制人。
    作为古驰家族的继承人，毛里奇奥期初还颇有些励精图治的意味，制定了一系列计划，希望使古驰这个品牌更加光彩夺目，所以在八十年代末的时候，古驰安然度过做假账，偷税漏税，伪造签名等危机，发展的还不错。
    但是毛里奇奥终究是个花花公子，专注度也是有限的，开始流连于欢场之后，再也没有精力来管理古驰，这也导致古驰近几年的混乱以及亏损。
    不仅古驰如此，毛里奇奥同样如此，因为吃穿用度都是高奢和定制产品，从豪华房产，私人飞机、游艇乃至私人岛屿，一样不缺，以致于很快败光了上亿美元的遗产，而不得不陆续将47古驰的股份卖给vestrp基金，来满足肆意的生活。
    即便是如此，毛里奇奥依然负债高达数千万美元，面临再次出售古驰股权的选择，而这必然会导致古驰家族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这确实是个机会。”蔡致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毛里奇奥负债累累，如果他不愿放弃帝王般的奢侈生活，就不得不出售其最有价值的资产——剩余53古驰的股份。
    “这次，弗兰克令人刮目相看。”霍昕昕评价了一下蒂芙尼西欧地区的总裁，道：“我准备见一见vestrp基金的人。”堐
    霍昕昕依旧计划通过vestrp基金，来收购古驰。
    “你也可以直接联系毛里奇奥。”中间不经过vestrp基金，依然有希望收购毛里奇奥持有的古驰股份，价格可能更低。
    “算了，蒂芙尼将收购古驰全部的股权，终究还是要同vestrp基金打交道。”霍昕昕沉默片刻，道：“而且，万一vestrp基金从中作梗，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还是快刀斩落麻，以防夜长梦多。”
    “也是，既然已经决定收购古驰，确实不应该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蔡致良点点头，只要能够完成收购，对于蒂芙尼未来的发展增益，远远超过今时微末的付出。
    “调查报告你也看过了，古驰陷入了连年亏损中，我还未想好该如何运营这个品牌。”霍昕昕问道：“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能管理好蒂芙尼，也一定能运营好古驰。”蔡致良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道：“把控好方向，然后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也正如蔡致良所提及的，蒂芙尼经营的是珠宝，同样是奢侈品的一种。与古驰的差别，也不是很大。堐
    霍昕昕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需要认真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毕竟这是她接手蒂芙尼以来，第一次重大决定，涉及超过3亿美元的资金。
    而蒂芙尼如今的市值，亦不到4亿美元，同古驰的估值是差不多的，即便是能够顺利完成收购，蒂芙尼也会背上沉重的债务，焉能不谨慎呢。
    如果收购古驰之后，依然无法在两年之内实现盈利，到时候危险的就不仅仅只有古驰了，还有蒂芙尼。
    “唉……”霍昕昕叹了口气。
    “现在奢侈品市场处于扩张态势，古驰的品牌影响力还是有的，所以也不用那么担心，只要做好管理，再物色一个合格的创意总监，定能扭亏为盈的。”
    蔡致良安慰道：“放心，我会支持你的。”
    “但愿如此。”霍昕昕却是没那么信心十足，不过有蔡致良的支持，一切或许还没有那么糟糕。堐
    接下来，霍昕昕一边指挥欧洲的弗兰克，同vestrp基金进行接触，谈判，一边收集有关古驰，更为详细的资料，以加深对这个奢侈品牌的了解。
    在与ib的新任总裁郭士纳会面之后，顾远德并未离开纽约，同蔡致良一起会见了来自中东伊本?萨利赫先生，其所管理的沙海基金，同样也是力微电子的股东。
    “萨利赫先生，好久不见。”
    “蔡先生，你好。”伊本?萨利赫很高兴，去年参与力微电子的融资，现在看来是一笔非常成功的投资。
    “萨利赫先生，这位是力微电子的董事长顾远德博士。”蔡致良为伊本?萨利赫介绍了顾远德。
    “你好，萨利赫先生。”这是顾远德第一次见到伊本?萨利赫，虽然前者是力微电子的股东，但是一直以来，都是哈桑?穆罕默德在管理这笔投资，道：“感谢沙海基金在力微电子困难之际所给予的支持”
    “顾博士，你为沙海基金带来丰厚的回报。”堐
    简单寒暄之后，伊本?萨利赫问道：“力微电子可有新的融资计划？”
    显然，随着dra市场的回暖，伊本?萨利赫比较看好力微电子未来的发展，主动问起后者的融资计划。
    “如果有必要，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萨利赫先生。”顾远德说道：“不过，力微电子一直有上市的计划，只是当前的时机还不成熟。如果可能的话，萨利赫先生不妨再等等。”
    伊本?萨利赫略微有些失望，他本就是希望在上市之前能够持有力微电子更多的股份，以便于利益最大化，问道：“大概什么时候？”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在下半年。”顾远德说道：“最晚在明年1月初。”
    “也没多长时间了。”伊本?萨利赫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的时机还不成熟，指的是什么？”
    “去年穆罕默德先生到新加坡，谈起摩尔定律之时，问力微电子何时能够掌握摩尔定律。”顾远德问道：“不知萨利赫先生是否听说过？”堐
    “听哈桑提到一些。”伊本?萨利赫问道：“力微电子成功了吗？”
    “力微电子将于三个月之内，推出64的dra样品，这是目前世界最先进的产品。”
    顾远德说道：“力微电子还不是摩尔定律的掌控者，随着64样品的推出，与当前世界领先者，韩国三星的差距缩短至一年以内。不过，力微电子有信心追赶，并超过韩国三星，成为摩尔定律的掌控者。”
    从前年9月中推出16的dra产品，有望在两年之内推出64产品，说明力微电子研发能力的快速提升，不过，追赶韩国三星的步伐，依旧任重而道远。
    得益于现在的dra市场行情，如果在上市之前通报这个消息，力微电子的股票必然会受到追捧，对股东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而对力微电子来说，股价越高，也意味着能够在市场上融到更多的资金，以支持投资规模越来越大的研发费用以及晶圆厂的扩建。
    “自从去年力微电子的dra产品通过美国标准委员会的审查以来，力微电子同英特尔，金士顿等北美半导体公司达成供应协议，dra产品大量出口北美市场。”堐
    顾远德说道：“年初以来，全球对于dra产品的需求旺盛，力微电子年中的营收和利润必然能够再创新高，也有利于获得投资人的青睐。”
    “你预计能达到什么水平？”伊本?萨利赫问道。
    “超过10亿美元。”顾远德自信地说道，去年一年的营收也不过如此了。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力微电子。”伊本?萨利赫道：“上市之前通知我，沙海基金对于增加力微电子的股份很有兴趣。”
    这就是蔡致良会见伊本?萨利赫的主要目的，一个只关注收益，而不插手力微电子运营的投资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当然，前提是力微电子确实在增值，否则的话，现如今有多亲密，抛弃的时候就会有多绝情。
    “萨利赫先生，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蔡致良说道：“dra产品是有周期性的，去年价格暴跌时的状况在未来一两年之内，可能还会出现，你要有所准备。”堐
    “没有办法阻止这种状况吗？”伊本?萨利赫道：“如果掌控摩尔定律之后呢？”
    “亏损是难以避免的，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蔡致良说道：“这是一个竞争残酷的市场，只有熬得过寒冬，才能迎来春天。而只要力微电子不断推出更大容量的dra，就能够避免在寒冬世界凋零。”
    只有在寒冬熬死一大片竞争对手，才能有盈利的春天。
    同伊本?萨利赫的会面结束之后，顾远德的北美行程就结束了，不过临行之际再次谈及了郭士纳。
    “蔡先生，关乎力微电子的发展，冒昧再次请教您的看法。”顾远德说道：“郭士纳先生并不懂技术，也并没有展现十足的魄力来使ib这艘巨轮调转方向，让人一度怀疑他是为ib收尸的。”
    “首先，ib并非失去盈利能力，而且在大型主机领域依然有绝对的优势。所以我并不认同埃克斯的肢解计划，抛弃大型主机，转而拥抱小型计算机。”
    对于一个新到任的总裁，蔡致良也没有更多的观点，笼统地总结道：“我觉得他的整体性观点，对于ib是有益的。其次，ib并不缺懂技术的人，而是缺少懂市场的人，所谓旁观者清，这大概是郭士纳的优势。”堐
    说到这里，蔡致良还是给了肯定的说辞，道：“放心，ib会重新崛起的。”
    顾远德只能点点头，这似乎并不出意料之外，力微电子需要一个合适的报价。

 第446章 南美之行

    乔治?史密斯自洛杉矶而来，邀请蔡致良参加《侏罗纪公园》的首映式，顺便为蔡致良带来唐?辛普森团队的新剧本。饯
    “我有事回港一趟，就不过去了。”蔡致良婉拒了乔治的邀请，道：“辛普森先生的剧本，你自己看着处理，往后5000万美元以下的制片，你和加西亚商量着办。”
    唐?辛普森的剧本，蔡致良没有听说过这部叫《theref》的电影，对于其主要内容也没有什么印象，好在制片成本并不高，不过1000万美元。
    对于唐?辛普森的能力和影响力，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却也绝对值得1000万美元的投资。这应该是一部试水之作，局限在其最熟悉的喜剧领域，所以也没必要做更多的讨论。
    对于如今的米高梅，蔡致良已经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审核电影的制作以及发行，就必须放权，乔治作为首席执行官，重点审查剧本以及制片，与负责发行事务的加西亚相互配合，一个负责协调制片上游业务，一个面向观众，维持一个平衡。
    随着好莱坞制片费用的水涨船高，5000万已经不再是所谓大制作的分界线，完全可以交由乔治和加西亚决定，毕竟对于如今的米高梅，经过乔治近两年的梳理，重回正轨，也亏得起这个数字。
    “这是辛普森最擅长的喜剧，制片成本也不高，可以尝试。”乔治说道：“沉寂三年之后，我跟他谈过，也有些急于重返好莱坞顶级制作行列。”
    “你把控好。”蔡致良点点头，转而道：“《小鬼当家》票房不错，还可以继续下去。”饯
    “去年上映的《小鬼当家2》反响不及前作，但是制片费用却是水涨船高，下一部估计会更高。”
    乔治说道：“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卡尔金已经不再适合这个角色。”
    这个系列电影的制片费用，以主角为例，卡尔金在第一部中的片酬不过几万美元，但是由于电影的成功，等到第二部的时候，片酬已经暴涨至800万美元。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还有童工的问题，让剧组不胜其烦。
    “所以要抓紧时间了。”蔡致良不以为意，道：“只要还能够盈利，就应该压榨出更多的剩余价值。电影质量差一些没有关系，关键这将会是卡尔金的最后一部《小鬼当家》，这一点尤为重要。”
    说到这里，蔡致良提醒道：“如果换一个人来扮演这个角色，观众不一定还会买账。”
    虽然如乔治所言，去年上映的《小鬼当家2》远不及前作，但是在北美也有17亿美元的票房，只要运作得当，下一部电影依然会拥有巨大的盈利空间。况且，只要观众买账，哪怕是一个成年人来扮演这个孩子，都不应该成为问题。
    “米高梅会重启这个项目，让约翰尽快创作一个剧本。”乔治自然不会反驳蔡致良的建议，而约翰?休斯是这个系列电影的制片人。饯
    随即谈了谈米高梅的现状之后，乔治?史密斯就返回了洛杉矶。
    蔡致良随后去了一趟智利，除了视察铜矿业务，还有就是智利电信ctc公司，随着最高法院的宣判，已经被允许光明正大地进入长话业务。
    属于电信的黄金时代要来了，除了固话业务，蔡致良认为有必要谈一谈移动通讯业务。
    两个月的时间，随着全球铜矿石价格的进一步下滑，jw联合矿业已经就收购秘鲁铜矿公司签署相关协议，意味着jw联合矿业在铜矿石行业的话语权得到进一步提升。
    “去年第三季度以来，随着全球经济的缓慢复苏，秘鲁铜矿公司认为随着这种复苏趋势，今年铜矿石的消费量必然出现较大的增长，随即加大了铜矿石的开采量，这也是很多铜矿石公司去年第四季度的选择，毕竟铜矿石价格已经低迷太久了。”
    布朗?琼斯说起秘鲁铜矿公司变卖的因由，道：“但是谁料想，全球铜矿石市场需求依旧疲软，一时间供大于求，导致金融市场不断抛售铜矿石期货，反而引发铜矿石价格的暴跌，而另一方面，也因为近几年铜矿石价格的低迷，使秘鲁铜矿石公司抵抗风险的能力很弱，引发了这场危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蔡致良感慨了一句，去年布朗?琼斯和jw联合矿业的主要精力都在澳大利亚和铁矿石，以及后来的泰利森，虽然一度并不顺利，却也因为忽视铜矿石业务，反而因祸得福。饯
    “继续你的计划。”
    因时而动，总带着一定的投机性，却是大多数小公司的选择，反而不及那些大公司，总能坐收渔人之利。
    布朗?琼斯自然大喜过望，连连点头。
    上次视察智利电信ctc公司，还是三年前，虽然当时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却最终因为种种缘由未能实现，正如当初皮特所分析的，能用得起电脑和大哥大的，依然只是很少数。所以，当初基于智利通讯市场，进而在整个南美洲市场有所作为的庞大计划，只能随风逝去了。
    近三年以来，智利电信ctc公司依然依靠本地固话服务，因为在这个行业的垄断地位，逐步扭亏为盈，利润还是不错的。
    相较于三年之前，全球移动通讯市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就是从模拟通讯时代逐步跨入数字通讯时代，而随着澳大利亚于去年批准欧洲的gs标准，也由此引发全球的关注，以致于源自欧洲gs通讯系统，正在成为真正的全球移动通讯标准。
    更重要的是，随着去年收购澳大利亚证券公司的股份之后，蔡致良手握超过半数的股权，可以真正做到一言而决。饯
    “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移动通讯了？现在手机的价格已经降至1500美元左右，而随着未来价格的进一步下降，能够满足更多人消费预期。”
    “是的，一切将如您所愿。”皮特说道：“智利电信ctc公司已经向电信部门提交相关申请，开通基于gs标准的频段。”
    “移动通讯市场将会是未来通讯市场的主流。”蔡致良道：“这是一个新兴的市场，我希望智利能够抢占智利，至少三分之一，甚至更高的市场份额。”
    “我会尽力。”皮特道：“智利的城市化率很高，近四成的人口聚集在圣地亚哥以及周边地区，也是智利消费能力最强的地区，智利电信ctc公司将会重点布局这一地区，进而再向其他城市扩张。”
    皮特显然已经对蔡致良的到来而有所准备，移动通讯市场确实是一个新兴的市场，将有望成为未来通讯市场的主流，但是却也意味着巨大的基础设施投入，对于智利电信ctc公司也将会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皮特所担心的，就是忧虑智利电信ctc公司无法承担蔡致良的雄心。
    “一旦电信部门开通相关频段，就按照你的想法做。”蔡致良问道：“智利entel公司有动静没有？”饯
    皮特送了一口气，道：“智利entel公司正在布局本地固话业务，不过西班牙电讯公司去年成立了子公司，目前也有计划进入移动通讯市场。”
    智利曾经是西班牙的殖民地，通用语言依然是西班牙语，所以至今同西班牙的联系依然紧密。继前年意大利和法国电信公司进入阿根廷之后，现如今西班牙电讯公司也进入智利，往后南美电信市场的竞争将会更加激烈。
    “看来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了。”蔡致良看着皮特说道：“如果智利电信ctc公司依然未能做好准备，将不得不面临更严峻的形势。”
    皮特说道：“您放心，智利电信ctc公司在本都固话领域的优势，将会延伸至移动通讯领域，定然会在未来的智利移动市场抢得先机。”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蔡致良说道：“随着意大利，法国，西班牙的电信公司蜂拥而入，未来移动通讯市场的竞争必然是残酷的，你的目光也不要局限于智利一个国家，否则抵抗风险的能力太弱，也会成为其他大公司的饵料。”
    对于隔壁的阿根廷市场，虽然隔着一条安第斯山脉，皮特也有所了解，道：“阿根廷的移动业务已经是意大利和法国电信公司的天下，不过因为地理原因，智利电信ctc公司可以向北方的秘鲁和玻利维亚扩张。”
    蔡致良点点头，道：“智利人口数量还是太少了，支撑不起一个在南美洲拥有强大竞争力的电信公司。”饯
    皮特暗叹一声，终究还是要继续支撑蔡致良的雄心，道：“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将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除此之外，还有移动电话这个载体，智利的经济终究不比欧洲和北美，消费能力相对有限。”
    “你打一份报告到金鹿投资，齐恒先生会全力支持你的。”蔡致良道：“我前年在欧洲收购了一家通讯公司，生产手机的，现在诺基亚每月的销量可以达到50万部。”
    朱国信和奥利拉原先的预计，每月销量能够达到5万部，就可以实现4500万美元的营收，但是现实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如今的诺基亚公司，不仅已经摆脱危机，预计将实现数亿美元的利润，而索尔和金鹿投资所持有的股票也是水涨船高。诺基亚正在朝着欧洲市值最高的公司迈进。
    蔡致良继续道：“智利电信可以同诺基亚合作，生产一款适合智利以及南美洲市场的手机。”
    “我近期会拜访诺基亚公司。”
    皮特明白，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强，全球移动通讯市场形势的快速发展，也不容他退缩了，只能坚定地前行。正如蔡致良所说的，智利电信ctc公司要么吞并其他的小公司，要么被其他大公司吞并。饯
    原本蔡致良的计划，智利电信ctc公司曾经是收购诺基亚的重要筹码，但是现在的发展状况却是天壤之别，诺基亚已经逐步奠定其在移动通讯市场的领先地位，而智利电信ctc公司尚在原地踏步，远未完成移动通讯市场的布局。
    不过，现在终究是将二者联系在一起，诺基亚将实现在南美洲地区的扩张，而智利电信ctc公司因此获取在智利移动通讯市场的发展优势。

 第447章 礼物

    在智利停留一周之后，蔡致良返回纽约，就见到了软银的孙政义，对于软银近期的上市，表示感谢。蓟
    不过，从他谈话中所流露出的语气，对于软银的发行价格，依然是不满意的，但这也是日本经济当前的现状，因为经济未能达到预期，日本政府不得不于4月再次宣布投入13万亿日元，进行基建投资，并继续降低银行贴现率，意图向市场释放出更多的资金。
    这让北美的投资者对于日本经济的复苏依然保持着疑虑，也就降低了软银发行价的预期，虽然孙政义一再强调软银的价值。
    现在孙政义或许较为郁闷，但是等两三个月之后，随着日本股市，汇市的相继暴跌，就会庆幸现在的选择，毕竟届时软银的发行价会更低。
    历史上就是如此，孙政义本已经准备接受现实，但是随着日本股市，汇市的暴跌，不得不推迟软银的上市，直到1994年，日本政府再一次投入巨资救市，经济略有复苏之后。
    蔡致良回了一趟凯斯勒康复中心，对于蔡明潮的治疗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在pet-ct设备的配合下，使用经颅磁刺激仪对大脑部位进行连续，可重复的刺激，以观察蔡明潮脑部神经的恢复状况。
    还有蔡谔，在家庭教师的指导下，学习步入正轨，连带着赵宝秀也能偶尔说几句英语。
    不过，蔡致良此次回来，主要目的是带蔡谔去一趟纽约，因为方菁瑶要过来。今年蔡谔生日的时候，正值贺宝珍生病，所有人都手忙脚乱的，也就没怎么顾及。而蔡致良也通知方菁瑶晚些时候再来看往蔡谔，另外加上方菁瑶的一些私事，就一直拖到今天。蓟
    蔡谔见到方菁瑶，既高兴有失落，高兴是因为时隔这么久，终于又见到了妈妈，之前一直都是在电话里，只能听到声音，而失落则是因为生日的时候，方菁瑶失约了，未能为他庆祝生日。
    当然，失落只是暂时的，蔡谔还是很兴奋地跟方菁瑶说起这半年的经历，虽然很多事情早已经在电话中汇报给方菁瑶了。
    方菁瑶对蔡谔近两月来的学习比较感兴趣，重点盘问了许久，一直到临行前，跟蔡致良说，有必要加大蔡谔在学习方面的强度。
    方菁瑶在纽约停留了五日，之后就离开了，而蔡致良仅在第一天陪他们母子出去逛了逛，而后再第六天又将蔡谔送回了凯斯勒小镇，继续他的学习生涯。
    学习终归是枯燥的，好在格雷格夫人的外孙女康妮也加入了这个行列，蔡谔才不那么抗拒，还是应了那句话，人始终是群居动物。
    随着时间的推移，郭士纳在ib开始了他的变革，只是令支持改革的董事颇为失望，因为正如顾远德之前所形容的，变革缺少应有的魄力，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蔡致良将力微电子的人事官林安蓉叫来纽约，而后加入ib，成为一名总裁助理，因为他觉得迟早有一天，可能力微电子也会面临类似的境遇，这是一个学习和锻炼的机会。蓟
    临近月底，蔡致良也就要返港了，距离霍晟晟的婚期已然不远，而霍昕昕依旧忙于对古驰的收购，无暇他顾。
    对于vestrp基金来说，其投资古驰的目的在于盈利，但是因为古驰内部管理混乱而产生的亏损，致使这笔投资未能取得预期的收益，同香奈儿，迪奥近两年的发展，呈现截然相反的状态。
    所以当弗兰克联系到伯德艾丁的时候，后者并未拒绝出售古驰的股份，而当霍昕昕与之会面，表示希望从vestrp基金收购古驰全部的股份时，谈判就变得比较顺利了。
    之前数年的合作，vestrp基金无疑是更熟悉毛里奇奥的，也知道该如何从毛里奇奥手里获取剩余的股份。
    或许刚开始掌控古驰大权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丁点作为古驰家族成员的使命感，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毛里奇奥早已经被奢华的生活消磨了意志，对于这个以家族姓氏命名的品牌，亦不能阻止其对生活的享受。
    所以，随着债主不断上门，出售古驰的股权，也就提上了日程。这毕竟是超过4500万美元的债务，除了古驰的股权，已经别无他法。
    “有什么需要我带回去的？”蔡致良问道：“除了项链之外。”蓟
    霍昕昕承诺中的项链，已经加班加点制作完成。而很快，霍昕昕就要启程再次前往欧洲。
    “有，很多。”霍昕昕道：“我准备了很久，等一下。”
    “又是什么东西啊？”蔡致良好奇，跟着去了储物间。
    “这些都是。”霍昕昕指着角落的三个纸箱说道。
    “都是什么呀？”蔡致良没等霍昕昕回答，就打开其中的一个纸箱，里面又是不少纸袋，装着一些精致的盒子。
    蔡致良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只见上面写着“蔡致杰”的名字，也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给蔡致杰的礼物。
    “需要准备这么多吗？”蓟
    “我这次回去，叔伯们都是准备了礼物的。”霍昕昕说道：“我们过年不在港，上次还可以说是临时送爷爷，奶奶回去，这次回去再不带些礼物，总归是说不过去的。不过，有蒂芙尼在，也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行，我到时候都带上。”了解怎么回事，蔡致良也就失去了兴趣，道：“等你从欧洲回去，再分发给他们。”
    “这部分等我回去。”霍昕昕指着蔡致良刚打开的箱子，而后指着另一个箱子，道：“这部分是你的，我已经同我爸说好了，他到时候会陪你一起过去。”
    “可以。”蔡致良看了一眼，这是霍家那边的亲戚，笑道：“到时候，你爸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哼……”霍昕昕没好气地轻哼一声。
    “那个项链呢，我直接交给晟晟吗？”蔡致良问道：“还是我过去一趟。”
    “呵呵呵……”霍昕昕仿佛有些不好意思。蓟
    “笑什么？”
    霍昕昕有些纠结，道：“你和晟晟一起去，希望到时候不会太尴尬。”
    “你想多了，必然会很顺利的。”蔡致良道：“这是结亲，又不是结仇，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放心。”
    霍昕昕随后又跟蔡致良说了说这些礼物，还有其他可能的琐事。
    “你在欧洲那边，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联系我，也可以联系朱国信，他比较熟悉欧洲。”蔡致良终究有些不放心，道：“林吉姆会在米兰机场接你，他现在整合渣打银行和恒隆银行在欧洲的事务。”
    “不用麻烦了。”霍昕昕摆手，道：“我自己能够处理的。”
    “还是让林吉姆跟你一起。”蔡致良道：“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你也需要适时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以防vestrp基金狮子大开口。有林吉姆在，都是老江湖，一切就会有迹可循。如果能够达成一致，也需要渣打银行的协助。”蓟
    “好。”霍昕昕接受了蔡致良的安排，考虑到此行确实需要渣打银行的协助。
    送霍昕昕登上前往欧洲的飞机之后，蔡致良也准备返港。不过临行之前，见了康拉德?施密特一面。
    康拉德此次来北美，是为了推广瓦格纳汽车，而在此之前，已经在欧洲打开了销路。
    朱国信主导的汽车王国，经过与宝马汽车半年的拉锯战之后，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舆论的压力之下达成和解，出让劳斯莱斯三成的股权之后，得以继续生产劳斯莱斯，而宾利的主导权不再转向瓦格纳汽车公司，依旧作为豪华汽车的代表，进军中低端市场的计划也就此夭折。
    在康拉德?施密特的主导之下，一年之内，瓦格纳汽车公司推出了三种车型，但是在市场上没有掀起任何的浪花。
    说到底，在强者众多的德国市场，相较之下，瓦格纳汽车实在是没有一点特色，知名度也不高，迟迟难以打开局面。
    而因为宾利的退出，原本为宾利而设计的中低端车型，也就转移至瓦格纳汽车公司，反而凭借着一点英伦风的差异化设计，竟然逐渐打开了销路，在市场上逐渐有了一些知名度。蓟
    “此行有什么收获没有？”
    “唉……”康拉德叹了口气，道：“北美和西欧都是较为成熟的市场，瓦格纳汽车想要在此立足并不容易，反倒是劳斯莱斯和宾利，并不缺少市场，虽然销量有限。”
    “你打算怎么办？”这些蔡致良都知晓，说到底还是瓦格纳知名度不够，承销商缺乏这种意愿，这都需要时间来运作。
    “除了增强瓦格纳汽车公司的设计能力，我计划重点进军东欧市场，那里还是一片空白，凭借德国工业的质量保证，还是能够打开市场的，可以逐步夯实瓦格纳汽车的基础。”
    康拉德也知道，盈利是第一位的，道：“至于北美这边，找专业咨询机构再调查一下，为瓦格纳汽车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蔡致良点点头，这些举措是否能够见效，都是需要结果来验证的。至于康拉德始终未提及东亚市场，蔡致良也没说什么，还是届时一并跟朱国信谈谈。

 第448章 南亚科技

    返港之前，蔡致良中途于台湾停留了两天。騺
    顾远德与廖成凯此时也都在台湾，一方面因为晶圆棒材的缘故，经过数月的谈判，力微电子同台塑集团达成一致，合资成立南亚科技公司，专门研制生产高纯度的晶圆棒材。
    另一方面，力捷电脑黄崇仁由于在日本东芝吃了闭门羹，未能获取充足的dra产品供应，转而与力微电子接触，有望达成dra产品长期供应协议。只是如此一来，是否还会有力晶电子，倒是一个问题。
    鉴于台湾正逐步成为全球计算机制造基地，廖成凯与顾远德准备加快台湾晶圆厂的改建进度，以满足台湾各大计算机公司不断增长的dra产品需求。
    原本仅有力微电子与台塑集团，但是高纯度棒材的生产，确实还是有一定的技术难度，所以就有了日本小松集团的加盟，解决合资公司的技术问题，后者在建筑工程机械，产业机械，电子工厂以及环境保护等高科技领域处于世界先进水平，已经有百年的历史。
    但是随着台塑集团，力微电子与小松集团开始投资，选址，在工研院的支持下，世界先进半导体也加入进来。虽然廖成凯并希望如此，但是台塑集团才是大股东，认为有助于保障高纯度晶圆棒材的销售。
    于是，本来由台塑集团和力微电子发起的项目，如今变成了四家股东，各方掣肘之下，能否解决力微电子为避免因供应渠道过于单一而可能产生的问题，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蔡致良抵达台湾，在廖成凯和顾远德的陪同下，拜会了台湾的经营之神，谈了谈南亚科技的发展，以及dra行业的现状。騺
    随后在南亚科技的奠基仪式上，蔡致良也见到了张忠谋，毕竟台积电是世界先进半导体的大股东。
    张忠谋同蔡致良谈了谈当前世界dra行业的现状，并主动邀请蔡致良参观了台积电的工厂。
    “这就是阿斯麦尔(asl)的光刻机？”蔡致良不出意外地见到了来自日本之外的光刻机。
    “这是pas5500型号的光刻机，相较于日本的光刻机，分辨率更高。”张忠谋随即为蔡致良介绍了阿斯麦尔(asl)的光刻机性能。
    当前世界，来自日本的光刻机垄断着绝大部分市场，阿斯麦尔的光刻机在东亚并没有什么市场，而台积电之所以会出现大量来自阿斯麦尔(asl)的光刻机，完全是因为这两家的大股东都是荷兰的飞利浦。
    一直以来，好像飞利浦给人的印象，就是做剃须刀的，但此时的飞利浦公司，在半导体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是后来因为芯片行业的周期性，以及光刻机的难产，飞利浦逐渐清理了这两家公司的股票，沦为一家二流的公司，其市值别说跟台积电想比，就连阿斯麦尔(asl)的一半都不到，可谓是时也命也。騺
    但是这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职业经理人的弊端，往往只注重眼前的利益，而很少做长远的打算，因为股价一时的升降就有可能保不住首席执行官的位置，长远的打算往往只能为后来者做嫁衣裳，所以暂时地讨好股东就可以了。
    对于来自荷兰的阿斯麦尔(asl)，蔡致良自然有兴趣，因为力微电子必须做两手准备，毕竟如果能够在7月推出64的样品，就会成为韩国三星，日本nec之后第三家掌握这个技术的公司，届时有可能会得到韩国三星一般的待遇，获取光刻机这种高精密机械的难度会成倍增加。
    很快，蔡致良与廖成凯就见到了阿斯麦尔(asl)的代表，极力向他们推荐数款适合力微电子的先进光刻机。
    于是，廖成凯邀请阿斯麦尔(asl)的代表前往新加坡，是否能够为力微电子提供可行的技术方案，还有待观察。这不仅仅只是更换一台光刻机的问题，往往涉及整条生产线的变革。
    蔡致良同张忠谋谈及技术授权一事，表示力微电子可以向世界先进授权4技术和次微米生产技术。
    张忠谋打量着蔡致良，半晌才问道：“力微电子不担心来自世界先进半导体的竞争？”
    蔡致良道：“力微电子即将攻克64的技术。”騺
    竞争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随着16，64的dra相继进入市场，对于4技术以及次微米技术获取，已经变得相对容易，对于世界半导体公司来说，并不难。
    蔡致良有这个提议也是如此，预期便宜日本的半导体公司，还不如将这笔授权费用留给力微电子。
    张忠谋其实并不看好世界半导体，一度希望后者成为晶圆代工厂，只是工研院还想搏一搏，当初为此延请在ib的卢超群博士回国创业，并从硅谷招聘了大量的华人回台。
    世界先进积体电路公司别说同日本，韩国竞争，就连力微电子，都已经有了几代的技术差距，想要在全球dra领域有立足之地，恐怕是很难了，除非获取如当初日本政府，现在的韩国，新加坡的支持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此次世界先进半导体公司建立8英寸晶圆厂，工研院也是多方筹措之后，才于年初动工。
    一方面在于资金不足，而另一方面在于效率不高，极大地限制了世界先进半导体的发展，还不如同台积电一般做代工。
    两日之后，蔡致良启程回到香港，至于他在台湾的提议，自然由顾远德和廖成凯去运作了。騺
    蔡致良此次回港依旧住在蔡勋与贺宝珍处，令贺宝珍很高兴，后者回港之后，经过两个月的修养，气色好了很多。
    “美馨呢？”蔡致良安置好行李，回到客厅之后，没有看到蔡美馨，也没有看到蔡致勉，问道：“被大伯接回去了？”
    “被她妈接走了。”贺宝珍转而问道：“昕昕什么时候回港，离霍家的婚期没有多长时间了？”
    “这是她为您和爷爷准备的礼物。”蔡致良将手中的蓝色礼品袋递过去，里面有两块玉器，还有一盒金瓜子，道：“那一盒金瓜子，您就留着发利是。”
    “上次昕昕送我们回来，都没好好谢谢她呢，还带什么礼物……”话是这么说，贺宝珍还是很高兴的，道：“霍家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
    上次霍昕昕提前返回，贺宝珍自然清楚，涉及亲家，也不好说什么。
    “昕昕专门准备了一套首饰，我会亲自过去一趟。”蔡致良说道：“霍晟晟会陪我一起去。”騺
    “这样也好，给你丈人垫个台阶。”贺宝珍点点头，道：“总归是结亲，也不能闹的太僵，昕昕还是能顾全大局的，如果邓家依旧不消停，往后你们少打交道就是了，反正你们也远在美国。”
    蔡致良笑笑，没有说什么，事情总会过去的，毕竟霍晟晟陪他过去，本就是霍云天的意思，想来也已经处理妥当了。
    没过多久，蔡勋带着蔡致勉从外面回来，见到蔡致良，还是同贺宝珍同样的问题：“昕昕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有事去一趟欧洲，过几天就回来了。”蔡致良随即指了指蔡致勉，问道：“今天回来的有些晚？”
    “调皮捣蛋鬼……”蔡勋摇头叹息了一声，没有多说，道：“还是蒂芙尼的事情？”
    上次蔡勋与贺宝珍至北美的时候，也是恰逢霍昕昕去欧洲。
    “算是。”蔡致良也没有多做解释，毕竟现在尚未完成对古驰的收购。騺
    “虽说邓家无理在先，但是这个时候，昕昕不露面也不是办法。”蔡勋还以为霍昕昕因为3月间的事情，没有同蔡致良一道回来。
    说不定，很多人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蔡致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后道：“我近两天会亲自去一趟邓家，将昕昕为此次婚礼准备的一套首饰送过去。”
    顺便也为霍昕昕解释了一下，道：“昕昕此次去欧洲，是因为蒂芙尼在意大利的一桩并购，必须她亲自过去。”
    “你这也真是的，昕昕是那么不顾大局的人吗？”贺宝珍抢白了一句。
    “无论如何，邓家小姐都是未来的大嫂，终究还是要他们先做出和解的姿态。”蔡勋说道：“况且，昕昕眼下执掌蒂芙尼，几十亿的大公司，如果什么都不做，就难免给人以仗势欺人的印象，往后会越闹越僵的。”
    “这本就不与昕昕想干，是邓家的人虚荣罢了。”贺宝珍替霍昕昕辩解道：“难不成昕昕就活该被他们欺负？”騺
    “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蔡致良摆摆手，道：“阿良过去一趟也好，这件事就算是揭过去了，总不能让你岳父出面。霍家的喜事，你岳父去年在檀香山的时候就盼着了，要是闹出儿女不和的矛盾，就不好了。”
    “我会处理好的。”蔡致良点点头，这件事还是早去早了。其实说到底，蔡勋与贺宝珍都是一个意思。
    “你心里有数就好。”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蔡勋说到这里，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转而同蔡致良说起蔡明乐的事情。

 第449章 和解

    “你改天见到阿乐，还是劝一劝他，唉……”栊
    “大伯怎么了，还是因为上次分产的事情？”蔡致良问道。
    上次蔡勋与贺宝珍到北美的时候，蔡致良就听他们提及分产的事情，只是后来询问蔡明和的时候，才觉得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大家都没有提。上次霍昕昕回港时，本来也是有这方面的打算，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却因为项链引发的争端，不得不提前结束行程。
    也因为此事的影响，蔡致良的行程一直拖到了现在。当然，蔡致良潜意识里，大概也认为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前一会而问及蔡美馨的时候，贺宝珍说是被向霞接走，蔡致良还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呢。
    “阿乐不愿意跟我们说，却又能瞒多久呢？”蔡勋道：“这几年在你的照拂下，生意做的不错，阿乐原本只是想弥补一下美琪，跟向霞产生了矛盾，之前跟你说过的……”
    “嗯。”蔡致良点点头，等着蔡勋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觉得阿乐是一个性格冲动的人，但这次分产，却也并不是临时起意。”说道这里，蔡勋再次叹了口气。栊
    “还是我来说。”贺宝珍简明扼要：“你大伯发现，向霞在转移公司的资产，现在有离婚的打算。”
    突如其来的消息，蔡致良消化了一些时候，突然明白蔡明和的话，作为一个小辈，确实不太适宜掺和这件事，而眼下，蔡勋的说辞，却又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比较紧迫了。
    蔡致良沉默片刻之后，问道：“您二位的意思呢？”
    “无论如何，对于你大伯来说，这都是一个家，致明乖巧又懂事，美馨也都已经满地跑了……”蔡勋叙述着已然存在的事实，道：“劝和不劝离，我的意见，还是劝劝你大伯。”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大伯认为向霞在转移资产，焉知不是向霞早已觉察了他的打算，毕竟夫妻，同床共枕这么些年。”贺宝珍倒是替向霞说话，道：“夫妻间吵架争执，哪里就到了要离婚的程度。”
    直到蔡致勉从房间里出来，喊“饿”的时候，才结束有关蔡明乐夫妻之间矛盾的谈话。
    第二天，蔡致良带着霍昕昕准备的礼物前往浅水湾，霍云天和李月婷都在，还有霍昕昕的姨妈。栊
    见到蔡致良，霍云天说道：“我给晟晟打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等下你们一起去……这么多吗？”
    看见蔡致良以及吴凯搬进来的纸箱，令霍云天一时间有些诧异。
    “就这个红色的盒子。”蔡致良拍拍手里很喜庆的盒子，道：“其他是昕昕准备的礼物，我就一起带过来了，先放这边。”
    “放哪里呢？”霍云天指了指楼上，道：“要不先放昕昕的房间？”
    “也行。”蔡致良随即将红色的盒子递给霍云天，而后与吴凯一起将其他的箱盒送到霍昕昕原来的房间。
    霍昕昕的房间还是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霍昕昕在3月份回来的时候，就住在这里，似乎在这里也可以想象当初的尴尬气氛。
    蔡致良挑出一部分礼物，走下楼送给霍昕昕的大姨，道：“大姨，这是昕昕为您准备的礼物。”栊
    李梅芳接过礼物，客气了一番，而后问道：“昕昕什么时候回来？”
    “她有事去一趟意大利，然后就回来，就这几天。”蔡致良道：“本来准备和昕昕一起登门的，只是公司出了点状况，不得不临时过去处理，耽搁了时间。”
    “都是自家的孩子，哪里需要这么正式，随意就好。”李梅芳笑着，好奇地问道：“就是那个蒂芙尼？”
    看来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蔡致良点头，道：“是那家珠宝公司。”
    “阿良，喝点茶。”李月婷为蔡致良泡了杯茶，道：“晟晟去旺角置办些婚礼用品，还得一会儿。”
    蔡致良抬起手腕看看时间，估摸着霍晟晟的行程，对霍云天说道：“爸，这时间不太够用啊？”
    照蔡致良的意见，最好能够赶在中午之前，但是现如今的情况，等霍晟晟从九龙那边回来，再去邓家，时间就不够用了。栊
    “宜早不宜晚。”霍云天还是坚持道：“还是今天过去一趟，我已经跟舒舒说过了。”
    舒舒，也就是邓舒悦，霍云天未来的儿媳。
    既然霍云天都已经约好，蔡致良也没有意见，终归是要走一趟的。蔡致良随后问问了霍晟晟婚礼的准备情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等霍晟晟从旺角回来，蔡致良同他一起去了邓家，就在中环，等于霍晟晟来回折腾了两次。
    蔡致良此行很顺利，邓家的人很热情，一度还准备留饭，最终被霍晟晟婉拒了。
    此次由项链引起的风波，随着蔡致良的邓氏一行，就算是彻底揭过去了，而只要霍昕昕准备的这套首饰出现在霍晟晟与邓舒悦的婚礼之上，之前有关黄钻项链的舆论，往后再有人提及，也就有了说辞。
    接下来的两日，在霍云天的带领下，蔡致良将霍昕昕准备的礼物一一送出，也恶补了一下霍家的亲属关系，以防日后闹出笑话，毕竟时日尚短，蔡致良还有些分辨不清。栊
    进入六月，《侏罗纪公园》的上映，也就近在眼前，相比北美那边还要提前几天，因为要错过嘉禾7月份发行的《红番区》，这里面也有新线影业的投资。而随着米高梅与蓝鸟影业的合并，新线影业也成为米高梅控股的电影公司。
    “《侏罗纪公园》准备妥当了？”蔡致良去了一趟东方影业，专门过问了此事。
    “《侏罗纪公园》将于4日起，在全港30家影院上映。”陈强为蔡致良介绍了此次电影发行的情况。
    这已经是东方影业所能调动的最大资源，比年初发行最佳拍档系列还要给力，这也是因为6月份的档期较为尴尬，处于暑期档的预热阶段，远不及春节档时竞争激烈。即便是此时香港各大院线公司竞争激烈，依然能够调动30家影院。
    “这部电影，你怎么看？”蔡致良问了一句。
    “我认为不及《终结者ii》，无论是特效，还是故事情节，不过……”陈强沉吟片刻，道：“因为恐龙的存在，这种在地球上消失数千万年的庞大生物，栩栩如生地出现在荧幕上，对于观众必然有莫大的吸引力。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是挺震撼的，所以票房可能会更高一些。”
    “我也这么认为。”蔡致良赞同陈强的观点，道：“不仅仅是对于观众，对于港片行业的从业人员亦是如此。”栊
    “是啊，港片从未有过如此巨大投入，哪怕是程龙的电影，1亿也已经是最高水平了。而东方影业最大的投资，亦不过8000万港元，不及《侏罗纪公园》的六分之一，就更别提《终结者ii》了。”
    陈强说道：“原本外语片一直为港片所压制，并不受港人推崇，但是近几年情况有所变化，英语片的票房在香港迅速提升，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港片的危机。而年初以来，武侠电影竟然卖不出票房，这在往年是不可想象的，要知晓，港片畅销南洋乃至全球的，正是以功夫为底色的影片。”
    从本港票房综合来看，总票房并未下降太多，但是相较于去年，今年的产量更高，以致于平摊至每部电影上面，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将港片推向南洋，乃至全球的最大功臣，就是功夫，从李小龙到成龙。所以武侠电影，一直是东方影业投资的重点区域，现下却是难以为继，即便是徐可的武侠，也不再叫座，就更遑论其他人了。
    而在此情形下，西风东渐，好莱坞大片凭借着超强的资本开始在全球攻城略地，港片注定难以抵抗，逐步退出南洋市场已经是时间问题了。
    春江水暖鸭先知，对于港片行业，烈火亨油之下，即便是已经有人意识到危机，但是谁也不愿意放弃恰烂片而来的财富，因为来钱太容易，就只能不断恶性循环下去。
    “陈叔，你现在可不是外行。”蔡致良这了指陈强，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说到底，还是市场太小了，支撑不起大成本的亏损，就像最佳拍档一样。”栊
    “幸好新加坡，泰国市场表现理想，再加上韩国，总算是没有亏本。”
    这部《最佳拍档之亚太风云》已经陆续在亚洲和北美落画，目前的总票房，换算成港元已经接近24亿，勉强收支平衡，等欧洲各国上映结束，还是能够有所盈利的，大概率是比不上蜀山的。
    不过对于这样的一部重启制作，已经超出很多人的预期，毕竟对于这种时装功夫片，之前也只有程龙的电影，才敢有如此规模的投入，并实现盈利。而随着这部最佳拍档系列影响力的扩散，下一部还是有望卖出高价的，这让东方影业颇为期待，已经开始创作剧本。
    陈强说道：“武侠片表现不佳，徐可已经提交蜀山系列第二部的摄制计划，尤其是看过《侏罗纪公园》的特效之后。”
    “观众厌倦了一招一式的打斗场景，在未来的电影中，特效必然大行其道。”蔡致良说道：“虽然未来数年可能会比较艰难，东方影业还是要出一些精品电影。”
    陈强点点头，这自然就是支持徐可的特效大片了，对此也并不意外。
    过问《侏罗纪公园》的上映只是顺便，蔡致良的主要目的还是来找蔡明和的，还是想听听他的建议。栊

 第450章 最惠国待遇

    随着东方影业的上市，蔡明和这位最大的个人股东，出任副总经理，不再单单只主管影视娱乐城事务。殒
    “三叔，听爷爷说，您最近淘换了不少好茶？”蔡致良也是无意间听蔡勋提及，虽然蔡勋喝茶并不多。
    “这个你就别惦记了。”蔡明和笑着摆手，而后问道：“你去了一趟邓家？”
    “我这次回来啊……”蔡致良叹了一声，而后接着道：“凡是见到我的人，都在问这件事。”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要是你们夫妻一起回港，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可是呢，偏偏你一个人回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准备善了的意思。”蔡明和为蔡致良分析了一通，道：“所以大家自然就要问一问了，怕你意气用事。”
    “我一向做事平和，怎么会有这种担忧呢，真是奇怪。”蔡致良摇头失笑道。
    “那就要问你自己了。”蔡明和重复了一遍蔡致良的话语：“怎么会给人这种印象呢？”
    “其实，如果论意气用事的话……”蔡致良看着蔡明和，道：“不是应该劝一劝大伯吗？”殒
    “你爷爷的意思？”蔡明和笑问道，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爷爷想让我劝劝大伯。”蔡致良也没有否认，连连叹息道：“但是，你说我……毕竟是晚辈，这如何跟大伯张口，所以今日过来，想听听您的建议。”
    同蔡明乐，究竟不如与蔡明和相熟，虽然近些年逐渐融洽，蔡致良也不好太过于越过某些边界。
    “你也知晓不好开口啊？”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晓不好开口，晚了。蔡明和“哼”一声，道：“回来也好几天了，这次拖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想来已有高见，说来听听。”
    “我哪儿有什么高见啊……”蔡致良一副冤枉的样子，道：“这几天因为霍家的喜事忙碌，要不然我早就过来看您了。”
    “现在就我们叔侄两个，别藏着掖着了，我还不了解你啊。”蔡明和不以为然，道：“你要是早两个月回来，霍家可能还有事，现在距婚礼也不到一个月了，再准备不齐全，那才是笑话呢。”殒
    “我爷爷和奶奶的意思，觉得还不至于就到离婚的地步。”蔡致良先说了蔡勋与贺宝珍的意思，撇开自己的因果。
    “这个我知道。”蔡明和也清楚蔡勋与贺宝珍的意见，道：“你伯娘这次的做法确实欠妥当，不怪你大伯非常恼怒，现在还一直这么僵着，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我觉得，既然因财而起，还是以财而终。”蔡致良低声说道：“我觉得，大伯分产的建议就不错。”
    “你这不是废话吗？”蔡明和指着大侄子，没好气地说道：“要是一切都能照你大伯的意思办，哪儿还有现在的事情。”
    “我还没说完呢。”蔡致良道：“既然大伯的分产建议行不通，那就换一种说法好了。”
    “换哪一种说法？”蔡明和追问道。
    “平分。”蔡致良道：“或按照股份，或按照地域，将大伯的生意平分成两份，大伯和伯娘一人一份。”殒
    “哪儿有这么容易，你知道大哥近些年积攒了多少财产吗？”蔡明和摆摆手，道：“算了，你已经脱离了这个范畴，出手都是用亿来说话。”
    “大伯又不会把自己的一半，全部留给美琪，伯娘何必这么想不开呢……”蔡致良忽然意识到什么，进而问道：“大伯是不是也在犹豫啊？”
    “你觉得呢？”蔡明和反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以大伯的性格，不应该拖这么久啊？”从争端开启，至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蔡明和说道：“你伯娘的意思，这些财产都是留给致明的，别说美琪了，都没有美馨的份。”
    “不至于？”蔡致良有些怀疑蔡明和的说辞。
    “这有什么奇怪的，养儿防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蔡明和道：“她一直很心痛致明的童年。”殒
    “快刀斩乱麻。”蔡致良明确表态，道：“趁着致明和美馨年幼，还意识不到这些的时候，妥善处理为宜。”
    “你就别管了，他会处理好的，倒是你……”蔡明和联系到蔡致良，问道：“你这么大的家业，到时候准备留给谁来掌控？”
    “说大伯的事情，扯到我身上做什么？”蔡致良脸色顿时僵硬起来。
    “还不都是一样的。”蔡明和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你要是跟我一样，就只有阿杰这么一个孩子，好赖也没有选择，更不至于有什么争议的地方。”
    蔡明和以自己为例自嘲，蔡致良却是不好说什么了。
    “前年……去年年初，我准备接回小谔的时候，跟昕昕有过一次交流。”蔡致良沉吟片刻之后，还是说道：“如果小谔依旧留在大陆，我会将金河投资在那边的投资留给他。如果接到北美的话，我会将ortec公司的股份陆续转移到我妈名下，等他大学毕业的时候交给他。ortec公司是一家医疗公司，为我爸做检测的pet设备就出自这家公司。”
    “香港这边的资产，就都留给你和昕昕的孩子？”在蔡明和看来，香港这边才是蔡致良最主要的资产。殒
    “要不然呢？”蔡致良反问道。
    “如果啊，我说如果……”蔡明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下来，道：“如果你和昕昕没有孩子呢？”
    “会有的。”蔡致良很肯定地说道：“现在的医学条件，一定会有的，这个不用担心。”
    “好，我换一种说辞。”蔡明和道：“如果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呢？”
    对于蔡明和的问题，蔡致良的心态慢慢地变得平和起来，或许这也可能是他未来需要思索的问题。
    “那样的话……也没办法，就交给女儿来打理这些生意。”
    “看，你也犹豫，是不是？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蔡明和道：“像包先生这样洒脱的人，不能说绝无仅有，反正是少见的，尤其是在香港。”殒
    “照您这么说，即便是有儿子，万一将来不堪大任呢？”蔡致良说道：“君子之责，尚且五世而斩，更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呢？将来的事情，考虑的越周祥，出现偏差的概率就越高。我会做好该做的，剩下的一切，就看命。”
    蔡致良好像说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讲。
    “我就是跟你提个醒。”蔡明和说道：“不过，那个医疗公司的股份还是别通过你妈了，不然到时候都是孙辈，不好厚此薄彼的。”
    现在赵宝秀只有一个孙辈，将来可就不一定了。
    蔡致良点点头，道：“您说的对。”
    “你大伯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蔡明和说道：“其实你大伯已经挺大度的了，将一半的资产都留给了致明，比美琪和美馨加起来都多。”
    在蔡明和看来，蔡明乐将来由蔡致明养老，与向霞的25也会留给蔡致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而蔡美琪和蔡美馨这两个亲生的女儿，各持有25，已经非常大度了。殒
    “让你爷爷，奶奶放心。”蔡致良临走前，蔡明和说道：“没有到离婚的程度，过些天就没事了，你大伯会处理好的。”
    既然蔡明和这么说了，蔡致良自然乐意躲在一旁，而且，也可以向蔡勋与贺宝珍交差，省的老是挂念。
    无事一身轻，蔡致良晚些时候接到霍昕昕自弗洛伦斯打来的电话，蒂芙尼已经同vestrp基金就收购古驰股份达成一致，将会在vestrp基金收购毛里奇奥持有股票价格的基础上，上浮12。而至于vestrp基金所持有的股份，将于未来三年分两次收购，并不低于此时的收购估值。
    欧洲之事料理妥当之后，霍昕昕过两日就会启程返回香港。
    第二天，蔡致良临时前往香港中华总商会，是因为接到霍官泰的邀请，有事同他商议，只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还有新华社的人。
    寒暄几句之后，霍官泰道：“紧急约见蔡先生，是因为中美贸易的事情，想来蔡先生已经得到消息了。”
    蔡致良心下了然，道：“是了解了一些。”殒
    就在5月底，蔡致良刚刚抵港的时候，美国新任总统克林顿以行政命令的方式，延长中国最惠国待遇1年。
    其实，这仿佛已经成为一年一度的例行事件。
    早在1991年布什政府时期，美国众议院与参议员就通过附加人权条件给中国最惠国待遇的法案，也就是洛佩西与米切尔提案，但是被布什总统否决。而后在参议院表决反对总统的否决案时，因议员数量未超过2\/3，顺利于1991年，1992年延长中国的最惠国待遇。
    如果今年也是如此，蔡致良大概就不会来中华总商会了。
    克林顿为避免与国会对抗，以行政命令延长中国最惠国待遇1年之后，明年是否延长最惠国待遇，则将与人权问题挂钩。这是人权问题首次与中美贸易挂钩，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毕竟还有洛佩西这个始作俑者。
    今日约见蔡致良，自然不指望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是中国当前除了官方渠道，也试图通过商界的沟通，来推动这件事最终解决，毕竟这同样会导致美国贸易商的巨大损失。如此蔡致良就进入了视线，一来鉴于其在北美巨量的投资，同美国商界联系更密切，必然较为了解美国当前的状况，而另一方面，此事也事关蔡致良的切身利益，那就是东来贸易行，自收购太古贸易之后，因中美之间的贸易攫取了巨额的利润。
    中美两个大国之间的博弈，蔡致良的作用和影响力是微乎其微的，不过依旧还是愿意出一份力，毕竟如果此事能够顺利解决，对于东来贸易行和金河投资同样会收益颇丰的。殒
    而且，此次又是中华总商会和新华社的邀请，蔡致良也就应承下来，谈了谈自己对于中美贸易的看法，主要是因为成本因素，世界制造业有欧美转向东亚的趋势，以及中美之间的贸易对于美国人民获取廉价商品的不可或缺，以及降低通货膨胀，促进美国经济恢复的重要性。
    而更重要的是，以东来贸易行的名义，出面联络可能利益受损的北美贸易商，来承担一些游说方面的事情，这无疑会极大提升东来贸易行在中美两国间的声誉。

 第451章 增持TVB

    中环的一处私人影院，随着灯光亮起，蔡致良再一次观看完《侏罗纪公园》，只不过这一次陪他一起观看的，是郭糖王和邵一夫。鲕
    “太不可思议了……”郭糖王观看之后，很是震惊。
    邵一夫也一样，依然坐直的身体，不由张开的嘴巴，最后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道：“这部电影，让我想到十多年前，第一次观看《星球大战》时的感觉，何其相似的震撼。”
    “哦……”蔡致良疑问道：“前年上映的《终结者ii》不算吗？”
    《终结者ii》是第一部真正投入上亿美元制作的电影，将电影带入数字领域时代。
    “这不一样的。”邵一夫摆摆手，道：“前年的《终结者》，特效固然惊人，却还是不如当初《星球大战》那般令人震惊，这与电影剧情无关，与影片内涵也无关，而是其在影史上的影响力，这部《侏罗纪公园》，同当初的《星球大战》一般，皆是足以引起电影技术变革的影片。”
    姜还是老的辣，数字领域肇始于《终结者ii》，确实是成熟于这部《侏罗纪公园》，自此好莱坞开始真正进入特效大片时代。
    除了无与伦比的震撼，邵一夫也就剩下深深地叹息，看过这部电影之后，去年的《审死官》就真的成为自己电影生涯的收官之作了。他向来是不服老的，也是不服输的，当六十年代末，凭借《独臂刀》开启邵氏辉煌时代的时候，他已经60多岁了，依然精力旺盛。鲕
    八十年代沉寂数年之后，眼看着港片的愈发兴盛，于去年多方谋划之下，拍摄了《审死官》，拿下近5000万港币的票房，在外界看来，这足以作为其电影生涯的完美收官。但是他不这么想，依旧认为自己还没有老。
    但是今日观看这部《侏罗纪公园》之后，他却是不得不感叹，属于他的电影时代确实已经过去了，而有了去年破纪录的《审死官》，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这部电影投资了多少钱？”郭糖王问道。
    “6000万。”蔡致良给出了一个数字。
    “美元……是了。”郭糖王不禁再次感叹道：“大手笔啊！”
    “北美是全球最大的电影市场，可以承受这样规模的投资，而且好莱坞电影在欧洲市场想来表现不错的。”蔡致良说道：“去年全美票房超过1亿美元的电影，一共有11部。”
    “那香港呢？”郭糖王说道：“我前些天看《南华早报》，去年港片的全球总票房达到31亿元。”鲕
    “东方影业投资最大的电影是两年前的《新蜀山剑侠》，8000万港元的成本，盈利还不错。再者就是年前上映的《最佳拍档》，目前勉强收回成本。”蔡致良说道：“现在徐可导演准备继续拍摄蜀山系列第二部，能否实现预期的盈利目标，我心里也没有底。”
    略一琢磨，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差距，东方影业如此，其他电影公司就更不必说了。邵一夫曾经笑傲香江，一度独霸香港影坛，对此自然感触更深。
    好莱坞电影的愈发成功，此消彼长之下，自然就显现出港片的颓势，从这部《侏罗纪公园》就可以看出，文化的隔阂所带来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了。
    当然，蔡致良今日邀请邵一夫与郭糖王，自然不单单是为了欣赏《侏罗纪公园》的，而是为了无线电视台。
    虽然不服老，邵一夫却也不得不为将来打算，在后继无人的情况下，开始为将来逐步淡出香港影视传播业而做准备。在子女都不愿意接手邵氏帝国的情境下，邵一夫开始减持旗下的资产，而在邵氏帝国中，当前最有价值和影响力的自然就是无线电视台。
    邵一夫对于蔡致良的邀请，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而郭糖王是无线电视台的第二大股东，同样持有超过三成的股权。
    虽然有减持无线电视台的股份的计划，却并不意味着就此退出无线电视台，所以邵一夫依然会保有大股东的地位，只是如此一来的话，就需要郭糖王配合他的行动，同样减持无线电视台的股份。鲕
    今天，两人一起来到这家私人影院，同蔡致良观看了这部《侏罗纪公园》，也就意味着并不排斥将手中的部分股份卖给蔡致良。
    而除了蔡致良和东方影业，对无线电视台感兴趣的还有澳大利亚传媒巨头梅铎的新闻集团。当然，梅铎是澳大利亚人，收购无线电视台的难度很大，因为根据香港电视条例，非港居民禁止拥有持牌电视台15以上的股份。
    “听说金河持有美丽华酒店的股份？”邵一夫提及自昨天开始，香港较为热门的话题。
    曾经蔡勋前往北美的时候，也同蔡致良提及过，就是美丽华酒店的股份。作为股东，蔡致良很快也收到了消息，只是股价虽有异动，却始终未有公司发出收购要约。
    4月间，曾有传闻周大福以10港元在市场上大笔吸收美丽华股权，却也并未得到郑氏的证实。
    直至昨日，中信泰富与长江实业联合宣布，以每股155港元，向美丽华酒店发起收购要约。不过，此次要约收购，必须获得超过80的投票权才会生效。
    鉴于两年前，中信泰富成功收购恒昌，而此次美丽华酒店的董事局成员与恒昌企业董事局成员重叠度很高，所以市场普遍看好中信泰富与长江实业收购美丽华酒店。鲕
    “还是八七年股灾之后，因郑一鸣同杨秉正先生交好，就收购了一些美丽华酒店的股票。”
    蔡致良说道：“原本，我曾有意以美丽华酒店为基础，建立一个全球性的酒店集团，只是同其董事局经营理念有冲突，在错过丽晶酒店之后，从新世界发展公司收购了华美达酒店。”
    “何先生是有些太保守了。”郭糖王评价了一句，作为一代酒店大王，这是他熟悉的领域。
    “丽晶酒店不是已经被金河收购了吗？”当初收购丽晶酒店时，邵一夫就在新加坡。
    “期初是日本ele公司收购了丽晶酒店三成的股份。”蔡致良解释道：“如果不是后来的日本经济危机，大概华美达就同真的丽晶酒店无缘了。”
    “竟然还有这等曲折故事。”邵一夫也不知是否该感叹蔡致良的运气，而后说道：“此次杨氏家族有意放盘，你对华美达酒店难道就没有想法吗？”
    “看他们的意思，如果杨秉正先生有意保住家业，我会支持他的。”蔡致良说道：“华美达酒店是重资产，这并不符合当前华美达酒店的发展规划。三年前，如果华美达酒店董事局接受我的建议，鉴于当时因南海酒店而在大陆已经有比较不错的基础，适时向大陆扩张的话，或许还有合作的机会，现在嘛，就当是一笔投资了。不过，华美达酒店的物业还是极具价值的。”鲕
    说到这里，蔡致良问道：“郭先生有兴趣没有？”
    华美达酒店除了物业的价值，在香港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香格里拉酒店开业不久，暂时没有扩张计划。”郭糖王摇摇头，道：“如果你支持杨先生，怕是中信泰富此次难以如愿了，荣先生没有联系你吗？”
    “在说服杨氏家族众人之前，联系我也没有用。”蔡致良说道：“杨氏家族持有32的股份，另外杨秉政单独已持有5左右的股份。”
    杨氏家族持有华美达酒店将近4成的股份，只要他们拒绝出售股份，那么这次收购要约就会中途夭折，所以蔡致良的支持与否，并不起关键作用。
    闲聊许久之后，邵一夫终于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蔡致良，道：“这是我们商议许久之后，可以出让的股份，蔡先生请过目。”
    蔡致良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却写着三家股权比例。果不其然，邵氏依然保留了大股东的地位，股权减持至241，东方影业次之，增加至238，而郭氏持股比例降低至227。鲕
    “可以，就按照这个比例。”
    蔡致良略以琢磨，此次分别从邵氏和郭氏合计收购超过18的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股权，所需要的资金大概在15亿港元左右。
    继而又问道：“东方影业的股票，或者现金？”
    “还是现金。”邵一夫选择了现金，这在意料之中，因为他本就是为了套现。
    “现金。”郭糖王做了同样的选择。
    “我会通知东方影业。”蔡致良虽然有些失望，却也改变不了他们的选择，说到底还是他表现出对tvb浓厚的兴趣。
    东方影业自然是没有这么多现金的，这需要从市场上融资。不过，想来凭借着这个暑期档的刺激，东方影业的股票和债券还是很受欢迎的。鲕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距离东方影业完全持有无线电视台，又近了一步。
    而另一方面，蔡致良一度有意同邵一夫谈谈有关邵氏电影公司出品的电影版权，只是最后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至少今天不是，容易给人以咄咄逼人的姿态。

 第452章 香港票房纪录

    “侏罗纪公园成功首映，史前凶兽肆虐香江。”曱
    “五亿大片特效惊人，食人恐龙重现世间。”
    “堪比《星球大战》的伟大影片。”
    机场，蔡致良百无聊赖翻阅着手里的报纸，满眼都是关于《侏罗纪公园》的消息，毕竟对于港人来说，这部影片确实震撼。
    而在很不起眼的角落，蔡致良才看到关于美丽华酒店董事总经理杨秉正所发表的一封公开信，驳斥了中信泰富和长和实业所谓的“友善收购”和“应美丽华大股东邀请才提出收购”的说法。
    这封公开信，明摆着就是在指责中信泰富和长江实业恶意收购，事先并未取得杨氏家族的认可。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霍昕昕俏生生地出现在蔡致良身旁。
    “等你半天了。”霍昕昕今日自欧洲抵港，蔡致良将手中的报纸递给霍昕昕，顺便接过她手里的提箱，而后通知了吴凯。曱
    “《侏罗纪公园》都上映了？”霍昕昕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侏罗纪公园》的通稿。
    “票房表现还不错。”蔡致良随口评价了一句。
    “竟然还有夸你的。”霍昕昕转头笑道：“你刚才是不是再看这段，发现你有时还挺自恋的呢，嘻嘻……”
    天天日报的文章，夸蔡致良慧眼识珠的，以800万美元的高价拍下来《侏罗纪公园》的小说版权。仅仅是小说版权的价格，在香港就足以拍摄两部大卡司了。
    “力度还不够。”蔡致良点头认可霍昕昕的看法，道：“回头还得跟晓俊说道说道。”
    陈晓俊，两年前接替李桂龙，管理天天日报。
    “你还真在看这段啊……”曱
    “你翻到政经版。”蔡致良指了指报纸，道：“中信泰富和长江实业联合收购美丽华酒店，是当前的热门。”
    霍昕昕翻到第七版，才看到这封公开信，道：“你也介入了，没听说华美达那边有什么动向啊？”
    “金河本就持有美丽华酒店的股票。”蔡致良说道：“华美达没有介入，并不符合发展规划。”
    “你倾向于哪一方？”霍昕昕合上报纸，问道。
    “中信泰富和长江实业没机会了。”蔡致良已经同杨秉政通过电话，知道了更详细的内情。
    不过，霍昕昕随口一问之后，也没有太大的兴趣。等他们慢慢走出机场的时候，吴凯驾驶着劳斯莱斯，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预计古驰的股票什么时候能完成交易？”坐在车里，蔡致良问了一句。曱
    “就这两周了，最晚也到不了月底。”霍昕昕说道：“毛里奇奥的财务状况，比vestrp基金之前的预计，还要糟糕。即便是正常发展，毛里奇奥的债务人也会逼他卖掉股份的，否则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毛里奇奥本人就宣告破产了。”
    “那还是蛮幸运。”幸亏蒂芙尼已经介入，如果晚上几个月，可能就错过收购古驰的最佳时机了。
    “是的，蒂芙尼介入的时间刚好。”霍昕昕道：“此次还要感谢林吉姆先生，却是增长了不少见闻。”
    虽然不是第一次介入收购谈判，但是之前在华美达酒店的时候，都是由威廉姆斯主导，霍昕昕对于这样的并购谈判，显得并不熟稔。
    到家之后，贺宝珍已经备好午饭，而霍昕昕也顾不上休息，吃过午饭之后，以蔡致良一同前往浅水湾了。
    此时距离霍晟晟地婚期越来越近了，在他们抵达浅水湾的时候，霍云天和李月婷也是刚从华美达酒店回来。随着美丽华酒店并购传的沸沸扬扬，让他们觉得有必要再次核实一番。
    “你这次回来，有联系杨先生吗？”霍云天问了一句。曱
    “通过一次电话，没有见到人。”蔡致良问道：“怎么，美丽华酒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那倒没有。”霍云天叹道：“临近良辰吉日，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难免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这场收购，很快就会有结果。”蔡致良说道：“您放心，一切都会跟往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
    “你也介入其中了？”霍云天问道。
    “不是我。”蔡致良摇摇头，道：“是恒基兆业，不过华美达酒店依旧由杨秉政管理。”
    这就是前天杨秉政同他通话的内容，随着杨氏家族其他成员有意趁着眼下的有利实际，希望出售美丽华酒店的股票，最终选择了恒基兆业。杨秉政对此的说法是，他的父亲，杨志云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是恒基兆业的董事，所以他母亲较为信任李兆基。
    蔡致良也没有说什么，表示会继续支持杨秉政出任总经理。曱
    霍昕昕当晚没有回去，一直睡到太阳偏西都没有醒来，蔡致良只能第二天早上，再来接她去看望赵洪德。
    赵洪德近期调理的还不错，身体还算康健。等蔡致良和霍昕昕到达的时候，正由赵志强陪着在门口散步。
    “外公，您身体还好？”霍昕昕上前问候了一句。
    “挺好的。”赵洪德笑着说道：“昨天还同你外婆一起，去观看了恐龙，确实挺精彩的。”
    蔡致良与赵志强走在一起，经过去年的隔阂之后，总感觉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
    “阿强，有没有想过到大陆去发展？”
    “还没有。”赵志强摇头，道：“我计划在香港多开几间店。”曱
    “美国星巴克近几年扩张很快，你可以参考一下。”蔡致良心里却是感叹道，香港终究还是太小了，不过，对于赵志强来说可能也够了，不必强求。
    邓小雅也在，霍昕昕这位新出炉的大嫂，送出了见面礼。
    “你爸爸的病情开始好转了？”赵洪德坐在沙发上，有些疲惫了。
    “按照最新的脑部检测，确实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蔡致良随后向赵洪德说了蔡明潮的一些状况。
    “你妈总算也能松一口气。”赵洪德叹道：“她是一个多要强的人啊。”
    “您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蔡致良感觉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转而问道：“阿强分手了？”
    “是啊……”赵洪德顿时沉默了许多。曱
    蔡致良忽然发现这个话题，似乎更沉重，随即自娱自乐道：“您也别太着急，看看我，不也三十出头才结婚的。”
    “可是我这身体等不了那么久了。”赵洪德说道：“想想你太公他们，就没有我这么高寿的。”
    “您不能这么比。”蔡致良说道：“一直到民国时期，中国的平均寿命就只有三十出头，找您这么说，我这都已经赶上平均寿命了。”
    “别胡说……”赵洪德训斥道。
    “现在医学条件发达，高寿是自然而然的，您也别这么忧心。”说道这里，蔡致良压低声音，道：“我有个儿子，五岁了，有机会的话，带过来给您见见。”
    “好好，我等着。”赵洪德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道：“去年就听你妈说过了，咳咳咳……”
    蔡致良赶忙为赵洪德拍拍背，而后递上一杯水。曱
    “外公，表哥，你们说什么呢？”邓小雅带着霍昕昕刚刚送的项链和手链，走了过来。
    “这是你表嫂刚才送的？”赵洪德喝口水，润了润喉咙，而后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邓小雅身上的配饰。
    “嗯嗯。”邓小雅也顾不上刚才的疑问，晃动着手臂，问道：“外公，好看吗？”
    “好看，正好配我们小雅。”赵洪德宠溺地拉着邓小雅，而后对一旁的霍昕昕说道：“让你费心了。”
    霍昕昕道：“这是我们作为兄嫂的一点心意，应该的。”
    赵洪德此时牵挂的大概就两件事，一件是赵志强何时结婚，而另一件则是邓小雅什么时候长大。
    接下来的数日，证券市场依旧火热，华美达酒店的股价已经超过中心泰富和长江实业的收购价，以致后者不得不提高收购价至165元。曱
    随后市场再次传言周大福有意加入美丽华酒店收购战，出价175元，最终郑玉彤一再对外界声明，他没有持任何华美达酒店的股票。
    《侏罗纪公园》首周放映结束，狂收1982万港元，顿时震惊了香港电影行业，毕竟这才一周的时间啊，票房就已经如此接近2000万大关。
    于是整个6月，除了《侏罗纪公园》，其他所有的电影就都悲剧了，好多观众宁愿一遍又一遍的走进电影看重看《侏罗纪公园》，也不退而求其次去看其他片子。如此一来，就使得《侏罗纪公园》的票房坐火箭般上升，仅仅三周半的时间，就打破了去年《审死官》才创下的票房纪录，毫不留情地撞破5000万票房大关。
    第一部票房过5000万的港片诞生了！
    但是，这并不是结束，随着后期削减放映场次之后，《侏罗纪公园》的上座率依然能够得到保障，以致于足足在电影院放映了两个月才落画。
    于是，在7月中旬的时候，第一部票房过6000万的港片诞生了！
    这个纪录对于香港从业人员来说，无疑是失落的，因为这是自1971年，李小龙《唐山大兄》以来，香港票房纪录第一次由外语片独领风骚。曱
    《侏罗纪公园》晚一周于北美上映，首周末即达到4800万美元的票房。

 第453章 再次寻求收购置地

    6月中旬，香港地产大佬李兆基旗下的恒基兆业突然介入收购战，宣布已经购入3478的美丽华酒店的股份以及3439的美丽华认股权证，作价分别为每股17港元和10港元，主要由大股东杨氏家族售出，涉及资金达到3357亿港元。而由于并未触发35的全面收购点，恒基兆业无需提出全面收购建议，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硴

    对于中信泰富和长和实业来说，想要达到8成的投票权支持，必然是不可能了。虽然处于不利位置，但是并非没有机会。

    随后，中心泰富和长江实业宣布将收购价提升至17港元，这对于小股东来说还是有些心动的，因为恒基兆业已经明确表示不再增持美丽华酒店的股份，所以他们只能卖给中信泰富和长江实业。

    媒体期待的火星撞地球式的巨头对决，并没有出现，一直不温不火，仿佛双方对获取美丽华酒店控股权的意愿都不高。

    就在媒体哀叹之际，金河投资与索尔投资联合宣布，已经持有136亿股置地公司的股份，占该公司发行股份的51，一下子引爆了舆论。

    有好事者，开始整理金河与怡和历年来的恩怨，从蔡致良初出茅庐，在八七股灾一战成名之后，联合股市狙击手刘鸾雄虎口夺食，抢下置地公司两栋商业大厦，一直到旗下各公司之间的恩怨，置地与天门置业抢夺中环物业，文华东方酒店与丽晶酒店之间的竞争，以及年初怡和对于渣打银行的质疑，孟买事件的损失远远大于渣打银行年报中的轻描淡写，这一度让本就有所顾虑的股民，不断抛售渣打银行的股票。

    经过媒体这么一统计，蔡致良发现自己对置地公司发难的理由，简直是充分的不能再充分，都是置地公司自作自受。

    不过，韦敏一边增持置地公司的股份，一边对外宣布，鉴于香港房地产市场未来发展的良好势头，只是作为一项正常的投资，金河投资并未有收购置地公司的计划。硴

    媒体自然是不相信的，因为年初的时候，有公司做过预计，如果能够全面收购置地，而后将之分拆卖掉，在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净赚90亿港元。

    但是，这毕竟需要冒巨大的风险。现在他们看来，金河投资有这个资格。

    蔡致良确实没有一次收购置地公司的打算，当前的目标是持有10的置地股份，毕竟此时置地集团的市值在550亿港元，在资金压在北美市场之后，一时间也难以筹措如此多的资金。当然，如果怡和不反对的话，那就是真收购了。

    随着事件的发酵，蔡致良接受杨秉正的邀请，优哉游哉地前往美丽华酒店，同杨秉正，李兆基喝下午茶。

    这也算是各取所需，杨秉正，李兆基需要蔡致良在美丽华收购战中保持中立，而蔡致良也需要借助恒基兆业，来压一压怡和，毕竟恒基兆业正是当初收购置地公司的四大财团之一。除此之外，还有长实，中信以及新世界发展。

    “我岳家过几天在美丽华办喜事，还请杨先生费心。”蔡致良提及过些天霍晟晟的婚礼。

    杨秉正自然清楚，很早之前蔡致良就同他提过的，当下点点头，转而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对置地发起全面收购？”硴

    “如果我说，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信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那可是置地啊。”杨秉正感叹道：“只要收购置地，就可以坐拥中环大量贵重物业。”

    “如果全面收购的话……”蔡致良道：“按照现在的市值，至少需要600亿以上的资金。”

    “600亿……”杨秉正道：“这确实是一笔庞大的资金。”

    “所以，香港还没有哪家公司能够单独吃下置地。”蔡致良说道：“拆骨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晚一年，我可以跟你联合收购置地。”说话间，李兆基到了，言语中不无遗憾。

    当初四大财团联合收购置地的时候，最终怡和以高价收购他们持有的股份之后，定下七年之约，明年才到期。硴

    “等到明年的时候，或许在香港交易所，就没有置地公司了。”蔡致良说道：“如果置地注册地转移至百慕大，在想发起全面收购，可就难上加难了。”

    自从今年4月，香港政府再次拒绝怡和的豁免申请之后，怡和就开始着手准备迁移注册地了。

    “如果不全面收购的话，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杨秉正问道。

    “就像你说的，置地拥有的物业还是很诱人的。”蔡致良道：“我希望置地能够留在香港。反正，怡和近些年致力于开发北美和南洋的物业。”

    “那也没法跟香港中环的物业相提并论。”杨秉正说道：“美国房地产市场虽然略有复苏，南洋的物业开发刚刚起步，怡和近几年的全球战略并不成功。”

    “总要试一试的，万一怡和并不在意香港的物业呢？”蔡致良未想到，杨秉正对此还挺了解。

    “你这是痴人说梦话。”杨秉正摇头，端起一杯咖啡。硴

    “确实可以试一试。”李兆基却很赞成，道：“蔡先生对香港的地产市场怎么看？”

    “越来越多的南洋公司来港上市，这是一个好兆头。”蔡致良说道：“也有来自大陆的公司。”

    谈笑风生之间，双方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入媒体的眼中，进而在明秀报社的推动下，使置地收购战成为时下最热议的话题。

    于是数日之后，蔡致良同怡和的凯瑟克进行了一次接触，相比七年前两人的第一次会面时，同样的处境，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听说，蔡先生在美国遇到些麻烦？”凯瑟克的消息很灵通，提及了来自美国的消息。

    这确实是一个令蔡致良有些措手不及的消息，是关于力微电子的。

    英特尔，德州仪器的游说开始起作用，克林顿政府开始着手制定有利于芯片出口的扶持政策，以保持美国在高科技领域的竞争力。硴

    作为英特尔的供应商，如果说这个政策对于力微电子有些利好的话，那么紧随而来的消息，就让蔡致良笑不出来了。

    扶持美国芯片行业只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打击竞争对手，日本自然是跑不脱的，风头正劲的韩国三星也一样，只不过一向低调友好的力微电子，也进入了黑名单，有可能被征收倾销税。

    蔡致良与顾远德，廖成凯等人商议之后，认为力微电子和新加坡只是作为dra供应链上的一环，远不及日本在供应链上的核心竞争力，应该是有希望移出黑名单的。

    随后顾远德与廖成凯拜访了，新加坡半导体发展基金会主席陈鑫，并邀请后者一同前往美国，借助新加坡政府的力量，进而游说美国白宫，国会以及贸易及科技部门等相关部门，力保将力微电子排除在外。

    游说的核心在于，第一，借助美国对于日本的恐惧心理，如果力微电子无法正常生产芯片，无疑将会使日本的市场优势更为明显；第二，则在于力微电子的亚利桑那州工厂，以及通过美国标准委员会的审查，提供dra产品，有助于保持英特尔处理器的全球竞争力。

    去年至今，还在尽一切努力增加北美dra产品供应，现在看来，却有些饮鸩止渴的意味，不过，蔡致良希望通过游说，变成高瞻远瞩。

    “这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蔡致良说道：“前些天，三菱公司因出售洛克菲勒大厦之事与我商谈，我现在还在犹豫。近几年，怡和致力于全球性战略，如果凯瑟克先生有意的话，我可以从旁协助。”硴

    三菱收购洛克菲勒，同索尼收购哥伦比亚一般，一度被视为日本强大经济实力的象征，但是随着北美房地产危机，此次收购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不断向世人重复着日本的狂妄自大。

    三菱虽然不信这个邪，但是形势比人强，终究还是坚持不下去了，却又不甘心低价卖给美国企业，从而坐实这个笑话，所以更希望有一家亚洲的公司接手，比如金河投资与金鹿投资。

    蔡致良和金河投资近几年动作频频，凯瑟克认为其并没有充足的资金，却又不是很自信。而蔡致良借由洛克菲勒大厦，试探凯瑟克对于全球战略的态度，是否有以北美市场换取香港市场的意思。

    “自我的先祖创建置地公司，已经有100多年了……”凯瑟克开始大谈其家族对于置地的感情，按时这是一个非卖品。

    蔡致良自然不以为意，之所以谈感情，不过是因为没有达到心理上的预期罢了，想当初，要不是遇到股灾，怡和就把置地卖给长实了，可惜股灾之后，长实只肯出六成的价格。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蔡致良自然要把架势摆足了。

    蔡致良与凯瑟克的第一次接触，并没有什么令媒体期待的结果，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角力。硴

 第454章 与沐宸集团的合作

    进入7月，转眼就是霍晟晟的婚期。

    一大早，蔡致良和霍昕昕就去了霍家，一如当初蔡致宁结婚时的流程，霍晟晟收拾一新之后，前往邓家接亲。

    而自从他们走进霍家，霍昕昕就成为七大姑八大姨关注的焦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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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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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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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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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455章 第二次会面

    “七年之约”仅剩下一年的时间，这也是怡和近几年要求豁免权的缘故，未能如愿之后，进而谋划将怡和系的上市企业转移注册地至百慕大。朖

    “除非怡和将置地的控股权提高至35以上，否则的话，按照香港房地产市场的发展趋势，觊觎置地公司的财团，金河投资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谓匹夫无罪，而怀璧其罪，正是如今的置地公司，最为真实的写照。一方面置地公司占有中环太多的贵重物业，近二十年以来被中资财团所觊觎。另一方面置地公司多年来的保守经营，一直以来的市值都是被低估的，而近三年，香港房地产市场每年的增长率都在两成以上。

    但是一旦股权提高到35以上，就会触发全面收购，怡和暂时还不具备这样的财力。

    蔡致良说这些，不过是点名怡和当前的处境，既然无力发起全面收购，那么终究会保不住置地，另做打算才是正理。

    “蔡先生有何高见？”

    “一点愚见，供凯瑟克先生参考。”

    蔡致良谦虚地说道：“如果怡和有意退出香港市场，不妨将置地拆分成为两家公司，一家负责香港本地事务，另一家负责国际事务，如此一来，也能够更为专注地应对全球经济复苏所引发的房地产格局。”朖

    因何而分拆成为两家公司，双方自然是心知肚明，这就是蔡致良的条件。

    “蔡先生觉得，全球房地产市场会很快复苏？”凯瑟克试探着问道。

    “只有日本市场，我不敢保证。”蔡致良说了个冷笑话，可惜双方都没有笑意，道：“北美市场复苏之势，已是定局。上次关于洛克菲勒大厦的提议依然有效，如果凯瑟克先生有这方面意向的话，金河可以从中协调。当然，凯瑟克先生也可以直接联系日本三菱公司，不过要快，三菱公司很着急。至于资金方面，渣打银行可以帮忙。”

    凯瑟克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其中的利弊，让蔡致良松了一口气，毕竟凯瑟克没有断然拒绝，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既然凯瑟克开始考虑北美，乃至全球房地产市场，那么就不太可能使用两败俱伤的策略，来反击金河投资的收购。

    相反，如果凯瑟克果断拒绝，那么蔡致良就需要重新考虑对于置地的收购了，毕竟一旦怡和全力反击，即便是金河最终能够拿下置地，这颗香港房地产市场上的明珠，无疑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有些得不偿失，虽然将来香港的房地产市场依旧火爆。

    蔡致良所有的策略，都将围绕此而展开，无论是之前让凯瑟克认清置地公司当前所面临的形势，还是为置地公司规划一条可行的出路，都将极大的减少凯瑟克与怡和的敌意，提高收购的成功率。朖

    洛克菲勒大厦就是一个很好的引子，并不会仅限于此。

    “既然如此，蔡先生为何不自己出面买下洛克菲勒大厦？”凯瑟克问道。

    “当初收购华美达酒店之际，却因为房地产市场的暴跌，损失惨重。”蔡致良说道：“在北美经营房地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需要一定技术操作，而天门置业目前还仅限于亚洲，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对于蔡致良的说辞，凯瑟克也较为认同，怡和开拓北美市场之际，同样栽过跟头，天门置业的实力就更一般了，不过还是质疑渣打银行的能力，道：

    “渣打在北美有这个能力吗？”

    “渣打银行的业务范围确实主要在亚洲，如果怡和不认可渣打银行的话，花旗银行与富国银行也行。”蔡致良适时展示自己的实力，道：“我在富国银行有不到一成的股份，花旗银行少一些，仅有5左右，都可以为怡和提供必要的协助。”

    “看来，蔡先生是吃定置地公司了。”凯瑟克忽然冷笑道，虽然有些震惊于蔡致良的实力。朖

    “凯瑟克先生此言差矣，我并没有吃定置地公司的实力。”蔡致良说道：“置地公司犹如一个烫手的山芋，无论在怡和的控制下，还是被金河所收购，皆不免为其他财团所觊觎，所以有必要分拆成两家公司。如果有100的收益，敢冒风险的公司很多，但是如果能够减少一半的收益，那么这样的公司就会减少很多。”

    “又该如何拆分呢？”凯瑟克进而问道。

    “置地国际公司保留海外业务，这是毫无疑问的。”蔡致良说道：“置地香港公司限于港澳地区的业务，占六成以上的资产，并保证两家公司资产价值基本对等。”

    完全按照业务地理来拆分置地公司，必然无法为怡和所接受，毕竟置地公司的主要资产价值还是在香港，怡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全放弃。

    所以蔡致良采取了折中的方案，怡和可以选择性保留部分港澳地区的资产，不能超过4成，毕竟近些年置地公司在海外的投资也不少。

    自从股灾时候，置地公司陆续出售香港的资产，累计超过150亿港元，以进行海外地区的资产并购，主要在英国，澳大利亚，北美等英语区，这也是蔡致良提及纽约洛克菲勒大厦的缘故。

    毫无疑问，不论是金河投资得到置地公司，亦或是怡和收购洛克菲勒大厦等北美地产，都将是双赢的结局。朖

    当然，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说不准的，凯瑟克更关注的自然是当下，听蔡致良并没有完全将置地赶出香港房地产市场的意思，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正如蔡致良所分析的，凯瑟克需要权衡当前的形势，随着金河投资的介入，持股量已然达到10，超过1988年四大财团全面收购置地时的8，置地想要安然退出香港市场，大概率是不可能了。

    凯瑟克也清楚蔡致良的意思，但是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怡和当然可以反击，但是金河之后，也难保没有其他公司的觊觎。而且，一旦所有资金压在置地公司，那么怡和怎么办，会不会被其他公司趁机狙击呢，届时又该如何呢，凯瑟克看着蔡致良，一时竟有些有些投鼠忌器。

    对于怡和来说，最好的情况，就是增持置地公司股票至35以上而不必发起全面收购，但是，经过数年的游说香港交易所和政府，都未能如愿。

    所以怡和才有迁移注册地至百慕大的打算，因为根据百慕大守则，全面收购的出发点在于30，而怡和持有置地的控股量为33，超过这一触发点。

    现如今的形势，蔡致良的提议似乎就成为一种可行的办法，进可攻，又退可守，也符合怡和当前的全球性战略，随着九七临近，以免过于依赖香港市场。

    关于置地公司第二次会面就这样结束，临别之际，凯瑟克问道：“蔡先生何时启程前往华盛顿？”朖

    “很快，你知道的，力微电子在美国遇到些麻烦。”蔡致良笑道：“如果凯瑟克同意这个方案，我在纽约恭候大驾。”

    “期待再次与蔡先生会面。”

    而对于蔡致良的麻烦，凯瑟克一时间也摸不清楚蔡致良的底，蔡致良在力微电子投入了巨量的资金，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从上月至今，蔡致良依然优哉游哉停留于香港。

    不过，凯瑟克还有时间的权衡利弊，毕竟在这场收购战中，怡和依然手握着主动权。

    回到明潮大厦，蔡致良见到了等候许久的丰隆集团的郭令灿，沐宸集团的胡元灿，华润的曹卫国，以及蔡致良的老朋友刘鸾雄，刘鸾鸿兄弟，再者就是天门置业的郑一鸣了。

    “蔡先生，谈的如何？”曾经的气功达人曹卫国问道。

    “凯瑟克先生没有拒绝，却也没有问及价格。”蔡致良只能这般说道。朖

    “就这样放弃置地公司，总会有些不甘心的。但是置地公司也不是非卖品，问题在于价格，这是凯瑟克当初的原话。”刘鸾雄原本也有意暗中狙击的，但是置地股价快速上涨，超过他的预期，转而寻求合作。时移世易，如今只能奉他人为主了，遂暗自叹息一声。

    “那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曹卫国又问道。

    “或许很快，或许需要一段时间。”蔡致良说道：“只要阻止置地公司退出香港市场，机会总是有的。”

    “确实如此。”胡元灿说道：“只要能够拿下置地，一切等待是值得的。”

    蔡致良转而问郭令灿，道：“郭先生以为呢？”

    “既然没有拒绝，就是一种态度。”郭令灿说道：“还是双管齐下，要求委任我们的人出任置地的董事，看看怡和如何接招。”

    众人一听，都纷纷点头，赞成其老成谋国之策。只要怡和不反对，那收购成功的概率就会更高。朖

    经过讨论，最后提名蔡致良与郭令灿出任置地的董事。

    就在蔡致良谋划收购置地公司的时候，美丽华酒店收购落下了帷幕。

    之前，很多人猜测恒基兆业有可能与长实，中心联合收购美丽华酒店，并将之私有化的猜测并未成行。

    至7月9日的收购建议截止期，长实，中心仅接获7590余万股普通股及213万认股权证，分别占已经发行正股的137以及认股权证的92，由于为符合收购条件，收购建议失效。

    而恒基兆业仅仅动用3357亿元，就成功控制资产愈100亿元的美丽华酒店，非常成功的一次投资，可惜了。

 第456章 怡和的决定

    同蔡致良会面的两日之后，凯瑟克同怡和董事鲍威尔，鲍磊，以及法律顾问邓雅理等人再次讨论置地公司的未来。魭

    “置地公司的股份都调查清楚了吗？”凯瑟克先开口询问道。

    “截止当前，仍然有234的置地公司股份，被证券公司以及信托人持有，无法进一步确认股东的真实身份。”

    说话的是鲍威尔，自从金河投资宣布持有超过5的置地公司股权之后，怡和就开始调查置地公司的股权持有人，以便于评估蔡致良及金河投资，索尔投资到底持有多少置地股份，仅有5，亦或者更多。但是，怡和集团和置地公司并没有调查证券公司和信托人的权限，也就无法确定这部分股票的真正持有人。

    “还有这么多？”凯瑟克叹息了一声，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同金河投资以及一致行动人宣布的102加起来，基本同怡和集团当前所持有置地公司的股权相当。

    鲍威尔点点头，道：“除了金河投资，丰隆投资及一致行动人所宣布的102，并未查到所持有的其他股份，很难讲在这234的置地公司股份中，是否已经有部分为其所持有。”

    “如果香港证监会同意百慕大当局所制定的监管架构就好了。”邓雅理感叹了一声，这是怡和主动建议百慕大根据英国伦敦的合并守则为怡和系公司量身打造的架构，被港监会认为，不足以保证香港股东作为投资者的利益，而否决。

    邓雅理的另一层含义，则是根据其修订的百慕大收购守则，拒绝披露所要求资料的股东，公司将夺去该等股份的股票权、抵押股息，甚至限制股份的转让，十分有利于怡和。这是怡和迁移注册地的主要目的，可以最大程度地阻止来自华资财团的敌意收购。魭

    “置地公司能撑到明年这个时候吗？”这是怡和集团计划撤出香港市场的时间，也是百慕大为怡和量身定做的所谓并购守则的生效时间。

    众人都没有说话，沉默许久之后，邓雅理说道：“金河投资没有发起全面收购，是否也意味着其财力不足以收购置地公司呢？”

    “凯瑟克先生，汇丰那边的调查结果如何？”鲍威尔问道。

    “富国银行与花旗银行的共同股东中，确实有一家金鹿公司，总裁是一个香港人，所持股份同蔡致良所言大致相当。”

    当日会面之后，凯瑟克通过汇丰银行以确认蔡致良所言是否属实，结果还是令其颇为吃惊的。

    “也就是说，金河投资现在有可能只是引而不发。”

    这就意味着蔡致良是有这个实力的，而且有能力协助怡和对于洛克菲勒大厦的收购。魭

    鲍威尔继续说道：“按照当前的股价，如果全面收购置地公司，怡和需要400亿左右的资金。凯瑟克先生，我想确认一下，如果怡和发起全面收购，汇丰银行是否会会全力支持怡和？”

    “这是自然，我会同蒲伟士先生详谈的，就如同之前，全力支持怡和退出香港市场的行动一般。”凯瑟克其实也并不确定，这将超过之前约定的范围，而且退市行动与全面收购，是完全不同两种行为，一个只是资金过渡，而另一个却需要真金白银的投入。

    怡和系退出香港市场，是所有股东已经达成的共识，汇丰银行将会为怡和的这次行动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

    “凯瑟克先生，事已至此，我也想问一句。”说话的是怡和的理事，鲍磊。

    “请讲。”凯瑟克点点头。

    “金河投资是否仅仅持有置地公司的股份。”鲍磊进而问道：“是否也同样持有怡和的股份呢？”

    凯瑟克听完鲍磊的问题，暗自叹息一声，这大概就是蔡致良所乐意见到的，一面展示自己强横的实力，而另一方面又为怡和留有足够的余地，画下了一张十分诱人的大饼，使这些希望撤离香港市场的股东们生不起反抗之意，毕竟这就是生意，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利益就足够了，而置地公司的股价正处于历史最高位。魭

    鲍磊是在问怡和吗，表面上是如此的，而一旦金河投资持有怡和的股票，那么怡和就不可能将大部的资金压在置地公司身上，以防止金河投资与丰隆集团反手杀一个回马枪。否则的话问题就更严重了，所损失的就不再只是一个置地公司，而有可能危及整个怡和集团了。

    金河是否持有怡和的股份呢，至少在明面上是没有的，但是谁又能保证呢？

    怡和的这次内部会议，凯瑟克并没有得到自己所期待的支持，相反蔡致良有关北美房地产市场的论断，获得了广泛的讨论。

    凯瑟克随后拜访了汇丰集团，与蒲伟士会面。掌控置地公司十余年之后，凯瑟克左右权衡，不愿意放弃，不像十年前那样直接对外界表达：“大门永远是打开的，问题在于价格。”

    “如果怡和发起对置地的全面收购，汇丰银行有什么建议？”

    “有两条建议，供你参考。”蒲伟士沉默片刻之后，说道：“其一，如果怡和发起全面收购之后，金河投资不一定会知难而退，怡和对此要有所准备。其二，去年美国基准利率已经降至八十年代以来的新低，仅有3，在持续一年之后，随着经济缓慢复苏，通胀又开始回升，预计美联储下一次加息可能就近在眼前了，对于香港的影响，怡和同样要有所考虑。”

    凯瑟克深吸了一口气，金河投资与怡和的承压能力，究竟谁更胜一筹，他实在是不敢保证什么，毕竟之前的内部会议，众人并没有硬抗的意思。魭

    而美国上一次加息，是从1988年开始，持续了一年多之后，不久就发生了日本的经济危机，至今日本未能缓过来。而一旦美联储开始加息之后，美元将会回流美国，进而推动美国经济的恢复。蔡致良断言美国房地产市场的复苏，是否也因于此呢。

    但是对于香港的影响，就正好相反了，万一在怡和完成全面收购之后，市场暴跌怎么办，怡和能够承受得起这个损失呢？但是，蔡致良就没有考虑过这种灾难性后果吗，为何此时执意收购置地。

    “以蔡致良今时的地位，应该也得到了美联储加息的消息了？”凯瑟克道：“我记得汇丰的调查，金鹿投资刚刚投资了ib。”

    金河投资的实力，凯瑟克只是有选择的告知怡和的股东。

    “蔡致良此人，一向谋定而后动。”蒲伟士说道：“去年恒隆银行收购渣打的时候，说实话，我并不看好，谁知就在那种不利局面之下，突然发生了孟买事件，使得这场收购变得畅通无阻。”

    “这其中有蔡致良的事？”凯瑟克疑问道，这是个惊人的秘密。

    “并没有这方面的证据，只是太过于巧合，不能不引入遐想。”蒲伟士摇头，重新将话题拉回正轨，道：“无论蔡致良是否得到消息，他的目的大概率在于收购置地公司之后，进行拆骨，犹如去年的亚洲证券，不仅没有损害，反而能够获取巨大的利益。”魭

    对置地进行拆骨，怡和集团现在就可以做，那么就同蔡致良的提案没有好大的区别了。

    华资企业前赴后继地对置地公司发起攻击，就在于其所持有的贵重物业，而最终的目的，也是将其进行拆骨，各取所需。而任何一家单独持有置地公司，都会是很危险的。

    但是对于置地公司的控股方怡和集团，拆骨乃是下策，毕竟因为优越的地理位置，中环的物业每年可以提供不菲的租金，从长远的收益来看，远远超过拆骨所带来的暂时收益。

    但是，随着金河投资的介入，怡和再次面临艰难的选择。五年前，凯瑟克击退了长实，周大福等华资企业，花费巨大的代价保住了置地公司。但是现如今呢，在准备退出香港市场之际，怡和的股东还会坚定支持凯瑟克家族的反击战吗？

    况且，对于怡和来说，这是否有必要。

    等凯瑟克离开之后，蒲伟士也叹了口气，一旦怡和发起全面收购，将会给汇丰带来巨大的压力，因为怡和所控制的上市公司总市值达到1500亿港元，再加上全面收购置地公司，汇丰银行将要为此提供的资金，超过1000亿港元。

    而近些年，怡和集团在海外的布局谈不上多成功，如此一来，全面收购置地公司所蕴藏的风险，很有可能会把汇丰绑在怡和集团的船上，这是不能接受的。况且，蔡致良已经为怡和留有足够的余地。魭

    对于汇丰仅能提供有限的支持，凯瑟克自然能够意会，似乎也可以看出蒲伟士对于蔡致良隐隐的忌惮之意。

    凯瑟克家族掌控置地公司的历史，终究要在自己手里结束吗？

    很快，西门??凯瑟克又恢复往日的冷静，回到怡和大厦之后，派邓雅理知会蔡致良，置地公司将委任他与郭令灿担任公司董事。

 第457章 听证会

    蔡致良紧急前往北美，参加贸易部与科技部联合举办的听证会，就力微电子在北美倾销dra产品一事做出说明。垀

    力微电子一方由顾远德做陈述说明，来自新加坡的大状陈景和在一旁协助。

    力微电子，作为dra产业链上的一环，所使用的原材料，如硅棒等多来自于日本住友等企业，高精密的制造设备，尤其是光刻机，则来自于日本与荷兰，而后销往台湾，北美，欧洲等地区。

    新加坡作为自由贸易港，并未向日本一般采取贸易保护主义，在这一点上，力微电子同样是受害者。

    另外，力微电子销往北美的dra，主要是通过台湾计算机公司进入北美市场，直接出口至北美的实际销量并不多，并未在新加坡与美国之间形成巨大的贸易顺差，也远不及日本dra在北美的市场占有量。

    更何况，力微电子向英特尔，金士顿供应dra产品，已经过美国半导体标准委员会的审查。

    再者，力微电子于亚利桑那州投资设立6英寸晶圆厂，为当地提供超过500个就业岗位

    听证会于半个小时内结束，蔡致良与陈鑫等人松了一口气，过程还算是较为轻松的。垀

    很快蔡致良与陈鑫见到了陈景和，这位新加坡的大状早已经在美新两国贸易交锋中积累了丰厚的经验。

    “倾销税是不可避免了。”

    这第一句话，就让蔡致良与陈鑫心中一咯噔，如果像日本那样，将会极大地压缩力微电子的利润。

    不过，陈景和的第二句话，却是让二者再次松了一口气，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同贸易部和科技部交涉，争取将倾销税压缩在1以内。”

    如果倾销税仅有1的话，那么对于力微电子来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毕竟所获得的，将会是全球最大的半导体市场。

    “有劳陈先生了。”有这个保证，蔡致良也就顾不得陈景和的“玩笑”。垀

    “蔡先生客气，职责所在。”陈景和说道：“往前新加坡多是轻工业制品，类似力微电子这样的科技企业倒是少见。”

    “科技是美欧经济的命脉。”蔡致良说道：“往后会越来越多的。”

    同陈鑫，顾远德，廖成凯，陈景和一起共进午餐之后，蔡致良于当日下午顺便拜会了已然走进白宫的鲁宾。

    在半导体行业，依然是美日争霸的格局，如今看来，随着英特尔重新夺回世界第一的宝座，美国开始占据上风。

    而局限到dra产业，虽然韩国比日本更快研制出64样品，但是这整个dra产业链上，依然是日本占据着绝对的上方，是美国最强大的对手。

    蔡致良自然从美日争端开始说起，鉴于美国已然基本退出dra的生产制造，那么扶持韩国，新加坡dra产业，以分日本之势，对美国半导体产业是有莫大好处的，不仅能够打击竞争对手，还可以利用市场竞争，使美国企业获得相对便宜的dra产品。

    鲁宾静静听完蔡致良的讲说，只是点点头，并未给出明确的意见。垀

    等待听证会结果的过程中，蔡致良去往纽约，霍昕昕已经自意大利返回，开始着手解决资金问题。

    “力微电子的问题解决了？”

    “从当前的形势判断，应该问题不是很大。”蔡致良说道：“日本才是美国当前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力微电子是日本半导体企业的竞争者，美国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

    “说的这么轻松，那你还在收购置地公司的关键时刻，返回北美。”霍昕昕道：“听我妈说，你已经出任置地公司董事。”

    “怡和的凯瑟克先生近两日会前来纽约，考察北美的房地产市场。”蔡致良说道：“我会安排三菱公司的代表与他会面，商谈收购洛克菲勒大厦，如果能够成行的话，怡和集团将会重点转向海外业务。”

    “洛克菲勒大厦？”霍昕昕自然也听说过这栋传奇的建筑，道：“三菱终于舍得出售了？”

    “算是恰逢其时。”蔡致良点点头，道：“除了洛克菲勒大厦，也很难有其他的建筑，令怡和集团动心，进而与金河分享置地公司。”垀

    洛克菲勒大厦，纽约曼哈顿的地标建筑，是金河得以收购置地公司，非常关键的一环，极大地消解了怡和集团内部的阻力。

    “分享？”霍昕昕疑问道：“不是金河收购置地公司吗？”

    “还是尽量避免发起全面收购。”蔡致良说道：“置地公司会将海外业务分拆出去，进而成立一家置地国际公司。”

    “香港的业务，怡和就完全放弃了吗？”霍昕昕疑问道：“那牛奶公司和文化东方呢？”

    “当然不会了。”蔡致良说道：“置地国际公司依然会保留一部分香港的物业，怡和并不情愿完全放弃香港地产，真是可惜。”

    霍昕昕道：“多少公司意图染指置地，皆未能如愿，你还有什么可惜的。”

    “怡和如果能够完全退出香港，我会更高兴的。”蔡致良笑着问道：“意大利那边顺利吗，还有多少资金缺口？”垀

    “大概5000万美元，如果三年之内古驰无法扭亏为赢的话，可能需要更多。”霍昕昕说道：“古驰需要做出改变，换一个创意总监，vestrp基金推荐了汤姆?福特，是内部的一个设计师，另外，我任命了弗兰克出任首席执行官。”

    “创意总监是一个很关键的职位。”蔡致良提醒了一下。

    “在vestrp基金尚未清空持有的古驰股份，想来也不会做出危险的举措。”霍昕昕说道：“创意总监确实是一个很关键的职位，但是我目前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只能选择相信vestrp基金的眼光，其实他们更了解古驰。”

    “那就先观察一段时间。”蔡致良说道：“这5000万美元的缺口，你打算怎么办？”

    “还是从市场上融资。”霍昕昕心里暗自叹息，这是她的第一次重大决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这次收购的正当性以及必要性。

    “也好。”蔡致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如此一来的话，蒂芙尼必然会背上沉重的债务，很考验一个人驾驭公司的能力。

    第二天，蔡致良未等来凯瑟克一行，于是回了一趟凯斯勒小镇。垀

    许久未见蔡谔，仿佛又长高了一些，只是蔡谔对于蔡致良不带他去香港找蔡美馨，很不高兴。

    “为了你的学习，奶奶不也没去香港吗？”蔡致良说道：“当你什么时候，能够用英语，与康妮正常交流了，我带你去找阿馨玩。”

    “英语好难的……”蔡谔哀叹了一声。

    过去两个月，蔡谔与小朋友康妮之间的交流，大多还是通过手势，连蒙带猜完成的。

    晚上，等蔡谔去睡觉的时候，赵宝秀向蔡致良问起蔡美慧之事。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蔡致良说道：“婚礼时间在9月，酒宴安排在丽晶酒店，婚房同爷爷住的地方不远。”

    “我准备中秋前后回去一趟。”赵宝秀说道：“你把时间安排好，至少需要半个月。”垀

    “这么久啊？”蔡致良单独同蔡谔待在一起的时间，好像从未超过一周。

    “那是你自己的儿子。”赵宝秀没好气地瞪了蔡致良一眼，道：“不仅仅是美慧，我也很久没见你外公了。他身体还好，总在电话里说一切都好。”

    “他比较担忧阿强的婚事。”蔡致良说道：“你回去看看也好，感觉他的心态有些……”

    蔡致良一时间没有想好该用哪个词语来形容，倒是赵宝秀有些紧张，问道：“有些什么呀？”

    “就是他有时会预感死亡的降临……”蔡致良委婉地表达了这一层意思，道：“不过，他总归还是有牵挂，尤其是阿强和小雅。”

    “有牵挂是好事。”赵宝秀点点头，有放不下的挂念，就会有求生的欲望。

    说道这里，蔡致良只得点头，道：“我调配一下时间，尽量留在这里，如果不行的话，就带他去办公的地方。”垀

    “出去走走也好。”赵宝秀道：“我上周带他去纽约唐人街，可高兴了。”

    “你去苏越那里了，姑姑还在纽约吗？”蔡致良问道。

    “孩子还小，你姑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赵宝秀说道：“你改天说说苏越，一点儿也不体谅你姑姑和姑父的辛劳。”

    “他又怎么了？”蔡致良问道。

    “还能怎么了，奔四十的人了，也不准备结婚？”赵宝秀问道：“他想干什么呀？”

    这就纯属个人私事了，蔡致良也管不了，毕竟牛不喝水，也没法强按头啊。

    此次回凯斯勒小镇，蔡致良仅仅停留了1日，去康复中心看望过蔡明潮之后，就返回纽约，因为凯瑟克一行到了。垀

    三菱有出售的意向，毕竟再往后拖延的话，这个项目有破产的可能，而怡和集团也有收购的意向，这确实是优质的资产，关键在于价格。

    当初三菱以137亿美元的价格买下洛克菲勒大厦，现在自然不值这个价格了，一切还有的谈。

 第459章 港片现状

    金河投资，丰隆投资组成的财团以每股238元的价格，收购怡和持有的置地公司股份，而为了避免发起全面收购，会将8的股份出售。

    以每股238元的价格，意味着双方认可的置地公司市值为608亿港元。

    随后，按照同怡和集团的约定，开始逐步剥离置地公司的海外业务，并出售部分香港物业，而后将以分红的方式，将置地公司的市值降低到300亿上下，预计在年底之前完成。

    将近二十年的置地争夺战，暂时落下帷幕。自从包船王大战九龙仓，豪取会德丰，李嘉诚收购和黄集团之后，华资的又一个胜利，乃至于曾经强大的英资，正在逐步退出香港的舞台。

    经过拆骨之后的置地，已然不是之前的置地公司，但是只要金河投资的持股不超过35的全面收购触发点，置地公司再次被狙击的可能，就依然存在。

    这也是收购置地之后，蔡致良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郭令灿出任董事会主席，郑一鸣出任置地公司总裁之后，蔡致良就准备离港返美了。

    “爷爷，美慧之后，就轮到阿尧了？”就着美慧的婚事，蔡致良提起了蔡致尧。

    “阿尧……是啊，也该轮到阿尧了。”蔡勋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这么多年，不说阿尧，美芝都是大姑娘了。”

    “美芝学习好，将来同美慧一样出去留学。”蔡致良笑道：“说不定啊，也跟美慧一样，还有的等。”

    “也不能太晚，要早做打算。”蔡勋说的郑重其事，仿佛在提醒自己，而后又说道：“嗯，阿杰也不小了，听阿和说，要去你那里留学？”

    “是纽约大学，以后阿杰跟我爸就是校友了。”蔡致良见蔡勋操心的事情还挺多，也就暂时放心了。

    这些时日，蔡勋对于蔡美慧婚事过分的热情，让所有人都吃不消，仿佛变了一个人，蔡致对此也颇为担忧，所以今天才主动提及蔡致尧的事情，以便于是蔡勋清晰地认识到，在蔡美慧之后，还有更值得他操心的事情。

    就如同赵洪德一般，人老了之后，最操心和关注的莫过于子孙的婚事和前程。

    “阿尧回来后，您和三叔怎么安排的？”蔡致良又绕回最初的。

    “去你三叔的物业公司。”蔡勋道：“还是放在你三叔跟前，也放心一些。”

    “也行。”蔡致良首先表示了肯定，而后提议道：“如果他不想去三叔的物业公司，可以到东来贸易行，跟着美慧做事。”

    “美慧自然是让我放心的。”蔡勋沉默许久之后，难以下决断，道：“我跟你三叔，三婶商量一下，听听他们的意见。”

    蔡致良道：“爷爷，我觉得阿尧并不一定愿意同三叔，三婶沟通，但是美慧就不一样了，还有阿宁，想来会更容易交流。我就是现在比较忙，否则的话，倒是可以把他带在身边。”

    鉴于蔡致尧与蔡明浪，秦凤之间的对抗，如果再将蔡致尧放在蔡明浪眼皮子底下，实在是无助于化解蔡致尧的执念，反而会引发更激烈的反弹。

    在蔡致良看来，所谓蔡致尧执着于音乐早已经成为过去式，现在的执念，已经转变成与蔡明浪与秦凤夫妇之间的反抗。

    “阿尧平时跟你交流多吗？”蔡勋问道。

    “阿尧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蔡致良陈述着一个事实，他跟蔡致尧也没有什么交流。

    “那你还要把他带在身边？”蔡勋疑问道。

    “至少他不会有抗拒，逆反的心理。”蔡致良说道：“阿尧在欧洲留学，可以在东来贸易行发挥他的特长。”

    “特长？”蔡勋没觉得蔡致尧适合贸易公司。

    “语言特长，可以多与不同行业的人交流。”蔡致良说道：“东来贸易行在德国是有不少业务的。”

    蔡致良其实更想把蔡致尧仍在德国，加入瓦格纳汽车公司，但是大概率蔡勋与蔡明浪是不会同意的。在他们看来，以蔡致尧当前的这种状态，并不适合远离他们的视线。

    但是他们把蔡致尧看的越近，就越发激起蔡致尧的逆反心理，凡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都是蔡致良所反对的。

    或许从更为专业的角度，蔡致尧是有些抑郁的，只不过大家都不愿往这方面想，因为这一般会被认作是神经病。

    “你跟他多联系，看看他是否愿意听你的。”蔡勋说道。

    “等美慧婚事之后，我再跟他谈。”蔡致良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下个月就回来了……”蔡勋叹道：“你这又要走了。”

    “我妈现在快成哲学家了，等下个月她回来，先开导开导阿尧。”蔡致良笑道：“也可以让阿尧去纽约住几天。”

    “你不一起吗？”蔡勋皱眉问道。

    “我这也走不开啊。”蔡致良道：“不过，等美慧婚礼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的。”

    蔡勋这才意识到还有蔡谔的存在，道：“你安排好行程，至于阿尧这边，还是先回港再说其他。”

    “也行。”这也不是一时着急就能解决的问题，蔡致良道：“您还是多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蔡勋点点头，如今孙辈一个接一个成人，确实该轮到蔡致尧了，还是最不省心的那一个。

    祖孙二人谈论了许久，蔡致良一方面希望能够分散蔡勋的注意力，也希望在美慧婚礼之后，蔡勋仍有事可做。

    只是临行之前，蔡致良还是见了陈强一面。

    1993年，历来被认为是港片由盛转衰的一年，而其缘由，就不得不提台湾片商对于港片的抵制。

    八十年代以来，由于台湾本土电影缺乏商业价值，台湾片商由此将目光投向了港片，尤其是九十年代以来，大量明星公司的成立，背后基本上都有台湾片商的身影。

    这一时期，台湾片商出手十分慷慨，只要香港制片人提出个故事题材和列出明星阵容，他们就可以先拿出数百万现金来买这个计划（俗称“买片花”）。也因为其信赖明星效应，以至于明星片酬水涨船高。而后世最为知名的大扑街，王佳卫的《东邪西毒》，就是这个时期的特殊产物，目前尚在制作当中。

    这种“买片花”，等于将所有风险都推给了台湾片商，以致于这个时期，港片制作周期不断地刷新历史记录，9天拍完一部电影并不是传说，而至于台湾片商能否赚到钱，就不是香港电影人所考虑的事情了，因为在电影拍摄之前，就已经收回了成本。

    所以在这种情势之下，扑街的电影和无法按期交货的港片越来越多，以致于台湾片商也坐不住了，尤其是今年市场不景气的情形之下，于是台湾片商要求减少成本、降低明星片酬，并且采用抽佣发行方式，以及必须按时交货。

    这件事的导火索是周星驰的《济公》，以3000多万的高价卖给台湾片商，导致台湾片商血本无归。

    《济公》不是第一部扑街的电影，也不是质量很差的电影，但是他出现在特殊的时间点，以周星驰的号召力，仍然未能摆脱扑街的命运，这是港片号召力断崖式下降的一个缩影。

    能够代表港片号召力的，无外乎双周一成，而现在市场已经开始说“不”。

    香港电影公司自然是不能同意的，降低明星片酬还无所谓，他们也希望减少人力成本，但是一旦采取抽佣发行的话，就只有等到影片上映结束才能回笼资金，并且如果票房太惨的话，还要支付高额的发行费用。这对东方影业，嘉禾这样的大公司有利，能够凸显大公司的资金和质量优势，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小公司来说，就不那么友好了，资金回笼和发行都是大麻烦。

    还有那些想要靠粗制滥造、盲目跟风捞钱的公司，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台湾片商与香港电影公司的谈判结果，最终自然是不欢而散，于是台湾片商开始掐断资金和市场。香港影坛顿时哀鸿遍野，缺乏资金的香港制片公司纷纷倒闭或减产，躺着赚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虽然蔡致良前年就在强调降低制片量，但是因为电影市场的蓬勃发展，以致于制片量居高不下。东方影业今年立项了不少古装武侠电影，因为去年台湾最卖座的十大国语片，有七部是古装武侠片。

    在暑期档之前，香港电影公司还可以安慰自己，但是暑期档之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香港的观影人数确实大幅度下降了。

    于是，也不仅仅是制片公司，还有电影院也支持不住了，毕竟随着去年港片的巅峰，香港大肆扩建影院，一度达到了200家，却因为片源的减少而入不敷出。

    《侏罗纪公园》在暑期档一骑绝尘，保证东方影业得以顺利融资以收购无线股份，却也留给香港电影市场一片狼藉。

    “当初将明星片酬哄抬起来，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蔡致良说道：“这个问题是能交由时间去解决了。”

    “如果能够降低成本的话，对东方影业也是有好处的。”陈强道：“现在的明星片酬确实偏高，占据电影成本的一大半。”

    “这不该是我们操心的问题。”

    明星片酬短时间内是压不下来的，只要有市场，自然有人出高价。况且，之所以造成这种现象，是因为台湾片商只认明星，不看剧本质量的极端结果，只要这种状况没有明显改变，市场就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而认为明星片酬偏高，也因为片商既想要明星的票房号召力，却又不想多花钱，也就只能出烂片了。毕竟明星片酬是固定的，只要增加投资，所谓的片酬占比也就不起眼了。

    蔡致良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同台湾片商谈抽佣分成，拿到一个对东方影业有利的结果。另一方面，建议香港从业者协会和台湾片商，规范购片流程，至少在投资的时候应该了解导演最终拍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作品。其他的，就不要管了，也没人管得了。”

    “单独谈吗？”陈强有些迟疑。

    “各人自扫门前雪，他们恰烂片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过港片的未来。”蔡致良说道：“东方影业如何生存下去，是你要考虑的主要问题，该谈的谈，该砍的砍，不要把观众都当成只认明星脸就掏钱的傻瓜。”

    “东方影业会进一步规范制片流程。”陈强点头应承下来，提高影片质量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港片的衰落是必然的事情，无论是粗制滥造、盲目跟风，还是类型单一、成本虚高，都在于没有一个规范的电影市场，而因为来钱太过容易，以至于香港电影人自信心膨胀，想着短期狂捞一笔，以至于最终落得一地鸡毛。

    蔡致良最后说道：“大浪淘沙，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打响东风影业的口碑。”

    优质的电影，任何时候都是有市场的，就像另一个时空，在港片衰落的时代，银河映象依然可以活得很滋润。

    现在的东方影业也是如此，在淘汰大多数想要捞快钱的公司之后，就可以坐享市场了。

 第460章 乖巧懂事的少年郎

    返美途中，蔡致良在新加坡停留了两日，主要还是为了力微电子上市的事情。在力微电子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最大的支持，现在到了分享收益的时候，自然都不甘示弱。

    如果仅仅只是在新加坡上市，大概率不会有这么大的分歧，毕竟蛋糕足够大，但是力微电子需要北美这个庞大的市场，蔡致良也需要一定的权衡。

    蔡致良拜会了邱德拔，后者一方面是渣打银行的股东，一方面又代表新加坡当地财团的利益，可以作为双方沟通的桥梁。

    经过协调，力微电子的上市发行由新加坡发展银行，渣打银行以及华侨银行三家银行负责，其中自然是新加坡发展银行占比最大，华侨银行次之，渣打银行最少，基本上按照当初贷款额度的排名，略作调整。

    除此之外，自然就是力微电子了，一方面正式对外展示64的dra样品，随着美国反倾销调查的开始，原计划7月份向外部展示dra样品的计划不得不推迟，以避免成为打击的对象，而今随着反倾销调查的尘埃落定，韩国三星也躲过一劫，仅仅被征收074之后，自然就无所顾忌了。

    64的dra产品是力微电子最大的底牌，自然要在上市之前展示出来，以获取更多的市场认购。

    而另一方面，随着顾远德的提议，力微电子正式成立液晶面板部，紧随日本之后，致力于研究液晶面板技术。

    经过数年的发展，液晶面板技术越来越趋向于成熟，并得到越来越多的应用，引起全球半导体公司的关注，也不仅仅是力微电子，包括韩国三星在内，早已经开始研究这项技术，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于日本。

    力微电子此时进入液晶面板行业，虽然相对有些晚，却也规避了液晶面板发展初期的技术风险。

    安抚好新加坡这边之后，蔡致良启程飞往纽约。

    力微电子同样也会在纽约交易所上市，至于股票的发行商，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自然选择了金鹿投资。

    但是吃独食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又邀请了高盛，巴赫兄弟，花旗银行等大型投资机构作为发行商，确保万无一失。

    毕竟现在的力微电子在北美的知名度还不高，尚需要随着业绩和64样品的展示，收割一波流量，才能有助于提升发行价。

    随着蒂芙尼入主古驰公司，霍昕昕这段时间较为忙碌往来于欧洲和纽约之间。

    因为蔡致杰上学的缘故，蔡明和与曲小雅夫妇也住在凯斯勒小镇，届时将会和赵宝秀一起返回美国。

    当然，前提是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蔡致杰能够勉强适应这里的生活。

    “也不知道阿杰能不能适应？”蔡明和有些不放心，道：“他从小不是一个外向的人。”

    “您这就问道于盲了，我又没有留过学。”蔡致良理解这种担忧，不仅是远隔重洋的距离，还有文化的差异，更有甚者，华人乃至亚裔，都是被歧视的对象，道：“这你得问美慧了，她有这方面经验……你问苏越呀。”

    蔡致良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蔡美慧，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远在天边的美慧，哪里比得上近在眼前的苏越啊。

    苏越在美国，从大学一直读到博士毕业，再没有比他更有经验的了。

    “你当我们没问啊？”曲小雅接口说道：“阿杰要是跟阿越一样开朗，善于交际，我和你三叔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您这话说的，好像阿杰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似的。”蔡致良指了指隔壁，道：“您要是不放心，我去问问，格雷格先生的女婿就在纽约大学任职，可以从侧面打听一下。”

    当然，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还有更简便的办法。

    “等等看。”蔡明和摆摆手，道：“我们也是瞎担心，还是给他留些空间，让他自己慢慢学会如何处理人际关系。”

    “什么叫瞎担心啊……”曲小雅不乐意了，蔡致杰从小到大，还没离开过香港，更别说这么远的地方，道：“这里是美国，不是香港。”

    “总要有这么一遭的。”蔡明和说道：“他也不小了，经历一些生活中的挫折并不是坏事。别像阿尧一样，明浪管的越多，结果越是糟糕。”

    “阿杰怎么会跟阿尧一样？”曲小雅叫道：“阿尧可能是抑郁症，是精神方面的……”

    “三婶啊，您这话可别让我爷爷听见。”蔡致良说道：“精神病据说都是遗传的，如果阿尧有，你怎么就能保证阿杰没有？”

    曲小雅被蔡致良的话噎了一下，脸色讪讪地没有说话，确实如蔡致良所说的，蔡致杰与蔡致尧是同曾祖父的堂兄弟。

    “三叔，我跟您的看法是一样的，阿尧现在就是有这种逆反心理。”蔡致良说道：“前段时间在家的时候，爷爷和三叔打算把阿尧安置在物业公司，我觉得不太妥当，就建议让阿尧去东来贸易行，跟着美慧做事。”

    “明浪能同意？”蔡明和疑问道。

    “我只是跟爷爷建议了一下。”蔡致良苦笑道：“爷爷说是要考虑一下，应该还是要跟三叔商量。”

    “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蔡明和摇摇头，问道：“阿尧会听美慧的话？”

    “那也应该比去物业公司强。”蔡致良说道：“其实阿宁更合适，他们年纪差不多。”

    “这倒是，年轻人好交流。”蔡明和随后感叹了一声，却是想起来蔡明潮，与他也是年龄相仿，一起长大的堂兄弟。

    蔡致良也意识到了，随即同蔡明和一阵沉默。

    “阿尧怎么了？”赵宝秀拉着蔡谔走过来，刚才没听清他们的谈话。

    “阿尧下个月就回港了，三叔打算把他安置在物业公司。”蔡致良道：“你回去的时候，就能见到。”

    “阿尧这个孩子，确实好几年没见到了。”赵宝秀道：“阿尧从小就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听赵宝秀这么一说，众人开始回忆起蔡致尧少年时的样子，蔡致良的记忆是有些模糊的，除了蔡致尧有些不爱说话，其他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能听赵宝秀，蔡明和、曲小雅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逐渐加深这段记忆。

    经过他们这么一回忆，蔡致尧还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少年郎，然后现状却又令众人一阵唏嘘。

    “阿尧是谁呀？”蔡谔吃完雪糕，听见大家的讨论，问了一句。

    “那是你叔叔，跟阿杰叔叔一样，都是你爸爸的堂弟。”赵宝秀笑道：“你以后会见到他的，奶奶都好几年没有见过他了。”

    这些天以来，蔡谔已经认识了从香港来的阿杰叔叔。

    蔡明和与曲小雅就在凯斯勒小镇住了下来，每周末都会去探望蔡致杰，这时候赵宝秀也会带着蔡谔一起去，不至于一直闷在这个小镇上。

    但是直到蔡明和与曲小雅返港的时候，也没有确信，蔡致杰是否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但是美慧的婚事越来越近了，他们也不得不返程，而且蔡致杰的外婆还在香港等着他们的消息。

    于是曲小雅只能拜托蔡致良，多照看一些蔡致杰，虽然蔡致良打听到的消息较为乐观，依然难以令前者安心。这次回港大概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可能还会再来一趟。

    随着蒂芙尼完成对古驰公司的收购，霍昕昕也渡过了最为繁忙的阶段，于是陪赵宝秀一起返港，就权当是休假了，放松一下，而且，当初霍晟晟婚礼之后，她也离开的太过于匆忙。

    “爸爸，我们为什么不一起去啊？”蔡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去哪儿啊？”自从赵宝秀和霍昕昕离开之后，蔡致良就开始了与蔡谔的两人世界，抬头不见低头见。

    “去香港啊。”蔡谔很确定，说道：“奶奶就是去香港了。”

    蔡致良自动过滤了这个信息，问道：“你妈妈过两天就来了，想好跟她说些什么了吗？”

    方菁瑶已经于今年6月结婚，这是她婚后第一次来看蔡谔。

    “妈妈……”蔡谔扭捏着身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这些天不是学唐诗了吗，到时候背给她听听。”蔡致良建议道：“还有你学的英语，也可以朗诵其中的一篇，她听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蔡谔说道：“可是每次妈妈说英语，我都听不懂诶。”

    “当然是真的。”蔡致良说道：“学习一门语言是需要时间的，你妈妈学了好多年的，你现在才学了几个月，就能和老师进行简单交流，已经非常棒了。”

    “嗯……”蔡谔被夸的不好意思，道：“我会朗诵给妈妈听的。”

    蔡致良觉得有必要提醒方菁瑶一下，适当的宽容，可能对蔡谔的学习和成长也是有益的。

    去康复中心探望蔡明潮，也是他们父子俩每天的一项重要活动，期间，蔡致良与蔡谔会遵照海姆里克博士的安排，尝试唤醒蔡明潮，这是一个漫长的目标。

    于是，近期依旧没有意识的蔡明潮，就成为蔡谔的朗诵对象。

 第461章 ORTEC扩张

    1993年，说起美国最着名的广告明星，自然非“哈利和露易丝”夫妇莫属，随着美国医疗改革的幻灭，而家喻户晓。

    这是由美国医疗保险协会投放的一条广告，如同病毒一般，瞬间走进全家万户，引起中产阶级的共鸣，进而抵制克林顿发起的医疗改革。

    在不到1分钟的广告中，哈里与露易丝夫妇坐在餐桌前，小心翼翼地翻着代表克林顿政府全民医保法案的一大袋文件，并抱怨缺乏选择权和似乎没完没了的繁杂手续。

    去年总统大选时，克林顿将医疗保险问题放在竞选纲领的中心位置，得到选民山呼海啸般地热情回应，也是其能够赢得大选的一大缘由。

    当选总统之后，克林顿踌躇满志，上任伊始，就宣布设立“国家医疗改革总统专案小组”，并任命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顿来主持这项工作。

    去年总统大选之时，为了讨好选民，共和党自然也不会那么扫兴地反对医疗改革，这也在某种程度上造成了一种大势所趋的感觉，那就是全体美国人民支持医疗改革。

    但是就在克林顿宣布医疗改革之后，共和党首先站出来，成为反对阵营的主力军，毕竟大选已然失利，在很多事情上也就无所顾忌了。

    六十年代以来，民主党逐步倾向于代表美国的工薪阶层和弱势群体，认为人人都应当享有基本的医疗保障，医疗卫生服务是基本人权。因此，民主党极力主张由政府主导，从而实现医疗保障服务面前人人平等。

    而共和党倾向于代表美国的白领阶层与精英群体，认为医疗保障就像人们的财富、地位一样，不可能人人均等，况且每个公民都享有基本医疗保障将会极大增加政府的财政负担，因此共和党主张通过有限的市场干预，以帮助老年群体、残障人士获得医疗救助，而反对开展全民医保。

    一旦涉及党派倾轧，医疗改革自然就难以推进下去。随着克林顿提出“有管理的竞争”的医保改革方案以推进全民医保，共和党凭借着意识形态妖魔化克林顿医保改革，宣传医改将摧毁美国医疗保健的质量和创造性。

    以共和党议员威廉?克里斯为例，其在《华尔街日报》发文称：“克林顿的医疗方案无论以何种形式获得通过都会引发灾难性后果，它势必使联邦对美国经济的破坏达到空前规模，它的成功将标志中央集权福利国家政策的复活。”

    这篇文章，瞬间激起中产阶级的忧虑，惧怕新的医保体系将创建一个巨大的官僚机构，由政府来包办一切；原先自由市场中的选择自由将被剥夺，无论你富有或贫穷，都将接受一样的医疗待遇，而这种缺乏竞争的医疗体系的服务将会是官僚的、恶质的、拖沓的。

    而这种忧虑，也反应了一直以来，民众对于持枪权和自卫的执着，防止联邦政府扩大自身的任何权力。

    这条“哈利和露易丝”的广告，将中产阶级的这种焦虑推向了巅峰，一致反对克林顿的医疗改革。

    于是，持续8个多月，轰轰烈烈的医疗改革在一片反对声浪中无疾而终。

    对于ortec公司和pet设备来说，无论美国的医疗改革成功与否，这都是近大半年最热门的话题，所以将pet设备与医疗改革以及新的医保体系的联系在一起，对于pet设备的推广无疑是大有好处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随着美国肿瘤学会等专业医学机构的推荐，pet设备确实被纳入了讨论的范畴，而伴随着医疗改革在北美引发的热议，ortec公司和三维pet设备也进入各大医疗机构和美国人的视野。

    “蔡先生，截止当前，ortec已经收到来自9家科研机构和医院的采购意向。”海姆里克向蔡致良汇报ortec公司当前的销售情况，道：“其中，有3家机构已经签署了采购合同。”

    虽然作为ortec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海姆里克多方运作下，努力将pet设备纳入医疗改革的讨论范畴，但是他从来不觉得pet设备是适合全面医疗的，毕竟太过于昂贵。

    所以从一开始，海姆里克和ortec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推广和销售pet设备，而不是寄希望于新的医保体系，所以医疗改革的失败，对ortec公司的影响有限。

    其实，作为医生和康复中心负责人的海姆里克，本身就是反对这项医疗改革的，因为由克林顿发起的医疗改革，其中的一项重点内容——“医保控费”，力图减少民众医疗费用支出，势必会降低医院医疗费用，医生收入，还有医疗护理人员的薪水。

    所以，也不仅仅是共和党的妖魔化，还有与各大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其中自然就包括医疗从业人员，于是代表医生的美国医学会，与代表医院的美国医院协会，历来都是医疗改革的坚定反对者。

    将蔡谔放在蔡明潮的病房之后，蔡致良同海姆里克会面，讨论一下ortec公司的进一步发展。

    “销量不高啊……”借着美国医疗改革的东风，大半年的时间，仅仅卖出去3单，前景还是有些堪忧啊。

    蔡致良问道：“还是因为价格的原因？”

    “是的，目前我们的主要客户，在北美的大型医疗机构。”pet设备的价格，对于中小型医院来说，必然是无法承受的，只能暂时寄希望于大型医院和研究机构。

    海姆里克说道：“从上月开始，我同医疗研究机构，商业保险公司以及金融投资机构的代表会面，谈及pet设备，一方面将之于商业保险联系在一起，而另一方面以融资租赁的方式，减少意向客户在资金方面的压力，如果能够成行的话，将会为公司的pet设备进一步打开销售空间。”

    “融资租赁是值得提倡的，这方面可以联系金鹿投资，齐恒先生会帮助你的”对于金融公司可以理解，蔡致良问及金融保险公司：“商业保险公司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pet设备有助于肿瘤的检查，能够鉴别恶性肿瘤，良性肿瘤以及正常组织，同时也能对复发的肿瘤和周围坏死及瘢痕组织加以区分，可用于肺癌，乳腺癌等病症的检查。”

    海姆里克说着pet设备可以实现的功能，而后说道：“从规避风险的角度，某种程度上对保险公司来说是有利的，可以降低他们在癌症方面的损失。”

    蔡致良点点头，道：“商业保险公司目前的意见呢？”

    “他们需要对pet设备做进一步的评估。”海姆里克说道：“我已经邀请aig和纽约人寿保险公司的代表来康复中心考察，届时我会亲自向他们展示最新的研究成果，只要能够证明pet设备在检查肿瘤，癌症，以及神经系统病症方面的有效性，他们会感兴趣的。如果aig和纽约人寿能够将之纳入保险范围的话，其他商业保险公司也会进一步跟进的。”

    作为医生，本身就同商业保险公司联系紧密，而在此次反对克林顿医疗改革的过程中，更是并肩作战的同志。

    海姆里克信心十足，让蔡致良的心情也略微好转。虽然经过大半年的宣传，在美国医疗体系之外，pet设备依然是养在深闺人未识，希望这次能够得到商业保险公司的认可，如此一来，进入各大医疗机构也就会变得顺理成章。

    “这是一方面，不过，还是要研究一下，该如何降低pet设备的制造成本。”蔡致良问道：“l晶体现状如何了？”

    这是ortec公司与斯伦贝谢合资项目，意图将现在每千克12万美元的高位，降低到5万美元以下。l晶体是pet设备的关键原材料，将有助于降低pet设备的制造成本。

    当然，元素是其中最重要的元素，也不仅仅用于l晶体，在其他探测领域也有重要应用，是不愁销量的。

    “已经投产了。”海姆里克介绍道：“自今年初开始扩建，已经于6月完成，当前已经将每千克成本从12万美元降低至10万美元。”

    其实，这并不是因为改进生产制造方式，而是随着工厂的扩建，产量增大之后的必然结果。

    只要结果是有利于降低成本的，过程不重要，蔡致良也无心探究其中的猫腻，只要成本确实在降低，最终有助于pet设备的销量。

    pet设备作为一个整体，l晶体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海姆里克向蔡致良介绍，并分析了其他零部件的可替代性以及未来降低成本的计划。

    仅仅依靠ortec公司本身也是不现实的，还需要进一步完善pet设备的供应体系，而后才能进一步压缩成本，这似乎又回到了，那就是pet设备的销量，如果无法进一步提升pet设备的销量，一切都是空谈。

    任重而道远哪。

    但是现在机会来了，随着这次医疗改革的失败，引发了金融市场的动荡，尤其是医疗行业，包括医疗公司在内的很多优质的医疗公司，股价纷纷大跌30以上，这也给ortec公司带来了快速扩张的机会。

    这也是今天蔡致良同海姆里克讨论的第二个问题，那就是，ortec公司该如何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强化在医疗设备设计，生产方面的能力。

    从当初海姆里克组织团队，开始研发pet设备开始，对北美的各大医疗公司就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现下正可以为蔡致良提供更详细的信息，以推动ortec公司的崛起。当然，这样并不仅仅局限于医疗设备领域，还有医药领域，正当其时。

    而另一方面，蔡致良也觉得，是时候再次增加医疗行业的投资，以充实蔡谔的钱包，毕竟ortec公司将来会是蔡谔的产业，仅仅凭借着一款pet设备，还是显得有些太过于单薄了。

 第462章 蔡明潮醒了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蔡谔的朗诵时断时续，在蔡致良走后，他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手里的变形金刚上面，不断地变换着形状，只是偶尔机械式的重复一句唐诗。

    蔡谔之前在幼儿园里学过一些古诗，来到美国之后，赵宝秀买了本唐诗，每天教他背诵唐诗，就如蔡致良小时候一般，只不过拿着唐诗的是蔡明潮。

    “阿良……”忽然，蔡谔听到有人叫蔡致良的名字。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蔡谔赶忙放下手里的变形金刚，迅速补充上最后两句，而后正襟危坐。

    朗诵完《静夜思》之后，蔡谔看向房门，却是没什么动静，片刻之后，他又走到门外，还是没有看到他爸爸，只有在走廊一旁的大卫叔叔。

    蔡谔失望地关上房门，却又听到有人再叫蔡致良的名字。

    “阿良……”

    这时候蔡谔才惊讶地发现，躺在病床上的爷爷突然会说话了，还开口叫他爸爸的名字。

    “你找我爸爸吗？”蔡谔走到床前，问了一句。

    “阿良……”

    仿佛睡过了很久，蔡明潮感觉昏昏沉沉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而房中只有一个少年，很像他的阿良，只是不知为何突然变成年幼时候的模样。

    这是在做梦吗，亦或者关于蔡致良成年后的样子，才是源自于自己的想象？

    蔡明潮一时间弄不清楚，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儿子，却始终未能如愿，眼前依旧模模糊糊的，像是他的儿子。

    自己是生病了吗，行动和思维无法协调一致，是了，这里像是在医院。

    “我不是阿良，我是蔡谔。”蔡谔纠正了一下蔡明潮的说辞。

    可惜没什么用，蔡明潮认定了他就是蔡致良，问道：“阿良，你妈妈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爸爸出去了，很快就会回来。”蔡谔显得很有耐心，说道：“你一直都睡在这里，也不说话。”

    “他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这是蔡明潮的第一反应，而后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一直睡在这里。

    蔡明潮闭上眼睛，努力地搜索着记忆，所有有关医院的记忆，可惜记忆总是残缺的，无法给他想要的答案。

    “我不是你爸爸吗？”

    蔡谔认真地答道：“我爸爸是阿良，你不是我爸爸。”

    “阿良的儿子……竟然都这么大了，我睡了多久啊……”顿时，更多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蔡明潮感觉好累，好累，于是再次沉沉睡去，没有了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了？”蔡谔好奇地看着蔡明潮，问了一句，而后才想起这是他爷爷，推了推蔡明潮，叫道：“爷爷……”

    可惜，大半天之后，蔡明潮都没有反应，这让蔡谔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刚才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蔡谔福至心灵，又想起刚才朗诵的唐诗，而后一边偷偷观察蔡明潮的动静。

    可惜当他朗诵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许久之后，再也没有听到有人喊“阿良”这个名字。

    于是，蔡谔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专心玩他的变形金刚去了，直到蔡致良回来。

    “今天朗诵了几首唐诗啊？”蔡致良一边问蔡谔，一边检查蔡明潮的状况，盖好被子。

    蔡谔起身，点点头，道：“我奶奶教我的，都念完了。”

    蔡致良再看了蔡明潮一眼，而后对蔡谔说：“我们走。”

    蔡谔随蔡致良回到小镇，也就又与康妮一起，开始他们今天的学习，而蔡致良则开始通过电话办公。

    有来自智利的消息，铜矿石价格终于触底反弹了，按照布朗?琼斯的分析，jw联合矿业在收购秘鲁铜矿公司之后，提升了在铜矿石行业的话语权，而随着全球铜矿石需求的增长，今明两年的行情大概率不会差。

    而智利的另一家电信公司，在移动领域的进展依旧缓慢，智利电信部门至今尚未开通相关频段，让蔡致良有力无处使，相关计划不得不再次推迟。

    同样在通信行业，诺基亚的表现就要好太多了，原本预计能有连三百外销量的手机，到目前位置，已经超过1500万部，利润有望超过2亿美元。

    米高梅自然是好消息，尤其是随着《侏罗纪公园》在北美结束放映，仅北美票房就达到357亿美元，随着在全球其他国家的陆续放映，有望成为全球第一部票房过10亿美元的电影。

    而结束院线放映之后，随即登陆付费电视频道，将来还有普通频道，录像带为主的音像制品，衍生品等等，都将会为米高梅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侏罗纪公园》的成功，也宣告了米高梅时隔二十年之后，重回好莱坞顶级制片公司行列，而《侏罗纪公园》第二部也将很快提上日常。

    齐恒专程来小镇一趟，向蔡致良汇报了力微电子的上市进展，最快将于11月中旬，在纽交所上市。

    “你跟顾教授商量好。”水到渠成，蔡致良也没有其他的建议，至于曾经一度打算在纳斯达克上市，以确保控股权的计划也就此作罢。

    “好的。”齐恒被蔡致良派到纽约，已经六年了，对此已经很熟练，随后道：“ib的股价仍在持续下跌，目前已经跌破40美元，是否还要继续增持。”

    股价的持续下跌，齐恒开始怀疑ib是否还有投资的价值

    “继续，ib的现状，并不像外界所传言的那般糟糕。郭士纳对于ib的改革，着眼于全局和未来的发展计划，可能会慢一下，但是从长远来看，无疑是很恰当的。你也可以跟郭士纳谈谈，或者问问林安蓉，对于ib的技术实力和发展潜力，还是要有信心。”

    对于ib可能异议，蔡致良也了解一些，向齐恒也解释了一下，依旧按计划增持至8，道：“ortec公司准备趁着美国医疗市场大跌的机会，进行适度的扩张，过些天，海姆里克会联系你。”

    “我也有这方面的考虑。”齐恒说道：“蔡先生，其实对于金鹿当前的投资规模，有些过于集中在互联网领域，需要适当分散一下风险。”

    “也行。”蔡致良沉思片刻，最终没有反对，不过也提醒道：“微软和甲骨文的成功，也说明互联网行业的潜力，只是未来五年，乃至更长的时间，股价都会随着上网人数的增加，从而实现快速上涨。”

    齐恒道：“我会协调好其中的比例关系。”

    或许是时候建立一套关于投资和风险控制的协调机制了，互联网行业蕴藏着无限的商机，却也潜藏着巨大的风险，总需要权衡一下。

    等齐恒走后，蔡致良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利润和风险，从来都是正相关的，而从蔡致良目前的角度，似乎应该四平八稳，尽量避免高风险的投资，但是谁又会拒绝高利润呢。

    两天之后就是中秋节，蔡致良专门使厨师到唐人街买了月饼，又让蔡谔给格雷格夫妇送了几个。

    “爸爸，奶奶找你……”蔡谔叫道，而后小心翼翼地将电话递给蔡致良。

    “怎么了，惹你奶奶生气了？”蔡致良接过电话，问了一句。

    “没有。”蔡谔立即失口否认道。

    “把你那个粽子吃了。”蔡致良也没有在意，指了指餐桌上，已经被蔡谔掰成好几块的月饼。

    “阿良，你爸爸醒了吗？”电话里传来赵宝秀颤抖的声音。

    蔡致良愣了一下，道：“没有啊……您怎么这么问，我这几天都去康复中心了，没有什么异常……谁跟您说的……小谔？”

    蔡致良看向正在嚼着月饼的蔡谔。

    “他刚才电话里讲，说他爷爷跟他说话了……”赵宝秀在电话里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没有跟我说过。”蔡致良道：“您别着急，我先问问怎么回事，今天去医院，我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的。”

    “你先问问，我等你的消息。”赵宝秀长吁了一口气，又叮嘱道：“别挂电话。”

    “好的。”

    时间追溯到几分钟之前，蔡致良为蔡谔接通了与赵宝秀的通话。

    询问过蔡谔的衣食住行之后，赵宝秀问道：“这几天去医院看爷爷了吗？”

    “我和爸爸一起去的。”蔡谔很兴奋地自卖自夸：“我还给爷爷朗诵唐诗了呢。”

    “我们家的小谔真棒，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赵宝秀说道：“你爷爷要是能听到，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奶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蔡谔一高兴，突然想起那天蔡明潮会说话的事情。

    “什么秘密啊？”赵宝秀笑道：“奶奶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爷爷跟我说话了。”

    蔡谔高兴地分享着他秘密，却不想电话另外一头的赵宝秀，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般，他醒了，他醒了吗？

    “爷爷跟你说什么了？”

    蔡谔沉浸在分享秘密的兴奋中，没有注意到赵宝秀声音的异常，道：“他一直喊我爸爸的名字，我都跟他说爸爸出去了，然后他说，我是你爸爸，然后我就跟他说，你不是我爸爸，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虽然蔡谔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赵宝秀还是听懂了，这是蔡明潮将蔡谔当初蔡致良了。

    如果蔡谔没有说谎，就说明一定是蔡明潮醒了，但是为何蔡致良没有通知自己呢？

    “奶奶，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蔡谔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赵宝秀生硬的声音，道：“让你爸爸接电话。”

    可能是觉察到声音的冷漠，赵宝秀道：“乖，奶奶有事跟爸爸商量。”

 第463章 期盼奇迹

    蔡致良将蔡谔叫到身边，虽然心里难免对蔡谔的隐瞒有些恼火，却还是和颜悦色地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蔡谔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不清楚爸爸想要问什么。

    “你爷爷什么时候跟你说话了？”蔡致良耐心地跟蔡谔解释道：“爷爷昏迷不醒，已经8年了，我和奶奶每天都盼着他能清醒过来，所以这件事情，对我们家很重要。”

    蔡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瓜想了半天，道：“是前天，爷爷前天突然会说话了，然后又不说话了。”

    “前天……”蔡致良问道：“就是爸爸出去的那会儿？”

    “嗯嗯。”蔡谔点着小脑袋，道：“我当时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你，只有大卫叔叔一个人在走廊。”

    “是你爷爷在说话？”蔡致良也不自觉呼吸紧张了一些。

    “是啊，爷爷突然就开始说话了。”蔡谔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道：“他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就跟他说，我是蔡谔，然后，爷爷又喊你的名字。”

    说完，蔡谔又想起什么，道：“哦，爷爷还问我，你妈妈在哪儿？”

    蔡谔明显是记混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而更像是真实存在的。

    “你爷爷认错人了，把你当成爸爸了。”蔡致良道：“爷爷在问你奶奶呢？”

    “是吗？”蔡谔想了想，好像是。

    “后来呢？”蔡致良接着问道：“你怎么跟爷爷说的？”

    “我跟他说，我爸爸出去了，你一直就躺在这里，也从来不说话。”蔡谔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道：“然后爷爷说，我是你爸爸，我就跟他说，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是你呀。”

    蔡致良点点头，一点点挤牙膏式地问道：“再后来呢？”

    蔡谔说道：“然后爷爷就不说话了。”

    “突然就不说话了吗？你再仔细想想。”从蔡明潮苏醒，到再次昏迷都来得太过于突然，蔡致良示意蔡谔仔细想想，道：“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回应了吗，有没有试着拽一拽爷爷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蔡谔赶忙捂住小嘴，而后小声说道：“我推了推爷爷，但是他也不说话。”

    蔡致良点点头，如今看来，蔡明潮确实醒了，虽然时间不长，却跟蔡谔有过正常交流，只是很快又昏睡过去。

    蔡谔观察着蔡致良，见他并没有生气，道：“我后来还朗通《静夜思》了呢，但是爷爷还是没有跟我说话。”

    蔡致良愣了一下，而后问道：“也就是说，你爷爷跟你说话前，你正在朗诵《静夜思》？”

    蔡谔快速的点头，道：“对啊，我当时跟你说过的，朗诵唐诗给爷爷听了。”

    对于一些细节，蔡致良又反复问了几遍，不是他不相信儿子，而是这件事太过于重要，让他不得不谨慎，省的最后空欢喜一场。

    蔡致良随后拿起电话，道：“妈，你在听吗？”

    “在，在，我都听见了。”赵宝秀说道：“你爸爸确实醒过来一次。”

    只是不清楚，这是否是第一次醒来。

    蔡致良道：“是的，我现在就去一趟康复中心，有进一步消息，我再通知您。”

    “我会尽快赶回去，看能不能买到近两天的票。”赵宝秀决定尽快赶回凯斯勒康复中心。

    蔡致良道：“您这么长时间回去一趟，还是多留几天，看看我外公。”

    “我在这边，心里不踏实。”赵宝秀拒绝了蔡致良的建议。

    蔡致良也没有多说什么，结束与赵宝秀的电话之后，就带着蔡谔趁夜赶往康复中心，将前天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海姆里克。

    而病床上的蔡明潮一如从前一般，安静地躺着，没有什么变化。

    海姆里克听完蔡致良的说辞，立即组织医疗人员再次对蔡明潮做全面的检查。

    “蔡先生，这说明之前的治疗是有效果的，蔡明潮先生的身体正逐渐康复。”海姆里克先说明了之前治疗有效性，而后道：“既然能够清醒，说明大脑神经通道的联系是畅通的，根据我的经验判断，如果检查一切正常的话，蔡明潮先生近期会再次醒过来。”

    “这个时间大概是多久？”蔡致良问道。

    “快的话，一周之内，但是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需要适应。”海姆里克道：“这段时间，康复中心会有专业人员日夜监测，确保蔡明潮先生及时苏醒。”

    “有劳了。”蔡致良随即表示了感谢。

    “蔡先生，还有你之前说的诗歌朗诵。”海姆里克说道：“这可能对病人的苏醒时有帮助的，或许可以有效刺激大脑意识的恢复。”

    “我之前也想到这一点。”蔡致良说道：“我准备录制一张唱片，然后每天播放给我父亲听。”

    长时间要求蔡谔朗诵唐诗，是明显不现实的，还是录制成唱片比较妥当，可以长时间的播放，至于蔡谔，还是同之前一样，每天过来朗诵十几分钟。

    当然，蔡致良也需要加入这个行列当中，尽一切可能的方式，促成蔡明潮的苏醒。

    在蔡致良开始忙碌的时候，也得到方菁瑶启程赴美的消息，而赵宝秀也开始收拾行李，而后向双方的长辈告别，赵洪德那里还好，但是蔡勋，贺宝珍这里，可就是情形不妙了。

    “可是阿潮有什么不妥？”贺宝珍猛然一听赵宝秀提前返美的消息，顿时就脸色大变，腿都有些打颤，毕竟刚过中秋，赵宝秀怎么就这般等不及。

    这也是赵宝秀一时情急，思虑不周所致，原本赵宝秀计划在未有确切消息之前，还是隐瞒蔡明潮苏醒的消息，以免大喜大悲之下，对蔡勋和贺宝珍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毕竟她自己就经历过这个过程，尤其是在蔡明潮第一个疗程之后。

    但是她现在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了，提前返美自然而然就被当成，是因为蔡明潮的病情反复所致，反而把贺宝珍惊吓着了。

    “妈，您别担心，阿潮没事。”赵宝秀赶忙扶住了贺宝珍。

    “你别骗我……”贺宝珍动辄欲泣。

    “是这样的。”这种情形之下，赵宝秀也只好实话实说，道：“上午通电话时，孩子说起给阿潮朗诵唐诗时，阿潮把他当成了阿良，跟他说了几句话。”

    “小谔是个好孩子……”贺宝珍夸奖着蔡谔，随即握紧赵宝秀的手，道：“你是说，阿潮醒了？”

    “醒来有几分钟的时间。”赵宝秀点点头，道：“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小谔事后没有跟阿良说，直到今天打电话的时候，才跟我说了。现在阿良已经去了康复中心，跟海姆里克博士商量一下唤醒阿潮的办法，我有些不放心。”

    “我跟你一起去。”贺宝珍立即说道，还有些气喘，道：“我心里也不踏实。”

    “我先回去看看什么情况，您晚些时候再过去。”贺宝珍这种情况，赵宝秀也不好直接拒绝，道：“我现在就是担心阿良他们照顾不周，延误阿潮的病情。”

    一听到赵宝秀所说的蔡明潮的病情，贺宝珍就不再那么固执了，虽然她很想在儿子醒来的第一时间，能够陪在身边，但是她也清楚，她的身体有些经不住长途跋涉，还得专门有人来照顾她。

    “您在家里等我的消息。”赵宝秀说道：“说不定等我回去的时候，阿潮已经醒了，可能等美慧结婚的时候，就能回来看你了。”

    “好，好，我等着……”贺宝珍笑中含泪，苦等八年之后，终于见到了曙光。如赵宝秀所说，美慧的婚礼快到了，她不宜缺席。

    如果等孙女结婚的时候，儿子可以陪在身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等到下午的时候，蔡家众人都得到蔡明潮即将醒来的消息，纷纷过来探望，而蔡明和与曲小雅就相对比较震惊了，毕竟他们也刚从北美回来没几天，当时还看不出蔡明潮有苏醒的迹象，而今却真的醒了。

    霍昕昕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同赵宝秀一起走，这个时候，她是不能缺席的。

    “孩子还小，时间一长，有没有可能出现幻觉？”蔡明和问了一句。

    “蔡致良反复问了几遍，不会有错的。”赵宝秀说道：“小谔期初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只是想跟我分享一下他的秘密。”

    “这就好。”蔡明和松了一口气，道：“我也希望阿潮尽快醒过来。”

    这几年，赵宝秀过的太辛苦了，蔡致良忙的天天见不到人影，直到蔡谔的到来，才有了一丝生气。

    蔡致良与蔡谔父子两录制唱片的时候，方菁瑶抵达了纽约。此时，正值需要蔡谔出力的时候，自然不能陪方菁瑶太久，后者在看望儿子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这让蔡谔很不高兴，一度很抵制给蔡明潮朗诵唐诗，直到去机场接赵宝秀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爽。

    接下来的两周，全家齐上阵，守护在蔡明潮的病床前，就连蔡致杰也被动员过来，期待奇迹的发生。

    期间，得到消息的赵明爱和苏越也过来两趟，安慰着赵宝秀。

 第464章 双喜临门

    今天是孙女大喜的日子，蔡勋早早起床洗漱，独自坐在客厅里，静静等待时间的流逝。

    至于贺宝珍，在这半个多月的焦虑中，状态就大不如前了，强撑着身子，这也是之前赵宝秀所担心的，终究成为了现实。

    这半个月，对于蔡致良的电话，贺宝珍每次都是想问，却又不敢问的状态，可每次通话之后，留下的都是无尽的失落。

    “怎么不多睡会儿？”看到老伴，蔡勋关切地问了一句。

    “睡不着……”贺宝珍坐到沙发上，道：“给我也来杯茶……精神一下，怎么也要撑到美慧出门。”

    蔡勋想劝，却最终没有开口，为老伴倒了一杯茶。

    “叮铃铃……”

    “谁的电话，这么早？”贺宝珍捧着茶杯，问了一句。

    “阿波的，想来也是关于美慧的事情。”蔡勋说着，拿起了电话。

    “爷爷……”电话一头传来蔡致良的声音。

    “阿良啊……”蔡勋感慨了一句。

    “要不然，您以为是谁呀？”蔡致良笑道：“爷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开心点。”

    “高兴着呢。”蔡勋说道：“不用担心我和你奶奶，照顾好你妈。我们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就听天命。”

    蔡勋还在宽慰着长孙，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爷爷，您现在就可以听听天命了……”

    “你说什么？”蔡勋没听清蔡致良说什么，或者说是没听懂。

    “老窦……”电话的一头不再是蔡致良的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哎……”

    好半晌，蔡勋才答应了一声，叫道：“阿潮……”

    “老窦……”

    “哎，哎，老窦听到了……”蔡勋顿时老泪纵横，这一刻真是等的太久了。

    “咣当”一声，贺宝珍手里的茶杯滑落，摔碎在地上。

    “快，给我听听……”贺宝珍虚弱的声音，伸手问蔡勋要电话。

    蔡勋将电话递给贺宝珍，擦拭着脸上的热泪。

    “阿潮……”贺宝珍拿着电话，迫不及待地喊着儿子。

    “阿妈……”

    “哎……”贺宝珍赶忙应承，喃喃自语道：“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醒来有段时间了，怕你们还没有起床。”

    半个月的时间，蔡明潮终于醒了，经过康复中心的检查，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今天美慧出嫁，我和你老窦早早就起了。”贺宝珍压抑不住的泪水直往外流，哽咽道：“等下还要送美慧出门……”

    “让阿潮多休息。”蔡勋在一旁提醒道。

    贺宝珍这才反应过来，道：“你刚醒过来，多休息，我们娘俩改天再聊。”

    “过些时候，等我康复了，就回港起看你。”

    “好，阿妈等着。”

    蔡明潮的电话犹如一针强心剂，在卸下心头的重担之后，蔡勋与贺宝珍顿时精神焕发起来，看看时间，就动身赶往蔡明波那边。

    蔡明波看到父母过来，迎上去的同时，也喊道：“阿宁，阿玥在哪儿呢，赶紧抱过来。”

    蔡明波自然知晓蔡勋与贺宝珍近些时日的焦虑，但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只能听天由命，而且，相较于之前昏迷不醒的状态，已经好太多，至少有了盼头。

    所以一见到父母，蔡明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孙女，无论何时，都像开心果一般，带给蔡勋与贺宝珍短暂的安慰。

    “爸，妈，正要让阿宁去接你们呢……”

    “又不是多远的路……”

    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多人，正在屋内外疯跑的蔡玥，听到爷爷的叫声，已经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贺宝珍快走几步，俯身将曾孙女抱了起来，还掂量了一下，笑道：“孩子养的好，比前些天又重了。”

    蔡明波顾不上惊讶，赶忙在一旁照护着，生怕老人孩子一时间有个什么闪失。

    “我还抱的动。”

    蔡明波脸色讪讪地笑道：“这不是怕把您累着，阿玥比上个月又涨了两斤。”

    而后对孙女说道：“阿玥，快喊太婆。”

    “太婆，咯咯咯……”

    “阿玥真乖。”贺宝珍笑得更开心了。

    “爷爷，您和奶奶坐里面。”

    蔡致宁对蔡勋说道。

    这时候蔡明乐，蔡明和，蔡明浪等人也都出来了，看着满心欢笑的贺宝珍，暗自松了口气，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想开一些。

    “阿潮今天早上醒了，你阿妈高兴。”蔡勋同一旁的儿孙们说道。

    “大哥醒了？”蔡明波有些吃惊，随即就释然了，贺宝珍的异常有了合理的解释。

    “阿潮什么时候醒的？”蔡明乐紧急问了一句。

    “就今天早些时候。”蔡明潮说道：“我早上准备出门的时候，接到阿良的电话，跟阿潮说了几句，已经清醒了。”

    “那真是太好了。”蔡明和道：“今天于我蔡家而言，真是个喜庆祥和的日子，双喜临门。”

    “是啊，阿和说的对。”贺宝珍笑道：“这个黄道吉日选的好，美慧定然会一生顺遂。”

    心头的雾霾被驱散，贺宝珍疏朗了许多，同众人说说笑笑，走进屋内。

    在蔡家众人兴高采烈地谈论蔡明潮苏醒之时，作为新娘子的蔡美慧也接到蔡明潮的祝福。

    在同蔡勋，贺宝珍通过电话之后，休息了片刻，先知会了年迈的老岳父，而后才轮到今天的新娘子。

    “美慧，大伯跟你道喜了。”蔡明潮想起往事，道：“不能送你出门了……”

    “谢谢大伯……”

    放下电话的蔡美慧，快步走出房门，看着楼下的一大家子，搜索到抱着蔡玥的贺宝珍，挥舞着手臂，叫道：

    “奶奶，奶奶，大伯醒了……”

    “我知道了，已经接到你大伯的电话了。”贺宝珍放下蔡玥，拉着她上楼，问道：“你大伯跟你到喜了？”

    “嗯嗯。”蔡美慧点点头，上前抱住贺宝珍，道：“奶奶，你要好好的，保重身体。”

    “你也是，观世音菩萨会保佑你幸福的。”贺宝珍也是感慨。

    “太婆。”蔡玥见贺宝珍抱着姑姑，急忙拽太婆的衣襟。

    很快，来吃喜酒的亲朋也都得知了蔡明潮苏醒的消息，纷纷向蔡勋道贺。

    在北美的凯斯勒康复中心，打完三通电话的蔡明潮有些精力不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睡过去了。

    “妈，您也休息会儿，晚上由我守着，您放心。”蔡致良劝道，距离蔡明潮醒了也已经过去八九个小时了，现在已是深夜，赵宝秀虽然很高兴，却也身心俱疲。

    “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我们再叫您。”霍昕昕说道：“爸爸明天早上醒来，还要进食的。”

    从明天起，蔡明潮可以进食一下稀粥，来补充所需要的养分。

    “海姆立克博士已经说了，爸爸这次苏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昏迷了。”蔡致良说接着劝道：“明天爸爸醒了，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您处理呢。”

    赵宝秀确实有这种担忧，万一明天早上醒来，蔡明潮又昏迷不醒了怎么办。

    最终，赵宝秀还是在蔡明潮和霍昕昕的劝说下，去了隔壁的房间休息，蔡锷今晚也在那里睡觉。

    蔡致良与霍昕昕相视而笑，都松了一口气，这一夜过的很平静。

    第二天，赵宝秀很早就醒了，直到看见蔡明潮张开眼睛，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蔡明潮的胃很虚弱，只能简单进食一些米粥，但是这也让赵宝秀与蔡致良很高兴，毕竟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紧接着，他们就接到蔡勋与贺宝珍的电话，说了些今天婚礼的盛况，得知蔡明潮开始食粥之后，也彻底放心了。

    随后，赵宝秀陪着蔡明潮，而蔡致良和霍昕昕带着蔡谔回家休息。

    “爸爸，爷爷以后就都会说话了？”

    “是啊，爷爷以后就不会一直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了。”蔡致良摸摸儿子的头，道：“爷爷能醒过来，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为爷爷朗诵唐诗，爷爷现在还不会说话呢。”

    “嘻嘻……”蔡谔傻乐着，有些不好意思。

    是否因为蔡谔的唐诗朗诵，而引起蔡明潮潜意识的共鸣，已经无从精确判断，但是唐诗朗诵的氛围中，蔡明潮确实醒了。

    相较于昨天，蔡明潮精神状态好了许多，在蔡致良与霍昕昕离开之后，询问赵宝秀，自己昏迷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重点自然就是他们的宝贝儿子，还有变成儿媳的好友之女。

    赵宝秀长话短说，自蔡明潮昏迷之后，蔡致良同方家小姐拍拖，生下了蔡谔，直到去年才接回来。

    “昕昕本就是良配，又知根知底，云天和月婷也很赞同。”赵宝秀说道：“他们去年在檀香山举办的婚礼，是他们自己设计的仪式，你爸至今仍耿耿于怀，觉得婚礼不够大气庄重，所以这次紧紧盯着美慧的婚礼，不让他们自专。”

    “老窦是老派人，呵呵……”蔡明潮也跟着一起打趣着蔡勋，而后叹息道：“我竟然错过了阿良的婚礼，从他出生就想着这么一天的……”

    “只要你醒过来，我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赵宝秀说道：“原本是想等你醒过来，只是蔡谔被接回来，就不能拖延下去了。”

    “昕昕是个好孩子。”蔡明潮转而问起其他的事，道：“美琪呢，比阿良还年长几岁，她怎么样，结婚了吗？”

    赵宝秀点头，道：“你应该见过的，周海的儿子，现在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还有阿乐，也再婚了，又生了一个女儿。”

    “美琪是有福气的。”蔡明潮道：“大伯一定会很宽慰的。”

    昨天醒来之后，准备报平安的时候，蔡明潮就得到蔡劭去世的消息，让他很是难过。

    就这样，蔡明潮说一会儿，睡一会儿，了解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第366章 年尾

    进入11月，在一片波澜不惊中，力微电子上市了。

    市场对于力微电子的估值达到30亿美元，而短短半个月过去，已经升值两成，对于投资商和承销商来说，可谓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力微电子得到充裕的资金之后，也得以大展拳脚，一方面以23亿美元的高价收购松下的dra部门，获得松下研发团队的同时，也借机彻底打开日本市场，另一方面与金士顿交换股份，达成深度合作。

    当然，美国亚利桑那州的晶圆厂也略有扩建。

    不过，力微电子上市之后，金河投资的控股快速下降到四成以下，而紧随其后的依然是淡马锡，达到13。

    在力微电子快速发展之际，置地公司的分拆也进入尾声，作价285亿元，将海外业务和香港部分物业出售给怡和。

    香港地产市场依旧火热，怡和虽然心有不甘，奈何囊中羞涩，在谈判中无奈逐一放弃，仅保留怡和大厦在内的几处物业。

    蔡致良也因此返回香港一趟，为这次收购做最后的收尾。

    蔡致良也不是一个人，而是同霍云天与李月婷一起返港。作为亲家，他们夫妇也到美国看望蔡明潮，也看看霍昕昕，毕竟来自北美的消息很杂。

    “电影还能做下去吗？”临别之际，霍云天问了一句。

    “优质的电影，从来都不缺市场。”蔡致良说的很官方，却又很现实。

    “看来是该抽身了。”霍云天就属于趁机捞一笔的那些人，不在乎港片的发展和未来，现在市场惨淡，自然也就该抽身了。

    下半年的港片市场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香港电影从业协会未能与台湾片商达成一致，电影人仿佛一下子清闲下来，再也没有刘九组之类的江湖传闻。

    东方影业虽然与片商就抽佣达成一致，但是收益也较从前大幅度下降，躺着也能赚钱的日子结束了。

    自《赌圣》以来，四年的时间，无厘头喜剧电影也走到了尽头，还有《笑傲江湖》问世以来的古装武侠电影，观众出现审美疲劳之后，港片迷失了方向。

    送霍云天和李月婷回浅水湾之后，蔡致良回到蔡勋处，老两口已经等很久了。

    虽然每天都会电话问候，蔡勋与贺宝珍还是详细询问了关于蔡明潮的现状，恨不能亲至康复中心，只是北方的冬天又来了，他们也就没有起身，毕竟蔡明潮已经醒来，总会见到的，或早或晚。

    “香港这边气候温暖一些，其实更适合修养。”蔡致良说道：“我妈就有这方面的考虑，而且我外公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不过，我还是劝他们留在北美，终究要清静的多。”

    蔡致良这也是有感而发，最初亲朋好友的探望，确实有助于蔡明潮的康复，但是很快就有些不堪其扰，神劳形瘁。

    “那就留在北美。”贺宝珍虽然很想尽快见到儿子，却也要考虑他的身体，正如蔡致良所说的，一旦返港，需要操劳的事情估计会更多。

    “你爸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美国那么大，总也有温和宜人的地方？”

    “如果这周检查没有异常的话，就可以回家了。”蔡致良道：“我已经联系了佛罗里达州的度假酒店和医院。”

    说道这里，蔡致良道：“那里的气候与香港差不多，您可以过去住一段时间。”

    这是蔡致良回来的另一个目的，接蔡勋和贺宝珍去迈阿密，不然的话，等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还有4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见到儿子，对于蔡勋与贺宝珍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当然，这要视蔡勋与贺宝珍的身体状况而定。

    “你什么时候走？”贺宝珍与蔡勋自然没有意见，恨不得马上就走。

    “可能需要半个月。”蔡致良估摸着时间，道：“置地这边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

    “你忙你的。”蔡勋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们也要收拾收拾。”

    “爷爷。”蔡致良对蔡勋说道：“明年八旬大寿，我爸说了，要给您好好张罗一下呢。”

    “你爸能醒来，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蔡勋却是摇头，道：“你太爷没到六十，你伯爷爷也也没过八旬，人啊，还是要惜福。”

    轮到自己了，蔡勋反而变得洒脱起来。

    “我们做晚辈的一点心意。”蔡致良道：“再说了，明年也是您和奶奶结婚一甲子，为我们这些儿孙做了很好的榜样，理应纪念。”

    蔡致良挨着贺宝珍，认真地说道：“奶奶，这是要垂范子孙万代的，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贺宝珍拍拍蔡致良，笑得合不拢嘴。

    所谓的垂范后代不必在意，但是贺宝珍确实与蔡勋，风风雨雨中走过了六十年。

    他们的长子，蔡明潮也快六十岁了，真是恍然如梦。

    除了蔡勋与贺宝珍，自然还有赵洪德，身体状况更糟糕，蔡致良赶过去的时候，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因为那里可以晒到太阳。

    蔡致良替他盖好毛巾被，静静地坐在一旁。赵洪德的睡眠不深，很快就醒了，见到蔡致良，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赵洪德打发赵宝成与赵志强去北美探望过蔡明潮。

    蔡致良扶赵洪德起来，道：“我妈不放心你，让我回来看看。”

    “我现在吃的好，睡得香，有什么不放心的？”赵洪德道：“倒是你妈，才要多休息。”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蔡致良所能做的，就是陪着赵洪德，静静地渡过了一个下午。

    随着置地公司与怡和做完最后的切割，却也到了蔡致良与丰隆集团郭令灿，刘氏兄弟，华润以及胡元灿等人瓜分战利品的时候。

    他们之所以能够组成财团，自然是看中了置地的物业价值，而随着收购的完成，内部的分歧也就随之显现。

    金河投资所占比例最大，自然而然地掌控了置地公司，也就引起其他公司的不满。

    比如，刘氏兄弟要求开发位于英皇道的物业，这是港岛东区的一条主道，从铜锣湾天后，经北角到西湾河，随着九十年代以来政府加大基础设施投入，物业价值大幅增涨。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香港的物业还会继续大涨。”蔡致良说道：“谁有意于置地的物业，就该拿出一些诚意，总不能让中小股东们吃亏。”

    “蔡先生，如果英皇道的物业由置地公司来开发的话，利润将不止10个亿。”郑一鸣提醒道。

    “总要分润一些好处，丰隆集团也一样。”蔡致良说道：“在我们彻底掌控置地公司之前，还是不要伤了和气，给其他人可乘之机。不过，置地广场周边的物业不能动。”

    这里是置地公司的核心。

    “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郑一鸣点头，眼下随着置地收购战的结束，七年之约也就失去了效力，眼下的置地相较于数月之前，反而更危险。

    蔡致良也出面，以九龙地区的物业开发，安抚了沐辰集团，并同胡远灿，胡元焕谈了谈有关内地制药厂的事情。

    “我推荐一个人。”

    事关金河与沐辰集团的合作，胡远灿问道：“谁？”

    蔡致良道：“我觉得晓婷就是个合适的人选，既熟悉业务，又有管理经验。”

    胡远灿与胡元焕相视一眼之后，缓缓地点点头，这是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人选。

    “晓婷和阿宁现在为隆昌，开拓长江中下游市场。”胡元焕说道，这是他的女儿女婿。

    “二叔只是为了锻炼阿宁。”蔡致良道：“两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想来这对他们也没什么难度，可以拭目以待。”

    “也好。”胡元焕点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在蔡致良看来，蔡致宁是需要一点压力的。

    而对于丰隆集团，其意不在于香港，而在于长三角的物业开发，因为近两年经济的快速发展，地产行业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明秀地产因为先发优势，而成为其中的佼佼者，稳居长三角第一。

    于是浦江明秀地产公司同丰隆集团签署了一系列协议，合作开发浦东，苏州等地的物业。

    渣打银行经过这一年的发展，已经逐步消除孟买事件所带来的影响，预计今年营收超过110亿，利润接近30亿，随着中行发炒日益临近，算是站稳了脚跟。

    蔡致良原本准备新加坡一行，考察一下dra的生产以及物业开发情况，却接到霍昕昕的电话：“我可能怀孕了……”

 第368章 曾经的承诺

    新年伊始，蔡致良关注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中国银行正式发钞，这意味着时隔三十年之后，香港再次进入三大发钞行的时代。

    第二件事，就是白宫正式宣布，无条件延长中国最惠国待遇1年。

    第一件事对渣打银行有影响，而第二件事对东来贸易行有影响，只不过一个是负面的，影响暂时还不好评估，另一个是正面的，东来贸易行将继续扩大中美间的贸易业务。

    很快，蔡致良就被另一件事吸引注意力，来自拉斯维加斯的消息，米高梅大酒店开业了。

    这对还在建设中的纽约大酒店造成了空前的压力，原本还沉浸于酒店辉煌设计中的席尔瓦和罗德里格斯，顿时遭遇当头一棒。

    米高梅大酒店仿照18世纪意大利佛罗伦萨别墅式建筑，异常豪华的装饰，无疑为ls维加斯的赌场事业做了一次完美的示范，同时划定了一条准入红线。再加上先发优势，米高梅的隆重登场，为纽约大酒店夏季的开业，蒙上了一层阴影。

    更有甚者，原先预定的重磅开业嘉宾，曾经风靡一时的涅盘乐队，转眼就走到了解散的边缘，席尔瓦与罗德里格斯认为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对于罗德里格斯的邀请，蔡致良使韦亚斯走了一趟，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定力，按部就班的完成纽约大酒店的装饰，然后开业，而不是各种瞻前顾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霍昕昕腹中的胎儿发育逐渐趋于稳定，用李月婷的话来说，就是这一胎已经坐稳了。于是，蔡致良与霍昕昕，李月婷起身前往迈阿密，与蔡明潮，贺宝珍团聚。

    至迈阿密月余时间，随着新年的日以临近，蔡勋与贺宝珍开始准备返程了，李月婷也一样，要回港准备过年了。

    蔡致尧还是老样子，说话很简略，能点头，就绝不“嗯”一声。

    “大嫂。”倒是蔡美馨跑过来说了一句，仔细打量着霍昕昕，两手比划着，说道：“大姐怀孕时，肚子好大的，然后就有了小外甥。”

    蔡美馨见过蔡美琪怀孕时候的场景，感觉霍昕昕的样子不像是怀孕，而蔡谔好奇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这个是侄子，不是外甥。”蔡致勉纠正了一句。

    “阿勉说的对。”霍昕昕对蔡美馨笑道：“过些时候，小侄子也会长大的。”

    在霍昕昕与蔡美馨聊天的时候，贺宝珍与赵宝秀向李月婷详细询问了霍昕昕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状况，频频点头，笑的合不拢嘴，多子才会多福。

    自十月中旬醒来，至今已经有三个月了，蔡明潮近期开始一些针对性的恢复训练，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偶尔可以陪蔡勋在度假村内走一走，转一转。

    而相对的，蔡勋终究是年纪大了，时常出现精力不济的现象，晚上睡不着，白天也睡不长。

    “我和你奶奶商量好了，过两天就回去。”蔡勋对蔡致良说道，这一个月以来，看到蔡明潮日渐康复，老夫妇俩也就彻底放心了。

    “今年过年晚，等月底再走也不迟的。”今年2月10日才过年，蔡致良说道：“过了十五，我送你们回去。”

    “昕昕怀着孩子，你就别送了。”蔡勋摆手，毕竟李月婷也要回去，还需要有人来照看霍昕昕，道：“郑涛涛来北美出差，会同我们一起回去。况且还有阿尧在，放心。”

    郑涛涛，也就是蔡美慧与蔡致宁的舅舅。

    既然蔡勋已有安排，蔡致良也就不再坚持，另外，还有李月婷可以照看一二。接下来的两日，蔡致良和霍昕昕为他们收拾行李，期间也带着蔡致勉，蔡美馨和蔡谔出去逛了逛。

    临行之际，蔡致良让蔡致尧路上多留意蔡勋与贺宝珍的身体，并带着一些常备药。

    “嗯。”蔡致尧点点头，而后挥手向蔡明潮，赵宝秀告别。

    李月婷自然也一起返程，拉着霍昕昕的手，又叮嘱了许久。人的感情总是很复杂的，霍昕昕有些舍不得。

    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蔡勋，贺宝珍一行人返程之后两天，蔡致良接到来自香港的电话，赵洪德再次住进了医院，于是赵宝秀准备去一趟。

    人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组成身体的各个零部件会面临老化的问题，赵洪德如今就是这般，虽然已经更换了一些零部件，但是并未见好转。

    就比如心脏，如同一台水泵，负责身体的血液循环，而在出口联通动脉血管的部位，有一座类似止回阀的心瓣膜，已经难以阻挡血液回流了，对心脏和肺部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虽然赵洪德已经做了置换手术，但是效果并不理想。

    现如今再次入院，赵洪德的身体机能已经有些难以正常运转，这是一种不好的征兆。

    “这个节骨眼上，无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回去一趟，看望你外公。”蔡明潮说道：“说起来，我对你外公的印象，还停留在8年前，应该去看看了。”

    赵宝秀肯定是要回去的，但是对于蔡明潮是否回去的问题上，自然是有分歧的。赵宝秀和蔡致良认为，蔡明潮近几个月恢复的挺好，应该继续留在北美，直到彻底康复，毕竟一旦回去的话，实在是担心发生意外，但是蔡明潮想回去看看。

    “但是也没必要急在这一时。”蔡致良劝道：“等两三个月再回去也是一样的。您也体谅一下，我们等了8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的结果。”

    这几个月，对于蔡明潮的康复是很关键的，而且这里是美国，不像香港那般医疗条件有限，能够有效地应对各种突发的状况。所以原本的计划，再于明年5月份前后，蔡明潮和赵宝秀回港转转。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香港收购了一家医院。”蔡明潮说道：“我回去之后，就住在那里，正好和你外公作伴。”

    “仁济医院只是一家小医院。”蔡致良说道。

    见正面说不通，蔡明潮说道：“你妈来美国4年了，每天除了往返于康复中心，几乎足不出户，其实她并不适应这里的生活。”

    这一点，蔡致良是能意识到的，所以才将蔡谔送到康复中心。

    “所以，我和你妈终究是要回去的，或早或晚罢了。”蔡明潮理解他们母子的担忧，道：“谁能保证以后就不出事呢？”

    蔡致良没有说话，保证蔡明潮身体未来不会出现反复，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能感觉到，现在已经恢复的很好了，浑身也逐渐有了力气，回港一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更何况……”

    蔡明潮叹了口气，道：“你外公要是见不到我的面，又如何能放心呢？”

    这是最坏的打算，赵宝秀和蔡致良应该对此有所准备的。

    “我要是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妈又如何放心，还是我们一家都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蔡明潮说道：“这次回去可以多住一些时日，不要让你妈留下遗憾。”

    蔡致良再次与赵宝秀，霍昕昕商量过后，陪蔡明潮再次回到凯斯勒康复中心，对后者的身体恢复状况再次做出评估，得到允准之后，赵宝秀与蔡明潮就带着蔡谔，踏上了去往香港的航班。

    时隔两年，蔡致良终究是没有兑现自己曾经的承诺，蔡谔出现在了香港。

 第369章 最坏的打算

    赵宝秀和蔡明潮回港之后，并没有回石澳的家，而是被仁济医院接走了，骤然进入另一个环境，还是在医院适应一段时间较为保险。而且，正如蔡明潮所说的，可以和赵洪德作伴。

    一周之前，赵洪德就住进了仁济医院，这家蔡致良嘴里的小医院，其实在香港范围内，也不算小了。

    蔡明潮回港的消息，仅仅通知了蔡勋与贺宝珍夫妇在内的少数人，虽然蔡勋心里并不赞成这一行为，却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毕竟作为女婿，蔡明潮有这份责任和义务。

    蔡勋与贺宝珍去了一趟医院，看望蔡明潮的同时，顺便接走了蔡谔，毕竟医院并不适合一个孩子久留，另一方面，也让蔡明潮安心静养。

    蔡明潮在仁济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一天，经过数次问诊之后，才被允许走出病房，随后与赵宝秀一起去看望赵洪德，这时已经是明月当空了。

    “你要不先在外面等等？”蔡明潮笑道：“不知道你爸还认不认得出他的女婿？”

    “赶紧走，别惊吓着我爸。”赵宝秀没好气地说道。

    赵洪德今天还未休息，正有一塔没一搭地同床边的赵宝成说着赵志强的姻缘，不时地发出阵阵叹息声，而赵宝成不时地安慰一两句。姻缘这种事情，终究是不能强求的。

    蔡明潮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形。赵宝成惊讶于蔡明潮的突然出现，而赵洪德已经无法从衣着和身形分辨出蔡明潮，直到看到其身后的赵宝秀。

    当然，最终的确认，还是身旁的赵宝成喊了一句：“姐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潮……”赵洪德顿时情绪激动起来，向蔡明潮伸着手，挣扎着要坐起来。

    蔡明潮紧走两步，握住赵洪德的手，坐在床沿，而赵宝成则从一旁将赵洪德扶着坐起来。

    “爸，感觉怎么样？”

    “阿潮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赵洪德靠在床上，依旧握着蔡明潮的手，才能感受到这份真实。

    “上午的航班。”蔡明潮说道：“在医院刚做完检查，和阿宝过来看看您。”

    “上次阿成回来的时候，说你还在恢复，我心里就不踏实。现在看到你，总算是放心了。”赵洪德道：“只是，心意到了就好，没必要专门回来这么一趟。还是你的身体要紧，阿宝盼了这么久，才盼到这一天的。”

    对于蔡明潮的回来，赵洪德自然也心知肚明，毕竟他也知道前几天亲家从美国回来的消息，既高兴，却又担忧蔡明潮的身体。

    “是我辜负了对您的承诺，没有照顾好阿宝，还让您为我费心。”蔡明潮自责一下，道：“您一定要好起来，让我和阿宝也尽尽孝心。”

    “一切都过去了，看到你康复，比什么都重要。”赵洪德说道：“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您看……”蔡明潮握紧了手掌，道：“我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改天再跟您讨教茶艺。”

    “好啊，阿良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赵洪德摇头，感受着蔡明潮手上的力道，说道：“还是要多调理调理。”

    在蔡明潮同赵洪德说话的功夫，赵宝秀也向赵宝成问了问赵洪德的状况，确实不太乐观。这次送医院的起因，就是赵洪德忽然变得嗜睡，不分白天黑夜，没有一点精神。现在赵宝成与赵宝和，赵宝茜三人轮流守夜，而白天则由王东琴过来照顾。

    老年人是禁不起检查的，总会有一大堆的问题，而动手术终究是一件消耗元气的事情，但是这种静养也不是办法。

    很多事情，还需要赵宝秀来拿主意。

    赵洪德换了个姿势，斜靠在床上，问道：“阿良也回来了吗？”

    “还没有。”蔡明潮说道：“他和昕昕要晚几天，过年前，您就能看见他了。”

    “昕昕这是头胎，还是多休养，就别让孩子这么来回折腾了。”赵洪德说着话，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

    “您休息会儿。”蔡明潮察觉到赵洪德的疲惫，道：“我暂时也住在医院，明天再过来看您。”

    “嗯，你们刚回来，也早点回去歇着。”赵洪德拍拍蔡明潮的手，道：“看见你，我就放心了，等将来见到她母亲，也让她放心。”

    “您前往别这么说，不然我都不知道，苏醒是好事，还是不好。”蔡明潮道：“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还要见证阿强的婚礼。”

    “是好事，好事。”赵洪德说道：“阿强啊，是该催一催他了。”

    “爸，我扶您躺下。”赵宝秀说道。

    “不用担心，我没事。”在赵宝秀的帮助下，赵洪德顺势平趟在床上。

    赵洪德感觉很累，没多久就睡着了，蔡明潮和赵宝秀俱是心情沉重。

    “给阿良打电话……”

    蔡明潮有些庆幸自己的坚持，赵洪德的身体比想象的要差，随即握住赵宝秀的手，道：“明天再一起商量商量，或许也没有那么糟糕。”

    赵宝秀叹息着摇摇头。

    当他们返回的时候，蔡明和已经等候多时了。

    “阿和。”蔡明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蔡明和道：“想着你们也是去看望阿良外公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们，情况不好？”

    “是啊……”蔡明潮点点头，叹息一声。

    “也不用太焦虑，医院怕担责任，总是把病情往重了说。”蔡明和说道：“就说我岳母，医院去年就说病危了，现在不也还好好的。”

    “还在医院吗？”蔡明潮道：“听阿杰说，暑假就一直在医院。”

    “年纪大了，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住院观察，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蔡明和点点头，道：“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已经好很多了，不然从北美赶回来，也不会这么安然无恙。”蔡明潮说道：“我找你，就是想去祭奠一下大伯，你明天送我过去一趟。”

    “你这刚回来，还是缓几天。”蔡明和摇头拒绝了。

    “阿和，我就是等不了啊。”蔡明潮道：“他老人家走的时候，我也没在身边……”

    “你的心情我理解。”蔡明和拍拍蔡明潮的肩膀，说道：“但是你能恢复到现在这种程度，太不容易了，不要让大家担忧。”

    蔡明和和蔡明潮一起长大，能理解蔡明潮的心情，但是赵宝秀和蔡致良母子，为蔡明潮的苏醒付出了很多，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

    蔡明潮说道：“想想三叔和三婶，自从你醒来后，身体硬朗了许多，脸上也多了笑容，你不再仅仅只代表你自己了。”

    赵宝秀这时已经与蔡致良通过电话，道：“阿良和昕昕快的话，两天后回来。”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蔡明和诧异道，他是医院的常客，对于赵洪德的状况也有些了解，情况比他岳母要好很多。

    “以防万一……”蔡明潮和赵宝秀也是做最坏的打算。

 第374章 降生

    《狮子王》上映了，蔡致良一家难得一起出门，看了一场电影。

    自从肚子越来越大之后，霍昕昕就很少出门了，这次正好借机出去逛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坐在私家电影院中，霍昕昕向蔡致良感慨了一句。

    而坐在一旁的蔡致良没有理会她的感慨，专心致志地看着电影。

    “你听到没有啊？”霍昕昕用指头捅了捅蔡致良。

    “再坚持一下，就一个多月了……”蔡致良拍拍霍昕昕的手，安慰了一句，道：“万一到时候在飞机上一颠簸，突然要生了，多危险哪。”

    纽约丽晶酒店，由建筑大师贝聿铭操刀设计，纽约当前海拔最高，造价最贵的奢华酒店，经过6年的精心打磨之后，终于要开业了。

    这家酒店，寄托着伯恩斯初入华尔道夫酒店时梦想，原计划去年底开业，也因为些许的不完美，一直拖延至今天。蔡致良也准备去欣赏这颗，丽晶酒店王冠上最耀眼的明珠。

    听到这个消息的霍昕昕，也想出去走走，如果早一两个月，蔡致良还可以带着她一起去，但是在霍昕昕已经怀孕9个月，随时可能生产的情况下，实在是不适合出行。

    “唉……”天气也越来越热了，霍昕昕在庄园里也待不住了。

    “游艇快到了。”蔡致良以1200万美元的价格，购置了一艘两层的游艇，道：“改天我们坐游艇去海上钓鱼，吹吹海风。”

    “好。”霍昕昕点点头，随着生产时间的临近，她感觉越来越烦躁。

    蔡致良和霍昕昕本就不是为了看电影的，而蔡明潮和蔡谔倒有些意犹未尽，准备再看看《生死时速》，或者再刷一遍《狮子王》，所以就兵分两路，留蔡明潮，赵宝秀和蔡谔继续看电影，而蔡致良与霍昕昕出去转转。

    霍昕昕自上学开始，已经在这座城市停留了好多年，走出电影院之后，也没有什么欣然欲往的地方。感觉到比佛利山庄的嘈杂之后，两人去了一趟中国城，却也并未停留太久，就早早回家了。

    接下来的数日，因霍昕昕越来越烦躁，蔡致良也取消了纽约之行，在家里陪着待产的霍昕昕，好在游艇很快送到，所以也不时地坐着游艇在近海处晃悠，在海风中获取清凉的安宁。

    进入7月，诺基亚在纽约上市之后，朱国信来了洛杉矶一趟。

    经过两年的时间，朱国信已经理顺兰博基尼的关系，彻底整合了兰博基尼，劳斯莱斯和瓦格纳三家汽车公司的资源，逐步扩大在欧洲的市场份额。

    而至于北美市场，目前仍以高端为主，劳斯莱斯和宾利，以及兰博基尼豪华跑车，而瓦格纳汽车的市场推广暂时中止。

    “要重视恒远汽车。”听过朱国信的汇报之后，蔡致良提及远在深城的恒远汽车。

    “您放心，我从未忽视中国市场。”朱国信点点头，道：“标致已经退出中国，恒远汽车正在扩大gd省的市场占有量，6万左右的工部汽车十分受市场欢迎。”

    “中高端市场，中国并不缺购买力。”蔡致良提醒了一句，不到6万的汽车，跟四个轮子的摩托车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这方面我会注意。”朱国信当前的注意力主要放在日本，韩国，香港，台湾，新加坡这些相对发达地区。

    随后，蔡致良与朱国信谈了谈有关这次美联储加息对于全球经济的影响。就在过去的6月，和如今的7月，再次分别加息25个基点。

    按照美联储的说法，预期今年加息170个基点，但是自2月至今，已经加息175个基点。

    这是否意味着此次加息周期的终结，但是在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中，听不出任何端倪。

    如果继续加息的话，那么很多国家就会面临“美元荒”，进而无力偿还债务，经过八十年代初的主权债务危机之后，南美洲国家再次走到十字路口。

    蔡致良觉得有必要再观望一段时间，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只要有赚钱的机会，就永远不会错过，而不必再去赌那一丝幸运。

    7月中，随着预产期的临近，蔡致良送霍昕昕去往医院，祈祷这个孩子的平安降生，但是这个孩子很怕生，迟迟不愿降临这个陌生的世界。

    《真实的谎言》于15日上映，虽然有施瓦辛格这位超级巨星，首映票房不过2632万美元，虽然说不上坏，但是相对于超过1亿美元的制作成本，这个成绩绝对算不上好。

    相较于上周上映的《阿甘正传》，不过5500万美元的制作成本，也能达到这个成绩，就更被提上个月上映的《狮子王》了，首映票房高达4000万美元。

    在得到首映票房成绩之后，乔治·史密斯来到医院，向蔡致良汇报工作的同时，也询问对于卡车司机下一部作品的建议，成本高达1亿美元的《泰坦尼克号》，一部以泰坦尼克号沉船事故为背景的悲壮爱情故事。

    “这个预算是卡梅隆先生做的？”蔡致良问道，1亿美元够完成这部惊世作品吗，这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是的。”乔治·史密斯道：“这需要使用当前最先进的电脑cg技术，成本相对比较高。”

    “那就立项。”蔡致良点点头，却还是提醒了一句，道：“鉴于卡梅隆先生一贯的作风，预算可能会超支，你盯紧一些，及时向我报告。”

    “不至于。”乔治·史密斯不以为意，道：“这个预算已经非常高了。”

    这个预算确实已经高的有些离谱，对于一个爱情片来说，如果不是卡梅隆，随着《终结者》，《真实的谎言》相继成功，大概不会有电影公司愿意投资。

    “正因为成本太高，所以才要慎重。”蔡致良再说了一遍，随着近些年的不断成功，乔治·史密斯对于1亿美元的投资，仿佛不是什么大事。

    “你放心，我会密切关注此事。”乔治·史密斯赶紧向蔡致良保证，而后道：“随着《生死时速》，《真实的谎言》相继成功，我和加西亚商量之后，认为是时候重启007系列电影了。”

    “可以。”蔡致良点点头，强调道：“成本要控制好。”

    乔治·史密斯说道：“初步预算在5000万美元左右。”

    这是一个较为合理的区间，毕竟是007系列电影，即便是启用新的007，整个电影的成本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还有，辛普森先生，他也递交了一个类似的警匪片电影，仅有2000万美元的预算。”乔治·史密斯说道。

    “你和加西亚决定。”蔡致良挥挥手，这个级别的剧本，就不需要他来费脑了。

    蔡致良停留在医院，在一片焦虑当中，霍昕昕于月底顺利生下一个女孩，有62磅重。

 第477章 寿辰

    中秋晚宴，刚出生的蔡瑄成为蔡家众人关注的焦点，而今日的蔡瑄确实像赵宝秀说的那般懂事，不哭不闹地被众人抱在怀里，很是稀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从未经历过这边热闹的场面。

    而原来的焦点，蔡玥自从会走路之后，早已经不满足于妈妈的怀抱，今年中秋又多了蔡谔，更是跟在蔡致勉，蔡美馨身后，楼上楼下跑得不亦乐乎。

    随着蔡勋寿辰的临近，蔡康也从马来西亚来到香港，只是相较于前年蔡致良婚礼的时候，越发地衰老了，蔡致良乍见之下，还是吓了一跳。

    “四叔，您要保重身体啊。”蔡明潮坐在蔡康身边，忍不住说了一句。

    “老了，你去海晖公司了？”蔡康也是听庞松说的。

    “我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蔡明潮说道：“虽然去了海晖公司，主要事情都是阿尧在做。”

    “身体是最重要的。”蔡康点点头，反而劝蔡明潮，道：“你也不年轻了，多注意。”

    海裕集团和蔡世亮终是不愿放弃海裕国际这艘旗舰，经过近月的谈判，最终与东来贸易行达成协议，将持有的海晖国际的股份出售给后者。海裕集团虽然最后收购了袁天凡一方的股份，却是配售给独立机构和其他投资者，并未向海裕国际中小股东发起全面收购。

    而另一场，金河投资与天门置业对置地公司的全面收购，也将落下帷幕，截止本月16日，已经持有置地公司超过90的股票，私有化置地公司已然成为定局。

    对于天门置业来说，对于置地公司的全面收购，是一场蛇吞象式的收购，将极大拓展在地产行业的影响力，仅次于所谓的四大家族，但是论市值，将排在新鸿基，和黄，长实，恒基兆业四家地产公司之后的第五位，超过太古洋行与新世界发展公司。

    新世界之所以排行靠后，受这些年大陆投资的拖累，以致于市值未能匹配其在香港应有的影响力。虽然自1992年以来，中国经济快速发展，但是商业地产方面发展较慢，尤其是去年中央出台加强宏观调控的意见，海南房地产泡沫破灭之后。

    不过，随着私有化置地公司，天门置业的股票也将备受关注，有望成为恒生指数的成分股。

    在蔡明潮与蔡康交谈的时候，蔡致良正与蔡致宁，蔡致尧等人在一起。

    “考虑好了没有？”蔡致良再问蔡致宁的意见，事关北方沐宸科技公司，金河投资与沐宸集团在大陆的合作。

    “我和晓婷商量过了。”蔡致宁点点头，准备接手北方沐宸科技公司。

    “隆昌制衣在长江中下游地区的推广能做好，一定能管理好沐宸科技，只是要打破之前的一些惯性思维。”蔡致良叮嘱了一句，道：“香港的市场太小了，所以并不太注重这一类产品的研究制造，毕竟研发费用过高，却又没有相当规模的市场来承载成本，所以习惯了仅仅关注销售市场。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因为大陆的市场规模足够大。”

    “沐宸集团大概不会增加投资了。”看在蔡致宁和胡晓婷的份上，沐宸集团没有撤资，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增加投资是不可能了，毕竟沐宸集团在金河投资的关照下，在去年收购置地公司的过程中收入不菲，远胜于北方沐辰科技公司不可预计的未来。

    “金河投资和隆昌集团将会加大投资。”蔡明波此时选择了支持自己的儿子，当然，他更信服蔡致良的眼光。

    “要是蚀本了，我老豆可别心疼。”蔡致宁自嘲了一句。

    “二伯已经够大度了。”蔡致尧确实难得的插了一句，却还是吐槽蔡明浪，道：“舍得付出，才会有回报，我爸要是有着魄力，也不至于混的这么差。”

    蔡致良与蔡致宁却是相视苦笑，这还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话是有了，怎么听着有些偏激呢，还是本就如此，却是有必要问问蔡美慧。

    “你也要多考虑考虑，如果管理海晖国际。”蔡致良对蔡致尧说道。

    蔡致尧很轻松的答道：“我听大伯的。”

    “你才是做事的，想想如何引入电脑操作，实现自动化，标准化。”蔡致良道：“可以去欧美考察一番，学习人家是如何管理，运营的。”

    “嗯。”蔡致尧点点头。

    “阿良……”蔡致良本还想多说几句，却听到蔡明和叫他。

    蔡致良就走过去，只是听蔡明潮，蔡明乐等人商量着蔡勋的寿辰，自始至终没有插嘴。这种场合，也不需要他说什么，毕竟该劝蔡勋的，早已经都说过了。

    晚宴之后，在回石澳的路上，蔡明潮问赵宝秀，道：“阿乐和四叔有心结？”

    “听阿良说起一些。”赵宝秀说道：“好像是四叔想要资助菲律宾那一大家子，阿良还随阿和去了一趟马来，总之当时是闹的不太愉快。”

    “我说呢。”蔡明潮点点头，上一辈的恩怨，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就是他，想想去世的蔡劭，也难免愤愤不平。

    过了中秋节，很快就是蔡勋的寿辰。来祝寿的除了蔡氏三大家子，就是三个儿子的岳家，至于孙辈的岳家，就没再邀请了。当然，也少不了蔡明潮的舅家，也就是蔡勋本人的岳家。

    苏越自南美回来，同蔡致良谈了谈墨西哥的事情。今年以来，苏越大多在圣保罗，巴西的工业和金融中心，因为随着年初雷亚尔改革计划的启动，通过与美元挂钩，巴西顺利控制住通货膨胀，吸引了大量的外资进入。

    对于渣打银行来说，巴西的经济改革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因为其中涉及金融实体的清算和转让。

    “你有什么建议？”苏越问道：“对于墨西哥。”

    “耐心等待。”蔡致良说道：“只有耐得住性子，才能成为一个好猎手。”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苏越不以为然，他和蔡致良不一样，还处于迫切证明自己的阶段。但是去年的预判让他没有那么自信，墨西哥危机虽然加深了，经济增长反而更快了。

    “你现在需要为高盛做的，是规避风险。”蔡致良说道：“崩溃总是一瞬间的，不到最后时刻，总是难以预料的，且等等看。”

    蔡致良最后以马丁·安德森为例，说道：“在1987年的夏天和秋天，马丁·安德森两次做空美股，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结局。”

    1987年夏天，马丁·安德森黯然离开华尔街，如果没有秋天的成功，大概很难再赢得投资者的信任了。

    苏越确实需要思虑周全，如果能够在此次南美洲可能到来的危机中，平衡好收益与风险，在高盛的前途将一片光明，但是这并不容易。

    蔡致良在门口迎接王东琴，随着赵洪德的离世，与舅舅一家的相处反而轻松了许多，多了些客气，少了些亲情。

    “大舅，阿文在跟你做事了？”蔡致良主动问了赵宝成一句。

    “是啊，书读不进去，还不如出来做事。”赵宝成说道：“贸易行的人跟我讲现代化管理，我都听不明白，阿文就不同了，灵光的很，一听就懂。”

    “阿文很聪明的。”蔡致良也夸赞了一句，听得出来，赵宝成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随着亲朋的齐聚，也开始今天的祝寿，由蔡明潮领头。在父辈行礼祝寿之后，蔡致良也领着蔡致宁，蔡致尧等一干孙辈，分别向蔡勋磕头，并祝福爷爷健康长寿。

    等到曾孙辈的时候，就仅有蔡谔和蔡玥了，虽然提前教过，但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难免有些紧张，磕头之后，茫然不知所措，祝福的话语也就没有说出口。

    而蔡玥还向贺宝珍伸手，仿佛过年之际，讨要利是一般，引来一阵欢笑，蔡谔与蔡玥不明所以，也跟着大笑起来，成为这场寿宴最欢乐的瞬间。

 第479章 首富之旅二

    蔡致良拜会了陈紫金，后者刚刚升任高官，谈了谈金河投资在省内的发展，涉及近期的整顿，取得后者的谅解，毕竟渣打银行接收的股权，多为国有企业。

    曾经在金河注资初期，获得了良好的发展，但是过不了多久，大多又陷入了亏损。其中的原因很复杂，蔡致良无意追究，只是往后要按照金河的规矩做事，有的需要继续注资，有些需要合并重组，裁撤管理层，也有的会变成商业地产。

    杨乐近些年投资了不少产业，最重要的除了地产，就是逸丰食品饮料有限公司，最初的计划是生产纯净水，占领广东市场之后，现如今已经逐步打入江浙沪和ah市场。

    近两年，逸丰相继进入罐头，方便面，碳酸饮料，奶制品以及白酒市场，目前正在计划注资今日集团，并与广药集团合力开发王老吉凉茶，成为华南地区首屈一指的食品饮料公司。

    金河投资与广药集团的合作最早还是因为沐宸集团，也就是现在的北方沐宸科技公司，而蔡致良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凉茶，也就有了逸丰与广药的合作。

    除此之外，逸丰与康泰集团也有合作，主要在于粮油市场。

    蔡致良对于逸丰食品饮料公司最大的调整，就是砍掉了天凡一号保健品的生产和销售。

    “蔡先生，这款保健品买的很好，能够为逸丰带来1亿元的利润。”杨乐想要劝阻蔡致良的草率决定。

    “如果逸丰想要做保健品，那就沉下心来，保证做好。”蔡致良问道：“癌症之所以称之为癌症，就是无药可以，要是有天凡一号，还能称之为癌症吗？”

    “相较于太阳神，六株，天凡一号还是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维生素。”杨乐的意思就是，相较于市场上其他的保健品，天凡一号还是相对高端的，至少添加了多种维生素。至于治癌的虚假宣传，没必要深究，大家都一样。

    保健品市场的兴旺，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件好事，毕竟只有解决了温饱问题，才有时间和精力来关注自身摄入的营养问题。但是自八十年代以来，这个市场就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所有的保健品企业各凭手段，最终演变成营销大战，反而不再关注保健品本身的质量，这就导致了保健品市场充斥着大量的劣质品和虚假宣传。

    “这个市场迟早会崩溃的逸丰好不容易积攒的声誉，不要这般轻易毁掉。”蔡致良说道：“不规范的市场，不要因小失大，万一吃死人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杨乐不以为然，虽然保健品的宣传有些夸大，但是对人体也没有危害，就如同喝纯净水一般。

    “但也说不清楚，是不是？”蔡致良说道：“捞偏门总是不能长久的，这次整顿，第一个要砍掉的就是保健品。”

    见蔡致良态度坚决，杨乐遂不再言语，却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如今的保健品市场看上去正蒸蒸日上。还有王老吉凉茶，正准备打造成新的保健品，现在却是得另外打算了。

    保健品市场已经因为过度地营销而走到了崩溃的尽头，很快就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反过来势必会引发对逸丰产品的质疑。保健品市场确实称得上利润丰厚，蔡致良也有心投入，但绝不是现在。

    从羊城往东，经过惠州，这里有逸丰的山泉水厂和天门置业下面的惠州啤酒厂，而后过福建，东来贸易行的鞋厂，最终抵达浦江。

    一直以来，这里就是中国最大的制造业城市，金河投资所涉及的将近200家公司，有将近一半分布在这里，这也是因为后期成立的浦江国际银行，进行了大量的放贷。

    有借机实现快速发展，而与渣打银行达成长期合作的，也有资不抵债的，还有当初由央企所担保的公司，因为近两年的改革，划归了地方，形成一笔糊涂账的，不一而足。

    蔡致良对这座城市谈不上熟悉，就没有出面，更多是在幕后指挥。

    葛瑞德和许如琛拜会了浦江国资委，根据今年出台的《公司法》，以确定一些企业的所有权，讨论可能的所有制改革方式。

    天隆银行改名渣打银行之后，越来越像一家国际银行，近年来不仅参与国家投资项目，而且进入外汇市场，包括出口贷款，结汇，外汇同业拆借市场也有涉及，这也是渣打银行近年来利润快速增长的一大缘由。

    不过，近期央行已经在筹备建立外汇交易中心，实行实行汇率并轨，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虽然这会一定程度上削弱渣打银行的业务，但是随着进出口市场的快速增长，依然会带来非常可观的利润。

    渣打银行将成为会员单位，在外汇领域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明秀地产经过近些年的发展，已经成为长三角地区最大的地产公司，就像黄浦江边，正在建设中的明秀大厦一样为人瞩目。

    蔡致良也去了一趟黄浦江边，与肖海成登上了电视塔，曾经备受质疑的工程，如今正成为最受欢迎的旅游景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偿还当初的贷款。

    而当初天隆银行，正式凭借这个项目，打开了大陆庞大的金融市场。

    “等明秀大厦竣工，那才是一览众山小。”

    正在建设中的明秀大厦将达到480米的高度，共计99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竣工的时候，就是世界第一高楼了。为了不浪费资源，肖海成也有意开发观光旅游。

    这栋大楼极大迎合了近些年日益高涨的民族自尊心，更使明秀地产和肖海成出尽了风头。

    从肖海成这里，蔡致良也得到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卢明，赵宝秀的舅舅，眼下正在浦江，住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蔡致良年初在赵洪德的葬礼上，见过卢明，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毕竟也才六十出头，比蔡明潮大不了几岁。

    蔡致良从春申广场买了一些礼物，去医院看望卢明，卢云霞和卢跃进也在。

    “舅公……”蔡致良过去打了声招呼，道：“表舅，小姨。”

    突然见到蔡致良，卢明还有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前天遇到肖先生，无意间说了您看病的事情。”卢跃进有些不好意思，接过蔡致良手里的礼物，道：“只是例行检查一下，害你大老远跑一趟。”

    “我这些天在浦东考察，本就打算去江浦看看舅公的。”蔡致良坐在床边，问道：“医生怎么说？”

    “老毛病了，每隔两三年，总要来医院一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不是国庆假期，早就已经回江浦了。”卢明见识过蔡致良的威风，并不相信蔡致良考察的话，随后说道：“不用担心我，你爸现在身体好多了？”

    “在美国调养了半年，以后和我妈就常住香港了，您什么时间再过去一趟？”蔡致良说道：“过年期间大家都心神不宁，没招待好您。”

    “唉，让你妈节哀，比我也消不了几岁，多注意身体，凡事往前看。”卢明问道：“我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媳妇怀着身孕？”

    “生了一个女儿。”蔡致良说道：“在美国出生的，所以没来得及过满月，现下准备百日的时候请客，我这次过来，就是邀请您的。”

    “好。”卢明高兴地点点头，道：“有时间我一定去。”

    蔡致良在医院坐了一上午，中午请卢明，卢跃进和卢云霞吃饭，聊了些近况，也同卢跃进谈了谈他那个医药厂的事情。

    因国庆假期，蔡致良在浦江多停留了一周，考察了其中的一些公司之后，才启程北上京城，而许如琛，葛瑞德会在山东停留，再与他会和。而就在这个期间，新一期的福布斯富豪榜发布，蔡致良以115亿美元的财富登顶世界首富。

 第480章 首富之旅三

    “舅舅……”蔡致良抵京之后，自然先去看望了蔡美琪。

    周瑜已经长大了，而周玮还有些懵懵懂懂，即便是半个月之前刚刚见过，也已经没有了印象。

    “你爷爷呢？”蔡致良没有看到周海。

    “我爷爷和奶奶还在香港，过几天才能来。”说话的是周瑜，周玮很安静。

    “你什么时候到京的？”上月蔡勋寿辰的时候，蔡美琪并未听说蔡致良北上的消息。

    “没有什么计划。”蔡致良摸摸周玮的脑袋，道：“四处走走看看，昨天刚抵京。”

    “那你看出什么了？”蔡美琪笑着问道，而后将周玮拉在自己怀里，说道：“这是舅舅，上个月回港时，太爷爷的寿辰，你见过的。”

    “舅舅……小……”周玮说话，蔡致良听得莫名其妙。

    “他说的是致明。”蔡美琪解释了一句，而后对儿子说道：“这个是大舅。”

    “弟弟真笨。”周瑜在一旁火上浇油。

    “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蔡美琪没好气地瞪了长子一眼，道：“弟弟还小，长大一些就记得了。”

    “舅舅……”周玮终于喊了一句。

    “乖……”蔡致良问道：“阿玮冬天也在这边，能适应吗？”

    “脸上裂口子，还是在防护的情况下。”蔡美琪叹息着摇头，道：“这么小的孩子，还是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就是不知晓有没有意义。”

    “香港六七十年代走过的路，中国会重走一边。”蔡致良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说道：“发财的机会来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胆大的确实撑死了。”蔡美琪似乎心有余悸，说道：“如果成林没有及时抽身，北上京津的话，大概率同他的朋友一般，被海浪拍死在海南沙滩上。”

    “一时的输赢而已，跌到了，再爬起来就是。这种事情在香港已经稀疏平常，前半年不就又在重演吗。”蔡致良说道：“海南太小，没有什么代表性，北上广才是未来发财的地方。大胆地往前闯就是了，出了问题，我给你兜着。”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蔡美琪说道：“这次可不仅是我们，老俩口几十年的积蓄都压在上了。”

    “放心，调查一下香港六十年代的房产价格，再看看现在的，即便出现一时的危机，也终将会再涨起来的。”蔡致良也提醒道：“不过，蒂芙尼也盯紧一些。”

    “放心好了。”蔡美琪说道：“知道尊夫人金贵。”

    “刚生完孩子，体谅一下。”蔡致良道：“何况，她也没有你熟悉这边的市场，就拜托了。”

    “她大嫂呢？”蔡美琪又问了一句。

    “哪壶不开提哪壶。”蔡致良解释道：“她大嫂怀孕了，身体很不好，顾不上这些了。”

    “严重吗？”蔡美琪是生过两个孩子的，清楚其中的艰难。

    “勉强保住了孩子。”蔡致良说道：“但现在已经7个多月了，说不好母子都有危险。”

    “行，我知道了。”蔡美琪点点头，一时也是唏嘘不已。

    晚些时候，周成林接到蔡美琪的电话，很快从外间返回，同样问起了蔡致良的行程。

    “我听说，你这次过来，是梳理这边的投资？”

    “这几年的投资比较杂乱，没有章法，需要筛查一遍。”蔡致良道：“不过，地产方面的投资不用担心，天门置业很快就会加大京津地区的投资规模。”

    周成林听蔡致良这么一说，就放心了，他较为担心后者对京津地区的投资按下暂停键。

    一直在蔡美琪那里吃过晚餐之后，蔡致良才起身返回香格里拉酒店。

    第二天，听完林勰汇报的蔡致良，在酒店的餐厅遇到了郭糖王。

    “郭先生，你好。”蔡致良过去打了声招呼。

    “恭贺蔡先生弄瓦之喜。”郭糖王对蔡致良喜得爱女，表示了祝贺。

    蔡致良已经收到郭糖王的礼物，邀请道：“11月6号，于小女满百日之际，我在丽晶酒店设宴，还请郭先生赏光。”

    “荣幸之至。”郭糖王点头应允。

    “届时在丽晶酒店恭候大驾。”

    寒暄过后，蔡致良进而问道：“郭先生何时抵京的？”

    郭糖王笑道：“丽晶酒店已经布局浦江，香格里拉也不得不加快步伐了。”

    “这话应该反过来讲。”丽晶酒店进入大陆，至今不过1座，还未开业，布局速度远不及香格里拉酒店集团，蔡致良道：“丽晶酒店正在追赶香格里拉的步伐。”

    香格里拉酒店，是丽晶酒店值得重视的对手。

    “共勉。”虽然在大陆有先发优势，但在全球范围来看，丽晶酒店的影响力遥遥领先。

    郭糖王这才说起来京的目的，道：“这两年，中马两国政府高层实现互访，我这次受中华工商联合会同仁的委托，来京商讨一些经贸方面的事情。”

    蔡致良自然也听说了，在去年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访问中国，很快中国将于下月访问马来西亚。而在领导会面之前，双方进行经贸方面的沟通。

    “黄先生也来了吗？”蔡致良问起黄文斌。

    蔡致良在马来西亚还是有不少投资，同中华工商总会保持友好交流是很有必要的。

    “自然，不过，黄先生临时去一趟汉城，明天就能见到他了。”郭糖王道：“你呢，这次是为了引进电影的事情？”

    “不完全是。”蔡致良道：“近几年金河在内地有不少投资，从南到北，准备重新梳理一下。”

    “这一路走来，想必也听说了一些议论？”郭糖王意有所指。

    “比如呢？”蔡致良问道。

    “你对《旷世伟业》怎么看？”郭糖王突然说起正被热议的一本自传，道：“作为新的世界首富，估计很多人想聆听你的建议。”

    “改天我也写一本，届时再请郭先生指教。”蔡致良大笑着说道，《旷世伟业》韩国大宇集团的金宇中写的自传，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韩国的一种发展模式，近两年在中国被广泛讨论，激发了中国对于世界500强的向往，也由此诞生了所谓的世界五百强种子选手。

    “一定拜读。”郭糖王无奈的摇头，大概这些天被问烦了。

    “说实话，《旷世伟业》最大的作用，就是放在厕所里当手纸，虽然显得太硬。”蔡致良说道：“用《红楼》里的话讲，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郭糖王被蔡致良的比喻逗笑了，这话确实有些损，却还是说道：“大宇集团跻身世界500强，是韩国仅次于现代集团的第二大财团。”

    1986年，大宇集团就跻身世界500强，在前年的世界百强工业公司调查中，名列43位，但是它太激进了。

    “我没有怀疑过大宇集团的实力。”蔡致良解释道：“但是无节制的融资，使大宇集团的发展更像是一个庞氏骗局，只不过大宇集团通过股票交易所，而庞氏骗局依靠传销，手段不同，结局大概是类似的，毕竟市场上的资金也不是无限量的，负债率太高，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对于大宇集团来说，前方是高山险阻，后方是万丈深渊，而市场融资就像是发动机，一旦熄火，整个集团就会坠入深渊。

    此时的大宇集团正风光无限，郭糖王怎么也难以相信，大宇集团会有倒塌的那一天，哪怕这些话出自蔡致良之口。

    告别郭糖王，蔡致良还未等到许如琛和葛瑞德，却是见到了自香港而来的陈强。陈强此次北上，是为大陆的电影市场而来，也就是刚才郭糖王所说的，引进电影的事情。

    中国大陆的电影总票房曲线，同香港有些类似，在经历高峰期之后，目前都处于滑落的阶段。大陆的电影总票房在1991年达到巅峰的24亿，而香港在1992年达到12亿，之后犹如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客观的原因都是盗版录像带的泛滥，而现在又多了光碟，东方影业是其中的受害者，却也是获利者。而主观的原因却是相反，港片过度商业化，越来越趋向于单一类型的电影，路越走越窄，而大陆则是越来越倾向于艺术电影，而电影的商业属性向来被忽视。

    在电影行业危机的应对中，港英政府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而中国终于去年取消“统购统销”，放开了电影票价，但是市场并未有太大的起色，电影总票房下滑至13亿，于是年初，在全国广播影视宣传工作会议上，提出自今年起，由中影公司每年组织进口、译制好可以基本反映世界优秀文化成果，基本反映世界电影艺术最新成就的10部电影。但是一直到8月份，才正式由中影启动引进10部电影的计划。

    在香港电影市场整体不景气的情形下，香港电影人自然盯上了大陆市场，这个人口规模庞大，又同文同种的市场。在商业片领域，他们有理由自信的，这一点已经在之前的台湾市场得到了证明，现在不过是复制到大陆而已，只不过10部电影的配额实在是有些少，而且还是在全球范围之内。

    但是香港电影人发现，虽然每年有200部的港片产量，但是符合条件的却是寥寥无几，说是万里挑一也是不为过的。如果在八十年代，港片是五彩纷呈的，在新浪潮电影人的影响下，不断推陈出新，铸就了港片的辉煌，但是随着近些年的急功近利，港片留给世界的印象越来越单一，固化。

    在古装武侠片和无厘头逐渐被观众抛弃之后，仿佛也就剩下来江湖片和赌片，不是暴力就是赌博的，自然是不符合中影公司要求的。截至目前，大概率仅有《醉拳2》有望进入这个名单，既有传统功夫，又不乏家国情怀。

    香港电影人于是纷纷抱怨中影公司的苛刻，却也不想想，当初台湾同样严苛，自由总会甚至以意识形态相威胁，而香港制片商依然趋之若鹜，说到底，大陆还未展示出在电影票房上的潜力。

    陈强原本有意力推《赌神2》的，未能如愿之后，东方影业也就只剩下徐可的《蜀山》了。

    “台湾开放了好莱坞电影的拷贝，形势对于港片越来越不利了。”

    期初台湾为保护电影业的发展，台湾的新闻局规定每部好莱坞电影只能进8个拷贝，但是台湾电影又不卖座，电影院总不能都空着，于是片商纷纷北上香港购片，在一定程度上促使港片在台湾大行其道。

    现在随着台湾片商与香港电影从业协会的冲突，新闻局应台湾片商的要求，将好莱坞电影的拷贝由原先的8个，一口气放开到100多个。此消而彼涨，即便是与台湾片商共释前嫌，港片将依旧如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那样，自进入九十年代以来，随着好莱坞电影影响力的迅速增加，而不断退缩，失守台湾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优秀的电影从来不缺乏市场，否则的话，就是机会摆在面前，也抓不住。”蔡致良点到即止，毕竟还是因为港片整体质量的下滑，尤其在好莱坞电影在全球高歌猛进的形势下，越发显得弱势，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这次同广电部的周局长谈的怎么样？”

    “不仅是周局长，王部长对于东方影业加入香港影业协会表示欢迎和支持……”陈强随即说了此次拜会广电部的经过，也见到了中影公司的吴孟晨，后者是引进片的支持者和操盘者。

    “制片的问题，等我回港之后再讨论。”蔡致良说道：“香港影业协会需要重点关注，你要尽力争取下一任协会主席，再不济，也要成为副主席，尽快建立完善的香港影片登记注册，认证和发证制度，确保香港电影的健康有序发展。”

    香港影业协会期初只是一个有电影发行商组成民间社团，远不及嘉禾，金公主，德宝的影响力，但是因新电检草案问题而促成香港电影分级制度而受到关注，去年更是成为国家版权局指定的香港电影作品版权认证机构。

    因香港现在并未回归，所以并没有什么作用，有分量的香港电影从业人员也不当回事，但是东方影业就不同了，必须正视这样的现实，一旦香港回归，香港影业协会就是一个权威机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东方影业已经开始为三年之后的回归做准备，那么加入香港影业协会，并攫取一定的影响力和权力，就是势在必行的。这也是各取所需的事情，东方影业固然需要这个平台，而香港影业协会也需要借助东方影业的影响力，否则，一切都只能是空中楼阁。

    在未来三年的时间内，东方影业必须能够确保在香港影业协会分蛋糕的时候，能够分的其中最大的一块。

    “那中影公司引进电影的事？”陈强问道。

    “这事急不来，还是需从制片入手。”蔡致良说道：“你现在盯住两部电影，一部是徐可的《蜀山》，另一部就是明年的《最佳拍档》，电影拍的积极正面一些，也没有什么坏处，即便是拿到台湾市场，也能在审查环节减少很多麻烦。”

    “您放心。”陈强笑道：“当初港片能够让台湾的观众满意，现在也一定能够让大陆的观众满意。”

    “港片应该庆幸，又多了一个出口市场。”蔡致良说道：“所以接下来，东方影业不仅要规范拍片，还需要借助香港影业协会，在10部全球优秀电影之外，再推动广电部和中影公司引进至少5部港片，或者推动两地合拍片，以加强两地电影工作者的交流与合作。”

    “我会跟黎女士，马先生谈。”陈强点头，道：“这将有助于扩展香港电影协会的影响力。”

    同时，东方影业作为香港最大的制片公司，也将受益匪浅。

    说完影业协会，蔡致良问道：“新马泰院线建的如何了？”

    九十年代以来，尤其是同安乐院线分手之后，东方院线加快了在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的影院建设，无论是处于东方影业电影发行的考虑，还是新马泰地区经济快速增长之下，电影市场的繁荣。

    “截止目前为止，已经开业的和正在建设的，共计53家影院。”陈强道：“以此为基础，预计新马泰地区东方院线的影院数量将达到90家左右。”

    “足够了。”蔡致良点点头，说道：“以后再慢慢拓展。”

    这已经有些超出蔡致良的预计了，随着好莱坞电影在新马泰地区不断侵蚀港片的生存空间，这条院线完全可以保证当前东方影业在新马泰地区映片的需要。未来是不用着急的，等到1997年之后，随着金融危机的爆发，才是东方院线大举扩张的时候。

    “东方影业也相继在新马泰地区建立影视公司，制作和发行符合三国观众预期的电影。”陈强继续说着东方影业未来的发展计划。

    除了院线的建设，港片也需要进行适当的本地化，以重新赢得新马泰地区的观众，犹如七十年代末期一般，进而重现港片的辉煌，至少是东方影业的辉煌。

    陈强还未离开，蔡致良就见到了米高梅的加西亚，同样是为了中国大陆市场而来。好莱坞对于这个十亿人口规模的市场，一直垂涎三尺，只是不得其门而入。即便是没有此次广电部引进10部电影的计划，好莱坞也已经开始游说美国政府，将开放电影市场加入中美知识产权谈判和中国加入wto的中美谈判中。

    在中影公司宣布引入10部电影之后，华纳兄弟的动作最快，《亡命天涯》已经确定于11月上映，而米高梅也希望将《真实的谎言》推向中国市场，还有已经杀青的《小鬼当家3》，虽然小鬼已经不能在称之为小鬼，但是只要观众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蔡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加西亚郑重地问了一句，毕竟对于这个东方市场，蔡致良应该更了解。

    “我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将《真实的谎言》安排在春节期间。”这是一个尚未被开发的黄金档期，蔡致良问道：“你知道中国人春节吗？”

    “了解一些，有舞龙表演。”加西亚点点头，因为蔡致良的缘故，对中国还是做过一些功课的。

    “那就是了。”

    对于米高梅后期的运作，也不需要蔡致良插手，加西亚早已经联系好了中影公司。

    “票房分成实在是太低了，如果能提高一些就好了。”加西亚说起中影的分成。

    “那不是米高梅一家公司能够决定的，所以就不要讨人嫌了。”人总是不知足的，但终究是为了米高梅的利益着想，蔡致良也就提醒了一句。

    加西亚就没有在多说什么，这只能是中美谈判的“衍生品”，非好莱坞公司所能驱动的。

    葛瑞德和许如琛很快也自山东抵京，蔡致良视察京津地区的投资之后，此行也就基本结束了。不过，在与马来西亚中华工商联合会的黄文斌，林德源会面之后，蔡致良的行程也被泄露出去。

    作为新晋的世界首富，自然得到更多的关注，以致于归程不得不推迟两天。

    东方广场已经于去年开始，由东方海外和长实合力开发，蔡致良觉得有必要在这里兴建一座丽晶酒店，遂在与周女士沟通之后，通知伯恩斯来京一趟，落实他的想法，毕竟每次入住香格里拉酒店，总归不是很方便。

    除此之外，蔡致良应邀去了一趟人民大会堂，表示了对当前经济发展的正面看法，也正如郭糖王所预测的，果然聊到《旷世伟业》的事情，只是这次蔡致良没有当预言家，而是简单说了下大宇模式的弊端。倒是在告辞之际，提及了蔡致良在大陆的投资，于是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毕竟相较于中策现象，金河投资才是做正事的。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可能费劲半天也没有理想的结果，却在不经意间，水到渠成。

 第481章 美联储又加息了

    蔡致良返回香港，剩下来的事情自然由葛瑞德和许如琛处理。

    而等蔡致良回港的时候，关于加冕世界首富的事件仍在发酵，不过相较于年初之时，因为蔡明潮和赵宝秀要在香港定居的缘故，蔡致良已经加强了石澳的安保措施，所有的媒体记者都被阻挡在两公里之外，难以影响蔡致良一家的生活。

    对于蔡致良来说，更重要的事情，是在他出门的这大半个月，他的宝贝闺女开始认人了。所以蔡致良自然被排除在外，成为一个陌生的父亲。

    花了两天的时间，蔡致良才消除了闺女眼中的惊惶之色，重新接纳了他。

    在石澳躲清静的蔡致良与霍昕昕也接到李月婷的通知，邓舒悦于凌晨时分生下一个男孩，一时间不知道是否该说恭喜的话。

    添丁之喜，霍昕昕的第一个侄子，自然是应该道贺的，但这是早产。接到通知的蔡致良与霍昕昕匆匆赶到医院，去看望刚生产的邓舒悦和孩子。

    邓舒悦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肚子痛，被霍晟晟紧急送往医院。胎儿在母体发育才八个月，生下来时小小的一团，如今都还放在保温箱里精心照顾。

    “大嫂……”霍昕昕去病房探望邓舒悦，后者心神俱疲，一脸的忧虑。

    “昕昕……”邓舒悦一看见霍昕昕，就握住后者的手，眼看着泪水就要往下掉。

    “安心坐月子，别哭，对身体不好，会留下病根的。”霍昕昕这时候想起了李月婷的嘱咐，紧了紧手，道：“孩子很健康，会没事的。”

    “我听说，早产儿会有后遗症，今后一辈子都体弱多病。”邓舒悦依旧难掩担忧之色。

    “听谁瞎说的？”霍昕昕道：“早产儿只要发育的好，跟普通婴儿没什么区别。”

    “真的吗？”邓舒悦希翼地看着霍昕昕，急切地想要确认她说的话。

    “当然是真的。”霍昕昕看着邓舒悦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将你和孩子的情况，咨询了洛杉矶的罗素医生，放心，没事的。”

    “那就好。”邓舒悦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其实之前无论是李月婷，还是霍晟晟都这么说过，只是她难以相信罢了，现在霍昕昕这里得到了再次确认，毕竟霍昕昕刚生产，还有美国的医生。

    “你要多休息，养好身体。”霍昕昕继续劝道：“婴儿吃母乳才会康健。”

    好不容易劝说邓舒悦睡下，霍晟晟和霍昕昕兄妹俩才松了一口气。蔡致良在一旁没有说话。而后和霍昕昕去育婴室看望刚出生的侄子。

    “爸，妈……”

    霍云天和李月婷正在育婴室，盯着保温箱中的孙子，看见女儿和女婿，也是叹了口气，霍昕昕少不得又是一番劝慰。

    “妈，现在的医疗条件比过去好多了……”对于李月婷，就需要讲一些实际的内容，霍昕昕说道：“你这样，会让大嫂更担心的。”

    李月婷点点头，这里已经是香港最好的妇科医院，孩子也会得到最好的照顾。蔡致良和霍昕昕将孩子的现状和诊断发给洛杉矶和纽约，咨询了众多医生，在晚些时候得到较好回复的情况之下，霍云天和李月婷的心情才轻松了一些。

    早产儿出现后遗症的概率自然是有的，但是这也已经超过34周，在良好的医疗条件下，出现后遗症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回到家中，听着蔡瑄不断踢踏着沙发所发出“通通”的声音，霍昕昕对蔡致良说道：“还是请罗素博士来港查看一下？”

    相较于霍昕昕刚出生的侄子，蔡瑄不仅挥舞着胳膊，就连两只脚丫子也不消停，蹬的沙发“通通”作响。

    而说到底，霍昕昕虽然在李月婷和邓舒悦面前很镇定，但是心里也不是很有底，在侄子无法离开保温箱的情况下，还是请罗素博士来港一趟。这是洛杉矶的妇科医生，因为生产顺利的缘故，霍昕昕很信任她。

    “我来安排。”蔡致良点点头，相较于蔡瑄的状况，婴儿的状况看着就令人担心。

    在蔡致良的邀请下，罗素博士来了香港一趟，凭借数十年的专业水平和经验，与香港医院的医生，共同为霍晟晟的儿子，乳名“细狗”的婴儿制定了护理方案，尤其是保暖，喂养以及防感染方面，让李月婷和邓舒悦真正放心。

    在此期间，蔡致良一家人也为赵宝秀庆祝了生日。在丈夫和儿孙的陪伴下，这个生日很圆满，唯一的缺憾就是，今年再没有父亲赵洪德的祝福。而在临近月底的时候，蔡致良在明潮大厦接受了《时代周刊》和《明秀周刊》的采访。

    “蔡先生，能为您拍几张照片吗？”来自时代周刊的凯勒问道。

    “等采访结束，你找他拿照片。”蔡致良指了指一旁的曹锦岭，之前已经在明秀报社的指挥下，拍摄了一组照片，随后顺手从曹锦岭手里接过一份稿子，递给凯勒，道：“我是一个商人，不想谈论其他无关的话题。”

    凯勒接过稿纸，大略浏览一边，点点头，道：“如您所愿。”

    半个小时的准备之后，蔡致良和凯勒正式开始今天的采访。

    “蔡先生，自福布斯富豪榜发布以来，美国民众对于您本人十分好奇。”凯勒说道：“虽然这个月有大量关于您的新闻，但是对于美国民众最关注的问题，一直没有答案，您知道这个情况吗？”

    “了解一些。”对于从做空美股开始谈起，蔡致良自然有所准备，道：“只是他们应该去采访安德森先生。”

    对于做空美股这件事，蔡致良本准备闷声发大财的，但最终还是因为马丁·安德森的大肆宣扬而广为人知。

    “但是相较于您的财富，安德森先生的语言，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凯勒说道：“美国媒体更倾向于将您与杰西·利弗莫尔相提并论，但是您似乎很少对外界提及这件事。”

    杰西·利弗莫尔，曾经在1929年美国股灾中做空美股，而一战成名。

    “当初马丁·安德森来港，提及做空美股的事情，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相信了他判断，很侥幸。”蔡致良依旧如前归功于马丁，道：“在我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因为整个过程太过于惊险，就像是输红了眼的赌徒，随时有破产的可能。再者，好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您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凯勒道：“美国民众之所以对这件事感兴趣，是因为之前两位来自东方的世界首富，无论是森泰吉郎先生，还是堤义明先生，都是依靠地产的增值，而您是一个例外，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内，通过各项投资而成为世界首富，能说说您是如何做到的吗？”

    “起初，我认为人的一生，总离不开衣食住行四件事。”蔡致良笑道：“所以只要认真关注这四件事的人，总能找到发财的机会，就像森泰吉郎和堤义明先生。”

    凯勒道：“很朴素的投资原则。”

    蔡致良道：“我祖父是做成衣的，我外公是在食品行业，可能我对衣食住行比较关注。”

    “这也是您当初投资可口可乐的原因？”凯勒追问了一句。

    “可口可乐是很多人对于美国的第一印象，当时估值明显偏低，非常符合我的投资预期。”蔡致良说道：“后来巴菲特先生大笔买入可口可乐，让我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您和巴菲特先生都中意的股票，看来我也应该重点关注一下。”凯勒笑问了一句：“我现在是否还有机会成为千万富翁吗？”

    蔡致良道：“可口可乐现在依然有投资的价值。”

    凯勒随即又沿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你刚才说起初，那您现在的投资理念是否有所改变呢？”

    “你读过《第三次浪潮》这本书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

    “了解过一些。”凯勒点点头。

    “在这本书里，第三次浪潮中，每个人所接受的信息远超以往任何时代。进入北美投资市场之后，我发现随着随着个人电脑的越来越普及以及通讯技术的快速发展，确实正迎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蔡致良是一个成功的投资者，而不是投机者。

    蔡致良需要的，就是为自己的投资赋予高大上的说辞，说道：“亚洲还处于第二次浪潮，而北美正在迈入第三次浪潮，这时，我就需要改变自己的固有观念，重新审视这个信息时代。”

    凯勒说道：“在可口可乐之后，您投资了思科，这是一家通讯设备公司。”

    “在这个信息时代，通讯和互联网是基础。”蔡致良说道：“我之后相继投资了微软，甲骨文等公司的股票，虽然经历了九十年代初的波折，现在终于柳暗花明。”

    “您非常看好通讯与互联网行业。”凯勒总结了一句。

    “这个行业正在爆发无与伦比的能量。”蔡致良说道：“像ib，力微电子，都是这个行业的一部分。”

    “郭士纳先生正带领ib走出困境，ib的股价已经超过50美元，并有望于今年实现盈利。”凯勒道：“恭喜，又是一笔成功的投资。”

    “谢谢。”蔡致良再次提及第三次浪潮，道：“托夫勒先生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敏锐地观察到社会的变化，并预言了第三次浪潮，以及信息时代的到来。”

    “《第三次浪潮》确实是一部旷世之作。”凯勒道：“如果说美国正步入第三次浪潮，那么尚在第二次浪潮中的亚洲，又该如何寻找投资的机会呢，您在亚洲同样成功，仅仅只是关注衣食住行吗？”

    蔡致良道：“欧洲是现代工业的发源地，而后是美洲，最后是亚洲。”

    “这毋庸置疑。”凯勒点点头。

    “随着国际工业分工进程，产业总是从成本高的地区转向成本较低的地区。”蔡致良说道：“五六十年代开始，全球产业转移的路线，从欧美到日本，而后到韩国，香港，台湾和新加坡地区，而后向亚洲其他地区扩散，包括中国和印度。”

    “近半个世界，亚洲经济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发展。”凯勒道：“听福布斯的同行提及，您去了中国考察。”

    “把握住产业转移的动向，才能获取更多投资的机会。”蔡致良道：“用《第三次浪潮》的描述，中国和印度，正在步入第二次浪潮，小家庭，工厂式学校和大公司将会是显着的特征，未来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以其庞大的人口规模，承接越来越多的产业转移，将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成为全球经济发展新的引擎。”

    “对于中国和印度，您更看好哪一方？”这才是凯勒感兴趣的。

    “从目前来看，自然是中国。”蔡致良说道：“在劳动力优势之外，印度仍需在基础设施和统一市场方面做出努力，相较之下，中国的情况较为乐观。”

    “与日本相比呢？”凯勒追问道。

    “随着日本陷入经济衰退，已经很难再有机会了，将来被中国和印度超越，大概率只是时间问题。”蔡致良道：“在数千年的历史中，中国就是亚洲的中心，在未来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将会重新回归这个位置。我现在投资了渣打银行，还有贸易和地产公司，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采访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蔡致良一来希望美国人能够持续关注互联网行业，在完成相关布局的情况下，以便于获取最大的利益，而另一方面，表达了对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信心。

    在后来的采访中，凯勒更多的问道中国经济的增长和香港未来的发展，蔡致良也一一做了说明，表示了肯定的态度。

    很快进入11月，沉寂三个月的美联储再次宣布加息75个基点，似乎正应了那句话：当你觉得了解格林斯潘的时候，正说明你不了解他。

    得到这个消息的蔡致良，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北美的高盛联合主席弗里德曼。

    “弗里德曼先生，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我已经通知苏先生了。”

    一年的时间，美联储的利率翻了一倍，从3增长到6，这也意味着墨西哥的债务利息增长了一倍。在利率仅有3的情况下，墨西哥都还不起，不断地借新债还旧债，更何况现在。

    进入下半年以来，墨西哥执政的革命制度党总统候选人科洛西奥和鲁伊斯先后遇刺身亡，执政党内部以及执政党与反对党之间争权斗争十分激烈，再加上接连不断的农民武装暴动，极大影响力外国投资者的信心，以至于外汇储备已经下降至170亿美元，而国际收支经常项目的赤字高达230亿美元。

    墨西哥已经很危险了。

 第483章 黄金时代的消亡

    百日宴的第二天，蔡致良在石澳会见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公司高层，也介绍乔治与蔡明和认识。

    随着铜矿石价格今年的上涨幅度达到三成，布朗·琼斯的嗓门顿时响亮了许多，兴奋地向蔡致良介绍今年的收益，并展望了jw矿业公司美好的未来，有志于再次进军铁矿石行业。

    这几年jw集团确实不容易，总算是缓过来了，蔡致良自然也勉励了几句，希望能够做大做强。

    同样来自智利的阿诺德·皮特就低调多了，毕竟智利的移动通讯事业还处于建设阶段，尚未有太大的起色，目前仍然以性价比已然很差的摩托罗拉为主。

    蔡致良问了问当前的进展，以及主要竞争对手西班牙电信的发展状况，留给阿诺德·皮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因为欧里拉同样向蔡致良汇报了关于进军南美洲的计划，趁着摩托罗拉忙于铱星计划，一举在南美洲击溃这个曾经的王者，以免其日后再次成为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毕竟在通讯领域，摩托罗拉数十年的技术积累，非同小可，一旦缓过神来，鹿死谁手就难说了。

    时间不等人，诺基亚不会一直吊在智利电信ctc这棵树上，哪怕仅仅只是在智利这一片相对不大的区域，皮特和智利电信需要加快速度了。

    在这种情况下，顾远德和廖成凯无疑是兴奋的，不论是诺基亚开始在全球大行其道，还因为明年微软95即将发布，操作系统将从16位跨入32位，可能引发的个人计算机的更新换代，都将为dra产品带来无限的市场增长空间，意味着更高的销量，有望成为全球十大半导体制造商。

    “你们能想到的，日本nec和韩国三星也能想到。”当局者迷，而旁观者清，蔡致良一盘冷水浇灭了他们的幻想，真是福兮，祸之所伏。

    现如今的dra市场，又有了新的变化，在韩国率先推出64的dra产品之后，日本nec率先于今年推出了256的dra样品，说明日本在dra领域依然保持着优势。

    力微电子在于英特尔达成供应协议之后，后者处于dra行业均衡发展的考虑，给予了力微电子必要的技术支持，另外，在收购松下的dra部门之后，科研能力也发生了巨大的飞越，如果不是为了规避日本nec的专利风险，也将于本月发布256的dra样品，这就是顾远德和廖成凯兴奋的由来。力微电子目前已经站在dra金字塔的顶层，有笑傲天下的自信。

    廖成凯思索片刻之后，恍然道：“那就是新一轮的价格战？”

    既然力微电子看到了机会，想必日本nec和韩国三星同样看到了机会，近期必然会如力微电子一般，开始扩大产能。

    “就是不知道这次掉队的是谁？”蔡致良看着顾远德和廖成凯，道：“希望不会是力微电子。”

    顾远德说道：“我们会为此做好准备，在新一轮的价格战中，保证力微电子的市场份额。”

    力微电子可以退缩吗？自然是不能的，因为关停dra生产线，无疑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而且，力微电子的市场份额一旦被日韩两国的半导体产业蚕食掉，就更难有翻身的希望。

    “谁能生存下来，谁就会成为赢家。”蔡致良道：“就像十年前的日本。”

    十年前，日本六大半导体公司疯狂扩大产能，美国从此一蹶不振。原本兴奋的顾远德和廖成凯也有了些沉重，不过廖成凯倒是提及另一件事。

    “随着高纯度硅棒的投产，南亚科技也有意于dra生产线。”

    南亚科技的高纯度硅棒于年初投产，经过大半年的调整，不仅质量能够达到力微电子的预期，而且价格更便宜，就是产能有必要进一步提升，否则难以满足力微电子的需求。

    听到这个消息，蔡致良有些惊讶，毕竟南亚科技的硅棒是不愁销量的，只需要继续提高产能，就能够稳赚不赔，但是转眼一想，却又是顺理成章的，毕竟有力晶半导体的前车之鉴，南亚科技自然也能看到dra行业这两年的高利润，更何况现在又有了高纯度硅棒这一利器，能够极大压缩成本，何乐而不为呢。

    “答应他。”这是毫无疑问的，蔡致良问道：“力晶半导体快要调试了？”

    这是按照力微电子当初的进程来估计的。

    “还早。”廖成凯摇头，道：“黄先生很多事情亲力亲为，并没有完全按照我们提供的供应商名录，而是进行了多方考察，大概率会到明年五六月，才进入调试阶段。”

    “吃一堑，才能长一智。”蔡致良点点头，黄崇仁还不了解这个行业，不过也没关系，力微电子的投资占比并不高。

    “是啊。”廖成凯说道：“大概率会撞上这次十年一遇的价格战。”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将来的南亚科技也一样，相较于力晶半导体财力不足，台塑集团可谓是实力雄厚，进展会很快。”

    这跟进展没有关系，在这个时间点，无论如何都是无法逃避的，日本，韩国，新加坡总有意一较高下的，毕竟金字塔的顶端，太过于拥挤了些，所以一旦开战，就不是短时间能停下来的，至少以某一方的退出才算结束。

    “过两天，光大集团有个投资洽谈会，你跟我去一趟。”南亚科技也用不到他操心，蔡致良说道：“大陆很快就是一个不容忽视市场。”

    廖成凯点点头，道：“宏碁，康柏，ib近两年在大陆的销量增长很快。”

    既然要出席光大的投资洽谈会，蔡致良自然要给予礼尚往来的支持，除了渣打银行，天门置业和东来贸易行，像力微电子，诺基亚等公司也有必要参加，以进一步拓展市场。

    对于普利特斯集团与马来西亚可能的合作，蔡致良叫来赵思琪，对马迪诺说道：“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找他。”

    “昨天同黄先生简单交流之后，我准备在返程时，对马来西亚做一个了解。”马迪诺有考察马来西亚的打算。

    “黄先生是马来西亚中华联合商会的主席，在马来有很大的影响力。”蔡致良道：“马来西亚未来对于氯化钾的需求量是很大的，有助于普利特斯集团拓展东亚市场。”

    “我明白了。”马迪诺点点头，而后对赵思琪道：“还请赵先生多指教。”

    赵思琪同马迪诺握手，道：“我在马来也有投资硫酸钾公司，使用曼海姆炉，希望马迪诺先生予以支持。”

    普利特斯集团同黄玉斌之间的谈判，有赵思琪居中协调，蔡致良也更加放心一些，毕竟马迪诺并不怎么了解东方的市场环境。

    乔治·史密斯见缝插针地挤到蔡致良面前，说起蔡致杰，不明白该如何安排，问道：“蔡明和先生的儿子，毕业之后要留在好莱坞吗？”

    “不，如果可能的话，他会进入东方影业。”蔡致良说道：“相较于港片，好莱坞的制片制度相对严谨一些，他需要学会这些。”

    “好的。”乔治·史密斯算是了解了，道：“《小鬼当家3》已经拍完了，内部测试结果并不好，毕竟麦考利·卡尔金已经14岁了。”

    主角年纪的增长，没有了童趣，就难以讨观众的喜欢，更何况这个故事千篇一律，确实有些老套。

    “但这是卡尔金的最后一部《小鬼当家》系列电影，不是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随着之前两部小鬼当家系列电影的热映，卡尔金在美国积累了大量愿意为此买单的影迷。

    “这确实是电影最大的卖点，也将是《小鬼当家》的终结篇。”乔治·史密斯道：“首周票房可能会不错，但是随着影评人的评论，票房可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大幅度下滑。”

    在互联网普及之前的时代，大多数人了解电影的途径，更多来自影评人的评论，以致于影评人在这个行业有较大的话语权，而各发行公司就需要对影评人进行必要的公关。

    “这就看米高梅的发行能力了。”蔡致良说道：“影评人只是影响票房的因素之一，关键还是在于宣传方案，如果能够引起必要社会性争议话题的话。”

    “这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乔治·史密斯点点头，道：“它依然是一部很棒的合家欢影片，尤其是在圣诞节。。”

    “007电影筹备的如何了？”蔡致良随口问了一句。

    “迈克尔·威尔逊经验丰富，正在逐步接替艾伯特·布洛柯里的工作，不会延误007的拍摄。”乔治·史密斯说道：“已经选择了新西兰的导演，马丁·坎贝尔。”

    “希望能够带来一部杰作。”蔡致良期许道。

    “一定会的。”乔治·史密斯道：“007系列电影对米高梅很重要。”

    不仅仅在于007系列电影，还有当初蓝鸟影业早就屯在手里的《谍影重重》，再不能出现在大荧幕上，版权就不再属于蓝鸟影业了。

    在蔡致良与马迪诺，乔治·史密斯等人谈话的时候，蔡明潮正与鲍国威，陈强一起聊天，忆往昔峥嵘岁月稠。只是谈到最后，鲍国威有种深深地挫败感，来自于蔡致良。

    “我敢保证，他并不专业，但每每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蔡明潮听完，也只能报以苦笑，他看着蔡致良长大，又何尝不知晓这些呢，相较于赵宝秀，蔡致良成长的太快，以致于有些陌生了。而转念一想，却又是顺理成章的，遭逢如此变故，总会让一个人迅速成熟起来，才能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很快蔡明和也加入进来，他同其他人没有共同的话题。

    “我刚才见你和乔治在一起，准备让阿杰留在好莱坞吗？”陈强问了一句。

    “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回港，就这么一个儿子。”蔡明和道：“只是如今港片的行情，还是做两手准备。”

    陈强对蔡明潮和鲍国威说道：“截止现在，今年票房超过2000万的港片，还不到十部。”

    不仅是整体票房的萎缩，头部电影的票房也在大幅下降，对于现在的港片，票房能够超过2000万就已经很成称得上成功了。

    “你们准备怎么办？”回港有一段时间了，蔡明潮对于港片现状也有一定的了解。

    “只能缩减制片，裁员了……”陈强叹了一声，道：“成龙已经开始再次闯荡好莱坞，周闰发大概率也会紧随其后，霞玉芳红也或息影，或结婚，有一种，一种……”

    “双周一成，霞玉芳红”，一向最能代表港片的辉煌时期。

    成龙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在嘉禾的支持下闯荡好莱坞，可惜谈不上成功，现正在新线影业的邀请下，再次闯荡好莱坞，拍摄了《尖峰时刻》，目前已经完成拍摄，进入后期制作，预计明年5月前后上映。

    周润发进入九十年代以来，曾经的业内劳模，也以每年一两部的速度开始养生，而今也有进入好莱坞的打算。

    钟楚红是最早息影的，在《纵横四海》之后，就因婚姻而告别了影坛，而后是林清霞，于今年夏天成婚之后，宣布息影，还有张曼玉，或许是拿到欧洲三大电影节之一的，柏林影后，意兴阑珊之下，第一次宣布息影。如今也就剩下梅艳芳，只是她的重心从来都不在影坛，而是作为一个歌手。

    最后就剩下周星驰，在无厘头不在再为港人所欣赏之后，正在努力寻求转变。

    蔡致良此时走了过来，接口道：“一种黄金时代消亡的感觉。”

    “是啊……”陈强接手东方影业的时候，正是港片最巅峰的时候，随后盛极而衰，眼睁睁地看着它一步步滑落到今天，其中滋味，一言难尽。

    蔡致良回港之后，也同陈强，蔡明和等人谈论过，往后东方影业的电影限制在13部，上下误差不超过两部，必须强制执行了。曾经蔡致良也提议过，只是当时正处于港片巅峰期，每年二三十部的制片量，哪里停得下来。

    现如今随着市场的遇冷，就必须缩减制片量以避免亏损了，这也就意味着大量的裁员。

    对于东方影业未来的发展，蔡致良和陈强，蔡明和将制片按照成本分为四个档次，5000万以上，3000至5000万，2000万左右，以及1000万以下。

    对于5000万以上制片成本的电影，东方影业目前就两个系列，蜀山剑侠和最佳拍档，倾向于特效和大场面。

    3000至5000万成本的电影，主要是针对双周一成主演的电影，毕竟他们三人的片酬相对较高，票房号召力配得上这样的制片成本。

    2000万左右这个等级，将是东方影业未来出品电影的主力，有一个一线明星，再搭配三四个二线，即便是在当前港片市场不景气的情形下，加上海外发行能力，也能够收回成本。

    至于1000万以下的等级，就是一些准备以小博大的喜剧片，拿奖的文艺片，或其他的。

    “相较于好莱坞，港片的衰落也在于体量。”蔡致良道：“作为华语片，想要对抗好莱坞，也只有大陆有这个体量。香港一地，撑死了200家影院，现在已经不足150家了，而大陆就不同了，几千家也不会显得拥挤。等大陆实行院线制的时候，机会就来了。”

    “那需要等到什么时候？”陈强道：“而关键是，大陆会实行院线制吗？”

    “就这几年了，大陆为何取消统购统销，引进10部电影，不就是电影行业发展出现问题了吗？”蔡致良反问了一句，道：“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院线制不会很久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而在此之前，东方影业也需要做好准备，关键是新的理念，就像七十年代开始的新浪潮，其次是电影工业化，人才，剧本等等等等。当然，撑下去，才有希望。”

    陈强点点头，东方影业正在为生存而奋斗。

    “你看好大陆经济发展？”蔡明潮问了一句。

    蔡致良点点头，道：“中国人无论在哪里，都是很拼的，没有道理不能出人头地。”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蔡致良在午餐之后，同齐恒谈了谈互联网行业风险投资的事情。金鹿投资已经成立专门互联网风险投资基金，本着多捕鱼的目的多撒网，等时代周刊刊登蔡致良的专访之后，想来会有更多的互联网企业慕名而来。

    现如今，互联网行业已经在风口上，100笔的投资，只要有一两笔坚持到上市，或许就足以金鹿投资大赚了。

    没几天，蔡致良接受经济导报社的专访，并出席了香港光大组织的投资洽谈会，旗下的天门置业，渣打银行，东来贸易行，力微电子等公司高层悉数出席。而马迪诺也在马来代表普利特斯集团，签署了一份合作备忘录。

    进入下旬，嘉禾在港交所上市，成为第二家上市的影视公司，这也是下半年港片市场最大的新闻。

    港交所上市只是开始，嘉禾很快就宣布程龙的回归，并重启《警察故事》系列电影。在港片市场持续低迷的状态下，同东方影业的减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嘉禾推出50部电影制作计划，为这个不断衰落的市场注入一剂强心剂，俨然一副救世主的姿态。

 第484章 年结束

    进入12月，蔡致良和霍昕昕去喝了邓家的满月酒，邓英杰于上月又添了一个儿子。在探望邓家老爷子之后，不出意外地见到了蔡明和，只是对于一起出现的蔡致杰有些惊讶。

    “阿杰什么时候回来的？”蔡致良问了一句。

    “大哥，大嫂，前天回来的。”蔡致杰说道：“我外婆身体不好。”

    蔡致良心下了然，既然蔡致杰都被叫了回来，大概是真的不好了，不过也有例外，就像两年前，蔡致杰整个暑期都陪在医院，他外婆就出乎意料地康复如初了。

    “见到老爷子了？”蔡明和边走边问道。

    作为晚辈，蔡致良自然去问候了一声，道：“说话都已经很费事了。”

    邓老爷子身体已经很差了，今日强撑着身体出现在曾孙的满月酒宴，就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一个时代落幕了……”蔡明和像是在感叹。

    这是蔡致良近期第二次听到这种论调，道：“还有最后的狂欢。”

    古惑仔却是不这么看的，正迎来六十年代以来的最好时代，肆意在街头挥洒着青春和热血，直到多年以后，才发现这只不过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蔡明和摇摇头，今天要带着儿子拜会一些朋友，而蔡致良与霍昕昕自也有相熟的朋友，比如薛成夫妇，只不过未等宴会结束，挡不住过来敬酒的人，中途就不得不离开了。

    “邓家的孩子很结实。”在回石澳的路上，霍昕昕感慨了一句，同样是满月酒，却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虽然霍家没有大肆庆祝霍柏椿的满月，作为亲姑姑的霍昕昕和蔡致良自然去看望了这个命运多舛的孩子，还是小小的一团，尚未有蔡瑄刚出生时的重量。

    不过好消息是，至今并未出现感染生病的状况，这也让李月婷和邓舒悦放心不少。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等他们回到石澳别墅的时候，赵宝秀正抱着蔡瑄在院子里散步。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蔡瑄已经能够分辨出花花绿绿的东西，无限向往屋外广阔的世界。而蔡明潮去海晖国际，蔡谔去上学了。

    “啊，啊……”见到霍昕昕，蔡瑄就在赵宝秀怀里弓着身子，兴奋地大叫起来。

    “小没良心的……”赵宝秀笑着将怀里的孙女递给霍昕昕，而后问道：“阿杰的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蔡致良笑道：“阿成说，像妈妈的孩子，有福气。”

    “呵呵……阿成变了许多。”对于蔡致良的朋友，赵宝秀自然不陌生，笑道：“他们计划要孩子了吗？”

    “快了。”蔡致良说道：“听他们的意思，属猪的可能性比较高，不能属鼠。”

    “确实要有福气一些。”赵宝秀笑着点点头，道：“阿文打电话，我让他4点过来，晚上一起吃饭。”

    蔡致良点点头，道：“无论阿文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他的。”

    赵宝秀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很欣慰于蔡致良的支持，父亲赵洪德走了，很多身后事还是要安排妥当的。

    既然李文琦等会过来，蔡致良就没有去明潮大厦，而是去了书房，查看电子邮件。

    近段时间，蔡致良开始重点关注墨西哥以及其他拉丁美洲的情况，无论是渣打银行，东来贸易行，还是诺基亚，甚至索尔重工和瓦格纳汽车公司也有这方面的动向。

    墨西哥的状况尤为突出，尤其是下半年以来政局的动荡，打击了外来投资者的信心，已经造成了大量的资本外流，结果就是墨西哥的外汇储备大幅度下降，相较于11月初的170亿美元，现在已经降至110亿美元，并仍在持续下降之中。

    而明年上半年，墨西哥即将到期的短期债券高达167亿美元，以墨西哥近几年经常项目赤字经常保持在200亿美元以上的状况，这意味着墨西哥可能已经还不起外债，要破产了。

    进入九十年代以来，虽然平均每年流入墨西哥的外资达到300亿，但是高达七成的投资多是间接性投资，包括公司债券、金融债券或公司股票等，带有很强的投机性，一有风吹草动，随时可以撤离，留下一地鸡毛。

    最初为了降低通货膨胀率，墨西哥的比索是与美元挂钩的，现下来看确实是比较成功的，但是当前糟糕的外汇状况必然已经不足以支持346比索兑1美元的汇率。

    于是，一场饕餮盛宴就近在眼前了。

    自上月起，金鹿投资就联合高盛开始布局了，齐恒保持着每天一个电话的频率，向蔡致良汇报每天的进展，以便于适当调整。

    李文琦是和赵志强一起过来的，蔡致良也就大概知道了他的想法，却还是问了一句，道：“阿文，考虑地如何了？”

    “我想留在香港。”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而说出自己的选择之后，李文琦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回江浙，在这个年代，也是人之常情。

    况且，有蔡致良这位当表哥的首富在，哪一种选择都不会差。

    “可以，我尊重你的选择。”蔡致良点点头，道：“天门置业在中环，湾仔有些店铺，明天让阿强陪你去挑选。另外，我再给你100万元的启动资金，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好好做。”

    “谢谢表哥。”李文琦兴奋地保证：“我一定会努力的。”

    赵宝秀难得见赵志强一面，晚餐准备的相当丰盛，也详细询问了赵志强的个人状况，可惜最后只能如赵洪德一般叹息。

    “阿文还是很精明的。”等赵志强和李文琦走后，蔡明潮评价了一句。

    “做生意肯定比不了阿强。”蔡致良说道：“虽然来港已经四年，但是接触的有限，远比不了阿强对香港的了解。”

    人离乡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不也满世界的生意，怎么阿文就不行呢？”赵宝秀对蔡致良今晚的表现不太满意，好几次催婚赵志强的话，都被蔡致良岔开了。

    “我只是说一下阿文这方面的劣势，没有怀疑他的能力。还有啊，您要是再这么催婚，阿强以后都不敢来了，平时更难见到人。”

    蔡致良说道：“我虽然满世界的生意，但是真正自己做起来的生意，也就东方影业和明秀报社，因为我在香港长大，了解观众的心理。至于满世界的生意，大都交由专业的人在做，我只是分析和判断其中的利弊，做出比较妥当的决策而已。”

    这话是说给赵宝秀听的，也是说给蔡明潮听的。回到熟悉的环境，蔡明潮恢复的很好，或陪蔡勋和贺宝珍散步，或与朋友聚会，不比美国时的刻板，让蔡致良意识到回港确实是一件正确的决定。只是闲暇之余，对于蔡致良这个儿子多了一份审视，或者是疑惑与好奇兼而有之。

    第二天，蔡致良去了一趟渣打银行。

    在上月蔡瑄的百日宴上，蔡致良就与郑玉彤，霍官泰这两位渣打银行的股东，就渣打银行在南美洲的扩张进行了一些沟通，经过这一个月地数次交流，同意了渣打银行在巴西的收购，而对于其在墨西哥的扩张，按下了暂停键。期间邱德拔也来了一趟香港，也与蔡致良就力微电子进行了交流。

    去年，巴西为恢复经济增长和降低通货膨胀率，而进行了一系列经济社会变革，虽然经济有所恢复，但是通货膨胀却直线上升，全年达到2567，全球排名第二。于是去年底，巴西制定了新的稳定经济计划，通过平衡财政收支和实施“实际价值单位”进行短暂过渡之后，达到更换货币的目的，以制止通货膨胀。

    今年6月，巴西推出新的货币单位雷亚尔，规定汇率为1雷亚尔等于1美元，而通货膨胀率也降低至上月的2。同墨西哥形势相异，巴西今年的贸易顺差超过100亿美元，外汇储备达到350亿美元，经济进入稳定发展期。

    在巴西经济改革的过程中，自然也伴随着国有企业的私有化过程，并放宽外资参与股权的限制。自去年私有化钢铁，化肥等国有企业之后，今年更进一步，开始着手对于铁路，电力，矿业，银行等部门的私有化，并允许外资持股达到100。

    也就是在此基础之上，渣打银行相中的两家公司，一家是圣保罗州信用公司，另一家是里约热内卢第一国民银行，前者可以扩大渣打银行在消费金融领域的市场份额，后者可以帮助渣打银行进入里约热内卢。

    在巴西经济一片大好的形势下，蔡致良和郑玉彤，霍官泰等人自然没有反对的必要，于是在这个月的董事会上顺利通过。

    对于墨西哥市场的扩张，在这个节骨眼上自然是不合适的，虽然温国良一再强调机会难得，但是对于蔡致良来说，暴风雨过后，有的是机会。

    15日，《赌神2》在东方院线全面上映，凭借着周闰发的号召力，以及赌片鼻祖的影响力，迅速引发了影迷一年来少有的观影热潮，以致于媒体惊呼港片市场开始回暖，东方影业和嘉禾的股价快速上涨。

    不过，相较于前作，这部《赌神2》大场面是有了，就是剧情显得不尽如人意，未能突破前作。

    但是媒体很快发现，除了《赌神2》之外，其他圣诞期上映的港片，成绩异常难看，即便是嘉禾与李莲杰合作的《精武英雄》，本想重现当年李小龙票房奇迹的野心之作，却也不过1500万草草收尾，其余电影票房更是连1000万都没有了。

    所以《赌神2》对于港片最大的意义，除了力压《阿甘正传》夺得圣诞档期冠军，也力压《生死时速》，为港片保住了今年的票冠，夺回了颜面。

    墨西哥时间，19日深夜，墨西哥政府突然对外宣布，本国货币比索贬值15。

    这个消息，自然引起了市场极大的恐慌，导致外国投资者于20日开始疯狂抛售比索，抢购美元，也就使墨西哥汇率由最初的347比索兑换1美元跌至3925比索兑换1美元，狂跌13。

    12月21日，墨西哥汇率再跌15，外汇储备也在短短两日之内锐减40亿美元，整个金融市场一片混乱。至22日，墨西哥比索汇率降至4933兑换1美元，等于在短短三天之内，墨西哥汇率暴跌4217。汇率的暴跌，最后引发了股市的暴跌，直到1995年3月，高达500亿美元的国际资本援助就位之时，墨西哥股市ipc指数从危机前最高点288117点已累计跌去了4794。

    墨西哥金融危机爆发，首当其冲受影响的自然是其他拉美国家，相类似的经济结构，由于外国投资者害怕墨西哥金融危机扩展到全拉美国家，纷纷抛售这些国家的股票，引发拉美股市猛跌，整个拉美证券市场损失89亿美元。

    作为墨西哥的邻国，美国同样受到巨大的冲击，仅仅在墨的200亿美元股票就损失了70亿美元，加上比索贬值，损失近100亿美元。

    当然，在墨西哥金融危机的过程中，提前洞察和布局的金融机构自然大赚特赚，比如，量子基金，索罗斯再次大显身手，继英国之后，成为拉丁美洲国家的公敌。

    不过，索罗斯是不在乎这个名声的，很快他就将目光瞄准了亚洲地区。

    在墨西哥危机发酵的过程中，香港迎来了一场音乐盛宴，来自大陆的摇滚乐队魔岩三杰，窦维、张楚和何永，登上了红磡体育馆的舞台。

    演唱会之前，在接受香港媒体采访的时候，窦维和张楚很少发言，而何永还是那么激进热血，愤世嫉俗，说了一句：““四大天王中，除了张学友会唱歌，其余的都是小丑。”

    如此惊人之言，在香港娱乐圈引起极大的轰动，何永更是被四大天王的粉丝喷得狗血淋头，却也将这场演唱会的热度提升到全民皆知的地步。

    香港有摇滚吗，自然是有的，却从来都是非主流的，比如太极乐队、beyond和达明一派，只有向主流靠拢以迎合市场，才能出头。

    据说，四大天王也去了红磡体育馆，这注定是癫狂的一夜，让无数的港人领略到了内地摇滚的魅力，比商业化的作品，似乎多了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触动。

    1994年，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