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谋士的那些年》 第1章 后院争宠的女人 言霏感受到一阵头痛,知道是记忆传入脑子的必要程序,只是没有等她消化完,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已经浇了她一身。 “夫人,奴婢一时失手,浇了五姨娘一身凉水,请夫人恕罪。” “这天气热了些,浇盆凉水也好让五姨娘这脑子凉凉,免得她整天胡思乱想些不切实的东西。来人,本夫人乏了,回去。” 那位“夫人”冷冷一笑,慢条斯理地坐在轿子上,仿佛言霏只是她眼里的一只小虫子,根本不值得看一眼。 身边的奴婢立刻点头,“起轿。” 言霏还跪着,她这才反应回来。 难道第一次的任务是后院争宠记吗? 刚这么想,系统的声音就响起来。 【此次任务是获得沈章霖的爱。目标,沈章霖。职业,侯爷。完成度,零。宿主已经接受这具身体的记忆,请努力攻略。】 她看了一眼系统传来的记忆,只觉得自己怎么穿越成这么一个玩意儿? 家世不好,但因为家里有个拼了命想要当大官的蠢爹,所以全家人用尽一切方法,将原主送进了沈章霖的后院。 但是原主可能是智商遗传的问题,脑子也不好使。 入府三个月,竟然连侯爷的面都没有见到。 她人一着急,什么昏招都使出来。 她一听侯爷要夜宴大臣,竟然穿得花枝招展,涂抹着满脸胭脂就往人家的宴会里闯去。 结果人家侯爷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让人将她扔到花园的莲花池水里。 “脑子发热不好使,进池子里好好清醒清醒。” 这是沈章霖说的话。 虽然夜闯御宴,但是沈章霖倒是没有降她的级别。 最后只是下令禁足反省一个月而已,当然谁都知道,这个五姨娘算是废了。 而在逢高踩低的宫里,原主算是被踩得很彻底。 时不时遇到个位高点的都能欺负她。 她穿过来的时候,这个原主还被大夫人罚跪两个时辰,还附带一盆凉水。 现在可是三月桃花刚开的时候,气温还冷得让人发抖,这盆凉水下去,估计能去条半条命。 言霏:“统子,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 系统:“我这不是努力让你好过一些了,你看你都不冷,我替你屏蔽了痛觉,所以你连冷都感受不到了。” 言霏这才心情好些,“你真好” 结果这话刚刚说完,浑身一哆嗦,刺骨的冷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差点让她一口气背过去了。 系统闲闲说:“哎呀,屏蔽失效了,宿主加油。” 加油你妹,言霏恨不得掐死这个完全不靠谱的系统。 好不容易两个时辰过了,言霏都站不起来,其实她很佩服自己竟然没有晕过去。 “主子”旁边传来一声弱弱的叫唤。 这声音吓得言霏一颤,连忙回头,才发现自己身后还跪着一个人。 这谁啊? 她往那些系统传来的记忆搜了搜,发现是自己的婢女。 她是最末位的姨娘,照例配了两个婢女,两个粗使婆子。 两个婢女一个叫绿蕾,一个叫被看。 这个跪在她后面毫无存在感的婢女,叫被看。 胆小如鼠,但是却是个忠心的。 被看也跪着,但是身体素质却比言霏好很多,她立刻冲过来扶住言霏。 “我们走。” 言霏实在是没有力气想别的了,她觉得自己快要冻死。 回到苏元阁,张婆子已经打好热水,准备好姜汤,快速给快要晕过去的言霏擦身,穿上新的衣服。 等到张婆子将一床被子往她身上裹,又塞了个暖炉在她手里,还喂她喝了热气腾腾的姜汤后,言霏总算是活过来了。 绿蕾跟被看都是沈府配给苏元阁的,本来言霏自己一个姨娘,是没法占据一个院子。 结果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件大事,住在苏元阁的主子竟然硬生生吊死在梁上。 据说这个地方长期闹鬼,已经吊死了三个妾。 晦气得要命。 谁都不愿意来这里住,谁没有点手段去贿赂,最后就剩下一个脑子有坑的言霏,被分到这个地方。 原来还有一个姨娘也要过来一起住,结果那人一听这么晦气的地方,直接寻死觅活跳井了,被人救上来后吊了几天命就没了。 从此以后,苏元阁更加让人退避三舍。 言霏看到这些记忆,觉得原主这么蠢还没有被人按死在井里,真是踩了狗屎运。 虽然住的是鬼屋,但是言霏觉得一个人住总比跟人挤着好。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不动声色问道:“其他人呢?” 被看低声回道:“主子,李婆婆去领今晚的膳食了,绿蕾绿蕾刚调走了。” 言霏一听,也知道那个绿蕾肯定是看到她这么窝囊没有脑子,知道是个没前途的,直接跑了。 她转身回到里间,拿出仅存的几锭银子。 “走了就走了,我这种没前途的主子哪里留得住人?你们有谁想出去的,来我这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了。” 被看和张婆子一听,脸色大变,立刻跪下给言霏磕头。 “主子,奴婢万万不敢有二心,请主子明鉴。” 刚刚领着晚膳入门的李婆子,一听到言霏的话,也立刻将饭搁一边就在门口给跪下了。 言霏冷哼,倚着软榻背,手里抛掷着几锭银子不吭声,“铛”一声,掷在软榻的桌子上。 日光一分分的向东移去,明晃晃地照到地上,留下雪白的印子。 西厢房静得像一潭死水。 终于有个苍老的女声极轻地说道:“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主子。” 言霏看也不看她,只瞟了一眼埋头的另俩人。 言霏把银子扔在地上,“咚”地一声响,又骨碌碌滚了老远,张婆子终是小心翼翼地伏过去捡了,很快,李婆子坐耐不住,一同得了银子出去。 言霏眼睑一抬,气势凌然起来,“那好,被看你既是忠心的,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 第2章 啊,我这灭世的绝美容颜 被看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今天的主子有些不一样了。 膳食很一般,一看就是敷衍弄的。 言霏不挑剔,吃了就睡。 她现在继续恢复体力,睡前照例跟系统交流。 言霏说:“那个沈章霖的资料呢?” 系统似乎去搜了一下,“只是一般的资料,不是全部。” 说完,系统就将沈章霖的基本资料给传输过来。 言霏看完后,身体抖了抖,明明都窝在被子里,还是觉得冷。 这个沈章霖可是个狠角色。 据说此人本是一个通房丫鬟生的孩子,自小受到老侯爷的厌弃。 为了摆脱被抛弃的命运,沈章霖自小就进入军营,在军营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成为人见人怕的领军者。 后来宫斗剧烈,太子打算逼宫。 沈章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直接领着三千心腹杀入皇宫。 说是去救人的,可是最后太子死了,老皇帝坑爹的也死了。 沈章霖说是他去的不及时,那些死掉的家伙都同归于尽了。 然后他辅佐的二皇子名正言顺——继位了。 说不是他杀的,谁信啊。 但是沈章霖铁血作风,又手段通天,将一个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根本没有人敢说什么。 言霏总结一下,“这次的攻略目标,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 这种男人心硬又渣,是最难攻略的一种男人了。 系统冷淡地说:“加油加油加油” 言霏抽一下嘴角,“等等,不是说新手有大礼包的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哦,你不说我都忘记,我翻翻去。” 还能不能靠谱点,奖励都要翻?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吗? 系统:“找到了,请接受。” 【叮,奖励绝色容颜,接受完毕。】 绝色容颜? 绝色容颜??? 绝色容颜!!! 言霏一下就精神起来,直接从床上下来去找铜镜。 卧槽绝色容颜呢,哪个女人不兴奋啊,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真正绝色容颜的人,她能不激动吗? 结果从铜镜里一看,一张又白又青又红又紫的夜叉脸出现了。 言霏吓得手里的铜镜一丢,忍不住大叫起来,“鬼啊!” 这是绝色容颜吗?这根本就是绝世容颜。 看的人估计都要自绝于世,去挂房梁了。 系统忍不住扣耳朵,“你洗洗脸可以吗?” 言霏:“洗脸不是重点,是为什么先前那位主,把自己的脸画成这个鬼样子。” 系统又翻了翻什么,“哦,资料太杂,忘了传送给你,好像是先前那位觉得画成这样最漂亮,所以妆容一向都是这么奇特。” 言霏咬牙切齿,“难怪沈章霖一看到我,就直接给扔到池子里了。”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原主这货没有被人整死,谁看到这张脸,都顾着笑了,哪里还想得到来整死她。 “这样可不行,得想个法子让我的绝色容颜惊艳世界。” 言霏一边说,一边用冷水往死里搓脸。 大夫人生辰,所有大小姨娘都要到场。 言霏看了一次自己的绝色容颜,久久沉默。 系统有些担心,“宿主,你怎么了?死了吗?” 言霏终于脸色有些悲凉地回答:“我死了,美死的。” 系统:“” 言霏:“这个世界上竟有如此清醒脱俗,如此绝艳出尘的一张脸。” 系统:“” 言霏突然落泪:“我该怎么办啊。” 系统被吓到了,“宿主你怎么了?” 言霏缓缓捂住自己的脸,自怜自哀起来,“我美到这种地步,肯定会祸乱朝廷,会导致灭国战争,最后各国互相争夺我,而产生了世界大战。我简直就是罪人,啊,我这灭世的绝美容颜。” 系统终于忍不住了,“呕” 然后系统眼睁睁看着言霏忽然坐直身子,脸色从自恋陶醉瞬间恢复成平时的冷漠,纤纤玉手捏起胭脂,着手调色片刻,便将那赤橙红绿蓝往脸上拼命涂抹。 一张又红又青又紫又狰狞又可怕的夜叉脸,就这样重新出现了。 系统一抖,“宿主你是被自己给美疯了吗?干嘛这么糟蹋脸?” 虽然绝色容颜在奖励里属于不值钱的,可也不是这么给人糟践啊。 言霏冷冷一笑,“你以为老娘弄张绝色的脸就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你太天真了,沈章霖是什么人? 那是从死人堆里滚过来的,他会为了美色而心动? 这样的男人可不是昏君,我都扮丑那么久了,要是突然就恢复容貌,他疑心病一起以为我是奸细什么的,估计直接弄死我。” 系统点头,“分析得有理。” 言霏起身往外走,“好了,我们去参加大夫人那小贱蹄子的生日,我要给她一个大惊喜。” 系统:小贱蹄子 第3章 我这么美,我舍不得给别人 言霏低着头,身后跟着被看,来到了大夫人的院子。 因为大夫人的园子刚刚被赐下了满园的兰花,所以小姐姨娘都被领着去赏花了。 “哎呦,那不是那个丑戏子吗?”其中一个姨娘看到言霏忍不住嗤笑。 言霏假装没有听到别人的嘲笑,低着头给大夫人行礼。 大夫人厌恶看了她一眼,一想到自己的生日还要看到言霏这张丑脸,就不舒服。 “你来干什么?不是还在禁足。” 言霏有些木讷地回答:“夫人,妾一个月禁足期已经过了。” 大夫人有些厌烦地挥手,“来人,苏姨娘出言不逊,顶撞本夫人,罚她入水冷静三个时辰。” 自从沈章霖命令人将言霏扔入池水里后,很多人罚言霏都是扔水里。 “是,夫人。” 几个婆子立刻冲过来抓住言霏,直接就将她往旁边的莲花池扔进去。 言霏入水的时候,听到提醒声音。 【叮,男主来了。】 言霏假装不懂水,在水里挣扎了好几秒,才伸手抓住旁边一株残荷,冒出头来。 她浅浅咳嗽了几声,前面围着一圈女人,而站在中间的男子穿着赭红的衣服,显然就是她要攻略的目标。 她的咳嗽声音似乎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 大夫人的声音想起来,“爷,苏妹妹的性子实在太过顽劣,容颜又太过丑陋,妾生怕她吓到人,所以才罚她站在池子里。” 那男子漫不经心,一双眸子深沉暗黑无比,似乎任何光明进入,都会被毁灭得一干二净。 他懒洋洋回头,似乎完全不在意扫过池子一眼。 站在池里的女人,该说是少女更恰当,她微微歪着头,一双清澈宛如星夜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 她唇不点而朱,肤白如素梨,秀丽绝艳的脸上带着一抹娇憨的天真,浓密波滑的长发早已经凌乱垂落,却带来了让人心悸的风情。 池水打湿了她浅绿色的衣服,紧紧贴在她娇小却美好的身躯上。 她似乎有些惊慌,又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眼角微微一斜带出了淡淡的粉色,美得宛如桃林提早开放,绚烂霞飞。 男子只觉得心被撞了一下,无法忽视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他皱眉立刻别开眼,似乎无法承受言霏的凝视。 【叮,男主好感度十。】 言霏并没有反应回来,她只是想要将自己的容貌光明正大露出来。 所以给自己脸上涂抹的颜色都是植物调色,遇水就掉,先前原主那傻叉生怕自己吓人的妆容落了,都是用遇水不化的颜色,害她洗了好久的脸。 她现在应该露脸,还没有想着刷好感度。 这好感度就上门了? 系统凉凉说:“说好的死人堆里滚过,不为美色所动容呢?” 言霏沉默了一会,“你不觉得沈章霖视力太好了吗?得五点零以上。” 系统:“?” 言霏:“我站在这里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他是怎么看到我的?这也太远了。” 系统犹豫片刻,还是没吭声,它没词了。 远远走开的沈章霖带着一群女人,浩浩荡荡走了。 就在言霏以为那十点好感度是假的时候,沈章霖命人将言霏送了回去。 回去的言霏刚刚洗干净自己,就接到了沈章霖今晚要来的消息。 打发了来通知的下人后,言霏立刻跑到铜镜前,往自己脸上涂抹青青紫紫,那些辣眼睛的颜料。 系统不忍直视,“你就不能不化妆吗?” 言霏冷哼,“等到合适的时机我才能不化妆,你当我喜欢这张夜叉脸啊。” 突然言霏动作一顿,“统子,你说沈章霖今晚是不是要” 系统:“这不是废话嘛,难道你以为沈章霖跟你盖被子纯聊天。” 言霏咬着唇,无语了半天,突然洗了脸,然后拿出原主那些无法用水洗掉的颜料。 系统大惊:“你干什么,宿主,这很难洗啊。” 言霏咬牙切齿地怒道:“老娘不要,我要吓到沈章霖不举。这可是我的初夜啊,我可不会留给这么一个陌生的狗男人。” 系统说风凉话:“给谁不是给,就当是为了好感度牺牲呗。” 言霏狠狠涂脸,“不,我要留给我自己,我这么美,我舍不得给别人。” 系统:“” 妈啊,这宿主果然疯了。 第4章 那爷......不砍妾了吗 晚上的时候,来伺候的姑姑跟下人,看到言霏那张可怕的脸,集体眉尖一跳。 咱们爷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几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自小侍奉沈章霖的随从白德将灯火挑亮了。 然后回头鞠着身子毕恭毕敬说:“爷,该歇了。” 沈章霖将手里的笔一放,姿势优雅起身,“那走。” 白德一愣,以往都要三催四请,今天倒像是迫不及待一样。 他又想起白天沈章霖淡淡问他,“那池子里的人是谁?” 白德是府里总管,什么大小事都管,他当然清楚这是谁。 回答后,就听到侯爷声音冷淡道:“今晚,就她。” 侯爷向来都是按着顺序宠幸的,一天轮一个,谁也不偏袒。 结果竟然破例了,但是白德想到言霏那张不小心露出来的脸,又觉得男人总是喜欢尝鲜,一时兴趣罢了。 来到苏元阁门口,沈章霖让人都退下,自己一个人进去。 房中灯火很亮,足以将坐在床上的言霏看清楚。 沈章霖看到她的脸,脚步顿了顿,突然转身抽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剑光一闪,劈头盖脸就往言霏砍过去。 言霏还跟系统交流着,这个侯爷脸俊美,腿又长,头发又黑溜溜一看就是肾好。 虽然长的没她好看,也算难得美男子一个,但系统说破了天,言霏还是不同意陪睡。 结果系统还想再劝劝,身后一把剑突然剁了下来。 言霏头皮都炸了,整个人直接一滚,狼狈地钻到床底下。 “卧槽你个死系统坑我,这是好感度十吗?这是负十。” 系统:“没有算错,就是十。” 床外沈章霖声音冷冽阴沉,“哪里来的妖怪,敢来这放肆。” “妖怪”言霏沉默了一会,才弱声弱气地说:“爷,妾是苏瑾,您的五姨娘。” 沈章霖:“” 【叮,男主好感度下降八,剩余二。】 言霏听到系统的声音,忍不住磨牙起来。 你大爷的沈章霖,她算是看错他了。 还以为这家伙不为美色所动,结果她一没有了脸,好感度噗噗变,掉得比谁都快。 沈章霖冷声说:“出来,钻床底成何体统。” 言霏内牛满面,是她愿意的吗? 沈章霖提着剑,等了好一会,才听到底下言霏的声音带着一丝发颤,糯声问道:“那爷不砍妾了吗?” 沈章霖眉头一皱,想到刚才言霏那张脸,握着剑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他有些勉强说:“知道你是个人,就不砍了。” 系统嘿嘿两声笑,“这话说的,就好像你刚才不是人一样。” 言霏真想将沈章霖跟系统一起打包,塞抽水马桶里冲走。 沈章霖又等了会,就看到床底下一个娇小的人,慢吞吞爬出来。 她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眸子在灯光下如同一汪光水,又转瞬消失在她低垂的眼皮下。 言霏刚要给他行礼,沈章霖已经嫌弃地看了她的脸一眼,然后将剑重新放回去。 “来人,给五姨娘洗脸。” 他一声令下,言霏遭了殃。 进来的姑姑跟她的脸有仇一样,狠狠地用水用油将她涂抹的妆给洗干净。 还扯着她胳膊腿,给她重新换了衣服,是一袭纱衣,宽松而唯美,纱衣上点缀的都是手绣的桃花。 等到所有人弄好了,退了出去。 坐在一旁喝茶的沈章霖漫不经心抬头,竟然愣神了。 灯火下,坐在床上的少女那双手如雪般,规规矩矩放置在膝盖上。 她微微侧脸,双颊晕红,肤白似玉,没有了那些可怕的妆容遮掩,这张美得心惊动魄的脸简直能对任何人造成冲击。 【叮,男主好感度十。】 【叮,男主好感度十五。】 连着加好感度,让言霏忍不住跟系统抱怨,“没想到沈章霖是这么轻浮的男人,见到张好脸,这好感度跟坐火箭一样往上升。” 系统一想到言霏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世,独自完成任务,心里排斥也是正常,便酝酿情绪片刻,刚要安慰她几句。 就听到言霏没心没肺说道:“统子,你说我将脸给他舔一舔,他的好感度能不能一口气升到一百?” 系统感觉自己两万字的腹稿喂了狗,恨不得掐死言霏,“没事别跟我聊天,老子很忙。” 系统说完,立刻屏蔽了言霏。 它肯定是历史上第一个屏蔽宿主的系统,没办法,被逼的。 知道系统被自己唠叨走了,言霏有些惆怅,没系统调戏真寂寞。 她抬头偷偷看了一眼沈章霖,就撞入了一双黑如深渊般的眼睛里。 这双眼睛是那么冷,好像看着再美好的东西都无法捂暖他一样。 言霏抿抿唇,紧张地重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沈章霖突然说:“你怕我?” 言霏颤抖了一下,才小心回答,“妾不怕。” 沈章霖也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脚,纱衣下,若隐若现露出半截光滑细腻的小腿,雪白的脚趾轻轻蜷着。 言霏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渴,忍不住多喝了几口茶水。 “你为何要将自己装扮得那么奇特。” 言霏似乎才想起什么,惊恐地伸出双手捂住脸,“请爷不要看妾的脸,妾丑。” 沈章霖看着她那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觉得太阳穴止不住跳动起来。 这还算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美的人了。 第5章 不是不举就是基 他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桃花,半开未开的时候,那一抹颜色。 太美了,反而显得那么不真实。 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不及他再开口,下一刻,少女突然身子一软,晕倒在床榻上。 沈章霖看着她泛红的小脸,浅浅呼吸的胸脯,不知怎么,就像是被蛊惑一样弯身下去。 眼见着沈章霖越靠越近,言霏面上端的一副无辜且无助的昏迷模样,背后的手刀蠢蠢欲动。 再过来,老娘一手掌砍晕你! 外面忽然传来白德的声音,“爷,莫大人有请。” 沈章霖动作一顿,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远离言霏,然后转身不敢看她,气息凌乱不堪起来。 他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才冷声道:“知道了,让人来伺候。” 说完,他手里的剑往自己手指一滑,几滴血水落到被子上,充当言霏的初夜落红。 听到下人进来伺候的声音,他几乎是反射性地拉过帷幔,遮住了言霏半赤裸的身体。 等到近侍伺候好一切,沈章霖脸色晦涩不明地看着床上,规规矩矩睡觉的言霏。 所有人退下后,沈章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对自己身边最信任的白德说:“就她。” 白德弯着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爷,您确定了?” 沈章霖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就她,我需要一个软肋,才能对四大家出手。” 四大家,是把持国内朝政的权臣家族。 王朝被权臣把持已经不是秘密,而且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代人的事情。 这导致了皇帝跟这四大家族互相斗了上百年,结果皇帝的权利越来越少。 沈章霖上位的时候,何尝不是借助了这四大家族的力量。 沈府的大夫人,就是来自四大家领头羊的独女。 沈章霖知道,要跟权臣斗,他能斗赢,但是那要几十年的时间,斗到那时候国家估计也毁得差不多。 还不如另辟蹊径,直截了当地抄家灭门。 可是四大家在国内的声誉还不错,没有理由抄家的话,会引起动荡。 所以必须竖起一个靶子,让所有人的仇恨都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 等到杀完四大家,再将那个靶子杀了就能平民愤了。 沈章霖眼神暗沉看向沉睡的言霏,压住内心烦躁的难受感觉,非常坚定地说:“就她了,她够美,够蠢,利用好了,是一颗非常好的棋子。” 苏德低头,“是。” 假装睡觉,实则从上帝视角看到一切的宿主和系统。 言霏:“” 系统:“” 沉默了好一会,言霏才拖过被子,将自己裹成粽子。 好可怕啊,她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结果还真被人赶鸭子上架啊。 系统安慰:“别难过,左右不过是遗臭万年,被五马分尸后,又被人呸呸呸个几千年而已。” 言霏终于忍不住仰头,将心酸的泪水往下咽,“尼玛的还以为遇上个容易攻略的,辣鸡系统,你给我换攻略目标,我不要被沈章霖利用完后,被人宰了。” 沈章霖的意思就是要借着她的手,去灭四大家的门。 然后等到四大家都完蛋了,他再将她杀了平民愤? 系统难得有些同情心,“其实嘛,你攻略成功,他不就不杀你大概。” 言霏呜呜地抱着枕头,狠狠数落起系统来,“你这破系统,辣鸡笨蛋废物一无是处,别人家的系统,下能入地、上能飞天,还能开着宇宙飞船放烟花。 个个贴心小棉袄,开挂大神器。 就你,毛都不会,连换个攻略目标都推三阻四,我还能指望你什么?” 系统不敢吭声。 言霏开始拧床单。 系统一惊,“你干什么?” 言霏:“我上吊去,免得真祸国殃民了。” 系统:“” 言霏刚要撒泼,忽然认真严肃起来。 “不对啊,沈章霖干嘛给我喝下了药的茶,还故意让我以为,我们上床了?” 恍然大悟的主统二人。 “看来,沈府的女人都没有怀孕,搞不好她们估计跟我一样还是个处。” 系统也疑惑,“对啊,都是自己的女人,竟然放着不吃,就算是不想让四大家族的女子有孕,也有很多种避孕手段。” 言霏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吐出真相,“我想我懂了,沈章霖——不是不举就是基。” (待续) 第6章 猛然掐住沈章霖的脖颈 言霏刚刚自怜自哀完,各种各样的宝贝珠玉的赏赐,就来了。 同时还来了好几个奴婢。 其中一个是大姑姑,有权管理所有奴仆。 她一来,就带来了沈章霖口谕:五姨娘不可涂抹那些姹紫嫣红的脂粉,免得伤了皮肤。 言霏面对这些,终于有些头痛地伸手扶额,“惨了,沈章霖来真的了。” 沈章霖晚上又翻她的牌子。 言霏洗了澡,脸上干干净净,一点脂粉味都没有。 穿的衣服也是自己选择的。 原主苏瑾身材娇小,穿柔软的丝织的淡绿裙子,竟然显得弱柳扶风,好似春天里的脆叶子般清新。 心口猛然一下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言霏没放在心上。 她抬眼看着沈章霖的主院,冷哼,敢让她当靶子,她不往死里虐他,都对不起自己。 沈章霖早早就在房中歇下,看到走进来行礼的言霏,眸光波动一下,立刻站起来,亲密地扶着她,端的一个好夫君形象。 “瑾儿何必行礼,跪伤了膝盖可怎么办。” 言霏鸡皮疙瘩都起来,将她当成靶子,又不举,又凶残的男人,轻声细语说着这么肉麻的话。 好惊悚。 沈章霖握住言霏的手,娇嫩无骨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用力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牵到自己的桌子前。 “这是爷画的画吗?” 言霏看着眼前大气凌然的山水图,上面还有一只虎。 江山虎 这画的意思,不就是要除虎吗? 言霏当然不能这么说,她一脸惊叹,娇娇憨憨地说:“爷画得真好看。” “哪里好看?”沈章霖笑着问。 言霏苦恼地皱眉,打马虎眼道:“妾自小就对笔墨之事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爷这是为难妾了。” 沈章霖忍不住笑了一下,真心实意的笑。 这苏瑾果然与她很像呢。 【叮,男主好感度二十。】 言霏听到这熟悉的提示音,心里松一口气。 她赌对了。 能打破沈章霖这种男人内心壁垒的女人,肯定是让他放松的女人。 她傻,他就舒服。 一舒服,就会对她有好感。 美色虽然能让一个男人一时眷恋,但是皮相看久了,谁都会腻味。 沈章霖握住她的手,“瑾儿乏了吗,我们歇息。” 言霏娇羞低头,脸上染上红晕,好看得像是一朵花一样。 痛 言霏不自禁微皱起眉头,心口又开始痛了。 她矜矜业业扮演着角色,忽视掉身体的异常。 沈章霖心乱了几拍,但是他很快就按下自己这不安分的心,将她牵到床边。 然后就拿起旁边的茶水,“瑾儿喝些茶。” 言霏摇摇头,“那个,那个妾有个不情之请可以吗?” 沈章霖心里冷嗤,果然所有女人都是贪得无厌的,才得到一点恩宠就敢要更多了,这世间终究无人及她。 “爷,你坐下。”言霏低着头,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轻声说。 沈章霖冷冷一笑,然后坐在她身边,想看看她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言霏痛得手指微颤,她强自控制身体的反应,戏到临头,天大的事也得给我延后! 然后,她悄悄的,悄悄地抓住他一块衣角。 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沈章霖没有反应,立刻露出一个灿烂而傻气的笑容。 言霏将自己的衣角跟他的衣角绑在一块。 一个小巧精致的衣结就出现了。 沈章霖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言霏要什么。 “瑾儿要什么?你可以要求一切东西。” 言霏害羞地别过头,“爷,妾已经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了。” 沈章霖无语看着他们中间的衣结,她要这个? 这个是干嘛用的。 言霏声音柔软地说:“这是娘告诉我的,说是俗世的夫妻新婚,都会这样打结。这样,这对夫妻就会幸福美满一生,永远结合在一起。” 沈章霖一愣。 【叮,男主好感度二十五。】 难受特别难受,难以忍受了! 言霏抬头,眼中一片赤红,她伸出手猛然掐住沈章霖的脖颈。 第7章 谣言猛如虎 原主苏瑾本是闺阁千金,身体素质自是比不得常年习武的沈章霖。 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仅未令对方恐惧,反倒如小猫挠人,平白惹了沈章霖的兴致。 【叮,男主好感度三十。】 言霏眼眸涣散迷离,根本听不到系统提醒,压倒沈章霖,双手用力,仿佛怀着深仇大恨一般,要将对方掐死。 沈章霖怔愣间觉得呼吸困难,有些逃避开,却一下就引起了言霏性格凶狠的一面。 她咬牙切齿,手上不断收紧,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言霏觉得自己浮浮沉沉的,等到意识回笼时,脖颈已经无力下去,眼睛也无法控制垂下。 而等到沈章霖意识到不对劲,言霏已经晕过去了。 他一惊,浑身发热的情潮冷了下去。 他抱着柔软趴在他胸前的女人,伸手摸着她的后颈脉动,知道是药力上头,才让她呼吸短促暂停,晕厥过去了。 虽然知道没有什么问题。 但沈章霖还是叫了白德过来,让他去叫太医。 白德看到沈章霖脖颈上的红印,又看到用被单包得紧紧的,连脸都没有露出来的言霏,老脸上的褶子一抽。 太医过来后,也是隔着帘子,用红线把脉。 当然是无大碍,不过就是一时昏过去而已,睡到自然醒就好。 沈章霖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可是旁边的白德却看得一清二楚。 他这位主子是从一无所有的残酷环境中走出来的。 打小就没有得到过啥好东西。 而一旦得到了,那是占有欲爆棚,就生怕别人要抢一样,将人死死看住了,连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给外人瞄一眼。 白德心里隐隐不安。 言霏连着两天伺候,更是让侯爷半夜破例召太医的事情,在沈府激起千层浪。 沈章霖嫌弃苏元阁晦气,立刻给她换了一处又大又好,还附带一大片桃林的景澜楼。 大夫人一听,手里的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冷冷一哼,“不过就是一个狐媚子而已,侯爷贪一时新鲜也是能理解的。” 她没有想到,自己生日那天将言霏扔到水里,竟然犯了那么大的一个错误。 早知道言霏的脸那么好。 就应该在她还没有露脸前,将她毁了。 大夫人眼神狠毒,她冷冷吩咐下去,“将这事给我爹爹说一下,我爹爹最疼我。” 等到言霏糊里糊涂重新换地方住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成为八卦中心。 八卦婆系统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沈府开始盛传,沈章霖这家伙1夜十三郎,你死去活来只能请太医。” 八卦婆系统接着说道:“你知道吗?沈府后来盛传,沈章霖这家伙威猛如兽,你生不如死只能请太医。” 八卦婆系统贱嗖嗖说:“你知道吗?沈府现在盛传,沈章霖这家伙禽兽不如,你挺尸不够,还想给你擦防腐的药剂继续嗨皮,只能请太医。” 言霏恶狠狠瞪系统:“你知道吗?史上第一个被宿主五马分尸的系统,请不了太医!” 系统嘿嘿两声,死猪不怕开水烫,立刻说:“好感度这不是涨了嘛,替你开心开心。” 言霏不理乎它的贱样,开始让系统回放昨晚的视频。 看完视频她久久不语。 第8章 孤独的灵魂蜷在体内 她起身走进里间,打开原主陪嫁带来的箱子,凭记忆翻翻找找,竟真的在箱子里发现一处暗格。 暗格中放着一沓卷宗,晃到了她的眼。 言霏:“” 言霏翻开卷宗,上面密密麻麻做着各种笔记。 言霏:“” 一字一句仿佛生自她的大脑,阅读起来如入无人之境,畅快至极。 言霏:“” 言霏想咬手指甲,踌躇良久,还是放下手,决定问出自己的疑问。 “系统,我问你,如果苏瑾真的已死,我为什么能在没有动用技能卡的情况下,使用她的才能?即便记忆存在,也该需要一个适应期才对。” 系统吞吞吐吐:“这” “我记得曾经问过你另一个问题,”言霏说,“为什么会选上我,后来我还问过你,为什么会选上苏瑾?你当时说,你也不知道。” 言霏将卷宗放回原处,合上箱子,说:“这个问题我到今天都没有想通。但是,女配系统既然能贯通各条世界线,且不论支持运转的能量是什么。 对苏瑾来说,她能够选择重生,回到过去,不可能不付出代价。 就像我要和系统总局签过合同,完成十次任务才能获得自由身,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样。” “集合这两个疑问,我可不可以做一个推测——” 言霏说:“苏瑾和我类似,但她签约的内容是出租自己的身体。 在租借期间,她只保有意识,隐于这具身体之内,只有在需要她时,她才被允准出现。” 言霏打了个寒噤。 如果自己的推论是真的,那么之前培训时说,宿主一旦选择死遁,岂不是意味着 言霏对系统说:“所以你清楚其中内情吗?” 系统沉默。 它已知的所有系统都墨守着这条潜规则,即按照世界线走,不出幺蛾子,不破人设,稳稳当当,死遁了事。 言霏越想越心惊。 “每次死遁,都需要任务对象的爱心值驱动,才能把宿主的意识抽离开来。没了我,苏瑾是会从此死去,还是” 系统打断她,“至于苏瑾,我不能保证她的死活。但我想,老天把你送过来,应该也是希望她能有一个不错的人生。” 系统的话并没有安慰到言霏。 ——苏瑾或许还活在这个身体里,或许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样想着,言霏渐渐进入思考状态,每当这时,她更愿意咬着指甲。 这习惯着实不好,尤其原主苏瑾有一双极为漂亮的指甲,纤柔粉嫩,如同新生的笋芽般,惹人怜爱。 言霏不舍得将原主的指甲咬得光秃秃,再三考虑,索性含了根小木签解闷。 系统难得地没有嘴损言霏。 以前,系统认为言霏既理智又孩子气,有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臭流氓劲儿,但现在独自一人熬过深夜寂寂的言霏,却与平日温柔得判若两人。 她这样忍耐、克制,但在她不安时,却没有朋友能陪在她身边。 那个孤独的灵魂蜷在苏瑾的体内,安安静静,只有那根小木签被咬得“咯吱咯吱”,声响均嚼碎在静夜里。 番外一、梦里不知身是客 夜里,本以为能踏踏实实睡个觉,可谁曾想,言霏会梦到苏瑾上一辈子那些事情,浮沉混沌之际都倍觉难堪。 “我到二十岁才嫁给沈章霖。 一开始只愤慨沈章霖荒淫无度,对这些姑娘却是没太大仇怨的,因为一同进府的姑娘几乎没有比我大的。” 苏瑾的美貌是整个京城都闻名的,说亲的人当年把她家门楣都撞秃了,但她始终没有点头。 她属意沈章霖好多年,为了等他抗了六次婚,生生等到了十九岁。 最后,终究如愿以偿。 那一回,沈章霖一下挑了十几个美人,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儿,苏瑾并不能全都叫上名来。 后院如同官场,有能耐的就爬得快,没能耐的就渐渐被人遗忘。 虽然她们家世好,但一开始并没有入沈章霖的法眼。 沈章霖看上的,是苏瑾。 虽然苏瑾的姑父只是六品员外郎,但她长得好,所以一进来就得了沈章霖的恩宠,一连侍寝七日。 记忆被梦境搅得支离破碎,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言霏忽觉得时光分外凌乱,骤然间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处何处。 “是他让我去找老侯爷撇下的那些姨娘们商量,让她们腾出空给新人住的。 但是在我命人把孙姨娘从乐嫣楼搬走后,他却找过来,当着一堆仆婢的面,对我冷声斥责。 说他母亲过世早,是孙姨娘把他养大,骂我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把孙姨娘从乐嫣楼赶走。” 苏瑾幽幽叹气,“我真不明白他的逻辑。孙姨娘又没养过我,为什么他要骂我忘恩负义。 况且,是他让我做这件事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孙姨娘对他的重要性。” 那时候苏瑾还跟在苏家时没什么两样,不服就说,不愿憋着,就梗着脖子把上面这些疑惑,跟他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他招手让苏瑾上前。 苏瑾皱着眉头过去,正想再解释几句,便被他一把扯进怀里。 他那双常年挽弓箭握大刀的手狠狠捏住苏瑾的下颌,强迫苏瑾张开嘴。 看着苏瑾的时候,眸光冷厉得像是藏着刀子,语调却不疾不徐:“伶牙俐齿,听着吵人,不如拔掉。” 苏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呜呜咽咽地说:“你们沈家的人都这样吗,说句让你不开心的话,你就要拔我的牙?” 他闻言把手指探进去,捏住苏瑾的舌头,用不大不小的力道往外扯。 苏瑾吓出一身冷汗,却还是先把心中的不适表达出来:“脏” 沈章霖忽然松手,把苏瑾推开,捏过桌上的绢帕擦了擦手,垂着眸子说:“真巧,我也嫌你脏。” 自此以后,苏瑾被沈章霖嫌弃“脏”的话,就传到了沈府每个角落,连抬撵的小仆见到苏瑾,都能对苏瑾上下觑视,再冷笑几声。 欺软怕硬的畜生,跟主子一个德行! “我被冷落后,人人避讳,晴日想去赏莲散心,刚走出湖心亭,就被跑来的小丫头撞了一下。 按说一个小姑娘不该有这么大力气,撞人的角度也不该这么刁钻,但那天的小丫头像是神龙附体一般,一通操作,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片叶不沾。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湖里了。 于江边长大打小会游水的绿蕾装模作样喊了好几声,但就是不下来救我。” 番外二、是个人就可能坠湖 倒是小丫头匆忙跑过来,跪在湖边对苏瑾伸出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苏瑾万分感动,哆哆嗦嗦递上手时,她却神色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唇,慢慢地,把手缩了回去。 唉,苏瑾能体谅她,她这是怕自己把她拉下来。 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气:真是的,要帮就帮,不帮伸什么手,平白让我寒心。 她在湖中解掉累赘的披风,提着一口气瑟缩着游上来,就着满面荷风抖落身上这一大滩水,勉强拢好衣裙。 这才见到四五个婆子跑过来,步态散漫得像是在赶集。 要不是十四五岁那两年,她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学会了一身爬树游水的好本事,就凭他们这个速度,连来给苏瑾收尸都赶不上趟。 她指了指亭子里的镂空石凳,强忍着腹部锥刺般的疼,牙齿打颤地吩咐道,“给我搬过四个石凳来。” 看到其中一个婆子长得很是高胖,就说:“你把外袍脱了,裁成十寸宽的长条。” 小丫头和绿蕾跪在苏瑾膝边那滩水上。 绿蕾比小丫头懂事不少,也不敢喊苏瑾姐姐了。 “五姨娘息怒。小丫头在家里的时候就莽撞,但她不是有心的,她没这样的胆子谋害的。” 小丫头兴许早就打听到了什么,所以就很瞧不起人:“姨娘非要生气的话,就责罚奴好了。” 苏瑾抬手摸着小丫头的后脑勺,袖子里的水就淅淅沥沥地灌进她脖子里:“我没生气,也不怪你。” 小丫头眉眼弯弯,像是捡了大便宜,抬起衣袖往脖子里揩了揩:“谢姨娘体谅。” “我只是要让你死。”苏瑾冷冰冰说。 绿蕾和小丫头被这句话惊得惶然抬头,似是没料到她会省去诸多掰扯、问都不问直接送人上西天,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苏瑾指挥着那几个被吓傻的婆子:“四个石凳,两个绑这丫头手上,两个绑她脚上,扔进湖里。” 他们一动不敢动。 苏瑾笑道:“让我自己动手?还是你们打算跟她一起沉湖?” 听到这话她们才忙活起来。 那是苏瑾最有耐心的一次,都冻成狗了,小命也快不保了,还一直看着那丫头沉入湖底再也吐不出泡泡来,才回了自己院子。 耳畔却还回响着她沉湖之前,喊出的最后一句话:“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狐媚胚子,你活该!” 从知道小丫头要死后一直没动静的绿蕾,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般,骤然大吼:“胡说八道!” 后来苏瑾常常想到这一天,想到小丫头伸出来又收回去的手。 真叫人遗憾。 小丫头不知道,那时候的苏瑾已经不想当五姨娘了,甚至不想待在沈府。 苏瑾做梦都想回苏家。 “出嫁前,我大嫂专门给我上了一堂课,列了十几条后宅忌讳,其中一条就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就不要靠近湖海河溪边,尤其是跟受宠的姨娘,哪怕是汤池浴桶边聊天都不行。 大嫂总结得很是精悍:美人如阎王,湖水如黄泉。只要离得远,小命能保全。 我很后悔没听大嫂的叮嘱,去了湖边。” 番外三、再也不要喜欢沈章霖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步一步挪回去的,院子里零零落落的几个丫头看到苏瑾,没精打采地走过来,问她是不是要换衣裳。 这群丫头的视力和智力都很成问题,苏瑾前世对此就很头痛。 我都成这样了,换不换衣裳还看不出来吗? 苏瑾也懒得训斥她们,她们有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在这府里本来就挺抬不起头来呢,要是再挨苏瑾的骂,说不定会合伙造/反,半夜把苏瑾掐死。 在这座沈府里,能相信的人,本来就很少啊。 于是苏瑾哆嗦着说:“先准备泡澡的热水,再拿套干净的中衣,要红色的。” 下腹痛得好像是在流血,苏瑾喘息了会儿,扶住门框,最后嘱咐道,“把陈女医官请过来。” 苏瑾可能有点不好,陈女医官大概能让她活下去。 进府后似乎就没有添置衣裳,丫头们找出来的还是苏瑾出嫁时穿的那一身。 那时候根本顾不上感物伤怀,随便套上裹紧了被子缩在床中央。 无事可做,就望着高高的屋顶,一遍一遍地数着上面的梁木,盼望着陈女医官早点过来。 九十一根梁木,苏瑾数了四十三遍,盼来的却不是陈女医官,而是房中傻缺丫头一句:“回姨娘的话,陈女医官被大夫人请过去了。” 这话把苏瑾气得到晕眩,耳朵也跟着嗡嗡响:“陈女医官不在,就不会随便请一个医师过来吗?” 见苏瑾这么说,傻丫头才想起哪里出了问题,跑出去的时候步子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 苏瑾气得想骂娘,可发现少说一句话,自己就能好过那么一点点。 毕竟,说话也挺累人的呢。 她又开始默默数梁木,这一次眼力就变得不够好,数了十几根就开始错,不过愣怔了一会儿,转眼就想不起刚才数到了哪里。 于是就从头数。 童年学算术的时候,苏瑾都没有这样用功过,哥哥嫂嫂要是知道,一定会觉得苏瑾了不起。 其余两个丫头也很没有良心,知道苏瑾不好受,不去把地火烧热一些也就罢了,反而在苏瑾床边帘帐外聊起闲天。 偶尔有几句还是很伤人的话,好像真的当苏瑾已经死了一样。 “其实小聂过去的时候,陈女医官还在呢,只不过被大夫人房里的丫头抢过去了。” “大夫人生病了?” “说是有点皮外伤,不过没有咱们这位这么严重。但是那丫头拿着侯爷赏的金蝉呢,所以陈女医官当然就跟她走了。” “还是要怪她自己呀,她要是当时没跟陛下有那档子事,侯爷也不至于这么讨厌她。” “我猜爷今晚还是会去流彩楼,这已经是第八天了,可见爷是真的喜欢八姨娘。” “说起来,她长得跟八姨娘还挺像的呢,要是没那档子事,爷便是爱屋及乌的话,也不至于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 “你上次说认识的流彩楼的管事,他能把你安排到那房当值,这事儿成了吗?” “别提了,没成。那个小管事就提了一嘴,白总管就命人把他打了一顿,我给他的那些银子,也全部被收缴了上去。这事儿黄了。” “说起来咱们的命就是不好,一开始为什么争着抢着要来这啊,这下好了,感觉这辈子都没出头之日了,唉。” 苏瑾真想骂她们几句呀。 她随嫁的金银几乎都赏给了她们,这群坏蛋竟然拿去贿赂流彩楼的人,只为了换到那当值。 但她在开口的那一刻,觉得为此浪费口舌和气力很不值得。 腹部越来越痛,是完全没有章法的痛,分不清是钝还是刺,是急还是缓,像是大风卷着刀子在那里乱刮,一点规矩和道理都不讲。 因为里里外外被折磨着,所以这一次,九十一根梁木,苏瑾一遍也没有数完。 从正午,生生等到半夜。女医还是没有来,去叫女医的丫头也没有来。 那个丫头苏瑾是了解的,她以前就总犯困。 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两趟累了,也不管女医来不来,随便找个地方就去补觉了。 帐外的两个丫头也像是去犁了两遍地一样,睡得昏天黑地,还打呼磨牙。 有一个中途醒了一次,打开帘帐看了苏瑾一眼又把帘帐合上,嗓音里还带着困倦,问另一个要不要去请爷过来看看,五姨娘脸色白得有点难看了呢。 另一个就呈放弃状态,说反正叫了也不会过来,况且这会儿爷正在流彩楼呢,要是被打扰了,咱们就惨了。 到此时。 苏瑾已经彻底放弃数梁木了。 脑子里全是曾经陪伴过苏瑾的人。 长得很美却红颜薄命的母亲,拉扯着两个孩子当爹又当娘的父亲,英朗正气爱学笃行的大哥,狡黠可爱总是很有主意的大嫂。 以及箭法了得,曾在去北疆的路上,亲手把水滑的貂毛帽子戴在苏瑾头上的沈章霖。 这一切太快了,刚回来的时候苏瑾还能嘱咐两句话,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用脑子想想了。 苏瑾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非要等到小丫头不再吐泡泡,才走呢? 如果早点回来,自己还能强撑着写个遗信什么的,让哥哥嫂嫂知道,父亲的安排是错误的。 至于沈章霖,苏瑾却没有什么要同他讲的。 因为现在苏瑾讲话,他总觉得吵。 即便是留信,他看着估计也会烦。 子时的更声响起。 苏瑾长长呼出一口气,慢慢地把眼睛闭上。 苏瑾那漂亮的娘亲就是在这个点儿过世的,小时候父亲就告诉苏瑾,这个时候走最好了。 因为四下里都很安静,就能不被打扰,安安稳稳地睡着,然后一路飞上天去,跟奔月的嫦娥一样。 苏瑾心下哽咽,憋得难受,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 可父亲说得好像不对。 她睡不着,她只是想着,一直想着 再也不要喜欢沈章霖了。 第1章 鬼王的新娘子 冷飕飕的。 脖子好疼,落枕了。 言霏疲惫得要死,她模糊抬起手,摸到一块硬疙瘩,好像是块枕头。 她睁开眼,只觉浑身无力,抬手撞入眼的是红色精致刺绣的衣袖。 一看就是古代的嫁衣。 古代位面? 系统:“还好吗?” 言霏悚然一惊,她连忙问:“你居然会关心我?你不会是拿我剩下的生命值去大采购了。” 系统不服气:“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不堪吗?” 言霏义正言辞:“不,你的不要脸远超我的预料。” 系统:“滚。” 【此次任务是获得雁行云的爱。目标:雁行云。完成度:零。时间:一个月。】 一个月? 言霏:“这时间也忒短了。” 系统:“你一个癌症晚期能活多长时间啊?不完成任务,快穿局可不会给你一个临时工兑换生命值的。勤劳的小蜜蜂,为活下去拼命努力~” 勤劳小蜜蜂是什么鬼。 言霏生无可恋脸,“记忆还没有传送。” 系统:“等你不怕的时候,再传送。” 言霏疑惑脸,她怕什么? 笑话,死都见识过了,像她这种向死往生,强大又美丽,一只滑铲就能干老虎的奇女子,怎么可能害怕。 突然那种充满不祥的阴冷更加接近了,难闻的腥气夹杂腐臭,弥漫在空气里。 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响起。 好像有人用指甲在挠黑板。 言霏才发现自己躺着,身下是木质的硬板子,而头顶,却是惨绿惨绿的月光。 这年头,连月亮都满脸原谅色儿了? 言霏沉默良久,才说:“我这是在哪里?” 系统:“墓地。” 言霏:“我睡哪?” 系统:“棺材。” 言霏浑身发僵起来,鸡皮疙瘩冒出来。 心脏突突跳,她故作镇定道:“那外面那个一直挠棺材板的是” 系统:“鬼啊。” 言霏试探道:“我现在打得过鬼吗?” 系统幸灾乐祸,预言道:“你以后也打不过。” 言霏:“” 她梗着脖子,侧脸一看,发现一只腐烂的手,骤然抓住棺材边缘。 那烂掉的肉指头,黑垢的长指甲,几只小虫子在指甲里挣扎。 啊多么不讲卫生的一只手。 那手指咯吱咯吱挠着棺材板,似乎在费力爬上来。 言霏张着嘴,刚要喊救命。 一颗满是头发的头颅,从棺材上方出现。 破碎的惨白色脸孔,一半脸肉烂得发脓,几只蛆虫在空洞的眼里蠕动着,她裂开恶臭无比的嘴。 “活人,多少年没见过活人了。” 言霏:“” 大眼对小眼,言霏沉默一会,才哆嗦道:“所以我要攻略的目标,是这个鬼吗?” 系统:“不是。” 宿主被吓傻了,咋办。 那个趴在棺材上方的恶鬼,满脸脓血,肠子掉出来一半,伸手就要去抓言霏。 言霏浑身一颤,右手抓起刚还枕着的硬木枕头,毫不犹豫就砸了下去。 “别过来!” “咚!”,恶鬼的脑袋一下子歪到了肩膀上,眼珠子连着血筋膜晃来晃去。 系统见状很欣慰,不愧是它看中的宿主。 刚才的一击用光了言霏的力气,她撇嘴嫌弃道:“卧槽肉都臭了,你多少年没有洗澡了,傻逼玩意儿。” 系统:“” 恶鬼:“” 场面一度很尴尬。 恶鬼突然抓狂,“区区一个阴历小丫头,也敢嘲笑我,看我不把你的心挖出来生吞!” 说完,它伸出长爪,眼看就要刺穿言霏。 言霏瞳孔骤缩,刚要呼叫系统保命,一只白皙干净的手,突然掐住了恶鬼的爪子。 咔嚓。 恶鬼的手腕断了。 “滚。”一声冷冷的低喝传来。 恶鬼惨嚎一声,连滚带爬消失了。 “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出来了。” 棺材外,少年的声音清冽美好,他站在月光下,肤色雪白得不正常,黑色的眼眸带着几丝诡异的阴冷。 棺材虽然没有盖上,但是棺材外面密密麻麻贴满了符咒。 少年轻轻伸手,在碰到棺材的时候,“呲”的闷响,白皙的指尖瞬间灼烧剧痛,黑烟摇曳散开。 他暗骂一声,只能缩回手。 而那只忍着剧痛爬上棺材,又被少年折断手的恶鬼,正害怕趴在地上。 它是少年胁迫上去的。 只是为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 目的就是要将棺材里的女孩,哄骗出来。 少年静默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声诡异的笑脸。 他的声音却温柔轻缓,带着几丝低哑的魅惑,“没事了,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很危险的。” 棺材里的言霏刚刚消化了系统传来的记忆。 而系统的提醒声也响起。 【叮,男主好感度负一百,请宿主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全力应对,以防死无全尸。】 言霏无奈揉揉脸,酝酿起情绪,怯生生开口,声音顿时变得又软又糯,夹杂着哭腔。 “你是谁?” 万籁俱寂。 外面沉默一下,突然棺材晃了一下。 上方棺材盖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 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抿着薄唇,似乎有些羞涩,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柔而怜惜的情绪。 “我是是迷路不小心走到这里来的,就看到你躺在棺材里,这里很危险的,我们快点走。” 他说话因为害羞,竟然有些小结巴。 看起来异常无害而且真诚。 言霏敲系统:“他是男主吗?” 系统:“嗯。” 言霏放心了。 一个对她好感度负一百的人,如此温柔地让她爬出棺材。 爬出去干什么。 一刀子捅死她? 信了你的邪。 言霏捏住大腿根的软肉,狠狠拧了一把,憋红了脸,也憋红了眼。 “我怕,动不了。” 雁行云站在外面,没有碰到棺材,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言霏。 阴冷黑色的棺材里,她穿着一袭红色的嫁衣,红唇皓齿,乌溜溜的黑发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简单戴着几只金饰。 头上是金灿灿的凤凰头面,凤凰嘴里衔了只珍珠,垂在光洁的额头上,碎发垂在脸颊两侧,无辜而脆弱。 因为害怕,她清亮的大眼里,还含着蒙蒙的水汽。 而她身上的红色嫁衣上,全是绘制的符咒。 这些符咒将她困在棺材里,动弹不得。 “别怕,你脱下衣服就能动了。” 雁行云微垂下眼睑,嘴角的笑容温和无害,眼神却冷如寒冰刺骨。 苏家就剩下了一个苏连翘,竟然还能绘制出这种咒符,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与此同时,言霏已经将记忆消化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是鬼王祭品???? 番外一、快穿局的临时工 言霏是穿书系统编外人员里唯一拿满be剧本的人。 其他同事在她退休下岗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带着敬意,脑门上仿佛刻着四个大字——“你好牛逼”。 言霏也觉得自己挺牛逼的。 毕竟每个穿书任务,她拿的都是工具人女配剧本,每个世界都任劳任怨,被男女主们虐的死去活来。 得不治之症、被代嫁、被献祭、被活吃、被挖肾、被下堂、被掏心、被迫帮人顶罪等等。 堪称是《悲惨世界》的新编版。 “恭喜宿主圆满完成‘不得好死’的女配穿书系统的所有任务,攒满爱心值。” 言霏听见系统这道熟悉的声音,问:“所以我现在没事了?” 系统语气贱兮兮地回:“是的呢,你的爱心值已经足够兑换一次生命了呢。” 好,好,太好了。 说来一把辛酸泪。虽然听上去很荒唐狗血,但言霏愿意答应贱兮兮的系统,去做狗屁的女配be虐恋任务,是因为她得了绝症。 回想她这二十年的生活,只能用一个大写的“狗血”来形容。 父亲亡故后,她随改嫁的母亲住进豪门言家。 因为她这个拖油瓶,她的母亲差点没能顺利嫁入言家,所以她母亲看她非常不顺眼,巴不得她早点从这个家消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妈才是她后娘。 而她继父的一儿一女,她名义上的兄长和姐姐,觉得她和她母亲破坏了自己父母的婚姻,都不太待见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言霏每次碰见言家那位贵太子和真公主,都夹着尾巴做人,唯唯诺诺,生怕惹来不快。 其实她偶尔也会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比如兄妹情深姐妹和睦。 “太子”哥哥喝醉了酒,言霏好心给他找了解酒的药,却被他冷嘲热讽,“听不懂人话吗?不要靠近我的房间。” 平日在学校,脾气不好的“公主”姐姐更是直接明令禁止,“不许说和我认识,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你不配。” 哥哥的小女朋友花粉过敏起红疹,言霏被他推倒在地,后脑磕出一个大洞,躺在地上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没一个人想到扶起地上的她。 最后言霏自己浑浑噩噩睁眼,头晕目眩从地上爬起来,她摸着满头的血,才彻底清醒。 她终于意识到—— 无论发生了什么,第一个斥责的是她。 无论是谁的错,最后一定是她的错。 言霏在有条件后,不理旁人反对,立刻搬出了言家。 可她还没高兴多久,就查出了骨癌。 她亲爹就是这么没的。 她觉得老天爷可真是个垃圾玩意儿。 正巧,那时太子爷屈尊给她打了个电话,“你耍小性子也够久了,别蹬鼻子上脸!闹离家出走的戏码?告诉你,没人吃你这招欲擒故纵。” 平时言霏顾及生母的处境,肯定不敢挂他电话,但她现在都快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倍儿善——言霏干净利落回了六个大字:“擒你娘的纵!滚!” 骂完言家太子爷后,“啪”一声,言霏当即摔了手机,摆出四仰八叉的姿势,倚坐着医院花坛旁的长椅上思考人生。 系统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一套夺命三连问:“你想活命吗?你想活命吗?你想活命吗?” 语气活像不怀好意的传销组织。 言霏默默翻个白眼,悄悄挪了两寸屁股,神情平静得好像看见从来古板守旧的邻居,今天出门只穿了情趣裤衩。 比起死亡,一捏捏灵异现象算什么? 但是—— 在系统喋喋不休唠叨完任务和奖励后,好,她有一点点心动 她才二十岁,她还不想死。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她还想——逐梦演艺圈! 第2章 被献祭的女配 苏家世代都是驱鬼道士,基本就是手持桃木剑,身挂八卦镜,见鬼砍鬼的鬼见愁角色。 因为砍死太多鬼了。 招惹了鬼界的怨恨,巨大的怨气形成了可怕的诅咒。 让苏家人日渐凋零,最终就剩下一个带着诅咒,阴历七月七日出生的孤女。 也就是女主苏连翘。 苏连翘本人只是个普通的十五岁少女,唯一比较特别的是,她身上压了整个苏家历代积压下来的怨气。 所以阴历出生,天生就自带厄运。 而更可怕的是,她出生就带着鬼王祭品的记号。 祭品是为了新鬼王上任准备的。 阴历七月初一,鬼门大开之日。 千年一任的新鬼王需要一个阴历女子的献祭。 一旦打上了祭品的记号,那么等到鬼王要上任那年的阴历七月一日。 那个女子就会被百鬼催眠前往献祭之地,无法阻拦。 为了女儿的安全,苏连翘的父母费尽心血,临死前终于绘成了一件,写满驱鬼符咒的嫁衣,藏在她自小佩戴的玉珠里。 时光轮转,今天就是苏连翘献祭的日子。 如果不是身上这件嫁衣,言霏现在已经变成祭品,魂魄也被百鬼吃光分尽。 棺材上反射的密密麻麻,都是肉眼难察的驱鬼法术,身上的嫁衣更是苏连翘的父母,耗尽心血性命制作出来的。 鬼王也无法接近她。 只要熬过七月初一,那么鬼王就无法让她献祭了。 言霏看完记忆,心情复杂地看着外面的雁行云。 美强惨的成长型大女主果然是百看不厌的类型,男女主相爱相杀也是真香的不行,但是她穿越的是女配木叶霏啊!!! 为什么现在是她承受女主的剧情线??? “系统,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系统安静如鸡: 言霏暴走敲系统:“听见没,狗统,回话,快回话!!!” 系统持续装死: 言霏深吸了一口气,她想起来男女主身边最有代表性的恶毒女配,就叫木叶霏。 原主木叶霏本是捉鬼世家的掌上千金,却毫无修炼天赋,甚至不能见鬼,因此对天赋异禀,深受木家人喜爱的女主十分敌视,屡屡作践苏连翘,后来更是设计抢走苏连翘父母的遗物玉珠,百般作妖。 但因嫉妒而面目全非的木叶霏,一开始并非无药可救。 一次两人出游时曾遇到鬼物突袭,木叶霏明知逃生无望,甚至为救女主,将她推落山崖,自己以身为饵引开鬼物。 不想待木叶霏醒来,却误打误撞成为鬼王祭品,被疯批男主百般凌辱。 木叶霏受尽折磨,历尽苦难悟道,在绝境中升级,最终重伤男主逃亡。 结果等待她的却是,所有人从女主身配的溯世符中见木叶霏推人落崖,认定她谋害女主,最终逼迫木叶霏不得不挖心头血,以证清白。 至此木叶霏彻底黑化,在复仇的路上不断撒丫子狂奔,坏事做尽、不择手段,最后成为书中人人喊打的恶毒女配,被女主一剑穿心,魂飞魄散。 言霏这下算是看明白了,靠,这些傻逼恶鬼找错人了!!! 可她要是现在说自己不是苏连翘,肯定死得更惨。 木家人的地位在鬼界,就跟小日本鬼子在大天朝人民心里的地位一样。 鬼见鬼憎。 不认识你,知道你是木家人,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 真掏。 而雁行云今天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祭品。 无冤无仇,负好感度一百就糊了言霏一脸。 雁行云笑的和蔼可亲,站在棺材旁。 言霏将心里那些恐惧硬生生压下去。 然后皱眉,眼里的水光更甚,她抿着唇可怜巴巴起来。 “我动不了,脱不下来。” 雁行云眼神阴冷起来,他抬眼看了一下月亮。 时间快要到了。 如果今天晚上让她逃过一劫,他就麻烦了。 雁行云眼里闪过几丝殷红如血的光,他手指上面出现一个黑色的百鬼图。 百鬼图蠕动着,百鬼无声凄嚎,挣扎。 却怎么无法挣扎出雁行云的手指。 雁行云带着几丝腼腆,“那我帮你脱下来,可以吗?” 他越是接近棺材,就越是能感受到符咒的伤害。 墓地千百个墓碑,那些死尸鬼怪,开始奇形怪状,扭曲歪八从土里冒出来。 他们围在四周。 等着雁行云将言霏带出来,然后大快朵颐,狂欢一夜。 让雁行云能顺利吞噬言霏的灵魂,当上下任鬼王。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恶臭。 月亮发出惨绿的不祥光芒。 言霏睁着一双纯洁不知世事的眼,脸上的害怕渐渐平息下去。 她愣愣看着雁行云,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红起来。 第3章 解开嫁衣吃掉你,嘻嘻嘻 她轻声害羞说:“我听小公子的。” 小公子这句称呼,有一种轻轻柔柔的甜糯感觉。 让人听了,就觉得心都泡在里。 雁行云有一刻恍神,虽然苏家人可憎之极。 但是言霏身上没有沾惹鬼灭的怨气,代表她没有杀过鬼。 她浑身上下都是甜丝丝的感觉。 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憎可厌。 【叮,反派好感度负一百二。】 言霏虽然表面甜兮兮,心里早已经抓狂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靠( ‵o′)凸,为什么好感度降得这么快? 雁行云丫的果然就是一只鬼,装得再像也不是人。 “你不要动,我慢慢给你解开衣服。” 雁行云手指按住棺材上那些符咒。 符咒无声发出嘶嘶的灼烧热度,雁行云感觉到自己手上那些百鬼,一直一直沉默惨嚎化为烟气。 每一只鬼死去,他都觉得肉疼。 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疼痛难忍的感觉,反而笑的更加温柔了。 他牺牲了几十只鬼,终于将手伸到她面前。 雁行云几乎有一瞬间,狠戾之色溢出,想要伸手抓住她,强行将她拽离棺材。 等着他上任的鬼,万万只都围过来。 就等着将她分食。 而他也急需她的灵魂来让他彻底成为鬼王。 可是手指刚刚接触到她的衣服,一种钻心的疼痛,让他浑身狠狠一颤。 该死的,嫁衣上全部都是苏家人用生命刻入的保护咒。 就算他是鬼王,也无法强行抓着衣服将她拖出来。 雁行云脸有一刻极度扭曲,宛如鬼脸般狰狞。 只是一瞬间而已。 很快他又恢复成无害温柔的小公子。 雁行云温声细语,“衣服有些繁琐,我尽量快点解开它。” 言霏眸子清亮,眼睛弯弯如月牙儿,她轻轻哼一句,“嗯。” 全心全意的信任感。 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来了。 雁行云的动作顿了一瞬,继续若无其事开始给她解开繁琐的嫁衣。 他眼神暗沉沉的,闪过几丝诡异的光。 手指不断传来钻心无比的疼痛,他镇定自若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见你躺在棺材里还以为你是个女鬼呢。” 这就是传说中的恶鬼先告状? 言霏努力不让自己因为恐惧,歇斯底里暴走。 她声音抖动,面上却毫无负担地扯谎,“我不知道,大哥让我今日早些休息,可等我醒来,我就在这里了,还穿上了嫁衣。” 雁行云似乎有些惊讶,“那你哥哥一定对你不好。” 言霏佯作迟钝,“不,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一直对我很好,只是有时候太忙了会忽略一些小事。” 雁行云生气皱眉,“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言霏迟疑一下,才说:“墓地。” 雁行云点头,“是啊,而且这个墓地我知道,一直闹鬼,是出了名的恶地。” 言霏脸色更白。 雁行云循循诱导,“你看到刚才那个恶鬼了,我自小就看得到鬼。” 他的手指,慢慢解开她的衣服。 “刚才那个鬼不厉害,我才能救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丝诱惑,似乎在催眠一样。 “所以,你哥哥是要害死你。” 雁行云终于解开了少女的衣领,露出她雪白细腻的颈部。 第4章 抓到他的新娘子 他已经听到,身后那些无声站着,不断涌动的恶鬼的垂涎吞咽声了。 言霏听到他的话,似乎信了。 她眼里的泪水,啪嗒一下就落下来。 泪水掉到雁行云手上,这一丝凉意,竟然让他手指钻心的痛,缓解了不少。 她抽抽噎噎说:“不会的,我哥哥不会害我的。” 雁行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不害你,怎么会将你放在墓地里。” 言霏无措起来,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辩解。 她只能诺诺回答:“肯定有我不知道的原因,我回去问问他。” 蠢货。 雁行云心里冷笑。 他轻声说:“好的,等到衣服解开了,我陪你去找你哥哥。” 言霏泪汪汪看着他,“你真好,我叫霏霏,你呢?” 雁行云迟疑了一下,不知怎么鬼迷心窍地自我介绍,“我叫雁行云,雁行点点云垂。” 鬼与人交换名字,就代表有了羁绊。 不过她很快就要死了,这点羁绊也就不算什么。 雁行云已经解开了她的大半衣服,红色的嫁衣下面,她玲珑纤细的身材若隐若现。 他动作有些迟缓起来,眼神有些闪烁。 女鬼看了那么多,这还是第一次看人类女孩的身体。 说到底,他从虚无混沌中诞生,真正产生意识也不过这十几年的事情。 言霏也算是他接触到第一个人类女孩。 跟妖冶肮脏的各类女鬼不同。 她身上的气息,清新甜美得不可思议。 难怪能吸引他身后那么多鬼在等候。 言霏突然伸手,软软搭住他的手背,他手背下,是几十只小鬼在挣扎嘶嚎着。 因为要抵抗嫁衣的攻击。 雁行云狠狠一顿,她这一拍,差点让他手里的鬼都给逃出来。 他冷冷抬眸,尽力压住声音里的冷意,“你能动了?” 言霏脸色爆红起来,她眼神闪躲一下,“你解开衣服后,我勉强能动了,所以我自己脱行吗?” 她嫁衣下面,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 害羞也是理所当然的。 雁行云停顿一下,才缓缓收回手,“好,你自己脱。” 言霏怯怯道:“那你背过身。” 雁行云手指狠狠攥起来,手里的鬼有几只被他用力攥死了。 然后他缓缓背过身,“你脱,我不会看的。” 言霏羞答答说:“谢谢你,行云哥哥。” 系统听得蛋疼,虽然它没有蛋,“你能别那么矫情吗?” 言霏感慨:“你懂什么~这叫‘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男人就喜欢这样易碎的小白花。” 系统:“” 系统:易碎?还小白花?一枕头砸掉恶鬼半个头的女人? 时间快到了。 雁行云眸色更冷。 “你好了吗?我们得快点走了。” 言霏:“还差一点才能脱下来。” 来不及了,时间快到了。 雁行云突然对旁边几只鬼做了个手势,青面獠牙的几只鬼恭敬低头。 然后它们遵循他的命令,猛然扑过来。 而雁行云一下就改变了表情,他惊恐叫起来,“好多鬼,你快点出来,我们快点跑。” 他猛然扑倒棺材上,浑身都被符咒烫一下,他表情痛苦起来。 而他身后,几只鬼手抓住他。 “小哥哥?”言霏惊恐的声音响起。 雁行云惨叫一声,突然被拖下棺材。 棺材里,言霏担忧而害怕,连忙爬出来。 她拖着嫁衣,出了棺材,跌跌撞撞扑到地上,伸手就狠狠抓住他的手。 雁行云只觉得自己微凉的手指,被一双温热的小手覆上。 他抬头,就看到言霏狼狈趴在地上,死死抓住他。 她泫然欲泣,“我们快点跑。” 雁行云低头,缓缓露出一个诡异得意的笑。 他的手指用力,抱住了她的腰,终于—— 抓到他的新娘。 第5章 嫁衣的力量不好受,痛苦ing 雁行云刚要咆哮,令让百鬼上来将言霏吃了,手指却传来剧烈的疼痛,周围的鬼也一下就连滚带爬远离了。 言霏死死抓着雁行云的手,眼神无辜看着他。 雁行云才发现她是穿着嫁衣出来的。 没有棺材的压抑,嫁衣的力量,竟然开始无差别攻击。 雁行云只觉得被她抓住的手,摧心裂肺的疼。 至刚的阳气,对鬼来说,简直就是滚油烈火,一个不慎会被烧到面目全非。 雁行云可亲的笑容,都要装不下去了。 “你还穿着嫁衣?” 言霏眼神有几丝羞涩,“因为我里面穿的亵衣太薄了,我担心被人看到。” 这里哪来的人??? 都是鬼!!! 当然雁行云没法这么咆哮。 他勉强笑了笑,“你先放开我的手。” 疼疼疼,手要废了。 言霏闻言,狠狠攥住他的手,“不,我会抓住你,我不要你被鬼抓走。” 哪有鬼抓他? 就她抓着他不放! 雁行云的声音不出所料虚弱起来,他努力挣开言霏的手,“你先松手。” 嫁衣的力量,如小蛇入体,“滋滋滋”地往他身上钻,灼烧着他的力量。 言霏眼神无辜,她一副生离死别的悲愤,“我知道你要我先跑,可是我怎么能抛下你不管。” 说完,她伸出手,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雁行云:“” 胳膊要废了 这是雁行云成为鬼王接任者第一次面临的重大危机。 他觉得自己虚弱得都要魂飞魄散了。 苏家人是鬼的克星,聚集苏家人心血的嫁衣,能让任何鬼都生不如死。 要是苏家别的人,雁行云还以为她是故意来折磨他的。 可是面对言霏可怜巴巴,又无辜茫然的眼。 他犹豫了。 雁行云压抑着颤抖的声线道:“鬼好像都走了,我们先站起来,然后就逃走好不好?” 言霏眼睛清清亮亮的,充满了信任感,“好,我们走。” 说完,她松开他的手。 雁行云的手终于恢复了知觉,虽然身体里还残留有嫁衣的力量,在撕扯着经脉,但是比被她死死抓着不放,要好过很多。 雁行云刚刚站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嫁衣已经半开了。 他只要召集阴风,将她的衣服吹走。 就能开始大宴群鬼了。 雁行云结了个手势,刚要凝聚阴风。 言霏突然惊恐地看着他,她跌跌撞撞向前冲过来两步,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他怀里扑。 雁行云也是没有经验,竟然反射性伸手去接。 他抱住她的一瞬间,嫁衣的力量如同万千尖刺,狠狠扎入他的身体里。 雁行云浑身一僵,几丝黑气压抑不住从身体里冒出来。 “有鬼,好可怕。” 言霏使劲抱着他,脑袋埋在他怀里。 嫁衣的力量将雁行云彻底束缚住,他动都无法动,只能站着饱受千刀万剐的折磨。 他张张嘴,太痛苦了,四肢百骸像被浸在浓度极高的烈酒里,他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你先放开我,我将鬼打跑。” 言霏抬头,眼眸水汪汪的,因为害怕,脸色有些苍白。 她轻声说:“真的吗?” 第6章 终于脱掉嫁衣,大宴百鬼吧 雁行云后脑勺已经冒黑烟。 他眼眸的颜色漆黑得可怕。 身体里的鬼气被她嫁衣的力量,逼迫到快要四散开。 他缓缓勾起唇角,笑容因为疼痛而有几丝扭曲,“真的,我曾经在道观学过怎么打鬼。” 果然,苏家的人都是鬼的克星。 就连言霏这种又蠢又没有用的女人,也能让他倒霉。 【叮,男主好感度负一百五。】 言霏一听系统提醒声,忍不住更加用力抱着他,将嫁衣上那些符咒狠狠往他身上蹭。 她绝对不是报复,她只是害怕而已,狗头。 雁行云嘶一声,他刚要露出本来的面目,彻底将她弹开的时候。 言霏突然松开他。 在惨绿的月光下,她眼含泪水,却带着崇拜看着他。 “你好厉害,行云哥哥。” 雁行云心里狞笑,他手势一起,冰冷刺骨的阴风,豁然而至。 言霏身上的衣服,竟然一下就被刮开了。 红色的嫁衣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削肩细腰的美好身材。 白色亵衣遮不住她细软的腰,若隐若现露出粉色的肚脐眼。 薄纱下一双大长腿,白的简直能发光。 虽然比不过那些专门吸食男人精气的女鬼,但是雁行云还是猝不及防晃一下眼。 他从有意识来,见到的都是良家女子该三从四德,还要长袖长裙不可过于显露自己的身体。 言霏在他心里,直接定义为良家妇女。 睡觉竟然穿得这么暴露,简直伤风败俗。 雁行云冷哼一声,手指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在感受到对方身体内缠绕着源源不断的魔气后,才松开手。 那里有着鬼王印记的气息。 他要拿回来,然后就开始大宴百鬼。 饿了那么久的鬼,充满了贪婪恶心的欲望,需要他的祭品用血肉生魂去平息。 雁行云手指刚刚碰到她圆润细腻的肩膀,就看到她傻愣愣看着他。 她白皙的的脸上,突然泛起了红晕,含泪的眼简直跟泡在水里的水晶一样,带着纯真的羞怯。 她忍不住笑一下,又浅浅抿住。 好像他的碰触,扰乱了她的心。 雁行云动作也停滞了一下,不知道怎么,手掌下的百鬼也跟着沉寂了几秒。 好像都在为了她这温柔而羞怯的微笑而呆滞起来。 【叮,男主好感度负一百。】 【叮,男主好感度负六十。】 【叮,男主好感度负三百。】 【叮,男主好感度负五十。】 雁行云暗自生气,忽略心里那点一闪而过的悸动,五指翻动,刚要将她的生魂扯出来。 突然手掌中央的百鬼,无声嘶吼起来,可怖而狰狞。 雁行云背脊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来不及了。 以言霏为来源,向四周同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咒符之力,如石入清潭,引起涟漪,无声无息,吞噬一切。 雁行云瞳孔一瞬间收缩。 这种力量 如果被这种力量击中,他会直接坠入混沌之地,重新变成没有意识的鬼物,毫无翻身之力。 突然,一只手软软握住他的手。 第7章 鬼王反噬 那道足以击杀他的力量,骤然停息。 雁行云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僵直着,他转动着黑漆漆的眼珠,看到言霏握住他的手。 她清澈的眼里,有显而易见的担心。 “你别怕,我们离开这里。” 雁行云发现,言霏的接触,竟然能压抑那些攻击他的力量。 他掌心中央的鬼图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听到自己温和却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好,你跟我来。” 说完,雁行云拉着她就往墓地中央走去。 快了,快了。 墓碑下那些藏起来的鬼,察觉到没有危险后。 都纷纷重新从土里爬出来。 长舌眼突吊死鬼、脸肿腐烂淹死鬼、筋皮包骨饿死鬼 它们看到言霏,纷纷嗬嗬地爬出来,扭曲着诡异的身体,一步一步往她这里爬来。 言霏:“” 系统安抚:“没事,不过就是几个死人。你鬼王都不怕,怕什么死人啊。” 言霏抖着牙,突然猛然就抱住雁行云。 “好多鬼。” 雁行云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你就不怕我也是” 鬼吗。 这句话没有说全。 一声公鸡的鸣叫骤然响起。 雁行云猛然回头,墓地外的天边竟然已经隐隐泛起鱼肚白。 白昼现身。 而公鸡打鸣,代表的就是百鬼退去,众生而起的时间。 他刚才只顾着跟那些苏家的力量缠斗。 竟然忘记算时间。 七月初一过去,他的鬼王上任仪式,就会因为缺少祭品而失败。 雁行云黑漆漆的眼里,冒出殷红的血色,他咬牙暗骂苏家人即便被灭门了十年,还是那么讨厌。 言霏见到天亮了,也松了一口气。 刚才从棺材里爬出来,也是让系统帮忙计算时间后,才敢冒险出来。 女主的金手指果然给力,硬生生将时间拖到天快亮。 熬过了今天,她就能活下去。 雁行云却脸色阴沉无比。 他看到自己手上的百鬼图消失了。 如果献祭失败了,他会变得很危险。 他的力量在献祭失败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衰败期。 现在,他的力量完全使不出来。 突然土里伸出一只烂掉的手,狠狠抓住雁行云的脚踝。 雁行云一脚踹开。 百鬼反扑第一个就是攻击他。 因为鬼王继任不成功,谁吃了鬼王,谁就是下一任鬼王。 哪个鬼不想要这种力量。 雁行云脸色发青,他突然转身就跑。 必须快点离开墓地,不然的话,祭品就变成他了。 言霏一见到最像人的雁行云跑了,立刻毛骨悚然跟在他后面跟着跑。 啊啊啊,骷髅架子爬出来。 嗷嗷嗷,长发女鬼飘过来。 贞子伽椰子,长毛僵尸怪,红舌吊死鬼,黑毛饿死鬼全来了。 眼看着光明就在前方,可她怎么都跑不到,只能更拼命的飞奔过去。 言霏发誓大学八百米耐力测,她都没跑这么快过! 等到跑过头了才发现—— 哎,刚才她好像超过了雁行云,自己跑在最前头了。 墓地上空笼罩着不祥的夜空,惨绿的月亮竟然还在天中间。 言霏瞪大眼睛,才发现这个墓地是永夜的。 系统:“跑,一直往前跑,别回头,前面有一条白线,你跨过去就是人间道了。” 第8章 女主的保命玉珠救我一命 言霏表示知道了。 她刚刚一只脚跨过那条白线,就看到奇异无比的一幕。 白线外,是天亮的路,上空是太阳刚刚升起的白昼。 而她另一只还没有跨出来的脚,墓地依旧阴沉的夜晚。 这极度不合理的一幕,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该死,滚开。” 突然雁行云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她回头就看到他竟然趴在地上。 所有鬼都死死拉着雁行云的脚。 没有一只来追逐言霏,因为每个鬼都觊觎失去力量的鬼王。 吃了他。 就能变成下任鬼王。 这足以让百鬼疯狂。 一只鬼连着一只鬼,像是叠罗汉一样,纷纷挤在一起,千万只鬼手拉着雁行云。 而墓地也变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下面都是凄厉的鬼叫声。 漩涡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地狱深渊。 言霏头皮发麻,脸色发白。 系统忍不住提醒,“hello,某言姓宿主,你忍心一走了之吗?男主死了你上哪收集爱心值去?” 言霏深深呼吸几次,“闭嘴,培训的时候强调过这事,我当然知道。” 她说完后,终于将吓到嗓子眼里的心给塞到胸腔处,然后将脚从人间道抽回来。 毫不犹豫,她转身就冲,眼看雁行云就要被万只恶鬼拉下去。 她拿出大学毕业晚会上演大戏的认真劲儿,伸出双手,以一个完美的飞扑,用力抓住他的手。 雁行云浑身一抖,猛然抬头。 就看到言霏皱着眉,死死盯着旋涡的方向,怔愣不过一瞬,再看时她眼里俱是害怕的泪水,拼了命扑过来。 然后,伸手将他的手抓住。 她的手满是恐惧的汗水,却那么用力,毫不犹豫死死拉着他。 雁行云愣愣看她,似乎不确定哪个是真实的她,更不理解她怎么不赶紧逃跑。 刚才她明明已经一脚踏出墓地,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脸色惨白,失去血色的唇抖着,恐惧得随时会晕过去一样,却说着:“行云哥哥,你快点逃啊,我来救你了。” 雁行云空荡荡的胸腔里,有什么动了一下。 明明不是人类,没有活着的心脏。 可是她这一抓,却让他以为,自己的心活了,甚至跳动起来。 【叮,男主好感度负十。】 雁行云突然问道:“你脖子上缠着的是什么?” 言霏茫然抬头,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松开一只手。 然后伸手探入自己的衣服下面,手指顺着胸,往上摸索。 雁行云抬眼就看到她短短的亵衣掀开着,露出大片白皙滑腻的皮肤。 像一块软玉,被打磨得温热,且柔滑。 他眼珠子一抖,喉咙有些紧,只觉手脚无处安放。 言霏突然眼神一亮,她一把扯掉锁骨上方的吊坠,用力一捏,一张红色的符咒露出来。 女主的玉珠坠子藏着苏家人世代积累的力量。 这些力量被具现化在一张天字境符咒里。 血与泪的凝聚,数代人的积累,才能在关键时刻给予鬼王致命一击。 这张符咒刚刚拿出来,雁行云就忍不住恐惧起来。 这玩意,对鬼来说,简直就是穿肠毒药,入喉即死。 第9章 白日不怕鬼 雁行云看到她一无所知的眼,立刻说:“将符咒扔出去。” 言霏闻言,不假思索,立马将符咒扔出去。 红色的符咒打着旋儿射到空中,突然停滞,紧接着,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光亮。 光芒之强烈,一瞬间,驱散了月亮惨绿的光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住雁行云的那堆鬼,突然惨叫起来。 凄厉的鬼吼回荡在墓地上空。 雁行云也不好过,可是他毕竟是鬼王,强忍着蚀骨剧痛,立刻挣扎着,逃开那些鬼手的桎梏。 他立刻站起来,拉着言霏就往外面跑。 阴暗的天空,只有红色符咒亮如太阳。 好不容易,他们两个人冲出白线。 白昼的光亮袭来。 言霏回头一看,黑夜的墓地像碎掉的泡沫板,正在不断瓦解。 与此同时,红色的符咒也逐渐失去了力量。 那些可怕的鬼得了喘息,阴森森抬起头,死死盯着白日下的他们。 没有眼白的眼睛、冒着血泪的眼窝、眼珠子乱晃的空眼眶 言霏吓得差点厥过去。 黑暗里的鬼物,虎视眈眈等着吞噬他。 雁行云强忍着痛苦,躲在烈日之下,不停喘着粗气。 惨白的肤色被阳光直射,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他却觉得晒到太阳的皮肤,都嘶嘶发出灼痛的感觉。 突然一只手,轻轻落到他的额头上,冰冰凉凉,将他的灼烧感,带走了不少。 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雁行云抬眼看去,就看到言霏满脸担心道: “行云哥哥,你没事,你额头好烫啊。” 被阳光蒸熟了,当然烫。 这一放松,身体一下就垮了下去。 雁行云两眼一翻,软塌塌栽到言霏怀里。 言霏伸手去接,发现他身体热乎乎的。 鬼不是凉的吗? 怎么跟发高烧一样? 言霏抱着个滚烫的鬼,浑身僵硬。 系统:“他晕了。” 言霏:“嗯,好沉,瘟鸡似的小崽子,怎么这么沉,狗统,有没有金手指。” 系统:“你在想peach,啥都没有,还想空手套白狼。” 言霏不满:“别人的系统给起金手指一把一把的,跟不要钱似的,你咋这么费劲?” “别人的宿主干起活来吭哧吭哧的,跟老黄牛似的,你咋这么多事?” “你妈的,我要跟你分手。” 系统不屑一顾:“行啊,抵押的生命值甭想拿回去了。” 言霏瞬间蔫了,笑呵呵转移话题道:“红色的符咒好像失去力量了。” 言霏回头,就看到那个诡异的墓地,那诡异的黑夜又恢复了。 然后慢慢往他们这边侵蚀而来。 言霏瞪大眼睛,将雁行云背起来,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拼了命往前奔跑。 雁行云好不容易克服鬼气四散的虚弱,带来的恍惚,睁开眼却发现自己竟然趴在言霏的背上。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娇小的身子,拖着他,热汗淋漓。 他听到她低喘着气,不断对他说着话,试图唤起他的意识,“要得救了,行云哥哥你坚持住好多鬼啊,真可怕,我以前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丑八怪呢。” 苏家人竟然怕鬼,真稀罕。 雁行云忍不住笑了笑。 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倏然僵住。 他抿着唇,皱眉不吭声,就这样趴在她身上,让她一步一步艰难往前走。 好不容易看到不远处的有街道。 他们彻底来到人间。 言霏却是彻底累趴了,凸(艹皿艹 ),一个鬼竟然还那么重。 雁行云见她真的走不动路,才假装睁开眼,“这里是?” 言霏瞬间变脸,惊喜回头,“你醒了?” 雁行云被言霏热切的笑容晃了一下,俊美的脸上呆滞片刻,终于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我们得救了。” 言霏将他放下来,不动声色甩了甩酸得要死的手。 她也露出一个可爱纯真的笑,“是啊,我们得救了,小哥哥。” 两个人笑的那叫一个纯洁天真毫无城府啊。 系统:“呵呵,两个戏精。” 第10章 至阴女子的血肉是大补啊 雁行云笑着笑着,身体的滚烫丝毫没有降温的意思。 他恍惚一下,人间阳气太过旺盛。 他刚刚丧失大部分的力量,就跟重伤的人一样。 突然他看到言霏脸上出现担忧害怕的表情。 “行云哥哥,你怎么了?” 话刚说完,雁行云一只鬼,就这样彻底晕过去了。 言霏看着趴在地上,不断冒着黑气的雁行云,一想到还要拖着他,不禁撇嘴。 “我能将他拖到大太阳底下,晒死他吗?” 鬼都是怕太阳的。 系统听到她如此丧心病狂的建议,忍不住说:“淡定,作死损害的是你的生命值。” 言霏想到可爱的生命值,总算是认命地弯身拖着他两条腿就走。 一路上人们对弯腰驼背的言霏议论侧目。 言霏这才反应回来,“我好像能看到鬼。” 系统:“你没有听到我的提醒吗?” 言霏:“什么提醒?” 系统:“原主虽然是木家人,却没有任何捉妖天赋。这是我用你的生命值,给你兑的充电式阴阳眼。” 充电式阴阳眼是什么鬼??? 我的生命值??? 言霏敢怒不敢言,皮笑肉不笑道:“这不是存心吓死我吗?” 系统:“那我收回?” 言霏:“别,没有阴阳眼我还怎么攻略一只鬼。” 将鬼拖入最近的天师盟客栈里,言霏亮出木家人的腰牌,立马有人引她上了二楼。 言霏将他扔到榻上,才有空打量一下四周,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八卦镜,黄符,桃木剑。 雁行云一进入到这里,身体里的黑气冒出更多了。 总觉得那些黑气是鬼的血,流太多了就完蛋了。 言霏认命地将所有的零碎打鬼用的玩意,都给收起来。 收拾好了,她又累又饿,匆匆吃饱后,才去洗澡。 言霏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过劳死,有她这么辛苦的穿越者吗? 她洗完澡换上衣服出来,就看到雁行云躺在床上,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愣愣看着她。 言霏眼里闪过惊喜的光,她冲到他面前。 “行云哥哥,你醒了。” 雁行云突然狞笑一下,伸手狠狠抓住她的手腕,张嘴就咬。 她的血,充满了阴气。 对鬼来说是大补之物。 雁行云没有什么意识,他只是本能在寻找食物而已。 言霏疼得皱起眉,立马操起旁边一个水果盘,就要往雁行云头上砸。 纯属自保本能。 系统连忙怒吼道:“生命值!!!” 言霏动作一顿,咬牙切齿地将盘子放回去。 雁行云迷迷糊糊间,只觉得一股阴凉之气,进入他的身体里,他舒服轻叹一声。 突然他察觉不对,眼神终于聚焦起来。 然后他看到言霏惨白着一张脸,傻愣愣看着他。 而他咬着她的手,正在吸她的血。 雁行云唇齿一动,一口血又被他吸走。 而她疼到满脸虚汗,忍不住一直抖。 可是哪怕是这样,她依旧没有动,维持着抬手的姿势。 好像是故意给他吸血。 雁行云心神一颤,松开唇齿,抬眼凝视着她,向来冷漠的眸光,闪过一丝温软。 言霏有些茫然看他,突然意识到他终于清醒了,随即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 “行云哥哥,你醒了。” 雁行云眼神轻颤一下,“你这是” 第11章 养鬼为奴否? 言霏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行云哥哥你饿了吗?要吃点别的吗?” 雁行云:“你的手” 他咬住她吸血,她怎么没有逃跑? 而且…… 雁行云发现自己浑身都冒着黑气,这是他鬼气四散的症状。 她怎么可能看不见。 可是她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完全没有疑惑地问一句。 言霏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她低着头,“我去给你拿别的吃的,你等着。” 说完她就急匆匆开始翻箱倒柜起来。 然后雁行云就看到她拿了一堆的蜡烛香纸,放在他面前。 “你能吃吗?” 雁行云眼神复杂起来了,“你知道我是鬼了?” 言霏一听,手里的香烛掉了大半,她秀美的眉头紧皱着,明亮的眼里有几丝迟疑。 “别人都看不到你。” 雁行云冷笑一声,眼神阴骘起来,声音反而温柔无比。 “那你怎么不将我抓起来?” 言霏立刻摇头,“我没有抓你,真的,我担心阳光晒死你,才把你带回来。” 她有些不安地低头看脚,声音软糯可怜,“而且,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雁行云心里疑惑更甚,他不动声色试探,“我是鬼,是要吃人的。” 言霏不安看着他,眼里闪过几丝害怕。 雁行云心里冷冷一笑,他手指的指甲慢慢变尖利,虽然力量失去大半。 但是,杀死一个没有任何驱鬼能力的小姑娘。 实在太简单了。 可是她下一个动作,让他浑身一僵。 她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伸出自己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的手腕。 “你喝我的血,行云哥哥。” 言霏声音轻柔,眼神却坚定得清透。 雁行云眼瞳一缩,眸色更黑,“你要干什么?养鬼吗?” 言霏愣愣抬着手,她思考片刻才说:“如果行云哥哥是鬼,那么我就养鬼。” 雁行云终于压抑不住戾气,“养我干什么?难道你也想要一只能为奴为婢的小鬼。” 苏家人最善于抓鬼养鬼杀鬼。 言霏瞪大眼睛,似乎很意外,“为什么要为奴为婢,行云哥哥就是行云哥哥啊。” 雁行云被她的态度搞得头痛欲裂,简直鸡同鸭讲。 他突然用力一抓,将她拖上床,狠狠压在身下。 他的身体温度降下去了,属于鬼的冰冷就显露出来。 冰冷的身躯,贴着她柔软的身体,她身子猛地一颤。 言霏有些惶恐看着他,清澈的眼里,满满都是他的脸。 雁行云的瞳孔黑沉无比,几丝鬼气冒出来,“你有什么目的?” 言霏被他压到有些难受,她磕巴说:“我只是想救你而已” 雁行云苍白的脸,露出一个静默诡异的笑,“救一个鬼?” 苏家人救鬼。 简直就是鬼界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言霏冷得皱眉,突然说:“你救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像是终于找回冷静的思绪。 她重复,“你救了我,就是好鬼,你很好。” 很好? 所以才救他。 雁行云直勾勾盯着她看,似乎在看什么奇怪的动物一样,声音慢吞吞有一种诡异的韵律。 “哪怕我是鬼?” 第12章 决定二次献祭 言霏脸上的红晕几乎蔓延到耳后,她有些紧张深呼吸。 “我在棺材里的时候很害怕,有只鬼要吃我,是你救了我。” 雁行云:笨蛋,那不过是要将你引诱出来的计划而已。 言霏害羞说:“而且你还吸引那些鬼去抓你,让我逃跑。” 雁行云:他失去力量,哪只鬼都要吃他,谁耐烦去追她。 言霏终于抬头,眼里跟有繁星一样,傻愣愣盯着他不放。 “所以我知道你是鬼,也觉得你是个好鬼。我很喜欢你。” 雁行云:喜欢人(鬼)能这么快吗? 言霏一副看起来就很好哄骗的模样,“我能喜欢你吗?行云哥哥。” 雁行云黑色的眼瞳阴沉看着她,依旧狠戾而警惕。 他突然想到什么,黑色的瞳孔慢慢缩小,又恢复成平时的俊美模样。 然后他瓷白的脸,竟然有几丝红晕,笑容可亲温柔,“能得你的喜欢,是我的荣幸,可我只是一个鬼。” 言霏猛然摇头,美丽的眼瞳里,倒影着他的脸,她露出一个甜丝丝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鬼,但是这个根本不是障碍啊。” 人,鬼,中间隔着是生与死。 而在言霏眼里,竟然不是障碍。 雁行云心里不知道泛起的感觉是什么,他完全不理解眼前这个丫头的脑回路。 她那么笃定而认真。 雁行云充满阴暗诡异心思的心,被这个甜丝丝的笑容一浸泡。 竟然有一刻觉得甜腻得很。 【叮,男主好感度零。】 当然这个念头一起来,就被冷静的雁行云给压抑下去了。 【叮,男主好感度负二十。】 他突然想到,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那就是七月三十鬼门要关的时候,如果能献祭成功,他依旧能成功继任鬼王。 但是因为错失了最好的继任时机。 第二次献祭就不是那么容易。 鬼月最后一日,需要祭品心甘情愿为了他主动献祭。 如果言霏爱上他 那么她会甘愿为他赴死。 雁行云还在思考第二次献祭的事情。 突然就看到自己的祭品,伸出自己的手,凑到他唇边。 那血腥味甜美无比,带着言霏独有的微凉感。 她小心翼翼看着他,“你还饿吗?” 雁行云眼神阴沉,他突然伸出舌尖,轻轻舔了她的伤口一下。 伤口冒出黑色的阴气。 冻的言霏一个发颤。 但是很快她的伤口就止住血。 雁行云温柔握住她的手,眼里的阴森隐去,表情带着几丝小羞涩。 他温柔说:“以后不要用自己的血喂我,对你不好,我会心疼的。” 言霏冷不防被他塞了一嘴糖衣炮弹。 她岂容戏精王的称号花落别家。 言霏脸上的红晕更鲜艳,她又激动又幸福,伸手猛然抱住他。 他身体的冰冷,被她甘美柔软的身体包裹住,心烦意燥得紧,却忽然发觉她竟然在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言霏幸福激动的声音,闷闷从他胸口处响起。 “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了。” 他不过随口一句花言巧语,她竟然会开心到这种地步。 这也太容易满足了。 雁行云笑脸都要装不下了,他满腔的阴谋诡计,都还没用上。 言霏突然抬头,专注凝视他,眼神深情甜美。 雁行云也不甘示弱,马上满眼宠溺。 “行云哥哥?” “嗯?” “没,就是突然想叫你的名字了。” “你哎,怎么那么可爱。” 言霏跟雁行云相视一笑,二人内心:呵呵。 系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尴尬癌末期。 这两个神经病莫不是忘了,他们从见面到确定关系,还不到二十四小时。 这肉麻到能上天的样子,好肉麻,好做作,好不要脸。 第1章 重回现代 系统:“虽然很舍不得和宿主度过的愉快时光,但现在也不得不和你说声再见呢,呜呜呜呜。” 言霏:“哦。” 愉快你妈。 系统:“嘤嘤嘤,宿主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言霏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有的。” 系统:“呜呜呜,我就知道宿主也是舍不得我的,呜呜呜。” 言霏:“滚。” 赶紧滚。 滚的越远越好。 系统委屈的嘤了声,然后就再无声响。 言霏深吸一口气,久违站在阳光下,她闭上眼睛,然后又缓缓睁开,和煦的风从她脸上抚过,春日柳枝随风轻摇。 系统里经历的那几个世界,在现实生活中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 言霏的胸口还有点不舒服,可能是过于沉浸在书中人物的感情世界,死遁抽离情绪依然低落,有些难受。 言霏长吐了口气,抬脚走到路边,伸手打车,回到租住的房子。 她把医院的绝症诊断书压在抽屉里,然后抽出银行卡查了查余额。 两张建行储蓄卡里加起来的钱,只有区区五千块。 言霏深深叹了口气,差点被自己穷哭了。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亮光跳跃。 言霏接通电话,副导演的声音有些慵懒随意,“小言,这边剧组里有个近景特出小角色,你最近不是名声臭了没戏可拍,要不要过来试试?” 言霏当机立断:“要。” 这位副导演是言霏大学暑假去横店当群演,演死尸的时候认识的。 副导也很爽快,“晚点我把时间地点和剧本发给你,别迟到了。” “好的。” “特出一天是一千。” “行。” 很快副导就把剧本发到了她的微信上。 言霏过了遍剧本,她的角色就是个拥有七八句台词的炮灰妃子,第一集就死的那种。 作为一个娱乐圈十八线小艺人,虽然有微不足道的知名度,但是言霏也不挑剧本和角色,有戏演她就心满意足。 第二天一早,言霏打车去了剧组,看着手机上可怜的余额,又是一阵肉痛。 剧组外男女主演的粉丝应援已经安排到位,道路两旁都是男女主演的横幅和站在冷风中等待的粉丝。 言霏戴好口罩,本想苟苟祟祟从正门进去,奈何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了出来。 “言霏!你这个行为不检点的恶臭女人。” 言霏:“” 言霏真他妈的纳了闷,怎么糊逼也有人骂啊? 这等腥风血雨的辱骂,不是顶流才该有的待遇吗? 果然副导演没骗她,她现在依然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言霏,你怎么还有脸来拍戏啊,当人小三不得好死知不知道?” “半夜敲男演员房门性骚扰,你真的没妈。” 男演员的粉丝越说越愤慨,越过剧组划的横线,从应援车那边冲了出来。 哪怕对方人多势众,但言霏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她干巴巴的呵呵笑了声,“你们认错人了。” 吃瓜群众:“?” “我不是言霏,我是言霏的妹妹言飞飞。” 吃瓜群众:“??” 围观群众当场愣住,嗯?这样也行? 言霏犹豫几秒后,沉吟道:“还有,文明你我他,骂人不骂妈,谢谢大家,我们下次再见。” 这些人头顶着齐刷刷的省略号,忽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骂下去。她们怎么感觉自己气势平白短了大半截,这不应该啊。 言霏说完,脚下和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得飞快。 第2章 再见桃花劫 进场之后,她才算得到喘息的时间。 言霏被圈子里的粉丝小范围怒骂,也要怪她的好哥哥,言家老大,她继兄,言明朝。 言明朝的小情人是个粉丝几百万的小网红,在微博上阴阳怪气内涵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言语中贬低她的人品,胡编乱造她晚上敲流量男演员房门企图□□上位的假料,节奏带的飞起。 害得她这个无人问津的糊咖,被多方粉丝联合黑了几个月。 言霏能忍言家人,不代表能忍这个小网红欺负到头上,她揪着对方的头发,毫无风度地打了一架。 这之后言霏又没忍住在微博上解释说,自己是言明朝的妹妹。 言明朝反手就打了她的脸:“她不是,我没有。” 从此她就被黑的更厉害了,恶名在外。 “言霏,你呆子吗?导演叫你。” 她回过神,抬起灿烂的小脸,“我这就过去。” 导演用目光打量她全身,也没说满意不满意,“先去换衣服。” 言霏说:“好。” 她换好妃子穿的戏服,又去导演面前走了一遍,对方目露赞许,点了点头,“还不错。” “谢谢导演。” 言霏这身妆容打扮也确实美的出色,她五官底子本来就好,化了妆后增添了几分能让人神魂颠倒的绝美艳色。 言霏这场是和男女主的对手戏。 导演一喊开始,言霏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她微抬着下巴,神色倨傲目中无人,“你就是昨晚伺候皇上的叶昭容?也不过如此。” 女主如扶风弱柳,脸色惨白。 她勃然大怒,“本宫和你说话,你是聋了吗?真是大胆!” 言霏的神态举止都很嚣张跋扈,那股劲都演绎的淋漓尽致,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咦了两声,这小姑娘竟然演的入木三分,有点演戏的天赋。 女主低头请安,“娘娘安好。” 言霏冷呵一声,“本宫今日就替皇上好好教教你规矩,你就在此地继续跪着。” 话音刚落,就轮到男主出场。 男主冲冠一怒为红颜,伤了我的爱妃我不得给你一耳光?抬手对她就是一巴掌,“来人,将她拖下去,打入冷宫。” 言霏刚刚躲得快,演的真。 男主那耳光根本就没打着她。 导演喊了停,这一场就算过了。 收工后,男女主的工作人员三五围上他们,打伞递水卸妆,样样不落。 言霏收到副导演给她转的钱,正准备拿包走人,却发现原本放在休息椅上的包不见了。 女主角现在正坐在那张椅子上卸妆,她走过去问:“你好,请问看见我的包了吗?” 女主角眼神都没给她留一个,她身边的助理都拿言霏当空气。 行。 言霏深呼吸,声音陡然高了几个度,“请问!看见我的包了吗?” 这一声中气十足,震耳发聩。周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齐转来。 女主和她的助理也被吓了一跳,助理鼻孔朝天,“你谁?包没了不会自己去找,神经病。” “我放在这把椅子上的。” “所以呢?” “好。” 言霏经历了生死,早已看淡一切。 受什么不能受气。 她淡淡道:“我现在就发微博说你们偷我的包。”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要脸的不怕要脸的。 女主演的助理一听这话就变了脸,急赤白脸的从犄角旮旯里翻出她的包,扔了过去,“谁要你的包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长得嘛是挺漂亮。 但是黑料这么多,也不用指望着红了。 剧组里谁都能欺负。 言霏接过自己的包,潇洒转身。 她走的正门,离开时,大门口开进来一辆豪车,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列黑衣保镖保驾护航,车里的男人好像是个大人物。 玻璃车窗降了半截,言霏瞅见豪车里匆匆而过的下半张脸,愣了两秒。 她指着车尾,随口问场务,“那是谁?” 场务:“你不知道?沐辰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as集团的新任总裁。” 言霏:“” 淦!这总裁怎么和那个,让她帮白月光女主捐肾的狗比男主,长得有点像? 第13章 一口毒饭饭,送你上路路? 言霏搜了一下记忆,发现木家因为苏连翘落崖的事已经闹翻天了,大概用不了多久,天师盟就会将她的行踪,传回木家。 言霏立刻跌跌撞撞起床,然后去拉了一张桌子过来。 雁行云还懒洋洋靠在床上,他脸孔虽然俊美无辜如同普通少年人。 可是如果有心人一观察,会发现他有时候一举一动,老成而优雅。 言霏摆了一堆水果盘,还有冥币。 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摆在一起。 接着她拿出三炷香,对着他就拜。 雁行云猛然坐直身体,“你在干什么?” 言霏无辜拿着香,“我怕你饿了,就给你上供一些东西。” 鬼是无法直接吃人间的东西,只有别人祭拜,才能吃到。 言霏好歹也是道士世家出来的,多少知道些鬼界的常识。 雁行云嫌弃看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他抿唇,“我不喜欢这个。” 言霏茫然,“那行云哥哥喜欢什么?” 雁行云犹豫一下,立刻笑靥如花,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言霏笑逐颜开,“那好办,你等我一下啊。” 言霏立刻高兴冲下楼,“那我去做饭。” 接着客栈后院的厨房里传来叮叮当当,哐哐蹦蹦的可怕声响。 雁行云听力敏锐,只觉有不好的预感。 好一会,才见言霏灰头土脸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锅不明物体。 她将锅放到桌子上,开始点香。 雁行云脖子有些僵硬地扭动一下,就看到锅里 黑色粘稠的不明物体,咕噜咕噜冒着泡,泡泡破灭的时候,几丝诡异的紫烟冒出来。 “这是什么?” 言霏一脸娇羞的笑,“这是我做给行云哥哥吃的饭啊。” 饭 这锅饭入了肚子,估计是不要命了。 雁行云拒绝当历史上第一只被毒死的鬼。 可是不等他阻止,言霏已经上好香了。 那锅饭的味道直接弥漫开来,雁行云脸色有些发青。 光是闻一下味道,他感觉自己就要坠入混沌之地,变成没有意识的灰尘。 雁行云有些怂地往后退开。 言霏却突然眼里冒出几丝委屈来,眼泪说冒就冒。 让她想想,潘金莲是怎么药死武大郎来着? 大郎,该吃药了。 “行云哥哥,尝尝这饭。” 今日新又抓的,专治大郎的病。 “今日我亲手做的,专门为你补身体的。” 大郎要是不吃药的话,不是逼着奴家去死吗? “你不愿意吃,就是嫌弃我的饭!” 她语气是可怜兮兮的,动作却是丝毫不退步。 雁行云:“” 雁行云被言霏噼里啪啦一整套话术整懵了。 他该怎么回答?回答是,就崩了温柔可亲的人设。 回答不是,鬼命都要没了。 言霏突然伸手,将那粘稠黑暗的液体,盛到碗里。 她眼含委屈的泪水,小心翼翼拿起汤勺,“我喂行云哥哥吃。” 言霏心里乐开了花,让你吸我血,吃吃,尝尝我从系统那专门兑的好东西。 雁行云脸色铁青,沉默了一小会儿,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无奈道:“太热了,凉一凉再吃。” 这不会是苏家人的阴谋。 雁行云多疑看了言霏一眼,却发现她眼里那豆大的眼泪,啪哒啪哒地落下来。 好像他不吃她做的饭,对她是致命的打击一样。 她轻柔而委屈说:“如果你不吃就算了。” 这话简直能揉入男人的心里。 雁行云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几乎没有多想张嘴含住她的勺子。 他想的竟然是,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哭。 如果能让她不要哭,吃一些也无妨。 【叮,男主好感度五。】 当然这个温柔的念头,不过一瞬间而已。 下一刻,他愣了愣,接着就像是大爆炸一样,诡异可怕的味道在他舌尖蹦迪起来。 雁行云窒息翻白眼,死亡的味道都无法形容。 果然,这是苏家的阴谋。 【叮,男主好感度下降五,现在好感度零。】 言霏吓到连忙扔开勺子,一个虎扑,直接压在雁行云的身上。 她满脸惊慌的悲伤,伸手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 “哥哥,行云,你怎么了?” 雁行云一脸行将就木,脑子都要被她摇的七零八碎了。 他又恶心又痛苦,心里的煞气一起,伸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 他手指的指甲骤然伸长,尖锐无比。 眼睛也变得赤红无比。 第14章 装傻,谁入了心,谁败下阵 下一刻,雁行云动作忽然顿住。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一股冰凉之气,顺着经脉流过他的身体四处。 他身体的痛苦,倏地就平息下来。 那种冰冷的液体,是一种强大无比的力量。 也是对鬼最好的补品。 她见他眉目舒展,才放心松一口气。 “我记得琼露对鬼很有好处的,往饭里放了好多,行云哥哥,你好点了吗?” 巨大的力量还在雁行云身体里翻滚着。 何止有好处,这简直就是鬼界的珍宝。 至阴至纯的琼露。 人间不过有那么一点,还全部集中在顶级世家。 谁喝这玩意,不止不怕阳光,而且还能平白得到巨大的鬼气。 对鬼来说,简直就是飞升好几个境界。 他衰退的力量,竟然因为这些琼露,直接恢复了大半。 就算是苏家,也不可能有很多。 所以言霏这是将所有的琼露都给他了? 雁行云没有回答。 言霏脸色白起来,她紧张而惊慌,“行云哥哥,还难受吗?我再去找东西救你。” 雁行云伸手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离开的动作。 言霏回头,眼睛水蒙蒙的,满是担忧的恐惧。 雁行云愣了愣,心里那些怒气与怀疑,散了不少。 “你可知道,给我喝的是什么?” 言霏沉默一下,“我知道,可是能救你,都无所谓。” 这句话,何止锥心。 雁行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才对。 他该用更加虚伪温柔的面目,去欺骗她,让她拿出更多的珍宝来。 可是这些阴冷的算计 他有些狼狈低头,“你就不怕被骗吗?” 言霏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骗我干什么?” 雁行云脸上突然闪过几丝狰狞的怒气,“骗你干什么?要是有恶鬼装模作样接近你,骗取你的信任,然后吃了你怎么办?” 言霏脸微微发红,她羞怯看了他一眼。 “如果是行云哥哥要吃我,我也也可以的。” 雁行云:“” 不对,一般人听到吃人,不是该恐惧得直发抖吗? 言霏轻轻柔柔说:“不过恳请行云哥哥吃我的时候,要温柔些才好,我是第一次。” 雁行云茫然皱眉,竟认真思考起来,被吃怎么还分第一次第二次? 难不成第一次吃条腿,第二次挖个肺? 突然他才反应回来,瓷白的脸瞬间爆红。 “你想到哪里去了?” 言霏忍不住笑出声,眼睛月牙儿弯弯的,像是一泓干净的泉水。 雁行云觉得自己被她的笑晃花了眼,他可真讨厌她笑。 【叮,男主好感度五。】 言霏边笑,边双手可爱捂脸,好像说出这些话语,她也异常害羞。 “行云哥哥,以后我养你了哦。” 这话都是了娇里娇气的小女儿痴态。 却完全不惹人厌。 雁行云明明是要她骗她的信任,可是脑子还没有转到阴谋诡计那里,自己的嘴已经诚实说:“我怕你养不起。” 言霏立刻说:“才不会呢,我家可有钱了,养得起。” 雁行云不屑看她,他在鬼界的财富,多到能吓死无数鬼。 “那好,你养我。” 这话说完,他才发觉不对劲。 可是对上言霏傻白甜的笑脸,他才转过弯来。 这不是正好哄得她的心,然后就能让她自动献祭的好机会吗? 雁行云立刻露出笑来,也装出一副小清新美好少年的样子来。 “能让你养,简直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是我此生遇到最好的女子。” 言霏手指按着胸口,似乎心跳太快了,她嘴唇轻颤几下,才突然说:“行云哥哥,太犯规了。” 雁行云笑起来,心里盘算着再说点甜言蜜语,以便将她的好感度刷起来。 可是不等他张嘴,言霏却别开眼,眉眼话语,皆是柔情万千。 “你也是我遇到最好、最好的人,人都说一见钟情,二见深情,三见至死不渝,这话我以前不信的。” “可是当我最绝望恐惧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言霏终于看向他,她虔诚真挚无比。 “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让人至死不渝的感情。” “若有来世,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你从桥上走过。” 雁行云嘴里的甜言蜜语都说不出来,怎么觉得,他哄人的话,不及她这般话万分之一好。 他犯愣间,她眸光如水,凑过来,纯洁无比吻了他的脸颊一下。 “行云哥哥,谢谢你。” 说完,她突然害羞伸手捂着脸,转身就跑。 “我竟然说出来了天啊,我简直太勇敢了。” 她紧张地自言自语,直接冲出了雁行云的视线。 而他良好的耳力,还听到她跌跌撞撞竟然去撞墙。 怎么有这么鲁莽的女子? 对他来说,良家妇女不该都是含蓄的,保守的吗? 她大胆得简直超出他的想象了。 雁行云安静躺回床上,他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她刚才的样子。 【叮,男主好感度十。】 他刚要说出几句调侃的话来,却突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松懈了。 她只是一个祭品而已。 雁行云脸色阴沉起来,将心里那些不合时宜的好感给压下去。 然后他像是要掩饰什么,阴冷一笑。 “真好骗啊。” 都不用他使出什么手段来,她就自动送上门了。 这不是好骗,是什么? 言霏冲出房间后,捋捋长袖,拍拍襦裙上不存在的尘土,对系统感叹,“真好骗啊。” 随随便便几句话,好感度就涨到十了,啧啧,丫身为疯批男主也太失败了。 系统刚刚听完雁行云的感叹。 再听听宿主的感叹。 系统:好想拿出一把黄符,把这两个戏精给收了。 第3章 交出了自己的一颗肾 是错觉!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言霏对这位挖她肾的男主——林子忱,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原主陆霏与男主林子忱是高中同学,在花季雨季里对林子忱芳心暗许,默默喜欢着他。 林子忱出身豪门世家,无论是家世还是样貌,皆是人中翘楚。 两人初见都像青春偶像剧那么美好。 盛夏光年,陆霏在炎热的午后,途径学校操场后的篮球场,穿着短袖的少年在操场上倾泻汗水,阳光下是一张矜贵偏冷的脸。 她对林子忱一见钟情,却不敢把这份感情说出来。 她努力想成为那个能配得上他的丑小鸭,和他考进同一所大学。 大二那年,她醉酒后和他告白,意外成功确定关系。 林子忱从高中到大学,谈过的女朋友不下五个,只不过每一任女友都不长久。 多是受不了他在恋爱中若即若离的态度,情绪上涌怒提分手。而这个时候,林子忱总是满不在乎,“那就分。” 他好像谁都不喜欢。 陆霏以为林子忱既然肯答应自己的告白,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喜欢她的。可是她和林子忱之前那些女朋友没什么区别,都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 陆霏傻傻为他付出全部的感情,随叫随到。 凌晨一点,被林子忱的电话叫到ktv,手足无措面对他那些朋友们不怀好意的打量。 “林哥,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这回我们林哥能坚持几个月?” “妹妹今年多大了?能喝酒吗?会跳舞吗?” 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对她没几分尊重,揶揄、调笑,像是把她当成夜场里解闷的玩意儿。 林子忱也没有制止这帮公子哥的行为,悠悠抽着烟,懒懒开腔,“坐过来,陪他们喝点酒。” 她乖乖坐到他身边,神色犹豫,“我酒精过敏。” 包厢里的人笑成一团,某位桃花眼公子哥笑眯眯地说:“妹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老掉牙的借口。” “我没有骗人,我”接下来还没说出来的话,被林子忱不耐烦打断,男人似笑非笑望着她,神情稍许冰冷,“别扫兴。” 她红着眼睛,闭上嘴巴,半推半就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两口。 那天晚上,她被灌了很多酒,和在ktv工作的陪酒女郎没有区别。 没人真的把她当成林子忱的女朋友。 酒局散场时,她的后背和大腿上发了很多红疹。 陆霏和林子忱的恋情维持了将近小半年,虽然林子忱从来不记得她的生日,不关心她的生活,但她觉得这些都没什么。 她妄想自己能够捂暖林子忱的心。 时间越长,林子忱好像真的对她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是这种美好的假象并未停留很久,在林子忱爱了多年的白月光回国的那一天,她就成了个彻底的炮灰。 白月光是朵食人花,绵里藏针,轻松置人于死地。 动动手指就成功陷害陆霏和林子忱的兄弟躺在同张床上。 林子忱那天用力拽着陆霏的头发,用恶心的眼神看着她,“你睡谁不好,非要睡我兄弟?” 林子忱根本不在乎她爱不爱他,恼羞成怒不过是因为她丢了他的面子。 陆霏眼泪“piapia”地掉,用琼瑶剧的打开方式边哭边解释:“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 林子忱压根不听,“别朝着我哭,烦了,滚。” 后来,林子忱心尖尖上的白月光被查出肾癌,癌细胞双边扩散,需要匹配□□做手术。 无狗血不小说。 她这个女配尽责发挥了最后的余热,她的肾和白月光女主的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林子忱带着保镖亲自登门,不容拒绝地说:“她需要你的肾。” “那我呢?我怎么办呢?”她的眼泪顺着下巴滑进衣领,哆哆嗦嗦的说话,浑身忍不住发抖。 男人避开她的眼眸,“你不会死。” 她控制不了哭声,哽咽道:“可是我也会痛。那是我身体里的一个重要器官,如果以后我也发生点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怎么活下去?”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 男人无情吐字:“是你自己主动上手术台,还是我把你绑上去。” 这句无情的话,让她脑袋犯晕,珍珠似的眼泪一颗颗滚落。为了演出悲痛欲绝的效果,言霏那几天一直熬夜看小说打游戏,她的眼眶里全都是血丝。 演技大赏最佳女主角都没她演的好,真的。 她失魂落魄的点头:“我明白了。” 她永远都舍不得林子忱难过。 那是陆霏深深爱过的如风般自由肆意的少年。 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当时言霏受制于剧情限制器,无法反抗他的强权,所以交出了自己的一颗肾。 第15章 设计让她主动献祭 言霏出去不久,房间里忽然响起传音珠运转的声音,温润的男声从言霏换下的旧衣里传出来,带起忽亮忽暗的绿色光芒。 雁行云无动于衷听着那边自言自语。 “阿霏,”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雁行云猛然坐直身体,这个声音 “我看到你本命灯没有熄灭,知道你已逃过一劫。” “我已派沈知明前去接应你,你乖乖回来疗伤,我有事问你。” “” 雁行云眼瞳漆黑无比,几丝愤怒诡异的光亮燃起。 他伸手,手指一点幽蓝鬼火出现。 轰,传音珠直接报销,从萤绿变得幽暗发黑。 他咬牙冷笑,“木白文?真是好久不见了,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杀了我?至阴女子可是鬼物最好的补品,待我将她吸干了精气,我看你还能奈我何!” 木白文这个名字。 在鬼界可是人人皆知。 不过二十来岁,已经杀鬼无数,光是名字就能让鬼闻风丧胆。 他是鬼界最痛恨的道士。 言霏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雁行云咬牙切齿冷笑着,那阴沉妖异的样子,哪有一丝纯情少年的感觉。 像是察觉到她来到,雁行云一秒变脸,笑的如同清风拂过。 “你来了。” 言霏:这变脸速度,不过关啊。 她毫无过渡痕迹,笑的满脸幸福,“行云哥哥,你饿了吗?” 雁行云想到她那歹毒无比的黑暗料理,身体不由得一抖。 “不饿。” 言霏一脸蠢白,完全听不懂他话里的拒绝。 “我又做了一点糕点,你吃点。” 言霏笑容甜美无比,伸手小心翼翼勾住他的袖子,她眼波盈盈。 “行云哥哥,你吃,吃点。” 雁行云笑脸僵住,透露出一丝妈卖批。 他温柔握住她的手,“你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言霏柔情款款,“对你,我才撒娇的。” 两人忍不住互相凝视,看着看着,两人同时羞红了脸,低下头。 系统看到雁行云黑漆漆的眼里,煞气阴狠,再去看看自己的宿主,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张脸写满了“被迫营业”四个大字。 系统一抖:这两戏精,这塑料男女之情,不行了,它快被恶心得吃不下饭了。 言霏突然噗哧一笑,“骗你的,我做饭不好吃,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重新摆桌。 雁行云瞳孔一缩,桌子上,全部都是 都是对鬼物异常有好处的东西。 什么补魂珠,化阳散,聚神水的。 这玩意,阴间都少。 她一出手一大片。 姓苏的家底真厚。 雁行云感慨非常。 言霏则直接点香将东西都贡给雁行云。 “多吃点,行云哥哥,我会将你养得白胖胖的。” 雁行云稳定心神,他好东西也见过不少,不能表现出一副从冥界乡村来的乡巴佬样子。 然后他淡定地将所有珍宝,都给捞到自己怀里,淡定优雅塞到嘴里,将她上供的所以东西吃个一干二净。 这可是有冥币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好好吃。 言霏一脸慈爱看着他,宛如老母亲看着智障儿。 雁行云也心有灵犀地看向她,宛如好少年看着败家子。 两人忍不住同时露出可爱又阳光的笑容。 呵呵,蠢货/傻鬼。 言霏见他吃饭了,就将上供好的冥币拿下来,然后拿来一个小铁锅。 点燃了冥币,开始慢慢烧起来。 一张一张的,烧得特别仔细。 很快,那些烧掉的纸钱都出现雁行云的口袋里。 雁行云摸了一下口袋,张张都是新钱。 言霏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晶莹柔美。 他眼神暗了一下。 看着言霏傻乎乎的样子,觉得自己哄一下,鬼门关之前,她肯定能听自己的话,去当祭品。 他将阴暗藏在眼里,温柔说:“如果有一天,我魂飞魄散了,你可会难过?” 言霏正在给他烧纸钱。 一听,立刻抬头看他。 不等雁行云说什么,她眼里的泪水啪嗒又落下来。 雁行云看到她流泪就心情烦躁。 怎么那么喜欢哭哭啼啼的。 他以为一定说一些要救他的话,他就能趁机给她洗脑,让她甘愿去当祭品。 结果言霏只是悲伤看他一眼,接着一声不吭继续烧纸钱。 边烧,边抽噎着哭。 哭得他浑身不得劲。 他这还没有魂飞魄散,她怎么哭的跟他完蛋了一样。 言霏烧完了冥纸,终于抬头,眼睛红红的。 “行云哥哥,你如果魂飞魄散了,我就给你守寡。” 雁行云:守寡 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这天没法聊了。 雁行云想了想,还是厚着脸皮将话题给带回来。 “如果你能救我呢?” 言霏水润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吗?我能救行云哥哥?” 雁行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总觉得自己是拐骗无知少女的渣男。 “你要是能救我,你会救吗?” 言霏立刻点头,毫不迟疑,“当然,我会救你的。”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厉鬼的狞笑,生怕被她看到。 “但是救我的话,你就死了。” 言霏一愣,他以为她害怕了。 结果她突然翘起嘴角,笑的满脸都是愉悦的幸福感。 “我死了,不是刚好能跟行云哥哥在一起吗?” 雁行云: 这话要怎么接下去? 说你死了连魂都没有,都被他吞噬了吗? 他厚着鬼脸,继续放柔声音说:“那如果你死了,魂飞魄散,无法跟我在一起呢?” 言霏笑脸一僵,她眼里的欣喜一点点消失了,看起来异常悲伤。 她有些无措,“我无法跟你在一起了吗?” 雁行云一句不能,硬噎在喉咙间,三转两转,吐不出来。 她难过无比看着他,就好像不能跟他在一起,真那么痛苦一样。 雁行云心里冷冷一笑。 一眼就告诉自己命中注定,他要信以为真,那才叫无可救药! 他表面依旧笑的阳光无比。 “这是比如而已,我怎么舍得让你魂飞魄散。” 言霏一听,终于松一口气,她自言自语重复,“只是比如而已。” 雁行云阴森森看她一眼,心里忍不住嘲讽,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丫头而已。 他看一眼窗外,天黑之时,百鬼夜行。 雁行云眼里闪过一丝恶意的光,“我们去看烟花好不好。” 第16章 心动这刻,地老天荒 言霏一听,立刻高兴地站起来,“好,你等我一下。” 不等雁行云回答,她已经飞速转身去翻衣柜。 她转身看向雁行云,手里拿着一件绛色纱复裙,“好看吗?” 雁行云:红色,大凶之色,特别是百鬼夜行的时候特别吸引凶狠女鬼。 言霏眉头一皱,又拿出一件白色的留仙裙,“这件好像比较好看。” 雁行云:这不是丧服吗? 言霏又反悔,“这件黑色的凤尾裙也行。” 雁行云:招鬼利器。 言霏:“还是绿色的石榴裙好。” 雁行云已经无奈捂脸,绿色最易被鬼附身了。 她真是苏家的人?这些最基本无比的常识,她怎么一点都不懂。 雁行云紧绷着脸,露出一个阴森的笑,“你喜欢的衣服,都是鬼喜欢的颜色,你不怕上街会被鬼给缠住吗?” 言霏笑吟吟,“才不怕呢,有你会保护我的。” 简简单单一句,跟只柔软的小鸟撞入心间似的。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指点到一条鹅黄色的月华裙,“这条好看。” 鬼月出行,最忌颜色暗淡的衣物。 穿一些明亮的色彩的衣服,至少自带阳气,不那么招惹百鬼觊觎。 言霏接过衣服,笑眯眯说:“你眼光真好,我也喜欢这件衣服。” 说完,她背对他,直接脱衣服,就要穿裙子。 雁行云瞪大眼,见到她衣服脱了一大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还有漂亮的蝴蝶骨。 “你在干什么?!!!” 言霏一听,就要转身。 雁行云低声喝道:“不准回头。” 他立刻起身,转身穿墙而去。 身后还传来她带着笑声的窃窃低语。 雁行云不知听到了什么,冷白皮的脸蛋泛起薄红。 他像是要掩饰什么,狠狠说道:“不知检点!” 言霏穿好裙子,从房间里走出来。 雁行云抬头看去,见裙子垂到她脚腕,腰线盈盈一握,腰间的褶裥越来越密,每褶都有一种颜色,微风吹来,色如月华。 他眼神亮了一下,很快就撇开眼。 “走。” 他转身刚要走,一只柔软的手就牵住他。 雁行云脚步一顿,有些反感亲密接触,毕竟还需要装作温柔好哥哥去骗人,他到底没甩开,反而现身与她并行。 街道熙熙攘攘,有人在街边烧纸哭丧。 言霏转头偷瞄他的侧脸,又飞快收回视线,却不知这一套动作早就被他察觉。 在言霏看不见的地方,雁行云勾起的唇角,宛如六月春风,温柔而静谧。 对言霏来说,约会就是看电影喝咖啡吃饭什么的,古往今来反正流程总归差不多。 言霏左瞧瞧右看看,生怕雁行云不耐烦而不敢多做停留,尽职尽责扮演着卑微的傻白甜舔狗。 突然一道苍老尖锐的声音传入耳朵—— “姑娘身上这气息不对啊!” 什么东西不对? 言霏撇头,看见小摊上穿着道士打扮,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先生。 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他见言霏停下来,老神在在开口道:“姑娘这头顶萦绕的,乃是死气,恐怕命不久矣!” 言霏微笑,并不意外,甚至有点遇到知音的欣慰,“哎,你怎么知道的?” 言霏涌上兴趣,拉着臭脸的恶鬼雁行云走到摊子前。 算命先生笑得讳莫如深,道:“姑娘若是想知道如何化险为夷,二两金子即可。” “二两!” 言霏故作惊讶,“还是金子!老伯,你可真敢要。算了,咱们走。” “唉,等等!” 老道士连忙取出一个破烂竹筒,塞到言霏手上,里面放满了竹签。 “姑娘别不信我,十年前我在安阳,可是人人称之半仙,要不是木家人为捉鬼引安河水” 正说着,言霏摇了摇竹筒,里面掉出来一支签子。 算命先生顿住话头,捡起签子,当他看到签文时,面色倏然大惊。 “这这道签,我从业至今,从未有人抽中过。” 言霏并未将算命先生的夸张表演放在心上,装作兴致勃勃,问道:“先生可否透露一二?” “这道签的人,本是大富大贵的命相,却因变故误入歧途,越陷越深,缘亦是劫,终落得凄凉下场。” “先生这是何意?”言霏不解,蹙眉道。 算命先生摇头轻叹,“所爱非所宜。” 言霏怔愣道:“先生之意,有多不合适?” “天理不容” 算命先生话未说完,雁行云接着念出签文上的内容,道:“天理不容,凄—凉—下—场。” 雁行云一字一顿,明明语气毫无起伏,却含着隐隐怒意。 算命先生连忙解释道:“这签文如此——” 他抬眼对上雁行云的目光,声音陡然惶恐。 “肯定是我弄错了,像姑娘和公子这样钟灵毓秀的人物,怎么可能” 算命先生求生欲满满,立马递上签筒,道:“姑娘你再抽一支试试。” 言霏没了兴致,正要拒绝,雁行云阴恻恻开口道:“再抽一次。” 言霏只好继续抽,这次应该是上上签,算命先生说言霏这辈子大起大落,但终归会得遇所爱,安享晚年,儿孙满堂。 言霏兴致阑珊接受了这个结果,一路上却一直想着算命先生说的那一句“所爱非所宜。” “只有弱者才会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论,不过自我安慰罢了。” 言霏笑容已经开始僵硬了,但是为了维持自己傻白甜的人设,愣是装作认同,连连点头。 心里暗自腹诽,既然不相信,干嘛让她再抽一次。 “我当然不相信那老道士的话,只是看他穷困潦倒,大把年纪还在卖力吆喝,有些可怜。” “哼!”雁行云心有不忿,“他为招揽生意,故意咒你死,你居然还帮他说话。” 言霏笑嘻嘻打圆场,“哎,只是说说,我又不会真的死了。” 不知这句话触到了雁行云那片逆鳞,他突然冷下脸,似乎生气了。 夜幕降临,街上行人越发多起来,人来人往,言霏渐渐跟不上他的步子,幸好雁行云想起来气喘吁吁跟在他身后小跑的言霏,伸手将对方拉到前面。 雁行云这才看见言霏手里举着的昆仑奴面具。 她掐着嗓子学戏台上的丑角语调。 “伦家腿短跟不上行云哥哥,就不能走慢点吗?” 雁行云挑眉道:“我可没有这么丑的妹妹。” 言霏生闷气刚要摘下面具,却又被他扣上。 “戴着,不然太惹眼。” 言霏看他露着一张俊脸,不忿地把另一张面具塞给他,“你为何不戴一个,你也很惹眼。” 雁行云一脸无辜,“她们看见我身旁的丑妹妹,应该不会想扔我香囊了。” 言霏气得去抓他腰上软肉,“我才不丑。” 雁行云散漫笑着,捉住言霏作乱的手,眼里笑意盈盈。 “不是丑妹妹,难道是丑婆娘吗?” 言霏被雁行云一击直球打得措手不及,脸上一烧,顿时偃旗息鼓,讷讷被他牵着继续漫游街头。 走到河边,正逢烟花绽放,言霏几近痴迷看着天上绚烂的烟花,趁着雁行云走开一会,赶紧询问系统。 “统子,我怎么觉得这些人个个都画着殡仪妆?” 系统笑得超贱:“哦,这些都是在这河里淹死的凡人,挤。” “系统,你骂人。” 言霏觉得自己该冷静。 “雁行云呢?” 系统四处看了看,贱贱道:“哎呀,他好像在怂恿那些鬼来吃你,然后他来个英雄救美,你好感度蹭蹭往上升。” 言霏:“唉,爱上一个惦记我身体的渣男,真是桑心。” 言霏不经意转头,雁行云已经回来。 他看着言霏,不知看了多久。 “好看吗?” 雁行云目光沉静,温柔问道。 言霏点头,“我还从来没看见过烟花呢。” “这么喜欢的话,以后每年都来看。” 言霏似乎触景生情,望着沉寂的湖面,失落道:“可以吗?” 雁行云大概只是随口一诺,但见言霏愁绪渐浓,不禁眸光流转。 雁行云突然俯身低头,在她脸颊落下一个轻轻浅浅的吻。 言霏顿觉冰冰冷冷,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冷感。 “霏霏,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他牵住言霏的手,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手掌。 “我就更不用说了。知道我的人要么惧我,要么想置我于死地,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笨蛋,我怎么能让她跑了。” “可你不喜欢我。” 他抬眸笑道:“我不喜欢你,为何要亲你?还能是要吃你吗?” “你——” 言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眼神只敢带过去看河岸绰绰树影。 他的声音低哑,藏着流了一地的甜蜜,仿佛就在耳畔,“霏霏,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 “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来,只要你喜欢。” 言霏脑袋空空,心似乎被填满,只这一刻,天荒地老。 第17章 一个月,心甘情愿主动献祭 人流涌动起来,言霏自觉退后了一步,以便营造出与雁行云走散的假象。 “姑娘,你踩到我的东西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传来。 言霏僵直着脖子回头看,就看到一个眼眶流着黑血,狰狞可怖的鬼站在她后面。 言霏大脑炸裂。 “我踩到你什么东西了?” 鬼:“眼珠子。” 言霏面无表情,艰难将自己的脚移开。 就看到自己脚底,一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出现。 言霏:“” 恶鬼弯身,双手乱摸,在找自己的眼珠子。 眼看那鬼手要摸到她的脚,她牙酸道:“左边点,左边。” 鬼摸到自己的眼珠子,塞回眼眶里,他露出个无牙的笑。 “姑娘,你真好心,你看我只有一只眼睛,你能送我一只吗?” 言霏:“” 麻的,早该跑的。 虽然理智上言霏非常清楚,自己就该站在原地被鬼虐一波。 好让雁行云的计划成功。 但是她撑不住。 曾经,她到言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被言老大欺负得不轻。 言家老大人前亲切,一副兄长做派,背后不干人事。 不敢打她留下证据,就只能在精神折磨虐待她。 每次倒打一耙,说她调皮捣蛋,就播放恐怖片逼着她看。 动不动就将她关入黑色的衣柜里,然后在衣柜外面放惊悚音乐。 他还喜欢扮鬼,讲鬼故事。 反正不将言霏吓到脸色发青,誓不罢休。 后来她被吓到心漏,她母亲和继父才发现这件事,狠狠教训了言老大一顿。 但是这也让她留下一个可怕的后遗症。 就是怕鬼,极度怕鬼加应激反应。 现在能跟雁行云表面笑嘻嘻,心里/p已经是极限了。 言霏转身刚要跑,却发现自己腿动不了。 那个鬼桀桀笑起来,伸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吓人。 它一只眼珠子红得可怖,腐烂的手指慢慢用力。 言霏感受窒息的痛苦,她张着嘴连呼吸都被剥夺了。 最痛苦的不是肉体痛苦,而是面前这张脸多久没有洗了? 那黑洞洞的眼睛,那脏兮兮的青灰色皮肤,那烂到能闻到臭味的肉体。 不行了,她要吐了。 言霏被掐到要直接飞升的前一秒,头昏脑胀间,她眼里终于冒出几滴货真价实的眼泪,“统子,我要被鬼掐死了。” 系统淡定如风,“死不了,雁行云恢复力量后,没有哪个鬼敢让你死。” 言霏:“可是我快要被吓死了,我小时候惨啊” 系统:“拒听卖惨人设的罗里嗦,反正不是受到虐待,就是爹娘爷奶死得早,没半点新意。” 言霏:“” 站在不远处的少年,身材清瘦高挑,靠着巷口角落老旧的墙壁。 他俊美无俦的脸有一种冷异的死白。 没有丝毫人气,显得异常阴森可怕。 见到言霏被他派去的鬼,狠狠掐住脖子,很顺利。 雁行云黑漆漆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平静地看着她拼命挣扎。 他在等待,他要等到她濒死时再出现。 这样她才会记住,自己是多么的厉害,多么的可靠,然后她才会越陷越深。 一个月的时间。 让她彻底心甘情愿成为他的祭品。 雁行云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他听到她用艰难的气音,不断喊着。 “行云,行云哥哥” 濒死之际,她没有叫任何人,甚至没有叫她最可靠的兄长的名字。 而是不断在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她相信呼唤他,他就会出现一样。 言霏心里憋着一口气,憋着气腔道:“行云哥哥” 姐不虐死你跟你姓。 言霏眼泪汪汪,拿出前二十年和言老大斗智斗勇的意志,不停呼唤道:“行云哥哥” 草,姐不仅要虐你,还要三百六十五度花式虐你。 恶鬼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裂开空荡荡嘴,伸出一根尖利的手指,刺向她的眼睛。 “你的眼珠给我。” 第4章 霸总来寻女配 林子忱在术后没来看过言霏一眼,他只在意他的白月光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等医生说女人脱离危险后,林子忱才想起来言霏的存在,可那时她已经离开了医院的休养病房。 没过两个月,言霏也被查出了肾癌,而这一次,谁都无力回天。 言霏都懒得去回想那本书里她经历的细节。 那是她快穿生涯的耻辱,被剧情限制器按在地上摩擦! 无脑作者傻逼文,一想起来都想呕。 也不知道统子从哪里翻出来的垃圾小说,情节发展毫无逻辑可言。 “姑娘回神了嘿,人家车尾气都走远了,你怎么还盯着看?”场务话多的很。 言霏烦躁挠了挠头,“认错了人。” 场务目光怀疑,“你别是动了什么歪脑筋。” 言霏:“?” 场务:“这个行业里想走捷径的小姑娘我见得多了,不都是想找个大金主一飞升天吗?你听哥一句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言霏深表认同点了点头。 场务抖着腿,继续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打拼,而且这个总裁可不是什么好骗的哈批,分分钟就让你身败名裂,人财两空。” 言霏:“???” 言霏认真地说了一遍:“我真的就是认错人了而已。” 场务回了她一个“我什么都懂”的眼神。 娱乐圈上位潜规则,大家都心照不宣。 言霏无心解释,这种事只会越描越乱。 言霏在回家的路上,满脑子还是刚才自己瞥见的那半张脸。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可能就是两个长得比较相似的人而已。 另外一个世界的人难道还能蹦跶过来不成?不存在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当穿着一身高定西装的男人,脸色苍白跑进拍摄现场时,导演副导演还有两位主演,对林子忱的冒失举动,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似乎不相信这是雷厉风行,喜怒不形于色的as总裁能做出的事。 但望着这张清冽精致的脸,众人面上还是对他无比客气。 “林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空来探班。” “嗯。”林子忱掀开眼眸,淡漠的眼神四下打量,又淡淡的收了回来。 他的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坚硬的五官华美而又桀骜,骨子里透露着让人退避三尺的冷漠。 他的脸色比纸张还白,满脸病态。 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气色也渐渐发白。 他的心口还是很痛,日复一日,痛的快要死掉了。 他找不到她,还是找不到她。 林子忱最后一次见到言霏,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她戴着氧气面罩,虚弱瘦小,一动不动躺在雪白的病床上,闭着眼睛好像再也不会醒来。 林子忱那时满眼的血,失态对医生发作,“救好她,你们必须救好她,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医生说:“林先生,陆小姐只剩下的一个肾,也根本匹配不到合适的肾源,我们没有办法,真的没办法了,您还是提前做好准备。” 林子忱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疼的爬都爬不起来。 一天之内,他替言霏签了三张病危通知书,签字的时候,他手抖的像得了帕金森,根本握不住笔。 他不相信言霏会死。 直到听见呼吸机拉平的声音,林子忱还是不肯相信。 他跪在她的病床前,像抓着救命稻草紧紧攥住她的手,“阿霏,你睁开眼看看我,和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心电图已经完全变成一条直线。 医生将他拽开,进行抢救。 半个小时后,宣告抢救结束。 言霏到死,都没有再和他说上一个字。 林子忱不受控制回想到之前逼迫她捐肾的画面,她哭着说自己也会疼,那时他无动于衷。 此刻他心如刀割恨不得跟着她一起去死。 “林总,您今天来是?” 林子忱缓好情绪,“随便看看。” 面对资方,导演相当谄媚,“得亏您的投资我们组才能顺利开机拍到现在,您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我们一定改。” 林子忱毫无兴趣,随便应付了几个字,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弄得在场人员一头雾水。 言霏还不知道书里的男主已经找了过来。 她回到自家楼下,看见单元楼外停放的豪车,心里咯噔一下,大事不妙,言明朝找过来了。 第5章 唯一的女主角 言霏往前走了两步,单手插兜,把玩打火机的b王言明朝,正正好撞入她的视线。 他比她要高出一个头,身材优越,腿长腰窄,衬衫西裤,裁减合适,天生的衣服架子。 五官深邃,唇红齿白,气质也还不错。? 高贵又清冷,往那儿一站,就彰显着教科书级别的距离感。 言霏以前羡慕别人家的兄妹,馋的直流口水,她也想拥有护犊子的哥哥。 一直以来,她都是言明朝身后的尾巴,处处讨好他,还有言家的人。 现在 谁爱犯贱谁去犯贱。 打火机猛然合上,机械摩擦碰撞声清脆利落。 言明朝抬眼看着她,“消失了整整两个月,言霏,你这是故意闹给谁看?” 言明朝当然看得出以前言霏在不断向他们示好。 他对她嗤之以鼻,出自真心的抵触,让他对言霏的厌恶逐渐加深。 言霏就是个热衷自我感动的贱骨头。 他们轻轻招个手,她感念这一点好,就会回头。 言明朝这回是受了父亲的吩咐,才勉强走这一趟。 言霏看着他说:“我想清楚了,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以后不会再去骚扰你们,也不会对外说出我们的关系,让你们言家难堪。” 言明朝冷冰冰地说:“给你台阶,你都不下是?” 言霏真不想理他,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现在算哪根葱?! “我要上楼休息了,撒由那拉,再也不见。” 言明朝掀唇冷笑,板着阴脸回到车里,语气差极了,对司机吼道:“走,开快点!” 言霏这是尝到欲擒故纵的甜头,演戏演上瘾了吗? 他可不会惯着言霏得寸进尺的臭毛病。 “后天有个古装网剧缺个女四号,你好好准备,后天带你去试镜。” 言霏伸手打开客厅的灯,同时就收到了经纪人谢墨墨的微信。 思考两秒之后,言霏低头认真戳下几个字:“几点去?” 收到她的回复后,谢墨墨的电话立马打了进来。 接通后,谢墨墨这小姑奶奶语气很不好,唾沫星子好像要穿透屏幕喷了出来,“哎哟终于舍得回我消息了?说消失还真的就消失两个月,你知道这两个月你损失了多少个试镜机会吗?” 言霏嘿嘿一笑,“姑奶奶,我最近有事要忙。” 谢墨墨像喷火龙一样暴躁,“你哪天没事!本来这个角色片酬也才万把,我都不想让你去试镜。” 言霏赶紧打断她这个危险的想法,“姑奶奶,我不挑。” 谢墨墨带了她也有小半年,哪能不清楚她的德性,有钱就接,有角色就上。 当初她狠狠心签下言霏就是图她长得漂亮,骨相极佳,眉眼远含惊心动魄的美,这张脸,不火简直天理难容。 然而谢墨墨很快就被言霏打脸了,彻彻底底的打脸了。 演技不咋地,体质自带扑街bug。 出道之后才露脸了两次啊,就在饭圈内部被黑到体无完肤,艰难播出的两部作配网剧也扑的毫无水花。 石子掉进湖里还能听见个响,而她的两部剧可好,亏得投资方和平台血本无归,病遁的病遁,骂演员的骂演员。 谢墨墨从一次次的教训中认清了一个事实:言霏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是她谢墨墨看走眼了! 言霏以前没有演技这玩意儿,目测现在和以后也都不会有了。 红是不可能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红的。 因为言霏那些负面新闻,谢墨墨没少在公司高层和同事面前受耻笑,每当做周报或是月报大会的日子,她都要被讽刺的抬不起头来。 毕竟是她谢墨墨签下的第一个演员,总不能放着言霏在家抠脚。 唉,谢墨墨痛定思痛,那就先试镜跑组,打酱油混个日子。 这次的试镜,谢墨墨其实没报什么希望。 不过影视寒冬,一个小网剧的女四号,也是香饽饽,被抢的头破血流。 漂亮又有实力的;演技好和路人缘好的;会来事和有后台的,胜算都比言霏大。 谢墨墨心宽体胖,就当带言霏去见世面攒经验呗。 她哪里知道言霏经过穿书系统的毒打,现在的演技已经是出神入化,随便摘取一个片段都能去参加演技大赏。 谢墨墨“温柔”劝道:“霏霏啊,你抠脚了两个月,现在外边黑你的人也没那么多,答应你墨墨姐,以后少惹是生非,好不好?” 言霏陷入沉思,没吭声。 她好冤枉,她从来没有主动去挑事,或者主动去炒作的,好吗。 “好的,姑奶奶。” 谢墨墨很欣慰,“后天加油,放平心态,试镜不上是正常的,咱们试镜上了才是意外惊喜。” 言霏边接电话,边换上拖鞋,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知道了,姑奶奶。” “行了,不打扰你休息。” 底下的艺人终于懂事了,谢墨墨老泪纵横,像熬出头的老父亲。 言霏洗完澡还有点睡不着,无聊的翻起手机微信,她消失了的这两个月,除了平日拼单凑饭局的塑料姐妹外,没什么人给她发信息。 她的亲生母亲只有在昨晚才发了一条——“闹够了就回家。” 没有人关心她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言霏删掉聊天记录,关上手机,摊开四肢,身体往后仰,顺其自然倒在被子里,长发如绸缎般铺开。 她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以前像叫花子一样,追着言家人要饭的画面,就觉得可笑。 她当够了女配角! 现在她要当自己世界里唯一的女主角! 第6章 言先生其实是我的舔狗 言霏没让谢墨墨高兴两天,就又爆出了新闻。 她和言明朝在小区楼下被狗仔拍到了同框照。 当时剑张弩拔的气氛,在照片上看着就是另一回事。借位拍摄,镜头里的男女像是贴近了身体,好像下一秒就能亲在一起。 言霏这种放在大众面前认不出脸叫不出名字的糊咖,当然不会有狗仔去蹲守拍照。 这回狗仔蹲的是言家的太子爷言明朝,运气很好,一路跟车都没被她发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狗仔连续跟了半个月,也算得到回报,拍到了传闻中小三的照片。 照片在网上传播的当天,就引发了强烈的讨论。 围绕着道德三观进行一系列的辩论赛。 锤死的照片让舆论一边倒。 微博网页拉下来,十条里没有一条是说言霏一个好字的。 “请问,这女的是哪位糊咖?” “我就说,杨雪上次阴阳怪气抢她男朋友的女演员就是言霏,照片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这次言霏还能不能继续发挥不要脸的本色,坚持说是言明朝的妹妹。” “言家太子这么多人眼馋吗?一个个抢的你死我活。” “给吃瓜姐妹们科普,言家是超级豪门,有钱程度应该不输首富,但是比首富要低调很多,别说嫁进去,就算是当个外室也是祖宗显灵。” “当事人我都不认识,只想说,小三肯定死。” “被正室当街暴打,就是我对言霏最好的祝福。” 无聊的娱乐圈,被这个不大不小的瓜激起了一点浪花。 网友向来对名人的桃花新闻比较感兴趣,新闻发酵后,也有圈内的一些小明星大号在线吃瓜, 谢墨墨看见新闻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怎么还来? 严谨的新闻媒体已经求证了言明朝那边,从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少爷嘴里得到了三个字:“别烦我。” 媒体刨根精神感人,“上次言小姐说你们是兄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言明朝一秒的犹豫都不曾有:“假的,她造谣。” 八卦媒体闻风而动,电话又打到言霏这里。 谢墨墨叫她装个死人,脑袋一缩,脸皮厚点,事情就能过去。 言霏想到自己上次说言明朝是她哥哥,被无情打脸的事情,这回学聪明了。 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她说:“确实是造谣,言先生其实是我的舔狗。” 见多识广的记者集体石化:“???” 言霏的笑容无辜且清纯,她说:“不过大家放心,我没有答应他。” 记者:“” 采访直播弹幕上满屏的问号和省略号。 在线观看的八卦爱好者是真她妈的被惊到了。 她们想象中的痛哭道歉呢? 卖惨甩锅呢? 死鸭子嘴硬的否认呢? 怎么这些统统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厚颜无耻到如此程度,实乃罕见。 然而还真的有人吃言霏这一套,有被她的幽默笑到。 一本正经的搞笑总比循规蹈矩的卖惨要好。 接受采访的第二天,言霏就去剧组试镜。 这天下了初雪。 漫天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 雪大的能冻死人。 castg团队的工作室在北区的商贸中心,早上八点打车,交通堵塞,地图上一路红线。 言霏笼着暖手宝,半道改乘地铁,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刚刚好赶到面试点。 现场等待面试的人,少说也有二十个,有面熟的,也有完全没见过的。 谢墨墨不抱期待,“面试完,你姑奶奶我带你去吃高级刺身。” “姑奶奶,你发财了?” “我有那么抠吗?这不是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嘛。” 言霏好感动,“啪”一下紧紧抱住了谢墨墨,“姐,你是我亲姐。” 第18章 目的达成,笑如春风 “嗷——” 恶鬼的手指刚刚碰到她的脸,突然化为黑色的灰烬,鬼惨嚎一声,甩开了言霏。 言霏腿软踉跄往后几步,就跌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雁行云气势凌然,声音有一种让人惧怕入骨的阴冷。 “滚。” 鬼完成了英雄救美的任务,连滚带爬地跑没影了。 言霏浑身僵硬,她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得救了,傻愣愣站着,眼泪在眼睛里凝聚着,竟然不敢掉下来。 脖颈上的红手印异常明显,可怜得让人心疼。 她喃喃自语,“行云哥哥。” 雁行云皱眉,“我在这里,我赶跑了它,不要怕。” 言霏回头,脸彻底失去了血色,能看出她是真的特别害怕,她牙齿微颤。 雁行云胸口有些发闷,他才想起自己温柔可亲的人设。 他露出一个假惺惺的温和笑容,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不怕了,我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某个开关一样。 言霏眼里的恐惧终于透露而出,她咬着牙,艰难说:“行云哥哥” 人怕到极限,脑子会停摆。 她似乎只记住了行云哥哥这个称呼,别的话一句都蹦不出来。 雁行云有些不习惯她这个样子,她该笑嘻嘻回他话,而不是怕到要死的样子。 他眼里闪过几丝为难,可是还是维持假意的笑,“不用怕” 不等说完,言霏已经伸手狠狠抱住他。 她将头埋入他胸口,不停哽咽。 她浑身发抖着,哭声可怜,好像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各种害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终于让她彻底爆发了。 “哇”,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雁行云浑身一僵。 “别哭了。”他忍不住低声说。 言霏自顾自哭她的,鸟你我就不姓言。 雁行云忍无可忍,刚要喝令她停止,可是话到嘴里却温柔起来。 “不哭了,我在呢。” 她哭声渐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闷闷说:“我就知道你会救我。” 这话充满了信任,在他胸口处响起。 好像他是她唯一的救世主。 【叮,男主好感度十五。】 言霏死死抱着雁行云不松手。 她还将眼泪都给蹭到他的身上,跟只树獭一样,恨不得吊在他身上。 雁行云耐心哄着她,“不怕了,我来了,他们就不敢碰你。” 言霏继续哭哭啼啼。 雁行云觉得自己好像在哄孩子,他性子从来不好,装好少年都装到烦了。 他耐心哄了几次。 发现她还是哭哭哭个没完没了,心情愈发烦躁。 不能弄死她,又哄不好她。 这种纠结的心情,简直折磨死鬼。 他终于声音冷起来,“你给我闭嘴。” 言霏身体一僵,似乎被吓到了。 雁行云又有一点懊恼。 他压着烦躁,耐心说:“那些鬼都怕我,有我护着,谁敢害你。” 雁行云吃了一大堆鬼界的珍宝,那些丧失的力量补充回来大半。 现在鬼界大部分的鬼,他都有能力驱使命令。 她似乎是被哄服了,终于小心翼翼抬头,一双眼睛红红的,嘴巴也紧紧闭着。 看起来又可气又可爱。 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可是嘴巴抿着,愣是一句话不说。 雁行云皱眉,“怎么了?” 言霏眨眨眼,还是不吭声。 雁行云:好想掐死她。 他露出一个自认很亲切,其实很狰狞的笑容,“你怎么了?” 言霏终于勉强开口,“你让我闭嘴的,我这不是闭嘴吗?” 雁行云:掐死她。 言霏又害怕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排队的鬼都阴森森转头看他们。 言霏踌躇不前,不敢迈步,试探着小声问道:“我们不看烟花了,好吗?” 烟花本来就不是重点,他带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她陷入危机。 然后她就会依赖他,进而心甘情愿为他死。 目的基本达到了。 雁行云强装温柔好人,牵住她的手,莞尔一笑。 这一笑,若空山新雨,媚态横生,直直蛊惑人心。 “好,那我们回家。” 第19章 搅局的木家人 二人磨磨蹭蹭回到客栈,言霏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刚要抬脚进去。 雁行云却已经发现不对劲,他伸手直接扯住她的手臂。 一下就将她给扯到自己身后了。 言霏疑惑:“怎么了?” 雁行云沉默不语,身上那种阴冷的煞气,丝丝往外冒着。 房里静悄悄的,有无数只蜡烛点燃着。 蜡烛摆成一个诡异的圈子。 而坐在圈子中间的人,穿着蓝色对襟道士服,背着桃木剑,黑色的短发有些散乱地覆盖住他的额头。 他手里拿着八卦镜,左眼被白色的缎布绑着,衬着黑发,有一种干净利落的酷。 言霏探出头去,就看到他。 记忆一搜,忍不住低声喊道:“师兄?” 来了,木家的人终于来了。 作为捉鬼四大家唯一幸存的家族,木家可谓生机蓬勃、人才济济,最负盛名的新秀便是木白文的大弟子,沈知明。 沈知明这人天赋极高,再加上眼高于顶,谁都不服,是木家有名的高岭之花。 木叶霏真正能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多,说上话的机会都没几次。 唯一的一次交集还是好几年前,安阳浮山鬼门大开,木叶霏不听木白文劝告,执意跟随,却屡拖后腿,后来甚至误入幻境,并在其中撞见了身受重伤的沈知明。 那时沈知明浑身都是血,温软短发,乌黑眼珠子冷冷盯着她看,意识好像都不太清明,似乎认出她来了,又好像没认出她。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是小师妹啊。” 然后轻轻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过来。” 木叶霏傻不愣登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沈知明用手抵着唇低低咳嗽,掌心摊开,里面全是血。 他淡淡的说:“我真想杀光这世上所有恶鬼。” 大抵是他自认命不久矣,竟将心里话一股脑倒给了木叶霏。 自言自语完,他忽然大笑起来,阴冷嗜杀的模样,把木叶霏吓得落荒而逃。 被木白文从幻境里救出来后,沈知明命大没死,冷冷威胁过木叶霏,掐着她的脖子,不轻不淡道:“小师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自当有数。” 这是沈知明对木叶霏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 所以,他们这对师兄妹,确实很不熟。 不仅沈知明对言霏的性格陌生。 言霏对这个师兄,也不了解。 木叶霏再大些时,沈知明已不在木家,到处游荡,除鬼灭怪,立志匡扶大道。 沈知明眼神淡漠,高冷开口,“师妹,你身旁的是什么东西?竟惹得房间里到处都是厉鬼的煞气,长期居住,连周围房客都会折寿丢命。” 话锋一转,沈知明讽刺道:“哦,我忘了,师妹并没有阴阳眼,”他伸出右手,居高临下招呼,道:“过来,家主命我带你回去。” 言霏在这种教导主任的眼神下,有些压力。 但是她坚持傻白甜人设,坑死雁行云不动摇。 她立刻笑的特别开心,伸手就握住雁行云的手,“师兄,行云哥哥才不是厉鬼呢,他可温柔了,我已与他互定终身。” 沈知明冷叱:“胡闹,孤魂野鬼,不知从何而来,你刚刚脱离困境,该珍惜自己的命。” 言霏生气起来,往前踏几步,“师兄,你爱过人吗?” 沈知明膝盖中箭:“” 言霏冷哼:“你连爱人都没有过,有什么立场否定我?” 沈知明胸口中箭:“” 言霏甜蜜起来,“行云哥哥可好了,你一个万年光棍怎么可能体会这种幸福的心情。” 沈知明感觉自己被扎成筛子:“” 光棍怎么了,光棍就不配捉鬼了? 被言霏护着的雁行云,竟然有一丝丝的感动泛上心头。 沈知明不擅长废话,立刻抽出身后的桃木剑,烛火爆裂一声,全部转为冰冷的绿色烛火。 雁行云瞳孔深处,不详的红色冒出。 这是燃烧鬼气的一昧真火,对鬼有很大的伤害。 沈知明动作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转眼就拽住言霏的手,将她整个人狠狠一拉,扔到糯米圈子里。 圈子能隔绝鬼的接近,也能禁锢人的外出。 言霏想跑出来,脸突然撞到无形的障碍,差点毁容。 “师兄,你要干什么,放我出去。” 沈知明不理会言霏,抽出一张符,舌尖血一咬,一口鲜血喷到符纸上。 指尖一点,符纸成形。 他狠狠将符纸拍到桃木剑上,用力往地上一扎,“定。” 雁行云脸色大变,身体猛然往后一缩。 可是来不及了,烛火,公鸡血。 墨线以桃木剑为中心,形成了可怕的牢笼。 雁行云身体里的鬼力,是吃了那些珍宝才有的。 所以无法源源不断供给他力量,被烛火一少,力量少了一大半。 一张墨线网劈头盖脸笼罩而下,将他彻底束缚住。 他抬眼,就看到沈知明站在他面前,单眼看他,手里的桃木剑举起,“让我看看你这厉鬼的本性,显!” 他这句话刚刚喊出。 言霏凄厉一声,“师兄,不要伤害他。” 沈知明无动于衷,桃木剑狠狠扎入雁行云的身体里。 第7章 已有未婚妻,姓言名霏 谢墨墨没有发财,她心情好。 昨天的事情她们因祸得福。 三台综艺导演看见采访觉得言霏有点综艺感,打算让她上一期节目,当个背景板。 候场的试镜人员里有和言霏同公司的新人。 对方的经纪人看见言霏她们两个,眼皮子掀了掀,没打算过来打招呼。 明摆着生怕沾到点关系,带衰了自己。 言霏倒霉,一个公司的她们都在暗处偷喜。 娱乐圈里没有雪中送炭的人,唯有落井下石。 不管你红还是不红,有过节还是没过节,都只想看你摔跤挨骂。 谁让蛋糕就那么大呢。 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 “月姐,公司还让言霏来面试了?” “你不用把她放在眼里,她成不了气候。” 月姐看过言霏演戏,浪费了一张脸,双目无神像个瞎子,表演木讷生硬,不足为惧。 在场的人都认出了言霏,没人过来搭话。 面试现场鸦雀无声,氛围沉重。 导演和制片已经面试了十几个,还是没见到特别满意的演员。 这是平台明年的重点网剧,选角方面也不好随随便便糊弄。 导演眼睛已经看得发酸,她靠着身后的椅背,拇指轻揉太阳穴,“继续,叫言霏进来。” 几秒后,言霏就站在她们面前,礼貌鞠躬,“导演好,我是言霏。” “可以开始了。” 导演手里拿着言霏的个人资料,看见上面写着她在《新还猪郡主》饰演女三号,瞬间想起被雷剧支配的恐惧,不禁眉头紧皱,更不抱希望。 不情不愿地让副导演喊了开始。 言霏拿出了当初面对各位面男主修炼出的精湛演技,在副导演说开始的那一刻,就入了戏。 小鹿似的润眼,泛着多情的红色,眼眶里含着的水珠要掉不掉,等到说完台词的瞬间,才潸然泪下。 剔透干净的眼泪从脸颊上滑动,唯美哀戚。 这段表演无论是从外表、台词还是表演时的神态,都可圈可点。 少女的眼泪落下时,她们的心好像也被攥了一下。 直到副导演小声提醒,导演才从中回神。 “演的不错,你找表演老师上过课了?” 言霏有些惭愧,“导演,我是表演院校毕业的。” 导演:“” 恕在下眼拙,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导演对她比较满意,“一会儿你让你经纪人过来联系副导,后续的事情就让她和你们谈。” 言霏出去之后,面试还在继续。 谢墨墨殷勤地递上热奶茶,毫不顾及直言道:“前后还不到五分钟,你她妈死的也太快了。” 言霏白了她一眼,咬着奶茶里的珍珠,含糊不清道:“姑奶奶,我应该是进候选名单了。” 谢墨墨大笑出声,一拳捶到言霏背上,很明显不信。 “别闹,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 “真的。” “你还说言明朝是你舔狗。” 言霏:“” 她抿唇,“好,等剧组的人联系,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在吹。” 嘀嘀咕咕的声不算太小。 站在她们边上的人基本都能听得清,同公司的月姐当着她们的面笑了下。 谢墨墨老脸滚烫,感觉这辈子的脸都丢在言霏身上了。 赶紧拽着言霏跑路。 言霏发出疑问:“她们刚才好像是在嘲笑我。” 谢墨墨:“你可以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这就是嘲笑。” 言霏抬手,不紧不慢说:“没关系,一会就让她们脸疼。” 谢墨墨已经不想再和这孩子说话。 楼下就有家做高级刺身的店,等餐期间,谢墨墨和言霏并拍看电视。 望着屏幕的滚动的新闻,谢墨墨发出感叹:“沐辰娱乐的新老板长得真不错,可惜已有未婚妻,噗,还和你同名。” 言霏咬着奶茶吸管,兴致缺缺地回头,等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她沉默了。 她收回之前的话,这位不是和那个挖肾男主长得像,而是完全一样。 谢墨墨问:“怎么了?难道你不觉得他很帅吗?” 言霏镇定自若喝了口热水,“帅,不过你刚才说和我同名?” 谢墨墨翘着腿,“是啊,他接手家族生意当天就在媒体面前说过,已有未婚妻,姓言名霏。” 言霏:“” 这不美妙的巧合,嗯,感觉有被冒犯到。 第20章 撕开雁行云的人皮面具 雁行云一瞬间就瞪大眼睛,他牙齿咯吱一下,似乎在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眼神怨毒得可怕。 他身体里的黑气,猛然冒出,四散而开。 沈知明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像是要印证什么,加大法术的力量。 符纸发出光亮。 雁行云张口,血吐出来,浑身颤栗起来。 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脸型变化了一下,俊美带着少年气的脸,似乎成熟一些。 可是他却像是想到什么,不自觉抬眼看向言霏。 见到她被束缚在糯米圆圈里,拼命挣扎却无法接近他。 雁行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是什么,他压抑住自己想要恢复本来面目的冲动。 再次将那副少年的模样维持下去。 暴露自己本来的样子,鬼王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言霏如果知道他是鬼王。 那么月底的献祭肯定会失败。 沈知明右眼一眯,面无表情地看了雁行云一眼,这一眼寒冷至极。 “唰——”,他突然拔出桃木剑,雁行云狠狠闷哼了一声。 沈知明身形颀长,一举一动利落无比,他冷声说:“不肯暴露自己的原来面目,看来是一只面目丑陋无比的鬼怪。” 雁行云听到这句话,愤怒地伸手抓住墨线,却被其中巨大的阳气给烫伤了。 言霏拼命捶打着糯米围起的圈子,“师兄,你敢动他试试,我不会放过你的,我” 言霏话未说完,沈知明打断道:“师妹,顾好你自己,你前脚打伤同门,后脚便与恶鬼苟合,你可知自己的任性,将师父置于何地?” 言霏凄凄惨惨,压根听不进去,“不要拆散我们,求求你。不然你以后死了,我就不去上你的坟。” 沈知明抽一下嘴角:这弱智师妹跟鬼在一起久了,连人话都不会说了。 他手指有些僵硬,从袖子里抽出十几张符纸,凑到嘴边吹一口阳气。 豁,符纸燃烧。 他非常坚定,在言霏祈求的眼神下,毫不犹豫,将符咒都拍到雁行云的身上。 这些符纸充满对鬼来说,最可怕的纯正阳气。 雁行云几乎一下就撑不住了,剧烈疼痛撕裂了他的身体,他身体里黑气大量冒出。 整个屋子一下就被这些黑气给笼罩住。 言霏面上凄凄惨惨戚戚,背地里看戏道:“统子,我好像回到了天朝大首都的雾霾天。” 系统幽幽叹气:“我眼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沈知明面无表情地加大力度,阴阳怪气道:“真让我吃惊,你竟然还能维持住化形的模样。” 一般像雁行云这么帅的鬼,都是经过欺骗变形才能长得这么像人的。 他的本来面貌,是他最纯粹的样子。 例如他是吊死鬼,那么原来的样子就是突眼长舌。 他是饿死鬼,那么本来的样子就是皮包骨头。 沈知明再次一剑直接朝着雁行云的胸口捅进去。 快被扎成筛子的雁行云凄厉一声,他突然疯狂颤抖几下,终于无法维持住任何假象的变化。 第21章 木石之心也会痛 雁行云因为过度疼痛,而蜷缩起身体。 而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化。 黑色的鬼气,浓郁地围绕着他。 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可是他身上发出的诡异咯吱声音,却像是骨头在伸长的声响。 言霏觉得自己不能再偷懒了,不然沈知明将雁行云整死,她可不知道复活一只鬼需要多少代价。 她努力搜索一下自己记忆里,那些关于木叶霏生长在驱鬼世家的记忆。 一些基本的常识也是有的。 言霏伸手,狠狠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咬,活人的血冒出来。 一下就洒到洁白的糯米上,束缚她的力气小了很多。 她满手血,用尽全身的力量,往糯米圈子外扑出去。 全神贯注对付雁行云的沈知明,突然冷冷一抬眼。 “真是胡闹,人鬼殊途,长期相处,鬼气会不断侵蚀阳气,害人性命,岂容你这样任性妄为。” 他伸手,一页白纸出现,裂开了成为无数个小小的纸人。 纸人哄哄闹闹一下就冲到言霏后面,死死抓着她的双脚。 言霏一下就扑倒在地,她不管不顾,伸手死死抓着地面,血染了一地。 “师兄,你放过他,他救了我,在墓地里没有他我就死了。” 沈知明:“我看这只鬼不怀好意,师妹,你该信我。” 言霏抬眼,满眼泪水:“我不信你,我就信他,他不会害我的,所以你不要害他好不好。” 这句话充满了卑微可怜的恳求。 她边说,边竭尽全力在地上爬着。 雁行云满眼血红,在黑色的鬼气中,怔怔看着狼狈的言霏不断向着他爬来。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为一个鬼,做到这种地步。 她怎么能这么相信他? 他满心阴暗的不怀好意,她该信沈知明才对。 怎么信他这个快要暴露原本面目的恶鬼呢? 言霏狼狈无比,满手鲜血,终于爬到沈知明身边,她一下就抱住他的大腿。 “师兄,他只是一只没有能力的弱鬼,害不了人的。” 她可怜又绝望地求他。 这话激怒了沈知明,他手里的桃木剑忍不住用力,更深地扎入雁行云的身体里。 雁行云口里涌出更多的血。 他的脸开始变了,可是眼神却死死看着言霏。 言霏也惊恐抬头,她眼里都是惊悸的绝望,眼泪哗啦啦冒出来。 雁行云第一次觉得,她哭起来竟然没有那么烦躁。 他如石头的心,开始剧痛起来。 “别求他”他张嘴,忍着剧痛,艰难说出这几个字。 言霏听到了,她表情凝滞了一下。可是只维持了半秒,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行云哥哥” 而雁行云听到这句话呼唤,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下。 他露出一个冷嘲的笑,没有想到,真有人这么傻。 被他随便骗一下,整颗心都送给他了。 为了救他,她竟然会狼狈到这种地步。 【叮,男主好感度三十。】 他的身体终于撑不下去,整个人往后仰倒在地上,身体涣散开,好像要魂飞魄散的样子。 言霏绝望喊叫起来,“不,行云哥哥,你不要离开我。” 雁行云听到她的哭声,忍不住伸手,“没事的,我没事的” 黑色的鬼气慢慢四散开,唯有他的声音,固执不散。 这一出凄婉动人的生死之恋,简直就是人鬼相隔的千古绝唱。 沈知明:“” 不过化个形而已,怎么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系统疲惫无比:戏精谈恋爱,好可怕好做作。 突然,空气中传来不祥而阴沉的气息。 第22章 鬼王真面目暴露 弥漫四散的黑色鬼气,开始重新凝聚起来。 沈知明眼神终于严肃起来。 刚才雁行云为了保持自己的假象外形,而压抑了自己的力量。 变成本体的鬼,是最强悍的。 他手里的桃木剑立刻抽回来,往后推退开几步,另一手抽出一张红色的符纸。 言霏差点被沈知明踩到,只能挪动一下身体,死死抱住师兄的大腿。 然后继续演自己的角色,又是血又是泪地糊了她师兄一裤腿。 黑气越来越多,一股来自阴间的寒冷刮进来,黑色的鬼气终于化为实体。 雁行云的手从黑暗中伸出,冰冷雪白的手臂,绘满了红色的符文。 沈知明瞳孔一缩,这些红色符文是 接着那只手形成后,就是他的身体,他本来少年的体型,竟然变得更加成熟高大。 而他的垂肩黑发,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泼墨般披落到腰部下。 血色的宽袖长袍,梦魇般的黑雾萦绕周身,若隐若现,宛如战场死神,浴血而归。 等到黑气全部吸收殆尽,终于展现出雁行云真实的面目。 沈知明跟言霏都傻愣愣看着,一时失语。 月光倾泻在男子玉白/精致的脸庞,鼻梁挺拔,剑眉入鬓,浅色薄唇好似染了一层薄薄水光,美人如画,清冷疏离。 他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在场的所有人,眼神冷冷淡淡,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红色的眼珠自带诡谲之感。 一股压迫百鬼的气势,扑面迎来。 说好的恶鬼本来面目丑陋可怕呢? 怎么感觉比原来还帅好几个层次? 沈知明沉默良久,又低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家的傻师妹,两只眼都赤裸裸写着:哥哥,我可以。 完啦,让她看到丑陋的鬼的真面目后,就不敢谈人鬼恋的目的破碎了。 没想到这鬼太帅了,棒打鸳鸯不成,反而被棒子打。 言霏抿着嘴,眼角还挂着泪,有些疑惑看着雁行云。 雁行云低垂下眼,缓缓伸手,“霏霏,你过来。” 他打算带走她。 可是这个目的,却被一把桃木剑打断了。 沈知明低声念几声咒语,红色的符咒飞上虚空,他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是鬼王。” 雁行云将旁人忽视得干净,眼睛紧紧盯着言霏。 言霏的神情果然变了。 不等他接近她,沈知明已经抬剑挡在他面前。 “原来一直化形隐藏,难怪我找不到你。” 趁现在鬼王力量衰退,及早铲除才是上上策。 沈知明稳定心神,立刻单手画阵,红色的符咒一瞬间调转方向,对准雁行云,蓄势待发。 下一刻,全部狠狠打入雁行云的身体里。 沈知明桃木剑划过自己的手指,血滴出来,刚要一剑扎入鬼王的身体里。 言霏却突然惊恐喘息一声。 沈知明回头一看,就看到一条黑色的锁链勒住了她的脖子,眼看就要断气了。 恶鬼索命? 这个疯子,难道想强行带走她? 沈知明不得分身施救言霏一二,不禁怒上心头。 这一耽搁,一道冰冷无比的黑气,“唰——”,贯穿了沈知明的身体。 沈知明身子僵硬片刻,扭头狠狠盯着雁行云。 同时间,他的身体也变成白色的纸人,散落一地。 原是赶来的并非沈知明本体,只是个拥有沈知明神智的纸人而已。 雁行云阴狠愤怒盯着地上的纸人,手指微动。 言霏脖子上的锁链,立刻松开。 她跌到地上,捂着脖子,有些惊恐盯着陌生而可怕的雁行云。 雁行云向前几步,言霏忍不住一抖,身体往后一缩。 他只觉得心被滚烫的刀子扎一下。 果然,暴露原本的面目,她就知道自己是索命的厉鬼,终于知道害怕了。 他眼神越发阴暗,脚步快起来。 她不断后退,他步步紧逼。 终于言霏缩到墙角,簌簌发抖看着他。 高大的身影将她紧紧困住,雁行云低头,冷嘲一笑,“怎么,不叫行云哥哥了?” 第8章 白日的嘲讽犹在耳边 言霏将眼睛从电视屏幕上移开,接二连三的巧合扩大了她内心的不安,迟疑几秒,她问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说的这个未婚妻就是我?” 沉默 沉默 谢墨墨仿佛听见了惊世骇俗的言论,良久的沉默之后,伴随着两声不含恶意的嬉笑,她摇着言霏肩膀,激动道:“你清醒一点!!!” 言霏点头,觉得谢小姑奶奶说的有理。 不可能的。 这绝对不可能。 小说里的男主这会儿,应该正在和他的白月光女主,过着甜甜蜜蜜的生活。 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她的世界里来? 谢墨墨感慨道:“身为一个女的,想嫁给林总那样有钱有颜、温柔严厉的男人,我能理解。” 言霏不接话茬子,转移话题道:“哦,原来姑奶奶你还有这种壮志凌云的野心,我祝你早日实现梦想。” “一边去,姑奶奶我就开个玩笑。” 服务员将菜品一道道端上来,两个人点了快十道菜。 装菜的盘子倒是挺大,但每道菜的分量都很少。 好在肉质细嫩紧实,有很好的弹性,清淡爽口。 言霏尝了尝味道,点评中肯:“好吃。” 谢墨墨翻了白眼,说:“八百块钱的刺身小菜,能不好吃?” 十道菜都不够俩人吃的,后面还加了两道主食。 一份价值288的蟹汁面,和一份188的蛋包饭。 谢墨墨刷卡结账,签单时手好疼。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三千块,早知道找个人拼单了! 言霏拍着她肩膀安慰道:“姑奶奶你放心,以后我发财了请你吃更贵的。” 谢墨墨就没想过她还能发财,撇嘴道:“看来我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这顿大餐了。” 她紧接着问道:“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消失的这俩月到底干什么去了。” 言霏含糊不清,支支吾吾避开重点,“看病去了。” “你生病了?严不严重?现在好了没?” “已经好了。” “成,这几天都没什么工作,下周带你去上个综艺当背景板,明儿你来公司把合同给签了。” “什么综艺?” “王牌对对碰。” “哦。”言霏不咸不淡应了声。 《王牌对对碰》是蓝台近两年新火起来的室内综艺节目,固定主持人和飞行嘉宾都是重量级的角色,像言霏这么糊的选手唯有镶边。 可能整场节目都没有能插得上嘴的part。 谢墨墨开车把言霏送到家门口,让她下车前,肚子里藏着的一大堆话,跟洪水似的倾泻而出: “你以后小心点,别再和言明朝扯上关系,我都快要被公司那些高管骂死了。 还有,今天咱们这个试镜没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看公司是想推那个妍妍上戏,咱们面不上也不定就是实力问题,她还不如你好看呢。” 谢墨墨叽叽歪歪,张了嘴就停不下来。 她看月姐和她的艺人不爽很久了。 公司手里有红人的大经纪,一开始还会酸她签到言霏底子这么好的大美女,工作上偶尔还给她使点绊子,一声不吭抢下项目。 后来可能是看言霏没有红的命,干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在言霏翻车的时候,微博大号下场奚落嘲讽,好像就怕网友的怒火烧的不够旺,要把她彻底掐灭在摇篮中。 谢墨墨是个喜形于色的爽快人,忍一时越想越气,咬着牙捶了方向盘一下,说:“那帮人精就是看你在这个圈子里起不来,才下毒手踩你。 话说的要多难听就多难听,那几个‘璧人’在社交平台用大号,就敢在线吃瓜。” “我们公司也是受害者,签了这种人。” “她面对公司的前辈也目中无人。” “翻车了正常。” “改天上班向她学习讨教怎么才能做出这种事。” 白日的嘲讽犹在耳边,谢墨墨气到爆炸也没法骂回去。 不红就没有底气,更没有地位。 第9章 眉飞色舞反驳 公司里去掉艺人部,其它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人员。 言霏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出现在公司总部大楼。 今天周五,恰逢每周的例会。 平时见不着的同事今早都在,旗下没活动的艺人也都到了公司。 言霏去谢墨墨的工位,合同刚拿出来还没签。 下一秒,谢墨墨就被人叫过去开会了,临走前,她说:“你别急着走,等我开完会。” “好,墨墨姐。” 谢墨墨缩着脖子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安静待着,例会一般都是这周的工作总结。 当红的艺人和经纪,被拍上几个小时的马屁。 像她们这样的,没被挑出大名讽刺无能就算走运。 总负责人严肃坐在她们对面,例会刚刚开始,谢墨墨的手机铃声打破沉默。 她脸色一变,挂了电话后卑躬屈膝道歉,“不好意思,忘记开静音了。” 电话接连不断,谢墨墨被逼的没办法才接通,捂着嘴小声地骂道:“你谁啊!?还有完没完了?” “我是《花蜜甜甜半是伤》剧组的副导演,你是言霏小姐的经纪人?导演对她昨天的试镜非常满意,改天你们过来把女三号的合同签了。” 谢墨墨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被诈骗犯盯上,她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傻逼!言霏面试的是女四号。” 副导演怼道:“咋地!导演觉得她更适合女三号,你们还不乐意了,是?” 谢墨墨还是不敢相信,脱口而出:“卧槽,这居然是真的?” 副导演不耐烦:“我骗你有糖吃?” 谢墨墨压低嗓子,连连抱歉,赔笑道:“我先挂了,开完会我给您打回去。” 今早的例会,谢墨墨果然没能如愿躲过一劫,她带的言霏又被公司负责人当成反面教材批了一遍。 谢墨墨被批得脸上挂不住,没兜住心里的喜事,小尾巴儿翘起来,眉飞色舞反驳道:“老板,我们霏霏现在长大懂事了,刚拿下《花蜜甜甜半是伤》的女三号,您放心,她以后肯定好好演戏,用实力让那些骂她的人——闭嘴!” 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的目光齐刷刷朝她扫过来。 谢墨墨顶住了炙热的视线,仍旧屁颠屁颠地笑着。 老板脸上的神情好了点,投来赞赏的目光,难得夸她一次,“很不错,继续努力。” “一定!” 谢墨墨两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 好爽,td真的好爽! 原来言霏昨天没有驴她! 真的过了试镜拿下角色,甚至拿到的还是戏份更多的女三号。 散会过后,月姐难免多看了她两眼,皮笑肉不笑道:“还真是意外。” 谢墨墨说话看似正常,听着语气就有些贱嗖嗖的。 “月姐之前不会以为,这个角色你们稳了。” 月姐冷声笑,“是我眼拙,没看出来言霏这么能豁出去。” 啥意思? 暗讽她是靠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试镜成功的呗。 谢墨墨春风得意,丝毫不放在心上。 “瞧您这话说的,未免太看得起你那个妍妍,就她那样的资质,我们也犯不着搞些阴沟里的手段。” 月姐脸色立马铁青:“你再说一遍!” “忙着呢,回见啊姐。” 不仅月姐一个人生气吃惊,之前言霏出事被骂的时候,还有好些同事也跟风下场踩过。 现在也惊讶的不得了。 言霏这是要翻身了吗? 她那个演技怎么还能再接到角色? 她们挨个安慰自己说:一个网剧,爆不出什么水花。 言霏也没几个粉丝,没有作品存货。 她们又幸灾乐祸地想,连防爆言霏都不需要防,就她那个没得感情辣人眼睛的演技,剧播就会被骂上新一轮的高峰。 而且红不红看命,言霏这种招黑体质,指定没有火的命。 第10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谢墨墨回工位时还眉飞色舞的。 言霏等得头上都快长草了,旁敲侧问打听道:“你怎么这么高兴?今天居然没挨骂?” “妹啊,是姐低估你了,你猜猜今儿导演打电话给我说什么?” “什么?” “要签你去她的剧,”谢墨墨老泪纵横,猛拍言霏的小身板,“姑奶奶我总算在你身上看到一丝希望。” “昨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了。” “我那不是没有信吗?” “呵呵,谢谢您嘞。” 谢墨墨逐渐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平复好心情,她正经道:“霏霏,这部剧你要好好演,不要再用死鱼眼去演戏了,好吗?要不然真的要糊到素人阶段了。” “我现在和素人有区别吗?” “呃好像是没有区别。” 谢墨墨又改口:“不对,没有被骂得像你这么惨的素人。” 言霏:“” “演技这点,你不用担心。” 言霏没有吹牛皮,但她的话落在别人耳里就像在吹牛皮。 谢墨墨无奈道:“我真佩服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 言霏认真脸:“导演看上的是我的演技,不是我的脸。” 谢墨墨嗯嗯啊啊敷衍:“好好好,我们霏霏演技最棒。” 言霏也知靠嘴不如靠行动,她需要时间和作品,才能证明自己穿书数次,磨练出的演技和实力。 《花蜜甜甜半是伤》的本子尘埃落定,平台a+级别的网剧,网络关注度有,从男女主到一干配角,都被爆料博主爆了出来。 言霏的名字,提起的几率不是很高。 偶尔被八卦群众单独cue出来,吐槽的还是她那可怕的演技,和她糊作非为的操作。 还有人嘲讽,“算是玄学,只要有言霏的剧,就会扑街,也不知道这次蓝台,还能不能承受言霏小姐姐的三连扑。” 言霏看完冷漠划走。 她现在磨刀霍霍等进组。 可能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活在八卦风暴里,言霏和谢墨墨试完镜在刺身店里,被路人拍了视频。 路人只是随手录了个抖/音,打上素人美女的标签,配字写的是—— “今天吃饭偶遇了位大美女,当时不好意思上去要微信,希望抖上的兄弟姐妹们帮我捞捞。” 五十多万点赞。 四万多评论。 视频从抖音被搬到微博,平平无奇的视频里,言霏和谢墨墨的对话,录的非常清楚。 小明星和经纪人对着电视机里的豪门总裁指指点点,认真探讨对方私生活的样子,像极了恨嫁豪门的捞女。 哈哈哈哈哈哈的弹幕,塞满手机屏幕。 “本年度最好笑的视频出炉了,c!我真的笑的快要死掉了,到底是什么支撑言霏有勇气说出那句——他未婚妻可不可能就是我!?” 贻笑大方。 当场笑死。 可能确实比较好笑,这条视频带上年度精选笑话的话题后,爬上了热搜。 沐辰娱乐公关部还没有死,当事人是她们的老板。 公关部回公司加班处理事情,秘书也把这件事告诉了林总。 林子忱起初以为是想红想疯了的小明星的炒作手段,抬眼冷厉道:“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处理吗?” 秘书仅凭一个眼里的眼色就顿悟,立马通知公关部,“公事公办,不必留面。” 指令刚传下去,林子忱蹙着眉,不知怎么想的,又说:“把视频发给我看看。” “是。” 林子忱的气色相当差,头也还疼着,睡不了好觉,他快活不下去了。 他想快一点找到她。 他好想她。 林子忱的思念逐渐病态。 男人颓丧陷在椅子里,皱眉打开手机,手指轻划两下,点开秘书刚才发过来的视频,瞳孔猛地一缩,表情剧烈变了变。 林子忱绝对不会认错人,到死都记得她的模样和声音。 是她! 是他日思夜想的阿霏! (待续) 第23章 如何重获信任? 言霏咬着唇,眼睛看着雁行云,眼里的惊恐还没有褪去。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蜡烛还在燃烧着,一地废弃的符纸。 他如此高大,将所有光亮都给遮住,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可怜无比的她。 言霏躲无可躲,只能睁着一双带着惶恐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 “我吓到你了?”雁行云阴森冷漠的脸,突然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温柔笑容。 言霏觉得自己在他的鬼气压迫下,有些窒息。 她呐呐说:“行云哥哥?” 雁行云笑容终于柔软了一下,他弯身,伸手想要碰触她,看看她脖子的伤口。 可是她眼里却闪过一丝惊恐,手里藏着的一把符纸,狠狠往他身上拍。 他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住。 言霏趁机往地上又滚又爬,非常快速但狼狈地站起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跑。 她刚刚跑到门边,门半开着,不等她伸手去拉门。 门突然无风自关,咔嚓一声,自动锁上。 她脚步一停,手指快速去开门,可是锁开不了,整扇门仿佛被死死封住了。 她脸色终于白起来,脸上惊恐更甚。 身后,阴冷的气息慢慢接近。 言霏手脚软了下去,她动都不敢动。 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缓缓放在她的肩膀上。 身后,雁行云的声音低沉轻柔,“你要去哪里?不是你说,最喜欢行云哥哥的吗?” 言霏被鬼气一冻,手脚冰冷,她连声音都哆嗦着,“你是鬼王?从头到尾你都骗我。” 雁行云没有回答,漫长的沉默,简直能让人窒息。 言霏觉得温度越来越低了。 他的手慢慢的,从她肩膀摸到她的脖子,脖子上面的红色指印还未消去,又新添上一道锁链勒出来的伤痕。 她一直在颤抖,手指再次去拉扯锁,想要打开门。 她身后的雁行云,红色眼瞳里,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 他的手突然用力起来,掐住她的脖子,恨不得立刻掐断她的脖子。 言霏不敢动弹,她反抗伸手,掰住他的手指。 而下一秒,她的腰也被身后的男人给抱住。 他就用这种禁锢而可怕的姿势,让她无法挣扎。 言霏因为挣扎,领口滑落到肩膀下。 一个黑色的莲花图印出现,从肩头不断向脖颈延伸,煞气十足。 雁行云看到这个印记,面色陡变,他想起来,他还需要她一个月后自愿献祭。 可是已经泄露身份了。 除非言霏是个傻的,不然怎么可能相信他? 雁行云还能感受到她在他怀里,一直在颤抖。 他嘴角的笑明显起来,“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养我吗?怎么一听我是鬼王就跑得比谁都快。” 说完,他暴怒地松开掐脖子的手。 然后将她推倒在地板上。 言霏吃痛地惊呼一声,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被雁行云压在身下。 她很慌乱,天真清澈的眼里,满是不知所措,眼角还残余泪痕。 雁行云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突然低头,轻轻吻过她的眼角。 “别哭了,好不好。” “我只是很生气,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可是为什么你师兄逼得我露出本来的面目的时候,你却那么怕我?” “你可是你” 言霏努力辩驳他话里的真假,眼神躲闪,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雁行云的笑反而更温柔了,神情十分受伤。 “不是的,可是我哥说过鬼王会抓走阴历出生的女子做祭品,吞其生魂” 言霏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第24章 傻丫头,真好骗? 在看到雁行云面露悲戚之色渐浓后,她的尾音开始变得低不可闻。 “因为他们觉得鬼是不可能爱上人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爱上你。” 这句话,充满了沉重的悲伤。 还有满满的深情。 言霏眼里的戒备,被他一句一句话给打散了。 雁行云努力摆出悲痛欲绝的表情,“你怎么能在看到我原来的样子后,那么迫切逃离我,要不是太喜欢你,我真是恨不得弄死你” 言霏害怕起来。 刚才他真的像是要弄死她。 “你死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没有人鬼殊途,也不会有人来阻挠我们相恋。” 言霏红了脸。 她眼里的害怕消失,眼里的泪水依旧流着,可是目光却出奇平静起来。 她突然破涕为笑,“真的吗?行云哥哥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笑容,带着眼泪,带着几丝卑微的害怕,还有全心全意的信任,就这样绽放而出。 她重复,“真的喜欢我吗?” 雁行云嘴里骗人的话,一下哽住,眼神有些心虚移开。 但是这些反应很快就消失了,他柔声说:“我怎么会骗你呢?” 言霏:“是我哥哥骗我吗?” 雁行云迟疑一下,还是很不要脸点头,“对,都是他们骗你的。你知道吗,你身上有我的印记。” 言霏很快就反应回来,“是我肩上那个图案吗?” 雁行云手指触摸她的手臂,眼神暗沉下去,“是的,这是我新娘的印记,你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是我的。” 是他的祭品。 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言霏显然误会了,她瞪大天真清澈的眼,“我是你的新娘?” 雁行云哄骗,“当然,所以你家人生怕你长大后跟我成亲,就一直骗你,说我要害死你。” 言霏皱眉,“他们都骗我。” 雁行云努力洗脑,“当然,我怎么会杀自己的新娘,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 鬼不要脸起来,人真是望尘莫及啊。 这一连串催眠的话下来,连雁行云这个骗子,都觉得是真的。 一个念头在他脑里一闪而过。 如果他跟她真的是夫妻的关系,那多好。 当然这个念头又转眼消失在他心里。 她只是一个注定要魂飞魄散的祭品而已。 言霏似乎不敢相信,“你真的喜欢我吗?” 雁行云笑容僵硬一下,真不好骗,都洗脑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怀疑。 也是,比起他这个孤魂野鬼。 选择相信自己的家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他是言霏,他肯定不相信这些鬼话。 雁行云刚要再接再厉欺骗她。 言霏的泪水流的更厉害,她捂住眼睛,抽抽噎噎说:“我好高兴啊。” 雁行云:“”??? 怎么是这反应? 言霏抽泣着说:“原来行云哥哥真的喜欢我,我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到以为是在做梦。” 雁行云愣住了,他的眉头不受控制地微皱起来。 言霏拼命用手擦着眼泪,眼睛都被擦红了,她不断重复,“我喜欢的人,喜欢的竟然是我。” 她嘴里带着孩子气的话,让雁行云一时大脑空白。 所有哄骗人的话,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是骗她的。 她却说自己幸运。? 第25章 尬演为好感 言霏浸着泪水的眼,晶亮得可怕,“你不要骗我,行云哥哥。” 雁行云笑脸都要维持不住,他艰难地说:“不骗你” 这几个字,在她纯真的眼神下,要说出来竟然沉重无比。 言霏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她孤注一掷地伸手,抱住他,然后将脸埋入他的胸前。 “那我信你,我信行云哥哥不会害我,我也信你喜欢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有些乱,喘息的声音在他胸前吹拂着。 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胸腔里有些闷,有些难受。 她柔软的身子,窝在他的怀里,温温热热的,呼吸也平稳起来。 雁行云低头一看,就看到她闭眼睡着了。 他几句鬼话,竟然还能哄得她这么信任他? 刚才他都掐着她的脖子差点摁死她,她一点脑子都没有吗? 雁行云嘴角得意的笑消失了,他小心抱着她站起身,烛火晃动下,他的眉眼不可思议柔和下去。 然后他让门自动打开,就走出去,外面风冷夜凉。 言霏似乎被惊扰到,她半睁开眼,困倦说:“行云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雁行云低声说:“回家,你睡。” 言霏非常信任地点头,接着闭眼就睡。 雁行云终于忍不住叹息,你也太好哄了。 可是这种被人全心信任的感觉,却让他愉悦起来。 【叮,男主好感度四十。】 半睡着的言霏对系统叹息:“这家伙骗人技术不过关,要不是我人设傻,他那坑爹如幼儿园的鬼话,我怎么会相信?” 系统:“” 言霏:“而且骗人的时候,眼神竟然会心虚移开,笑容也不够完美流畅,不及格啊。” 系统沉默了。 言霏:“不过谁叫我天真无邪又可爱呢,就勉为其难相信他。这样都能刷一波好感度,这鬼太好骗,我都不忍心了,哈哈。” 系统回忆一下男主的话,又看看宿主的话。 它终于忍无可忍,手动屏蔽宿主。 一个骗人,一个骗鬼。 果然天生一对渣。 他们最好互相伤害,千万别去祸害人了。 言霏一觉睡的神清气爽,她睁开眼,伸手揉一下眼睛。 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香古色的大床上,正被人牢牢箍在怀里。 床上躺着个熟睡的男人,上身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修长白皙的脖颈,锁骨若隐若现,腰身线条都诱人极了。 视线微微向上,男人五官精致如画,眉眼冷淡,鼻骨挺拔,美的惊心动魄。 她傻愣一会,却发现雁行云睫毛动了一下,接着他慢慢睁开眼,红色的眼珠子,倒影着她略带错愕的脸孔。 不等她说什么。 他已经凑近她,接着他沙哑性感的声音响起。 “醒了,霏霏。” 言霏:“” “霏霏”这句称呼,让言霏串了一下场。 上次叫得这么亲热的人,就是言家老大、她的继兄,然后那个狗男人摔破了她的头。 而且雁行云顶着这么一张俊美冷漠的脸,强行尬演深情款款宠妻人设。 实在太违和了。 他要是满脸血,手里捧着刚砍下来的人头,坐在尸山上,那样阴冷嗜杀的疯美人模样,还符合一些他的冷酷气场。 言霏目光慈爱起来,像是在看一个演技才进入幼儿园的小朋友般。 然后她猛然拉过被子,将自己盖起来,缩成团子。 雁行云:“” 早已经准备好无数甜言蜜语,然后她就这种反应? 雁行云想到昨天晚上背的无数撩人句子,还是打算强行刷她一波好感度。 他面无表情,手却非常温柔摸着面前这团被子,声音放柔,特意多带几丝沙哑。 然后开撩。 “娘子,你是天上的繁星,落到我怀里,进入我的心。” 被子里,假装害羞的言霏,面无表情:“” 真星星落到你怀里,那颗陨石能将你砸成灰。 “狗不会瘦,因为它不会思念。 人会瘦,因为思念着别人。 人总是被思念折磨 在思念里做一条可怜的流浪狗。原来我的思念也是一条可怜的流浪狗。” 他冷淡脸,声音却更加深情。 言霏忍不住一抖,鸡皮疙瘩落一地,这几年前的老梗了? “啊,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 卧槽,尬到我都有生理反应了。 她全程冷漠脸,声音却甜蜜软糯无比,“行云哥哥,我哪有那么好。” 被子外,雁行云面瘫脸,却非常夸张地赞叹,“不,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可爱,最漂亮,最独一无二,最美好的女子。” 言霏面无表情,声音害羞,“你也是啊,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善良,最风流俊雅,最举世无双的男鬼。” 雁行云:“我在你心里竟然这么好?” 言霏:“你最好了,行云哥哥。” 雁行云:“你也是,霏霏。” 言霏强行高兴:“哈哈。” 雁行云强行温柔:“呵呵。” 二人:有点恶心是怎么回事? 系统:呕,谁来收了这对不要脸的妖精。 第26章 第一次吻你 言霏疲惫揉一把脸,第一次体会到影帝跟小鲜肉演戏的无奈。 突然她掀开被子,就瞥见雁行云冷冰冰的脸。 雁行云僵硬了一下,才裂开嘴,一个最基本的温柔笑容出现。 言霏:还能假得更明显一点吗? 她觉得自己该努力将整部戏的质量拉上来。 言霏抱着被子,长发有几丝翘起来,秀丽的脸上,有一抹自然的红晕。 在被子里憋了半天气,可不是盖的。 她眼里闪过几丝羞怯的情义,“行云哥哥,你这个样子,我不太习惯。” 雁行云强行提唇,坚决维持尬笑不放松,“为何不习惯,太过丑陋了吗?” 言霏一怔,歪着头,斜眼轻瞥他,表情说不出的灵动可爱。 “不,只是觉得你变高了,也变得成熟了。” 雁行云不自然摸一下自己的脸,“我被你师兄打入了符咒,无法化形了。” 一般鬼比较高级的都会化形,而不会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 这是鬼界的一种习惯。 沈知明的符咒太过霸道了,为了让他恢复本来面目,下了重力,让他身体都无法化形成功。 如果能化形,先前的少年模样,肯定比较好刷好感度。 言霏沉默一下,才认真摇头,“行云哥哥这样很好看,就不要变了。” 雁行云手指一顿,血色的眸子煞气少了一些,他淡淡应答,“好,不变了。” 言霏这才好奇去观察四周,木质的窗门,古代的桌椅。 “这是哪里?” 雁行云:“是我的家。” 言霏的家是不能回去了,沈知明本体估计会从道观赶来,第一个就是去客栈找言霏。 他现在可没有时间跟沈知明缠斗。 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天都是宝贵的。 雁行云说完,下了床,他顺手拿过袍子,利落披上。 接着他又拿出了一套衣裙,他带走她的时候,顺便将她的衣物东西都一起搬来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一起,天天看着对方。 喜欢进一步就是爱了。 一旦爱上他,她就会为了他死。 言霏穿好衣服后,又跑去洗漱干净自己。 言霏洗完脸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雁行云招呼她吃饭。 饭是人间的饭菜。 还温热着。 言霏一脸感动,她害怕被他抓来后,他会塞她吃香烛冥纸呢。 雁行云不用吃这些,继续强行尬演温柔行云哥哥,他直勾勾看着她吃饭。 言霏被他看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早饭,恐怕吃不下去。 言霏索性夹了一颗腌制的樱桃,甜甜笑着说:“行云哥哥,可好吃了,你吃点。” 雁行云红眸暗沉一下,“我吃不了这些。” 言霏有些失望,突然她想到什么,又露出笑脸,“吃不了尝尝味也是可以的。” 雁行云刚要说,自己尝不出人间吃食的味道。 下一秒言霏便身子一侧。 她的手掌又软又白, 轻轻的捧住他的脸。 男人的脸颊白皙透明,长翘乌黑的睫毛缓缓垂落, 眼底落下一小片的阴影, 浅色疏离的眼珠子, 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唇形很漂亮,唇色异样勾人。 言霏俯身低眸。 雁行云能清晰闻见独属于少女身上的馨香, 漫入鼻端, 并不让他反感。 两人的脸几乎都快贴到了一起。 雁行云看见她微红的脸颊,软白小巧的耳朵都沾了羞怯的粉意,可口诱人。 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 不让她动。 少女神情一愣。 尽管她脸颊发热,但也强装冷静, 也不知怎的,言霏脑子一抽, 就把心里话问了出来:“行云哥哥,你怂了吗?” 雁行云:“” 言霏忽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待稳定心神,雁行云已将人抱在膝上,夹着她的五指,另一只手扶着她纤细的脖颈。 “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的好。” 言及,温柔的亲吻便落在了少女唇上。 甜腻的温软,让他神魂有一刻惊颤。 【叮,男主好感度四十五。】 不明所以的感情涌上来,他突然推开她。 嫣红的花唇水光娇娆,似是染了一层蜜。 言霏气息混乱,有些迷惘看着他。 一副无辜的样子。 他心里翻搅着不安的情绪,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不安什么。 从前就知道言霏生的好看,可如今不知是不是思想出了岔子,格外想多看她两眼。 言霏仍旧一副撩人不自知的可恨样子,“行云哥哥,甜吗?” 甜到犯规了。 雁行云这一刻都忘记自己强装的人设,他狼狈地露出本性,有些恼羞成怒。 她有什么好的地方吗?是有额外的魅力吗? 似乎都没有,更多的时候就是欠打,还有欠。 这能怪他吗,不能呐。 她嫣红的唇,简直能让鬼失控。 言霏身后的窗前是大片花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格外灿烂,一花落在她发丝上。 灼灼花色,光影斑驳。 雁行云心中痒痒的,有些想替她拿掉 。 【叮,男主好感度五十。】 第27章 太容易被骗的是谁啊 雁行云拔腿就走,似乎生怕自己产生更多无法控制的感情。 言霏见他走了,脸马上开始爆红,嘴硬道: “擦,看到我这么完美的撩人技巧,居然羞愧到逃跑了,真希望他能反省一下自己拙劣的演技,下次更上一层楼。” 统砸:“别演了,我也要吃早饭啊。” 言霏:“又吃了我多少生命值?我总共才一个多月生命值,你不要吃光了。” 统砸:“还没吃呢,就被你们恶心到吐出昨天的晚饭。” 言霏:“好啊,那我得多恶心你一下,这样你才能少吃点。” 统砸:“” 宿主跟我有仇日常分界线—— 雁行云出去快,回来也快。 看见言霏,他背后的手倏然一顿,犹豫片刻,他拿出一袭红色斗篷。 斗篷上的白色的绒毛和护颈绒毛连成一片,白里泛着细小的青色绒毛。 “闷在家里很无聊,我带你出去逛逛。” 这简直就是约会的邀请。 可是雁行云却说的有些冷淡,那些强行装出来的温柔,都消失了。 他将斗篷给她披上,“鬼界阴冷,这斗篷能掩盖你的生人气息。” 言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不知道自己经被带到了鬼界。 雁行云一下就看穿她内心的害怕,他忍不住放柔一下表情,“别怕,有我在呢。” 这句话,竟然带着几丝真心实意。 言霏伸手,牵着他的手。 “我们走,行云哥哥。” 两人相视一下,一个有些冷漠,却不冰冷。 一个盈盈笑意,满眼珍视,信任和恋慕,却是不达眼底。 言霏从未逛过酆都,实际也看不出什么,只是觉得热闹不输人间京城。 就连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都和人间一模一样,倍感亲切。 黄泉路近,酆都繁华,渐成过往。 路上景色愈发萧瑟,唯有看不见叶的彼岸花盛放,期间偶能听见鬼魅凄厉惨叫。 言霏有些好奇看着那些花,“这是彼岸花吗?” 雁行云点头,“是的,死人过了鬼门关后,就会走黄泉路,黄泉路的花,是鬼界最美丽的风景了。” 言霏惊叹这一路铺成红毯的花海,“这么多花,都吞噬了多少过路人啊。” 雁行云忍不住一笑,“傻丫头,它们只吞噬冤魂的喜怒哀乐,这样走过黄泉路,上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鬼魂才能顺利投胎。” 人间鬼界轮回,千万年来皆是如此。 言霏一听,有些害怕,“它们不会吃掉我的喜怒哀乐。” 雁行云摇头,“有斗篷护着你,谁都碰不到你,除非你去淌忘川河。” 接着他弯身握折了一大把花,看到她盯着彼岸花,以为她害怕,直接塞入她怀里。 “送你。” 送花送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这绝对是言霏这辈子收到过的最难忘的花了。 言霏抱着花,一脸幸福起来,“谢谢你,行云哥哥。” 雁行云听着话,心里不舒服,突然皱眉,“我们是什么关系,何必言谢。” 言霏:什么关系?大戏精跟小戏精的关系吗? 她忍不住眯眼,眼里满是清澈的愉悦,甜甜应答,“嗯,不谢你,爱你。” 骗人,原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雁行云攥住拳头,那些温柔的假装,对她竟然是无法再肆意使出来。 或者是言霏实在太容易骗了,随便一把野花,都能笑的那么开心。 所以他才这么没有成就感。 第28章 黄泉三景 走过黄泉路,他们看到了奈何桥。 桥分为三层,善者走上层,比较安全; 善恶兼半者走中层,有危险,不小心便掉入河中; 而恶者走下层,忘川河中的铁狗、恶鬼稍稍跳起,便能够到。 奈何桥上,男女分开走。 有些鬼,痴痴站在桥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言霏看到这些鬼,脸就先白了,这是真害怕啊。 雁行云却习以为常,“你知道奈何桥上,最着名的一道风景是什么吗?” “什么风景?” 雁行云淡定说:“鬼跳河。” 言霏:“” 不,这算哪门子风景? 雁行云牵着她,往奈何桥上走。 奈何桥下,忘川河无数惨白的鬼手在拼命往上伸着。 河中血水翻涌,并且有许多铜蛇、铁狗、恶鬼。 似乎在寻找替死鬼。 言霏:不要看不要看,下面全是长在地里的白萝卜,啊啊。 他们刚刚走上桥,前面一个鬼,突然惨嚎一声,“等你这么多年,你却放老子鸽子,不活了!” 说完,鬼扑通一下,跳河了。 雁行云非常淡定说:“你看,跳得真不错。” 言霏:“” 另一鬼从他们身边飘来飘去,“说了等你三生三世,多一日少一日都不算三生三世。” 还有几只鬼痴呆地看着忘川河,“等多久你才回来,要等多久啊。” 雁行云察觉到她手指的颤抖,才发觉她有些害怕。 他立刻解释,“因为奈何桥上很多等着生前恋人的鬼,不是有俗语,你我相交定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言霏一脸呆滞,腿软心悸,哦。 雁行云还在费力解释鬼界爱情观,“很多鬼都等了百年千年,最终等不到爱人,才会殉情。” 言霏声音浅浅的,腔调软糯,问道:“那行云哥哥,也会等我吗?” “等你?” 雁行云垂首看她,连着张嘴几次,却没发出声音。 我不用等你。 “我不是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个月底,我就要吃了你。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我绝不会伤害你。” 你活不到九十七岁。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寿终正寝” 言霏眼里的害怕消失,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啊,你已经是鬼了,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这也是一种等待。” 她说完,又沉默一下,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行云哥哥,我不会活那么长的,我也不会让你等好多年。” 雁行云笑都扯不出来,“你说什么傻话?一个活人,不要老是说死不死的。” 言霏幽幽说:“有你在,我才不怕死呢。” 雁行云握紧她的手,眼神看向奈何桥前面,突然说:“前面还有呢,你想不想看孟婆?” 言霏:不想 可是来不及拒绝,人已经被雁行云拖过去了。 期间二人与一群厉鬼错肩而过。 言霏下意识屏住呼吸。 那群厉鬼常年呆在地狱酷刑伺候,各个面孔可怖,一身怨气,瘆人得紧。 待那一行厉鬼走远,言霏终于舒口气,又嘻笑起来。 传说中孟婆长年守在奈何桥,年龄应与老太无异。 而到了忘川河边望乡台,却只看见一言笑晏晏的少女,与传说大相径庭。 她清亮的眼珠转动一下,笑得十分老成,“活人也来喝孟婆汤了,我老婆子的汤已经有名到人尽皆知?” 雁行云一听这话,冷笑,“谁喝你这破汤,我带我家娘子来约会的。” 孟婆深深看他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以后你想喝,可能还得求着我呢。” 本是想来约会的,被一个装嫩的老婆子搞到没有兴致。 孟婆汤,能忘记前尘往事。 如果是言霏喝下了,她会彻底忘记他。 雁行云心里挺膈应的,就想赶紧走个过场,带言霏离开。 言霏却好奇起来,“婆婆你好,这汤真能让人失忆?” 孟婆打量了言霏几下,意味深长道:“对鬼有用,对你,估计没有什么用。” 言霏心下一跳,维持笑脸不变,“那就好,我有不能忘记的人,所以没有用最好了。” 雁行云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低头看她。 却察觉到她的手指,轻轻刮一下他的掌心,然后听到她柔声说:“别怕,行云哥哥,我死了都不喝这个,这样就不会忘记你了。” 这话,塞入他空洞的身体,满腔都是柔情,满腹都是酸涩。 【叮,男主好感度五十五。】 番外二、忘川河水难忘人 血红色的雾气弥漫着忘川河,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阴冷的鬼气缠绕着整座奈何桥。 前方带路的白无常无奈停下,不知遇见谁攀谈了几句。 这下众鬼也觉得不舒服起来,个个战战兢兢,生怕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妨碍了下辈子投胎转世。 三生石上,血淋淋的笔画覆盖了整块青灰色的石头。 经年累月,石头几乎变成血褐色。 有新鬼道:“为什么突然凉飕飕的,我不是成了鬼吗?怎么还会害怕啊!” 前面的鬼嗤笑道:“鬼也分三六九等。” 新鬼不敢说话了,默默挨着旁边年长老鬼更近些。 看似年方二八、肤若凝脂,实则上千岁的俏孟婆,用勺子掂量了一下孟婆汤的分量,“又不够了,你们就排队。” 这话让所有等汤的鬼魂愤愤不满,叫叫嚷嚷,场面一时失控。 可是孟婆接下来一句话,让所有鬼魂瞬间失声。 “孟婆汤都被鬼王拿走了,我老婆子也没法儿,只能日夜加紧熬煮。” 新鬼不解道:“鬼王要那么多孟婆汤干什么?” 孟婆抬起老眼看向忘川河,无奈道:“都说不转世,不投胎,浸泡忘川河千年,能为痴情鬼换来一世情缘。” 可忘川河千年的折磨,岂是好忍的? 所以只能一遍遍喝孟婆汤。 只求能忘记那个女子一秒,得到一刻安生。 新鬼好奇看去,一抹艳丽至极的红撞入视野。 血色的河里,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河中央,在这灰暗的世界,夺目得几乎刺眼。 艳丽红袍,随着河水而飘扬,一头黑发披肩及腰,呆呆望着河面,仿佛雕塑一般。 “傻孩子,快别看了!”老鬼见状立刻制止。 “哎,为何?” “那男子身穿红衣,是厉鬼中的厉鬼,生生世世不会投胎的!你要是被他盯上,下辈子可就不好过了!” “红衣就是厉鬼吗?” “可不嘛!” 新鬼不解,“别的厉鬼都是成群作队,为何只他是一个人?看着怪孤单的。” “哎呦,你的善心可别用在这群罪大恶极的人身上喽。在这酆都穿红衣的厉鬼就他一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反正听说他出现的那天,忘川里全是他害死的冤魂在哀嚎呢。” 这男子年纪轻轻,居然害死这么多人吗? 新鬼再次看去,那一抹艳丽却消失了。 “行云哥哥” 河水里,她笑容明媚可爱,伸手要去牵他的手。 雁行云傻傻伸手,却摸到了冰冷的河水,她的身影、她的笑脸,破碎了。 他愣愣看着,剧痛来自四肢百骸,每根骨头都被忘川河水折磨着。 而河水就像毒品,不断将她最好的一面给他看,再用最残忍的方式,破碎在他眼前,令他越陷越深。 雁行云也不知道自己在忘川河上呆了多少年。 他当年杀尽了宴食她的恶鬼。 直到今天,地狱的河流都是红色的。 他曾用满地狱的白骨,所有鬼魂积累的怨气,用最可怕的呼唤方式,都无法将他渴望的灵魂呼唤回来。 掘洞之人,反堕其中。 他寻寻觅觅了不知多久。 他一直在等她,一直在找她。 找到绝望疯狂,每一世都不得好死,孤独偏执,锥心泣血。 他当年没有吞噬她的灵魂,会成为鬼王也是因为吸食了足够的鬼气。 她的灵魂应该还在。 不见她投胎,不见她过奈何桥,不见她喝孟婆汤。 不断在人间的镜子里寻找那些转世的人。 不断附身在每一个可能的凡人身上。 不断在那些新鬼里,寻找自己熟悉的背影。 他失望太多次了。 雁行云选择了最无望的一条路。 像是那些无能的痴情鬼一样,不断浸泡忘川河水。 听说泡够千年,能换取一世情缘。 哪怕一世也好,只要能在一起,要他在这个河里待上万年都行。 可是他深知这个传说,不过是忘川河中的怨魂欺骗新鬼们留下的谎言。 他浸泡多少年都无法换来与她一世相遇。 雁行云只想再见见她。 河水会反复将他最爱的那个人最好的一面,跟最残忍的一面,呈现出来,反复折磨忘川河里的鬼。 多少鬼都是这样崩溃的。 雁行云每次要崩溃的时候,都会爬上岸,去喝孟婆汤。 孟婆有时候嫌弃他喝太多,不肯给。 他就揍到她不得不给。 久了,过桥的鬼都会看到那道艳红的身影,墨发高束,或浸泡在河里,呆呆看着河水,似乎在思念什么人一样。 或手里捧着装满孟婆汤的酒瓶子,坐在三生石旁,用手指在石头上写名字。 他十指都是血,能看到血肉模糊间的白骨。 而三生石上,两个名字密密麻麻。 霏霏 雁行云 第11章 世界吵吵嚷嚷,我自岿然不动 在她死后,林子忱才发现她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思念如潮,融于血骨里的深情,姗姗来迟。 林子忱几乎每天都会梦见陆霏,捂着被掏空的后腰,眼泪汪汪大哭着和自己说她好疼。 关掉视频,林子忱厉声厉色将秘书叫了进来。 秘书瞧着总裁脸色不对,眼睛发红,藏着摄人的锐气,肃杀冷漠的气息将他冻得哆嗦,下意识以为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好。 他立马道:“林总,您吩咐的事情,公关部刚才已经办好。” 林子忱抬起头,眼眸猩红,用来呼吸的胸腔扯着疼,他说:“不是这个。”他哑声道:“我要你把她的全部信息发给我。” 秘书不由得发怔,“您指的是?” 林子忱吐唇:“视频里的女人。” 秘书将愕然藏在眼底,虽有好奇,却闭口绝不多问,“好的。” 林子忱紧接着给了一个期限,冷冷地说:“半个小时,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办不好这件事,你明天就可以去人事部办离职。” 秘书也不知总裁怎么忽然就对视频里的小明星感兴趣了。 若是生气,也不该如此大动肝火。不过他此时也没时间去做别的猜想,出了总裁办公室,表情严肃和其他同事说了这件事。 不到半小时,秘书就把言霏的所有信息打印到了几张a4纸上,交到林总手里后,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才平安落了地。 as集团的声明,是下午六点在全平台发布。版头是严正声明四个大字,落尾是总集团的公章。 声明通篇严厉斥责造谣集团总裁私生活的用户,并且已经进入追责的法律环节。 这个声明一出来,看笑话的人就更多了。 最快的打脸 大型碰瓷失败事故 倒贴失败的社死现场 等等缺德词条前,齐刷刷跟着言霏的名字。 不仅只有网上的人在嘲笑言霏这幅倒贴的德行,圈内人也跟着吃瓜看笑话,微信建群在线热聊。 那位月姐感觉出了口恶气,“我看言霏心里就是没数,糊还是照样糊,想倒是挺敢想。” “哈哈,我今天和广告商对接完看见热搜差点笑死,天呐她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黑红的前提是要红啊,还没水花就折腾这么多幺蛾子,接到戏也是白接。”另一位圈内人在群里发了语音。 月姐心情不错,笑着说:“也不知道她这脸被扇的疼不疼,” 言霏还真的没什么感觉,看见澄清声明后,她甚至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太好了! 吓死她了! 因为那些可怕的巧合,她自己都快说服不了自己。 幸好这位林先生及时辟谣澄清,她才能逐渐打消疑虑。 对于那位挖她肾的男主角,言霏真的害怕了。 那时她已经松口答应给女主角捐肾,还是被男主强制带到医院住院,病房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保镖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她的动静。 她被控制了人身自由,连病房的门都出不去。 系统都夸过她一句你好牛,能忍常人不能忍,其他做任务的人走不到这个剧情,就撂挑子连夜跑路,只有她撑到了最后! 所以无论是来自网友的吐槽还是同行私下的嘲讽,都伤不到言霏。 等剧组开工的日子里,言霏天天上网冲浪,还会把一些骂她的话截图下来,发给谢墨墨看 言霏:“姑奶奶,这些网友说我是蹭批,还挺有梗的,哈哈哈。” 谢墨墨:“” 谢墨墨:“妹啊,这不是在夸你,是在骂你。” 言霏:“我会怕被骂?” 谢墨墨:“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谢墨墨:“很好,有未来大明星的觉悟了。” 网友们通过言霏的心情,并没有收到影响。 她照常在微博上到处点赞,各个冷笑话精选,和快/手必看视频。 网友不得不服言霏的心态,世界吵吵嚷嚷,我自岿然不动。 真的好拽。 在家抠脚的这一周,言霏花了两天摸透剧本。 期间,她母亲的连环电话疯狂轰炸她。 第29章 唯渡试炼,血食人间。 雁行云冷漠的脸,再次温柔起来,却不是强装起来。 而是一种淡淡的,发自内心的柔情。 言霏看到旁边立着一大块石头。 上面写着三生石。 石身上的字鲜红如血,上面刻着四个字“早登彼岸”。 铺火照路彼岸花,川江远见奈何桥。 三生刻字石碑上,此恨谁不叹寂寥!? 雁行云察觉到她的目光,“这是三生石,如果将名字刻在三生石上,那么来生你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三生石上,还能看到前世今生来生。 但是他是混沌之地诞生的鬼,没有前世,估计也没有来生。 言霏的前世是什么呢? 刚这么想,就看到言霏一脸兴奋凑到石头前,“真的吗,那我们也来缘定三生。” 石头发出淡淡的光芒,就像是一面带着涟漪的镜子。 镜子里,她披着红色的斗篷,看起来娇俏可爱。 而他站在她身边。 身材高大,红眸黑发,面色冷白,煞气凌然。 这是他们今生的模样。 可是他们都没有前世来生。 雁行云心里尖锐痛起来,她注定会魂飞魄散,毫无痕迹,哪来的来生。 雁行云正想着,言霏已经伸手,认真在上面写着。 霏霏,雁行云。 然后她笑的一脸傻乎乎的,“你看,行云哥哥,我们也有三生三世了。从这一世开始,下世,再下世,我们都能在一起。” 天真到可笑的话。 他却丝毫笑不出来。 她还在乐乎乎说:“等我死了,我们一起投胎,然后相遇相爱,活到九十九,死了再来写三生石。” 雁行云有些听不下去。 她却一脸渴望说:“这样,我们每一世都写三生石,就有无数个三生三世了。” 雁行云突然忍不住说:“你就不怕我在骗你吗?” 言霏愣了愣,却突然笑起来,“不怕,我信你。” 这话,锥心刺骨。 却带来无法压抑的疯狂悸动。 【叮,男主好感度六十。】 写完了三生石,又看了几只鬼跳桥,抱着一大把彼岸花。 鬼界一日游的约会总算是差不多了。 雁行云牵着言霏原路返回,刚刚上了奈何桥,一阵阵诡异的阴风吹过。 桥下的鬼手突然都僵直了一下,那些手慢慢沉入了忘川河里。 漆黑浓稠的忘川水,冰冷刺骨,积怨成殇,滋养着数不尽的污秽。 而桥上的鬼们,也如阴森森的石头般,停顿住不走了。 他们头顶上黑色如浓雾的天空。 殷红起来,诡异无比。 一阵幽冷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万鬼厮杀,生死不论,唯渡试炼,血食人间。” 这话刚刚落下。 那些鬼抬起黑洞洞的眼,脸都腐烂起来,露出丑陋的面貌。 四周弥漫着可怕的尸臭味道。 奈何桥下,那些鬼手重新冒出来,拼了命往前游。 往常这些河里不可能爬起来的鬼怪,统统都爬出来。 扭曲的四肢,腐烂的骷髅,极度疯狂地互相叠着往上爬。 奈何桥四边,全部都是丑陋的恶鬼。 奇形怪状,千只万只,围过来。 言霏抬眼看去,差点翻白眼晕倒。 雁行云皱眉,他察觉到言霏的恐惧,伸手将她斗篷的帽子,给她戴上。 “不用怕,这是我的一次试验。” 继任鬼王有一个考验,就连雁行云都不知道考验是什么。 他继任失败,以为没有考验。 现在却要他踏着百鬼的残骸走出奈何桥。 继任不成功的鬼王,力量丧失大半。 虽然他吃了一些能聚阴的珍宝,可是无法恢复到他巅峰的实力。 混沌中,千万只鬼互相厮杀才成就他的诞生。 他对于杀鬼,太过熟悉。 他看着那些不断爬上奈何桥的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森冷得吓人。 他刚刚要往前迈步,身后的她却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行云哥哥。” 她颤抖喊道。 雁行云杀气腾腾的表情,僵硬一下。 穿了斗篷,这些鬼不会将她当成活人。 “霏霏,我待会再来接你。” 番外三、人间鬼道皆无迹 沈知明经过奈何桥的时候,看到一抹红衣,艳丽夺目,痴痴望着三生石,他边写名字,边喝孟婆汤。 沈知明无动于衷,跟孟婆讨了汤。 “沈知明,怀阳人士,享年八十,寿终正寝。” 孟婆使劲用勺子抠着桶,勉强凑了半碗冷汤给沈知明,催促道:“喝了就赶紧上路,你这一生有功无过,下辈子还会投个好胎。” 沈知明见她扣扣索索就盛半碗,不禁皱眉道:“才半碗,你是想我一出生就是半个道士吗?” 半碗能忘记什么? 孟婆瞥他一眼,打马虎眼道:“没事,你一生无牵无挂,心境空明无比,半碗足以让你忘记一切了。” 沈知明:“” 感觉这老婆子在骂他白痴。 沈知明拿着汤,走到雁行云身边,他这时才认出来,雁行云穿的红衣,居然是喜服。 他冷脸冷声:“雁行云。” 雁行云听而不闻,继续喝孟婆汤。 沈知明淡定:“分我点汤。” 雁行云连头都不回,一酒瓶的孟婆汤喝完了,他才勉强想起旁边的人是谁。 然后雁行云毫无心理负担,伸手抢过沈知明手里那可怜的半碗汤,一饮而尽。 都说孟婆汤有甘苦辛酸咸五味,他却好像没有尝到半点味道,就全数吞了。 沈知明:“” 雁行云昏昏沉沉间,沈知明八卦道:“你可尝到了什么味儿?” 他喃喃道:“苦。” 雁行云喝完了汤,又继续用手骨在三生石上写名字。 沈知明只能等孟婆再煮汤,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雁行云的自残行为。 “我师妹因你成为祭品,我本该找你报仇,但看到你这个样子,觉得你活着比魂飞魄散痛苦,便宜你了。” 雁行云沉默不语。 沈知明等了几天,汤煮好了,他刚要喝,又想起什么。 “我生来天眼,从未用过。天眼能看穿世间一切,想能寻她灵魂所在” 雁行云唰一下站起来,伸手揪住沈知明的领子。 沈知明动作一僵,也就是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按着后脑勺,狠狠扣在三生石上! 雁行云眼带血气,阴狠道:“快!看看她在哪?” 沈知明一只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汤,生怕撒了,也懒得跟雁行云这个傻批计较。 他单手扯去白锻布,瞳仁呈现出诡异的灰蓝色,与右眼的黑瞳仁形成强烈对比。 沈知明心下默念口诀,解开自己左眼的封印。 突然,那灰蓝色变成一种诡异的血色。 紧接着慢慢聚起浓雾,最终完全化为白色,如同蒙上厚厚迷障。 沈知明阖眼皱眉,一脸不解。 “她的灵魂,消失了。人间鬼道,仙佛万物,皆无她的踪迹。你等不到她了。” 雁行云一瞬间的希望,彻底转为绝望。 他阴沉的眼眸在剧烈颤动。 “我不信,我没有吞噬她的灵魂,她不可能不在!” 沈知明淡淡一笑,无所谓地将手里的汤一饮而尽,然后就去投胎了,这一次,他记忆里纤弱又明艳的师妹,彻底随前尘往事消逝。 徒留一个雁行云还在寻找那抹不存在的灵魂。 奈何桥上新鬼老鬼来来往往,孟婆安静给这些鬼拿了汤。 她的汤,能让任何鬼忘记今生前世。 唯独对雁行云失效。 她苍老的眼看去,三生石上,一袭红袍还挂在那里。 而其主人,已经失踪。 他栽倒在忘川河中后,再也没有鬼见过他。 孟婆后知后觉想起,哦,鬼王在忘川河里浸泡上千年,早就魂飞魄散了。 暴雨倾盆而下,打击在宽大无比的落地窗上。 巨大黑暗的房间里,简约风格的大床上,一个男人突然惊醒,他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痛苦让他脸色惨白。 突然一口血从他嘴角溢出来,心脏就跟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样。 他伸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胸口,忍得难受。 他拍了一下手掌,声控灯亮了起来,巨大的房间装修设计极度冷酷,又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阴暗感。 床上的男人坐起来,脸色依旧惨白,他拧着眉,五官在阴影中有一种深重的煞气。 那个梦 完全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样子。 可他却像梦里那个鬼王一样,彻底地失去了她。 这难道就是心痛的感觉吗? 男人有些不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刚才痛苦到最顶端的时候,竟然硬生生呕血了。 看来他的身体,真的出现问题了。 他打电话给言瑟瑟,“妹妹,给我检查一下,我刚才吐血了” 位面简介 【1】架空权谋位面简介: 穿书第一天,系统让我撩男主。 我去了。 男主大兴土木,掏空国库,亲亲热热,杀害忠良,要把我“举高高”。 我身体里的原主人苏瑾,斜睨着表里不一的腹黑男主,阴森森一笑: “你让开,看咱给你耍一波儿大的。” 我坐在小板凳上,给苏瑾加油: “苏瑾冲啊!干他们丫的。” 结束后,我冲上前抱住她的脖子大哭: “苏瑾,你醒醒啊,你残废了谁给我做饭!” 有纤纤玉手揪住我命运的后脖颈,把我拉开。 她舔牙白眼,啐出一口血: “你哭错了,我他娘才是和你共用一个身体的苏瑾。” (girl helps girl) 【2】鬼王位面简介: 崩了人设的言霏,过起了潇洒快活放飞自我的生活。 并且她还看上了安阳城最漂亮的少年。 少年父母双亡、家境贫寒,过着备受欺凌的苦日子。 七月中旬的早上,言霏给人送了爱心便当,一本正经地说:“跟了我,让你爽。” 此时的她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模样漂亮的小可怜,是曾经被自己一剑捅成怨鬼的男主。 男主:“” 后来的某天夜里,男人轻轻咬住她的耳朵,“谁让谁爽?” 言霏:“” 爆红脸,狗没拿伞,她后悔了! (女主没心没肺装深情渣女,男主作天作地实忠犬男神) 第12章 搬回言家膈应人 言霏万般无奈接了母亲的电话。 对方说:“今晚回家吃饭,你父亲提起你好几次了。” “妈,我没有空。” “无业游民有什么可忙的。” 江女士是把言霏当名媛培养的,当然看不上她现在的职业,之前颇有微词,如今自然狠狠奚落。 言霏沉默着。 江女士是个很强势的女人,不然也不能嫁进言家,她说:“我知道你在外面租了房子,短租三个月,马上就要到期。” 她说起这些时了如指掌,“你的卡也被我停好久,应该没有钱在二环内,继续租两室一厅的住宅,闹够你就该回家了。” 言霏从来不晓得原来江女士,竟然会这么在意她这个拖油瓶。 江女士这回对她展现了足够的耐心。 “我知道你觉得你的哥哥姐姐对你有意见,不喜欢你,但是只有小孩子才会这么想,言霏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无理取闹,其实相当幼稚。” 言霏回了个很叼的字——哦。 江女士威逼利诱,让她今晚一定要回言家。 言霏没说去不去,挂了电话后,她想了下。 当初搬出来好像确实是因为言家人不喜欢她,尤其是言明朝看见她,就一副倒胃口的模样。 言霏历尽人事,早已超脱物外。 回言家住,添堵的应该是言明朝和言瑟瑟,言霏咬着棒棒糖的木棍下结论,省钱又能膈应人,perfect! 于是,言霏当天晚上就叫了货/拉拉帮忙搬家。 皮卡货车哼哧哼哧开到别墅小区门口,就被保安拦下,货车老旧,灰头土脸。 保安不客气盘问司机。 言霏下车露了个脸,氤氲灯光下,她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像是莹莹白雪。 保安这才把人和车一起放进去。 这小区的住户非富即贵,环境自然没话说,私密且静逸。 言明朝当天在家,他被货车的机械噪声吵醒,穿着睡衣满脸火气下楼,看见小货车的瞬间,脸都绿了。 头顶竖起两撮头发,气的不轻。 他生气,言霏就高兴。 言明朝长得一双瑞凤眼,斜着眼睛冷冷朝言霏看过去,阴阳怪气的嘴脸刻薄,“前几天骨头不还硬的很,说再也不见吗?” 言霏指挥着司机把纸箱子陆陆续续搬下车。 言明朝抱着双手,继续讥讽道:“这才过去几天,就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言霏给司机付了钱,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言明朝,对他笑了笑。 “所以看见我回家,你开心吗?” 言明朝掀了掀薄唇,“当然不开心。” 言霏拍拍手,笑得十分愉悦,“那我可就开心了。” 言明朝:“” 言明朝忍着心中的不爽,懒得再理她,扭头上楼。 他清楚言霏渴望得到家里人的认可,想要他们接纳她这个外来者。 但这是——不可能的。 无论言霏多么的低声下气,做了多少的好事,都别妄想收买他。 之前言霏从言家搬出去住的时候,言明朝就不相信言霏说的话。 果然如此,她就是别有用心。 江女士对女儿肯听话乖乖搬回来这件事是满意的,觉着她还是捏在自己手里的小鸟儿。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餐。 言家谈不上对她多好,但也绝没有亏待过她。 言爸爸对继女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他是不喜欢落人口舌的男人,继女搬出去的住这种事,到底传出去不好听。 所以他才三番几次,一定让人把她叫回来。 言爸爸之前多少觉得言霏有些不识好歹,不过现在她既然肯回来也算识相。 言霏晚饭没吃饱,厨子做的菜不合她的口味,她也没动筷子。 江女士暗中给她使眼色。 言霏看见了,笑得有点贱嗖嗖的,然后该干啥干啥,全当没看见。 把人气的牙疼。 经历了一遭生死,其他都是浮云。 言霏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委屈自己。 她旁若无人去冰箱里搜刮一堆进口零食,霸占了楼下的客厅,边吃边看电视节目。 言明朝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动动嘴皮子让她上楼。 言霏也没动,她咔嚓咔嚓咬着薯片,边吃边说:“哥哥,是你三顾茅庐求我回来的呀。” 言明朝脸红了又白,感觉肺憋得快要爆炸。 “真有本事你可以不回来。” “唉,那我真没本事。” 言明朝:“” 言明朝稍微瞥了眼电视机,荧幕上是言霏刚出道演的一个女配角。 她表情浮夸,双眼没神,演法夸张做作。 他嫌弃挪开眼睛,真心觉着就这样的演技,这辈子都与“红”这个字没有缘分。 言明朝当即头也不回上了楼,果断关上房门,隔绝她的声音。 言霏直到凌晨一点,才欣赏完自己曾经的剧,伸了个懒腰,有些沮丧道:“行云哥哥,我以前演得好像确实不怎么好。” 空旷的客厅,没有回应的声音。 言霏恍然回神,雁行云已经不在了。 第13章 好感恶感都很廉价 谢墨墨带着她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这期的嘉宾加上她一共六个。 除了她基本上都是圈子里势头正强的当红明星。 言霏倒没有主动要去和他们打招呼,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主动伸手问好被忽视略过的尴尬场景。 名利场的大红人们,当然不会有时间关心一个来镶边的小角色。 谢墨墨像个交际达人,四处去混脸熟,然而并没有什么人乐意搭理她。 全都装作没听见她的声音,没看见她这个人。 谢墨墨气咻咻跑到言霏面前,“淦,狗眼看人低。” 她像是去自取其辱的。 言霏顺毛,“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她安然喝了口热水,说的话听着也极有道理。 “我又不红,人不乐意搭理你也正常。” 但是这些人打量着她的目光很冒犯。 言霏被发了声明的新闻还热乎着。 好事者多多少少带着点探究的欲望,背地里看笑话总不如当面看人笑话来的爽快。 大不过他们想象中她的憔悴没有见着。 言霏好像也不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了很丢脸的事情,处境镇定。 上午十二点半,综艺录制前全体彩排了一遍。 言霏没有几个能插嘴的机会,主持人多是cue这期的主咖,只让她在开始时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正式开录就是直播,过程中不得出现任何的差错。 言霏坐了两个小时冷板凳也不觉得累,她就是有点困。 有个小游戏的主持人,和有后台的素人嘉宾叨叨了快一个小时。 她感觉场下的观众都听困了。 台下的编导或许也察觉到观众的倦怠,场下给主持人写了大大的字条,让他们快点结束这一part。 “好,我们进入下一个环节,观众期待已久的经典重演小游戏。” 主持人游刃有余换场。 言霏从困倦中提起精神,偷偷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导播的镜头正好就扫到她这边。 弹幕一下从表白哥哥姐姐们变成了谩骂。 “她是在翻白眼吗?” “好像是的。” “好没素质啊。” “也不知道导演为啥请这种人,不配和我们姐姐同台。” 弹幕已经骂飞,好在导播立马切了镜头。 言霏和另外一位,最近两个月刚红起来的小花配对成组,重新演绎某部大爆的宫斗戏里的某场重头戏。 小花似乎没有恶意,“你刚刚是困了吗?我看你都快睡着了。” 听起来好像是想用这句话活跃演播厅的气氛,实际上就是想踩着她犯的小错来给自己抬好感。 言霏认真点头:“是的,刚才听得有点困。” 小花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 主持人也很尴尬。 反而是现场观众深有同感,刚才那个游戏里重头戏,都在不认识的素人身上,光听他一个人嘚嘚,真的好催眠好想睡啊。 不过言霏还真他妈的是直接,说了别人不敢说的话,并且还在无意中澄清了自己刚刚并没有在翻白眼,就是单纯的犯困。 跟风观众的情绪,来去如风,好感恶感都很廉价。 虽然还是有点讨厌,这个接连炒作翻车的小三前科者,但是又都觉得,在这件事上她说的没错。 “其实我刚才也差点睡着。” “终于有嘉宾不尬笑了,希望节目组能认清他们out了的事实,游戏环节也是真的不好笑。” “加电话号码。” “加身份证号。” “她还挺耿直。” “有点意思。” 第14章 来言家秋后算账 重演经典的游戏轮到言霏上场,主持人cue了她和小花上场。 背景音乐响起时,言霏立马就进入了状态,像成为了清宫戏里的贵妃本人,得知真相后的崩溃,眼眶中含着眼泪,簌簌下落。 垂落的眼眸盛满游荡的悲伤。 她的眼睛里似乎有说不完道不尽的哀戚,独成诗意。 和她演对手戏的小花,被压制的一无是处。 人家好歹也是演过正儿八经女主角的演员,被个半吊子压着打,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丢人”。 小花本人在结束后表情很难看,憋着一股发泄不出去的气。 而现场观众则是遭受到了,比直播观众更要强烈的冲击。 言霏旁边的摄像大哥,都看的眼珠子发直发愣。 怎么肥四!? 这人竟然还是天赋型演员吗? 也不像别人说的演技废物啊。 综艺直播结束后,言霏的微博粉丝不掉反涨。 谢墨墨战战兢兢,恨铁不成钢道: “你今天说话也太直接了!!!” “你怎么敢这么直接就说自己困了啊,你在录节目啊,妹妹。” 言霏吐舌,有点不好意思,道:“但是我真的困了,而且观众肯定比我更困。这种节目怎么还没被电视台砍掉?就离谱。”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聊的节目。 谢墨墨当场噎住,无言以对。 因为她自己也他妈的想睡觉了。 不过今天言霏演戏演的不错,对于这点谢墨墨相当满意。 “你打车回家,还是我送你?” “你送我。” “也行。” 言霏坐上车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看窗外的风景,已经快到言家。 “我忘了问,你怎么又搬回言家了?” 言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哎,没办法,他们跪求我回来,我只好给他们一个面子。” 谢墨墨点点头,“原来如此。” 言霏:“” 卧槽,这也信,姑奶奶你是有多无邪? 林子忱亲自去了一趟言家,但是言霏不在。 江女士从丈夫那里得知这位林先生有多么重要,因此没摆阔太太的谱,对他特别客气。 林子忱揉揉眉心,他无意与其他人周旋,开门见山道:“言霏呢?” 江女士见他面色不好,以为这位林先生兴师动众,来言家秋后算账。 她在心里把言霏那个不争气的,又骂了一遍。 做不出一件好事就算了,还总是给她惹麻烦。 江女士藏着不满,她说:“林先生,我女儿之前做的荒唐事,我也略有耳闻,在这里我替她跟您道个歉,她年纪小不懂事,才会说出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林子忱打断她,“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 “也好,我让她亲自跟您道歉。” 江女士说完就去阳台给言霏打了个电话,语气当然不会好。 “你不给我惹点麻烦是不是会死?你知道不知道我嫁进言家有多么不容易,你难道想让我因为你被扫地出门吗?” 言霏:“” 她接电话,难道是为了白白挨一顿骂吗? 言霏想都没想,立马挂断。 言霏到家的时候,看见客厅里长身玉立的男人,脚步一顿,没有继续往前走。 江女士勉强微微笑了笑,强行将站在门边的言霏拽到男人面前,嘴里说着滴水不漏的话:“霏霏,你总算回家了,快过来,赶紧和林先生道个歉。” 言霏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 男人忽然间站起来,在沉默中,伸出长臂,枷锁般的手臂用力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声音脆弱,似哽非哽,“霏霏,你知道我找你找了有多久吗?” 林子忱的身体在发抖,说话声音也在颤抖,想到之前那些暗无天日等待她、寻找她的岁月,他的情绪开始逐渐失控。 言霏也开始发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纯粹是被气的。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语气。 这就是那个狗比男主!不会有错! 言霏懵逼且戒备地被他抱着,心里想着等会儿要不要给他一拳,脖颈已经湿了半片。 男人的眼泪顺着下颚贴着她的肌肤。 她惊了。 真的惊了。 试想一个曾经逼你捐过肾的男人抱着你哭,你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答案是恐怖。 日尼玛的好恐怖。 第15章 他意识到今晚被言霏骗了 林子忱双目充血,眼睫毛被泪珠染湿。抱她抱得很用力。 言霏抻着脖子,觉着自己的胸腔都快要被压扁,有点喘不上气。 他用发抖的手慢慢抚摸过她的脸颊,感受到指腹传来的温度,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怀中是活着的她,是真实的她,而不是梦里看得见,却永远都碰不到的幻觉。 言霏权衡利弊过后,选择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回答,“对不起,先生,你是认错人了吗?” 失忆梗,yyds! 虽然她不知道林子忱怎么来到她的世界,但在她矜矜业业完成自己的任务那一刻,她就和他彻底没有关系了。 林子忱脸色煞白,眼中闪过一瞬的不可置信。 言霏抬眼,撞进一双深渊般的双眸里,她心下一跳,重复肯定了一遍,“林先生,我真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子忱像是遭遇重大的挫折,好一会儿回不过神。 “我是林子忱,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他皱着眉,低声喃喃。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子忱个狗东西冷心薄情到极点,找过来想干嘛? 难道还想要她另一个肾吗!? (嗷震惊到变成呐喊名画脸) 言霏下定决心,打死都不能承认自己认得他! “看来您真的是认错人了。” 言霏挣开他的手,往身后的方向退了几步,和他保持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目光澄明,眼珠子一望到底,满眼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在撒谎。 她身边的江女士好像也被吓到了,刚才林子忱的动作快到让她无法反应,江女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林子忱盯着她的眼睛,他哑着嗓子,口吻确切。 “我不会认错人。” 他似乎逐渐冷静下来,眉心缓缓舒展,语气轻柔,“是我太冲动,吓着你了,对不起。” 言霏很客气,很疏离,“没关系。” 林子忱不喜欢她的态度,但如今还没法说三道四。 言霏不给他施展机会,立马转过身来看着她的母亲,说:“没事我就回房间了。” 江女士竟没有为难她,皱着眉,“上去。” 林子忱的眼神跟着她在转,看着她的背影说:“明天我再来找你。” 言霏:“倒也不必。” 言霏回房后,江女士就有些忍不住,蠢蠢欲动,精明的美目悄然在林子忱身上转了几圈。 她笑了笑,“林子忱先生和小女,是旧相识吗?” 林子忱淡淡应付了声。 江女士眉梢一跳,心下立刻打起了算盘。 “怎么没听说过你们认识?” 林子忱垂眸,“我做了一些对不起她的事情,她应该还没有原谅我。” 何止是对不起? 那些事情他至今不敢回想,寸寸回忆极为残忍。 他当时是怎么做的那么无情的呢? 不顾她的祈求,漠视她的眼泪和痛苦,一秒钟的犹豫不忍都没有,把她推进深渊。 林子忱不肯接受自己认错人这个假设。 可是一个人的眼神说不了谎。 她刚刚看着他时的目光,与初相见的陌生人无异。 江女士心情好了很多,“是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劳你费心了,我就不多打扰。” 司机已经在车里等候多时。 林子忱上了车,眉心作痛。 闭上眼睛,过了几分钟再次睁开时,鼻尖酸酸的。 他不想被她当成陌生人。 林子忱闭眼也休息不好,他拿起手机,重新又把言霏之前的视频看了好几遍,听见她询问经纪人那句话——“他说的未婚妻有没有可能就是我?” 林子忱脸上表情变了变。 乌黑眼珠冷漠地朝窗外投去一眼,他忽然间自言自语,冷冷道:“忘了?没关系,会想起来的。” 第16章 男主的怨念打破了平衡 言霏确认自己关好房门,又上了锁。 她用电脑登录了快穿局的账号,前同事们看见她在群里的账号头像亮了起来,非常吃惊。 校园文身娇体软npc:“???你不是已经光荣退休了吗?” 年代文发家致富npc:“你咋回来了啊?呜呜呜,我好羡慕你哦,我真是不想干了,七零年代好苦逼,傻逼男主又非常大男子主义,不想干了,想回家。” 重生文手撕恶妹npc:“好久不见,呜呜呜,亲亲,看见你我又有动力了!这鬼地方连个卫生巾都没有,太他妈坑爹了!” 言霏沉默地等了一会儿,她们的聊天已经聊上了999+ 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 言霏在沉默中爆发了,用力敲字,然后发送: “狗比系统!给爷滚出来!!!” 校园文身娇体软npc:“” 年代文发家致富npc:“” 重生文手撕恶妹npc:“” 所有人一瞬间石化。 言霏的祖安弹幕持续刷屏中,其他人立马用“要上班”的借口跑得精光。 一分钟后,系统还是没出现。 她继续在群里怒骂。 潜水窥屏的人被她吓得半死。 挖肾挖心穿书任务时,也没见过言霏妹妹这么凶。 两分钟后,系统还是继续装死。 她还在群里怒骂。 终于—— 言霏把后台骂到直接宕机。 狗逼系统憋不住了。 言霏的脑海中响起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亲,你好,‘不得好死’女配快穿系统,为您继续售后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言霏说:“林子忱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我需要一个解释。” 系统:“” 系统清清嗓子,装糊涂道:“对不起,本系统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言霏冷笑呵呵,连着发送三个国际惯用手势。 “再装我就去炸了你们总部。” 系统演不下去,只好认怂,“其实一开始我们发现这件事,也都傻了呢。” “然后?” “经过排查我们发现,这属于人物脱离世界的不可控事件,男主强大的怨念和偏执,打破了各个世界的平衡,找到了穿越的节点,才发生了这一事件。” “所以现在要怎么解决?” “不好意思呢亲,对方不属于快穿局公务人员,不归我们管。” 言霏听懂了,哦,这个死不要脸的系统的意思,就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言霏好久没这么生气了。 玛德,林子忱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怨念? 被虐身虐心的又不是他?! “亲亲,后续有别的事可以召唤我,但是群里骂人不好哦。” “呵呵,要你此等废物何用,快滚。” “嘤嘤嘤。” 系统得了言霏大赦,跑得比兔子还快。 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言霏现在严重怀疑,林子忱,就是来挖她第二个肾的。 因为他当年和原主陆霏唯一还存在的羁绊,就只有挖肾那么点破事! 他想得美! 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言爸爸回家后问了江女士这件事。 江女士给他倒了杯茶,“林子忱先生是来找霏霏的。” 言爸爸板着严肃的脸,“她给林子忱惹麻烦了?” 江女士笑着说:“不是,我看林子忱先生似乎挺喜欢我们霏霏,两人有些误会没有说清。” 言爸爸的脸色好了点,“没惹麻烦就好。” 言明朝插了一句嘴,“林子忱喜欢她?” 江女士有些怕这个继子,剑眉星眼,气势凛凛,不好糊弄,她底气不足地肯定道:“看着像。” 言明朝合起手里的报纸,冷冷地笑了声,“这又是言霏跟你说的?” 江女士本想摇头解释,言明朝先起了身,清冷矜贵,只是眼神往她身上一瞥,江女士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言霏自以为是的毛病,您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平时在家里人面前丢丢脸也就算了,这种话可别传到外面,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可就不好了。” 言明朝说完就上了楼。 他本就是这种个性,有什么说什么,不耍劳什子阴谋诡计。 因为林子忱的突然出现,言霏变得很暴躁,她洗完澡,咬着棒棒糖棍,打算去露台吹风冷静一下。 可时运不济,刚打开门就撞见上楼的言明朝。 第17章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错了 言霏跟没长眼珠子似的,忽略他的存在,自顾自继续往前走。 言明朝被她这幅样子弄得发笑,演的真是像模像样,能当演员也不委屈。 也不知道谁教她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把戏,现在看来,对他还真是有点用。 言明朝扯住她的胳膊,“站住。” 言霏回头,翻白眼,脸很臭,“干什么?” 言明朝语气很不好,问她:“你什么时候勾认识林子忱的?” 言霏仰脸看他,一对清亮的美目里写着几个大字:你是不是有毛病? 张口闭口就是林子忱,不知道还以为他言明朝喜欢林子忱呢。 言明朝从小就是皇太子待遇,还没有过这么不爽的时候。 她竟敢理直气壮忽略他,对他摆臭脸,还敢和他叫板,真是反了她了。 言明朝松开她的手腕,“你最好真的和林子忱没什么关系,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别等到以后捅出大篓子,要我们帮你善后。” 言霏都想笑了,言明朝何时发过善心给她善后。 她生病后,囊中羞涩,大哭完一顿之后,哽着嗓子给言明朝打电话,想问他借点钱,这位狠人可是一分都没给。 其实言明朝平时对别人很好,是个体贴温柔又稳重的大男孩。 他对言瑟瑟真是好的没话说。 上了大学后每逢周末,也都会回家看妹妹,顺便带上她和自己的死党一起吃顿饭。 言霏没体验过父爱,更没有享受过母爱。 她很羡慕言瑟瑟,之前眼馋过这位继兄,也想体验被人护着的感觉。 言霏的确犯过很多傻,她没必要否定自己的过去。 言霏没有继续和他纠缠,装作听不见他的话,去露台吹晚风。 暮春斜风暖,静夜旖芳菲。 言霏把口中的橘子硬糖咬得咔嚓响,清脆有声,留给言明朝一个不留情面的后脑勺,像极了冷漠而自由的猫咪。 言明朝烦躁地靠着墙壁,指间夹着烟。 雾气腾升的很快,眼前视线缭乱朦胧。 穿过光影,是一道如花似梦的背影。 三番两次的试探,言明朝感觉言霏可能没有在和他演戏,也许她是真的厌倦了低声下气讨他的欢心。 言明朝以前嫌言霏烦,是真的烦。 净做些吃力不讨好,上不得台面的事。 如今这份困扰貌似要消失,他心里却跟添了堵一样。 在她彻底离开的几个月后,言明朝重新开始审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妹妹,似乎发现了言霏殷勤懦弱的背后,那个活生生的她。 他想:有些事情,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男人手指微动,磕了磕烟灰,漠然移开放在露台的目光,掐灭了烟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进了卧室。 言霏暴躁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把“打死不认”四个大字,刻进肺里。 第二天,《花蜜甜甜半是伤》剧组正式开拍。 这是言霏第一次进正规的大组,幕后团队是从港城请来的班底。 男女主也是在线上的流量。 ip小说书粉庞大,所以开机这天,线上线下都有很高的关注度。 光是靠黄牛混进剧组的站姐,就是二十多个。 基本上都是冲着今年,靠仙侠古偶爆红的男主角,顾眠而来。 第18章 意外被人炒CP 镜头咔咔咔一顿狂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言霏被相机的灯光闪得眼睛疼。 言霏是很美的,惊心动魄的那种,盖都盖不住。 不过快穿回来后,她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气质更加沉稳内敛,她的美丽也变得没有攻击性。 加之她的仪态极好,腰板纤细笔直,迎面而来的太阳照出几分随性。 只是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自然很难让人忽略。 哪怕是站在有着神颜的男主旁边,美貌也丝毫没有被比下去。 男主和言霏都是古代妆发,身上却穿着现代的衣服,有种时空的错位感。 他们手里握着香火,肩膀蹭着肩膀,身体靠的有些近。 因为正对着太阳,有些刺眼,二人下意识微微眯起眼睛,巧合的是,神态几乎同步。 站姐们拍男主的照片时,有几张不可避免地,会把旁边的言霏也拍进去。 被晕染过的阳光出现在镜头里,两人的cp感简直绝了。 站姐赶着出图,稍不注意在微博上放了没打码的原图。 “新鲜的哥哥哦,开机大吉。” 幸运的是这个站子粉丝不多,所以那站姐被粉丝委婉提醒后,立刻把言霏给截掉了。 但照片被某个营销号转发后就发酵了。 评论区里认出言霏的人还是少数。 这组照片的光影都太绝,第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这两个人在一起了。 “卧槽!顾眠公开恋情了吗?” “你眼瘸?这明显是在拍戏,妆还没卸呢。” “还没有别的照片啊!这女的是谁啊!两个人都太好看了,好般配啊,我以为他们俩在一起了,我昏了。” “三分钟,我要这对的cp名,有没有超话,还有没有别的粮食,我要磕,谁也不能阻挡我磕西皮。” “剧里如果也有这种cp感,这部剧肯定要爆了,cp爆了剧百分之八十也能爆。” “虽然但是,这是女三号,不是官配。” 言霏的搜索量嗖嗖上涨,剧组开机的热搜也让她蹭到了点热度。 不喜欢她的人四处科普她的黑历史,当然也有不介意那些“黑料”的人。 高贵路人语气凶狠怼回去,“不想知道她以前做了什么什么,烦死了,我就想磕帅哥美女。” 也有人觉得凭什么一个女三号能站在男主角旁边?言霏又在故意抢镜头博版面。 这个站位不是言霏抢来的。 其他人不好意思站在男主角身边,互相推辞,出于客气就把言霏推了过去。 言霏也没端着,落落大方站好。 才开机就被抢了风头的女主角,看见热搜有点不爽,经纪人也有点生气,“言霏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事。” 女主角摸爬滚打多年,性格还好,“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经纪人不依不饶,“开拍第一天就敢艳压你,等剧开播还得了?” 女主角抿唇,“剧里谁演的好谁演的不好,观众自然会有眼睛分辨。” 她虽然帮言霏说了话,但是心里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把她划进不打算结交的阵营里。 顾眠那边的团队也不大高兴,男流量最怕传绯闻,更怕被组cp。 顾眠的经纪人说:“你防着点她,你现在的人气根本不用炒cp,一旦炒成大势cp,以后没完没了。” 顾眠瞟了一眼上热搜的照片,愣了一下,又瞄了一眼。 “你至于这么如临大敌吗?” “你一路顺风顺水,不知道这圈子有多脏,为了红不择手段的人多了去。” 经纪人转过头来看他,问:“今天那个言霏,到底是不是故意往你身边站的?” 顾眠笑了一下,“我哪知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也说不清楚。 但这姑娘长得是真漂亮。 见惯娱乐圈美人的顾眠都觉着,这种长相很难得。 第19章 AS集团删掉声明 言霏进组后忙着拍戏,听说了热搜的事情,没有去管,微博也没空上。 追私偷拍的人无孔不入,剧组不得不用更加强硬的手段,来维护现场秩序。 绿布围了一层又一层,连群演的审核都变得严格很多。 剧组里,男女主的关系不算太好,彼此都不热情。 两位主演,除了在现场拍戏会聊天,下戏后都没有交流。 言霏和男主的戏份比较多,她拍戏比顾眠想象中专业很多,不卡词不笑场入戏快,演技非但不烂,还能带着他走戏,有点本事。 顾眠和她演对手戏比其他人吃力,也更酣畅淋漓。 他挺满意的,感觉这人和网上说的很不一样。 长得美,演技也不错。 不过还没演到他们俩的重头戏,顾眠想着,说不定到时候她能表现的更好。 又拍完一场,言霏也没有要和他套热乎的想法,坐在她的休息椅上,咬着橘子味棒棒糖,放空思想,好像世界与她无关。 顾眠主动坐到她身边,“你不用背词吗?” 言霏:“背完了。” 顾眠笑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言霏:“谢谢。” 顾眠伸直了腿,“加个微信?” 言霏摸摸口袋,“没带手机。” 真没带,不是在驴他。 顾眠似笑非笑望着她,“好,那下次再加。” 言霏点点头:“行。” 她不好太冷淡,不然就像在装逼。 为了表现得热情一点,她想了想,冒出一句:“你长得很帅。” 顾眠忍不住笑,“谢谢。” 顾眠太红了,拥有一批疯狂的私生粉,扛着长镜头爬到山头,从高处拍下他在剧组里的一举一动。 私生粉放出来的,都是顾眠独自坐在休息棚里背词的视频,视频里从没有其他演员出境。 路透多了,就能知道这个剧组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几位主创下了戏就像陌生人,关系一看就不怎么样。 不合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 顾眠不知道,言霏也不知道。 导演对这些传闻都睁只眼闭只眼,当初挑了言霏来演女三号时,还没发生林总那件事。 如果当初知道言霏是那么喜欢炒作的人,他不会用她。 他这人最怕麻烦。 言霏在网上其实被骂的挺惨,长了草的微博评论区,早在很久之前就已沦陷: “破坏别人的感情会有报应的。”(2000赞) “哈哈哈林总未婚妻,打卡楼。”(1498赞) “莫挨官配,时刻谨记你是女三号这件事。”(1600赞) 热赞前三条,骂的是三件不同的事情。 言霏匆匆扫了眼微博就下线。 她刚拍完今天的戏份,换回自己的衣服,现在忙着回家睡觉。 谢墨墨突然给她打了电话,叽里呱啦相当激动:“as集团之前的声明昨晚竟然删掉了,这事好像已经上了热搜。” 言霏没感觉这是个值得高兴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反而更为自己的肾而担忧。 林子忱居然主动删掉那篇打她脸的声明。 这下她更能确定,林子忱果然就是馋她身体里的器官。 he!tui! 第20章 吃饭吵到我了 as集团删掉声明这件事,小范围动荡了一下,爬上热搜的尾巴。 实时讨论的人寥寥无几,毕竟事情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有人确实发出一种“此言霏不会真的就是,林总官宣过的言霏”。 但当提起这种假设后,立马就被人用不可能三个字驳回。 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当初为何发那么大劲发个声明? “我感觉可能就是工作人员闹了乌龙,言霏百分之八十就是林总公开承认过的未婚妻。” “对对对,我也觉得是。” “这家公司有病,耍我们玩?发声明的时候,我以为他们马上要法庭见了,才几天就把声明给删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脸疼不疼啊。” “之前下场跟风踩过的小明星里,有不少沐辰娱乐的艺人,大水冲了龙王庙,嘲讽了未来老板娘,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是什么心情。” 心情当然不好,这帮人精见风使舵。 之前下场顺道踩言霏一脚,觉得她是货真价实的蹭货,成不了气候。 现在她们也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情况,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太莽撞,着急忙慌删掉了当时吃瓜时阴阳怪气的发言。 谢墨墨入行以来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奇景,狗眼看人低的同行,也有主动删掉落井下石的那天,他啧啧称奇,“霏霏,你不会真的认识林子忱?” 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人,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 言霏剥开糖纸,往嘴里扔了颗糖球,“认识。” 谢墨墨抖了抖手里的咖啡,“你真是他未婚妻?” 言霏蹙眉:“你咒我干什么?” 谢墨墨:“” 谢墨墨深深翻了个白眼,“这怎么就是在咒你了,多好的事,想嫁给林子忱的人能从城北排到城南。” 言霏丧着张小脸,颓废坐在出租车后排。 “谁愿意嫁谁嫁,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别的关系。” 感情大师谢墨墨一听这话,语气笃定:“他渣过你,现在悔改要追回你。” 言霏:“???” 言霏:“别骂人。” 谢墨墨八卦之魂燃烧,心痒难耐,可惜撬不开言霏的嘴,啥啥都没从她嘴里打听到。 话锋一转,她提起正事,“晚上有空微博记得营业。” 言霏认真地问:“我有粉丝吗?” 谢墨墨说:“有的,我只给你买了五十万的粉丝,现在都五十五万了!” 言霏说她知道了,回家后就把这件事给忘到脑后。 谢墨墨就猜她不会老实听话,微信飞来好两个语音通话,催促她上线营业。 言霏放飞自我,在微博上发了三张自拍,“我好美,耶!” 清新自然不做作,自恋到让人无话可说。 言霏发完微博,立马下线死遁,一分钟班也不加。 她回家已经晚了。 言家的灯还亮着,客厅里已经没有几个人。 言霏还没吃晚饭,没人给她留饭。 做饭的阿姨也下了班。 她肚子有点饿了,摸了摸瘪瘪的小腹,言霏决定自己进厨房煮一碗面。 厨房里,言霏熟练打开燃起,起锅烧水,盖上盖子,从冰箱里找出葱切成小段,又在碗里调好调料。 等水烧开,言霏下了两份面,一份不够吃。 牛肉面香味弥漫,言霏端着碗,屁股还没坐热乎,言明朝不知什么时候下的楼,穿着棉拖鞋,脚踩在地板上走路也没个声音。 言明朝皱眉,“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言霏罔若未闻,嗦了一口面,啊,太好吃了!饥饿果然是最好的调料。 男人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眯眼懒洋洋看着她,掀起薄唇,似是不满,“已经快十点了,你在厨房里鼓捣的声音,严重打扰了我的睡眠。” 第21章 哥,你早衰了? 言霏埋头喝了口热汤,终于舍得抬起头,仰起俏生生的小脸,一本正经问道:“你早衰了?” 言明朝:“” 言明朝齿根发痒,抬起的手忍了又忍才放回去。 言明朝身上穿着睡衣睡裤,头发懒懒耷拉着,精神气不大好,脸上表情也非常臭,言霏以前看见了一准要害怕。 言霏埋头吃面,连个眼神都不舍得分给言明朝。 等吃得就剩点面汤,她再次抬起脸,言明朝还在目不转睛盯着她。 言霏眉角一跳,擦干净嘴角。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哥哥,我认识几名权威医生,回头我把他们的微信名片推给你,你加一下,不是什么大病,能治好。” 说的一本正经,到言明朝耳朵里就是阴阳怪气。 他冷冷起身,“言家有过时不候的规矩。” 言霏道了个哦字,置若罔闻。 言明朝真是笑了,给她活生生气出来的。 这些日子,言霏气人的本事,涨了不止一星半点。 言霏当然知道言家的各种规矩。 高中晚自习放学肚子饿扁了,都不敢去厨房偷吃,怕自己不懂礼数,惹他们不高兴。 她几乎没做过僭越的事情。 言霏吃饱心情好多了,她笑嘻嘻道:“哥哥,如果你的睡眠质量真那么差,可以吃点安眠药,醒一次吃一瓶,保管你一睡不起。” 言明朝被怼的回不了嘴,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 言霏站直了身体,没搞懂言明朝怎么突然吃饱了撑的,管她的事。 他以前虽然也不喜欢她,但对她多是直接忽略,不闻不问。 像这样用尖酸刻薄的言语讽刺她,并不是他的为人之道。 言霏懒得揣摩言明朝的心理,吃饱就上楼睡觉。 其实言明朝根本就没睡着,也就不存在被她吵醒这件事。 只是他下楼喝水,恰好遇见她在吃晚饭。 言明朝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尝过言霏做的饭菜,那面闻起来是真香,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 想到她回来后再也没有下过厨房,再一看她自个儿吃的这么香,他这个狗脾气发作的愈发恶劣。 清晨的早饭,言家的饭桌上难得坐满五个人。 言爸爸吩咐言明朝,这周六晚上带两个妹妹去一趟岑家老爷子的寿宴,岑家有好几位在上面如今身居要职,和言家的关系一向也不错。 这个寿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 言明朝满口应下,眼神在打游戏的言霏脸上打转了两圈,周六那天晚上他没打算带上她。 寿宴上有不少身份家世了不得的天之骄子,言霏现在这个性子,谁知道她会不会动歪脑筋,保险起见,他不会带上她。 言爸爸刚走,言明朝就同言霏说了实话,“后天你不用特意准备晚礼服,我只能带瑟瑟过去。” 斟酌两番,他把话说得软了些许,“名额有限,我也没办法,你别怨我厚此薄彼。” 言霏无所谓去还是不去。 在她看来,这些世家的宴会,规矩繁琐事情还多,得不偿失。 言霏打游戏打得昏天黑地,操控的小人被人连捅数刀,死得透透的,心里郁闷,她不耐烦道:“好的。” 大冷的早上,言明朝身体里窜着不利索的烦躁。 这种感觉伴随着言霏的乖顺渐渐深刻。 她是不是又在演戏? 她难道不想钓金龟婿了吗? 她以前不是会嫉妒的吗? 言明朝冷着脸,利落站起来,“走了。” 言霏也没送他,眼见着三连败已成定局,她十分不讲武德地摔了游戏手柄,“日尼玛退钱!” 第22章 是心动啊 糟糕眼神躲不掉 江女士得知,言明朝没打算带言霏,去岑家露脸后,手指头狠狠戳了戳她的脑袋,把她说了一通,骂她不争气。 言霏冷笑了两声,“我跟过去干什么?” “这种宴会上就没有凡夫俗子,你随随便便挑一个嫁了,这辈子都不用发愁。” 言霏撇撇嘴内心不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宴会上,基本都是言明朝色儿傲慢自大的人,非常讨厌。 “我不去,您如果有再嫁豪门的梦想,可以自己试试。” “你是要故意气死我吗?” “我可没这个本事。”言霏两手一摊,十分无赖道。 江女士捂着胸口,看来被气得不轻。 她已经发觉自己控制不了这个女儿,她说的话,言霏基本不会听。 但是很遗憾,言瑟瑟忙着写论文做实验,脱不开身,岑家寿宴这天,言明朝迫不得已捎带上言霏。 言明朝提前给言霏打过招呼,让她去挑一件好点的礼服。 他开车去酒店接人的时候,看见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脸色不好看。 “礼服呢?” 言霏摊手,“我没钱。” 言明朝闻言眉眼松懈下来,似笑非笑,嘟囔道:“翅膀也没多硬。” 当明星也当了大半年,竟然连件买礼服的钱都拿不出来。 言霏听见了言明朝下意识的话,倒也没觉得羞耻。 她之前的存款都拿去治病了。 现在穷得理直气壮。 两人回了趟言家。 言霏上楼换衣服,换了老半天。 言明朝倚着车身等得不耐烦,一连抽了好几支烟,烟蒂丢在一旁的纸巾上。 “啧——” 嫌弃的话音尚未落,言明朝余光忽然瞥见一娉娉倩影。 “你抽那么多烟,一会儿烟味沾我身上怎么办,我也太吃亏了,又不是我抽的。” 他听见她的话音一转,带上俏皮的尾音。 言明朝顿了顿,抬眼望去。 恰逢一阵风吹来,拂开些许枝叶。 他的视线,正撞进少女琉璃般的双眸,正瞧见少女鸦羽般的眼睫。 有什么突然在心里一动。 像种子最初的萌芽。 那一眼间,他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言霏换了一条露后腰的吊带裙,雪白的薄肩,搭着个狐狸毛制成的披肩外套。 皮肤细腻丝滑如玉,腰线纤细雪白,合身的裙子能勾勒出身段的七八分。 散落的黑发慵懒铺在后背,伪素颜妆将她的美貌衬托得更加出彩。 这裙子其实是言霏才在网上买的,只花了两百多。 这回觉得合适,就挑出来穿了。 言霏朝言明朝翻了个大白眼,嫌弃地喷了好几下清新剂,才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那边。 言明朝:“” 一路上,言明朝心里很烦躁。 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 仿佛看她的打扮,就能确定她今晚,定是另有所图。 言明朝自己脑补一出气人的桥段,赴宴前不断敲打她:“今晚老实点。” 言霏恬不知耻,“美人无罪,怀璧其罪。” 言明朝闭了闭眼,过了几秒,再睁开,里面恢复平静,“呵呵。” 名义上的兄妹,进入岑家的老宅后背道而驰。 第23章 我带你去买衣服 言霏尴尬的身份,让她在这种交际场合落了个清净。 没人会花时间和一位不受宠的养女打交道。 不过她的外表,也确实值得让在场的某些人多看几眼。 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不输名媛,安静话少,身上也没令人生厌的势利。 和传闻有些出入。 女孩子的眼光更毒辣,将她的方方面面都观察了一遍。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会遭人嫉妒。 “她身上的裙子是廉价的拼夕夕。” “包也是杂牌。” “全身上下就没值钱货。” “可惜了这张脸。” 她们说的也是实话,言霏就是随便穿穿,首饰和包,也是快消品牌的基本款。 言霏反正不要脸,也不怕尴尬,逮住在背地里说自己坏话的人,笑嘻嘻道: “也不可惜,我就是苦恼,怎么我穿杂牌,也比别人穿高档货要好看呢?那些男人的目光已经灼伤了我。” 她很做作,非常做作,very very不要脸道:“啊,好疼哦。” 千金小姐们还要脸,架不住她这种阴阳怪气。 众目睽睽下,她们脸红了一阵,推搡支吾着离开。 实在太丢脸了! 言霏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生物? 毫不含糊撕破脸皮,她们的脸跟着她一起丢完了! 言霏小小地出了口气,端着酒杯淡淡抿了小口。 几米之外,男人大半的身躯没入阴暗的光影里,熟悉的压迫感从她后背渗入。 她转过身,看见的是林子忱。 男人抬脚,缓步走到她跟前,眉峰轻蹙,肃然的神情有化解不去的浓稠,冷冷的寒意到了她面前化作柔情。 林子忱知道她会来,才跟了过来。 他看见那几个女人对她的穿戴评头论足,她瘦小的娇躯藏在阴影中,被欺负的一言不发,楚楚可怜。 他竟不知,在这里,她也会受到这种欺辱。 林子忱又开始心疼,言家是不是对她不好? 她怎么到哪里都那么可怜呢? 林子忱本欲上前,可是她好像已经学会了保护自己。 林子忱的眼睛有些胀痛,他叫她:“霏霏” 言霏打断他,“林先生,你认错人了。” 林子忱听着这残忍的话,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吞入了喉咙。 林子忱小心翼翼,“霏霏,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这样就不会被她们嘲笑。 他以后不会给别人欺负她的机会。 言霏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千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她干脆利落道:“不用。” 语气太严肃,苦大深仇不像对陌生人的态度,更像世仇。 所以她在权衡下,心不甘情不愿补了一句:“谢谢,我有衣服穿。” 林子忱以前还挺正常,妥妥一位肃然冷静、杀伐果断的霸总。 言霏记得他非常六亲不认,像现在寸步不离待在她身边,是从来没有过的。 尤其是他复杂深刻的眼神,让她觉着哪儿都不舒坦。 林子忱身份显赫,在场有不少人眼睛珠子跟着他转的人,暗处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他身边的女人。 言霏被这些视线看的不太舒服。 她走到僻静的角落,“林先生,您能别跟着我吗?” “你别生气,也不要再躲着我。” 他的眼睛时刻注视着她,像鳄鱼紧盯着自己的猎物,舍不得挪不开。 言霏有点烦了,林子忱其实是个很聪明的疯批,话里话外应当是早就看出来她是在装失忆。 言霏想,她人都死了怎么还不肯放过她? 言霏说:“林先生,我没有生气。” 林子忱沉默过后,忽然和她讲起故事,他说:“我伤害过一个很喜欢我的女孩,她是我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订过婚约的未婚妻。 我逼她挖掉了自己的肾,去救别的女人。” 言霏:“” 林子忱大步流星抬起脚,往前又踏了几步。 “她挺傻的,很好骗,脾气也好,都不用怎么费心思,随便哄哄就能把她哄好。 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在以后的时间补偿她,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生病去世了,几乎就死在我面前。” 言霏:“” 林子忱一边看着她的脸色,一边说:“我花了很长的时间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那些暗无天光的绝境,林子忱像个疯子一样冲进医院里,让医生把他身体里的器官也掏出来。 唯一能救他的人,已经被他间接害死。 医生觉得他是疯子,不肯动手,林子忱随便抓了手术室里的刀,疯狂往自己的胸腔里捅。 一报还一报。 欠了她的总是要还。 言霏有些无语,她有点演不下去,斟酌两秒,她脸上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礼节之笑,“你节哀。” 第24章 林子忱初显疯狂 林子忱:“” 林子忱的胸口顿时钝痛,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捶在胸口。 他的唇色苍白许多,少了往日的凶戾之气,整个人只有黑白两色,更加令人心惊。 天像黑丝绒似的,上面缀满了酸凉的星子。 “霏霏,你一定要这样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林子忱迈开长腿,一下子拉近了他与言霏的距离,握住了她的手。 言霏吓了一跳。 指尖隔着一层清凉的触感,她能感觉到林子忱冰凉的肌肤。 言霏被迫握住了一把水果刀。 他握着言霏的手,刀锋向他心口靠近。 言霏:“!!!” 言霏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他反向的力道攥得生疼。 她抬眸,撞进林子忱阴郁而偏执的眼睛。 “证明啊。”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发泄的意味。 “讨厌我,就用力;想要报复我,就狠狠刺进来。” 言霏咬着牙没吭声。 手上暗自和他较劲。 这个疯子,随身带着刀想做什么?!!! 僵持了数十秒后,感觉到言霏快要承受不住,他终于松了力道。 言霏长舒一口气,将水果刀收了起来,扔给一旁的侍从。 “你是不是疯了?!” 言霏被林子忱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冷着脸继续道:“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不动手不是因为你,只是我不想手上沾血,更不喜欢随便伤害别人。” 话落,言霏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她现在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待了。 林子忱:“” 林子忱定定看着言霏渐行渐远,目光晦暗不明。 原来是这样啊。 不喜欢伤害别人的言霏,一定很讨厌随便伤害别人的他。 她和自己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从生理到心理。 烦躁。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觉得有些东西似乎正在脱离掌控。 他定定站了好一会儿,始终盯着言霏离开的方向,即便早已看不到女孩的身影。 直到被巴结他的人缠住,林子忱才收回视线。 言霏今晚不想出风头,也出够了风头。 林子忱对她什么态度,别人眼睛也不是瞎的,都看得见。 旁观者认为这两人间肯定有点东西,看来言霏的美貌,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眼力见儿跟着形势转的女人们,忽然把言霏当成了香饽饽,和她说话的架势比亲姐妹还要亲。 “言小姐,您和林先生原来这么熟。” 言霏假笑,“倒也没有。” “我刚刚看见林先生和您聊的很开心。。” 言霏一本正经忽悠道:“是误会,刚才他其实一直在骂我。” 女人稍稍愣了愣,摸不准言霏这是在搞哪一套。 她一笑,“言小姐别跟我开玩笑了。” 言霏胡说八道,说瞎话不打草稿,“真没有,他骂我赶紧去死。” 女人:“” 女人好歹也算半只脚踏进豪门圈的阔太太,她放下身段想和言霏结交个朋友。 怎么这人长了嘴就是不会说话呢? 真不知道林子忱是什么眼光。 “言小姐,您真幽默。” 女人忍耐着拿出手机,“相逢即是缘分,方便加个微信吗?” 言霏被林子忱那个疯批吓了一通,再加上酒水喝多了,这会儿特别想回家睡觉。 她打开手机,“你扫我,快点。” 阔太太感觉自己被怼,但看言霏清纯无辜的漂亮皮囊,默默收起这种想法。 扫完名片,阔太太说:“加你了,以后常聊。” 言霏心不在焉,“抱歉,先走一步。” 阔太太看着还没通过好友申请的微信,有些气结,但又不能不忍。 她还想利用言霏的关系和林家搭上线。 言霏火急火燎,细高跟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她刚出一楼大厅,很不幸被言明朝逮住。 第25章 林子忱发大招 “不会好好走路吗,你跑那么快干嘛?像什么样子。” 言霏正烦着呢,“关你屁事!” 言明朝:“” “你吃枪药了,不会好好说话?” 言霏满脑子“我好困”“我想睡觉”的念头,耳朵自动屏蔽了外界的声音,鸟都不鸟他。 言明朝见她不理自己,犯贱的手儿忍不住在她眼前晃悠,“问你话呢。” 言霏抬起头,“什么?” 言明朝没出口的抱怨咽了回去:“你刚才搬砖去了?怎么困成这样?” 言霏皱眉,“和你有关系吗?” 言明朝恼羞成怒,咬着牙齿吐出四个字:“没有关系。” 言霏点头:“那不就得了。” 言明朝可能是听见不太高兴的话,觉得败坏心情,干脆闭上嘴不再多说一个字。 “我不送你了,今晚我还有点事,你自己打车。” 言霏本来就不用他送,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叫的车已经到了。” 她避如蛇蝎,言明朝却没有多少快活。 “那你走。” 言霏点点头,没有不舍,没有失望,也没有委屈。 头也不回,说走就真的走了。 对外,言明朝从未承认过有这么个妹妹。 现在她想通了,放弃示好,行为洒脱,却好像不是他想看见的。 不然言明朝也不会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罗里嗦和言霏说了一堆历史故事。 还好后来他平时听的车载广播准点开播,打断他倾诉的欲望。 “据报道,最近在市里发现几起,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非自然现象,有民众称看见了云层被撕裂,天空中还有御剑飞行的人。” “这些现象,粗略估计已经发生了三起。” “有几十位民众都坚持称,自己真的看见了会飞的神兽。” “对此,我们节目将会持续关注和报道。” 出租车师傅激动感叹,“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渡劫被人拍到了。” 言霏笑得十分敷衍。 这广播听起来,就好像靠编出来的段子,骗点击的神棍节目。 肯定是假的,fake news。 言霏没在意这条新闻,回家后泡了个热水澡。 人还没从浴室里出来,网上一刻不得安生,又有风吹草动。 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博主爆料:“名媛匿名,岑家晚宴有瓜,言霏真要成as集团的总裁夫人了。” 这种床底料,谁看都会觉得草率和离谱,吐槽的评论一溜刷下来能把人笑死。 “我知道,这个匿名就是言霏本人。” “言霏好敬业,都这样还要进行自我抬咖来炒作。” “这俩竟然还有了cpf,刚才无意看了本言霏和林总的玛丽苏同人文,尴尬的我现场抠出一座迪士尼。” “我笑的天塌地陷紫金锤,你们真素好恶毒,还不允许她做个梦吗哈哈哈。” 谢墨墨8g网络,在线冲浪,忍字头上一把刀。 眼睛一闭,耳朵一缩,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网友们想嘲就嘲,被嘲讽一下也不会死。 谢墨墨最近搁家养老,闲出屁来,有个动静就要和言霏分享。 微信上单刀直入:“你又被骂了。” 言霏还泡在浴缸里,雾气蒸着她熟透了的小脸,她低着脸,手指在屏幕戳了两下,“请问,我哪天没被人骂?” 谢墨墨认真思考:“抱歉,好像还真的没有。” 言霏:“我上网瞅瞅。” 她很快就点开谢墨墨发来的主页链接,毫无情绪滑动手指,每条评论都看了一遍,小声嘟囔句无聊就又下线了。 咸鱼言霏和废物谢墨墨已经躺平任嘲。 以前言霏也曾经想过反黑这件事,后来一打听,删个黑贴要几十万,她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骂她可以,掏钱是不可能的。 两个心大的人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心情半点都不受影响。 言霏在脸上厚厚糊了层晚安面膜,上床后闷头就睡。 微博上这条不知真假的新闻本来是没什么热度,结果大半夜as集团官微的小编,忽然转发了这条微博,看着像默认,直接送上热搜第一。 林子忱破例接受了娱乐媒体的电话采访,在通话中亲口承认了言霏的身份,并表示之前的声明是公司工作人员的失误。 “她是我唯一的爱人。”采访的最后,林子忱说的就是这句话。 第26章 香饽饽被骚扰 电话另一边的记者都被震惊了,这番真情告白,好些年不曾见过。 做完采访,记者留在灯火通明的办公楼里加班,边写稿子边和同事闲聊,“言霏到底是什么来头?” 同事没关注过言霏,“我不清楚,只知道是个不红的演员,风评不太好。” 记者敲完稿子,即刻在平台账号上发布,低眸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到凌晨了。 她伸了个懒腰,“林总今天在电话里的声音,过分温柔,不过我看了下言霏的照片,确实是个大美女。” 记者以前也不是没见过林子忱,只留下个肃然冰冷的印象。 身上根本品不出活人的气息,像秋天最冷的那场雨,兜头淋下,把人冻的身体哆嗦。 不像今晚,柔情四溢,给情人说着最温柔的真心。 独家采访新闻稿一经发布,就冲上了热搜。 言霏和林子忱的大名并排待在同列,不到三个小时,微博的爆料就得到了当事人的亲口证实。 几个小时前讽刺过言霏的人,脸还真的是好疼好疼。 不愿相信也得相信,听音频那就是货真价实的as实控者林子忱本人,不近人情的林总竟然也有折腰的时候。 言霏得知自己被安排成林子忱的未婚妻后,火速澄清: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别害我,侮辱人也不是这么侮辱的哇。” “我真没想到这么扯的床底料是真的,林总这是在追妻?” “言小姐原来连as总裁夫人这个位置都瞧不上,好牛批一女的,粉了。” 言霏也被迫听了林子忱说的那句话,她没多余的情绪,不觉得感动。 男人这张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信谁傻逼。 她对林子忱的心没有兴趣,也不想要他的任何器官。 言霏回到剧组继续认认真真拍接下来的戏份,不过她有些郁闷,我们的男主角顾眠不知抽什么风,在剧组里还挺粘着她。 没正式拍的空闲时间,专门在她身边转。 还非要逮着她一起唱歌。 言霏都被整无奈了,跟其他人打听,“顾眠之前在别的组也这样吗?” 对方摇头:“不啊 ,他很高冷的。” 言霏看不出来顾眠还特么是个高冷的人。 有时候她也分不清顾眠是不是故意的,起了高调转过头来问她,“我调是不是起高了?” 言霏点头:“是的,高了。” 顾眠一点儿没把她当外人,“那你帮我起。” 言霏其实也不是专业歌手,但很少有什么事情是她不会的,做穿书任务的时候,十八般武艺被锻炼的样样精通。 唱歌跳舞演戏都是小儿科。 修仙文里她不仅能打善武,还会在天上飞。 言霏和顾眠的关系肉眼可见的飞升,两人演对手戏毫不费力,基本上都是一条过。 顾眠作为当下最炙手可热的男流量,蹲守在片场的私生一直在上涨。 片场管制严格,私生几乎拍不到东西。于是果断转去酒店大门蹲守。 顾眠每天上下班看见堵在酒店门口那帮人,都冷一张脸,口罩帽子戴的严严实实,面无表情的进电梯。 言霏有天和他一起下班,蹭到了保姆车,看见乌泱泱聚集在旋转门前的人,“她们是干什么的?” 司机:“害,私生和代拍,每天用手机拍拍拍,还开直播要打赏,操他妈的。” 言霏点点头:“哦。” 听上去和她没什么关系。 司机继续吐槽:“好多都是上部剧的cpf,简直烦死了,成天喊着真的真的是真的。 上次和导演一起回酒店的时候,有个女的拿着喇叭冲到他们面前喊口号,你都没看见当时他脸色多冷。” 顾眠上部剧是全民大爆的仙侠,cpf数量多的不正常,好像各个圈子的疯子都在女方的引导下来磕这个cp,闹出过不少的笑话。 言霏深表同情:“他好惨。” 言霏以为自己只要不和顾眠一起下班,就不会有被怼脸跟拍的困扰。 但接下来的几天,酒店门口的私生代拍越来越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猖狂的不行。 拍就算了,还在直播间里以“前线”的身份来造谣。 可能因为言霏长得也美,而她和顾眠在片场的日常也不知道被谁透露出去,那些私生对她不怎么友好,会故意挤兑她。 “春眠觉晓才是真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又是顾哥逢场作戏的同事罢了。” “拆人cp,天打雷劈。” “少在片场勾引别人的男人,贱货。” 言霏感觉她现在也挺惨,无妄之灾咣当一声兜头砸下。 她不禁反思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给这帮人她很好欺负的错觉呢? 言霏眼珠漆黑,盯着还举着手机现场拍摄的私生,她缓缓卷起衣服袖子,慢慢往前走。 她们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背脊发凉,往后直退,“你你干什么?想干什么?” 第27章 吓唬疯批私生饭 言霏嗤的发笑,“抽你啊。” 披头散发戴着口罩的女孩愣了。 言霏望着她的目光高贵讽刺:“你戴着口罩,还知道自己干的事情有多丢人现眼呢。” “你才丢人现眼!我告诉你,春眠觉晓是真的是真的,就是真的!你永远别想拆散他们,你就是顾眠哥闲来无事逗的一条狗。” 言霏也不懂小姑娘好好地,怎么把脑子磕坏了,这些人以为她不敢动手,在场还有男主播,她们吓退的胆子逐渐回来了。 言霏抬手,一巴掌挥了过去, 她眼神平静,“你再骂一句试试?” 女孩的手机被拍飞,狠砸在墙面,落地时手机屏幕碎裂整齐。 言霏这一巴掌顶男人的一拳,力气大的恐怖。 她们碰见硬茬立马怂了,噤若寒蝉。 男代拍一看言霏耽误他们挣钱,身边也没有保镖,上来就动手,“怕什么啊真是的。” 他的手还没碰到言霏的脸,手腕就被面无表情的少女扣住。 “疼疼疼疼啊。” 言霏在快穿世界没少吃苦头,文体双修,虽然痛苦也练出了真本事,她的指骨稍微动了点力气,咔的一声,男人的手臂好像脱臼了,痛的满地打滚。 言霏望着面色惊惧的众人,腔调极冷,悠声慢问:“你们以后还要过来堵吗?” 她们已经被吓破胆子,齐齐摇头。 “还继续辱骂吗?” 她们继续摇头。 言霏揉了揉手,“行,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学校的回学校,别在这挡路了。” 她们只能点头。 言霏收拾了私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剧组。 导演烦这帮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但一直没有办法解决,想不到言霏还有这种本事。 “言霏怎么把那群疯子弄走的?” “导演,您自个儿上网看。” 言霏手撕私生饭的视频微博转发都上万了,视频里的她又凶又美,发脾气的美人,冷声嘲讽的美人,爽的人头皮发麻。 言霏这次居然被夸了。 娱乐圈几年没出过这么刚的美女,说动手就真的动手。 看她的身手丝毫不怀疑她学过跆拳道! 顾眠当天傍晚气得发了微博,言辞可以说非常残忍: “我和萧潇只是最普通的前同事关系,杀青后早已不再联系,据我所知,萧潇小姐有交往多年的男友,磕cp的不要在我面前发疯。” 女方团队炒cp尝到甜头变本加厉,他已经忍了快半年,如今已然是触及底线。 流量小生亲手杀cp,甚至爆了女方有男友,真——轰轰烈烈be。 大部分粉丝是比较高兴的,各个圈子都烦透了‘春眠觉晓’没有分寸的疯批cpf。 “言霏,谢谢你,你真素个大好人。” 言霏毫不知情自己被发了好人卡的事,她正窝在酒店标间里看新闻节目,比起娱乐八卦,她更关心电视台实时跟踪播报的不明飞行物。 有群众拍到天空有类似青龙的生物,照片在微信群火了一把,引起民众的恐慌。 电视台辟谣说照片是ps的,言霏盯着照片上的青龙,一脸无语。 如果她没记错,修仙文里挖了她心的未婚夫,心爱的坐骑就是青龙。 言霏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 第28章 导演继续和她客套 言霏把网上的照片找出来,瞪圆眼睛看了好几遍,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眼睛看到发酸,也没出个门道。 也许真的是ps的照片,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言霏第二天照常去剧组拍戏,蹲在酒店门口的那些私生果真少了很多,仅有的几个也只敢站在离大门很远的地方,悄悄的看着。 她们昨晚亲眼见证过言霏又凶又冷的样子,很怕她。 言霏的眼睛随意往那边扫了眼,小姑娘感觉一种被支配的恐惧,小心翼翼往她前面靠近了点,脸上的表情好像要哭了。 她哆哆嗦嗦小声说:“小姐姐,我们的机票明天才飞,今天就想远远再见顾眠一眼,明天我们就走了,以后都当乖乖的理智粉。” 言霏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对自己解释这个,她茫然点头:“哦。” 上车前,她说了句:“注意安全,保持分寸。” “好的,姐姐。” 言霏的车开走后,无形的压力也跟着消失了。 “茴茴,你胆子好大,都敢上去和言霏说话。” “我刚才离她好近,她好美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一张脸,女娲捏脸的时候好不公平。” 叫茴茴的小姑娘逐渐回神,“而且她没发脾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我不喜欢她也得承认她那张脸,靠近了看,我头都有点晕。” 被美晕的。 几个人在闲聊中等到随后出发的顾眠,老实的不能再老实,排排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也不敢再和以前一样大喊大叫。 顾眠的司机看见这幅奇景,啧啧称道:“她们早这样多好,以前天天挤,太疯了,如果不是影响不好,我真的想上手推。” 顾眠没作声。 司机大哥说:“言老师这人有点东西啊。” 以前还叫她言霏。 从今儿起就改口喊言老师。 救命恩人,治私生的天才。 顾眠蹙眉,“也不知道她昨晚伤到没有。” 他看了视频,当然也听见了堵着大门的私生说的话,觉得难堪的同时也在担心言霏有没有受伤。 司机大大咧咧,“没呢,看言老师快准狠的身手,感觉像练家子。” 顾眠还是放心不下,“等到了片场我去问问她。” 言霏这天在拍戏现场,感觉剧组同仁对她比之前热情多了! 尤其是导演,把她拽过去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言霏一头雾水,“导演,还没开始拍。” 怎么就夸上了? 导演瞧着二郎腿,拍拍她的肩膀,“昨晚,” 起了个头,言霏大致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导演,我平时不是那样的。” “别怕!我又不会骂你,我正要夸你做得好,早知道你有这种本事,先前那一个多月就不用受这么多折磨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的代拍有多猖狂,上个厕所也想跟进去拍,天天路透烦死了。” “”言霏想了想后说:“确实有点烦。” 导演继续和她客套,“今天要拍的打戏准备的怎么样了?怕的话也有替身。” “我自己可以。” “十几米高,俯冲的武打戏你真不怕? 你也没有吊威压的经历? 不然再和你经纪人好好商量,必要时候用替身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言霏坚持道:“真不用。” 旁边一直有人来劝,“言老师,这套动作难度和危险系数都很高,你要不然还是再想想,真不是开玩笑。” 顾眠也说:“挺吓人的,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让专业的替身演员上。” 言霏沉默看着他们,比他们每个人想的都要固执,“我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弱。” 不是她凡尔赛,十几米算高吗? 几千米几万米的高空都飞过。 捉妖除魔,练气度化,她可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导演犟不过她,心里嘀嘀咕咕,这言霏怎么又不识好歹了? 言霏穿好威压,慢慢被吊到十几米高的悬崖边。 导演一只手拿着大喇叭,另一只插着腰,“你往后看一眼,真能行吗?” 言霏回了个ok的手势。 导演莫名生气,感觉自己无用武之地,“行,那来。”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就喜欢逞强呢? 不该倔强的时候非要犯倔,出了事哭都没地哭。 下面的人目不转睛往上盯。 “action。” 第29章 危!青龙找到我了! 烈烈寒风吹起少女飘逸的裙摆,她绝望往后退了几乎,脚下的碎石子跟着风一块往深渊坠落。 她的表情分明是淡漠的,但一双黑色眼珠里,却又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 男主提剑追来,半张脸隐匿在黑暗中,冷酷无情:“你伤了她,我不会放过你。” 她轻笑了声。 男主一掌袭来,雄厚的掌风没入她的胸口,将她轻盈的身体打落悬崖。 她似乎也没有认输,即便是死也要把心爱的男人拉上。 半空中,刀光剑影打了起来。 少女身姿摇曳,干净利落的动作风情万种,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卡!” 导演目光紧盯着镜头,对她出乎意料的表现非常满意。 这武戏一气呵成,刚柔并济很有美感。 更难得的是行云流水的动作一点都不僵硬,身段极其柔和自然。 言霏落了地,导演跑过去问:“你以前真没吊过威亚吗?” 言霏摇头:“没有。” 导演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打戏?” 言霏还是摇头:“也没有。” 她解开身上的枷锁,眼神天真赤诚,“导演,这几个动作很难吗?” 炫耀,在炫耀? 好装逼,但是他不反感。 导演心情复杂,“我现在也分不清楚难不难了。” 女主角拍更简单的打戏,哭天喊地,一堆屁事。 这个做不了,那个做不到,不行两个字,臣妾都说倦了。 别人都不行,怎么到言霏就一脸轻松? 言霏今天就这一场戏,拍完可以提前下班。 导演把其他几位重要演员喊过来,让她们没事就去请教言霏怎么演的打戏。 言霏教是教了,但她们拍出来的效果还是那样,四肢僵硬,没有美感。 导演干脆放弃,承认这就是天赋和实力的差距。 “导演,我能回酒店了吗?” “你再等等。” “我的戏都拍完了呀。” “今天投资方有大老板过来探班上次你没见过,这回总要让你去露露面。” 导演赏识她,就想着给这个不太容易的小演员多点机会。 言霏没兴趣,礼貌性一问:“谁?” 导演嘴巴漏风,大方和她说:“ 言家的太子。” 言霏就更没兴趣,打了个哈欠。 “谢谢您的好意,可我今天有点累。” “累什么累!你是不是傻?人脉比什么都重要。” 言霏:“” 导演觉得她还年轻不懂事,睡觉能有见大佬重要吗? 脑子进水了不是。 而且言家人平时很低调,跑来剧组这种不重要的地方,机会实在太难得,白白错过真的很可惜。 言霏说:“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今天真困了。” 导演头冒青烟,气的。 言明朝的车已经到了片场外,人马上就要光临现场。 导演让她再等两分钟,咬着牙恨铁不成钢地说:“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睡。” 组里其他几个年轻的女演员早就补好了妆,身上穿的衣服都检查了两遍。 她们在旁边看见言霏无所谓的态度,内心其实不太爽利。 不知道言霏在装什么清高。 言霏默默戴上卫衣的帽子,口罩也一并戴好,只剩眼睛在外面,她说:“导演,我先下班了,明天再见啊。” 她还真就牛逼的走了,潇洒的背影都给导演看的眼睛发愣。 保姆车把言霏送到酒店门口。 她等电梯时,突然有人从角落里跑过来,腼腆的脸涨得通红,齐耳短发的小姑娘把一束粉玫瑰塞到她手里,“姐姐拍戏辛苦了,我很喜欢你,姐姐要加油喔。” 言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粉丝了。 活粉,红粉。 她接过花,“谢谢。 ”然后很正经,“但以后还是不要来酒店,好吗?” 小姑娘呼吸都不敢用力,“好好的。” 言霏抱着花上楼,滴声之后她推开门,眼神落向正前方,手里的房卡掉在地毯上—— 蛇身、鳄首、蜥腿、鹰爪、蛇尾、鹿角、鱼鳞、口角有须。 它的脸是银白色,全身基本上是青色的。 青龙!!! 青龙毫无自觉,盘踞在她的大床中间,看见她后非常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一人一龙,两双眼睛撞在一起,万籁无声,空气跟着沉默。 言霏:? 言霏:艹 她想给自己刷个话题—— 言霏 危 第31章 言霏今天又气哥哥了 忍了又忍,随它在地上乱爬,也没有再管它。 直觉告诉言霏,一人一龙,可能真的是冲着她来。 可是谢景暔图什么? 当初,她和谢景暔是宗门里最般配的师兄妹,两人刚出生,父母做主替他们定下婚约,说出去那绝对是妥妥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直到他们十六岁,师兄妹的感情都很不错,再过两年,他们就能举行成婚大典,正式成为夫妻。 可是她的未婚夫说变心就变心。 谢景暔和书中女主结识没几个月,就爱的死去活来,到这辈子没她会死的程度。 女主一般都是娇花,命运多舛不说,身体也不太好。 谢景暔当时要挖她的心救女主,说挖就挖,那可是丁点都不带犹豫。 就你了,别想给我跑。 言霏逃跑又被抓回来了多少次,她都数不清了。 最后被他逼到悬崖边,逃无可逃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兄弟,你确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未婚妻说杀就杀,眼都不带眨一下。 谢景暔的剑锋芒刺眼,利刃穿过她的胸口,白光晃过她的眼睛。 下一瞬,一颗血红跳动的心脏,就出现在谢景暔手中。 剧痛“歘”一下袭来。 言霏至今想起来还疼的头皮发麻。 言霏躺在大床中央,睁着漆黑的眼珠子放空思绪,傻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她已经想好,绝不能让它把谢景暔带过来。 言霏两只眼睛瞪着青龙,威胁道:“你老实点,不然我就把你做蛇羹。” 青龙不屑且不愿搭理她。 狂傲地移开高贵的头颅。 如今人已经找到,就差通知主人了。 言霏心知肚明这畜生在想什么,气呼呼背过身,关灯睡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言明朝今儿大驾光临,被奉承惯了的人,确实没把这个剧组里的人放在眼里,面对谄媚的夸奖,神色淡淡,脸上表情也冷冷的。 他的目光扫了扫,停顿几秒,就又收回来。 女演员们的眼神跟着他转,已经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和言家的太子爷搭上关系。 这人长得极为好看,气质相当优越,盘靓条顺,腿长肩宽,家世又那么的了不起,哪有人能不心动? 何况是想走捷径的某些人。 巴结他,显然比巴结一些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要划算得多。 她们条件都差不多,悄悄庆幸言霏装清高提前离开,要不然以她的美貌也是一大威胁。 言明朝兴致缺缺,简明扼要,“言霏呢?” 导演愣住,“已经回去了。” “她下午不是有戏?” 言明朝是看了通告单才过来的,不然他没必要跑这一趟。 导演没想到言明朝连通告单都看过,如此上心,难道是早就看上言霏了吗? “言霏今天拍的顺,一条过就提前收工回酒店休息。” “一条过?” 言明朝眉梢一挑,有点兴趣,“你的意思是她演戏演的很好?” 导演点头说实话,“确实是不错的,至少在新演员里算很好的。” 他当初面试挑人也不是闭着眼选,演得不好他不会要。 言霏还是有点演技和本事的。 言明朝不大相信这番话,他之前一集不落,看过言霏演的天雷滚滚偶像剧,真真是委屈他的眼睛了。 言明朝不悦道: “她别是知道我要来,戏都不拍提前跑了。” 这句话值得旁人仔细琢磨。 导演一时摸不清楚他和言霏到底什么关系。 电光火石间,才忽然想起来当初言霏被传是言明朝小三的事情,好像闹得还挺大。 “没有,应该不是。” 导演觉着言霏今儿鸟都不鸟言明朝,真不是为了躲他。 言明朝也不愿意让人察觉出,自己就是为了探班言霏才来。 打火机的火苗倏然亮起,他点了根烟。 场务条件反射想上前制止。 言明朝心情不大美妙,似笑非笑的眼睛锐利煞气,“怎么?” 场务嘴里的话被瞪了回去。 言明朝吞云吐雾半刻,“在酒店定了包间,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个晚饭。” “言先生客气了。” “走。” 饭桌上多得是给言明朝暗送秋波的女人,他的脸色逐渐变冷,心情跌到谷底,连抽几根烟后,冷脸站起来说:“你们吃,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买单记我账上就好。” 言明朝刚走不久,包厢里的氛围就冷了下来。 太子爷随性洒脱,高不高兴就摆在一张脸上。 今天从到剧组再到酒店,脸色没有一秒钟是好看的。 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不就是言霏没来吗? 导演这顿饭吃的真不是滋味,“言先生之前,不是跟媒体斩钉截铁否认了两次,和言霏的关系吗?” 副导点头:“是啊没错啊!” “那他今天这个变脸,演的哪一出?” “男人,就是贱骨头,含着金钥匙的太子爷也逃不开。” “你是说言先生对言霏” “不是我说的,我瞎猜的。” 导演感觉也像,“有点道理,唉,我是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感情了。” 副导放下啤酒杯,“年轻人讲究的就是刺激,你爱我的时候我不爱你,等我察觉到你的好,蓦然回首,那人早跑没影了。” 导演啧了几声,摇头道:“咋跟演电视剧似的。” 第32章 哥哥的宠妻人设 言明朝和演员们住的同一个酒店。 他来剧组探班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办入住的时候被人拍到了照片。 晚上聚餐,不懂眼色的小演员,拍他的照发到了微博上。 他的出现让言霏才好转的风评,再次遭遇了危机,相当是提醒了记性不太好的网友们,言霏还有一个抢男人的黑料。 言明朝那个小网红前女友,点赞了内涵言霏的微博。 这点破事反反复复,好像又要再闹一遍。 言明朝也不给前女友脸,“早分了,滚。” 剧组工作人员匿名给营销号爆了料: “保真,言先生这次就是奔着言霏来的。” 微博编辑后又添加一句:“但言霏没理他,收工就早走了。” 第一眼看过去这个爆料有点假,编都编的很草率。 不过陆陆续续有多人证实这就是真的。 剧组的花边写得像小说:“言明朝当天心情挺差的,一来就问言霏在哪里,还知道她的通告,买了她喜欢喝的饮料。” “而且剧组休息间里,有很多演员的剧照嘛,我感觉言明朝盯着言霏的剧照看了有十分钟之久。” 前面一段话是真的,最后一句压根是在胡扯。 简短的几句文字,催生了很多“kswl”一族。 “言先生大概就是口是心非的傲娇总裁。” “被甜到了是怎么回事。” “这个地球上就没有我磕不动的cp,言明朝外冷内热,言霏对他爱而不得,我礼貌性一磕。” 言明朝向来喜欢打别人的脸,这次对爆料置之不理、不作评论的态度,大大加深了爆料的真实可信度。 言霏临近杀青,上网冲浪的业余时间变得多,在线吃到自己的瓜,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小霏同学气的,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 ,这都是什么鬼?!!! 言霏反手在微博上直接辟谣:“言明朝,你丫不要给自己操人设!我俩不认识,也没有狗屁的爱而不得。” 言霏怼剧组金主怼这么凶,其他人隔岸观火,希望这把火烧的越旺越好。 结果她们等了两天也没等到言明朝那边的反应,心里多少不甘心。 “从她爆揍私生那件事后,我就知道言霏不能惹。” “她挺好的一人,我记忆里没有主动作过妖。” “我哥哥喜欢她,我也喜欢她。” “希望所有明星被造谣的时候,都能这样骂回去。” “言霏骂的也对啊,言明朝之前用力打了她两次脸,公开说过没关系,现在怎么好意思给自己操宠妻人设?” 言霏连夜涨了三万粉丝,明星潜力榜从两百开外窜到前八十,可喜可贺。 事情过去两天,《花蜜甜甜半是伤》里她的戏份正式杀青。 剧组准备了捧花和蛋糕,拍完大合照,顾眠忽然伸手抱了她一下,拥抱短暂的像是幻觉,他对她说:“杀青快乐。” “谢谢。”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有机会一起合作。” “好啊。” 言霏说的客气话,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谁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进同一个组。 言霏没什么多愁善感的情绪。 她和组里的老师挨个道了谢,然后抱着花就坐上回酒店的车。 剧组官博在她杀青的当天,放出未剪辑的官方花絮。 捧花的少女,淡淡的表情,低头闻香的神色,精致如画的侧脸,偶尔泄露的疲倦还有无意识的回眸。 少女身上仿佛有摇摇欲坠的破碎感,绝美姿色下而又有直击心灵的神韵。 好像多看她一眼,就再也忘不掉她。 官博花絮下的评论,有少数言霏的粉丝,还有些真路人: “她真的好美啊,希望这个世界上喜欢她的人能多一点。” “姐姐这半年都不太顺利,老天爷对她好点,她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啊。” “女娲捏脸的时候好不公平,同样是人,我怎么就长这个逼样!” “顾眠上个剧组,他可从来没抱过女演员,看来他和言霏关系真的很好,而且言霏上车的时候,顾眠的眼神还黏在她的背影上,好像很不舍得,感觉眼睛都是湿润的。” “我也发现了,顾眠,你真的好爱她哦(开玩笑的,别骂我,骂我就是你对,骂我我就删掉)。” “不要乱磕,应该是对言霏帮他解决了私生的感激。” 顾眠上线关注完言霏,然后转发官博发的这条花絮:“言霏:一路顺风,下次再见。” 言霏顺手回关了他。 第33章 青龙通风报信 杀青之后,事业狂人谢墨墨马上替她接了个才艺表演比赛的热门综艺,半个月后录制。 但言霏最头疼的,还是这条龙。 青龙很叛逆,多半时间都用最大的体型,待在她酒店的房间里。 龙头搭在阳台上探看,龙尾伸到了厅里。 关上灯,赤红的眼睛像两个紧急警报器。 有一回起夜喝水,刚喝一口,就把言霏吓得水都喷出来了。 言霏拿棍威胁他,他也仰头开嗓反过来威胁她。 青龙的吟声很优美。 龙吟凤哕,天籁之音,祥瑞之兆。 但言霏开心不起来。 因为这是它和谢景暔报信的方式。 言霏怕它把谢景暔引过来,出言哄骗它,“你变小,我带你去找你爹。” 青龙信了,变得和她手掌同样的大小。 小小一只,打着圈缠上她的手腕,触感好像一块碎冰,并不寒冷,反倒清凉,不一会被言霏的体温捂暖了。 言霏手抄兜里,顺利把它—— 扔进了酒店后厨的垃圾桶。 事成之后,言霏笑得畅快,坐上谢墨墨的黑大众,撒丫子狂奔,生怕被青龙回过味来。 等回到家,换下的衣服立马让保姆烧干净,然后直奔浴室洗澡。 但令言霏始料不及的是,青龙这畜生别的不中,就逮她的时候机智聪慧。 待听到浴室传出水声阵阵,它才终于从钱包里冒出蛇头来, 血红的小眼珠上下打转,四处嗅嗅闻闻。 青龙在她的卧室打了好几个滚。 等到弄熟她的房间后,趁言家人不注意偷偷跑掉了。 言霏洗完澡出来看着皱皱巴巴的床单,心下一惊,终于反应过来—— 大意了,她被骗了。 那条臭龙肯定已弄清、记准她的住处。 现在狗腿地去给他的主人通风报信了! 天色黑沉沉的一片。 浓稠的夜色里,没有人会发现,天空中多了一条腾云驾雾的青龙。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青龙停在一扇老旧的门窗前,变成人类手掌大小,用尾巴敲了敲玻璃窗。 小院坐落在京郊偏僻的巷子里,泥泞的土地混着杂草的味道。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锁扣上,他的手指又细又白,指尖轻轻一挑,窗户就开了。 青龙邀功似的跳到他的掌心,疯狂甩起尾巴,兴奋的不行。 清冷月光争先从窗台照进卧室。 男人冷若冰霜,眉骨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眸,鼻梁挺直,浅白色的薄唇微微抿成一线。 他眼睑微垂,面无表情,喉咙里的声音,比寂静的夜色还平静,“找到她了吗?” 青龙用鼻子顶了顶他的拇指,然后将尾巴甩到另一个方向。 男人笑了一下,“嗯,做得好。” 他重新关上窗户,拉紧窗帘,将外面那层薄薄的银霜月色关在窗外。 卧室冰冷漆黑,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几分钟后,男人抬手开了灯,充足的光线落在他身上。 男人好像已经适应了现代社会的生活,上身是件单薄的浅色毛衣,下半身是条家居休闲裤。 他的表情冷冷淡淡,五官无可挑剔,比他这张精致的脸,还要吸引目光的是他满头华发,青丝寸寸成霜,望着胆战心惊。 他低声自语,“那我们过两天就去找她,好不好?” 青龙望着自己的主人,仰着头长吟两声,似乎就是在说好。 第34章 选秀面试Action 另一边,言霏生无可恋地望着窗外的天空。 窗户大开,纱帘随着夜风摇曳。 她已经对狗屁的系统心灰意冷。 日,她不能再想了,脑子疼。 言霏这晚成功失眠,凌晨三点钟,还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烦的厉害。 第二天上午,言霏吃早饭的时候精神都还是恍惚的,脑袋里像塞了浆糊,又沉又闷。 言明朝最近倒是天天都在家里吃早饭。 看见言霏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虽有不爽,但他也不可能主动放下身段和言霏聊几句。 大多数时候,这两个人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言明朝使用刀叉时,刀子磕在瓷盘上,特别幼稚弄出了晦涩刺耳的声音。 坐在他对面的女孩充耳不闻,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抽了两张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的奶渍,然后出门。 谢墨墨今天没来接她去录制现场,一方面是没有空,另一方面是录制综艺的地方离她家不远,打车只需要半小时。 今天不是正式录制,而是导演组提前面试选手。 言霏看过谢墨墨之前给她发的名单,基本都是名气咖位都差不多的爱豆和演员。 她大概排在最末等,是既不出名也没有粉丝的糊中之王。 暮春早寒,温度极低。 录制场馆外长枪短炮,各家粉丝的前线,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言霏下车时也被站姐们给拍了。 这类节目性质和选秀差不多,说不定自己押宝的选手在节目播放期间就一炮而红,上位流量组。 言霏之前威名远扬,她们不敢拿长镜头怼着她的脸拍,都老老实实散开一米远的距离,安安静静的拍照。 言霏下车时,冷地打哆嗦。 她出门走得急,忘记带口罩,迎面的冷风无情钻进皮肤里,微微泛疼。 她的耳边是源源不断的快门声。 五分钟后,言霏顺利进了场馆内。 前线用5g网传图,前后差不了半小时,照片就被营销号搬运。 “扒圈大鬼:网综《明星请就位》节目组今日正式开启预选面试,演员言霏也被拍到照片(ΩДΩ)! 虽然照片挺好看的,但是不知道言霏准备给观众表演什么?你们期待吗?” “不期待,下一个。” “花瓶都只能一轮游,淘汰了姐姐不要哭。” “节目组还不如请我,我长得和她难分伯仲,身上才艺比她还多两个呢。” “你们好刻薄啊哈哈哈。” “刻薄人,刻薄魂,缺德都是人上人。” 言霏刚来,谢墨墨就迫不及待把她往导演组面前推,只进行了简单的寒暄。 导演组的人离开之后,谢墨墨忽然变得忧心忡忡,“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你争取到这个节目的名额。 现在我发现,你好像没什么特别牛逼的才艺啊。” 演戏貌似有进步 唱歌? 不不不,演员如果能唱得了歌,也不会去当演员了。 跳舞?好像也没有听言霏提起过。 言霏:“其实” 谢墨墨打断她,“没关系,我们可以尽情划水,能混一期就是一期。” 言霏还是想替自己解释一下,“姑奶奶,我会的东西还挺多的。” 谢墨墨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啥样?” 言霏抿直嘴角,说:“是,我以前确实哪哪儿都不太行。” 歌喉一般,没学过跳舞,演技辣眼睛。 但这都是从前的她了。 言霏快穿时,为了讨男主欢心,唱歌跳舞这种小儿科,必须得安排妥当。 几秒钟的停顿过后,言霏接着没说完的话:“我现在连杂技都会。比如胸口碎大石,如果节目组想看,我也不是不可以。” 谢墨墨:“” 谢姑奶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霏眼神透着真诚,好像没有和她开玩笑。 谢墨墨抱住言霏的小身板:“宝,是姐姐对你不好吗?” 言霏:“” 就知道她不!会!信! “不信算了。”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这是你牛逼吹的太大了的问题。” 谢墨墨压低嗓子战战兢兢说话,怕自己的声量太大让其他人听见,白白遭受嘲笑。 她把言霏带到人少点的角落,“一会儿节目组的面试官问你特长的时候,你不要开玩笑哈。” 言霏蹙眉,“我不开玩笑。” “可以吹吹自己的演技,也可以厚脸皮,吹吹自己唱歌跳舞还可以,这几样都是后天能速成的。” 言霏沉思,然后点头,“我知道了。” 第35章 医院给我打电话 这个面试也就是走个过场,录制名单已经提前定好,导演组提前见这些选手只是想加深对他们的了解。 小型会议间里,面试的氛围并不严肃。 制作人、导演还有编导,坐在言霏对面的椅子上。 制作人率先发话,“谢墨墨说你很有综艺感,不过也没告诉我们,你擅长什么。” 言霏认真想了想后,给出了一个她自认比较稳妥的回答,“我都可以。” 制作人笑了笑,“什么叫都可以?” 他轻轻敲了敲手里的钢笔,并未当作真话来听,“面了这么多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回答。” 大多数选手还是比较谦虚的。 “据我所知你是演员,所以你也能唱能跳吗?” “嗯,还行。” 制作人今儿面试了半天,也没见像她这么自信的人,连唱跳爱豆被问到这类问题,都会给自己留退路说一般般。 他心里把言霏和傲慢划上了等号。 “还有别的才艺吗?你要知道,我们这个节目很残酷,每一期的表演节目都要淘汰一个人,没点本事,观众手里的投票器,不会把你留下。” “杂技、茶艺、有的没的,我其实都还行。” “我们严肃一点好吗?” 制片人脸色不大好看。 言霏的眼珠盯着她,一脸正经,没有任何玩笑之色,“我很严肃的在表达。” 制作人笑着摇摇头,似是不信,她合上手里的个人简历,敛下嘴角,“既然这样,那你第一期节目就表演武术。” 每期每位选手抽到的表演主题都不同。 武术本就是被选手嫌弃的种类,既然言霏非要这么自信,她就顺手推舟给她好了。 “可以,这我拿手。”言霏觉得这个选择很不错。 整个导演组都被她弄懵掉了,是他们听错了? 制作人简直无语,自己就不该听谢墨墨忽悠,签了这么个马哈精。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以回去了,下次录制再见。” “好的。” 言霏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会议间,忽然收回来,她转过头,眼神真诚,“其实刚才进来之前,我和墨墨姐还商量过,要不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的杂技,如果有这个需求,我也是行的。” 制作人靠深呼吸来平复情绪,眉心跳个不停,“我们现在知道了。” 言霏感觉导演组的人对她应该很满意,她从房间出来时神色轻松,谢墨墨问她,“怎么样?还顺利。” 言霏自我感觉良好,“很顺利。” “没搞砸就成,第一期一定要好好准备,一轮游会被疯狂嘲笑,我们的目标是留两期,知道吗?” “ok,我努力一下。” “你等会儿从后门走,正门全是站姐的大炮。” “没关系,她们喜欢拍帅哥,不会围着我。” “好像也是。” 言霏大大咧咧从正门出去,然而这会儿扛着相机拍她的人比上午还要多,闪光灯闪的她睁不开眼睛。 站姐愿意拍她,只是单纯因为她长得好看。 大美人谁不爱? 何况她们拍美女也能取悦自己。 有个站姐拍过言霏好几次,给自己爱豆修图时,也会从图包里看见她的未修图,见得多了很难不会爱上。 她边拍边大声对言霏说:“姐姐,回去我就给你开站子!” “谢谢。” “以后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 言霏上了车,声音被隔绝在窗外。 谢墨墨问她去哪儿,她本来要说回家。 结果这个时候,电话响了,“你好,我是和意私立医院的护士,您是言霏小姐吗?” “我是,请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您的病历单还在我们医院,我们这几个月一直联系不上您,麻烦您有空过来取一下。” 言霏说:“那我现在过来。” 她让谢墨墨帮忙送到医院,下车前谢墨墨把自己的备用口罩给了她,“来这种地方千万要小心,免得被人拍到说你来整容。” 言霏规规矩矩戴好口罩,谢墨墨又把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压在她的头发上,左看右看,感觉认不出她才满意,“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快回去休息,我拿个东西自己打车回去。” “那我走了。” “嗯,姑奶奶路上小心。” 黑色大众扬长而去。 言霏把衣服拉链拉到顶端,然后找到熟悉的五号楼,迈开步子朝大楼里面走去。 番外一、口是心非言明朝 言明朝问言霏有没有看到他的戒指,玫瑰金的,细细的那枚。 “你的饰品柜里没有吗?”言霏一边吃糖一边回忆。 言霏有印象他说的那枚,圈里还刻了名字缩写。 以前言霏替他收拾桌面时看到过。 言霏也有一只类似的,是出去拍戏时买的地摊货,带着玩的。 言明朝的不是。 他那时该是想要一直戴着,也不惹人怀疑,选的是某大牌非常有名的戒指圈。 换言之被人戴烂的戒指款式。 小小一只。 意外地和言霏的戒指挺配。 那时候言霏还觉得他手指修长,戴着好看。 后来就没见到了。 “没有。” 言明朝在屋子的各个角落翻找起来,动静越来越大,活似要拆房子。 “那可能被你丢了。”言霏不甚在意道。 言明朝翻找的动作猛地一顿,不满地瞪向言霏,就像言霏说了多过分的话。 “不可能。” 他语气坚定,说完垂眼继续找他的戒指。 言霏心里嗤笑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 既不帮忙,也不劝阻。 他要发神经就发。 他刚出车祸,脑子坏了,言霏要体谅他。 言明朝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把戒指丢掉。 他的衣帽间,衣服饰品鞋子都是分门别类摆好。 此时他在里面翻找,全部东西都丢到地上。 言霏靠在门边欣赏,心里盘算着保姆将它们塞回去,要花多少功夫。 “这是什么?” 忽然,言霏从抽屉角落瞅见一个巴掌大的盒子,艳红的包装和金色的logo瞧着十分劣质,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然而看到这个盒子,言明朝却稍稍站直了身体,有些意外。 去年言霏去外地拍戏,看到路边有人卖和田玉原石,一时好奇加手痒也去解了一块。 两百多块钱,想也知道解不出什么好货,但好歹是自己亲自挑的,有不同意义。 言霏让老板做成几个小的平安扣,打算回去送送朋友,礼轻情意重。 当时言霏心里高兴,就把石头拍照po了朋友圈,说自己手气不算太差,好歹有几分水头。 就这一条被言明朝看到了。 他平时是不刷朋友圈的人,一年都不会发一条状态。 那是他第一次给言霏发评论。 言霏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形容。 虽然就两个字——不错。 回家后,他还特地问言霏要石头看,言霏都不知道他对和田玉有研究。 言霏把装平安扣的盒子拿出来,塞了一个到他手里,不是很好意思的表示东西不是很贵,但是希望他不要嫌弃。 他打开看了一眼,问言霏:“你全做成平安扣了?” “对啊。” 言霏笑嘻嘻给他看了包里其余几个盒子。 那石头不大,只做了五枚平安扣。 他合上盖子,随口问道:“你还要送给谁?” 言霏掰着手指,道:“墨墨姐、瑟瑟姐” 话还没说完,就听他冷嗤一声。 “你挂念的人还挺多。” 言霏已经习惯他动不动就甩脸子,但这次还是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他了。 言霏有些尴尬地拨弄那几个盒子:“因为做了很多个嘛” 言霏也没奢望这种东西能入他的眼,之后果然没见他戴过。 言霏那时候以为他早扔了,并不知道原来是放在柜子里吃灰。 时过境迁,言霏满脸见鬼地拎着红绳,将平安扣从盒子里取出来:“这破石头还挺眼熟。” 还没等言明朝开口,言霏却像是再也无法忍受,被这枚丑陋廉价的吊坠占据视线。 随意地将平安扣重新塞回盒子里,然后利落地一个抛物线丢进了垃圾桶。 “砰”地一声,言明朝的心脏跟着重重跳了一拍。 “垃圾就该扔进垃圾桶,你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屯垃圾?” 言霏含着棒棒糖,毒舌道。 言明朝没出声,视线不由自主落到那只垃圾桶上。 言霏不甚在意,也许看见了言明朝的反应,也许没看见,咔嚓一声,咬碎硬糖,她被谢墨墨的微信叫出去了。 周围复又安静下来,只剩满室狼藉。 保姆走过去一件件将衣服从地上捡起来,重新挂回柜子里。 饰品也都放回它们该待的小盒子里。 等粗粗整理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关灯离开前,保姆从垃圾桶里拎起了那袋装有平安扣的垃圾。 房子外面就有个大垃圾箱,保姆同其余厨余垃圾一起,将它们统统丢了进去。 言明朝找完衣帽间,没有找到他想找的戒指,烦躁而不甘地臭着脸,在一楼客厅踱步。 出去时不期然与拿着车钥匙的言霏,在门口撞上。 “要出去?”言明朝看她衣服都换好了,明知故问了一句。 言霏往车库走去,随口敷衍道:“不然呢。” 言明朝看着她头也不回地驾车离开,没有立刻进屋,而是在外边点燃一根烟抽起来。 他夹着烟,缓缓喷出一口白雾,头顶的感应灯忽然灭了,黑暗中,只能看到指间的一点橘红。 晚秋的风不再温和,带着点寒意。 初时不觉,站久了就有些冷,还会有种侵入骨髓的寂寞。 “操!” 骂完一声,言明朝大步走向那两个垃圾箱,忍着恶心和扑鼻的恶臭,在里面折腾半天,终是挖出了那只可怜巴巴的红盒子。 言明朝在路灯下打开盒盖看了眼,里面的平安扣还是那么不起眼,平凡普通,土里土气。 “老子的东西想要就要。” “啪”地一声,言明朝合上盖子。 第36章 偷听遭雷劈 言霏上了八楼,从护士台那里拿到自己的病历单,小护士告诉她,医生还在办公室里等她。 言霏再见到自己曾经的主治医生,已经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那时得知自己情况恶化,没几天日子,她还很丢人的在王医生的办公室里,放声痛哭,觉得自己好惨好可怜。 “你最好还是来医院做几个检查。”医生提醒她。 “谢谢你,王医生,但是我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 “我知道,但你这种情况我还从来没见过,万一复发” 言霏斩钉截铁 ,“不会的。” 王医生挑了挑眉,复发几率确实是不高,就像她不治而愈一样的罕见,“嗯,那你回去。” “再见王医生。” 言霏离开时,帮他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她今天出门没带包,只好用手拿着病历单。 她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一轮夕阳高高悬在云层深处。 橙明的霞色渲染点缀着天空。 言霏踩着自己的影子,慢悠悠走在小路上,豪宅院门前停着辆不属于言家人的车。 男人脚底下有很多的烟头,眉头紧锁靠着车身。 听见脚步声,林子忱抬头望向她所在的地方。 林子忱费力扯了个好看的笑,“忙完了?” 言霏慢慢往前走,她问:“林子忱,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子忱苦笑了声,“什么都不需要,我就是想见你。” 言霏不带表情,“那你现在见到了,可以走了吗?” 林子忱意料之中沉默了。 在言霏看来,林子忱一直这么虚伪又得寸进尺。 失去她的时候只想见一面。 见到面又想要挽回,想让她和以前一样那么爱他。 言霏冷冰冰说实话:“林子忱,我现在不爱你。” 林子忱咽了下辛酸的喉咙,“没事,我爱你。” 言霏忍不住笑,道:“你爱我?这回你是要我什么器官?” 林子忱面色一僵,他最听不得她说这种话。 可这是他亲手做过的事情,没有误会,没有辩解的余地。 他有怨气也怪不到她头上,要恨就恨自己当初太绝情。 林子忱不知怎么接话,侧身时匆匆余光,瞥见她手里握着的东西,脸色勃然大变。 言霏进icu的那段时间,林子忱每天都住在医院里,给她签过的病危通知单都有一沓。 因而他对医院里的各种文件非常熟悉,扫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什么。 林子忱发疯了一样,大步上前,双手青筋暴起,用力夺过她手里的纸张,他的手打着哆嗦,眼睛也不敢低头看。 “这是什么?”他颤抖着声问。 言霏哦了一声,“如你所见,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天可活。所以我现在这么惨,你就放过我,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好吗?” 林子忱的灵魂好似一瞬灰飞烟灭。 言霏不耐应付林子忱。 新编的故事。 他最好相信。 这句话“咣当”落地的同时,她那位在家咸鱼的继兄,恰巧此时走出别墅大门。 言霏说话的声音他很熟悉,毕竟是做演员的,向来字正腔圆,加之性子使然,声调里总混着一股轻飘飘的腔调。 他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热闹,恰巧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天可活”,这句话像根羽毛似的,飘掠过耳侧,轰轰烈烈的炸响。 言明朝愣在原地,死一般寂静,他的眼神里,是无法形容的复杂。 第37章 骗你咋就非不听呢! 他想张嘴说些什么, 唇瓣张合,呼吸时喉咙里灌入的空气发涩,半个字都没能如愿说出来。 心情也在这一瞬间跌入鼓里。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得绝症? 出于敏锐的直觉,言霏只觉得背后的目光滚烫灼热。 她转过头往后看,不远处的男人濯濯如春月柳,身影瑀瑀。 凭着言霏15的视力,她看见男人脸色苍白,目光疑惑,她正奇怪他出来干嘛? 言明朝喉咙滑动两下,咽下意味不明的酸涩感,尽量保持呼吸的平静, 解释道:“倒个垃圾。” 呵呵! 对于这句话,言霏是一个音节也不信。 大少爷何时亲手倒过垃圾? 恐怕这辈子都没有做过这种粗活。 言霏也没有拆穿他这个摆在明面上的谎话,她哦声敷衍。 “你们继续。” 说完,言明朝移动僵硬的双腿,转身回到屋子。 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刚才听见的消息。 林子忱眼睛里,根本看不见除言霏之外的人, 也没仔细听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 他的双手抖成筛子, 眼圈泛红,目光艰难落在手里的病历单上, 他每翻过一页,就像刀子在心脏上划上一刀。 从初期确诊到建议化疗, 最后停在——“双侧癌细胞扩散,骨转移”这几个字上。 林子忱浑身上下的力气,被隔空抽走,几乎拿不住手里的病历单,。 他的脸色灰败绝望。 他在想上天是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绝症,怎么偏偏是绝症呢? 他用尽所有的手段,拼上全部力气,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她的世界。 不曾得到原谅,甚至连一句真心话都没有听到。 难道要这样失去她吗? 不! 不! 他绝不接受! 林子忱拒绝承认这一个事实,拒绝相信眼前的病历单,不断重复着,“你在骗我!” 他偏执的认为,这是言霏想逼走他,而说的谎言。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 血红的眼眶,摇摇欲坠的身影,他低声呢喃,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低声像痛到最深处的悲鸣。 言霏看着男人好像快要哭出来了,有点于心不忍。 不论她经历过什么,她仍旧不是个狠心绝情的人。 她怕自己心软,故作镇定从他手里,把病历单扯出来,催促道: “白纸黑字,没法给你作假。” 她说:“你走。最后的时光,不要再来打扰我。” 林子忱唇瓣轻轻哆嗦,牙齿抖的磕在一起。 言霏看他这幅失魂落魄,快要吐血的样子,有点愧疚的同时,玛德,其实还挺爽。 林子忱面无表情绷着脸,齿根紧咬好似快要出血,“你在骗我。” 言霏:“” 言霏服气! 好倔一男的。 林子忱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是白花花的墙壁,医院里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还有签不完的通知单。 他重新睁开双眸,篡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 言霏无辜一笑,面上惨淡,有气无力道:“你想多了。” 林子忱犹豫了。 言霏真的没这么想? 狗屁,言霏就是看林子忱好像对她死了的这件事,有些愧疚,动了动歪脑筋,想着顺势利用这点比草还贱的愧疚,把他骗回去。 谁知林子忱油盐不进,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 林子忱的表情变得很可怕,厉声厉色道:“我逼你挖掉一个肾救别人,在这件事上,我确实不是人,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你想报复我也情有可原。” 他力道极大,言霏抽不开手。 她面无情绪,脑筋极速运转,“我真没有,你别自己脑补。” 林子忱受不了她这种冷淡的模样,哀求道:“你要报复我可以,不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我会疯的,我疯起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第38章 林总说他回去了 言霏眼见计划不通,立马冷脸,“你放手,不信算了,我要回家。” 林子忱却不肯松手,稍稍松了松齿根,面部表情看上去也没有那么紧绷,他说:“我欠你的,我还给你。” 言霏一时没听懂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 林子忱红着眼睛,“你也挖掉我的一颗肾好了,或者是我身体里别的器官,只要你想要,你都拿走,我赔给你。” 又来? 言霏感觉林子忱好像真的,被这个病历单刺激得脑子不清醒! 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要他的肾干什么? 又不能小炒! 言霏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不要你的器官,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让我最后这段日子走的安详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出现我的面前。” 林子忱鼻尖发酸,极其不情愿地松开她的手。 随后一脚踢上车门,高声将保镖叫了过来,“带刀了吗?” 保镖点头又摇头,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与此同时,言霏长发一甩,跑得飞快。 林子忱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问你话!带刀了吗!?” 保镖没法子,“带了。” “给我。” 保镖误会林总要亲自动手捅人,“先生您冷静点,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我们来办,犯不着自个儿沾血。” 林子忱一脚用力踢了过去,“让你给我!” 保镖见他怒火中烧,没有再耽搁,把随身携带的刀子递给了他。 林子忱让余下保镖拦住言霏,大步流星走到言霏面前,刀子硬塞进她的手里,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指着自己的腰,“来啊,你往这里捅,我赔给你,你别再用绝症来跟我开玩笑了,行不行?” 拿着刀的言小霏:“” 神经病啊!!! 林子忱看她迟迟没反应,情绪濒临崩溃,抓住她的手,逼着她朝自己身上捅。 言霏往后撤退,把手里的刀子丢在地上,一个字也不想应付林子忱。 “捅人犯法。” “那我们去医院。” 言霏:“” “你觉得有用吗?我当初没有求过你吗?你现在悔不当初的样子,我并不感动,还有点厌烦。” 句句属实,言霏没觉得自己说了恶毒的话。 不过看林子忱好像快要倒了的样子,这话杀伤力似乎对他还挺大。 “你还记得你说的原话吗?我说我不愿意。 你说她需要我的肾,你说我不愿意也得愿意。 林子忱,我不是没有跪下来求过你,我也不是没有对你哭过,你也说了是你逼迫我。” “所以你现在又是做给谁看呢? 我不是你养的狗,你丢块骨头我就往上扑; 你说后悔了我就要原谅,我——做不到。” 言霏这会儿倒真没有在演戏。 她企图用自己的诚恳打动他。 “所以回到你的世界,我现在已经是癌细胞全身扩散,你让我死的时候也能清净点,好吗?” 林子忱眼睛里的猩红色点点晕染,红透了的双眸,慢慢蓄集起湿润。 星星点点的泪珠润物无声从下眼睑滚落,泪痕湿滑。 他真的痛极了。 眼前一片漆黑,世界天昏地暗。 言霏很震撼。 这是她第二次看见林子忱哭了。 应该真的被痛到了。 言霏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偏执的他。 “我回去了。” 林子忱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怔怔应道。 第39章 哥哥是不安好心? 言霏边走边把系统叫出来,“如果林子忱听我的话,放下怨念偏执,主动滚回他原来的世界,我有奖励吗?” 系统打击道:“经过测算,这种几率等于你彩票中奖一千万呢。” 言霏不太懂,“这是什么几率?” 系统呵呵:“等于零的几率。” 疯批男主们的执念,都强大到破坏世界秩序,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就回去呢? 言霏不死心,挣扎道:“可是林子忱刚才都哭了!” “宝,男人的眼泪不值钱!” “行,你说的对,我不能被假象蒙蔽。” 不知不觉,言霏已经走到客厅。 言霏走近第一眼,就被那双长腿所吸引,视线逐渐向上,男人的脸完全撞入她的眼睛里。 言明朝端着水杯站在餐桌旁边,看着她的眼神和刚才一样的复杂,还有些仓促和不自然。 他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克制住了。 言霏忽视言明朝,摸了摸空瘪的肚子,走进厨房,拉开冰箱门。 从里面找出昨天买的蛋糕,拆开后用勺子挖了一口,没等她喂进嘴里。 言明朝忽然走了过来,“蛋糕是昨天的。” 言霏一头雾水,“?” 言明朝似乎感受到她的质疑,“最好不要吃,不新鲜。” 言霏:“???” 天啦撸,言明朝竟然学会好好说话了? “我不介意。” 言明朝意味深长的眼神留在她身上,手里的水杯磕在桌面,他空出手推开她面前的蛋糕,“你饿了先吃点水果,有草莓。” 他今儿刚让家里的保姆买的,两百块钱一颗的草莓,味道应该不错。 言霏感觉他莫名其妙,“我想吃甜品。” 你现在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话到嘴边,又被他给吞了回去,他这人着实不擅长说关心人的话。 言霏就着勺子,几口把小蛋糕给吃完了。 “我上楼了,晚饭不用叫我。” 她以前也经常这样,晚餐吃点垫肚子的食物,就不用再吃正餐。 言明朝从前没管过这种行为。 但现在他心里就是不快,他皱着眉,“你就是这么作践你自己的?” 言霏心里纳闷,他是不是有病? “我吃饱了。” 言明朝那叫一个气啊。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要死的人又不是他,他心里的怒火,怎么就打都打不住呢? 言明朝胸膛起伏不断,明显压着火,“以后别把甜点当正餐吃。” “哦。” 言霏敷衍道,心里压根没当回事。 直到她回房间,言明朝还是没问出口她生病了的事情。 什么时候得的病? 医生怎么说? 治愈率有多高? 一连串的问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遍,他整个人都烦的不行。 言霏把从医院里拿回来的病历单,丢到桌面上。 她洗干净脸,换上睡衣,窝在床上小憩了半个多小时。 刚睁开眼睛不久,有人敲了她的房门,“出来,下楼吃晚饭。” 言明朝的声音很好辨认,声线冷冷的,带着天生的抖s气质。 言霏蒙上被子,“我不饿,你们吃。” 以往没见过言明朝主动喊她下楼一起吃饭。 他都是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能不见面就不见面,见了面也要挑几句刺。 太子爷降尊开金口问询被拒,按理说会觉得她不识时务,转头就走。 就在言霏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那道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重新穿透房门,“你妈在等你。” 言霏还是说不饿不吃。 但今天言明朝就像变了个人,不厌其烦上楼催促。 言霏被他的毅力所惊,无可奈何下了楼。 言明朝神色如常,“阿姨炖了补汤。” 言霏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第40章 哥哥我一毛不拔 言明朝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没怎么。只是觉得这汤喝不完倒了可惜。” 这话听着虽然刻薄,但至少正常多了。 言霏缓缓放下心,给自己盛了一碗补汤,尝了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做饭的阿姨端上剩余的菜,笑着说:“言小姐,这是虫草汤,你多喝点,对身体好。” 本来今晚的餐桌上没有这道菜,还是大少爷亲口吩咐,她才加上的。 她在言家工作多年,一直都认为言明朝和言霏两位,人都很好,可惜多年来关系都不太好。 现在总算有缓和的征兆,也是一桩好事。 言霏笑道:“很好喝,谢谢阿姨。” “你别谢我,这” 言明朝咳嗽了声,“陈姨,你家孩子补习班应该快要下课了。” “您不说我差点都忘了,那我就先回家了。” “好。” 言霏喝完汤,也没见着她妈和言明朝的父亲。 “我妈呢?” “不知道。” 言霏:“???” 言霏目瞪狗呆,“你不是说我妈在等我吃饭吗?!!!” 言明朝两腿一抻,笔直的长腿慵懒搭着,他倒是说得出口:“骗你的。”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 言明朝难得心情愉悦,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他的眉眼属于特别好看的那一类,不笑的时候冷感十足,一笑就像在蓄意勾引。 言明朝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瞧了好一会儿,认出来和自己今天戴的是同款。 他漫不经心地问:“项链自己买的?” 言霏:“嗯。” 言明朝又问:“多少钱买的?” 男人态度清冷,睥睨众生的眼神,像是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 言霏心想,谁还不会装个逼了? 她回:“也不贵,就几十万。” 言明朝顿了一秒,散漫点了点头:“嗯,确实不贵,也就我一顿早餐钱。” 言霏:“” 高手。 这是高手。 言太子爷真是逼王之王。 言霏不想再理他。 可言明朝今晚过分活跃,谈话欲高涨,“你杀青了?休息多久?”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的事情了?” “就问问,你爱答不答。” 言明朝骨子里可能就刻着“傲”这个字,明明是关心,也低不下脑袋。 言霏超吊地哦了声,“我不爱答。” 言明朝用眼神,无声打量了她的脸,瞧她气色红润,心情更是好上几分。 “家里不是养不起你,你不用那么拼命。” 听见这句话,言霏差点就笑出来了。 “不是哥哥,我之前打电话问你借钱,你说你一毛都没有呢。” 怎么言明朝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她张嘴这么一提,言明朝貌似也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当然不缺钱,平日住酒店给服务员的小费,都是五位数起步。 当日言霏低声下气向他借钱,他心情甚好,想让她再软声求求自己,于是回复五个大字:“我一毛不拔。” 想着刘备还三顾茅庐呢,他抱着手机等了一天,也没收到言霏的第二条短信。 狗男人为此还生了好几天闷气。 言明朝貌似是属王八的,能屈能伸,“我不记得了。” “呵呵。” 言霏冷笑两声,不想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男人坐正身体,整理好衬衫袖口,“贵人多忘事,这句话听过吗?” 言霏不甘示弱:“是老来多健忘。” 言明朝忍下她的冒犯,竟也没生气,“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该停的工作就停了。” 好好治病。 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得了绝症也有治好的可能性。 说句难听点的话,国内治不好,还能去国外治。 言明朝意识到自己是不想她出事情,胸腔发闷。 言霏故意顶嘴道:“我还挺热爱我的工作的。” 言明朝有点来气,“能有你的身体重要吗?” 语气突然严肃低沉。 忽然间就发火了。 言霏撇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东西,就会凶她! 许是察觉到自己不该对一个病人说这么重的话,言明朝敛起几分冰冷神色,“我是为了你好。” 言霏敷衍道:“哦。” 鸟都不鸟他,起身上楼去了。 而言明朝则是一晚上没睡着,清醒时,耳边是言霏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闭上眼,脑海里还是她说,自己没几天日子可以活。 有些事情,言明朝记得很清楚,比如言霏哽咽着问他借钱的那天,是几月几号。 言霏从搬出去后,身上就多了点可笑的傲骨,几乎没再联系过他。 能让她低下头颅,宁愿被耻笑,也要打电话借钱的理由,除了治病,言明朝想不出第二个。 言明朝感觉自己挺不是东西的。 他辗转反侧折磨了自己整晚,头疼欲裂,眼睛酸胀,眼见着窗外的天就要亮了。 他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让底下的人去查一下,言霏近半年来的行程。 第41章 pk对打,哥哥成导师 周六,《明星请就位》综艺节目正式进行录制。 这档pk对打综艺,拿“直播”和“真实”当作噱头来吸引观众。 没开播前,利用预告,和节目组放的嘉宾撕x料,来【操】热度。 第一期总共有六组选手,每组两位,各自进行表演,然后再有导师评委和观众评委投票选出胜者。 赢了就进入下一期,输的自动待定。 录制当天,言霏吃完中饭,就得到达现场,要熟悉流程、场地,最重要的是彩排。 时间有限,舞台也只有一个,节目组优先照顾更红的选手,尽可能把场地让给他们。 言霏看了排在她面前的名单之后,感觉离轮到她遥遥无期。 事实如此,她根本连彩排的机会都没有,后到场的大牌选手一个个插了她的队,练歌的练歌,跳舞的跳舞。 言霏也没说什么,默默拿上自己准备好的太岁剑,待在共用的休息间里吃桃子。 一切准备就绪,离节目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四位导师也陆陆续续到齐。 编导带着言霏去导师的休息室打招呼。 对方用的休息室相当豪华,三十平米大,设备一应俱全。 言霏走进去第一眼,就被那双交叠搭在一起的长腿所吸引,嗯,有点眼熟。 视线逐渐向上,男人的脸完全撞入她的眼睛里。 言霏情不自禁:“哦豁。” 她这声惊叹,惊动了其他人的目光,几双眼睛齐刷刷看着她。 言霏尴尬解释:“呵呵,太巧了。” 言明朝眉梢挑衅的扬了起来,双手插兜,翘着二郎腿,拽的要死。 他抬起下巴,说:“不是巧” 言霏反应极快,“言先生,您客气了!” 求求了,住嘴。 再张嘴,她怕流传出去,这罪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言霏还挺纳闷,怎么现在豪门圈的少爷,也要下海娱乐圈当导师? 他妈的,凭什么? 就凭他这张别人欠他钱的抖s冷淡脸吗? 编导是个妥妥的人精,碍于言家的权势,可不敢在明面上吃瓜,明知故问道:“您二位原来认识吗?” 异口同声,齐声落地。 言明朝:“见过一次。” 言霏:“不认识。” 言明朝:“” 言明朝彬彬有礼,不慌不忙,他意味深长地说:“我对言小姐真的是印象深刻。” 言霏:“” 编导说:“这可真是太巧了。” 编导不知这努力活跃着僵硬的气氛,场面话刚说完,就被总导演叫过去干活。 休息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言明朝把言霏留了下来,导师发话,选手也不好反抗。 于是言霏站在原地,放空大脑,双眼发着呆,虚无缥缈的眼神,落点奇妙。 言明朝气定神闲,忽然间问:“你盯着我做什么?往哪看呢?” 言霏从走神里回魂,本来想说我没有,一时改变主意,破罐子破摔,“好像很大。” 言明朝皱眉,“啧,老色批。” 言霏不解:“???” 她刚才说的是导师权利,你以为是什么? 言明朝望向她的脸,视线寸寸打量她的五官。 眼睛是他喜欢的,鼻子也是他喜欢的,简单说,这张脸长得很符合他的审美。 小继妹似乎在生气,嘴巴微微嘟起来,无意识咬着果冻唇。 言明朝心痒痒,喉咙痒痒,牙齿痒痒,哪哪儿都痒痒。 他问:“今天准备了什么节目?要不要哥哥提前指点指点你?” 言明朝也是个不要脸的狗东西。 来当导师纯粹是给自己死党的节目救场,唱歌跳舞一样都不会。 言霏抬起脸,吐字:“才艺,武术表演,胸口碎大石,请言老师多多指教。” 言明朝给气笑了,连连摆手。 “滚。” “滚。” “滚滚滚。” 言明朝感觉自己脑子里全是水,才留她聊天。 等到正式录制,言霏又看见台上的言明朝。 这位太子爷虽然不是娱乐圈演艺人士,现场人气也不低。 有一说一,他那张脸的确有祸国殃民的资本。 台上的言明朝也是个bulgbulg闪闪发光的逼王,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装逼模范。 拽破天际。 言霏侧身认真问谢墨墨:“你看言明朝装逼的样子,难道没有人想打他吗?” 谢墨墨摇头,花痴道:“不会啊!他多帅啊!” 言霏:“” 人类啊,没救了,地球啊,毁灭。 赶紧的,累了。 第42章 打脸女团流量 言霏在第四组出场,前三组的选手都是表演的热歌劲舞,既带感又能暖场。 言霏看的流口水。 导师席上的言某人半眯着眼睛,让他点评,惜字如金甩出三个字:“还行。” 一连说了八个“还行”,让他投票立马就说:“我弃权。” 言霏和她的pk对手节目表演开始前,直播进了长达两分钟的广告。 言霏运气不太好,抽签抽中了女团门面担当。 对方今天准备的还是她出道时的舞曲,粉丝多人气旺实力强。 女团红人在台上笑吟吟营业,到了后台对谁都颐气指使。 候场时,还让助理把言霏赶的远点。 言霏自然是不走。 女团选手冷冷瞥了眼她,告诉助理,“把副导叫过去,她不走远点,我今儿就不上台了。” 她有耍大牌的资本。 公司力捧,粉丝又多,本身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练习生时期就杀出重围,悄声无息弄走几个有力的竞争者,顺利上位。 言霏这种名不见经传但是脸好看的小姑娘,她就是要针对。 言霏这张脸,注定要火。 提前防爆,准没错。 绝不能让她红。 副导得罪谁,都不可能得罪流量女团的门面,他跟言霏说:“要不言老师就稍稍往边上站点?” 言霏还没挪地,对方的嘲讽技能已经开大,“什么咖位什么待遇,一轮游选手就别在这儿跟我较劲了。” 谁不知道她今天表演的节目是武术?私下都被嘲笑疯了,等一会儿上了台,那就更有得好笑。 言霏镇定道:“你还是别咒自己了。” “你哪来的底气得意!?”对方可被气坏了。 副导和稀泥,“两位老师别吵了,广告马上结束。” 女团小流量没再说话,主持人报出她的名字之后,她扬起标准的甜笑,上了台。 舞台四方的尖叫声合起来要掀翻屋顶。 热舞结束,尖叫持续了一分多钟。 直播弹幕也被炸了场子,礼物刷刷刷占了满屏。 “草(一种植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时代的眼泪!!!时隔三年,再次看到初代舞台,还是会痛哭流涕,呜呜呜。” 评委点评的时间,谢墨墨在台下说:“这不妙啊,人气太强了,感觉打不过,不会真的要一轮跪了?” 言霏没作声。 导师席上除了言明朝,其余人都给了很高的评价。 轮到言霏上台,录制场馆内的粉丝尖叫声,显然就消失了。 言霏穿着红色古装上台,脸上妆容柔媚艳羡,腰若细柳,身姿如风般轻盈,高马尾干净利落。 少女手持一柄极逼真的塑料剑,剑长二尺,细而薄,透着淡淡的寒光,站在舞台中间,看着似乎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鬼?她不是表演武术?穿的这么美是想干什么???” “花拳绣腿!花拳绣腿!花拳绣腿!”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本武术爱好者感觉有被冒犯到!” “能不能现在就下台,不想看奇奇怪怪的节目啊啊啊,我只想看正常点唱跳。” 言霏置若罔闻。 古道侠肠的背景音乐倏地响起,一下子把人拽入荡气回肠的仙侠世界。 少女一招一式,点到即止,手里的仿太岁剑,仿佛已经融入她的身体里。 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身影相融合。 伴随着幽幽的琴声,玉手抻出剑鞘里的寒剑,手腕轻轻旋转,剑身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 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 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时而轻盈如燕,落叶俱崩,时而骤如闪电,桃花皆纷。 “我看见了什么?她会飞?会飞?会飞?” “牛顿:我管不了地心引力!” “救命救命救命,怎么有人舞剑这么好看。” “她怎么这么牛?别告诉我她小时候是学武术的?这舞剑的招式真的绝了。” “我承认我被打脸了,我现在脸好痛,但我又很享受。” 古韵古风,极致的美,震撼每个人的眼球。 曲终,剑点地。 言霏连气都不怎么喘,朝众人抱拳鞠了个躬,以示感谢。 全场寂静。 雷鸣般的掌声延迟了几秒钟,随后爆发。 这是今晚录制以来,得到观众席最高分贝的节目。 言明朝目光逐深,扯着嘴角笑了声。 前面几位导师对言霏的评价非常高,比对导演组内定的那几位选手还要好。 轮到言明朝,众人支着耳朵等待那句“还行”。 结果高冷的言明朝竟然改了口,“还挺牛。” 言霏淡定。 投票时,言明朝也没有弃权,而是把自己的十票全部投给了言霏。 女团小流量看着屏幕上差距越拉越大的票数,心头冒火。 但众目睽睽下她不可能变脸,只红着眼睛默默哭了。 台下粉丝特别心疼她。 最后言霏以一百三十票的优势赢得了这场pk,对方自动滚进待定轮。 第43章 修仙男主堵门 回到后台,言霏不痛不痒问:“一轮游的感觉如何?” 人被杀,就会死。 小姑娘被她气的两眼发黑,冷脸离开。 首场录制就此结束。 言明朝没去和导演组的人聚餐,反而特意在化妆间门口等着言霏。 他见着人,嘴里蹦出来一句:“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忍辱负重,刻苦练习,利用武术这样冷门节目,让观众刮目相看。” 言霏抬眸看着他,怼道:“你不是没想到,你是想太多了。” 言明朝:“” 可能她真是个贱骨头,每次言明朝稍微对她好点,她就觉得他没安好心。 言霏已经下班,不想和言明朝掺和上。 她背起包潇洒跑路。 言明朝靠着门,平静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无奈摇头。 场馆门口有大量女团粉,言霏在今天的节目中把人压着打,为了不被粉丝围攻,她选择走后门回家。 事实证明,言霏的选择是对的。 对方的粉丝准备了一大通讽刺她的话,在大冬天等待好几个小时。 各个出入口都守了人,可是依然没蹲到她。 “言霏是狗吗?” “她不是狗,狗都没她跑得快。” “我服了这个女人,把我的宝贝欺负哭,逞凶完了就跑,没骨气。” “气死我了,呜呜呜,妈的冷死了。” “白白等了四五个小时,我吐血。” 言霏得知这一现状后,无比庆幸自己做了个英明决定。 但是在回家路上,她还是遇到了点麻烦。 穿过青石巷,即将走到尽头。 斑驳的墙壁,休眠的绿植,僻静幽宁。 冬风吹,好似一绦白柳随风跃入她的视野。 男人低垂着脸站在深巷出口,长发与身上的现代服装格格不入。 青龙落在他的肩上,乖巧得不可思议。 男人抬起幽深宁静的眼眸,他仿佛还是宗门里不动情不动心的清冷美人。 言霏停住脚。 还不到两天,谢景暔找过来的速度比她想象中还快。 没有一点点防备,谢景暔满头华发,就这么撞入她的眼睛。 言霏在心里小小惊呼一声。 她有点好奇,是什么让谢景暔这个无情道高手,一夜白了头!? 实话实说,言霏对谢景暔,是有一定的心理阴影的。 其他穿书世界虽然剧情也很凶残, 但论杀伤程度都远远不如,这个修无情道的男主。 谢景暔那剜在她心口的刀,她至今想起来浑身都冒着冷汗。 言霏看着他如霜的白发,好半晌没作声。 装作不认识那一招,肯定是不好使。 于是她安静站在原地,小脸面无表情, 等待着男人先开口。 谢景暔抬眸, 清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我找到你了。” 一声轻叹,有些冷淡,听起来更像是极力的克制。 言霏听见这道声音,头皮窜出一股冷意, 她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说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 特意找到她,总要有一个原由。 总不可能是爱她。 谢景暔修的是无情道, 十几年日夜的相处,她都没能让他对她动心。 言霏在思考自己现在回一句什么话才合适。 好久不见? 找我何事? 有屁快放? 算了, 反复想了想, 还是算了。 她真的没有和谢景暔寒暄的欲望。 “你挡住我的路了。” 言霏感觉谢景暔在这个世界,应该也不敢对她乱来, 她说:“麻烦你让让路。” 两分钟过去, 谢景暔纹丝不动, 双脚坚如磐石, 钉在原地。 风过斜阳, 澄黄的光线打在男人的侧脸, 他从容不迫站在她面前。 谢景暔连名带姓:“言霏?” 言霏翻了个白眼,“我不是。” 明儿她就去改名。 谢景暔沉默了。 两个人好像形成了无言的对峙。 第44章 谢景暔一念成魔 言霏现在走也走不脱,她笑了两声。 “你这头发颜色不错,是来这边后追赶潮流染的吗?” 一句问话, 透着没安好心的戏谑之意。 谢景暔板着一张肃然镇定的脸庞,吐字认真地道:“不是。” 一夜之间,就已满头华发。 谢景暔以为并不爱她,修道之人,岂会困于凡心? 哪怕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哪怕她是他的未婚妻,尘间的情也困不住他。 他一心修道,只为有一日能顺利飞升。 他对萍水相逢的素素,是师徒之间的怜惜,也非男女之情。 素素是个很善良的女子,为了修仙求道吃了很多苦头。 谢景暔怜她疼她,待她和其他人的态度很是不同。 而这样一个善良天真的小姑娘,身体却很不好,若是他不伸手相救,她便没有活路。 谢景暔当时决定剖了言霏的心来救徒弟,也只不过想了一夜的时间。 一个是他从未放在心里,也从来没爱过的人,一个是为数不多能触碰内心柔软的人。 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谢景暔此人,几乎没有共情能力。 杀了谁,心都不会痛。 大婚前半个月,他练完剑,裹着满身的寒气,和风雪走到言霏面前,他看着她,毫无情绪,也没有犹豫,他说:“我要救她。” 言霏睁着通红的眼睛,眼泪沾在睫毛上,忍着没有掉。 她的表情无措。 谢景暔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逼她不得不与他对视,“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很久之后,她说:“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取消。” “所以你要杀了我,是吗?” “是。” 他承认了。 这毕竟是事实,挖掉一个人心,这个人当然会死。 谢景暔挖了她的心时,只是皱了皱眉。 他收起剑,飞身离去。 她的尸体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胸前的血水,将她身上的红衣染深几分。 她的死状宁静安详。 谢景暔果然救下了素素,做完这件事,他便回到主峰闭关修炼。 几年过去。 几十年过去。 几百年过去。 他的境界迟迟突破不了,停留在化神期止步不前。 他皱着眉,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谢景暔自认心如草木,凡尘俗世里早就没有能牵动他的事情。 曾经他亲手杀了自己未婚妻的那段回忆,被他刻意封禁在记忆深处。 这几百年来一直不曾想起过。 那日他出关,迎面扑来簌簌风雪。 天寒地冻,漫天白雪,天地山峰皆是白茫茫的苍茫之色。 谢景暔站在崖边,望着冬雪。 直到那一刻。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手里这把剑,曾经杀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丧命他手的人,不在少数。 唯独这一个,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忘记过。 几百年过去,他闭上眼睛还能把当时的情景清晰的记起来,一字一句,铭记于心。 他怎么还记得呢? 他为什么就是忘不掉那双眼睛呢? 倏地,谢景暔胸口大痛,一口血从喉咙往上涌。 他逼迫自己压回去,却是无用之功。 心头血吐了出来,延迟累积了几百年的疼痛,同时发作。 谢景暔那日跪在崖边,与冷冰冰的风雪天共处了一整夜。 第二日,他的头发就全都白了。 难怪,他堪不破无情道的最后境界。 他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动了心,全部修为散落成一场空。 堕仙成魔好像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宗门弟子只知道这位师兄已经疯了。 他义无反顾脱离门派,下山之后做的事情令人胆寒。 他用八十童男童女的鲜血来为邪阵献祭,没人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第45章 谢景暔要娶我 诛杀他的人一批又一批,但都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修真界的人才知道谢景暔发这么大的疯,只是为了要复活一个人。 他肆无忌惮,不怕天道的报复,好像也不在乎,将来渡劫被雷劈死。 得知他要复活的人,是他几百年前曾亲手杀了的未婚妻,众人只觉得他更疯了。 小辈口无遮拦,“当年是你自己杀了她!如今你还要害别人吗!?” 掌门人不忍生灵涂炭,原本闭着死关,不得已站出来,“这苦果既是你自己种下的,便应该由你自己承担。” 谢景暔冷着脸,“是我杀的不错,但我不能拿自己的命偿还她。” 他还要留着自己的命,去找她。 一年不够,就十年,一百年,一千年。 他总能找到她。 谢景暔的倔强成了极端,他活的如同行尸走肉。 不忌杀戮,不管代价,最终用自己毕生的修为,设了轮回阵。 他割破自己的手腕,涓涓血液不受控制的涌出。 谢景暔放干净自己的血,给阵法献了祭。 他用自己的命在赌,万幸,他赌对了。 谢景暔抬起眼眸,“我知你恨我。” 言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嗫嚅半晌,“那些事情已经算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我这辈子过得很好。” 她又说:“如果你不来打扰我的话。” 谢景暔轻轻地问:“是吗?” 言霏说:“是的。” 天色越来越沉,光线逐渐变暗。 言霏不清楚谢景暔来到这个世界,是不是还能用法术。 她不想搞的太僵,出事吃亏的是自己。 言霏干巴巴笑了几声,委婉提醒:“我我得回去了。” 谢景暔默默侧过身体,让出了路。 言霏快步往前走,男人沉默无言跟在她身后。 他的长相和长发,实在是惹人注目。 言霏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盯着他们两人。 她忍了一小段路—— “你跟着我干什么?” “顺路。” “那你走慢点,你的头发在这里太受关注了,你最好还是剪掉。” “不能剪。” “为什么?” 谢景暔没有回答。 言霏也后悔问了他,她真是疯了才会和他聊起来。 她停下脚,“谢景暔,你找过来是为了什么?” “和你成亲。” 呵! 他想得倒美! 当他的未婚妻就要被挖心,真成了他的妻子,那还得了? 言霏扯起谎,张口就来:“我已经结婚了。” 她说谎话很顺溜,“结婚就是你们那里的成亲,我和我现在的丈夫很恩爱,孩子都生了,你去祸害别人。” 谢景暔:“我不信。” 言霏言辞诚恳,“我没有骗你。” 谢景暔眼神极冷,“那我就杀了他们。” 言霏乐了,“不巧,杀人犯法。” 谢景暔还想在现代社会猖狂? 警察和刑法会教他做爸爸。 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 言霏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去之前,她用嘲弄的眼神看着谢景暔,说:“以后别来找我了。” 带着他的龙,赶紧滚出她的世界。 谢景暔穿着单薄,立在风中,手指早已被冷风吹得没了知觉。 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很冷,如坠冰窖的寒意,成了冰刀一下下凿开他的后脑。 等到车尾都看不见了,谢景暔收回目光,挪着僵硬冰冷的双腿,像个活死人一样走在路上。 他摸摸掌心里的爱宠,自言自语,“我们来晚了。” 她已经是别人的了。 冰莹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谢景暔眼睛湿润。 被光照着的冰清玉洁般的脸庞,无声无息滑过两道湿痕,消失在夜色中。 “我很难受。”他不解皱眉,低声呢喃,“为什么见到她,心脏反倒更疼了?” 青龙静静听着,它也不懂。 第46章 骂战升级,言小霏留一手 言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累去半条命。 回家直接瘫在床上,用意念呼唤了半个多小时的系统,一个屁的回应都没得到。 想来垃圾系统也收拾不了现在的局面,只好把烂摊子丢给她自己处理。 言霏蒙着被子滚到地上,她瘫着懒得动。 谢墨墨把她的电话给打爆了。 她接电话时有气无力,“说。” 谢墨墨压抑激动的心,声音发抖:“你要红了。” 言霏:“” “你的语气听起来,更像是在说我要死了。” “真的!你今天直播表演的节目上了热搜。” “哦。” “热搜第一。” “哦。” “别装逼,快去看你是怎么被夸的。” 言霏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挂了电话后登录微博,扫了眼热搜榜。 言霏会飞 这个话题还在榜一挂着。 “爱吃瓜的无辜路人:我感觉她要火了,一时想不到在美貌上能和pk的小花,这五官长相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以暴制暴:啊啊啊,我今天在现场,你们不知道有多震撼!比直播震撼一百倍。” “甜甜圈:言霏,宝贝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下期节目妈妈去现场给你应援哦!” 当然也不全都是夸她的,今日同台过的女团粉发挥了相当强的输出。 “也就仗着我们团粉没说话,给自己买热搜营销,现场后台言霏怎么欺负人的,你们是没看见。” “死黑心白莲,我姐在台上被她欺负快哭了,贱人一个。” “造谣一张嘴,抱走我们的言小霏。团粉不要太过分。” “谁过分了?死白莲欺负前辈自己心虚,节目结束走的都是后门,就是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臭老鼠。” “你们女团粉真没素质。” “妄想踩着我们团的门面上位,做着爆的美梦?糊一辈子去贱人。” 双方粉丝引发的口水大战,又给言霏送了个热搜。 围观路人恨不得她们掐的越狠越好,拱火一流,看热闹也不忘催促团粉赶紧拿出证据锤人。 空口无凭造谣瓜吃起来不香。 “你们还行不行了?能不能锤死言霏?别打嘴炮,直接放证据。” 言霏看着这一团乱象,觉得有趣。 粉丝给她起的“言小霏”,这个昵称,她还蛮喜欢的。 谢墨墨看见负面热搜着急上火,终于有点小红就被压着打下去,搁谁谁不急? 言霏很淡定:“放心,那女的今天像赶老鼠一样,把我赶走时说的话,我有录。” 谢墨墨:“卧槽。” 电话里谢墨墨的声音,听上去特别吃惊和震撼:“你还有这本事和心机?” 言霏:“我们伪小白莲,真黑心莲就素这么记仇!” 本来嘛,对方如果不跳出来黑她,录音她也不会放。 现在这样,不黑对方一把,打个翻身仗,言霏都不好意思了。 谢墨墨也喜欢干缺德事, “那你赶紧放,扇她!把她的脸都给我扇肿!” 谣言都不知道传了几手,越传越离谱。 各路妖魔鬼怪都冒出来蹭热度。 “业内小娱记: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 听我在现场的朋友说两位女明星撕『逼』的程度闻所未闻。” “娱乐圈打工人:不只是左安然粉丝说的那么简单,稍微和人打听了下, 副导演都去后台劝过, 言霏貌似骂人了。” “贵圈正直路人:刚确认,不只是吵架,有人动手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动手)。” 总之, 这些个流量挺大的爆料号,靠恰烂钱吃饭的营销号, 收了钱就乱讲,闭着眼睛带风向。 大众强势围观女明星之间的撕x。 铺天盖地的爆料令他们深信不疑。 “普通的对骂就算了, 怎么还动手打人了?” “一个娱乐圈烫知识——糊比等于虎比。言霏也不怕女团小花生吃了她啊?女团门面粉战斗力!” “我好缺德, 我没有素质, 但是我就是想看打架现场” “所以谁打赢了?女明星之间打架,会和我们这种丑人一样,抓头发扒衣服吗?” “楼上几个评论有没有心啊, 言霏打人诶,打人诶!” 评论区都被玩坏了。 女团小花也忽然上线, 发了张自拍:“无论遭遇什么, 我们都要记得开心呀(▽)。” 粉丝一水儿的心疼, 尤其是看见自拍照中那双红肿的眼睛,。 怒从中来, 刚蔫下去的士气拔地而起,还能再战五百年。 战斗力猛地上升不止一个level。 第47章 言霏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言霏会飞那个热搜里直接开骂,各种没有底线的嘲讽,吐槽齐刷刷的。 “可能小三情妇都是这么的不讲道德的,打人算什么,我看她接下来就要杀人了。” “糊比自有天收。” “你个死人。” 骂的还真是很凶的。 言霏欣赏完这些骂声,啧啧摇头, “她们好没素质哦。” 谢墨墨眼里冒火,“气死我了。” “别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我要去问导演组要录像了,他们后台也有跟拍!这也太欺负人,自己输不起就卖惨让粉丝帮忙撕。” 虽然谢墨墨在这个圈子,见过不止一个双面人,一件肮脏事,但还是会被气到。 永远生气,永远热泪盈眶。 言霏安慰她,“你觉得导演组会给你这个录像吗?” 谢墨墨被这么一问,也不太自信,“万一给了呢?你第一期表现得真的很不错,他们对你应该挺满意的。” 言霏分析,“可是我没有那个女团小花红,她的经纪团队也比我们强的多,导演组不可能因为我去得罪她。” 谢墨墨知道她说得都在理,但还是不甘心。 一肚子气快要憋爆炸了。 “那咱们现在就放录音?抡个大锤直接锤死她得了。小人得势,耀武扬威。” “还没到时候。”言霏眨眨眼睛。 谢墨墨狐疑,“你憋着什么坏水呢?” 言霏:“嘻嘻嘻。” 言霏十分沉得住气,在热搜上被骂了快三个多小时,都没动一下。 直到节目组架不住多方电话询问,发了个声明。 大意是对于节目中嘉宾所产生的不快表示抱歉,今后会更加努力做好节目。 吃瓜人和粉丝对这个回复当然不满,醒目的红色字体,都是要求言霏下课的评论。 导演组的人为了安抚对节目不满的粉丝,用私人账号回复了留言:“会警告,会注意。别骂了,真的错了。” 那边士气大振欢欣鼓舞。 言霏猜到节目组会挑软柿子捏。 她自个儿动手将没有剪辑的音频,用谢墨墨的小号发了出去: “墨鱼丸保卫地球:私密语音,大家速听。” 录制的声音,一清二楚。 “把副导叫过去,她不走远点,我今儿就不上台了。” “什么咖位什么待遇,一轮游选手就别在这儿跟我较劲了。” 这咄咄逼人的态度,置人死地的语气,嚣张又跋扈。 虽然吃惊,但这声音,的确是温柔人设出道的女团小花没有错。 锤子落定,嗡嗡的响。 录音这种玩意可比营销号的爆料要信服力强得多。 欺软怕硬的节目组和仗势欺人的小花一起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我就是瓜地里的猹,被耍的好惨。节目组跟红顶白的样子真丑陋。” “不得不说,最毒女人心,这手段不得不服,难怪能顺利从练习生出道。” “录音是言霏经纪人放的,艹,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都牛批。” 言霏放出来的录音不仅扇了小花的脸,顺便把导演组的面子也踩在脚底。 她就是要告诉他们,她并不是个想欺负就能欺负的人。 回过粉丝评论的副导,在录音被曝之后就删掉了回复。 女团小花温柔甜美的人设直接崩塌,不知真相的粉丝,黑头像的黑头像,脱粉的脱粉。 她从出道以来,就没被骂的这么惨过,随便点进去一条评论都是负面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欺负新人,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言霏这个看着无害的贱人,竟然暗戳戳的录了音!!! 墙倒众人推。 一时之间,许多小透明都站出来,表示以前也被小花骂过打过。 有她曾经的助理,有以前同公司的练习生,还有圈内一些合作过的从妆师,也相继发声自己曾被她辱骂过的事实。 第二天,《明星请就位》正式宣布,女团小花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继续节目的录制。 言小霏一战成名。 谢墨墨扬眉吐气,节目组和他们对接的工作人员态度显然客气了很多。 第一期的话题度几乎被言霏一个人霸占,播放量不降反升,远远超出了预期。 本来打算在第二期,就把言霏淘汰的制片人,立马改变了主意,和导演说:“先不做票了,看看她的表现。” “好,我看也行。” “言霏路人缘比我想的好点。” “她长得讨喜,也有点本事。” 谢墨墨在这个风波尘埃落定之后,把言霏猛夸了一顿,“宫斗剧没白看!国外的政治剧也安排上,活到老学到老。” “姑奶奶,你好得意。” “在这个大家都很悲的日子,虽然我不应该笑,但是我真是忍不住想放声哈哈大笑。” “那你想笑就笑。” 言霏有点分不清楚,问道: “姑奶奶,我现在到底有没有红?” “没有,你依然是待爆组的糊咖。” 谢墨墨沉重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能有今天这个热度,姐已经很满意了。” 以后不管演女几号,都不愁没有戏拍。 第48章 哥哥让我别放弃治疗?!!! 言霏目前除了这个综艺节目,没有其他工作。 在不用录制节目的日子里,她一般都选择窝在家里面看剧睡觉。 饿了就点个外卖,吃了睡,睡了吃。 不营业的日子,她就跟消失了一样,音讯全无。 新来的粉丝饿的嗷嗷叫,哭唧唧呼唤“言小霏”出来营业。 大美女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是自我疗伤去了。 她们的言小霏好坚强!好朴素!好善良! 言霏在家葛优瘫。 她发现言明朝在家的频率,可怕得变高了。 她每天饿了,下楼吃饭都能在客厅看见言明朝。 这位哥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同情。 就好像 就好像 她明天就要死了一样。 言霏见惯间歇性抽风的男人,已经不会感到奇怪。 言霏出门买零嘴,发现自己现金没带够。 言明朝后来知道了,扔给她一个大红包。 言霏拿着沉甸甸的钱贼烫手, 她挠了挠头,不解地问:“不是,你给我钱干什么?” 他润了润嗓,端着架子道:“元宵节的过节费。” 红包按理说大年三十那天就该发出去, 言明朝一直拖到了阳历四月。 言霏很疑惑:“可是元宵节都过了啊。” 言明朝不耐烦地说:“补给你,不行吗?” 言霏这才心安理得,把烫手的钱揣自己的兜里,扬起小脸对他灿烂一笑, 嘴巴很甜:“谢谢哥哥呢。” 言明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很不自在:“你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言霏不介意被他这么形容,她依然是满眼笑容, “哥哥有空,可以把大年三十的红包补上呢。” “没空, 滚。” 言明朝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手指头还是很诚实的。 言霏在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他的微信红包。 叮! 言霏她点开红包,“¥200!” 叮! 言霏再点开红包,“¥200!” 叮! 言霏又点开红包,“¥200!” 叮! 言霏正要点开红包—— 叮! 叮! 叮! 循环往复,魔音穿脑,久久不绝于耳。 言霏:“” 可能是他的日子过得真的很无聊,200的面值,按照数字排序,给她发了99个小红包。 玛德,言霏手都点秃噜皮了。 而言明朝的电话一直不曾停过,朋友见他反常宅在家里,常会问候他是不是家里有个天仙。 天仙没有,妹妹有一个。 朋友为之侧目,觉着言明朝不太正常。 他以前听见言霏的名字都嫌烦。 两人可谓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可惜言明朝嘴巴严,他们撬不出内情,胡乱猜测言霏是给言明朝使了美人计,下了迷魂汤。 下午,言霏刚睡醒,耷拉着眼皮,从冰箱里翻出泡面和鸡蛋,包装袋还没撕开,言明朝就从她身后冒出来,“别吃泡面了,没有营养。” 言霏装作听不见,把面饼放进煮好的热水里,又磕了个鸡蛋,盖好盖子。 言明朝满脸不悦,“冰箱里有饭菜。” 言霏舔了舔唇,“可是我现在就想吃泡面。” 言明朝感觉自己碰上了软钉子。 他啪的一声关掉煤气。 言霏皱着眉看他一眼,“您是有什么毛病吗?” 言明朝打开冰箱,端出中午打包好的饭菜,抬了抬下巴,“吃这个。” 言霏提醒:“这是冷的。” 言明朝说:“我帮你加热。” 言霏质疑道:“请问大少爷您会用微波炉吗?” 言明朝沉下脸,“你骂谁?” 他好似下一秒就要发作,又说:“算了,我懒得和你计较。” 言霏心疼她的泡面,在热锅里都被闷糊了。 言明朝的手指了指外边,“出去待着。” 言霏犹豫不定,“你怎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她很害怕言明朝这种莫名其妙的好,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等着她。 比如 他也看上了她的器官? 言明朝被问的一怔,表现的不大自然,“没有。” 言霏犹疑的目光在他故作平静的脸上暂停许久,看不出什么异样,收回视线。 她捞起锅里的方便面,加上调料,端到餐桌。 屁股刚坐下,言明朝也端着加热好的饭菜摆在她面前,“吃这个。” 言霏专心嗦面。 言明朝一张冷脸,凉飕飕的眼睛盯着她看,“为什么不吃我的?” 言霏说:“我怕你下毒。” 言明朝:“” “你还怕死吗?” “当然。” “我以为你不怕。” 言明朝提到死这个字语气有明显的停顿,丧气的冷脸能冻死人。 他几天前就收到了助理的调查结果。 那天她对林子忱说的,不是负气的谎言,话是真的,病症也是真的。 原来她在那么久之前就得了绝症,还是晚期。 绝症、晚期。 这四个字,沉重也令他绝望。 言明朝无法在她面前提及这四个字,下意识想要躲避这一事实。 她才二十多岁,还很年轻。 言明朝查出来,她早就没有去医院做从疗,也再没有吃过药。 他无法深想这意味着什么。 她放弃了。 她不想再治了。 她想就这么死去。 言霏永远都不会再大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借钱。 言明朝胸闷气短,眼前黑了一阵,脑袋晕晕的很疼。 他逐渐缓和,问:“吃饱了?” 言霏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饱了。” 她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擦了擦手,准备上楼继续躺尸。 言明朝叫住她,摁着她的头毛,“不要放弃。” 言霏:“???” 言明朝眼周充血,忍着难以适应的刺痛,轻声慢语,嗓音低落,“你不要放弃。” 他已经拜托他在国外的同学,帮她联系水平最好的医生。 她不能就这么死去。 第49章 人柱谢景暔前来打卡 离第二期节目录制还有七天,言霏抽到的类型是唱跳。 谢墨墨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稳如老狗,说着不慌。 言霏提前去场地彩排,工作人员再也不敢狗眼看人低怠慢她。 见着她都乖乖叫上一句言老师。 这个时代没有全能的偶像。 能演的不会唱,能唱的不会跳,又会唱又会跳的没有演技。 言霏在内部人员眼中是属于三无人员,无演技,无唱跳。 上期可能恰好撞上了她的特长。 这一期,她未必还会幸运。 所以言霏的彩排,也无人关心。 言霏每天练习的满头是汗,这天工作人员不同寻常激动,站在暗处窃窃私语。 “你们是不是也看见啦,c5入口站着个好漂亮的帅哥。” “对对对没错没错,他奶奶的是真帅,对视一眼,我命长十年。” “是我们节目的选手吗?还是隔壁节目组的练习生啊?这种惨绝人寰的颜值是我就能看的吗?” “不知道,我要快点下班,我要去看帅哥!” “我问过了他来等人,还说是来等他的未婚妻。” “啊我死掉了。” 言霏换好衣服就听见她们的讨论。 她慢吞吞地走,光线逐亮的c5口,一道挺直的身姿在雨中静静伫立。 他没有打伞,长发湿透。 他好像不畏寒春早雨。 以前下雨天,言霏常常会给他送伞,会跳到他的背上替他撑伞。 谢景暔习惯如此,便以为如今也是如此。 言霏低头越过他的身侧,径直离开了。 谢景暔无声握紧双手,感知上的痛觉,多过疑惑。 第二天这样。 第三天仍旧如此。 无论是下雨还是刮风。他就那么孤零零的站在入口处,不打伞不避风。 言霏不看不问也不管。 少对她用苦肉计,黑心地沟莲不吃这一套。 言霏练习结束时在出口碰见了言明朝。 他从无人的通道特意拐过来,看见门口的男人,嘴角稍稍一滞。 “门口那根柱子是来等你的?” 言霏一愣,哦,他指的是谢景暔。 言霏深思熟虑,“是的,我什么都不多,就是舔狗多,赶都赶不走。” “还挺会吹。你和他玩玩就可以了” 言明朝眼睛眯了眯,盯着雨中的长发男人,瞧了半刻,倏地又出言警告她,“敢和他谈恋爱,你哥我立马把你淘汰。” 言霏:“” 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对谢景暔感兴趣了。 言霏心想这可不行。 她对正常人的爱情依然充满期待。 她死不要脸回答:“那你淘汰我,我要谈。” 言明朝气恼的没话讲,转身扬长而去。 言霏心情挺好,迈着小腿往前,她以为谢景暔会一直扮演根柱子。 男人脚下动了动,雨雾挡住他半张脸,他轻扯嘴角:“言霏,你可知我的修道之路为何会败?” 言霏:“” 谢景暔抬起脸,“因为我动了情,无情道者动了真情,才会过去几百年都无法飞升。” 他讲话的语速很慢,表情也越来越冷淡,脸是白的,唇也是白的,“起初我以为我是对素素动了情,所以为了飞升,我下山亲手杀了她。” 一剑穿心,不曾敛尸,利索斩断最后的情缘。 言霏内心:卧了个大草,兄弟,你果然是能干大事的人! 谢景暔面色苍白,雨珠滑过他的下颚。 “但我还是失败了。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对你动了情,我好像爱上了你。” 言霏:“” 不好笑,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第50章 知己知彼 言霏不可置信看着他,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毛病了。 不然,她怎么从谢景暔嘴里听见如此荒谬的话? 他竟然说爱上她? 这不是在扯淡吗? 爱这个字,现在都这么不值钱吗? 我爱你。 这三个字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可以,比如黑化以前的雁行云。 想骗她,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遥想当初,她与谢景暔,可是十几年的师兄师妹。 同门同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结果,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时候,也没见谢景暔有过丝毫犹豫。 而且,被谢景暔爱上,似乎也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 他肯为徒弟素素,亲手剖开她的心做药引。 方才所言,又为了飞升,亲手斩断情缘,拿命救回的爱人说杀就杀。 可踏马太狠了。 言霏脸色有些白。 她当年果然没看错人。 谢景暔踏马的,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言霏皱着眉头问道:“你真的杀了殷素素?” 谢景暔缓缓抬起素净雪白的脸,一颦一蹙,像极了临水照花人。 他轻启薄唇,“对, 我杀了她。” 问心剑一旦出鞘, 势必见血。 一进一出,干脆利索。 谢景暔眼睛都没眨一下,事后面无表情用白绢擦净剑刃上的血。 他一心问道求仙,着实不甘心离飞升只一步之遥,功亏一篑。 亲情、友情、爱情,他是没有的。 如果有,那就斩断。 不是难事。 想要飞升太难太难,能飞升的人也屈指可数。 谢景暔天资修为都远高于其他人,决计不肯当个碌碌无为的凡人。 言霏发自内心想给他竖个大拇哥。 几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见过比谢景暔事业心还要强的男人! 修无情道的,果然都是狠人中的狠人。 别说青梅,老婆我也杀! 她又往后退了几步,“你竟也下得去手。” “我没有多喜欢她。” “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言霏一时觉得,自己竟不是最惨的。 言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你后来没有飞升,对吗?” “对。” 他不仅没有,还堕落成魔,修为不进反退,名声也所剩无几。 “我什么都没了。” 谢景暔说起这句话,准确表达这一事实时,脸上不见几分难过,神情十分冷淡。 言霏不禁要多想,小心翼翼试探他,“那你现在还有法术能用吗?” 谢景暔有问有答,乖巧听话。 他慢慢摇头,“不能,来这里之后就没办法用了,只有一些基础的功法还能用。”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于是言霏继续打探,“基础的是什么呀?比如?” “御剑飞行,筑基换气。” 她恍然大悟状点点头,发出一声很长的哦字,拖着延绵不绝的尾音。 哦,也不是很逆天,也不能随便杀人。 言霏撑着伞,噼里啪啦作响的大雨珠,一颗颗砸在伞面上。 谢景暔脸上淌着水,湿漉漉的头发被打湿后,浓稠顺滑,雨珠顺着发梢缓缓往下滴。 他的背脊挺立的非常直,整个人也一丝不苟的紧绷着。 萧瑟之感在磅礴大雨中更为透彻。 谢景暔那双墨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像平静幽深的海水,静静注视着她 和她手里的伞。 第51章 请谢景暔当明星 言霏压根没注意到他有些许可怜的眼神。 系统说发生时空错乱,是因为书里面的男主们怨气太深偏执太重。 之前她一直没想清楚他们的偏执到底来自哪里,现在似乎稍微有点明白了。 谢燃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图她的器官。 而谢景暔肯定是因为不能飞升,来杀她斩草除根。 言霏抬眼,不知是真傻还是大智若愚,她说:“谢景暔,有件事我要跟你再重复一遍,我们这里杀人真的犯法。” 没有杀人名额! 杀人要偿命的! 谢景暔的气色本来就差的要死,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呕血。 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她这句话真正的内涵。 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一动,嗓音虚弱,“我现在不会杀人了。” 大哥,你都已经杀了那么多,现在说这话谁会信? 反正她不信。 言霏的声音极其敷衍,“哦哦,好的好的。” 谢景暔捂着唇,喉咙酸痒难忍,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嗓子火辣辣的疼。 他说:“我不会杀你。” 他真的不是来杀她的。 他早就没有修为了。 言霏怔住几秒,她看向他的眼睛,沉思冥想了好长时间。 十几分钟过去,大雨还是铺天盖地,黑云沉沉压在天边,头顶的雷鸣声轰轰烈烈。 言霏没再和他说话,在雨中转过身,拦到出租车,报上地址离开了。 谢景暔自虐一样站在雨中淋了好半晌,身体像块冷硬的冰石头,寒意直直往骨头里钻。 他竟然期待过言霏会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笑着跳着跑过来给他打伞,轻轻戳了戳他的腰,在他耳边小声抱怨,怎么又不注意身体?总是淋雨是要生病的。 他脑子里臆想的这些都没有发生,言霏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问起过,对他更多的是试探和敌意。 谢景暔笑了声,似是嘲讽。 藏在袖子里的青龙,似乎感受到了主人低沉难过的心情,从里面钻出来,跳在他的肩膀上,舔了舔他的脖颈,扬着嗓子吟了几声。 谢景暔摸摸它的头,不知道在安慰谁:“我没事。” 他空灵的目光放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龙极有灵性,仿佛明白他的主人的心情,远不如说的这般轻松,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谢景暔察觉出它的焦虑,又是一句轻声安抚,“我会把她找回来的。” 谢景暔知道青龙也是极喜欢言霏的。 青龙的尾巴很敏感,轻易不会给旁人碰,但它一点都不介意言霏揪它的尾巴。 青龙逐渐被安慰,不再仰着脖子乱叫,乖乖盘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 场馆出口,陆陆续续有人下班离开。 圈内这个行业女多男少,编导组收工的最晚,确定好所有流程好,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 夜色浓稠如墨,雨停之后湿冷的风迎面扑来。 他们一边吐槽今天的工作一边往外走,有个实习生看见早上那个长发男人,抓着同伴的手让她赶紧看。 “他怎么还没走?!不会等一天了?” 实习生掐着嗓子不敢高声说,怕打扰到那个男人。 “他没等到他的未婚妻吗?除了我们别的组早就下班了。” 另一个人也特别激动,眼前这个是货真价实的大帅哥。 清冷美人,一颦一笑都有让人神魂颠倒的能力。 “草草草,他未婚妻好有福气,到底是谁?是谁?” “节目组有工作人员是订婚了吗?” 全员沉默过后,他们意识到这是个惊人的发现。 娱乐民工别说未婚夫妻,大多数人连男女朋友都没有。 每天日夜颠倒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谈恋爱? “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吗?” “不是,我感觉是选手里有人恋爱了。” 这个节目的嘉宾几乎全员爱豆,谁胆子那么大敢谈恋爱? 还骗到了这么帅的男人。 他们开始作排除法,首先就把言霏给排除了。 别问。 问就是女人的直觉。 有小编导红着脸走到谢景暔跟前,从包里拿出一袋纸巾递给他,又把自己的伞给了他,“你浑身都湿透了,擦擦,还有这伞,先给你用了。” 男人说着最客气的话,“谢谢,不用。” 莫名就拉开和他们的距离,周围自带极强的疏离感。 小编导被他冷的打哆嗦,撑着最后一点勇气问:“你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啊?一定会火。” 就这张脸,就这种高岭之花的贵气,不红天理难容。 要知道现在进圈也不容易,一般人都抵抗不了一夜爆红当明星的诱惑。 第52章 言霏被传谈恋爱 可她面前的男人眼睛都没眨,“谢谢,我不感兴趣。” “好的。” 小编导吃瘪,和同事一起看着他高高瘦瘦的背影感叹,“条件真的太好了,长发也很好看,上了节目肯定就爆。” “性格也是真冷,我怀疑除了他的未婚妻,他对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走了别看了,把人的背影盯出一个洞,他也不属于你。” “哎呀我就欣赏一下嘛。” 谢景暔每日都会去等言霏,除了这个雨天,其余时间他再也没见到过她。 谢景暔也没有气馁,依然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淡定承受各色的目光。 多得是前仆后继来和他搭讪的人,接着有站姐开始拍他。 谢景暔厌恶那些眼神和镜头,眼神冷冷对着镜头,满脸写着不高兴。 拍照的人,被吓到的同时又不舍得这么漂亮的美人。 零零散散的照片传到网上,逐渐有了些关注的人。 “好禁欲的脸,我可以做他的狗。” “说的什么虎狼之词,我yue了。” “他有微博吗?” 谢景暔当然没有。 他尽力忍受着这些愚蠢的凡人。 漂亮的外貌,确实会让人生路走得更容易。 编导组给谢景暔了一张门票,邀请他作为观众来看第二期节目的录制。 谢景暔捏着票,只问了一句:“言霏会在?” 编导:“” 所以他的未婚妻真的就是言霏是吗? 苍天啊,帅哥年纪轻轻瞎了眼。 言霏的绯闻对象都不知传了多少个。 如果感动有颜色,那一定是绿色! 她忍痛含泪,“这期会有言老师。” “好。” 给票的人晕晕乎乎,回去就把这个爆炸性消息,发到工作人员的八卦群里。 同事紧急喊她撤回,“导师都在群里啊!!!” 她撤回的算及时。 那四位导师好像都没有看见。 八卦消息长了翅膀,会自己飞。 群里那句——“破案了,冰山冷美人的未婚妻是言霏。” 像场瘟疫一样四处扩散。 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手起刀落,屠尽恋爱狗。 她的微博被人艾特爆炸了。 “言霏,好家伙,好家伙,姐姐,你到底有几个好哥哥?” 言霏看见几千条艾特的时候,表情整个一黑人问号脸。 大可不必如此诋毁她。 那几个狗男人算什么好哥哥? 绯闻这种玩意,信则有,不信则无。 显然高喊“kswl”的cp党相信的占大多数。 痴情男人风里来雨里去,天天站在门口等未婚妻下班。 对别的女人都是冷冷的臭脸,对未婚妻就是不折不扣的舔狗。 这种双标磕起来真的好甜。 “未婚夫妇好真好真。” “不磕不是种花人。” “兄弟们跟我一起今天要结婚,明年就请他们俩上你们的节目好吗?” 言霏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文字。 磕药鸡其实是少数,并且都很无心。 磕完这对搞下对,没有心就不会受伤。 谈恋爱对偶像是有着致命杀伤力的。 男爱豆如果刚出道。就被爆出恋爱新闻,可以收拾收拾回归素人。 同理可得, 女爱豆也不例外。 言霏虽然不是女爱豆,但她现在的人设定位,更加偏向偶像。 恋爱这种绯闻,一旦爆发还是有点影响的。 第53章 唯一的好哥哥言明朝 不过言霏有一个好姑奶奶,那就是谢墨墨。 言霏的公司虽然反对谈恋爱,但半红不紫的女演员,也就不太管了。 谢墨墨屁股坐不住,十万火急问她。 “这大帅哥真是你的好哥哥?” 言霏当即否决,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别害我。 她在谢墨墨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 谢墨墨口吐飞沫,你就有,你就是,我不听,别解释。 哪有人肯风雨无阻,干站两个星期,准点打卡997,日日签到,绝不放鸽。 没点隐情谁信? 言霏听了这句,不服气地问:“那他就不能是我的男粉丝,疯狂打call的那种粉丝。” 谢墨墨无声呵呵,“男粉丝?你有过?” 言霏底气不足,“好,我和他确实认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但是他这里有点问题。” 谢墨墨半信不信,“真的假的?那他家里人呢?” “他之前应该在医院里关着,谁知道现在怎么跑出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不理他就好了。” 言霏想起言昭的做事手段,打了个寒颤,然后举起手,“真的,我发誓,你想想这种变态痴汉才做的事情,脑子或多或少有点问题。” 言霏是忽悠大王,谢墨墨就是有点证据就相信的傻白甜。 “暂且相信你。”谢墨墨理直气壮的指指点点,“但是现在网上感觉你订婚的人真的挺多,你这个时候敢谈恋爱,我就撕吃了你。” “为什么?” “第一期节目你有点热度,已经有微商美容品牌找你推广了,开价不低,我帮你接了。” 言霏听见有钱拿,眼睛顿时发亮,她问:“但是那个微商美容牌子会烂脸吗?” “放心,我试用过了,目前脸还没有烂。” “这就好。” “现在是你这个谈恋爱的形象很有问题啊。” 单身独立女性的人设比什么都香。 言霏说:“不行,你得为我解释,不能让金主爸爸误解我。” “品牌那边我替你解决,但是妹妹,私生活这边得靠你自己,我们真的经不起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了。” 她的男人多到能开个鸭店。 言霏本人也很无奈,“唉,可能我就是传说中的腥风血雨体质。” 谢墨墨白眼都翻累了。 言霏想了下,“我还是发条微博说一下我目前单身。” 谢墨墨感觉可以,“发。” 言霏虽然不怕骂,但也是不想看见网上骂她的内容。 所以一般她上微博,就和做贼没区别,猥琐登录,飞速退出。 多看一眼热搜就算她输。 言霏点开微博,右上角里跳出一条关注提醒——“言明朝关注了你。” 哇哦。 她堂堂正正当个视奸狗,点开言明朝的微博主页,撞进她眼睛的最上面一条博文是刚发的。 来自iphone,三分钟前。 言明朝:“她只有一个好哥哥,那就是我。” 言霏:“” 言霏不仅不感动,并且在看见的第一瞬间,拳头硬了。 很好,经过言明朝的发疯,这事儿顺利闹大,知名度搭上火箭蹭蹭往上涨。 几个月前,言明朝接二连三否认过媒体的求证,对于言霏说“他是她的哥哥”这件事,表示是无中生有,至今还能搜到他当时说的话,“她不是”“我没有”。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男人的脸面真是不值钱,自己在互联网上猛扇自己大嘴巴,也是奇观。 言霏没有回关他,发完微博下线。 从公司回到家,言明朝像个开屏孔雀,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就怕自己的存在感不够多。 第5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言明朝自信满满地想,他今儿个帮了她一把,她应该会很高兴。 但事实却是没有,她面无表情,稳如老狗。 言明朝忍不住,“你谈恋爱了?” 言霏:“没有呢。” “很好。” “但是我以后会谈的。” 言明朝最听不得这句话,不爽就是不爽,不需要理由。 于是他说:“你的公司会教你怎么当个明星。” 言霏哎呀了声,“可是我们公司是不反对我们谈恋爱的。” 言明朝听完失声很长时间,过后嘴角泛起丝丝冰冷笑意,“挺好的,你们公司可以和你一起倒闭了。” 言霏:“” 言明朝迈着大步,经过她身边停了下来,忽然说了句:“平常练舞要戴护膝。” 言霏没反应过来,呆呆回答:“好,谢谢。” 她最近膝盖确实有些疼,倒没想到还能戴护膝来防护,记忆中那是老年人才用的东西。 “你就没其他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言霏停下思考了下,“还真有。” 言明朝有点高兴,支起一双高贵的耳朵,翘首以待言霏说感谢。 “说我听着,其实你也不用太感” 言霏看向他,真诚的不得了,“你病还没好?” 就知道她嘴里没好话! 言明朝掀起冷笑,“你才有病!” 祸从口出,他说完肠子都悔青了。 言明朝不自然去看她的表情。 小继妹面色有点白,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微微下垂的眼尾,像藏不住的失落。 他心中一紧,心脏抽了几下。 他不该和她计较,她本来就生病了。 言太子爷说出了这辈子都没说过几次的话,“对不起。” 她杯弓蛇影,连忙答道:“啊?没关系。” 啧,她这下更怀疑,他就是觊觎自己的心肝脾脏肾。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医生,他下周就会从美国飞回来,让他给你好好看看,总有治愈的希望。” 嗓音低低的,满是失落。 言霏疑神疑鬼,大怒:“你脑子才有病呢。” 言明朝意外地没生气,温柔地揉揉她的头发,“别置气,听哥哥的,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言霏:“???” 言霏人都傻了,这货在说什么? 几天之后,到第二期节目的直播。 离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言霏安分待在自己的休息室里,后台的工作人员忙到双脚要起飞。 言霏感觉今晚工作人员表现很郑重,各项工作组检查了n遍。 第一期没有这么严肃。 谢墨墨咬了个草莓,给她解答疑惑:“今晚来了很多投资大佬,林子忱还有几个知名制作人。” “林子忱啊。”她意兴阑珊道。 “听说那个漂亮似神仙的长发男人,来给你当观众了。” 言霏托腮,沉痛地说:“也是要了我的老命。” 谢墨墨怀疑:“他们不会都是为你而来?” “别往我脸上贴金,那两只狗可以一起发烂发臭!” 谢墨墨安静如鸡:“” 姑奶奶她jt开个玩笑。 几分钟后,八卦小达人谢墨墨,又从她待的那几个工作群里,打探到了新消息。 “前线战报,你实名认证过的好哥哥言明朝今晚也来了,现在就坐在观众席上,我感觉今晚直播收视率又要爆了。” 言霏无言以对。 毁灭,赶紧的,累了。 第55章 送上门的炮灰 谢景暔的性子素来是冰清玉洁、脚不沾地,悬挂在天上的冷月亮。 一代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观众席上吵杂热闹,各家粉丝人手一块灯牌,设备充足。 进场之后金嗓子吃了两颗不止,为的就是今晚在表演时,能给自己支持的人最大的尖叫声。 谢景暔按照门票上的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冷美人低眉顺眸,眼睫微微下垂,肤白唇红,脆弱清冷之姿勾人神魂。 他垂目安静坐下,一半长发散在腰迹,懒懒倾泻在后背。 原本闹哄哄的a区一下子安静下来。 叽叽喳喳上跳下窜的粉丝,像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敢动,个个安静如鸡。 十几双眼睛很有默契,齐刷刷的看着他。 “帅啊。” “操他妈真帅啊。” “比网上的照片还要帅几百倍。” “这是哪里跑出来的神仙,不是照片,没有庸脂俗粉之感,好看的多看一眼都能死掉。” 她们屏住呼吸,很努力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内心激动到快要把自己憋死。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张冷冷的脸,她们就是不太敢闹出大动静。 谢景暔还是皱眉。 修仙之人五感敏锐,她们窃窃私语声难以避免传到他的耳里。 吵。 好吵。 这里人真的太多了。 他从没来过人这么多的地方。 一直强忍着排斥感,面无表情坐着。 谢景暔板着脸的样子平静骇人,身上散发的这股子冷气,让周围拿起镜头想拍他的人望而生畏。 有贼心没贼胆,她们甚至于连和男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冰山美人,着实“冻人”。 “是好看,但我有点怕他。” “我也是,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太冷了,感觉他盯着我们和盯着尸体,没有不同。” 她们一边害怕,一边觊觎着谢景暔的绝世美貌。 舞台的大灯瞬时全部打亮,视野一下子明亮许多。 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舞台正中央,带着笑意。 “感谢直播间里和现场的所有观众,第二期《明星请就位》的节目,马上就要开始,让我们期待这周嘉宾,给我们带来的精彩表演。” 第二周的竞争激烈程度,未必就第一期要弱。 现场的火药味,甚至比之前还要浓。 前半个小时是有些无聊的抽位环节。 躲在谢景暔口袋里的青龙已经有些待不住,吱了个声,刚冒出的小脑袋又被按了回去。 谢景暔温声温语,“别闹,我知道你等急了。” 他也等的有些不耐烦。 青龙被敲打一句,便老实缩回脑袋,不再乱动。 言霏抽卡的时候,内心膨胀,无比自信,认为自己一定能抽到绝世好顺序和对手,然而,她不清楚,她就是一个大臭棋篓子。 抽啥啥不行,倒霉第一名。 言霏不出意外又抽到了最后一组,这次她需要pk的是,导演组看好的一号种子选手。 她捧着抽到的名单,一颗心像在农村杀了十几年的猪那样冷,比南极还冷。 谢墨墨看见卡上的名字,眼珠子疼的打抽抽,“下次我帮你抽,你自己别动手了,求你了。” 一抽一个雷,姑奶奶她承受不起。 言霏叹息,“半斤不要嘲笑八两,咱俩都一样。” 谢墨墨欲哭无泪,“呜呜,这期是淘汰赛,没有待定名额。” 输了就是输了,下期就不用再来。 节目已经逐渐起来,看着像要爆的趋势,现阶段被淘汰就是血亏。 言霏的广告也算谈到尾声,这期被淘汰的话,快谈好的推广可能要黄。 “我知道是淘汰赛,姑奶奶你放心,我尽力而为。” 谢墨墨并没有被安慰到,这又不是尽力而为,就能解决的事情,靠实力才能打响战斗的号角。 言霏的运气也是绝了,好不容易抽到唱跳节目,结果上台竟然要和选秀冠军对打。 这不是送上门的炮灰吗? 这位选秀冠军虽然近一年水花不大,但她至少也是红过的,死忠很多,实力也很强劲,绝对的c位出道。 和言霏这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不一样。 谢墨墨说:“你要不要再练一练?” “不用了。” 动作节拍烂熟于心。 谢墨墨感觉她已经开始自暴自弃,“言小霏,支棱起来啊!” 言霏起了一身冷疙瘩,“你别学我粉丝喊我,正常一点。” “战斗的号角还没吹响你就认输,这样不好。” “我没认输,我很有斗志。” “看的你的样子不像是有斗志。” 谢墨墨说完,感受到一阵漫长的沉默。 她开始反思自己逼她逼的太狠了,业余选手能到今天已经很不错。 她转而安慰言霏,说:“没关系,这节目参加的也累,真被淘汰我们就继续去剧组试镜。” 言霏喝了两口咖啡提神,“好!” 要说抽签结果出来后,节目组的人也挺难过的。 言霏现在是他们比较中意的选手之一,实力暂且不提,热度是不缺的。 做一个节目最怕的,就是默默无闻的死去。 导演看了名单,心情沉重而复杂,“已经公布了吗?” “公布了。” “没法再改了?” 导演助理摇头:“没办法改动。” 导演看着台下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无奈叹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多留她几期。” “刚才制片也这么说,谁想得到言霏运气真不怎么样,十几个人里就她抽中了有舞台王者外号的薄阳。” 上期他们觉着言霏,那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才占到便宜,这次板上钉钉要被压着打。 言明朝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忍再忍。 他眼睛疼完脑子疼,下定决心等结束,绑也要把她绑到医院里。 他问过医生了,也有被彻底治愈的绝症病人,别人有希望,她也会有。 言明朝翘着腿,望着台上的神色越发不耐。 很不巧,他身边的空位就是林子忱的。 林子忱一幅脸色苍白的模样,坐定之后朝他点头示意,就算是打过招呼。 两个男人之前在别的场合见过,但是不熟,话也不曾多说。 林子忱的双手交叠搭在一起,等到广告时间,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也是来看她的吗?” 第56章 同台热舞,嗨翻全场! 言明朝懒洋洋靠着椅背,半阴半明,不情不愿搭了一声的腔,死鸭子嘴硬道:“随便看看。” “应该是我想多了,你也不是很喜欢她。” 林子忱闻言,眯起眼,淡淡试探道。 重组家庭的原生成员,把言霏当成外来入侵者,一直就没给过好脸色,连身份都不肯对外承认,如今又怎么会来看她的节目。 言明朝被呛了个正着,唇角拉成直线保持缄默。 面上相安无事过了几分钟。 言明朝怎么想怎么觉得,还是有股气下不去,他出言讥讽:“那林总呢?大费周章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勾起带笑意的唇角,说:“言霏至少不讨厌我,可我看你们上次见面非常不愉快,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厌恶一个人的样子。” 林子忱手握成拳,攥得非常紧,“我亏欠了她,我会补偿。” 言明朝慢吞吞整理好衣服,换了个端正的坐姿,慵懒出声:“原来你不了解言霏,她是不会原谅任何亏欠过她的人。” “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 言明朝顿了一秒钟,瞬间变得非常的硬气:“我不需要她的原谅,我又不喜欢她。” 他只是不能看着她死。 是同情,是怜悯,一定、绝对、非常肯定,不是别的什么狗屁感情。 林子忱侧眸扫过他的脸,冰封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他意味深深笑了笑,“哦。” 林子忱从眼前大男孩身上,看见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一样地盲目自信,一样地作践过她的真心,又弃之如履。 两个男人整场再无交流。 言霏和薄阳是两位压轴出场的选手,上台前薄阳还特地和她握了手。 传说中的舞台王者看着年纪很小,她激动地说:“言老师,我看了你上期的节目,啊啊啊,简直要把我迷死了。” “谢谢,谢谢,谢谢。”言霏被人攥着手,无奈微笑,一连说了三个谢谢。 薄阳的经纪人拼命给她挤眉弄眼,这是你的对手!对手!不是朋友! 薄阳就跟看不见似的。 “我真的很高兴,今天能和你同台pk,虽然我很喜欢你,但我不会给你放水的!” 言霏笑容坦然,“我不需要。” 薄阳见状,不禁眉梢一挑,收起小迷妹的神态,临上场时再抬眼,神情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穿着大胆,深v吊带小短裙,很好勾勒出她火辣辣的身材。 不被定义,百无禁忌。 星光之下,舞台之上。 薄阳清唱rap凝聚巧思,硬核编舞震撼全场! 现场气氛一度被推到最高点 薄阳的舞美唱跳是绝对的顶级水平,即便结束后气息都没怎么混乱。 看完全场的谢墨墨切切实实,给接下来要上台的言霏捏了把汗,她说:“就当来玩了,别紧张。” 言霏不以为意,检查好挂在腰上的麦,“我上台辽。” 她抬头,直视迎面而来的灯光。 直播间的瞬时热度,在言霏出现的那一秒种达到峰值。 直播间人头数疯涨了十几万。 导播看着这惊人的数据变化,不可思议道:“言霏难道真的红了啊?” 营销可以买,水军也可以买。 实打实的热度,是他亲眼看见的。 “我操,这数据是杀疯了啊,好久没见过这么猛的涨幅。” “是的,了不起啊她。” 制片看见不断上涨的数据,拍板做了个重要的决定,“想办法把言霏弄到待定位上。” 这一场她输是输定了,但为了节目更好的发展,他决定暗箱操作,帮言霏一次,把人留下来。 “今天是淘汰赛。” “那就改赛制。” “这没法对观众交代啊。” 制片深思熟虑,“那这样,中场搞个复活赛,我送言霏当一次皇族。” 他越来越后悔,没搞点手段把她排到别的组。 不然现在,他就不用头疼怎么留住人。 言霏选的是韩国女歌手的歌曲,歌词很拽很吊很bkg。 一袭银色闪光短蓬裙,闪烁着晶莹光泽,搭配蛇形图案。 前凸后翘,腰肢纤细,隐约可见细瘦的腰线。 露胳膊露腿,一双长腿笔直漂亮,皮肤雪白发光。 灯光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 别出心裁的的设计,表演者也是以最好的状态完成表演。 舞蹈动作精准细致,现场live稳的一批,一颦一笑,表情管理迷倒众多迷妹,甜酷十足。 台下粉丝的叫声相当给力。 “啊啊啊啊!” “死了!不用救我!把我埋了!” “啊啊啊,尼玛!我见到神仙姐姐了,就是把我的棺材板钉死,我也要爬出来,用腐朽的嗓音高呼一声,言霏真他妈又甜又帅!” 言霏没有对歌词进行翻译,她直接演唱原版,韩语发音极为标准。 营业时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演员作唱跳表演最大的优势,就是会找镜头,舞台感镜头感都不输专业偶像。 最令人惊喜的是,歌曲中间的那段又长又快的rap,她也一点都没卡。 说她是韩团出道回国发展的ace也会有人信。 太太太炸了。 太太太美了。 还有什么是这个女人不会的呢? 表演仅仅只有五分钟,观众照样心潮澎湃,迷妹们疯狂打call。 后台一些工作人员也有被吓着。 “卧槽,言霏以前在韩国当过练习生吗?” “没有啊。” “我好迷茫,我看不懂,我不明白,我不相信,但我大受震撼,她这个台风真是好强好强。” “今晚最佳,非她莫属。” 更让他们的激动的是,直播间里不断上涨的数据。 热度值早就破了最高纪录,微博预备热搜榜前十占五。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都说着火了火了要火了七字真言。 导演制片乐开花,这种结果他们喜闻乐见。 pk的结果在意料之中,言霏最终凭着微弱的优势赢了薄阳。 薄阳没生气反而还挺高兴,在舞台上抱了抱她,“言小霏你真的很棒,你的唱跳是在哪里学的呀?” 言霏一时嘴快:“废土。” 唱歌跳舞韩语rap等,都是在末日世界学的。 那个位面虽然资源匮乏,但是人才多啊! 真——个个都是人才。 没点水平也不能从丧尸堆里杀出重围。 薄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言霏连忙挽尊,说:“啊,我说的是我跟国外的老师们学的。” “那你的老师也一定很厉害。” “呵呵哒。”她尴尬的笑。 直播刚结束,坐了一整晚冷板凳的谢景暔,豁然起身找到最近的工作人员,他问:“我能过去见言霏一面吗?” 第58章 男人们为她打架 “在娱乐论坛装什么路人,你们恶心的人可太多了,比你当红的你都恶心。” 言霏的真爱粉一个顶一百个,“帖子里的人防爆心不要太重哦,怎么啦? 看我们言小霏有爆红的趋势,就坐不住了吗?你们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你滴霏姐,注定要红,明白否?” 噼里啪啦敲一顿,畅所欲言怼回去,真素爽极了。 这个热帖最后成为双方对骂的战场。 恶人就需恶人磨,大家一起当网络暴民。 对面那些人可气的不轻。 认输之前放话,“我等着楼主的更新,言小霏粉给我等死,明天送你和你的糊比正主上热搜。” 楼主迟迟没有更新。 因为她们被保安没收了设备,若不是脖子前挂着的工作证,差点就要被从后台赶出去。 此刻几人猥琐蹲在房间外的拐角处,利用墙体隐藏她们的身体。 言霏从休息室里出来看着这两个男人,她毫无情绪,“你们有事吗?” 林子忱的声音哑涩,“阿霏,我很自私,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 言霏本来就没抱他会听话的希望,“随你,不关我事。” 林子忱笑了笑,双眼蓄满冰冷血红的绝望,“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归宿。” 她死了。 他就跟着她一起死。 不要嫌弃他肮脏的灵魂腐烂的身体,他依然奢望能够和她葬在一起。 言霏现在非常想去穿书局申请工伤。 这种程度应该可以申请一级伤残了? 精神受到极大的打击。 谢景暔将他臂弯上搭着的西装外套丢给她,衣服兜头盖下,她恼火扒拉下来,“你干什么?” 谢景暔惜字如金,“太暴露。” 言霏看见这几个人注定心情就不会好,小嘴叭叭,“关你屁事!老东西!” 骂谢景暔老东西一点也没错。 修仙世界里,言霏只活了十七岁,谢景暔这个狠角色可是他妈的,活了足足五百多年! 可不就是个能当她祖宗的老东西吗? 谢景暔蹙眉,“汝是吾之妻。” 言霏:“” 言霏万分诚挚,推辞道:“我不配。” 她配吗?真不配。 反应比她更大的人是林子忱。 男人一把揪住谢景暔的领口,五指几乎要掐断他的脖子,把他丢到墙面上,嘶哑着声音,宛如被抢占领地的野兽,“你说什么?” 谢景暔身手不比他差,将人一脚踢开,阴沉着脸,吐字冰冷回复道:“她是我的妻。” “她是我的女人。” 林子忱双目通红,血丝并列,用幽冷的声音警告谢景暔。 两个男人因为这两句话,扭打一团。 双方都看彼此不顺眼,一招一式统统是死手。 桌子椅子能砸的全被砸的稀巴烂,拳打脚踢。 林子忱打得手表都嵌入了腕里。 言霏躲到一边看戏,内心毫无波动,打打,最好能打死对方,全都是有害垃圾。 观众一号言明朝,看向她的目光既震惊且复杂,他以为在场只有一个人想泡他妹妹,好家伙,现在成了俩。 “你绿了他们?!” 言霏云淡风轻道:“是的呢,我前世磕药鸡,搞cp不能停,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偏心啦,绿帽子你有我有大家都要有。” 一个挖了她的肾。 一个拿走她的心。 挨顿打怎么了? 左右都打不死。 林子忱和谢景暔打法不要命,浓烈的煞气逼退十米内的人,地上走过的每一步好像都是他们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言霏看了一会儿,犯困想睡。 没意思。 她想下班。 刚好明天有空,她还得去快穿局走一趟,领一笔工伤基金。 言霏打了个哈欠,“看困了,我走了。” 同一时间,直播楼楼主,也终于有空更新帖子内容。 “楼主:我看傻了我真的看傻了,两位帅哥已知自己双双被绿,仍然抢的头破血流。” “她是我的妻!” “你胡说!她是我的女人!” 这演的什么台湾偶像剧? 能不能照顾一下现场观众的感受? 言霏 翻船 喜提热搜。 帖子内容被照搬到微博上,恰烂钱为生的营销号,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素材。 再一看事件的主人公一不够红,二没有后台,三没有粉丝,属于很好被营销号霸凌的三无选手。 而且近期言霏又有大热节目在播,热度不错,资质也肉眼可见名列前方。 趁着你还没红的时候,把你的脑袋压在地上打,这种行为俗称防爆。 有句名言至理说得好——趁你病,要你命。 黑料自己送上门来,不把新闻搞大,当他们做慈善长大的呢? “两男争一女这种狗血桥段,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 “线下快打?言霏本人隐身了?!她何德何能让两个帅哥为她打起来啊。” 攻击层出不穷,出轨这种大众雷点, 一点就炸,噼里啪啦火光带着闪电, 短短半小时, 热搜就从十几名开外蹿升到热搜第一。 刷微博娱乐的路人,看见营销号带的通稿,那是一肚子气。 好没道德的明星,好精彩的贵圈。 不过他们也就是跟风嘲讽几声, 看个热闹就散了。 而营销号之所以孜孜不倦、上跳下窜, 只因收了黑心钱。 女团那位门面加流量小花,在言霏手里栽了那么大的一个跟头、吃了这么狠的亏: 被节目组下课; 崩了人设; 给广告商赔了钱; 心里都恨死她了。 她就像条假装冬眠的毒蛇,怨毒和仇恨都压在心里,等着随时扑出来咬死言霏。 粉丝也跟着痛打落水狗,疯狂明星请就位的官博。 “你们最好一视同仁,我姐犯了个小错就被你们给开除名单, 怎么这位3/p女演员就能幸免?她这种程度好像更恶毒?” “下车下车下车,言霏下车,滚出明星请就位,这么喜欢劈腿谈恋爱,滚回去当你的素人。” “我的关注点是长发冷美人,竟然是被她抛弃的竹马,就因为嫌弃对方家境贫寒,比较穷酸吗? 她怎么忍心,对着这张脸,她怎么能忍心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关于这个问题言霏如果看见了,一定能够给出一百条不重样的理由。 她哪里残忍了? 残忍这个词,只适合谢景暔这个没心狗肺的死渣男。 网上吵架吵的一塌糊涂,谢墨墨不过一觉睡醒,就感觉天都变了。 热搜挂了几个小时都下不去,她也是看见网上的消息,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打起来了! 第59章 修罗场的三人表态了 谢墨墨先问了节目组的人,才知道那两个男人打的还不轻,双双进了医院。 编导整个人就是无语,非常无语。 “特别离谱的是,两人进医院的时候,还都各自咬死,说自己才是言霏的未婚夫,我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你家艺人特么是会下蛊吗?怎么一个个都为她神魂颠倒。” 谢墨墨好声好气,无意间凡尔赛道:“她确实有点太受欢迎了,这点我也头疼。” “唉,你们注意点,新闻性质有点恶劣,我也保证不了,你们会不会被下车。” “知道了知道了。” 谢墨墨和编导打完电话,反手就赶紧给言霏飞了个语音通话,“祖宗,我喊你姑奶奶行不行?你不会真的脚踩两条船了?” 言霏无语凝噎,“这事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 “你别解释了,我不想听。” “我本来也没打算解释。” “我们刚谈好的代言被解约了,我现在焦头烂额,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言霏感觉谢墨墨真的挺惨的,带着她这么个不省心的艺人。 她提议道:“公司能不能发动营销号洗白我。” “你在想peach!” 想也不会有,言小霏坚强道: “没关系,那我就自己洗白自己。” 谢墨墨感觉大事不妙,但仍多嘴问了句:“你想干什么?” 言霏:“不干什么。” 她看了下微博,很多人都在逼着她回应。 都想看看她是会自断后路、躺平承认,还是死不要脸、否认到底。 言霏偏不要顺着他们的心。 故事是他们编的,凭什么骂是她一个人挨的? 不能因为她本性没心没肺、不怕被黑,就这么欺负她? 于是,言霏在当晚凌晨微博上线了。 众人搓着小手手,期待她接下来要发的内容。 营销号a:“开始了开始了,她要开始洗白自己了吗?” 营销号b:“不论认还是不认,她的演艺生涯基本完蛋了。” 营销号c:“不接受道歉,滚出娱乐圈。” 十几分钟后,言霏在屏幕上轻轻打下几个无足轻重的字,连发两条微博—— 言霏:“有人被打死没?” 言霏:“没死别告诉我,晦气。” 吃瓜人:“???” 黑粉:“???” 谢墨墨:“???” 谢墨墨仰天长叹,流下两行清泪:“玛德,明天就把这个祖宗手机给收缴了!” 两条发言一经发出,就感觉言霏的演员身份走到了尽头,自己站在悬崖边往下跳,别人想救都救不了。 他们感觉言霏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敢这么撒野。 “她是不是真的被我们骂疯了?” “首都青山精神病院:过来收人,她能跑出来,你们难辞其咎。” “哈哈哈楼上姐妹好缺德。” 当然也不是没人为言霏说话,感觉小姑娘个性十足,也觉得爆料的楼主各种不靠谱,只拍到了男人,没拍到言霏和他们的同框照。 林子忱和谢景暔双双进了医院。 林子忱一只胳膊被打断了,谢景暔肋骨被打断两根,两人受伤程度对半开。 林子忱在医院一起包扎伤口都还不安分。 必须你死我活,不然决不罢休。 林子忱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漂亮又碍眼的男人。 他把他当成后来的入侵者。 他说:“你知道我们恋爱的时候有多甜蜜吗?识相就自己滚远点。” 谢景暔捂着胸腔咳嗽,满嘴的血。 林子忱好像找到了打击他的方式。 “她高中就为我折过满天星,雪日里穿越半个城市给我一个拥抱,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我,我们牵过手,接过吻,情人之间能做的事情。我们都做过。” 他回忆起以前,甜中带刀。 “她会给我做饭,会使唤我帮她捏肩膀,会认真准备我们的婚房,会给我们俩将来生的孩子起名字,还有很多无法忘却的细节,你不介意我都是可以说给你听的,这些,你有过吗?” 他拥有过。 虽然他现在已经失去了。 但他依然记得。 谢景暔弯腰用力咳嗽,卡在喉管里的血水吐在垃圾桶里,鲜艳的红色染着他的薄唇,娇艳又满含杀气。 谁说他没有? 言霏曾经对他也是很好的。 无论林子忱说什么,谢景暔表情都很冷淡,嘴里只有五个字:“她是我的妻。” 下过婚书聘礼,明媒正娶的妻子。 谢景暔抬起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睛,直勾勾望着林子忱,红唇微张,冰冷吐息。 “你敢觊觎她,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林子忱一点也不怕这种威胁,“谁先死还不一定。” 谢景暔没有再作声,拖着浑身是伤、半死不活的身体,离开了医院,回到自己那个偏僻破旧的出租屋里。 他坐在床上,身体里的魔气不受控制,逐渐往外溢。 男人的脸惨白惨白的,陡然睁开的双眸比血更红,戾气滔天。 他揉揉青龙的小脑袋,问:“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青龙“嘤”了一声。 谢景暔听懂了,它说:杀! “不行,她说我们不能随便杀人。” 谢景暔发自内心的苦恼,蹙眉道:“那我们要怎么替她报仇呢?” 林子忱接好胳膊后,抽空上了网,看见那些评论,脸色倏地阴沉。 林子忱本人有微博,只不过没怎么用过。 账号密码也给忘了。 他让助理联系官方,找回账号后,又不嫌麻烦认证身份。 林子忱:“是我对不起言霏,我同她道歉,我期待她原谅我的那一天,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待。” 第二条微博,是as集团官博发的律师函,所有煽风点火造谣生事的营销号都躺在名单上,无一漏网之鱼。 “所有造谣已经取证留证,as集团拥有一支强大的律师团,不会让大家失望,也警告造谣的各位,好自为之。” 整个流程,谁看谁都懵。 哈? 事情发展好离奇,林子忱到底做了多对不起言霏的事情,堂堂一个总裁大佬姿态比狗还卑微。 全网面前跪求原谅。 “他杀了言霏全家吗?这也太舔了。” “算了不骂了,看来真是男方有问题,有钱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烂瓜臭瓜!不吃了脸疼!营销号sb,我也是个sb。” 第60章 雁行云到达战场 言霏对林子忱的澄清没有感觉。 谢墨墨倒是好奇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脸都不要了。” 言霏实话实说,“他挖了我的肾。” 谢墨墨愣了三秒,拍她肩膀,“噗,别闹。” 言霏:“” 就知道说出去没有人会信。 唉,现在写这种小说是会被骂死的,也没有市场,没有人看了! 她匆匆出了门,去了一趟快穿局。 局里的办公人员非常不欢迎她,看见她满脸惊恐。 “你怎么又又又来了?” 言霏直奔财务处,“我来领钱。” 财务正烦着呢,“退休金不是早就给你了吗!?” 言霏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面前,掰着手指头算,“我是来要精神损失费、抚慰金和工伤赔偿的。” 财务两眼发黑,咬着牙:“你抢钱是?” “这怎么能是抢呢,这都是我应得的。” 言霏盘算精细,“你也知道因为你们快穿局的bug,书里两个男主都过来找我报仇了,我现在水深火热。” 顿了顿,她接着算:“所以工伤我要别人的二十倍。” 一个男主乘以十。 财务还有逼话要讲,系统忽然跳出来阻止,大喊道:“给她给她,就按她说的给,我们宿主大大真的是很辛苦呢。” 言霏一边欣喜,一边背上冒冷汗。 系统大方的很诡异。 财务打完钱,言霏就收到了信息通知,实时到账播报。 “支付宝到账四十万元。” 言霏以为要扯很久才能拿到钱,这部门抠门,要钱无异于要命,今日倒异常爽快。 系统忽然间鬼鬼祟祟说:“宿主,我有件事,还是顺便提醒你一下哦。” 言霏顿住,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你说。” 系统铺垫了一大堆废话,从二人相识,到走过十个异世界。 从架空权谋,鬼王新娘、末日废土、民国小脚、星际abo,到修仙、豪门、校园、蛮荒、恐怖闯关游戏,二人是如何相亲相爱,相互扶持 小嘴叭叭跟装了发动机似的。 最后在言霏的眼神威慑下,终于绕到重点,“是这样的呢,最近有几个小世界,那啥运行不稳定您是知道的哈。” “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抢救维护稳定。” 言霏以为接下来他要说能把林子忱和谢景暔送回去了。 系统:“你还记得雁行云的那个世界?” 她记得,并且记忆深刻。 “嗯哼~” “你应该也记得那个世界的男主人设?” 当然,忠犬少年黑化成疯批病娇强制爱,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为什么要提那个死鬼?” 言霏有些刻薄地说。 系统嘿嘿贱笑,“亲,他是男主,没有死呢。” “我知道,这是我对他这只鬼的祝福。” 系统一脸无辜,“亲,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检测到他失踪了呢。” 言霏:“” 敌人即将到达战场,请宿主做好准备。 无良公司,毁她青春!日尼玛退钱! 言霏僵成雕塑,神魂出走像个傀儡,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张了张嘴:“你再说一遍。” 系统仿佛完全没听出来,她这个要杀人的语气,狗胆包天,继续说大实话。 “这是我们在清理bug的时候,发现的新bug。 那本书里的世界还在正常运行,但是男主确实是不见了的,我们现在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鉴于雁行云的特殊性,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温馨提醒你这件事,不用谢我哦。” 我谢谢你全家! 言霏用力忍耐暴走的冲动。 不行,她忍不了。 她恨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你们这个垃圾系统有bug,为什么不修复?” 系统:“呃目前没有这个能力呢。” 嚯,行。 废物总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言霏有点生气又觉得好笑,但是她笑不出来。 “你们快穿局什么时候倒闭?赶紧的,关门大吉。” 系统哭唧唧的,“亲亲,我们一直在不断完善自己。” 言霏一下子想明白了,先是冷笑:“呵呵。” 然后继续冷笑,“呵呵。” “难怪你今天这么爽快给我结工伤的赔偿金,感情你还赚到了是?” 系统表示他真的没有这么鸡贼。 言霏说:“那你得给我加钱。” 系统破罐子破摔,“要钱没有, 要命一条。” 言霏:“” “算了,他最好不是失踪,而是真的死了。” “这是不可能的哦,男主有天道气运和主角光环加持,是不会死的。” “我知道,别扫兴。” 言霏离开快穿局前,还被以前的同事围观了。 她们基本上都是甜宠文、团宠文、暴富文、无脑爽文里的大女主。 安慰她几句后,真心觉得她好惨。 “还好我是宠文。” “我也是。” “还好我是女主。” “我也是。” “我算是懂得了,一个人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能当女配,我宁肯去吃屎都不要受这种罪。” “就是就是,高举女主大旗不动摇。” 言霏听着对话心里塞塞的,她从快穿局离开的时候,彻底死心了。 系统会干活解决掉这些bug男主,母猪都能排队爬上树。 在言霏做过十个任务后,她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心狠起来,是不会怕你疼的。 言霏收拾好心情,原路回家。 之前准备顺势让她下车的节目组,因为网上舆论的反转,又当了一次墙头草,撤回了下车的决定。 并且在网络平台上,言霏单人直拍视频播放量,已经以势不可挡的速度突破千万。 直播第二天所有的数据都新鲜出炉,言霏出场的那几分钟是收视率最高的节点。 说的简单点,她真的小红了一下。 节目的热播,对嘉宾的发展有加持作用。 言霏刚掉的那个微商代言,转头就后悔了,他们也是被昨晚声势浩荡的声讨给吓懵,以为言霏这次铁板钉钉绝对起不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反转。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当天晚上,在官博上说过“近期无合作”的话,收不回来。 品牌总监为了热度和钱,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重新找到谢墨墨,“代言的事,我们可以再谈谈。” 谢墨墨转过身就把这事告诉了言霏,结果她没同意。 谢墨墨也觉着有些膈应,便糊弄着同那人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至于目睹两男抢一女现场的言明朝,在回去当天就给气病了。 第61章 过于傲娇就是欠削 言明朝听说言瑟瑟的老师已经回国了,把病例发过去后,老师很快给言明朝发来了回复,表示自己最近病人太多,可能会忙不过来。 推辞之际,就给他发了三张电子名片,都是学术交流会上的同僚。 言明朝烦躁地按着眉心,怀疑这就是他和言霏孽缘的展现。 麻烦归麻烦,言明朝还是收下名片,挨个点了过去。 一个在城郊外有个私立的疗养机构,一个暂时不在国内,还有一个表示让他有空带人,来医院做个检查,然后再按情况制定新的方案。 言明朝回完后合上电脑,脑浆内滚烫的烈日,还在炙烤着皮囊。 搞定了言霏的预约,言明朝的治疗却进入瓶颈。 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言霏脚踩两条船的事,还是生气她无所谓的态度。 言明朝接受不了这种变化,晚上睡觉时,他特意多吃了两片药,免得自己大晚上又会惊醒。 “您还会在睡梦中惊醒吗?” “会。” “很多次吗?” “很多次。” “可以告诉我频率是” “每一天,每一晚。” “是怎样的惊醒。” “极度的窒息像在无声地绞杀自己。” 斯蒂芬低下头,审阅他的身体检查报告。 他的眼眸浑浊不堪,看不到太阳,里面呼呼刮着大风,赤裸裸一片白茫茫大地。屋内灯光明亮,他的身上却满是影子下的阴霾。 “身体检查显示您并没有问题,听说您也找了很多治疗心疾的专家诊治。结果如何?” 斯蒂芬面相温和,约有三十岁左右,保养十分精致,湛蓝的眼眸像一汪璀璨的海水。 除却眼角若隐若现的淡淡细纹,皮肤细腻得可以和二十岁少女相媲美。 言明朝扯起嘴角,“一切正常。” “那么您认为呢?” “我不知道。” 他开口,葱茏的指尖,轻轻敲打着雕花沙发的扶手。逆着光,他轻轻扬起下颌,锁骨在动作下凸出骨骼。 “有时关不上冰箱的门,脚趾撞到了桌腿,临出门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会突然忍不住想掉泪。 只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我没有心疾,只是时不时会感到窒息。” 斯蒂芬安静合上笔记,看向对面绝色的男人。 他眼睑颤抖,无法掩藏的阴郁流露出来。 像是薄阳迟暮。 “您在什么时候会感到突然的心悸?”斯蒂芬改口,“会感到窒息。” 言明朝:“” 她适时没有开口,等待他思考。 他却一直沉默。 波斯毛毯柔软奢华,他靠在沙发上轻轻阖眼。 他不知道?或者他不想提起? 斯蒂芬很体贴地将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 “听瑟瑟说,您在大学期间选修的是心理学,曾全面系统学习过心理学基础知识,据我观察,您虽然年纪尚轻却比我透彻几分。” 斯蒂芬言语稍顿,问道:“来找我诊断,真的是正确的吗?” 言明朝无奈轻笑,“疯子会承认自己在发疯吗?如果不找别人,由我自己诊断,那么得出的结果也是一切正常的。” “听说您还精通人类学与解剖学” 言明朝没有否认,他似乎天生擅长这个。 “业余爱好而已。” 斯蒂芬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只是每当她试图把话题拉倒他身上时,言明朝总能巧妙绕过,然后引导话题朝别的方向发展。 不留痕迹,温柔而疏离。 看来今天的心理治疗也要无功而返了。 斯蒂芬无奈地感慨。 “嘀!”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心理医生踩着高跟鞋冲他微微点头,然后拧动把手,离开寂静昏黄的书房。 夜里,言明朝难得梦见一次小时候的言霏,晚秋寂寥,玫瑰灰败,他看见一个小姑娘雪白的裙角,再抬眼,是她闪光的眼眸,以及怯生生的打招呼,“哥哥。” 少年言明朝冷眼看着自己的小继妹,将她推倒在玫瑰园,坏心眼地看着言霏雪白的裙裾染上泥泞,撂下一句,“别叫我哥。” 言明朝很讨厌她们母女。 在言明朝的父母还没有离婚的时候,言爸爸已经把情人带回家来。 他从生母池鱼口中,得知了江女士和言霏的存在。 其实早在那时,池鱼就看出了丈夫的出轨,可她不在乎。 原本言明朝不懂,后来他懂了。 因为池鱼热爱梦想,更热爱自己。 她会为了一时的激情浪漫而停留,当火焰燃尽,她就会离开,向着下一场冒险行进。 从某个侧面来说,江女士和池鱼都是一类人。 只是池鱼选择活在了自己的世界,而江女士选择进入别人的世界。 倦怠的浅眠让他半梦半醒地眄着眼,直到口干和饥饿在神经上飞舞,言明朝扯着自己,从厌世烦躁的情绪里爬起。 生活还得继续。 消极怠工多日的言明朝,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 第三天,病情略有好转时,他终于踏出房门下了楼。 言霏盘着双腿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叠厚厚的剧本,凌乱柔软的黑发蓬松挽在头顶,低头时后颈线条优美。 她指间握着根圆珠笔,坐姿散漫,看剧本的神态却是非常认真的。 言明朝说话时鼻音厚重,他说:“不是让你停了工作吗?怎么又看起剧本了?” 言霏抬头,把剧本压在手边,“要赚钱。” 言明朝当即掏出手机,往她的账号里转了一笔巨款,“钱我给你。” 言霏纳闷,本能觉得不对。 “我闻到阴谋的味道。” 言明朝:“你是狗吗?” 言霏:“” “你怎么一直对我工作有意见,难不成是想把我养废?” 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言霏翻白眼,“死了这条心,钱我收了,废物我肯定不当。” 言明朝:“” 他坐在沙发边缘,嗓子闷哑,“我没有恶意。” 言霏竖着漆黑黑的瞳仁,眼神就像只充满戒备感的猫咪,她反问:“你见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的?” 言明朝脖子都给气的通红,“你何必用恶意揣测我?” 他调整呼吸,压下脾气,“还有,你到底和多少个男人,有说不清楚的纠缠?” 言霏蹙眉,十分不爽言明朝理所当然的质问语气,同时越来越觉得匪夷所思。 “你亲口说过几十遍对我的事情,不关心、不想听、不会管,现在反悔了吗?我的——好、哥、哥。” 一字一顿,言霏的警告语气呼之欲出。 言明朝骨子里的傲气,不会让他点头承认反悔这个词,这样做,就像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没有。” 言明朝嘴硬牙齿也硬,“出于对言家名声的维护,提醒你不要做太掉价的事情。” 言霏这下感觉他终于正常了,抱着剧本上楼,“知道,不必多说。” 独留言明朝留在原地,听着电视机里的背景音,听得心烦意乱。 第62章 谢景暔下跪求原谅 娱乐圈每次半路杀出新的小红人,都要被扒的脱一层皮。言霏现在刚开始红,也免不了要经历被黑这种事。 不过她一点都不怕被扒,全是黑料,感兴趣的人就慢慢扒拉去。 综艺节目还是要接着录制,总共六期,还剩四期。 编导神神秘秘告诉过言霏,说她现在是皇族,节目组会把她保送直通到决赛。 节目演出的门票价格一路飙升,前排甚至被卖到一万多。 粉丝越来越多,价格就越来越贵。 谢景暔没有节目组的赠票,就自己花高价买了黄牛票入场,期期不落,雷打不动坐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 他只有在看着言霏的节目时,眼神才能看出一丁点波动。 观众对他的脸也不陌生,冰山男神的深情,真素要命。 单相思的虐恋她们当观众的都开始心疼。 节目播到第五期,言霏和谢景暔已经产生了量级不小的cpf。 “今晚他又来了。” “言小霏依旧没有看他。” 他在b区,靠近右边的舞台,言小霏就更愿意靠近a区这边的观众,好虐哦。” “言小霏,求求你看他一眼。” 别说一眼,言霏看半秒都嫌弃。 如果她犯了罪,请让法律惩罚她,而不是让她每周,都要面对谢景暔那张司马脸。 男人自作深情,她就一定要领情吗? 捧上来也是令人作呕。 谢景暔在第五期直播结束后,拦住了她。 他才来这个世界不久,已经学会了抽烟。 浅淡的烟草味,溢着浓郁的愁绪。 他的头发也长长了很多,虽然落魄,依旧漂亮晃眼。 谢景暔苦恼地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看我?” 言霏以前喜欢他这张脸,痴迷他的容颜,如今怎么连看都不肯看了呢? 他知道自己是好看的,也善于利用这张皮囊。 但等达到目的,他却会毫不迟疑把人踹走。 “我嫌恶心。” 谢景暔表情怔怔,苍白的神色寸寸裂开,“你不恶心我。” 他无法理解。 剖心是错。 但那时他不爱她,那个时刻,她在他心里就是没有自己的徒弟重要。 那时的舍弃,是在逻辑内的。 他参不透无情道,也分不清爱和占有。 谢景暔抬起冷眸,“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不是。” “你现在喜欢他那样的?” 短发和凌厉的脸。 谢景暔妥协道:“我把头发剪了,这样你就愿意回头看我吗?” 言霏无法和疯子交流,“不愿意。” 谢景暔眉头的弧度渐深,“我和你立过誓不会再杀人,你一直这样,我没办法守诺。” 言霏想回他四个字——那你去。 干掉林子忱,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保镖终于赶来,匆匆把谢景暔隔在几米外的地方。 言霏转过身,背对着他。 隔着半道人墙,谢景暔在暮色里抬起脸,他问:“是不是要我跪下来,你心里才好受点。” 言霏不搭理他,一只脚已踏上车门。 谢景暔嗓音清冷,“我可以跪。” 清清冷冷几个字,像清脆落于玉盘的玉珠, 声线清冽干净。 言霏感觉男人自以为是的毛病,看来是没法治了。 有些东西,是下个跪就能抵掉的吗? 破镜难圆,碎了就是碎了,粘不回来。 言霏转过身,抱着双臂,她望向谢景暔,淡淡地开腔, “那你跪。”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谢景暔天性骄傲,当年仗三尺问心剑,立不世之功,连天道都敢对着干。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动动嘴皮子,还是真的要给她下跪。 黄昏夕阳,连天云层被烧成红色。 微风而过, 拂来满面冷气。 这不是什么隐蔽的地方,公共停车场。 虽然外围被剧组的工作人员围了起来,但作为到停车场的唯一出口, 还是有不少内部人员,能够看得见这里发生的一切。 男女纠纷,恩怨情仇,八卦在网上传的神神秘秘,也没个真相大白。 人总是有强烈的好奇心,碍于面子,她们不方便光明正大跑过去看,但可以遮遮掩掩藏在暗处观察。 这些打量的、好奇的目光,不够隐秘。 谢景暔竟然也没有在乎,他当真低头弯下膝盖,在她面前慢慢跪了下来。 膝盖敲在地上,更像是敲在言霏心上,她此刻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竟然真的跪了?!!! 哪怕跪着,哪怕他看上去低人一等,但谢景暔与生俱来的高贵冷艳,并未因为下跪这个动作被破坏。 他看上去依然平静,抬起双眸,他问道:“你开心点了吗?” 言霏感觉很奇妙,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看见谢景暔给她下跪的一幕。 她笑了两声,“一般般。” 老实讲,言霏眉开眼笑的模样,在旁观者眼里十分欠揍。 “我也没说过你给我跪下了,我就许诺你什么,是你自己要跪的。” 谢景暔双膝跪地,腰身和背脊挺的笔直,他的傲骨还在。 他听出来了,她并不满意。 谢景暔不知道她还想要什么? 于是他直接开口问了:“那你想要什么?” 言霏说:“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他们就该过着互不相干的日子。 把现在这个乱了套的世界掰回去。 谢景暔眼神认真,回答的也很相当认真,“这个不行,你换一个。” 言霏顿时变得不开心起来,她刁难道: “那行,你把欠了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原谅你。” 还回来? 怎么还? 她的心早就被谢景暔拿去做药引,而殷素素也已经被他给杀的灰都不剩。 他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回她那颗被挖掉的心。 言霏刻意的刁难,果然得到了谢景暔的沉默。 她于是说:“你做不到,就别来烦我。” 谢景暔的眉心好似没有舒展过,晦暗幽深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殷素素死了。” 她若是有恨,也该算泄了愤。 “对,她你都能杀,我怎知你是不是又来骗我的真心,好杀我证道。” 杀妻证道的故事,没有千个,也有百个。 修仙男人的嘴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或许他们嘴里说爱你的时候,是真的爱过,但和修仙飞升这样的终生追求比起来,你们连屁都不如。 言霏说完想说的,毫无眷恋进了保姆车。 车轮从他身边的水泥地滚过,冷风无情在他脸上刮着耳光。 谢景暔还跪在原地没有动。 第63章 认识太多sb的言小霏没得新冠 现场周围的观众手指头痒,拿手机录了视频,边录边忍不住要吐槽。 “1202年我还能看见绝种的痴情男人。” “我现在酸言霏,已经酸到能打两套军体拳。” “淦!大家都是女人!唉,这个贫穷的大帅哥别看言霏了,来看看我。 我不用你下跪,我甚至可以给你跪下,心甘情愿做你的狗。” “s,不要456,不要当鸡。” “对不起,我看不下去了,我心疼帅哥的膝盖,我要过去劝劝他!” 说话的女孩不爽言霏很久了,并且觊觎谢景暔的脸和身材也很久了。 绝好的机会,她不能不上。 她羞羞答答的走过去,“哥哥,她已经走远了,你快点起来,我看着心都疼。” 谢景暔好像没听见有人说话一样。 女孩不气馁,蹲下来凑近他的身体,“哥哥,你起来,我带你去酒店休息休息,帮你捏捏膝盖。” 她一人唱着独角戏也不觉得尴尬,“我有钱,我给你开希尔顿的套间,你知道什么是希尔顿吗?很好玩的哥哥。” 谢景暔终于有所反应,他从地上站起来,脸色平静,但眼睛里满是厌恶,他一声未吭,干净转过身离开。 小姑娘贼心不死还要继续纠缠。 她朋友简直没眼看,生拉硬拽抱住人,“妹妹别骚了,这位帅哥看起来像个s,但人家对你明显就没意思啊。” “我暗示的这么明显,他竟然没听出来!理都不理我,我是没言霏漂亮,但我身材好,去年才去韩国隆胸垫的屁股,他一定是瞎了。” 她越说下去越觉得冒火,“我特么真是和言霏犯冲,我pick的姐姐都被她给淘汰了,现在我看上的男人又非她不可,杀了我得了!” 谢景暔走了很长一段路,停在街口的理发店门前。 他推开玻璃门,傍晚吃饭的点,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老板娘在隔间做饭,老板在带孩子写作业。 听见门开了又关了的声音抬起头来,被眼前这张脸愣了几秒。 实在是因为太好看了。 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老板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老板,剪头发。” 老板打量着他的头发,有些心痛,“小伙子,真要剪啊?你这头发养了很多年?” 谢景暔坐在镜子前,眼睛一动不动,黑色的眼珠映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说:“剪。” 老板从另外一张桌子上拿出理发工具,剪刀已经握在手里,他又问:“你这头发真不错,发质是我见过最好的,长度也很可以,你考不考虑卖啊?” “卖?”谢景暔蹙眉,斩钉截铁道:“我不卖。” 老板刚拿起来的剪刀又重新放了回去,“真不卖?那随便乱剪,真的可惜了。” 他是真没见过这么好的头发,有钱挣都感觉不忍心。 老板站在男人身后,“帅哥,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把头发剪了?是不是失恋了?” 谢景暔不耐应付,站起身,“你不剪我就走了。” 老板拉都拉不住他,“你这孩子,失恋也不该糟践自己的头发啊。” 他分析的头头是道:“你这模样还能失恋,肯定就是钱的问题。” 小帅哥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就很便宜,模样虽好气度非凡,但是浑身没见着一样值钱的东西。 谢景暔愣了一秒,推开门,从理发店径直离开。 回到言家,言霏在客厅碰见的言瑟瑟。 言霏也不知怎么称呼言瑟瑟才对,她和言瑟瑟交谈过的时刻不多。 言明朝兄妹的母亲池鱼,是个很标准的俄罗斯混血美人,金发碧眼,高挑性感。 言明朝并没能遗传母亲的外貌,长这么大,除了皮肤比较白,怎么也晒不黑外,并没有那么明显的混血长相。 言瑟瑟则长得像池鱼多一些,五官立体眼窝深邃,瞧着有些混血的味道,不像纯种华人。 这些年她的学历是越来越高,如今博士在读,一门心思扑在实验室。 言瑟瑟问她:“今晚做饭的阿姨不在,我打算叫个外卖,你想吃什么?” 言霏从冰箱里拿了一罐牛奶,小口小口抿着,说: “我明天有通告,晚上就不吃饭了。” 言瑟瑟点点头,没话了。 长时间的消息闭塞,加之少时的不愉快,她与言霏这个继妹,丝毫没有感情基础。 她顿了顿,说道: “你的剧我昨晚看了两集,演的很好。” 言霏对这位温柔礼貌的继姐也很客气,“谢谢。” 言明朝到深夜才回家,貌似喝了很多酒,隔的老远身上的酒气都熏着别人。 他用漂亮的手指扯了扯领带,闭上眼睛背仰在沙发靠垫上。 缓过酒意,他掀开眼皮,摸出兜里的手机,找出言霏的电话打了过去。 言霏本来已经睡了,被手机铃声震醒,“喂。” 言明朝眯着眼睛,一上来直奔主题,道:“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 言霏听清楚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暴脾气上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这个时节去医院干嘛? 她立马怼道: “你才得新冠了呢,我在医院打过疫苗了。” 言明朝翘着二郎腿,正要解释,那边忽然出来挂断的提示音。 他不放弃,又重新拨通她的电话,连着几个都在通话中。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拉黑了。 他不知在发什么酒疯,又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别睡。” “哥哥跟你说话呢。” “我原谅你故意拉黑我这件事,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明天跟我去医院,懂?” 言明朝发到第五条,在手机屏幕上看见了鲜艳明亮的红色感叹号。 言明朝:“???” 胆子真肥,还敢拉黑他。 “嗡嗡嗡——” 等到半夜,言霏睡得正香,手机忽然震动,她迷迷糊糊摸到手机,看到一个陌生号码,第一反应是震惊。 17条未读短信。 这他妈谁啊? “醒醒。” “醒醒。” “醒醒。” 最后一条短信用醒目红字标注: “明天早上你不来,我就开直播给你黑粉,讲讲我们言家兄妹的爱恨情仇。” 言霏:“” 言霏真真是——午夜梦醒惊坐起,仰天大骂一声c,匆匆忙忙给发疯的言明朝回了短信。 “你给我等着,凸(艹皿艹 )!” 人啊,果然不能在年轻气盛的时候,认识太多sb。 第65章 被人跟踪 导演因为这档节目,在台里的月会上,还得了奖拿上了奖金,一时得意风光无限。 赞助商的赞助纷至沓来,光靠广告收益都赚了个盆满钵满。 虽然节目还没收官,台里的高层已经提前准备了庆功宴。 导演看着同事递过来的数据,看着一系列漂亮的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制作组的同事说:“第一季很成功,所以我们打算继续筹备第二季,有我们这个节目,现在还挺多二三线的演员,想上来试试的。” 一个十八线演员言霏,在节目上吸了不少粉丝,微博涨粉三百万,平时的微博数据都比得上二线女演员,节目在播时热度居高不下,谁看了会不眼红呢? 导演觉着没问题,“第二季也把言霏请过来,她这次挽救收视制造话题的大功臣。” 开局的热度都是她用一己之力带出来的。 “谈过,没接,她接下来好像要去拍戏了。” “那就算了,以后有合适的节目再把她安排上。” “好的。” 保姆车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司机赶紧解释:“不好意思,红灯了。” “没事。” “本来想开快点过红灯,速度太快有点不敢冲。” “我不着急,你慢慢开,安全更重要。” 言霏无比惜命,平时参加活动,宁肯没有素质、没有道德,冒着被骂耍大牌的风险迟到,也不愿意出车祸死在路上。 司机多瞟了两眼后视镜,犹犹豫豫,“不是,我是觉得后面有车跟着我们,我想甩开他,才加速了。” 言霏愣愣,“有人跟车?” 司机之前是催债公司里混的社会青年,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敏锐警觉。 他把车从场馆里开出来的时候,就隐约感觉有人在跟着他们。 对方似乎是个高手,跟车技术一流,他尝试甩了几次,都没甩开。 “有,言小姐你平时千万小心点,现在的粉丝都很疯狂。” 司机通过后视镜查看了眼后车的车标,叹道:“不过她们也真有钱,开的竟然是大几百万的立标豪车。” 言霏一听,两只耳朵警觉竖了起来,不禁怀疑, “我的粉丝居然这么有钱了?” 她本人连车都还没买,不对,是驾驶证都没有拿上, 粉丝已经提前超过正主,开上豪车。 司机透过镜子仔细辨认了车标, “嚯, 是六百多万的宾利。” 言霏闻言,回头看去,字母“b”两边的翅膀十分惹眼,她下意识惊叹道:“嚯,真是宾利。” 绿灯一亮,司机悠悠起步,边说:“言小姐虽然不开车,但是似乎对车很了解啊。” “哈,没有啦,正好这种车的车标我认识。” 下班高峰时间点, 路上逐渐开始堵车。 司机琢磨了下时间,当即决定换走小路, 他又问:“言老师, 是要我把你送回家, 还是送你回公司?” 言霏第一次遭遇如此疯狂的私生粉, 心有余悸, “那你把我送回公司。” 她可不能暴露自己的家庭住址。 如果让人发现她住在言家, 和言明朝同住一个屋檐下, 届时她就不是脚踏两只船, 而是三条四条无数条, 又要被人炮轰辱骂,划不来啊划不来。 司机一口应下,在下一个路口掉了个头, 改道驶向公司。 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办公楼外的停车场,司机瞄了眼后视镜, 东北大老爷们看着跟到公司的这辆车火冒三丈,他特别讲义气,“言老师,你先上楼,我过去好好说说她们。” 言霏点点头:“告诉她们这种行为很危险,你别太生气和她们动手。” 司机拍胸脯和她保证,“这你放心,我们东北大男人绝不打女人。” 言霏:“也不要太凶,好好说。” “我心里有数。” “那我先上去了。” 司机把车停好,锁好车门,把钥匙挂在腰间的皮带上,然后板着脸汹汹朝后面的车子走过去。 暴脾气在脸上展露无疑,他用力敲了敲对方的车窗玻璃。 驾驶的车窗缓缓降落,对方蹙着眉看向他。 东北司机见着是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瞬间呆逼,迟疑三秒,回神还魂,开启教育模式。 “你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还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跟车多危险你心里没点数吗?他妈的一路从体育馆跟到这儿,还给你脸了是?” 对方沉默。 东北司机觉着自己是骂对了,把人都骂的没话讲。 “我知道现在的粉丝都挺疯狂的,但你追星就追星,去正经的场合,见上一面总体跟车好?像你这样的粉丝,不会有明星会喜欢的。” 对方张嘴又闭嘴。 他想解释他并不是追星的粉丝,但无从开口,跟车这事不仅是真还被人给发现了。 他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打搅后座的男人。 东北司机见他被说的屁都不敢放一个,感觉这人态度还不错。 他用劝人从良的口气说:“回去做点正经事。” “呃。”他无奈回:“好的。” 坐在后面的男人,低沉出声命令,“开车,走。” 手下不敢违抗先生的命令,重新关好车窗,将车子从停车场开了出去。 他太着急了,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他该再等等。 另一边,东北大哥把自己劝粉从良的故事说给言霏听,唾沫星子往外飞。 “我告诉你,那个男的被我骂的一个屁都不敢放,估计以后就变乖了。” 言霏比较震惊自己还有男粉丝这件事。 东北大哥特别义气拍了她的肩膀,“想啥呢?你男粉不是挺多,之前那个长发美男不就是你的头号粉丝吗?” “可拉倒。” 言霏和他道了谢,安全从公司撤离回家。 言家今晚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 江女士忙完自己的事情空下来就又开始管她。 “林先生对你似乎很满意。” “您说的谁?” “林子忱。” 言霏听见这个名字都倒胃口。 江女士又说:“你父亲也希望和林先生能搞好关系,这对言家也有好处。” 这话落言霏耳里就是不好听,言明朝听着也觉得刺耳。 “怎么言家要发达,还要卖我这个相当于被收养的女儿?” 江女士气的冒烟,“别胡说八道。” “妈,我和林子忱没戏,我以后要嫁给谁,您也管不着。”言霏直说。 江女士指着她,怒斥的话还没说。 言明朝竟然站出来替她挡了刀,他满脸不高兴,对江女士说:“我们言家也不需要你这种自作多情的想法。” 江女士对继子是敢怒不敢言,撂下筷子说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了。 她刚走,言霏就有了胃口,吃饱后才回房。 客厅餐桌上就剩言明朝和言瑟瑟这对亲兄妹,言瑟瑟小声问:“哥,你和言霏和好了?” 言明朝不大自然,“你别多想。” 言瑟瑟嘀嘀咕咕,“哦,可你最近奇奇怪怪。” 言明朝咬死不认,“没有的事。” 第66章 言霏的超季高定晚礼服 《明星请就位》第六期即为决赛,收官盛典,邀请了众多明星当助阵加嘉宾。 更甚因为热度,还把之前几期里有过争议表现的选手,重现叫了回来,给了无要求的复活名额。 这里就有风头刚过的陈鹿,那个曾被言霏打脸的某女团流量小花。 陈鹿的公司资源人脉都还可以,负面新闻刚过就安排了几个工作,还买了几个洗白的热搜。 粉丝得知消息,一边骂公司傻逼,送她回火上烤,又忍不住犯谗。 毕竟这节目的热度和收视率,都是真的高。 女团粉死忠度比演员高多了,打投应援能力也更强。 “今晚言霏也要争冠军是?我要让她面对着姐姐的红色风车表演,让她认识认识什么是红色的胜利。” 陈鹿的应援色,就是她最喜欢的红色,今天的陈鹿粉一律称作“红风车”。 “你说的对,我们已经不是以前脆弱会哭的小粉丝了,经此大难,我们已经无坚不摧,姐妹们答应我,一定要给鹿鹿最好的排面。” “言霏如果拿了冠军就更好笑了,一想到她拿着奖杯面对的全是别人的粉丝,啧,一定很精彩。” “夺笋啊!山上的笋都被你们挖完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鹿的粉丝已经摩拳擦掌进入一级备战状态,公司也给粉丝暗示,让她们尽可能发出最大声量的支持。 应援排面不能输。 其余的排面,公司会撑起来,比如当晚的待遇。 节目组的收官盛典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到六点半是嘉宾们的走红毯时间,七点半才会进行决赛。 红毯自古少不了争奇斗艳,尤其是女明星。 穿的什么牌子的衣服,是高定还是普通款,是超季还是过季,这些都是有讲究的。 言霏现在粉丝也多,而且都正是活跃的时期。 她们和陈鹿的粉丝,也已经在网上隔空内涵过一段骂战。 对言霏,她们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 面对谢墨墨立马就翻脸,提前好几天围攻了她的微博: “衣服借到了吗?不要搞到微商牌子我就谢谢你了。摄像师约好了吗?当晚红毯照片一定要出得快,听见了没有!” “注意妆发!注意妆发!注意妆发,虽然言小霏本来就很美,但你们不要再拖她的后腿了!” “高定高定高定要高定,没有超季可以理解,但不能穿过季衣服,还有晚上很冷,记得给言小霏准备暖宝宝贴。” “保护好言小霏!!!陈鹿家肯定会有阴招,你给我护好她!反黑懂不懂?” 陈鹿的粉丝把评论截图发出来嘲讽,“建议言粉喝点冷水清醒一下,高定品牌凭啥给你姐姐穿啊?心里没点逼数,笑死人了。” “值得投稿一个迷惑行为大赏。” “什么野鸡都想穿高定。” “也不是不可,言霏穿最美的晚礼服,看最美的红色风车。” 讲真的,双方粉丝打架,也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线。 谢墨墨看着自己被攻陷的微博,从一开始的很愣到后面就习惯。 这说明什么? 说明言霏够红有粉。 好事! 而红毯上能穿什么,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谁都想穿超季高定,但也要看品牌乐不乐意。 言霏现在只是从十八线飞升三线,打响知名度但没有作品,咖位不够,品牌方是不会借的。 谢墨墨正发愁着衣服的事情,就有大牌联系上她,说愿意在当天晚上合作,他们不仅可以提供超季定制的晚礼服,连妆发也可以一并承包。 天上掉馅饼,谢墨墨正好也接住了。 确定好合作后,前一天晚上就得试衣服做妆发,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不错,收工后谢墨墨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这场还和谁合作了呀?” 送衣服过来的主管笑着说:“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了。” 谢墨墨有些自豪,“噢。” 这是国际大牌,高冷有逼格,不缺想穿她们家衣服的明星,为何偏偏就选中了言霏? 一定是因为高层里出了个粉丝。 谢墨墨还挺高兴的。 盛典当晚,谢墨墨紧张快要死了。 言霏表现稳定,不懂姑奶奶怎么那么紧张? 谢墨墨说:“衣服很贵,小心点穿。胸针价值一套房,你今晚可以跌倒,但是胸针不可以。” “安啦,姑奶奶。” 候场时间里谢墨墨暴走两圈,罗里嗦说了一堆忌讳,“还有,陈鹿今晚好像来了很多粉,正是鸡血期,就算台下都是她的灯牌,你也千万不能犯怵。” 言霏不太信,“哦,是吗?” 谢墨墨点头,十分认真道:“是的,她们放狠话,要让你拿着奖杯看红风车说感谢词。” 言霏认真回忆第一期的现场,然后也认真地问:“不是,陈鹿自己见过吗?” 第一期,到现场支持的大概也就七个八个的样子。 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吹什么牛。 谢墨墨竖起大拇哥,“我看你刻薄起来,就是缺德他妈。” 言霏摊开手,十分无奈,她只是说句大实话。 娱乐圈是个虚荣心被最大化的地方,明星之间什么都要作对比。 红毯乃是必争之地,艳压通稿能不能发得出去,就要看当天的美貌够不够格杀人。 此外,穿的什么牌子,也会被缺德网友拿来作比较。 先前言霏的粉丝,因为在“威胁”团队要高定超季的言论,被截图投稿到了营销号那边嘲讽过。 今晚直播红毯前一个小时,女明星造型翻车翻了好几个,妆发普通,借来的衣服也很普通。 快六点的时候,直播间言小霏三个字已经被刷爆,眼花缭乱。 红毯聚光灯闪烁,摄像机的白光一直闪呀闪。 言霏款款走来,以复古名媛风格亮相,身着天鹅羽毛暗夜流光裙晚礼服。 这套衣服的整体配色采用了藏蓝色系,宛若流光溢彩的孔雀羽毛,其上缀有星光点点,恰如坠落凡间的仙子。 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视线, 言霏站在背景板正中间,潇洒签下自己的名字后,转过身体大方自然直面镜头。 长而卷的睫羽下,桃花一般的眼睛,透着狡黠如狐的精光,里面全是戏谑和风情,勾魂夺魄,尤为动人。 “出现了,今晚女明星首个超季高定晚礼服出现了!” “哇,真的是k上个月的秀款,2021春夏,第一次外借。” “查了下胸针,也就一套房的价格。” “今晚目前她穿的最贵,也挺漂亮,至少在死亡光线下并没有翻车, 实打实的大美人。” “这确实也是,针不戳针不戳,我先pick一个。” 言霏走完红毯,现场图新鲜出炉。 品牌方立马在微博官博上,认领了她的服装。 第67章 谢景暔入魔渐深 言霏虽然靠着节目小红,但今晚红毯上的待遇,也够各怀鬼胎的同行们发酸。 向品牌借衣服不难,但想要借到超季并且火速被官博认领,真的不多。 红毯结束后,言霏还要接受现场支持人的采访。 “言霏老师,这两个月您给观众带来了许多精彩的表演,想问一下您这些才艺或者说技能都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官方的废话,就给官方的回答。 言霏对着镜头,落落大方,“一样样慢慢学的。” 主持人继续问:“那我们也知道今晚就是决赛了,竞争非常的激烈,连之前淘汰赛的嘉宾都要进行返场表演,请问您有自信能获得冠军吗?” 主持人脸上带笑,问题却是非常尖锐的,还带了点针对性,言霏说:“那我努力努力。” 主持人三言两语就曲解她的意思,笑呵呵地说:“看来言霏老师非常有自信自己能拿冠军,这也不奇怪,毕竟您这几期的表现相当出色。” 言霏假装没有听出恶意,“你说的也对。” 她就是——相当出色! 采访结束,言霏跟着工作人员,进入自己的休息间。 制片中途还带着奶茶,和咖啡过来探望过。 他们的态度和第一期截然不同,客客气气、温温和和,好像特别容易说话,制片亲自给她拆了吸管,“言老师,我们节目准备做第二季。” 言霏接过制片手里递过来的咖啡,“我有听工作人员说过。” “我觉得你的才能还没有在舞台上完全的发挥,你可以考虑一下继续参加第二季。” “好的,我会考虑。” 她考虑过后的选择就是不会再来了。 当然她不会在制片面前说出来。 她言小霏要做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阴阳人,好耶! 制片感觉这事八成有戏,之前其他人去谈谈不拢,就是面子不够大。 她也知道节目组一开始确实有亏待怠慢言霏,但这个圈子就这样,不红就被踩。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准备了。” “好的,慢走。” 门一关,就能说悄悄话。 谢墨墨压低声音问她,“你真准备还上这个节目啊?不是我多嘴,刚开始他们可不是这种态度。” 各种不平等对待,出了事连澄清都不愿意。 言霏摇头:“当然不。” 谢墨墨翘着腿,听见她的话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这节目的话题度靠的你,高光片段也全在你这儿,现在知道来拉拢你,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态度稍微好点,给他们多一点点尊严,谢墨墨也不会想要拒了第二季。 “这就是红的魔力。” “也不全是,还有钱。” 小爆的节目,光是赞助商的广告投入,就有几个亿,还在直播期间各种插广告,粉丝在直播间里刷的礼物,他们赚翻了好吗? 谢墨墨听说直播决赛的冠名费,就高达五千万,这节目总投入,都不见得有五千万,多的就是纯赚的钱。 言霏听完天文数字,认真地问:“我们有分红拿吗?” “你六期总共的片酬是四十二万,你和公司五五分,你二十一万,扣除税费,剩下的就是你全部的劳动所得。” 言霏静默良久,她说:“咱不录了,回家。” 谢墨墨:“” 言大姐,你瞎说啥心里话呢。 直播当然要继续进行,决赛夜的直播不要太精彩。 现场破例,允许各家粉丝带灯牌入场,只要你有钱有门票,横幅想怎么拉怎么拉。 狗逼节目组到最后一刻,也不忘要榨干言霏的血,特意把和她有新仇旧恨的陈鹿又排在同一组。 带头搞事情草热度。 不过这次两人在台下候场时,没有起冲突,也没有眼神交流。 陈鹿和她的经纪人都很紧张,迫切想要在今晚打个翻身仗。 经纪人已经自信满满,粉丝线上表现不错,今天场外应援也很给力。 想来待会台下的灯牌,和粉丝的尖叫,足够撑起她们的排面,好让在场的人都清楚,谁才是真正有流量的那个人。 言霏和陈鹿同时站在升降的台子上,缓缓上升,眼前的光也就越来越亮。 可以容纳八千人的场馆座无虚席,从a区到d区,满场的蓝色。 努力寻找才能看见零零散散的红色。 很好,言霏压根没见着红色的海洋,就知道他们在吹牛皮。 现场到了很多声援打call的言粉,十成里占了六成,非常了不起的比例。 谢景暔还是坐在第一排的黄金位置,有言霏的粉丝,把自己手里的灯牌递给他,想让他来举。 谢景暔没有动,这不是他能做得出的事情。 粉丝颇为失望,“你果然不是真的爱言小霏,连举灯牌都不愿意,难怪你追不到她。” 谢景暔被人戳中心事,眉眼冷却,不快之色明晃晃摆在面上。 粉丝傲娇哼了一声,说大实话:“娱乐圈里遍地都是言小霏的舔狗,你不够舔,是追不上她的啦。” 谢景暔抓到她话中的关键词,“很多人吗?” 粉丝掰着手指头,当着他的面开始数,“也就七八个,我们言小霏就是人见人爱的呀。” 这不对。 不是的。 他不曾听说有哪位修士喜欢言霏,她的相貌和资质在修真界平平无奇。 若非他们之间有婚约在身,她和他的婚事都成不了。 “都是谁?什么模样?多大的年岁?家世如何?” “你查户口呢!” 华发男人闻言,抬起头冷冷盯了她一眼,小粉丝给吓坏了,“我我我去上个厕所。” 借口跑了顺便换座位。 谢景暔握着拳,结合这些日子他从别处打探来的消息。 貌似在这个奇怪的世界,言霏和以前不一样,不仅性格变了,其他很多地方也变了。 她变得一点也不在乎他,不爱他了。 她会爱上别人吗? 爱上之前那个有点姿色,又有点钱的男人。 谢景暔给不了自己答案。 可是没有关系。 届时他就有借口,真的捏断那个口出不逊,说要娶她的男人的脖子。 谢景暔的爱非黑即白,他要全部,最极端的占有。 他仰着冷冰冰的脸,手指抚过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雾,他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魔气了。 他讨厌这里,他想把言霏带回修真界,他要带着她一起飞升。 冰冷阴霾的雾气慢慢腾升,四周的观众感觉好冷好冷。 “开冷空调了吗?好冷啊。” “傻逼节目组开错空调了,是不是要把我冻死。” “阿西!” 窝在谢景暔掌心的青龙,使劲用尾巴戳了戳他。 男人逐渐从失控的边缘清醒,一瞬之间收敛身上散发的寒冷之气。 第68章 林子忱开始病态 谢景暔和言霏的cpf也有在现场,时时刻刻准备拍照,给小群里嗑药的同伴们发糖,她们嗑药鸡的快乐就是辣么的朴实无华。 群名也很朴实,就叫:“霏姐和她老公的磕学院。” “妈的,现场看比照片还美,感觉我们的姐夫剪个头发,就能c位出道!” “长发美人动头发就是要命,有药吗?我要磕。” “没有滚,好虐好殇好舔,我们的姐姐又是一眼都不看呢。” 场馆内信号不好,她继续打字,发出去断断续续:“我要努力当个合格的嗑药鸡,我何德何能遇见这么舔的姐夫,那真的是眼里只有你一人。” 不只是眼里。 谢景暔的整个世界只容得下她。 言霏今晚选了一首抒情歌,立麦独唱,没有技巧,没有舞美,纯粹真诚的歌声好像更能直击人心。 歌曲风格不悲不喜,偏被她独特的嗓音,唱出深爱不得的悲伤,沉浸其中,听完之后只剩满满的怅然若失。 这一首歌,绝对动人,道尽所有悲伤离合。 而之后陈鹿表演擅长唱跳就显得庸俗,商业化的像个机器人造出的商品。 两人的对比是残忍的。 评委的打分也非常残忍。 言霏总分暂列全场第一,陈鹿竟然排在倒数第二。 决赛盛典的最后一轮是导师投票。 结果在意料中又在意料之外。 言霏高票拿下冠军,捧着奖杯的同时,顺便把红毯主持人当时的恶意,踩在脚底。 收官之战受到了热议,一个节目让他们看见了演员言霏的可能性。 他们难以想象,怎么会有一个人能同时擅长那么多种才能? 并且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虽然节目组很能作妖,但是也感谢这个节目,让我认识了言小霏。” “妈妈的乖宝宝,从今往后你放心飞,我们永远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 “实话实说,今天看见直播画面里,姐妹们给力的灯牌,我在屏幕前被感动的眼泪决堤,嚎啕大哭,吓得我室友以为我得绝症了。” “言小霏要穿一辈子的漂亮衣服,要当一辈子的小公主!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都送给言小霏。” 这首清唱的歌,有让粉丝真情实感难过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的言小霏遭遇了什么,才能唱的那么深刻。 言霏领完奖还不能走,回后台收到了很多来自同行的祝贺和恭喜,不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说了,她也就听听。 寒暄客套结束,言霏都要累瘫了。 她毫无形象累倒在沙发上。 谢墨墨则一整晚都在接电话,嘴角裂开的笑容都快开到后脑勺。 她家言霏争气啊争气,现在终于轮到别人来巴结她了。 休息等待群访的空隙,助阵嘉宾顾眠,在离开前特意过来见了她一面。 言霏当时正抱着薯片咔嚓咔嚓的吃,顾眠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简短的拥抱,“恭喜。” “谢谢。” 她说完把手里的薯片分享给他,“要吃吗?” 顾眠的助理想阻止,却慢了一步。 “吃。”他自然接过薯片,一片接着一片送进嘴里。 言霏看的着急,眼睛忍不住往他手上瞟,她也没说全都给他啊! 顾眠故意逗她,两手一摊,“吃完啦。” 言霏捶了他一下,“你也不给我留一口?” 顾眠哈哈笑了起来。 两个人又像之前在片场拍戏时打闹起来。 林子忱赶来祝贺时,看见的就是她同别人嬉笑玩闹的画面。 他手里捏着刚准备好的器官捐赠书。 林子忱喉咙里咽下的空气,好像都带着苦味,像细小的刀片,割破他的喉管薄膜。 林子忱已经很久没见她这么开怀的笑过,含着灿烂清纯的光,眼神清澈明亮,千娇百媚。 而她身边的男人,长相身材自是一样都不差,和她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友,哪怕是很亲密的行为举止,都做的很自然。 他握紧拳头,薄薄的纸张在他的手里变了形。 以前言霏是很爱他的,不间断的追逐,爱到非他不可。 即便后来他狠下心,半逼迫让她捐出自己的肾,她也只是流着眼泪说不愿意,到死之前她没有说过一句恨他。 这句没说出口的恨,给了林子忱多一点侥幸。 让他以为他和她之间,还有悔改再重来的机会。 林子忱垂首看着手里的协议书,忽然感觉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感动不了自己,也感动不了她,只是可悲又可笑。 他倏地将白纸卷成一团。 捐赠书在手里越攥越紧,他最终还是没丢出去。 而是悄无声息揣进裤兜里。 做完这一切,他面不改色。 这一刻,林子忱已然决定—— 绝不放手,言霏哪怕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他麻木抬起手,敲了敲门。 休息间里的人,目光齐刷刷朝门边看了过来。 顾眠扬了扬眉头,附在言霏耳边小声地问:“来追你的?” 言霏心道他怎么又来了? 她摇头,“不知道。” 林子忱淡定自若走进来,眼睛倒也没故意往言霏这边看,西装革履瞧着正儿八经,他问了句:“我打扰你们了?” 声音冷冷的,隐约在发怒的边缘。 再定睛一看男人脸上的表情,神色硬邦邦的,也不知谁惹了他。 这里和林总打过交道的人不多,只知道林家背景得罪不起。 以至于一时也没人敢接他的话。 阴阳怪气的冷声谁敢接? 这不是嫌自己命长,上赶着去送死吗? 闹哄哄的休息室,跟被按下静音键似的。 言霏本来没打算理,但是她了解林子忱的个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言霏既不躲闪也不逃避,她冷嗤的笑了一声,“既然知道打扰了我们,你还特意问一句做什么?” 怼的旁观者冷汗直流。 这叫什么? 恃宠而骄! 仗着宠爱,蹬鼻子上脸啊。 旁人替言霏捏了把冷汗,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会介意众目睽睽下,被打脸下面子。 男人的自尊心,那可真是冒犯不得。 林子忱垂眸,声音软了下来,“我来找你。” 男人声音低低的没什么起伏,不见半点怒气,反而有些卑微。 言霏欣赏不来他现在的模样,装的挺像。 可惜她对楚楚可怜的姿态早已脱敏。 恶魔总是最会装可怜的。 言霏还是不给面子,她正经地说:“可是你打扰到我了。” 林子忱咽了咽喉,嗯了几声,重新抬眸,“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你。” 第69章 讨好言小霏的导演组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都识趣找出各种各样的借口要离开。 连导演和制片这样的大人物,也不愿意继续留下。 这出戏不是他们能看的。 唯独顾眠好像看不懂气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经纪人一催二请,“哥,咱们也走。” 顾眠身子后仰,轻倚化妆台,抱着手臂,慵懒道:“急什么?我也想听听看林总的事情有多重要。” 林子忱的余光冷冷瞥了他,意味深长打量一番,他语气冷酷:“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你没资格旁听。” 顾眠动了气,收起懒懒散散的表情,缓缓站直了身体,没等他有所动作,言霏先行开口劝住他,“你先出去。” 顾眠蹙眉,不情不愿点了头,“好,门口等你,有事叫我。” 待人全部出去后—— “林子忱,” 言霏重新看向他,“你可以说了。” 林子忱摇头:“不是。” 随后苦笑了一声,“只是觉得你不会想听。” 这倒是实话,她回:“嗯,我确实不想听你说的话。” 起身欲走。 不好意思,欲擒故纵这招对她没用。 林子忱挡着她的路,像面墙稳稳立在她身前,她又不耐地问:“你还有话吗?我还有事。” 他自觉让开了路,跟在她身边,问:“去哪儿?我送你。” 言霏踩着高跟鞋,走路走不快,“不需要。” 林子忱提醒她,“外面没车。” 言霏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她说:“有人接我。” 林子忱脸色一变,苍白冷峻,“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言霏不肯作答,林子忱恼怒下的语气像是质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喜欢你?” “还是你喜欢他?” 怒意滔天的男人,抛下一声声理所当然的质问,将她快要逼到角落里。 言霏停下脚步,深呼吸道:“他不喜欢我。” 林子忱眼中的冷峻稍稍融化,未等怒火平息,又听见她说:“是我喜欢他。” 利剑穿心而过,带着心尖血。 他面色如土,用力抿唇才抿出极淡的唇色,脸上闪现着近乎病弱的美感。 林子忱伸手,用力攥住她纤细的胳膊。 剧烈的打击撕开表面的风平浪静,他喃喃道:“你” 呼气吸气,从嘴里吐出一个字都如刀割。 言霏甩开他的手,目光撞入一双漆黑而绝望的眼睛里,她说:“我早就说过不喜欢你了,是你自己不肯信。林总,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 言霏之前有认真考虑过要不要和他们说清楚,自己只是在做任务。 会像个智障一样无条件爱他,其实是不得不走剧情的be任务。 言霏是有签署快穿局的保密合约的。 她宁肯付违约金,也想把这几尊大佛送回他们的世界。 系统苦口婆心劝她,“你想好哈,这几个男主都是性格偏极端的疯子,如果他们知道你只是做任务,我无法保证他们会做点啥哟。” 系统这句话说服了言霏。 杀人如麻的谢景暔先不说,林子忱也不是个能任人捏扁搓圆的主儿。 一个男人要想混出头,光是聪明远远不够,心狠手辣也是必备素养。 言霏曾经亲眼见过他关门处置背叛他的人,匕首用力扎进那人的手掌里,哀求哭叫一声比一声凄惨。 林子忱当时也只是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发泄够了,就让属下把那人拖下去处理。 这个“处理”,懂得都懂。 言霏还记得当初手术时,她的后腰打了麻醉,但是脑子里是有意识的。 身体里的器官,像被剜掉一块肉似的轻易取走,代价却是她的生命,至此彻底开始衰败。 完全沉浸式的体验太踏马坑爹,她到现在对医院都有心里阴影。 她也不知道林子忱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他们还会有和好的那一天。 言霏安静望着他,心平气和了许多。 “你只是以为我死了,才觉得我很重要,想挽回我补偿我。 现在我活的好好地,你心里的不舍很快就会消失,林子忱,你回去和你心爱的女人好好过日子,别让我看不起你。” 男主是属于女主的。 女配是自由的! 林子忱没法抵赖她这句话,无论他现在说什么都很不值钱。 心脏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到不能呼吸。 他伸出手指想再摸摸她的头,被她闪躲的动作所逼退。 手掌尴尬落在半空。 过了一会儿,他只是说:“外面真的没车了,我让我的助理送你回去,我打车。” 林子忱眼睛酸痛发红,低头的瞬间,眼睛里湿润的雾气,结成水珠沿着下睫毛滑落脸颊。 言霏依然没有领情,打了电话,让谢墨墨从办庆功宴的酒店回来接她。 综艺节目结束后,言霏本来要去试镜,就是上次在家看的那个剧本。 谁知中间出了差错,原定的男主出事被爆,导演组临时要换男主,开机日期遥遥无期往后顺延,她也就先不用去试镜。 《明星请就位》收官盛典的数据在第二天就出了,台网直播的关注度占据市场第一,收视率打破了五台近三年所有综艺节目。 当日短信参与投票人数过了千万,光是运营收入就是个天文数字 导演通过这档节目也一战成名,接下来的第二季成了香饽饽。 导演这边和言霏联系的非常勤快,每天翻来覆去都要说那么几句话—— “求你了继续来上节目。” “来呀来呀来呀,我们再创辉煌!” 言霏每次的回复也很有水平——我很想但是我不行。 导演拿高片酬都诱惑不动,实在没辙才放弃。 不过经此一役,导演对言霏的印象再好不过。 “以后常联系啊,言老师。” “好的导演。” 第二季尚在筹备期间,嘉宾名单就被外面猜了个遍。 第一季全员回归,只除了人气最高的言霏。 网上什么说法都有,传播力度最广泛的,还是言霏和节目组有私怨。 言霏现在已经成了八卦论坛的常客,带她大名开的帖子,总是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几百个回复。 在紧要关头,各种分析帖,平地而起万丈高楼。 “深扒言霏被第二季除名的三大理由,被嫌弃的霏霏子的一生。” 这个帖子还在微博上被转发出圈,总结起来也很方便—— 言霏和嘉宾关系不好,撕逼上过热搜; 和导演关系不好,被导演内涵过; 总之不好不好就是不好。 她什么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谣言越传越真,也没人站出来辟谣。 第70章 仙侠剧首播,言霏一鸣惊人 言霏看见就想哔哔两句,谢墨墨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临时没收了她的手机,双手合十作揖,“求你,咱们忍忍。” 言霏认真想了又想,“不行,我忍不了。” 谢墨墨:“” 她说:“你演女三的仙侠剧今晚上线,我们先艹个安静小仙女的人设再说,行不行?” 这是言霏小红之后,播出的第一部剧。 前几部演配角的电视剧无一例外全部血扑,能不能靠着这部剧,摘掉言霏扑王之王的外号,就看今晚了。 三台周末黄金档首播,男主顶流,女主实力演技派。 又是年轻观众喜闻乐见的古装仙侠剧,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不具备扑街的要素。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部剧有扑街种子选手bug的言霏。 在言霏已经播出了的三部电视剧,不管是大成本制作,还是小作坊出品的剧,扑到投资方爹妈不认。 她在里面贡献了瞎子一样的眼技。 男主顾眠自带腥风血雨体质,一干配角也在圈内有点水花。 所以下午官宣定档后,立马上了热搜。 电视剧开播必经之路,就是被人压扑爆。 “看见领衔主演上有言霏的名字我就放心了,男女主的对家也可以放心了,必扑无例外。” 有人持相反意见,看这部剧的预告和最新片花都有爆相,不至于会扑街。 “你们还是天真,别被言霏在舞台上跳的那几支舞,唱的两首歌给忽悠瘸。但凡你们看过她之前演的戏,就不会说出这种痴人说梦的醉话。” 简单说,言霏的演技就是同事里的内鬼,对家能给看笑的存在。 在这一点,言霏本人也无法反驳,但人都有青涩的时期,她虽不是天赋型选手,但是进步成长型的演员。 晚上新闻联播还没播完,剧尚且没上线。 言霏就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上了热搜,贴上烂片女王的标签,让她臭名远扬。 电视剧的导演本来看见上热搜还挺高兴的,怎么着也是热度。 仔细一看大家讨论的内容,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言霏拍戏的时候,没少孝敬他好吃好喝的,为人仗义大方,经常请客,不卡词不请假不耍脾气,总的来说是个很好的演员。 导演和她关系还可以,站出来给她说了两句话,“当初我选言霏来演锦苏这个角色,确实是被她试镜时的表演所打动。 希望观众朋友们,能够放下偏见,尽情享受这些年轻演员,在这部剧里的表演。” 导演都站出来洗白言霏了,她真是了不起啊了不起。 部分对家粉丝并不买账,防爆这事顺手就来,恨不得往死里踩。 言霏的粉丝很聪明的没作声,言小霏演的怎么样,她们没看见,剧也不知道是什么样,提前开吹洗白吃相不太好。 隐身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就在万众期待中,晚上七点四十,三台准时上线了《花蜜甜甜半是伤》这部仙侠巨制。 许多人被今天下午的热搜吸引,抱着“我倒要看看这部剧到底有多烂” “我也想看看言霏的演技到底有多差”的念头打开家里的电视机。 好家伙。 他们第一眼,就被片头曲尾声,言霏血溅悬崖绝望落泪这一幕,给美到了。 今天的热搜,真的不是故意骗人的吗? 让他们降低期待进行虚假宣传!? 第一集收视率实时关注度高达9,成为三台有史以来,首播收视率排名第四的电视剧。 第一集言霏饰演的角色还没有出场,粉丝截图片头里为数不多的画面进行宣传。 “女娲捏人的时候好偏心,怎么把她捏得这么好看。” “看见了吗?长得美又会演戏,你们的巨星言小霏来了!” “我就知道言小霏不会让我们失望,00后天降紫微星,你们颤抖!” 粉黑双方的争吵永远都是没有尽头的。 黑子觉得粉丝真他妈的是闭着眼睛吹牛皮。 第一集连个影子都没出现,她们怕不是仗着吹逼不用付钱,才敢大放厥词。 然而,让黑子失望的是,第二集的收视率不降反而高升,连爬了两个点,涨势喜人。 言霏的角色出现在最后五分钟,令人意外的出色表演,足够观众记住她的角色。 一个只懂为男主痴痴付出,令人心疼的痴情女二号。 她满眼深情望向男主的眼神,破裂又心碎,把观众也拽入爱而不得的苦楚里。 言昭也看了电视剧,老房子里的电视信号时有时无,他动手用力的拍了两下,彩色画面逐渐清晰。 他看着言霏的眼睛,隔着一块屏幕,只觉甚为熟悉。 以前,言霏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一双深爱着的、心碎到极致的双眸。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看向别人是吗? 言昭的五指搭在机顶盒上,手腕使了点力气,“砰!”,盒子深陷了个巨大的凹槽,电视里的画面也随之消失不见。 言昭皱着眉,低声询问他的宠物,“你说,她以前那样看着我,也是演出来的吗?” 青龙不敢吱声。 言昭的脸隐于黑暗,半阴半明,“她会不会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坠魔者病入膏肓,疯疯癫癫的一面,藏在平静的假象里,他神神叨叨说:“我得快点恢复修为,我要把她带回去。” 青龙使劲甩尾巴,表达认同。 言昭心情变得愉悦,摸着它的尾巴,命令道:“你要看好她,不能让她跑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言霏这边,粉丝和黑子,在总数庞大的观众面前微不足道。 剧粉不仅高贵人头数也多,评论数吊得一批。 “男主真是瞎了眼,那么好的女配他怎么就是看不见,啊啊啊啊。” “我死了诶,我人生第一次看剧不想磕官配。” “有没有知情人能告诉我,女配角的戏份多不多,我接下来还能磕到糖吗?” 光看前两集,剧情狗血又俗套。 但就是够狗血,才会让人欲罢不能。 男主角颜值极高,女配角的美艳,甚至压了女主角清纯白花的形象。 剧播首日,就已有了爆相。 女主角的团队,想和顾眠那边顺势炒个cp,被一口拒绝了。 女主角在剧里的人设有些落伍,哭哭啼啼的柔弱娇花,不太讨喜。 剧外被观众吐槽了很多条评论。 她心里挺不好受的,有些不甘心为她人做嫁衣。 第71章 采访挨饿的言小霏 公司帮她炒了cp,起了一点微弱的效果,但互动太少,剪辑都剪不出大势cp。 反而是言霏和顾眠在片场的互动花絮,被前线倒戈的站姐,剪成视频发到了微博上。 视频只有三分钟,拍这部戏的时候正是在秋冬,前一天晚上下过大雪。 言霏穿的有点少,躲在帐篷下坐在休息椅上,双手紧紧捂着暖手袋,又从置物盒里,摸出两个暖宝宝,刚拆开就被身旁的男人给抢走。 她气的站起来,伸手去抢。 顾眠踮着脚尖抬高手掌,故意举到一个她够不着的高度,笑眯眯的逗着她玩。 言霏似乎不想再理他,重新坐回去。 顾眠嚣张霸道,将她这两个香喷喷的暖宝宝贴在身上,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言霏面无表情转过身,不愿意理会。 顾眠将自己的羽绒外套盖在她肩上,又将帽子严严实实兜在她的头顶。 看完视频,嗑药鸡上扬的嘴角压根就放不下来。 “无语子,顾眠笑的好风骚,他自己没有暖宝宝吗?为什么非要用言小霏的暖宝宝啊?” “楼上这就不懂了,用自己的老婆的东西当然更香。” “高冷装逼大直男顾眠,原来也是会和女的打情骂俏。” “在看见这个视频之前,我一直都默认顾眠已经出家无欲无求,他下场亲手杀过的cp都能凑两桌麻将,我已经不想再受伤了,但是,他妈的真的好几把甜啊。” 片场花絮视频给热播剧添了一把火,第二天播放的三四两集里,言霏的戏份又有所增多,收视率在前一天的基础继续往上飞了点。 广告商趁热打铁,联系电视台追投了广告。 言霏第二天确实有通告要跑,要去三台配合剧方做几个简单的采访,重头戏还是在男女主身上。 粉丝提前收到风声,得知剧组主要演员都有活动,一早便在电视台外面守候。 女主和女配人气平分秋色,这种场面就很尴尬。 没想到场外应援,言霏的粉丝还吊打了女主角。 言霏下车就听见有人朝她喊,“言小霏记得穿秋裤,啊啊啊!!!” 电视台安排的采访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大部分问题都抛向顾眠和女主角。 言霏饿着肚子干坐干听一个小时,从早晨饿到现在,又被当成空气忽略,所以言霏在中场休息本想抽空吃个饭。 工作人员很严肃的告诉她不可以,采访马上就要继续。 她耐心又等了半个小时,结果女主那边补妆还没补完,还要接着等。 言霏心想自己这下总能去吃个饭了,然而工作人员还是告诉她说不可以。 言霏有点生气,“我看你们也没什么问题要问我,不然你们找个我的人形立牌放在旁边,效果是一样的。” 言小霏绝不受气,也不怕被骂嘻嘻嘻。 “言老师,麻烦您尊重一下记者团队,我们也是准备了很久的,马上就到您了。” “一个小时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如果真的没我什么事,我想先吃饭。” 言霏睁着湿润漂亮的圆眼睛,无辜眨眨眼:“不然我真的以为你们想趁机饿死我。” 做采访的总编嘴角一抽,手握着台本有点颤抖,他强行憋笑,淡定道:“行,言老师既然等不及,那就不采了,您可以先回去了。” 采访团队问男女主的问题都会经过一系列的精挑细选,采访开始之前还要给艺人过目一遍,哪些是可以问的,哪些是绝对不能提的禁忌。 但言霏并未得到这项待遇,归根结底是三台目前,还没感觉她的价值有多高,不认为剧的火爆有她一份功劳。 媒体方又多是心高气傲的人,本来就不太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女配身上。 饿两个小时能死不成?不采访她们也没损失。 总编冷艳的目光瞥了瞥她,倒也想看看她能不能就这么硬气的离开。 结果饿抽抽的言霏还真就不干了。 半点没被吓着,起身鞠躬说:“那再见。” 再你妈的见。 狗仗人势的东西! 总编也是来气,对身边的人说:“就她这种德行还想红?被一时的营销冲昏了头脑,都不认识自己是谁了。” 小采编:“可能她以为自己也是个小流量了,踩着女主上位,迟早是要还的。” “也该她只能演女配,饿又饿不死,她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 言霏躺枪被套上耍大牌的恶名。 采访取消基本就没她的环节,言霏没打算和剧组的其他演员寒暄,戴上口罩帽子成功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素人,下楼去找吃饭的餐厅。 言霏拖着小身板进了一家川菜馆,用纸巾擦了擦板凳上的灰尘,坐下后点了三个大菜。 老板目光怀疑看着她,“姑娘,你一个人?” “是的,我一个人。” “你别浪费啊,现在国家提倡光盘行动。” “老板,你放心,我大学就入党了,绝对是个讲文明、树新风,有道德的三好青年。” “那你先买单。” 言霏走到柜台前,掏出现金结账。 买完单转过身一看,她刚才辛辛苦苦擦好的位置,已经被别人给占了。 望着背影,还是个魁梧健壮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不是她歧视,这种身形和外貌职业,真的很像干保镖的。 言霏不愿意放弃自己刚擦干净的位置,她乌龟慢步走到男人身边,“你好大哥,这里已经有人坐了。” 果然,这就是刚下班的保镖大哥。 耳朵上还别着通讯器,佩戴的设备相当专业。 同为社会打工人,这位保镖大哥特别好说话,不仅将椅子推了回去,还让出了空位。 保镖大哥对着她的方向,点头示意,不带一丝留恋和情绪,转身迈开大步,立马就走。 来如影去无踪,风一般的男子。 言霏不禁在心里感慨。 这对那时的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插曲。 而对数月之后的言霏而言,此刻就这样放走保镖男,大概是她做过最后悔的决定。 言霏忽觉背上冷嗖嗖的,下意识扭过身,看见了一个男人。 颀长身形玉立肃穆,挺拔干净,整个人的气质清清冷冷,和言明朝很像,但比起言明朝又多了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 言霏:为!什!么! 她就是下楼吃个饭,不至于要受这种惊吓! 第72章 法外狂徒林子忱 林子忱启唇吐出的字里,浅含冷冰冰的威胁,“阿霏,真巧。” 呵呵,她脑子进水了,才会信这是巧合。 川菜馆里外都有林子忱的人。 老板只是做个小本买卖,也不想招惹来头不小的大人物。 老板拿着菜单上前讨了个笑脸,“这位先生, 楼上有包厢,你们堵在门口大厅不合适, 耽误我做生意。” 他这小饭馆地方虽小,但是有口皆碑,生意兴旺,每天都忙不过来。 林子忱的眼睛还盯着言霏,黑黝黝的眸子深不见底,像极了暗夜中的枯井。 “阿霏,那就去包厢。” 老板本来是想把他打发走,现在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看林子忱带着的人,也都长着不好惹的凶相,“带路。” 老板今儿自认倒霉,认命将他们领到楼上空着的包间。 言霏现在也不觉得饿了,跟干饭比起来,显然还是命更重要。 她一把拽住她的包,脚步飞快朝外走。 林子忱没有阻止她,连头都没回,自顾自上了楼。 言霏被他的保镖挡了回去,“言小姐,麻烦您回去。” 言霏调整呼吸,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她被林子忱的属下客客气气“请”到楼上的包间。 到这种地步还继续掩耳盗铃已经没有意义,言霏摘下口罩,折叠整齐放回包里,她坐在林子忱对面,抿着不点而朱的唇儿,美眸轻扬,俏丽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 林子忱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朦胧的雾色,隔在两人之间,他长长吐了口烟圈,“最近过得还好吗?” 她边吃边说:“过的很好,勿念。” 言霏专注眼前的饭菜,大口大口添饭,没兴趣去揣摩猜测,林子忱今天所为何来。 反正书里男主一出现就没好事。 林子忱弹了弹烟灰,一根燃尽,他忽然问候:“多吃点,你瘦了。” 言霏面前的饭突然就不香了,她重新抬起小脸。 林子忱表面风平浪静,双手十指交叉懒懒搭在膝盖上,悠闲自在,镇定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说:“你多吃点。” 言霏感觉林子忱今天十分阴气森森。 她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桌上的饭菜,林子忱一口都没动,他点点头:“好,那走。” 言霏坐在原位不动,“去哪儿?” 林子忱扯起嘴角,笑容不大自然,“我家。” 不多哔哔直接做事,果然这才是林子忱的风格。 就像当年林子忱摁着言霏的脖颈子,连句遗言都不让她说,直接把她扔进了麻醉室。 言霏眯眼笑笑,“林先生,你是要和我重修旧好吗?” 林子忱玩够了故作深情的戏码,简单粗暴就一个字:“是。” “你这样可不像啊。” 言霏眼神扫过他的全身,顿了顿,她慵懒地开腔,“在种花/家,张三的坟头草都已经一米高了。” “楼下有三辆车的保镖,你觉得你能走得脱吗?” 言霏好想在他耳边大声地说:大人,时代变了! 这里不是有钱有势,就能呼风唤雨的世界。 种花/家的警察叔叔们,过年就缺他这种送上门的业绩。 言霏冷笑了一声,毫不犹豫掏出手机拨通“110”! 警察局出警也快,不到十分钟就抵达现场,让所有人过去做笔录。 被请到警察局做笔录时,林子忱稳如泰山的表情总算破裂,十分难看的在笔录上签了名字。 狗男人能伸能屈。 属下在一旁陪着笑脸,同警察解释说:“是个不太美丽的误会,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了。” 警察小哥手指敲着笔录本,“别给我在这儿嬉皮笑脸说是误会,真是误会人小姑娘能打电话报警?仗着人多就想硬来是?法治社会懂不懂?真把自己当法外狂徒了!” 林子忱今晚被拘留时,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人都被呛的不轻。 言霏差点没笑死。 没想到,他那套在这里不好使,敢乱来就去坐牢。 言霏光是回想起林子忱被铐上手铐的画面,就爽到头皮发麻。 等候期间,她把系统叫出来唠嗑,“系统,我奉劝你快点把他们搞回去,这几个人有多疯,不需要我再跟你形容。” 系统:“臣有心无力哇。” 言霏问:“现在就只能这么耗着了?” 系统:“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你能消除他们的执念,或许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 言霏不禁又要问了,“他们的执念是什么呢?” 系统回答:“是宿主你哦~根据系统的检测调查,发现男主们的执念,就是想要得到你呢。” 言霏:“” 言霏重新后仰,靠着椅子,“对不起,打扰了。我现在没有这种世俗的愿望。” 她坚决不要在垃圾桶里挑男人! 录完笔录,警察让言霏签个字,有个心善的女警还提醒她,最近注意安全,发生任何不对都要及时报警。 她听过后,终于忍不住流下感动的泪水。 这踏马才是正常的世界,而不是男主自带外挂的小说世界。 另一边,林子忱的律师也赶到了警察局,交上保释金才被准许离开。 从白天折腾到深夜,警察局外此刻连人影都不剩几个。 言霏用手机软件叫了车,站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等车。 林子忱慢慢走到她身边,律师和其他人已经被他提前打发。 他问:“你是不是恨我啊?” 言霏望着天上的月亮,皎洁明亮,“这还用问吗?” 林子忱满眼痛苦合上双眸,“你应该恨我,但不管你信不信,我的后半生过的并不好。” 没有爱人,只有无边的孤独。 活在想念里,活在过去的记忆里。 言霏手机屏幕闪着光,软件地图上显示司机已经到警局附近,她背对着他跑到路边,连声再见都没说。 林子忱看着她的眼神,又冷又沉,十分骇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言霏吓了一跳,险些把手机砸他脑袋上,本能地想挣脱,可力气比不得林子忱。 她越要跑,林子忱拽得越用力! 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网约车司机不耐烦,催促几声无果后,取消订单掉头就走。 言霏怒从胆边生,张嘴正要输出言语侮辱之时,背后一声轻嗤的笑声,打乱了她的节奏。 第73章 piao.唱被抓第一人——言小霏 言明朝接到谢墨墨打来的电话,说言霏进了局子,她走不开,让他们言家来个人接一下。 当时,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玩意?!!!” 茫然了半晌。 言明朝突然觉得这个世界让人参不透。 刚到警局门口就看见这精彩的一幕,言明朝眉头轻挑着弯了弯,忍不住为他们鼓起掌,嘴巴欠了唧,“哟,这不是小女皇吗?” 这是言明朝给言霏起的外号,三宫六院男宠无数,可不就是新皇登基。 言霏:“” “你男朋友?” 言霏:“” 言明朝这位太子爷嘴欠欠的,“恕言某直言,当街拉扯,有伤风化,你们不如换个地方。” 言霏:“” 言明朝双手酷酷的插兜,疏离矜贵,似乎就是临时看个热闹,他的眼睛尤其好看,漂亮的瑞凤眼带着钩子,连眉梢都是漂亮精致的,既锐利又风流。 他动了动嘴角,声音还没出现。 言霏急急忙忙打断他,“你先闭嘴。” 言明朝心口毫无预兆地跳了跳,他稍稍抬高眉头,“怎么,生气了?” 言霏摇头:“不是。” 马路上的灯光晃过来,让他脸上短暂地亮了一瞬。他好像是在笑,但嘴角并没有明显地抬起来。 “那么你是怕我和他打起来,还是吵起来?” 言霏也否认了,她实话实说,“我怕上热搜。” 打架什么的, 她是真不在乎。 言明朝:“” 铁骨铮铮言小霏,今天还是那么没心没肺。 言明朝的许多话一下子被堵在喉咙,如鲠在喉,无可奈何咽了回去。 林子忱拧眉,改变了策略,“太晚了,我送你。” 她挥开他的手,无心说出的话,杀伤力穿透心脏,“不用。” 林子忱说:“我带了助理。” 言霏说话直接:“不必。” 林子忱的脸色死白,唇瓣用力抿直,依然没什么血色。 言霏为了在此刻尽快摆脱林子忱,把言明朝当成工具人利用,纤秀如水仙花的手指往旁边一指,对林子忱道:“看见了吗?有人来接我了。” 言明朝没动:“” 不,他来这只是想看个热闹。 言霏走过去,双手推着他的腰往前走,“你走快点。” 被言霏碰到的地方,陡然间传来阵阵酥麻。 他只觉得那片衣角带了火,从自己手腕边烧起,一路燎到心里。 言明朝暂且忍了,“别急小女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言明朝的车停在警局外的停车场里,言霏看见双闪车灯,自觉拉开车门往里钻,被男人提着衣领揪了出来,“坐副驾驶,我又不真是你司机。” 言霏爬到副驾驶,恶人先告状,“我这不是怕你女朋友介意嘛。” 说完,她哦了一声,呵呵道:“我忘了,你刚被前女友给踹了。” 言明朝系好安全带,嘴角扯着冷笑,“你给我下车。” “我撤回刚才那句话。” 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求于人时必定不能硬刚,言小霏今天还是这么机智勇敢:“太子爷,您就当我刚才精神错乱,胡说八道。” 言明朝启动引擎打开车灯,“系好安全带。” 言霏刚才忘记了,立马补上,蹭到了车也要记得拍马屁,她言小霏真是个八面玲珑的好打工人。 “您真素个大好人。” 言明朝照单收下,“你现在发现还为时不晚。” 言霏心里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哥,以前倒没发现,言明朝不要脸起来,连她都要甘拜下风。 车子开得很平稳,一路上不曾颠簸。 暖气很足,没多长时间,言霏就有点困了。 言明朝突然蹦出一句,“你今晚怎么会进警察局?” 言霏半眯着眼睛打哈欠,“去体验生活。” “哈?带着你的男朋友,去警察局体验生活?” “他不是我男朋友,谢谢。” 言明朝一边开车一边和她闲聊,闻言,沉默片刻,恍然大悟,“懂了。” 言霏满头问号,他怎么就懂了?他又懂什么了? 遇见一个红灯,直行道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言明朝手指很耐看,素白修长,搭在方向盘上,优哉游哉敲着节拍,他嘴里突然蹦出两个字评价她,“牛啤。” 言霏现在完全是拔剑四顾心茫然的状态,“你说的是哪方面。” 她哪方面都很牛啤,一时竟不知道言明朝夸的是什么。 “噗!” 言明朝真情实感被逗笑了。 过了红灯,车速平缓,他说:“嫖娼被抓第一人,如果被记者发现,明天就会有言霏滚出娱乐圈这样的话题。” 言霏万万没想到他误解成这个样子,她嫖林子忱?她疯了不成! “我没嫖。”言霏解释。 言明朝没信,“敢做要敢当,下次找个靠谱的会所,点两个嘴巴严的鸭子,就不会像今晚这样被抓到局子里过夜。” 言霏心累叹气:“太子爷,我真的没嫖。” 言明朝在她面前话不是一般的多,“我提醒你,嫖大概也就拘留个十五天,组织□□不可以,那个是要坐牢的,你小心。” 言霏怒了,“我说没嫖!没嫖!没有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她低声吼完,臭屁道:“就我这姿色需要去嫖吗?霏霏子无语。” 言明朝转弯开进主路,几秒种后,抛出反问:“你有姿色?哪呢?” 言霏想下车了。 让!她!下!车! 她宁愿走回去,也不要受这种折辱! 还有不到五百米就到家,言霏过河拆桥,“我有姿色,是某些人有眼无珠罢了。” 言霏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小区的大门。 她道了谢就让言明朝停车。 男人却没听她的话,让她把门禁卡拿了出来,待过了安保,直接和她一块回到家门口。 二人在冷战多日后,还是头一遭同时回家。 谢墨墨最近找来了很多综艺本子,可惜有大一部分和之前的《明星请就位》类型几乎一样,再接就没意思了。 挑挑拣拣就剩个做饭带孩子的慢综艺。 “我觉得这个综艺也还可以,就是怕你嫌带孩子烦。” 谢墨墨现在还没能力替她接到更好的剧本,与其去演烂剧,还不如继续让她综艺混个脸熟,多吸点粉丝,“我已经帮你和节目组签了意向约。” 言霏问:“多少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是这么一个庸俗的女人。 谢墨墨跟她说的数字,是她出道以来的最高纪录。 言霏点点头,以她现在的咖位,能有这么多,还算说得过去,“放心,就算是天王老子说不同意,我也要去带孩子。” “你好爱钱。” “难道你不爱吗?” “真巧,我们拥有同一个爱人。” 第74章 言小霏攀上导师绯闻ing 言霏睡眠不足,趴在桌上哈欠就没停过,她接着问:“今天上午没人来公司找我?” 谢墨墨摇头,“没有啊。” 她放心不下,“你别又出去惹事情了。” 言霏指天发誓,“我没有。” 谢墨墨痛心疾首道:“这一周你的剧播的特别好,盯着你的眼睛少说也有几十双,都想找机会把根基不稳的你,踢回泥潭。” 那部仙侠剧这几天的收视率越播越高,势如破竹不可阻挡,几乎能断定这部剧会成为春季的经典爆款。 随着剧情的深入,言霏饰演的锦苏戏份也越发的多。 锦苏貌美痴情,和男主在剧中,又有种相爱相杀的cp感。 所以这部剧女配男主党cp发展的很嚣张,微博cp榜排名早就超过这部剧的官配。 官配和邪教西皮撕的轰轰烈烈。 锦苏的剧情还没进入高潮,女主角的团队那边已经反应过来,找了公司高层联系了电视台,要重剪一部分集数。 她们就是要赶在言霏爆之前,剪掉她的高光戏份,不想给言霏能威胁她们的机会。 言霏这边还一无所知。 她和谢墨墨没这么巨大的野心,两只咸鱼想的是——只要能跟着男女主喝点汤就行。 言霏说:“姑奶奶,我是乖宝宝,最近没人来找我就好。” 林子忱是个工于心计的男人,先前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没来公司打扰她是好事,但愿他也没在家憋坏水。 谢墨墨又说起昨天采访的事情,“三台那个采访团队德行确实不好,看碟下菜,昨天八成是故意晾着你。” 言霏感觉到了,“最过分的是休息时间绰绰有余,她们好说歹说,就是不让我去吃饭。” 她饿着肚子,差点骂街。 “别的都没关系,少一个采访也没什么大不了,我担心那个小心眼的总编,发稿子带节奏内涵你。” “我还怕被骂?” “对不起,我忘了你早已练就铜墙铁壁般的脸皮,无坚不摧、刀枪不入。” 言霏和谢墨墨还是高兴的过早,以为这是个平静的周末。 剧粉磕cp磕的不省人事,那边就有人爆出床底料,说某热播剧女配,和曾经的代班评委导师在恋爱。 热播剧女配——言霏。 评委导师——言明朝。 爆料者拿身家性命担保,这绝对是真料,再问就是——“我就趴在他们俩人的床底,所以我就是知道。” 爆料的详细版本,还把言霏塑造成见人就撩的海后,用心险恶。 言霏的粉丝看见黑营销就烦,直接就怼:“言小霏不缺人追,带着你的假料滚。” 营销狗放不出床照,但是他拿出了言霏和言明朝上下同一辆车,进出同一小区的偷拍照。 附录八个猖狂大字—— “恭喜粉丝,求锤得锤。” 好心人奉劝言霏的粉丝:不要再挣扎了,说的越多,锤也就越多,还不如躺平认下。 而且和导师谈恋爱,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至多只是让人觉得,言霏之前赢得的比赛有点水罢了。 左右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反感的负面新闻,影响说大也不大。 而且言明朝本人也不怎么混娱乐圈,颜狗多是多,但谁也管不到他的头上。 原本恋情绯闻,对言霏这个待爆组艺人而言杀伤力不大,然而近期仙侠剧热播,节节攀升的,不仅是电视剧的收视率,还有她和顾眠的cp粉丝。 戏里面他们虐的酣畅淋漓,戏外的花絮,却甜的能要人的命。 cp爆了剧也会跟着爆。 开播短短几天,网络平台上的播放量就已经突破了十亿大关,一天两个亿的播放量已经成为年度第一。 剧粉又翻到之前拍戏,言霏帮顾眠赶走私生代拍的直播视频,高喊这对简直甜齁。 官博下面的评论,不是求花絮就是求加更。 而突如其来的绯闻,就像是个追剧上头的粉丝们浇了一盆凉水,把人追剧的动力消磨耗尽。 女主团队经验老道,私下动用了不少公司养的营销号,一定要把言霏和言明朝的绯闻炒成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掐灭,剧里她们被抢走的风头。 百万粉丝的营销号基本用了同一个宣传文案——“言明朝、言霏甜蜜约会照曝光,回顾蜜恋真是磕死我了。” 发了通稿还觉得力度不够大,顺便买了个热搜,送上去扩大知名度。 可惜,她们这点小动作并未能如愿,看剧上头的剧粉压根不相信,无论怎么说都觉得是在造谣,她们骂起来人很是犀利。 “神经病,是谁在搞我们的小破剧!” “这么有底气,我还以为真的拍到了床照,天天锤锤锤,怎么不去锤你爸和你妈?” “是防爆对?这种新闻是路过的蚂蚁,都要感叹一句荒谬的程度。” “当我们都没看过之前那个综艺吗?言明朝这个bkg,怎么可能会和言霏谈恋爱啊? 这位大帅比是性冷淡,我已经说累了。” “哪家小花沉不住气,这么早就开始下黑手,再怎么防爆也没有用。 人就是漂亮,就是优秀,该红的就是防不住,洗洗睡。” 这种走向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下黑手的人没想到,正准备在微博上开炮骂傻逼的言霏也没想到。 既然如此,言霏删掉了微博草稿箱里,原本要发的那段不怎么文明的辟谣。 她坐在床上想了想,最后谨慎的在手机上打了个几个字,“感谢言老师让我蹭个车。” 发完微博,言霏发现自己的粉丝数,在不知不觉间涨到了六百万,刚发的微博几分钟内也有一千多的评论数。 没什么人骂她,她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之前谢墨墨说她,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名气时,她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她好像真的被人真心爱着了。 粉丝看见她新发的微博惊喜又感动,言小霏平时根本不营业。 本来以为剧博的时候情况会好点,谁知言小霏一如既往——根本不营业! 她们甚至怀疑言小霏,是不是忘记微博密码了。 哭唧唧的求发博,求不来就去谢墨墨的微博怒骂:你个废物。 现在她们哪怕等来的一个辟谣,也很开心,因为有足足十个字! 至于微博内容,那不重要。 “言小霏不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哦,好好休息。” “新剧有在看,宝贝啥时候发自拍?” “好久没看见新鲜的宝贝了,呜呜呜,发张自拍看看脸,呜呜呜。” 她们颜狗也就这么点要求,说虽说的卑微,但她们也没指望言小霏会听她们的话。 第75章 在车里忍辱负重,受尽侮辱 然而没过多久,她们真的在微博评论区,刷到了一张她新发的自拍。 言小霏今天终于肯营业自己的美貌了,此等美貌就该经常出来,扇扇那些自诩绝世大美人的脸。 谢墨墨也倍感欣慰,好奇地问:“你今儿怎么这么老实,肯发自拍了?” 平时她催催催,都催不来一张。 言霏老实道:“因为她们让我发了啊。” 谢墨墨翻了个白眼,“那我让你发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听话?” 言霏抿着唇淡淡笑了一下,“她们是我的粉丝嘛,很可爱,很难不宠着她们。” “看来是我没用。” 谢墨墨聊着话题又歪到另一边,“你居然坐上言明朝的车了?你们兄妹和好了?” 言霏底气不足,“大概不是偶遇。” 谢墨墨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打电话让他去接你的。” “啥?姑奶奶你说啥?” 言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奶奶这个吃里扒外的刚才说啥? 谢墨墨笑得一脸无辜,解释道:“我那天不是有事没法接你吗,才会打给言家的座机。不过他那个破脾气,居然让你上车了,想不到啊想不到。” 言霏面部表情相当沉重,痛心道:“蹭车是蹭到了,但我在车里真是忍辱负重,受尽侮辱。” “啧,老色批,别搞黄色。” 谢墨墨用眼睛白她。 言霏:“” 谢墨墨也看了狗仔放出的视频,信息量不算大,就是深夜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 “你让他把你送小区门口,自己回去,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我是这么说的,但他非要送佛送到西。” 谢墨墨合理质疑,“会不会是太晚,怕不安全啊?” 言霏声调微微抬高,反驳道:“怎么可能,那家伙才不会那么好心呢。” “怎么不可能?凌晨,你一个孤身女子,是会让人放心不下。” 言霏十分笃定,“言明朝说我长得很安全。” 虽然这不是言某的原话,但他那个贱兮兮的反问,好像是有这个意思。 谢墨墨:“” 话题一转,谢墨墨说起正事,“三台的慢综后天开机,你提前收拾好行李,每次录制应该都要天,为了过审,听说还招募了两个新人,都是男的,很年轻,貌似还挺帅。” 谢墨墨警告她,“你给我离他们最少保持一米远!宝,我们不走狐狸精人设。” 言霏就尼玛的无语,“我没有,是他们要舔我。” “吹逼无罪我理解。” 谢墨墨说:“放心,等我打听到那两个素人新爸爸是谁,我会去警告恐吓他们离你远点。” “这样也行。”言霏臭不要脸道:“我确实有非同一般的魅力。” 三台的综艺节目,一向是几个电视台里,收视率和话题度最高的王牌。 这个带孩子的慢综,前两季都挺火的,请来的也是有口皆碑的实力演员、前辈大咖,有些排外,也有点看不起野路子出身的嘉宾。 导演是三台的御用导演,早已把三台的座右铭——“拜高踩低,看碟下菜”八个大字刻在肾上。 他对言霏也不熟悉,也没好感。 新一季的小新人就是软柿子,不准备给特殊待遇,专门用来炒话题。 所以录制的前一天晚上,导演提前联系言霏给她打预防针,要求嘉宾无条件配合节目的宣传。 言霏也没说什么不满的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肯不肯做就看她心情喽。 录制前的晚上,言霏随便收拾了几个衣服,还有必备的日用品。 她整理好行李箱,饿着肚子下楼找吃的。 好久不见的言明朝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刚到的外卖,他手上捏着刚拆开的筷子,手在半空停滞了两秒,随后若无其事的开始吃饭。 言霏翻了翻冰箱,简单煮了碗面。 面条香喷喷热乎乎,白色的雾气朦胧笼罩在她的视野前。 言霏安静吃完一碗面,抬头再看,言明朝早就扔了筷子,没动几口。 他目光平静看着对面恬淡娴静的女人,攥着手,叫住她,“吃饱了?” 言霏点头:“饱了。” 言明朝没话找话似的,“再来点。” 言霏:“???” 怎么着,说她长的丑还不够,他还想用他吃过的剩菜剩饭,来侮辱她吗?! 真素恶毒! “谢谢,不用。” “我没动过。” “那你叫什么外卖?” “我有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不行吗?” 言明朝站起来,犯冲的话一出口就开始后悔。 他是想与她和解来着,那天他在医院好像不应该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言霏自从快穿回来,早就不惯着言明朝的狗脾气,“我长了嘴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不行吗?” 言明朝本来都要服软,被怼后又有些不爽,“不吃拉倒,我又没求你。” 言霏不想理他,转身上楼。 男人对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你和林子忱是怎么认识的?” 言霏耐心告罄,“和你无关。” 言明朝很讨厌她身边忽然多出来的这几个男人,他冷嘲热讽,“林子忱从大学起花边绯闻就没少过,而且有未婚妻,这你都不放过?” 言霏听见林子忱的名字都倒胃口,她皮笑肉不笑回过头,“只要有钱长得好,就是七老八十快要入土,我都能接受,何况只是以前玩的花。” 言明朝被噎住,脸一阵泛红一阵泛青,良久,阴不阴阳不阳,咬牙道:“林子忱想娶你,你可真有福气。” 他们闹进局子的事情,若非处理及时,只怕早就传遍京都豪门圈了。 只不过没想到林子忱那么快,就直接找到他父亲提出联姻,甘愿舍出大半家产当作彩礼提亲,诚意满满不说,还保证过此生,定会将言霏视作掌中珍宝,呵护备至。 言明朝真的很想知道,言霏给林子忱下了什么蛊。 言霏一听就知言明朝没有撒谎骗她,这就是姓林的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人要做什么,从来一意孤行。 林子忱从林家一众子女中杀出重围,不可谓不心肠狠毒。 手段凌厉的程度超出一般人的下限。 成熟男人杀伐果断,做事情雷厉风行。 言霏听说林子忱想娶她这件事,唯一的感觉就是荒谬可笑。 狗比男主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以为她还是个任由父母摆布婚姻的废物千金吗? 现在别说言家人决定不了她的婚事,就连她亲妈江女士都做不了主。 第76章 你存心不想让我睡是吧 言霏扶着楼梯把手,转过身来说:“我将来要嫁给谁,由我自己决定,谁也不能左右。” 言明朝心下蓦然一颤,好看的眉眼微微向上扬起。 一方面他很不爽她这种语气,就好像他们言家,会贪图林子忱的大半身家,逼她去结婚一样。 另一方面听了言霏的话,他心里还有点小庆幸,很少很少,只占他心里一点点,以至于当时的他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下忽然有些愉快。 人类可真是个复杂的动物呀。 他分明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但是在言霏面前,每一次都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嘴硬还击说:“我们言家人不关心你的婚事,何况谁知道林子忱是不是别有用心?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见了一面就爱到非她不可,纯属扯淡。 男人什么德行,言明朝能不清楚? 见色起意还差不多,而见色起意,得手之后,往往都会弃之如履。 言霏不轻不重将话茬带了过去,“我也不关心这个,别和我说,听着很烦。” 言明朝从她不耐烦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真切的嫌弃厌烦。 言霏关房门的声音也特别的大,咚的一声,落在耳里成了声巨响。 言明朝站在楼梯口,目光望向她房间的方向,沉思良久,他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言霏的心情其实没受到什么影响,该来的总是要来,挡也挡不住。 明枪总比暗箭强。 明天要出发去录制新的综艺节目,言霏有点睡不着,精神亢奋,在床上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舒展四肢躺在被子里,她把系统叫了出来。 “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哥说了,娶你。” 系统反应倒是快。 沉默三秒钟,言霏开始跟他回忆总结,“上次说要娶我,林子忱挖了我的肾,谢景暔要了我的心。” 她语气平静,“所以每当说爱我要娶我,在我的耳朵里的效果就成了——我来杀你了,顺便让你死无全尸。” 非常惨烈恐怖。 系统很狗的试探,“你知道现在,非常流行追妻火葬场剧本吗?” 言霏知道,她认真地说:“可以直接快进到火葬场吗?实不相瞒,我现在只想看他们被烧成灰。” 系统无语g:“那您加油喔。” “这是自然。” 聊完天,言霏闭上眼畅想那俩人可能有的凄惨下场,心满意足睡着了。 她果然是个缺德人中人,想着火葬场情节,都能在梦中笑出声来,笑的合不拢嘴。 第二天意外睡过了头,《孩子们去哪》录制组竟然一声招呼不打,扛着设备直接来了她家。 a组的编导拿到了的是一个陌生的地址,看见“壹号院”三个字的时候,内心咋舌,叹道:现在小明星真的是太有钱了。 这小区的住户非富即贵,环境自然没话说,私密且静逸。 幽幽青山间散落着零星的住宅,树多到遮天蔽日。 别说邻居,平日里连个路人都难以遇见,跟个大型森林公园一样。 言霏曾经有几次饭后散步,甚至在小路上看到过黄鼠狼和松鼠。 明星的钱也太好挣了,据他所知,言霏现在撑死是个三线小明星,壹号院的房子没有上亿拿不下来。 “谢墨墨没给错地址?” “没有,就是这。” “也没听说言霏是隐形富婆啊,c!到底什么来头。” 一大早,编导被这鬼天气冻得手指僵硬,用力搓了搓手,他说:“尼玛的,不会是她租的房子。” “应该是租的,可能为上节目排面好看点,大家多多少少都虚荣,这种做法也可以理解。” “是啊,娱乐圈里哪有单纯的人。” 他们边往里走边聊着天。 很快编导带着摄影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就赶到图上的地址,仔细核对了三遍门号,才敢确定自己没有走错。 别墅上下四层,纯欧式建筑,从外面看简直像一座缩小版的白金汉宫。 “门口这个字是言对?我没看错是?” “确实是言字。” 编导倒吸一口气,“我们今天还要进去吗?” 总感觉自己逮到了个大新闻。 摄像师还是胆子够大,“去呗,反正来都来了。” “摄像机开了没?” “开了。” “咱们进去,感觉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 他们彼此打气壮胆按了门铃。 其实现在已经早上八点钟,不过言明朝和言霏两个夜猫子,都还在睡梦里。 最先被门铃声吵醒的是言瑟瑟,她熬通宵写好了新论文,正要回去补眠。 二小姐耷拉着眼皮下楼,不情不愿开了门,眼睛好像都没睁开,一脸起床气,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你们找谁?” “这是言霏老师的家吗?” 言瑟瑟像个幽灵移动自己的身体,不带感情敲响言霏的房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楼下有人找你。” 言瑟瑟说完,便回房间睡觉了。 言霏半梦半醒,以为言瑟瑟在梦游。 她挠挠头,穿着睡裙,趿拉着拖鞋,移动到楼下的客厅。 言霏:“” 编导:“” 节目组全员:“” 几双眼睛大大圆圆瞪在一起,剩下的只有长久的沉默和尴尬。 编导说:“言老师,我们的节目是从你们出发的时候开始录制的。所以这儿是你常住的家吗?” 言霏压根不知道还有这一part,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好一会才回神。 编导就那么客气一问,她也就那么不要脸一答:“不是我家,是我蹭的酒店。” 编导:“” 节目组全员:“” 睁着眼睛说瞎话,傻子也不会信啊。 编导拧巴笑了几声,“可以跟观众朋友们,介绍一下你的家吗?” 言霏指了指对准她的镜头,“现在是直播?” 编导摇头:“不是。” 言霏松了气,垂着懒倦的眼皮,早晨没睡醒还是困,她说:“不可以。” 编导真是服了。 这位新嘉宾真的是好难搞。 人一多起来就算是动作小心也还是会闹出不小的声响。 言家兄妹睡眠都浅,有个风吹草动就睡不好,而且起床气大的惊奇。 言明朝被楼下虚虚实实的声音折磨的难以安眠,绷着冷脸掀开被子,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下了楼。 他的脸色非常非常的臭。 “言霏,你存心不想让我睡是?” 第77章 同居绯闻满天飞 节目组全员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声质问后,伴随着腔调极冷的嗤笑,某个抖s威胁道:“我告诉你,我今儿睡不好,你也别想有好好睡一觉的时候。” 言霏:“” 编导:“” 节目组全员:“” 微博上三次否认关系! 背地里竟然同居了! 哇偶,信息量太大,他们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 怎么办,会不会被贴钱封口? 是同居啊同居,传出去就是大新闻。 言明朝轰轰烈烈发完脾气,定睛往楼下一看,正好对上黑乎乎的镜头,整个人一愣,眉眼顿生戾气,语气冷的结冰,“这什么玩意?” 言霏最近在恶补英文,终于有机会显摆一下,来了回中英文双语翻译,“摄像机,cara。” 言明朝冷脸表情相当怵人,“拿走!” 节目组的人赶紧将镜头换了个方向,架在客厅中间,对着阳台外的天空。 言霏对他们说:“我洗漱换个衣服,然后就能跟你们一起去机场了。” “好好的。” 言明朝窝着火,身子挡在她面前,“你要去哪儿?言家不是你上班用的办公楼,随随便便带人进来,连声招呼都不打?” 这话就相当难听了。 节目组的人基本都是底层做起,比这难听百倍的话都听过,这种程度真的还好。 面子丢光的是言霏,他们以为言霏要忍气吞声,亦或者是道个歉。 然而言霏翻了个大白眼,“之前以为你是个炮仗,看来是我误会了,你应该是个音响才对,见人就轰,一点就炸。” 言明朝这会子已经彻底清醒,他见外人在场,揉着眉头,压着脾气,只是不耐嗔道:“我是你哥。” 言霏敬而远之,连忙摆手,“别,我不配和盛京的太子爷套近乎。” 目睹豪门兄妹,不,也许背地里可能是情侣的二人的世纪大战,一行人自觉躲开,生怕波及自己。 他们想给言霏竖个大拇指,牛逼啊姐,言家太子爷还能这么骂? 言霏没多久拎着自己的黑白斑马行李箱下楼,她问:“可以走了吗?” 编导说可以了。 然后一个个轻手轻脚收起设备,谨慎又小心从言家的客厅里退出去。 突袭录制的a组人员鱼龙混杂,有三台在编人士,也有临时招的外包人员。 目睹八卦中心的人一多,消息就长得嘴自己飞了出去。 去机场的路上,收音组就有人忍不住给自己的朋友八卦。 “他妈的,惊天大新闻。” “我不问,憋死你。” “言霏和言明朝同居了。” “哦豁,兜兜转转原来还是你!怎么又转到言霏曾经的绯闻对象了?” “我今天去录节目亲眼看见的啊啊啊,不能在网上爆料,只能跟你说说,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啊啊啊。” “好的,姐妹。” 保证不告诉别人的承诺还没热乎,好姐妹立马就卖了消息,迫不及待跑到网上放料,说了言霏和言明朝同居的事情。 评论清一色给我爬。 营销号都给言霏编了八百个男朋友了,一天睡一个都睡不过来。 节目组也是缺德,拍到了素材。 虽然言明朝的脸他们不敢放,但是言家里面什么样,他们还是敢原样放出来,既然迟早要让网友知道,那刚好可以利用这件事炒作一次。 内部人员火速加入战斗,主动出击,“三台拍到了,应该会放,大家可以期待下下周第一期的放送。” 为了收视率,他们真的豁出去了。 言霏随节目组工作人员一同到机场值机,排队过完安检,顺着座位号找到自己的位置。 她刚坐下,身边的位置就被人占了过去。 抬起头,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白色长发、五官精致的男人,坐在她左手边的空位,气质清冽,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迎面而来。 很好,谢景暔竟然能做出跟机,这种不入流的事情。 后排编导火探着身子解释:“言霏老师,谢先生是我们这一季新加入的素人新爸爸,你们可以多多交流,这样在节目上也能够更熟悉。” 上面要求娱乐节目必须有素人参加,他们好不容易才发现这个大美人,死磕了他很久,才磕成功。 言霏死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谢景暔出来卖艺的这一天。 清冷高贵一心修道的仙君,竟然也会下凡讨生活。 死磕谢景暔上节目的工作人员,若说没有私心也是骗人的,这位长发美男和言霏的传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观众肯定爱看这种戏码。 导演组也是缺德的,提前打听过言霏对这位疯狂追求者的态度, 貌似不怎么好,置之不理,无动于心。 不待见才好,这样见了面就有得撕,撕的愈演愈烈,节目才方便制作爆点。 不过现在的形势走向,并不如他们事先的预想。 言霏的反应也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好像没多大的情绪变化,没有生气, 也没有怒气冲冲找节目组理论,反而淡然接受了他们的安排。 面对此种现状,编导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也很失望。 撕不起来,他们还拿什么制造话题? 收视 危 编导拱火第一名,故意绿茶地问了句,“言老师,你不会介意?” 言霏哪能看不清他们的什么算盘,立马挤出一抹干净甜美的笑, “不介意呀。” 她笑得出来,编导就不太笑得出,还要强装着没事,扯出笑脸,“这就好。” 好个屁! 怎么还没吵架? 快点打起来打起来啊。 急死他们了。 言霏偏没有如他们的意,起飞之后调整好座椅,戴上眼罩往后一趟,舒舒服服开始睡起大觉。 编导透过座位夹缝,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一幕,很想在她耳边大声喊上一句,你现在怎么还睡得着啊? 她不仅睡着了,还睡的特别香,清浅的呼吸声平稳,听得众人心情复杂。 谢景暔一直没有作声,眉头也始终没有舒展过,板着脸没有表情。 他不喜欢坐飞机,太麻烦了。 也就是现在不方便,不然他还是更愿意御剑飞行。 航程需要两个半小时,飞机里温度偏低。 其他人逐渐在腿上搭了条保暖的毛毯。 谢景暔自然是不怕冷的,侧目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女人,顿了三秒钟,叫来了空乘人员要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后座昏昏欲睡的编导激灵坐起,一下子就清醒了。 胳膊肘抬起怼了下身边的摄像,压低嗓子,“快拍下来!” 这都是素材。 第78章 和前未婚夫同路而行 摄像手里握着微单,躲在后面找好角度,偷偷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节目组下了飞机,就在和粉丝专门互动的官博小号上发了这张照片——“猜猜这是哪两位新手爸妈~” 语气贱萌贱萌的。 照片像素高清,然而只是个背影,连侧脸都没露。 虽然如此,长发男人的侧影,还是很好认出来的。 清冷优越的身姿,即便是背影也抵挡不住贵气。 “卧槽!我知道他,隔壁综艺的常驻观众,你们怎么磕下这位冰山美男的?” “用脑子想想,这节目里还有谁,不就知道冰山男为何下海了吗?” “节目组,你还有多少惊喜都尽管拿出来。” “快点播快点播快点播。” 综艺粉反应不错,至少他们这一做法确实拉高了观众的期待值。 言霏他们下飞机时,已是傍晚。 编导临时搞事情,自我发挥,把录制地点的具体地址交到言霏手里,行李也一并还给了她,“地址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自行想办法过去哦。” 录制地点在南方乡村的自建小院,地址稍稍有些偏僻,不太好找,也不方便搭车。 编导说:“谢先生是个素人,什么都不懂,还麻烦言老师多多照顾他。” 言霏捏着地址小纸条,“我也可以当素人。” 编导哈哈尬笑几声,“言老师真幽默,很有综艺感呢。” 编导布置完任务,留下两个跟拍的摄像师,就上车直接溜了。 言霏带的行李箱其实很大,21寸,提着还挺费劲。 再一看谢景暔,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他连个手机都没有。 言霏坐在行李箱上,认真思考要怎么出发。 谢景暔的眼睛一直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他望着她咬唇的小动作,喉咙不易察觉滑动两圈,过了一会儿,他问:“远吗?” 言霏不是很想和自己的前未婚夫搭话,“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 谢景暔仿佛不知道有镜头在拍他们,他好像也没开玩笑,“我可以带你飞过去。” 言霏:“” 她懒得纠正谢景暔这种听起来会被当成神经病的言论。 “噗嗤!” 跟拍他们的其中一个摄像师没忍住,笑到身体发抖,手里的镜头都拿不稳。 破案了。 难怪这么帅的舔狗都舔不到女神,原来是这个脑子确实不太好用。 谢景暔余光冰冷扫了眼身后,摄像笑的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在被冷冷瞥了眼后,忽然心虚不敢动。 谢景暔伸出修长的手指,擅自从她手里抽出纸条,看了眼上面的文字,哪怕学会了这个世界的文字也没用,他不认识路。 言霏抱着双手看好戏,“你带路?” 过了片刻,男人点头,“我有金子,可以打车。” 言霏勾起唇角,“你哪来这么多钱?” 谢景暔什么都没瞒着她,和盘托出,“我将置物袋里的宝物拿出来卖了,换了一些金银。” 曾经能在修真界呼风唤雨的宝物,到了这里,仅仅就是好看点的古董摆设,没用但是非常值钱。 谢景暔换到的金银,足够他半辈子的吃喝。 他认真盯着她的眼睛,“你要吗?全给你。” 言霏:“我不要。” 跟拍的两位大哥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位长发美男怕不是脑子有什么疾病,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说话文绉绉的,做派也文绉绉的。 “那个言老师,现在的节目都不提倡吹比炫富,容易翻车。” 大哥为了他们好,委婉出言提醒。 言霏当然知道。 谢景暔把两位老大哥当成空气,他望向言霏,问:“你是想御剑飞行,还是要坐车?” 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很难让人感觉在胡扯,“御剑飞行更快一些,但是要他们二人带路。” 言霏深呼吸,“你闭嘴。” 她说完这四个字,路边就来了辆空出租。 言霏招手拦下车子,劳烦司机打开后备箱,没来得及动手,谢景暔的动作就快她一步,单手毫不费力将她的行李箱塞了进去。 四个人坐一辆车,还真的有点挤。 摄像老师又说:“按照规矩,节目录制时就不能用自己的钱。” 言霏说:“我不讲规矩。” 他们无语也无奈,言霏直接打车这种无聊的操作,直接掐灭了路上搞事情的苗头,丧失了看点。 言霏顺便问了司机,“师傅,这里过去要多久?” “一个半小时。” “好,谢谢。” 这么一看还真是够远的。 虽然言霏不困,但她还是打算在车上再睡一觉。 她默默把身体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 谢景暔的肩膀靠着她的肩,他也没打扰她,静静看着她的脸,在思考她愿不愿意和他回去。 修道飞升这件事上,他已没有那么强烈的执念。 但想与她厮守一辈子这个念头,始终不曾变过。 言霏闭着眼慢慢真的就又睡着了,摄像师举起的镜头还对着他们两个,谢景暔冷下脸,伸手挡住镜头,冰冷撂话:“别拍了,让她好好休息。” 强大的气场令人恐惧,摄像都不太敢和他对视。 好像是没什么可拍的素材,讪讪合上镜头盖子。 摄像大哥是个无聊起来就话多的男人,脑子一热就想和身边这个男人套近乎,他说:“兄弟,你真喜欢言老师啊?” 谢景暔闭目养神,“嗯。” 摄像大哥嘴巴痒,“兄弟,你绿了。” 他痛心疾首,“唉,今早我们去言老师家里接人,她家有别的男人。” 谢景暔眼皮动了一下,依旧沉默。 摄像大哥语气相当沉痛,“我看你条件也不差,大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别怪哥说话难听,言老师一看就不喜欢你。” 谢景暔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睁开眼,“不喜欢?” 摄像大哥感觉自己在做好事,“对啊!看你的眼神就挺你明白。” 话不能说的太难听,伤人自尊。 言老师看这位美男的眼神,那就跟看死人没啥区别,眼皮子都懒得掀。 谢景暔摇头,“她喜欢我的,她连心都可以给我。” 摄像大哥:“” 完几把蛋。 这位大兄弟不仅神经质,还有妄想症。 第79章 兰小薇作妖倒计时 出租司机提前半小时把这几个人送到现场,要钱的时候,言霏一分没有,是谢景暔掏的钱。 谢景暔从裤兜里摸出一块金条,“够吗?” 言霏:“” 司机:“” 摄像大哥们:“” 谢景暔之前买门票也都是用金子结账,用习惯就没觉得哪里不对。 再看言霏,一脸的置身事外,仿佛就是出来郊游的路人。 摄像大哥们:“” 最后还是摄像老大哥骂骂咧咧,替他们付了钱。 言霏和谢景暔是最后到达录制点的嘉宾,其他人早就在节目组的安排下到了。 这季新来的嘉宾还有暑期刚爆的流量小花,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和上一季的前辈搞好了关系。 言霏进屋的时候他们玩游戏玩的正嗨,她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貌似中断了他们游戏的氛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其中有位演技派老师大概不太喜欢言霏这样的炒作咖,借口累了上楼休息。 谢景暔站在她身后,替她拎着行李箱。 导演听说他们直接打车来的,差点没气厥过去。 定睛一看,发现之前没少给他脸色看的谢景暔,正替言霏拎着行李。 不禁小声在心里问:他不会真的是来当言霏的狗? 谢景暔横过一眼,淡淡道:“我是。” 导演:“???” 导演:操特么的,吓死他了!怎么能有人听得见别人心里在说什么啊?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导演都要被谢景暔给吓出心脏病。 虽然之前略有耳闻。 这位拥有顶级美貌的冷美人,是言霏的疯狂追求者,但毕竟不曾亲眼见识过有多疯狂,没什么实感。 当初他们节目组去磕人的时候,求爷爷告奶奶,轮番上阵,说尽好话,尽可能开出了最好的条件,谢景暔连客厅都没让他们进,态度冷的结冰。 所以导演在那时候对传闻产生了质疑,这个人的高冷不是装出来的,而是骨子就冷血淡漠,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像个舔狗一样,卑微的去爱另一个人? 何况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导演就不太相信之前的传闻。 现在他的想法又变了,谢景暔刚才说的“我是”这两个字,姑且算是见鬼的巧合,但他主动给言霏拎行李这事,也能看出点不同之处。 等嘉宾各自回房休息,导演将今天跟拍的pd叫了过来 问道:“今天来这里的路上,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跟拍pd一脸苦涩,“啥也没有,言霏一觉睡到这里!颠都颠不醒!” 有一段颠簸的水泥路,都快把他颠吐了,言霏还是睡的和死猪一样。 “他俩没聊天?” pd摇头,“没有。” “言霏没甩脸?” “没有。” “那这还有什么看头?” 噱头呢?! 爆点呢?! 什么都没了。 pd都有点心疼导演,费尽心思挑了个绝好的素人,拱火搞事情结果搞了一场空。 想看见的场面,一个都没有。 “没关系, 导演我们还有四天时间可以制造矛盾。” “你的建议很好。” 导演深表赞同,“没有矛盾我们就创造矛盾。” 天底下没有吵不起来的架,如果有,一定是他们不够努力。 导演组刻意把言霏和谢景暔的房间,安排成隔壁。 农村里的自建小楼隔音效果也不太好,一点小动静都能听得清楚。 谢景暔默默无言,将她的大箱子拎到房间门口。 言霏就当自己上节目多了个临时的助理,谢景暔总不能以为自己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 她连声谢谢都没有说。 准备关门时,谢景暔的手控住了门板,腕上的青筋一根根的,他用力把门按了回去。 言霏抬眼看着他,准备好洗耳恭听。 谢景暔说:“早点休息。” 言霏推开他的手,关上房门,就算对他的回答。 谢景暔僵着身体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转过身来,一道陌生的身影撞入他的视线。 眼前的女人刚洗完澡,穿着睡裙。 腿长腰细皮肤极白,轻薄的睡裙包裹着若隐若现的身材。 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仿佛还匍匐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热气,发梢滴着水雾,出水芙蓉般清透美丽。 兰小薇冲他甜甜笑起来,梨涡浅浅,清纯娇艳,睁着懵懵懂懂的双眸,语气非常轻柔,她问:“还没睡吗?” 谢景暔,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对方。 他有多少年都没见过这么劣质的勾引了。 故作萌态的清纯,做作的令人犯呕。 若是从前,谢景暔可能眼睛都不眨,就拧断了这个碍眼女人的脖子。 可现在,他不想让言霏对自己失望。 兰小薇脸愈发的红,她低着脸,又忍不住抬起头悄悄看他,仿佛自己特别的娇羞,她问:“是睡不着吗?要不要喝杯牛奶试试?” 兰小薇往前走了两步,沐浴后的淡淡清香传到他的鼻尖,她说:“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你的照片,你真人比照片还好看,长头发也很漂亮。” 她这张嘴确实很甜,哄人高兴的话,张口就能说。 兰小薇现在是刚爆的小花,讨好节目组里其他德高望重、口碑良好的前辈情有可原,本不必去哄谢景暔这么个素人,但她真的很喜欢谢景暔这张脸。 太漂亮了。 怎么会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也不会故意卖弄美貌,不会做出些油腻反感的行为,话少深情又稳重,这样的人很适合来当男朋友。 女追男隔层纱,兰小薇感觉自己主动出击,成事几率还是很大的。 谢景暔没搭理她,回房后还把房间落了锁。 锁扣合上的音调,厚重低沉。 兰小薇听着却觉得敏感刺耳,脸色微微一变,也挂不住嘴角的笑。 她也没想一击即中,只是谢景暔未免太不给面子。 如此,反倒更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录制节目。 加上言霏和谢景暔一共有六位录制嘉宾,站在镜头前满脸写着“不熟”两个字。 兰小薇混得很好,昨晚来的时候就给所有人都送了礼物,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把持着讨巧的尺度。 所以今早从录制起,前辈们就非常照顾兰小薇,倒是对言霏客套应付。 第80章 言小霏打哭小孩子?!!! 导演对兰小薇和言霏之间,若有似无的敌对气场很满意。 如果节目皆大欢喜合家欢,那就没有人看了。 观众就爱看撕x,女明星和女明星对打,女明星和男明星互相内涵,撕的越响亮收视就越高。 导演说:“大家也知道我们这个节目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带孩子共同成长。” “本季爸妈和宝贝们的搭配不再是抽签,而是主动匹配。” “简单来说,大家想要带哪位小朋友,跟我说出他或者她的名字,就可以了。” 简单说完规则,节目正式开始。 言霏见其他人推三阻四,主动伸手提出她先来选。 话刚落地,她就被针对了。 “要不兰小薇先来,照顾新人嘛。” 德高望重的前辈发话,有眼色的新人,一般就该让路服软。 但言霏不是一般人啊。 她即便有看人眼色的本事,也不会让路。 她弯腰探出半个身体,不咸不淡笑笑:“呀,想起来了,张老师,我也是新人呢,嘻嘻嘻。” 这个笑声听上去真的挺贱,会气到人。 张老师脸都成了绿色,多少年没被当众落过面子,非常不适应。 兰小薇站出去打圆场,“要不还是老师们先来?” 张老师缓和难看的脸色,“这样,就按现在的站位顺序。” 一锤定音,言霏排在倒数第二。 这个排位对她很不友好。 匹配尘埃落定,言霏要带的小朋友,是个明显比同龄人高,有点胖,一看就是家境优越,被惯坏了的小皇帝。 听说这位小皇帝,是被他小表叔送过来强制改造,体验人间疾苦的。 脾气大的吓人。 小胖子看见言霏走过来,眉毛皱成一团,表情嫌弃,将手里的玩偶砸到她身上,“你走开!” 还挺凶。 其他人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言霏环抱双手,冷冷看着他。 小胖子皮肤很白,浓眉大眼,灰蓝色的眼珠像剔透的玻璃珠,如果脾气再可爱一点,会是个非常招人喜欢的混血宝贝。 小胖子也没被她吓着,把她当成家里的保姆使唤,颐气指使,“你,把我的玩偶捡回来。” 言霏笑了,这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狗脾气跟以前老爱欺负她的言照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胖子超大声:“快点!” 言霏说了个行字,然而转身就去了厨房,翻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工具。 最后在客厅角落里,翻到了一只鸡毛掸子,甩了两下,确定很好用后,慢慢走到他面前。 小胖子眉梢一挑,昂首挺胸,“你别想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言霏挑眉,反转鸡毛掸子,指向玩偶,“自己去捡。” 小胖子根本不听,“我就不,你给我听着,打孩子犯法。” “是吗?” “你给我小心点,我爷爷、奶奶都很疼我,你敢打我,我不给你好果子吃。” 言霏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抬手——当众给他屁股来了一下。 “啪!” 小胖子:“” 嘉宾:“” 摄像组:“” 上这个节目的嘉宾带孩子都温温柔柔,走的知心哥哥姐姐路线。 哪有言霏这样上来就揍孩子的? 导演都给看傻了。 小胖子愣了几秒,小脸随即涨的通红。 面子尽失不说,踏马的,屁股是真疼啊,不是假疼。 他立马坐到地上,放声大哭。 活像被丈夫家暴的小媳妇儿。 只是很不幸地,小媳妇儿有人哄。 他哭到喉咙哑了,也没见言霏主动来哄他。 小胖子捡起地上的玩偶,跑到她身边泄愤似的又砸了一下她的腿,“讨厌你!” 然后抱住导演的大腿,跟个腿部挂件一样,哭着喊着要换人。 活了五年零三个月,他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小胖子那张软白肉乎的小脸都哭肿了。 兰小薇蹲到他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个波板糖,“小朋友不要哭啦,姐姐给你糖吃。” 小胖子收住哭声,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身上的做戏气息,冷哼一声,抬起手,用力把糖砸在地上。 “啪!” 波板糖四分五裂。 小胖子两只眼睛一瞪,威风凛凛的气势就出来了。 “阿姨,你别想讨好我。” 他身后的言霏差点没笑出来,兰小薇也是个傻的,想踩她立人设。 对熊孩子和对狗男人一个样,不能哄不能惯,否则就是助长他的气焰。 兰小薇一口气哽在喉咙,差点被憋死。 撑着笑脸抱起她身边的小女孩走了。 小胖子挨了打,哭得昏天黑地,最后累到睡着。 到中午又被饿醒。 他坐在床上叫半天,也没人来给他穿衣服穿鞋子,被迫自己动手,心里给言霏狠狠记了一笔,等他回家,一定要去爷爷、奶奶面前告状,要她好看!!! 还要让小表叔狠狠收拾这个坏女人一顿! 他蹬着小短腿下楼,用力吸吸鼻子,闻到一阵浓郁的香味,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言霏慢悠悠说:“过来吃饭。” 小胖子不情不愿爬到椅子上,看见碗里的面,很不高兴别过脸,“我不吃青菜不吃鸡蛋,你拿走,给我重新做。” 他要闹绝食! 快点来哄他。 小兔崽子脾气真的大,简直欠揍。 亏她还特意给他加了个鸡蛋。 言霏哦的一声,“不吃就不吃。” 小胖子气的眼睛发酸,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哄哄他??? 他摔了筷子,“我讨厌你。” 他气鼓鼓地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言霏置之不理,吃完自己面前这碗面,又将他的面端了过去。 小胖子眼巴巴看着她手里的碗。 她问:“你要吃?” 他气急败坏:“不吃不吃我不吃!” 不哄着他,他绝对不吃。 言霏笑得贱嗖嗖,“没关系,我帮你吃。” 哇,真的要被气哭了。 旁观的导演身上冷汗成雨,老话没说错,恶人自有恶人磨。 但也不能让言霏太过分了,这位小朋友可是池家的宝贝疙瘩,说是送来体验生活,也不能让他真的受了委屈。 鸡飞狗跳的录制尚未结束。 线上爆料则永远与时俱进。 “划水知名达人:操!他妈笑死我,言霏第一天就动手打孩子。” 第81章 饿得心慌慌,熊孩子想干饭 熊孩子的元素,在这节目上一季,看着就挺气人的。 观众边看边骂,有时候会被里面熊孩子的一些举动,气到心梗,不得不佩服节目里明星的耐心和好脾气。 可算有嘉宾不畏舆论敢收拾熊孩子了。 解气! 言霏和小胖子应该是相处的最不好的一组,她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后期会被观众骂虐待小朋友,臭脾气半点不惯。 该揍揍,该打打。 小胖子不断吞咽口水,看着言霏一口不剩吃掉他的那碗面。 越想越气,胸口都要爆炸了。 她怎么能不哄着他呢?! 她怎么可以吃掉他的面呢? 他说不吃,竟然就真的不给他吃? 小胖子饿着肚子大发脾气,桌子上能看见的东西,都被他抓起来砸了。 “我要回家!我要我的爷爷、奶奶,我不要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个女人怎么还不来哄他?! 言霏打了个饱嗝,擦干净嘴巴,慢悠悠掀起眼皮,淡定地看着他。 这死孩子现在就是无能狂怒的状态。 她才不会上赶着哄他呢! 他倔强睁大剔透的灰蓝眼睛,死活都不肯让眼泪掉下来,“你不给我饭吃, 你们就是虐待小孩的坏人。” “你自己说不吃,我总不能强迫你,对?” 小胖子挂在睫毛上的珍珠眼泪,哇的就掉下来,砸在桌子上,特别丢人。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会气人呢? 要是小表叔在这,一定会替他主持公道的! 小胖子跳下凳子,双手威风插在腰上,大声放狠话, “你等着,我以后一定要叫你好看。” 言霏不气反笑。 感觉这小胖子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 气鼓鼓地,像只快要爆炸的河豚。 她伸手捏了捏小河豚的脸蛋,敷衍至极,“行,我等着你。” 小胖子的脸立马涨的发红,挥开她的手,“不许捏我。” 言霏勾唇微笑,耍无赖道:“我捏都捏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糟糕! 小胖子感觉自己遇上对手了。 打不过就该跑! 他转过身用自己圆圆的后脑勺对着她,脱掉鞋子爬上沙发,憋着气造作手里的遥控器,电池都给他拆了两回。 导演在一旁干着急,抓到空档时机,私下和言霏打商量,“小孩子不懂事,你太严厉了对节目效果也不好。” 言霏眨眼,“我很严厉吗?我不是还挺好的吗?” 导演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跟你说实话,池家老太太把人送过来,是让她孙子来玩的,不是受苦受难。 老人家瞧见我们连饭都不给他吃,我们很难做啊。” 言霏这才知道,这位嚣张跋扈小霸王一样的小胖子,是池家人,言爸爸原配池鱼的娘家人。 她恍然大悟,拖长尾音,“可是他自己不肯吃,我总不能拿着棒槌,硬往他嘴里塞饭。” 导演被逼的暴躁了! 言霏哄这熊孩子两句又怎么了? 能死吗? 唉,他在心中叹气,无可奈何下,两只眼睛干脆闭上。 完蛋算了。 不管了,反正也管不好。 挑来挑去以为挑到了软柿子,结果碰上就是满手的钉子,扎人啊! 导演对着选人的pd一通噼里啪啦,“你可真是请了一堆祖宗来啊!” 这叫好欺负的新人? 这叫随便炒作的糊逼? 他今儿算是开了眼界。 pd被骂的一句废话不敢讲,战战兢兢的挨骂,等导演消了气,他说:“今天录完,我们让陈剧作给小朋友喂点吃的,哄一哄。” 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导演白眼都翻不动了,一录就是一天,等结束黄花菜都凉了。 言霏已经若无其事坐到小胖子的身边,“换个台。” 小胖子龇着牙,本来不想理她,但又憋不住,“就不换就不换。” 言霏也没和他吵架,怀里抱着抱枕,“看看动画片也未尝不可。” 小胖子肚子咕噜噜的叫,他好饿,快要把自己给饿哭了。 他好像现在才明白,这里不是他家,没有人会无条件哄着他,像佣人一样伺候着他。 客厅餐厅都是一片狼藉,地上瓶瓶罐罐什么都有,又脏又乱。 言霏侧脸对着他,“饿了?” 小胖子现在不敢嘴硬,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声音比蚊子还小,“嗯。” 言霏问:“想吃什么?” 小胖子委屈道:“面。” 他要吃刚才那碗面,真的好香。 言霏静默思考,然后说:“也行。” 转了个弯,“但你要把自己乱丢、乱扔的东西都捡回来,把地打扫干净,我就给你煮面。” 小胖子生下来就养尊处优,听完就说了俩字:“不干!” “你这是雇佣童工!” 言霏被逗乐了,“还想不想吃面了?作为一名小男子汉,怎么敢做不敢当?你如果讲礼貌讲文明,我还可以在你的面里加两个小鸡腿。” 她说话的时候,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他的脑袋可不是随便摸的。 连他的爸爸妈妈都没怎么摸过呢!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轻浮了。 小胖子的耳朵变红,“你说到做到?” “当然。” “骗我你就是小狗。” “我们拉钩。” 小胖子红着耳朵和她拉了钩,忽然觉得她也没那么讨厌。 两人暂且达成了和解。 小胖子下了地,老老实实捡起那些,被他丢出去的东西,又费劲扛起角落里的拖把,把餐桌下的橙汁给擦干净了。 亲眼目睹的其他人内心极大的震撼,导演使劲掐自己的胳膊,只要活得久,果然什么都能看见。 小祖宗都有主动干活的一天。 可见言霏在治孩子这方面颇有手段。 小胖子干完活,颠颠跑进厨房邀功,拍拍胸口,神色特别得意,“我都干完了,你也快点。” 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和他那个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表叔简直神似。 言霏说:“知道了,去外边等着。” 小胖子一步三回头,“你快点啊。” 言霏没骗孩子,新煮好的面里加了两个鸡腿。 小胖子抱着碗吸溜吸溜,最后连碗里的汤都舔干净了。 以前他吃饭哪有这么爽快。 得好几个人围在身边,一口一口哄着他吃才行。 他打了个饱嗝,满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傲娇道:“味道还可以。” 言霏也不知道他嘴硬的毛病是跟谁学的,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 闹到现在,已经下午两点。 除了言霏这组波折不断,谢景暔那边也很头疼。 第82章 我挖金丹赔你,好不好? 谢景暔不会带孩子,和扎着辫子的小女孩大眼对小眼。 小姑娘身体不好,乖乖软软,虽然怕生,但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哥哥,主动张开双手要抱抱。 谢景暔没动,她的眼泪哗哗的掉。 谢景暔才将人抱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可笑。 就为了能和言霏有多一些的相处机会,跑来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女孩圈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是我的爸爸吗?” 谢景暔说不是。 小女孩又要哭了。 谢景暔还是说不是。 谢景暔感觉自己是一个不讨孩子喜欢的人,不像言霏,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他们订婚后成亲前,言霏就不止一次红着脸,跟他说过以后想要两个孩子。 儿女双全,相夫教子,是她向往的生活。 她提起孩子的时候,眼睛特别亮,羞怯腼腆,粉扑扑的小脸蛋憋得通红。 可那时,谢景暔别说孩子,连成婚这件事他都是没想过要做的。 可能在他决定修无情道后,在心里早就默认,以后有一日会杀了她。 谢景暔想起以前的事情,还是会痛苦的闭上眼。 过了午饭的时间,谢景暔低头问小女孩,“你饿了吗?” 小女孩点头:“肚肚饿饿。” 谢景暔说:“我不会做饭,我带你去隔壁问问那位姐姐肯不肯让我们蹭个饭。” “好。”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应。 谢景暔谁都能利用,且得心应手。 他牵着小女孩去了隔壁楼房的客厅。 谢景暔说:“孩子饿了,没吃饭。” 言霏只有满头的问号,为何要来跟她说?! 怎么还想道德绑架她吗? 谢景暔的唇动了动,刚开了个口:“你能不能” 言霏警惕道:“别问,问就是不能。” 小女孩大眼睛扑闪扑闪,眼周红彤彤的,十分楚楚可怜,仰脸看着她说:“姐姐,肚肚饿饿。” 言霏:“” 她对谢景暔能狠得下心,但面对小女孩可怜的眼神,就有点硬不下心肠。 她败了。 唉,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言霏去厨房给小女孩做了份蛋炒饭,香味四溢,把满屋子的工作人员勾的犯谗。 小女孩握着筷子,“哥哥的呢?” 言霏摸摸她的脸,笑得一脸慈祥,“大人要吃就得自己做。” 她心里话没说出口—— 谢景暔饿死算了。 小胖子看见她摸别的小朋友,本来还开开心心的看动画,瞬间就变了脸。 哼,她就是小表叔说的女海王。 看见小朋友就摸。 真讨厌。 镜头之外的阳台,避人耳目的栖息地。 谢景暔和言霏各自站在一端。 谢景暔垂着脸,捏紧拳头,“你自己吃过了吗?” 言霏道:“当然。” “我没办法还你一颗心。” 人没了心脏会死,言霏死之前,谢景暔还不想死。 言霏干巴地笑,拐弯抹角骂他,“理解,没有的东西咱们也不强求。” 谢景暔根本没有真心。 谢景暔张开手指头,掌心里有一颗泛着光的金丹。 他抬起苍白的脸,润玉漆黑的眼珠看向她,他说:“这是我的金丹,我挖出来了。” 谢景暔白着脸,道:“赔你,好不好?” 言霏看着谢景暔手里的珠子,倒吸一口冷气。 谢景暔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疯批? 言霏吓得连连后退。 这金丹看起来太烫手,她哪敢要。 而且这玩意对现在的她,一文不值,还不如给她金条来得实在。 但对于谢景暔这个,把修仙飞升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亲手挖出自己的金丹,应该挺可惜的,五百多年的修为岂不是白费了。 这么想想,言霏心情就有点复杂,有点扼腕同时,玛德,好爽。 言霏知道谢景暔够狠,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但他能把自己的金丹亲手挖出来,也的确超越了她的想象能力。 暗爽过后她开始担忧。 谢景暔下狠手挖掉自己的金丹,难不成是真不打算回修真界了吗? 谢景暔的脸隐匿在昏黄的光影里,神色不清。 言霏深呼吸,回绝道: “我不要。” 她的语气平淡,“我没兴趣。” 谢景暔缓缓把脸抬起来,眉头拧成一个小结,“为什么?” 他有很多个为什么想问。 很多事情他得不到答案。 谢景暔冷血理智,他当然知道言霏记恨他。 但是恨归恨,若是能利用为何不利用他呢? 他的金丹,也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废物玩意。 言霏吹着阳台的冷风,感觉谢景暔的脑子比她还不清醒。 “可能因为我嫌你脏。” 谢景暔掐住她的手腕。 他看起来清瘦,力气却不小,随随便便就能扣住她。 言霏一时难以挣脱,有点烦。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声音受伤,“我脏?” 言霏扫了眼他青筋凸起的手,不耐道:“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虽然现在没有镜头在拍,但让其他工作人员看见了,影响也不好。 言霏垮着个冷脸,“你先松开。” 谢景暔慢慢松开五指,光看他冰清玉洁的这张脸,很难和粗鲁这两个字联系上。 哪怕站在光线不好的地方,也是唇红齿白,眉眼如黛的大美人。 言霏感觉自己真的好难,和脑子不正常的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但她还是得硬着头皮说。 “谢景暔,你换位思考,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因为别的男人要弄死你,并且还把你尸体能用的东西全都用上,你会原谅我吗?” 答案是不会。 谢景暔喉间发苦发涩,噎下的口水好像都是苦味的。 谢景暔不仅不会原谅,还会用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杀了背叛自己的人,打散他们魂魄,敲碎他们的骨头,教他们此生来世,都后悔做这件事。 言霏把他逼的无话可说。 言霏好似一道高攻的铜墙铁壁,继续输入伤害,道:“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你不要总是来打扰我。我在这儿没有杀人名额,不然你早死了。” 谢景暔睫毛颤动,如展翅的蝴蝶般轻轻扇动,眼周泛着刺激性的浅红色,他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节目下午还要继续录制。 第83章 当面舔狗,背后脚踩两条船? 明眼人看得出言霏和谢景暔之间氛围很僵硬,相顾无言,连对视都没有几次。 两个小朋友都乖乖躺到床上睡午觉了,言霏百无聊赖看着电视,从少儿频道换到电视剧频道。 正巧在重播她演配角的仙侠剧。 言霏边看边臭不要脸地赞叹,“我演的真是不错。” 一点都没拉胯,表情管理技术一流,哭和笑都是顶级美貌。 导演好心好意提醒她有机子在拍,这种话说出去就是招黑找骂。 言霏暴力拆开一袋薯片,“那就麻烦导演播出的时候,帮我剪了这段。” 他剪个屁! 导演本来以为把言霏和谢景暔放在一块会很有爆点,结果整个下午他们俩竟然没说上一句话。 言霏躺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看自己剧,谢景暔像个木头,除了傻看她别的什么也没做。 男人如绸缎丝滑的长发柔软铺开,宛若雪白瀑布。 言霏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他的发梢,她只顾看剧也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 谢景暔一声不吭。 落地玻璃窗前的阳光平和照在两人身上,氛围安静又祥和。 没有吵架,也没有谈情说爱。 他们想要的效果统统都没有。 工作人员都差点看困了。 老谋深算的导演马失前蹄,这次是他想得太美失算了。 言霏度过一个慵懒的下午,忽然感觉这个节目录的也不亏。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关掉电视上楼了。 谢景暔垂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导演实在没东西拍,自暴自弃让摄像对着谢景暔的脸。 三百六十五度给老子狠狠拍! 这种美貌怎么能白白浪费掉。 谢景暔厌恶镜头,在工作人员跟前就变了脸,不肯营业任何的好脸色,眼神非常冷淡疏远。 琉璃色的瞳仁看过来,好似透明的冰种翡翠,把人盯的打哆嗦,眼里写着“不要拍”三个字。 他们是付了钱的甲方,但愣是被这种目光看到心虚腿软。 摄像师咽下口水,在好美和好冷之间反复来回的横跳。 谢景暔起身,冷冷瞥了一眼,他也上了楼。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的画面,摸着下巴:“别的不说,谢景暔这张脸真是拿得出手。” 摄像师也很久没在娱乐圈看见过,气质外貌都如此优越的男人,“他笑起来才是绝绝子。” 导演:“???” “他笑过?” 一天下来,导演就没在谢景暔脸上看见过别的表情,彻头彻尾的冰山冷美人。 摄像师特别自豪地说:“有笑过,我拍到了。” “什么时候?” “言霏在厨房做蛋炒饭的时候。” 摄像大哥回味无穷,“那笑的,我一个大老爷们都要弯了。” 导演给了他一下,“滚滚滚,糟心!” 他们边吃起了饼边聊天,“你说这个谢景暔怎么就认死了言霏呢?就他的条件,一次谈七八个不是问题?” 摄像大哥说:“真爱。” 导演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见过的夫妻档,双手双脚加起来都不够数,甭管男方在外宠妻人设立的有多好,背地里不仅有小三,还有小四小五。 娱乐圈没有真爱。 导演吃完最后一口卷饼,撇嘴道:“我不信。男人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再深情也有变心的这天。你就瞧好。” 节目组里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兰小薇对谢景暔那点意思,早就被看出来了。 说不定谢景暔在言霏这里遭遇了白眼冷脸,立刻就被兰小薇的温柔乡俘获。 摄像大哥点头称是,“这也确实有可能。” 傍晚继续开工,节目组发布了第一个任务,要求六组嘉宾一起准备晚餐。 每人至少准备两道菜,最后要所有人投票打分,票数最高的那组会获得额外的零用钱。 小胖子可能被言霏打过屁股,骄纵的脾气略有收敛,老实了很多。 没有再用手指着她,把她当作仆人奴役。 小胖子得知她准备做晚饭的时候,扭扭捏捏的跑过来问:“你准备做什么菜?” 言霏太喜欢他的脸,又手贱轻轻掐了下,小胖子肉乎乎的腮帮子,“你管我。” 小胖子屈服于美食,对她动手动脚的行为选择容忍。 任对方揩油,道:“我要吃糖醋排骨,还要吃红烧肉。” “听见了。” 小胖子不放心,重复道:“你会给我做吗?” 言霏有意逗他,“这要看我心情了。” 小胖子叉腰,不满道:“不行,我就是要吃。” 言霏捂着嘴笑了起来,“你真是个霸道的小胖子。” “我不胖!” 言霏毫无诚意,摇头晃脑认同道:“对,一点都不胖。” 小胖子好生气。 他委屈地想,他一定要告诉表叔,让他把这个讨厌的女人赶出节目组。 言霏好像被综艺其他长辈,似有似无的孤立了。 厨房有限,他们把言霏排到最后一个。 商量的时候说着温吞的好话,大意便是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之前肯定没下过厨房,等到最后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 言霏假装看不出他们的排斥,“好。” 兰小薇是头一个上阵的,做了小朋友们最喜欢的炸薯条和炸鸡翅。 轮到谢景暔,他却给言霏投去一个眼神,“你先?” 言霏不领情,“犯不着。” 谢景暔无奈,自己上手。 君子远庖厨,谢景暔活了几百年,也没碰过灶台。 对面前的一堆厨具无计可施,最后上手煮了碗素面。 面汤很咸,面也煮坨了。 谢景暔端到言霏面前,泛着润色的眼眸静悄悄望着她,“你尝尝。” 言霏在镜头前都不肯给他好脸,“谢谢,肚子很撑。” 太打脸了。 男人的脸面就被言霏踩在脚底。 在场的人看到了一场真实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兰小薇怒其不争,想告诉他:帅哥你大可不必如此卑微!姐姐不要,妹妹可以。 兰小薇趁此良机,给他解围,“我下午什么都没吃,不然给我尝尝。” 谢景暔蹙着眉心,端走了碗,“我也没吃。” 兰小薇:“” 其他人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言霏及时避开修罗场,打哈哈道:“我去厨房做菜了。” 啧,谢景暔这张脸真的害人不浅啊,才来多久,就把流量花的心给勾走了。 兰小薇也是真瞎,看上谁不好,喜欢谢景暔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84章 腆着脸求言小霏做饭 餐桌上的人差不多齐全,他们好像也没等言霏,说是孩子们饿不得,提前动了筷子。 但大家都是不下厨房的人,做出来的菜简直难以下咽,吃进嘴里就想吐,还得违心夸奖好吃。 每个人心里都有其他盘算,等录制结束,去村里的小店买两盒泡面垫肚子,也比吃桌子上这几盘猪都不愿意吃的菜要好。 言霏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做好了红烧肉和糖醋小排,厨房里的香味传到客厅,勾出一阵阵咕噜声。 “好香啊。” “唉,味道闻起来还不错。” 有人端不住架子,往厨房那边看了看,唇齿生津,咽下口水,“什么时候能好?” 看不出来言霏还会做饭。 不过说不定言霏和他们手艺差不离,都是中看不中吃的绣花枕头。 大人们勉强能保住矜持,静静坐着岿然不动。 小胖子直接行动,像风一样蹿到厨房,抱着言霏的小腿,“我快饿死了!!!” 宝宝不高兴兴。 宝宝要吃饭饭。 言霏rua他的头发,笑道:“马上。” 小胖子饿出来的臭脾气被顺平了,开心道:“我表叔今晚会过来,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我就不跟他打小报告,把你赶出去了。” 言霏愣了两秒。 别的不说,小胖子的德行和他表叔一脉相承,这俩人不像是叔侄,言明朝更像是小胖子的亲爹。 言霏认真沉思,这小胖子或许、可能,真是言明朝的亲儿子! 言霏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去告状,我不怕你小表叔。” 小胖子才不信有人会不怕他的小表叔。 “你骗不到我这个小孩子的。” 他小表叔凶悍严厉, 他这个小霸王都得缩着脑袋当乖孩子。 小胖子又忍不住催她,摇着言霏的衣服,“我快饿死了。” 言霏说:“桌上不是摆着一大堆吃的?” 足足十道菜,这小屁孩再怎么挑食也不能一道都不喜欢。 小胖子傲娇别过脸, 撇了撇嘴,毒舌道:“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喂猪猪都不吃。” 众人:“” 说的言霏现在就想去尝尝有多难吃了。 “你老实待在自己的位置,我马上就过去。” “马上是几分钟?三分钟还是五分钟?” 小胖子很警惕, 生怕自己被骗。 “马上就是马上。” 小胖子从厨房到餐厅这点距离, 走一步就要回头望一眼,眼睛珠子像挂在她身上一样。 言霏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把两道做好的菜端上桌。 桌上的人眼巴巴瞅着她面前的盘子。 肚子饿的要命,嘴巴里也没味,馋虫被勾出去就很难压回去。 小胖子努力伸出筷子也够不着红烧肉,脸都憋红了,整个身体几乎快爬到桌子上。 言霏没眼看这个小吃货,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给按了回去,教育他说:“坐有坐相。” 小胖子撂挑子不干了,气道:“我够不着!你给我夹。” 言霏说:“那你要对我客气点。” 小胖子为了填饱肚子忍辱负重,鼻子里别扭的哼唧听着像小猪叫,“请你帮我夹菜。” 言霏勉强满意,给他夹了两块肥瘦相间的肉,“还要说什么?” 小胖子不情愿也得说:“谢谢。” 言霏不吝夸奖,“这才乖。” 她又揉了他肉乎乎的小脸蛋, 小胖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其实没多大的排斥,“你不要碰我啦。” “是你太可爱,姐姐忍不住。” 小胖子禁不住撩。 言霏成功把这个傲娇的小胖子逗得脸色通红。 小孩子脾气虽然大了点,但是很好哄。 一看就是缺少家长的关爱,企图用霸道跋扈的性格,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小胖子就着红烧肉吃了两碗米饭,吃的很香。 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伸出筷子尝了尝味道,吃了一口就还想再吃。 没多久,两个盘子都空空如也,酱汁都不剩。 年综艺节目常驻的老大哥张老师,难得主动往言霏这边靠了靠,别的暂且不提,这个言霏做饭的手艺,倒是比他以为的好了太多。 多少年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红烧肉了,记得上次还是在杭州的某家本帮菜馆里,尝着的神仙味道,离现在都快过去五年了。 他节目多工作忙,同时有六个综艺节目要做,不仅没空做饭,连叫外卖的时间也快没了。 他腆着脸问:“冰箱里还有肉吗?” 言霏反应迟钝,过了一会儿见没人应声,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说话,“还有。” 张老师就又说:“要不你再给大家伙做一份?” 综艺地位杠杠的老大哥发了话,识相的人肯定会答应。 姓张的也这么认为。 言霏咦了长长的一声,装傻道:“张老师,我又不是节目组的厨子。” 简单翻译就是——她不干。 她本来就不爱下厨房,油烟呛人还伤皮肤,做完饭又得洗碗洗锅,就大写的——麻烦。 若她今天上的是厨王争霸赛之类的节目也就罢了。 然而并不是,她也就没理由给他们白干。 张老师承认自己之前对她有偏见,无法公正公平对待她。 “这不是你做饭好吃吗?我们几个累了一天没好好吃上饭,真是饿的不行了。” “唉,张老师,我也很累。” 言霏卖惨绵绵无绝期,美目泛着哀怨,“你也知道我带的这个小少爷真是不好哄,我和他斗智斗勇一下午,受尽折磨,现在骨头都快断了,呜呜呜呜。” 你可拉倒! 张老师想吐槽又无从下口,池家这个小祖宗确实脾气不好也难带,但今晚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 她怎么看也不像受尽折磨的那个人。 张老师碰了个软钉子,费了口水也劝不动她。 他间接懂得了言霏这姑娘记仇,没有以德报怨的品质。 张老师总不能拿刀抵着她的脖子逼她,让她下厨。 他摆摆手,无奈道:“好,那算了。” 录完吃晚餐这段任务,今天的录制就到此结束。 张老师他们还饿着肚子,带上助理去找超市,冒着小雨赶到超市门口结果发现关门了。 他们就只能饿着过夜。 兰小薇还好,为着减肥,饿习惯了。 其他几个年轻的男人就没这么好受,胃开始难受,泛酸水,睡不着觉。 第85章 言霏,我儿子呢? 小胖子睡前自己洗好了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乖乖待在房间里,老实的不得了。 言霏让他躺进被子里睡觉,他还不肯,眨着圆圆的灰蓝眼睛,“我小表叔十点到这里,我还要告状,我不能睡。” 言霏:“” 言霏扶额,“明早再告状也是一样的。” 小胖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我就要等我的小表叔。” 言霏放下手边的儿童书籍,“好,我顺便把你砸饭碗、闹绝食的事情,一起告诉他。” “你好恶毒。” 小胖子卷起被子缩起来,“我要睡觉觉了,你出去。” 言霏替他掖好被子,道:“睡。” 当天晚上,言明朝没有出现在这个偏远小乡村的院子里。 第二天小胖子起床后,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丧气。 言霏叫他不要难过。 他挺起小身板,嘴硬道:“我才不会难过。” “口是心非。” 言霏感觉这孩子爸妈应该挺忙,丢给家里人就不管了,她对他招招手,“过来,我给你讲故事。” 他用力踢飞脚底的小石子,低头慢慢走到她面前。 言霏给他讲了小王子的故事,温温柔柔的音色,声线舒服干净。 小胖子听完故事,心情似乎好多了。 至少眼睛里没有要哭不哭的泪花。 还有两天,他就可以回家找爷爷、奶奶,但是他现在就开始,有些舍不得这个凶凶的姐姐。 就在言霏给小胖子讲完故事的半个小时。 言太子爷姗姗来迟。 到这时,他的好侄儿已经和其他小朋友手拉着手出去撒欢了。 言明朝双手插兜,看见言霏,挑眉就问:“我侄子呢?” 语气更像是在质问:我儿子呢? 言霏说:“玩去了。” 言明朝点点头后又问:“听说你揍他了。” 言霏委婉道:“这是他应得的。” 言明朝冷笑出声,“林宝儿虽然脾气有点大,却不是个坏孩子,我都没动手打过他,倒是让你抢了个先。” “呵呵,您还是替他谦虚了。” 何止是脾气有点大! 撒泼的架势,好像要把天都捅下来,才肯善罢甘休。 言明朝被她嘲讽的没脸。 言霏又说,“太子爷,我在这个节目里的人设是他后妈,我不是他亲妈。” 言下之意,没有必要条件惯着他。 言明朝皱着好看的眉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打孩子。” 他装逼装得是极好的,“林宝儿的确欠管教。” 言霏无意与他产生过多的攀谈,指着大门道:“他就在村子的活动中心,您去找他。” 言明朝不慌不忙,“我不怎么想去看糟心添堵的小崽子,现在反而更想和你聊聊天。” “言先生,陪聊要另外加钱的,”言霏说:“我的支付宝账号是” 言明朝:“” 言明朝这辈子遇见过,最会惹恼旁人的人就是言霏,张嘴就把话茬堵死。 他打断她,阴阳怪气道:“我言某人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看见你历届未婚夫的某一任。” 言霏干笑,收拾阴阳怪气的发言也绰绰有余:“就当我请你长见识——” 言明朝:“?” “让你亲眼目睹追妻火葬场的名场面。” 言明朝:“???” 言明朝给整笑了,不以为然道:“你确定不是将来追夫火葬场吗?” “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言霏摇头,说:“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去倒追任何人。” 言明朝似乎在为谢景暔遗憾心痛,笑得意味深长,“你传闻中的未婚夫,现在就站在你身后三米远的地方,看着你。” “他好像听见了,瞧瞧这心碎的表情,真是让人心疼。” 言霏道:“你心疼了吗?” 言明朝挑高眉峰,静候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言霏认真地说:“这可太好了,你俩凑合着过。好歹都姓言,我会给你随份子钱的。” 言明朝:“???” 言明朝太阳穴的位置跳的厉害。 他的嘴角抽了抽,忍了好半晌才没回怼出口。 言霏背对着谢景暔,没有这个荣幸欣赏,别人口中谢景暔心碎的神情,她也没准备回头。 言明朝冷冷森森的眼神,多瞥了几眼她身后的男人。 谢景暔发色为白,瞳色却极深,整个人黑白分明,气质再清正不过。 一张脸温柔到漠然的程度。 不是文艺复兴后特有的精致利己,亦非将人命放在天平上权衡利弊、明码标价的市侩逐利,而是游离于私情之外,世间种种不外乎如是的漠然。 怎么说才好呢? 言太子爷最近确实长了见识。 这几个男人头顶都绿成什么样子了,还对她掏心掏肺不离不弃,为她要死要活。 追人都追到现场,也真够丢人现眼。 言明朝看他十分的碍眼,没由来的厌恶这个长相出色、不知姓名的白毛男人。 他冷哼一声,败下阵来。 今天又是言小霏怼人胜利的一天,好耶! 言霏转身上楼回自己的房间洗澡。 谢景暔脚步缓慢从阴影处走出来,抬起雪白的脸,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谢景暔本能地打量出现在言霏身边的男人。 言明朝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目如点漆,眼尾上挑,比浮世绘中的艳鬼香魂,还要惑人三分。 从谢景暔的阅历来看,这种皮相在美人中,难免泯然众人。 但对方身上有一种贵族式的倨傲,矜持、疏冷,仿佛血液都闪着金色河流的光。 这种区别于普通人的距离感,是长期养尊处优、身居高位,所带来的的底气,亦是脱颖而出的资本。 谢景暔眼里翻滚着魔气,他想杀了所有出现在言霏身边的男人,尤其是走得近的。 尤其是这个男人。 不是因为他狂妄自傲目中无人的态度,而是言霏竟然能和他说那么多句话。 你来我往的攻击,也比波澜不兴的忽视要好。 言明朝插着兜,冷嘲热讽,“你这顶绿帽子戴的还挺开心啊。” 谢景暔蹙起眉,尚且不知“绿帽子”这个词的真正含义,他只是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你是?”谢景暔问。 言明朝笑了笑,“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上赶着来当狗。” 第86章 和言明朝shui过了 谢景暔垂着冷眼,“无可奉告。” 言明朝这人热衷犯贱,也喜欢气人。 他和眼前这个长发男人虽然无冤无仇,但谁让他见着这人就不舒坦。 那就一定要报复回去,给他添点堵。 言明朝语气透着不知真心的惋惜,“可惜,再怎么摇尾巴,人家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 谢景暔面上还是波澜不惊,这点攻击还伤不到他。 至于言明朝,心性就像个大男孩,不悦来得快去得也快,怼了人就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该做一个好哥哥,得好好去提点言霏一番。 免得她被男人一时的悔改感动,被迷得不知转向。 他上楼,敲了她的卧室门。 言霏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没干,隔着门缝,她问:“谁?” 言明朝靠着门,“我。” 言霏开了条缝隙,一脸防备不让他进来的模样。 言明朝看见她这幅防贼的样子就想笑,“我没打算进去。” 言霏问:“找我有事吗?” 言明朝挑眉:“没事。” 言霏想都不想就要关门。 言明朝脚上的皮鞋卡在门缝之间,“但有话要说。” 言霏推了几下,关不上门,只好敷衍道:“您不是来看您亲爱的大侄子的吗?” 哪有那么多废话说啊啊啊。 言明朝仿佛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爱屋及乌。” 言霏的白眼就只差翻上天了。 言明朝趁机将她身上扫了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继妹身材真是不错,细腰长腿,凹凸有致,确实有些勾人的资本。 他喉咙干咳了两声,僵硬的把目光移了移,他说:“渣男是永远都不会悔改的,你原谅一次,没过两天,他就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再犯。” 道理言霏都懂,但她属实没有明白,言明朝怎么忽然跑来和她说心灵鸡汤。 “我知道。” “你真知道?” 她诚诚恳恳的点头,她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合理质疑:“你懂的这么多,难不成你被男人渣过啊?” 言明朝脑壳疼,“滚。” “你怎么还生气了呢?想起伤心事了?” “好,还是我滚。” 言明朝在言霏跟前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瘪,每次被气到脑子疼的时候都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跟她废话两句就是狗。 但次次都要忍不住犯贱。 狗脑花,说的就是他。 言明朝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被他忘到脑后的表侄子。 导演组的人终于等到他下楼,心里痒得慌,言先生到底是借口来看言霏,还是来看他的侄儿?这个疑问,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言先生,孩子们都在后院玩游戏,我先带您过去。” “没打架?”言明朝问。 工作人员嘿的笑起来,“这次真没有,小朋友这两天特别乖。” 之前池家的小祖宗,经常和别的小朋友起冲突,唯我独尊草天日地,让人头疼。 这次见了言霏就跟老鼠见了猫,不敢说性格变得有多好,但总算没之前那么无理取闹。 言明朝哟了一声,啧啧称奇。 什么时候林宝儿都和乖这个字沾边了? “我去看看那个兔崽子。” 林宝儿老远就瞧见了自己的小表叔。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他立刻抛弃了围着他转的小伙伴,撒开小短腿朝他表叔飞奔而去,扑在小表叔的腿上,抱紧不放,哭天喊地、呜呜叫唤。 “小表叔,你终于来救宝儿了吗?” 言明朝揪着他的后颈把人捞起来,“这就哭了?真出息。” 林宝儿的眼泪一大半都是假的,扒着小表叔的脖子,“宝儿好苦啊,呜呜呜,每天都饿着肚子,我都被饿瘦了。” 言明朝轻笑,“还有呢?” 林宝儿把小表叔当成救星,大吐苦水,“我还被打了,被人虐待,吃不饱睡不好,就是可怜的小白菜。” “谁打你了?”言明朝明知故问。 林宝儿本来想在表叔面前狠狠告状,但现在又有点说不出口。 在他心里,那个女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反正就是被打了。” 池林小宝努力挤眼泪,“可丢人了。” 言明朝逗他说:“既然如此,那我明天就带你离开这个火坑。” 林宝儿止住哭声,连眼泪都忘记继续往下流,他用袖子笨拙擦了擦眼角,支支吾吾:“那那我我也没有这么脆弱。” 言明朝有些吃惊,天上下红雨,池林这小兔崽子竟然也有舍不得离开的这一天。 “真的不走吗?” “我还可以再忍忍。” 林宝儿现在已经不会想念家里保姆做的饭了,没有言霏做的一半好吃。 回家也没人会陪他睡觉觉了。 他抱着小表叔的脖子,“我又饿了。” 言明朝拍拍他的后脑勺,“回去给你泡面吃。” “我不吃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那就饿着。” 林宝儿委屈呜咽两声,楚楚可怜的表情,令人为之动容。 可惜,言明朝不是个人,丝毫不为之动容。 言明朝冷笑,“对着我哭有什么用?你表叔我看着像会做饭的人。” 林宝儿撇嘴,“不要你,要霏霏姐姐。” 言明朝抱着池林小宝,无奈说:“人家也要休息,不是专门给你做饭的。” 林宝儿蔫了,“哦。” 言明朝抱着孩子往屋子里面走。 此时客厅的录制氛围算不上好。 言霏下楼后就被谢景暔堵住了路,这么多镜头对着拍,她不方便和他撕破脸,能避就避。 然而谢景暔却是个不要脸皮的男人。 他上这个节目不是来当旁观者的,隐忍的足够,一朝爆发。 言霏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别发疯。” 谢景暔也不喜欢被这么多双目光注视着,等到其他人去拍外景,他把言霏逼到角落里,“什么叫绿帽子?” 言霏没好气:“你自己去查。” 这个问题对谢景暔来说不重要 他将她的手腕抵在墙壁上,肌肤相贴,他眼睛里的光又沉又暗,“你和刚才那个男人又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固执,“我们是结下婚约的夫妻。” 这种说辞,言霏听倦了。 言霏沉思过后,忽然想起来谢景暔这个人有个很封建的癖好,他洁癖重,被别人碰过的女人,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 他可以变心,他可以杀妻。 但是他的未婚妻必须是完璧之身,不得和别的男人有不清白的关系。 言霏毫不犹豫,把刚进屋的言明朝当成工具人。 她深深呼吸,又长吐出一口气,指着战场之外抱孩子的言明朝,说:“我和他睡过了。” 第87章 言小霏被强wen 言霏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无辜的言明朝。 因为谢景暔真的可能会去找他拼命。 她想了想,口吻随意,补充道:“除你之外,我还谈了好几个男朋友,该做的都做过,我早就不是你以为的那个,纯洁无瑕又单纯的师妹。” 一股火气冒至他的头顶,谢景暔也分不清自己现在是愤怒的多,还是想杀人的欲望多。 他沉默了很久,才缓过可怕的情绪,不知不觉,已将她的手腕掐的青紫。 谢景暔放在现在就是个洁党。 言霏忍着疼,火上浇油,“你追过来,不就是想让我原谅你杀了我这件事吗?” 她很洒脱地说:“现在我原谅你了,就当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你也不要钻牛角尖,我们都朝前看。” 谢景暔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言霏感觉他快要低头亲下来了。 这个时候,谁先退,谁先输。 她张了张红唇,“你可以变心爱上殷素素,我也可以喜欢别的男人,这很正常。” 谢景暔低头想堵住她的嘴,言霏挣扎躲避。 炙热的薄唇含住她的唇/瓣。 男人的吻生涩而狂热,牙齿时不时磕到她的唇。 嘴角被言霏咬出伤口。 言霏一巴掌打偏了他的脸,眼神冷如三九寒冰,“别碰我,我说过嫌你脏。” 谢景暔脸上是疼的,心中却是茫然。 修道百余年,这是不近女色的他,第一次尝到女人的味道,原来是香的、甜的、软的。 谢景暔擦擦嘴角被打出来的血迹,声音低哑,“我没碰过别人,我不脏。” 言霏使劲用手背擦着嘴唇,心里直发烦。 本来以为有处女情节的谢景暔,在听见她睡了别的男人之后就会退步。 然而很可恶的是, 谢景暔竟然忍了下来,并没有被吓退。 一个谢景暔就够言霏头疼好久,想到还有林子忱那难缠的厉鬼,她的脑子想爆炸。 “多得是要排队要娶我的男人,你先打赢他们再说。” 谢景暔说:“我知道。” 上次他见到了一个,这回又遇见了一个, 每一个都是麻烦。 他的金丹被自己挖出来,无法再用修为, 想要杀之后快的人也没那么好解决。 谢景暔属实不喜欢这个时代太过开明的风气,不喜欢她在人前抛头露脸。 既如此,只剩下把她带回去这个法子。 谢景暔握紧手指, 沉默不语。 关键是, 要怎么把人带回去。 编导跑来跟他说录制还有一天就结束了,又委婉开口道:“谢先生,现在已经不流行高冷人设了,你在节目上可以多笑笑。” 笑起来多好看啊! 节目播出去肯定大火。 迷妹无数,为之神魂颠倒。 编导也不知谢景暔到底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他连嗯哦之类的短词都没回复,就回屋了。 编导就是拿他没有办法,治不了也不敢治。 摄像大哥显然比他有经验多了,“这哥们就是个面瘫,只有和言霏同框的时候他的眉眼才是温柔的,周围的空气才是甜的。” 编导惆怅,“我一直以为他是签过公司,艹着深情人设准备出道的练习生。” 摄像大哥不屑笑了声,“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但就这张脸,你觉得还需要艹人设?” “有道理。” 编导当下有了主意,“我让后期剪辑一下,我们节目必须要出一对大势cp。” 视频不够剪辑来凑。 再搭上甜蜜的配乐,那就是天生一对,不领证都说不过去。 节目组给谢景暔准备的卧室里有个小鱼缸,青龙已经在里面游了三天,还没机会出去透气。 他用力甩尾巴搅动鱼缸里的水,对自己的主人发着脾气。 谢景暔将它从水里捞出来,戳了戳它的脑袋,“别闹了,人太多,不方便带你去见她。” 青龙呜咽乱叫,表示不满。 谢景暔刚洗完澡,长发泛着微微的湿气,眼尾闷出细细的潮红春色,身姿清雅瘦长,非常诱人。 谢景暔往他嘴里喂了几个小鱼干,“等过段时间,我们就把她带回去。” 青龙甩尾,像是在说好的。 谢景暔如今虽然修为散尽,没有颠倒乾坤之能,但还是能够用剑劈开裂缝,让青龙带着他们飞回去。 他也没有可说话的人,对着青龙轻声道:“回去她就逃不掉我了。” 没有修为的凡人,在修真界只有寻个依靠,才能好好活下去。 他好歹也接近化神期,想护住她是不难的。 门派里那些后辈也定会恭恭敬敬待她,不会叫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谢景暔越想越觉得奇好无比。 他眉眼舒展轻松愉快,“那就这样,回去之后,我要和她补齐之前的婚礼。”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还要全修真界的人来恭贺道喜。 言霏此刻如果知道谢景暔脑子里在想什么,又要骂他一句神经,让她在回一次原书世界,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她正忙着哄孩子睡觉,林宝儿不知道在犯什么脾气,小小的身子卷在被子里,撅着屁股露着脑袋,“他们都是陪着小朋友一起睡觉的。” 言霏说:“你有你亲叔叔。” 林宝儿理直气壮:“我叔叔又不和我睡一张床。” “那他睡哪里?” “他让我睡地上,我才不要。” 林宝儿不依不饶,好像非要言霏陪他睡觉才甘休,“以后你有了宝宝,难道也不会陪着他睡觉觉吗?” 言霏挠头,十分直白,“可我不是你妈啊。”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了林宝儿的痛点,傲娇的小霸王眼睛突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珠子哗啦啦的流。 言霏不怕他无理取闹时的眼泪,但招架不住小朋友可怜脆弱的哭。 她伸手替他擦了擦泪珠,退了一步:“那我和你讲故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林宝儿哽咽点头:“好。” 言霏用手机搜了几个童话故事,林宝儿竟然一个都没听过。 小朋友抓着她的袖口,闭着眼,睫毛挂着泪,砸小嘴,小声咕咕:“妈妈。” 林宝儿的爸妈都是事业型强人,常年出国在外,满世界乱飞。 根本没时间照顾孩子,丢给保姆和家人,没带过他几天。 这和他现在这个嚣张霸道的性格有一定的关系。 言霏轻轻移开他的小手,放进被窝里,然后轻手轻脚退出他的房间,关好了房间门。 她转过身来,被身后忽然出现的男人吓得魂飞魄散。 脸都没看清,她一拳头就抡了上去。 第89章 言霏big胆叫爸爸 言霏在他身上领教过铁血手腕,曾经以为那些恨意会伴随她一生,但她得说句实话,从小说的世界里脱离后,恨意就消失了。 这样也好,犯不着因为一个不是东西的死渣男,搞的自己心里难受。 唯有冷漠才是最高的报复。 言霏一个都不信他们有真心,那玩意是女主专属,她没有。 她说:“我打车。” 男人的皮鞋擦的锃亮,一步一步朝她走来,骨节分明的手指强势按在她的行李箱上,“是要我亲自请你吗?” 言霏抱着双臂冷笑回道:“是你局子没蹲够?” 无辜又可怜的导演猛吸一口冷气,此刻他真心敬佩言霏。 眼前的男人,他略有耳闻,并且有幸见过两回,再牛逼轰轰的人物,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本事能得罪的起他。 导演还不想下期节目就见不着言霏,用力掐了下她的胳膊,“你说话客气点。” 言霏眼睛不躲不闪,和林子忱波澜不兴的双眸对上,也不是挑衅,就是用最普通的语气说:“没必要,某些人不配让我客气。” 导演放弃治疗,行,死,一起完蛋。 林子忱现在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蓄谋已久的重逢,足够让他磨平自己身上所有尖锐的棱角。 很多个晚上,他做梦都是言霏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他甚至能把血肉搅动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少女嘴角溢出鲜血,眼角沁着大颗大颗的血泪,轰然坠落在他的面前。 他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剧烈的悲恸下好像失了声带。 几十年来,都重复这一个梦。 那些年里,林子忱只在大病一场后去过她的墓地。 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墓地自然也没人去探望过,没人替她打扫整理。 他去的时候,墓碑周围都长起了青草,她的照片定格在最美好的岁月,一张盈盈笑脸,眼睛月牙儿弯弯,唇间是灿若星河的笑意。 她永远不会老去。 她依然活在最美的年纪,那么明媚,那么漂亮。 但彼时的他已经垂垂老矣,快要生活不能自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每天都需要吃大量的药物来维持生命。 他一辈子都没有再爱过,也遗忘了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林子忱尝过最痛最苦的日子,此时面对言霏的嘲讽竟然不觉得有什么。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一切都来得及挽回。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给你母亲问问。” 言霏不会打,退一步说,就算这是她妈的意思,她也不会妥协。 林子忱知道她性格倔强,他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好意提醒:“人越来越多了,你确定要这么跟我一直耗下去吗?” 言霏冷冷道:“别威胁我,我打车。” 她说罢就拉着导演往出租车专区走过去,粉丝们被保镖拦住,留在原地。 林子忱厚颜无耻跟了上去。 “那我蹭个车。” “你不觉得你现在特别像狗皮膏药吗?”言霏忍无可忍问他。 林子忱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被贴上这个难听的标签,“能贴上是我的荣幸。” 言霏气绝,都到这种程度,她也无话可说。 导演真不想当夹心饼干,误入战场的他现在只想逃跑,他笑脸难看,“我看我们也不顺路,不然我们各搭各的车?” 言霏笑得不知人间疾苦,紧紧攥着导演的袖子,威胁说:“导演,我们顺路。” 导演差点憋死,一个东二环一个西三环,哪里顺路?! 但是他就这么撇下人跑,好像确实不太讲义气。 他捂着眼,妥协了。 “行行行,你说顺路就顺路。” 排了几分钟的队伍,就轮到了他们。 林子忱当真没皮没脸,扣住车门,钻了进来。 导演耳机一带,坐在副驾驶装个彻底的死人。 言霏也不问林子忱想干什么,闷头玩手机。 几天没上微博,打开一看,评论和私信又要爆炸了。 粉丝数量也是直线上升,由此可见,好像她这部剧播的还真是不错。 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区,几乎全是哭唧唧喊她营业的粉丝。 把她夸的比天仙还美。 言霏看了些评论,又去看了看热点新闻,结果吃到了自己的瓜,说她打小孩没人性。 黑子特别严肃认真的怀疑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并且肯定的觉得她将来如果结婚一定会家暴老公。 言霏被这些奇葩言论给逗笑了。 靠着车窗上乐不可支,小腹笑痛。 被言霏当成空气人的林子忱不太平静,他忽然开腔,平平淡淡的语气来说事情,“我和你父母谈的差不多了。” 言霏的笑声渐渐止息,抬起脸,疑惑道:“谈什么?” 林子忱双手交叠,懒懒搭在膝盖之上,他平稳道:“我们的婚事。” 订婚可以直接忽略,他着急,等不得。 流程直接迈入结婚。 她回盛京,刚好可以直接去民政局领证。 至于婚礼,可以到时再办,不会委屈她。 言霏:“” 言霏特么的服气了。 他们之前个个都要把她往死里折磨,现在倒好,一个一个美梦飞出天窗,都要娶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是个香饽饽。 “你要点脸,比我亲爸小不了几岁,还想老牛吃嫩草,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啥样。” 言霏刻薄地说。 前排的导演戴着耳机也不好使,八卦的瓜自己要往他嘴里送,不吃都不行。 他妈的,言霏真是有点人脉,还好几把的狂。 林子忱没有被激怒,淡定自如,“你如果想叫我爸爸,我就当情趣了,不介意。” 言霏想直接掐死他,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 她也不服输,呵呵笑了两声,big胆就是莽,“爸爸。” 林子忱:“” 很好,他成功被恶心到了。 言霏就知道这男人也是嘴硬,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最忌讳年龄,怎么可能真的不介意? 言霏又问:“说说看,这回你图我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要你这个人。” “得了,你可没少利用我。” 机关算尽只认钱的老男人,嘴巴就像抹了蜜的毒药。 言霏摇下车窗,冷风吹了进来,车里的热气逐渐散开,她说:“这次是又想图我什么,还是想直接弄死我,继承言家的家业。” 第90章 言明朝怼我亲妈 她唉了一声,撇清关系。 “你搞清楚,我和言家没有血脉关系,言家的财产,我一毛钱也都分不到。” 林子忱忍着火气,“我说了,不图你什么。” 言霏笑起来,身子弯下来,才能制住花枝乱颤,“你听听说的是人话吗?林子忱,你自己心虚不虚啊?” 林子忱被她逼出了脾气,语气冷厉,“行,你别怪我越过你,直接和你家人擅自主张。”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言霏现在就是火力全开的小辣椒,“你现在也上了年纪,哪里来的自信,我会嫁给你?随便找个小白脸也比你香。” 林子忱手指动了动,硬生生忍下这些话。 言霏骂爽了,心情开阔。 司机师傅先送导演回了家。 到了地方,导演连行李箱都忘记拿,直接滚了。 他看透了,言霏就是个喷子! 得亏她平时不在网上重拳出击,不然就是键盘侠十级的网络喷子。 她牛逼也不是吹出来的牛逼,林子忱都敢不留情面喷的狗血淋头。 也不怕过了今天没明天,要死她一个人去送死,可别带上他这条老命。 不过貌似林子忱那位亲弟弟都能清理干净的狠人,对言霏的耐性出奇的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见了鬼了。 幸而林子忱没有跟着言霏进言家的大门,不然言霏真的会把自己的行李箱往他身上砸,叫他滚远点。 她回到卧室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又向系统确认了一遍:“真的不能搞死这几个,没有逼数、故作深情,天天恶心我的狗男主吗?” 系统:“不行哦,天道的雷会劈死你呢。” 系统给她出了个好主意,“您可以反虐回去呢。” 言霏扫兴而归,“呵呵,没兴趣。” 虐心有个什么劲? 若是能虐到他们的身体,那才是美滋滋。 由于言霏近期因为有剧在火热播出,所以她整个人热度也很可观,机场风波也因为前线代拍等人在圈子里小范围传播。 什么霸道总裁来抢人。 什么小娇妻逃跑被抓。 霸总一怒之下关停机场等谣言流传甚广。 言霏被黑成了碳,流言传的玄乎其玄,把她描述成小说里的娇娇女主。 “照片上这男人有一说一是个帅哥,我腿软软。” “我水流不止。” “我腰断了。” “我已经在床上摆好了姿势。” 午夜场的评论总是那么的刺激,等人扒出林子忱的身份,评论区画风又变了个调。 言霏到底勾搭了多少隐形大佬,她果然是个资源咖! 再一看这几天言霏的粉丝又双叒叕涨了一百多万,她似乎势不可挡真要红了。 资源咖+有流量 = “我们内娱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娱乐圈会不会完蛋言霏不知道,但是她真快要完蛋了。 江女士在得知她已经录完节目回家的第二天,便迫不及待提起和林子忱谈好的婚事。 “我和林子忱见过两次,人年纪虽然大了点,但胜在真心喜欢你,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要娶你。” 江女士比谁都想真正混进豪门上位圈,而不是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继室游离在边缘。 林子忱背地里黑白两道通吃,逢人听见他的名字也要多给三分薄面,想嫁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她并不知道林子忱看上她女儿哪一点,但她其实也不是很关心。 她看中的是林子忱背后的身份,势力和地位。 江女士也不觉得言霏有不愿意的理由,这桩婚事配她,绰绰有余,算不得委屈。 她装作叹气,“你的命比我好, 林子忱也不是谁都能嫁的 多少人挤破头想嫁给他。” 言霏心平气和的听着,竟然没有硬怼回去。 等她母亲说完,言霏眯眼笑了笑,半硬不软的对她母亲说:“既然您对林子忱这么满意,不然您离婚嫁给他好了。” 此言一出,江女士头顶冒烟,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手指用力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说什么话!” 言霏抬起笑脸,表情颇为真诚,“妈妈,我没有说笑,我这不是看您这么喜欢他,给您提个意见吗?” 江女士手都在发抖,哆哆嗦嗦指着她好半晌,瞪着她快要被憋死了,骂也骂不出一个字。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客厅里也不仅是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言明朝和言瑟瑟也还都在。 言瑟瑟倒还好,对什么事情都不太关心。 言明朝则忍不住笑了,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给言霏搭腔,贱兮兮地说:“江姨,我觉得言霏说的也没错,是个好主意呢。” 江女士嘴角绽放出一个冷笑,平日里她对这个继子是万般容忍,绝不结仇,今儿气的着实有点狠,“我倒不知你们兄妹两个,现在关系已经好成这样了。” 言明朝伸直长腿,随便往哪一架,阔少的气派立刻就出来了,他眯着眼,半带着笑意,冷冷的瞧不出神色。 睡眠不足的言明朝比之平时更有攻击性。 小时候,池鱼与言爸爸的关系很不融洽。 言爸爸对他的要求极为严苛,几乎没有过什么好脸色。 言明朝整整十四年,没有睡过一个懒觉。 本来每日的睡觉应该是放松享受的时候,可他却总会担心自己没有按时起来。 不管前天睡得多不好,到点的惊醒都会撕扯开神经。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言霏母女进门,言爸爸才终于放开了对他的管制。 “这个家里,你不知道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你管不着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这句话,真是一点脸都没给江女士留。 江女士脸上的颜色特别精彩,张嘴想说两句话,言明朝又擅自打断她,“江姨,大清已经亡了一百多年,我寻思着封建思想真的要不得。” 江女士深深呼吸,镇定下来后脸色还是很难看。 她站起来,脚下都有点不稳,“这件事,我会和你们的父亲好好商量的。” 第91章 言明朝就喜欢看男的 言霏装聋作哑不吭声。 但江女士觉得自己这件事上没有错,她就是为了言霏好。 现在女儿年纪还小,向往自由的爱情,但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江女士当年是远近闻名的校花,追求者无数,最后嫁给言霏的父亲,一个没什么钱的老师,吃够了生活的苦。 爱情算什么? 没有爱情不会死,但是没有钱就会真的活不下去。 言霏现在不愿意,将来懂事了一定会感谢她。 江女士被气走后,言明朝用脚尖踢了踢言霏的小腿,理所当然使唤起她,“给我剥个橘子。” 言霏被这轻轻的一脚踢的窝火,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真——贱的慌。 “你自己没手吗?” 言明朝又踢了她一下,“姓言的,你讲点良心,刚才是谁帮了你。” 他闭着眼,坐姿比大爷还大爷,“快点。” 言霏忍了,笑眯眯从果盘里挑了个看起来比较甜的橘子,剥完后瓣瓣掰开,然后——放进自己的嘴巴里,毫不犹豫。 “分我一半。” “自己剥。” “对你哥客气点,过河拆桥的白眼狼。” 言明朝从沙发上坐起来,从她手里夺过剩下的一半橘子,往自己嘴里送,边说:“别怪我没提醒你,自己小心点,日后你妈把你绑上婚车,我可不会犯贱去帮你。” 言霏撇嘴:“我也没指望太子爷会帮我,再说您也帮不上忙啊。” “你瞧不起谁?” 言霏用一种“这还用问”的眼神回应。 两个人话不投机半句多,随便呛呛两句,又要吵起来。 言明朝吃完最后一瓣橘子,呵呵道:“刚才是我多嘴,我看你自己也没有很抗拒和老男人结婚。你确实就喜欢有钱的、比自己年纪大的男人,是我耽误你的好事了。” 这话刻薄难听,还真是不能入耳。 言霏不知道他在抽什么风。 言明朝这人,极度自负,你回骂他还好,万万不能忽略他不理他,不然他必然会撇下半刻自小修炼的风度教养,难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倒。 “欲拒还迎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不过,豪门贵妇也不是那么好当,以色侍人也必不长久,懂?” 言霏嫌他聒噪,这个客厅还真是待不下去,她流里流气地踹了他一脚,抛下一句:“你踏马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叽叽歪歪。” 言明朝捂着腿冷笑,“好心提醒,不领情算了。” 言霏确实不领情,“有自知之明还算有救。” 言瑟瑟摘下bbc广播的耳机,发现他们俩在吵架,大多数时候,她是不明白他们在吵什么的。 于是继续低头,几秒过后,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揪了揪她哥的手指头,“哥,马上七点半了,今晚的《花蜜甜甜半是伤》要播了。” 言明朝的脸一下热了起来,火烧眉毛似的,一下子跳起来,“关我屁事。” 言瑟瑟有什么说什么,钢铁直女一枚,十分无辜道:“你每晚都在追啊,还不许我投屏看‘螳螂的捕食与交配日常’纪录片。” 言明朝:“” 不,一般人也不会看‘螳螂的捕食与交配日常’纪录片。 “把嘴给我闭上。” 尽管言明朝捂住了言瑟瑟的嘴巴,但言霏还是什么都听见了。 她笑了笑,身体往前倾,眯着弯弯的眼睛看着言明朝,“原来你最近在追我的剧啊。” “不造谣不传谣,明白吗?” 言明朝梗着脖子不认账。 言霏脸上笑嘻嘻,“我能理解我嫁人你这么着急的原因了。” 她看着耳朵发红的言明朝,笃定道:“因为你是我的男粉丝。”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他哪一点,他黑着脸,嘴硬道:“我不是看你,我看顾眠好吗?” 整部剧,言明朝认识的演员只有顾眠和她,此时也只能搬出顾眠的名字。 言霏说:“顾眠是男的。” 言明朝口出狂言,“怎么地?我就喜欢看男的。” 言霏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当然可以,以后好事将近,记得给我发请柬。” 艹! 有被狠狠气到。 言明朝把手里的遥控器给砸了,沉下脸,“你滚还是我滚?” 在嘴炮这方面,言霏已经打遍天下无敌手,她站起来,“我上楼休息,哥哥记得好好看剧哟。” 几分钟之后,等言霏的人影消失在拐角,他又心痒难耐,重新把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来,装好电池,调好频道。 啧啧,过于傲娇,果然欠削。 今晚正好快要演到男主逼死女配的桥段,收视率小幅度飙升了一下。 《花蜜甜甜半是伤》这部剧目前的收视率,已经占据了电视台历来所有电视剧的第四位,后面还有二十多集没有播,打破记录板上钉钉。 言霏饰演的锦苏,人气已经弯道超车女主角,成为当下最吸粉的角色。 每个刚红起来的明星,都要经历一场防爆厮杀。 这些天,关于言霏之前的黑料都被翻烂了。 粉丝该做的澄清会做,该躺平挨骂的时候就躺平,绝对不和别人杠,杠就是你对。 剧粉更关注的是戏份,生命不息吐槽不止。 “答应我,锦苏的戏份不可以删减,啊啊啊。” “这个男主多多少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求求了放点我们言小霏的花絮,ball ball you。” “言小霏就是最好的,看见没?最近这几集的演技打肿了黑子的脸。” 现在早就不流行傻白甜娇弱女主,锦苏的敢爱敢恨,被置之死地的绝望,还有她和男主相视时的深情眼,让人感动落泪,要死要活。 三台的人看着起飞的收视率,嘴角咧到后脑勺,每天走路都是打飘的。 他们现在也感觉到了言霏疯涨的人气,打算让人请她重新过来做一次采访,这次绝对不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他们又顺势把顾眠和言霏在片场的打闹花絮放了出来。 cp剧党每天靠这些糖续命,不分昼夜磕糖,甜的快要昏迷了。 当然,部分顾眠的女友粉是不买账的,不满剧方这种行为,然而她们的声量太低,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第92章 言明朝变态又猥琐??? 言霏的后续资源肉眼可见好了起来,论坛上的黑贴全都是hot级别。 →“众所周知男方是不可能炒cp的,所以‘顾言’这个cp只能是言霏团队下的手,她开始吸血了。” →“剧才刚要爆,她就这么着急吗?来人给我上她之前的黑料。” →“她好恶心,开始走美艳耿直人设,当我们都忘记了她以前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了吗?万人嫌的丢人玩意。” →“预言贴,欢迎大家来留言许愿,这剧热度要因为骚操作折腰,爆红在梦里。” 这就是黑红的排面,版图上前十有四个都是和言霏有关的帖子。 剧组和三台在筹备庆功晚宴,熊孩子的节目组也在准备主创的聚餐,让大家更熟悉亲近。 言霏不太懂言明朝这个当家长的来凑什么热闹。 起先包厢里到的人还不多,导演让他们先点菜,而后又凑过来八卦地问:“你那天和林子忱后来怎么样了?” “他滚了。” “前几天,林先生说要赞助我们节目。” 言霏顿了一秒,脸上写着大写的烦字。 导演眼神深刻,“该不会是奔着你来的?” 言霏绝不会承认:“不是,他当做公益,给罪孽深重的自己行善积德呢。” 导演很难相信啊,他俨然把言霏当成了好兄弟,“请你没请错,财神爷本爷!” 言霏陷入沉默,不想聊林子忱那个阴晴不定的狗男人。 她低下脸,目光专注菜单。 言霏点了几个爱吃的川菜。 坐在她对面言明朝自个儿懒得动手,只肯动嘴皮子,“给我点份生蚝。” 尾巴拽上天。 言霏心想她欠了他的吗?! 她忍了下来,合上菜单摆在手边,边点头边说:“我明白,男人的加油站。” 言明朝:“” 言明朝经历了上次的防守失败,很明显有了长进。 他眯眼,不甘示弱:“便宜的是你。” 言霏:“???” 言霏延迟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涮了,尽管她的内心是崩溃的,但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她说:“我罪不至此。” 导演:“” 兰小薇:“” 包厢大伙:“” 空气安静且沉默。 言明朝说完那几个字自己也愣住了,这话说的忒不要脸。 不过看言霏好像没生气,尽管自己被羞辱,言明朝也没觉着恼怒。 兰小薇冲言霏挤眉弄眼,说话没个把门,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和言少真有点什么也是福气,言少又大又粗活也好。” 言霏:“” 言霏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见过?” 兰小薇摇头,“我可没这本事,我看瞎猜的。” 言霏喝了口温水,“他都要靠吃生蚝加油,肯定不太行。” 兰小薇觉得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那你还是换一个男人睡。” 话题打住,她说:“但是不许和我抢谢景暔。” “我对谢景暔完全没有兴趣。” 兰小薇看她也不像在说假话,卸下防备和她抱怨。 “谢景暔就是个又臭又硬的石头,前天我给他买了个手机,我自己用12,给他买的是12 pro ax,结果他说丢就丢了,真是把我气死了。” 言霏倒想告诉她火神来了也捂不热谢景暔那颗心,“是他的风格,放弃妹妹。” 兰小薇说:“不可能,我一定会拿下他。” 言霏望着她叹气,“你会后悔的。” 兰小薇不信这个邪,“我已经有计划了。” 言霏支棱耳朵听,“什么什么?” 两人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略显猥琐,兰小薇悄声道:“都说感情是睡出来的,你懂了?” 一股冷气直冲天灵盖,言霏瞪着眼珠子,“你打算睡了他?” 兰小薇踌躇满满,“搞个一夜情应该不难,到时候他就得对我负责。” 言霏必须要开口劝劝她,“这事你得三思啊!” 兰小薇警铃大作,质问她:“你是不是吃醋了?!” 言霏否认,“不是。” 她咽下口水,同情的目光在兰小薇脸上稍做停留,“我怕他杀了你。” 这句话声音很小,兰小薇没听清楚,“嘀咕什么?大点声。” 言霏咬咬牙,换个说法,“其实他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会让人自费打胎的那种,你慎重!” “这么渣?” “是的,死渣男。” 兰小薇将信将疑,“看起来不像。” 言霏长吁短叹过后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兰小薇坚定的心智被她说的有所动摇,但是想到谢景暔那张脸,又咽口水感觉舍不得,“我再观察一段时间。” “好。” 言霏很有自信,除了被迫当工具人女配的她,没有几个正常人能忍受谢景暔这个狗脾气。 说什么来什么,谢景暔一到,人就差不多都来齐了。 谢景暔怀里还揣着个看不出什么玩意的宠物,兰小薇拉着椅子主动坐到他身边,嘘寒问暖,特别热情,“谢景暔,你袖子里藏着什么呀?我能看看吗?” 谢景暔淡道:“没什么。” 兰小薇故意发出娇嗔,又嗲又甜,“我想看看嘛,就一眼,好吗?” 谢景暔捂好袖子,“没有。” 兰小薇跺脚,“没有就没有。” 谢景暔好像病了,脸颊泛红,压抑过后的咳嗽声也没间断过。 导演是个热心肠,“病了就该在家好好休息。” 谢景暔哑着喉咙,泛白的薄唇一张一合,“没什么大碍。” 说话声音都哑成这样了,还没什么大碍?嘴是真硬。 谢景暔整晚心不在焉,他袖子里的青龙没个消停,他按住青龙的尾巴,“别闹。” 言霏亲眼目睹这一幕,敬佩谢景暔的大胆。 这条会飞的蛇若是叫其他人发现,一定会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去研究。 这顿饭吃的很尴尬,导演完全没达到想促进嘉宾感情的目的。 桌上每个人好像都跟第一次见面似的生疏。 言明朝本来挺喜欢吃生蚝,因为言霏之前说的那句话,始终抬不起筷子,也下不去嘴。 一晚上净饿肚子,什么都没吃。 反观他对面的言霏,嘴巴就没停过。 聚餐结束,也攒不出下一局。 导演买完单便让大家散了。 言霏今晚喝了不少的水,拎着包去上了个洗手间。 言明朝鬼使神差跟了过去,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门上女性标识,感觉自己变态又猥琐。 第93章 老来望窗空流泪 言霏洗完手出来,门边懒散倚着根木桩子,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手上没擦干净的水珠洒到了他的脸上。 言明朝没在意,抿了抿唇,道:“抱歉,今晚说的那句话是我冒犯了,不该当着那么多的人和你开那种玩笑。” 言霏受宠若惊,他这么客气,她反而不好意思咄咄逼人,唉,她言小霏活了小半辈子,还是那么吃软不吃硬。 “哦,那你下回注意点。” 言明朝说:“以后会有分寸。” 他欲言又止般张了张嘴,本想开口说送她一程。 裤兜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爆发出铃声,言明朝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阴沉着脸接起电话,“什么事?” 言明朝的表情越来越冷,眼睛能结冰,指骨用力到变了形,“我知道了。” 言霏见多了言明朝拽成大爷的样子,感觉此刻的他有点不像他。 她也没敢多嘴问他一句怎么了。 两人一起下了楼,酒店门口忽然冲出来一个长发女人,扑到言明朝身上,双手用力抓着他的衣领,又踢又打,上手去挠。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女人歇斯底里,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言明朝初是惊讶,但很快皱眉,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女人跪坐在地上,像个疯子又哭又笑,“我爸妈都死了,你要对我负责。” 言明朝像是听够了这句话,“你爸妈又不是我杀的。” 女人抬头,眼睛瞪出血丝,“那也和你有脱不了的关系,你必须对我负责,你要娶我。” 言明朝冷笑了声,连和她多说一个字都不肯。 掏出手机打了医院的电话,两分钟不到,有人匆匆跑过来弯腰道歉,“言少,对不起,是我们失职没看好人,这就带苏小姐回去。” 几个人连拉带拽,才把精神恍惚崩溃的“苏小姐”带回医院。 言明朝余光瞥见跳到一旁看戏的言霏,气不打一处来。 死丫头,刚才躲的倒快,生怕血溅到身上是不是? 他拽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言霏挣开手,好奇道:“那姑娘是谁?” 言明朝回:“不重要。” 言霏小心翼翼地问:“你真害死她爸妈了吗?” 言明朝停住脚,“我没有。” 男人眼神严肃的可怕,认认真真,没有半点玩笑之色。 言霏在他面前难得正经一会儿,没有冷嘲热讽,没有阴阳怪气。 “我信你,如果真和你有什么关系,种花/家的警察效率那么高,早就把你逮过去坐牢了。” 提到坐牢这个话题,言霏逢人就忍不住多说两句,“人最值得珍惜的就是自由,看守所里没尊严没地位,局子难蹲,人情难混啊。” 言霏当初在末日位面时,一开场就是监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里面的大姐大使唤,真——出身从负到零。 出来之后,言霏就多了一种热爱普法的习惯。 年少不知自由贵,老来望窗空流泪。 言明朝低沉的心情因为她的话开阔了些,他扯起嘴角,“你好像很懂。” 言霏:“略知一二。” 言明朝犹豫一瞬,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送你?” 言霏不是很想搭便车,“rry,我现在算知名女星,怕传绯闻。” “真不蹭?” “不了。” 言明朝抬了抬下巴,“你叫个车,等你先走我再回去。” 言霏用软件叫了车,前面还有十八位顾客在等。 她蹲在避风口,双手托腮,喝过酒小脑袋微醺,边等边打瞌睡。 言明朝忽然脱下自己的黑色大衣,从上丢下,兜住她的脑袋。 言霏还挺冷的,不要白不要,用他的外套遮风,“谢谢。” 她客套一句:“你自己不冷吗?” 言明朝说:“我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明白吗?” “哦。” 言霏说着裹紧了大衣。 反正言霏也不是真心谦让,也就象征性推辞两下。 她太冷了,确实需要一件保暖的外衣。 言霏等到快睡着了,谢景暔才在酒店外的门柱背后看到她。 女孩身上盖着的外套明显不是她自己的,谢景暔嗅觉灵敏,对侵略者的气味尤其敏感。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以前并未放在眼里的男人。 谢景暔没有外露一丝情绪,手指蜷缩握紧,掌心里立刻幻化出一柄长剑。剑身流畅,剑刃崭亮如新,杀人不见血。 言霏被杀气惊醒,睁开眼就看见谢景暔提着剑走过来,她就觉得他疯了! 言霏紧急呼叫系统救命,“能不能把这个隐形犯罪分子带走?!!” 心脏跳的像过山车,经不起这种刺激。 系统无权限对没签过合同的人做任何事情,他说:“经过ai的精准计算,建议您对几位精神值过高的男主,使用娇弱女主的卖惨方式,这样成功送他们回去的几率比较高。” 言霏听着就来气:“,滚啊。” 娇软只会让变态更变态。 言霏深呼吸,一下子跳起来,大步向前,身体迅速往前靠,挡住谢景暔提着剑的手。 粗略一看,两个人的身体已经贴到一起。 言明朝心里膈应,索性移开眼睛不看。 谢景暔的眼神不大对劲,瞳仁深不见底的黑色,蒙着一层缭乱的黑气,像堕落进深渊的神明。 言霏愣了一下,立刻甩开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谢景暔怎么可能会堕落? 他是白衣飘飘、清贵高冷的未来仙君,是认真修仙的门派前辈。 “你疯了吗?” 男人冷声道:“你把衣服脱了。” 言霏不肯妥协,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凭什么要听他的话?玛德,你不冷是! 谢景暔蹙眉,眼神苦恼,“我会忍不住想杀掉他。控制不住。” 言霏问:“你什么都不怕吗?” 谢景暔沉思,“是。” 言霏嘴巴抿起浅浅的弧度,“你也不怕我又死在你面前是吗?” 她的演技没得挑剔,眼圈立马红了。 “你若是敢伤害我现在爱着的人,我就抹了自己的脖子,当你的剑下亡魂。” 一刹那,谢景暔的脸被她的话,吓得惨白无光。 第94章 和尸体双修飞升 说归说,让言霏去死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她宁肯活得像条狗,也不会为了逞一时之气轰轰烈烈去死。 她在谢景暔面前放这种狠话,都是从言情小说里学来的! 在快穿局打工的那些日子里,在所有穿书务工人员的群里面,那些女主角好像就是这么干的。 “你敢xxx,我就死给你看,让你抱着我的尸体后悔去。” 言霏当时极其不理解,并且不赞同女主同事们的这种做法。 人死如灯灭,你丢了命,男主不一定会后悔,但你自己一定会悔不当初。 言霏现在也是拿谢景暔束手无策,她说好话他不肯好好听,打骂也不管用。 眼看着他发疯,迫于无奈,她听了系统的建议,才用了这一招。 也不知道对谢景暔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 她跟系统个小婊砸没完!!! 谢景暔好像被这句话打击的不轻,面色透白如冰雪,挺直如松枝般纤长的身姿,一动不动。 头顶的灯光摇晃摆动,红光照拂着张凝白的脸庞,他轻轻抿了抿嘴角, 惨白的薄唇勉强抿出一丝淡淡的血线,握着剑的手显而易见在发抖。 她提到死这个字,谢景暔就控制不住自己, 忍不住要去一遍遍回想当年她躺在雪地里,睁着眼睛,嘴角流着血,生命缓缓流逝的模样。 甚至于他手中现在握着的这把问心剑,就是当初穿破她胸口的那一把。 谢景暔巍巍颤颤,隐忍不发的将手里的剑收了回去。 他再抬起眼,眼眶通红,浮现一条条细微的血线,“别用死来刺激我。” 言霏愣了愣,有点雀跃有点不解,还有点不忿。 她还真没想到这一招会有用。 所以这就是别人能做女主任务,而她只能走女配剧情的原因吗? 言霏最受不得被人凶,立刻呛了回去:“说句实话算什么刺激,你都把我杀的透透的了,现在开始装惜我的命了?” 谢景暔之前被她怼,多是静默不语默默承受。 但是他的耐心好像已经不足,“我是杀过你,你是不是非要抓着这件事一直说下去?” 谢景暔在找到她之前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猜到她或许有怨恨,但不应该持续这么久,恨的这么深。 在他想象中,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和好如初的。 而她的性格亦是很好,特别好哄的。 他跪也跪过,求也求过,毫无尊严的事情做了不止一件,她到底还想怎么样呢? 真的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他吗? 谢景暔淬了毒的眼神投向柱子另一侧的男人,方才动了真格的怒气逐渐平息,他问:“我送你回家。” 言霏说:“不用你。” 谢景暔:“飞回去,不好吗?” 言霏:“” 她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御个剑都会雀跃很久的小孩子了。” 可能是言霏蹲下的时间太长,站了一段时间后双腿还是麻的,她锤了锤大腿,轻声道:“师兄,” 这声师兄真是久违。 谢景暔恍恍惚惚。 言霏语气柔软,摆正姿态,将自己的身段放的很低,“你放下执念回去修仙,难道你真的想逼死我吗?” 故作娇柔说完这段话,她自己都要yue了。 多久没演过这种身娇体软的人设了,不行,她有ptsd。 谢景暔其实软的不吃,硬来也不吃。 他垂下眼睑,声音语气听上去四平八稳,并无异常,说出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冷。 “好,你死了我就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用寒冰床好好保着你的尸首,陪你一辈子。” 言霏:“” c! 言霏沉默了,半晌,她后悔道:“你也不必如此。毕竟——” “跟尸体没法双修飞升。” 谢景暔重新抬起眼盯向她,笑容稍纵即逝,“可以的。” 言霏:“” 他这话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 玛德,修仙的果然都没有底线。 “你去死。” 言霏闭上眼,忍不住骂道。 她终于装不下去了。 站在离她不远处的言明朝,眯起眼,一直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寒风飒飒,点点柳絮悄然飘落。 是雪?!! 言明朝发觉不对时,脚已经快过脑子,大步迈开走到她身边,长臂自然捞过她的肩膀,“聊什么需要聊这么久?” 言霏反常没有推开他,配合他开始演戏,“已经聊完了。” 她抬起脸对言明朝泛起甜笑,“亲爱的,我们回去。” 言明朝眉尖抽了抽,鸡皮疙瘩掉一地,“走,今天开了车过来,正好能送你。” “谢谢亲爱的。” 言明朝耳朵冒着热气,忍的很辛苦,“自家人,客气什么。” 言明朝没忘还有个活人在这里,他问:“你没开车来吗?” 他回答的机会都没给谢景暔,贱都贱死,“哦,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有钱买得起车。” 言霏拉开副驾驶的门,弯腰的瞬间,言明朝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这位置只有我老婆能坐,怕她介意,你滚去后边。” 他这个大善人,陪她演戏、帮她解围已经仁至义尽。 副驾驶这个未来老婆的宝座,绝对要干干净净留着。 言霏顿了三秒钟,然后毫不犹豫钻进去系好安全带,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言明朝额角的穴位跳的很厉害,脸沉了沉,上车后幽幽说:“看不出来你这么想当我老婆。” 言霏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选择闭麦。 玛德,上次我坐前边,怎么不说是你老婆的专座? 言明朝此人不知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得寸进尺本事强。 “言夫人确实是个香饽饽,你盯了很久?馋我?口水是不是都要流出来了?既然如此,让你坐一回副驾驶也不是不行,就当给你圆梦了。” 言霏深呼吸,“言先生,我只是觉得你将来不会有老婆,所以没人会介意。” 言明朝觉得这话,真真是太可笑了! “你什么意思?” 第95章 一油门撞上小情侣的车 “对您至今单身这件事,略有耳闻。” 言明朝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排着队追我?” 言霏微笑,不接腔。 “喜欢男的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放心,我很开明,不会歧视你的,毕竟咱们都姓言。” 言明朝想把她赶下车,下去,赶紧滚下去。 伶牙俐齿,气死个人。 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的征兆。 言明朝心下新奇,暮春时节,纵然盛京气温偏冷,也不该有雪。 他双手用力握着方向盘,决定暂且忍她这一回,大雪天弃人不顾非君子所为。 车子驶入单行道,离言家所在的小区不到五百米。 言明朝才发觉后面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他望着后视镜,蹙眉问:“你前男友有车?” “我没有前男友。” 言明朝改了个措辞,“那个长发男有车?” 言霏觉得不可能,“他没有,他连驾照都没有。” 言明朝眯起双眼,神色立马变得认真起来,“我们被跟了。” 言霏想起来上次她也被人跟车过,但那次是公开活动之后粉丝跟车。 今晚是节目组定时团建,非常私密的私人行程,粉丝应该不会知道。 “确定吗?” “确定。” 言霏有些生气,“几辆?” 浓稠的夜色加上风雪天,后视镜里的视线其实不是特别清楚。 他仔细盯了一会儿,“一辆。” “黑色迈巴赫?” “对。” 言霏心里有了数,迈巴赫是林子忱最常开的车,低调又不失奢华。 她忽然说:“你掉头。” 言明朝:“?” 言霏的小脸板了起来,“直接开到你家里去。” 言明朝:“???” 言明朝的脸不知道怎么就烧了起来,他强装镇定,嘴硬道:“听不懂你说什么。” “少糊弄人,堂堂言家的太子爷,在外面还能没几套自己的公寓?” 他闻言,立马跟个被开水烫到尾巴的猫似的,“我言某人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人,懂吗?” 言霏:“???” 言霏咳嗽一声,小脸看向窗外,捂住泛红的耳朵尖。 “你这么想,也行。” 言明朝准备好的话被不痛不痒塞了回去,“你确定要去我家?” 言霏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她要去。 林子忱年少时逃课打架,早早沾染了社会上的戾气,行事多少有点粗暴。 不顾风度不谈教养,不知尊重为何物,说跟踪就跟踪。 她不敢想自己已经被他偷偷盯上多久了? 是不是她的一举一动,早已曝光在他的视野里? 言霏心里发凉,愤怒值直冲云霄。 她本来想下车和林子忱当面对峙,想想还是算了。 狗男人说话滴水不漏,什么坏事都能叫他说出花来。 林子忱不是想逼婚吗? 不是自信她一定要嫁给他吗? 言霏偏不能让他如愿,“你别开回言家,去你自己住的公寓行吗?” 言明朝翘起尾巴,“求人呢就得拿出求人的样子。” 言霏是个能伸能屈的好汉,“言少,太子爷,哥哥,好哥哥,求您了,回咱们的爱巢。” 言明朝脸色不太自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那去。” “谢谢你。”她真诚的同他说了谢谢。 言明朝是高兴的,但是也有点不高兴,改道去他公寓的路上,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到底惹了多少人?” “没几个,大概就俩。” “呵,谦虚。” 言明朝问出答案来,也还是不高兴,“你看男人的眼光就是不行。” 言霏照单收下这一评价,谦虚回复:“这点我认。” 林子忱在他们掉头时,就发现他们改变了方向,驶向截然不同的地方。 等前面那辆车开到三环附近的高级公寓里,林子忱冷声问:“这是哪儿?” 坐在前头的助理一刻都不敢耽误,将查到的信息报给他,“是言明朝的私人住所。” 顿了顿,他将不该说的也说了出来:“他母亲在他大学时,给他买的婚房。” 林子忱咬字:“婚房?” “言小姐之前和言明朝好像也传过新闻,我以为是无中生有的绯闻,便没有仔细查,现在看来” 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先前搂腰搂肩,林总已经很不高兴。 如今小情侣同回婚房,林总的脸色冷的不成样子。 前面那辆车刚刚停下,车尾灯逐次熄灭。 林子忱毫无情绪,一字一顿,“撞上去。” “啊?”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撞过去!” 司机犹犹豫豫好半天,这种要人命的事情他也好几年没做过。 不过老板的怒气也有点把他吓着了,好两年没见过林总大动干戈。 为了保住饭碗和可观的薪酬,司机关切询问:“要撞到什么程度?” 林子忱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你下去。” 司机哪敢不从,利索滚下车。 林子忱解开衬衫袖子的纽扣,活动手腕,换到驾驶座,亲自开车,一脚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冰冷如霜的眼神盯着前车,直接撞了过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爆开。 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下,言霏还系着安全带,整个人这才没有飞出去。 她的脑袋差点磕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言明朝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的双手攥紧了方向盘,“你前男友是要把你撞死吗?” 言霏也这么觉得,她气的发狠,正要动手解了安全带,冲下去找林子忱算账。 后面那辆车却并没有就此收手,车速未减,怼着他们的车屁股,直到撞上墙壁,引擎盖冒着白烟。 言霏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冒着烟。 她连着冷笑几声,用力解开安全带狠狠一甩,“林子忱,我要跟他拼命!” 这种车速也不怕真把她撞死了。 林子忱镇定坐在车里,用手帕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上的血迹,目光冷淡,望着满脸怒气,朝他这边走过来的女人。 车窗被人用力敲了几声,几秒钟过后,林子忱打开了车门,一前一后迈出双脚,寒春大雪里,他穿的单薄。 一双黑色长袜,做工精致的黑色皮鞋,脚踝细瘦,身姿笔挺。 第96章 报警抓小情侣piao.唱 他刚下车,言霏扬起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林子忱,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林子忱脸被打到一边,牙龈出了血,湿咸的味道在口腔弥漫,他咽下满嘴的血,毫不在意这点疼,甚至于还有心情对她笑,“这不是好提醒你走错地方了吗?” 言霏是真的气的不轻,这次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自己就还好,但是却不想白白连累帮她忙的言明朝。 她冷笑着说:“没走错,我回我男朋友的爱巢,有什么问题吗?” 她巴不得林子忱被他刺激的去死,可惜林子忱这人心理强大的可怕,方方面面都很强势。 言霏抬眸看向面色难平的男人,不介意火上浇油,“你还想娶我?我看你是准备弄死我,搞个阴婚。” 林子忱敛下眼皮,挡住血红的眼眶,他脸上的表情足够平淡,做足若无其事的姿态,“不会死。” 是,不会死,难道就不会受伤吗? 说到底,他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自私冷漠。 言明朝的车,前后已经不能看了。 拿去修理厂修也要花好长时间。 言明朝下车时脱掉了外套,迈开大步潇洒朝他们走过来,不徐不疾的卷起胳膊上的袖子。 他扬起握紧的拳头,被林子忱随身带着的保镖动手拦下。 言明朝的身材属于刚刚好的那种,紧致的胸口和结实的肌肉,半掩在衣服下面。穿上衣服看着很正常,脱了衣服才会显出肌肉的紧实。 言明朝打架的本事不输专业保镖,几拳就将两名身高马大的保镖撂趴下。 脸上同时挂了几道彩。 解决完保镖,言明朝和林子忱动起了手。 林子忱在刚才的撞击中,受了点轻伤,身手多多少少有点影响。 言明朝提着他的衣领,将人狠狠摔到车身,盯着他的脸,嚣张吐字:“操你妈。” 这可是他的爱车,说毁就被人毁了,怎么可能会不来气? 林子忱没有站稳,他用手撑着车身,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又听见言明朝说:“这他妈可是老子将来结婚要用的婚车。” “都说了不跟你好,还上赶着找不痛快,你他妈要不要脸?” 言明朝骂人可不分三六九等,惹了他,他就口不择言,谁都敢辱骂。 林子忱吐出嘴里的血,他问:“你和她在谈恋爱?” 言明朝纳闷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围在言霏身边转的这几只苍蝇,怎么没完没了,倒也不怪自己这个继妹,忍辱负重跪求他扮演男朋友,打发他们。 得是多喜欢受虐的女人,才会喜欢这种疯子啊。 太危险了。 言明朝俊眉微挑,轻轻地笑出声,“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你觉得你和我比,哪一点能比得上我?” 言霏裹着大衣,站的贼几把远,生怕受到波及。 她感觉言明朝今天还挺靠谱。 嗯,这个继兄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林子忱拍拍身上的灰尘,倒是淡定如初,“那她爱你吗?” 言明朝挑动眉尖,愣了半秒,自负傲慢的样子让人很想揍他,睁眼说瞎话,“爱啊,爱的死去活来,为我洗衣做饭,端水送药,疯狂的想要占有我。” 他每说一句,林子忱平静的面具上就多添一道裂痕。 但三十多岁的男人毕竟有阅历有经历,沉得住气,不会喜形于色。 林子忱表面如常,垂落在裤缝两侧的双手早就握成了拳头,刚咳过血的嗓子说一句话都像被刀割过,如雪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他说:“她曾经也为我做过这些,你能保证现在她心里没有我了吗? 你要知道,女人是很难忘记初恋的,一辈子都放不下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言霏听了这话,立马跳出来解释,生怕到时候越描越黑。 “他胡扯,真没有,我喜欢的是个鬼,不是人。” 言明朝:“” 他此刻好奇的是,言霏这死丫头,到底他妈的有几个好初恋? 此刻他看着言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女海王。 挺好的,渣男遇上海王,这不是活几把该吗? 言明朝顿时觉得自己亏了,亏大发了。 他就不该闲的淡疼,管这些p事! 生气归生气,关键时刻还是要一致对外滴。 言明朝冷笑道: “你听见了,你的地位与死人无异。” 林子忱白着脸,拳头抵着唇色血红的薄唇上,勾唇一笑:“她口是心非。” 言明朝满不在乎敷衍道:“可能是,或许她的心里还给你留了一副棺材。” 死人就该住在棺材里。 这句话攻击力极强,侮辱性也极强。 言明朝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也是个奇迹了。 言霏在心里默默给他竖大拇哥。 言明朝犹觉不够,不怕死道:“林总,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要耽误我们的夜生活,还有,修车的钱我也不要你出了,就当你给我们将来结婚随的份子钱。” 林子忱还没说话,言霏弱弱补了一句,道:“哥哥,这车修起来得不少钱,该赔还是得赔偿。” 限量款的帕拉梅拉,落地至少四百万,修理费肯定也不低,绝不能便宜了林子忱。 言明朝挑眉,说话腔调慵懒,听着就很欠揍,“我媳妇儿果然会心疼人,知道我挣钱不容易。” 这声媳妇儿,叫的亲热熟稔。 言霏汗毛竖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林子忱开始后悔刚才自己还是太心软,他脚底下踩的油门就不应该松开。 把言明朝撞死了现在他也不会这么头疼,再怎么后悔也为时已晚。 满腔的淤血,吐不出来憋都快憋死了。 林子忱隐忍至极,“言霏,你今晚真要跟他上楼吗?” “是。” “你别后悔就好。” “这必然不可能。” 言霏挽着言明朝的胳膊,“我们上去。” 林子忱以前确实有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之能,现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掂量自己会不会招来警察,虽然他配了律师团,但也不是万能的。 他亲眼看着这两个人进了电梯,脚上的力气也撑到了最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的脑仁肿胀酸痛,揉捏也不管用,还是特别疼特别酸。 他都能想象到那两个人上楼回房会做些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以男女朋友自居,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林子忱方才会失去控制,猛然撞了他们的车,企图破坏或者是阻拦。 林子忱不能再细想,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多,抬头一照镜子,通红的双眸好像在下一秒就能流出血泪。 他深深呼吸,有气无力道:“报警。” 司机愣了,“什么?” 报警自己抓自己? 投案自首? 林子忱说:“就说这里有人嫖娼。 第97章 和哥哥共度一室 司机人都傻了,想象不到他的老板,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为了破坏别人的感情还真是拼了啊。 “快点,打电话。” “是是是。” 司机按照要求报了警,小区地址,几栋几单元,楼层和门牌号,精准到位。 打完电话,他心情复杂劝慰:“先生,我看言小姐平日性格还挺好的,您若是想追求她,不妨试试柔和的一点的手段,想来没有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蛮横霸道的方式。” 林子忱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懂柔和两个字要怎么写,这世上的所有人都欺软怕硬。 他说:“没用的。” 林子忱还记得言霏以前确实是娇娇软软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他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从来不怀疑,愚蠢傻气,满脑子只有爱情。 活得像从古代穿越遵守三从四德的贤妻,他那时候嫌她蠢笨,单纯天真的性格在他眼里也成了缺点。 言霏也会吃醋,警惕关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 他带秘书出席晚会,她眼泪汪汪,明明不高兴还不敢质问他。 忍无可忍终于流着眼泪问他,是不是喜欢上秘书。 他随便几句话就能哄好她。 说得好听她这是不谙世事,说得难听就是蠢。 因为她太蠢,太爱他。 林子忱才会在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得病时,毫不犹豫将言霏这个傻子推出去。 如今回忆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就那么狠毒呢? 言明朝也受了伤,但他就算挨了打也要装逼,说自己一点都不疼。 林子忱这厮比他想的阴险,下手快准狠,招招都是要害,言明朝内伤也不轻。 开锁进屋之后,言明朝对言霏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请你找男人睁开眼睛好吗?” 言霏面对他,难得心虚愧疚,“你还好?” 言明朝捂着小腹,“不太好。”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林子忱当过几年混混,拳头还是很硬的,打伤你的内脏就不好了。” 说来林子忱并不常动手,独掌大权后,能让底下人解决的事情就交给他们。 言明朝被伤口疼的直皱眉,在她面前还是死要面子。 “去医院?你看不起谁啊?” 言霏现在也清楚言明朝不装逼就会死的个性,她说:“我真没有看不起你,就是给你友好的建议。” “男人受这么点小痛小伤,还不至于去医院走一趟。” “你不肯去就算了。” 言明朝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隐约可见诱人的锁骨线条。 他手指碰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去拿我的药箱。” 言霏乖乖去了,说到底今晚这场无妄之灾是她带来的。 言明朝指挥她,“过来帮我上药。” 言霏也没意见,但动手之前有话要说:“我上药的手艺可能不是很好。” 言明朝疼得直喘气,似乎有所准备,“没指望你有护士长的技术。” 言霏打开箱子,看着这些几乎长得一样的白药瓶,当场愣住。 眼睛珠子滴溜溜的转,拿不准用什么药,犹豫过后她真诚道:“哥哥,我叫个车,咱们去医院。” 言大少爷肯定也认不得。 言明朝扫了眼,“中间第二个,用棉签涂。” 言霏惊诧:“你认得?” “这很难认?” 言霏:“” 言霏低头认命,用棉签蘸取足够量的药品,涂抹在他的腰间。 房间静悄悄地,只能听到棉签涂抹的声音。 言明朝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好,腰线明显,细瘦却又有力量感,她认真涂药,有意放轻手上的力道。 言明朝还是不满意,皱着眉,“你恩将仇报是?” “我没有。” “太疼了,你轻点。” 言明朝身娇体贵,就是个不吃苦的主儿。 言霏忍气吞声,“好的呢,太子爷。” 言明朝鸡蛋里挑骨头,“还是疼,你到底会不会干活?” 言霏:“” 突然,一只略有些冰凉的手覆上言明朝的腰间,冻得他一激灵。 言明朝似乎被细腻的手感吓到了,身子僵硬得不像话,一动不敢动。 言霏提起笑脸,捏着他腰上软肉,绵里藏针,讽刺道:“你是不是个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了。” 言明朝又羞又恼,意味深长的眼神幽幽落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隐忍,冷不丁跳出一句:“激将法?” “什么激将法?” “你想激我证明自己的能力。” 言明朝盯着她,眼底带着浅笑,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单薄的肩胛骨好像海岸边凸起的礁石,即将刺破形貌昳丽的皮囊,破茧而出。 “可惜这招对我没用,你死了这条心。” 言霏听了只想翻白眼,她右手放在嘴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 燕子垒窝,磨磨唧唧,阿弥陀佛,终于上好了药。 言霏长舒一口气。 言明朝也不扣上衬衣,裸着胸膛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然后去阳台收了件黑色t恤套在身上,“我家没客房,你睡沙发我睡床。” 言霏表示没有意见,这完全没问题。 言明朝随手把衬衫丢在长沙发上也不管。 言霏翘着兰花指,闭着眼将他的衬衫扔到地上,嫌弃道:“你能不能注意点卫生?” 言明朝瞥她,“明天会有阿姨上门打扫。” “你不能收拾一下吗?” “呵,我这双手从来不干粗活。” 真是好作一男的。 也到了该休息的时间,言霏问:“麻烦您给我准备一床被子可以吗?” 言明朝轻轻飞来两个字:“没有。” 他给自己倒了杯牛奶,抿了两口,“有沙发给你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 言霏好想打他,她靠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委屈道:“哥哥,外面下雪了。” “所以?” “没有被子我会冻死的。” “那就等你快冻死的时候再说。” 某言姓直男悠然喝完一杯牛奶,精致白皙的脸隐在灯光里,若隐若现,“而且我的被子给了你,我也会受冻,我言某人还没有这么伟大。” 除了他老婆,其他人还不配让他降低生活质量。 言霏不是想霸占他的被子,她就是不相信言明朝家里真的只一张被子。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好,我抱着枕头睡。” 似乎是没想到小继妹这次居然没怼他,反而乖乖听话。 言明朝语气有些不自然,撇开眼。 “晚安,”停顿稍许,言明朝继续说完:“不太开心的言小霏。” 第98章 你买哥哥,你赚了 客厅的灯一关,骤然陷入黑暗。 今晚的云层挡住月亮,厚重的黑色窗帘,将微弱的月光挡在落地窗外。 言霏用沙发上的四个抱枕盖在自己身上,虽然又沉且不保暖,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她在手机上设置了早上六点钟的闹铃,明早时间一到,她就打车回家补觉。 言霏侧着身体,面对着沙发靠背的一侧,尽可能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最小的一团,她闭上眼睛,好不容易有了睡意,主卧的门把手被人拧开,男人怀里抱着一床羽绒被。 借着主卧透出的微光,足够他看清楚女孩的脸,比他手掌还要小。 散开的长发压在身下,四肢蜷缩,小小一只,像无家可归的小野猫,看起来有些可怜。 肌肤雪白,发丝乌黑,皓齿红唇,肉身馥郁。 点点妩媚流转, 纤纤玉指十根。 她的美艳发出热气,蒸腾着冲他的脸徐徐而来。 五指一拢,似乎就能将他的小继妹的细腰掐断。 言明朝回过神,将被子丢到她身上。 言霏本来就没睡熟,一下子就被惊醒,“呀!” 她看着这床被子,不敢置信。 “给我的?” 言明朝搭着懒腔,“嗯。” 感动中国明年没他,说不过去。 言霏拥着软乎乎的被子,说了声谢谢。 言明朝好像没在听,搭腔都没搭,目光投向她怀中的枕头,他伸出手,“枕头给我。” 言霏反应极快,立马递了过去,“那晚安?” 言明朝忍不住讥诮道:“刚才怎么没见你对我说句晚安?” 言霏有了被子心情舒爽,眉眼舒展笑开,“那哥哥,晚安晚安?” 幸亏客厅没开灯,不然言明朝红透了的耳朵尖根本就藏不住,“睡了,别烦我。” 光线太暗,客厅的摆设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言明朝走的太急太快,像落荒而逃。 动作仓促之下小腿撞到了茶几,整个人往后一跌,坐倒在沙发上。 言明朝急于寻找支撑点爬起来,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双手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腰,两个人都是一僵,还没说话打破尴尬,“砰!”,警察破门而入! 来人掏出证件,道:“警察!接到群众举报,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这句话落了地,客厅的暖灯随之被人打开。 充裕的暖黄灯光把沙发上的两个人照的一清二楚。 看着就好像男人把女人摁倒在沙发上。 谢墨墨后来问她当时的感受。 她说:“想死,就他妈很想死。” 言明朝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淡定捡起落在地上的枕头,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慢悠悠道:“警察叔叔,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卖淫/嫖娼的行为。” 言明朝嘴角的笑僵住了,“什么?” 警察复述一遍。 言明朝真的有被逗笑,他坐直身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轻启朱唇,吐字圆润:“我这种长相,还需要花钱嫖?” 拜托,都是别人排着队求他的垂怜,好吗? 言霏掀开被子坐起来,“我这样的,应该也不至于出来” 话说了一半,言霏突然收声,她这种长相好像确实不太良家。 她靠咳嗽遮掩尴尬,“警察叔叔,这是我男朋友,你们误会了。” “我们会调查清楚,你们可以放心。” 经过盘问和仔细的巡查,警察发现他们确实不存在,任何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才结案撤离。 警察走后,言霏就更没有睡意。 言明朝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呵呵呵。” “你笑什么?” “林子忱干的好事。” “是他!没错!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言明朝搭着长腿,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现在,不坐实他报的警,我都不甘心了。” 言霏拿脚丫子踹他,“滚。” 言明朝笑容荡漾,胸腔里发出闷闷的低笑,“你气什么?我卖家你买家,你赚了。如何?” 言霏叫他滚远点。 半夜警车鸣笛而来,又呼啦啦的离开。 这个高级公寓也有不少明星在住,所以还是引起了狗仔们的注意,利用人脉稍微打听就查到了记录。 一看时间地址和理由,可真不得了。 首爆新闻的媒体记者,感觉言霏这次不是挨不挨骂的问题,而是可以为她提前点播一首凉凉了。 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只要触及法律底线,只有一个下场——封杀。 这次最先收到风声的是一家影响力比较大的媒体,微博粉丝两千多万。 所以他们在带上话题发布新闻之前,也曾通过自己的渠道求证过,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不错。 媒体自认不带立场摩拳擦掌准备搞新闻,于第二天早上八点,发了这条消息。 某言姓女演员卖淫被查 单是这个话题就够吸引眼球,谁看见都会因为好奇而点进去。 求实新闻:“求实媒体独家消息,据网友爆料,言霏于今日凌晨被人举报有违法行为,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 娱乐圈好两年没有演员出过这种丑闻了,当头一棒把人给锤精神。 言霏和谢墨墨的手机双双被打爆。 她睡的熟,又开了静音,手机被打到直接关了机也不知道,卷着被子一觉睡到中午。 谢墨墨打不通她的电话,四处找也找不到人,真的是要急疯了。 各方媒体打到公司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谢墨墨一律用“之后会统一回应”为由回复。 说起来,圈子里爬床找金主的人还真不少,言霏就是属于比较倒霉的那个,闹到局子里去,若是坐实了传闻,她不仅要被封杀,还得被拘留。 翻车事件层出不穷,在没联系上言霏之前,她不敢把话说的太死。 谢墨墨有一瞬间真的慌了,问新招来的小助理,“真被抓了,手机会不会被收缴?” 小助理点头:“会的,当证据先没收。” 谢墨墨两眼一黑,“完了。” 小助理才上岗还不想失业,安慰她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言姐应该不会出事的,她这两天没工作,这个点会不会还在睡觉啊?” 谢墨墨放心不下,“我去她家找她。” 说完这句,匆匆忙忙穿好外套出了门。 言霏被爆出这样的恶性丑闻,明踩暗爽的人都有,有些和她知名度差不多的同咖位小艺人,喝着咖啡看她笑话,在家闲的抠脚,也要念咒似的诅咒别人。 言霏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帘惺忪,望着玻璃窗外明媚的阳光。 第99章 混不下去回言家当保姆 她坐在沙发上发了几分钟的呆,完全放空了自己的脑袋,正准备倒头再眯一会儿时,言明朝顶着张没睡醒的脸撞入她的视线。 男人黑t恤皱皱巴巴,可见其主人睡相有多不好。 他也看着她,挑眉问:“你怎么还没走?” 言霏不自然移开视线,“睡过头了。” 她爬起来从抱枕下摸到手机,按了两下没反应,才发觉手机关机了。 言霏又从包里翻出充电器,“我充个电就走。” 言明朝慵懒默许,看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梦游。 他踩着拖鞋慢悠悠往厨房里走,“要吃什么?” 言霏惊讶,“您会做饭?” 言明朝掀了掀眼皮,不带感情地说:“不会,随便问问。” “那你这是?” “冰箱里有牛奶和火腿。” 言霏也没同他客气,“我想喝果汁。” 言明朝微微仰起漂亮的脖颈,眉梢眼尾自带疏离冷感,“面包、三明治都不要?” 言霏摇头,“我不太喜欢吃西餐。” 言明朝冷淡应了几声,起床气还在,嘀嘀咕咕:“挑三拣四,作精。” 言霏懒得和他吵架,喝了口水,好奇地问:“你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 言明朝眼珠子漆黑黑,像钩子勾着她,“没睡好。” 他打开冰箱,悠闲倒了两杯牛奶端上桌,“你的牛奶。” “我说的是果汁。” 言霏没指望言明朝真给她弄。 走过去,手指摸了摸杯子,“有微波炉吗?” 言明朝嘴上说她事多,手上的动作却也诚实,端起她手里的杯子,放到厨房里打了一分钟。 不知为何,言霏被他客客气气的对待,坐立难安很不好意思。 她抿了一下嘴角,“你家有米吗?我给你煮碗粥。” “不知道,冰箱里可能会有。” “我找找。” 言霏摸了半天,没找到米,只找到一袋速冻饺子,索性全下在锅里。 言霏往里面放了些比例恰当的调料,打开锅盖时,热腾腾的香气,混着水蒸气扑面而来。 言明朝闻着香气,戏谑道: “以后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可以回言家当保姆。” “谢谢你的美意,我尽量混好一点。” 言明朝的背虚贴着椅子,神态坐姿懒散,“你看不上?” “你家保姆这个工作确实没有前途。” “你在娱乐圈就有?” 扎心啊真扎心。 言霏不吭声。 言明朝像只慵懒的猫儿,整个人暴露在暖洋洋的阳光下,自然舒展着身体,“啧啧,听不得实话?” 言霏对他硬笑:“是的,我就是不喜欢听实话!我就是不思进取!我就是不求改变!我就是要当戏子,怎么样?” 言明朝感觉她有点生气,但他觉得自己对她说话已经很客气,他弯下嘴角,“我没这个意思。” 言霏撇撇嘴,发现饺子有点煮过了,连忙拿漏勺把做好的饺子捞出来,分成了两碗,然后仔细地——把丑的和破的都挑给了言明朝。 她往碟子里倒了点醋,抬头指着右边的那一碗说:“给你的。” 言明朝端起来看了眼,说:“肉糊煮得还可以,看起来都熟了。” 他对比了一下言霏和他碗里的饺子后,又说:“言霏,你真是个好妹妹。” 言霏笑道:“哥哥过奖了。” 迫于继兄的淫威,言霏不得不拨出来一半好的,扔进了他的碗里。 言明朝尝了下味道,虽然不说,应当是很喜欢的。 一碗落进肚子里,又要了一碗。 吃饱喝足后,言明朝终于不是那副困得要死的表情。 言霏:“我手机已经充好电了。” 她拔掉了电源,重新开机,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的数目吓着她了。 彪悍谢墨墨:“你在哪?!赶紧给姑奶奶我回话!” 幽怨谢墨墨:“小霏霏,你不会真被警察抓了?!给我回个话,别让我担心了。” 正经谢墨墨:“言霏,热搜出事,速速回我电话。” 骂街谢墨墨:“x你大爷的言霏!你到底去哪了,赶紧给老娘回话!” 真情流露谢墨墨:“呜呜呜,言霏小宝,你肯定没piao,快快回我电话,好不好?”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言霏赶紧给谢墨墨回了电话,谢墨墨听见她的声音,总算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朋友家里。” “你快上网看看新闻,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谢墨墨刚在言家吃了个闭门羹,坐在车里给她打电话,接着说:“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 言霏别的做不出来,但也许真的有可能会去嫖! 她在外边招惹的男狐狸精一个接着一个,烂摊子一堆都没收拾完。 言霏粗略扫了新闻版块,“我靠,他们怎么知道的?!” 谢墨墨:“???” 言霏只好把昨晚的事情给谢墨墨大概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大可放心,警察叔叔在昨晚就已经还她清白,这一大段故事她解释的口干舌燥,最后她问:“所以媒体消息怎么这么灵?” 谢墨墨一头雾水,“有人在整你,你特么又得罪谁了?要断了你的后路,把你在娱乐圈这条道直接封死啊。” 道德层面的问题挨骂就挨骂,法律层面的丑闻就是个死字。 不得翻身! 言霏真就认真想了想,“我得罪过的人太多了。” 谢墨墨:“” 谢墨墨:“特别恨你的呢?” 言霏不假思索:“那更多。” 谢墨墨整个人就离谱就无语,“既然你没事,我就能和媒体澄清了。” 言霏让她等等,“按理说这个谣言去问问警察,就知道是假的了。” “媒体也要恰饭的。” 流量为王,微博评论和点赞都是钱,而且他们公司和这个媒体的关系有些龌龊,文化人都记仇,抓到痛脚就往死里整。 言霏看着热搜上满屏的谩骂,感觉这件事不能辟谣就轻轻揭过,她说:“我能告他们吗?” “当然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 今天是周末,流量很好。 人多也就意味着热搜上谩骂她的人也变得多,她现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真正大红绝对是其他竞争者的心腹大患。 第100章 piao唱舆论发酵 出于私心,有竞争关系的对家粉丝都想踩死她。 “封杀封杀封杀!!停播停播停播!” “广电这个时候干嘛去了?这种人留着给青少年做榜样吗?” “不要让言霏这种人品败坏、违法乱纪的人出现在屏幕前,可以吗?” “哈哈哈红不过三天,言粉昨天还沾沾自喜,到处发收视率的大字报,姐姐艳压姐姐演技好,今天她们姐姐就成了法制咖,大悲大喜就在一夜之间,我怜爱了。” 在这件事热度推到最高峰,热搜后面都跟上个爆字的时候。 言霏的经纪公司总算站出来辟谣,“关于求实新闻所发的博文内容,纯属捏造,我司对其保留提告的权利。” 求实新闻也是硬茬,直接硬刚:“身为媒体我们绝不会造谣,欢迎公众想警方求证。” 又在评论下多说了句:“从我们的新闻发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有谁联系上言霏本人了吗?经纪公司与其想着怎么洗白她,还不如早日培养品德好的艺人。” 他们亲眼看见了出警记录,绝不会出错。 两方battle,你不退我不让杀红了眼睛。 总体战况还是求实新闻占据上风。 “哈哈哈你们发现了盲点,言霏失联了诶。” “都进去了怎么接电话啊哈哈哈。” “夺笋!我劝经纪公司和粉丝都认命。” 言霏也不怕他们去警局求证,没有的事就是没有。 谢墨墨那边气的牙痒,隔着屏幕都想撕碎那个贱兮兮带节奏的媒体,“翠霏,给我打烂他们的嘴!” 大声撕烂这帮贱婢。 言霏感觉发任何文字都是无力的,在律师那边保存好所有证据好,上线甩了一张律师函,附上一句赠言:“求实新闻,本人在局子里来给你发律师函,收好不谢。” 言霏这条微博发完,谢墨墨由衷称赞了她一句:“你发的这句话贱的让人想打你。” 正话反说,明明是阴阳怪气的话,也让人挑不出错处。 求实新闻的小编收到脸都是绿的。 不愿意也不肯相信这是言霏自己发的微博,贱兮兮的话简直在抽他的脸, 无形中将他们羞辱了个彻底。 他们不仅被言霏给冒犯气到,凑热闹的旁观者,也冷嘲热讽说他们是废物媒体。 小编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而且这家媒体和言霏的公司,结下的梁子和仇恨实在太深,已经杀疯了的状态,舆论场上不斗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 一分钟后,小编转发了言霏这条微博,霸气放话,“二十一世纪,还有人不知道明星的微博账号,都是由经纪公司打理的吗?” 这咬死不认的态度让吃瓜人逐渐动摇,求实新闻好歹也是两千多万粉的官方媒体,既然有这样的底气,应该不会是谣言。 言霏看完连回复的兴趣都没有,她更好奇公司和这家媒体曾经到底时什么样的仇恨,要杀到这种地步。 谢墨墨在电话里大概和她说了说,两年前对方约了当时最红的演员做采访,结果主编迟到了半个小时,演员团队没有多等直接去赶了下一个通告,就此结了仇。 言霏蹙眉,“这是他们自己的错,不道歉还记仇?” 谢墨墨提起来都嫌弃,“可不是,现在有些新闻媒体的主编,感觉自己有制造新闻的能力,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文笔没有,脾气挺大,耍大牌比某些小艺人还厉害。 说来也生气,他们做人不怎么样,但是动动笔杆子就能搞臭一个人的名声,还不用负责任。” 言霏深表赞同,确实如此,她说:“姑奶奶不用气,以贱治贱,只要我比他们更贱,他们就拿我没有办法!” 谢墨墨还真的被安慰到了,“别的不说,你气人的本事无出其右。” 言霏和谢墨墨聊了十来分钟,挂了电话后她心里就有了主意。 言明朝貌似也已经看见了网上的新闻。 他满脸无所谓的表情,懒懒靠着椅子,“你这是被人整了?” “怎么说?” “狗鼻子也没这么灵,前脚被查,后脚就被爆料。” 言明朝指间夹着他的手机,玩似的上下转动,一点都不担心会掉到地上,装的一手好逼。 “林子忱通知的媒体。” 言霏说不清楚。 言明朝指尖抵在桌面,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说:“这家媒体,他表弟有超过一半的股份。” 言霏深呼吸,“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言明朝嗤笑。 以前没发现小继妹是个这么天真的姑娘,这难道还不好猜吗? “昨晚为了不让我们两个上楼,开车撞过来,差点要把我们两个撞死,由此可见,林子忱这个人心狠还固执,得不到就毁掉。” 言明朝替她深入分析,“今天这件事或许是他想毁了你的事业,逼你回去求他高抬贵手放你一马,或是用其他的条件交换利益。” 言霏的心凉了半截,这个解释也说得通。 她心不在焉,恍恍惚惚起身,“知道了,我先走了。” “去哪儿?” “警察局。” 言明朝挑起眉毛,“去警局干什么?” 言霏换好自己的鞋子,“跪求他们还我一个清白。” 言明朝不懂她大费周章个什么劲,“你现在开个直播,不就能自证清白了吗?何必那么麻烦。” 言霏不蒸馒头争口气,“我今天如果不能往他们脸上抽耳光,回去肯定睡不着。” 言明朝忽然就能理解了,今早那家咄咄逼人、不死不休的媒体,确实烦人恶心,不狠狠抽几个耳光也的确不够解气,“要我送你吗?” 言霏:“太子爷,您忘记了吗?您的车昨晚已经被林子忱给撞报废了。” 言明朝低嗤一声,嘴唇里轻轻吐出一个呵字,“少看不起人,车库里还有十几辆没开过的车。” 言霏好奇:“你买这么多车不开想干什么?” 言明朝将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抬了抬下巴,桀骜不驯,神情也很不屑:“买来玩,当摆设,顺便装逼,懂?” 言霏:“” 言霏又没有他这么有钱,当然不懂他这种恶俗的乐趣! “行,我下楼打车。” “慢走不送。” 第101章 恶人陷害不成,反被扇脸 言霏离开之后,他皱着眉盯着被子仿佛在沉思,低头闻了闻,好像没什么味道,心里想着算了,也不脏就先不丢洗衣机。 言明朝将沙发上团成一团的被子抱回主卧。 中午打扫卫生的阿姨上门,正要拆下主卧的被套,言明朝反常跟她说不用。 阿姨略吃惊,“不用洗吗?” 言明朝咳嗽,心虚移开脸。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雨,晒不干湿哒哒,还不如不洗。” 阿姨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好的。” 言明朝关上房门,把自己的身体扔到床上,准备补眠。 羽绒被轻盈软绵,好像还有点香,言明朝闭上眼就是昨晚言霏抱着他被子睡觉的画面,怎么甩都甩不干净。 他烦躁地踢掉脚上的拖鞋,把袜子也蹭到地上,卷着被子滚到大床中间,闷头闭眼。 言明朝没吃药,本来以为自己会像以往那样睡不着,结果闻着淡淡的馨香不知不觉进入了梦境,一觉睡死了过去。 言霏中午连饭都没吃直奔警局,刚下车就在大门口拍了张照片。 反击还没开始,警局那边就因为致电询问的人员过多而出了声明。 大意便是他们确实接到了报警,也出了警。 但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望广大网友不信谣不传谣。 蓝底白字,说服力极强。 言霏正好省了事,原地打道回府,顺便将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不关注娱乐圈新闻的言瑟瑟都知道了。 江女士大发雷霆,用力指着她,感觉手指都快要戳进她的眼珠子,“这都是什么事!” 言霏耸肩,不要脸到了一种境界,“一个恶人想要陷害我不成,反倒被扇脸的爽文罢了。” 江女士紧咬牙关才保住贵妇风范,“我跟你说了多少回,让你不要待在娱乐圈这么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麻烦,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因为林子忱主动提及联姻这件事,江女士在其他豪门贵妇面前总算能抬起头,威风起来。 以前绝口不提她和前夫生的女儿,最近嘴上却总是挂着言霏的名字,把她吹的天花乱坠。 这事情一出,无论真假,她都面上无光。 言霏还给她倒了杯温水,“我也想低调做好事,别人要帮我宣传也不是我的错。” “你的脑子里到底想什么?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养活自己?早点嫁个好老公,不好吗?” “您说的好老公,是林子忱吗?” “有钱专一,你还想怎么样?” “呵,他昨天要把我撞死。我嫁给他,有钱赚没钱花。” 江女士当她信口胡诌。 言霏不想再和她吵架,很不耐烦,“我都跟您说过了,您对他这么满意,就别给别人了。” 江女士捂着胸口四处找药,吃了两颗速效救心丸才缓过气,“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 言霏扭开脸,自言自语道:“您什么时候管过我?” 学校的家长会一次都没出席,不关心她的学习成绩。 不知道她大学读的什么专业,不知道她哪一年毕业。 也从来没关注她过得好不好。 言霏以前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怕得罪人,怕别人不开心。 现在已经不会管那么多,她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她现在在家待不了几天,几乎每天都有通告,做采访跑宣传,忙完电视剧宣传工作,就到了《孩子们去哪》第二期的录制时间。 录制嘉宾没有变动,言霏的心情也不受之前网上这件事的影响,穿的漂漂亮亮走机场。 飞机上兰小薇和导演都有过来安慰她。 导演说:“人红是非多。傻逼媒体就知道害人。” 兰小薇关注的点又不太一样,她满脸好奇道:“嫖爽吗?” “我真没有。” “对了,你和谢景暔睡过吗?” 言霏:“你问这个干什么?” 兰小薇舔了舔娇艳欲滴的红唇,“我实在太想和谢景暔睡一觉了,若此生能和他云雨一番 那双长腿,还有瘦腰,精瘦有力的胳膊,还有瞄一眼就知道尺寸不小的” 总归她太馋了,快馋死了。 “你不是说要把他灌醉,强行办事吗?” “失败了。” 兰小薇怄气,“我都快把胸贴到他身上去了,他还能坐怀不乱,眼神都不变一下,冷酷无情把我推走,偶的心被伤的稀碎稀碎的。” 假惺惺悲伤之后,兰小薇又把问题转了回来:“那么你和他到底有没有深入交流?” 正经的、不正经的话,从兰小薇嘴里说出来都色气满满。 言霏托着下腮沉思。 大婚前夕她为了赚取好感度,装作难过的快要死掉的样子,喝得大醉酩酊,浑身滚烫,嘴里吐出来都是热气,随便找了个房间睡了一觉。 彼时意识浮浮沉沉,但也记得有个人将她抱回了房间。 言霏认真思考给了兰小薇答案,“应该是没有的。” 兰小薇翻着白眼,“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应该啊。” 言霏心虚地撇开眼,“我不记得了。” 兰小薇犀利的眼神在她脸上打转,“长得像个狐狸精,怎么纯的像个处” 兰小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真有点什么自己哪能不知道呢。 不确定一律当作没有处理,她的心情瞬间大好,“我懂了, 看来谢景暔也是个小处男。” 言霏:“” 兰小薇丝毫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打击到,“他现在就是看上你的脸了,等将来他尝到女人的滋味,就知道什么叫销魂难忘,到时候就别想飞出我的掌心。” 言霏不忍心给她泼凉水。 她拍拍兰小薇的肩膀, “勇气可嘉。” 飞机上,兰小薇还特意同staff换了座位,硬挤到谢景暔身边坐了下来, 厚着脸皮和他搭话聊天,谢景暔闭着眼睛一个字都没有应。 兰小薇高涨的热情一下子被浇灭,她说:“谢景暔,我长得也不比言霏差很多。” 第103章 两大男主对线ing 导演看她的眼神非常慈祥,就像在看自己叛逆的亲闺女。 “他都施压要我们删掉你的镜头了。” 言霏不在乎镜头的多少,林子忱的手段还和以前一样。 她那时不肯捐肾,林子忱就让律师,将她父母兄长的经济犯罪证据,送到她面前,威胁她。 “那就删。反正你们该给我的酬劳已经到账了。” “你真不服软啊?” “是他不配。” 她气冲冲的推开包厢门,一肚子强力输出的话憋在嗓子眼,发现里面的状况比她想象中的要复杂。 林子忱坐在谢景暔对面的位置,两个男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火星四溅,噼里啪啦烧了起来。 林子忱坦然处之,勾唇微笑,“久闻大名。” 谢景暔只是问:“你哪位?” 林子忱语气特别慵懒自如,“如果你是她的未婚夫,那么我就是她的丈夫。” 林子忱是最细心的,但再细心他也没往更深的地方想,单纯觉得在他没有出现的日子,言霏找了别的男人,给他戴了绿帽子。 他目前还没想到他只是言霏做的任务其中的一个。 他们都不知道,她那时的悲伤喜悦,爱恨情仇都是假的,是演出来的。 谢景暔说:“妄想成瘾是病。” 林子忱猜到他不会信。 “我们确实结了婚,当了几年的夫妻,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男小三,我不会责怪你。” 谢景暔真的笑了,“她刚出生,我们俩就被绑到了一起,没听过她还和别人成婚了。” 什么都对不上,一听就是假话。 听到这里言霏反而放了心,她叫出休眠的系统,“他们自己发现是任务被涮了,不算我破坏保密协议?” 刚睡醒的系统非常惊恐:“尼玛!请速速阻止!警告警告警告,男主们可能会崩溃。天之骄子们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攻略当工具人这件事的。” 言霏笑容甜蜜,“太好了。” 言霏在这之前还有点担心翻车,现在—— 他们最好脑袋瓜放聪明点,早点发现早点崩溃,她也能早点爽到。 两个男人都觉着是对方在撒谎,但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绝不会搞错的模样, 嘴巴硬心里还是起了疑心。 林子忱架着腿,端着排场,淡淡问道:“听你的话,你似乎认识她很久了?” 谢景暔也不是傻子, 明知他在试探什么,也不介意多告诉他一点细节,“是啊,相识十多年,你觉得还不够长吗?” 林子忱眯眼逐渐笑了起来,张弛有度,神态放松,实则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这和我了解的不太一样。” 林子忱这个人做事情滴水不漏,该查的早就查清楚了,谢景暔也不过是几个月之前才冒出来的人罢了。 谢景暔反问:“她没有婚史,你说的多年婚姻也是个笑话。” “我从不撒谎。” “我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林子忱的脸色显而易见阴沉了下去,修长细瘦的手指搭在腿上,搓了搓拇指,脸藏在半遮半掩的光影中,神情不明。 谢景暔也没觉得自己就赢了。 他心情不大好,眉头紧皱,想了半天也想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谎言很容易就会被戳穿。 但对方的眼睛里压根就没有说谎时的心虚,坦然大方,底气十足。 言霏进来之后,他们两个偃旗息鼓,偏过眼神装作没有交流的样子。 导演感觉自己攒了个修罗场,今天这种场合他貌似不应该叫上谢景暔。 两个人好像都和言霏,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若一不小心打起来,就没法收场了。 导演想将两人的位置稍微换换,不让他们正面对上。 导演热心肠问道:“林总,不然您坐主位?” 林子忱淡道:“不用。” 导演只得推了推言霏,小声在她耳边问:“你坐哪里?” 言霏选择了一个离他们两个人都挺远的距离,“那我坐主位。” 导演尴尬地笑了几声,“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顿饭,氛围非常之僵硬。 金主板着脸不说话,其他人也放不开,都想赶紧吃完就走。 服务员倒酒的时候,林子忱忽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睛里的光深不见底,他看着言霏说:“你坐过来。” 此话一出,餐桌上不知内情的人,脸色多少都有变化。 言霏能应他,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我这个位置挺好的。” 林子忱表情不变颔首,手往言霏身边的人一指,“我和你换个位置。” 编导哪敢不从,刚站起来挪开椅子,言霏动手把他摁回了椅子上,她朝男人笑了笑,“林先生腿脚不便,还是不要挪动位置了,摔倒我们可担待不起。” 林子忱自从上次的撞车事件后,腿脚受了点伤,尚未修养回来。 导演听见两眼发黑,想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 他刚才就该知道从言霏嘴里听不见什么好话!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真被封杀就开心了? 导演顶着巨大的压力出来打圆场,“小言说话心直口快,但绝对没有坏心,林总不要介意。” 林子忱点点头,“她说的也没错,我双腿确实不便。” 言霏的气还没消,知道林子忱又要故技重施用封杀施压这件事后,整个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可能真的是被言明朝影响到了,说话着实歹毒,“既然林总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就不要总是出来,给人添麻烦了,要点脸。” 之前那句话听着还好。 这句攻击力可就太强了。 空气凝固,呼吸声轻轻地,怕被战火波及。 谢景暔摸着手臂上的小青龙,悄悄笑弯了眼。 兰小薇掐了她的大腿,“你不要命啦?” 林子忱侧过半张脸,波澜不兴的黑眸淡定投向她,“看来言小姐还是很讨厌我。” 言霏真笑了,“林总,用词可以更严谨一点,不是讨厌,是厌恶。” 林子忱脾气也差,“你今天吃枪药了吗?” 言霏懒得多说,她在心里默默说了句拉倒,拾起筷子淡定自若开始吃饭。 导演一整晚都在拍林子忱的马屁,彩虹屁吹的绝无仅有,桌上的人挨个给他敬酒。 言霏和谢景暔忽略不计。 第102章 离异夫妻同屏出现 谢景暔闭着双眸,沉默不语。 兰小薇在他面前吃够了闭门羹,回回碰壁,撞的生疼,她灰心丧气后忍不住问:“你就这么喜欢言霏?” “言霏跟我说过不喜欢你的。你趁早放弃。” 一直没反应的谢景暔终于睁开了眼睛,傲如冬日寒梅,冷冰冰的:“我也说过不喜欢你。” 兰小薇被噎的脸色发白。 她脾气本来就大,当即气到不想理他,背过身默念好几遍心经才把气性压下去,等情绪逐渐平静,她又特别狗腿的转回身体,采用迂回战术。 “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和言霏曾经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连话都懒得跟你说。” 谢景暔吐字:“我介意。” 兰小薇:“呵呵。” 聊不下去了! 当舔狗都舔不上,太难伺候。 又冷又拽,活该不被原谅。 兰小薇气鼓鼓戴上眼罩睡觉。 由于到机场接机的粉丝,远远超过节目组的预料。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全员走了通道,但即便如此,言霏和谢景暔还是在廊桥就被粉丝堵得不能通行,乌泱泱的人头看着就窒息。 扛着炮的站姐率先冲到前面,私生粉则围着他们两个舍不得走。 导演脑子都疼,“上一期录制的时候没见机场有这么多人啊。” 短短一周的时间,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被虐粉了。” “不全是,不知道那个傻逼staff发了我们节目的剧透,有文字有小视频,就他们俩编的特别甜,cp榜都冲到前三了,一时上头的人还挺多的。” 导演:“” 导演默默说了一句:“那个staff是我安排的,提前放点料,炒一炒,这就炒出热度了?” “不止,言霏演的锦苏火了,人气上去粉丝就多。” “看来是真的红了,不是热搜炒出来的假象。” “可不是,三台的收视率都已经爆了,现在是全民追剧。” “很好,让我们捡了个便宜。” 聊天归聊天,路也还是要走的。 导演让言霏和谢景暔这两个吸引火力的人走在前面,自己裹起大衣带着其他工作人员赶紧溜了。 手机通知言霏:“我们在车上等你们。” 言霏被挤的没脾气,她的性格看着软一点,粉丝好像也不怎么怕她,咔嚓咔嚓一顿狂拍。 另一边,以谢景暔为圆心,以一米为半径,围成一个圆圈,全员噤声,相机也不敢开闪光灯,安安静静的拍,安安静静的往后撤。 新开的cp站提前入股,押宝这对cp在节目开播后一定会大火。 拍完照片实时上传。 cp站是唯一抓拍到言霏和谢景暔同框的人,之前看过节目剧透的嗑药群众们看了这套照片立马就阳痿了。 “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没有看出cp感,只看出了离异夫妻的感觉。” “还是那种因为财产分布不均撕破脸皮的夫妻,两个人都没表情,我甚至从来没在言霏这个甜妹脸上看见过,这么冷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能坐下十个胖胖的我,没有八辈子的仇说不过去。” “是谁之前跟我说谢景暔爱言霏forever的,言霏,是你吗?这哪里有爱?” 也难为cp站会发这种照片,真是没别的素材可以发了。 从廊桥到通道,言霏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她连气都要喘不上。 最后还是谢景暔忽然拽过她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甩开拍照的人,然后跟着工作人员的指引上了保姆车。 到了酒店,导演电话联系她,“稍作休息,晚上要去聚餐。” 言霏已经躺下,“又要聚餐吗?” 导演说:“是啊,我跟韩综学的,人家的pd每期录制开始和结束,都要聚餐呢,还会当作素材录制下来,有趣的就放到节目里。” 言霏这些天和导演已经混得很熟,说话肆无忌惮,“你这个py精、抄袭狗。” 导演嬉皮笑脸,“我就是个可耻的学人精。” 聚餐这事,导演也有私心,赞助商大老板要掺和一脚,他也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而且就是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导演和林子忱吃过饭。 文质彬彬谈吐不俗,三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说话却给人极强的压迫感,话中隐约透露着,要将言霏的部分全部剪掉,不让播出的意思。 当时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不知道您是不是看了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那些都是假的,言霏这个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现在也有点小红,在节目里又有梗,我们没理由剪掉她。” 男人淡淡抿唇,“不剪也可以,那这大几千万的赞助,我就不能给了。” 导演说:“我还以为您和言霏是朋友,你们之间是不是有没说开的误会,这样,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您看如何?” 林子忱好像认真考虑了,“也可以。” 因为这次见面谈话,才有之后的聚餐。 导演感觉自己为了言霏也是操碎了心,林子忱对言霏的态度捉摸不透。 当时在机场兴师动众带着保镖接人,转头就翻脸要剪掉她的part,几乎是要把她的事业毁掉。 只有那些有问题的人,节目才会被剪掉。 官宣过的节目如果真的没了她的部分,外界少不了要猜测,进而怀疑她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林子忱做法狠辣,也不晓得心疼人,不怪那天言霏在机场对他是那种态度。 说是节目组聚餐,其实导演也没叫几个人,就只有主要几位录制嘉宾和两位编导。 言霏在饭桌上看见林子忱是一点都不奇怪,这男人就喜欢搞这一套,威逼利诱,从源头上施压动手。 导演在她进包厢前将她拽到无人的角落,“你今晚对林子忱稍微摆个好脸色,对他笑一笑。” 言霏说:“笑不出来,除非他死在我面前,我可能会真心实意的笑。” 导演:“” 导演怒道:“你别说气话,林子忱是赞助商,他都要” 话没说完,言霏嘲讽道:“你们节目组果然什么烂钱都恰。” 第104章 林子忱也是鱼塘里的鱼 林子忱的酒量早年在酒桌上练出来,这几杯酒对他来说就跟水一样。 他的眼神一直没从言霏身上移开过,粘在上面抠都抠不下来。 林子忱放下酒杯,看见言霏无动于衷的样子就觉得来气,手指扯了扯领带,端着酒杯慢慢走到言霏跟前,“我敬你一杯。” 言霏抬起脸,不屑的笑笑,“你敬我我就得喝吗?你以为你是谁?” 林子忱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从他的眼神也看得出,他真的被惹毛了。 言霏下一秒就挥开他的手指,“别碰我。” 林子忱手里的酒杯四分五裂,他一脚踹翻边上的椅子,“你们都先出去。” 没人肯走,害怕出事。 谢景暔往前迈的步子被导演给阻止。 导演一个小个子精瘦男人,用了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的腰,“你就别添乱了!” 言霏平静看着林子忱。 导演挨个把人劝走,独留下一个谢景暔。 人往哪儿一站,干净利落像根竹竿,扎根在土里,拔都拔不出来。 导演说什么都不好使,谢景暔就笔挺挺立在原地。 林子忱脱了西服外套,挂在椅子上,卷起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瘦白的手腕,他说:“既然你这么想听,我也不介意让你听见。” 导演叹气,心道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比偶像剧里演的还夸张,都整的像电视剧里的男主似的,又拽又霸气。 导演心惊胆战离开战场,外边这群人八卦的要死,竖起耳朵要听故事,“什么情况啊?!” 导演没好气:“我不知道!无可奉告!” 于是他们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心里好奇的发痒,想从门缝里撬出点八卦。 导演简直要吐血,“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猥琐怪!” 话说的漂亮,导演没一会儿,也忍不住趴门上听墙角。 包间里的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言霏默默退到窗边,吹到冷风脑子清醒了点,她问:“听说你要封杀我。” 林子忱不置可否,“当明星有什么好的。” 他单手撑着桌面,指着谢景暔,“解释一下,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言霏嘴角动了动,酝酿好的话涌到嗓子眼,系统紧急叫停,“警告警告警告,请勿作死!” 言霏停顿,“我违约有什么处罚吗?” 系统恩恩呃呃好几声,放不出个屁。 言霏用脑子想了想,感觉系统现在应该也拿她没有办法,才吞吞吐吐不敢放屁。 言霏缺德劲上来了,“男主们崩溃会怎么样?” 系统下意识:“可能会死。” 这尼玛相当于天才被人耍了啊! 钉在耻辱柱上的奇耻大辱。 言霏意味深长点点头,“哦,那我可真要试试了。” 系统当场哭给她看。 言霏及时说道:“我感觉林子忱应该知道了点什么,他城府深,想得远,瞒不过去的。” 系统哭着跑开:“死了,勿念。” 言霏重新回过神,眼尾含着春风得意的风情,笑吟吟看向他,反问:“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林子忱压着火,“他说了,我不信。” 言霏语气平淡,“这有什么好不信的,他说的就是真的,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定下婚约,只不过他同你一样,最后都给我挑了一条死路。” 一条注定要当炮灰的女配之路。 林子忱眼睛泛红,“你嫁给我,这辈子,我只对你好。” 言霏往前走了两步,踮起脚尖,够到他的耳朵,轻声咬字:“林子忱,我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为我真心掉过一滴眼泪吗?” 林子忱的爱是延迟的,是有条件的。 好像在她死了之后,他们每个人都说很爱她。 可是在她生前,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选择放过她,肆无忌惮的把她往死路上逼。 林子忱的胸腔像被重物碾压,用力大口呼吸也透不过气,他无法说实话。 实话就是他没有。 “我没想过让你死。” “无所谓了,不重要了。” 言霏说:“林子忱,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林子忱心里有那个可怕的猜测,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其实有点计较,但他不愿意承认。 他掐着她的手腕,眼睛血红,“你什么意思?” 言霏抽出手,“意思就是你们不必感到愧疚。” 林子忱面如纸色一片煞白,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吐,眼睛滴着血还在逼问:“所、以、都、是、假、的、吗?” 林子忱两辈子也没这么痛过,耳朵嗡嗡,重拳砸在他的后脑,头疼欲裂。 言霏准备要说的做任务、女配、好感值等词汇,被系统个小婊砸给哔掉了。 她欲言又止,又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几乎要把他给逼成神经病。 “是假的吗?” “你没有爱过我?” “都是装出来的?” “是不是是不是任务?” “所以我只是其中一个,对不对?” 林子忱越问下去声音就越低,最后那句像自己问自己,整个人脆弱的好像马上要支离破碎。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言霏耳边炸开。 系统的尖叫像个开水壶似的聒噪,“啊啊啊啊。” “哦多尅!” “他知道了!他居然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啊啊啊啊。” 言霏被他吵的耳朵疼,“别叫了。” 系统仿佛已经失去理智,“火烧眉毛了!怎么办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救救我s。” 言霏这个当事人都没害怕,淡定的一批,“你现在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来救你,只有我听得见。” 系统哭了。 它没有装,真哭了。 哭着抹掉代码做的眼泪,望着天空拜一拜,勇敢爬起来,放弃抵抗,认清现实,不再相信关怀。 系统坚强道:“男主连智商都是被老天爷偏爱的。” 言霏津津有味欣赏林子忱脸上此刻的表情,“你不是说他们知道真相可能会崩溃吗?看着不像啊。” 系统冷笑,“那你再等等。” 言霏被林子忱质问也没有面露退缩,抱着胳膊,眼神嘲讽看着他。 她没有说话,好像用神情已经承认了他问的话。 第105章 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种猜想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难以想象无法接受的。 但活过两辈子的林子忱,已经不会觉得有多荒谬。 林子忱几乎能从她的表情印证自己的猜测。 他体力不支,掌心用力支撑在桌面上,侧过半边身体,手指了指身后的长发男人,“他也是其中的一个,对吗?” 言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谢景暔似懂非懂,他并不关心说的是什么。 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和她就会回家了。 林子忱受得住怨恨,忍得了冷落嘲讽,唯独无法原谅被欺骗被戏弄。 他那双多情的眼眸,曾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夜里都不敢入梦,被愧疚占满余生,疼到想死的时候,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赔给她。 可这一切,竟然是场笑话,彻头彻尾都是场笑话。 林子忱愚蠢的认为是自己辜负了她的真心,倒还真的没有一秒钟想到过,她根本就是个无心之人。 她嘴里的喜欢,她抱着他说过的我爱你,她流着眼泪的哀伤,可能都是批发的,每个人都有份。 巨大的被背叛感罩在林子忱的头顶,激烈的爱恨,在此刻成千上万倍加注到他身上。 林子忱捏紧拳头,用力咬紧牙齿,恨不得把自己的齿根咬出血来,他问:“你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像在看一个笑话?” 言霏眼中的林子忱是个斯文败类,运筹帷幄的胜利者。 有失风度的样子确实见得不多。 让她去捐肾之前,曾还拍了拍她的脸,“乖一点。” 不曾将她哀求失败后的威胁放在眼里,可能还有点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言霏不怕死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可笑。” “耍我很好玩吗?言霏。” 林子忱轻微垂眼面无表情,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言霏冷笑,说:“你为什么会觉得被我耍了啊?” “你之前对我也没多好啊。” 言霏也不承认自己骗了他的感情,她当初共情式的穿书体验,也是虐身虐心了的,吃亏的绝对不是男主,好。 林子忱的眼珠子盯着女人那截纤细的脖子,尖锐的牙齿磨出声音,硬生生忍住了伸手掐住她脖颈的欲望。 “我是你的工具人吗?” 言霏看厌了这出戏,她又把系统叫出来折磨,“这就是你说的崩溃?不是说按照数据分析,男主们在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做些不可控的事情的吗? 他怎么这么受伤?他不会真的爱上我了?” 系统都不想理她了,不爱会费那么大劲,搅乱世界稳定运行,强行穿越过来吗? “你想咋地?嫌弃吗?” 言霏摇头:“不。” 系统:“???” “风水轮流转,他等死。” 系统先一步死遁了,别的宿主做任务,就没有任何售后问题,就言霏事多! 林子忱等了两分钟,也没等到她的回答。 “回答我。” “你不会还以为你在我心里是个人?” 正常来说,林子忱的性格受不得这种言语羞辱。 但他今晚已经是一忍再忍,底线一退再退。 她曾经对他的喜欢是装出来的,好,这点他接受。 那些镜花水月都是有目的性的任务,他也能忍。 更甚现在得知言霏广撒网所谓“爱过”的人,不止他一个,深思熟虑后,他咬咬牙也能既往不咎。 言霏今晚没能看见林子忱砸桌子、砸椅子,大吼大叫的样子非常的失望。 她说:“你要封杀就封杀,要删掉我的镜头就删,我不在乎,但是想让我和以前一样跟条狗似的,去求你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是不可能的。” 林子忱嘴角微动,“我没这个意思。” 言霏轻蔑一笑:“别在我面前装好人。” “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不好。” 言霏不假思索拒绝道。 林子忱就算还有男主光环,在这个世界也得遵纪守法。 扫黑除恶的风头正盛,敢搞些非主流的事情,诸如绑架啊、软禁啊、强迫啊。 这些剧情在古早文里还好使,在这里做了就得去蹲大牢。 一言以蔽之,言霏还真不怕他。 言霏推开门,趴着门缝使劲听墙角的人纷纷倒地。 大伙和言霏大眼瞪小眼。 言霏:“” 导演:“” 兰小薇等其他人:“” 众人尴尬叠在一起,冲她傻笑,异口同声道:“我们正巧路过。” 言霏面无表情,视若无物,迈脚离开。 谢景暔就跟在她身后,起初保持了两步的距离,后来几乎是与她并肩。 谢景暔的声音如如清泉流水击石般清冽,“他是不是也伤了你?” 言霏吹着酒店门口的冷风,“是。” 谢景暔垂着漂亮的眼睛,“他怎么伤的你?” 言霏仰起酸涩的脖子,望着头顶的满天星,大雪之后的天空异常的清澈。 “和你比也差不了多少。” 谢景暔嗓音低落嗯了一声,“我可以帮你报仇。” “有意思吗?” “什么?” “没什么。” 言霏欲言又止,看着满天星和月亮,蓦然想到少年时期的谢景暔。 他在门派里永远是最认真刻苦修习的那个人,挺直薄背,身后背着把剑,一袭白衣。 长着唇红齿白、漂亮精致的脸,却看不到除了冷色之外的表情。 修道飞升四个字就刻在他的骨头里。 在杀了她之前,其实谢景暔对她这个师妹兼未婚妻还算不错。 平日下山,也会给她带些小女孩喜欢的首饰,还有爱吃的小零食。 秘境修炼,偶尔也会照拂一二。 言霏死在他剑下的时候,眨眼望着漫天白雪,雪花贴在脸颊凉嗖嗖的。 对男主的情感,随着她的意识慢慢剥离。 有一瞬间,她心想,谢景暔若能如愿飞升,也算好事。 言霏没来由感觉到一丝惆怅。 他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像条尾巴跟着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明明就厌恶被注视、窥探和打量,还宁愿面对镜头。 他们都不应该是这样。 言霏说:“谢景暔,你不应该来找我的。” 谢景暔站在她身边陪着吹风,“没有应不应该。” “你真的甘心放弃修仙这件事吗?” “我甘心。” 决定过的事情他不会后悔,手上沾了那么多血才找到她,谢景暔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她几句话就哄回去。 言霏这张嘴,注定当不了说客。 第106章 兄妹友谊长长久久 谢景暔把藏在手腕上的青龙放了出来,“它也很想你。” 一条小青蛇飞到她的肩头。 用嘴巴碰了碰她的脸,喜悦的眯起眼睛,活蹦乱跳,尤其生动。 狗腿子!别妄想讨好她! 言霏干笑:“心领了。你让它下来。” 谢景暔勾了勾手指,青龙不听话,继续在她周身撒泼打滚,甚至要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 言霏一脸嫌弃的躲开。 谢景暔连忙拽住青龙的尾巴,揪了回来,“别闹。” 言霏吹完冷风,冻得像个沙雕,缩着脖子就回房间休息了。 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抬眼间瞥到时间日期,猛然发现明天是她的生日。 言霏没什么朋友,亲人亦不亲近。 她对生日没啥期待,自己买个小蛋糕就心满意足。 她继续睁着眼睛玩手机,刚过零点,微信跳出新消息。 言明朝:“恭贺大寿。” 言霏没理他。 言明朝:“睡了?” 言明朝:“别演了。” 言霏瞄了眼内容,继续打游戏。 一分钟后,言明朝给她发了个红包。 言霏见着红包就忍不住要点。 言明朝:“?” 言明朝:“你是聋子吗?老子祝你生日快乐你不理,收钱的时候,跑的比肉包子打狗还快。” 言霏发了条语音:“你才是瞎子,恭贺大寿四个字,和生日快乐有关系吗?” 言明朝:“那你还钱。” 言明朝:“两百块钱还给我。” 言霏动作爽快,将他的微信消息屏蔽掉了。 她舒气,终于能清净玩个手机。 结果,手机消息又跳了出来。 “生气了?” 她正要回复,又跳出三条短信,看着提醒的红点点,她不是很想点开。 “给你个面子,让你请我吃一次饭。” “我这个人是不忍心拒绝寿星的生日愿望,太罪过,快点报地址和时间,我满足你。” “承认,你是不是等这天等了很久?” 言霏冷笑,在键盘上戳字:“你记错了,今天不是我生日。” 她不过了可以伐,自恋狂! 言明朝抖着腿靠在沙发上,可能是嫌打字麻烦,直接扔了个通话过来。 言霏手滑接通。 言明朝的声音和刚睡醒没两样,“不要耍大牌,我很忙的ok?” 言霏也是深夜太无聊,竟然还搭理他。 “我现在是三线女流量,档期满没时间。” 言明朝闻言懒懒一笑,“你还挺看得起自己。” 他刚才还困得要命,现在又精神抖擞,“够自信,挺好的。” 言明朝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补觉睡醒,百无聊赖上网刷微博,鬼迷心窍点进她那个粉丝数少的寒酸的超话。 看见她的粉丝都在祝她生日快乐,立马犯贱似的上微信找她。 言明朝感觉他和言霏,起码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继兄妹,勉为其难给她过个生日也未尝不可。 这么一想,他嘚瑟又自信地问:“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言霏是愿意当个捞女的,不过她对物质没有太高的要求,短时间内也想不到能敲诈的产品。 她说:“要不你直接微信给我转账?转个9999,祝福我们兄妹的友谊能长长久久。” 言明朝低笑,“多少?” 言霏:“9999。” 言明朝勾起唇角,“你想的真美。” 言霏有种被戏耍的错觉,怒道:“那你问个屁!” 言明朝大发慈悲地说:“给你转个99。” 言霏真没想到言明朝抠门到这种地步,“不必!” 言明朝装作遗憾,“99多好啊,祝你活到九十九。” 言霏只想冷笑,“我也没想活那么久。” “行了,红包已经给你发过去了。” 言明朝还能不要脸地提要求:“记得请我吃饭。” 言霏:“请你吃屁。” 她挂掉了通话,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 言明朝意犹未尽还想和她再聊一会儿,嘴里哼着歌,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电话又拨了过去。 言霏摁了挂断。 言明朝跟她杠上了,继续拨继续打。 言霏也不嫌烦,挨个的挂。 两人暗自较劲battle。 言明朝给气笑了,终于停下疯狂打电话的手,改为发消息:“快点收红包。” 言霏切回微信界面,“我看不起你的九十九。” 言明朝:“你点开,不止九十九。” 言霏打字很快:“红包最高两百,没有点开的欲望。” 言明朝:“没看出来你这么势利。” 言霏爽快承认:“霏霏和钱钱forever在一起,永不分离。” 言明朝也不缺钱,放下让她等着的狠话后,疯了似的给她发红包。 “噔”“噔”“噔”的声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言霏的手机差点没被他的红包轰炸报废。 她在聊天框里往上滑,手指都磨痛了才扒拉完。 红包多的令人眼花缭乱,少说得有五百多个。 言明朝:“有骨气就别点。” 言霏:“” 言霏:“我没骨气。” 她收红包收的手软,拆完所有红包,微信钱包里多了十来万块钱。 战利品颇为丰厚,今晚聊的很值。 她给言明朝发消息,“哥哥以后请多多找我聊天哦。” 言明朝:“” 言明朝中了奸计,被言霏骗去一笔巨款。 他没有回。 言霏赚了一笔大的,心满意足放下手机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言霏准时起床,裹了件白色羽绒服下楼吃早饭。 帽子戴好,拉链拉到最上,脸藏在衣服里,只留一双黑眼珠溜溜的转。 酒店附近就有家专门做早餐的小饭店,隔得老远都能看见蒸腾的雾气。 外边零下几度,风又大又疾,吹的她眼睛疼。 言霏把自己的双手藏在衣兜里,走路姿势看着有些笨重。 路面结冰,她只敢像只小企鹅似的挪动,拉开玻璃门,找了张空桌子,点了一份清淡的小馄饨。 身后的玻璃门推拉声来了又去,屋外的冷风趁机往里钻了点,男人就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耳朵已经被冻的通红,一宿没睡,眼睛也是熬的通红,睁都快睁不开。 他也不嫌生疏,在言霏边上坐了下来,“早啊,给我也点一份。” 言霏吃了一惊,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第107章 妹妹,祝你生日快乐 言明朝眼帘惺忪,满脸懒散犯困的表情,指尖轻轻敲了下桌面,“昨晚赶的凌晨航班,特意飞过来给你送祝福,你不用太感动。” 言霏还挺高兴,不过仍旧持怀疑态度,“真的吗?” 言明朝缓缓勾起唇角,笑容肆意动人,凌晨小店的灯光投下,映照得他整张脸花烁如星。 说出的话却狗到了家。 “当然是假的。” 言霏:“” 言明朝此时又困又饿,蹬鼻子上脸,直接把脑袋一歪,靠在她的肩膀上,眯着眼睛说:“妹妹,好了叫我。” 言霏耷拉着肩,略感无语,“你能别靠着我吗?” “不能。” 言明朝闭着眼说:“让你占到哥哥的便宜,你就偷着乐。” 言霏并不想要这种便宜,小身板僵着没有动,对于言明朝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她也懒得说什么。 老板很快将煮好的两碗馄饨送上桌,言霏戳了戳他的胳膊,被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所惊到,看着削瘦的人,没想到衣服下还挺有肉。 “可以吃了。” 言明朝慢慢掀开眼皮,虽然睁开了眼睛,但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看着就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言霏喝了口汤,问道:“你昨晚做鬼去了吗?” 言明朝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昨晚他一口气追完了她演的《花蜜甜甜半是伤》,熬了个通宵,天亮就出来觅食,吃完再睡。 “做人去了。” “哦。” 言明朝这碗馄饨里加了辣椒,他不太能吃辣,尝了一口就放下筷子,目光瞄上了她的碗。 言霏往里面捎了捎,“你盯着我干什么?” 言明朝说:“我们俩换一碗。” 言霏强调:“我吃过的!” 言明朝挑高眉梢,“我又不嫌弃你。” 言霏气得要撅过去,她说:“是我嫌弃你好吗?” 言明朝嗯哼了声,用食指轻敲着桌面。 那是一双指节修长,适合调情的手,不安分,敏感而轻佻。 “我愿意吃你碗里的,你就偷着乐,我也不会嘲笑你。” 言霏感觉言明朝真的是越来越欠揍了,“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言明朝盯着她生动的小脸,心情就特别好,抖着尾巴说:“看,又戳中你的心事了。” 言霏:“” 言霏再也忍受不了,筷子一扔,比他先付了钱。 推开门出去,外面的天气好像比清早还冷,风比刀子还锋利,割在脸上,刺拉拉的疼。 言明朝跟出来,伸手将她羽绒服后面的帽子挑了上去,给她戴上。 又恶作剧似的压下来,挡住她的眼前的视线。 言霏骂他有病。 言明朝很无辜:“风太大怕你被吹跑了。” “我谢谢你啊!”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言明朝用余光偷瞄她的侧脸,故作平静地问:“我十万块钱买的那顿饭,打算什么时候请我?” 言霏停下来,老赖一般,道:“刚才你不是吃过了。” 言明朝顿时缄默,不可置信看向她,“你说什么?” 言霏一点没和他开玩笑的意思,“刚刚那碗馄饨,难道是进了狗肚子里吗?” 言明朝深呼吸保持稳定的情绪,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咬牙道:“打发乞丐也不应该是碗十块钱的小馄饨。” 言霏叹息,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她真诚的眨眼,“乞丐比你要容易知足,你不要碰瓷乞丐。” 言明朝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小脸蛋,突然有种捏她脸的冲动,他看的越久就越忍不住,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弯腰凑过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手感不错。” “你真的有病。” 言霏脸被捏的不疼,但气不打一处来。 言明朝刚才那点气顿时就散了,“软软的多可爱。” 言霏扭开脸,竟然被他说的脸冒热气儿。 “下次捏要给钱。” “钱钱钱,你掉钱眼里了吗?” “是的。” “那你摸回来。” 言霏:“???” 言霏敬谢不敏,道:“抱歉,我怕烂手。” 言明朝弯了弯眉眼,毫不介怀的笑了笑。 他脸凑过来,痞笑道:“来,随便摸,有梦就要追,哥哥满足你。” 言霏:“” 言霏杵着不动。 言明朝却伸出长臂,忽然间将她捞进怀里,清冽的冷香萦绕在鼻间,拥抱是有力的。 他低下来时,脸离她离得很近。 言霏怔了几秒,一时竟忘记要推开他。 她第一回发现他有着很长的眼睫毛,像这样垂眼看着她的时候,他眼睛里像是有一条波光粼粼的河。 言霏和他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说话的距离隔得很近很近,美人微笑转星眸,他低下头,用只有他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妹妹,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快乐。” 在言霏推开他之前,他点到即止,松开双臂放开她。 言霏的耳朵尖莫名其妙冒着热气,被冷风一吹,耳朵好像更红了一些。 她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来心情的淡定样子,她说:“你能不能注意点言行举止,被拍到我又要被骂。” “你哪天没被骂?” 言霏:“” 可恶!真的被他问倒了! 言明朝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不是那么好听,舔舔唇,他道: “狗仔没我们敬业,大清早都在被窝里起不来。” 言霏仍然垮着张冷脸。 言明朝浑身不自在,找补道:“被骂我帮你喷回去行吗?” 言霏极力压住情不自禁勾起的唇角,抬头看他:“你别翻脸不认账就行。”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言明朝拽着她的胳膊,“赶紧上楼,冷死了。”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言明朝顺便问:“你住几楼?” “五楼。” “我也是。” 言明朝手冷冰冰的,快要被冻僵了,他小声嘀嘀咕咕。 言霏没听清,踢了他一脚。 “你说什么?” 言明朝咳嗽两声,红了脸。 “没什么。” 两人入住的房间隔了一条长廊,言明朝现在只想睡觉,回房后扑上床,窗帘都没拉倒头就睡。 十点多的时候,住在儿童房的池林小宝儿睡醒了,穿着恶兔子睡衣,揉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穿上拖鞋,拧开小表叔的房门。 池林蹬掉脚上的鞋子,用尽全身的力气爬上他的床,狗胆包天,竟然直接伸手去捏小表叔的脸。 第108章 婶婶,我想吃饭饭 他饿饿,池林小宝儿要吃饭饭。 言明朝紧锁眉头,清俊白皙的脸上被捏出两道印子,他眼睛掀开一道缝,然后动手毫不留情,将挂在他身上的小兔崽子丢到一旁。 池林小宝儿再接再厉爬起来,“小表叔,我要饿死了。” 言明朝才睡了一会儿,脑子正疼,起床气带起来的火气也正旺,“你什么时候不饿?别来烦我。” “我要吃饭!” “等我睡醒再说。” 言明朝翻身接着睡。 池林小宝儿可是不能挨饿的主儿。 平时在他面前胆子不够肥,饿的狠了,就敢陈胜吴广起义——造反了。 “你又虐待小孩。” 言明朝要被这兔崽子的声音烦死,“抱着你自己的手指头先啃啃,顶一会儿。” 池林小宝儿现在特别生气,使劲在床上捣乱,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坐在旁边休息的时候还在无能狂怒,怒完就哭。 言明朝又不是猪,哪能睡的那么死,彻底被他闹醒后,头上已经炸毛,他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要吃什么自己点。” 池林小宝儿得寸进尺,“我们今天不是又要见到言霏姐姐了吗?” 言明朝嗯哼一声,挑起眉头,“所以呢?” 池林小宝儿咽口水,“我要吃她做的。” 言明朝冷笑,打击小侄子的积极心义不容辞,“我都吃不上,你还想吃?” 池林小宝儿认真地说:“我可以给她钱。” 言明朝将他拎起来丢在地上,“自己去先把衣服换了,我给你点外卖。” “我不吃外卖!外卖都不干净!你就是想毒害我!” “吃什么?” “要吃肉肉。” “早上还是清淡点好,给你点粥和油条。” “那你问我干什么!” “言某人不过礼貌性一问,懂?” 小朋友气呼呼撅着屁股跑开了,回了自己的儿童房,扒拉出奶奶给他准备好的衣服,花了好几分钟才穿好,整个人已经累瘫,又气又累,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喘气。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千万不要背后骂人,当场就怼才最过瘾。 池林小宝儿的少爷脾气发作,立马爬起来,跑出去问他的小表叔,“我下次来可不可以带上保姆?” 言明朝给听笑了,“不可以。” 池林小宝儿眼神纯真,质疑言明朝活着的意义。 “那小表叔你来干什么?!你又不帮我干活?还不许我带保姆?” 言明朝睨他,欺负起小朋友,丝毫不觉丢脸,“小兔崽子,你还能管到我?” 话及,手指点上支付键。 不到半个小时,外卖直接送到房间门口。 池林小宝儿这个挑剔鬼,吃了两口嫌弃味道不好,不肯多吃,“太咸了。” 言明朝看着池林小宝儿嫌弃的小表情,一时无语,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侄子这幅德行,可太他妈的随他了。 好的不像,坏的全给继承了。 “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不要浪费吗?” “所以我决定全都留给表叔你。” “我吃过了。” 话虽如此,言明朝还是拿起勺子尝一口。 他舔舔唇,默默放下了勺子。 这个粥,味道确实不好,又咸还齁,甚至还有点腥味。 他面无表情,将这堆食物装进袋子里,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还要骂一句:什么垃圾。 言明朝看着孩子吃不上饭,还怪可怜,脑海里灵光一闪,问道:“想吃你言霏姐姐做的饭?” 池林小宝儿诚实点头。 言明朝勾唇轻笑,大掌落在小宝儿头上,蹂躏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 “上周还说她坏,这就肯叫她一声姐姐了?” 小朋友也要面子的,扭扭捏捏的害臊,支支吾吾道:“你寡我。” “想吃是?” 小朋友能有什么坏心眼呢,老老实实点头。 “想吃就听我的话。” “好。” 言明朝起身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穿上。 纵使举止慵懒,亦挡不住浑然天成的贵公子气质。 身材修长,自信张扬。 他领着池林小宝儿到了言霏的房间门口,嘱咐道:“嘴巴甜一点,叫姐姐呢,不如叫姑姑亲密,懂吗?” 池林小宝儿摇头说不懂,“可她不是我姑姑呀,瑟瑟表姑才是我姑姑。” 言明朝拧了一下池林的肉肉脸蛋,而后说:“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池林小宝儿人小鬼大,虽然似懂非懂,但听着语气,也知道自己表叔不是在夸他。 池林小宝儿生气地朝他吐舌头,“哦。” 他池林能屈能伸,有好吃的就行,叫什么不是叫。 “嘴巴甜一点,眼神可怜一点,你会的?” “嗯,好像会。” 言明朝叮嘱完,就用眼神示意他按门铃。 池林小宝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按了响门铃。 言霏刚做完面膜,正在研究导演组发来的台本,听见门铃声去开了门。 言明朝抱着池林小宝儿立在门口,丝毫铺垫没有,在言霏的视角里,两个人脑门上好像写着“不是善茬”四个大字。 言霏:“” 池林小宝儿见着言霏,努力挤眼泪,一时挤不出来,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婶婶,我想吃饭饭。” 言霏:“” 言明朝抱着池林的手一抖:“” 言霏听了这话,脑瓜子嗡嗡的响,她竭力蠕动着两片唇瓣,却吐不出任何清晰的字眼,好像一瞬间退化成远古时期,长着鱼唇的碳基生物。 “你我我不是你婶婶。” 池林小宝儿是个“聪明”孩子,话刚出口,马上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叫错了。 他当即就要甩锅给言明朝,“我小表叔说” “你是”二字刚要出口,了解自己侄子狗脾气的言明朝,立马捂住了他的嘴。 见缝插针从门缝里挤进去,他转移话题道:“孩子饿了,你这里有吃的没?” 言霏一言难尽看着他欲盖弥彰的行为,推辞道:“我可以帮你们叫外卖。” 言明朝委屈道:“叫了,很难吃。” 言霏挑眉,“所以?” 言明朝戳着池林小宝儿的肉脸蛋,厚颜无耻道:“他就想吃你做的。” 言霏:“” 言霏看了看言明朝坦坦荡荡的表情,又看了看小朋友可怜兮兮要哭的脸,继续推辞道:“我没食材。” 第109章 狠不狠,陪在她身边都不会是你 言明朝说:“冰箱里都有。” 五星级套房,冰箱里还是备了一些简餐的。 言明朝的本意也不是使唤她,他说:“我帮你打下手。” 言霏深表怀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你不会想把厨房都给烧了吗?” “倒也没有如此夸张。” 言明朝给自己一通吹逼,“我在国外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下过厨做过饭的。” 虽然仅仅只有一次。 但至少也做过。 言霏去翻了翻冰箱,找到一盒还在保质期内的意面,她叹气,说:“我给他煮碗意面。” 言明朝在她下厨的时候往厨房里钻,搞得池林小宝儿也想看。 言霏说:“你俩能出去等着吗?” 言明朝把池林小宝儿抱到客厅,强制让他呆在沙发上看喜羊羊,“给我坐着。” 他去而复返,问言霏,“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言霏的脸色略有不自然,掩耳盗铃似的往边上躲了躲。 “你什么都不做,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这话稍稍有些伤人了。” 厨房里的光线不是很好,暖黄色的光均匀落在她的侧脸。 言明朝情不自禁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滑动喉结吞咽口水,偏过视线,他故作淡定地说:“我还是有点用的。” 言霏明显不信,都不太想搭理他。 水开后,她问:“你要吃吗?” “吃。” “那我全下了。” “好。” 意面煮起来也不麻烦,按说味道也就是那个味道,但言明朝却跟中了邪一样,感觉她做出来的这份就是不同,闻起来都很香。 煮好意面,池林小宝儿一刻都坐不住,从沙发上蹦起来,胖手里紧紧握着一双筷子,迫不及待要开吃。 动筷子之前,池林小宝儿还在当有礼貌的小孩子,他说:“谢谢婶婶。” “噗!” 言明朝忍不住笑出声,握拳头捂嘴,降低存在感。 言霏大无语,“我是姐姐。” “好的婶婶。” 言霏:“” 她又想死了。 言明朝低头偷笑,嘴角的浅笑稍纵即逝,言霏眼尖捕捉到他的笑容,心里不舒服,皱眉问:“你笑什么?” 言明朝抬起好看的脸,死不承认:“我没有笑,只是控制不住嘴角罢了。” 言霏看在早上那句有点良心的生日快乐,没有继续和他计较。 “吃完赶紧滚。” 言明朝一本正经谴责她,“你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不文明用语呢?” 言霏闻言,对他笑笑,皮笑肉不笑那种笑笑:“哥哥,请你吃完就离开。” 房门附近尖锐的门铃声又在此刻响了起来。 言霏起身就被言明朝按了回去。 男人原本的笑意逐渐冷却凝固,阴阳怪气地问:“这么早还有谁来找你啊。” 言霏被他这种捉奸的语气惊诧到,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言小霏表示:不想搭理他。 言明朝眼疾手快,率先起身帮她开了门。 两个男人对视的瞬间都愣了愣。 林子忱眼睛里血丝多的数不清,发了一晚上的疯才慢慢平静。 此刻见着言明朝,更是怒火中烧,他连装一会儿都懒得装,骂道:“滚开。” 言明朝手臂撑着房门,死死挡住他的路,“怎么说话的呢?” 他指了指餐桌上的一大一小,“打扰到我们一家三口了,懂吗?” 语气吊儿郎当又欠揍:“呸,真扫兴。” 言明朝眉眼瞧着冷冷的,眼里藏着锋利的锐气,嚣张而桀骜。 林子忱看见男人这张脸都是厌恶至极的,想到上次的事情手都在发抖。 他的眼睛顺着言明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深呼吸几口,“我是来找她的, 不是来找你的。” 言明朝看他不顺眼,嘴角一勾,懒懒散散的笑起来,“我言某人还愿意给你开门见见你,换了她,你看给不给开门,所以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她不想听。” 林子忱抬眼看他,气急而笑,他问:“你很得意?” 言明朝撑着门,“还可以,热恋期确实感觉很不错。” 林子忱探究的目光越过他,冷静落在言霏身上。 她身边坐着个小男孩,白白的胖胖的,五官生的很讨巧,灰蓝色的眼珠剔透如水晶,神情、轮廓和眼前的男人有几分相似。 林子忱知道自己不该多想,但是他控制不住就是要胡思乱想, 脑仁想的突突疼。 他知道言霏没有孩子。 但是这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早饭的样子,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如果当初他没有那么狠,今天陪在她身边吃早饭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他。 他和她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比这个小男孩差。 林子忱也不介意站在门口和言霏说话,他垂眸淡道:“我想通一些事情。” 她之前是不是真的爱他,已经不那么重要。 他那颗自以为是的真心,也可以交给她玩弄。 言霏低头吃面,摆在台面上就是——她什么都不想听。 林子忱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又被言明朝堵了回去,“瞎了吗?人不想听。” 林子忱嗯了声,“我知道。” 言明朝的手把持着门,作势要把房门关上,“不走?” 他很客气,还没用滚字。 林子忱的视线,从一而终都停在言霏的脸上。 某些他用惯了的仗势欺人的手段,在这个世界忽然就不管用了。 既然强人所难没有用,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用她喜欢的温和方式,在一些细节中重修旧好。 林子忱强迫自己冷静,不能急于求成,不然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得徐徐图之。 林子忱说:“来日方长,我先走了。” 言明朝冷笑了一声,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砰!”,用力关上房门。 他回到餐厅,若无其事继续吃意面。 也没再问她和林子忱的纠葛。 言明朝吃完面可能是看她心情好,主动揽起收拾残局的活儿,一边指挥池林小宝儿把自己的碗筷丢到洗碗机里,一边伸出金贵的手擦干净桌面。 干完活,他好像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伸长了腿,大方恣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用她的抱枕垫着后腰,懒洋洋的样子,像个被人供奉很多年的祖宗。 半躺在沙发上,他问:“你说林子忱刚才是要跟你说什么?” 第110章 哥哥又被嫌弃了,哭哭 言霏低着头打游戏,“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言明朝心情愉快,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大有要在这里再待一下午的架势。 言霏挪动屁股坐到角落,下逐客令,“你怎么还不滚?” 言明朝登时就没那么高兴,“吃饱了,休息。” 他忽然间又说:“看样子他应该不是来祝你生日快乐的,手里也没提礼物,连你生日都记不住,这种男人还是算了,没我一半优秀。” 言霏翻白眼,“五十步笑百步,脸皮真厚。” 言明朝斜眼扫她,“我得罪你了?平白侮辱我。” 他比林子忱年轻,长相也不逊色于他,各方面也都算优秀,言霏不至于这么埋汰人才对。 酒店套房自带落地窗,临近中午,刺眼的阳光有力穿透玻璃,照亮整间屋子。 池林小宝儿刚才跟在小表叔屁股后爬上了沙发,吃饱了就睡。 言明朝嫌弃的挪开他的脚丫子,又往他身上扔了毯子。 言霏发现言明朝最近两天像是缠上她了。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除了—— 在言明朝吃过药,沉沉睡着的时候,用茶壶轻轻的把水倒在他的被子里面、 在他枕头里面放上一翻身就能压碎的薄保鲜袋,里面盛着红墨水(暗红)和稀糖浆、 把他常用的肥皂,用指甲油涂成红色,放回原处、 用双面胶把他装手机的口袋粘上、 给他办公的电脑键盘涂清洁胶 自己其实还真没做过几件对不起他的事,哈哈。 她心虚地撇开眼,“言明朝,没看见孩子困了,你抱他回去睡觉。” “你赶我?” 言明朝毫无心理负担,挟恩要报,“你求我收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幅嘴脸。” 言霏被怼的愣住,她想了想,以退为进,为池林着想道:“睡沙发不舒服,还是让孩子回自己的房间睡床。” 言明朝漫不经心地笑了下,“男孩贱养,睡地上都成。” 言霏:“” 就池林小宝儿的狗脾气,他也好意思说是贱养!!! 行,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言明朝不要脸皮睁眼说瞎话了。 言霏给自己洗脑,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没什么好介意的。 但是她的心跳的确实过于快了,整个人的状态也不一样。 言霏用双手捂着温热的脸颊,脑子乱糟糟的,各种不自在。 明明经历了十个世界的锤炼,怎么还是这么容易被别人的一点温柔善意所打动。 她在心里默认为是以前心漏留下的后遗症,没当回事。 眼睛珠子努力瞪大直盯着电视机,她说:“换个台。” 言明朝在这种小事上充分尊重她的意见,“哪个频道?” “新闻频道。” “好。” 两人和谐坐在一起看起午间新闻,并且时不时对看见的新闻发出自己的见解。 眨眼就过去了半个小时,言霏被斜照进来的太阳晒的暖烘烘不想动。 言明朝也跟丢了骨头一样瘫在沙发上,眯着眼看不出睡没睡。 他打了个哈欠,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小腿,理所当然指挥她,“给哥哥倒杯水,我想喝水。” 言霏毫不示弱,穿着睡眠袜的脚丫子朝他的腿上蹬了过去,翻了个白眼说:“滚,自己没手吗。” 言明朝站起来伸懒腰,穿好脚上半掉下来的黑色船袜,脾气出乎意料变好了,“你喝吗?” “喝,” 言霏说:“我要冰水。” 暖冬的太阳晒的人犯困犯懒,屋里的暖气又开的足,她这会儿就想喝点冰水。 言明朝端着两杯冰水放在茶几上,她一口气喝了半杯,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她直打哆嗦,但又觉得很爽。 喝完水,她抬头的瞬间瞥见时钟,又问:“请问哥哥,您什么时候离开呢?” 言明朝心下不满,啧,死丫头,只有阴阳怪气的时候,才会叫他哥哥。 “你的桥是现拆现卖的。” “十二点了,你还想捞个下午茶再走吗?” 言明朝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喉咙里溢出懒散促狭的气音。 他靠的极近,是有目共睹的好颜色。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心虚了?” “哈?我心虚什么?” “和爱慕的人独处,情难自禁。” “呵,不要脸。” 言明朝就是和她开个玩笑,却见她真的红了耳朵,小姑娘的耳朵肉乎乎的看着就很软,像熟透了的红樱桃,还挺可爱。 他声带振动,好似蜻蜓雨前低飞,透明羽翅,扇出暧昧不清的低颤。 他道:“你耳朵红了。” 言霏条件反射,用手去捂耳朵,“是太阳晒的。” “哦。”言明朝低头抿唇轻笑,悠悠道:“今儿太阳确实很烈。” 言霏又被气到了。 她给自己的嘴巴上了拉链,在言明朝不打算主动滚之前,就不和他说话了。 午间新闻频道播放广告之时,言明朝终于想起来他应该滚蛋了。 于是用不怎么温和的方式,叫醒了睡的比猪还熟的池林小宝儿。 小朋友擦了擦做梦时嘴角流出的口水,奶声奶气:“表叔,是又要吃饭了吗?” “不是。” 言明朝告诉他:“是我们该滚蛋了。” 言霏装作听不出他的嘲讽。 池林小宝儿抱着男人的小腿,眼皮没多久又耷拉下去。 言明朝提起他的衣领抱在怀中,“别睡了,回自己屋写作业去。” 池林小宝儿万分不情愿,但他反抗不了小表叔的强权。 言霏说:“等一下。” 言明朝转过身,逆光站着也挡不住那张精致漂亮的容颜,他扬眉,“嗯?” 眉眼里是典型的“看,我就知道你要挽留我”之类稍许得意的神情。 言霏强挤出一抹假笑,和他客气商量,“你出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要让别人看见了。” 言明朝:“” 言明朝嘴边的笑容越看越冷,“你哥我是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人吗?” 她摇头。 小老鼠像灰色毛线球一般圆圆的身材,拿着食物吃东西的样子,多可爱啊,他怎么能自比老鼠呢。 言明朝又问:“那我是你的奸夫,还得鬼鬼祟祟出去?” 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忍不住说实话:“我就算找奸夫,也不会找你这样的,请哥哥时刻认清自己的位置,好吗。” 言明朝气得扭头就走。 第111章 天生命硬,学不来卑躬屈膝 言霏送走这位太子爷,终于能静下心来看今晚录制的台本。 提起来应该也是巧合,今天不仅是言霏的生日,也是《花蜜甜甜半是伤》里她饰演的锦苏下线的日子。 随着逐渐走高的收视和话题度,锦苏这个角色在争议声中,一炮而红。 是真的红了。 女主人气都压不过她,剧粉的声浪基本上都维持在她这个女配身上。 观众说实话的时候比黑粉还难听,诸如“女主被女配的演技吊打”这类话,也敢直说。 言霏配合剧组宣传,上线发了张当时在片场和顾眠的合照,“拜拜啦!” 粉丝开心。 剧粉也开心。 cpf就更开心。 不怎么高兴的人也有,女主的粉丝心情不悦。 一个配角怎么能把主角的风头压过去呢?!下线了也阴魂不散,没完没了。 女主粉怕被人抓到把柄不敢光明正大的撕,就耍小心机用别的口吻来骂。 “别倒贴顾眠了,欺负人心地善良不会让你下不来台。” “不磕工业糖精。” “姐,过犹不及,男主独美,自己下线别拉着男主一起。” 言霏无聊才把评论全看了,可能和言明朝待久了,她犯贱的本领跟着涨。 五分钟后,言霏又发了一张同顾眠的大头照。 你骂我,我就理,气死你,我开心。 言霏一度想把微博简介改成,“永远天真,永远犯贱。” 谢墨墨及时制止她这种危险的行为,但也改变不了言霏不给网友当她爹妈随意骂她的机会。 言霏越被骂蹭批就越要蹭,第二张合照发完就跟炸了某些黑子的老家,抄起键盘武器就开始喷。 骂声不多但是坚韧,看黑子无能跳脚竟然是件万分有趣的事情。 谢墨墨隔空给她发消息,“你何必呢,就跟以前一样当没看见呗,大不了下次不发就是了。” 言霏回他:“我天生命硬,学不来卑躬屈膝讨生活。” 谢墨墨:“” 隔空都能感受到谢墨墨的那种无奈,“不要随便改别人的歌词, 好吗?” “好词好句, 借用一下。” 顾眠的粉丝本来没多大意见,但言霏连发两张合照她们就真的有点膈应。 男演员当然是女友粉居多,受了点挑拨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她们忍着没有去言霏的评论区提意见,也尽量没有在微博上骂她。 不过还是会有些性格比较极端的粉丝,跑去小组开贴,发泄自己的戾气。 “言霏真是清清白白借刀杀人白莲花, 剧里刚吃盒饭下线就迫不及待带上男主撕女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手段。” 追星达人:“楼主说得对,我对她戏里那点滤镜全部都碎完了,人设多好啊,结果演员本人竟然这么的心机,脱粉了。” 爬墙比狗快:“好生气好生气好生气, 她在挑衅!她在挑衅!她在挑衅,什么后台,为何能如此猖狂啊啊啊气死我了。” 无时无刻都在愤怒的我:“她以为她现在很红吗?好,确实有点人气,真不知道她的粉丝看上她什么了! 她就是心机婊啊!喜欢她的粉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瞎了眼睛,一丘之貉,发烂发臭!” 不吃青菜:“她怎么还没糊啊?(哆啦a梦吃惊脸)给爷糊穿地心!” 楼主发泄情绪后爽了,看见有这么多人都和她一样讨厌言霏就更爽了。 她内心疯狂叫嚣着:微博上骂不过你的粉丝,论坛还能骂不过? 只可惜得意洋洋没多久,帖子就被人投诉删除掉了。 言霏的粉丝干的,合情合理维护偶像的权益。 第二期节目开始录制后,他们的手机各自交给了自己的编导。 这期节目的任务是要带着小朋友们做家务。 池林小宝儿听见导演宣布的任务后,垮着张脸,很不开心。 他一个小男子汉,怎么能被驱使着去干活呢? 小朋友耍赖不肯走,仰首挺胸跟她说:“我奶奶说过,我是千金之躯,休想让我做保姆才会做的事情。” 他才刚上幼儿园,半个文盲,连成语啥意思都没搞懂,直觉适合,张嘴就来。 言霏说:“这是导演的要求。” “他要求了我就一定要做吗?”池林小宝儿理直气壮质问。 言霏稍作思考,点点头:“是可以不做。” 池林小宝儿这张小脸上的表情,这才没有刚才那么严肃,放下叉在腰上肉嘟嘟的手,说:“我是来享福的,才不要干活呢。” 上次擦桌子于他而言已经是奇耻大辱! 若不是为了那一口饭,他才不受这种气。 言霏揉揉他圆圆的后脑勺,道:“那我是不会照顾你的,穿衣吃饭洗澡睡觉,就都靠你自己啦。” 池林小宝儿想都不想,“这怎么可以?!” 他就是馋她做的饭,这次才会那么好说话,乖乖就上了飞机。 她竟然还要虐待他吗? 过分!太过分了! 言霏说:“你又不听我的话,我为什么要照顾你?” “我还是孩子!” “又不是我生的。” 池林小宝儿感觉自己要被气哭了。 池林小宝儿大声嚷嚷:“可是现在你就得给我当妈!” 言霏低头笑眯眯看着他,“行啊,乖儿子,你先叫声妈来听听。” 池林小宝儿当然不会叫了。 “我再也不要和你说话了。” “好啊。” 池林小宝儿不认为自己有错,他还小,凭什么要干家务?他不干就是不干。 池林小宝儿像和她杠上似的,背过小身板不理她。 言霏感觉小朋友果然还是幼稚,以为这样就能取得胜利。 其他几组都配合的特别默契,小朋友们乖得要命,奶呼呼的泛着甜味,懂事乖巧让干嘛就干嘛。 对比之下,言霏和池林小宝儿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导演看不惯他俩井水不犯河水要绝交的样子,偷偷摸摸和言霏说软话,“你们俩是不打算说话了吗?他五岁你也五岁?” 言霏点头,“我也可以五岁,按需分配。” “你们不相处,怎么有镜头?没有镜头就没有话题。” 导演全方位操碎了心,“上期录制的时候,你和池家这个小祖宗后来不是相处的挺好吗?怎么这期又是开头那样了。” 言霏温声吐字,道:“小兔崽子欠收拾。” 第112章 池林不想干活:表叔这个叛徒! 导演认同这句话但不认可她的做法。 “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晾着他?” “他又不肯干活,我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能哄哄他?!” 言霏用一张真诚的脸看向导演,耿直地问:“你看我像会哄人的样子吗?” “算了,这期没镜头你别怪我。” 导演劝不动她,缴械投降。 池林小宝儿也是和倔强的性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边气边想,如果她现在来道歉,或者是哄他,他姑且就算了,不和她计较。 等了半个小时,池林小宝儿也没有等到他想象中的道歉! 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她,竟然心安理得的吃起薯片。 池林小宝儿自己还饿着肚子,他大怒,眼睛圆鼓鼓瞪着她,“你怎么能吃零食?” 言霏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响,“我怎么不能吃零食?” “你出去。” “凭什么?” “我不要和你待在一块!” “那为什么不是你出去?” 池林小宝儿两眼含着泪,真给她气哭了。 本来他都没有偏见,很喜欢她。 但是她为什么非要逼着他干家务活呢? 池林小宝儿哭唧唧了一会儿又嫌自己丢脸,抹了抹眼泪,“我要去找小叔叔,我不要录了。” 言霏看孩子哭得可怜,一把把他抱住,捞到腿上,沉默着用湿纸巾擦干净他的小脸,“好了,别哭了。” 池林小宝儿被唬住,当真就止了声没有再哭,鼻尖红通通的好不可怜。 他软绵绵趴在她的怀中,吸了吸鼻子,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好闻。 暖暖香香还有滋滋甜味。 比他妈妈身上的味道还要香。 虽然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妈妈,也没有被他妈妈抱过,都快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 池林小宝儿打了个哭嗝,“你就不能让我当个什么都不干的小少爷吗?我不要洗碗、不要擦板凳、不要扫地,我什么都不要干。” 言霏听着好笑,抿着嘴,道:“谁说让你洗碗了?至于其他的,你能干的就得干。” 池林小宝儿泪眼朦胧,“要动手的都不要。” “为什么?” “上电视被我幼儿园的同学看见,他们会狠狠嘲笑我的。” “那你就打回去。” “你怎么教我打架啊?” 言霏捏捏他的脸:“好,姐姐告诉你,劳动并不可耻,反而当个勤劳的小蜜蜂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池林小宝儿没被她洗脑成功,委屈巴巴地说:“你给我做个晚饭,我就考虑一下。” “想吃什么?” 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要吃肉。” “好。” 小朋友好哄但不好骗。 吃完晚饭,池林小宝儿总算肯放低自己高贵小少爷的身份,皱着眉,打扫客厅的卫生。 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做完,他就累趴下了。 言霏让他回房间睡觉,他又不肯,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黏在她身边,嚷嚷着要看电视,还说她身上很香。 言霏觉得奇怪,她明明没喷香水,怎么会香? 池林小宝儿坚持说:“就是香的。” 时针转到八点,《孩子们去哪》第一期刚好在今晚八点准时放送。 言霏以为客厅的设备已经关了机,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 言明朝来的时候,说是过来接孩子,却又死皮赖脸赖在客厅不走。 言霏又莫名其妙和他坐在一起看第一期的首播。 节目预告剪辑的就很有爆点,开头便是池林小宝儿哭的眼泪横飞的小肉脸,和她打孩子的名场面。 这幅世界名画可以命名为——《后妈的家暴》。 预告开头就引起大范围的讨论,观众一方面觉得熊孩子虽然熊,但也不能动手打啊!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家暴。 开播前五分钟噱头十足。 别的组合画风温馨,到言霏这里就很清奇,孩子哭,她不哄,孩子闹,她不理。 漂亮姐姐横眉冷对凶人时的模样,比冰山美人还冰山。 首播弹幕上一溜全是—— “言霏有家暴倾向?” “恶人自有天收,池家的小祖宗总能治得了死白莲。” “哈哈哈开始期待火山撞地球,撕逼不停歇的精彩画面了。 打起来打起来,池家人能忍吗?” 池家人不仅能忍,并且乐见其成。 言明朝当场点评道:“你打轻了。” 言霏:“” 是他亲儿子吗? (言小霏一时嘴瓢)不,是他亲侄子吗? 言明朝挑起眉尖,又问:“手打疼没?” 言霏揍池林小宝儿屁股那两下,手上没怎么用劲,看着唬人罢了。 她一时听不出来言明朝问她手有没有打疼,是在嘲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反正总不可能是关心她。 她感觉手上的橘子都不甜了,她反过来问:“你为什么讽刺我?” 言明朝一双长腿无处安放,他调整了个坐姿,“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言霏面无表情回答他:“是你说话阴阳怪气。” 论说话难听,这世上还有人能比得过言明朝吗? 言明朝收起长腿,眼睛瞥到她手里剥开的砂糖橘,一点都不客气从她手里夺了过去,丢进嘴里。 边吃边说:“我这四个字完全出自真心,为了揍他,不值得打疼自己的手。” 言霏宁肯他不好好说话,也适应不了他对她这么客气。 她坐立难安,感觉客厅里的空气都变了味道。 想了想,她说:“你是不是因为有镜头,就在这里演戏?” 她补充说:“镜头都关了,没人看得见,别演了,休想迷惑我。” 言明朝竟然不知她对自己的防备心那么重,一下就给她的发言气得直笑,“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所以,手到底打疼没有?” 可能是空调打高了的缘故,言霏全身的温度都越来越高,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特别的烫。 她说:“不疼。” 言明朝抬起漂亮的脸,满意点头, “嗯,不然打死他。” 她转过头,眼睛里充满疑惑,“打死谁?” 客厅天花板上的吊灯被从阳台吹来的风,摆弄的摇摇晃晃。 柔和的光影温柔降落在女孩漂亮精致的脸庞,炽白的灯光将她的皮肤衬托的细腻丝滑,唇红齿白,顾盼生辉。 第113章 大起大落舆论场 言明朝连根头发丝都是好看的。 他似笑非笑望着她说:“池林啊,还能有谁。” 言霏不自然地扭过脸,眼睛继续盯着电视机,慵懒的长发姣姣,恰好挡住她两只红透了的耳朵。 言明朝比她自在许多,往她身边的位置靠了靠,两个人的肩膀都快蹭到一起。 他闻见一种浓甜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忍不住盯着她的侧脸不放。 女人的耳垂圆润粉红,白皙的脸颊渗透着淡淡的粉白。 他挑眉问:“你脸红什么?” 言霏绷紧背脊强行镇定,面不改色目视前方,“我没有。” 言明朝嗤笑:“不然你先去照照镜子?” 谎言被拆穿,言霏的耳朵好像更红更烫。 “我不去。” 言明朝感觉言霏有时候脸皮厚如城墙,有时候又特别的薄,经不起玩笑。 他主动帮她下台阶,“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毕竟见过我的人,很少有不脸红的。” 言霏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平息片刻,才慢慢睁开眼,“继续看节目。” 言明朝没意见,说:“好。” 他嘴巴像停不下来,不是在对节目里的人评头论足,就是不断吃零食。 言霏默默祈祷他最好快点闭上嘴巴。 可惜她的愿望非但没有实现,男人反而变本加厉。 电视里正播着池林小宝儿悄咪咪和导播告黑状这段。 小朋友抱着自己带的玩偶,瞪着眼睛说:“我一定让她好看,恶毒恶毒恶毒,她就是后妈行为,黑心鬼。” 小朋友凶了唧放完狠话,上半段节目就结束进了广告。 言明朝的点评还在继续,“池林记仇这点也不知道像谁。” 言霏本来在给自己洗脑不要理他,还是没有忍到终点,她说:“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言明朝不满道:“我又不是他爹,你说这话要负责任的。” “不是他爹,胜似亲爹。” “嘿,你还别咒我,我的孩子将来必定是非常乖巧听话的。”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莫名其妙偏了十万八千里。 言明朝其实真的是个很高冷的人,但在言霏面前就是很难控制自己这张犯贱的嘴,好像总要说上一两句话吸引她的目光才满意。 言明朝无意中窥见的就是她低头时的温柔模样,雪白的牙齿无意识咬着嫣红水润的唇瓣,牙印映在上面,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言明朝恍惚了两下。 不过很快他就找回了丢了的魂,放缓了呼吸,垂下眼眸遮掩自己的不自然,他倒打一耙,“你的脸怎么又红了。” 言霏想都没想就用手去摸脸,刚才被风一吹,明明已经降温了,摸起来也不像脸红! 反正在言明朝面前不止丢一次脸,她破罐破摔,“脸红是病,我有病行了。” 言明朝蹙眉,心不在焉道:“哦。” 电视台在放广告的这段时间,网上关于熊孩子的讨论度爆了表。 因为最近实在是没什么节目可以看,只有这档综艺稍微有点可看性。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看完上半段,追综艺的观众朋友们吵架的吵架,生气的生气。 微博上的官博评论区已经失守。 每一处都堪称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现场。 话题中心的人物就是刚开始红的言霏。 池小朋友虽然无理取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这也不是凶他的理由! 言霏这是什么行为? 简直就是隐性打小孩的家暴犯预备役。 “对宝儿那张可爱的脸,她都下得去手,气疯我了。” “小朋友发点脾气怎么了?人离开父母脾气就是会不好怎么样啊?说气话不吃饭,她哄一哄能死吗? ” “谁家孩子不熊啊?就没见过像言霏这么横的,她永远失去了我这个好感路人。” “言霏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些小孩的背景,池林小宝儿的亲爸亲妈看见会杀了她。 自己都舍不得凶孩子,被在一个有台本的节目里欺负,她完了。” “希望她被封杀。” 要封杀这种话纯粹就是在浑水摸鱼,防爆她更红。 反方当然是持反对意见,熊孩子该收拾就得收拾啊,慈母多败儿,等小朋友长成混世魔王后悔都来不及。 并且言霏的行为也不过分,小朋友屁股挨的两下看着就不疼,扯着嗓子发出的哭声听起来也很假。 是典型的已经被家长惯坏了的宝宝,再不纠正,就晚了。 两方吵的不可开交,处处都是他们的战场,奇怪的是,骂声越高,视频cut点击率就越高,广告时段收视率也没有断崖式下跌。 言霏的粉丝数目已经是个很可观的数字,压着黑打不是问题。 “一个个还在上高中的未成年,指教别人怎么当爹妈,自信可嘉。” “爷真的笑了,希望下次我姐的巴掌能扇到你们的脸上。” 吵上热搜的时候,广告终于结束了。 第一期下半部分节目,可以说是大型打脸真香现场。 五岁小儿为了一口饭,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原本打死都不肯吃饭的小朋友,镜头一转,就看见他老实坐在餐桌前,围着围兜,舔着嘴巴,敲着手里筷子,“你快点。” 小朋友吃面吃的比谁都香。 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是节目效果? 预告水浒传,正片家有儿女。 玛德,节目组搞的一手好诈骗。 刚才还在输出的喷子都不知道要不要继续怒喷下去。 池林小宝儿吃饭的画面堪比吃播,把观众看的肚子都饿了。 弹幕及时转变了风向。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我不信,除非言霏做给我吃。” “小魔王吃的也太香了,他是不是在演戏!?” “不会的,小魔王不屑于演,上一季差点把嘉宾气死就是他。” “哎一股,我也想尝尝。” “原来言霏的人设是厨娘?既然如此,速速出一档美食节目造福我们。” 言霏是用手机投屏看的首播,所以上面的弹幕也能看见。 言明朝也看得见,他翘着腿,坐姿懒散,突然冒出一句,“你以前上的新东方?” 言霏:“” 言霏也没生气,就是无奈。 这都是她在别的世界,不得不修炼出来的技能好吗? 她摇头,认真道:“不是,我上的蓝翔。” 言明朝:“” 第114章 不装了,我摊牌了 他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微微偏过脸,余光羽毛般轻飘飘落在言霏身上。 跟着莫名其妙甩出一句:“我不会做饭,但是我会洗碗,刚好互补。” 言霏眼带怀疑,目光灼灼,言辞犀利,道:“你会洗碗?把碗放在洗碗机里算会洗?吹逼就吹逼,不要捎上我。” 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言明朝心情愉快,愈发无耻,道:“能让本大少爷动动高贵手指头的人不多,你要学会知足,懂?” “我何时让你动过手指头?” “行,以后别求我。” 言霏:“???” 言霏简直满头问号,听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癫。 言明朝抖着小腿,挑动眉尖,“求我也不管用。” 不过如果态度非常良好,他也愿意考虑承担厨房里的活。 言霏撇嘴,小声吐槽:“普通而自信。” 言明朝自我感觉良好,看个综艺还挑三拣四,“有点冷。” 言霏默默围紧腿上的羊毛毯:“” 她是个聋子,她听不见。 言明朝转过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道:“你不冷吗?” 言霏理直气壮,说:“我不冷。” 言明朝的大眼珠子盯着,从言霏腿上垂落到沙发下的厚毛毯,即刻将脚挤了进去,“借我暖暖。” 言霏:“?” 言霏:“!!!” 言霏愣了两秒,仓皇抽出脚丫子,抱着腿往旁边挪了挪。 言明朝伸手拽住她纤细雪白的脚踝,重新塞回卷成一团、密不透风的毛毯里,嗓音沙哑,“跑什么?” 言霏像炸毛的奶猫,“男女授受不亲!” “妹妹,你是古代人吗?” “好。”她拐弯抹角骂道:“我怕脏了你的身体。” 言明朝唇角微翘,“我这具肮脏的身体,早已不怕更多的玷污,你可以随意。” 言霏:“” 言霏真的拿他没辙。 她感觉言明朝近期有病的行为,令她亚历山大! 她甩出一个问题:“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啊?你现在是在追求我吗?” 问完她自己又脸红了。 啊啊啊,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言霏深呼吸,板直后腰也板着脸,输人不输阵,她的语气听上去好像很洒脱。 “我的爱慕者太多了,你先拿着爱的号码牌排个二十年,明白?” 言明朝少见的沉默下来,薄唇抿成一条淡淡的直线,默不作声。 言霏以为他是被自己不要脸的发言,震慑到说不出话。 她洋洋得意,以为总算找到治言明朝的方法。 原来只要比他更不要脸就行了。 直到第一期全部播完,言明朝抿着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言霏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下来。 果然,男人还是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他好像也没有再继续看电视,低头垂眸,安安静静,似乎在思考。 节目播完,差不多是晚上十点钟。 睡倒在言霏身边的池林小宝儿,摊着四肢还在呼呼大睡。 言明朝的腰抵着枕靠,脸上表情严肃凝重,眉眼一皱神色就很锋利。 恰到好处的光影下,他板着一张抖s的冷脸,衣冠楚楚坐在那,双腿怠惰慵懒地交叠。 言霏站起来伸懒腰,客客气气和他说了个拜拜,就打算上楼回房。 言明朝抬起眼睫, 一动不动盯着她看,鸦青色睫毛下露出一点睥睨轻慢的光。 他用舌尖顶了下后槽牙,在沉默中忽然间伸出五指,拽住她的手腕。 言霏一下子摔回沙发,愣了几秒,下意识想抽出手臂。 男人的手强行扣住她的腕, “你别急。” 他的手指没什么温度,但贴着她的肌肤,总感觉滚烫的想让人下一秒就甩开。 她的喉咙都是紧绷着的,声音听起来压抑着紧张,“你干什么?!” 言明朝缓缓松开,如锁如扣,锢在她手腕上的五指,身体前倾,一双干净透明的眼睛对上她的双眸,“你刚才问我什么?” “没什么”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了怕了, 不敢看他了,但她就是不好意思和他对视。 她紧张的吞咽口水,一点点往后挪,直到沙发最角落,没地方退却才停下来。 言明朝在她面前一向没有正形,吊儿郎当懒散放纵,此刻却跟变了个人一样,眉头紧锁,紧实有力的胳膊圈在她身体的两侧。 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言霏的脸颊红得不成样子。 “回答我。” 言霏避开他的视线,“我说你干什么?” 言明朝摇头,“不是这句。” 言霏沉默了。 她知道言明朝要再听一遍的是哪句话,然而此刻她已经失去刚才的勇气,就他现在逼问的气势,她哪里还敢打嘴炮。 毕竟,言明朝从一开始,就不是个懂得,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的善男信女。 就怕言明朝死不要脸,点头接一句,对啊我喜欢你。 那她以后还怎么面对言家人? 父母再婚后,他们两个成为了兄妹。 这个事实催生了超越血缘的羁绊,可也意味着,被排斥,就生存不下去。 这桩生意划不来啊划不来,她不干。 言明朝等的不耐烦,催促道:“快问。” 言霏傲然道:“这还能强买强问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把头扭了回来。 抬眼撞入一双极为澄澈的眼睛,她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她说:“你先往后退点,我没法呼吸了。” “我又没堵住你的嘴。” 言霏:“” 言霏不准备再和他交流,但是她伸手去推他的手臂竟然失败了。 言明朝只是看上去瘦,衣服下的身材很精壮,力气不可撼动。 言霏被一个大男人盯得脸烫,她骗他道:“摄像机是开着的。” “哦。” 拽的要死,横的要命,透着“爱开不开,反正老子不在乎”的语气。 这都不上钩,叫我高看你一眼。 言霏无奈,妥协道:“行。” 她挪开眼,斜低着头,眼神很是复杂,语气低得好像在自言自语。 “我之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费尽心机接近我,这都不是暗恋,是明追了。” 言霏准备自己把话说死,不给言明朝嘲讽她的机会,“但是呢,你很好我不配,忘了我下一位。” 第115章 谢景暔乱入 言明朝的手指绕着圈,缠上她的发丝,骄矜地打断她。 “你先停下来,我还没说话呢。” 言霏:“” 她不需要他的回答好吗? 她就是不想听他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不是” 言霏这句话还没说完,谢景暔恰好抱着小女孩走进这间屋子。 谢景暔身后还有跟拍的摄像老师,和几位编导,几个人有说有笑走进来。 一进门就看到言霏和言明朝,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很那什么。 编导低头咳嗽,心虚移开脸。 谢景暔看见沙发上他们两个人的姿势,手指一紧,差点弄哭怀里的小女孩。 他绷着脸换好拖鞋,然后将怀里的小女孩放回地上,拍拍她的头,“上楼睡觉。” 小朋友很听话,跑着上楼梯,回房间睡觉。 言霏踹了言明朝一脚。 他这才抽出手臂,不情不愿坐起来。 言霏趁机站起来,眼观鼻,鼻观心,捋捋头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会儿,编导们才反应过来,哎,他们为什么要心虚啊? 编导抬起脸,笑得满脸褶子,还不如不笑,“言先生也在啊,呵呵呵。” 只有他一个人在笑,气氛僵硬。 言明朝眼神不悦冷冷看了过去,编导被这格外冷漠的一眼瞪的愣住了,这尼玛也太凶了。 就像他抢了他的女朋友似的。 编导看了眼跟前的谢景暔,又看了看沙发上的两人,他决定什么都不再说。 “你们继续,我们收工休息了哈。” 谢景暔站在阴影处,身长玉立,语气淡淡地问:“霏霏,你刚才和他在做什么?” 他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抬起双眼。 言明朝理了理被言霏蹭乱的衣襟,抢在她跟前开口,“上周就想说了,这个节目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请。” 谢景暔不介意这句讽刺。 他眼神的落点还在言霏身上,扫视打量,用眼神将她的身体端详了一遍又一遍,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言霏被谢景暔带有侵略性的眼神,看的浑身不适。 修仙的疯子,爱恨来去匆匆,恨时极端,爱时疯狂,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很有可能忽然就炸了。 谢景暔朝她伸出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躲开。 言霏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 谢景暔被打击的不轻,脸色死白,嗓眼里冒出个极为低沉的嗯字。 好一对痴男怨女。 言明朝看的牙齿发酸,他嘴角溢出两声嘲讽的冷笑,意有所指地说:“想进娱乐圈的素人都是渣男海王,只会玩弄别人的真心。” 这句话就是特意说给言霏听。 她这个颜控,说不定就被外貌迷得失魂落魄,骗走还给人数钱。 谢景暔分去眼光看着他,“我对娱乐圈没有兴趣。” 他平淡地叙述,“她在哪里我在哪里。” 言明朝气乐了,勾唇轻笑,“你是她养的狗?” 他嘴角的笑容缓缓冷却,眼神锋利,刻薄道:“家养的狗也没有这么听话。” 言霏:“” 收工乱入的工作人员们:“” 线下的世界第三次大战要开始了吗? 谢景暔没听出这句阴阳话在拐着弯骂他。 他盯着言霏的眼睛,认真问她:“你喜欢狗?” 他想了又想,“小狗看着可爱,但没什么用处,你若真的喜欢,将来我们也可以养两只玩玩,不必当作坐骑。” 言霏:“” 偷摸躲一旁看戏的工作人员们:“” 言明朝扭头问言霏:“他有病?” 言霏:“” 谢景暔继续说:“青龙善妒,心眼小,若是知道你要养其他小宠物,估计要发脾气,这就罢了,也许还会趁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将它们一口吞了。” 言霏抿嘴,“我不养。” 谢景暔点头:“好。” 他忽略了言明朝,又问:“时辰不早,要上楼歇息吗?” 言霏真的待不下去,转身跑了。 言明朝刚才想说的话还剩了一半,强行被打断真的火大,看这个长发男越看越不顺眼。 谢景暔看他的眼神也没多好就是。 言明朝总的来说,还是个要脸的装逼男人,不屑于和谢景暔说话,冷冷扫了两眼,将沙发上睡得流哈喇子的池林小宝儿抱起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景暔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月光浇了一身,凉意穿骨而过。 他仰着脖子,纤细雪白,双眸看着夜空,无声握紧拳头。 他不能再等了。 谢景暔现在没有能保存灵气的丹府,也不再是不老不死的身躯,白发成霜,痴念成疾。 熊孩子首播不只是收获了骂战,还有令电视台笑的合不拢嘴的超高收视率。 收视直接将友台的王牌综艺打了下去,台里和广告商都很满意。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谢景暔一夜之间就火了。 冷美男带孩子虽然也没有多温柔,但是他和小朋友的互动怎么看怎么萌。 温柔掌控着小朋友的脾气,轻声轻语就能哄得小朋友开心。 能火最主要的还是他那张难以忽略美貌的脸。 “谢景暔是我的新老公。” “娱乐圈需要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男,导演们看一看啊,妆发都不用做,抓过去就能拍古装戏了。” “老公操我,四个字臣妾已经说倦了。” “我先来的,所以先上我。” 不过很可惜,上头了的节目粉找不到谢景暔的社交账号,微博抖音快手等一个都没有。 难道他真的是古代人吗?s的太努力了! 粉丝们就去熊孩子的官博底下闹,“求求了,让我老公出来营业。” “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让哥哥出来营业,我们难道还能吃了他不成?” 呼声太过强烈,达到了难以忽略的声量。 于是导演就厚脸皮去和谢景暔商量要不要开个微博什么的啊? 谢景暔冷酷拒绝:“不要。” “你再考虑考虑嘛。” “很麻烦。” “言霏老师这么懒的人都不嫌麻烦!” 第116章 池林不想下地干活 导演就知道提言霏有用,果然谢景暔没再说拒绝的话,冷下脸注册了个微博,搜到言霏的账号,点了关注,并且把她的主页整个看完一遍,然后——就他妈下线了。 什么都没发。 官博在他注册的第一时间就了他,呼唤粉丝赶紧去关注。 结果所有人什么都没等到。 “他在线整整半个小时,是在干什么?” “你妈的,是我们不配。” “他只关注了言霏诶,盲猜刚才在视奸言霏的微博,我佛了,帅哥什么都好就是脑子不好,这么久过去还是个恋爱脑。” “有故事吗?说来听听。” “还有人不知道这位帅哥是言霏的痴汉吗?他参加这个节目就是为言霏去的啊,你们是都不上网的吗?” “很好,我今天入住的房子,这就塌的地基都不剩了(跳楼jpg)(跳楼jpg)(跳楼jpg)。”+赞。 房子塌了,身心重伤,这是什么人间惨剧、万般皆苦? 第二期录制环境比较艰苦,条件不如之前。 有几位娇贵惯了的嘉宾不是很适应,消极怠工,镜头前镜头后两幅面孔。 不知道是哪位导演想出的点子,让他们去村镇集市卖艺挣钱。 兰小薇有偶像包袱,大庭广众下还端着架子,放不下脸皮。 张老师是综艺前辈,虽然梗多能豁,但属实没太亮眼的技能。 导演组三催四请效果一般。 “各位老师,今天是镇上的赶集日,没有才艺表演也可以去街上卖菜。” 导演组的人躲在镜头后安排任务:“院子正对着的田地目前的使用权归节目组所有,你们可以摘农作物去卖钱,赚钱最多的小组将会获得额外奖励。” 兰小薇的手挡在眼睛前,躲太阳直射的刺眼光线,她皱着眉头抱怨:“导演, 太阳好晒啊。” 冬天的阳光,紫外线更强。 她细皮嫩肉,太伤皮肤了。 另外两位前辈听过没太大的意见,下田摘点成熟的瓜果,比街头卖艺容易接受多了。 一向照顾兰小薇的张老师,这次没有帮衬她,他问:“到什么时候截止?”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任务到下午四点结束。” 导演手持扩音器, “大家加油。” 任务刚布置完,兰小薇迫不及待戴上帽子,还多准备了一顶大帽子塞给言霏。 “你打算怎么办?” 言霏思忖,回答:“卖艺?” 兰小薇用一种“你脑子不好用”的眼神看着她。 “你真要去集市上搞唱跳?你别中了导演组的奸计, 很丢人的。” 她记得言霏好像是个女团成员还是什么的,之前参加过一档综艺就是才艺pk,唱歌跳舞似乎都还行。 “对了,你是哪个女团出来的?啥时候解散啊?单飞不好吗?” 言霏说:“你记错了,我演员出道。” 兰小薇有些不信,“是吗?” “只不过本人方方面面都很优秀,没有短板而已。” 兰小薇:“” 张老师等人带着小朋友们已经换上了要下田的雨靴,准备开始开工。 几位前辈都是国民度超高的综艺c,面对什么状况都能很好应付。 张老师见她们俩似乎不情愿下地,好心照顾道:“去掰点玉米拿出去卖,很容易就能完成任务。” 她们或许年轻,不知道有隐藏摄像头这种环节。 到时候又被剪辑进节目里,观众看见会嫌弃她们太娇气,免不得又是一顿骂。 和卖艺比,兰小薇千百个愿意掰玉米,她笑眯眯地说:“张老师,我们换好鞋子就来。” 大人小朋友齐上阵,场面和谐。 兰小薇吐了吐舌头,“还好我的小朋友很乖,把她哄到田里也许不难。” “嗯,你说的对,你们的小朋友都是天使。” “我都忘了,你还有一个林宝儿要对付,你打算怎么办?” 千娇百宠的小少爷,无论是下田,还是去街上给人表演节目挣赏钱,都是万万不可能接受的。 言霏想了想说:“好说。” 兰小薇:“???” “棍棒底下出孝子。” 兰小薇:“!!!” 言霏嘻嘻一笑,“我开个玩笑。” 兰小薇实在看不出她在说真话还是假话,提醒道:“你如果用武力逼迫林宝儿屈服,跟着你去掰玉米,还不如卖艺。” 言霏本就没打算去田里掰玉米,大家卖的东西都一样的话,竞争就更激烈。 她想了想,说:“吞剑如何?” “什么玩意?!” 兰小薇翻白眼,“你别是古装剧演多了。” 怎么还搞起杂技项目! 这句话兰小薇是完全没有相信,“村镇上留守儿童和中老年人比较多,你不要把老老少少都吓着了。” 言霏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好,那算了。” 两个人回到屋子里去换雨靴。 池林小宝儿听说要干活,就赖在沙发上不肯起来。 言霏将蓝色小雨靴摆在他面前,“你穿不穿?” 池林小宝儿四肢牢牢趴在沙发上,用力扯着喉咙高声大喊,“我不穿!田里脏死了,好多虫子,我不去。” 言霏说:“虫子不会咬你。” “你骗人!” “你的肉又不香,咬你还不如啃青菜。” 池林小宝儿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更生气了。 她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嫌弃他臭? 言霏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不多,她伸手刚够着他的衣服。 小胖墩挥舞着双手用力推她,“不许碰我。” 小胖子力气还挺大,言霏没个察觉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面无表情爬起来,直勾勾看着他。 池林小宝儿或许也意识到自己做得不对,声量减去几分,心虚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言霏懒洋洋的嗯了声。 池林小宝儿抱着双臂,一副谁都不许碰我的模样,“反正我不要去那么脏的地方。” 言霏算是发现了,池林小宝儿身上什么臭毛病都有,池家人把他惯的无法无天。 她和他商量,“你今天乖乖听我的话,晚上睡觉我给你讲故事。” 池林小宝儿摇头,“你又不会陪我睡。” 言霏问:“你是想让我陪着你睡吗?” “才没有呢。” 小孩子口是心非,这点言霏还是看得出来的。 她说:“也可以。” 池林小宝儿隐隐心动但是无法确信,“真的吗?” 第117章 吉祥物池林 言霏有时候也挺可怜池林的。 小朋友脾气坏是坏,心眼却不多,就是缺少父母的陪伴,才养成这种性格。 她点头:“真的。” 池林其实晚上经常会做噩梦,每当害怕他就只能抱着自己的熊娃娃,嘴上虽然不说,心里面还是很渴望和大人一起睡的。 池林小宝儿抬起下巴,“那你帮我穿鞋。” “自己穿。” “小气鬼。” 池林小宝儿很快就穿好雨靴,得意洋洋在她面前显摆一圈,就好像在说:看我都能自己穿鞋了我好厉害。 田里的农作物长势喜人,池林小宝儿一开始很嫌弃,慢慢的好像找到了乐趣,在玉米杆里来回穿梭,疯跑几圈,玩的不亦乐乎。 言霏让他背着个小背篓,好不容易逮住他,拍拍他的脑袋,“出发了。” “去哪里?” “挣钱养家。” 长相软萌小天使,性格娇蛮小霸王。 言霏要充分利用池林小宝儿这张会骗人的脸。 不过别说,池林背着小背篓的样子非常可爱,尤其是混血的长相,更是吸粉的利器。 他们蹭到了一辆三蹦子去到镇里。 言霏千挑万选了个风水宝地,把池林小宝儿往那儿一放,小男孩一个字不说,只是用灰蓝眼珠看人时,特别的软萌。 小家伙就靠着会骗人的长相,吸引了大批的姐姐阿姨。 阿姨们痛心疾首:怎么可以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讨生活,一边同情一边掏钱买他小背篓的玉米。 掏钱的时候,众人忍不住摸了摸池林小宝儿的小脸,“哎呀真可爱。” 池林小宝儿以为自己会很反感,但好像就也就那样。 他坐在台阶上,看着围在他面前的这群怪阿姨,没感受恶意,就忍住了发脾气的心。 言霏和池林小宝儿最晚到集市,但他们是最先卖空玉米收工的小组。 言霏数了数背篓里的钱,竟然还不少,她轻捏了把他脸上的肉,“姐姐给你买串糖葫芦,要不要?” 池林小宝儿脸蛋子微微泛红,傲娇道:“我不要。” 言霏将钱收进口袋里,听话道:“哦,那就不买了。”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 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言霏抿嘴轻轻笑了两下,捏他的肉脸蛋,“逗你的。” 她牵着他的手,找了个卖糖葫芦的小摊,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两串糖葫芦,边吃边往回走。 途中路过兰小薇还有张老师的摆摊点。 兰小薇已经累得不想动,她看见悠闲的言霏二人,很吃惊。 “你好了?” 言霏点头:“好了啊。” “你才刚来十分钟!” “对啊。” “我靠!”兰小薇忍不住爆了粗口,“怎么做到的?” 言霏凡尔赛的本事超一流,“很难吗?” “很简单吗?” “我把池林小宝儿往那儿一放,都不用吆喝就卖光了。” 兰小薇躲在晒不到太阳的地方,非常吃惊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你这就动用童工了?” 言霏不认,否定道:“别乱讲,他充当的是吉祥物,我没让他打工赚钱。” 池林小宝儿在她们聊天说话的时候,把糖葫芦吃完了,他伸出手去扯言霏的袖子。 “我还要吃。” 言霏把自己那串递给了他。 池林小宝儿边吃边说:“快点回去,本少爷累了。” 今天他立了功,言霏就没有跟他计较。 池林小宝儿得寸进尺,指着街上的车流,道:“我们刚刚赚了那么多钱,要打车回去。” “不行。”言霏说:“三轮车很好。” 小朋友是拗不过大人的。 池林小宝儿不情不愿爬上电动三轮车,吹着冷风回去,一颗心冷得像刚杀完猪。 负责院子镜头这块的副导演看见她,以为她放弃任务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卖完了。” “你说啥?” “卖完了。” 言霏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按照数额整理好,“一共五百九十七元。” 副导不可置信看了眼手表,不忍心道:“你是带着孩子去打劫了吗?” 这不是他们期待的剧情走向啊。 苦不堪言呢? 痛哭流涕呢? 流落街头呢? 想要的素材全部都没有。 副导无语望天。 更无语的事情还在后面,谢景暔在言霏之后也回来了,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看上去不费力气。 兰小薇和张老师有样学样,通通都让小朋友去卖萌招揽客人,没多久也都收工回来了。 如此一来,怎么剪都凑不够两个小时的时长。 副导崩溃去翻摄像机,想从犄角旮旯里找点能用素材。 这一翻可就不得了。 “停停停,这是啥啊?” 摄像师之前也没注意,“我看看,好像是昨晚的。” 时间日期显示的是昨天晚上。 镜头始终只对着一个方向,客厅的沙发。 漫长静止过后,目不转睛盯着显示屏的导演和摄像听见一声冷笑:“打得好。” 然后是四个冷不丁蹦出来的字:“手打疼没?” 摄像大哥内心:“哦no!哦no!哦no no no~” 他昨晚好像忘记关设备了。 导演组就这段首期reaction,要不要当作彩蛋,在周末播出展开了一系列的辩论。 导演摸了摸下巴,凭良心说:“把最后那节给掐了,前面这段还挺有意思的。” 言明朝说话虽然不好听,但施展嘲讽技能的时候,深刻的令人发笑。 副导有些担忧:“这不能?感觉不太好。” 导演又问:“哪里不合适?” “他也不是我们节目的嘉宾,不一定会同意放出他的镜头。” 导演感觉副导说的有理,认真考量过后还是舍不得放弃,“那这样,回头我去问问他。” 言明朝算是节目的编外人员,打着照看侄子的旗号,登门拜访节目组,厚着脸皮蹭吃蹭住。 导演轻易找到他的房间,轻轻敲了两下门。 智能门锁滴了一声。 男人打开房门,水仙花般的手指夹着一截点着的香烟,身上是薄荷清冽的浅香。 清俊的眉眼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平白无故使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和刚才导演在摄像机里,看见的吊儿郎当随和模样截然不同。 第118章 彩蛋收费ing 言明朝穿着浅色毛衣,疏离感和淡漠感,仿佛能将人推到千里之外。 他抿着嘴角,骄矜地点了两下香烟在烟灰缸里,随口问:“有事吗?” 三个字,干冷生硬,全然没有多余的情绪。 导演不平衡,心想:你在言霏面前可不是这个死样子。 他敢怒不敢言,话挑好了说,“言先生,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客厅架着的三台机器没有关。 你和言老师看节目的画面刚好就被录下来了,我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致认为这段素材很不错。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们把这段当成额外的付费彩蛋,放到平台上。” 导演说完这段话,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言明朝倚着沙发,沉眸想了片刻,突然又变得很好说话。 “可以。” 他重新抬起眼眸,若有所思看着导演,眼神挑剔,意有所指,提醒道:“不过有些内容” 导演立起四根手指,立马表态,“你放心,不该放的我们绝对不会放。” 言明朝掀唇低笑了声,手指随意拨弄着毛衣纹路。 “可我不记得有什么不能播的内容。” “啊?” “该怎么放怎么放。” 言明朝又深深看了导演一眼,“回头原片发我一份。” 导演琢磨不透言明朝怎么想的,他们豪门贵子不都忌讳抛头露面,被网友讨论吗? 到他这儿咋就变了。 “好。” 管他呢,导演得了便宜,稀里糊涂下楼,让后期组的人把赶工剪好的彩蛋发了他一份,他立马给言明朝发了过去。 首播收视率告捷,导演组趁热打铁高调宣布:花费三十元钱,即可解锁首期及未播全集的所有彩蛋。 综艺节目付费,让这届观众也开了眼界。 节目组为了挣钱想尽办法,专门在彩蛋预告和封面,分别放了言霏跟言明朝同框照,还有谢景暔的。 两手cp两手抓,他们节目组可真是个平平无奇营销小天才。 观众骂骂咧咧指指点点,怒斥节目组上辈子是穷死的贱人,眼睛里除了钱还是钱。 不过骂归骂,花钱看还是照做不误。 宣传组的人负责官博的微博账号运营,下午官宣彩蛋篇的时候,人被骂到自闭,被巨大的网络声量冲击的怀疑人生。 随后把粉丝的反应报给导演组,委婉提醒他们不然还是算了。 节目才开播,吃相难看,赶客未免得不偿失。 导演用手机扫了两眼评论就受不住,把手机移的很远,闭着眼说:“这个钱我们还是要挣的。” “但真的会有人买单吗?” 这人忍不住说:“言霏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热度,但现在微博数据都可以买。” 导演心里也没底,他这个骚操作也是跟电视剧同行学的! 别人既然能挣到钱,他们也一定可以。 “这谁知道呢,如果有十万人愿意花钱,我们就白赚三百万。” “导演你真的把言霏当成的招财猫吗?想想都不可能,为啥要花钱看她的花絮啊?” 现代人有钱也不会这么浪费。 导演有所怀疑,“第一期点击都过亿了,彩蛋点击应该也有个几十万。” 导演也没有多远大的志向,挣个几百万的额外收入就是惊喜,几十万也可以。 他本人其实也不看好。 付费菜单在骂声中悄悄上线。 观众嘴上倔强,付钱的手还是诚实,仅仅上线一个小时,点击量就过了五十万。 这个速度过于惊人,并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 微博上一些粉丝,和流量比较大的娱乐博主,看完reaction彩蛋,趁热剪辑了精华部分,发到了主页。 “熊孩子正片已经很精彩了,彩蛋里要素比正片还多,三十块钱买到了我今年的快乐。” “言明朝和言霏互呛的画面我还能再看一万集。” “言明朝看节目的反应和本人是一毛一样,他和言霏真的太有意思了,两个人不会真的有一腿?吃惊jpg。” 上线短短十二个小时,点击量过了两百万。 这个热度真真实实把后台的那些人给打懵了,这些点击都能转成真金白银。 导演脑袋犯晕,“现在多少钱了?” “六千万了” 这个数目,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几乎都快到整个节目制作费的一半,加上播出后的广告收益,早早就回了本。 导演稳住激动的心情,“平台后期没改动过数据?” “没有。” “通知一下各部门的同事,这周录完给大家发红包。” 赚大了! 后期组的同事忍不住感叹,“言霏应该算是真红了,本来以为她的数据都是买的,结果这么多人愿意花钱看。” 这个数据都可以用来倍杀地位稳固的小花们。 言霏在第二期录制结束后,收到导演的大红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林子忱把这段视频重复看了很多遍。 酒店的行政房里有配备抽烟室。 烟灰缸里落满烟头,男人的眼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人。 他们好像就如普通夫妻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看似在吵架,其实更像一对欢喜冤家。 女人悄无声息透红的脸颊,和藏都藏不起来,冒着粉红尖尖的耳垂,出卖了她不平静的内心。 林子忱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尾的戾气一闪而过。 直到视频里的男人俯身贴近少女。 他修长的手指冷冷一抖,惨白的烟灰抖落在缸里。 林子忱面无情绪掐灭了烟头,随后将助理叫了过来。 助理偷偷探头看了眼屏幕,望见那个熟悉的台标就知道事情不妙。 林子忱漫不经心地问:“他们定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助理来之前压根没做功课,这会儿当然答不上来。 起初他以为先生是厌恶言小姐,才会多次为难,后来仔细琢磨貌似不是这个道理。 真讨厌犯不着兴师动众找她麻烦,从前应是有扯不清的关系,如今才要纠缠不止。 助理当了次哑巴。 林子忱冷笑了声,瞥向他的目光冷的结冰。 助理立马去查,得了消息一刻都不敢耽误报给他。 “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全天就只有这一趟航班。” “言霏和言明朝的座位查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值机。” “用我和言霏的名字买两张头等舱。” “好的。” 要想活得久,就不能问为什么。 第119章 刚才你睡了我 因为地方偏僻,从村里到机场开车要走一个半小时。 早晨四点半就要起床坐车去机场。 言霏昨晚睡下的时候将近凌晨一点,赶车时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乡间小路颠簸难开,她几次想睡觉都被颠醒了,挠着头硬撑。 等赶到机场,言霏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四肢酸胀,精神疲惫。 节目组给定的是商务舱,比经济舱稍微好点,但也没好上多少。 全员坐满的情况下,空间狭小,空气都嫌挤。 言霏上了飞机就想好好休息,然而环境不允许,翻来覆去换姿势还是难受,她摘掉眼罩,打开平板电脑,准备玩一会贪吃蛇打发时间。 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连小蛇都控制不了。 只好收起平板,闭目养神。 空姐忽然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升舱。 言霏看了眼坐在过道边的导演,用眼神在问:“这个钱你掏还是不掏?” 导演用杂志挡住脸,避开她的眼神说:“机票食宿都是有规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掏。 让台里报销实在太麻烦。 言霏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今天实属特殊,坐着连骨头都觉得难受,她说:“麻烦你帮我升到头等舱。” 空姐微笑服务:“好的。” 导演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钱” 言霏硬气道:“我自己出。” 导演稍做辩解,“不是我抠门,是台里有规定,无论什么咖位的明星,都不能超过商务舱。你别生气,一些没名气的都给定的经济舱呢。” 空姐温婉一笑,打圆场道:“您放心,有人帮您订了位置。” 言霏其实不介意这几个钱,不过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犹犹豫豫抱着自己的u型枕到了头等舱。 空姐将她领至空座位,言霏刚放下枕头,抬眸匆匆一看,动作顿住。 林子忱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空位,不言而喻。 言霏将刚放下的枕头用力抽了回来,假笑道:“我忽然觉得商务舱挺好。” 林子忱一把搂住她的手腕,眉头打成小结,“坐。” 言霏抽出手腕,转过身问空姐,“请问还有别的位置吗?” 空姐很抱歉地说:“言小姐,真的不好意思,头等舱满座,没有多余的空位了。” 言霏点点头, 重新抱起自己的u型枕,“算了,我不坐了。” 林子忱抬眸专注盯着她的脸,半晌轻笑了声,轻轻而又冷淡的笑声更多像一种嘲讽。 他的双手交叠搭在一起,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他说:“你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林子忱发现她的很多习惯都变了。 他认识的言霏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 她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姐,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受不了一点苦头, 不过虽然娇气,但脾气确实很好,没半分心机,像活在城堡里的豌豆公主, 天真娇憨。 言霏坚持说:“我不累。” 林子忱看着她的脸,女孩眼睑下一片青黑,疲倦劳累生出的黑眼圈用粉都遮不住,“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言霏沉默下来。 言明朝此时坐在林子忱前两排的位置,他很不爽,给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助理认命站起来,走到言霏身边,“言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 言霏认得他,常常出没在言明朝身边的狗腿子。 他为了打消言霏的后顾之忧,微笑着说:“言先生不放心小少爷,让我去商务舱照看着点。” 言霏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换了位置,他们身后的男人默不作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色冷峻如霜,无声握紧拳头。 言明朝今天虽然也起了个大早,但精神状态比她好的多,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她搭话,“妹妹,升舱的钱记得给我报一下。” 刚坐下的言霏:“”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对方确实没有义务,白白让助理和她换位置。 她垂着眉眼,假笑道:“放心,一分钱不会少你的。” 言明朝心情就更好了,侧过脸看着她问:“你这么咬牙切齿做什么?” 言霏一口否认,无辜道:“我没有咬牙切齿,哥哥,你看错了。” 言明朝只是开个玩笑,其实没想要这几千块钱。 “一会儿落地你是回言家,还是我家。” 言霏连忙拒绝:“我去你家干什么?我没有病。” 言明朝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你不继续做戏给他看了?” “上次是特殊情况。” 他懒懒吐出个悠悠的“哦”字。 言霏盖好毛毯,戴好眼罩往后一趟,她说:“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黑色眼罩盖住了她上半张脸。 言明朝的眼神肆无忌惮打量她,鼻尖粉粉的,樱桃小嘴柔软水润,下巴精巧细致,长发陷落在颈间,呼吸里好像夹着柔软甜腻的橘子香味。 言明朝想起来,她很喜欢吃橘子味硬糖。 言明朝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角,喉结无声滑动,指端蜷缩了两下,盯够之后,他好像才舍得移开眼神。 言明朝放下椅背,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言霏此时梦见自己变成了食饵,而刚才的贪食蛇变成了巨型怪兽,追着她跑。 她的睡相着实不太好,身体往他这边钻了钻,后脑勺刚巧磕在他的手臂上,温甜的气息如轻柔的羽毛,扫过他的脖颈。 男人整个身体一僵,他睁开眼睛转过头,下巴恰好搭在她的脑袋上。 言霏的头发柔软蓬松,甜腻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发丝蹭到下巴也不会难受。 他轻叹了口气,长臂一动,默默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靠拢。 言霏这一觉直到飞机落地滑行才醒。 睁眼就感觉不对劲。 她整个人几乎都滚到了言明朝的怀中,脑袋安逸靠着他的胸膛,腰上多了双男人的手掌。 言霏:“” 言霏赶紧坐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言明朝也醒了,看见她大惊失色的惊恐模样,哑着嗓子道:“醒了。” “你我你” 言霏三转两转,嘴里没蹦出个屁来。 言明朝不紧不慢整理身上有些乱的衣服,调整好座椅,看着大惊小怪的她,口出狂言: “很简单的一个事,刚才你睡了我。” 第120章 妹妹,跟我回家吧 言霏:“” 言明朝说:“虽然我的手臂麻了,但是我不介意。” 言霏刚才做了个噩梦,猜测是自己睡相不好可能就滚过去了,这事她认,她说:“抱歉。” 言明朝愣了愣,眼睛不自然地看向一边,“不用道歉,人之常情。” 他后面其实也睡着了,抱着她睡感觉比想象要好。 “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你是不是预谋很久了?” “什么事?” “还用我说的那么清楚?” “你说。” “睡我。” 言霏:“” 言霏就知道他这个臭屁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题发挥。 她摘掉脖子上的u型枕,散落的头发慵懒凌乱,刚睡醒气色红润,她指着天发誓,“我对你绝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一切都是意外。” 言明朝轻扬唇角,“这种意外也不止一次,我很难相信你对我没有别的企图。” 言霏翻白眼,回答的很没礼貌,“随便,你爱信不信。” 言明朝想起她方才睡觉时乖巧枕在他胳膊上的画面,回味无穷,好像现在还能闻到她身上软甜的香味。 睡着时是只乖巧粘人的小猫儿,醒来翻脸不认账,他咂舌,“还好你没流口水,不然我身上这件西装外套要你出钱赔。” 言霏:“多少钱——” 言明朝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难以形容,和她认识这么久,没见她这么大方。 他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尚未来得及吞吐。 言霏盯着他的眼睛,话已出口:“我给你烧。” 言明朝:“” 言明朝就该知道,不应奢求能从言霏嘴里听见好话。 飞机已经停稳,言霏戴好围巾口罩,遮住明媚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漆黑湿润的眼睛。 她站起来时的动作轻缓,发间停留的浅香,萦绕在她曾停留的地方。 言明朝很喜欢她身上的香味,不庸俗不刺鼻,味道刚好,很合他的喜好。 他也随之站起,问道:“你用的什么香水?” “苦橙。” “不对,不像那个味道。” “哥哥,你鼻子出问题了。” 头等舱的人言言续续往外走,言明朝双手插兜立在她身后,视线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后脑勺,逼迫摄人的目光难以忽略。 上了廊桥,空间有所拓展。 言明朝迈开大步上前与她并肩而行,他歪过头,随口问:“我送你?” 言霏反问:“多少钱?” 言明朝被呛了个正着,“让你蹭。” 言霏也不确定谢墨墨有没有安排车子来接她,给谢墨墨发的消息石沉大海收不到回信,多半是人还没醒。 按理说她本不该答应言明朝的邀请,但迟疑两下她还是点了头。 她掐紧手指,强调说:“不蹭白不蹭。” 出了关口,一阵浓郁的冷风迎面打过来,寒气逼人。 玻璃窗外结了层白白的霜花。 言霏自觉裹紧大衣,打扮的密不透风,她有先见之明走了通道,一路畅通无阻。 言明朝的车停在机场的停车场里,停了四天,收费八百。 言霏上车系好安全带后忽然想起一件事,“你大侄子呢?” 言明朝起初没反应过来,“谁?” “池林。” “他是我儿子吗?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他。” 言明朝早就把池林小宝儿丢给他助理了,从机场回言家老宅,难道是件很难的事情吗?排个队打个出租就行了。 言霏感到不可思议,“你不送他回池家吗?你不就是来照顾他的吗?” 不然他跑去录制点做什么? 吃饱了撑的跟全程。 言明朝那几天一直都是拿池林小宝儿当借口,被问的说不出话,他认真想了想,回答道:“你说的有道理。” 言霏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又变了。 言明朝胡说八道:“我侄子与我儿子无异,孩子还小,我不应该就想锻炼他。” 言霏问到点子上,“那么?” 言明朝将车子熄火,“你稍等。” 他随后拨通助理的电话,让他把池林小宝儿送到地下车库a区。 助理本就不想伺候这位小祖宗,已经走到航站楼,甚至来接他们的车都已经到了。 但他还是折返到地下车库,把人送上车,溜之大吉。 池林小宝儿撅着屁股滚了两圈,歪歪扭扭坐好身体。 言明朝警告他:“把安全带系好。” 池林小宝儿老实系好安全带,翘着小脚脚,歪头看着副驾驶上的言霏,心里有点开心,又有点不解,“你也要跟我们回家吗?” 言霏立刻否认:“不是。” 言明朝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轰出去,“妹妹,虽然你对我也很重要,但是我也得先把我的大侄子送回家,才算完成我表哥给我交代的任务,所以你懂?” 言霏善解人意地点头,手放上车门把手,“行,那我先下车。” 言明朝充耳不闻,咧嘴一笑,真真是一副衣冠楚楚的好颜色。 “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我既然答应要送你回家,就一定会做到。” 他说:“我把池林小宝儿送回去,再送你,您看成不成?” 这个您字,落入耳中听着就奇怪。 言霏婉言相拒:“我知道你是个十分讲诚信的人,是我赶时间,我就不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虽然是麻烦了点,但我不介意。” “我介意。” 两人在这扯嘴皮,池林小宝儿听也听不懂,低头戳着自己的手指头玩,掰手指算日子,说:“今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家!” 是周六! 言霏一听就更不能去了,她可不想撞见池家的长辈,她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长辈寒暄,拘谨难处。 言霏低声下气和他商议:“哥哥,不然您先送我?” 言明朝无情呵了声,余光瞥向她,问:“你和我儿子,你说哪个重要?” 真记仇,还记恨之前她说池林小宝儿是他儿子这件事! 十字路口绿灯还剩三秒,言明朝加速轰了过去,又说:“上了我的车,就得听我的。” 上了贼船还有下的道理吗? 做梦。 第121章 危险临近 车子还没开上主干道,言霏就已经是坐立难安,认真思考现在跳车会是什么结果? 车速六十,跳下去好像会出大事的样子,说不定第二天还要上新闻,她都能想到那些人会起什么样的标题——当红女星为爱跳车。 言霏的眼睛时不时就往窗外张望,言明朝通过镜子捕捉到她的小动作,漫不经心开腔说道:“跳车不死也得残,下半生想要赖着我,也不要用这种办法。” 言霏别扭地说:“我没有要跳车。” “我外公家又不是火坑。” 言明朝扫了眼时间,说:“估计等我们到,刚好就是吃午饭的时间,这下你不仅蹭到了车,也蹭到了饭,一举两得。” 言霏忍不住腹诽,她还没有寒酸到这种地步? 她一本正经道:“饭我就不吃了,你把我送回家就行。” 言明朝拥有一双漂亮的瑞凤眼,眼睛珠子清澈透亮,他似笑非笑弯起眼眸,“行,知道了。” 从机场到池家几乎要开一个半小时还要多的时间,言霏嫌在车上睡着不舒服就没睡,为了防止自己被气死,她也懒得和言明朝聊天,干脆埋头认真的玩手机。 谢墨墨终于起床,姗姗来迟看见她的信息。 谢墨墨说:“公司没有安排车来接你吗?” 言霏敲字:“没人联系我。” 谢墨墨:“没事,应该没有下次,公司给你安排了新的助理和专车司机。” 言霏觉得这一天来得也太快了,她居然也能有自己的专车了。 “好的谢谢。” 谢墨墨说着又给言霏发了不少信息,刷下来发的最多的,都是新通告。 谢墨墨:“这段时间有很多活动要参加,暂时先不看剧本了哈。” 言霏:“你阻碍我拿影后的脚步了。” 谢墨墨:“” 言霏的关注点不在各大活动,而是她又能试穿很多新衣服了! 不过这也意味着有新的问题出现。 娱乐圈分等级,她记得她第一次蹭到红毯和活动的时候,签了个名字就被主持人从红毯赶了下去。 后台的休息间可以说是糊比开会,拥挤狭小,连个洗手间都没有。 当然,更尴尬的问题是,很多不上不下的女明星借不到大牌的衣服。 超季衣服只有足够红,品牌才肯借。 穿过季被人扒出来又会非常的丢人。 言霏做任务时充当过几年娇小姐,对这些有一定的了解。 她说:“我不要穿过季衣服,我不要被嘲笑。” 谢墨墨很自信:“不可能。” 言霏得寸进尺:“超季定制款的大牌可以让我挑挑拣拣吗?人家想在红毯上大杀四方艳压群芳呢。” 谢墨墨:“睡觉。” 言霏:“好,姑奶奶你看不起我。” 谢墨墨:“我没有。” 言霏:“你不就是在暗讽我白日做梦吗!?” 谢墨墨:“不!我的意思是睡醒了就什么都有了。” 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红。 但是谢墨墨知道。 她的微信已经被人加爆了,人数达到上限,商务代言、商业活动和剧本,也都填满了他的邮箱。 言霏现在是真的火。 锦苏一炮打响知名度,熊孩子里的表现又拉高路人盘。 她现在正是最炙手可热的时候,根本不愁借衣服这种小事。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她无聊的切回微博大号,扫了眼粉丝数,已经快要突破一千万。 最新一条微博的评论数量高达二十万。 她快有半个月没有发任何微博,粉丝只能干着急。 老粉已经习惯正主有工作就消失的状态,搞惯营业达人的新粉丝就非常着急! 在评论里哭爹喊娘,每天按时打卡催她发自拍。 “姐姐这张脸是女娲的炫技之作,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够我舔。” “昨晚菩萨托梦给我,让我烧一张姐姐的照片给她,说这张脸在她们神仙界也非常的出名。” “本打工人刚刚才打满八小时的工,累成了一条狗,但是当我打开微博看见姐姐的照片,我瞬间又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可以了!!!” 言霏看着这些被顶上来的评论,边看边笑,忽然感觉她这些粉丝还挺可爱! 她随手拍了张车外的风景,po上微博,“放假休息(▽)。” 评论瞬间涌入。 粉丝非常捧场。 彩虹屁继续吹起来,细心的人发现这好像不是她经常开的车。 “姐姐果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连爱车都愿意给我们看了呢!!!” 黑子比粉丝还关注她的生活,各种角度挑刺嘲讽。 “暗戳戳晒车?绝我所知她没有驾照,无证驾驶!!!我要去举报!!!” “楼上的兄弟,我已经查到了举报电话,010-xxxxxxx。走起!” “炫富行为,就是炫富行为,没有底线。” “傻逼,怎么会有这么傻逼的黑子,笑吐了,她又没开车,神经病。” “人家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怎么啦?死黑给老子爬远点。” “大好的日子不想给黑子奔丧点蜡,懂?” 几个不成气候的黑子,立刻被战斗力强大的粉丝围攻,灰溜溜从评论区滚蛋。 坐车的时候看屏幕看久了就会想吐,言霏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言霏关了手机,打开窗户透风,不过想吐的感觉还是没压下去。 言明朝一边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边问:“刚才是谢墨墨?” 言霏点头,“你认识她?” 言明朝收回目光,肯定的语气说:“大学里初婚第二天就被新郎跑路的,不多见。” “你闭嘴。” “ok。” 言霏实在没事情做,又拿起手机玩,看了不到一分钟就不行了,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胸口又闷又堵,各种难受。 她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言明朝身上,说:“你开车能不能开得稳一点?” 言明朝挑眉,“妹妹,自己要看手机也要甩锅给我?” 言霏狡辩,“我这不是无聊!” 言明朝放缓了车速,等红绿灯的时候,漂亮削瘦的手指一根根在方向盘上敲。 车窗外挂起烈烈寒风,温度骤降。 车内开着空调,却是温暖如春。 他仿佛是随口一说:“别看手机了。” 言霏不高兴地说:“说了很无聊。” 言明朝小声说:“别看手机看我。” 绿灯一亮,他缓缓起步,用余光去瞥她,“我好看。” 第30章 求婚了 他一挥手,迎面几只鬼立刻裂开,化为齑粉。 雁行云巅峰之时,一挥手便能屠戮上百只鬼。 可如今不得不考量力量消耗。 他伸手扯裂开袍子一角,然后用碎布绑住黑色的长发。 再伸手,长剑“太岁”破空出现。 阴风中,他侧脸冰冷无比,站在奈何桥上。 凡是上桥的鬼,他都一只一只杀死。 鬼尸碎裂一地,不见血,只有白骨。 骨头叠起来的路,几百上千只鬼,拼了命蠕动身体爬过来,用牙咬,用爪撕。 雁行云冷嘲看着它们。 比起他诞生的地方,这些小鬼,实在太弱了。 雁行云一剑挥杀了十几只小鬼,每杀一只鬼,饮血的太岁剑就会增强一份力量。 骨骸滚到他脚边。 他无情踩上去,连骨头都给踏碎。 忘川河里的鬼,仍在前仆后继爬上桥。 雁行云手中的百鬼图蠢蠢欲动,他刚要下桥,彻底剿灭那些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是言霏的声音。 他猛然一惊,立刻回头,就看到她红色的斗篷被染黑了。 是忘川河里的水染黑的。 污染后的斗篷,会失去效果。 四周的鬼,闻到生人的味道,个个眼冒红光。 生人的肉,可是最好的滋养品。 言霏缩在桥上的角落,双手抱着桥栏发抖,脸色惨白。 玛德,腿软了。 她咬着下唇,完全忘记了攻略的事,只顾想着怎么站起来。 雁行云分神不过一瞬,双脚就被十几只鬼缠住。 拼命将他往忘川河里拖。 河水湍急,前赴后继的鬼物挣着头,不断蠕动。 他挥剑斩杀掉那些鬼,可是来不及阻拦更多的鬼破河上岸。 那些鬼得到空隙,一只接着一只,疯狂拖着他的双脚。 遗漏的几只鬼,面目狰狞,已经围住言霏,伸出爪子要吃了她。 雁行云脑子一片空白,一股剧烈汹涌的情绪,突破而出。 这种疯狂的感情,让他拼命往桥上赶去。 那些拖着他腿的鬼,密密麻麻,一只只连接着,用全部力量拖着他,不让他上桥。 雁行云不管不顾,眼里只有言霏。 她一个人多害怕,她什么都不会,一点驱鬼的本事都没有。 那些鬼会将她拖入河里,然后将她彻底吞噬。 雁行云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惧,他拼了命挥着剑,用尽力气,要接近言霏。 可是鬼实在太多了,骨头散落一地,残魂断魄怨气十足。 “嘭!” 他的剑突然崩断了一角。 心神失守,剑也会失去力量。 太岁从他手里滑落,一下子落入鬼物中,被恶鬼群分吞噬。 雁行云失去了剑,力量更是不敌。 鬼拼命噬咬着他的腿,缠上他的腰,抓住他的手臂。 鬼物将他同化了大半,雁行云煞白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蚀斑。 他毫不在意,只有眼神是急切与恐惧。 雁行云觉得自己疯了,若是试炼失败,别说继任鬼王。 就是当小鬼都没有资格。 考验一旦通过,他力量大增,哪怕最后言霏死了,献祭不成。 他凭借这股力量,还是能继续魂存魄在。 直到下一个祭品出现,下一个继任的机会来临。 言霏不是他唯一的选择,他不该去救她。 这个念头生起,言霏哭泣的声音渐渐入耳。 这声音像是长剑穿心,让他终于承受不住。 “敢碰她,我要你死!” 他的话,有一股巨大的威压,凭空击碎了好几只道行不深的鬼。 雁行云加快脚步,不顾侵蚀累累,转眼冲到言霏面前。 言霏蜷缩成小小一只,早已被儿时的阴影折磨得崩溃。 她愣愣抬头,雁行云的脸渐渐清晰。 “别怕,我护着你。” 雁行云死气沉沉的面容,终于柔和几分。 他伸出双手,撑在她两旁的桥壁上。 背对着不断涌上来的鬼怪,一字一句轻声说:“我不会让它们吃了你。” 真实的言霏不是个爱哭的孩子,她压抑着哭腔,抬眼看着他: “雁行云” 雁行云扯出一抹笑。 满心都是庆幸,满眼都是柔和。 还好他赶得及。 还好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那些陌生,不安的感情,在他身体里激荡着。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是什么。 “霏霏,你可愿做我的妻子?” 这话不是谎言。 而是发自内心,满怀真挚。 【叮,男主好感度六十五。】 言霏傻愣愣看着他,错愕至极。 系统提醒她,“宿主,你的人设要崩了。” 言霏一惊,连忙收拢表情。 突然她苍白的脸,泛上几丝红晕。 她躲进他怀里,这样就不用再看他的眼睛。 她颤抖着嗓音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我们快跑。” 雁行云的后背,无数的鬼物前赴后继,狰狞地吞噬他的力量,企图与他同化。 雁行云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不是说情况特别危及的时候,说娶她,这个姑娘会特别感动,感动到以身相许吗。 他叹息一声,“我们可能要死在一块了。” 言霏突然伸手,恶狠狠掐住他的脸颊,“死一块就死一块,但是不能在这里被鬼弄死。” 雁行云终于露出笑容,“好,听娘子的。” 这声娘子,充满柔情,满含爱意。 雁行云低头,用力咬住言霏的肩膀,尖利的牙齿立刻咬破她的皮肤,活人的血进入他的口腔。 雁行云的红眸猛然亮了一下。 天地仿佛一瞬间变成个盛着沸水的瓮。 五脏六腑都被烈焰焚烧。 好热好热好热好热…… 嗜血的本能宛如巨兽,即将破笼而出。 眼前蒙了层灰障,他只想凉快凉快,熄灭心中的邪火。 言霏脸色变得透明,她按耐不住噬痒,轻哼出声。 朦胧身影踩月涉水,逐渐明朗。 雁行云的意识终于回笼。 他揽住言霏即将滑落的身体。 活人的血,让他体内干枯的力量,重新焕发生机。 他伸手唤一句:“太岁!” 万千鬼物接踵滚动中,“轰!” 太岁碎片破膛而出,瞬间凝聚,幻化成型,一瞬间飞回雁行云手中。 雁行云单手持剑。 剑光闪过,带着凌冽剑意。 他四周的鬼惨嚎一声,纷纷化为黑色的鬼气,白骨散开一地。 一剑便劈开一道生路。 雁行云利落收剑回鞘,将言霏护在身边目之所及。 血色染红漆黑的忘川河,满地白骨,血腥冲天。 雁行云只用剑鞘抵御。 杀到后面。 恶鬼都不敢上前。 雁行云红眸胜火,闪烁着弑杀的兴奋与恶意。 黑色的鬼气缠绕周身,仿佛梦魇。 言霏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挂在雁行云肩上的肉,摇摇晃晃的。 他撑不住了,还会咬她一口。 言霏:“” 玛德,果然鬼没有一个好东西,刚求婚呢,这就啃上了。 好不容易从奈何桥上活着下去,又走过了黄泉路,他们总算是摆脱困境。 雁行云用彼岸花的花汁,给言霏治好了伤口。 然后他抱着她,慢慢走回家。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这才是真实的他。 孤独而生,禹禹独行。 怎么可能性子活泼。 越是沉默冷静,越是他的本性。 第31章 良人无心,汝心安否? 回到宅子后,言霏从他怀里下来,拉着他的手傻愣愣看着。 他身上衣着完好,只是大量黑气不断往外冒,狼狈无比。 言霏强撑了很久不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心疼又委屈地流着泪看他。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却哭的雁行云心一阵阵抽疼。 他轻声说:“我没事,不用怕,休息一下这些伤口就会恢复的。” 言霏边抹眼泪边说:“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雁行云低头看她,没有笑,表情出奇平和。 他突然抬手,摸了一下她的眼角,擦去泪,“确实是为了你,但这是我甘愿的。” 这话不是为了刷好感度。 甚至他感谢奈何桥上突如其来的试验,如果不是这次百鬼袭击,他怎么可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他舍不得将她当祭品。 无法忍受她死掉。 酆都不见太阳,唯有永夜。 雁行云哄着言霏回自己屋子休息后,才终于露出疲惫之色。 他呼吸时胸口的肋骨还在疼。 从夕落的时辰,一直在床上躺到半夜。 雁行云疼的直拧眉,半坐起身,捂着胸口吐了几口血。 忘川河里怨鬼的的鬼气与他相冲,现下拖了些时辰,更是加重了伤势。 忍着痛感从床上爬起来,他把他师父从前存下的丹药翻了出来。 瓶子里不仅装了疗伤的丹药,还有提升修为的丹药。 雁行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气吞了好几颗。 他师父留下的果然都是好东西。 刚吃进肚子里不久,他的胸口就不疼了,阴凉的鬼气在身体里流动。 雁行云想起来他师父以前在后山挖了一眼与人间龙脉相连的温泉,专门洗鬼气用的。 不过后来他师父失踪后,他就封了那满溢阳气的池子。 如今与他命脉相连的百鬼图干渴枯竭,了无生机。 思来想去,雁行云到底又跑去后山,将那危险的泉眼重新找了出来。 暖池温度正好。 隔着朦胧雾气,他坐在温泉旁边开始脱衣服。 宽肩窄臀,他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锁骨若隐若现,腰身线条都诱人极了。 而皮肤上,都是冒着黑气的各种狰狞的伤口。 雁行云盘腿坐在泉边,打坐运气。 这温泉阳气太重,稍有不慎,能整个生吞了他。 雁行云回忆着师父的教导,他努力调配体内多出的这股阳气。 紧闭着眼睛,满脸痛苦之色。 疼。 五脏六腑都好疼。 骨头像是被人给打断碾碎,骨子里泛着无法忽视的剧痛。 雁行云的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五脏六腑被排斥冲撞出那些鬼气,慢慢的被温泉里那股金色的灵气吸收。 雁行云缓缓睁开眼睛,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水里被人捞出来一样。 有些狼狈。 再说言霏回了屋子,鞋子脱掉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上了床,把自己摊成个山东煎饼。 床单被褥有一股隐约的皂角清香。 “啊!爽死了!” 言霏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意识慢悠悠飘到云巅之上。 贤者模式也不过如此。 系统阴阳怪气,“宿主,爬床你果然是专业的。” “能吃能睡身体好,玛德,那么多鬼,今天我都快被吓死了。” 言霏美滋滋翻了个身,脸颊蹭了蹭柔软的枕头,继续道:“没想到好感值这么快涨到了六十五,看来这次能很快完成任务了。” 系统继续阴阳怪气:“这神奇的好感飙升,这辣眼睛的演技,唉,世界太魔幻,我把握不住啊。” 那语气活像在感慨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玛德,系统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演技怎么了,老娘我可是表演院校毕业的,妥妥的科班出身!” 系统冷笑:“呵呵。” 气归气,经过系统这么一提醒,言霏这才意识到自己把另一个当事人给忘了。 于是礼节性一问,“哎,对了,我刚才看雁行云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撇嘴,心想:算你还有点良心。 “还没死,正冒着生命危险洗身上的鬼气。” “哦。” 言霏心口紧了一下,很快消失。 困倦和疲乏雪崩般袭来,身体如同沉入沼泽,不断下陷。 就像刚爽完的渣男,敷衍都特么懒得敷衍你。 言霏很快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系统:“???” 系统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言霏这么没心没肺的人,忍不住手执正义铁锤。 “滋滋滋——” 高强度电流瞬间穿过言霏全身。 卧槽!! 被高流量的点流击中的瞬间,寒意直冲天灵盖,言霏惊而坐起,吓得差点当场失禁。 “系统,你要干嘛!!!” 鬼火安静地燃烧着,黑色烟雾随着火苗同频率跳动。 以灯芯为点向四周逸散。 好似邪典中描绘的逢魔时刻。 窗外,月色阴暗,乌云密布。 打更声消失了,几只乌鸦从树梢飞过来,落在红瓦屋檐上,“呜哇一一”,突兀地叫了几声。 大脑彻底从惺忪睡意中清醒。 思绪像缠在一起的毛线团。 言霏捂着头整理线索,终于从细枝末节中发现蛛丝马迹 后山僻静昏暗,旁人一时找不过来。 雁行云缓缓呼出一口气,经过不断的练习,他总算晓得如何避开温泉中的阳气。 终于能 雁行云正思索着,身后人高的绣球花丛后,忽然传出刺刺拉拉的细微声响。 他站起身,悄悄甩出太岁剑,缓缓逼近,与夜色融合的影子诡异又危险。 剑光一闪,剑身映着女孩雪白的小脸。 从草丛中钻出来的言霏吓了一跳,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啊啊啊,天知道她爬上山找对地方,花了多长时间。 言霏葱茏手指捏着剑身,扯起一抹笑意,“行云哥哥。” 雁行云生怕吓到她,连忙收了剑,不及她有所反应,一件衣服便当头罩下。 “霏霏乖,我要洗干净身上的鬼气,才能疗伤,你先回去。” 他摁上她的头,安慰道:“别怕,我没事。” 言霏蹲在浴池边,可怜巴巴点头。 结果没有两步,他就被她扯住袖口。 言霏从衣服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脸红地看着他,“我帮你洗。” 第32章 攻略一场全泡汤 雁行云沉默一下,脸也可疑红一下。 他见她这个样子,心软了下去,突然伸手,将她用力扯下浴池。 言霏没有防备他这么粗鲁的动作,人一下就栽到水里,差点呛个半死。 雁行云抱起柔弱无骨的姑娘,缓了几分粗喘,坐在了水中的玉阶上。 分开玉/腿往腰侧一置。 身体贴着她满是水的衣服,他心里反复斟酌的决定,终于落实了。 “霏霏,待会很痛,你忍着点。” 言霏不明所以,“痛的是你才对,你身上那么多伤口。” 雁行云叹息,“你忍着。” 说完,不等她有所反应,他已经将她压在浴池边,伸手撕裂开她的手臂的衣袖。 一下就露出她身上的鬼莲印记。 如果月底不想她成为祭品,那么只能彻底剥夺她的记号。 雁行云费尽心思适应温泉中的阳气,正是为了替她消咒。 雁行云手指掐着她的手臂,低声念了一句召唤咒语。 一股钻心的痛,瞬间让言霏弹跳一下。 要剥夺记号,简直割肉钻心的痛。 言霏倒抽一口冷气,本想让系统给点屏蔽痛觉什么的,可是又想到生命值不多不能随便花。 没有生命危险,就别花了。 看不见的温热汤水中。 雁行云扣着她的腰无需往下压,她自己便套着坐了下去。 “啊!” 池水热热涌入,柔璧含着,竟是半分阻力都没有。 言霏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反而将之纳到了更深处。 印记一丝丝剥离开她的身体,雁行云冰冷的身体,压着她,不让她因为剧痛而挣扎。 言霏唇色都白起来,她痛到冒冷汗,浑身发抖。 这时候都不忘好感度,她可真是个称职的演员。 只见言霏清澈的眼里,满是疑惑不解,甚至是悲伤难过。 “你要杀我吗?行云哥哥。” 雁行云听到她低声喃喃。 这句话让他疯狂难受起来,他忍不住低头。 “不,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正是因为舍不得,才必须这么对她的。 言霏闻言,因为剧痛皱着的眉头,松了一下,“嗯,我知道。” 雁行云没有想到,她信他,从头到尾都信着。 他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住她的唇。 手指扣着她的手臂,将她彻底锁在自己怀里。 【叮,男主好感度七十。】 她扭扭捏捏躲开他的亲吻,用拳头重重锤了一下他的伤口,就听到他闷哼一声。 “行云哥哥,你受这么重的伤,该疗伤。” 雁行云声音嘶哑起来,“我不疼。” 他的手来到她的后颈处,轻轻一抬,让她看着他的眼睛。 红眸诡异,却柔情似水。 “霏霏,不要离开我,好吗。” 鬼一旦有了执念,求而不得就会变成真正的厉鬼。 如果她不要他,他大概会失去理智。 变成可怕的厉鬼,死死纠缠着她不放,生生世世。 言霏眸色清澈,她轻轻挨着他冰冷的身体,依赖地缠上他。 “我还要等着死后,再跟你去三生石上写名字呢。” 她声音轻柔神情起来,“我愿与你缘定三生,生生世世。” 雁行云眼里有些湿润,莫名的感动在身体里翻涌。 所有的坚硬都凌乱不堪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一只孤魂野鬼了。 【叮,男主好感度七十五。】 雁行云再次低头,情到深处,情不自禁。 言霏身子一松,唇便被封住。 没留神松开齿关,正方便他将舌头送进来。 言霏大睁眼将他望着,因贴得太近,只见着他眼眸里一派汹涌翻腾的红色。 虽是对视的姿态,他却仍没忘了嘴上功夫,或咬或吮,十分凶猛。 言霏隐约觉得口里溢出几丝血腥味来。 喉咙处竟有些哽,眼底也浸出一抹泪意。 她恍惚觉得这滋味似曾相识,却不知出处,牵连得心底一阵一阵恍惚。 他轻轻咬了咬下唇,手已抚上背上脊骨,模糊道:“霏霏。” 这模糊的一声瞬时砸上天灵盖,砸得她灵台一片清明。 水中不比平地,言霏尚未来得及说上两句面子话,他已将头深深埋进肩窝处,声音低哑,“我想要你。” 两人气息混乱起来,衣服褪去大半,水汽朦胧。 他黑发散乱而下,冰冷的脸微微上仰,低语道:“霏霏” 声音充满眷恋的性感。 就在他想要往下的时候。 浴池的水猛然颤抖起来。 地面摇晃起来,有什么力量在动摇屋子的地基。 雁行云骤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戾,他伸手扯过边上的纱幔,一大块直接往言霏身上包裹。 言霏眼神带着湿气,水蒙蒙的,还在庆幸尚未假戏真做。 下一刻,浴池上方,轰隆一声。 温泉边沿破了一个大洞。 雁行云带着言霏瞬间飞离浴池,他抱着她,站在远处。 而不远处的空中,白色的巨大纸鹤飞下。 纸鹤上的人,道服,短发,左眼缠着白色缎带,背着桃木剑,手里拿着八卦镜。 不过手掌大小的八卦镜将所有鬼气都反弹出去,丝毫无法伤到纸鹤上的人。 沈知明仰头,道服飞扬,他冷漠说:“啧,师妹,胡闹够了没?跟我回去。” 纸鹤落到浴池上,变成了白纸。 沈知明踏过白纸,缓缓走近。 言霏知道刷好感度的关键时刻来了。 这个时候,就要死死抱着雁行云的大腿不放松,说上一通为了爱我不要命我自豪。 一百的好感度,在朝着她招手。 言霏嘴角的笑还没有咧开,熟悉的系统提醒声响起。 【叮,支线任务开启,请遵照木叶霏的人设,走完原着剧情节点。 任务一:请宿主重伤鬼王,并逃出生天,且对雁行云说出以下三句话,要求:要一级甲等普通话,字字清晰入耳。】 这次的支线任务竟然只有三句话那么简 【第一句话:师兄,救命啊,我好害怕。不知为何我会成为鬼王新娘,我是为了活下去才假意跟他周旋。】 贱人! 【第二句话(确保眼神必须对上攻略目标)和你接触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你这只面目丑陋,身份低贱的疯鬼!】 不,这句话说出来,别说好感度,分分钟被掐死有木有! 【第三句话(确保眼神对上攻略目标,并且摆出冷酷无情鄙视不屑的表情)去死,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支线任务是否选择接受,一是,二肯定是,三没有三。宿主没有选择,视为接受。 失败,宿主万箭穿心,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请宿主玩得开心,咱家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贴心的伙伴,么么哒!】 第33章 我不信你是在做戏 掀桌,坚实后盾不做人。 去死,贴心伙伴专坑她。 言霏敲系统:“我们聊聊你的死法。” 系统扬起一把冥纸,“系统已死,有事烧纸。” 言霏狰狞得面目全非,“说,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这话一说出来,好感度分分钟负数。” 系统攥着小拳拳上下挥动,假装担心道:“加油,你负一百都能掰回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言霏:“” 系统默默点起几根香。 言霏:“你干什么?” 系统贴心:“先给你弄个香炉,死了刚好能供奉你。” 言霏气得天旋地转,心口发涩。 这叫相信她? 信她会被五马分尸吗? 雁行云扯住言霏手臂,将正和系统骂街的她往自己身后塞,不肯让沈知明看到。 “霏霏自愿留在我身边,要不是你是她师兄,我早就动手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阴冷带着几丝得意,眼里的喜悦之情还没有消失。 一想到他们已经情定三生,他就满心都是温热的感情。 沈知明十分清醒,瞬间甩出数枚符咒,道:“既然师妹被污秽迷惑了心智,看来只有将源头彻底消灭,才能救回她。” 雁行云伸手,幻化出太岁,“如果你要拆散我们,我只能杀了你。” 这对话,跟封建家长对上中二少年一样。 接着,沈知明抬手黄色符咒满天飞。 雁行云煞气十足,一剑将所有符咒都给破。 沈知明桃木剑一解,身法利落凑到他面前,纯阳之气,可破鬼煞。 雁行云丝毫不让,虽然他伤痕累累,力量损失大半。 但是想到言霏爱着他。 为了爱,他力量大增,狠狠跟沈知明过招起来。 可是沈知明的手法过于刁钻,几个式神竟然从天而降,拖着言霏就要走。 雁行云脸色一变,伸手要去抓她,沈知明已经一掌击中他的身体。 他一下就被击飞出去,可是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言霏身上的纱幔,将她重新扯回来。 他不会让她被人夺走的。 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言霏跌到地上,屁股差点都摔成两半。 她龇牙咧嘴一会,就听到系统倒计时的时间,【任务倒计时一分四十七秒,四十六秒】 言霏生无可恋,认命地站起身。 唉,迟早有一天被支线任务给搞死。 雁行云看到她没有被带走,松一口气,立刻飞身而起,就要去抱她。 沈知明平静却坚定,道:“师妹,身为木家嫡女,你真的要跟这只丑陋的恶鬼在一起吗?” 沈知明磨刀霍霍,他心中早已做出决断,如果她说是,他会立刻清理门户,除掉这个不成器的小师妹。 雁行云握住她的手,他冷笑,“她喜欢我,当然要跟我在一起,你不要妄想拆散我们了。” 突然,他感受到她恶狠狠甩开他的手。 雁行云回头,却看到她眼眶通红,她张了张嘴,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霏霏,我不会杀你师兄的,我将他赶出去可以吗?” 雁行云以为她是担心,他会杀了她的家人。 知道她喜欢他,他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沈知明冷眼看着她,“师妹,你真的甘愿跟他在一起吗,他可是一只见不得光的恶鬼,而你——是木家的掌上明珠。” 这句话刚出,就看到言霏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雁行云,说悲痛谈不上,更像是迫不得已的扭曲。 她不甘不愿,声音跟在背诵课本一样毫无感情,“师兄,救命啊,我好害怕。不知为何我会成为鬼王祭品,我是为了活下去才假意跟他周旋。” 雁行云愣住,他傻傻看着她。 “你说什么?”他眉头拧起,脸色苍白起来,满眼不敢置信。 言霏表情悲伤起来,迫不得已沉默着。 这三句话说出来就是一个修罗场。 所以言霏决定了,一定用被迫的表情说出来。 让人一看,她就是有苦衷的,嘴上说着伤害他的话,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 这种表演程度还不至于难倒她。 果然,这个表情摆出来,雁行云眉头就松懈了一下,他轻叹:“霏霏,为何要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 言霏计算时间,知道应该要快点说出第二句话。 她表情特别明显挣扎起来,一脸不是我愿意说的,我都是被逼的。 我是盛世白莲花。 我是苦命小白菜。 反正怎么挣扎怎么来,铺垫够了,她才看上他的眼,刚要情声意切说第二句台词。 雁行云就打断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来伤我的,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你师兄,才这样说吗?” 他打不过沈知明。 她就说狠话,让他放弃她。 她怎么能这么善良。 言霏再次张嘴,这一耽搁,时间不到一分钟了。 可是雁行云却再次打断她,“别怕,我没事。” 言霏:“和你接触的每一刻” 这话还没有说完,沈知明一击桃木剑,直接戳到雁行云身上。 雁行云迫不得已后退跌倒。 言霏立刻上前查看,而系统的提醒声。 秒秒逼近。 【四十三秒,四十二秒】 雁行云见到她一脸担心看着他,心里松一口气。 她刚才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身体被撕裂开。 那种痛,他不想再经历了。 言霏深吸一口气,时间太短了,没有铺垫的机会。 她生怕自己气息乱了,会让话语不清晰,达不到一等甲级。 所以面容认真起来,句句清晰无比。 “和你接触的每一刻,我都觉得无比恶心,你这只面目丑陋,身份低贱的疯鬼!” 这句话一气呵成,毫无停滞。 雁行云跌在地上,双目赤红看她,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 她说,她要跟他在一起。 在三生石上,写名字,死了也要一起去投胎。 下一世继续在一起。 历历在目,犹在耳畔。 他们不是互相喜欢的吗? 雁行云嘴唇微颤着,身体一下就被打垮的样子,他疑惑又狼狈。 “霏霏?你怎么了?” 言霏很想咆哮,这些话都是假的,你不要信。 可是来不及铺垫情绪,沈知明已经冲过来,一把符咒拍到雁行云身上。 他拿出桃木剑,剑上满是金色的光,刚要狠狠扎入雁行云的身体里。 言霏立刻拦住,“师兄。” 这一剑下去,本来就伤痕累累的雁行云估计就要魂飞魄散了。 这个阻拦的动作,让雁行云绝望的眼神亮了一下。 第34章 男主黑化辽 沈知明皱起眉,思虑一瞬,点头道:“是我考虑不周,” 他将自己的桃木剑扔到言霏怀里,缓缓道:“你来杀,这只鬼对你执念不小,必须你亲手了结他,不然以后让他逃了,定会变成厉鬼纠缠你的。” 雁行云眼里出现黑色的鬼气。 这便是执念入心的征兆。 对于鬼来说,生成执念,会死死纠缠那个让他产生执念的人。 言霏怎么可动手杀,她只想快点完成支线任务,然后立刻抱住雁行云的大腿,哭着喊着,这些话都不是真心的,你要原谅我来保住好感度。 她握紧桃木剑,没有多想就仰头,熟稔摆出冷酷无情鄙视不屑的模样。 时间剩下十秒了,没有时间耽搁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对上开始浑身冒着鬼气,呆滞看着她的雁行云,刚要说话。 手里的桃木剑,突然产生一股巨大的力量。 她没有防备,往前一踉跄,剑扎入他的胸口。 言霏:“???” 剑怎么自己动了。 沈知明一脸淡定,夸赞说:“很好,不亏是木白文的妹妹。” 桃木剑的力量来自他,所以会自动锁定敌人,自动杀鬼。 言霏只是刚好握住了,然后剑就往前自己捅了。 言霏:这明明是你杀的,不是我啊。 当然这句话她来不及喊出口了。 倒计时就剩下最后几秒。 她抬眼,看到雁行云没有动弹,他嘴里吐出大口的鲜血,本来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染上斑驳的血迹,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他眼神空洞看着她,表情凄厉狰狞起来,“霏霏,你都是骗我的吗?” 言霏一顿,表情差点维持不住,她眨一下眼,眼神里的情绪都隐去。 就剩下冰冷的鄙薄。 “去死,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叮,支线任务完成,恭喜宿主。】 言霏没空庆幸自己活下来,他凄厉绝望的笑声就响起来。 “原来都是骗我的,你果然是木白文的妹妹。” 雁行云笑得异常悲惨,他面目狰狞起来,伸手就要将扎入心里的桃木剑扯出来。 来不及逃避,沈知明已经握住言霏的手,狠狠一捅,剑瞬间贯穿他的身体。 雁行云悲切抬眼,看到言霏跟沈知明站在一起。 她冷漠无比的表情,眼里哪有一丝情义。 木家历代驱鬼杀鬼,是鬼界的克星。 他竟然会相信一个道士之女,会爱上自己? 如果不是她亲自动手。 他还在为她找理由,为她开脱。 真可笑。 雁行云的身体涣散起来,身躯开始溃败。 他的眼睛,留下凄惨的血泪,死死盯着言霏,“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字一句,执念入魔,疯狂怨恨。 【叮,男主好感度六十,五十,四十】 黑气的鬼气疯狂袭来。 雁行云眼里的红色彻底被黑色的鬼气覆盖了,他的面容青灰,面带死气,眼神森冷可怕。 就像是恶鬼诞生一样。 言霏浑身一抖,本想冲过去,吼上一通“我错了,大哥,你听我解释,我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她怕鬼的本能实在太过强大,下一秒,她反射性地想躲到沈知明身后,被沈知明揽着肩膀制止住。 帅哥变成鬼,也是鬼。 雁行云的神情,更加狰狞了。 沈知明眼里闪过一丝凌厉,他抬头看,鬼界的鬼气都疯狂涌过来。 雁行云就像是吸引这些鬼气的中心点,整座山发出崩塌的声响。 四周的东西开始破碎消失,诡异无比。 沈知明立刻抽出雁行云身体里的桃木剑,他抱着言霏,跳上了化为白鹤的式神上。 “快走,这里即将变成万鬼聚集之地。” 雁行云竟然孤注一掷,将自身作为诱饵,将所有恶鬼都吸引来。 他要将这里变成混沌之地,万鬼互相争食。 而他会重新陷入厮杀的状态,就像是养鬼,最终出来的才是鬼王继任者。 而混沌之地,活人无法存在。 这是雁行云在逼迫沈知明退出鬼界。 他想活下去。 哪怕要重新在混沌之地里,跟万鬼厮杀,也要活下去。 言霏张嘴,刚要拒绝,回头一看,脚底下,密密麻麻不知道哪里来的鬼。 一只叠着一只,腐烂的躯体,极度扭曲涌动过来。 言霏默默将话吞下去,死死抱着沈知明不放,不是她不要好感度。 而是她实在怕啊。 就像是怕蛇的人,看到一窝蛇在自己脚底蠕动那种毛骨悚然,演技再好都无法让自己不恐惧。 而雁行云破破烂烂躺在中间,他死灰的眼珠子,冷冷看着言霏。 她渐渐远离的身影。 鬼一只只,爬过来覆盖住他,打算将他吃掉。 而他缓缓伸出手,手指的指甲骤然变长,狠狠贯穿了那些鬼。 他开始吞噬鬼气,重塑身体。 他不会放过她。 绝对不会放过她。 她逃到哪里都没有用,他要将她拖入地狱。 他要缠着她,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沈知明将言霏提到木家的道观里。 道观内人来人往,这里阳气最盛,根本不怕鬼怪侵蚀。 沈知明将桃木剑插到香炉里,以人气洗掉鬼气。 然后他疲惫对言霏说:“我这次进入鬼界,身体被腐蚀得很厉害,需要修养一夜,你老实待着,明天师父会派人来接你。” 言霏挥着小手绢,“师兄慢走,师兄再见。” 等到沈知明离开了,言霏直接瘫到地上去,她捂脸有气无力说:“我特别想死,别拦着我,呜呜。” 系统递出一把面条,“给你上吊。” 言霏:“滚。” 这次打击让她萎靡不振了十分钟。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才行,我那三句话的威力就跟核弹一样,砸的雁行云以后估计不可能涨好感度了。” 她边说,边使劲搜索一下原主的记忆。 突然她抬头看向香炉里的桃木剑。 “统砸,桃木剑上的黄色符咒,好像也是能驱使人的。” 系统:“是,不过这符咒一旦贴到人身上,就会留下印记,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褪色的。” 言霏一听,冲过去,将桃木剑拔下来。 然后揭开上面的符咒,她迟疑一下,就往自己后腰上贴。 符咒发出淡淡的光亮,又很快暗淡下去。 言霏将符咒拿下来,烧了。 然后将桃木剑重新插回香炉里。 系统疑惑:“你在干什么?” 言霏一脸疲惫,“还能干什么,给自己贴一道符咒的印记,到时候就咬死说,是沈知明驱使我说这些话的。” 系统:“这样也行?” 言霏阴森森笑起来,“不要妄想我会放过你,不行的话,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系统一抖,差点被吓到关机。 第122章 谢景暔把人掳走了 言霏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真的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他。 暖阳穿透车玻璃打在他的侧脸,睫毛漆黑浓密,鼻骨挺拔,下颚的线条优美,乌黑的眼珠在阳光的折射下好像泛着蓝色。 言明朝轻笑了声,“看够了吗?” 言霏犹如大梦初醒,脸颊一下烧了起来,耳朵发麻发热,她迅速别过脸,目不斜视看向前方:“还算有点姿色。” 言明朝用余光打量她的脸色,唇色泛白看着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说: “马上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言明朝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打开副驾驶前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瓶水递给她,“喝点水。” 言霏接过瓶装水,拧开盖子抿了两口,说了声谢谢。 言明朝不要脸道:“不用谢,吐车里两百。” 言霏刚升起来的好感立马被打回原形,“哦。” 因为这句话,她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吐,死都不能吐,哪怕闷死自己也不能让言明朝这个狗东西挣了这两百块钱。 言霏又低头盯着微博,时间久了,眼睛泛酸,她抬起脸。 车外的寒风好像越刮越烈,临近早夏的月份,大颗大颗的雪花砸在车窗上,异常诡异。 玻璃窗被风击打的声音越来越大。 言霏个手贱的,摇开一点车窗。 一阵风从耳边拂过。 窗外的烈烈风声忽然停住。 车里的暖气开了最大档。 热风吹得言霏头昏脑涨,浑身像浇着岩浆,困得睁不开眼。 车子猛然晃了一下,“咚!”,似乎有重物落在车顶。 言霏愣了一下,转头往后看,车子后面的窗户上多了条尾巴。 摇来晃去,看着好似金鱼尾巴,银色的毛发阻拦了大颗大颗打在玻璃上的雪花。 青色的鳞片熠熠生辉。 言霏倒吸了一口凉气,再转回头就感觉车子整个倾斜起来。 她看向言明朝。 男人与她一般,亦是震惊无比,却已解了安全带,朝她伸出手臂。 “咚!”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 言霏的车子整个飞出路面,从车流中豁出去一个口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砸在地上。 “啪嗒!” 温热的血滴到言霏脸上。 剧烈的痛楚从后脑传来,言霏昏迷前唯一的意识是不远处—— 谢景暔穿着单薄的白衬衫,下摆松松越入腰间,长发如瀑,面色苍白。 “你该跟我回去了。” 男人的声音含着沙子,咸咸的,带着生冷的铁锈味。 不知昏迷了多久,言霏迷迷糊糊睁开眼。 这里是哪里 柔软的被辱,浅浅的洗衣粉味道。 身上的厚羽绒服不见了。 暖气开得很足。 眼前一片漆黑,她摸索着往前伸去。 破败的墙壁,手上是墙灰的触感。 大概五到七步空间很小 不及想明白,后脑一阵灼痛感,言霏伸手摸了摸,并没有异样的触感,是十分普通的包扎,纱布、药品的气味,似乎是现代医术的治疗。 她躺回床上思考了一会儿,强撑着坐了起来。 很好,眼瞎了。 很好,被圈禁了。 很好,似乎还在现代。 言霏鼻尖动了动,四处嗅嗅闻闻,潮湿感夹杂着霉味。 空气不流通,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难道是在地下室? 头好疼 言霏竭力回忆着昏迷前的情况,一瞬间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 地下室的入口处传来了动静。 脚步声沙沙响起,不紧不慢,自上而下。 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人。 言霏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她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质问他: “谢景暔,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谢景暔攥着手指,沉沉道:“你该跟我回去了。” 言霏怎么可能跟他走。 她听见谢景暔身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如果没记错,刚才的声音是青蛇绕着衣服爬行的声音。 压迫感陡然出现,即便言霏看不见也能感觉到。 青龙会飞。 还特别喜欢穿云破雾在空中飞。 言霏咬牙说:“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可能跟你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 别带上她。 谢景暔之前就猜到她不愿意,垂眸不语,连眼神都不需要。 青龙就知道他的意思,漂亮的尾巴灵活一甩,瞬间就将人卷到自己的背上。 言霏她讨厌这条臭蛇不是没有理由的。 为虎作伥的狗东西。 “系统!救命!救救我!” 她真的没办法了。 如果被谢景暔带回修真界,她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垃圾系统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复读:“我们也没办法呢。” 从谢景暔出现在她面前起,一直都保持着稳定冷静的情绪。 言霏也没想到他在憋大招,她真的被吓疯了,在自己的地盘她能挺直腰板耀武扬威,被带回修真界,那就真了他砧板上的咸鱼,任人宰割。 言霏一脚用力蹬上龙尾巴,趁着甩开他两秒的时间,赶紧从上面跳了下来。 谢景暔微微一歪头,苍白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唇瓣鲜红,微微一勾唇, 似乎在嘲讽她的天真,他慢慢勾起嘴角,“你以为这样能阻止我吗?” 冷风吹乱纱幔,拍打在小玻璃上的声音略显刺耳。 谢景暔的情绪会直接影响气温的改变。 此刻,言霏惊魂未定,光着脚踩在毛毯上。 头发被风撩起小波浪,她的身姿看上去有些单薄,孤立无援,睁着无神的眼睛望着他。 谢景暔平静面容下说出的是一句实话。 他有凭空化物的本事,现在境界修为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 言霏想起他上次要把自己的金丹赔给他,她现在就后悔没有吃下那颗金丹。 言霏深呼吸,伸出手,“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谢景暔看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提起的事情是哪一件,他抿唇轻声细语道:“算数。” 男人连皱眉都非常漂亮,眉骨冷峻,神态也是非常的高贵冷艳。 他说:“但金丹已经让我自己毁掉了。” 言霏美目圆睁,丝毫不信,“我不信!你没重新吃掉吗?” 谢景暔摇头:“没有。” 那现在到底怎么回事啊,没有金丹他就无法筑基练气,应该最普通的法诀都捏不出来啊,怎么会有底气要强行掳走她呢? 她满脑子wtf想爆粗口骂人。 第123章 以退为进同居囚禁 系统冷不丁在她耳边温馨提醒:“是这样的,男主在过来之前已经是化神期的高手,临近飞升,所以修为这方面确实存在bug。” 言霏怒道:“你们能不能管管他!他现在要绑架我,并且有软禁我的征兆。他都把我撞成瞎子了。” 系统:“呃,您的问题我会反映给上级。” 言霏更生气了,张嘴就能原地表演一个暴龙喷火:“我死之前能收到你们的回馈吗?” “亲,客服也需要时间处理啊。” “玛德,你管不了他就滚,别出现在我面前气我了,行吗?” “行,咱家这就滚。” 系统感觉它自己特别的善解人意,“为您服务是我们的宗旨,让您满意是我们的目标。” 言霏竖起国际手势:“去死,都去死。” 她调整好心情,抬起脸,“你冷静点,不要乱来。” 谢景暔一字一句回她:“我很冷静。” 谢景暔再也忍不下去了。 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言霏曾经“爱过”的众多男人中的一个。 没有关系,等带她回去后,他不会再让她见到曾经那些人。 他会是她唯一的主宰。 言霏语气冷淡,无意和他耍嘴皮子,谴责和怒骂都不管用。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撼动的,就像当初我哭着求你不要杀我一样,没有用。” 谢景暔的心口猝不及防被她扎了两针,疼的有些喘不过气。 事到如今,言霏只能摆出自己的态度,靠着从快穿局其他同事那里学来的招数对付他们。 言霏平静道:“你能带走的只有一具尸体。” 谢景暔盯着她的眼睛,“没有用的,我不在乎。” 他弯起嘴角绽出一抹轻笑,他说:“能得到你的尸体,也比一无所有好。” 操! 老东西。 咋还有这癖好呢? 言霏咬牙,推开身边的青龙,冲到气窗前,动作流畅,手握成拳。 “砰!” 玻璃俱裂,雪花四散。 寒风吹起言霏的黑发,逸散开来,好似水中海藻。 鲜血淋漓,顺着她的手腕啪嗒啪嗒,落在地上,好似无根血花。 言霏忍着手上剧痛,凭直觉摸到一块碎玻璃。 她将其抵在脖子上,对谢景暔冷笑,“你真的爱我吗?” 谢景暔毫不犹豫:“爱。” 她用力握着玻璃碎片,连呼出的空气都在颤抖。 谢景暔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别动!”她把刃面往皮肤里抵去,入肉三分,纤细的脖颈顿时涌出鲜血。 谢景暔紧紧绷着冷脸,果然不敢再擅自妄动。 言霏手心里都是汗,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告诉你,谢景暔,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 她红透了的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可是如果要我和你回去那个世界,我宁肯死。” 言霏被迫回忆那些年的记忆,和曾经的自己共情,都不需要开关,眼泪说来就来。 “其实每次看见你,我都会想起你捅死我的画面,那个时候我是爱你的啊,想起这些你觉得我会很好受吗?我不会痛苦吗?” 珍珠眼泪哗哗淌满她的小脸,她的演技不知不觉又有所精进,啥都看不见,还能凭直觉哭出梨花带雨的姿态,我见犹怜。 “你口口声声说爱上了我,可是你做的都是伤害我的事情。” “剑是你自己拿的,刀子也是你亲手捅的,我求你放过我。” “每次看见你的脸,其实我都觉得我像是又被问心剑穿心一次。” 说完些话,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咸湿的泪水,“我打不过你,如果你给非要逼我,你就抱着我的尸体过一辈子去。” 她作势就要将玻璃尖儿往里递进,谢景暔终于不再淡定,脸色骤然巨变,“不要!” 她睁着无神的眼睛,只感觉手腕整个一麻,玻璃尖儿被人打到地上。 谢景暔额头冒着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比墙壁还白。 他还在后怕,后背的冷汗浸透衬衫衣料。 谢景暔扶着桌角,脸上支离破碎的表情仿佛他才是受到伤害的那个人。 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黑了下去,隐藏在云层下的月亮,逐渐展露原本的面貌。 雪下得更急了,簌簌雪片刮在脸上,生疼。 青龙比他的主人还着急,在他脚边翻身打滚,尾巴急切甩动起来。 时间快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谢景暔轻抚着它的背,“安静一点。” 青龙委屈的嘤了声,倒也听话的安静了下来。 谢景暔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她,望着她脖子上的痕迹,艰难吐字:“疼不疼?” 言霏别开眼,“还好。” 谢景暔嗯了声,“我不逼你了,别做傻事。” 低声下气至极的语气像在求她。 言霏:“哦。” 她拧着脸,“我能回家了吗?” 谢景暔往前走了一步,还没碰到她,她已经连连后退。 谢景暔刚迈出去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默不作声拿榔头封死了气窗的位置。 玻璃碎片被收走,地下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紧绷的情绪散去,言霏无力地跪坐下来。 他走了,言霏还是头疼,顺势躺倒在床上,感受着伤口流出的血液逐渐凝固。 这是梦,睡一觉就会发现一切还是原样。 言霏眼神逐渐迷离,缓缓合上眼。 好像有人抱着她。 那人的手很冷,令言霏感到很不舒服。 言霏掀起沉重的眼皮,入目便是谢景暔精致的下巴。 “放手。” 言霏没有多余力气加以挣扎,只能哑着嗓子,毫无威慑地吐出一句警告。 “你得吃点东西。” 谢景暔没有在意她小猫挠人般的抗拒,一路将她抱到了客厅。 房子里只有简单几样家具,毫无人气,画着向日葵的装饰画异常讽刺。 客厅周围都是厚重的窗帘,密不透光。 室内灯开得很昏暗,根本无法判断外面的时间。 言霏已经饿得没有知觉。 睁着毫无用处的眼睛,呆滞地坐在饭桌前,垂着头,像没有生命的玩偶。 温热的香味滑过鼻尖,言霏能感觉到大概有七八样食物,堆了满满一桌。 毫无食欲,头疼,眼疼,连坐着都觉得好累。 言霏只想躺着。 “你是怎么把我掳带回来的?” 第124章 对峙ing “很难吗?” 他意有所指,拿起装着米粥的碗碟在言霏身边坐下。 言霏抿唇,终于克制不住情绪,声音气得发抖,“滚!” 谢景暔轻笑了声,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 “你很虚弱,要多吃点,那我先离开了,” 谢景暔叮嘱了一句,竟真的起身离开客厅。 言霏心下打鼓,她根本无法相信他。 即便身体在控诉:该进食了。 她仍旧提不起任何食欲。 伤口隐隐作痛。 怎么办?饿死算球? 车祸之后,也不知道言明朝和池林,现在怎么样了。 言霏想起此前平静安宁的生活,不由得悲从中来。 在暗处观察的谢景暔,笑意逐渐收敛。 他没想到的,言霏宁愿饿死也不肯吃他准备的食物。 他该想到的,她和他本为同一种人。 死不悔改。 “啪!” 寒风裹挟着肆虐的暴雪,冲进屋子。 厚重的窗帘被吹起,带起阵阵月光。 他踩着碎玻璃一步步走过来,灯光下的五官忽明忽暗。 “你打算用绝食来威胁我?” 之前的耐心全然不见,只剩下熊熊怒火。 骤降的温度令言霏不禁打了个寒颤,意识恢复少许。 她有点后悔了。 谢景暔的暴怒比想象中来得可怕。 但她仍旧昂着头,强撑着姿态,不肯退缩一步。 青龙眼见情况不对,连忙化成小蛇缠上谢景暔手臂,死死勒住他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渐渐平息了他的负面情绪。 青龙赤红的眼珠死死盯着言霏,低低鸣叫了几声。 言霏:“” 她低下头,也不再说些刺激的话语。 见双方都有所冷静,青龙这才松开缠绕的力度。 言霏双手抱肩,安静地伏在桌子上,感到心有余悸。 即便看不见,言霏也能感觉到,谢景暔刚才的感觉委实令人恐惧,如何没有青龙拦着,言霏毫不怀疑他会亲自动手杀死她。 谢景暔将视线转移到青龙身上,“没你的事了,下来。” 青龙心有不甘,仰着头轻点他的手臂。 谢景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毫不留情把青龙撵去做苦工——修复玻璃窗。 风雪停息,最后一丝夜色也被窗帘阻隔。 此刻,客厅只剩下言霏二人。 他转身,古井无波的双眸看向言霏。 言霏心里清楚,不能激怒他。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和他作对的冲动。 呆坐在餐桌前,安静等着他带自己回去,或者施以惩罚。 手被温柔牵起。 言霏中断了思绪,抬头看去。 谢景暔轻轻拍着言霏没有受伤的胳膊,缓缓把针推进了她的血管。 言霏安静地输着液,体力渐渐恢复过来。 “我回去了。” “回哪?” “地下室。” 谢景暔神情软化几分。 “是吗?” 他的手拿下靠近厨房的墙上的装饰画,后面露出了一扇门的把手。 谢景暔打开门,一条幽深的楼梯显露出来。 言霏目瞪口呆,抿着唇不吭声。 “下去。” 谢景暔轻轻推了言霏一下,待她走上楼梯,他立刻关上了门。 言霏还想问些什么,胎死腹中。 她叹口气,摸索着走下楼梯。 地下室只有一张床,一张毛毯,一张小桌。 举着输液袋的胳膊有点酸。 言霏把毛毯垫在身下。 她摸着找到破损的气窗的位置,将输液袋挂在上面。 顺势坐在毛毯上,她能感受到细长的输液管内流动的液体,源源不断往身体里输送着营养。 重量减轻了似乎三分之二,大概很快就会结束。 现在是什么时辰,到晚上了吗? 有人发现自己失踪了吗? 言霏有些迷茫,会有人在意自己吗? 鼻头一酸,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言霏努力抬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谢景暔不可能万无一失,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只要自己足够耐心。 在精神上鼓舞自己后,言霏冷静了很多。 又把系统叫了出来。 “狗统,你那有消息了吗?” “没有呢,宿主不要着急。我正在催。” “尼玛批!对了,现在几点了?” “晚上十一点左右。” 言霏蹙眉,心道:这么说已经一天了。 “外面什么情况?车祸呢?我哥他们还好吗?” 系统:“” 片刻的安静后,系统扯起程序化微笑,礼貌道:“很好偶,谢景暔抢人时注意了力度,谁都没有受伤。”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言霏脸色微愠,道: “狗统,你刚才战术性沉默了!” 系统:“” 之后无论言霏怎么呼唤,系统一直安静如鸡,装死不止。 在被言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问候祖宗十八代后,系统忍无可忍撂下一句:“快穿女配系统售后服务已瘫痪,请亲亲在咱家有空的时候再进行呼叫,至于什么时候有空,暂时不得而知。” 言霏:“” 狗逼系统,去死!!! 营养液使言霏虚弱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眼见输液袋快要见底,地下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这恰到好处的时机,令言霏不得不怀疑谢景暔是不是在自己身边安置了钉子。 言霏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意外。 青龙个畜生,乃是百灵之首,遍布眼线,又不是什么难事。 言霏闻声往楼梯的方向看去,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出来。” 谢景暔站在高处,俯视言霏的一举一动。 言霏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医疗箱。 谢景暔抬手将言霏摁坐在雕花木椅上,伸手就要拔去她的输液管。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言霏躲过他的靠近,嗅到棉花的酒精味道,确定了位置所在,她立刻伸手拔出了针管。 动作迅速,言霏已将棉花摁在了伤口上。 输液袋被扔在一旁。 她在民国位面曾经在战火中失过明,哪怕是包扎治疗这些事,也并非完全毫无经验。 谢景暔瞳孔微缩,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平静。 “要洗澡吗?” 言霏迟疑地思量一二,缓慢地点点头。 “跟我过来。” 他转身背对着言霏,示意她跟上。 言霏摁着伤口,始终与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楼梯? 言霏顿了一瞬,很快跟上脚步的声音。 沉香木的气息萦绕鼻间。 看来这是栋小楼。 结合谢景暔的喜好,言霏大胆猜测,这或许还是栋木质老房子。 啧,在盛京似乎不好找啊,这样的房子。 二楼也是被昏暗的灯光与厚重的窗帘充斥,十分压抑、沉闷。 他性格孤僻,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与谢景暔身上的味道很像,大抵是他的卧室。 谢景暔假装对言霏若有若无的打探没有察觉,直接领着她走到一扇门前。 “这是浴室。” 谢景暔打开门,拿出洗漱用具,“不要超过四十分钟,否则——” 他盯着言霏,缓缓道:“我会进来检查。” 第125章 言小霏要被冻死辽,呜呜 浴室内空旷,设备一应俱全。 微凉的夜风吹了进来。 言霏立刻奔了过去。 能听见树叶哗哗的声音,凝神还能听见深处有奇怪的吠声。 森林? 这感觉和“壹号院”别墅有点像。 言霏将头往外探去,仔细嗅闻,有草香,下方大抵是一片绿色。 如果跳下去,会怎么样? 这个想法一出现,迅速占据了大脑。 思量着刚才上楼梯时的步数,估算着层高大约三点五米高,草香味很重,应该是草地。 只要注意姿势,应该不会受伤。 言霏咬咬牙,站在窗台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心脏狂跳,擂鼓阵阵。 言霏蹲下身,手掌用力,十分没出息地默默爬了回去。 她安慰自己,此刻身体刚恢复,加之视物不明,亦不熟悉周边环境,逃跑是顶不划算的。 而且青龙妥妥的比她更适应黑暗。 “不要超过四十分钟,否则——” “我会进来检查。” 言霏绝对相信谢景暔不是说着玩的。 抓着她的第一天,就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他一定有让自己无法逃走的办法。 发现出口的喜悦逐渐被夜风冷却。 言霏摸索着关上窗,拉上窗帘,准备洗澡。 打开浴缸的水龙头放热水。 言霏走到洗手台前翻找洗浴用品。 不知道有没有衣服? 言霏检查着谢景暔准备的衣物。 厚实的毛巾下面,是几件女式衣物。 甚至连女式内衣和卫生巾都有。 言霏心情很复杂。 她叹口气,扯着脸,让嘴角勾起笑容。 轻微的滴答声传来。 身后墙上挂着的钟。 言霏也不再拖延时间,干脆利落地脱衣服扔到脏衣篓里,摸摸碰碰,赶紧泡到热水里。 言霏舒服地呼出口气,躲进水里不出来。 只留出一双无神的眼睛仍然睁着。 言霏顶不喜欢被人说瞎子,即便以前在民国盲眼,也总是睁着眼,大晚上常把路人吓成尖叫鸡。 不过生理期不太适合这么泡。 短暂的泡澡享受后,言霏开始用淋浴清洗。 清理完毕,还有七分钟。 言霏关掉热水,抓起干毛巾擦拭。 当摸到衣服的具体款式时,言霏的面具终于皲裂,她死死拽着布料,咬牙切齿,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屈辱的恨意。 谢景暔给她的衣服不是温暖的睡衣,而是一条单薄的吊带裙。 言霏咬着牙做着思想工作,忽然笑了一声,诡计涌上心头。 她迅速将裙子穿上。 慢悠悠开始用干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时间到了。” 清冷的男声突然在门后响起,紧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言霏吓了一跳,擦头发的手僵在空中。 四目相对。 圆月高悬,镂空花窗大开,雪色薄纱帷幔轻扬。 袅袅熏香飘渺,言霏尚未退了病色,唇上薄白微粉,莹润的手指正握着白色毛巾,拍打头发里的水。 谢景暔视线往下,看到言霏因洗澡而熏得通红的肌肤时,喉间一阵干痒,嘴角微微抿起。 言霏此刻若能视物,只怕又要气愤起来,暗骂老东西果生色心。 扑面而来的白色水汽很快转移了谢景暔的注意力。 他皱眉,后退一步,“再十分钟出来。” 谢景暔关上了门。 言霏加快了擦头发的速度,等半干了后,拿起吹风机一阵狂吹。 等她摸索着走出浴室,谢景暔正在楼梯口等着。 他不经意抬头看向言霏。 言霏披着微湿的头发,只穿着单薄的吊带裙,脚上是居家拖鞋,却异常绮丽生动。 谢景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下去。” 言霏搓着胳膊,一声不吭下楼梯。 他照例打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扑面而来的寒气令言霏一阵哆嗦。 她咬着牙控制身体的战栗,缓缓走下台阶。 谢景暔似乎心情极好,语气还挺温和,浑然不觉言霏的不适。 “晚安。” 言霏头也没回,态度强硬。 等言霏穿着拖鞋摸到床边时,才发现里面已经铺好了枕头和被子。 言霏:“” 她身子一歪,立刻钻进被窝。 柔软轻盈的被子抵御了寒冷,与肌肤接触的感觉还很丝滑。 枕头似乎也散发着助眠的幽香。 伴随浅浅香气,言霏调整了舒服的睡姿。 寒气顺着气窗蔓延开来。 言霏连呼吸也开始带出白气。 她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平静下来。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言霏在寒冷中抱住腿,身体缩成一团,仍在发抖。 太冷了说不定苦肉计不成,反而会被冻死? 寒冷的空气如同冰锥,刺得她气管生疼。 言霏哆哆嗦嗦地想着,又想起了言明朝。 唉,他不知道怎么样了? 地下室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黑影。 他抓着言霏的胳膊,将半昏迷的她拉了起来。 可他的手凉得与冰锥无异。 言霏的手臂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块。 谢景暔皱着眉头立刻松开了她,轻声叹气。 他现在连触碰都做不到了。 谢景暔消失片刻,替言霏裹上毛毯后,才将她抱了出去。 言霏仍旧在剧烈地颤抖,神志不清,却仍旧试图分辨出被他带去了哪里。 “喝水。” 他将玻璃杯凑到言霏嘴边。 言霏勉力睁眼,试图拿水杯的手却与他错开了。 谢景暔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正被狠狠地割开,体内的灵魂也被硬生生地捣烂。 他怎么忘了,他怎么能忘了? 言霏的眼睛,是被自己害得看不见了呢? 谢景暔抓住言霏的手,将玻璃杯塞到她手里。 按着她的手,连同玻璃杯往她唇边送。 言霏嗅到水的味道,立刻如饥似渴猛灌了好几口。 温水下腹,好歹暖和了一点。 她看不见,所以不清楚。 明明只是温水,谢景暔的手仍旧被烫的通红。 可她若能看见,大抵也不会有所触动。 她会嘲讽他,说他现在一脸极力忍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了他谢景暔呢。 谢景暔暗叹一声,似笑非笑,眼中是十足十的落寞。 等言霏喝完,层层叠叠的被子立刻裹住了她。 言霏听到空调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谢景暔离开了。 第126章 水面之下暗潮涌动 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周边环绕着冷杉香。 言霏缩起身子,晕晕乎乎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她发烧很严重,再不好转最好去医院。” 好像有陌生人的声音。 脚步声是没听过的频率。 很快,言霏感觉自己输液的手臂,受伤的手掌,脑后的旧伤,被轻柔地触碰、检查。 对话中断了片刻。 “她不可能去医院。” 啊,是呀,谢景暔囚禁了她,怎么会送她去医院呢。 言霏心里暗自嘀咕。 “有些特效药只有去医院开具证明才能买,还是带去医院,没什么比她健康活着更重要。” 言霏在他们看不见的死角冷笑,那个老东西才不在乎她的健康呢。 房间里是再次的沉默。 言霏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四周,但是眼皮太沉,脑袋也晕的厉害。 意识逐渐下沉。 她没能听清之后的对话。 谢景暔踌躇片刻,开口道:“好,我会考虑的。” 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很快离开。 医生抱着工具包出来时,一边上车一边抱怨。 “住的四合院离医院那么远,还动不动叫我过去,不行,下次再来,我要收双倍诊金!” 这次的生病比想象中严重,言霏甚至一度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意识模糊时,言霏感觉有冰凉的液体进入了口腔。 紧接着言霏便感觉身体迅速好转起来。 言霏以为自己去了医院,可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古色古香的卧室。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渗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面壁皆用镀金钿木装饰。 屋外鸟鸣清亮。 卧榻是悬着葱茏花卉鱼虫纱帐的拔步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 言霏猛地坐起来,闭眼停了一会儿,再睁眼看向四周,又确定了一遍事实。 她能看见了?!!! 言霏摸着后脑,那里完好如初,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 喜悦顿时涌上心头,她扭头看向房间一侧。 一张花梨木大案撞入视线,其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纸张“沙沙”作响。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个身影。 谢景暔白衣华发,手执狼毫,极为娴熟地在纸上落笔。 言霏:“” 她缩在被窝里,一时无语。 “早。” 谢景暔看了她一眼,语气比昨天缓和了许多。 “起来洗漱,衣服在浴室里。” 二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失明的事。 一个不敢问。 一个不愿理。 他依旧坐在那里,继续他的挥墨。 言霏远远打量了一眼,冷汗倏地从后背冒了出来。 透过轮廓,能看见少女身着浅绿色的衣裙,手捻一枝桃花,眉眼在笑,酒窝在笑,周围的空气也在笑,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扰乱她的心。 神情姿态,衣着打扮,俨然是言霏当年在修真位面的模样。 一大早起来,就看见有个人对着自己画画,画的还是当初骗他时的自己,简直太尼玛惊悚了。 她记得,当时为了节省生命值,自己没舍得买换颜卡,想着自己的脸也挺好看的,干脆直接用了本来的样子完成任务。 此刻的言霏表示:后悔,日尼玛贪便宜就真的很后悔。 真实的言霏是绝对不可能露出这么纯真灿烂、毫无保留的笑容滴。 那都是演戏,为了遵从“毫无心机城府,一心恋慕师兄”的少女若霏的人设。 卧室的门敞开着,言霏脚丫子点地,穿上拖鞋飞快地跑了出去。 等言霏进了浴室,清晨的光线充盈了整个房间。 心情渐渐放松了几分。 窗外树林郁郁葱葱,连带着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言霏没有猜错,这果然是栋二层青瓦小楼。 除却里面通电有水,有些现代的配饰家具,单从外面来看,与现代气息格格不入。 言霏咋舌,暗自想着这房子也算古董,要是烧了有些可惜呢。 危险的想法沉入海底,她看向洗手台上的崭新生活用品,打开热水开始刷牙。 脏衣篓里的衣服已然不见,洗澡弄出的水渍也被清理干净。 言霏并不觉得谢景暔会亲自来做这些。 难道是半夜有保姆来做过事? 维持这么大一栋小楼的整洁,并没有想象中容易。 言霏打开柜子,换上崭新的衣服。 这次的是款式略显繁复的连衣裙,有轻薄的半透明的公主袖。 言霏不满地扎起垂到腰际的黑发,反手一口气拉上拉链。 呼—— 有点紧。 言霏回到一楼客厅。 谢景暔正在打量那幅宣纸上的女子。 她的面部尚未细化,可神态已然明确,就是当初的言霏。 感受到言霏的视线,他扭过头来。 “不吃早饭吗?” 谢景暔随手将画团成一团,扔向了化成半大蟒蛇的青龙的方向。 青龙反应迅速,方才还在闭眼假寐,却立刻睁眼,身子一跃,将纸团吞入腹中,又重新趴倒,蜷成一团阖眼,大尾巴摇来摇去,看着比九尺钢鞭来得还要触目惊心。 言霏讪讪摸着鼻子,心里对这条臭蛇的厌恶又增加几分。 谢景暔转头看向她,道:“厨房里有食材,你自己做总该放心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帮我也做一份。” 言霏对谢景暔的态度捉摸不透,加之忌惮青龙这狗腿子,她勉强答应了他。 言霏懒得费事,只做了类似牛奶麦片的早餐。 看着桌上的两份早餐,她有点发愁。 该怎样自然而不着痕迹,同时又很客气地叫谢景暔过来吃呢? 言霏刚要行动,谢景暔已经从客厅起身过来。 他的手上干干净净,看起来刚才是去清洗墨迹了。 “看起来还不错。” 他在言霏对面入座,毫不客气,几下将早餐喝完了。 拿着勺子细嚼慢咽的言霏一时愣住。 谢景暔托着下巴看着她,略微侧头。 “你的食量对我来说太少了。” 言霏:“” 他的潜台词是:还需要进食。 餐厅里一阵沉默。 谢景暔盯着她,一瞬不瞬。 言霏顿时头皮发麻,他的暗示令她寒毛直竖。 她下意识站起来要去厨房。 “抱歉,我马上再做一份。” 他看着言霏惊慌无措的样子,神情讳莫如深。 “你吃,我会自己解决。” 说着他起身绕过她,先行离开了,“吃完到地下室。” “知道了。” 第127章 被关六个小时,回忆往昔 言霏神情恹恹回了一句,早餐也变得索然无味。 她磨磨蹭蹭花了二十分钟才过去。 谢景暔仍旧坐在小桌前。 见言霏慢悠悠来了,面上并不恼,只是指着雕花绣墩道:“过去,侧坐。” “脸看着我,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言霏心里憋着点气,不情不愿地听从了他的要求。 他的目光在言霏的脸庞和宣纸上来回逡巡。 第一次给谢景暔当模特,在这过分安静的氛围中,她只感觉自己的表情越来越僵。 “你会画画吗?” 谢景暔忽然出声。 “不会。” 其实言霏颇精此道,在星际位面拾荒的时候学的,当时就靠着这点手艺吃饭。 不过这么回答,总能断了他的各种问话。 谢景暔若有所思,不再多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他起身走向言霏。 “我有事出去,你乖乖呆着。” “你要把我关在这里一整天?” 他闷笑一声,“没那么夸张,最多也就三个时辰。” 六个小时?!! 言霏光听着就头皮发麻。 “我要上厕所怎么办?午饭呢?” 谢景暔很少笑得这么真心,甚至有些恶劣。 “求我。” 言霏:“” 言霏紧抿着唇,用眼神表达愤怒。 谢景暔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脸上的笑意淡去。 “那就晚上见了。” 他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离开。 地下室又只剩下了言霏。 待他的脚步声彻底离开后,言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抓起绣墩,狠狠砸在地上。 摔一次,捡一次,再摔一次,直到全部四分五裂。 这发疯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 言霏喘着粗气坐在地上,裙子被她弄得皱皱巴巴。 胸腔膨胀的怒气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悲凉感。 谢景暔大抵不会在生活条件上为难言霏,所以会从别的方面来控制她。 言霏蜷缩在角落,比起直面谢景暔的压力,这种无聊更加致命。 她无意识拨弄着地毯上的绒毛,努力思考着缓解无聊的办法。 睡觉睡觉! 言霏努力催眠自己。 躺在床上,数了好一会儿羊也没有困意。 可恶 言霏直勾勾盯着碎木屑,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肚子的抗议声。 造反消化完了,估摸着两个小时过去了。 还有四个小时 言霏张了张右手掌,手上砸玻璃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新长出的肉的颜色要更白皙。 她想起几天前手上流出那么多血,好像一只“血红蹄子”。 “血红蹄子”? 言霏忽然笑出声来。 说起来,她记得她高中时就收到过一份“血红蹄子”的情书。 当时那份情书不知道是用狗血猫血,还是老鼠血写着,大大的一行字:言霏,我爱你!旁边是一个大血手印。 末了,还用钢笔注明:言霏,你若是不接受我,我就会每天用血给你写情书,直到你答应那天。 简直就是精神分裂外加妄想症和自残症患者。 他妈大米白面养了他这么大,没养成饭桶,养成了一血桶。 言霏当时被这封血书给弄得不知所措。 十几岁的女生,何曾见过这种阵势? 也或者,那个刚刚开始偷读言情小说的年龄,觉得这种激烈的爱情方式,才是爱得炙热、爱得真诚、爱得永垂不朽的最好诠释方式。 说起来,那男生还是蛮有毅力的,一连写了六天血书。 弄得言霏每次看到血书,就像看到了江湖追杀令一样惶恐不安。 送情书的六天。 第一天,他缠了一块创可贴。 第二天,他手上缠了两块创可贴。 第三天,他手上缠了三块创可贴。 第六天,他十个手指头上全部缠上了创可贴 言霏哆哆嗦嗦地接情书时,还结结巴巴地问那男生,“学长,今天不不不是应该六六六个吗?怎怎怎么成十个了?” 那男生很不自然地笑笑,说:“一个手指头挤出的血太少,割了五个手指头才凑够。” 可能这段时间用血过多。 说完,他就像一个为救美女而深受重创的江湖侠客一样捂了捂伤口。 十几岁的年龄,喜欢偷看言情小说的女生,总是善感。 所以,言霏看着江湖侠客男那缠着创可贴的十个手指时,觉得他真是杨过断臂再世,太深情、太有爱了,忍不住眼圈都红了。 少年时期,言霏与言明朝同上一所高中,一个高一,一个高三,关系从来就没好过。 那一次,她捧着血书回家后,被言明朝看见。 言明朝挑眉,质问她手里拿的什么。 她几乎是抖着手将血书打开给他看。 言明朝深深看了一会儿,又将血书合上。 他眯着眼,面容冷峻而淡漠,眼睛里如同堆着冰雪,好看唇角弯起刀锋一样的弧度,他说:“你们女生是不是看到男人为你们受伤、自残、吐血、下跪什么的就特来劲?!” 他还说了什么? 哦。 他还冷笑着,说:“真扯淡,你们这些人的脑袋清一色的有问题,看书看多了,连生活和小说分不开家了!不就是往信上摁几个血红的蹄子印吗,你哭什么!” 如果可以,言霏真不愿想起他,不愿想起他的眉毛他的眼,以及他高高在上的神情。 言霏那天被言明朝骂得狗血喷头。 最后,她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约血书情圣谈谈。 第七天,就在言霏决定用博大的爱,来拯救这个血书情圣陷落的灵魂时,血书情圣和他的血书一起消失不见了。 第八天,下午放学时,言霏刚走到校门口,只见两辆单车如同漂亮的蝴蝶一样,从她身边飘然而过,是血书情圣哥哥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子。 他们年轻的脸上,写满了甜蜜,喜悦得就跟化蝶得以双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一般。 言霏差点变成校门口的石雕。 后来,听校园里隐隐约约的传言,才知道血书情圣的伟大事迹。 这个高三(一)班的男生给言霏写血书,写到第五天时,有些绝望了,索性多写了四封,然后将五封血书群发给他觉得都不错的女生。 当天下午,有两个学妹,一个姓陈,一个姓霍,都给了他甜蜜的回应。 第128章 消磨意志的禁闭 血书情圣那颗少年的心脏,当下就犹豫极了。 这两个女生,在他心里好像是半斤八两,难以比较胜负。 如果是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跟言霏的话,他当然奋不顾身地冲向言霏毕竟鲜血不能白流,在言霏身上流血最多嘛。 而且言霏是真漂亮啊,不是一般的比人美的那种美,是甩别人好几条街的那种美。 最后,血书情圣好像当天晚上请了一帮高三备考的好兄弟,去网狂玩射击游戏。 一帮男生,分成两个队打比赛。 一个队伍代号“陈胜一统天下”,一个队伍代号“霍去病千秋万代”。 为了公平起见,血书情圣没有代表任何一方出站,而是自己躲在一边玩纸牌,等待命运的降临。 于是,“陈胜”和“霍去病”混战起来。 “霍去病”心狠手辣划了“陈胜”一刀,“陈胜”一跺脚,说时迟那时快,就给“霍去病”一枪; “霍去病”心生怨愤,毫不手软扔“陈胜”一手雷; “陈胜”恼了,就给“霍去病”一枪爆了头。 最后,一夜鏖战,“陈胜”赢了,一场男生们的战斗,让血书情圣终于名花有主。 很多年之后看,言霏才从言瑟瑟口中知道。 那天,言明朝也参与了那场战役,代表“陈胜”出战,杀敌无数,神勇天成。 以至于言霏一度怀疑,言明朝是不是暗恋这个学妹啊,要不干吗那么神勇? 后来,这群通宵happy的少年清晨溜回学校时,被副校长给逮住了。 除了言明朝,其余男生,全部被罚在操场上做蛙跳。 当时,包括副校长在内的学校老师,对言明朝真是有爱极了。 谁都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何况这个学生模样又好看,而且据说家世不错。 言霏曾经一直以为,一个人的成绩足够好,而且样子也不错的话,就会得到老师的喜欢,比如言明朝这种狗脾气能上天的抖s,照样能得到老师喜爱。 后来,她才知道,其实她忽视了最大的原因。 那就是言明朝有很好的家世。 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关键中的关键。 所以,即使那天清晨,言明朝没有接受副校长的好意,副校长也没有对他动怒。 言明朝冲副校长笑笑,说:“谢谢副校长的抬爱,不过,最近学习好累啊,功课也紧张,我也去锻炼游一下!” 副校长一愣,看看言明朝,笑笑,挥挥手。 于是,言明朝就和那群男生一起在操场上狂练蛙跳,一直到累倒在操场上。 一群男生,四仰八叉躺着。 一个一个有气无力地伸腿踹血书情圣,说:“妈的!都是为了帮你小子选妃子!每人一瓶可乐,否则,篮球场上帽死你!” 然后,他们转向言明朝,说:“你真够哥儿们够义气,没扔下兄弟们。” 言明朝就躺在操场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是摆了摆手,闷声笑了笑。 回忆如流水,往事如浮尘,正当言霏沉浸其中之时。 “哒——” 地下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了。 周围的动静传入耳朵,言霏被折磨许久的精神终于得到解脱。 与此同时,早已平息的怒气再次涌上来。 谢景暔观察着言霏的神色,眼神黯淡几分。似乎很失望。 他平静道:“我去了超市,想吃什么自己去做。” 言霏皱眉站起来,因为长期盘腿坐,动作稍有踉跄,一个前扑,差点摔倒。 谢景暔扶住了她。 言霏站稳脚跟,直接甩开他的手,往外走。 谢景暔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以为言霏会直接走出去,然而—— 言霏快步走向方桌,“刺啦——” 画纸撕成两半。 言霏本认为这是能对他造成伤害的报复,但当她定睛往上看后,却怔愣了片刻。 女孩子的脸被格外精心雕琢过,神情尤为生动。 与之相比,其他部分即便是先画上去的,还是逊色许多。 在言霏犹豫的片刻,青龙尾巴一甩,让言霏的报复彻底失败。 “唔!” 一声闷哼。 言霏被狠狠打到墙上。 撞击力之大让她瞬间觉得心脏要震出胸腔。 “看来你今天过得太好了。” 谢景暔眼睛变得赤红,语气仍在压抑情绪。 言霏不吭声,忍着后背的剧痛,恶狠狠瞪着他。 他隐忍着怒气,最终先退一步。 “上去吃饭。” 一切照旧。 吃饭、洗澡,睡觉。 唯一发生的变化,大概就是浴室的窗户。 本可以完全推开,现在只能移动两厘米。 言霏静下心来,有点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言霏心事重重回到地下室。 方桌上仍旧摆着那张画纸。 言霏走过去端详了一会儿。 谢景暔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经将画纸复原,现在一点也看不出被撕开过的痕迹。 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刚才的暴怒不曾发生。 言霏:“” “不怎么样。” 她冷淡地回答,转身走开。 谢景暔反而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 画哪比得上你万分之一鲜活啊。 谢景暔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看着她钻进被窝。 “晚安。” 地下室的大门被缓缓关上,周围的光线变得黯淡。 身心俱疲,言霏很快入睡。 第二天是八个小时。 第三天大概是九个小时。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十天 言霏记不清了,也不确定是第几天。 他的画只是摆在那里,再没有动过。 在吃饭的时间点,言霏总是觉得很累。 在洗完澡后倒有点精神。 不知是不是谢景暔故意错乱言霏的生物钟,还是身体状况不佳,产生了幻觉。 言霏眼中的光一天天黯淡下去。 不知何时其,她觉得周围一片空虚渺茫,过去毫无意义,未来没有希望,现在不再重要。 言霏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把最后一丝理智,给了生存。 当地下室的大门被打开,言霏猛然抬头,仿佛濒死者抓住救命稻草。 言霏扑过去死死攥住谢景暔的衣袖。 向他祈求道:“我求求你别关” 言霏磕磕巴巴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语无伦次,根本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 谢景暔嘴角略微上扬,牵住言霏的手。 终于认输了。 第129章 到底要付出什么,才能有所得到? 他愉悦地眯起眼,抱住了走路有些跌跌撞撞的言霏。 “真乖。” 谢景暔大手轻抚着她的长发,温柔地如同对待情人。 言霏任由他抱着,害怕这来之不易的自由被再次轻易剥夺。 “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他低头,将脸埋在言霏脖颈处,深深嗅了一口。 言霏的体温虽然偏低,但他多少还是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透明白皙皮肤底下循环,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谢景暔的眸色深了些许,觉得喉咙发紧,喉结滑动了一下。 正当言霏以为他要咬向自己的脖颈时,他却松开了她,转而一把抱起。 一路从地下室走到了二楼。 言霏二人进了卧室。 里面光线黑暗,一片沉闷。 言霏已经失去了对白天黑夜的感知,呆呆地被谢景暔安置在拔步床上。 熟悉而令人恐惧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的感官。 男人一条腿跪在床畔,身子前倾靠过来贴近她。 他指腹轻轻捏起言霏的下巴,压过来颇有些压迫感。 床榻很软,随着他的靠近微微下陷了一块。 言霏感觉自己的后背仿佛万丈深渊。 稍有不慎,便会失足坠落,万劫不复。 他察觉到言霏的僵硬。 轻轻摁住她翘起的发梢,“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关着你。” 他将言霏的手握在掌心,微微俯身,鼻尖轻轻蹭了她的鼻尖一下。 他的皮肤很白,看起来像是莹莹白雪,触碰到才发现其实是滚烫的岩浆,让言霏无处遁形。 言霏静静地躺着,看着他的眼下逐渐变得嫣红。 他微微仰头,性感的下颌线已经全部暴露出来,喉结上下滑动,平时温顺的男人,此刻却带着极强的攻略性。 他仍旧没松手。 令她无路可逃。 手指顺着锁骨慢慢滑进她的衣服里。 言霏变得两颊潮红,眼尾魅惑,慢慢的,她的身体终于开始一点点发热,这感觉比疼痛更叫她心生恐惧,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却令言霏厌恶到反胃。 男人不再说话,眸光暗涌起可怕的风暴。 专注于征伐、刺穿、撕碎,想把她从里到外的剥开来吞个干净。 言霏抬头看向天花板,试图遗忘下带来的不适。 她忽地想到,末日位面意外看到大冬天万物凋零,披满白霜的寒树。 清冷冷立于一色雪地里。 回想那些日子,竟然觉得比如今轻松许多。 心脏似乎被狠狠撞了一下,痛到不能呼吸。 言霏抬手揉着酸涩的眼睛,另一只手,仍旧固执地抓紧床榻上的帷幔。 不知过了多久,待一切结束,谢景暔耐心地为言霏做了清理。 最后,他牵着女孩苍白的手观赏了一番,温热的指腹捏起女孩的腕骨,冰凉的触感紧贴掌心,好一会儿才放下。 室内光线柔和,粉嫩的指尖透着醉人的颜色。 一直以来紧张的心情,似乎一瞬得到安宁。 这样拥有她的时刻,曾让他寻寻觅觅,前进无畏。 “不想回家,我不介意多等些时日。你好好休息。我会看着你的。” 他语气温柔地同言霏说话,黝黑的眸子紧盯着言霏。 房间里的味道尚未散去。 她娇躯半卧,透出丝丝冷傲气质,肌肤雪白,三千青丝随意披散,身上还有着欢好过的痕迹。 言霏点点头,将自己往被窝里缩了几分。 谢景暔这才从床上起身,去一旁的衣帽间挑了一条领带。 他背对着言霏,面对着卧室的镜子,生疏地打着领带。 言霏扭过头盯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冲到楼下厨房,去拿那把最锋利的刀来,杀了他,然后逃走。 这念头疯狂却不可遏止,毒针芒刺一般缠扎进她的心脏,裹住她的神智,叫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忽生了孤注一掷的勇气,竟真打算悄悄起身。 只刚刚挪动了一下身体,谢景暔便已从镜子里注意到她湿漉的眼神,转过头来,声音含混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青龙从他肩上探头看来,赤红的眼睛像在无声嘲笑她的弱小与愚蠢。 犹如一盆凉水兜头而下,言霏猛然间就冷静了下来。 力量悬殊之大,便是拿了刀回来,她如何能杀死他?如何全身而退? 她才二十岁,她好不容易治好了自己的病,怎么能就这样赔上一切? 言霏翻了个身,口中嘟囔着抱怨,语气却更像在撒娇,“穿好就出去,别影响我睡觉。” 谢景暔闻言不觉哑然失笑,竟真的放慢脚步走到门口,关上了卧室的门。 “饿了记得吃东西。” 他最后提醒了一句。 言霏:“” 言霏侧身躺在柔软的床上,感觉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咔哒声。 房间里忽然响起小声的啜泣。 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言霏错愕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脆弱,抬手擦去眼泪,决心养足精神再谋求其他。 思及,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谢景暔仍是没有回来。 言霏掀开被子,双脚酸软,差点跌倒。 自由行走的感觉令她再次湿润眼眶。 摸摸肚子,言霏决定下楼去厨房找些吃的。 路过客厅,房子仍是一片寂静。 言霏出神地盯着大门,最终放弃了靠近的想法。 正当言霏吃完东西准备去洗澡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 言霏窥见外面落日余晖,和葱茏的树木花草。 她该调整作息了。 大门再次被关上。 谢景暔看着站在楼梯口的言霏。 “刚吃完?” 谢景暔向她走近,语气意味不明。 言霏垂下眼帘,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满。 “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他站在楼梯下,微微抬头看着站在三级台阶上的言霏。 “我” 言霏踌躇了半天,思索着什么样的要求才最恰当。 “我想晒太阳,见见日光” 谢景暔察觉到言霏尾音的延续,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想看书。” 电子设备是不可能有的。 这是言霏唯一能想到的消遣方式了。 “好啊。” 谢景暔一口答应下来,“明天就可以。” 答应的倒是爽快。 言霏转身准备上楼洗澡。 谢景暔又叫住了她。 第130章 入魔嗜血 “今晚你想睡哪?” 谢景暔把选择抛给她。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言霏:“” 她试探道:“沙发可以吗?” “沙发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言霏总觉得他心情不悦,“当然可以。” “去洗澡。” 谢景暔的目光落在她脖颈愈合的伤口上,轻微皱眉。 言霏没有注意到他这番细微的表情变化,上楼进了浴室。 昏暗的病房中,冰冷的电脑屏幕上映照着言明朝面无表情的脸。 他脸色苍白,眼眸却仍旧漆黑明亮,目光犹如利剑。 言明朝没有想到,从车祸发生后,言霏便不见了。 那场车祸来的太过诡异,车子腾空而起,如同受到外力驱使,整个摔到绿化带上。 他当时下意识护住言霏,头部撞到挡风玻璃上,连着昏迷了三天。 好在池林毫发无伤。 “请原谅我的突然告别,我已有能力独自生活。祝好。” 那是从言霏的手机里发来的短信。 简短两句话,宣告了她的不辞而别已成定数。 可是她的一切都还存在。 定位早已经关闭。 他发去的所有讯息石沉大海。 她到底去哪了? 言明朝早已经找过她所有可能去的地方。 连谢墨墨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甚至最后到警局报案立案,仍旧毫无进展。 言明朝有些慌乱,一时不能确定言霏是否真的遭遇不测。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不不不,要冷静。 短信是来混淆视听的。 言霏缓缓睁眼,脸色一下子变得僵硬。 入目是昏暗的卧室。 这是谢景暔的卧室。 她又在他床上了。 言霏揉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 二楼巨大的窗帘前,多了一把单人沙发和一个小书堆。 言霏多看了一眼,径自去了卫生间洗漱。 换好衣服下楼,谢景暔正在客厅浏览平板上的信息。 “早上好。” 谢景暔冲她微微一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早上好。” “早膳需要我给你准备吗?还是你自己做?” “我自己来。” 言霏默默进了厨房,解决了早饭。 饭后,谢景暔便带她上了楼。 “今天天气不错,把窗帘拉开。” 言霏迟疑地迈步靠近走廊尽头,那处厚重的窗帘。 “是这个吗?” “对,拉开看看。” 谢景暔站在离言霏两米远的地方。 言霏费力地拉开窗帘。 浓烈的阳光透过森林和玻璃,一下子洒满整个走廊。 言霏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她沉浸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中,像是想起什么,猛然转头看向谢景暔。 谢景暔虽然离她比较远,但落地窗透光的面积很大,他全身也笼罩在阳光里。 苍白清冷的脸上仿佛在发光。 察觉到言霏的视线,他也看向她仿佛镀了一层金粉的脸庞。 “坐着,沙发是给你准备的。” 言霏将窗帘完全拉开,然后窝进沙发,全身浸没在阳光中。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言霏扭头看向走廊。 谢景暔在她身后搭起笔墨纸砚。 言霏因好奇多看了几秒,便对上了他微凉的视线。 她迅速移开了视线,专注于书上内容。 谢景暔整理完毕,便坐下开始娴熟地混合调色。 他望着言霏沐浴在阳光下的黑发和脸庞,难得觉得日光充满美感。 此刻他竟有些迷恋地看着言霏发光的模样。 谢景暔专注描绘眼前,而言霏认真晒着太阳看书。 这算得上二人第一个相处融洽的上午。 正午的阳光实在猛烈。 谢景暔放下画笔出去了。 二楼走廊只剩下言霏一人。 她抬头看向落地窗外的风景。 茫茫林海涌动,伴随着沙沙作响的风声,逐渐在远处形成黑潮。 一轮红日逐渐西移。 与世隔绝。 言霏的神情有些忧郁。 身后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这里的落日很漂亮。” 他站在沙发后,伸出一只手抚摸言霏柔软的黑发。 言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指甲掐着手心,按耐住躲开的冲动。 “嗯。” 言霏没有回头,仍旧凝望着窗外夕阳的消逝。 见言霏兴致不高,谢景暔忽然又把手放到她眼前,晃动了两下,示意她伸出手。 言霏茫然地抬手,被他迅速捉住了, 谢景暔一个用力,将言霏拉出沙发,抱入怀中。 言霏不明所以。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犹豫一瞬,她双手还是抓住了他。 他并没有完全剥夺言霏的行动,她的双脚看看站在沙发边缘。 沙发不很高,此时她与谢景暔的高度齐平。 这与他之前公主抱的姿势不尽相同。 此刻谢景暔才真正感觉到言霏温软的身体。 和他逐渐入魔的冰冷截然相反。 “我喜欢你的乖巧。” 他喟叹,温柔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言霏被他冰冷的怀抱裹挟着,对他的亲近还有些恍惚。 她发现谢景暔靠近自己说话时,呼吸缓慢得近乎没有。 太诡异了。 谢景暔继续说着: “但你好像还是很讨厌我。” 言霏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抱得很紧。 “我想是时候改善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言霏察觉到他应该是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态度,索性问道:“所以,你要我怎么做?” 这句话显然又引起了他的不悦。 谢景暔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他对准不致命的位置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言霏猛然感觉脖颈一阵刺痛。 她下意识闷哼了一声。 谢景暔冰冷的舌尖舔过柔软的肌肤。 尖牙缓缓深入血管。 在这个部位吸血的感觉尤为不一样。 奔涌的血液几乎让他疯狂,谢景暔的眼眸逐渐变得血红。 言霏感觉体内在飞速流失着什么,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眼前逐渐产生幻觉。 耳朵也一阵阵嗡鸣。 言霏的身体逐渐脱力,这感觉比酗酒宿醉更加令人难捱。 谢景暔终于感受到言霏不正常的心跳,缓缓停下了吸血行为,血红的眼睛也恢复正常。 他的嘴角还淌着血液,但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愉悦。 看着言霏的双眸潋滟着醉意。 言霏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迷幻感才褪去。 “好甜。” 他用大拇指擦去嘴角的鲜血,抬手轻轻涂抹在言霏的嘴唇上。 冰冷的手指带着一丝异样的触感。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言霏尚未反应过来,他便摁着她的后脑勺,落下一个吻。 言霏:“!!!” 第131章 虚与委蛇 言霏慌乱地想要后退。 他也跟着她上前半步,不给她逃跑的余地。 谢景暔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在眼前微微颤动。 言霏终于平复的心跳再次剧烈惊悸起来。 男人在她唇上辗转。 血液被他尽数吻去。 口腔内也泛着一股铁锈味。 言霏被吻得一阵腿软,用仅存的理智推着他的胸口,让他放开。 脸颊一阵发烫。 言霏感到羞耻,气急败坏地反咬回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她的口中有血的腥甜,这气息叫他感到兴奋。 冰冷的亲吻却令她窒息。 谢景暔吻够了,这才放开了言霏。 他抬手抚过言霏的唇角,低笑一声。 “看来我是第一个。” 言霏拍开他的手,用袖子狠狠擦着嘴,连着血肉。仿佛不知疼痛。 “这就是你说的,改、善、关、系?” 言霏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他不置可否,语气带着玩味。 “这也算一种。” 言霏恨恨剜了他一眼,转身去浴室清洗嘴巴。 镜子里的女孩神情憔悴,脸色惨白如纸,两颊明显消瘦。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丝毫看不出这是曾经那个明艳动人的言霏。 之后的几天,言霏都没有回过地下室。 她一直睡在柔软的沙发上,读书读累了,便拉上薄被睡觉。 早上自然睡醒,这次没有出现在谢景暔的床上。 言霏松了一口气,从沙发上坐起来。 客厅空无一人。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心情立刻雀跃起来。 洗漱完毕,吃好早餐。言霏在客厅闲逛,尝试去看窗帘后面是什么,然而窗帘根本拉不开。 言霏钻到后面,发现整个一楼后面都是墙。 她又蹬蹬蹬上了二楼。 整个二楼除却走廊的落地窗和浴室,再无其他窗户。 言霏无法观察判断周围的情况,只能望见这一片森林。 她拉开二楼的窗帘。 日光倾泻一地,整个走廊被晨光照得彻底。 放空片刻,言霏从青龙扔给她的一沓书里,挑了本剑法翻阅。 她想起在修真界,持太岁练剑舞的日子,有点怀念。 谢景暔是一顶一的剑道高手,为了更好的攻略对方,她不得不从其兴趣喜好上入手。 当时她完成修真位面的任务后,系统作为奖励,允许她可以带走一样物品。 言霏选择了“太岁”剑,带着它前往下一个蛮荒位面。 不过后来她在那收了个红眼睛的男孩做徒弟,临走前便将太岁转赠给那孩子了。 时间过得很快,明亮的日光渐渐变成橘色。 言霏知晓谢景暔快要回来了,便拉上了窗帘。 谢景暔很快回来了,表情平静。 “你今天把窗帘都查看了一遍?” 言霏:“” 她心里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我只是想看看一楼有没有落地窗” 谢景暔缓缓走近,拿起言霏今天看过的那本剑谱,微微一笑,嘴里吐出的字眼令言霏心头一跳。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以为你打算逃跑呢。” 低着头,言霏木然地接受谢景暔放在头顶的手。 “霏霏的眼睛很好看,只是我觉得还是看不见的时候比较好,现在睁开了,恨意都藏不住了。” 言霏手脚冰冷,攥在手心的指甲锋利,一划出血。 言霏:“” 笑容温柔,谢景暔倾下身,在耳边如同吐露情人爱语般,轻轻道:“不过霏霏放心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治好你的眼睛,不会让它再次轻易瞎的。” 他的华发与言霏的黑发交缠在一起,从远处看,姿势极为亲密,仿佛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 手指轻轻触碰言霏苍白的小脸。 她下意识一个冷颤。 “何必如此敏感?你身上哪处我没有碰过?” 言霏的脸颊渐渐染上微红,不知是气愤还是羞恼。 谢景暔瞥见她的神色,眼眸微澜。 垂眸站直身体。 “用膳。” 言霏跟随谢景暔来到一楼客厅。 桌上的菜很清淡,却是香气馋人,布置的十分精致。 言霏心下冷哼,华而不实,败絮其内,果然是老东西的喜好。 她看着这些食物丝毫没有胃口。 谢景暔给她舀了碗鱼汤。 “我知你向来对吃的不甚在意,不过从前见你吃鱼,想必鱼还是能吃一点。来,先喝碗鲫鱼汤。” 室内沉默,隐隐能听到窗外的寒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谢景暔顿了一会儿,将汤匙送到她嘴边。 “霏霏的手既然不方便,那就让师兄来喂你。” 即便是摆出这样的姿势,谢景暔仍旧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雅贵气。 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清隽,如同上好的白玉,精雕细琢。 此刻昏暗的灯光洒落在谢景暔脸上,那如墨的眼眸泛出浅浅金色,仿佛萃满神情。 面对此情此景,言霏毫无心动,反而觉得可怕异常,精神时刻处于崩溃边缘。 言霏不自在地侧开脸。 谢景暔唇角的弧度冷了下去。 “言霏,我会宠你,但不会心疼你,如果你要作践自己,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把这碗汤喝下去。” 言霏:“” 她回过头,木然地吃着谢景暔喂给她的食物,眸子盯着碗沿不去看他。 室内死气沉沉,唯有碗勺轻触的声音,与言霏极细的咀嚼声。 言霏默默地想,这段病态而荒唐的关系,或许只有其中一人死去方能结束。 在此之前,她得按照谢景暔的想法行事,他愿意宠着她便宠着,他说言霏是他的师妹,那她必须是。 “师妹好久没舞过剑了,等会儿跳剑舞给师兄看可好?” 言霏眼眸微怔,“好。” 夜月凉,残叶黄,庭院如洗。 青龙化回蛟龙原型,飞向残月,云雾缭绕,青色的鳞片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夜空寂寥,森林喧嚣,龙吟威慑四方,一时间竟令四周再无声息。 如同沉入深海,阻隔一切。 言霏用红绳绑住黑发,一手拿着根细长描述木枝,比比划划。 想杀了谢景暔的想法,如同蚍蜉撼树般自不量力,却是支撑言霏意志不散最主要的动力。 “错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险些将木枝掉在地上。 第132章 言小霏二次舞剑 谢景暔上前一步,手腕翻转,轻轻一拨,弹开树枝尾端,及时将她的动作纠正。 “记住,这一招为破妄。” 言霏:“” 破妄,即为破除不该有的妄念。 言霏忍不住侧目。 谢景暔的眸子还是漆黑如墨,眼神却很是清亮。 “剑之道,在于虚实,看似虚,却是实,看似以实破虚,实则,以虚破实。” 谢景暔言罢,突然向言霏的眼睛袭去。 言霏下意识躲闪,然而杀机如流星,不过一瞬。 她只觉眼前劲风划过,持剑的手一阵酸麻,再回神,谢景暔已夺过她的剑直至其心脏。 言霏一阵心惊。 好在不是真剑。 言霏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深沉地感知到,他的可怕。 “看清了一半,但不太确定。” 谢景暔将树枝交还给她,点头道:“能看清一半就足够了。” 他抬手。 空中的青龙俯冲下来,在不过数米的地方化为青蛇,攀上他的手腕。 “招式是活的,师妹你天赋上乘,若是结合剑谱多练几遍,自有领悟。” 言霏一时哑语。 “多谢师兄教导。” 黑夜无风,谢景暔在庭院的一棵花树下摆了桌子。 檀木沉香,桌上一方古琴横放。 谢景暔盘腿坐于桌前。 低头随手拨弄出两道声响,然后,他抬头看向言霏道:“开始。” 言霏闭眼调整呼吸,睁开道:“好。” 手紧握细长木枝,言霏遵循记忆翩翩起舞。 招式之间,卷起的剑意吹散了树上落花。 一时间,粉色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落满庭院。 如丝绸般光滑,如棉花般柔软。绵软清香,直钻鼻孔,把人的心都能融化。 谢景暔静静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 “铮——” 忽而古琴声动,玉指轻扬,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汩汩韵味,余味悠长。 谢景暔的琴声合上言霏的剑舞,开始为她伴奏。 言霏的剑舞其实一般,到底不是学舞出身,好在她舞中剑意并非花拳绣腿,而是真正凌冽的剑气。 一招一式以意来引,算得风流。 谢景暔的琴却是真正惊艳,仿佛经过排练一般,那琴声完美地契合言霏的节奏。 灿灿流水,切切落珠,起承转合,回味无穷。 或沉或浮,动听异常。 月下奏琴人,侧脸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清冷优雅。 言霏不经意间回头,男人精致的容颜映入眼帘,刹那间,她胸口一阵心悸。 “师妹这是吓傻了,还是看呆了?” 言霏:“” 言霏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舞剑的手愈发用力,手腕上的力道全数注入,挥动速度愈来愈快,一起一落间,竟将花瓣尽数斩断。 “锵——” 耳畔风声凛厉,琴声裹挟力道生生震飞了言霏手中的树枝。 她捂着手臂蹙眉。 后发蔓延开的疼痛像是毒蛇一样爬上来,扭着蛇身将小臂狠狠勒紧。 她有一瞬间几乎无法合拢五指。 至此,言霏连连后退,立刻掩去眼中情绪,再抬眼,不想谢景暔足尖轻移,却已经微微侧身挡住她的去路。 垂眼看向她手腕伤势,“你今日不该练剑了。” 言霏:“” 听不到答话,谢景暔仍旧自顾自说着,“手不疼吗?” “劳师兄费心,不疼。” 谢景暔似乎看透了言霏的想法,淡然道:“你既然毫无睡意,那么我们师兄妹不妨一起做些其他事。” 言霏面色一僵,片刻,她辩解道:“其实我有点困了。” “有多困?” 言霏:“” “很困,我现在就想睡了。” “哦——” 谢景暔似乎早有预料,随手将电灯泡青龙从手上甩下去。 “既然师妹这么困,那么我抱师妹回房好了。” 言霏:“???” 这人怎么跟言明朝一样不要脸!!! 言霏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惊到,尚未有所反应,谢景暔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夜晚的风很凉,或许是谢景暔的怀抱太稳,又或者是连日来精神紧张,一下松懈,言霏竟然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谢景暔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眸中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睡着的时候果然比醒着乖多了。” 言霏闭着眼朝他温热的怀中蹭了蹭。 谢景暔喃喃道:“原来小狐狸喜欢暖和之物。” 饶有兴味地看着怀里的女孩,“这个爱好倒是比舞刀弄剑正常些,果然女孩子还是文静点好。” 一路稳稳抱回卧室,俯身将她放回床榻,正欲起身。 言霏的手不知何时拽住了谢景暔的一缕长发。 谢景暔顿了一瞬,凑近些看着床榻上的女孩,问道:“想要吗?” “嗯。” 睡梦中的女孩发出一丝呓语。 “可是师兄不想割爱给你怎么办?” 说着,谢景暔作势要扯出自己的华发。 睡梦中的言霏轻轻蹙起好看的眉头。 谢景暔伸出细长指尖,抚平她的眉头。 “不如这样,今晚师兄留下来陪你,这样你就有它了。” 言霏沉沉安眠,唯有清浅的呼吸声,伴随微微起伏的胸脯。 没有回答。 当然没人回答。 “不出声就当妹妹同意了。” 谢景暔把女孩往床上抱进去些,然后合衣躺在她身边。 言霏或是因为得了想要的,心满意足地舒展了眉头。 随后,一个翻身正面窝进了谢景暔的怀里。 谢景暔:“” 他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单指将她的脑袋推远。 “大晚上别随便投怀送抱。” 言霏扯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 谢景暔自和言霏隐居后,一直身着素色长衫,今日的道袍绣鹤,外面笼罩着一层薄纱,被睡梦中的言霏胡乱拨弄,面料皱巴了几分。 “随便扯人衣服,也不怕被人吃了” 谢景暔望向暗夜中的许多双“眼睛”,犹豫片刻,他鬼使神差唤青龙收走它们。 待谢景暔悄然离开后,良久,床榻上的女孩缓缓睁开了眼,望着手里的毛绒被,脸色一沉,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啧”一声,无法控制的邪火蹿上心头,她忽然坐起来将之狠狠摔在了地上。 好想 好想他死 第35章 挖你一滴心头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案发第二日清晨。 木家来人接到言霏,态度很是不逊,几人乘式神刚到木家上空,言霏就被人一脚踹了下去,直接掉到了练剑堂外。 妈的,她刚想骂街,忽然想起自己的人设,只好默默在心里给对方比了个国际惯用手势。 未及她查看四周,一个背着宽刀,穿着劲装的男人,五官英挺刚毅,身材魁梧的男人迎面冲了过来,蔑了她一眼,开腔便是公鸭嗓,“你还有脸回来?” 言霏感觉此人脑子有病,立马怼道:“你都有脸来,我怎么就没脸了?” 男人被她的话一噎,气都不太顺,“整个京都,我都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木叶霏,你若是不说出唤醒翘翘师妹的法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唤醒? 翘翘师妹? 言霏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哦,眼前男人原是原主的师兄宋越。 上帝作证,木叶霏和宋越有天大的过节。 两人拜师木白文的时间差不多。 宋越仗着家世背景出色,入门还带着他自小养大的一条黑犬,他与黑犬的感情极好。 那黑犬的性子大概也随了他目中无人,逮着人就咬。 木叶霏那时年纪尚小,怕狗怕的厉害,却不屑向木白文打小报告。 结果好几次都被黑犬追着咬,有一回被追的实在受不了,她从水亭二楼一跃而下,跳进湖里来躲避它,谁知那黑犬也跟着她跳了下来,然后却不会游泳,最后竟被活活淹死了。 宋越那时抱着黑犬的尸体痛哭不止,自此就恨上了木叶霏,总想着杀了她替自己的狗报仇。 跟她说话三句不离“你等死”“你个小贱人”“黑心肝的心机女”。 骂都骂不出新意。 木叶霏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索性随他去了。 言霏沉思半晌,她一般不会给这种狗男人脸,她说:“我就是不说,你有本事咬我啊!” 宋越的脸青了又白,被言霏的几句话堵的快要吐血。 他狠狠瞪了一眼言霏,“你给我等死。” 言霏慢悠悠道:“这话你都说了七八年了,真有种早动手了,黑子他爹。” (黑子是宋越早夭的爱犬大名) 两人快要吵起来之前。 五师兄急匆匆的跑两人面前,打断他们,看了眼小师妹。 想到传遍宗门的传闻,脸上愁色渐浓,他倒是不讨厌灵动活泼的小师妹,何况小师妹长得是真漂亮。 静心之后,他才说起正事,“小师妹,师父让你快去养春阁。” 言霏问:“可说了是因为什么事吗?” 五师兄摇摇头,“师父没说。” 一旁的宋越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肯定是你对翘翘师妹做的那些腌臜事污了师父的耳朵,他这回定是要好好教训你,你等死。” 言霏和五师兄一同前往养春阁,宋越也非要去凑个热闹。 宋越有多喜欢苏连翘不好说,但他是真的想看着言霏死。 如果不是言霏,他的爱犬就不会丧命。 那条黑犬在他心中的地位相当于半个亲儿子了。 宋越三两步追上言霏,喋喋不休的说: “言霏,你马上就要死了。” “跟个丧家之犬一样被赶走知道吗?” “师父不会留你,木家也没有愿意让你留下来的人。” 言霏停下脚步。 她觉得宋越说的话都对。 木白文爱上女主之后,满腔深情尽数给了她。 不允许女主被伤到一根头发丝。 她大概率是要被木白文给发配去苦寒之地打杂。 言霏被宋越弄的心情暴躁。 能动手就不多哔哔。 于是。 言霏抬起了手,掌心藏着三张从沈知明那打劫来的风息符,重拳出击,把还在说话的宋越一拳捶到了墙上。 宋越感觉自己被这一拳捶碎了胸口,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嗓音听上去尖酸又刻薄: “言霏!!” “你他妈的打人之前能不能吱一声!” 言霏闻言点了点头,“吱。” 然后她再度重拳出击,又把宋越给拍回了墙上。 宋越:“” 五师兄:“” 众弟子:“” 宋越痛到五官扭曲,捂着胸口,用一种恨不得将她生吞的眼神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说:“言霏,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言霏这人弱归弱,可一点都不怂。 “我等你。” 言霏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刚到门口,便用阴阳眼看清了门口的结界。 待走进养春阁,入目就见六边形大堂中央放着一具冰棺,冰棺周边竖着六道木白文的符咒,下面盘着各种法阵,还有三道结界罩在最外层,可谓万千宠爱,重重防护。 言霏清楚的看见这些防护,稳稳停在法阵之外,隔着大约半丈的距离,可以看见冰棺里的苏连翘。 她闭着眼睛,双手放在腹间,好似睡着了一般,气息均匀,面若桃花。 紫衣青年靠着冰棺,闭目假寐,那人道袍绣鹤,面冠如玉。 看上去二十多岁,却带了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高冷,此人便是木叶霏血缘上的亲哥,道义上的师父,木白文。 待听到院中声响,木白文才缓缓睁开眼,痴恋的眼神从冰棺里的少女脸上移开,视线逐渐转冷。 他看着言霏说:“阿霏,我有件事想同你商量。” “您说。” “木家弟子在悬崖下发现翘儿时,从她随身携带的溯世符中看到是你推她落崖。众人认定翘儿之所以昏迷不醒,是你谋害。 好在前些日子,为师在藏书阁的古籍中发现八字相合之人的心头血,有还魂功效,或可唤醒连翘,证明你的清白。” 木白文看着言霏的眼神毫无感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器物,“这些年为师好生教养着你,处处维护你,如今也到了你报答的时候。” 言霏安安静静的听着,多一句屁话都不蹦。 木白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恋爱脑。 冰棺里躺着的女子是他的心上人。 木白文总算说到了正题,“为师要取你的一滴心头血,你可愿意?” 亲,你自己也说了这可是他妈的心头血啊。 又不是水龙头里的自来水。 一滴两滴的给挖出来,那她还有命活吗? 宋越一听言霏要倒霉就兴奋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小师妹,区区几滴心头血,你若是懂知恩图报,便不会推拒。” 他拖长了声调,“除非——你是怕翘翘师妹醒过来,就会指证你暗害她落崖昏迷一事,你慌了才不肯。” 他自以为戳到了言霏的痛脚,“你可真是心胸狭隘、恶毒阴险。” 第36章 我不给女主挖心头血 言霏觉得宋越这人就像个智障。 “你行你就上,不行别哔哔。” 言霏怼道。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养春阁。 木白文微冷的视线盯着言霏,又问了一遍,“哥哥从不曾亏待过你,如今只是一滴心头血而已,你可愿意?” 在他们看来。 言霏是没有回绝的理由的。 苏连翘落崖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其中最大嫌疑的便是同行失踪的木叶霏。 她哪怕为了自身清白,也该乐于见到苏连翘苏醒。 何况如今只需言霏的一点小牺牲,还要不了她的命。 木白文的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片刻之后,言霏看着木白文,轻抿嘴角,开口说:“我不愿意。”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各位,我就是不愿意。 平地惊雷一声响,炸在众人心间。 养春阁内的所有人包括木白文,都没想到言霏拒绝的这般干脆利落。 若是她不救,难道要依照谋害同门之罪,自断经脉,然后与木家恩断义绝? “你说什么!?你不愿意!?你竟然不愿意!?”宋越陡然拔高了声调,尖酸刺耳。 一听心上人没得救,宋越就像是被踩着狗尾巴了似的,整个人都炸了起来。 宋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问:“你难道都没有怜悯之心的吗?” 言霏如实相告,“不多。” 宋越:“” 在场其他人:“” 言霏与宋越儿时关系还好,但自从言霏拜师的第一天起,宋越就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即便没有他的狗丧命的事,他也讨厌她。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 言霏的死活管他屁事,只有翘翘师妹才是最重要的。 鉴于溯世符的原因。 整个木家都站在白月光女主苏连翘这边。 众师兄妹们也纷纷用谴责的眼光看着小师妹,好像她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宋越不依不饶,道:“你失去的只是一滴心头血,翘翘失去的可是一条命啊!” 言霏:“” 言霏觉着自己有必要让提醒他们一件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当时情况危急,我是为了救师姐才推她的!那悬崖下有流水,且不高险,以师姐身手,死里逃生并非难事。” 不是狡辩,女主的昏迷另有隐情。 只可惜言霏暂时无法证明。 宋越竟然被她的话给堵的哑口无言。 一旁的五师兄默默点点头,是啊是啊,不是小师妹干的呢。 养春阁寂静无声。 木白文小心翼翼将冰棺的盖子合了起来,面色苍白,缓缓抬起眼眸,总算肯拿正眼看她,问:“为何不愿?” “若是你怕翘儿醒来,木家便没了你的容身之处,为师此时便可承诺你,即便真是你伤了翘儿,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木白文眼神淡淡,“你资质普通,根骨不全,这些年不上不下,若你愿意,琳琅阁里的灵石宝物任你挑选,为师记得你一直想要。” “我也保证你,永远都是我木白文的弟子,不教你让旁人欺负了去,你的顾虑,为师都为你摆平。” 琳琅阁里可都是极好的东西。 其他人听的都眼热了。 言霏听了后什么反应都没有,说的跟真的似的,被挖心的又不是你。 女主到底为什么昏迷? 言霏一想起来就觉得他么无语。 按照这种玛丽苏文的一贯尿性,苏连翘落下山崖昏迷,不可能什么都没遇到。 而苏连翘一生中,90%以上的剧情都和男人有关,而她最不愿意提及的男人,似乎是 安阳城主之子,夏明安。 这个男人在木叶霏的记忆里,曾经向天下公开他和苏连翘的婚约,说苏连翘早就与他拜过天地,得他真传,与他神魂交融。 可女主是什么? 团宠、香饽饽、气运之子,其追求者犹如过江之鲫。 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直到后来夏明安身陨,他的宝物落到苏连翘手中,苏连翘能以神魂开启,众人才确认,苏连翘与夏明安,确有其事。 但苏连翘是什么时候与夏明安相识的? 据说,夏明安修行方式特异,与之神魂交融,便可获得其一半的修为,其过程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数年。 苏连翘是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大段时间,去和夏明安做这件事? 言霏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到苏连翘的头上。 苏连翘之所以不醒,是否源于神魂被困,不愿苏醒? 神魂离体后,本体便脆弱犹如新生婴儿,若强行唤魂,稍有不慎,被唤之人,便会神魂受损,疯疯傻傻。 木白文也好,宋越也罢,他们都是不舍得强行对苏连翘唤魂的,所以才会盯上木叶霏的心头血,企图以木叶霏的部分神魂为引,找到苏连翘的意识并带回来。 但这样做的代价,却是可能令木叶霏沉疴病榻,余生尽毁。 想到这里,言霏不自觉有些恶心。 她诶了声,“不。” “不什么?” “我什么都不担心,”言霏背挺得笔直,“主要是现在真相不明,我不接受。” 木白文的神色冷了下去,耐心好似用尽,“木叶霏,你留下,其他人出去。” 言霏算是看明白了。 木白文也就是随口问问。 并没有真的要听取她的意见的意思。 你不愿意也得给我挖。 木白文在木家颇具威望,一声令下,一屋子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叮,支线任务开启:请遵照木叶霏的人设,走完原着剧情节点,并在此基础上自由发挥。 任务二:逆袭大女主,并说出以下台词:“从今天起,我木叶霏和你们木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要求:要一级甲等普通话,字字清晰入耳。 鉴于原主人设扛不住木白文一拳,特为宿主叠加身体机能强化buff,请宿主合理逆袭,不要辜负统统的期待,么么哒!】 淦,还自由发挥! 言霏愤愤不平。 养春阁内,木白文冷眼看她,“这世上,唯有你能救她。” 因为只有她们两人的八字是完全一样的。 言霏心情复杂的看着木白文。 平心而论,按照本位面武力值,入门、通阴、合道、问神来排名。 沈知明突破合道多年,接近问神。 木白文修为远在沈知明之上,已入问神,也就鼎盛时期的雁行云能与之一战。 可雁行云太天真,被言霏一剑捅成了怨鬼,现在还趴在混沌之地里爬不出来呢。 挑唆几大男主对打的希望是破灭了。 言霏反抗是反抗不过的。 木白文徒手就能捏死她。 第37章 支走大魔王 木白文面无表情,亲自动手取了两滴她的心头血。 说好的一滴变成两滴。 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 木白文看都没看脸白如纸的言霏,迫不及待将新鲜的血液滴到冰棺中的少女的唇上。 随即拿出长笛,心里咂摸着还魂曲的调子,吹奏出来。 唤魂本身很难。 但若用媒介,比如香、音乐,在神魂强度远高于对方的情况下,倒可以尝试一番 笛声响起刹那,言霏感觉自己似乎站在了一座大门前,大门厚重,似有千钧。 言霏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用力往前推门,与此同时,木白文的笛声越来越急。 他一只手结阵聚集灵气,另一只手专心笛音。 灵力灌涌进入言霏身体。 言霏眼前那座大门顷刻间轰然碎裂。 “轰”的一声巨响,周边摧枯拉朽,似如狂风过境。 笛声戛然而止。 而这个过程中,言霏眼前场景快速飞远。 一座白雪皑皑的冰原,粉衣少女提裙跑过,她回头,似乎是在和谁说着话。 她高兴喊着,“来抓我啊,抓到我,我就是你的啦。” 画布越来越小,言霏看着看着,意识逐渐被全然吸引,不由自主走近。 苏连翘话音刚落。 “轰”的一声巨响,言霏感觉一阵巨力袭来,她被冲撞到地上,随后就听一声轻咳。 “谁?”言霏的神魂被人生拽回来,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还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冰棺里的人儿依然没有反应,也不见有慢慢转醒的迹象。 失败了。 木白文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面色狰狞,而后转过头来,眼如飞刀冷冷剜着言霏。 言霏心安理得的在地上躺尸。 她的心脏还真疼。 唉,女主,你这里欠我的,要拿什么还。 言霏能明白木叶霏为何会在沉默中黑化了,这种惨无人道的情况下,搁谁谁不疯? 木白文缓缓走近,语气渐渐多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阿霏,我平日忙于对你甚少管教,此事是为兄的过失,若这次翘儿平安无事,哥哥发誓,一定护你余生无恙” 言霏闻言身子一下子僵住,全身的痛感都在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一切。 她不敢动作,克制住紧张,拼命思考着要怎么应对这尊大神。 按照原本的剧情,自十年前浮山一战,木叶霏父母双亡后,原主可以算是木白文一手养大。 木白文刚才没杀她,甚至于在她濒死时第一反应是担忧,可见木白文对原主不可能半点感情都没有。 只是剧情推动下这些人爱上女主基本都要降智,而对原主的感情、对女主苏连翘的过度在意,这都是她言霏能够利用的点。 她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洗清冤屈! 木白文修为太高,他在这里很多事情不好做。 言霏脑子里飞快运转。 木白文见她不说话,收起长笛。 他一动作,言霏立刻紧张起来。 木白文低头看她,目光带了几分怜悯。 “哥哥最后问你一次”木白文注视着她,眼中带了审视,“苏连翘,真不是你所伤?” “不要理他。” “真不是我!” 系统和言霏一起开口,刚说完,言霏就感觉到身上一阵电流窜过的疼痛,疼得她往前一扑,下意识就抓住了木白文的裤子。 木白文僵住,言霏搞不清楚状况,她抬起头,因为疼痛挤出眼泪,泪眼汪汪看着木白文:“哥,真的不是我啊。” “你先放手。” 言霏完全注意不到她拉着的是什么,她只感觉电流滋滋窜过她身体,系统在她耳边哇哇大喊:“宿主,你不能这么轻易解释啊,你得按照木叶霏的人设走剧情!” “我不说出来就真没机会了!” 言霏死死抓住木白文的裤子,决定和这个系统抗争到底。 她将那条裤子当成她的解压器,紧拽着发泄自己的疼痛,急切争辩:“那天我们都身受重伤,有一只有一只甲等鬼婴从背后窜出来,差点附在师姐背上,我一时情急将她推下山崖,以免她被鬼婴附体。溯世符只看到这一幕,但我真的没想害她。” 言霏心中所想,既然木白文在意女主,那就让他关注在如何让女主苏醒上,想办法把他哄出木家。 “我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昏迷不醒,肯定有另外的原由!” “你放手。” 但这一刻的木白文根本不想管苏连翘生死,他只想管自己的裤子。 他抓着裤腰带咬牙重复。 言霏拼命摇头:“哥,我不放,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不放手!” “放手!” “不!” “阿霏!” “哥呜呜呜呜呜呜!!快救救师姐,要不来不及了!” 好痛,疼痛让她痛哭流涕。 木白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强忍住一掌拍飞这个死孩子的想法,克制着自己开口:“哥哥暂且信你,你把手拿开。” 听到这话,言霏终于放松拽着他裤子的手,抬眼看向木白文:“哥哥,真的?你信我?” “哥哥会亲自去现场一趟,”木白文见她放手,舒了口气,“你先好好养伤。” “若不是你害她,哥哥会还你一个公道。若当真是你害她,休怪哥哥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您放心,”言霏强撑着身子直起腰来,她抬起手,一脸真诚,“我用木叶霏的性命向您发誓,自始至终,我对翘翘师姐绝无任何加害之心。” 反正木叶霏也已经没了,我爱咋说就咋说。 道士的誓言都有天道约束。 木白文见状,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选择相信言霏。 系统听到这个誓言,忍不住感慨:“你可真不要脸啊” 言霏完全忽视系统的吐槽,乖巧地看着木白文。 “你先休息,”木白文轻叹一声,悄无声息后退一步,距离言霏远了一些,随后抬起手来,往言霏眉心一点,言霏便觉得有两道灵力窜入她身体中。 很快,言霏四肢的骨头都在发热,体内好像多出一股用不尽的力道,受的伤竟在一瞬间完全愈合。 “这里是一道天字疗伤诀,一道玄字追踪诀。 这几日你就安安分分留在木家,若有事,你可唤师兄们助你,等哥哥回来;但若你想逃” “我不会逃!” 言霏赶紧摇头:“我等着哥哥回来,给我洗刷冤屈。” 木白文没有多话,见言霏乖顺,他点点头。 “嗯。” “哥,” 言霏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不死心地问道:“刚刚你说的那些话还算话吗?” 木白文怔愣一瞬,立刻反应过来,如今他心下满是愧疚,自是颔首回应道:“算话。” 言霏认真思考一番后,有气无力说道:“那我想要十年前从安阳浮山,挖出来的那块万年阴铁来铸剑,可以吗?” 原主木叶霏觊觎了很久呢。 “可以。” 言霏又说:“还有五千金株才能买到的参果,我也想要两颗。” 木叶霏资质既然废,那就后天来补补。 “自己去拿。” 言霏发现自己还挺贪心,想要的东西数都数不过来。 “哥,能否再多给我几本修炼秘籍,妹” 木白文的心情着实不太好,在言霏无休止的讨要面前,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一掌把她打了出去,“滚。” 艹! 这个亲哥是真的没人性。 【叮,恭喜宿主成功逆袭女主一次,任务完成进度:50%,奖励技能:神识化针。 祝愿宿主再接再厉,继续逆袭女主。】 第39章 一日进阶的天才 言霏在地上滚了两圈,爬起来拍拍屁股。 她立马被守在养春阁外的师兄弟们围了起来。 七嘴八舌的问题朝她丢过来。 “小师妹,怎么样啦?” “翘翘师妹醒了嘛?” “到底有没有用啊,你跟我们说说呗。” 宋越不太客气的抓着她的胳膊,“快说。” 言霏默默抽出自己的胳膊,“醒了。” 宋越大喜过望,而后又冷哼了一声,傲娇道:“算你还有点用。” 言霏龇牙笑了笑,“我瞎说的。” “我杀了你!!!” 宋越气的抬起手掌就要往她脸上去,五师兄等人赶紧拦了下来,“冷静!冷静啊!小师妹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动手不合适啊。” “是啊是啊,小师妹刚刚还被取了血,她也尽力了。” “而且,你好歹顾虑一下师父,毕竟师妹是木家嫡女。” “翘翘师妹真可怜。” “确实,唉,太可怜了。” 言霏:“” 女主可怜个屁啊。 宋越被人劝住,逐渐冷静下来。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言霏点头,“哦。” 一个哦字,生动形象表达了她的蔑视。 叽叽喳喳,时光如飞,眼见夕阳西落,众人哄然散去。 言霏干着嗓子回到自己院子,刚倒了一杯凉透的陈茶,还没下咽,就听系统冷漠开口:“宿主,你该修炼了。” “哈?!” 言霏有些发懵,以为自己听错了,“我,修炼?” “对,”系统说得很认真,“根据大女主的硬性规定,你每日只要不执行任务,修炼至少得满足六个时辰。之前你身体尚未恢复,现在恢复了,必须开始努力了!” “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言霏忍不住想骂人,“你当我上班呢?” “上班就不一定是十二个小时了,”系统说得义正词严,理直气壮,“我们还是很人道的。” 言霏:“” “快一点,”系统催促,“时间不够,大概会有一万伏电击痛感” 言霏一听‘一万伏’,立刻将衣摆一铺,不情不愿,“行行行,我修炼,这就修炼。” 盘腿坐在床上,言霏开始回忆木白文过去教过原主的心法。 木叶霏过往打坐从未进过入定,现下换芯后,竟然在闭眼运转心法的片刻,就失去了对时间的知觉。 言霏恍恍惚仿若在梦中,神魂逐渐脱离身体束缚。 隐约听到了龙吟之声。 她回头观望,发现自己站在海岛之上。 一仰头,就看见天梯直通云霄,天梯尽头,有一道金门茕茕孑立。 远远观望,青龙从她边上海域突然探出头来,又跃入海中。 伴随着龙吟,稚嫩童音阵阵,吟唱着一首歌谣从远方传来: “玉玲珑,开仙门,玉珠碎,苦众生,万佛未及处,久等不归人。” 现实中,黑色的魇从地底凭空出现,四处扩散,由下及上,很快铺满地板。 停顿稍许,继而向上,爬上言霏腿脚、腰肢,紧接着是手臂、胸腹、脖颈… 紧紧缠绕着言霏。 言霏这一打坐就是一天一夜,入定中的她茫然听着歌谣,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 她指尖捏诀,喃喃道: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光现,真人见,急急如律令!破!” 随着光芒闪现,原本凝滞言霏周围的黑气,“砰!”,瞬间消失。 身体瞬间如释重负。 等到第二日入夜,一道金光从言霏房间猛地冲向天际,整个木家地动山摇。 五师兄与宋越等人一起冲向言霏房间。 宋越一拳破开大门,便看见言霏身上附满泥土。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言霏察觉有外人到来,缓缓睁开眼睛。 泥土一块一块从言霏身上掉落。 五师兄愣了半天,才发出声:“师师妹”他勉强挤出笑容,“你你通阴了?” 言霏本是个连阴阳眼都没有的废人,按照众人预期,她到底算不算入门,都不好说,可她现在就打坐了一天? 一天?! 就直接越过入门,直上通阴?! 众人目瞪口呆,连宋越都有几分诧异。 言霏愣了愣,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也不诧异,毕竟一日通阴的多了去。 天地玄黄,四等境界。 听说那个沈知明生下来就是通阴天字境,所以一直被木家弟子当成怪物。 她也不盲目自信,抬起手,谦虚笑了笑,“一日通阴也不是什么大事,是?” 众人没说话,大家都有些心梗。 在场通阴最快的宋越,当年也是花了足足半年时间。 原本最废柴的小师妹,如今竟一日通阴。 酸。好酸啊。 现场只宋越很快反应过来,调整了表情,漫不经心笑了笑:“一日通阴,看来小师妹有许多秘密,我们都不知道啊。” “人嘛,”言霏大方接口,“谁没有点秘密?就像你喜欢苏连翘,苏连翘却不喜欢你,这件事,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你!” 宋越瞬间变脸,言霏立刻看向五师兄,满眼惊慌:“师兄!” “宋师弟!” 五师兄一声威胁大吼,三个人形成完美闭环。 僵持片刻,宋越冷笑一声:“伶牙俐齿,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说着,宋越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宋越离开后,五师兄察觉此刻言霏需要清洗,招呼众人散去。 等所有人走了,言霏才起身,一动身体,被她从身体里排出来的污泥就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言霏觉得有些恶心,赶紧去了浴室。 木家浴桶都是用水珠自动生水,言霏在浴桶里不断冲洗,洗了十桶水,才终于洗干净自己,躺在里面开始享受泡澡的快乐。 “统子,怎么回事?难道雁行云已经从混沌之地里爬出来?” 系统欢快:“是吖,等他完全成型,第一件事就是赶来找你。” 言霏身体一抖,溅起水花片片。 “我要攻略的不是满脸尸斑,面容青灰,四肢扭曲的爬虫类厉鬼。” 系统意味不明:“呵呵。” “他满脸尸斑,四肢扭曲着地,不断撕咬那些鬼,吞噬它们的能量,他不断大喊着霏霏,我不会放过你的。” 言霏:“” “他四肢开始腐烂,鬼气侵蚀了他的神智,他血色的眼眸被挖出来,剩下眼白,流着脓血,大喊着霏霏,我要拉你入地狱。” 言霏:“” “他吃掉很多小鬼,开始重塑身体,吃的时候咔嚓咔嚓,骨头碎了一地,他大喊着霏霏,别妄想逃跑。” 言霏:“” “他身体成形,像是有碍风化的变态裸着身体,坐在骷髅堆里,呵呵鬼笑,三生石上,你我的名字相连,永生永世你都无法逃离我。” 言霏:“” “他” 言霏默默塞住耳朵,好可怕,不听不听。 但是听到后面,她又忍不住心酸一把。 雁行云好像真的被她害得挺惨的。 而好感度诡异无比,竟然在慢慢回升。 【叮,好感度四十一】 【四十二】 【四十三……】 差不多一夜过去,好感度竟然感人地涨到了五十。 言霏手指哆嗦,拿着符咒在贴房门,“统砸,我怎么觉得这好感度涨的像是最后的晚餐?” 系统:“有涨,总比没有好。” 言霏:“” 第40章 通人性的阴铁 等到天光大亮,言霏立马去了琳琅阁。 木白文答应过的,要把浮山的万年阴铁给她铸剑,还有价值不菲的参果和秘籍。 她全都要。 琳琅阁外有专人看守。 守门的两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懒洋洋站在门外晒太阳,一见言霏靠近,没当回事,掀开眼皮,“去去去,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言霏说:“我哥让我来领东西。” 那人将言霏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你骗谁呢!?” 守门人消息闭塞,尚不知晓昨天发生的所有事。 他们才不信呢! 木家嫡女又如何,尔等凭实力说话,没本事,谁都看不起。 言霏板着张小脸,理直气壮道:“不信你就自己去问我哥。” 守门人传了道暗符,没多久便从木白文那得到了回音——“让她拿。” 看门的这才不情不愿将琳琅阁的门给打开,顺便问了句,“你要拿什么啊?” 言霏边往里走边说:“阴铁。” “卧槽!” “参果。” “卧槽!” “还有《心经》《剑道》《异行诡闻》” 言霏叭叭说了一大堆,忙得搬东西的守门人终于忍不住道: “你特么还真敢拿。” 这些可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东西。 个顶个的值钱。 言霏头都没回,装的一手好逼,“家主让我拿的,我怎敢不从!” 她现在恨不得把琳琅阁给搬空。 这可都是用她的心头血换来的。 言霏将参果和秘籍装进自己的储物袋中,然后望着面前巨大的漆黑的阴铁发呆。 这玩意 储物袋肯定是装不下了。 过了一会儿,两个守门人看见一个身形矮小细瘦的女子,肩上扛着一块巨大的阴铁,伴着“刺啦刺啦”的声响,当着他们的面,头也不回,艰难地挪出了琳琅阁。 看门甲:“” 看门乙忍不住问:“她是个女的吗?” 看门甲:“大概是。” 看门乙望着言霏扛着阴铁离开的背影,得出结论。 “小师妹简直不是个人。” 言霏一路搬阴铁的场面还挺震撼,吸引到了不少的目光。 等搬到练剑堂附近,已经大上午了。 言霏小脸晒得煞白,再看这里离三长老专门锻造兵器的饮冰楼,还有至少一半的路。 丫的,她实在走不动了。 喘口气,言霏把阴铁“咣当”扔地上,一溜烟儿躲太阳底下去了,思考着怎么解除木白文的追踪咒。 另一边叽叽喳喳往练剑堂走的人群,渐渐接近,正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翘翘师妹超级可爱,运气也很好。” “翘翘师妹是我见过的的最善良的女子,不小心伤到了小动物都会掉泪。” “我也记得,翘翘师妹那时无意踩中了小兔子的前肢,伤心愧疚,难过的哭了三天三夜。” 言霏:“” 过分了。 真的过分了。 言霏听不下去了。 女主的人设玛丽苏的出格。 话题不知怎么就聊到了言霏身上。 熟悉的公鸭嗓插进他们的话题,宋越仰着自己高高的头颅,抱着他那把流光璀璨的宝剑,贱兮兮开腔道:“言霏心思不正,满脑子都是和翘翘师妹作对,也没想着好好修炼,所以多年来一直都没长进。” 宋越这人说话忒刻薄,“师父暂时饶过她又如何?突破通阴又怎样?堂堂木家独生女,却连阴阳眼都没有,师父也一直不管不问,生生活成了宗门的笑话。” “宋师兄,小师妹那人性子倔,日后你还是手下留情,不要伤及她的性命为好。” “是啊,小师妹性格虽然不太讨喜,但她想想还挺可怜,你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宋越装了个实实在在的逼,他说:“看我心情。” 言霏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打了个哈欠。 地上的阴铁陡然晃动一下,嗖的一声朝宋越的门面飞了过去。 “咣”的一声巨响。 宋越直往前躲,脚下踉跄不稳,直接趴跪在地。 半人高的黑色阴铁,堪堪停在他身后,擦着背划过,衣服都破了一层,露出里面玄色里衬。 位置敏感,铁尖尖儿稳稳当当插在沙石地面。 言霏从树荫下走出来的时候,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 言霏若无其事的一脚踹开阴铁,看了眼坐在地上已经吓成傻狗的宋越。 她诚恳道:“宋师兄,真的抱歉,我要是说,这次是它自己动的手,你信吗?” 宋越俊朗立体的面容略微扭曲。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的大脑袋就没有了!!!! “木叶霏!!!!” “你踏马怎么还不去shi!!!” 第41章 宋越的挑衅 宋越三白眼冷冷瞥她。 他腰间别了个通身漆黑的九节鞭,犹豫片刻,宋越将长剑收起,握着鞭子的柄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等我用鞭子抽烂你这张脸,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猖狂。” 言霏不卑不亢道: “我输了不丢人,你输了可就沦为笑柄了。” 宋越呵道:“死鸭子嘴硬。” 周围有人忍不住道:“小师妹,你何必逞强呢。” “是啊,这个时候不应该打肿脸充胖子,面子哪有命重要。” “小师妹,你这真的是引火烧身啊。” 言霏和宋越真枪实刀的打起来,只会是她落下风。 没人看好小师妹。 木叶霏在修行这条路上就未曾展露过任何的天分,甚至不曾唤醒阴阳眼。 不像宋越,入门通阴都是一蹴而就。 认真打起来。 小师妹能被打死。 说着,宋越一掌劈来。 言霏吓了一跳,连忙侧身躲开。 “打!” 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众师兄弟激动大吼。 “小师妹,往左躲,哎,趴下,趴下!” “你”言霏紧张地警告他,“宋越,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宋越冷笑出声,“我今天就过分了,你能怎么样?” 宋越手握九节鞭,鞭身像是带着钩子,垂落在地。 他二话不说,长长的鞭子直接朝她的门面甩了过去。 “我倒要看看,你几斤几两!” “歘!” 一鞭落地,溅起火花四起。 宋越下了死手,拿出十成十的功力来对付她,看来是真的很想把她的脸给打花,最好是能直接把言霏给打个半死。 言霏深吸两口气,反倒不慌张了,集中精力闪身避开他的鞭子。 她生得玲珑小巧,身影极度灵活。 宋越几次都没能伤到她一分半毫,心中隐隐起了怒气。 “c!” 男人下手越发狠辣,长鞭擦着言霏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痛感。 言霏眼见就要被打得退到旁边的矮墙上,干脆赌一把,足尖朝着墙上一点,一个倒空翻,闪过长鞭,顺手拈起一根细长柔软的树枝。 她以树枝为剑,朝着宋越脸面“啪”,抽了过去! 宋越嗤笑,头微微一侧。 言霏左手握拳,突然将两指并拢,做出往外甩的手势。 宋越动作一缓,也就是那一刹,言霏树枝子狠狠抽到宋越头上。 “哇!” 众师兄弟一个懵逼,忽然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 没人看到言霏当时使了什么法子,竟打中了宋越,只觉得小师妹踩着狗屎运了。 宋越勉力在空中一个倒空翻,单膝落地,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摸上自己已经有了血痕的脸,转头看向言霏。 “木叶霏,你阴我?!” “有吗?” 言霏假装无意地甩甩左手,神识化针还挺消耗精力的。 她只觉得刚才的两指酸麻,难以控制。 宋越看言霏一脸无辜,端的一个极品白莲做派,心里更是气急败坏。 正当时,就听师兄弟大声喝彩,爆发出些微掌声:“好!” 言霏有点不好意思,劝说宋越:“宋少主,算了” “少主,”远处观战的侍从也赶紧出声,“让我们来” “都退下!”宋越吼了一声站着的下人,转头看向木叶霏,目光阴狠。 “卑鄙小人,”宋越根本不听劝,二话不说,长鞭手中一转,再一次冲上前去,低喝,“且让我看你有多少手段!” 言霏兴奋起来,也不再躲,左手瞄准,抬起右手就是一树枝,迎着宋越的脸直接抽了过去。 “啪!” 正中面门。 宋越的身体像个破布娃娃,在空中落下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我靠,刚才宋越傻了吗,也不知道躲,脸直接冲着小师妹的树枝就去了。 不知是谁带头,立刻鼓掌道:“好!” 其他人见状,大梦初醒般应和,“好样的!小师妹打得漂亮!” 掌声明显多起来。 宋越被打得懵逼,呆呆趴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握鞭的姿势。 他根本想不清楚是哪里来的邪术,只感觉刚才自己在关键时刻,突然感觉身体里真气一滞,随后就被木叶霏直接抽飞。 言霏招式毫无规律,动作又慢又丑,烂得令人眼疼,但他不知怎么回事,见了鬼似的就是避不开。 而旁边的师兄弟根本看不懂局势,就像瞎了眼似的,盲目夸赞言霏,听得他呕血。 他没把一时挫败放在心上,一个鲤鱼打挺,立马爬起来就要再战一局。 正中言霏下怀。 她暗暗搓手,每当宋越要打到关键时刻,就会非常不要脸地,凝成一根无形飞针,暂时停住宋越体内真气运转。 一树枝子抽到宋越背上,抽得他一个踉跄。 “漂亮!” 一树枝子抽到宋越脸上,留下一条血痕。 “好!” 一树枝子敲在宋越手上,鞭子差点脱手。 “翩如惊鸿,婉若游龙,小师妹好样的!” 一树枝子砸到宋越胸前,震得对方趔趄退后。 “小师妹,不愧是你!” “混账!” 被这么多人看着,几个回合下来都分不出输赢,宋越面上挂不住了。 他眼中一狠,欲要拔出背上的剑,身形顿了一瞬,收起想法,只是鞭子重重的朝甩过去,甩的越发刁钻。 眼看着就要抽到她的脸颊,却被言霏硬是用手给接住了。 宋越吃了一惊。 众师兄弟探头交耳,纷纷不解。 只见言霏的手掌被鞭上的倒钩刺着掌心的软肉,鲜红的血珠一滴滴往地上落。 光是看着就疼要命。 言霏却连眉毛都没皱,浑然不觉。 宋越笑了一声,心道:故弄玄虚。 没等他抽出鞭子,继续得意下去,言霏狠狠用力,猛地将那头的人拽了过来。 宋越掉以轻心下被她拽的跌了一跤。 第42章 打服宋越,促成谈判 她的手掌心满是倒刺划出来的小口子,密密麻麻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言霏咬着牙,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在手上,面无表情的暴扣他的脑袋,死死按在地上。 宋越的半张脸摁在地上,尘土抹黑了他的皮肤,半边俊脸都被挤压的有些扭曲,牙齿被磕的半落未落,疼的龇牙咧嘴。 他企图发力翻身,但言霏他妈的就跟吃了大力丸似的,扣在他脑袋上的那双血淋淋的手根本就无法撼动。 宋越快被气炸了。 “混账!” 真是操他妈的!!! 宋越阖眼片刻,提起真气,猛然睁眼仰头,玛德,言霏却突然松手了。 他被惯性冲击,身子差点就要弹起来,猝不及防,大脑袋直接迎面受了言霏毫不留情的一拳头,把他狠狠捶翻在地。 她一脚重重踩在宋越脸上,用树枝子轻轻拍打着宋越的俊脸:“你刚才骂谁呢?” 围观的众人只见宋越不断的抬起头,又一次次的被踩回去,跟打地鼠似的。 宋越双目欲裂,死死瞪着她。 他这辈子从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堂堂宋家堡的少主,脸面像是被人丢在地上随意踩。 “木叶霏,没想到你还学会了扮猪吃老虎。” 言霏还真没有,她刚刚已经拿出了她的所有实力,她诚恳的说:“我也没想到师兄你原来这么废,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上问道境。” 无法突破境界的痛让他恼羞成怒,“都别拦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 言霏眨眼,歪头道:“师兄怎么还输不起了。” 宋越现在这个样子,确实很丢人。 他望向周围人看热闹的目光,气的吐了一口热血。 “你算个什么东西?” 观战的侍卫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抽出刀来,围住木叶霏,“放开我们少主!” “你们闭嘴,”言霏踩着宋越的力气更大了些,树枝子朝着他们一指,“我正和他说话呢,插什么嘴!” “快放开我们少主,饶你不死!” “呵,大话说得挺利索!” “都闭嘴!” 宋越大喝一声,他缓了缓,冷静下来:“木叶霏,你让我起来。” “起来可以,”言霏转而问道:“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木白文的追踪咒你可有法子解?” 听到这话,宋越嗤笑出声,嘲讽道:“想解师父的追踪咒?怎么,一日通阴的木天才自己不会?哦,我忘了你根本没学过符箓之道。” “问你就答,”言霏不耐烦,“叽叽歪歪你烦不烦?” “我有。” 宋越瞪言霏一眼,冷静趴在地上:“但除非你愿意救翘翘师妹,不然我不会帮忙。” “好说。” 言霏一听,顿时笑起来,她赶紧收回脚,一口应下:“你不后悔就成。” 宋越愣了愣,侍卫冲上来,扶着他起身,他不可置信看着言霏,片刻后,他提醒她:“我说让你救翘翘师妹!” 你他妈能救人,为什么宁愿被挖心头血? “没问题。”言霏满口应下,“你帮我解咒,我帮你救人。” “你这么好心?”宋越面带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救她?” “又不是我不想救。” 言霏一脸坦诚,无奈摊手。 “还装,”宋越嗤笑,“木叶霏,你是个什么人我清清楚楚,别以为你愿意救翘翘,我就会高看你一眼。你在我心里,永远比不上翘翘。” 言霏:“” 考虑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决定还是不和二货计较。 她深吸一口气,微笑起来:“宋少主,你就说答不答应就成了。” 宋越沉思片刻,点头:“好。” “那现在” “不过,”宋越抬眼看言霏,“要解师父的追踪咒,我需要准备些时间。” “多久?” “两日。” 两日? 以木白文的脚程,两日早就回来了! 言霏强硬道: “一日。不行就算了,反正翘翘师姐等不起。” “你——” 宋越恼火至极,半晌终于咬牙应下。 “好。”言霏点头,“那明日你为我解了追踪咒,我替你唤醒苏连翘。只是,”言霏微微一笑,“你可别后悔。” 言罢,她拍拍裙踞上不存在的灰尘,在众人敬畏的眼神中,大摇大摆走到阴铁旁边,正要抬手,几个有眼色的打杂弟子,跑过来替她扶住阴铁。 看样子是想替她背。 几个人合力抬了好几下,阴铁个有脾气的纹丝不动。 言霏无奈,推开众人,将阴铁背上后背,“刺啦刺啦”往饮冰楼的方向挪动。 观战的师兄弟们看的久久不能回神。 “小师妹这回是用力气在拼啊。” “那双手都已经被鞭子的倒刺给划烂了,太惨了太拼了。” “看见没?地上都是她的血,我是真没想到小师妹这么能扛疼,我真的对她刮目相看了。” 第43章 唤醒女主的准备工作 宋越看着言霏的背影,捏紧拳头。 侍卫上前,哆嗦着唤了声:“少主” “可看清楚是何人相助?!” “不不知道。” “木叶霏可是使用了暗器?” “不不知道。” “木叶霏何时有如此实力,我怎么不知道?!” 宋越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人,大吼出声。 “您都不知道,”侍卫快被问哭了,“属下怎么知道啊?” “你个废物!”宋越狠狠一巴掌抽在侍卫脸上,目眦欲裂,“去查啊!” “是,是,”侍卫赶紧翻身跪在地上,“属下这就去查!” 骂完侍卫之后,宋越轰走众人,转身去了养春阁。 空旷华丽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人。 宋越缓下心神,抬眼看向冰棺里的苏连翘,面上带了几分疲惫。 他穿过法阵,来到苏连翘面前,抬手碰上她苍白的面容。 “翘翘啊,”宋越温柔注视着苏连翘的面容,“她若还不肯救你,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着,他轻轻抚摸着女孩脸庞,疲惫阖眼。 而一时被困在幻境中的苏连翘神魂感知到宋越的动作,不由得皱起眉头。 夏明安察觉她情绪不佳,轻声询问:“翘翘,你怎么了?” 苏连翘面露担忧,“夏明安,我们还有多久才好?” “我族双修秘术,一般都是要闭关数年,翘翘你体质特殊,如今不过一月有余,便已同我神魂交融大半,”夏明安抬手握住苏连翘的手,安抚出声,“再过一月,便差不多了。” “还要一个月”苏连翘紧皱眉头,“可他们现在对此事全不知情,似乎都在问罪师姐,若师姐因此出了什么事,我有何脸面见她” 苏连翘没说下去,似是不安。 夏明安沉吟片刻,忧虑道:“可如今秘术已近一半,若正常结束,你本可直达通阴境修为。但此时强行破关出去,你我修为怕都有折损,翘翘,你想好了吗?” 苏连翘闻言,神色低落,过了片刻,她勉强笑了笑:“我怎可让你因我心软再受伤?” 她摇摇头,“罢了,终究是她推我落崖,我也不算亏欠她。只是我看她方才同别人说,会有办法唤醒我,莫非是要强行唤回我的神魂” “无妨,”夏明安轻轻一笑,“不过是一个刚入通阴的小鬼,境界尚不稳定,掀不起什么风浪。” 听到夏明安的话,苏连翘放下心来。 她安慰着自己。 她当时也是为了救身受重伤的夏明安。 他们应当会谅解她的。 回到院子里之后,言霏终于露出几分疲色,靠着床榻一角坐下。 她闭着眼睛,在心中规划着未来的路,想了一会儿后,她从袖子里拿出法阵图,认真看了看,不由得有些嫌弃。 见言霏盯着自己绘制的“地图”看了半天,系统忐忑问了句:“宿主,我画的不好吗?” “还得搞个两层法阵,”言霏嘟囔着,她起身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两下,实在用不惯,干脆手握成拳,攥住笔身,直接在上面圈圈改改。 “最好是在下面纵横挖出十二条地道,每个交汇点放在最重的房子下面,然后把这个爆破符放上,然后一起引爆,才能炸垮整个木家。” “两个瞬移咒,一个放在这个节点,到时候我们逃跑下山,他们肯定要追到这里。 沈知明在鬼界沾染了秽气,一时半会闭关出不来,除了他,就数宋越修为最高,又爱飞,我把瞬移咒放挂在树上,让他瞬移到另一边。” “另一边放在哪里?”系统好奇,言霏认真想想,做下决定,“不如就茅房。” 次日言霏照常洗漱完毕,侍童已端着厨房做好的点心上门。 言霏走到正厅,就看五师兄已经坐在位置上,见她出来,她立刻起身:“师妹。” “师兄?” 言霏笑了笑:“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昨夜收到你的传音术,”五师兄迟疑着,“你当时说今晚召集宗门弟子一起到养春阁去,我们一起唤醒苏师妹,但师父之意” 言霏端起莲子粥,吹了吹,抬眼看向五师兄。 她捂着嘴打哈欠,眼泪都出来了,太困辽。 言霏打断他道:“师父走前说过,我若是有事大可向师兄弟求助,如今我需要师兄下一道隔绝探查的结界,才能唤醒师姐,让她还我一个清白。 师父不在,五师兄便是唯一可做主的人了,还望师兄不要推辞。” “结界?”五师兄皱起眉头,“你是说苏师妹” 一顿饭功夫,言霏威逼利诱,终于说服五师兄帮忙。 对言霏来说,找到苏连翘的神魂不难,毕竟二人命格相同,难的是如何带回苏连翘的神魂。 言霏左思右想,在图纸上修修改改,等方案出来,她立刻让人去找材料。 她要的材料都不难,冰蚕丝、水镜、溯世符 傍晚,宋越等人派侍童前来,催促她是否准备完毕。 言霏颔首,回房换了一身黑色云纹金边劲装,长发高高扎起,简简单单,不怒自威,看上去气势满满。 等她到了养春阁,就看见五师兄已经带着长老都坐在椅子上。 他们平静看着出现在门口,覆粉都遮不住黑眼圈的言霏。 “要怎么做,”宋越神色平静,“你说。” 第44章 解除追踪咒 “要做的事儿简单。”言霏轻咳一声,朝着宋越微微一笑,伸出手:“你答应我的事儿,先做了。” “我先替你做事儿,我怎知你不是骗我?” 宋越转头看她,眼带质疑。 言霏转头看向周边,大声道:“你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师妹说的是,”五师兄催促宋越,“现下苏师妹醒来最为要紧,你答应师妹什么,赶紧做了。” 宋越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不适感,站起身来:“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一旁的里间。 宋越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 以他的能力要想驱除木白文的符咒,那的确不太容易,但好在宋家天材地宝众多,这枚玉佩便是专门针对大能种下的追踪咒。 宋越抬手握住言霏的手腕,将玉佩放在她手腕上,快速划了几道符文,随后双指并剑,靠在玉佩上,低声询问:“你消了追踪咒,又打算玩什么花样?” “与你无关。” 言霏紧张地看着那些符文从她手臂上慢慢爬上去,眼睛时刻警惕着宋越的动作。 这样的提防让宋越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嘲讽开口:“你莫不是真打算离开木家?” “有何不可呢?” 言霏抬眼看向宋越,“我为什么不能离开?” 宋越心中那份不适更甚,他提醒她:“你伤了翘翘师妹” 言霏一听这话,恶心坏了,立刻开口,“我哥都还没说什么,你少管闲事,我才是木家嫡女,就算是一介废物,也不容你一个外姓人置喙。” 听到这话,宋越火气瞬间升腾上来。 又是这样。 从前他便最讨厌木叶霏仗着自己木家嫡女的身份,肆意妄为。 若非她是木白文的亲妹妹,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多的优待爱护? 他猛地撤手,收起玉佩:“好了。” 说完,他的咒文在言霏体内追上木白文的追踪咒,一口咬下去,两道符文同时消散在言霏身体中。 二人一起走出后堂,刚到前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五师兄十分焦急:“师妹” “师兄,”言霏打断五师兄的话,靠近他,小声询问,“我之前让你设置的结界,你设好了吗?” “好了。”五师兄点头,“我已经在苏师妹周边设下屏蔽结界。” 言霏点头,这样一来,苏连翘应该无法探知周围发生的事情,对一切毫无准备。 “好,”言霏笑了笑,转头看向众人,“今日请各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过来,主要是为了我木叶霏一个清白。” 所有人看向言霏,她清了清嗓子:“前些时日,我与苏师妹在护国寺一同遇险。 我们二人偶遇一只九品鬼脸新娘,这鬼物正值重伤,想要吞下我们一人进补,暗中令鬼婴从背后偷袭苏师姐,我情急之下推她下崖,希望她能脱离战局,死里逃生。 而我怕这只鬼物穷追我们不放,故而以身为饵,引开鬼新娘。 最后我侥幸胜出,勉强苟活下来。 而溯世珠恰好记录下我推她一幕,以至大家以为是我谋害于她,今日为自证清白,我决意唤醒师姐,让她为我作证,还我一个公道。” 说着,言霏给仆从使了个眼色,小童打开言霏的箱子,亮给众人。 言霏走到箱子旁边,认真介绍:“两日前我来养春阁,发现师姐似乎神魂有缺。 诸位有所不知,我与师姐命格相似,故偶尔可以有所感应。 我猜测师妹之所以不醒,怕是神魂受困。 强行唤魂,恐对师姐有损,作为同门姐妹,我不忍毁人前程,所以特制了这方‘水镜’,协助师姐清醒过来。 不过,我需要一位师兄弟帮忙,通过我这个东西寻找师姐神魂所在,不知谁可帮忙?” “我来。” “我来。” 宋越和五师兄一起出声,言霏点头,看向宋越:“看在宋少主对苏师妹一片赤诚的份上,宋少主,此事就拜托你,还请坐到这里来。” 宋越起身,坐到言霏身前椅子上,言霏取出几张不到巴掌大的溯世符。 这种符纸不仅可以回放事情经过,还能异屏播放。 只需将符纸正负极分别放在不同的位置,并用镜子放大。 言霏意识到溯世符的这个玩法后,立刻想出了该计划的雏形。 言霏将溯世符及冰蚕丝交给宋越。 “宋少主,这丝线上有我的心头血,能帮助你找到师姐神魂,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宋越笑了笑,抬眼看向言霏,眼中带了几分警告:“我不信你会伤害我。” 言霏默默翻了个白眼,敢威胁老娘?一会儿就让你后悔。 她拿着几张符纸的负极,贴在宋越两边太阳穴、百会穴上。 小童将木箱里的小镜取出来。 言霏接过梳妆镜大小的镜子,手腕一抖,镜面扩大,言霏用支架将其立在地面。 她取出溯世符的正极,“啪!”一下黏在上面。 一个简洁的实时播放器就成型了。 紧接着,她用冰蚕丝缠住苏连翘的右手小指,另外一头,缠在宋越小指上。 “宋越,我很好奇,”言霏缠线时压低了声,问道:“你喜欢苏连翘什么?” “她比你善良,”宋越冷淡开口,看她眼里带了几分不屑,“比你木叶霏单纯。” “哦。” 言霏耸肩,无奈道:“好。” 说着,言霏提高了声音,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宋少主,一会儿我会吹笛,笛声响起后,你便不可睁眼,这冰蚕丝上有我的心头血,会指引你的神魂找到苏师姐。 到时你会先看到一道大门,你想办法打开,等进入大门后,你便化作一只虫子,或者一只猫儿。 先接近师姐,等师姐对你放松警惕,你再慢慢带她回来。切记不可冒失,万一让师姐受到刺激,恐对你二人都有危险。” “知道了,开始。” “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大家都不要出声,以免惊扰了宋少主。” 言霏装模作样,所有人都紧张点头。 见一切成型,言霏吹响笛音,追魂曲这玩意儿着实不好学,她好说歹说,花了一半生命值,才从系统那要来技能卡,记住木白文当时吹奏的追魂曲。 宋越皱起眉头,这时候,屏幕竟“唰”亮了起来。 第45章 宋越被绿辽?!! 所有人都看到水镜上出现了一道大门,宋越背对着他们,朝着大门快步走去。 大家看了看闭目打坐的宋越,又看了看屏幕,在场人立刻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苏连翘神魂去处,只是为什么,言霏要费尽功夫弄出来给大家看呢? 众人不解,却也不敢多说。 只见镜面上大门厚重,宋越将手放上去推了推,纹丝不动。 宋越皱起眉头,在手上注入真气,猛地用力之后,大门轰然大开,冷风扑面而来,宋越谨记言霏的话,化作一只小虫,飞入这冰天雪地的世界。 言霏的心头血发挥作用,在幻境中化作一只红色血蝶,往女主所在飞去。 在雪地里飞了一会儿,宋越便意识到,这地方似乎是北境安阳的地貌。 自从十年前鬼门大开的浩劫后,安阳城一年四季冰雪肆虐,民不聊生,已完全沦为一座荒城。 城外,冰原一望无际,无数座男女老幼的石像立在各个角落,一副举城逃亡的壮烈景象,映入眼底。 石像神态或惊恐,或痛苦,或悲悯,或尖叫,无声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惊天灾祸。 幼子被石化的马车践踏,老妇自空中跌下,七零八落。 夜色流进周围,湮没了一切生机。 苏连翘从未去过荒城安阳,为何会形成这方幻境? 宋越不忍再看,犹豫片刻,还是坚定地飞往城内。 与城外冰天雪地的荒凉不同,安阳因地制宜,有一座巨大的护城结界,令城内始终春意盎然,适宜居住。 因着血蝶的指引,宋越很快飞进了城主府后院。 血蝶的颜色逐渐变浅,越飞越快,宋越不敢大意,紧盯着前方的红色蝶翼。 城主府的楼阁飞檐,重叠如山峦。 庭院里的茉莉花开得异常繁盛,在澹澹月光下,如点点的碎金,香气馥郁。 越飞越深,血蝶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消散。 宋越看不见苏连翘身影,又无引路血蝶,只觉大脑一团浆糊。 忧虑重重,无心赏花。 他越过花圃,飞过小亭,心脏一紧,终于停下。 薰暖的和风微微吹过,轻薄如绡的花瓣飘落到女孩发丝之上。 苏连翘独自坐在秋千上,一脚一脚地轻踢那落于柔密芳草之上的片片落花,像一只手缓缓搅动了宋越的心弦。 “翘翘!” 宋越脱口而出。 苏连翘吓了一跳,以为听到了宋越的声音,不自禁抬头看去,只见庭院深深,寂静无人。 一只蝴蝶围绕在身边飞来飞去,甚是活跃。 苏连翘来了兴致,抬手去接蝴蝶。 不想,那蝴蝶通了人性,竟真的落在手上。 “小蝴蝶,你怎么孤零零一个在这?是找不到家了吗?” 苏连翘感同身受地轻叹,“唉,我也找不到家了呢。我本是为救人才答应分离神魂,为何如今反倒困住了自己的来去?” 宋越闻言,又惊又喜,连忙轻颤双翅,以示回应。 他就知道,他的翘翘师妹是天底下最善良最单纯的女子。 看看,为了救人,平白惹上了麻烦。 等他带翘翘回去,一定要好好安慰她一番。 苏连翘见蝴蝶殷勤,含笑道:“小蝴蝶,你能听懂我说什么吗?” 宋越正要回应。 一道陌生的男声陡然响起。 “翘翘,你在这里啊” 苏连翘闻声忽然放了手,转身跑开。 宋越迟疑回头,然而也就是回头那一瞬,他猛地愣住。 只见苏连翘挽上一个白衣男人,两人仿若神仙眷侣,笑意盈盈对视。 “昨日听说你见了一只雪兔,想养来解闷,看,我为你抓过来了。” 她旁边的男人揪着雪兔耳朵,朝苏连翘笑起来:“翘翘,可惜这是只傻兔子,见人都不会跑,要不还是烤了?” “还是不要了。” 苏连翘面上惊喜,走到男人面前,笑着要去抱兔子。 宋越心下郁闷,飞过去想打男人,这家伙谁啊,为什么和翘翘这么熟稔? 嫉妒在宋越心中漫开。 他竟一时忘了自己还是蝴蝶之身,就要往男人脸上撞。 男人空闲的手往上一抬,一巴掌扇飞不知从哪来的傻蝴蝶。 身子挡在前面,拦住苏连翘,无赖道:“你要这只兔子,可得给为夫一点报答。” 为夫!!! 看戏的众人大惊。 这个男人是谁?为何他自称是苏连翘夫君? 苏连翘为何在幻境中幻想出这么个人? 众人面面相觑,宋越在画面里拼命振动翅膀,他恨不得立刻恢复人身,将这个男人杀了。 外面的人不清楚,他却感知得明明白白。 这不是像身边的花草楼阁那样的幻象,这分明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他也认识,安阳城少主夏明安。 听闻夏明安一族的秘术,就是与伴侣神魂交融后,共享修为。 神魂交融? 难怪苏连翘神魂久久不见回归,原是忙于双修,难以分身。 可这也就意味着,苏连翘与夏明安成婚。 她明明说过只爱他一人,怎么可以 宋越冷静下来,攥紧虫腿,却还是顾念着苏连翘,不曾发作。 只见苏连翘红着脸,悄声问道:“你要什么报答?” “嗯,来,给我亲一口。” 男人轻笑弯腰,凑近苏连翘耳畔。 苏连翘低下头,“不要啦,你把兔子给我。” 男人不依,低头亲她。 苏连翘四处躲闪,喊着不要不要。 男人转身去亲。 宋越气得在空中打了一套宋家拳。 他看着苏连翘对着那个男人叫了一声:“你好坏!” 看着她用小拳拳锤过男人胸口,转身小跑离开。 这都是苏连翘对他做过的! 而那个男人和他一样,一把甩开了碍事的兔子,大笑着追着苏连翘过去。 宋越未留神眼前,猛地被一团落花砸在地上,心拔凉拔凉的。 他很快冷静下来,愤怒地甩了甩头,跟着两个人疯狂冲过去。 他要杀了这个男人! 一定是这个男人蒙骗翘翘! 一定是! 第46章 女主君,你瞎说啥大实话呢! 他追着两个人冲到小院,刚一进院,就看见两人已经关入房中,只听得房内传来阵阵笑声。 言霏没料到竟然有这种场景,她笛音稍稍一顿,就听五师兄激动出声:“别停!” 五师兄拦住她,红着眼,盯着镜面:“让我看下去!” 言霏转头看了一眼水镜,好在这景象是跟随宋越视角,此刻两人进屋,倒也什么都看不见,只隐约听见一些声音。 两人在里面激烈交战,宋越红着眼在外瑟瑟发抖。 大约一刻钟后,战局稍缓,周边只听风雪簌簌之声。 言霏见雪地里的宋越都快冻成冰雕,正打算提醒宋越注意时间,就听房间里人似乎是抽起事后烟。 “夏明安,”苏连翘声音里带着担忧,“我好担心师姐。” “担心什么?” “她虽然推我下崖,但也是为了救我,如今在外受尽折磨,我我好担心,她不能体谅我的苦衷。” “你啊,就是太善良。”夏明安笑了笑,“修行之路就是与天争命,何等重要,哪能为了你师姐自毁前程?你留在这里,等出去之后,便是通阴圆满。 到时候,你那没能唤醒阴阳眼的废柴师姐,对你膜拜还来不及,又怎敢不原谅你?” “万一万一师姐没熬过去” “那也就是她命当如此。” 夏明安叹了口气,“到时候,我陪你去好好安抚照顾她家人,也算对得起她。你且放宽心,不要太难过。” 听到这一袭话,众人齐齐看向正在正在吹笛的言霏。 苏连翘是知道木叶霏因她被追责! 可她却为了自己巩固修为,宁愿木叶霏死都不肯提前清醒,还与一个男人卿卿我我,谈爱交欢。 言霏被众人或同情或愧疚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她移开目光,继续吹笛。 而神魂分离的宋越,受到的冲击更甚。 他心中温柔、善良的女神,似乎突然就变了个人。 “可是”苏连翘还是有些担忧,“万一宋越知道我是装晕,生气怎么办?” “他生气,与你何干?”夏明安口气有些不高兴,“莫非你喜欢他?” “这怎么可能?”苏连翘赶紧解释,“他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兄长,你别胡说。” “那你五师兄呢?” “只是师兄。” “你师父呢?” “只是师父。” 苏连翘答得信誓旦旦,“夏明安,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苏连翘说得深情款款,在雪地里的宋越彻底寒了心。 他脑海里回顾着和苏连翘认识的一幕又一幕,骤然发现,自己和面前这个可笑的男人,似乎也无甚区别。 这些话他都听过,而他也和夏明安一样信了。 “你喜欢苏连翘什么?” “她比你善良,比你单纯。” 闭眼前说的话回荡在耳边,宋越惊觉自己可笑。 他再不克制,一瞬间恢复人身,而后丝毫不顾苏连翘神魂是否受损,澎渤真气化作利刃,朝着屋内砸去。 宋越大喝一声:“苏连翘,出来!” 听到这一声大吼,苏连翘愣了愣,随即披了件外套就往外冲出去。 踉踉跄跄推开门,见屋外的魁梧男子果真是宋越,她心下一惊,立刻悲切大喊了一声:“师兄!” “闭嘴!” 宋越抬手指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苏连翘,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番外二、言明朝和我回家过年 年三十这天上午,江女士让司机开车送言霏回徐家。 徐家,江女士病逝前夫的家,也是言霏生父的家。 言霏磨磨蹭蹭下楼。 手机里忽然跳出一条消息,言明朝问她在哪儿? 她说还在家,准备出发。 刚回完消息,一辆跑车“嗖”地出现,已经停在了言家门前。 穿着黑色西装男人从车里下来,身材笔挺,比例优越,若是再戴一副金丝眼镜,就真真是个斯文败类了。 他笑眯眯走到言霏和江女士面前,道:“江姨,既然顺路,就坐我车。” 江女士一头雾水,摸不透这小子什么意思。 “明朝有心了,不用。” 言明朝笑得灿烂,说:“这怎么行呢?我是特意过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女士嗫嚅道:“什么叫特意?” 她问:“您把话说清楚。” 言明朝敛起嘴角笑意,一本正经,外表很有威慑力,他淡淡地说:“就是专程来接妹妹的意思。” 江女士看向言霏,用眼神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言霏咬着橘子硬糖,不吭声。 脚步悄摸摸后退。 不清楚,不知道,别问我,没结果。 言明朝一把扯住她胳膊,把人拽到自己身后,笑容虚假但是挑不出毛病。 “这不是听说妹妹今年要回老家探亲,我放心不下,只好厚着脸皮跟她一起回去,您不会介意?” 江女士脑子一团乱麻,尚不清楚两人什么时候就这么兄妹情深了。 “你你想跟阿霏回徐家?” 在江女士尚未反应过来时,言霏拽着言明朝的胳膊,飞速钻进车里,催促道:“开车,快走。” 言明朝很干脆,“地址。” 这一下言霏都给愣住了,大脑宕机,靠,她太多年没回过亲爸家,忘了。 言明朝挑眉,看向副驾驶的言霏,好心提议道:“不然请江姨也坐我车?” 言霏瞪他,“你不要给我添乱了。” 言明朝漂亮的的手指懒洋洋搭在方向盘, 说:“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可是诚心诚意帮你渡劫的。” 言霏终于想起来具体地址了,“在十梓街路!” 她嘻嘻一笑,此刻表现得非常体贴, “要我帮你开导航吗?” 言明朝瞄她一眼,他确实没听过那个地方, 平时没什么机会往那边去。 他说:“你驾照不是拿回来了吗?你开,我怕迷路。” 言霏婉言相拒,用手机开导航。 弄完导航之后,她忍不住问:“你真要跟我一起回家过年?” 言明朝开车时还算专注,目视前方,道:“对。” 言霏发自真心好奇,歪头看他,“你难道不会觉得尴尬吗?和素不相识的长辈坐在一起,真不会手脚蜷缩、坐立难安吗?” 言明朝认真道:“不会。” 剩下半句他没说出口:他只会让别人尴尬。 言霏这种有轻微社恐的人不是很能理解他。 不过她知道言明朝不要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她现在也不好意思把言明朝赶走,只能硬着头皮把他带着回徐家。 趁着红灯,她小声叮嘱道:“你不要在他们面前胡说八道。” 言明朝顿了一下,“比如?” 言霏想了想,“比如——你不准在他们面前说我是你女朋友。” 言明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有胡说八道?” 言霏被呛了一句,脸“唰”地红了。 她有些懊恼自己现在,怎么动不动就开始在他面前脸红,心率跳的也过快。 点头不对,不点头也不对,她低下头,忽然就不说话了。 其实她也不太愿意回徐家,紧张不安,不得不应付七大姑八大姨。 今早言明朝开着车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她是有松一口气,至少没有那么紧张。 言明朝见好就收,伸出大掌揉她头毛,“我有分寸,不会丢你面子。” 言霏耳根发软,烧的滚烫,“我在他们面前大概也没什么面子。” 两个叔叔虽然对她不错,但好像是出于同情,婶婶家中几位堂姐妹,每次都用很可怜目光打量她。 她并不想让自己被当成受同情的弱者。 他们都觉得她在言家过着寄人篱下生活,小心翼翼看别人脸色,忍气吞声,低声下气,没有尊严。 那种目光多多少少会让言霏感觉不适。 她并不可怜。 言明朝忽然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嘴里忽然冒出一句:“那我帮你找回面子。” 言霏愣了几秒钟,她转移话题道:“你不回家过年?你的家人没意见吗?” “他们不是那么传统的人,能有什么意见?” “那他们知道你跟着我回去过年?” “知道。” “哦。” 言霏不说话了。 言明朝扫了眼导航,不堵车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十梓街路,问:“你要不要睡一觉?” 言霏平时确实有在车睡觉习惯,但她还是选择摇头,“不了。” 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开车,好像不太善良。 言明朝的车子停在巷子外空地上,两个人坐在车里。 言明朝解开安全带,侧过身看着她,问:“不进去?” 言霏降下车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等等。” 言明朝保持了一定耐心,等了一会儿,他问:“你饿不饿?” 言霏摇头,“不饿,但是我渴了,车上有水吗?” “没有,我下车买。” 附近有两家开着小店,言明朝下车买了两瓶水,瞥见柜台上堆在一起的小烟花,顺手付钱买了几样,一并揣进纸袋子里。 回到车里,言明朝把水递给她,“快喝。” 言霏拧开瓶盖,仰着喉咙咕噜咕噜灌了几口,嗓子里干涩得到缓解。 刚喝完水,车窗外探出一道人影。 “阿霏,是你?” 言霏转头看去,愣了一下,“婶婶婶。” 二婶婶手里拎着菜篮子,好像是刚从菜市场回来,着她的目光难免透着些打量,“怎么坐在车里不进去?你爷爷奶奶从知道你今年回来过年,就开始准备了。” 言霏讪讪一笑,“我我们刚到。” 二婶婶身材瘦削,生得一张高颧骨脸,天生的刻薄,她笑道:“我看你在车里坐了一会儿,以为是我认错人了,犹豫很久才过来打招呼,没想到真的是你。” 被戳破谎话,言霏非常尴尬,只会假笑应付,局促地摸着后脑勺。 二婶婶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将目光忽然看向她背后的男人,“这位是?” 言明朝大大方方伸出手,“阿姨您好,我是阿霏的男朋友。” 言霏闻言,低头捂眼,恨不得原地消失。 二婶婶没听说言霏有男朋友,她母亲前不久还拜托她,帮言霏介绍几个合适相亲对象。 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好你好,都赶紧进屋。” 言明朝表现坦荡,主动接过二婶婶手里菜篮子,在长辈面前非常会做人,“我帮您提。” “不用不用,太客气了。” “应该的。” 二婶婶抢不过,高挑俊美、衣着不凡的男人提着菜篮子也不违和。 她用寻常的语气问:“你今年多大啦?家里是做什么?” 言明朝如实相告,“家里做点小生意。” 二婶婶点点头,“做生意的好,安稳。” 言霏安静听着他们的对话,走到四合院门口的时候,莫名顿住脚步,抬起头看着门牌,犹豫起来。 二婶婶推了推她胳膊,“愣着做什么,快进去。” 言霏点头,“好。” 徐家每年过年,客厅里都有一大家子人,小孩子排排坐在电视机前,大人都在厨房里忙活着年夜饭。 言霏不讨厌徐家,有时候也很羡慕这里氛围。 但是她融入不进这个家庭氛围。 他们对她不差,只不过是当成客人一样疏远。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爸爸还在,她会不会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第47章 苏连翘遭遇多人修罗场 “想必这位就是宋少主了?” 夏明安整理好衣衫,走到门口,细心为苏连翘披上外套,朝着宋越得体一笑:“经常听连翘提起,久仰大名。” “提起?” 宋越冷笑出声:“怎么提的?夏少主你和我说说?” 夏明安察觉宋越的敌意,他看向苏连翘。 苏连翘僵了片刻,拉住夏明安,压低声:“夏明安,你先进屋,我和他怕是有些误会” 话音未落,宋越见他们卿卿我我,根本控制不住愤怒,抬手就是一剑朝着夏明安二人砍去! 夏明安脸色骤变,将苏连翘一把推开,疾退三步后一个闪身便移到长廊。 他见引开了暴怒的宋越,焦急出声:“宋越,你疯了吗!若是刚才不小心砍到翘翘,你是想让她死吗?” “背叛我的人——”宋越眼神里全是冷意,向四周发起强烈的威压,长剑朝着夏明安狠狠刺去,“我管她死活?” “不要!!” 巨大的威压向四周辐射开来,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压得苏连翘喘不过气,仿佛身体随时都可能崩溃。 苏连翘尖叫出声,身不由已间微微下倾。 魂体分离,极为脆弱,她根本承受不住宋越这样冲击。 冰柜中的苏连翘本体当即呕出血来,红润的脸蛋顿时煞白如纸。 几位长老见状,慌忙起身,赶紧上前。 “快——”离得最近的一位双手定在苏连翘太阳穴边上,高喊其他人,“快来帮忙稳住神魂溃散。” 而水镜中的宋越早就杀红了眼,盯死一直躲闪的夏明安,道:“你知道她是怎么同我说的吗?” “她说她爱我,她只爱我一个人,她永远不会爱其他人,她的一切都会给我。” “师兄,停下!停下!” 苏连翘捂着头跪在地面上大吼出声,“我是骗他的!我只是想救他!求求你放过我们!” 夏明安听到这话,动作一顿,宋越的长剑顿时捅入他腹间。 宋越歪了歪头,似乎早有预料,冷笑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女人。” 夏明安唇边染血,他死死抓住宋越的剑,不让其继续刺入,咬牙道:“出去再说。” 宋越撇嘴一笑,猛地抽出长剑。 “真是深情。” 夏明安倒在地上,低声喘息。 “夏明安!” 苏连翘急急冲到夏明安面前,抱住他,抬头看向宋越,哭得梨花带雨。 “师兄,都是我的错,千错万错,都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不要伤害夏明安。” “不要伤害他?” 宋越撕下袖子上的一角锻布,擦拭长剑,冷漠道:“你同我山盟海誓,转头就与他人成亲,你还要我不要伤害你们?你怎么不想你伤害我呢?” “你误会了,”苏连翘拼命摇头,“没有,我没有和他成亲。我只是和他神魂交融,我是清白的!我身子是清白的!” “连翘!”夏明安靠在她怀里,低低喘息,“就算是为了救我,你也不能这样说。你” 夏明安抬眼看她,满眼深情,“你永远,永远都是,我夏明安的,妻子” 苏连翘不说话,她含着泪拼命摇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宋越看着两人情深似海,只觉恶心一阵阵泛上来。 他走上前,半蹲下身子,一把捏住苏连翘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还骗人呢?” “没有,”苏连翘摇头,“我没有骗人,我” “回去,”宋越微笑,“你师妹为了救你,连心头血都取了,如今正等着你呢。” 苏连翘微微一愣,正等着?宋越这话什么意思? 宋越看向夏明安,道:“是我毁了她强行带回去,还是你主动放我们离开?” “不要动手,我解除幻境便是。” 夏明安自然不会苏连翘神魂受损,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相并,抵在唇边,默念咒语,片刻后,宋越只觉眼前突然黑下去。 言霏收起竹笛,靠着小桌环胸而立,打量着苏连翘。 冰棺中的少女唇无血色,正闭眼急促咳嗽着,冰棺旁边倚着一个突然凭空出现在原地的男人,面色苍白,白衣金带,正是那与女主无媒而合的夏明安。 系统“啧啧”感慨道:“神魂受损至此,女主的修行之路怕是到此为止了。宋越还挺狠的。” 言霏动作一顿,有些许惊讶,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或许。” 相比于二人的平静,宋越显得极为愤怒,他一把扯开脑袋上的符纸,走到冰棺面前,语气温柔:“翘翘,该醒了。” 苏连翘睫毛轻颤,她缓慢睁开眼睛,看见所有人都在周边,她心上猛地一慌。 番外三、言明朝,你是豌豆公主吗? 言霏的爷爷奶奶出门遛弯,还没有回来。 二婶婶把言明朝介绍给家里其他人,“这是阿霏的男朋友。” 二叔叔擦了擦手上水渍,喜出望外,“阿霏带男朋友回来啦?” “是是。” 言霏回答得底气不足。 言明朝挑眉,什么叫是? 她的堂妹小梦忽然从二楼冲下来,跳到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堂姐,你能给我同学签几个签名吗?我室友特别喜欢你。” “可以。晚点帮你签。” 穿着睡衣的堂妹被她二叔叔揪着耳朵拽开,“换身衣服再下楼。” 转过来看着言霏,又问:“你妈还是不来了?” “嗯。” “行。离吃晚饭还早着,你先带你男朋友楼休息一会儿。” 言霏松了一口气,“好。” 言明朝正和言霏的大伯父,还有几个堂兄聊得热火朝天,看见言霏来扯自己胳膊,满脸不情不愿。 她拽着男人胳膊半拖上楼。 言明朝好像有些不乐意,“怎么不让我跟咱叔叔多聊会儿?” 言霏掐他,“你少来,没鼻子没眼,不要脸,我叔叔不是你叔叔。” 言明朝低着头闷声笑了起来。 言霏在徐家没有单独的房间,她叔叔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急匆匆奔上二楼,略带尴尬地说:“你先用小梦的房间,客房有点乱。” 言霏说:“不用,我让他把客房收拾一下就能睡了。” “那也行,别介意啊。” 客房不大,床衣柜几乎填满整个空间。 但是看着倒也不乱,铺完床单被套就能住人。 言霏坐在床边,忽然对他说:“你现在回家还来得及。” 言明朝看着她发笑,忽然用自己额头磕了她额头一下。 往后一躺,答非所问道:“好妹妹,替哥哥捏捏肩膀。” 铺床单这种粗活可真是累伤了大少爷的手。 言霏非常的无语,白了他一眼。 言明朝闭上眼,懒洋洋哼唧道:“不捏也行。” 他伸出手搂她的腰,把人压在自己胸口,缓缓道:“那陪我睡觉。” 言霏:“” 言霏没有把言明朝从房间里赶出去,已经非常厚道。 还敢得寸进尺? 她掐了他腰间软肉一把,“你就老实躺着。” 话说的难听,人倒是老实,乖乖窝在言明朝怀里。 小梦在门外敲响了房门,言霏起身,将散到脸颊的黑发夹回耳后。 她打开门,就看见小梦递了张她自行打印的照片,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状,“堂姐,你记得给我签名啊。” 言霏接过照片,又摸了摸她的丸子头,“好,我现在给你签。” 小梦探出小脑袋,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里面看,身材优越、模样出挑的男人懒洋洋靠着枕头,半张侧脸线条也十分优越。 她给言霏竖了个大拇指,“堂姐,你男朋友长得真帅。” 言霏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 小梦年纪小,又是家中老幺,性子天真单纯,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压低嗓音说:“堂姐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外传。” 她虽然不追星,但也懂什么叫地下恋爱! 她的堂姐现在好像很红,粉丝多黑子也多。 她没有公开恋情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她绝不能拖了堂姐的后腿。 言霏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谢谢你替我保密。” 小梦拍拍胸脯,满脸义不容辞,“放心,我嘴巴巨严。” 有些秘密她能带到棺材板里! 小梦虽然和堂姐没见过次,但是她就是个自来熟,怎么着都不会觉着尴尬。 小梦也懂眼色,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多打扰小两口独处的时间。 言霏从抽屉里找到水性笔,这支笔好像很久都没被用过,甩了甩才出水,她坐在窗边,低头认真给小梦签名。 签完字再一抬头,刚才还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背后,吓了她一跳。 她问:“你不是睡觉了吗?这么快就醒了。” 言明朝压根就没睡,躺着玩手机,把娱乐软件翻来覆去刷了一遍,觉着没有意思。 “床太硬,睡不着。” “你是豌豆公主吗?” “王后如果陪我睡,也不是睡不着。” 言霏:“” 她冷笑一声: “我爷爷奶奶家的床都这样,为了哥哥的腰好,不然你晚上还是去附近的酒店开间房睡觉。” “你觉得现在还有酒店开着门?” “过年是酒店旺季,你有没有点常识。” 言明朝还真没有在过年期间出去住酒店,对她说的这个情况确实不太了解。 沉默半晌,他无耻道:“就算酒店营业,你也说了是旺季,恐怕房间早就预定满了。” 言霏想了想,确实也是。 以前逢年过节,她要么一个人待在家里,要不然就是花点钱去住酒店,确实是要提前半个月或一个月预定才有空房。 言霏辣手摧“哥”道:“那你忍着。” 言明朝挑眉,意有所指,道:“我这不是已经在忍了。”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再过两个小时,就该吃年夜饭了。 房间隔音效果普通,楼下客厅似乎很热闹。 言霏听见了她爷爷奶奶的声音,没多久,她奶奶就上了楼,也没敲门直接推开房门,眼睛珠子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打转,“下楼坐坐。” 言明朝点头,刚要起来。 言霏拽着言明朝的胳膊不让他动,“他累了。” 徐奶奶人长得矮小,做起事来却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年轻也是数一数二的女强人。 言霏骨子里的韧劲儿,便是脱胎于徐奶奶。 徐奶奶道:“不让你们做什么,你爷爷和你婶婶几个人想打会麻将,三缺一。” “奶奶,我也不会打啊。” 徐奶奶吊梢眼看向言明朝,道: “言先生也不会吗?” 言霏没来得及替他回答,言明朝已经开口,“我会。” 言霏震惊地看向他,小声在他耳边抱怨,“你说不会不就完了,自找麻烦。” 言明朝被她说话的热气惹得耳朵发痒,忍不住发笑,道:“那我来干什么的?蹭饭?看热闹?” 言霏:“” 番外四、美色误人,借酒逞凶 徐奶奶退休前是教导主任,她原本对言明朝这样比女人还俊儿的长相,很不喜欢。 但言明朝是个惯会演戏的,乖巧懂事,嘴甜还不过分,直把徐奶奶这样不苟言笑的老人,都能哄得脸上带笑。 徐奶奶难得觉得言明朝合眼缘,心里给这孩子打上“清清爽爽、赏心悦目”的标签。 若是言霏会读心术,这会儿大概会对自己奶奶的“叛变”,气到掀桌。 爷爷奶奶非常客套热情,招待他坐,“会打麻将的?” 言明朝镇定坐下,点头道:“会的。” 二婶婶笑着插话,“会就好,我们可不会因为你是阿霏的男朋友就手留情。” 言明朝微微一笑,“应该的。” 二婶婶觉得这小伙子不错,一点都不怯场,也不紧张,态度端正,气质优越,她说:“今天非要你给我们发红包。” 言霏坐在言明朝旁边,她掐着嗓子放低声音,问:“你有现金?” 言明朝从裤兜里摸出钱包,放在她手里,挑起眉尖,“你数数。” 言霏真的佩服他,这年头居然还有出门带现金的人。 她翻开钱包数了数,钱不多,三千块。 她清了清嗓子,认真道:“这么点钱不够你输。” 言明朝歪头道:“不是还有手机支付?” “我爷爷奶奶不会搞这个,而且我就没见过打麻将转账的。” “所以?” “你别打了,在输的只剩一条裤子前,赶紧退出。” 言明朝笑着揉揉她的头,“不存在的。” 言霏劝不住他,只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打牌。 牌桌上总是要聊天的,言霏的爷爷奶奶问他:“你们俩认识多久啦?” 言明朝想了想,“初中就认识了。” 言霏拧了一把他的后腰,在他耳边警告道:“我靠,初中你谁啊?能不能收起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言明朝握住她不老实的手,笑而不语。 二婶婶眼睛眯成一条缝,“那真的认识很久了,你们俩那个时候不会在学校早恋?” 初中生,谈恋爱的也不少。 言霏急急忙忙反驳道:“没有。” 她越着急否认,显得越发虚。 牌桌上的亲戚乎把言明朝的背景问了个底朝天,年纪收入家里几口人,学历职位有没有结婚打算,通通都问了个遍。 言霏听着他们聊天,已经不想说话。 五点多,牌局才差不多结束,言明朝输的不多,一千多块钱。 年夜饭的饭桌坐了一大家子的人,言霏的大伯父珍藏多年的酒拿了出来,言明朝面前的酒杯满上,站起来和他碰杯,“我敬你一杯。” 言明朝端着酒杯,什么都没说,仰着头一口闷了杯子里的白酒。 他的喉咙被辣的有些受不了。 言霏以为他是个能喝酒的男人,也就没有阻止他们这个行为。 言霏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橙汁,兑了点老白干和雪碧,一口下去,又甜又爽。 她不知不觉喝了三杯。 言明朝被敬了一圈,脸色不变,镇定自若。 吃过晚饭,言霏才发现身边男人的不对劲,她用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言明朝?” 没有反应。 于是她又晃了两圈,男人眼神逐渐迷蒙,依然还是没反应。 她蹲在他面前,小声地问:“哥哥,你不会喝醉了?” 言明朝好像听懂了她说的话,哑着嗓子说:“没有。” 开口便是浓郁的酒味,言霏嫌弃酒味太重,把他从椅子上扶起来,“你不然还是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言明朝的手虚虚搭在她的肩膀上,大半个身体靠着她,乖巧得不可思议,“嗯。” 言霏很吃力把他扶进楼上的客房,想到这个人是豌豆公主,又给他多铺了一层床垫,她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压一压。” 男人忽然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力道收紧,将女孩子拖到自己怀中。 言霏猝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双手支撑想要站起来,又被按了回去。 言明朝的手掌搭在她脖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珠,呼吸逐渐加重,他翻了个身,将她困在自己身下。 言霏的脸几乎和他的脸贴在一起,她不敢动,怕自己一动,两个人就要亲在一起。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也愈发滚烫,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一样。 她最害怕这种旖旎的氛围,想了一下,言霏道:“你眼睛这么大是不是割过双眼皮?” “没有。” 言明朝的手指用不重的力道揉捏了她的唇瓣,他沉默的垂眸看着言霏,略长的眼睫毛在他眼睑处,扫落下—片浅浅的阴影。 他眼神专注,吐字道:“我没胡说。” 不妙! 现在情况很不妙! 言霏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她现在很危险。 漆黑的房间,身体紧贴的男女,酒气萦绕的氛围。 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擦枪走火,疯狂试探”! 她试着推开他,未果。 索性伸出手指点住他的额头,无奈道:“你喝醉了。” 言明朝点头,迷迷糊糊道:“嗯。” 乖巧得不像话。 言霏的脑袋现在也不太正常,被眼前这张放大的脸迷的晕乎乎,她忽然鼓起勇气扯住他的衣领,问道:“你是不是想借酒逞凶?” 衬衫领口被她扯松了大半,弧度优美的锁骨若隐若现。 言明朝安静了好一会儿,在月光映照下那冷白冷白的肌理格外显目。 言霏别的不说,在破坏气氛方面,却是个中好手。 “哥哥,按照刑法规定,酗酒不影响正常量刑”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吮上她的唇瓣,堵住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言明朝喝醉后还有本能。 密密麻麻的吻从唇角缓缓辗转,力道由轻转重。 言霏口中忍不住泄出两道声音。 言明朝已经醉成孩子了,竟然还知道要捂住她的嘴,哑着声音说:“隔音不好,轻点。” 窗门紧闭,光线昏暗。 屋内弥漫着一阵不太好闻的暧昧气味,像刚恩爱过后的那种不可言喻的奢靡味道。 言霏躺在床上,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全身像散了架,哪哪儿都疼。 她看着满屋子的狼藉呆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回想起昨晚的疯狂。 太阳穴突突直跳,言霏突然很想挖个洞钻进去。 不及她有所动作,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眼都还没睁开,下意识环住她的腰。 她的腰间于是横亘上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大手。 手指修长,弧度优美,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 男人意识逐渐从朦胧到清醒。 他缓缓睁眼,看见怀里的女孩,身子一僵,神色仍旧淡定,道:“妹妹,你得负责。” 言霏:“” 她深呼吸,辩解得十分无力,“昨晚行凶的不是我。” 言明朝反正是不要脸的,“妹妹,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活像个提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言霏忍了忍,破罐破摔道:“我没有作案工具。” 言明朝闭上眼,他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说:“好,我懂了,那我负事故全责。” 言霏:“???” s! 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哥哥,你大可不必! 第52章 系统作妖ing 木府开始重建时,已将近入夜。 言霏低着脑袋,脚步虚浮,好像十分疲惫的模样。 万籁寂静的山林中,冰冷的机械音忽地响起。 【叮!支线任务开启,任务三:捕捉惑心草,是否接受任务?】 问的是是否接受任务,但屏幕上根本没有“否”这个选项。 看着系统这强买强卖的嘴脸,言霏就知道一定很艰险。 想到被捅心口的那一剑,她就觉得疼,她假装不知道它的套路。 待走出木府地界,到了一条河边,察觉木白文的威压消失。 她当即往草坪上一坐,就摊开手躺着,嚷嚷出声:“走不动了,我要休息。” “就这么点路就累了?” 系统看着雷达图上缓慢移动的红点,蹙眉道: “宿主,你咋这么娇气?再走走,万一被木家弟子发现就不好了。” “再走多久啊?” 言霏坐起来,想和系统商量出一个折中方案。 系统看着远处的山:“翻过那座山。” 去你玛德! 翻过山就到镇里了。 言霏一听就立刻罢工,重新躺回草坪:“你走,咱们就此别过。” 看见言霏这副懒样,系统捏紧了拳头。 “宿主,你好不容易解锁了人设00c功能,不想试试吗?” “不想。” 系统一口气憋在胸口:“” “宿主,你起来。” 言霏阖眼装死不动。 系统无处发泄,气到自闭,目光落在自己脑海中的屏幕上,看着上面写着的必须完成的kpi内容,面露沉思。 只见上面写着: 【“协助宿主离开木府”完成,奖励积分+500,总积分-500】 【3天内为宿主惹祸至少10次,促成宿主完成至少5次斗殴。奖励积分+50】 【5天内撺掇宿主捉拿色魔,获知色魔手中宝物的情报。奖励积分+100】 【10天内促成宿主与男主同行。奖励积分+500】 【20天内让宿主真心实意,为男主献祭。奖励积分+1000】 系统:“”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 系统抹了一把心酸泪,甩手点开商城。 过了一会,言霏见系统这么安静,忍不住睁开眼。 只见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匹大黑马。 系统忿忿道:“现在能走了?” 言霏嘴角是压不下去的笑意,“能走,自然能走。” 跨上大黑马,她彷徨起来,盘桓片刻,终见长鞭一扬。 大黑马碗大的铁掌,踏破暗夜虚空,踏过纵横树海,当即在密林中开始疯狂奔跑起来。 在迈向唯一一个开放的城门时骤然被勒停了缰绳,抬起一双前蹄“嘶——”叫了一声,惹来城卒的高声怒骂。 言霏阖眼揉了下,再次睁眼时,她感觉阳光落在她脸上。 面前是一座普通小镇的城楼,城楼上方,“洛水镇”三个字在阳光下颇为威风。 “到了?” 言霏有些不可置信。 她从大黑马身上跳下来,牵着马走向城门左右环顾。 清晨洛水镇人来人往,大家排着队交过文牒和贿赂的银子给守卫,陆续往城里去。 言霏走到城门旁边告示栏面前,告示栏上挂满了各种人像,都是天师盟重金悬赏的人,其中一张图没有脸,上面写着: “采花大盗,崔凌,怀宝物‘瑶光灵玉’,擅长易容,酷爱美人(男女不忌),作案上百起,近日流窜至木家堡附近,悬赏等级:地阶。” 哇偶,天地玄黄,地阶大盗,看来有点本事。 言霏扫着信息,颇为感慨。 系统看了一眼言霏面前的无脸人像,又看了一眼脑海里第一个任务的三天倒计时,它知道,它不能再拖了。 系统抄起自己面前的键盘。 “啪!啪!啪!” 指尖如飞,一顿操作猛如虎。 人群中不知从哪传出声音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那声音对着正在向过路人员,收着贿赂银子的守城侍卫,喊了一声:“喂!” 言霏还在打着哈欠,赶了一夜路,着实困了。 她闻声看去,只见一个孩子和一个老头,正因没钱缴纳过路贿赂被士兵训斥。 老者点头哈腰,看上去十分可怜。 系统这一声被变声器压缩过的“喂”,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言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那声音语气傲慢,开口道:“这个穿黑衣服,头上用金绸带绑马尾的姑娘说:你们都是废物,她能打一百个!” 第53章 红衣少年捡走了钱袋子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起看向言霏,随即一堆大刀就围住了她。 领头喝道:“你要殴打官员?” “我没有!” “没错!她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言霏瞪圆了眼,震惊地看向人群,“前辈,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系统一时语塞,它憋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理由:“你不觉得他们很过分吗?” 言霏:“” 未及言霏开口,一把大刀虎虎生风落下来。 她连忙弯腰躲过。 刀从她背上狂风卷落叶般扫过。 系统趁机隔空控制言霏的缠金丝乾坤袋,从她腰上滑落,神不知鬼不觉掉在地上。 “官爷同你说话,你是不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 士兵看向言霏,言霏咬咬牙,辩解道:“不是我说的,和我没有关系!” “管你有没有关系,拿下!” 士兵一声大吼,他们其实不在乎说话的是谁。 只是身居其位,必须杀鸡儆猴,摁死敢出头的。 言霏见势不妙,调头就跑,朝着城里仓皇逃了进去,健步如飞。 待风平浪静,人群散开,唯有一打纸伞的少年仍旧留在原地。 少年红衣黑靴,肩上伏着只大小似猫,却头上有角的小怪物。 那少年垂首睨了一眼地面,黑色长靴缓缓靠近,捻起修长指尖,拾起了地上的钱袋,见其上绣有“霏”字,闷笑了一声,极轻极短。 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打架声震天的地方,少年甩了甩手里的乾坤袋,便走进了不远处一家高档奢华的客栈。 少年收伞一入客栈,小二便迎了上来,恭敬招呼道:“公子,住店吗?” “天字房两间。” “不好意思,”小二勉强笑起来,“天字号只有一间房了,您看” 听这话,少年当即皱眉:“一间?!” 风起窗响,空气好似一瞬间凝固,少年眼中散出缕缕黑气,笑脸立刻垮下来,冷如冰霜。 小怪物本昏昏欲睡,被少年周身寒气一激,随即浑身的毛都竖起来。 “不,不,不,天字号房还有很多。” 小二被吓得不轻,连忙改口,连滚带爬跑开,上了楼。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言霏一路跑远,动作灵巧,翻过墙甩了追兵,便到了大街。 见周边无人,她缓过气来。 不想一扭头,众士兵陡然跃入眼帘。 她尚未惊呼出声,大刀已经劈下来。 言霏虽入通阴境界,却从未学过本门术法,也就蹦的比普通人高点远点,力气比普通人大点,反应比普通人快点,其他啥也不会。 至于原主木叶霏,连入门境都没到,平日飞扬跋扈,贪于享乐,不曾认真学习,黑化后完全是用燃烧生命力的方式获得力量。 如此,她只能被追着一路奔逃,凭借着神识化针,勉强抵抗这些练家子。 好在她躲避着这些人的招式、动作越来越熟练。 没多久,她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面板。 上面有一个“体术熟练度”不断在增加。 她每一次躲闪、每一次出招、每一次接剑,都会显示一个“+1”。 言霏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直到最后,她看见一座高墙。 心下一狠,她直接一个助跑,双腿蹬上高墙,跳进高墙后的院子。 院子里有方活水池子,言霏之后一路顺着水游出来。 等游出来后,她环顾四周,发现是条小河,想必便是“洛水河”。 她赶紧爬出来,起身就往洛水镇相反的方向走。 “等等,”系统提醒她,“你去哪儿?” “走啊,”言霏走得极快,竭尽全力表达着她的愤怒,“你不会以为我还会回去?我告诉你,不可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煞笔,真晦气!” 某个煞笔系统:“” 系统从来没见过言霏这么愤怒的样子,它一时被吓蒙了,不敢吭声。 言霏一脚踢开地上拦路的树枝,气势汹汹走向官道。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提醒她道:“那个,宿主,你考虑过以后怎么生活吗?” “这有什么考虑的?” 言霏边摸放着大黑马技能卡的乾坤袋,边道:“木叶霏这些年积蓄不少,我连她房间里的金粉都刮下来了,够咱们奢华享受一阵子。 到时候雇几个佣兵去找惑心草,我踏马在家等着雁行云爬出混沌之地来找我就成。” “那”系统小心翼翼,“金粉,装在哪里呢?” 一听这话,言霏顿住脚步,又摸了一遍自己的腰部,当即惊了。 第54章 坑爹的系统还有后招 言霏在自己的乾坤袋里装了追踪符。 稍一感应,她就察觉了乾坤袋的位置尚在落水镇。 于是毫不犹豫调头就跑,朝着洛水镇的方向赶回去。 她走不了正门,只能原路返回,从河里游回去,又回到那个院子。 翻过墙到了巷子。 四下追兵都已经离开,她也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满头水草,就急急忙忙朝着钱袋子的方向冲过去。 系统看她愤怒至极,默默给自己开脱道:“宿主你别生气,碰上这么个人也算福气,毕竟你现在基础太弱,和人对战经验不足。 你多打几架,实战经验上来,以后才不会太吃力。” “哦,我听明白了。” 言霏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刚才碰上的煞笔,就是古早小说中,那种给主角团一直惹祸、一直不死的惹祸精。 虽然他们每一次惹祸都能有效推动剧情,给主角带来额外好处,但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所有电视剧和小说中,最令人讨厌的一种圣母圣父。 这种靠惹祸精推动剧情的剧情构建方式,已经落伍多少年了?! 作为一位优秀的主角,言霏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种情况。 她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抢回钱袋子! 言霏疯狂往刚才打斗的方向赶过去时,系统已经悄悄神隐。 按照公司前辈的指点,它果真在商城的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当年停产的老款式神卡。 卡片虽旧,架不住便宜啊。 到时候惹完祸,式神原地失效,就算赊账30,它还能净落20积分,简直不要太划算。 系统喜滋滋兑换了卡片。 操纵键盘隔空启用了式神卡,地点设定在丢钱袋的小巷。 待强光闪过,一道倩影凭空出现在小巷无人角落,直挺挺站着,脸朝着墙的方向,像个僵尸一样,面无表情,双眼无神。 那少女不过十七八,穿着一件粉色长衫,玉簪挽发,杨柳细腰,看背影,真真一姿态秀美的可人儿。 系统头次使用式神卡,简直就是大写的“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它抑制住内心的新奇,拿出游戏手柄,开始操纵少女行动! 少女抬脚迈步,“啪!”,俏脸直接怼到了墙上。 系统:“” 失误失误,再来! 这次,系统长了记性,屏住呼吸,轻轻按住左转按钮 少女同手同脚转过身,开始往小巷外走。 视物时脑袋和眼睛一起转动,看了三遍,满头问号,奇怪,钱袋子呢? 它甩出雷达图,输入乾坤袋的数据。 红点确实出现在附近,而且一动不动,怎么没看到呢? 系统暂且将乾坤袋放在一边,借助少女的视野,看到不远处有一方高档奢华的客栈。 熙熙攘攘,来往各色人等,一看就是个能惹事的好地方! 想到任务还有一大半没做,系统不做犹豫,操控少女就往酒楼走。 周边人都朝少女看过来,时不时打量她一下。 实在是这人动作太怪异,白瞎了一张好脸蛋。 系统累得手指酸麻,操控少女走到窗边。 少女把手一撑,看向街上,目光哀愁。 众人:“” 那一瞬间,众人顿时觉得面前这个美人,涌出了一种杀意,当即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再叫点酒,做出一种为情所伤,买醉的架势。 不过买醉的话,一般的凡人都喝多少? 它记得上个世界的男主千杯不倒,看来一般人怎么也得二十坛。 系统想了一下,随即招呼小二:“小二,给我上十坛上好美人醉!” 小二:“” 十坛酒上来,系统看着酒,打量了周边一圈。 周边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和她直视。 它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案:“他们真的会为了我的美色找我麻烦吗?感觉前辈的话不靠谱啊” (前辈:原本确实可以,现在未必了。) 系统没有意外,本来它也没指望美人计好使。 做任务这件事,还是暴力执法好。 系统想好,调整好连麦。 少女端起酒,对着虚空轻叹一声:“哎,这洛水镇,当真人蠢地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听到这话,周边习武之人不忍,一巴掌拍下去,陆陆续续便站起来好几个人:“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口出狂言,敢不敢出来练练!” “好说,”系统轻蔑冷笑,同频连音道:“我等一会儿就来打你们!有种别跑。” “谁跑谁孙子!” “那就等着瞧。” 有个小眼睛的中年人劝道:“小姑娘说话别这么冲” “眯缝眼不要开口,小心我一会打傻你。” “哎哟我去,几十年了我从未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系统在大堂和众人放着狠话骂架,舌战群儒,不落下风。 言霏一路狂奔,头顶水草,满身湿透,眼中全是怒火。 第133章 屠龙ing 时间过得很快,谢景暔面对乖巧听话的言霏,也变得愈发耐心。 渐渐地,回修真界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言霏没说什么,在谢景暔眼中这便算作默认同意。 于是,谢景暔出去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 他虽不说,但言霏猜测谢景暔是在寻找最适合划开裂口,以便青龙带二人飞回修真界的地方。 言霏回头往上看,天花板上青龙化作小蛇,正“嘶嘶”吐舌盯着她看。 不能再等了。 她必须一击即中,否则以后都不会再有翻身之日。 谢景暔只会对她放松警惕,一次。 只有这一次机会。 言霏转身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像往常一样,除却自己的那一份,不忘为青龙准备燕子肉。 系统看着她熟练切肉的动作,不禁问道:“你真想好了?机会可只有这一次。” 言霏动作停顿了一瞬,继续若无其事切菜。 案板被有条不紊的刀工震得咚咚作响。 厨刀细长锋利,轻轻划过燕子肉。 “你就说能把我现在的修为拿回来多少?” 系统操纵键盘,将数据面板放大给她看。 “从总部那拿到许可书后,我立马就去相关部门找了同事,大概能到筑基大圆满,再多是没有了。 毕竟你当年还没修炼到金丹期,就被谢景暔一剑穿心捅死了。 不过我把你当年的太岁剑化成数据流带回来了。” “足够了。” 言霏将手握紧,白光一闪而过,肉眼难以察觉,绘有太岁剑的技能卡已出现在她手心。 言霏做好了饭,将装有燕子肉的碗碟一并放在餐桌上。 青龙果真从梁上下来,爬上桌子,毫无戒备,吞下了燕子肉。 猝然,青蛇身子一僵! 眼睛瞬间血光一闪,就要退下桌子逃跑。 言霏苍白的手虚空一握,化出一把半透明泛着冰色寒光的长剑,剑尖眨眼间换了方向,直直朝着它刺来。 青龙吃了一惊。 这气息是太岁! 她要杀了它! 当这个念头出现,青龙立刻身形化为黑雾。 黑雾被剑刃刺穿。 青龙已经不见了,出现在房梁之上。 言霏愕然地看着周围。 轰隆隆的响声震耳欲聋,碎木不断坠落,青龙失去支撑,从屋顶掉了下来。 它眼疾手快,身子一弹,稳稳落地。 尘埃散去之后,一身月白道袍的少女持剑缓缓走来,在青龙眼中,此刻言霏的形象逐渐与当年的若霏重合。 言霏长剑一挺:“栉雨!” 灰蒙蒙的剑光,一化十,十化百,雨点般迎了上去。 剑光相交,爆出一团团耀眼光华后立时散开,花雨般缤纷落下,映照夜空,宛如焰火。 青龙不再退让,变回蛟龙原型,瞬间占据小半个房间。 长尾大力甩下,裹挟着力劈华山之势。 言霏横剑挡住,“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射,脚底压力骤增,轰然现出一个大坑。 言霏抬头猛然瞥见青龙诡笑,头顶龙尾已是蛇也似的转了个弯,从后面劈落。 言霏情急之下,一挺长剑直刺青龙,丝毫不顾及身体是否会中招。 青龙不意言霏有此两败俱伤招数,抽身而退。 言霏穷追不舍,青龙生受了言霏这一剑。 言霏趁机一鹤冲天,饶是如此,背后还是挨了龙尾一下,鲜血汩汩而出。 “死在你这畜生手里,当真要死不瞑目了!”言霏双手握住剑柄插入地下,笑道。 言霏所在的世界无从修炼,青龙早已不胜从前。 何况言霏拿回了当年巅峰时期的修为。 青龙一个旱地拔葱,破开屋顶,身形再度冲天而起。 言霏手中长剑一翻,千百道剑光激射冲出,追着青龙而去。 只听半空中噼啪声不断,青龙去势不减,依旧直扑下方的言霏。 言霏跳上破洞的屋顶,身形再度拔高,越过青龙,居高临下。 天风吹过衣衫猎猎,言霏双手紧握长剑,怒目而视,更好似天神下凡一般:“骤雨!” 喊声中长剑急剧变长,开天辟地之势猛砍在青龙身上。 青龙受此大力,身形立时下挫,身子恰如弯弓。 虽被长剑压制,蛇头高昂兀自扑上前去。 言霏察觉剑上灵力俱被青龙吸走,故而先前一剑声势虽大,青龙却毫发无伤,要不然就算它铜皮铁骨,也万万受不了这一剑。 “啧!” 言霏又祭出一剑,灵力层层叠浪般涌出。 青龙依旧只顿了一顿,灵力一旦打在身上,弹指间就被吸个精光。 言霏不敢再像往常那样以硬碰硬,御剑飞天躲过青龙,伸指一抹剑锋,几道剑光直取青龙,青龙身形不动,青龙尾巴一扫将那剑光吸入体内。 言霏顿时颇为狼狈,连连退后,一面来回躲闪,一面寻思对策。 青龙身形越来越大,已有数百丈长,其势不减,半空中飞鸟般灵活。 言霏不愿逃遁,只是来回穿插,一不小心被青龙鳞片扫到就是一道血口。 言霏喘了两口气,月白道袍已被染成血红。 见青龙自以为尽在掌握,悠闲甩尾。 言霏由此得到喘息之机。 她灵机一动,心想既然不能用灵力对付,蛮力总不会被它吸走? 心思动处,一个筋斗跃起十余丈高,弹丸般笔直坠落,长剑重重砍在青龙身上,骤然绽开一朵火花。 青龙吃痛,头尾一收两面夹击过去,言霏御剑躲开,再度冲刺,待到挨近青龙时灵力一收,又是一剑砍在青龙身上,这一次直砍下数片龙鳞。 青龙发狂一样,全身卷向言霏。 言霏知道此招奏效,心下了然,见青龙七寸处绑着黄金锁子甲,想来是青龙特意护住要害。 言霏认准七寸猛冲过去。 青龙也不含糊,见言霏冲着死穴过来,身子一摆就错开十余丈。 言霏一连数次,都被青龙避过,有一次躲避不及忙,它将身子一拧挡住七寸。 青龙口中信子不断吐出,瞪着三角蛇眼,以攻为守,将头一点,急急扑向言霏。 言霏刚刚一剑得手,青龙蛇头已到了身侧,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她几欲作呕,身子一滚,往前冲去。 青龙红色信子一卷,几乎擦着言霏背脊而过。 第55章 何人加入战场 等她身心俱疲来到客栈,冲进大堂,老远就看见一群人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言霏愣了一瞬,没放在心上,立刻准备上楼。 她脚下刚迈出一步,隐忍许久的大堂众人齐齐拔刀。 言霏察觉不对,但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等等,我” 就看大刀如风而来,直直砍在她的剑上。 “小友既然如此嚣张,就休怪我等下狠手了!” 众人大喝,言霏悲愤大喊:“我是无辜的!” “式神在此。” 说话的大汉将与言霏长相几乎有八分像的纸人,往桌上一拍。 所有人都看向言霏:“你还撒谎!” 言霏:“” 言霏看见纸人的那一刻,撕人的心都有了。 “淦!” 制作面貌如此接近的式神,必须取得原主身体的一部分,像指尖血、眼中泪之类的。 换言之,但凡制作了式神,言霏怎么可能不知道?!! 系统在空间里快乐地抓了一盘电子花生米,遥遥看着战局。 同时慢慢数着自己脑子里的任务完成数量。 惹事+10这件事,它已经在刚才,通过嘲讽不同的人完成。 现下就是斗殴+5。 每当冲上来一个和言霏交手的人,斗殴数量就立刻+1。 白天,红衣少年体能消耗得很快,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沉睡。 小怪物一个人在房间里,闲得发慌,听见楼下打斗声不断,吵吵嚷嚷,心痒得很。 它用鼻子拱了两下正在打坐的少年的手臂。 纹丝不动。 小怪物乐了,立刻放轻脚步,下了床,像猫肉垫一样的小爪子慢悠悠踩在地面。 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少年。 还在阖眼打坐。 它于是连跳了好几大步。 再回头。 少年安静得好像一尊雕塑。 小怪物不再顾及,一下子拱开门,溜了出来,躲到角落往楼下看。 女孩子容貌艳丽,俏皮中含着勃勃英气,一身黑衣,高马尾利落而简陋。 浑身上下一点贵重之物都没有。 它冷哼了一声,心道:穷鬼! 小怪物在三楼看热闹,但看着看着,它就发现言霏的动作越发流畅。 她似乎有一种诡异的纠错能力,每一次出剑都能比上一次出剑,精准纠正几分。 对于一个练剑之人来说,这种修正错误的敏锐度,是极为珍贵的天赋。 许多人挥剑一万次,都和第一次没有太大区别。 他们永远不知道自己一剑挥下去错在哪里。 而哪怕像它的主人这样天赋非凡之人,有时候也要重复好多次,才会察觉自己的错误。 可言霏却不一样。 她的剑虽然稚嫩,却有着难得的灵气。 小怪物目光凝在言霏身上,猫尾巴不由自主左右晃动,悠闲得很。 眼看着言霏渐渐体力不支,好几次被刀刃擦过,衣服都破损了好几处。 它急得尾巴往地上狠狠一打。 “啪!”实木地板瞬间陷进去,形成一道三寸深的细坑。 小怪物紧紧盯着楼下,忘记了晃尾巴。 言霏喘了口气,伸出左手的两指,准备用神识化针,结束战斗。 也就是那片刻,门外被风猛地撞开。 一根挂着三串铁环的法杖旋转而入,围着大堂一转,刚好帮着言霏逼退众人。 法杖旋回大门,一个青年步入堂间,优雅抬手,抓住飞回的法杖,抬起一双清润的眼含笑看向言霏。 “恩人姑娘,在下来迟。” 第56章 无相宗道人白无忧 言霏:“???” 言霏当即回头,便见一白衣公子优雅立于门口。 头顶白色高帽,挂着铁环的法杖优雅斜立在怀中,仔细辨认,才发现那是一根哭丧棒。 言霏有些警惕,道:“你认识我?” “姑娘,”话音刚落,一对装扮素朴的爷孙从白衣公子身后走出来,朝着言霏遥遥行礼道。 言霏反应过来,原是方才城门前的老人与孩子。 白衣公子轻轻一笑:“方才我师叔二人在城门前被人为难,还好姑娘高义,拔剑相助,我师叔二人方才顺利入城。 白某听闻此事,便赶紧来寻姑娘谢恩,不想便撞上姑娘遇人挑衅,若白某来早些,万不会让姑娘遇上此事。” “你看我说的!”系统高兴起来,“哪有让你白惹事儿的道理,果然是送剧情的。” “我不需要剧情!”言霏咬牙切齿道。 “喂,小白脸,”白衣公子说话间,言霏身后的人忍不住,大吼了一声,“你哪门哪派的,要管这种闲事?” “我?” 白衣公子闻言一笑,转过身去,看向说话之人。 说话之人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是哭丧棒后,面色大变,白衣公子矜笑颔首:“无相宗道人白无忧,见过诸位。” 一听这话,众人全都噤声。 十年前,安阳城鬼门大开后起家的无相宗,以神使之名,言遵神谕令,向教众传播福音,为世人驱除饥馑、疾病与灾厄。 因而在鬼怪横行的世间很快崛起,遍布全国各地,颇具威望。 听闻这白无忧乃是无相宗的道士,大家心生敬畏,不再多言。 白无忧朝言霏抬起手,恭恭敬敬:“若姑娘不嫌弃,不妨二楼上座,白某代师叔向姑娘道谢。” 言霏看了一眼周边还提着刀的一圈人,果断点头。 上楼之后,四人坐进独立包厢,白无忧点过菜,众人面面相觑。 言霏轻咳一声,看向一旁沉默着的老者和孩子:“还不知二位姓名?” “老朽风穆,这是我侄儿风清。” “见过风伯伯。” 老者笑着行礼道:“老朽多年前经脉受损,便成了个凡人,在郊外定居。 安阳剑冢封印大开,恰逢师侄无忧即将启程返回总坛,我便想来镇上与他一见。不想就在城门遇到了那些官兵。 虎落平阳被犬欺,还好姑娘出手,好好教训了他们。老朽以茶代酒——”言罢,风穆端起酒杯,“敬姑娘一杯。” “剑冢?” 言霏端茶和风穆碰了一杯后,察觉到关键词:“就是十年前鬼门大开后,各门派与鬼怪殊死作战而留下的那方剑冢” “没错,”白无忧接声,仿佛一个认真发放任务的npc。 “诸位前辈彻底封死鬼门后,遗留下的天材地宝至今无人认领。 故而安阳城主特意举办试剑大会,各门各派合道以下弟子均可参加。 赢得试剑大会前十名,便可进入剑冢寻剑。 道友也是来参加试剑大会的?还不知姑娘何门何派,尊姓大名?” 听他问及名字,言霏犹豫一瞬,正考虑着是该报原主的名字,还是自己本名时,就听楼下传来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吗,木家被人突袭,直接给夷平了!” “啥?!!夷平了?木白文可是问神境的修为,是什么人能把杀鬼第一大家给平了?” “不知道啊,可能是魔族?” “不可能,魔族已经被歼灭近千年,必然是鬼域酆都,他们一向心狠毒辣” “呵,”白无忧听得这话,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鬼域做事虽然手段激烈了些,但并非愚蠢之辈,怎么可能平白与木家结下大仇。 要我看,这样的世家大族,若从外头破坏,一时是成不了气候的,必得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 言霏闻言,手上茶水都颤了颤。 不是,这人直觉好准,居然一下就猜出了是内鬼所为。 风穆见言霏脸色不自然,眼睛眯了眯,问道:“姑娘,可是有何看法?” “哎”言霏转头看向胡子花白的老人,飞快变脸。 “在下只是觉得白道友见解过人,果然聪慧无双。”言霏赶紧点头称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白无忧软白的脸蛋顿时染上层粉色薄红,不自然扭头,道: “也不知是哪些魔头作祟,居然有胆子嫁祸鬼域,日后就等着被鬼域之人追杀到死。” 魔头本魔言小霏:“” 说着,白无忧才想起方才的话题:“一时忘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这次言霏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说的严肃且认真。 “我叫江玉燕。” 第57章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姑娘师从何人?” “散修,”言霏立刻借口,“师父深山修行,不为名声所累,就不多说了。” 白无忧点点头,出于礼貌没有深究。 言霏心里记挂着那个试剑大会,有可能和自己的任务息息相关,她继续询问:“道友方才说那个试剑大会,不知要如何才能参加?” “姑娘师门未曾说过吗?”白无忧有些疑惑。 言霏尴尬点头,“下山太匆忙,没问清楚。” 把自己宗门炸了,的确有点匆忙。 白无忧笑道:“要参加试剑大会,首先要完成安阳城给出的任务,拿到一个入场名额。 目前给出的任务有两个,要么捉拿一百只六品以上的凶物,要么捉拿天师盟重金悬赏的通缉犯一位。” “能上天师盟通缉榜的人,不仅穷凶极恶,而且大多与鬼怪牵连,通诡门异术。至于活跃在洛水镇一片的,只有一个人——”白无忧指着地图上的洛水镇给言霏看,“色魔崔凌。” “想来姑娘隐居山中日久,许多消息不知。不如与我一道参加,也好有个照应,姑娘意下如何?” “不” “好啊。” 系统抢先开口,隔空瞪她,劝道:“宿主,惑心草可是七品凶物,你找个帮手岂不是容易很多。” 言霏觉得有道理,看着白无忧,神色温和道:“我修为不高,又初来乍到,还望白兄多多关照。” “哪里,”白无忧笑笑,“我此次就是来凑个热闹,日后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两人互相恭维一番,气氛异常和谐。 温度忽然下降,风清虽是个孩子,显然直觉异常敏锐,他回头看了眼窗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往叔父身边靠了靠。 言霏几人边聊边吃,并未察觉,喝茶谈天,不一会儿搞清楚了这个试剑大会具体流程。 言霏颔首继续和白无忧商量:“这一百只凶物哪里找?道友可有想法?” “城外有一片密林,”白无忧抬手点在城外密林上, “听闻此处生长着大片惑心草,专门恐吓从密林中路过的普通人,导致来往洛水镇必须绕开密林行走,经商往来颇有不便。惑心草数量多,会幻化出人心中最恐惧的事物” “制造幻觉,听着有点恐怖”言霏道。 “但他们没有什么杀伤力——”白无忧接过话继续道:“吓晕以后睡一觉就好了,并无大碍。” “就这样。” 言霏做了决定:“明天我们就去抓惑心草。来——”言霏提起筷子,“我们先吃饭。” “好。” 言霏一顿饭吃得十分舒畅,谈笑风生。 等吃完之后,白无忧去结账,言霏哼着小歌,回了二楼特意为道士准备的地字号房间。 刚进屋,系统便“嘀!”一声,道:“宿主,我刚才突然接到通知,雁行云爬出混沌之地后,终于彻底成型,大概这几天就会从鬼界赶来找你。” 言霏尚在嘴边的笑意猝然敛了回去,霎时觉得四周冷得不像话,呼出来的都是白气。 一阵阴恻恻的冷风,从颈边吹拂而过。 就好像一个冰凉的吻,落到她的皮肤上。 言霏被刺激到一哆嗦,她回头看一下。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什么异样。 她咽了一下喉咙,爬上软榻,用被子裹住身体。 房间里满是符咒,看着烟雾袅袅的三炷香。 好有安全感,好想一直呆在这里。 不知道坐了多久,言霏终于下定决心,伸手狠狠摸一把脸。 “宿主,你去哪?” “洗澡。”言霏去浴室用生水符给浴桶放水,然后开始脱衣服。 “宿主,你好镇定。”系统阴阳怪气道。 言霏不理它,开始洗头。 她身上、头上还有水草的味道。 洗完了头,她开始脱衣服,脱的只剩亵衣,自己进了浴桶。 水温正好,舒服得令她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脑子上的“今日修炼时长还剩:4小时”,她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一枚参果。 江湖险恶,她贴身藏着这果子,本是为了保命。 咬下一口,酸酸甜甜,还挺好吃。 她三下五除二,吃个干净,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入定。 四肢百骸的经脉立马温暖起来,从入定到入睡,毫无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言霏迷迷糊糊做起梦来。 还是那个梦境。 第58章 梦里伏击 梦里她又来到海边,巨龙围着海岛游弋,转头天梯之上,登仙门金光闪闪。 熟悉的歌谣再次响起,越来越清晰:“玉玲珑,开仙门,玉珠碎,苦终生,万佛未及处,久等不归人。” 言霏像被蛊了一样,鬼使神差往天梯走去。 那一刻,她周边气息骤变,一股若有似无的黑色梦魇在她周身环绕,不断试探,企图彻底缠上言霏。 梦境之外,言霏闭眼打坐,对一切恍若未闻。 而房门的窗纸上有窸窸窣窣的黑雾渗进来,铺满了整个房间,察觉言霏不在后,犹豫片刻,转而往浴室蔓延。 在临近浴桶之时,一阵金光猛地在言霏四周闪现,黑影瞬间烟消云散。 言霏骤然惊醒,她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跳出浴桶,盯着墙上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看了许久。 就连系统都觉得不对劲,“你察觉到什么?” 言霏一脸得意,“我原来这么美啊。” 系统:“” 言霏:“所以你可以屏蔽自己了,我要洗澡。” 系统看了一眼雷达图上原地不停闪烁的大红点,沉默一下,憋出一句,“谁稀罕看你。” 说完,系统狠狠屏蔽她,决定睡大觉去。 言霏不过习惯性怼系统,怼完了后,才发觉系统是真的被吓跑了。 她虚情假意感叹一句,“心理这么脆弱,也是遇到我这么好的宿主,不然肯定被嫌弃死。” 她用生水符换了桶水,脱了亵衣,赤身裸\/体踏入浴桶。 镜子里映出她垂腰黑发,以及光洁纤瘦的脊背。 水质透亮,连她腰上的美人坑也看得一清二楚。 言霏用木瓢舀水往背上泼去。 镜子里,一只惨白而干瘪发青的手,缓缓摸上她镜子里的身体。 一个黑色的鬼影,慢慢地,慢慢地,逐渐靠近,身形轮廓上尚看不出来个所以然,脸上却露出诡异阴森的笑。 言霏泡在浴桶里,脑子还在计算看到雁行云的时候,要摆出什么表情合适。 最好是摆出又震惊又开心、又愧疚又羞赧,既痛苦还悲哀的表情。 台词最好也要深情一些。 言霏伸手揉一下自己的脸,担心自己的脸摆不出那么多精分的表情。 嘶—— 水有些冷。 是不是生水符忘记调温度了? 言霏转头想检查一下右手边的符咒,不知道为什么头越来越沉重。 她困倦到睁不开眼,可是脑子却清醒。 有什么东西,慢慢接近她。 浴缸的水,摇曳起来,谁进入了浴缸? 言霏头疼欲裂,想要睁开眼,可是撑不开,叫了几声渣统。 渣统也完全没有回应。 难不成她在做梦? 一只冰冷的手,慢慢靠近 言霏浑身一抖。 费尽力气,却无法动弹,空气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压迫着她。 她张嘴想要呼救。 冰冷的水,冰冷的身躯压着她。 言霏冷到脸色发白,她牙齿轻颤着。 就在要摸到时,言霏终于无法忍受。 她用尽力气,伸手去推搡身上的不明物体。 可是这个动作显然让她陷入更加恶劣的境地。 耳边传来阴森诡异的笑声,接着言霏就被无形的力量,掐着脖子摁入水里。 霎那间,好像听见他在低声唤着她。 “来陪我。” 那声音尖锐而凄厉,让言霏脑子更痛了。 她无法呼吸,胸腔都要炸了。 “哗啦——” 水面已看不见女孩,只余两只纤瘦白皙的手臂扶着浴桶边沿,抵力挣扎,溅起一阵阵水花。 当她以为自己要被淹死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重新将她从水里扯出来。 “统子,渣统,辣鸡统呜,统爹救命啊唔” 可惜系统睡大觉去了,忽略了它宿主可怜的求救。 言霏的嘴被他一下子捂紧,因为失去控制而漏声。 言霏拼命捶打那只手臂,纤薄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数道极深的血痕。 可他仿佛毫无所觉。 掐着她脖子的手很漂亮,修长而指节分明。 下巴被狠狠钳住,不得动弹。 那些碎得不成调的音节字眼蹦出来,尽数砸向他掌心。 然后她又被按到水里,淹一通后,又被捞起来。 不等她胸腔里吸上两口空气。 紧随而来的,是又一次被按到水里。 淹没至发旋…… 循环数次,下颚疼得发麻,她被折腾得离上西天就一步之遥。 最后她终于能睁开眼,张着唇喘息。 一开始她的眼睛无法聚焦,看到一片朦胧的黄光,是浴室的烛光。 然后是一个模糊的人脸,她心里猜测或许是雁行云。 她费尽力气,打算来一通:你听我解释,你误会我了,我的爱明明还在 第59章 雁行云回来辽 结果话还没有出口,言霏就见洗澡水变成了血水,就见水面被破开,一个连着血筋膜的眼珠子冒了出来。 那眼珠子飘在水面上动了两下,忽然调转方向,瞳仁死死盯向言霏。 紧接着,水面荡起数道涟漪,接连不断的眼珠子冒出来。 密密麻麻,粲粲怪笑,空中又传来凄厉鬼叫:“来陪我。” 言霏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直接厥过去了。 隔天,鸡叫声响起,系统睡了个美美的觉,伸伸懒腰,终于撤了屏蔽。 它一打开屏幕,就看到自己的宿主裹着衣服,一脸憔悴地坐在床上,抱着腿,小脸惨白。 她黑眼圈浓重,一副要升天的模样。 系统震惊:“我不过离开一夜,你竟然整夜思念我而无法入睡吗?” 言霏疲惫扯了扯嘴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浑身酸疼,虽然很想给它比一个国际惯用手势,想了想还是算了。 系统却觉得十分惊悚,宿主是咋了,竟然不怼它,太不正常了。 “昨天晚上,我过了异常销魂的一夜。” 言霏突然开口阴森森说道。 系统:“男主找来了?” 言霏:“我要申请换位面。” 系统:“别做红楼梦。” 言霏:“我就要换位面!” 系统:“宿主挺住,我知道这个位面你辛苦,可咱们都是打工人,大家谁不辛苦呢,都是混口饭吃的小螺丝钉而已,扛一扛就过去了。” 言霏绝望:“呜呜呜,我扛不住,我要回家。” 系统:“” 言霏抱头呐喊,躺床上不停翻滚撒泼:“我不管给我换给我换”循环几百遍。 系统:“” 系统默默塞上耳塞,拒绝看到智商只有受精卵的宿主。 言霏发泄完憋屈,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她知道雁行云十有八九会在屋子里窥视她,所以立刻进入状态。 只见女孩子沉默地起身,默默穿上外衣,看到自己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时,她落泪起来。 哭的脆弱而无依。 然后她伸手擦一擦自己的脸,转身就去翻箱倒柜找东西。 找到了好多聚阴的珍宝,放到桌子上。 她摆了香炉,点上了香,然后痴痴看着。 而她背对的镜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诡异出现,黑发垂腰,脸色雪白得不正常,眼眸血红得恐怖。 他看到她呆呆看着供桌,突然听到她悲伤地自言自语。 “是你吗?行云哥哥。” 言霏抬头,看了看房间,却发现依旧空无一人。 她有些难过地看着桌子上的东西, “也不知道你伤多重,我要去看你,可是木家人要挖我的心头血,我差点就出不来了等我逃出来,我一个人也找不到去鬼界的路。” 她孤零零坐着,孤独瘦弱的背影,竟然萧瑟无比。 镜子里的人,面无表情,眼神的煞气十足,他的手从镜子里慢慢伸出来,指甲骤然变长。 那煞气化作杀气,仿佛自有生命,令他的五指遽然插向言霏的心脏! 眼看就要扎入她的后背心。 “行云哥哥,对不起。”她突然撑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哭泣声简直锥心肝,隐忍却又悲戚入骨。 指甲停顿一下,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杀了她。 镜子里的人,阴森森盯着她,恨意流淌。 都是骗人的。 还在骗我! 言霏哭的又委屈又崩溃。 气温骤降,冷得能呼出白气。 她突然抬头,像是察觉到什么,立刻起身转头看向房间。 而镜子里的影子,立刻消失了。 言霏问系统:“雁行云在屋子里。” 系统幽幽说:“在啊。” 言霏:“在哪?” 系统:“你猜。” 言霏:“” 辣鸡系统你快点原地自爆,慢走不送! 雁行云只要还在这个屋子里,那就够了。 她脸色带上几丝焦急,开始在屋子里乱跑起来。 靠!地上好冷。 言霏只穿了双白色薄袜,此刻已染得脏兮兮。 “行云哥哥,是你吗?你来看我了吗?” 她神情慌乱又带着渴望,眼睛通红,脚步有些踉跄,可怜又无助地喊着他。 眼泪如水,她停下来,低着头一边抹泪,一边道歉: “行云哥哥,都是我不好,我竟然说那些话让你伤心,可是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 言霏为了不崩表情,一直不敢完全抬起头。 她胆战心惊问系统:“我演得还行?是不是太做作,太激烈,太过了?” 系统深深忧郁了一下,才说:“没,你演的特别好。” 言霏掀桌(╯‵□′)╯︵┻━┻:“那他怎么还不理我,我脚都快没知觉了。” 系统:“可能是被你绝世的演绎给震惊了,所以一时沉浸在震撼里。” 言霏冷静下来:“原来如此。” 系统:“” 卧槽这也信,你脸皮有多厚? 言霏还在痛哭流涕,伤心到就差把心掏出来自证清白了。 呵呵呵呵—— 黑暗中,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里带冰,冷冷勾起一抹笑。 他的霏霏,最会骗人了。 第61章 雁行云,是你吗 分不清这是什么气味,只觉得鼻子都要烧坏了。 胃里不停往上泛酸水,她还没吃早饭,想吐又吐不出来。 鬼魂怨恨的叫声重复交叠响起。 “还~我~命~来~~” “哇——” 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了,金豆子似的,不停往外冒。 “我不玩了,我要回家” 真哭了。 这次珍珠都没她真。 言霏干脆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在脑海里不停找系统的麻烦,“我最怕鬼了,我不玩了,给我换位面,给我换位面” 大片鲜血被黑色的地面瞬间吸收,恢复了干净,连同言霏身上只有她能看见的血污。 四周的视野瞬间完全暗下来。 狗统不搭理她,言霏只能抱着腿缩成一团,浑身抖成了帕金森,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异常可怜又无助。 她咬着牙,没有逃跑,恐惧又渴望地低声问道:“行云哥哥,你在这里吗?你在吗?” 嗓子被哭哑了,鼻音很重。 在暗中观察的那人眼中看来,女孩明明已经怕到快要背过气了,却还是死死都不肯逃跑。 而是睁着漂亮的眼睛,拼命去观察那些残肢断骸,想要从中找出雁行云的影子。 实际上呢,言霏是自暴自弃了。 都牺牲到这种地步了,要是还崩人设,她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突然那些残肢百骸中,有什么东西在艰难爬起来,摇摇晃晃。 那个模模糊糊的黑影,一点一点重新组装。 从小小的一团。 不停变大,逐渐形成人影。 匍匐在地上,死白中带着青色的肢体,开始显露而出。 言霏看呆了,看到那些白色的手指,抓着鬼怪的骨头,掐碎了一根又一根。 鬼气弥漫开来,全部都被那个影子吸收了。 壮大到一定的地步,那个鬼影终于形成了自己的模样。 黑色的长发散乱在白骨上,黑色的袍子暗沉,浑浊得分不出颜色。 唯有脖颈跟四肢,反倒白得晃眼。 他就像软骨动物一样,一点一点朝着言霏这边爬来。 言霏吓得满脸冷汗,实在是撑不住了。 那个扭动的身体每接近她一点,她就艰难地蹬腿往后挪一步。 他再前进一下,她又退一步。 那个鬼影显然是被激怒了,他动作骤然加快,转眼来到她面前。 言霏的脚被他狠狠拽住。 皮肤顿时冰得刺骨。 言霏倒吸一口冷气,总算是记起来了自己的任务。 她声音哆嗦,“你是谁?” 抓着她的鬼,披头散发着,看不清脸,黑发中,隐约只看到他煞白的薄唇。 那薄唇忽然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笑。 “霏霏,你不是跟我约定三生吗?” 言霏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现身。 她立刻变脸,从委屈到狂喜,“行云哥哥?” 雁行云笑容更加诡异了,他缓缓抬头,头发散乱到肩膀上,露出他白到发青的脸,黑洞洞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亮。 “我从鬼窟里爬出来了,刚才那些鬼,都是我吞噬的,所以我才能重新获得身体。” 言霏愣愣看着他可怖的鬼脸。 好想掏出一张符咒,狠狠贴在他的脸上。 你滚! 第62章 同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可惜只能想想而已。 她竭尽全力维持好表情。 终于伸出双手,捧住他的鬼脸,长而干枯的黑发从她白皙的指尖漏出来。 “行云哥哥,你没事没事就好。” 她唇齿颤抖,结结巴巴,怕的不行,眼里却是庆幸跟感动。 “果然师兄是骗我的,你还、还在,没有魂飞惑(言霏嘴瓢了)散。” 雁行云歪着头看她,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她的话。 他呵呵笑起来。 黑暗中,各种各样的笑声诡异响起。 此起彼伏,互相响应。 重重叠叠,惊悚异常。 言霏颤抖着嘴唇,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四周,好像被吓到了。 她胆子一向很小,可是当她看向雁行云的时候,这种害怕就缩回去了。 “行云哥哥,你没事就好。” 以前,雁行云最喜欢听她软软糯糯的嗓音,喊他“哥哥”,喜欢她单纯得如同本能的关心和依赖。 现在,他却最听不得她这种虚情假意的话。 他缓慢而阴森道:“不是要我这种丑陋低贱的疯鬼,滚出你的世界吗?” 言霏脸色瞬间惨白,似乎受了颇大的打击。 她捧着他的脸,手抖得不成样子,金豆豆又开始不停冒出来。 强撑着一口气,她打断雁行云,急急辩解,“不是我说的。” 雁行云黑洞洞的眼里,满是疯狂的杀意,他冰冷的手,慢慢摸上她的脖颈。 缓缓收紧。 最终死死掐住她的喉管。 “闭嘴!” 他怨气十足道:“不是你说的,又会是谁?!你可知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他低低笑起来。 “我的身体被魔窟的恶鬼扯烂,吞噬,我不断地反抗、挣扎,可是力量枯竭的我,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挖出我的心肝脾肺,一点点吞吃殆尽。” 言霏还想辩解两句,只听雁行云道: “霏霏,你知道被剥皮的时候,从哪下手最容易吗?” 他的手缓缓抚上言霏脊椎的位置,冰的她一个激灵,“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再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就会像蝴蝶展翅一样被撕开来。” 他的语调很轻,像在叙述旁观到的酷刑。 言霏却感受到一种深沉到骨子里的冰冷。 他像热恋中的爱人一样,轻轻拂开言霏耳边的乱发,为她夹在耳后,“你知道那有多疼吗?” 她眼里泛起的泪光退了回去。 她蠕动着嘴,嘴里却吐不出一个清晰的字眼。 满腹的假话无处施展,在他阴冷无比的眼神下,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怎么会知道? 她从前只当雁行云是个长得好看的npc。 其实从未设身处地的想过,他也会痛,他也会受伤,他也会因背叛而绝望,甚至疯魔。 言霏的心口处猝然泛起阵阵酸胀揪痛。 “我” 她咬着下唇,试图为自己辩解两句,最后满脑子却只能想到两个字: “抱歉。” 低低的一声,轻得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 她的头垂得很低很低,这一刻,她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女配木叶霏,她只是为了活命,忙碌地穿梭在不同位面的异世灵魂言霏。 雁行云脸色缓和稍许。 他垂下眸子,抿了一下唇。 “你可知,我为何能从万鬼里重新厮杀胜出?” 明明是想责怪她的,为什么又心软了。 不等她答。 汹涌的恨意又再次涌上心头,他一字一句,充满怨毒道:“因为我发现被鬼吃掉的痛根本不足为惧,你伤我的话,才是真正万劫不复、彻骨之痛。”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掐住言霏的后脖颈,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血色的红眸倒映着她无措的神情。 “你好狠啊,霏霏,我怎能这么轻易放过你,我要你与我同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被掐成长脖鸭的言霏:“” 番外四、记安阳小游 少年天资过人,带着种天然的矜娇傲气,眉间神情冷冷的,但他却不是个没礼貌的人,待人很客气,一看教养就很好。 他懒懒靠着窗。 撑起来的窗格洒入一片灿烂日光,照在他白皙透彻的面庞上,拇指轻敲着桌面,雁行云掀唇淡淡道:“外边热闹吗?” 言霏狗腿地点头,“热闹。” 帅哥美女都挺多。 软塌矮桌上的茶杯应声而裂。 言霏隐约察觉到雁行云在发疯状态中,她急中生智道:“行云哥哥不是要教我练剑吗?” 雁行云轻笑了声。 丫还不如不笑,阴森森的瘆死个人。 “那你去院子里练着。” 口气和打发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就好像在说:“快滚”。 言霏的脚刚踏出房门,院子里镇守的四腿妖兽就又突然发了疯,朝着她冲了过来。 言霏被它一巴掌拍回了屋子里。 “咣!”飞回了床边。 玛德! 这年头,畜生都能爬到人头上了! 雁行云手里端着个茶杯,轻抿了口茶水,半点都不意外她被打回来,笑吟吟的,明知故问:“霏霏怎么又回来了?” 言霏从地上爬起来,抿紧唇瓣,也不说话。 握着她的剑,又一次冲了出去。 “咣!” 少女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言霏狼狈地跌坐在床边,尚未反应过来。 这畜生多半是通了人性,看雁行云的心情做事。 言霏在心里骂它见风使舵。 还是觉得气不过。 她提着剑冲出去和它拼了个你死我活(狗头)。 虽说一次次被打回屋子,但她的剑法也不是吃素的,割破了那畜生的手掌心,听见了妖兽痛叫哀嚎了声。 言霏没了力气,浑身都汗涔涔的,鞋子都给踢掉了,乌黑长发凌乱散开,小脸透着股憨憨的粉意,唇红齿白,娇艳欲滴。 衣衫领口微微开了小半,锁骨凸起,胸口饱满。 汗珠顺着纤弱的脖颈往下落。 她脚上的袜子不知何时没的,裙摆皱巴巴堆在一起,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腿。 言霏后知后觉自己这副模样着实不太体面。 她赶忙合紧衣襟,抓起床边的袜子正要套上,雁行云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她跟前。 男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对,漆黑幽暗,看不清摸不透,宛若深渊。 雁行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低眸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深,用血红的眼珠凝视着她。 穷奇在门口嚎了一声,邀功之心昭然若揭。 雁行云冷冷扫了它一眼,穷奇便不敢动弹,委委屈屈的趴回原位。 言霏觉得这穷奇妖兽还挺通人性。 欺软怕硬。 言霏能伸能屈,眨了眨眼睛,同他示弱,“行云哥哥,你弄得我手好疼。” 雁行云低低嗤笑,睨着她,“别勾\/引我。” 言霏不敢吭声了。 她十分熟悉雁行云这种眼神,上回就是在这种目光下,她差点被他给吃干抹净。 不好,他又想生吃了她。 雁行云卸下他正人君子的皮,手搭在她的腰间,动作粗俗,俯身将她摁在桌子上亲。 言霏推他,连行云哥哥都忘了叫。 “雁行云,你清醒一点。” 雁行云早已学会很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碰上言霏,他偏执恶意的那一面总能轻易被放出来。 雁行云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眼睛泛着可怕的猩红,掐在她腰间的手力大无穷,把人按在怀里,不让她有挣扎的机会。 言霏力气没他大,硬是被他扯掉了身上的外衫。 她深深怀疑,刚才雁行云喝过的那杯茶里被人下了药。 言霏垂死挣扎,“雁行云,我是你亲生的妹妹啊!” 攀关系还不如不攀。 雁行云缠绵的吻了吻她的嘴角,又拽着她的脚踝把人往自己面前拉,想和她靠的更近。 言霏被迫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柑橘冷香。 温润甘甜,冷冽清透,两种极端被他完美融合,就好像他这个人一样。 言霏真的怕了。 她摸到被雁行云当成垃圾丢在一旁的通灵玉,捏了个口诀,然后着急忙慌的对那头的人说:“救命!雁行云要生吃了我!!!” 话还没说完,言霏的通灵玉就被雁行云给夺了去,直接捏成了粉末。 第63章 嗯,我回来了 解释是解释不来了,言霏被他冰冷的手指掐到脸色发青,窒息到胸腹间都要炸裂了。 她忍痛看向雁行云,他乱糟糟的黑发,煞白发青的脸充满了怨恨。 活脱脱厉鬼索命。 言霏还有后腰咒印的大招没有用,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暂时收起了这个想法。 她用尽力气缓缓伸手,手指轻轻碰触到他丑陋脸孔。 没有一丝不甘怨怼,她眼里悲伤混合着愧疚。 指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就好像在对待自己最珍贵的东西。 然后她费力露出一丝笑容,无声说了句,“对不起,行云哥哥” 雁行云手指的力道一松,却没有放开。 言霏却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安静下去,就像是死人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雁行云的鬼脸狰狞痛苦起来,他慢慢松开手。 言霏身体软绵绵倒下去,无声无息靠在他的臂弯里。 幻境中的黑暗更浓,只有他们两个互相依偎。 墨云般的黑雾缓缓缠上雁行云,直到将他整个人完全覆盖。 黑雾散去,仿佛拨云见月。 最先出现的是一片红衣的下摆。 而红衣之下,是一双黑色镶银饰的皮靴。 那双小黑皮靴收得紧紧,往上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走起路来,定是煞为好看。 黑靴侧面挂着两条细碎的银链,每走一步,银链摇动,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响。 冰冷的银,苍白的手,毫无生气。 少年的脸,亦开始变幻,脸色变得红润,眼瞳正常,就是血红得太过浓郁。 不到一会,他便在表面上恢复得如同一个正常人。 鬼王的本身就是这个样子。 刚才那种丑陋可怖的模样,是因为他知道言霏怕鬼,才故意来吓她的。 她的呼吸断断续续的,很痛苦的样子。 雁行云眸色染上一丝阴冷的恶毒,他手指的指甲变长。 杀了她。 这个念头不断回荡在他脑海里。 他能归来,就是这个念头支撑着他。 执念入骨。 尖利的指甲碰触到她胸口,微颤的心跳,在他指甲下,充满了温热的生命力。 她要是死了,变成怨鬼,肯定会恨他。 雁行云脸上几度挣扎,尖利的指甲慢慢消失,最终他的手反而抱住她。 他痛苦不堪地冷笑。 “不要骗我了,我不会信你。” 忽冷忽热,加之惊吓过度,言霏发起高烧来。 连呼吸都是热气。 在昏迷中,她也在不断胡言乱语。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覆盖她的额头。 她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就像是一只餍足的猫儿。 那只手迟疑一下,就要残忍挪走。 言霏却皱眉,立刻苦兮兮地皱着脸。 空气中,传来一声无奈而阴冷的叹息。 接着那只鬼手,又轻轻接近她。 她一下就捉住了,将他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然后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呢喃。 柔软的温热,蹭着他冰冷的皮肤,给他带来一种颤栗的感受。 雁行云血红的眼眸,产生一丝颤动。 他沉默地看着她。 浓郁的鬼气弥漫在屋子里,渐渐的沉淀下来,消失在地面上。 窗外的阳光总算能透进来,一丝丝光线,落到他怀里的女孩脸上。 恬静而美好。 言霏退却高热,缓缓睁开眼。 雁行云死气沉沉的眼里,稍许波动 然后他就见她,对他露出一抹没有防备的笑。 “行云哥哥,你回来了?” 显然,她是烧糊涂了。 忘记了他对她做了什么。 雁行云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冰冷的表情才崩塌一下。 他轻声回答:“嗯,回来了。” 【叮,男主好感度五十五。】 第64章 国家发大米的好工作 等日头上来,言霏想到今天还得捕捉惑心草,趁着雁行云还在打坐,便跑了出去。 刚出门就遇上一身白衣的白无忧,正沉思着什么,似乎没注意到言霏,径自准备下楼。 言霏瞬间变脸,和蔼招呼道:“白道友,去何处?” “啊,江姑娘——”白无忧回头看到她,面露笑意,指了指外面,“听闻东街万事坊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我正打算去瞧瞧。” “那太好了,”言霏高兴起来,邀请道:“我也正巧要去东街租马,不如一起?” “好!” 白无忧应下来,和言霏一起往东街走去。 白无忧此人似乎对洛水镇十分了解,说话风趣,一路给言霏介绍着镇内各种美食特色。 两人快速熟络起来,言霏便询问起去万事屋的原因。 “白道友是打算给师叔找个工作吗?” “没错。” “道友不打算和风伯伯叔侄一起?” 白无忧抿唇一笑,意味深长道:“师叔不会介意的。” 言霏颔首道:“风伯伯失却修为,孤身一人,还要养育风清,给他找份工作,从此过上一个安稳的人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我正是这么想的。” 言霏见话说的差不多,终于提出要求,“所以,等一会儿,白道友能借点钱吗?” 白无忧动作一顿,抬眼看她,面露疑惑。 言霏看着他,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我的乾坤袋暂时寄放在朋友那儿,拿不回来。但白道友你放心,等把事情办妥了,我一定还您!” “哦,”白无忧反应过来,当即点头,笑了笑,“小事,姑娘放心。” 听到白无忧愿意借钱,言霏顿时高兴起来。 两人一起到万事坊,白无忧说了自己的要求。 掌柜回头抬手一挥,高处柜子打开,便看卷轴飘然而下:“南昌国弩道镇粮仓管事,五十两纹银,公子看这个职位如何?” “工作稳定吗?” 言霏插嘴道。 “稳定。” 掌柜笑起来,“南昌国一贯与世无争,如今更是太平盛世,此职位领朝廷俸禄,十分稳定。” “每月多少钱?” “七两纹银,两石精米,麻布两匹,冬日炭银二两,节日时还有另外的补偿。” “分配住所吗?” “这自然是分的。” “工作时间长短呢?” “每日不超过四个时辰,一月休沐十日,节日遵循朝廷安排,工作很清闲,除了入库出库时做个记录,其他时候几乎没事,还可以看看书。” “我” “我能去吗”这句话倏地哽在喉间,言霏这才想起来,玛德,她不是给自己找的。 这一瞬间她有那么几分忧伤。 自从被鬼怪吓破胆子,她好像物极必反似的,开始无比渴望安稳的生活。 比起当个逆袭的恶毒女配出生入死,她更想去这种国家。 不仅分房子、分大米、工作稳定,一天工作还不超过八小时,一个月休息十天。 掌柜见她不说话,小心翼翼:“姑娘?要不换一个?” “不必了,”言霏虽然充满嫉妒,还是转头看向白无忧,“这个工作,白道友以为如何?” “我觉得,甚好。” 白无忧说着,便拿出装着银子的荷包放在桌面。 掌柜立刻笑起来,拿出一个礼盒:“二位,介绍信、上任函、官印、就职说明书都在里面了,欢迎下次光临。” 拿着这些信件出来,言霏和白无忧在外面找了个小酒馆,坐着仔细阅读了就职说明书。 按照这份说明书,一切万事坊都安排妥当了。 只要风穆叔侄定时到达万事坊安排的地点上马车,万事坊都会安排。 第66章 白无忧露出獠牙 老板娘喊得很大声,雁行云耳聪目敏,饶是跑出了城,还是听得一清二楚,耳朵轮廓红了一圈。 白无忧寻的这两匹黑马受过迅疾符磨练,比普通马匹跑的快跑的久,三十里路,不到一刻钟便到。 远远只见山林茂密,白无忧率先翻身下马,把马拴在了一旁。 言霏跟着下马。 一回头,就看见了bulgbulg的雁行云。 头发、衣着,一丝都没弄乱。 差点闪瞎言霏视力15的大眼睛。 莫名的,她很想来一句:“b王,好久不见。” 雁行云镇定收起滑板,只觉快被言霏盯出个窟窿。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雁行云坐立难安,受不得言霏如锥如刀的目光,走向密林,率先开口,“走。” 白无忧拴好马,看向言霏怀疑开口:“雁公子这是怎么了?今天我们是来来做任务的?” “是啊。” 言霏加快脚步,催促白无忧道:“跟上。” 三人一起走进密林,白无忧在前面开路,领着两人往里面走。 雁行云和言霏并肩而行,三人走了一路,周边都不见半点异常。 言霏看见自己的乾坤袋在雁行云腰间一摇一摆,她心痒难耐,趁着雁行云不注意,手上一拽,“啪!”爪子被雁行云打了回去。 言霏委屈地揉着手背,余光瞥见雁行云勾起的唇角,气不打一处来。 她当即转头同白无忧聊天:“白道友,咱们就这么找啊?” “再深入一些,找到合适的位置,我就拿出特制的香球,来吸引这些惑心草——” 白无忧回头朝二人解释道:“惑心草集天地灵气而生,属天生精怪,尤其喜食荧光蚁的胆囊,有这特制的荧光蚂蚁胆囊球在,方圆五里的惑心草精都会被吸引。” “来太多,”言霏面露担忧,“会不会应付不了啊?” “不必担心,除了一片地区的精主,其他惑心草不会有太大危害,最多只是吓一吓你,睡一觉醒来便好了。” 言霏点头,雁行云开口多问了一句:“要是精主呢?” 白无忧脸色变了,他认真开口:“若是精主,那可就是七品凶物,它不仅会幻化成人心中最恐惧之物,还会在吓到对方之后,把人吃了。” 言霏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可千万别遇见精主。” 话音刚落,言霏脑海中就出现“叮”的一声。 【触发随机任务:与精主交战,获取精主特制锁魂珠。积分+50】 言霏:“” 言霏见雁行云一直不说话,轻咳了一声:“行云哥哥,”她探头看他,“日头越来越毒了,要不你还是到树荫下等着。” “好。” 雁行云答应得爽快。 言霏一愣,就看雁行云已经瞬移去到树下,“不必有压力,捉不到也无妨。” 言霏呆呆看着雁行云跑没影。 白无忧好奇探过头来:“他这么好说话?” “不管了,先抓惑心草。”言霏抓着白无忧就跑。 把这个人形自走冰柜甩了,她可算能放开手脚。 白无忧看着言霏拉着自己跑,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舔了舔舌头,另一只手悄无声息抬起,准备给言霏一个手刀,但刚一抬手,言霏突然顿住步子,猛地回头:“不行。” “啊?”白无忧吓了一跳,尴尬愣在原地。 言霏看着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有”白无忧急中生智,轻轻扇了自己一小巴掌,“有蚊子。” “哦。”言霏想起来,“咱们不能跑太远,到时候打不过,还能让雁行云来救咱们。” “你说的是。”白无忧点头。 “那我们找个空地,把惑心草都引过来。” 言霏应声。 两人一路狂奔,跑到前面一处空旷的平地。 “你把荧光蚁胆囊拿出来。” “好。” 白无忧点头,他喘息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色香囊,放在手中。 他暗中看了言霏一眼,眯起眼。 如果熟悉药物的人都能闻出来,这根本不是什么荧光蚁胆囊,而是迷药。 言霏明显对草药不太熟悉,看着他的手半点不避讳。 他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等草药香气漫开,言霏就会睡得比小猪还沉。 第67章 毒不死的言霏,踢不走的穷奇 二人低着头等了片刻。 言霏毫无反应,抬头看他,道:“你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白无忧面上一僵:“你没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 言霏不解道。 白无忧心中疑惑,面上一本正经:“普通人第一次闻荧光蚁的味道会觉得有些头晕,你没事就好。” “哦。”言霏点头。 白无忧说让两人再等了一会儿。 良久,周边毫无反应,言霏皱起眉头,不耐道:“怎么还不来?” “可能是——”白无忧咬牙攥住香袋,笑道:“用量不够大,我再拿点儿。” “赶紧啊。” 白无忧立刻又从袋子里拿出十包:“你闻闻,这十包都是一个味道吗?我怕我拿错了。” 言霏从他手里拿过十个香囊,闻了一圈后点头道:“是一个味道。” “看来用量还不够。” 白无忧又从乾坤袋中拿出三十个香囊,“你再试试?” 言霏点头,又闻完三十个香囊,抬头看他: “用量可能还是不够,你有多少,全拿出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白无忧深吸一口气,把乾坤袋口翻过来,往地上一抖。 小山高的香囊倾斜而出。 白无忧指向地面,道:“有本事你都闻一遍。” “这是吸引惑心草的——”言霏莫名其妙,撇嘴道:“又不是毒我的,这么多我闻了能干啥?” 白无忧被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言霏盘腿坐在地上,一把将小山高的香囊推开,道:“等一会儿,可能惑心草还需要一点时间反应。” 白无忧尴尬点头,坐在言霏旁边:“可能。” 言霏等待这些惑心草时,雁行云走出她的视野范围,立刻闭上眼睛,开始用“梦魇”一寸一寸土翻过去。 不到片刻,黑色的鬼雾便找到了精主的洞穴。 雁行云收起竹伞,脚尖一点,转头就朝着精主洞穴赶过去,“嗖——”,周边深绿一扫而过。 红衣少年身轻如燕,只见残影。 他很快就到了洞口。 雁行云站在阴凉处盯着洞口思索。 怎么能让“木叶霏”和精主交战? 首先必须要把精主引到“木叶霏”面前去,然后要给她一个和精主交战的理由 可那丫头怂得很,碰上个鬼啊怪啊的,跑得比兔子都快,她怎么会和这个精主打呢? 但不管怎么样,首先就是要把精主给言霏活蹦乱跳地引过去。 雁行云嫌麻烦,直接将乾坤袋里睡觉的小怪物抓了出来,不客气往地上一撂。 “穷奇,我问你,怎么把它引出来?” 小穷奇圆滚滚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好几圈,雪白的毛皮染成了土灰色,才被吵醒。 它趴在地上看着四周,前爪抹了把头上那根羚羊角,终于反应过来。 屁颠屁颠跑到雁行云脚边,心声化音,在雁行云脑海中传声道。 【精主讨厌比它有文化的人。】 雁行云踢开它,“那你去跟它斗斗法。” 穷奇惊得脖子伸老长,【啊?】 雁行云今日被言霏气得够呛,对其他人十分不耐。 不等穷奇推辞两句,一脚把穷奇踢到洞门口,自己找了块干净地,将纸伞化剑,插在一旁,打坐入定。 第68章 穷奇背诗斗草精 穷奇不死心,再次用心法传音。 【主人?】 雁行云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太岁剑稳稳立于一侧,轻薄的剑面,清晰地反射着雁行云俊美妖冶的侧脸。 他周身释放出的恐怖威压,几乎要具现成黑色雾霾,扩散开来。 连修炼了上千年的凶兽穷奇见了,都要骇得退却三分。 穷奇不敢再故意卖惨,尽力搜刮它背过的诗词,用传音术传过去。 【窗前】 它舔唇思考道:【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李白原创)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骆宾王原创)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孟浩然原创) 穷奇站在洞口尴尬背诗。 惑心草精主长的好看,男生女相,相貌不过十二三,奶香奶香,一身红衣似火。 他坐在洞穴里用细胳膊拿牙签剔牙,听着外面的声音,转头同自己小弟嗤笑道:“这货比我还没文化,我至少还会背‘疑是银河落九天’呢。” 穷奇把他在凡间听过的诗都背完,精主的洞穴一动不动,静得能拍蚊子。 它捏起猫爪子,【死精,怎么不出来?】 穷奇逃避现实,不肯承认在精主心中认为穷奇比它还没文化。 穷奇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身形变至青牛大小的白虎,一脚踹到洞穴前,大吼了一声:【给老子滚出来!!!】 精主洞穴抖三抖,尘土落下,他剔牙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外面:“这货真暴躁。” 穷奇见精主还不动,干脆一脚踩塌精主洞穴。 恰此时精主走出洞穴,黑影挡住视线,他抬头只见一毛茸茸的肉爪子从天而降,一脚踹飞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穷奇在他雪白的小脸上留下一个脚印之后,往后跳开,捂着肚子狂笑。 精主素来爱美,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脚印,冷声开口道:“你找死。” 话音刚落,幻象重重而来,穷奇张口就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三字经) “啊啊啊!!!” 精主愤怒出声,瞬间化作一只吐着舌头的巨大食人花趴在地上。 “臭猫——”精主声如洪钟,“敢在小爷面前念经,看我不吞了你!” 说完,精主四只章鱼般的绿色藤蔓脚拔地而起,朝着穷奇飞快冲了上去,头顶大舌头上满是倒刺,远比锯齿更锋利。 他对着穷奇就是一阵狂舔。 穷奇幻化成带角白猫,身形一掠,领着精主就往言霏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面跑一面念《三字经》。 打从此刻起,穷奇忽然生出一种无形的优越感。 《三字经》它能给他念一天一夜,念死这只大舌头! 穷奇越想越高兴,眼看着要到言霏面前。 雁行云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回来!” 一听这话,穷奇当即脚上放慢动作,一个急刹车,不留神被惑心草精主一藤蔓扫飞出去。 言霏正点了火,把那些香囊架在火上烤,一遍扇着风,一边问白无忧道:“白道友,你说你是不是买到假货了?” 白无忧坐在一边,面上生无可恋:“可能。” “要不咱们今天就算啦?” 一听这话,白无忧立刻高兴起来:“江姑娘说的是,我们改天。” 言霏点头,正打算灭了火离开,就感觉地面震动起来。 她和白无忧一抬头,只听一声怒吼,就看见一只浑身雪白、头上带角的猫,满脸惊恐从草丛里突然扑到地上。 它毛发乱了,浑身脏了,整个人仿佛刚刚被摧残过,从地上抬起头,伸出爪子,凄厉地喊了声:“喵!!” 它身后的精主吓得本要落下的钢刀都顿住。 第70章 言霏收获灵兽一枚 “我若不说呢?” “不说就去死。” 言霏与他同时开口,与此同时,两道神识化针对着精主脖颈狠狠刺入。 精主瞬间就被疼得趴在地上。 “我说!” 刺痛消失,精主当即明白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 他马上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开始招供:“我吓过一对小夫妻,丈夫把妻子推给我就跑,我把人放了,回去之后这女人非要和离,男的不肯,失手打死了女人。” “我还吓过一小孩儿,原是这小孩儿在我洞口放炮仗取乐,我吼了一嗓子,结果他三魂掉了一魂在我这儿,听说人傻了。” “我还吓过一老先生,这老先生在我门口采风,他不仅念书,他还带学生乱涂乱画,我忍无可忍,显出原形露了个头,他就被吓尿裤子了,学生们后来都笑话他,这老先生就跳河了。” 精主痛哭流涕,连连磕头道:“道君,我错了,我悔过,我以后再也不吓唬人了。” “你没杀过人?” 言霏面露怀疑,食指拇指一捻,就要收紧墨线。 精主点头如捣蒜:“没,我才刚修炼成一方精主,”说着,他大白牙一呲,谄媚笑道:“正准备杀呢,这不就遇到您了吗。” 言霏没说话,手上剑花一挽:“可以了,也是作孽,锁魂珠我帮你取了。” “等等!” 精主看着剑到脖颈,它大喝出声:“您把我带走!” 言霏顿了顿。 精主抬起最前排的脚,搭在嘴边,一颗通体透明、泛黄白微光的珠子便落在两脚上。 “道君,您既然看上了这锁魂珠,不如直接把我也带走,我愿意做您的鸡犬,您的灵兽,您最忠诚的仆人!您不知道——” 精主挤出两滴眼泪,“修炼出锁魂珠后,我费了不少钱去打磨、改造我这珠子,真的不容易。” 系统提醒言霏道:“别犹豫了,收下,还能白落一个跟班。” 精主见言霏神色犹豫,赶紧跪在地上朝着言霏磕头: “道君,我能打能抗,还会做饭,会唱歌会跳舞会逗女孩子开心,还会暖被窝,您就把我收了!” “暖什么被窝?” 雁行云手执竹伞走过来,瞪他,咬牙道:“少给她灌输这些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精主感受到雁行云身上浓如泼墨的煞气,朝着他拼命磕头,道:“被窝您暖,小的不敢抢。” 雁行云二话不说,直接拿过言霏手上的剑,手腕一转,剑刃便要刺入精主身体,“再多嘴!” 言霏叹了口气,抬手点在刃上道:“算了。” “你真要他?” 雁行云将剑柄递给她。 “为何不要?” 雁行云闻言,又瞪了心思活跃的精主一眼,只一眼,又把他吓出汗来,头垂得更低了。 “想要便要。” 雁行云嘴上不悦,其实心里有点高兴,说着,抬手落在精主额头,在精主头上留下咒印后,他大手一挥,墨线便回了言霏腰上。 精主化作人形跪在地上,雪白雪白一小孩,玄衣金带穿得很是漂亮,乌软的发丝像海藻一样。 言霏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的霍心。”奶里奶气的嗓音。 “去把落在你这里的魂魄还了,回头到洛水镇来福客栈找我。” “是。”霍心应了声,当即消失在原地。 言霏转头看了一眼雁行云,问道:“回吗?” “你回,我还有事。” 说着,雁行云将乾坤袋掷给她,转身就往林子里去。 言霏面露担心,“你一个人,没事?” “管好你自己就行。” 雁行云头也不回,身子一闪,便已入了林子深处。 言霏看他离开视线,立刻低头检查乾坤袋。 大黑马技能卡早就失效消失了,但小钱钱应该还是有不少滴! 只是刚一打开乾坤袋,她就觉得重量不对,抖了抖之后,偌大的袋子,只飘出一张纸条。 “钱财我帮你保管,客栈见。” 言霏:“” 言霏:“” 言霏:“” 言霏僵在原地,片刻后,她崩溃叫出声来:“雁行云!!我要弄死你!!!” 第71章 此等剑意,简直是仙界之音 她气得要扔钱袋子,寂静空林中顿响起一声,“叮!” 【新任务到达:捉拿崔凌,夺取瑶光灵玉。】 她手上动作拐了个弯,待听清任务内容,她手腕抖三抖,“哈?色魔崔凌?” 万般不忿,终是揣好布袋回了城。 言霏的声音,雁行云是听不见了。 他劈了颗树,做成牌匾后,提剑直接刻下“来福客栈”四个字。 晌午日头正盛,他单手撑开竹伞,沉甸甸的牌匾被他提在手上,仿佛没有重量。 两人从东西两个不同的城门一起入城,在客栈门口狭路相逢。 雁行云一手执伞,一手掂着沉甸甸的牌匾,平静看着言霏。 言霏腰上挂着剑鞘,挺直脊梁,气势汹汹盯着雁行云。 两人仿佛高手见面,不见倒罢,一见必掐架。 “姓雁的回来了!” 有人突然高喊一声,打断二人。 客栈老板娘气势汹汹上前:“你还敢回来?我” 话没说完,雁行云将扛着的招牌,往店空着的门头一甩,招牌稳稳当当落下。 一瞬间,剑意从字里行间横流肆意,在场剑士“噗通”“噗通”跪成了一片。 霍心还完魂魄回来时,已是月色当空,他蹦蹦跳跳一路走来,找到客栈时,就见大门外跪着一片剑士,口中赞扬之词不绝于耳。 “此等剑意,简直是仙界之音,闻所未闻。” “芜商苏氏开山老祖的剑意,怕也不过如此” “啊!”人群中传来惊叫,“我悟了,我进阶了!” “师父在上!”有人干脆对着牌匾叩首,直接隔空拜师,“受徒儿一拜!” 奶娃娃闻言,抬眼看向招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倍感自豪。 他主人的男人,就是这么厉害! 霍心深吸一口雁行云残留的气息,兴高采烈走进来福客栈的后院。 毕竟是一方地区的精怪之主,霍心的五官感知敏锐远胜旁者,一眼就看见了屋顶上仰头饮酒的雁行云。 不知为何,心生一丝莫名的违和感。 霍心想起白日雁行云瞪他的那一眼。 当时雁行云传音入耳,警告他—— “在洞府门前见过我的事,你不可向任何人透露,”说着,刻意加重语气,“尤其你眼前这名着黑衣佩金绶的女子,明白吗。” 他摇头甩开脑中的想法。 月色清亮,霍心闻院中假湖潺潺流水声,脑海中迅速浮现过自己看过的各种香艳旖作,他呆呆抬头看雁行云,又看向二楼言霏的窗户。 霍心:“……” 那一刻,霍心觉得他懂了,他悟了。 原来,这是一个大佬装菜鸡,默默守护的甜美暗恋啊! 霍心感动之余,决定亲自助攻一把,拉郎配,他是专业的! 他感应着言霏的位置上了楼梯。 进屋之后,就看言霏正坐在桌边烛光下,研究洛水镇近年有关“色魔崔凌”的卷宗。 “主人,”霍心笑着问道:“另一个主人怎么称呼呢?” “他姓雁,名行云,你以后可以叫他雁公子。” 言霏向霍心介绍,“我姓介绍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叫我霏霏即可。” 霍心点头:“好的主人,霍心明白。” “主人,今夜天气凉爽,我刚才见雁公子,他似乎在屋顶独酌,背影萧瑟,甚是孤独呢,唉~” 霍心装模作样叹气,偷偷拿余光观察,试探道:“主人可有兴趣去看看雁公子。” 独酌? 孤独? 萧瑟? 雁行云有心事? 言霏心中第一反应,愤怒,好啊,她在这忙着怎么捉崔凌,雁行云居然明目张胆摸鱼? 理智回笼,她眼眸一转,哎,这岂不是刷好感的大好时机? 言霏颔首,觉得霍心言之有理。 一想到她被雁行云明目张胆、拾走不还的钱袋子,她就觉得肉疼。 “多拿点酒,”言霏特意嘱咐,“得是保证能把他灌醉的量。” 霍心愣了愣,那一刻,他脑海中开过了一辆凯迪拉克大跑车。 主人们玩得这么狂野的吗? 他故作冷静点头,下楼去找主人要的酒。 言霏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一只纸鹤落到窗口。 言霏点了一下纸鹤,就听纸鹤里传来百岁忧的声音:“江姑娘,我已从密林中离开,并无大碍,若姑娘还打算与白某同行,明日清晨,我在洛水镇东门等姑娘一起。” 言霏回了一声:“好。” 点了一下纸鹤后,纸鹤就翩飞而起,离开言霏视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霍心这边,因着他天性就是只风雅草精,暗搓搓热心。 惑心草擅长幻术,他便叫上自己一群小弟帮忙。 正值七月,紫薇花盛开的时节。 众人商量一番,打定粉色,于是将庭院中的小撮竹林,变作数棵浅粉色紫薇花树。 不及半个时辰,院中已是翠叶笼霞,琼葩缀雾,微风轻拂,桃之夭夭。 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霍心使劲嗅了一下,心里十分畅快。 只觉为主人做成了一件大事,哼着小歌,蹦蹦跳跳上楼去辽。 纸鹤离开没多久,霍心上房敲门,道:“主人,一切都布置好了。” 言霏闻言点了点头,她给自己疯狂吃了一小把醒酒丹,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下楼。 今晚,她一定要夺回自己的钱! 第72章 月下同酌,玩点刺激的 言霏进了庭院,抬眼一看,紫薇花开得正茂盛,花球密密匝匝挤在一起。 风吹树摇,花潮涌动,落了一地粉色。 屋顶上便见雁行云枕着一只手臂,躺倒在屋檐上。 少年一身艳丽红衣,黑靴黑发,黑腰带黑护腕,唯独腰间银色挂饰点缀。 姿态慵懒,双目迷离,如玉指尖缓慢而优雅地把玩着酒盏。 妖冶红袍硬是被唇角三分浅笑,镀上一层温润。 及此,言霏终于心神回魂,顿生蹊跷感觉。 于是弯下腰身,小心翼翼屏息潜行过去,不一会便来到他视线死角的屋檐上,探头观望。 言霏蹑手蹑脚,动作极轻,但屋顶的雁行云却仍旧皱起眉头,缓缓睁眼。 “何人扰吾饮酒?” “雁行行云哥哥。” 言霏眯眼微笑走过去,好险好险,差点忘了自己的人设。 雁行云闻声视线扫了过来,本欲起身,却又想到什么靠了回去。指尖反转抛了下酒盏,笑容温和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不知道?” 言霏自然地在他身边落座。 雁行云眉眼弯弯,温和得不像往常,却给她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我该知道?” 言霏攥紧双拳,良久,假笑道:“行云哥哥,钱财我自己保管就好,你还给我。” 雁行云歪头浅笑,“还你可以,那你准备拿什么来交换呢?” “哈?那本就是我的。” 雁行云眼睛眯起,恶劣笑道:“那又如何?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言罢,他端起酒盏仰头饮尽。 那姿态气度怎么看都倍感违和。 言霏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太清。 不及她想个明白,雁行云扬起手中酒坛,“来一杯吗?” 言霏这才注意到雁行云手旁还摆着一只酒杯。 “你约了人?” “没有,习惯了。” “习惯了?” “是啊,从前陪我喝酒的那个人,已是四五年未见了,但我这习惯还没改过来。” 知道没人来,言霏心安理得给自己斟了一杯,顺口接一句,“行云哥哥,那人是谁啊?” “你猜猜看。” 言霏:“!!!” 我能猜到还用问吗? 言霏想了想,觉得可能是 “见行云哥哥剑术超凡,似乎师出有门,可是你师父?” 本只是说着玩的,没想到雁行云竟认真反驳,“我师父十年前便已过世,你觉得可能吗?” “那是谁啊?” “我师弟。” 师弟?!! 言霏心下一惊,可从来没听说雁行云有什么师兄弟啊。 难道是因为言霏改变了小说进程,所以世界线进行了自动补全? “等等,” 言霏满头雾水,“行云哥哥,你的师弟也是鬼吗?” 雁行云呷了一口酒,笑而不语。 言霏的脸皮素来是越戳越厚,她没话找话道:“请问行云哥哥,您今年贵庚啊?” “自有清晰意识起,也有二百三十七年了。” 言霏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被雁行云惊到了。 不不不,资料里说男主今年才十九啊,什么时候两百多岁了,真是睁眼说瞎话。 “哦,那哥哥拜入尊师门下多久了?” “有一百一十五年了。” “那你几岁拜的师啊?” 雁行云:“” “你真的不会算吗?” 言霏轻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行云哥哥当时为何拜师?” 雁行云血红的眸子看向言霏,语气淡淡,“为了活下去。” 嗯,没毛病。 雁行云生而恶鬼,无父无母,早期实力不济,常被恶鬼霸凌戏弄,度过了一段暗无天日的悲惨时光。 直到结识了后来的尊师。 其师赐名,其师教导,竟将他养得如翩翩世家公子,光风霁月,气度不凡。 这些基本资料,言霏其实早已烂熟于心,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言霏正苦恼如何将浮于表面的话题掰回来,雁行云主动开口道:“你今天问题格外多啊。” 言霏展颜一笑,“行云哥哥也可以向我提问啊。” “好啊,你今年贵庚啊?” 言霏:“” 问就问,照搬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十八。” “哦,那霏霏拜入木白文门下多久了?” 嘿,还真照搬啊。 “其实,这么问挺没劲的。”言霏保持微笑道。 雁行云笑而不语,刚才你问的时候,怎么不说没劲儿。 言霏假装没看懂他的眼神,问道:“行云哥哥酒量怎么样?” “一般。” 好,正中下怀! 言霏腹黑一笑,端起酒杯,道:“既然咱们这么问也不过瘾,不如加点刺激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枚铜板。 “有字的一面你问我,没字的一面我问你,答不出来者,自罚三杯,如何?” 雁行云:“” 这个很刺激吗? 雁行云看着言霏跃跃欲试的表情,捏着下巴,答了一句: “好,乐意奉陪。” 言霏将铜板放在拇指之上,往上一挑,伸出双手接住。 打开。 第一局,没字。 言霏期待地搓搓手。 这下就算问不出答案,能把雁行云喝趴下也不错。 到时候再抢回她的钱。 言霏看着雁行云,露出了尽在掌握的笑容。 殊不知这幅情绪外露的模样,已是全数落入雁行云眼中。 有点可爱啊。 “雁行云”一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 他混迹人间百年,见证无数沧桑衰老、斑驳丑恶,本以为一颗心早已冷漠如冰,如今却因一个小丫头有些微微发热。 奇怪,甚是奇怪。 他不禁暗暗嘲弄两句。 言霏并不知晓“雁行云”这般心绪,她想了一下,问道: “以往和你喝酒的是何人?” 第73章 游戏王K.O.菜鸟霏 雁行云抬起眼来,“我师弟。” 言霏:“” “你师弟他是谁?” “你猜。” 你猜是神马? 霏霏子大无语。 “所以行云哥哥这是几个意思啊?” 雁行云微笑,“这是你一个问题问完了的意思。” 踏马 言霏并不气馁,继续抛铜板。 第二局,没字。 “哎呀,手气太好就是没办法。” 言霏笑着抛了一下铜板,“你与师弟关系如何?” 雁行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拿起酒杯,连灌三杯。 言霏:“”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吗?” “还真不好回答,老实说我也不清楚究竟算不算好。 他把我当对手,我也时常看他不顺眼,但更多时候,我们却是一条道上的。用关系好坏去定义,我还真说不上来。” 言霏:“” 第三局,没字。 “行云哥哥觉得自己师弟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样?”“雁行云”垂眸沉思,缓缓道:“小师弟表面看着难以亲近、冷酷无情,实则就是个闷骚又嘴硬的慢热货。 他比谁都天真,比谁都重感情。每次把他惹毛了,只要哄一哄很容易就能好。” 言霏:“” 您这说的真不是自己吗? 言霏别有深意问道:“行云哥哥当初为何与师弟分开了那么多年未见?” “雁行云”生得俊美,浅笑嫣然,睨她道:“这是第四个问题。” “第四个就第四个。我今晚手气那么好,第四个肯定也是没字,不信你看着。” 言霏随手一抛,接稳后打开。 第四局,有字。 言霏:“” c!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看着言霏恼火的样子,“雁行云”轻轻一笑,煞有其事地托着下巴想了想。 “《太上渡厄真经》第一句是什么?” 言霏:“???” 言霏一哽,没想到雁行云居然问出这么有文化的问题。 “雁行云”一抬手:“喝。” 她拿起杯子痛快干三杯。 “雁行云”浅笑道:“还玩吗?” “玩。” 她憋了一口气,今晚上不让他把这三杯喝回来,她就不姓言。 于是,接下来—— 第五局,有字。 “洛水镇有多少棵柿子树?” 言霏不说话,拿起杯子连干三杯。 第五局,没字。 言霏冷笑,“行云哥哥说说看,洛水镇有多少棵柿子树?” “洛水镇不种柿子树。” “啪!” 那是她的智商被狠狠踩在脚下的声音。 言霏逞强一笑,咬牙道:“明天我就找人去种。” 第六局,没字。 言霏指着庭院里唯一一棵杨树,问道:“行云哥哥说说,那树上有多少片叶子?” “雁行云”微微一笑,突然从屋顶上飞了下去,飘然落地。 言霏:“???” 没过一会儿,“雁行云”飞了上来,漫不经心道:“那树上没有叶子。” 言霏依言探头看去,卧槽,那棵树果然已经秃辽。 言霏:“” 神经病啊?!! 那她要是问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他还能上天上摘去?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接下来,言霏都没有提问的机会。 第七局,有字; 第八局,有字; 第九局,有字; 第十局,有字。 “知道火灵咒五层叠加要怎么做吗?” “雷霆都司阵怎么绘制?” “驱邪院符咒法本一共多少字?” “殷天君仰启咒是干什么的?” 于是,言霏就这样喝了三杯三杯又三杯。 “雁行云”抿唇憋笑,“我问的可都是最基础的问题,出身道士世家,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言霏被噎得一批,她能怎么说,她只能忍着不反驳。 第十一局,还是有字。 “我有多少根头发?” 言霏忿忿干三杯,踏马,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真想给他揪得毛都不剩。 第十二局,还踏马有字。 “雁行云”笑得和蔼可亲,淡然道:“这次来个简单点的,这个屋顶上一共有多少瓦片?” 言霏摇摇晃晃站起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等着,姑奶奶我去数一遍。” 然后,言霏真的去数了一遍。 等到她数到“雁行云”坐的地方,他还颇为“体贴”地主动起身,给她腾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 言霏抬头道:“一共六千七百四十八块。” “雁行云”做出肃然起敬的表情,甚至还拍手鼓掌。 “其实这屋顶的梁上有写瓦片数。” 言霏气得想血溅当场:“” 呵呵,她能不能把这个人从屋顶上踹下去? 第75章 原文第一大反派登场 言霏猝然坠落,一时竟痛得浑身难以动弹,冷汗布满额头。 “雁行云”紧随其后,脚步缓缓落地,款款逼近,因着他的威压,脚下花瓣碰到即破,浅色花瓣霎时枯萎消失。 他竟生生走出一条路来。 “蝼蚁就是蝼蚁,卑微到连戏弄都觉得无趣。” 言霏喘着粗气,只觉五脏六腑像被搅碎了一样。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你究竟是谁?” “吾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汝即将成为吾的什么” 言霏深知此为危急存亡时刻,拼命运转大脑。 “你如何夺舍了雁行云的身体?” “夺舍?”他勾起唇角,弯眉浅笑,“倒是敏锐。” “横竖我都看到了,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 她将喉间腥甜咽回去,尽力维持着神志清醒,再多一点信息,再多一点,只要他是位面记载过的主要角色,她一定能猜出来。 猜出来,就有突破口可能死里逃生。 “雁行云”欺身靠近,手指微动。 他揪住言霏的头发,将人提起来。 “世人称我为千佛公子,你可知为何?” 言霏痛得微闭双眼,勉力支撑,将痛呼咬碎咽于喉间。 千佛公子? 千佛公子?!! 言霏记得本位面原是属于标准言情套路,其中淋漓尽致刻画了那苦如小白菜的女主,如何走出一条披荆斩棘、挂虐反派,终成为玛丽苏界标杆般的人生赢家之路。 各种反派,黑化的、脑残的、变态的、吃错药的,五花八门、眼花缭乱。 个个尽职尽责发挥经验宝宝的全部力量,犹如鬼上身一般,前赴后继,轮番作死。 为的就是衬托女主苏连翘那朵有着盛世美颜、菩萨心肠,同时遗世而独立的——小白莲。 如果说原主木叶霏作为黑化反派,属于其中翘楚,那千佛公子便是楚中霸王。 杀人放火、灭门分尸,搅风搅雨、乌烟瘴气 他的一生,便是“众人蝼蚁,我为王”最好的诠释。 安阳鬼门大开,他血洗名门,剑挑百家,一战成名。 一代邪魔,天怒人怨,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尹落星武力值在本位面绝不算高,他天赋不在此处,虽是天生魔族,但顶多能和沈知明战上一战。 他的人格魅力展现在博览全书,算谋过人上。 当年正道八大名门,百大世家,合力围剿,却还是让他全身而退。 之后他隐匿踪迹,化名尹落星,因着擅医尚毒,容貌姣好,博得江湖美名“千佛公子”。 而这一切,却在十年后,遇到全身闪烁着万丈金光的女主角时,变辽,全变辽。 山崩地裂,三观尽碎,智商退回史前时代。 他居然对女主一见钟情!并且完全变成恋爱脑! 和男主抢女人!当然会不得好死!!! 言霏记得尹落星是怎么死来着? 好像是大结局时,木叶霏对女主和男一发起了最后一次神助攻。 是一场以作死为开场的暗夜刺杀。 在这场刺杀中,尹落星为救女主苏连翘,凄惨身陨。 弥留之际,只幽幽道了一句—— “我这一生,不恨、无怨,你勿要伤怀” 话落,尹落星魂归九天,木叶霏被女主一剑穿心,从此男女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回忆结束,言霏只觉一口老血梗心头,叶落了无声,心碎了无痕。 她怎么就没这洗白的好命呢? 第76章 尹落星道:吾要她做谢礼 “佛有千面,物有千变,善恶之间,只在一念。” 低沉嗓音拉回言霏的注意力,温润笑意中,“雁行云”侧首贴近她的耳畔,清冷中裹挟着柑橘香,温热气息钻入鼻息,似有魔力扰乱心智。 “恭喜你,小丫头” “雁行云”将言霏像脏抹布一样,毫不留情扔开。 言霏被抛出数米,“咚”的落在地上。 她趴在原地,愣愣看着他,疼痛后知后觉。 “雁行云”打了个响指,“看清吾族真面目。” 乌云潜行,月色沉寂,寂寂寒夜,冷雾顿起,怪物啼鸣,由远及近。 当看到无数丑陋可怖的魔族怪物自他身后现形时,言霏体内的血液一瞬间倒流,浑身冰冷,彻底僵在了原地。 前所未有的恐惧伴随着嘶吼、狂笑之声,将她包围、吞没。 那浓郁到令人昏厥的威压不断涌来,她却像石像般,难以挪开视线。 头昏脑涨之下,她竟生出扑过去堕落成魔的冲动! 言霏两指并拢,神识化针,深深刺入大腿。 借腿上的剧痛,保持清醒。 “雁行云”轻描淡写,宣判言霏的死期。 “你该知道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言霏全身一僵,故作镇定,“呵,你杀了我,行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不提倒也罢了,提起这事,尹落星反而更加想弄死她了。 不是她和外人里应外合,捅伤雁行云,他哪里需要收集如此多天珍地宝,为其聚阴,恢复力量。 雁行云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还留着这晦气的臭丫头。 “雁行云”舔唇一笑,眼中兴致渐起。 伸手隔空掐住言霏的脖子,将人整个掂离地面。 言霏不得不垫着脚尖,以防自己窒息而死。 “你说得对,就这么杀掉实在可惜,不如植入点东西,做吾的傀儡?” “什么?什么傀儡?” “一个能让你听话的小玩意儿而已。” 言罢,男子指尖凝出一团黑雾。 他合并双指,往内一夹,竟抽出一条扭曲蠕动、形如蝇蛆的黑色软体虫! 言霏倒吸口气,“放开我!” “由不得你!” “雁行云”手指微微收紧,言霏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飞向他。 待脖颈落入手心,捏住言霏下颚,他笑道:“吾可是很期待到时,你会如何下跪求饶呢。” 男子手上用力一捏。 言霏只觉下巴酸痛至极,一时难以控制。 嘴巴被强行掰开,软滑到令人恶心的触感,自动钻入口腔,“呲溜”一下,爬进食管 “咳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当然是吾” 话未说完,一道清朗嗓音翩然而至,“看来巫玦果然太不中用,才让你有力气胡来。” 话音落下,紧随而来的是疾风如刃,无形袭来。 “雁行云”慌忙松手,连连后退。 待躲开攻击再看去,青牛大小的白色老虎已衔住言霏肩上衣衫,将昏迷的女孩带离风暴中心。 “雁行云”被人搅了兴致,不满地剜向来人。 “除却扫我兴致,你也就剩下欠杀了——”他咬牙唤道:“师弟。” 浑浊夜雾,被疾风悉数搅碎。 清风明月,婆娑竹影,男子一身锦缎,紫衣墨袍,右手一串紫玉佛珠,无光自辉。 黑发如瀑,血气冲天,狂傲煞气,竟惊得远处密林,群鸟四窜,呜咽嚎叫。 本是温润清朗,君子端方,却因主人性格,反生出一派妖艳无边,风月缱绻。 衣袂飘飘,无风自舞。 斯情斯景,诡魅至极。 “尹落星”将收集好的鬼气封在红色血玉里,掷给他。 “师兄真是好手段,骗我说尸王巫玦纵天下尸,炼制恶魂围杀你,我念及同门情谊,替你摆平。 结果你却如此算计我,往后别指望我跟你换身子用。” “雁行云”抬手接住血玉,温润一笑,道:“师弟何必气恼,若非师兄算无遗策,你如何能如此快修为大涨、恢复实力,是你赚了。” “尹落星”不忿哼道:“不用你自以为是的出手,我也能恢复力量。” “自以为是?” “雁行云”被他不识好歹的话怼得沉下脸,“你还没疯够?脑子清醒了再跟你师兄我说话。” “尹落星”咬牙别开脸,攥着拳头强忍怒气,质问道: “为何伤她?” “伤她?” “雁行云”双手环胸,“若非她你能落得那般凄惨境地。” “尹落星”无法反驳,半晌,低声道:“那是我的事,我自有决断。” “自有决断?” “雁行云”被气笑了,“几年不见,你这小子本事不见长,脾气倒是越来越大。决断,好啊——” 他拿出纸笔翻帐,“吾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是知道的。前些日子为救你,吾日夜收集情报,寻找大能,又出钱又出力,消耗如此大,如今事情办妥了,得先收点利息” 他边写边说,手中的笔杆点了一下言霏的方向,“吾要她做谢礼。” “尹落星”闻言大惊,咬牙怒道:“她不行!只有她不行,你换一个。” “雁行云”沉脸,两手一拍,合上账本,“少废话,被一个合道境就能打成重伤,几乎为万鬼吞噬同化,不是吾出手,汝还能完完整整站这跟吾扯皮?” “尹落星”抿着唇攥紧拳头不说话。 “雁行云”嗤笑,“别跟吾扮可怜,怎么,臭小子,你难道还想跟吾动手?” “不——” 天地肃杀间,只见“尹落星”对着屋顶酒坛勾勾手指。 一大坛酒水唰地飞入他掌心。 “我差点忘了,你们君子都特别怕脏。” 他拍开封口,翻转酒坛,水流哗哗,整个淋了满身。 “尹落星”舔舐指尖,“如何?可够整洁?” 在那鬼魅般邪气的笑容下,暗红血渍顺着透明酒水蜿蜒而下,渗入土壤,宛若开了一地荼蘼。 “雁行云”被他这举动气得七窍生烟,凭空变走账本狼毫。 “给我” “雁行云”扬唇冷笑道:“滚!!!” 言及,一道高级雷霆咒叠加着三层火灵诀,如破风断雨,凌厉袭来。 “尹落星”抬手化剑,运力挡下。 法阵余温落在两旁,直烧得地面焦黑。 “尹落星”扬起太岁,往地上奋力一刺,二人脚下倏地亮起诡异法阵。 移形换影中,灵魂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制抽出。 不及眨眼功夫,各归其位,逐渐融合,天衣无缝。 第77章 杀死他或者吻他...... 尹落星睁开眼,只觉刺鼻酒气直窜大脑。 他很是不悦地皱了下眉,道:“雁行云,你想死吗?” 雁行云揉揉手腕,果然还是自己的身体用着舒适。 “你又杀不了我,如今正邪两道大战将至,鬼气也收集到位,师兄你还是尽快回去炼化。” “呵,”尹落星怒极反笑,轻捻佛珠,“你也知道大战将至,还敢强制引魂夺魄,自己想走火入魔,也别拉着吾!” 雁行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道:“师兄别碰她,我自然会配合。” 尹落星被这话一堵,眉心微皱,半晌,咬牙道:“罢了,吾就卖你个面子。” 言此,尹落星转身离去,身影隐于黑暗中,眨眼消失无踪。 周遭压抑到几乎发狂的阴暗气息也猛然退散,独留微风摇曳,枝叶沙沙作响。 待尘埃落定,雁行云才重新抬头望向装死的言霏。 紫薇花带月光翩然而下,女孩被穷奇安置在花树之下,眉眼含春,口唇间酒香撩人,漆黑睫羽微微颤动,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霏霏?” 言霏闭目装死。 完了,完了,我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事情?我会不会被灭口? 拍她脸颊,“霏霏,醒醒了。” 不!不要!请当我只是尸体,而且是死透的尸体! 雁行云端详片刻,仰头看向月亮。 “今夜月色甚好,很适合试验媚骨柔香,听说服用之人,连尸体都不会放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轻轻划过她的眉眼,“霏霏这般好看,想必这出活春宫也是极美的。” 言霏:“” 呵呵,你当我是吓大的吗? “真不起啊?” 似乎没想到言霏把装死进行到底,雁行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颚,随后浅笑着蹲下身,自怀中掏出一根羽毛。 “听说有人天生不怕痒,不知霏霏是哪种?” 言霏倒吸凉气,你你你 “从哪开始好呢?” 哪都不好! 言霏暗自吐槽。 “掌心?” 五指并拢 “脖子?” 悄然缩脖 “不好,还是——”捏住言霏纤细脚踝,“脚心。” 言霏:“” 你大爷!小心我熏死你! 雁行云手指顺着小腿,一路向下,轻抚而过。 明明隔着长裤,却仍觉阵阵痒意。 言霏好不容易强忍下去,不曾想,随之而来的却是脚底一凉! 他歪头打量,“白皙娇嫩,五指圆润,真是可爱啊。” 言霏满脸通红。 你再靠近,我非踹掉你门牙! “霏霏?” 一声低沉呼唤在耳畔响起,伴着羽毛划过脚心。 无法言喻的痒意,合着酥麻,沿脊椎直窜头顶。 言霏努力掐住掌心,才堪堪忍住不动。 然而身体不自觉的僵硬还是惹来头顶一声轻笑。 他似乎找到乐趣,每唤一声,便挠一下。 她开始分不清到底是羽毛作祟,还是耳畔声调撩人。 只能轻颤不肯睁眼。 让自己沉沦在着不知是折磨,还是迷乱之中。 雁行云指尖一顿,“还是不肯醒?” 言霏:“” 现在醒不是不打自招吗?我忍!我忍忍忍! “听闻女子腰身更加敏感” 话及一半,雁行云放下言霏脚踝,指尖沿上。 轻柔划到腰间,捻起那根一扯便会松开的腰带。 红衣少年眉眼弯弯,“霏霏要试试吗?” 言霏:“” 算你狠! “咳咳你、你怎么在这?刚刚发生什么了?” 言霏缓缓睁开双目 故作不解。 雁行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没什么,我不小心把你给睡了。” 言霏目瞪口呆。 “啊?” 忽视言霏惊讶的表情,雁行云伸手覆上她小腹,轻轻柔柔按了几下。 “可惜我还没想好当爹爹,以防万一” 雁行云笑意加深,“霏霏堕个胎?” 言霏惊得连忙起身,推脱道: “不,不用不是,我是说不可能!” 雁行云眉梢一挑,起身道:“霏霏这是怀疑我能力?”憋笑,“别怕,我很温柔的。” 就在言霏试图反驳之际,雁行云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有些酸涩,像是自言自语,“我还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叮,男主好感度五十七】 言霏:“” 不及言霏表态,他却已自顾自调整情绪,指尖如游蛇般,滑至她后颈。 “抬头看我,霏霏。” 言霏闷声,“不要。” 雁行云调笑道:“你知不知道在男人怀中说不要,是致命的错误。” “那我该说什么?” “说什么呢——” 冰凉指尖自她后颈缓缓摩挲。 言霏被冰的一激灵,缩了缩脖子。 这一躲,他便停手了。 言霏松了口气,尚未反应过来,忽觉炙热气息拂过耳畔,钻入耳蜗。 “杀死他或者吻他霏霏,想选哪种?” 这样的话过于露骨,言霏一时竟心跳如鼓,大脑空白。 “你不说,就换我选了。” “不要!” 惊慌抬头间,言霏只觉柔软异常的某物擦过脸颊,不及思考,便已对上雁行云盈满笑意的脸。 “不是说不看我吗?” 说着,雁行云低下头去,梨花飘旋在他周边。 言霏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心跳得飞快,整个人都僵直了,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猫,瞬间炸毛,疯狂想后退,却被他抵住后颈,不得如意。 二人气息缠绕,近在咫尺。 就在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言霏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欲哭无泪,大喊道:“你别杀我!” “你怎知,不是吻你?” 言霏眼前一花,紧随而来的是后颈收紧,身子被迫向上贴近雁行云胸膛。 下颚被抬起,即便微痛,他却仍旧死死捏住。 牙关发酸的同时,双唇不受控制张开。 言霏正不知所措时,他已松开牵制,瞬时袭来! 她下意识闭眼。 雁行云夹出虫子,冷冷道:“三品魔虫便想控制你,他还真是厚爱霏霏啊。” 漆黑蛆虫置于手中,被雁行云生生捏成齑粉,随即残骸被黑色鬼雾吞噬干净。 他本就比言霏高得多,现下面目表情俯视着她,颇令言霏有些压力。 “感觉如何?” “不太好,世人交相称赞的千佛公子尹落星,竟是魔族,还是你的师兄。” “霏霏可真敢说啊。”雁行云无奈道。 言霏全身一僵。 “为什么?” “魔界入口早在百年前便已彻底封死,他是这世间仅存的魔族。” 雁行云眉眼弯弯,道:“以后霏霏可要小心地躲开他,管好这张小嘴,否则等待你的只有万劫不复。” 第78章 始于谎言,终于背叛。 言霏醉意退却,但脸色仍是通红,感觉自己问无可问,眼看着天色渐亮,她撑着头,揉着脑袋伸出手。 雁行云不解:“做什么?” “把乾坤袋给我。” 雁行云闻言,歪头一笑,从腰上解下乾坤袋,挂在手里:“那你答应我——”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你会真、心、实、意、和我在一起。” 言霏的手顿在半空,两人不说话,静静对视。 良久,言霏收回手,不自在地背过身,咬牙,语气有些紧绷,她仍旧道:“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是哥哥不好,要抽我生魂,拿我献祭。 我、我只是想和行云哥哥,一直在一起。” 紫薇花飘旋在她周边,雁行云默默看着她闭上了眼。 似乎是被她的话刺痛到一般。 衣袍下的指尖动了动,他依旧是那派俊美艳丽的玉树风姿,可浑身散着的戾气,疹的人连呼吸都有几分困难。 言霏冷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解:“统砸,男主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翻脸?” 系统:“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言霏:“c!你为什么突然骂我?” 系统心累:“呵呵。” 从未有过的情绪,将雁行云逼到了极端。 曾经,他和她的感情始于谎言,终于背叛。 得到的结果是血肉被视作养料,忍受被万鬼飨宴,日复一日,直到被啃食殆尽。 他愤怒过,失望过,怨过恨过,却发现,自己始终不觉后悔。 那些日子,身体几近消失殆尽,可他对她的执念,却也一日狂热过一日。 他分不清这其中爱有多少,欲有多少。 “我想要你,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这样的念头,他心里存了很久,支撑他熬过暗无天日的混沌之地。 不惜与魔做交易,也要回来,他知道自己有一日会因此失控。 掘洞之人,反坠其中。 他会发疯,会病态,但是没想会到这么快。 为什么? 他已经一再退步,却连一句真心话都得不到? 为什么? 他明明做过很多去弥补,她却只记他曾经骗过她,只觉得他要伤害她? 为什么? 他越是靠近,她越是抵触和抗拒? 明明他已经不恨她想杀自己的事。 她却不愿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管我对你多好,你都只会觉得别有用心?呵呵,我的霏霏呀,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 他睁开眼,大掌扣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太多阻碍,所以我要慢慢等,耐心学,看来是我错了。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真的和我在一起。你口中所谓的缘定三生,不过是哄我的漂亮话!” 他手掌往上,渐渐逼近,掐住了女孩的后脖颈,耳畔贴来的薄唇散着灼热的气息,几不可闻的呼气声压抑着什么。 他语气冷漠得好像碎冰,道:“我不知你为何偏要这般对我,可我知道,我确实错了,错了的事,定要改正,不是吗?” 听了这话,言霏心头微妙的颤动,有些酸,又觉得有些可笑。 他气她满口谎言,凭什么? 难道他就真心以待于她了?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她对他的情谊、悸动,都是为了攻略,为了好感度,全都是演出来的、设计出来的,她不爱他,也不在乎他是谁。 只因他是男主,所以她赴这场感情游戏。 不知道他若是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还会不会说这样的话。 言霏按住他的手,转过身,攀住他的肩头,她主动垫脚捧住雁行云的脸,自上而下的吻去,用力的含住他的下唇。 【叮,男主好感度五十九。】 他撇开头,躲开她的视线:“你不要这样。” 说完心里瞬间空寂。 雁行云忽然有种感觉,不论是他还是任何哪个谁,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言霏听到好感度报告的声音,垫着脚攀住他的脖子,吻一下他的鼻尖,故作不解道:“这样是哪样?” 言霏攀住他的肩头,继续往上爬,将身体整个挂在他身上。 她要跟他说话。 她得跟他说话。 她会说对不起,会说怎么教训她都可以,会说她是真的喜欢他,会说你别难受。 不擅长表达感情,更别谈这般柔软的、晦涩的语言。 这样的模样,反而更能打动他。 越来越近的脸,两颗心跳得飞快。 二人气息缠绕,近在咫尺,就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刻,雁行云忍无可忍,一把摁住她四处撩拨作乱的手,“你别!” 也就是那一瞬间,言霏神识化针,一个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雁行云不及收敛惊讶,“哐”的一下,就倒在了她肩上。 言霏拽走他手里的乾坤袋,直起身来,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还收拾不了你?” 说着,言霏又吃了一颗醒酒丹,转头招呼一直躲在暗处的霍心:“你把他按照我说的地址送过去。” “啊?”霍心被这突然起来的变故惊呆了,不敢相信,“送送走?” 言霏没理会他的吃惊,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塞进雁行云的胸口,拍了拍他的肩。 “钱和卖身契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雁行云,剩下的就靠你了。” 言霏说完直起身,拖着雁行云坐到庭院石桌旁的凳子上,脑袋置于桌面,不忘抽出他的胳膊给他枕着。 看着刚刚亮起来的天,她边往外走边道:“我先去找白无忧,你送他上马车后,直接去天师盟怀阳分部找人,说我找到崔凌了。 感应好我的位置,带人来找我。” 霍心听得一片茫然,等言霏走了,他才反应过来,呆呆应了声:“是。” 而后他转过头,看着桌上趴着的雁行云,他忍不住露出几分哀切。 男人。 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 真是太惨了! 第79章 每天挖矿八个时辰,永不放假 可不管怎么样,主人的任务还是要执行,他把雁行云背起来,按照言霏的要求,全都送到了万事坊指定的位置。 那里已经人来人往,许多人都上了马车,雁行云因为昏迷,被安排在最好的一辆马车里。 他是最后到的一个。 人一来,马车就开始启程。 雁行云尚在昏迷中,所以不曾看到,在他前面的一辆马车中,坐着一老一小,风穆叔侄。 而言霏带着半分醉意来到城门时,就看见白无忧已等候多时。 昼夜温差大,他肩上落了一些晨雾凝成的露霜。 言霏朝着白无忧不好意思笑道:“白道友对不住,昨夜喝了不少酒,我可能得在马车上睡一会儿。” “无妨。”白无忧笑起来,“多睡一会儿更好。” 说着,他就朝着言霏伸出手:“江姑娘,上车。” 言霏搭着白无忧的手上了马车,刚一上去,就觉得困意涌来,靠着马车车壁,就睡了过去。 两辆马车朝着不同方向而去,等到太阳彻底升起。 雁行云骤然清醒,他猛地起身,就发现自己周边坐着一大群人。这些男人都面黄肌瘦,穿着破布麻衣,有些好奇地看着雁行云。 红衣少年肤色冷白,风姿出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雁行云挤开人群,掀起车帘,就看见外面已经是他不熟悉的道路。 他这一动,便感觉怀里有东西,迅速从怀里摸出一个乾坤袋后,他在乾坤袋里一摸,就发现是许多金子和一张白纸、一封信。 纸上是写着卖身契三个大字。 他把信拿出来,发现是言霏写的。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 吾爱行云,看到这封信时,你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我知道你很不理解我的行为,为什么一定要你离开,其实,这都是因为,我不再是我。 有一天我醒来,就感觉世界大变,我已不再是你爱的那个霏霏,而你,也不再是我爱的行云哥哥。 我们都变了很多。 我希望,在我们两看相厌之前,能保持内心那最后一点点美好,每当我回忆起你,你都是我心里,那个最温柔、最美丽、最善良的雁行云。 我偶然间与人同行时,为你找了份很好的工作,你会有稳定的薪水,稳定的事业,你会在人世间,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愿我们不再憎恨彼此,永远相爱。 你的霏霏。” 看着这封信,雁行云陷入了沉思。 看着看着,他脸上浮起有些苦涩的笑,像被烤融化后松塌的冬雪,带着股软绵绵的无可奈何。 言霏总是这样,跟哄小孩子似的。 雁行云摩挲着手里的信纸,眼前景致漠然褪色。 世界寂静而空旷,热闹离他很远。 藏在“梦魇”鬼雾中的穷奇叹了口气: 【唉,她一定是变心了,觉得你不像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的行云哥哥,女人都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雁行云的关注点明显不对。 “我还不够温柔吗?” 穷奇不敢反驳。 过了片刻,它安慰雁行云:【其实她给你找的工作挺好的,我都想要,我想这也是一种爱情。】 话音刚落,马车骤然停。 一个粗狂的男声响起:“下来!全都下来!” 周边人都陆陆续续下去,雁行云也跟着跳下去,一下去,就发现他们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前。 他打眼一瞧,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素衣布衫的风穆叔侄。 五大三粗的汉子,手持狼牙棒,腰佩手腕粗的皮鞭,另一端连接着木头。 “全都站了分好队,长得好的给崔大人送过去,长得丑的,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千山矿的矿工了! 千山矿不会亏待你们,我们会保证每顿饭有一个馒头,每天挖矿八个时辰,稳定干活,永不放假!” “欢迎你们!新奴隶!” 雁行云:“” “这就是传说中的——” 雁行云看着吐沫横飞,甩着皮鞭立威的汉子,捏紧拳头,咬牙道:“黑中介。” 寒意凝结成冰,如潮水上岸,簌簌泼开。 周围的奴隶和看守不禁打了个寒颤。 管事的男人哈口气搓了两下手,已经拿着一本小册子走到人前,逐一开始分配人的去向。 “挖矿。” “挖矿。” “挖” 管事一抬眼,看见雁行云面上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和四分漫不经心的扇形图时,他目光大亮: “啊!这不是大人特意嘱咐过的那位吗?快!通知大人,人到货了!” “特意嘱咐?” 雁行云微扬起下巴:“他已经提前知道我要来这里了?”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冲上来,手里捧着绳子,就要来绑人。 雁行云木然立在原地,任人给他绑得结结实实。 虽然这绳子对于雁行云来说,绑和没绑没什么差别。 这些虾兵把他绑到了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明显比刚才那个地方奢华很多,基本算得上是一个宫殿。 四五个身着白衣的人鱼贯而入。 肤色煞白,宽袖大袍,仙气飘飘,衣襟以湛蓝金线绣有雪莲,精致淡雅,柔静多姿。 雁行云转头四处打量。 殿内亮着数盏琉璃灯,但烛光微弱,室内仍旧一片昏暗,平添一抹阴森感。 地铺玉石,中央镶嵌一朵硕大莲花,呈现金色雪莲纹路。 第80章 新婚之夜,夫郎上座 这些下人把雁行云先送到浴池里洗了个澡,又给他换了身基本上只是一根带子虚虚系着,一走路就露大腿的正红色丝绸长袍。 黑色头发用一根丝带松松笼着。 画上浓妆,额间绘上火焰纹路后,他整个人看上去不显妖气,反倒风情万种。 深邃立体的五官,如诗如画、风华举世,仿佛要穷尽天下所有的美。 雁行云木然给他们打扮着,想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等他们把他打扮好后,一群人就把他领到一个房间,拿着黑色的丝带绑住他的手和眼睛,珍珠塞住他的嘴,让他半跪在地上,然后就走了出去。 房间里变成静悄悄的一片,他看不见东西,也懒得浪费梦魇打量,在黑暗里等待片刻后,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等待片刻,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雁公子。” 说着,他眼罩被拉扯下来,雁行云眯了眯眼,开始打量周遭。 这是一个颇为阴暗的山洞,正中央有一张铺着红色床单的大床,上面铺着用金线绣着‘喜’字的大红被子,周边点着喜烛,其他地方都还是山洞的样子,看上去阴气森森。 雁行云看见地面有许多黑影晃动,他抬起头,阴暗房中除了更加乱七八糟的法器和符阵之外,可见房梁上反手倒吊一个个穿着喜服的年轻人,黑发散下,看不清面孔。 双手捆绑着吊在高处,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在高处晃悠。 其中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身穿白色长衫,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脆弱,雁行云一眼就认出来—— 风清。 他记得当初见言霏与白无忧商谈捕捉惑心草,举止亲密,一时情绪难收,这小孩曾是第一个察觉到异常。 竟也被绑来了这里。 雁行云心下冷哼,这哪里是男女不忌,简直罔顾人伦。 “怎么样,”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雁行云转过头去,就看见‘白无忧’穿着喜袍,斜卧在旁边金座上,他笑眯眯打量着雁行云,“看见本座,是不是很吃惊?” 雁行云没吭声,他想了一下,还是确认道: “你就是色魔崔凌。” 崔凌闻言,笑了笑:“不错,正是本座。” “白无忧已经死在你手里了?” 雁行云肯定开口,崔凌摇摇头:“本座不杀美人,是他不识抬举,非要自我了断。” 说着,他从位置上起身,摇着手里的羽毛扇子:“本座只喜欢收藏。尤其是你和江姑娘这样的——”崔凌抬手,羽毛扇子划过雁行云的面容,声音低哑,“本座喜欢得不得了。” “江姑娘?”雁行云斜眼看他,“你把她怎么了?” 面上与崔凌对话,降低他的防线,私下雁行云按照计划开始调动梦魇解救人质。 黑色鬼雾趁着黑暗掩护,缓缓铺开。 “放心,”崔凌朝着不远处的镜子画了个圈,镜子上就出现了言霏在马车里睡觉的画面,“很快,我的分\/身就会把她送进来了。” 雁行云施法的手一顿,没说话,他看着马车上睡得正香的言霏,恨不得冲进镜子里给她一脚。 睡睡睡,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睡!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怨念太深,本来熟睡的言霏,在画面上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第81章 看着心爱的女人和人谈情说爱 言霏打了个哈欠,旁边“白无忧”从书里抬起头,看向言霏:“江姑娘,你醒了?” “啊,白道友,”言霏卷起车帘,看了看周边,发现旁边高树成荫,似乎是进了深山,她皱起眉头,“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往常通行的路被堵了,”“白无忧”解释道:“就绕了一条小路,山林多。” “这样。”言霏点点头,朝“白无忧”一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 “白无忧”给言霏倒水:“姑娘再喝一杯,一会儿就到了。” 言霏点头,接过他的水,毫无戒备地喝了一口。 看着画面上“白无忧”和言霏谈天说地,雁行云转头看向崔凌。 “一介凡人就能修出分\/身,”雁行云挑眉,嘲讽道:“你本事不小啊。” “一介凡人?”崔凌恼羞成怒,一巴掌打在雁行云脸上,冷漠道:“敢对本座这么说话,你胆子挺大啊。” 雁行云的脸被打歪开去,他殷红的唇却在笑着,有一种森冷的气息在悄然渗透。 崔凌心下微惮,说着,蹲下身来,抬手轻抚雁行云被打的脸颊,恶心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崔凌转而捏住雁行云的下巴:“再嘴硬吃苦头的是你自己。”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崔凌的手缓慢划过雁行云的脸颊,“第一次见那天晚上,江姑娘就该在这里了。” “那天晚上是你?” 雁行云闻言,眼神瞬间变冷,唇边笑意反倒加深。 “看来,你觊觎她很久了?” 崔凌歪了歪头:“哦?她和你说过?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啊。 我本来早就想对你们一起下手,谁知道她还有几分本事。 昨日密林她和你分开,我本来想单独除掉她,为此还特意准备了许多断肠草,骗她是荧光蚁胆囊。 谁想她这个疯婆娘,那么多断肠草,闻了一点效果都没有!要不是昨天毒死了五十条狗,我还以为我买到假货了。” 雁行云:“” “不过好在我终于搞清楚了,”崔凌转过头,温柔看着雁行云,“她不就是纯阴之体吗,那下毒的确不好使,可若是双修——”崔凌舔唇,“那真是大补。” “你还想同她双修?” 雁行云已经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崔凌。 室内温度一降再降,琉璃灯盏边缘已有些许霜花。 崔凌大笑:“你以为我不可吗?女子皆水性杨花,你看着——” 雁行云本已存了杀心,不想跟他墨迹,刚要挣脱绳索,扭断这色胆包天之辈的脖子,却被他下面一句话打消念头。 崔凌指向画面上的言霏:“她与我那分\/身,相谈甚欢呢。你信不信,我要让她动心,也就是片刻的事。” “真的吗?”雁行云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动摇,“我不信。” “你对那女人真是死心塌地!”崔凌咬牙,“你等着!” 说着,雁行云就看见画面上的“白无忧”一直看着言霏。 言霏喝了水,注意到“白无忧”的目光,一时有些拘谨,似是不太好意思:“白道友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姑娘好看——”“白无忧”说着,起身坐到言霏身边,“这些话,别人不曾同姑娘说吗?” 言霏闻言也不躲,同他隔着半截手臂的距离,垂下头不吭声,似是羞怯。 “姑娘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乃白某生平仅见。现下只有你我二人,白某有一句话,不知是否冒犯” “道友既然觉得冒犯,还是别说了。”言霏扭过头,娇滴滴的样子,看得雁行云一抖。 “她喜欢他?”雁行云有点抓狂,“她喜欢他?!!” 梦魇像破口的风箱,开始大片大片往外漏。 黑色鬼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物什开始迅速老化、生锈,直至腐朽。 只是光线不明,所以察觉的人不多。 碰上人质,无声无息,人猛地睁眼挣扎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怎么样?”崔凌摇着扇子,笑着俯视着雁行云,“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人谈情说爱,是什么感受?” “我什么感受关你p事?”雁行云抬眼,“你这么喜欢她,你抓我做什么?” “喜欢她?” 崔凌轻嗤:“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你这样的人间绝色?” 雁行云听到这个形容,怔住。 震惊得嘴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第82章 夫妻双双把人捅 崔凌蹲下身,深情看着他:“行云,我爱的不是她,我爱的是你啊。” 雁行云看着面前这张妖里妖气的脸,忍不住捏起了拳头。 崔凌见雁行云不说话,抬手附上雁行云的脸颊:“我同她双修,只是为了至阴之体,同你双修,才是我的爱情。” “好啊。” 雁行云咬牙,拳头攥的嘎嘣响。 穷奇不敢劝。 这种情况,它也的确劝不下嘴。 憋了半天,它哆嗦着开口:【主人,先把人质救下来!】 雁行云双眸发红,几近发作临界点,却被穷奇这句话拉回意识。 “行云!”崔凌捧住雁行云的脸,“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快乐地生活!” “我快乐——”雁行云抬头,盯着崔凌,勾起嘴角,“你大爷。” 音落那一瞬,雁行云手上一转,太岁化剑出现在他手上,骤然划断手上绸缎,一剑直指崔凌! 崔凌疾退往后,雁行云身如鬼魅,长剑空中一划,剑气在空中瞬间化作十几把剑,朝着崔凌急去,“哐”一下就把他钉在了墙上。 原身被伤,马车上,同言霏说着话的分\/身猛地变了脸色,言霏担忧看着他:“白道友,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雁行云抬手又是一道气刃,“当”一下钉在崔凌肚子上。 “告诉她——”雁行云看向旁边镜子上“白无忧”一口血喷出,言霏在旁边满脸担忧的画面,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雁行云冷冷道: “就说我不敌你的法宝,被捉住了,让她来救我!” 说完,太岁剑瞬间消失,崔凌直接滑落在地,他艰难捂住自己的伤口,拼了命想要站起来。 雁行云从旁边墙上拔剑,一步一步走向他。 “我说” 崔凌吐着血求饶道:“我马上说。” 说着,马车里言霏正给“白无忧”嘴角擦着血,满脸担心询问:“你怎么了?” “白无忧”面露严肃,抬眼看着言霏:“江姑娘不好了,我得了消息,雁公子被崔凌抓了。” “他被抓了,你怎么吐血了呢?” 言霏满脸担心茫然,“白无忧”咽了一口血,艰难出声:“我担心万事坊办事不利,想送雁公子一程,所以特意化了个分\/身守在他旁边。 现在他出了事,我分\/身受了伤,我受反噬所以吐血。江姑娘,你快往前走,就三里路” 话没说完,利刃猛地贯穿了崔凌的肚子,崔凌不可思议低头,看见言霏握着匕首,匕首捅在他肚子上。 他不可思议看着言霏,言霏还是那副满脸担心的样子。 言霏平静道:“原来你分了个分\/身啊?你都把我骗上马车了,为何还要骗我啊?” “你你知道” “你是崔凌嘛。”言霏笑,“我又不傻。断肠草我还是分得清的。” 崔凌睁大了眼。 二人离得很近,远远看着便像拥抱一般。 也就是这时,雁行云双目发红,抓起他头发,一剑捅进他肚子,面目表情威胁道:“不准抱她!想办法让她过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崔凌的分\/身口吐鲜血,抬起手来,做出发誓的样子,“他真的,被我抓了,你快去救” 言霏又靠近他一些,毫不犹豫一刀又捅进他肚子,面带微笑,道:“抱歉,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 雁行云可是本位面的战力天花板,他怎么可能被抓,想骗她,倒是编的像样点。 雁行云丝毫不知言霏此刻心里活动,他只觉得言霏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言霏不断凑近白无忧的画面,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一想到她的冷漠无情,他便觉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周围声音倏然远去,只剩耳鸣声顿起,刺穿大脑,痛彻心扉。 “你让她信!” 雁行云抽出刀又狠狠捅进去,双目猩红,沙哑着嗓音威胁道:“不然我杀了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言霏再捅一刀,拍着白无忧的脸颊,道:“说实话,不然我杀了你。” 雁行云和言霏两人来来回回,陆陆续续,刀进刀出,要求众多。 崔凌的身子被捅一下就颤一下,原身分\/身同时遭到重创,这来回对捅之间,就算他是钢铁意志,金刚之躯,终于还是一口血喷出来,在两人下一次威胁前,两眼一翻,身子一歪,永远地倒下了。 雁行云的剑刚要再捅进去,看着不省人事的崔凌,不由得愣住。 他掂着崔凌的脖子,破抹布一样甩了两下,见此人的瞳孔毫无动静。 “死了?” 穷奇叹息。 【这么个捅法,谁都活不了啊。】 雁行云:“” 雁行云一时间心乱如麻,瑶光灵玉还没问出来,人却被他不小心弄死了。 完了,完了。 他急得原地打转,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镜子,就发现言霏戳了崔凌分\/身两下,见人死透了,便下了马车。 她没有像以前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离开,反而是直接朝着一群崔凌抓来的女子的方向跑了过去,挤到那些女子中间。 雁行云虽然搞不清言霏到底要做什么,但他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已经不是言霏不愿意来和崔凌交战,不愿意救他的问题,而是崔凌——没了。 瑶光灵玉的下落等同于——以后都无人知晓了。 他左思右想,尚未有个解决办法忙,忽然听见外面人恭敬说了句:“崔凌大人,美女都到了。” 雁行云立刻警觉,他把崔凌竖起来,从房间里找了个盔甲给他穿上,把他放在床上,盘腿而坐后,用自己的血在他背后写上一张听话符,等一会儿他做什么动作,这个崔凌就会做什么动作。 然后他就跑到一个角落蹲下,就看“崔凌”盘腿坐着,也弓着背,低下头。 这个效果雁行云很满意,他就在房间里等着。 没一会儿,就听外面人 “进来。” 雁行云催动听话符,让“崔凌”开口。 大门打开,女人哭哭啼啼进来,管事的人往雁行云的方向一指,大骂了一声:“哭什么哭,都蹲那儿去!等着大人召唤!” 雁行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那些女人,就看言霏混在里面,两人目光一对,言霏愣了愣,随后疾步上来,一把推开其他人,蹲到雁行云身边,压低声:“你怎么还在这儿?你难道打不过崔凌?” 雁行云蹲在地上,手搭在双膝上,大大咧咧的模样和这一身衣服格格不入。 闻言,他嗤笑,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她。 第134章 放过言霏:言明朝的贼船 在这个世界待了那么久,纵然是青龙,最多也只剩下三成功力,其实奈何不了言霏。 言霏连砍连斫之下,虽然臂力惊人,但也渐感不支,好在修为尚在,能够勉力支撑。 她从前只靠灵力对敌,几曾拼过力气,双手虎口早已崩裂,心想青龙莫非意在耐力战,想到此处言霏猛然冲向青龙。 青龙尾巴一扫,言霏卯足劲力硬生生接下一击,整个人顿时被打飞出去。 青龙见状收缩身子,尾巴一伸将言霏卷住,层层盘绕,只剩下半个上身。 言霏高举长剑,无奈身子被青龙死死缠住,动弹不得,俏脸绛红,眼见就要昏厥过去。 青龙缓缓靠近言霏,瞪着灯笼大小眼睛,蛇信不住吞吐,见言霏愈发无力,张开大嘴便咬。 眼见青龙大口含住言霏,毒牙已堪堪触及肌肤。 言霏立时就要成为青龙腹中之物。 她忽地大喝一声长剑奋力刺在黄金锁子甲上。 那锁子甲虽然坚实,又怎能抵挡言霏太岁的蓄力一击,长剑顿时洞穿锁子甲没入青龙七寸。 青龙痛彻心扉,仰天嘶吼。 言霏身子一缩挣出束缚,双手紧握长剑,双脚蹬住蛇腹,沿着七寸死命下划,一口气割了下去。 蛇血顿时瓢泼而下,顷刻间淋透了言霏全身。 受此重伤,此时青龙已无力吸收灵气,还想扭头吞掉言霏。 熟料言霏势如破竹,顷刻间就将它开膛破肚,言霏也彻底成了一个血人。 她手执长剑,慢慢走到蛇头前面。 这时才留意蛇头卍字金印,心想大概是谢景暔怕青龙妖力太强难以操纵,而封印了它一些妖力。 饶是如此还这般艰难。 所幸青龙吃下系统特制的燕子肉,腹中毒雾内丹受限,要不然更要一番苦战。 “你恨我,下辈子再讨回来!” 言霏说着,长剑刺穿青龙额头上卍字封印。 青龙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长啸,鬼哭一般划过夜空,身子抽搐几下,渐渐归于沉寂。 言霏稍作休整,脱下长袍裹住蛇胆,忍着腥气,张开嘴大口大口咬下,慢慢吞吃干净。 身体顿时发起热来,似乎全身血脉喷张像要爆裂一样,浑身有无穷无尽力量,内外损伤,俱消失殆尽。 谢景暔回来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簌簌鹅毛,冰天雪地,落了一地。 言霏头上、肩上,皆是雪白,连眼睫上亦不例外。 小楼早已经破烂不堪。 青龙的尸体就那么躺在那,死不瞑目。 谢景暔看到的时候脚步猛然顿住,目光冷冽,却是对青龙之死充耳不闻,只是站着,看着言霏。 言霏本是盘腿坐在地上,如此便站了起来。 “谢景暔,你自己挑一个死法。” 琥珀般的眼眸映着言霏的声音。 谢景暔唇角勾起。 那笑如春日暖风,然而余光里却是青龙正流血躺在地上,它死了,血水晕染了一地,染红了落地的鹅毛雪花。 他哑着嗓音开口问道:“他是自尽在你剑下的吗?” 言霏神色未变,反问道:“你认为呢?” “我认为” 谢景暔的目光从言霏沾染血水的白衣,移到血迹斑斑的尸体上,“它是被你逼死的!” 空气中的温度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降低。 言霏一言不发看着她。 谢景暔脸上笑意全失。 “那你想如何?” 往日深藏的恨意在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双眼赤红,一字一句道。 谢景暔眸光渐深,唇角再次勾起,笑意又回到眼底,“那还请师妹赐教了。” 他这一唤,言霏摸剑的手忽地一抖。 然而也仅仅只是一抖,她身体跃起,拔剑出鞘。 银色的剑光与谢景暔擦肩而过,而他不知何时,竟极快地转身到了言霏身后。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手腕。 谢景暔暧昧地压在她肩膀,低声道:“师妹没刺中呢。” “放开!” 羞耻于这样的姿势,言霏手肘向他攻去,却被轻松避开。 一击不成,再寻机会,然而余下几十招,言霏好几次被谢景暔这样擒住又松开。 那闲散的姿态犹如在与她玩闹。 “我竟不知与师妹何时起过龃龉,还是说积怨已久?” “你既然心里清楚,又何必再问?” 言霏一边说着一边将力量集中在手中的太岁上,企图用对话来分散谢景暔的注意力。 谢景暔唇边笑容变得苦涩,竟似有一瞬间的恍惚,喃喃自语道:“是啊,我明明清楚,又何必再问。” 言霏不敢相信这一句话竟会让谢景暔失神,然而身体快于思维——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言霏执剑朝他刺去。 谢景暔毫无预兆地仅用两指便夹住了剑。 另一只手轻弹剑身便直接让她跪在了地上。 她一瞬间满头冷汗。 明明谢景暔只是夹住了剑尖,然而手持剑柄的她还是整只手被震得发麻。 看着言霏痛苦的样子,谢景暔缓缓半蹲下,“疼吗?” 言霏越来越白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谢景暔抬手,似乎习惯性地想要将她额间乱发拨正。 毫无血色的唇紧抿着,言霏:“” 右手几乎就要再次废掉,言霏疼得没法出声,却忽然再次将全部力量集于剑尖。 她将剑从谢景暔指尖猛地抽出,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谢景暔眸光一沉,迅速反应过来,偏头绕开她这一刺。 言霏忽地笑了。 “谢景暔,你输了。” 言霏又重复了一遍,“谢景暔,你输了。” 剑刃直直刺入了谢景暔心脏处。 “看起来我只是在袭击你的眼睛,其实我是冲着杀你来的。” 言霏说着,将剑身又往里刺入几分。 谢景暔闷哼着,唇角溢出了血。 “谢景暔,这一招叫‘破妄’,被自己的招式穿心的滋味如何?”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谢景暔看着她,这样近的距离,言霏头一遭发现他的眼眸竟这样黑。 那双墨眸里有光,带着言霏看不懂的意味。 “这招你学得很好。” 言霏不曾想过他会这样说,怔愣住。 鼻尖嗅到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鲜血染黑了他的衣衫。 而那之前预备抚正她刘海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力道轻柔。 “阿霏,终于能杀我了,开心吗?” 开心吗? 言霏不知他为何如此问,勾起唇角道:“开心,我开心!” 谢景暔闻言没有说话,然而脸上却缓慢浮现一个笑容。 他素来冷着脸,却从来没有笑得这么暖过。 犹如春风拂面,令初雪动融。 言霏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你笑什么?”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谢景暔停留在她头上的手,指尖微动。 内心不知为何一阵惊慌,言霏颤抖着发问道:“你、你想修改我的记忆?你要做什么,你要让我永远记得你?” 谢景暔却是摇头,“你,阿霏,你要忘了我,要永远忘了我。” 言霏闻言浑身一震,猛然睁大了眼。 那话说的不急不重,轻若耳语,然而却如落雷般震得她心脏生疼。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剑,可手指却僵硬得不能移动分毫。 “阿霏,我放过你了,也放过自己。” 言霏双眼一阵无神,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张嘴,却不知为何喉咙如被掐住般,难以发声。 雪不知何时停了,似乎从言霏刺中谢景暔一剑起,四周便开始闪烁星芒。 而现在,这些星芒越来越多,细细碎碎融在他眼里。 飞舞的碎星越多,谢景暔的身体便愈发透明。 终于,这些碎星光芒连接成一片刺眼白光,模糊了她的视线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夜尽天明,一声清脆的童音将言霏拉回现实。 车子停稳当后,池林小宝儿下车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又是跑又是跳。 她怔怔看着眼前准备解开安全带的男人。 言明朝眉梢微挑,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喂,妹妹,你傻了?” 言霏眼睛回神,一巴掌将他的手打回去,立刻下了车,用力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靠,幸好没让言明朝挣了那两百块钱。 她的头还是有点晕,扶着车身站了一会儿。 池家小霸王是爷爷奶奶的心肝肉,几天没见都想得不行,两位长辈抱着心肝肉笑的合不拢嘴,“让奶奶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瘦了!” 还是池林小宝儿的父亲,想起他那个不靠谱的表弟,“你表叔呢?” “在门口。” “怎么还不进来?” “表叔要走啦!”池林小宝儿只挑自己听见的说:“要带表婶回去。” 几位大人脸色当即变了,言明朝的表哥更是迷惑,“什么表婶?” 池林小宝儿才五岁,又怎么解释的清楚,扭动自己的身子从奶奶怀里跳下去,跑到厨房颐气指使跟保姆要吃的。 言明朝的舅舅舅妈和表哥表嫂此时都是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孩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但在这之前真的没听说过他已经有了女朋友。 池舅舅夫妻都算开明,对家世门第看的不那么重要。 池舅妈深吸一口气,“那出去看看。” 池舅舅应和道:“也好。” 第135章 绿了言明朝,来了生理期 池舅舅走出客厅大门,看见院子里两道背影。 他大姐池鱼那个不听话的儿子站在长发女孩身后,眼神已经黏在对方的身上,声音温柔的不像他,“你到底要不要吐?” 女孩不理他。 他又道:“大小姐,请,进我舅舅家坐坐。” 言霏现在的状态确实坐不了车,她咽了咽喉咙,泛红的眼尾貌似沁着水珠,她看着言明朝道:“我想吃点辣的。” 言明朝道:“ojbk。” 两人一起转过身,就和身后的几双眼睛对了个正着。 池舅妈看着女孩的脸就觉得眼熟,觉着面善合眼缘,她笑了下,“明朝,这位姑娘是?” 言明朝还没给她们做介绍,言霏那股熟悉的犯呕感又涌了上来,她一把推开言明朝的身体,跑到最近的垃圾桶旁,开始吐了起来。 池舅妈目光担忧看着他们两个,等言霏吐的差不多,池舅妈瞪了眼自己的外甥,然后小声地问:“这姑娘怕不是怀孕了?” 言明朝:“” 好,言霏这是要害死他。 他脱口而出心里话,“我倒是想。” 池舅妈这下好像更加确定这个猜想:“都怀孕了还胡闹,快点去扶!” 言明朝的手跃跃欲试,搭在她腰上扶着她,憋笑道:“好点没?” 言霏用纸巾擦嘴,道:“好多了。” 池舅舅瞪了两眼亲外甥。 言明朝连忙摆手解释道:“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 池舅舅很想像往常一样,一巴掌打到他后脑勺,说:你的人品我还真不知道。 但看在女孩还在这,他得给言明朝这混小子留点脸。 反正事实摆在眼前,现在他说什么,池舅舅都不会信了。 言霏有点不太好意思靠着他,默默推开他的手,顺便问道:“你舅妈刚才说什么了?” 言明朝照实话道:“她怀疑你怀了我的孩子。” 言霏耳根滚烫:“???” 言明朝表情稳如老狗,他又道:“妹妹,你故意搞我?” 言霏重重摇头:“救命,真不是。” 言明朝面无表情继续道:“现在我舅妈都怀疑你有了我的孩子,下一步就是联合我家亲戚逼我娶你。” “想我英明一世,竟然就这样栽在你手里。” “言霏,你有点心机。” 他一个人都要把话说完了。 言霏连个标点符号都插不上嘴。 言霏身体不舒服脾气也爆,“我¥,你自己求我上你的车,求我来你家做客,求我进你家的门,好吗?” 言明朝揽着她的腰,眉眼松弛,唇畔微微上扬,“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这是什么大事吗? 长了嘴说清楚不就能解决了吗? 言霏冷笑道:“我没有怀孕。” “是——”言明朝叹气,“但是我在我舅舅家人面前没有信誉,他们不会相信我,我现在在他们眼睛里就是脏了。 硬解释的话,他们会觉得我是爽完就跑、逼着女朋友打掉孩子的死渣男。” 言霏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吗?自我介绍做的挺好。” 言明朝:“” 深呼吸后,她沉吟道:“那你可以告诉他们,我肚子里的这个不存在的孩子是其他男人的种,你头顶长了草原,被我绿了。” 言明朝:“” “妹妹,你好狠的心。” 说归说,笑归笑,言明朝还算有点良心,私下跟池家人说了言霏的身份,算是替她恢复名誉。 他义正言辞道:“这可是我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妹妹,你们别瞎说。” 谁知道,众人听了不仅不买账,反而一个比一个震惊,就差把“你好牛批”写在脸上。 搞得言明朝还挺无语。 池舅妈非常热情招待了言霏,嘘寒问暖,用眼神示意外甥,让他好好照顾女朋友。 池家的午餐都是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餐,离吃饭还有一个多小时。 言明朝好心问言霏要不要上楼休息。 言霏现在有点嫌弃自己这个没用的身体,晕个车就这么不中用,又是想吐又是想睡。 她对和气的长辈没法不假辞色, 她说:“谢谢伯母,不用了。” 言明朝还能有心情继续开玩笑,他说:“叫什么伯母,叫舅妈啊,妹妹。” 言霏真的很想打他,龇牙咧嘴对着他的脸,脚下用了猛力,狠狠踩了他一脚。 言明朝疼的脸色一变,挨了打也不忘记嘴贱,“谋杀亲哥?” 言霏现在没有精神体力和他打嘴炮,气色虚弱,脸色苍白,言明朝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又侧过脸对他舅妈说:“舅妈,我先带她上楼休息一会儿。” 池舅妈点头道:“好,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言明朝看了眼言霏。 言霏感觉自己随时都还能吐出来,一阵阵恶心的感觉挥之不去,嘴巴里也没什么味道。 但她实在不想这么麻烦池家人。 女孩子冲他摇摇头,他道:“不用了。” 言明朝单手拧开房门, 看装修风格这似乎是他的房间,出乎意料有些幼稚的床单,靠窗的架子上摆了一堆漫\/威的手办。 他说:“说起来好几年没回来住了,你先在我的房间里躺会儿,还是不舒服我就让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言霏抿了抿干白的唇,“没有客房吗?” 言明朝甩字干脆,道:“没有。” 言霏闻言,眼睛看上去有些潮湿润气,有点委屈。 他看着她这样,忽地想起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可怜见儿的言霏来。 不知怎么,心口忽然一窒,他鬼使神差道:“我的床不脏,除了你还没别人睡过。” 言霏纤细的手指默默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手足无措。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言明朝扭过脸,视线落在飘窗外面,“怕你吃醋啊。” 言霏低下脸,“我吃的哪门子醋?” “我知道的,你们女孩子虽然嘴上不会说,但心里很介意这些原则性问题。”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为什么要介意这个?” “你不是想当吗?提前跟你报备一下。” 言霏指甲都快要抠下来了,相比之下,言明朝表现的就淡定多了,当着她的面走到衣柜边上,挑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言霏听着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低埋起来的脸烧的越来越红,她脱了鞋躺在言明朝的床上,脑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没过一会儿,言明朝洗漱完带着些新鲜的水汽,从浴室里走出来,乌黑的发梢还淌着水珠。 他在池家一向穿的很休闲,黑白拼色圆领卫衣,一条休闲裤,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 他问:“好点没有?” 言霏的眉毛就没松开过,“我还是想吐。” 言明朝仔细端详了一遍她的脸,沉思半晌,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不会真怀了我的孩子了。” 言霏气的胸口恶心感都没了,“滚。” 她慢慢坐起来,脸色忽然变得难以启齿。 言明朝将手里的毛巾随手挂在一旁,挑起眉尖,“怎么了?” 言霏没有回答他,掀开被子低眸看了眼,面色由白转红,默默缩起脖子。 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上下两片嘴皮子碰了碰,但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言明朝脸上懒散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迈开大步上前,青筋暴起的手用力捏着被角,掀开看了看。 他盯着白色床单上那滩红色血迹,沉默好半天,半晌吐出一个:卧槽。 言霏没想到自己的生理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 她确实感到很不好意思,张嘴想要说句对不起。 言明朝显然没意识到这是什么,神色冷峻肃然,眉心紧皱,他掏出手机,说:“你别哭,我现在就帮你叫救护车。” 言霏:“” 他没有常识的吗? 言明朝其实是有的,就是一时没想到那方面去。 言霏及时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他要打电话的动作,她很小声地问:“言明朝,你家里有卫生巾吗?” 言明朝:“” 言明朝这下可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回过神,不太自然,“应该没有。” 言霏闻言,脖子缩得更厉害了。 眼睛湿漉漉的,有些雾气。 玛德,太丢人了,她要不还是去死。 他有点受不了她的眼神,撇开脸道:“我可以去帮你买。” 言霏现在也不要脸了,小声恳求,“那你能顺便帮我买下贴身穿的” 她说着自己就红了脸。 言明朝的脸也一下子就红了,言霏轻轻说出来的几个字让他耳朵发麻。 他咽了一下喉,说:“可以。” “谢谢。” 老宅这边僻静人少,最近的一个便利店开车也要十分钟。 言明朝下楼后,他的表哥正在客厅里和舅舅下棋,他走过去,捂嘴咳嗽两声,他问:“哥,大嫂呢?” 池南景抬起眼睛,“找你大嫂有事?” “有。” 池南景动作稍稍一顿,倒是有些吃惊,“你找你大嫂能有什么事?” 平时见的少,话说的就更少。 基本都是互不打扰的状态。 言明朝头一次觉得他表哥的话怎么那么多,他不耐烦道:“急事,您就说她在哪儿呢。” “后院陪孩子。” 第136章 裤子太大了,你就不能多待一会 言明朝二话不说直接往后院去。 池宝儿兴奋的牵着狗绳心甘情愿被狗遛,他的大嫂坐在太阳伞下对着笔记本电脑貌似还在工作。 张念看见言明朝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愣了一下,从屏幕中抬起眼,看着他问:“找我?” 言明朝难以启齿,僵硬点点脖子。 张念莞尔,觉着稀奇,“你直说。” 言明朝想到楼上还有个人在等他,闭着眼睛说:“大嫂,你那里有卫生巾吗?” 张念愕然,愣了快一分钟的时间,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女朋友要用?” 言明朝点头。 张念笑笑,“有的。” 她想到那位姑娘脸色一直不太好,刚到家门口的时候还吐了,小脸比纸还白,可能是有宫寒的毛病。 她又说:“我那里有止疼药,还有暖宫贴,我都给拿点。” 言明朝绷着张脸,“好,谢谢大嫂。” “不用客气,但是她虽然还年轻,平时也要注意身体。” “回去我好好说说她。” 张念抿唇轻笑,“你在她面前能凶的起来?” 言明朝撇嘴,“我凶她干什么?” 这回他也没说什么“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之类吹牛逼要面子的屁话。 张念进去拿东西,言明朝就站在门外乖乖等着。 他还有一样东西没开口要,实在是张不了那个嘴。 他掂了掂纸袋里的东西,上楼之前去了一趟厨房。 阿姨在做饭,他便自己动手泡了杯红糖水,端着水杯上楼脚步都放慢了些,生怕杯子里的红糖水一不小心就撒了。 言霏拥着被子孤零零坐在床上,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言明朝盼过来,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救星。 她连动都不敢动,底下要“血流成河”了。 言明朝将纸袋子递给她,又将红糖水放在床头柜上,“你先吃点止疼药再去洗手间。” 言霏的肚子确实有点疼,浑身无力,姨妈来了哪里都不舒服,她吃了一颗芬必得,小腹的酸胀和轻微疼痛确实有所好转。 言霏让他转过身。 言明朝没有怨言,老实背过身体。 她身下的床单已经难以直视,她缓慢站起来,抓着纸袋子埋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翻找一遍。 五分钟后,她隔着玻璃门,忍气吞声,“言明朝,内裤呢?” 言明朝老脸一红,“我没好意思要。” 言霏闭上眼,咬牙道:“现在我要怎么办?” 言明朝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要不然你先穿我的。” 他补充,“平角内裤很好穿。” 言霏气的仰头望天,“那我怎么垫?” “你难倒我了。” 言霏:“” “你不是脸皮很厚吗?” “再厚我也问不出口。” 言明朝想到那个画面都想死。 言霏待在洗手间里不出声。 无声对峙几分钟,言明朝败下阵来,“我把我嫂子的微信推给你,你自己跟她说。” 言霏说:“行,我的手机在枕头边,帮我拿一下。” 言明朝帮她拿手机的时候瞥了眼床单,星星点点蹭出来的红色让他面红耳赤。 他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体贴地问:“长裤要不要?” 女孩闷声,“要。” “我给你找条我的运动裤,可能有点长。” “没关系。” 言霏加上言明朝嫂子的微信。 很快,张念就把东西装进袋子里送了过来,言明朝把长裤一起装了进去丢给她。 整理完毕,言霏总算能出来见人。 她想把被蹭脏了的床单,丢进阳台的洗衣机给洗了。 结果等她出去一看,床单已经被人抽走不见了。 言霏稍稍崩溃,“床单呢?” 言明朝:“我让阿姨拿去洗了。” 他用目光打量她腿上的裤子,看够之后给出评价,“大了。” 裤脚堆在脚踝,肥大宽松。 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言明朝的眼神明显暗了两个度,“挺可爱的。不过你最好把裤腰带系的紧点,打个结,不然我怕你走着路裤子就要掉下来。” 言明朝这个话虽然说得不够文雅,但也的确是实话。 尽管言霏十分的无语,为了防止意外事件发生,她还是系紧了裤腰带, 连着打了两个结,确保她怎么动作裤子都不会掉。 下了楼,言明朝招呼她在餐桌前坐下来,她如坐针毡,和陌生的长辈一起吃饭,拘谨难安。 言明朝看见她这幅胆小的样子,扬起嘴角,“你怕什么?我舅舅舅妈又不会吃人。” 言霏感觉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和他们都没见过, 一起吃饭当然会拘束。” 保姆往她面前端了杯热水,言霏双手拥着水杯,滚烫的温度贴近她的掌心。 她抿了一口热水,肚子舒服了点,又说:“你第一次和不认识的长辈见面,就能打的热火朝天吗?” 言明朝恬不知耻,应承道:“我能, 你又没给我这个机会。” 言霏一下子噎住,说什么好像都被他带到沟里。 她气不过,嘟囔了句,“我还没到你的境界。” 言明朝也不是不能和她共情,年轻人和长辈说不到一块,有代沟。 言霏显然也不是社交达人,肯定不是那种哄骗长辈博好感的人。 他今早脑子一热,就想把人带回家来,趁着舅舅家里人都在,就想让他们见见她。 现在人骗都骗来了,总不能连顿饭都不吃,就把她送回去。 他尽可能想活跃气氛,让她的心情变得轻松点,他舅舅家真的没有那么可怕,规矩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夸张。 “我知道见家长,你肯定会羞涩,但是真的不用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你说是。” “你在这里我怎么感觉更不安全。” 言明朝哑巴了两秒,“我俩这关系,我能让你受气?我舅舅他们如果有一句话让你不高兴,你大可放心,我立马带你走。”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里子面子都给足了。 言霏有些刺耳的话,哽在嘴边,都有点不好意思,“我脾气也没有这么大。” 言明朝恨铁不成钢,“你都不会抓重点,重点是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呃谢谢你?” “不客气。”言明朝开玩笑道:“这是孩子爸应该做的。” 好巧不巧,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言明朝的舅舅舅妈和兄嫂刚好从客厅往餐厅这边来,拉开椅子听见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张念抿嘴偷偷笑了下。 池舅妈轻轻在自己的丈夫耳边说:“这俩孩子感情还挺好。” 她很欣慰,“我终于不用操心明朝的人生大事了。” 刚才经过大儿子的提醒,池舅妈已经记起言霏是谁。 人看着清清白白,观感很好。 至于其他的,他们没多大兴趣,再多的传言也不如亲眼见一面。 池鱼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她人不在了。 池舅舅他们就是言明朝的家里人,恋爱生子,当舅妈的难免会激动,一时失去分寸,席间不断的向言霏打听消息。 比如她的父母知不知道她和明朝的事情。 今年多大了? 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将来打算要几个孩子? 拍戏会不会很忙? 言霏欲言又止好几回,逐字逐句斟酌,完全接不上话,只好微笑示意。 言明朝冷着脸,皱起眉峰,看着非常不高兴,他说:“舅妈,查户口也没你查的这么细。” 他搁下手里的筷子,一脸严肃地说:“您再这样,我就带她出去吃了。” 张念出来打圆场,“妈,明朝这是怕您把他妹妹吓跑。” 经过这一提醒,池舅妈也觉得她太着急了。 她望着言霏说了声抱歉,就没有再问这些。 言霏真真切切有松一口气,每个人都是不擅长的事情,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同很不熟的长辈相处。 她一早上没吃东西,肚子饿了,她面前摆着的两盘菜都不是她爱吃的。 但她这人该不要脸的时候,哎,就非要,抹不开脸伸筷子。 无声埋头只吃面前两盘菜,乖乖巧巧的只会笑。 言明朝瞥了两眼,看不过去,往她碗里夹了两块东坡肉,“多吃点肉。” 言霏咽了咽口水,“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言明朝中午净关心她吃了什么,余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她的碗空了,立刻就补上。 “这个好吃。” “那个也好吃。” “什么你想吃刺身?” “杏仁豆腐要不要?” “明虾要不要也来点?” 他自言自语都不用言霏回答,动手剥了虾壳往她碗里放。 餐桌上的几双眼睛时不时都要往他们这里看,打量的目光意味深长,倒也没有恶意。 言霏愣是被看到面红耳赤。 一顿午饭,言明朝自己没吃几口,只顾着填饱她的肚子。 吃完午饭,言霏提出要回家。 言明朝想多留她一会儿,岔开话题,“你还没去我家后院逛过?我妈以前还在的时候,在这种了很多红玫瑰,我带你去看看。” 言霏谢过他的好意,客气道:“下次。” 言明朝嘴角往下沉了沉,“刚吃饱就坐车,你不怕吐出来?” “我现在感觉还好。” 言明朝很想问问她,多待一会儿能死不成? 他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半刻,“你再休息一会儿,睡个午觉,醒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言霏犹豫。 言明朝说:“消消食再坐车,不会犯恶心。” 言霏被说服了,也不是不行,“好。” 言明朝高兴的时候表现的也不明显。 他的鼻腔里溢出声嗯字,双手揣在兜里,眉峰眼角的冷意消融于春色里,“我的床借你用,不用谢了。” 再丢脸的事情都发生过了。 言霏不必同他假客气,厚脸皮地霸占了他整张床,沾上新换的床单被套,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第137章 江女士的玻璃心,开始工作 池舅妈知道她在午休,特意吩咐佣人不要上楼打扫,免得打扰了她的休息。 言明朝鬼鬼祟祟上楼的时候,不巧被撞见。 “你上来做什么?” 他表现自然,“睡觉啊。” 池舅妈拿眼睛瞪他,“她身体不舒服,你别乱来。” 纯情青年言明朝脸立马红了,“舅妈,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无语。” “提醒你一句——” “你外甥不是禽兽。” 言明朝抿直嘴角,“还有件事得跟您解释,她没有怀孕,是晕车才会吐了。” 池舅妈乍一听这个消息还挺失望,“啊?” 调整好心情,她对外甥说:“等她身体好点,你加把劲。” 言明朝心思老早就飞到卧室里去,“我会努力。不聊了,我回房去看看她。” 池舅妈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快去。” 言明朝刚迈开腿,“舅妈,你下楼的时候走路小点声,别吵醒她,让她多休息会儿。” 池舅妈眼角笑出皱纹,“我知道。” 言明朝轻手轻脚进了屋。 言霏睡觉喜欢蒙着被子,一小团身体拱在中间,只有几缕黑发落在被子外面。 言明朝越靠近床,心里就越紧张,掌心热的冒汗。 他提起呼吸,放慢脚步走到床边,半边膝盖轻轻抵在床上,削瘦的拇指掀开被子一端,他的动作足够小心,没有惊动被子里的人。 言霏的脸闷得透红,睡容正鼾,半张脸埋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很小只,可爱又有些可怜。 房间里安安静静,言明朝喉结滑了两下,手指蜷缩起来,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 砰 砰 跳的越来越快。 言明朝盯着她红润的嘴角,非分之想,克制不住。 他慢慢俯下身体,噤若寒蝉,屏住呼吸,两片唇瓣即将贴在一起的时候,女人发出一声嘤咛,原本侧着的睡姿换成了正面朝上。 言明朝被这声音吓得魂飞魄散。 幸亏她没有醒,只是换了个睡姿。 言明朝的身体僵了有一分钟。 他闭眼狠了狠心,在她唇角轻轻碰了碰。 是甜味的。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言明朝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有点看不起自己。 太怂了! 偷吻?! 就他这种姿色,光明正大的吻她,难道还是问题? 他捂着胸口,好像这样就能按住要跳出来的心。 言明朝又重新把被子给她盖了回去,他小心翼翼挪开腿,双脚刚站稳。 被子里的人就动了动。 言明朝不敢喘气。 言霏睡醒了,脸蛋红扑扑的,眼睑惺忪,打了个哈欠。 言明朝腿都给吓软了。 她是不是发现了!!!? 怎么办!!!? 言明朝强行镇定,“要不你再睡会儿?” 言霏说话还有鼻音,她傻愣愣看着言明朝,脸色倏地有点红,嗫嚅道:“睡够了,要回家。” 言明朝此刻屁话不敢讲,不自然点头道:“哦,好。” 他一路上安静如鸡把言霏送回言家,不敢和她的眼睛对上,只敢在她下车之前偷偷瞄了眼她的唇。 很软,很甜,像果冻一样,很想再来一口。 言明朝心痒难耐,有种自己被勾引了的错觉,不敢再和她待在一个空间里,道了句公司有事,溜之大吉。 言霏打着哈欠进家门,迎接她的就是劈头盖脸的阴阳怪气。 江女士恭候多时,耐心所剩无多,此时真真是怒火中烧头顶冒烟,“现在是盛都时间下午三点半,离上午十一点半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你干什么去了?” 她让阿姨准备的一桌子菜,全都凉了。 言霏已经习惯不时发神经的妈妈,这事她不占理,“临时出了点变故。” 江女士:“比如?” 言霏道:“堵车?” 她点点头,敷衍得毫无诚意,“对,就是堵车了。” 言霏还不如不敷衍玻璃心的江女士,因为她说完这句话,她妈的脸色并没有好上多少。 江女士笑了,“说说看哪条路堵了四个小时没法动,我帮你打电话投诉到市交通局。” 看来这个理由她妈不满意。 言霏试探地问:“那迷路了?您看行吗?” 听听这语气——多么的客套,多么的礼貌,多么的谦虚。 不仅充分照顾到江女士的玻璃心,还询问了她的意见。 江女士气急而笑,横眉冷对,“我觉得不行。” 言霏默默叹气,觉得她妈还真是难搞。 她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怎么还要被查岗? 还是白天。 这说出去像话吗? 简直到了是个人听见,都会惊呼离谱的程度。 不过看在她是从江女士肚子里滚出来的份上,她不仅可以容忍妈妈的坏脾气,也愿意哄她高兴! 言霏和江女士对视的眼神相当之诚恳。 “那您觉得什么理由比较能接受呢?” 江女士知道她的航班后等了一早上本就很不高兴,后面又被她鸽了四个小时就更不高兴。 是,说出去这确实不是什么大事,就连言瑟瑟都觉得是她小题大作。 江女士掀开眼皮,呵了一声,简单的语气助词充满了嘲讽,“不是出了要死的车祸我都不能接受。” 言霏脾气好的时候,哪怕你站在她面前说她死了也不是不行。 她微微仰起头,忽觉后脑勺有种疼痛的错觉,心头一阵熟悉,就好像她真的出过车祸一样。 言霏觉得这很玄妙,very very玄妙。 停顿三秒钟,不多不少,她抬起眼睛对着江女士,“也行。” 江女士:“?” 言霏面无表情望向她正在查岗的好妈妈,“我出了车祸,还挺严重,差点永久性失明。” 江女士:“??” 言霏毫无诚意的敷衍,棒读道:“差点死了,啊~~好痛。” 江女士:“???” 言霏的脸上挤出一抹职业化的假笑:“妈妈,您满意了吗?” 江女士一口气堵在胸腔出不去,两排牙齿用力研磨,发出奇怪的声音,下颚用力绷紧,脸色难看的不行。 她斥责道:“你怎么什么不吉利的话,都说得出口。” 言霏茫然眨眼,“你不是爱听!” 她妈不就喜欢听这些吗!!! 怎么又骂她女鹅!!! 是不是提前到了更年期?是不是看什么都不满意? 做一个好女儿好难。 他妈的。 江女士闭上眼,睫毛在抖,她重新睁开双眸,眼神锐利凝视着言霏的脸。 言归正传,她问:“所以你这几个小时去了哪里?” 言霏眼神飘忽,道:“朋友家。” 江女士习惯了打击言霏,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还有朋友?” 言霏:“” 说话归说话,人身攻击过分了啊。 言霏不声不响,坐下来喝了口热水,只是淡淡回道:“我有的。” 江女士用目光审视她,拿出盘查户口的架势,“哪位朋友?男的女的,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结婚了没有。” 这个语气,和今天中午池舅妈问她那些问题的时候,没有区别。 言霏信口胡诌,“女的,姓鹿叫小葵。” 江女士其实不信,但拿不出她撒谎的证据,她想问问言霏怎么没和林子忱一块儿回来,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吃饭了吗?” “吃过了。” “阿姨中午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真可惜,全都得喂给垃圾桶。” 言霏受宠若惊,“妈妈给我做饭了吗?” 是地球要爆炸了吗? 是世界要毁灭了吗? 她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也有洗手作羹汤的这天吗? 江女士深深看她一眼,蒙着层说不清楚的情绪,其实不止是给言霏做的。 “做饭阿姨。” “哦。” 本来今天言家的做饭阿姨请了假,江女士打了电话把她喊了回来,让人做了一桌子菜。 她本来的打算是让林子忱接回言霏,留他吃顿饭,也好拉近言霏和他的关系。 谁知道言霏中午就没赶回来。 现在可好,全泡汤了。 言霏稍微偏过脸就能看见餐桌上还没撤的那桌子菜,看上去都是她爱吃的,她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抿抿嘴,言霏扭开脸,正色道:“不用倒了,晚上热一下还能吃。” 江女士冷冷的脸色有所和缓,“算你有点良心。” 言霏上楼回房休息,躺在床上也没有睡觉,打开手机处理没回复的微信消息。 谢墨墨发的最多,刷下来全都是新通告。 谢墨墨:“国庆节之前有很多活动要参加,暂时先不看剧本了哈。” 言霏:“你阻碍我拿影后的脚步了。” 谢墨墨:“” 言霏盯着屏幕上的对话,歪了下头,咦,怎么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对话? 她抬起脸,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好奇怪啊。 当天深夜,言霏飞渝州,受邀参加第二天一个国产护肤品牌的落地活动,同台的还有其他两位三线明星。 而活动一结束,她又直飞回盛都,为在播剧的服装赞助商拍摄一组“早春职场穿搭”宣传图。 总共十四套搭配,均为街拍。 朔风呜呜咽咽,刮在裸露的皮肤上针扎一般。 品牌方请来的摄影师看着很年轻,或许外拍经验不足,一个场地的拍摄要耗时很久。 言霏趁着变换妆发的间隙,抱着暖手宝,哆哆嗦嗦地跟助理小娟交代:“你看情况,提醒一下摄影老师,问他一套造型能不能出两三张样片,可以的话,就赶下一个场地,不然,天黑之前拍不完。” 小娟一拍脑门,懊恼道:“好的。” 太阳西归前顺利收工,言霏累成一滩烂泥,窝在别克车的座椅里生无可恋。 第138章 单方面坠入爱河,言霏被挂零 小娟跟品牌方核对好后续的宣传方案,爬上车。 她看言霏目光呆滞,灵魂已经飘远,拿过化妆包,翻出卸妆巾,商量说:“姐,咱把眼妆卸了,隐形眼镜摘了,带妆一天了,我怕你眼睛又发炎,后天还有工作呢。” 言霏不想动弹,但又不得不动,接过卸妆巾,找了面镜子,干脆把全脸擦了干净,弄完,蜷起两条长腿,头靠在车窗玻璃上闭目养神。 司机大哥从前排座位扭头看小娟,寻求指示。 小娟问:“姐,送你回家吗?” 言霏想了想,问她:“你饿吗?” 小娟摸着肚子,回味一番,后知后觉说:“饿。” 言霏没胃口吃午饭,而小娟明明是一位生活助理,却同时还要肩担经纪人的职务,跑前跑后的跟人沟通,也是滴水未进。 言霏:“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小娟咂咂嘴:“涮肉。” 言霏翻她一眼:“你故意的吗?” 小娟嘿嘿笑:“听你的,我吃什么都行,反正晚上回家可以再加餐。” 言霏的馋虫被勾了出来,她心一横,说:“涮肉。” 小娟:“” 言明朝连着几天做事都没心思,给言霏发的消息,她的回复和以前也没什两样,透着一股子冷冷淡淡的性冷淡风格。 言明朝上班心神不定, 办公室里的人也没见老板开走神的模样,在台上讲完ppt,做完总结,干站着等好半晌,主位上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支钢笔,半天没有说话。 讲台上的人内心忐忑,傻傻看着老板,不敢贸然打扰。 言明朝身边的助理低声提醒,“言总,提案讲完。” 言明朝恍然回神,揉揉犯皱的眉心,“先散会,改天再说。” 散会之后,言明朝叫住收拾文件的助理,没头没脑问他:“女孩子喜欢什么?” 助理这些年沉迷于工作,身边异性朋友都很少,这方面也没啥好的建议,“花?” 言明朝拧眉,“没点新意吗?” 助理认真思索,“钱?”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不爱钱。 言明朝豁然开朗,皱成一团的眉心随即舒展,赞赏地看他一眼,说:“不错。钱她肯定喜欢。” 言霏上次过生日,他她发了几万块的红包,还真没发错,字都给他多打几个。 助理忍不住好奇之心,“言小姐吗?” 言明朝抬眉,颇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助理心想您表现的可太明显了,除了言小姐,他也想不到别人。 “我瞎猜的。” “嗯,就是她。” 言明朝不介意昭告天下他和言霏的事情,想了想,他说:“你也知道她工作特殊,我和她的事,你嘴巴关的严点,别走漏风声。” “我心里有数。” “还有,我车子后备箱里买的那堆东西都送到公寓。” “啊?” 他记得那都是些女孩子一看就不感兴趣的玩意,外星人、无人机、手办、男表、还有些日用品,“那些不适合?” 助理明显误会了。 “你只管送去。” “好的。” 助理出去前,关好办公室的门。 言明朝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根根修长漂亮的手指头,漫不经心轻点桌面,右手边的手机一直黑屏,等十来分钟也没有新消息跳进来。 他率先按捺不住,解开屏锁,微信消息框那栏没有新消息。 言明朝点开言霏的头像,贱兮兮发了个炸,弹炸了她,几分钟去后毫无反应。 【出来聊天。】 【不要摆架子。】 【???】 【你怎么回事?】 一箩筐的轰炸不太管用。那边就和死了一样的安静。 言明朝灵机一动,发200的红包。 几秒钟的时间,红包就被领走了。 言明朝懒得打字,吊儿郎当她发了条语音,“你只认钱不认人?” 果然还是这招好用。 言霏刚收工,在去涮肉的路上,这会儿也是闲得慌才回他:【付费聊天。】 言明朝看着这个字也没生气,自言自语说了个行字,随后给她下个红包雨,两百又两百,不知道发多少个两百。 言霏默默收着红包。 言明朝乐此不彼,好像玩上瘾。 言霏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光是收钱就收累。 她真的不想再点下去了:【你直接转账,红包点着有亿点点累。】 言明朝抖着腿,能发语音就绝不打字,“你好市侩。” 言霏:“?” 她说:“不是你硬要往我的手机里发?我不收就是不礼貌,而本人不是一个不礼貌的人。” 言明朝收手不再发红包,他问:“喜欢吗?” 言霏道:“喜欢。” 言明朝自动把这句话归类为她喜欢自己,而不是喜欢钱。 “记得及时回我信息,我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找你聊天的,好吗?” 言霏反击:“太子爷,我不是闲人,也要工作的好吗?” 言明朝矫情到家,“十分钟去都不回我消息,你觉得合理?” 言霏没有找到任何不合理的点,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言明朝怨念颇多,“你看看我就不一样,哪次你的消息我不是秒回。” 言霏:“” 言明朝望着办公室落地窗外的晚霞,心情顿时开阔,他架着腿,怡然自得,“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言霏抿唇:“正准备和助理涮肉。” 言明朝:“???” 两三天没见,言明朝却觉得那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推了,请你吃饭。” “不用了,肉已经上来了。” 言明朝刚好点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言霏从他低哑的声音听得出他心情不是很好,她忍了忍,没能忍住,“你不高兴了吗?” 言明朝从鼻腔里用力嗯了一声。 言霏听着,咋地,你还挺委屈? 言霏头疼,“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女朋友。” 言明朝的语音很快就传来,点开是男人独有的低哑散漫的嗓音。 言明朝厚脸皮调笑道:“那老婆?” 言霏:“” 言明朝心情反复无常,勾唇低笑,不等她反驳,道:“行,老婆注意安全。” 言霏听着他勾人的笑声,脸上越来越红。 正往锅里放肉的小娟见了,调侃道:“言老师的皮肤真好,白里透红,都不需要打腮红。” 言霏低头遮掩,“还是打点腮红,镜头前好看。” 以前没发觉言明朝的话真的是多,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好像永远都发不完。 窗外的天空逐渐阴沉,言明朝瞥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钟,离他的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其实公司里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看,他也并不无聊,但就是很想和言霏聊聊天,好像每天都想和她见上一面。 他单方面宣布自己坠入爱河。 次日,言霏收拾好了行李箱,去大厂录制一档国内男团对抗赛的选秀节目。 她的身份不是参赛选手,而是男团首期的帮帮唱。 录制当天,官博在微博上依次宣布飞行嘉宾。 言霏的名字排在最末尾,看着毫不起眼,即便如此,她也未能幸免,被黑粉揪出来鞭挞。 “我以为大家对言霏的业务水平,都有目共睹。” “岑桥快跑!是个男的都给我跑,这女的有毒,会下蛊。” “有一说一,言霏真的很漂亮,我会喜欢她的。 ” “都让开!言小霏,麻麻爱你!!” “卧槽!我知道她,隔壁综艺的piao 唱法制咖,呵呵,你们怎么磕下这位大美人的?” “节目组,你还有多少惊喜都尽管拿出来。” 谢墨墨看着网上舆论对半开,转头看言霏,安安分分转发官博,别的一概不多说,松了口气。 她到的时候,其他人也才刚到。 小编导抱着文件夹,开口道: “几位老师都到齐了,那我们简单说一下节目的规则。” “这次的录制时间在两周左右,一共有五个顶级男团,四十五位参赛选手。 每位导师各自带队进行pk,每队九人,队伍分配按照男团选手自愿原则,分队情况我们将会在稍晚时候公布,老师们可以先回宿舍休息啦。” 言霏被安排在楼梯拐角的房间,卧室布置的很公主风。 她也没闲着,而是躺在床上翻阅起选手们的个人资料。 几乎都是今年刚刚成团出道的男团,知名度还不高。 但里面不乏超级大帅比。 看脸就能红的那种。 半个小时后。 b组导演尴尬的敲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言老师。” 她问:“怎么?” “现在出了一点状况。”b组导演笑都笑不动,“因为没人选您这队,所以我们就随机抽签来决定了。” 没人选。 没人? 没人!! 言霏:“” 大帅比们都这么叼的吗? 言霏保持好表情没有崩:“好的。” 工作人员又鱼龙混杂,有个风吹草动就被人捅出去。 节目组也不会管,乐于放些无伤大雅的边角料来艹节目热度。 言霏被无情挂零。 导演组越过她直接同她的经纪人谢墨墨商量,被无情拒绝后,不死心,找小号放出挂零的爆料,拿她祭天预热。 粉丝哈哈哈哈哈哈,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舒适。 追星bot:“哥哥们,你们是真的吊。” 第139章 嘲讽技能拉满,言小霏收买人心 已经成团的男团选手自带人气,在表演院系里念书时,就靠着脸圈到了几十万的粉丝,对所谓走歪门邪路的圈内人有些偏见。 加上另外四位导师实力强劲,没人选她这个半路出家的“piao 唱法制咖”。 既是怕自毁前程,更多的是不想与她为伍。 来之前,公司和经纪人都特意提点过他们,大帅比们对言霏完全是一个大写的“敬谢不敏”。 到了时间,言霏换好衣服下楼,去了练舞房,学员已经排排站好。 和言霏同期的导师,有一个叫夏桐,两人带的选手属于pk关系。 言霏到的时候,一眼就瞅见了那女孩。 她穿了件粉色毛衣搭上浅色牛仔裤,五官寡淡、唇色饱满,头发挽成丸子状,可爱又充满活力。 和言霏这种眉眼清晰、五官精致的美艳型正好反过来。 夏桐似乎已经和他们熟悉起来,站在边上,露着羞怯的笑意,“你们都要加油哦。” “谢谢夏老师。” 言霏掩唇打了个哈欠,走过去,看了眼他们,没有说话。 选秀比赛一看命,二看节目组做不做人。 皇族和平民待遇自然不同。 有些选手就是提前拿了c位剧本,就看谁演技高明,或者有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了。 没有人主动要和“法制咖”言霏打招呼。 几十台摄像机对准了他们,白炽灯的光斜斜打了过来。 导演站在正中间: “临时改了分组机制,刚才每个队伍都已经提前抽签决定队伍,各位导师可以和自己这队的选手先沟通交流熟悉一下。” 抽到红签的被分到了言霏这队。 不多不少九个人。 都是才刚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青年男子,精神充沛,个子高高,身材清瘦,站姿挺拔。 看着她的眼神桀骜锐利,既不耐又似嘲讽。 言霏知道他们这个团。 昨天看过资料,好像人气都不低,有门面担当岑桥,鬼才主唱林静,团内老幺贺宋宋。 但她是来当导师,不是来当受气包的。 即便他们长得再好看也不管用。 还没怎么着就敢耍少爷脾气! 呵呵! 言霏说:“一周后就是第一场公演,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展现出强劲的实力,不要一轮游。” 岑桥是人气较高的选手,个高腿长脸又好,身材优越,家里条件斐然,自然心高气傲。 他扯起嘴角冷笑了声,将被节目组安排的不满发泄到她身上,看不上她。 言霏哪里够格当他们的导师? 她上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热度为了钱。 岑桥对其他人说:“该去训练了。” 岑桥起头,队员们纷纷响应,把言霏当成了避之不及的空气人,唯恐和她接触过密惹是生非。 言霏竟然有些高兴。 拿钱不用干活,真是爽死她了。 隔壁的练舞房,年轻的男孩子们撇下起初的羞涩和惶恐,渐渐同夏桐熟悉起来,相处融洽,气氛轻松,没多久就可以自然的说笑打闹。 夏桐本就是女团出身,唱歌跳舞不在话下,再加上团队提前给她安排了人设和剧本。 她只需要按照设定,扮演好一位暖心姐姐就够拉好感度了。 就算编舞编曲不行,也有专业人士给她指点。 言霏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经过练舞房的时候,夏桐笑着走出来,同她打招呼,“霏霏姐,你们队已经练好了吗?” 言霏站定,淡淡望向她。 其实夏桐比言霏还大两岁,不过谁让言霏现在比她红。 夏桐心里大概也挺看不上她的,面对她却还要迎着笑脸。 她看着夏桐的笑,弯起嘴角也笑了起来。 “没结束,我先回去敷个面膜。” “你就不管他们了吗?这不太好。” “你这么关心他们,那不如你去指点?” 夏桐笑容僵硬,“我也很想去,忙不过来呀。” 言霏说:“管好你自己。” 夏桐在心中骂她仗着自己红就肆无忌惮,敢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小丫头片子也就这么点眼界。 棚内到处都是摄像机,等这段播出来,言霏不被骂死才怪。 言霏回到宿舍里躺了一小会儿,敷完面膜还做了个全套的护肤,给自己精心化了妆。 她把自己从头到尾打扮的一遍,又换了身衣服。 言霏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她不慌不忙回到练舞房,年轻漂亮的少年们练舞练的满头大汗,汗浸浸的坐在镜子前休息。 贺宋宋抬了抬胳膊肘,抿嘴小声同岑桥说:“岑哥,言老师回来了。” 岑桥面无表情,眼神都不带变的,他的五官本就偏冷系,这会儿冷着脸,四周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他心里有股怨气,言霏刚才说走就走,撂挑子摆大小姐的架子,一点都没跟他们客气。 贺宋宋年龄小,性格相比其他人而言软糯不少,他说:“岑哥,我们还是不要把气氛搞的太僵硬,她和我们是一队的。” 贺宋宋垂头丧气,“也怪我们运气不好” 一群人嘴上虽然没有怨言,他们心里也是羡慕抽到夏桐那组的选手,夏老师努力又有实力,漂亮正当红还没架子。 言霏把门关上,往椅子上一靠。 练舞房内气氛僵持。 休息够了之后,岑桥他们陆陆续续站起来,视她为无物,自行排练。 言霏看了一遍。 跳的是不错的。 动作挺到位的。 歌唱的也是不错的。 但言霏还是有一个发自内心深处的疑问: 嘁,就这?就他妈这?就这种水平还敢拽的跟个二百五似的看不上她!? 言霏在末世躲僵尸的时候都比这扭得好。 心平气和,摸鱼看戏。 本着这个想法,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岑桥就觉得这声笑是嘲笑、讽刺他们。 少年本就烦躁,终于动怒,冷声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言霏不咸不淡道:“很难理解吗?就是你们这个男团唱跳都不怎么样的意思。” 性格温顺的贺宋宋听见后,都想冲上去和她理论。 长得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说话说话这个样子呀? 岑桥气的发笑,内敛的情绪逐渐外放,“那你倒是指点指点我们。” 言霏看得出他们不服气,她说:“你们的动作很机械化,表演生硬,没有感染力,干巴巴的,观众看了是不会高兴的。” 言霏别的不说,对抢镜头颇有研究。 咋样蹦跶才最有感染力,怎么摆小表情才能不油腻又好看,当演员的她还真能哔哔两句。 “岑桥你是会跳会唱,但你根本融不入舞台,太高傲了,非常的僵硬。” “贺宋宋体力不行,喘气声太大,动作不齐。” “林静唱歌时爆发力不够,跳舞又不太跟得上节奏。” “如果你们就是用这种态度来参加男团间的比赛,我劝你们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 岑桥等人失声无言,她说的都不是无理的挑刺,有些缺点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改变很难。 他没有继续回嘴,梗着一口气,说:“我们会进步。” 言霏:“拭目以待。” 她又喊来助理小娟,“去订r wish家的果茶和甜点,让他们送过来。” r wish是一家网红甜品店。 价格不菲,贵的令人咋舌,一口能顶小白领半个月的工资。 言霏刷的时候也不看价位,花得挺爽。 言霏和他们一起训练了两个多小时。 他们累的半死,她脸上也汗浸浸的,发丝微湿,熟透的脸颊沁着动人的潮红。 饮料和甜点是r wish的老板娘亲自送过来的,“言小姐,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点忙,送晚了。” 老板娘很喜欢言霏这种花钱爽快脾气又好的客户,又笑眯眯的说:“这些就是你带的小朋友啊?以后来我店里给你们都打五折。” “姐太客气了。” “这有什么,上回你帮我要了顾眠的签名照,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寒暄过后,言霏将老板娘送出练舞房,回来后她不经意嘟了嘟嘴巴,有些小得意的跟他们说:“听见没有?你们沾到我的光了。” 饮料就摆在桌台上,言霏也没求着他们喝,临走前又道:“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一起排练。” 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岑桥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谢谢。 贺宋宋伸手拿了杯他最爱的冰摇桃桃乌龙茶,咬着吸管小声发出感叹:“言老师好像唱跳也不差,没拖后腿,而且她可真漂亮。” “声线好听,跳舞时脸上的笑容好甜,是我们都学不来的。” “又很负责任,不怕苦不怕累,还愿意买水给我们喝,网上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岑桥看着贺宋宋被一杯茶就收买的臭屁样,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转头看见桌上的茶水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抿起嘴角,“再看看。” 接近一周的时间里,言霏和队里这群少年的关系有所缓和,不再针锋对麦芒。 虽说岑桥还是拽的要死,但好歹愿意同她好好说话,板着冷脸的次数也渐渐变少。 他们排练合作的舞曲也越来越有默契,进步神速,有黑马之势。 言霏知道选秀节目总有一个倒霉鬼拿的是祭天剧本。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导演组是真的狗,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把她怼人的画面剪辑成了宣传片。 “管好你自己。” “收拾东西回家。” 标红加重的字体,狠砸在宣传片的片头,旁白——【嘉宾选手水火不容,战斗一触即发!】 第140章 和小奶狗卿卿我我?唱跳打脸 正片开录的前一天晚上,言霏才知道自己上了各家粉丝的暗杀名单。 “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言霏这女的钓人真的绝,我怎么就没她这种好本事。” “视频里其他人多多少少都狼狈,只有她化了美美的妆,一有镜头就卖笑装天真好人,没有镜头就冷脸,呵呵,还真是天生的演员。” “岑桥的冷淡脸把我看爽了,嘻嘻嘻。” 嘲讽声接踵而来,不过网络实名社会,多数人都不敢肆无忌惮的辱骂,基本上是圈地自萌。 除了夏桐的粉丝非常刻薄,走哪都日天日地的流量小花粉丝,见不得偶像受气。 言霏看见来自对方粉丝成千上万的恶意评论,眼神都不带动,高冷划过,顺便让谢墨墨艾特自己的粉丝,不要跟人搞骂战。 直到有一条万转的微博吸引了她的注意—— “言霏v,欺负我姐脾气好?小心林总来收拾你。” 言霏挑眉,还挺惊讶。 她其实对于林子忱在外的红颜知己,并不感兴趣。 不过这个夏桐居然能贴上去,看来有两把刷子。 “各组准备,马上开始录制。” “各位嘉宾请注意,本场后期不会修音。” 在这一点上,言霏是佩服节目组,竟然拥有敢不修音的勇气。 她已经想象得到播出那天热搜的盛况—— 难听 车祸现场 狗逼节目组,欠我耳朵的要拿什么还 言霏换上了今天晚上公演要穿的裙子,星钻黑色小短裙,是收腰的设计,身材勾勒几近完美。 曲线毕露,一双腿又长又白,腰肢纤细,打了光后白的像会发光。 明艳的五官化了精心的妆容后,搭配她的身高和生来的气质,不显风情,反衬得娇俏可人。 男团选手的眼睛都不敢乱瞟。 贺宋宋的耳朵在黑暗中俏俏的红了起来,他默不作声的低下脸,却又忍不住想往她那边偷看两眼。 岑桥讽刺他,“你就这点出息?” 贺宋宋是个好孩子,没啥心眼子,实话实说:“岑哥,你不觉得言霏比其他人都好看得多吗?眼睛明澄澄的,像盛满星星的夜空。” 岑桥:“” 岑桥此刻很想对马屁精贺宋宋翻白眼,不过还好,他忍住了。 贺宋宋继续道:“她今天也是为了我们的公演能赢才盛装打扮,这么一想,我觉得她人真的很好。” 平常在一起排练时,言霏虽然也很漂亮,但从未如此的隆重。 贺宋宋确实感受到了她的真心。 外界都说她娇气事多,但并不是这样的。 她和他们吃的是一样的苦。 每天排练的时长也是一样的多。 言霏好像真的是来当好一个表演嘉宾,并非全是冲着热度和钱。 岑桥垂下眼眸,淡淡道:“嗯,我知道。” 演播厅里空调温度打的低,言霏问工作人员要了个披肩,裹在肩上,坐在舞台中间面对的嘉宾席。 她的小腿笔直修长,膝盖被正对的冷风吹,冷得打哆嗦。 岑桥沉默的注视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了言霏,语气不甚自然,“先盖着,别把膝盖冻坏了。” 言霏受宠若惊,顿觉熊孩子懂事了,颔首接过西装,盖在自己的腿上。 她朝他露出一抹干净的笑,道:“谢谢岑队长。” 岑桥高冷地说了声“没什么”,转头看向舞台,二人至此无话。 机位并未注意到岑桥和言霏这边的小插曲。 然而坐在前排的岑桥的站姐,却无意捕捉到了这一幕。 站姐卧槽了两声,放下手里的相机,打开微信,找到自己的小姐妹,开始疯狂打字—— “我看现在的营销号都是在放屁!” “怎么了怎么了?你房子塌了吗?” “我看见岑桥把自己的衣服给言霏盖上了,你敢信?” “岑桥?走高冷人设的那个爱豆岑桥!?ne x的队长岑桥?常年司马脸的岑桥!?我不信!!!!!!!” 站姐也不敢信啊,岑桥这个团是她精心挑选、刚出道的小糊团,资质好前景好,尤其是大帅比队长岑桥,帅到天怒人怨。 她狗岑桥小半年,也是第一次拍到岑桥和女的走这么近。 活的!! 女的!!! “你不信我就敢信了?玛德,回去给你看照片。” 站姐赶在第一组公演前将最后一条消息发了出去——“ct,我花了三千买的黄牛票,就是看我的爱豆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我死了。” 公演顺序是靠抽签决定。 言霏这组抽到了顺位第二。 夏桐可能运气不太好,抽中了第一个。 她内疚自责,对他们连连说抱歉,言语中充斥着:第一个总是要吃更多的亏的意思。 “桐桐姐,没关系的。” “是啊,早上晚上都得上,不是什么大事。” 夏桐逐渐松开紧皱的眉头,冲他们笑了两声,生怕他们担心自己,“嗯嗯嗯,我不会给你们拖后腿的。” 观众席里各色灯牌混战。 夏桐的应援色是蓝色,后援会会长一早排队入场抢占了栏杆,“祝桐桐妹妹首次公演圆满成功”的字体闪着蓝色的光芒,尖叫声交迭起伏。 他们刚上台,粉丝的尖叫几乎都快要把屋顶掀开,看得出夏桐这队确实是目前人气最强的队伍。 夏桐的舞台表演也是相当的炸裂,颠覆了她以往在荧幕上的软妹形象,而是走的冷艳性感风。 然而。 她走音了。 整首歌都在走音的边缘。 突兀的、没有办法融入的嗓音。 舞步也不太跟得上男团选手。 就很不可思议。 言霏看过夏桐在女团表演划水的视频,这人单飞之后,疏于练习,一直在吃老本,能跟上才怪呢。 结束之后。 夏桐可能也知道自己表现的不是很好,双眼通红却硬要故作坚强,十分聪明地在镜头前卖弄可怜。 粉丝当场心碎,高呼姐姐没关系不要哭。 言霏撑着下巴,悠闲看好戏。 她面无表情的思考:是不是所有的选秀节目,都逃不开卖惨的命运。 这剧本太俗了。 已经过时了。 台上评级尚未结束。 编导猫着腰走到他们坐的位置,凑到他们耳边,要言霏等人赶紧去后台准备候场。 站上起降台时,言霏美目打量着台下喊得面红耳赤的粉丝们,她感觉举着岑桥灯牌的粉丝,盯着她的眼睛里冒着火,想把她烧死。 “嗷嗷嗷岑哥是最吊的!ne x是最牛逼的男团!” “啊啊啊啊啊,今晚的c位必定是我们ne x的!!!” 粉丝喊完口号,听见音乐背景声后,逐渐安静下来,坐回原位同身边的小姐妹窃窃私语。 一群人看了宣传片,对言霏就是大写的“嫌弃”! “入场前我没想过哥哥们会和言霏分到一队,我现在就苦苦祈求言霏做个人,不要说大话,不要毁了他们的舞台。” “敢掉哥哥们的链子,她就等死。” 岑桥这个男团也是从训练生选拔赛中,杀出重围才得到的出道机会。 而现在这个男团pk赛,算是他们正式出道以来第一个人气节目。 依他们的资质,只要在舞台上展现足够的实力,保准大火上位。 升降台缓缓上行。 穹顶的白炽灯光缓和降落。 岑桥他们一身黑色西装,妆面冷酷,皮肤被照的白皙冰凉,像藏匿在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 言霏穿着诱惑,小黑裙高跟鞋,微卷的长发,在雪白的背脊缓缓铺开,对着镜头笑的又欲又纯。 观众看得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操啊,言小霏太美了,我魂没了。” “言小霏?” “言小霏是谁?” “前不久大火的锦苏啊,你没听说过吗?” “rry没看过,真不知道,但是她好漂亮啊,日哦,眼尾带钩子,笑的又浪又甜,我死去又活来。” “快看!岑桥搂她腰了,我生平第一次,从岑桥这个直男大拽比眼里,看到了一丝柔情。” 观众光顾着看这组的颜值,至于唱跳,娱乐圈里难道真的有人搞团,是为了看他们的实力吗? 没有的东西,粉丝从来不勉强。 一首歌的时间,言霏的表现出人意料的精彩,整场表演里,她的舞蹈最让人移不开眼。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完全就是专业偶像的范儿。 录播结束,并未当场给出评级评分,而是等待观众离场后,才公布成绩。 节目组里可能有内鬼。 首期公演排名成绩几乎是同时就泄露了出去。 大厂职粉v:今天录制的那个男团pk赛,出黑马了,ne那队评级是a+,xxw那队拿了祭天剧本评分f被淘汰了。 博主本来只有不到八千个粉丝,没两个小时涨了几十万。 岑桥的站姐在发图时,没有忍住把她拍到了岑桥主动给言霏递外套的预览图,发给了同为站姐b的好友。 “答应我,不要给别人看。” “那一定。” 站姐b边发“我绝对不会给别人看”的毒誓,边二次传播。 不到半个小时,这几张照片就在粉圈内部传开。 岑桥的粉丝:“不可能?是倒放?” 因为这组照片,粉丝闹脾气,把言霏提溜出来骂。 选秀bot:“言霏小绿茶名不虚传!(kkkk就是在嘲讽)” 言霏对自己被贴上绿茶这件事,格外费解。 人缘好也是她的错吗!能不能讲点道理? 她摇头收拾好自己的两个行李箱,然后打电话让司机过来接她。 刚关上的车门忽然又被人拉开,小娟难以启齿的样子,“姐” 她问:“怎么?” 助理没回答,她身后的男人冒出来,“是我。” 言霏:“” 是她许久没见的林子忱。 第141章 蹭批多作妖 言霏身体往后退了几步,如临大敌。 林子忱一声苦笑,“别紧张,我没别的意思。” 言霏几天没见过他,感觉他好像瘦很多,模样看着些陌生。 她问:“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刚好知道你在这里,过来打声招呼。” “哦。” 言霏对他没什么话要说,见面还不如不见。 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宁肯尴尬地沉默,也不愿意主动开口和他搭腔。 她开始思考,如果林子忱开始发疯,再在她面前说些胡话,她就立马转身,跳上车让司机赶紧跑。 不过还好,林子忱似乎放弃继续纠缠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段间,温声道:“不打扰你了。” 言霏有些吃惊,略点点头:“那再见。” 她让司机把车开出去,她坐在车里默默地想,林子忱难道真想通了? 强扭的瓜不甜。 林子忱能想通最好。 言霏裹着衣服,靠着枕头眯一会儿,睁开眼还在路上,她脱掉高跟鞋,揉揉泛酸脚踝,转身问小娟车里有没有备用拖鞋。 助理从袋里拿出一双平底鞋递给她,“言姐,明天没通告,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言霏感觉自己累了一天,小腿到现在还是紧绷状态,“好。” 司机把她送回言家,言霏合紧衣,下车后吩咐司机将助理安全送回去。 言霏卸妆后一动动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又亮,提醒她几十条没看消息。 言霏敷着面膜仰靠着枕头。 谢墨墨给她发了短信:“帮你接了新综艺节目,下周录制。” 言霏翻着谢墨墨发来的人设剧本,粗略的扫了两眼。 从微信退出,言霏点开微博,在热门广场里刷到了一张眼熟的照片。 林子忱那辆尊贵的a8开头的车,在酒店门口被媒体拍到了。 媒体还无意拍到了言霏的侧面和背影,她逮着墨镜,长发散乱在肩头,下半张脸暴露在镜头里。 “独家新闻!夏桐绯闻男友疑似另结新欢。” 言霏一声卧槽秒坐直,连忙扒拉扒拉后续。 “wc,这女的走路都好骄纵哦。” “我认出来了,某男团综艺里的飞行女嘉宾,听说在节目现场就和夏桐撕起来了,哈哈哈嚯,现在又开始抢男人了吗?” “言霏当小三不要脸,抢人男友天打雷劈。” wtf。 言霏低头噼里啪啦打字,删删改改最后还是留在了草稿箱。 骂她的人多了,以她现在的咖位,不回应不表态才正常。 白白给人抬咖,她有病? 这么一想,言霏把手机翻个面塞进枕头里,关上灯,闭眼睡觉。 这条新闻的讨论度渐渐升温。 “srds(虽然但是),论抢男人言霏难逢敌手,nx的队长岑桥都被她蛊了。” 被cue到的岑桥正好在直播,这是公司安排的工作。 一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就快到了,临结束前,评论忽然热闹了起来,一秒钟能刷过去几十条。 粉丝让他保护好自己,在节目里离言霏远一点。 看见评论的岑桥目光顿了顿,不苟言笑的他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意。 他的声线柔和,像一种轻柔的抚摸:“霏霏姐吗?她人很好,也很可爱。” 空气有几秒的凝固。 粉丝嘴上:哥哥你说好就好,心里全是:我当场去世。 有生之年能看见高冷的岑桥在镜头面前这么笑,还能听见拽的不可一世的岑小少爷夸一个女的可爱 言霏你踏马是真的了不起。 更了不起的是,她还撬走了夏桐的男人。 岑桥以队长的身份出道还不到半年,凭借颜值,在一众糊比中杀出了一小片的天空。 谈不上流量,但也绝不是丁点名气都无。 粉丝不多但个个死忠,拿他当墙头的也遍地都是。 他因为冷淡的性格还得过一些有意思的外号,例如:打死都不营业、不缺钱花的小少爷、高冷霸少等等。 粉丝看完直播,只想静一静。 有的博主真的很好奇:“有去上期现场录制的姐妹吗?我真的想知道绿茶小言用了什么手段,把岑桥都给哄成这样,我想学习。” 问也是问不出个什么名堂。 除了之前站姐无意传出的几张现场照,一点风都没透出来。 离节目播出还有小半个月,吊足了粉丝的好奇心。 岑桥的粉丝没怎么骂言霏,叫她一声绿茶言姐也没有内涵的意思,只是在玩梗,且是真的觉得她段位了得。 新闻里的另一位当事人夏桐,不需要工作人员的告知,就看见了言霏和林子忱的照片。 夏桐不是傻白甜,没有一定的手段心机,走不到今天的位置。 她默默咬紧了牙,冷飕飕的眼神盯着手机看了好半天。 她可是花了大心思,用了很多人脉才和他见上面、说上话。 怎么能忍得了半途被人截胡。 夏桐隐约听说过林子忱和言霏有些牵连,也许是恋人。 但那又怎么样呢? 明面上这俩人没有联系。 都是蹭批,她才是占据舆论领地的那个人。 借着林子忱“绯闻女友”的名头,她在圈内的资源好了很多,也有不少投资人因此投拍了她主演的电视剧。 夏桐沉不住气,给林子忱的助理米姐打了通电话,本想和米姐通通气,结果占线中无人接听。 过了一会儿,她冷冷的给经纪人说:“把言霏给我按死了。” 小三的标签一旦被贴上去,言霏这辈子都别想清清白白做个人。 夏桐的团队在业内首屈一指,公关水平极高,对付言霏这种突然火起来的新人绰绰有余,而且圈子里想看言霏死的,多的是。 团队花钱养着的营销号都不止一百个,通稿很快安排了下去。 “当什么不好要去当小三。” “抢别人男友你很有成就感吗?爷吐了。” “21世纪了还有人敢不怕死的当小三,你个没妈的东西,手动某位白莲湖笔。” “言霏是真的没有羞耻心的吗?她都不上网的吗?都不看新闻的吗?都不知道林子忱是谁的男人吗!?sb!” 次日,谢墨墨给言霏发了几段评论精选。 “听见了吗?问你呢,不知道林子忱是谁的男人吗?” 言霏这才知道自己被发了通稿的事,她眯眼,“目测是夏桐在整我,谁当小三都会被骂死。” 谢小姑奶奶脾气火爆,很想掀桌。 现在是个人都能踩她的艺人一脚了?做什么美梦! 她冷冷笑了声,“她算老几啊,我饶不了她。” 说着,她翻出林子忱秘书的联系方式。 当初林子忱亲自澄清谣言时,她想着未雨绸缪,趁机留了秘书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很快,谢墨墨光顾了一趟夏桐的经纪公司。 前台在她登记的时候默不作声。 夏桐的经纪人听说谢墨墨来了,眼皮子翻了翻,低呵了声:“她来干什么?桐桐是她想见就能见的?有病。” 谢墨墨很不巧听见了这番话。 啪的一声,她把手提包丢在会议桌上,她的眼神没有分给旁人,盯了夏桐片刻,然后拿出手机,“在?加个微信。” 夏桐:“???” 经纪人:“???” 她真的有病。 夏桐微微一笑,“好。” 互相加上了微信,谢墨墨提起包,脚踩高跟鞋从容离开。 盛气凌人的出现,好像就是为了加个微信? 脑子不清楚。 夏桐还在揣测她的来意,手机“叮”的一声。 她的微信上收到了谢墨墨发来的照片。 是一份解雇通知书的截图。 谢墨墨发来的话,嚣张又傲气:“通告撤了,肮脏手段给我收一收。” 夏桐看了一眼,落款是“as集团”人事部。 她不由嗤笑。 但当她看到解雇对象是“米香”两个字的时候,脸瞬间垮下来了。 立刻掏出手机打给米香求证。 “喂——” 接连不断的电话打过去,对面终于接通。 可还不等夏桐客套两句,对面的米香便是破口大骂,话里意思就是责怪她不懂得见好就收,连累自己跟着丢了工作。 夏桐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米香骂出来后,她终于得到想要的答复。 由于太过用力,夏桐的指甲盖掐的死白,她的脸色又白又青,小腿发软,手指扶着桌角,摇摇欲坠的身体勉强支撑。 之前夏桐和米香沆瀣一气,借着总裁助理的便利,搞到了不少有关林子忱的内幕消息,这才使她的“林子忱女朋友”的说法,似模似样。 资源也因此一路见好,事业上也开始接连走运。 如今要是正主辟谣,她岂不是要被打回原点? 夏桐纤弱的身躯微微颤抖,额头冒着大汗,牙龈过于紧绷都出了血。 都是蹭as集团总裁的名声,凭什么言霏能全身而退? 她到底什么来头? 夏桐哆嗦的跟经纪人说:“把有关言霏的通稿撤回来。” “你怕她干什么?你比她红不止十倍。” “我说删了!” 夏桐眼睛红了一圈,语气忽然严厉。 综艺官博评论里,只有第一条是控评。 “星光是你:搬着小板凳在等待,无比期待桐桐的首演!欧耶耶~” “知名小剑人博主:让我们这些俗人都欣赏一下霏姐钓男人的本事,听说一整个团都是她的裙下之臣,也是了不得。” “不犯剑会死:婊一点没关系,业务能力跟不上就给我受死。” “火星宝宝:不要剪言小霏的镜头ok?” 首播开始没多久,财大气粗的导演组,花钱承包了几十个热搜。 言霏含着橘子硬糖,点开手机观看节目,发现工作人员给夏桐修音了。 但是 修过之后好像更难听了。 第142章 逛街遇哥哥清店,蹭饭小达人 有了前一组的对比,观众对第二组出场的队伍宽容了很多。 女嘉宾言霏的妆容打扮媚而不俗,舞蹈动作竟然也全程没有出错,整个唱跳表演,就属她的姿态最吸引人的眼光。 整段跳下来,只要有镜头扫到她的时候,她的脸上都带着清纯又娇媚的笑容,无形中带动了全场的情绪氛围。 她娇媚却又不俗气,像冒着滋滋的甜味的水蜜桃。 “ok,我理解岑桥了,这尼玛谁能扛得住啊。” “把绿茶小言唱跳全能给我打在公屏上!叼!” 这还没完。 言明朝的微博悄无声息的更新了。 言明朝v:在舞台上的妹妹是最漂亮的妹妹。 配图是电视屏幕里截下来的,言霏眼睛弯弯的笑脸。 言明朝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她,鼻子热热的,莫名有点吃味,给她发微信:“下次把腿盖上。” 字都打好了,他却觉得不妥当,太生硬,就好像在指责言霏:今天这样有伤风化! 他又想了想,改成:“妹妹,下次把腿盖上,对膝盖好。” 言霏秒回,“难道我不好看?”,后面跟着“小拳头”表情包。 言明朝非常诚实的告诉她:“好看极,喜欢极。” 不久后,一条语音又跳进来,“但我不喜欢绿帽子。” 言霏看着手机莞尔,笑意蔓延到眼睛深处,很快回神,嗔道:“哥哥你可真不要脸。” 时间飞快,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言霏感觉有点饿了,就点开谢墨墨的头像,给她发短信。 难得能歇一天,她想和谢墨墨一起吃顿午饭。 谢墨墨回道:“你自己吃,我得回公司一趟。” 谢墨墨现在忙的要死,言霏红了之后,她的工作量激增,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回不完的微信消息,开不完的会。 “好。” 言霏吃腻了外卖,却也不想自己做饭。 思来想去她最后决定去商场觅食,顺便逛个街买些衣服和包。 她现在稍微有了点钱,就不想亏待自己,该花的时候绝不手软。 言霏一点红了的自觉都没有,带上口罩大大方方去了隔壁环贸中心那栋楼,整栋楼都是国际知名奢侈品牌,种类应有尽有。 言霏进了lv的店,都没有试,买了个邮差包,拎着袋子又进了隔壁的香奈儿,顺便又买了两个包。 几个大袋子加在一起沉的提不动,她正思考着要不要先回家,忽然感觉周围的人好像变多了。 “是她吗?” “看不清脸。” “好像是。” “这就是她的衣服啊啊啊,我在站姐的图里看见过好几次,身高也对的,只有她戴着口罩,就是她没有错,快拿手机拍。” 言霏听见对话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她转身望着商户玻璃橱窗里倒映着的自己,她明明伪装的很好,怎么还会被认出来? 言霏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两名粉丝偷偷拍完照片,远远看着她,并未跟前,而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言霏怕被跟拍,低头进了家卖表的店。 店员似乎在招待重要客人,店外拉了红色横带,谢绝普通顾客入内。 言霏进去的时候,有西装男人满怀歉意走过来,客客气气请她出去,“小姐,不好意思,我们” 言霏在他话说完之前,眼睛瞄到沙发上试表的男人,脱口而出,“言明朝?” 男人觉得吵闹,闻声抬头,锋利的眉眼冷不丁朝声音源头投过来,认出她过后,眼神顿时变得柔和下来,调侃道:“可以啊妹妹,都跟踪到这种程度了。” 言霏懒得同他计较,“你这是在买表吗?” “那不然我来卖表?” “哦。” 方才还要客气请她出去的黑衣男人,看见她和言明朝寒暄聊了起来,便没有说话。 言明朝的目光掠过她手里的袋子,“逛街?” 言霏:“不是,我就是跟踪你。” 言明朝解开腕的表带,随手将价值几百万的表,放在托盘里,问她:“买了些什么?” “包。” 言明朝看她自己拎着袋子的模样,发自真心觉得他小继妹很可怜,连个提袋子的人都没有,这像话吗? “你很穷吗?就买这么点,也好意思出来逛。” “没有错,我就是穷比。我没有钱。” 穷的理直气壮。 她挣钱很辛苦! 不像某些大少爷,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从来不用担心吃穿和温饱。 言明朝本意不是嘲笑,但话甫一出口,好像就成了这个意思。 ”言先生,这两款表要帮您包起来吗?” “嗯”言明朝忽然又问:“那款是不是情侣款?” “是的言先生,真爱系列还有一款女表。” 言明朝的眼睛珠子,朝她的方向睨过来,“好看吗?” 言霏:“哥哥要是不给我买,就别问我。” 言明朝:“” 二人谈论的这款表,外圈镶了一圈的钻石,里面嵌了七颗蓝钻,非常漂亮。 言霏随口乱说,好看归好看,但她必然买不起。 言明朝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对店员说:“都帮我包起来。” “好的,您请稍等。” 言明朝拍拍身旁的沙发,抬眼看她,“坐下来歇会儿。” 得嘞,言霏于是把手里提着的纸袋子放在一边,坐下喝了杯英式红茶。 言明朝抬了抬下巴,道:“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言霏端着茶杯的手一抖,略微惊奇道:“你都要送我吗?” 言明朝架着腿,淡淡道:“未尝不可。” 言霏狮子大开口,“哥哥,我都挺喜欢的,你能都买吗?” 言明朝低呵,挑起眉尖,“我差这点钱?” 她也就不跟他客气了,“那你买。” 言霏纯粹是当他耍嘴皮子习惯了,然而言明朝这回却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只要看了顺眼,就买单刷卡。 大大小小的袋子堆在一起,十分壮观。 言明朝还嫌买的不够多,大掌放在她后脑上,“走,去下一家店看看。” 言霏并没有和他一起逛街的想法,两指成蟹钳状,把他犯贱的手夹下来,道:“你继续买,我要去吃个饭。” 言明朝当下改变主意,“那就先去吃饭。” 言霏:“???” 言霏有点不适应,“这你也要蹭?” “跟你学的。” “我能拒绝吗?” 言明朝挑眉,“我拒绝你的拒绝。” 他买下来的东西不用自己提,会有专门的人送到他家。 言明朝空着手,优哉游哉插着裤兜,走在她身侧,“想吃什么?” 言霏:“日料。” 言明朝打电话定好位置,带她去了间僻静的包厢。 言霏看了眼菜单,价格贵的离谱,她表情不大自然,说:“你吃碗面就行了。” 言明朝拿过她手里的菜单,“我买单我付钱。” 他低头点了几样贵的刺身,然后才将菜单还给她。 喝茶的空隙,言霏有些渴,跟服务员说:“加一杯柠檬气泡水。” “这款饮料是冰沙,可以吗?” “可以。” 言明朝说不行,“给她倒杯温水就好。” 言霏红着脸反驳:“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冷声说:“也不知道是谁那天疼的下不来床。” “往事不要再提。” 言明朝板着俊美的五官,眼睛珠子冷冷朝她瞥过来的神态,“那你就不要在我面前,糟蹋自己的身体。” 言霏狡辩:“我也不知道这是冰沙,你干嘛这么凶我!” 男人一言不发也看得出怒气满点。 言明朝扯起嘴角,“我哪敢凶您。” 言霏最不喜欢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说话方式,“嘁,你又讽刺我。” “忠言逆耳,好话都难听。” 言霏也知道他是出于关心,没有恶意,二人都没有揪着这点不放,安静吃了顿还算不错的日料。 言霏的口欲得到极大的满足,她吃饱就犯困,坐在榻榻米连打两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像是走神,其实一直用目光偷偷看他。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想说:言明朝是真的会长,既漂亮又英气,有棱有角,却不失柔美,冷白皮明晃晃地乍眼睛。 身材也是,宽肩窄腰,而且锻炼得很好,还有腹肌。(别问她怎么知道有腹肌的,问就是秘密) 他正经不嘴贱的时候,格外的帅。 言霏偷看的时间越久,心脏好像就跳的越快。 她有种荒谬的欢愉,想要此刻的时间走的慢一点。 言明朝假装没发现她偷看的目光,镇定自若叫来服务员买了单,拎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嘴角扯起一抹笑,“口水擦一擦。” 言霏跟着站起来,低头掩饰微微泛红的脸颊:“您可真无聊。” 言明朝车子的后备箱堆满了奢侈品的包装袋, 不仅如此,后座的空位也都被满满当当的盒子装满了。 言霏才知道自己刚才见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目瞪口呆, 上车后忍不住问:“你到底买了多少东西?” 言明朝调整好后视镜, 发动引擎,淡淡道:“随便买了点,也没有很多。” 刷了可能也就大几百万, 真的没花多少。 大少爷扫店花钱的时候,都要清店。 言霏听见这个数字后沉默了很久, 可能、也许、大概这几百万对他而言,真的不算什么。 言明朝等了半晌也没等她的声音,问道:“你嫌败家?” 第143章 择日不如撞日:哥哥表白 言明朝边说,边将车子从地下车库开了出去。 言霏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言明朝在给她挖坑。 她脑筋转了转,佯作望着前方,说出的话堵死了一切可能。 “没有啊!你的钱当然是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管不到的。” 堵车期间,他漂亮的手指头搭在方向盘上敲来敲去,似乎很躁动。 言明朝抿了一下嘴角,不死心道:“老婆肯定能管的到我,我们家的家族传统就是妻管严。” 嗯,然后呢?所以呢?你指的是池家,还是言家? 言霏干巴巴的对他笑,“你可以不要擅自做阅读理解吗?” 言明朝挑眉,自信的不得了,“你不就是这个意思?” 车子还堵在半路,恰逢休息日,这条道不堵上半个小时出不去。 言霏看着地图上显示的深红线条,“你能换条小路开吗?” 言明朝说:“不能。” “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知道小路?”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看得起你啦。” 这个车堵的让人烦躁,前面又出了车祸,一时半会儿估计还没法通车。 言霏闲得无聊,开始拆新买的包,总共也就三个包两件衣服,花了十几万。 言明朝顺便捞过后座上的纸袋,将里面包好的丝绒礼盒拿出来,里面是那块限量版情侣款的女表,他丢给她,“送你了。” 这块表言霏还没拿热乎,言明朝又说:“今天买了不少东西,珠宝首饰和鞋包都有,你挑两件。” 言霏隐隐约约有被动摇到,但她还要脸,客套道:“这不好。” “哪里有问题吗?” “有种你在包养我的错觉——” 言霏一本正经地说:“而且这显得我很像个捞女。” 言明朝皱眉,他破天荒没说贱兮兮的话,“什么乱七八糟的。妹妹,你少给自己乱加戏。” 言霏故意岔开话题,拿起自己新买的邮差包显摆,“好看吗?” 言明朝其实觉着一般,不过现在的他学聪明了,嘴上没有直接否定她,道:“还可以。” 言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也会跟着眯,特别可爱,眉眼会透着小姑娘才有的稚气。 她说:“之前在机场免税店要两万三,环贸中心买居然才一万七,又让我白白赚了五千块。” 言明朝其实没注意听她说的话,眼睛里都是她这个甜甜腻腻的笑容。 眼睛珠子润润的,特别亮,莫名的,他觉得喉咙痒痒的。 直到言霏发觉他走神,很不快地瞪着他,他才回过神来。 言明朝直男本性瞬间暴露,“不买立省一万七。” 言霏:“” 虽然他说的是大话,但言霏就是不爱听。 言霏转移话题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想起你高中时的样子。” 言霏和那时候比,变化不大,依然稚气娇憨,不过脸倒是完全长开了,五官也变得更好了。 言霏原本还挺感动,因为高中时她啥样,她自己都快忘光了。 她谦虚一下,“怎么?难道我那时候就很出名吗?” “没,你那时候矮矮小小一只,跟个刚上初中的小孩似的,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矮。” 言霏:“” c!不会说话,她不介意帮他把嘴缝上! 言霏阴森森笑道: “不过,你那时候倒是很出名。” 算起来,言明朝比她大两届,她进附中读高二的那年,言明朝这位风云人物已经从附中毕业,考上了对面的人大。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继续为附中里的传说,风云学长,长得帅,学习也很好,讨老师喜欢,招朋友青睐,家境优渥,优秀事迹多的说不完。 最多的还是谁谁谁喜欢他,谁谁谁在哪里偶遇了他。 言明朝点头说:“确实,本人光芒过于耀眼。” 言霏笑了下,没说话。 言明朝随意开腔,“流传在学校里的传说,是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言霏问他:“你真的要听吗?” 言明朝望着她的眼睛,“嗯,说。” “说你被女朋友甩了。” 言明朝:“?” “还说你这样的大帅哥,竟然也是爱而不得的痴情种。” 言明朝:“???” 言明朝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他道:“是浪子。” 言霏没有瞎编,当时在附中流传的谣言就只有这两个。 人大的贴里还有当时言明朝跑出去追女朋友的照片,一向灿烂和气的他挂着张冷脸,上课期间当众跑出去追那个女生。 言霏当时的同桌刷到贴里的帖子,还和她感叹过:“言学长是真帅啊,这种偷拍的高糊图都挡不住他的美貌。” 言霏将手表收了起来,她问:“所以你那时候,到底谈过多少个女朋友?一双手够数吗?” 言明朝死要面子,绝不会承认自己上大学那会根本没空、也没心情谈恋爱,“勉勉强强够用。” “哦。”言霏又问:“都是你爱而不得?” “这是谣言。” “贴的照片现在还没删呢。” 事出有因,言明朝如今光是想到那个缠了他三年的疯女人,就觉着恐怖,他紧锁着眉头,道:“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言明朝盯着她写满不高兴的脸,“你怎么不说话了?” 言霏掩藏低落的情绪,“没怎么。” “惹你了?” “没有。” 很好,能确定了。 就是他惹到她了。 言明朝回想一遍自己刚才的发言,梳理了很久终于找到问题根源所在。 他掀起唇角,“你吃醋了。” 言霏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握紧,“” “好,不装了,摊牌了,像我这样的奋斗批,不可能在上学的时候谈恋爱。” “浪子没谈过恋爱?”她不信。 “很忙,没档期谈。” 言明朝在她面前少有正经的时候,往往都是一副混吃等死的二世祖模样。 但他也不是真的闲人,上大学起就不花家里的钱,大一问他朋友借了十万块钱和人一起创业,还真就做出了点成绩。 “心情好点没?”言明朝问她。 言霏的眼神躲躲闪闪,装作听不懂,“心情本来就很好。” 堵车还在继续,言明朝原本觉得告白这事应该选个好时机、好地点,但时间不等人,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言明朝解开安全带,往她那边靠了靠。 他的眼神忽然锁住她,“上回你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着她,言霏想往后躲都没地方躲,他忽然间变得这么强势,她真的有点不习惯,面对这张放大的俊脸,她的一颗心提在半空中。 言明朝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哑哑的,“答案你想听吗?” 第144章 告白有戏,忍不住亲亲她 “不想。” 言霏避开他的眼神:“我当时乱说的。” 言明朝线条流畅的手臂撑着车子座椅靠背,将她的身体圈了起来,“但是我想说,所以我现在要强迫你听。” 言霏快紧张吐了,手脚发软,提起来的心迟迟落不下去。 她攥紧自己的手指,指甲戳进掌心的软肉里也没觉得疼。 她自己也有感觉,她对言明朝好像越来越不一样。 互呛的时候,也没有之前那么嫌他烦。 每次见到面的那种小确幸,瞒得住别人瞒不住自己。 言明朝压在她耳边,“对你,确实是,真的有点喜欢。” 男人柔和的气息落入她的耳中,她耳朵发麻,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 言明朝额头冒着细汗,“不然我们就假戏真做,如何?” 言霏埋着头不敢抬起来,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烫,她用很小的声音说:“你怎么不问问我喜不喜欢你?” 言明朝顿了两秒,无比自信地说:“这不用问,我知道,你必然是喜欢我的。” 言霏有点分不清楚言明朝现在对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和平日没有区别的无心玩笑话。 她默默攥紧手指,“你先不要靠我那么近。” 她都没有办法好好呼吸,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言明朝盯着她的眼睛,几分钟后,妥协让步,松开手腕,他说:“当我女朋友,福利很多的。” 言霏有些局促,手足无措,发麻的耳朵还嗡嗡的响,柔软的耳垂已经是通红。 堵成长龙的汽车终于开始挪动,言明朝缓缓坐回去,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变道开上高架桥,绕了条远路。 他双手懒洋洋握着方向盘,手指却紧张的搓了起来,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道:“别作无用的挣扎,承认,你也深深爱慕我很久了。” 言霏:“” 她抬头从后视镜瞄了眼言明朝,男人一脸严肃,正经的不得了。 眉头是带着锋芒的,眼眸却是温柔的,唇瓣微微一抿,整个人显得很干净。 她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说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感觉。 但是不讨厌。 言明朝支起耳朵等待她的下文,迟迟没等到她开口说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惊喜,我给你时间适应,二十四小时够你狂欢了?” 言霏:“” 她张了张嘴,言明朝都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我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不酗酒不赌博不打老婆,有点小钱,也有几套房子,几家上市公司。” 他怎么还自夸上了? 言霏当然知道他有钱,且不说言家本就家大业大,言明朝自己创立的公司也是行业内的龙头企业。 他平时虽然插科打诨没个正形,工作时却是一丝不苟的冷面领导。 言霏也不好不给他面子,“你的身家,略有耳闻。” 言明朝越说越觉得耳朵发热,不过他藏得好,单从表情完全看不出变化,说: “多余的好处我也就不再赘述,有我这么个二十四孝清纯好男友,你就偷着乐。” 二十四孝清纯好男友? 言霏说:“等等。” 言明朝充满质疑的眼神看她:“?” 言霏:“我好像还没有答” 言明朝像猜到她要说什么,厚颜无耻中止她的话,“迟早的事。” 言霏终于发现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和言明朝还挺配的。 不要脸的时候,都非常的不要脸。 言霏还想说点什么,但言明朝此时极度没有自信,很怕从她嘴里听见拒绝否定的话。 于是决定先发制人,道:“我渴了。” “你手边就有水。” “我想喝温水。” “你在想桃子。” “不想桃子,想你行不行?” “不行。” 言明朝耍无赖道:“已经想了,收不回来啦。” 有些事情不是她躲避就有用的。 言明朝逐渐冷静下来,眼睛从车内后视镜紧锁着她,“考虑的怎么样?” 言霏垂眸,“你是认真的吗?” 她很怕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或者戏耍她。 言明朝嘴角抿成一条笔直的线条,余光瞥着言霏的反应。 沉默良久,他面容冷肃地把车开进辅路,找了临时停车位,拉上手刹,挂挡,熄火。 车里静得出奇,言霏斜眼瞥着他。 言明朝解开安全带,对她道:“你过来点。” 言霏顿了两秒,抬起脸,小心谨慎地慢慢靠过去。 男人松了领口的纽扣,手掌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微微欠身,弯着腰,低着头,吻住她泛着水光的唇瓣。 他用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趁机解开她的安全带,比之前那个偷吻还要激烈,更深更重。 他的掌心仿佛有一簇小火苗,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温度。 腰间的手越锢越紧,直到她被吻得七荤八素,连眼尾染着轻微的醉意,他才轻喘着松开她。 他抿着唇瓣,幽深晦暗的眼神凝视着她,“言霏,喜欢你这件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 言霏喘着气,嘴巴有点痛,她说:“但是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合适。” 她认真想过,她对他可能有点抓不到头绪的好感,但就以她现在的状态和别人谈恋爱,确实不太好。 言明朝冷下眉眼,“具体哪里不合适,你说说看。” 语气很像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么屁”。 言霏选了一个不伤害他自尊心的说法:“我配不上你。” 言明朝:“?” “而且我现在的职业,谈恋爱会影响事业。我这两年想先拼事业。” 言明朝冷笑了声,毫不留情戳破她的谎言,“谁规定演员不能谈恋爱。” 言霏低着脸,默默道:“我是偶像。” 言明朝板着冷冰冰的脸,面无表情盯着她,“我们可以不公开。” 地下男友就地下男友。 言霏咬唇,支吾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欺骗粉丝不道德。我做不出来这种事。” 言明朝听完后冷笑连连,“别跟我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我就问你一句,我有那么差劲吗?” 言霏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真心实意道:“你人挺好的。” 刀子嘴豆腐心,看得出来还很护犊子,长相不差、身材不差、条件不差,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明显的缺陷。 言明朝安静几秒,低垂眉眼,五根手指默默攥紧:“那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第145章 你驯化我,我驯化你 男人费劲扯起嘴角,“你自己听听你拒绝我的理由,像样吗?” 他甚至想说一句:糊弄鬼呢。 言霏以为他被拒绝后会恼羞成怒,愤而离之,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不会允许自己被人伤害自尊心。 如今他的不依不饶,在她意料之外。 言明朝兀然用手指轻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她的眼睛干干净净,像两颗刚洗过的玻璃珠,一眼穿透到底。 男人呼出的气息夹着寒意,“你就回答我一句,喜不喜欢我?” 言霏被迫直视男人漆黑的双眸,谎话到了嘴边,不喜欢这三个字已经呼之欲出。 言明朝手指用力,倒也没有掐疼她,吐出几个冰冷且具有威慑力的字:“你别骗我。” 言霏咽了咽喉咙,违心的三个字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言明朝显然松了口气,松开手指,笃定道:“你喜欢我。” 言霏的辩解在他面前很无力,已经没有了可信度,言明朝一厢情愿认定自己亲眼看见的,感受到的,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他说:“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我们重来一遍。” 言霏有点小无奈,“对不起,我没做好谈恋爱的准备。” 言明朝冷呵,“谈恋爱还需要什么准备吗?” 言霏:“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过了须臾,她低下脑袋,嘟囔道:“再说你爸和我妈要是知道,会打断我们两个的腿的。” 言明朝笑了笑,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黑色的眼珠凝视着她,说:“言霏,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他捧着她的脸,吻像雨一样落了下来。 “没有人教你的,我都会来教你。” 他捏住她的耳珠,说:“爱是驯化,言霏,你能明白吗?你驯化我,我驯化你。” 她阖着眼,不敢看他,鸦睫颤抖个不停。 他看她这样,心都柔成一滩水,忍不住吻她的眼睛。 言明朝不想逼的太紧,主动退了两步,道:“我不逼你了,给你时间好好想。” 顿了一声过后,他不死心,补了句:“但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想清楚,再给我答复。” 虽然他不介意被拒绝,但是,没有人希望自己被拒绝。 言霏身体放松下来,道:“嗯,我会认真考虑。” 言明朝的话也只是说的好听,到时候他能接受否定的答案,就有鬼了。 车子开回言家时间已经不早了,言明朝连口热茶都没喝上,大表哥突然发来一条短信: “明朝,江湖救急,我和你大嫂没空,池林小宝儿放学后就拜托你了。” 言明朝:“???” “你和我大嫂生的孩子, 为什基本上都是我带他?” “他喜欢你。” “这还是我的错?”言明朝撇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池林是我亲儿子。” 他哥道:”我和你嫂子工作忙。” 言明朝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反正下次你们自己去接,亲生儿子不比工作重要?” “你就想表达这个吗?” “算, 懒得跟你们说。” 一个两个工作狂,唉,是不懂他为爱情犯愁的心情。 一想到今天下午还要去幼儿园接池林小宝儿放学,他就头疼。 “我去幼儿园接池林小宝儿放学,”他灵机一动,问道:“你去吗?” 言霏客气一问:“要我送你吗?” 言下之意:赶紧滚。 车就停在门口。 言明朝毫无廉耻之心,“那你送。” 言霏目送他上了车,车子却迟迟没有发动,驾驶座上的男人去而复返。 她脸上表情懵懵懂懂,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车坏了?” 言明朝摇头。 言霏手抄口袋里,“那你下来干什么?” 言明朝将她的衣领拉了上去,顺便又替她拨好碎发,指尖轻柔地抚过她的眼角,“没什么,真走了。” 言霏:“???” 尽管言明朝一路超速,但他赶到幼儿园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池林小宝儿在教室里当了半个小时的留守儿童,他简直要被自己的叔叔气死,捏着手里的橡皮泥念念有词。 言明朝穿着黑色风衣,手抄在兜里,矜贵优越的外表,吸引了幼儿园老师的注意力。 女老师面色泛红,将他领到教室里,温声细语道:“池林同学,你叔叔来接你了。” 池林小宝儿用后背对着他们,“他不是我叔叔。” 言明朝不幸迟到,自觉理亏,安慰道:“你过来,回去给你买糖吃。” 池林小宝儿慢慢转过身子,“我要爸爸,不要你。” “那你先叫一声爸爸表示诚意。” 池林小宝儿要被小表叔气哭。 言明朝揪着他的衣领,“对不起。” 池林小宝儿超级大声对他吼,“下次不要你来接我了!” 言明朝乐了,“行啊,让司机过来。” 池林小宝儿气鼓鼓。 言明朝轻而易举就把人抱了起来,“你爸妈可没空来接送你上学,本人百忙之中抽空来接你,迟到是我不对,所以我诚恳跟你道歉,行不行?” 池林小宝儿吃软不吃硬,勉勉强强点了个头。 幼儿园里有位接弟弟放学的女孩子,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走到言明朝面前,“你好,方便加个微信吗?” 言明朝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直截了当,“不方便。” 对方愣了愣,鼓足勇气上前要微信,也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被拒绝的太难堪了。 言明朝补充道:“女朋友会生气。” 他怀中的池林小宝儿听到他的回答,大声嚷嚷道:“表叔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言明朝捂住他的嘴巴,“在来接你之前。” 池林小宝儿的嘴巴一得到解放,立马就问:“是谁!多大了!好看吗!?和你一样凶吗?! 以后会不会虐待我?!那言霏姐姐呢?!爸爸妈妈不是说你喜欢她的吗?!” 言明朝冷淡回答:“小孩子不要这么多嘴。” 池林小宝儿也没有很好奇,“不告诉我就算了。” 他回家就去问爷爷、奶奶。 池林小宝儿被放到副驾驶上还有些不高兴,他梗着脖子语气很凶:“小叔叔,你就是我奶奶说过的花心大萝卜。” 言明朝懒得理他。 池林小宝儿十分生气,恼怒下就不跟他说话了,他从包里掏出专属于他的小手机。 之前就很机灵存了好几个电话号码,他找到言霏的手机号,一字一句慢慢按下,编辑了一条短信,偷偷给言霏打小报告:“我小叔叔是渣男。” 言明朝偏过头,“在鼓捣些什么?” 池林小宝儿做贼心虚,收起自己的小手机,两只手背在身后,“什么都没做。” 言明朝不信他,伸出一只手,“把你那个破小灵通拿出来给我看看。” 池林小宝儿惊恐状,“我妈说做人要讲道理,小朋友也可以有秘密的。” 人行道前是个红灯,言明朝及时踩了刹车,二话不说抢了他的手机,“哦,你看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道理吗?” 言明朝刚拿到小手机,屏幕就亮了。 眼前是一串熟悉的号码,以及两段回复。 “?” “知道,谢谢你。” 言明朝:“” 不行,他郁闷了。 第146章 绿茶VS白莲:姐姐鱼塘添新鱼 池林小宝儿伸长脖子往小手机跟前凑,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短信上写的。 言明朝面无表情摁灭屏幕,冷冷斜他一眼,“你爸妈给你买小灵通,就是为让你做这种缺德事?” 池林小宝儿翘着小脚脚,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他振振有词地说: “我只是给言霏姐姐发条短信,我也没有说谎话,不长\/长鼻鼻。” 言明朝将他的小破手机丢给他,“你知道什么叫渣男吗?” 池林小宝儿特别老实对他摇头,“不知道。” 没等他小叔叔教育,他睁着双圆噜噜的灰蓝眼睛说:“但我知道小叔叔你就是。” 言明朝冷笑声,“你知道个屁。” 池林小宝儿被凶了也觉得自己没有发错信息。 因为他小叔叔换女朋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啦。 言明朝强行将他手机里,言霏的电话号码删掉,避免他将来再有机会为非作歹。 红灯刚熄,他懒得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脚下一踩,车子风驰电掣飞出去。 言霏最近迷上打游戏,没事就得在手机上打两局。 对面发来超萌超可爱的软妹音。 甜心小宝贝:小哥哥我是妹子,手下留情哦~ 言霏面无表情:好哒( ̄︶ ̄) 十分钟后,我方水晶即将炸裂! 甜心小宝贝:谢谢小哥哥,投了。另外你这样看见妹子,就走不动道的抠脚大汉,就别玩游戏了,玩泥巴去!→_→(鄙视) wf! 言霏:妹子,你这样很不地道啊! 甜心小宝贝“戳了戳你”:呵呵,老子是男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言霏:“” 言霏:你一个大男人,玩安琪拉? 甜心小宝贝: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菜~鸟~ 言霏:“” 言霏:这次是意外,你敢不敢再来一局? 甜心小宝贝:怕你我是这个(小拇指)(小拇指)(小拇指) 言霏硬着头皮又跟人玩了几盘。 惨不忍睹! 排位五连跪! 甜心小宝贝:哈哈哈,大叔,你还是回家种地去。 言霏气到挠头:啊啊啊啊~你给我等着! 言霏参加的这档选秀综艺,网播成绩不俗。 加之同档期又没什么能对打的节目,当晚第一期播放量就过了五千万,讨论度高居榜首。 首期公演的成绩确实如之前营销号所爆料,岑桥这队拿到了a+的好成绩,而夏桐帮唱的男团意外之外一轮游,被动拿了淘汰牌。 节目播出的第二天。 谢墨墨的电话打通了家里的座机。 言霏刚接起电话,那边一通轰炸砸来,谢墨墨五官狰狞,“霏霏,快上微博澄清,你又被骂上热搜了,广场上全是你的黑料。” 言霏拧眉挂断电话,上了微博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有所谓的内部人士跳出来爆料,信誓旦旦的说夏桐是被人设计陷害,恶意修音把她踢出局。 整篇文章含沙射影那个手眼通天、害人不倦的资源咖就是言霏。 “本大厂员工不畏死的最后再说一句,昨晚炒作的很厉害的帮唱女嘉宾,也修音了,只是修得更好听,拉踩碰瓷上位一条龙服务。” “还有,nx这队当时全员要求换嘉宾的,岑桥直播是公司安排的营业。” “如果不是因为言霏是个女的,我看岑桥都要动手和她打起来了。” 夏桐的粉丝看见文章爆料,言辞激烈要求节目组给个说法,新仇旧恨加持形成了滔天怒火,言霏的微博广场不出意外被屠了。 大肆宣扬她曾经做过的事迹,包括前段时间的小三事件,黑料铺满,评论全屠。 nx的团粉倒是心态平和,按兵不动,乖乖听哥哥的话,不骂人不喷脏。 夏桐身为新晋流量小花,大众观感很不错,喜欢的路人也很多。 群情激昂下言霏成了众矢之的,节目组也被牵连骂了整晚。 “资本的力量好可怕。” “岑桥好惨。” “都见识到你霏姐的手段了吗?衷心祝愿每位追星女孩的偶像,都能离她远点,男的沾上逃不掉,女的沾上倒大霉。” 言霏忽然成了风口浪尖上的劣迹三线女艺人。 言霏看着这篇错漏百出的文章,就像在看笑话。 谢墨墨都不懂她怎么还有这么好的心态,在电话里说:“霏霏,你一会记得发条卖惨的澄清博,我私下去联络联络你的粉丝先洗洗。” “姑奶奶,不用这么麻烦。” 言霏什么都不用解释,她很清楚这类节目的录播现场,都会有站姐带着设备直拍,等到直拍视频被放出来,实力如何,自然有分晓。 果然,到了晚上,各个男团的站姐开始放直拍视频。 夏桐这队的站姐位置靠前,视频拍的非常清晰,镜头foc的是这个团的主担,尽管没怎么拍夏桐,但她的音色也被完整的放了出来。 直拍播放量高达五十万。 替夏桐打抱不平的人,被直拍狠狠打了一耳光。 这这这这怎么一直在走音? 歌声实在不敢恭维,和爆料人说的天籁之音对不上。 但有一点倒是说得没错。 确实有修音,但绝对不是恶意修音,夏桐唱的本来就很难听。 这顶多算是抢救性修音,节目组煞费苦心替她修,也是仁至义尽。 粉丝在直拍出现后,闭眼控评开吹。 多数网友也表现出惊人的宽容心,下场嘲讽的力度远不及对言霏,更是找不出一条辱骂。 用“她是个演员,唱的不好也奇怪啦”之类的话来挽尊,并且希望夏桐能好好演戏,把唱歌当个爱好就可以了。 饭圈内流量高的追星bot紧跟时事转发了站姐的直拍,转发评论用词一如既往的刻薄: “夏桐,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歌了,顺便,这位演员姐姐听我一句劝,现在已经不流行无辜小白花的人设了。” 夏桐这一系列的操作,徒惹人厌,相比较,言霏这种真性情不做作的绿茶婊都变得顺眼了。 旁观看戏者只道这两位简直就是,绿茶和白莲之间的对决,不钳死对方誓不罢休。 各大站姐们的直拍一口气全发了出来。 光是nx男团的前线就发了超过二十个视频。 那个拍到岑桥给言霏递外套的站姐,咬了咬牙,干脆直接放出了录制当晚,拍到的所有互动视频。 剪辑用的背景音乐是“真相是真”! 光线暗处的角落里,九位少年和她坐在等候区。 女孩背影柔美,似乎有些疲倦,摇摇欲坠的脑袋靠在队长的肩上,好像睡着了。 岑桥挺直腰板,一动没动,生怕惊扰了她的睡意。 少女醒来时,年轻的队长低头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话。 传闻中和言霏水火不容甚至要动手的岑队长,在视频里看着好特马的宠。 这段直拍花絮视频,忽然间小火了一把。 谢墨墨有在随时查看网上粉丝动态,注重维护粉丝的情绪。 首期公演得了一致好评这件事,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谁知道她刷新着微博,首页突然有很多人都在转同一个视频。 “磕死我了!!!” “冷酷队长vs明艳绿茶,我礼貌性的一磕,嘻嘻嘻~” 她低头仔细一看,手机差点都没有拿稳。 谢墨墨很无语地给她发了三个“牛啤”:“你真是走到哪,撩到哪。我叫你姑奶奶成不成,你能让我省点心不?” 言霏:“” 言霏回忆了一下,记得好像当时是她前一天晚上打游戏太累了,不小心眯了一下,醒来时她很不好意思的对岑桥说了句抱歉。 岑桥低头同她说的应该是——没关系。 而不是大众脑补的——再睡会。 她无奈表示:“姑奶奶,我冤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岑桥的经纪人刷手机的时候,低头仔细一看,脸色渐趋铁青,他火速赶往公司的练习室。 岑桥刚训练完,下巴脖颈都挂着湿淋淋的汗,冷眸朝他斜斜投过去,问:“怎么了?” 经纪人知道岑桥叛逆的性格,也不敢说太重的话,他问:“小岑,网上的视频是怎么一回事?” 岑桥早就看见了那段偷拍视频,他坦荡道:“就拍的那样。” 他不断深呼吸才没倒下去,言霏果然就是个祸害。 他问的小心翼翼,“你们在一起了?” 视频拍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由他多想。 男爱豆谈恋爱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别没红就糊了。 经纪人语重心长说:“小岑啊,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 他谆谆善诱像个老父亲,“而且据我所知,和言霏传过绯闻的男明星很多。 你还年轻很单纯,压根就不知道她的团队有多狠,贴上就甩不开了,将来你火了,她那边肯定没完没了的贴过来。” 岑桥停下动作,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经纪人被瞪的没话说,勉强止住了声音,“你们没在一起就好。” 因为这个视频,网上有关岑桥和言霏水火不容的谣言不攻自破。 但岑桥的粉丝确实不太高兴,之前对言霏的,可以忽略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 骂还是要骂。 但是只能偷偷的骂。 不然被人截图要留下把柄。 岑桥粉丝说的最多的还是那句话:放过我哥哥。 粉丝群里把言霏骂成了炭,资料翻了个底朝天发现她确实是个“惯犯”,男男女女只要她想,没有勾不到手的。 气的要死,面对营销号发的通稿,还要体面控评:哥哥和她只是前后辈之间的关照。 第147章 打投黑幕,深夜嘲笑,墨墨反击 nx的其他成员的粉丝一窝蜂去了言霏的微博下留言—— “贺宋宋是忙内:姐姐,大恩不言谢。” “等你光芒万丈:谢谢霏姐放过了我男朋友,请专心勾引岑队长,不要招惹其他人,疯狂磕头感谢。” “小剑人:这个节目你参加一期就可以了,我不想再失去其他哥哥了。” 言霏和谢墨墨两人无意搞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 公司负责人早就听说岑桥是朝阳娱乐的太子爷,虽说还没有红,但康庄大道铺在眼前,将来的资源肯定是不愁的。 一看言霏和岑桥这个几分钟的视频,入坑的人好几万。 公司哪里能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立马安排团队下场,“同款衣服快点扒出来,再花钱买几个剪辑大手推广。” 公司这一系列的手法快准狠。 不过岑桥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一流经纪人的反击手段也很迅速,全网撤稿,热搜抹平,视频下架,不给任何的热度。 两边的团队可以说是掐的轰轰烈烈,都是不把对方钳死,就不罢休的气势。 “经本人多日的观察,这个cp的糖都太人工了,女方太想红了。” “言霏这尼玛真的豁的出。” “岑桥惨,粉丝更惨,狗皮膏药甩不开了。” 言霏深知绯闻对上升期男爱豆的伤害有多深,眼看越描越黑,单方面发了澄清的微博,“言小霏v: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发完微博后,她发现跑来跟她说谢谢的人更多了。 并且言霏还在周一的拍摄活动上,走过去特意给岑桥说了一句:“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岑桥疑惑,“嗯?” 好拽的一个嗯字。 过了一会儿,岑桥可能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情,说:“和你没关系,也不是多大的事。” 言霏不晓得他怎么如此有底气和自信,她真诚的跟他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爱豆谈恋爱,是要杀头的。” 岑桥:“” 他垂眸想了想,慢条斯理回应:“没事,娱乐公司是我家开的。” 果然,是后台给的底气和自信。 言霏又有新通告辽,男团综艺导演见第一期反响热烈,趁热打铁,又邀请她参加决赛的直播之夜。 只需要在直播当天露个脸就够了。 司机理请了假,谢墨墨又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她。 小娟昨晚上和小姐妹出去蹦迪,喝了点酒,脑子有些沉,浑浑噩噩的不敢开车,言霏没有驾照,和她一合计,两人叫了出租去录制现场。 场馆外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粉丝围住,横幅拉满栏杆,应援的姿势千奇百怪。 nx靠着前几期的直拍人气弯道超车,跃升到第一位。 团内的几位超级大帅哥粉丝飙升,岑桥涨了几百万的粉丝,依然没有营业。 微博数是一个嚣张的——0。 出租车司机将她送到正门口,言霏俩人就在众目睽睽下了车。 人群沉默几秒,随即爆发。 “是言霏?” “阿西八,是她,我们的美貌绿茶姐。” “!好美好美好美,素颜都好美,日日日我要开站子搞她!” “她坐出租车来的诶,又被我逮到一个艹人设的假白富美。” “小霏勇敢飞,小雨永相随!”一群小姑娘齐刷刷拿着应援棒道。 小娟笑嘻嘻道:“姐的粉丝真可爱。” “小雨”是言霏粉丝的自称。 言霏也忍不住笑了,朝她们招招手。 言霏和岑桥他们彩排了三次,就要把舞台让给其他队伍。 贺宋宋给言霏递了矿泉水,“我还以为霏霏姐不会再来了。” 言霏笑,“我也以为我没机会来了。” 岑桥悄无声息挤掉了贺宋宋的位置,站在她的身侧,声音哑哑的,“刚才有个动作不是很标准,一会儿我们再彩排一次。” “ok。” 最后一次彩排,岑桥一直很耐心,言霏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两人的默契也是越来越好。 摄制组录了花絮,被甜的牙疼。 经纪人站在导演身边,黑脸望着舞台上的人,说:“我们这边不希望有任何花絮照花絮视频泄露。” 导演有点舍不得流量,但又不敢闹的太过分,他让摄像删掉了花絮视频,表示不会炒作cp。 比赛正式开始直播后,各队的粉丝都拿出了最大的音量再喊。 而拿着摄影器材的站姐们,则表现的非常的冷静克制,扛着机器冷漠的很。 刚才在场外说要给言霏开站子的姐妹,说干就干,决定拿出她最好的技术以及最深的爱意去拍言霏。 其他人随便拍拍,拿去卖钱就好了。 最后一期也没什么意外。 依然是岑桥这队的表演最出色,肉眼可见的实力强队。 站姐疯狂啊啊啊,望着摄像机里自己刚拍的言霏流口水。 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 姐姐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 仙女下凡,美的她嗷嗷乱叫。 难以想象,内娱还有人跳舞这么甜。 直播之夜,后台锁票。 现场的打投也有黑幕,比赛类的综艺最终名次,都是提前内定好的。 前三的男团能拿到头部视频网站的影视资源,和高端商务代言,以及之后各类综艺节目的刷脸机会。 宣布名次的时候。 言霏和岑桥他们整队坐在一张圆桌边。 岑队长这个时候还是不紧张,冷冷的脸,冷冷的表情。 若是自己的比赛倒算了,因为是帮唱,言霏还挺紧张,提着的气不敢松懈,握紧双拳,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她以为岑桥他们是板上钉钉的冠军。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nx甚至都没有进入前三。 最终名次是第四。 这个结果。 让台下的粉丝爆发众怒。 “我操,这有什么打投的必要吗?” “骗钱的!!!” “是不是人啊!我们nx明明最□□啊。” 有一名看似冷静,实则已经疯了的粉丝,默默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让警察来劈死这个不当人的制作组。 言霏抬起手抱了抱岑桥他们,小声的安慰,道:“没关系,这只是娱乐圈给你们的第一顿毒打,后面还多着呢,加油。” 岑桥:“” 贺宋宋:“” nx全员:“” 全团没有消沉多久,镜头扫来的时候大方体面,没有不快。 经纪人也只是把节目当成人气上涨的跳板,人气有了,最后一期还虐到了粉丝,名次不重要。 公司会把他们逐渐打造成为顶级人气男团。 直播结束后。 岑桥伸手扯住了言霏的胳膊,抬了抬下巴,“一起去庆功宴?” 言霏摆手道:“不去了,避嫌,怕你痛失女友粉。” 岑桥无言以对。 岑桥的经纪人对她改观,比了个赞,“言小姐,我提前说声谢谢您。” 已近凌晨,网上热闹的像白天。 言霏的站名叫“霏霏大雨2046”。 站姐将直播这天在现场拍到的图精心挑选,又一帧帧的p好,满怀着爱意调色修照片,然后点击发送。 “霏霏大雨2046v:你眼中的世界都是甜味的。” 文字后配上了十八张言霏的照片,漂亮妩媚的神态被相机捕捉。 站子发的照片起初评论转发不多。 有小粉丝提醒:“大雨姐可以编辑一下,带上话题就能蹭到更多的浏览!” 站姐想了想,随后编辑了两个话题,然后关了手机睡觉休息。 凌晨两点多,粉丝还在敲锣打鼓庆祝节目结束,各种段子层出不穷。 闲暇无事的吃瓜网友们精神依然抖擞,兴致旺盛,磕完了颜,就瞄准言霏操人设的事情。 夏桐的粉丝逮着机会,新仇旧恨一起报,用放大镜开始扒言霏从前的一言一行和家世背景。 熬了几个小时,也不是一无所获,编了长文,发表到最大的娱乐论坛版块上。 有图有文,看着像是真的。 “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瓜,言霏上个月发的那张自拍,你们仔细看窗户,那是壹号院别墅区。” “院子里有棵高高的花树,她去言家过夜了?” “ct,钓凯子钓的还是别人男朋友?娱乐圈人士底线真的好低。” 乱中有人插嘴—— “知名爆料博主:言霏个假的白富美,今天坐出租车去现场做节目,我问了司机,她打车花了十三块,wlwl。” 围绕打车十三块钱的事情,嘲笑了一万条评论。 有人说她开了花呗贷款炫富。 还有人说她是淘宝买的几十块钱一把的假的车钥匙。 顺便嘲讽她跳舞和人品都不行。 谢墨墨公司的塑料小姐妹们,在微信群里亲亲抱抱安慰她:“墨墨,你别看网上那些关于你家艺人的评论,我好心疼。” “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恶意,我都气哭了。” “你不要难过,我们都在。” 其实塑料小姐妹们看她手下的艺人,被骂得半死都爽上天。 平时结伴去寺庙,烧香求神拜佛许的愿都是:言霏快点糊,谢墨墨快点倒霉。 谢墨墨笑着说:“啊?发生什么了?我刚买完新车正烦着呢,三十来万图便宜买下来,实在拿不出手,对了,你们说的评论是什么?” 新车三十来万图便宜实在拿不出手 塑料姐妹团:w!!! 一语成谶 男发小前段时间捡到一只棕毛幼鼠。 他以为是仓鼠,就带回寝室养了。 铁汉柔情,宿舍几个大老爷们儿,真的赋予了它全部的爱。 小崽子最开始喝的都是羊奶,牛奶它都看不上。 男发小还专门跑来问我,当年养仓鼠的笼子能不能给他们,说是他们的崽崽大了,也想跑跑滚轮。 结果过了没俩月,随着那玩意儿的尾巴越来越长,颜色也越来越灰。 他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但还是欺骗了自己几天。 最后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了,几个人放生的时候,沮丧得跟死了亲儿子一样。 我说:没事能理解,我没上学那会儿抓蝌蚪,结果养出了蛤蟆的时候,跟你一样的心情。不过这俩玩意儿都能弄混,你们多少脑子不正常。 男发小依依惜别,抱着笼子不舍得打开。 我说:你们感情这么深,就等着它以后带着妻儿老小,来给你们拜年。 结果真的,从那之后到现在,他们那层宿舍楼天天闹老鼠。 老鼠在寝室里翻箱倒柜,轻车熟路,回娘家的时候毫不客气。 他们自己也成了那层楼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尼玛差点笑死。 翠翠的卧底日记 【1】 二小姐许霏说她自己有社交牛逼症。 大街上两个人在吵架。 二小姐突然脚步虚浮,摇头晃脑,口中还振振有词。 “住手!你们住手!不要再打了啦!” 那边的动作更加激烈。 二小姐突然嚎道:“要打就去练舞室打!” 我抬头看天,万里无语。 【2】 我原名叫纪翡玉。 不过二小姐总叫我翠翠。 我本是(涉及剧透,暂时保密)派来监视宰相一家的奸细。 特意培训了一个月当仆人的规章制度,终于成功上岗。 那天的天气很好。 二小姐走到我面前问我的名字。 我瞒了姓氏,只说了名字。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翠翠!” 行,你开心就好。 【3】 来到相府的第一天。 我传话回去告诉同行,“两个月之后我必定能打听到重要情报。” 来到相府的第二天,我传话回去告诉同行,“快跑!这家人有病!” 事情的起因要从我伺候二小姐的第二天中午说起。 二小姐晚上不睡,早上日上三竿才起来。 那天她忘了摘眼罩,坐起身子先是发了回呆。 紧接着扑腾着手臂四处乱抓,“尔康……我好害怕,我看不见……你点了蜡烛吗?为什么不多点几根呢?我什么都看不到……” “紫薇!紫薇我在这里紫薇!紫薇你睁大眼睛看看我!” 我端着热水,看她一个人演完一场大戏,仿佛被人钉在了原地。 我尼玛尔康是谁。 紫薇又是谁。 谁能来救救我! 【4】 相府的伙食也格外不同。 都是我没见过的。 厨房的余妈妈端出来一个小铜锅,中间还凸起一块。 桌子上是各色各样的菜码。不过都是生肉。 二小姐落座以后,余妈妈也一同坐下。 连我都迷迷糊糊的坐到座位上。 居然还被分到了一双筷子! 外面太阳正大,我居然有了一种这个世界不真实的感觉。 为什么主子和奴才同桌而食?上天啊,打个雷把我劈醒。 吃完后,我们三个人坐在房间里喝茶。余妈妈品了口茶,说老相爷请来了佛光寺的主持。 那主持夜观星象,表示府中有贵人坐镇。 二小姐眼睛亮了,“妈妈,我是双鱼座!” 余妈妈放下杯子,慢悠悠的说:“我是金牛座。”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挪到我身上。 我默默咽了口口水,“我是女娲捏土而做……” 翠翠的卧底日记(二) 【1】 今天月初,陪二小姐去办事处取俸禄。 她在管事面前指着自己的头发说,“再给点,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二小姐领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带着我出去逛街。 和她逛街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卖簪子的商贩和她说,一根簪子五十文。 她问人家五文卖不卖。 人家说你咋不去抢? 二小姐说我抢你给不给? 拉扯半天,终于三十文能拿到。 结果因为包装盒还要两文她就不买了。 我尼玛(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 走的时候简直要被商家的目光扎穿后背。 但其实二小姐不是领了钱就出去逛街 没钱她也去。 说是身为朝廷命官一定要对民情十分了解。 其实她就是出去看热闹的。 青楼对面的茶摊是她最爱去的地方。 要一壶白水,然后偷偷把自己带来的糕点铺开。 然后就能装作自己进行了高消费的样子。 青楼门口时常会出现来捉奸的。 不过今天这对尤其精彩。 女方似乎是琴师,男方来消遣,两人撞个正着。 男:“你是来做什么的!” 女:“奇怪,我还没问你来做什么,你反倒问我来做什么。” 男:“我们是来消遣的,你是来做什么的!” 还没等姑娘说话,二小姐一个箭步冲过去。 “她可比你高贵!她是来赚钱的!” 【2】 二小姐最近特别喜欢废话文学。 早上起来看见我,沉吟道:“我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上一次。” 管家过来问二小姐,那块黄花梨的木料放在了哪里。 二小姐沉吟道:“据我所知,我一无所知。” 亭北女公子难得来拜访一次,蹭了相府一顿饭,结果连块肉都没吃上,她阴阳怪气说二小姐胃口真不错。 二小姐沉吟片刻,道:“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啊!” 我们三个十分无语。 决定谁都不要和二小姐讲话。 结果二小姐把我们三个叫到一起。 沉吟道:“我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啊!” “我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啊!” “我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啊!” 重复了几次,还是我第一个反应过来。 原来那句当讲不当讲的话,就是当讲不当讲。 在家还好。 起码丢人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 但在二小姐热衷废话文学的这段时间。 宫里的贵妃娘娘邀请二小姐去喝下午茶(待续) 我对贵妃说人人平等,结果她把我打了一顿 我穿越成了宫女,对贵妃说人人平等,结果她把我打了一顿。 一边打她还一边说:“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我说:“我靠!你他妈也是穿越来的?!” 我抱头鼠窜。 “那你干嘛还他妈的打我!!自己人啊!!!” 显然,这位贵妃并不讲道理,也没把我当自己人。 她一边打一边哭着说:“老子特么是男人!男人!!!” 贵妃边打边哭。 “老子怎么穿越到女人身上了啊!!!” 等这位贵妃平静下来,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她也才穿越过来三天,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女人。 这三天里她寻死觅活,却求死不能,为了让她冷静,皇帝,也就是她这个身体的丈夫,把她关进了这个院子。 ——和我一起。 “你穿过来之前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红着眼睛问我。 我深思了一会,对她说:“女人。” “胡说!你刚刚迟疑了!你肯定也是男人!” “真不是,”我诚恳地跟她,哦不,他说:“我只是怕说出来你受不了,本来想骗你说我也是男人,但是万一你发现我说谎怎么办?” 她一边哭一边红着眼继续瞪我,别说,这贵妃长得真好看,就是放在现代,我在生活中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我,吼道:“你在看什么!!” 我由衷地赞美她说:“贵妃,你真美。” 啪!!! 我左脸唰地一下挨了个大耳刮子。 “你干嘛!!” 我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打女人!” 他把手缩回去甩了甩,这才红着眼睛说:“好了。我现在相信你是个女人了。” 这家伙还会举一反三了! 我特么都给气笑了,正要开口,只见他突然又伸手过来,又“啪!”地一声,往我右脸上又扇了个大耳刮子。 “你干嘛!!!” 我又捂着脸又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叫道:“别跟我说这是复查!!”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发髻,说:“抱歉啊,我有强迫症。” “现在好了,你现在脸上左左右对称了。” 神他妈强迫症!!! 神他妈左右对称!!! 我捂着脸在房间左边默默流泪,贵妃他照着镜子在右边默默流泪,也是他跟我说的:左右对称,这样舒服。 没想到我穿越过来,不是变成大家闺秀什么的,反而做了宫女,做了宫女也就算了,这贵妃还是个讲究左右对称的变态。 可能我哭得太伤心了,那位贵妃终于过意不去了,踌躇着开口道:“没扇死你?” 我感动地拭着泪道:“没有啊,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太感动了个屁嘞!!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吗!不会说话还不会闭嘴吗!” 他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脸上表情更加楚楚动人,配合着这张举世无双的脸蛋,硬生生让我从暴怒看到花痴。 我尼玛眼泪从嘴角不争气地流下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外面窸窸窣窣一阵声音,片刻后,一个轻柔的女声在门外道:“娘娘,娘娘,你没事?” “娘娘,你把门打开,让奴婢看看,好吗?” “娘娘,我带了您最喜欢的芙蓉糕,您吃点。” “娘娘,您不见别人,难道连盈秋也不愿见吗?” 听这意思,想必是贵妃的贴身宫女。 当然,此刻这位娘娘除了现代的美景,估计谁都不想见。 而门外的这位宫女,也不知道是关心心切,还是耐心用空,见我们半天没反应,回头直接吩咐道:“贵妃久久不见回应,莫不是出了意外,还不赶紧把门给我踹开!” 贵妃不想侍寝 外面迟疑了片刻,几个人应了声是,然后“哐”“哐”,就开始砸起了门。 砸了没几下,门就顶不住了。 还没等我们躲开,只听见“唰—”的一声。 门户大开。 芜湖,好凉快~~ 一个身着素纭绉纱,妆容精致的年轻姑娘正站在门口。 如此美丽,如此年轻,以我阅茶无数的经验来看,绝对不超过二十二。 穿着如此招摇—一绝对不会只是贵妃的侍女。 果然,这位姑娘一边缓步地走向贵妃,一边叹道: “泽兰呀,虽说我不是你亲娘,但是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样折腾,奶娘我见了,也心疼呀。” 我捂着饿瘪的肚子撇嘴。 真心疼的话,进来干嘛不拎着饭盒,反而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 当然,我猜贵妃肯定看不出来。 不仅看不出来,这货居然还“蹭”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这姑娘的手,结结巴巴道:“奶奶奶奶奶奶娘?!!” 态度极其热情,表情十分变态,使得那位姑娘愣了愣。 片刻,她抽手未果,这才笑着说:“泽兰,怎么你不生气了?” 这语气听着似乎有三分挑衅、两分恼怒,十分摸不着头脑,总之是一百分的不怀好意。 当然直男贵妃是听不出来的,她一边激动地摸着姑娘的手,一边激动地说:“不气不气!奶娘,你长得这么美,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姑娘又是一愣,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说:“是是吗?” 贵妃狂点头说:“是是是!” 那姑娘眼珠一转,展颜一笑,亲热地拍拍贵妃的手,道:“泽兰呀。你终于明白奶娘的心意了——” 她说着挥手招走了众人。 之后,就以看外星人的目光注视着站在原地、试图天荒地老的我。 秋姑姑对贵妃眼神示意。 贵妃个傻缺眉开眼笑,光顾着搓她手,丝毫没接收到。 秋姑姑嘴角一抽,只好继续道: “其实呀,秋姑姑我最疼你了,你之前说不想侍寝,我才会往你日常吃的芙蓉糕里加黄花,为的是让你过敏后,有理由告假推脱。” “你知道了还跟我置气,真是伤透奶娘的心了。哎呦,我若是提前跟你说了,到时你的反应骗不过皇上,咱们岂不是都得掉脑袋?” 放p! 我在心里无声地呐喊,穿得这么骚~,我才不信你没其他想法呢。 但此时的这位男贵妃,显然只能体会到姑娘的美貌,体会不到姑娘的蛇蝎。 他还一边抓住姑娘的柔夷往脸上蹭,一边娇滴滴地说: “奶娘,你怎么才来看我呀~我还以为皇帝那狗咳咳,我以为皇帝不说放我出来,我还得被关着呢。” 这姑娘一脸宠溺地拍了拍贵妃的手,道:“这不是在为你今晚侍寝的事奔波吗?” “进了宫里,还是侍候陛下最重要。” 贵妃娇滴滴地说:“侍什么侍呀,奶娘,我就跟你过~~” 姑娘年纪不大、架子不小,拍着贵妃的手,慈祥道:“傻孩子,你怎么能跟奶娘过呢我可是你奶娘呀。” 哈哈哈哈哈这位奶娘看上去比贵妃还大不了几岁,当姐姐都勉强,居然叫她“傻孩子”,还说是她奶娘,哈哈哈哈,孝死我了,哈哈哈哈嗝~~ 她们俩自顾自在那母女情深,没人理我,那奶娘又一脸和蔼地说:“好,好,只要你想开了就好,我这就叫人过来给你送饭。” 然后,这位俏奶娘把脸转向我,柳眉一挑,尖声叫道:“二丫!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替贵妃沐浴更衣!等会还得见皇上呢!” 穿越也就算了,丫鬟也就算了,我特么居然叫二丫!!! 我一边愤愤不平地往木桶里倒洗澡水,一边看贵妃在那愁眉苦脸。 情到深处,贵妃不禁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潸然泪下:“完了完了,老子一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大男人,现在居然要去跟男的贴贴???” 我善意地提醒他:“不仅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喜欢你的男人。” 他眼泪啪嗒掉进了水里。 要说这贵妃长得真是倾国倾城啊! 耀眼无比啊! 祸国殃民啊! 啊,不行,我鼻血流下来了 虽然灵魂里是个抠脚大汉,但是看着这么美的脸落泪,哪怕我是个女的,都忍不住心痛万分。 我吸了一下鼻子,抛却前嫌,温柔地哄他说:“哎没事没事,大不了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嘛~忍忍就过去了。” 他一边拭泪一边问我,“什么被蚊子叮了一口?叮在哪?” 我温柔地帮他擦去眼泪,缓缓道:“叮在你原来前列腺的地方。” 他“哇”地一声,哭的更大声了(待续) 贵妃娘娘的屁股......骨折了 在贵妃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我终于被迫答应帮他搅黄侍寝。 其实我这个人,唯恐天下不乱,越看他哭我越兴奋。 直到他抽噎着告诉我一个消息——我特么居然是原主的陪嫁丫鬟!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侍寝成功,他娘的,下次他就把我献给皇上。 他吃不了,也得把我打包走。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我终于笑不出来了,慌忙给贵妃梳妆。 奈何贵妃这底子实在是好得不得了,怎么扮丑都还是美。 他可怜兮兮对我说:“咋整啊?不然你替我去?” 我微笑着对他说了一个字:“滚。” 我给他全脸抹黄,在他左脸上轻轻地点上几颗麻子,就当过敏后的疤痕。 往后看了看,终于没那么美了,我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正准备收工的时候,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等等!” 我吓了一跳,咋了,不满意? 贵妃扭扭捏捏道:“给给我右脸也点上,左左右对称。” 我“啪啪”赏了贵妃两个大嘴巴子,这下终于左右对称了。 他哭唧唧地摸着脸看我,敢怒不敢言。 天地良心,我刚才绝对不是趁机报复,我纯粹就是看他不顺眼,呸,渣男。 晚上,等我们赶到大厅的时候,皇上的春鸾车停到贵妃宫殿的门口等老久了。 那位迎驾的赵公公已经落座。 除了赵公公,还有盈秋奶娘,除了奶娘,还有 还有个年轻女官。 要说这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啊! 不好意思,是太好看的那种惨绝人寰,雪肤红唇,纤腰长腿,跟贵妃的美貌程度有一拼。 可惜,今天的主角不是她。 我站在屏风后面,又悄悄打量了一眼迎驾的公公,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过一句话: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但是,长成这样的,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 只见这太监头子他虽然年老,但还是不甘示弱地长了一脸青春痘。 头上的头发,估计过于勤奋,已经英年早衰。 嘴里的牙齿也奋起直追,过早地徐娘半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宫里比较缺裁缝,左边衣服上还有几个明显的陈年油星子。 我滴妈,手下长成这样,那皇帝得长成啥样啊? 我赶紧把头转向站在一旁的左右对称,果然,左右对称受不了这打击,已经睁着眼睛晕过去了。 那边秋奶娘笑眯眯的声音热情传来:“娘娘,娘娘呀!快来,快过来见过赵公公!” “娘娘!你快过来呀!” 眼看着秋奶娘的声声呼唤,已经从热情变成了夺命连环call,贵妃捏着我的手,死活不松手。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伸手给了左右对称一嘴巴子,把他扇回人间,就赶紧推了出去。 左右对称堪堪走进大厅中,那位左右极其不对称的赵公公,慌忙站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贵妃娘娘,久仰久仰。” 看左右对称这样子,估计久养不了。 我慌忙拉着他走到椅子面前,摁下去坐好。 也许是他脸色太过难看,弄得秋奶娘都忍不住呵呵笑,打圆场道:“哎呀,我们娘娘打小就这样,腼腆!见了生人,都不敢说话的。这不是头回侍寝嘛,太紧张了。” 天哪,还打小这样,你们俩年龄估计都能一起穿开裆裤长大,搁谁打小呢。 那赵公公兴奋道:“腼腆好,腼腆好,大家闺秀,正当如此。” 我摁在手下的左右对称,这时像是突然回过神了,一把抓住我的手,轻声说:“救我。” 我拍拍他的手,道:“放心。” 那边赵公公也突然开口了,笑吟吟朝左右对称道:“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莫错过吉时,请。” 左右对称呜咽一声,正要起身,我伸手一把将他摁住。 “别去,上了车,十有八九这侍寝就成了!”我小声对他说。 左右对称瞳孔地震,反问我道:“你咋知道的?!” 我一脸严肃对他说:“电视剧里看的。” 左右对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奈何腿已经抬到一半,不起不落,很是尴尬。 在万众瞩目之下,左右对称果断起身坐到地上,然后,说出了让我这辈子想起来都佩服的一句话—— 他说:“哎呀我屁股骨折了。” 虽然我也很想知道屁股骨折是什么样子。 但是我更想早点开溜。 说是迟那时快,我一个马步冲上去,扶起左右对称,道:“贵妃!贵妃!你没事!你坚持住啊!贵妃!” 一边说,我就一边架着他胳膊肘,正要拉起来走出大堂的时候,半空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无妨——” 刚刚一直坐在大堂中合目不言的年轻女官,缓缓睁开了双眼。 然后,她对着左右对称恬淡一笑,道:“我正好擅长治疗跌打损伤,不如让我——” “给司马贵妃瞧一瞧。” 左右对称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朕的后宫快被穿越者穿烂了(一) “陛下,太后娘娘说她是穿越的。” 在我批折子的时候,贴身公公大德神神叨叨。 我放下朱笔,沉思。 “今年第几个了?” “回陛下,第二十八个。” “哦,知道了。让言霏去看看她擅长什么,给太后找点事做,要是不听话,就赐毒酒,送她回去。” 我头也不抬。 大德去了,之后连滚带爬回禀我: “陛下,太后娘娘不肯就死,言丞相掰开她的嘴,反而被咬了一口。 她还说要和陛下谈一场旷世绝恋,玛丽苏人生也比单身社畜带感。” “混账!老子是她干儿子!” 我气极反笑,“单身社畜?之前做什么的?” “太后娘娘说,她之前是什么女频写手。” “呵呵,朕要写手何用?女频除了谈恋爱还会干嘛?朕不想耽误政事,让言丞相回来,太后禁足三个月。” 我漠然下笔,在恭请圣安的折子上写了个“已阅”。 因为我最近不近女色,所以太后很快就在后宫给朕传开了gay皇的称号。 我不知道“给”是什么意思,但结合语境猜测大概是龙阳君的另一称呼。 “就这么想谈恋爱?” 我笑了,“去,让杀砚把太后打晕,洗干净送去隽王府那里。” 三个月后。 “陛下,司马贵妃说她是穿越的。” 吃晚饭的时候,大德恭恭谨谨说道。 “第几个了?”我停下筷子。 “回陛下,第二十九个。” “知道了。不用让她过来侍寝了,赐白绫,直接送她回老家。” 大德去了,之后跌跌撞撞回禀我,“陛下,司马贵妃不肯就死,奴才勒住她的脖子反而被过肩摔。 她说要清君侧,抢夺您这封建君主的天下,一步步升级打怪,带领大齐走向第一次工业革命当然还要开后宫,睡遍天下美人。 说完,就踹翻护卫,径直跑回了司马将军家。她造反了!!!” “呵。”我漫不经心一笑,“一个女人想造反?之前做什么的?” “贵妃娘娘说,她之前是什么男频写手。” “哦,开局就造反的死宅——” 我腹黑而不失优雅地一笑,“行啊,觊觎朕的龙椅,还挺有胆量。” 我大笑道:“听朕的旨意,开宫门,朕亲自来陪她玩玩,和她过两招。” “三哥”的个人主义 今天和朋友聊天时,忽然因斗\/破和斗\/罗更喜欢哪个男猪吵了起来。 他不服气,给我打比方: 如果你有两个室友,一个叫“三三”,一个叫“萧潇”。 有时候你起得早,会顺手给俩人带份早餐回来。 萧潇绝对是每次都坚决要给你早餐钱的那个人。 当然,你是不可能这么斤斤计较的。 而三三一开始还会说“老哥你真好”,后来就懒得说了,有时还会抱怨你带回来的太晚都冷了。 你们学校外边很乱,经常出现混混打劫,这导致你们仨有时出门会带伤回来,只不过,受伤的原因不太一样。 萧潇通常会是那个看见你被打,怒而给你出头的人。 尽管到头来也会挂彩,但通常对方都会被打的直叫爸爸。 三三就不一样,别人看见混混都尽量离远点,他是主动去招惹对方,完了还要拉上你去垫背。 如果你们三个一起在网包夜打游戏。 你跟萧潇组队打排位。 你残血时被三个满血的敌方英雄夹住,眼看就要回锅看戏,此时你连键盘都不按了打算等死。 萧潇是那种会在连麦里大吼一声:“大哥顶住!看我干死他们!” 然后闪现进场一通华丽操作当场三杀。 事后萧潇还跟你道歉说,自己刚才距离太远,差点坑了你。 你要是跟三三组队打排位,你会被三个敌方英雄夹住,你拼尽全力把他们三人打残后也死了。 这时候三三就会姗姗来迟,收下三个残血人头。 然后连麦里一片叫好,三三却对你之前的表现只口不提,甚至有人骂你时,他也没有一丝反应。 当你很生气,决定下线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被举报了。 等你意外从另外一个队友嘴里套出话时,就会知道是三三鼓动其他人点的。 再比如快毕业了,你们仨都在急着搞论文。 你比较早搞,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相关材料,然而就在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你发现三三的论文里,全是你辛辛苦苦整理下来的资料。 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的电脑除了你自己,就只有萧潇与三三知道密码。而萧潇这段时间一直在图书馆里早出晚归。 如果你去找他算账,两个人吵得很凶。 对骂虽然让你出了一口恶气,但你会看见三三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而且你现在必须面对自己又得重新整理材料的现实。 这时候一般萧潇会来找你,交给你一个u盘。 你打开u盘,里面是整理的满满当当的各类资料,甚至还做了各种标注等处理。 你担心萧潇这样做他自己怎么办,萧潇表示,这是他女友整理来的,自己有更好的所以用不上了。 你当然知道他这是特地准备的,但你没有挑破。 就在你赶完论文后的一天晚上,你与萧潇正在宿舍整理物件,你十有八九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肚子不舒服。 萧潇看见了你的异样,赶忙从自己的抽屉里找了一瓶药剂给你服下,你一下子吐出了一堆秽物,总算是好多了。 但你很不解,自己这几天也没吃什么劣质食品,怎么会中毒呢? 第二天,你与萧潇正打算去医院看看,迎面看见三三满面春风的跟他的女友说着什么。 你因为之前的“论文事件”没想跟他计较,但三三的眼光在看到你时却闪过了一丝震惊。 就在那一瞬间,你似乎若有所悟,似乎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中毒了。 然后直到毕业前,你都再也不会跟三三说一句话 被他这么一比喻后,我瞬间闭嘴了,并且表示:爷再也不跟你一块看斗\/罗了,滚!!! “三哥”的个人主义 今天和朋友聊天时,忽然因斗\/破和斗\/罗更喜欢哪个男猪吵了起来。 他不服气,给我打比方: 如果你有两个室友,一个叫“三三”,一个叫“萧潇”。 有时候你起得早,会顺手给俩人带份早餐回来。 萧潇绝对是每次都坚决要给你早餐钱的那个人。 当然,你是不可能这么斤斤计较的。 而三三一开始还会说“老哥你真好”,后来就懒得说了,有时还会抱怨你带回来的太晚都冷了。 你们学校外边很乱,经常出现混混打劫,这导致你们仨有时出门会带伤回来,只不过,受伤的原因不太一样。 萧潇通常会是那个看见你被打,怒而给你出头的人。 尽管到头来也会挂彩,但通常对方都会被打的直叫爸爸。 三三就不一样,别人看见混混都尽量离远点,他是主动去招惹对方,完了还要拉上你去垫背。 如果你们三个一起在网包夜打游戏。 你跟萧潇组队打排位。 你残血时被三个满血的敌方英雄夹住,眼看就要回锅看戏,此时你连键盘都不按了打算等死。 萧潇是那种会在连麦里大吼一声:“大哥顶住!看我干死他们!” 然后闪现进场一通华丽操作当场三杀。 事后萧潇还跟你道歉说,自己刚才距离太远,差点坑了你。 你要是跟三三组队打排位,你会被三个敌方英雄夹住,你拼尽全力把他们三人打残后也死了。 这时候三三就会姗姗来迟,收下三个残血人头。 然后连麦里一片叫好,三三却对你之前的表现只口不提,甚至有人骂你时,他也没有一丝反应。 当你很生气,决定下线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被举报了。 等你意外从另外一个队友嘴里套出话时,就会知道是三三鼓动其他人点的。 再比如快毕业了,你们仨都在急着搞论文。 你比较早搞,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相关材料,然而就在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你发现三三的论文里,全是你辛辛苦苦整理下来的资料。 你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的电脑除了你自己,就只有萧潇与三三知道密码。而萧潇这段时间一直在图书馆里早出晚归。 如果你去找他算账,两个人吵得很凶。 对骂虽然让你出了一口恶气,但你会看见三三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而且你现在必须面对自己又得重新整理材料的现实。 这时候一般萧潇会来找你,交给你一个u盘。 你打开u盘,里面是整理的满满当当的各类资料,甚至还做了各种标注等处理。 你担心萧潇这样做他自己怎么办,萧潇表示,这是他女友整理来的,自己有更好的所以用不上了。 你当然知道他这是特地准备的,但你没有挑破。 就在你赶完论文后的一天晚上,你与萧潇正在宿舍整理物件,你十有八九会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肚子不舒服。 萧潇看见了你的异样,赶忙从自己的抽屉里找了一瓶药剂给你服下,你一下子吐出了一堆秽物,总算是好多了。 但你很不解,自己这几天也没吃什么劣质食品,怎么会中毒呢? 第二天,你与萧潇正打算去医院看看,迎面看见三三满面春风的跟他的女友说着什么。 你因为之前的“论文事件”没想跟他计较,但三三的眼光在看到你时却闪过了一丝震惊。 就在那一瞬间,你似乎若有所悟,似乎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中毒了。 然后直到毕业前,你都再也不会跟三三说一句话 被他这么一比喻后,我瞬间闭嘴了,并且表示:爷再也不跟你一块看斗\/罗了,滚!!!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一) 我叫杀砚,是一个暗卫,隶属秘密组织黑冰台,俗称终身制杀手。 偶尔,我还会兼职杀猪。 暗卫大部分没爹没娘没存款,活儿累钱还少,杀人,远不如杀猪来钱快。 隔壁摊子杀鱼的,跟我是同行。 刀光掠影之间,常常是他手里掏着鱼肠子,我手里捏着猪腰子。 我们专职刺探情报和暗杀。 顶头上司是龙椅上的南家人。 他让我们往东我们就不能往西。 我的第一任主子是齐献帝,南怀璧。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 偶尔皇上猜疑哪个大臣,我们就去监视。 比如我前段时间的任务对象是协理大臣。 大臣人老心不老,业余爱好专门收集童子尿煮鸡蛋,唉,那个味儿啊! 再比如丞相这几日惹了皇上不快,所以我天天猫在他家屋顶上蹲着。 “老爷你好坏坏!” “美人何必羞涩,老爷我来了!” 我掀开瓦片,又合上了瓦片。 传闻中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丞相,私底下玩儿很大嘛! 唉,感觉眼睛好痛。 我们都没有名字,组织内都是以排名为称呼,只有最出彩的八人才能冠以杀字辈,以“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为代号。 我擅长一刀毙命。 但首领说我太干脆了。暗卫,就要变态一些,折磨对手才会让人闻风丧胆。让我没事多跟杀墨学学。 杀墨是我干弟弟,他特别喜欢用脚把人眼珠子踩爆。 唉,麻烦啊麻烦! 后来我结合了几个同僚的建议,决定再杀人时,先掏肠子出来打上结,然后再扣眼珠子当炮踩,最后再把人剁碎了喂狗! 首领说我可以变态,但不能这么变态。暗卫,也是有人性的! 我寻思着我们暗卫总比敬事房里的太监们要好? 那群太监,自己没了唧唧,就发誓要割尽全天下人的唧唧。 看人先从裤裆起,瞧瞧,这才叫变态! 皇上大发雷霆的时候,我还在祖传的猪肉摊上杀猪。 “哎,当腰三十个铜板一斤!先到先得!” 这样风风火火的大嗓门,任谁都看不出来我是个暗卫。 首领挤进来找我的时候,鞋都被大妈们挤飞了。 我们这次负责暗杀某个臣子。 原因不详,反正是皇上生他气,后果很严重。 晚上回家的途中,我将那人一刀抹了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后,决定将刺激贯彻到底 第二日,我还在愉快地杀猪。 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说是大理寺卿被人杀了! 清晨发现的时候,肠子还打上结摆在了胸前,凶手当真是丧心病狂! 大理寺卿的家里人哭疯了,强烈要求皇上抓到凶手。 皇上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查明。 天子脚下,这么轻易的就能发生命案!简直是岂有此理! 下了朝,皇上把首领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杀人就杀人呗,干嘛还掏肠子?掏肠子就掏肠子呗,你干嘛还打结? 我有点难过,我本来是想扣眼珠子,但是杀墨不准,说我剽窃他的创意。 我难道真的太变态了 还没eo完,就听见皇上表示:干得漂亮! 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却连在帝都买一间厕所的钱都攒不够。 皇上抠门儿,给的赏银不多,而且我们都是终身制,领的月钱也就刚够吃喝,过年多买两头猪都困难! 杀墨说自己攒钱想娶媳妇儿。 我想买套自己的房子。 因为杀完人回来,实在不想跟其余同行们挤大通铺了。 有的人脚臭,有的人打呼,还有的人磨牙。 唉 皇上心眼儿奇小,又生哪个大臣的气了,非让我们去弄死他。 我出了个大任务。 然后,首领发现那是镇远将军。 一个杀人不眨眼比我们还变态的狂人。 镇远将军像个魔头,还好是我方将军。 据说要跟皇上抢美人,人家是娶回来当老婆,皇上是纳回去当妃子。 那姑娘美若天仙,要不是我买不起房子,我都想抢回来了。 我差点儿被镇远将军打死。 他喝多了,在睡觉。 我趁夜摸黑去了他的房间。 正准备一刀毙命的时候,他睁眼了(待续)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一) 我叫杀砚,是一个暗卫,隶属秘密组织黑冰台,俗称终身制杀手。 偶尔,我还会兼职杀猪。 暗卫大部分没爹没娘没存款,活儿累钱还少,杀人,远不如杀猪来钱快。 隔壁摊子杀鱼的,跟我是同行。 刀光掠影之间,常常是他手里掏着鱼肠子,我手里捏着猪腰子。 我们专职刺探情报和暗杀。 顶头上司是龙椅上的南家人。 他让我们往东我们就不能往西。 我的第一任主子是齐献帝,南怀璧。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 偶尔皇上猜疑哪个大臣,我们就去监视。 比如我前段时间的任务对象是协理大臣。 大臣人老心不老,业余爱好专门收集童子尿煮鸡蛋,唉,那个味儿啊! 再比如丞相这几日惹了皇上不快,所以我天天猫在他家屋顶上蹲着。 “老爷你好坏坏!” “美人何必羞涩,老爷我来了!” 我掀开瓦片,又合上了瓦片。 传闻中铁面无私、油盐不进的丞相,私底下玩儿很大嘛! 唉,感觉眼睛好痛。 我们都没有名字,组织内都是以排名为称呼,只有最出彩的八人才能冠以杀字辈,以“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为代号。 我擅长一刀毙命。 但首领说我太干脆了。暗卫,就要变态一些,折磨对手才会让人闻风丧胆。让我没事多跟杀墨学学。 杀墨是我干弟弟,他特别喜欢用脚把人眼珠子踩爆。 唉,麻烦啊麻烦! 后来我结合了几个同僚的建议,决定再杀人时,先掏肠子出来打上结,然后再扣眼珠子当炮踩,最后再把人剁碎了喂狗! 首领说我可以变态,但不能这么变态。暗卫,也是有人性的! 我寻思着我们暗卫总比敬事房里的太监们要好? 那群太监,自己没了唧唧,就发誓要割尽全天下人的唧唧。 看人先从裤裆起,瞧瞧,这才叫变态! 皇上大发雷霆的时候,我还在祖传的猪肉摊上杀猪。 “哎,当腰三十个铜板一斤!先到先得!” 这样风风火火的大嗓门,任谁都看不出来我是个暗卫。 首领挤进来找我的时候,鞋都被大妈们挤飞了。 我们这次负责暗杀某个臣子。 原因不详,反正是皇上生他气,后果很严重。 晚上回家的途中,我将那人一刀抹了脖子,擦了把脸上的血后,决定将刺激贯彻到底 第二日,我还在愉快地杀猪。 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说是大理寺卿被人杀了! 清晨发现的时候,肠子还打上结摆在了胸前,凶手当真是丧心病狂! 大理寺卿的家里人哭疯了,强烈要求皇上抓到凶手。 皇上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查明。 天子脚下,这么轻易的就能发生命案!简直是岂有此理! 下了朝,皇上把首领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你杀人就杀人呗,干嘛还掏肠子?掏肠子就掏肠子呗,你干嘛还打结? 我有点难过,我本来是想扣眼珠子,但是杀墨不准,说我剽窃他的创意。 我难道真的太变态了 还没eo完,就听见皇上表示:干得漂亮! 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却连在帝都买一间厕所的钱都攒不够。 皇上抠门儿,给的赏银不多,而且我们都是终身制,领的月钱也就刚够吃喝,过年多买两头猪都困难! 杀墨说自己攒钱想娶媳妇儿。 我想买套自己的房子。 因为杀完人回来,实在不想跟其余同行们挤大通铺了。 有的人脚臭,有的人打呼,还有的人磨牙。 唉 皇上心眼儿奇小,又生哪个大臣的气了,非让我们去弄死他。 我出了个大任务。 然后,首领发现那是镇远将军。 一个杀人不眨眼比我们还变态的狂人。 镇远将军像个魔头,还好是我方将军。 据说要跟皇上抢美人,人家是娶回来当老婆,皇上是纳回去当妃子。 那姑娘美若天仙,要不是我买不起房子,我都想抢回来了。 我差点儿被镇远将军打死。 他喝多了,在睡觉。 我趁夜摸黑去了他的房间。 正准备一刀毙命的时候,他睁眼了(待续)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二) 他翻身抄起床边的大刀就要砍我。 见我身手敏捷,还不忘吹口哨关门放狗。 玛德,四打一,不要脸。 我拼死逃了出来。 吓死我了! 我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皇上这段时间气也消了不少,见任务失败,竟也没说什么,反而赏了我不少银子。 我干这么多年暗卫,第一次见着这么多赏钱,开心死了,当场表演了一个喜极而晕。 首领羞愤地踹了一脚我的身子。 然后才扛着我回家。 等我醒来,就看见首领脱的像个白条鸡。 我掀开被子,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居然也脱光光了。 这这难道是潜规则? 首领把我踢出了房门,说昨晚我又哭又喊,还吐了他一身,又没喝酒,不晓得我哪里来的疯魔。 他没办法才把我们两人给脱光了。 他说他是钢铁直男。 真有意思,说的就跟谁不是钢铁直男似的。 其实有的时候我更想在市井中愉快地杀猪。 猪比人更值得珍惜。 可惜我不能。 首领说,咱们暗卫,世代都要活在黑暗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太阳,决定不反驳他。 杀画出任务的时候死了,被镇远将军砍死的。 尸体拖回来的时候惨不忍睹。 首领面无表情地替他收了尸,然后告诉我们:看到了?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我跟杀墨互相对视一眼,谁也看不懂对方眼里的情绪,毕竟皇上还在琢磨着抢镇远将军的老婆。 他猴急猴急的,生怕姑娘被镇远将军给睡了。 首领问我们接下来谁去。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回绝道:可别再派我去了,那个大变态杀人不眨眼,比我们还心狠手毒呢! 然后我就被首领再次踢了出来。 首领问我,要不要去把酒言欢? 我看他的眼神,不像出去找乐子,更像要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于是冷漠的拒绝了。 首领说,好歹还有同床共枕过的情谊,为何如此冷淡? 我面无表情跟他说,因为他唧唧没我的大,不配跟我寻欢作乐。 首领掏出手里剑说:受死! 镇远将军是个狂得不能再狂的人。 他杀人如麻、处事狠辣无比,真不知道皇上干嘛想不开,非要跟他作对? 杀不了他,就非要夺他的姑娘! 我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顺利摸到美人房中,拎着昏过去的美人,跳出了将军府的墙头。 镇远将军急疯了。 他发布了追杀令。 如今姑娘醒了,哭得昏天黑地,我不会哄,就掏出干粮饼塞进了她嘴里。 呼~终于安静了。 姑娘大概看透了我,拽着我的袖子擦眼泪、擤鼻涕,我虽然嫌弃她,还好,至少不哭了。 她说她叫屑亭北,刚跟家里的小奶狗和离,就不小心招惹了镇远将军,结果别说睡男人,她现在连个雄性都看不见。 后来她不感慨命运无常了,她跟我谈人生,谈理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屁股,不为别的,我就没见过这么话唠的娘们 姑娘以为自己的女主角光环会打动我。 真是天真! 我们直男无所畏惧! 我俩艰难地逃回了帝都。 一路上喝多了黄沙、吃多了冷硬的馒头,再美的姑娘都变沧桑了。 姑娘面见皇帝后,哭哭啼啼地说着这一路的遭遇,试图用眼泪攻击他。 皇上面无表情,死死盯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捂着镇远将军府里的恶狗咬出来的伤口,找首领报销。 首领顾左右而言他,问我,那姑娘如何? 我挠了挠头,说除了漂亮点,懂的多了点,性格温柔点,笑起来甜了点,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 首领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 镇远将军十几年不曾踏入京城,如今为了个姑娘蹿了回来。 看,这就是爱情! 这天上朝,殿里是我和杀纸值班,我在房梁上看见镇远将军身穿盔甲,被协理大臣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看着协理大臣喷出来的口水,不知道为何竟想起了那些童子尿。 果不其然,镇远将军皱了皱眉头,将他一拳打飞了:“你嘴里一股味儿!熏死了!”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二) 他翻身抄起床边的大刀就要砍我。 见我身手敏捷,还不忘吹口哨关门放狗。 玛德,四打一,不要脸。 我拼死逃了出来。 吓死我了! 我带着一身的伤回来了。 皇上这段时间气也消了不少,见任务失败,竟也没说什么,反而赏了我不少银子。 我干这么多年暗卫,第一次见着这么多赏钱,开心死了,当场表演了一个喜极而晕。 首领羞愤地踹了一脚我的身子。 然后才扛着我回家。 等我醒来,就看见首领脱的像个白条鸡。 我掀开被子,神情恍惚地看着自己,居然也脱光光了。 这这难道是潜规则? 首领把我踢出了房门,说昨晚我又哭又喊,还吐了他一身,又没喝酒,不晓得我哪里来的疯魔。 他没办法才把我们两人给脱光了。 他说他是钢铁直男。 真有意思,说的就跟谁不是钢铁直男似的。 其实有的时候我更想在市井中愉快地杀猪。 猪比人更值得珍惜。 可惜我不能。 首领说,咱们暗卫,世代都要活在黑暗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刺目的太阳,决定不反驳他。 杀画出任务的时候死了,被镇远将军砍死的。 尸体拖回来的时候惨不忍睹。 首领面无表情地替他收了尸,然后告诉我们:看到了?这就是失败的下场! 我跟杀墨互相对视一眼,谁也看不懂对方眼里的情绪,毕竟皇上还在琢磨着抢镇远将军的老婆。 他猴急猴急的,生怕姑娘被镇远将军给睡了。 首领问我们接下来谁去。 我捂着隐隐作痛的伤口,回绝道:可别再派我去了,那个大变态杀人不眨眼,比我们还心狠手毒呢! 然后我就被首领再次踢了出来。 首领问我,要不要去把酒言欢? 我看他的眼神,不像出去找乐子,更像要跟我做最后的告别。 于是冷漠的拒绝了。 首领说,好歹还有同床共枕过的情谊,为何如此冷淡? 我面无表情跟他说,因为他唧唧没我的大,不配跟我寻欢作乐。 首领掏出手里剑说:受死! 镇远将军是个狂得不能再狂的人。 他杀人如麻、处事狠辣无比,真不知道皇上干嘛想不开,非要跟他作对? 杀不了他,就非要夺他的姑娘! 我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顺利摸到美人房中,拎着昏过去的美人,跳出了将军府的墙头。 镇远将军急疯了。 他发布了追杀令。 如今姑娘醒了,哭得昏天黑地,我不会哄,就掏出干粮饼塞进了她嘴里。 呼~终于安静了。 姑娘大概看透了我,拽着我的袖子擦眼泪、擤鼻涕,我虽然嫌弃她,还好,至少不哭了。 她说她叫屑亭北,刚跟家里的小奶狗和离,就不小心招惹了镇远将军,结果别说睡男人,她现在连个雄性都看不见。 后来她不感慨命运无常了,她跟我谈人生,谈理想,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可惜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屁股,不为别的,我就没见过这么话唠的娘们 姑娘以为自己的女主角光环会打动我。 真是天真! 我们直男无所畏惧! 我俩艰难地逃回了帝都。 一路上喝多了黄沙、吃多了冷硬的馒头,再美的姑娘都变沧桑了。 姑娘面见皇帝后,哭哭啼啼地说着这一路的遭遇,试图用眼泪攻击他。 皇上面无表情,死死盯住姑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捂着镇远将军府里的恶狗咬出来的伤口,找首领报销。 首领顾左右而言他,问我,那姑娘如何? 我挠了挠头,说除了漂亮点,懂的多了点,性格温柔点,笑起来甜了点,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 首领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我。 镇远将军十几年不曾踏入京城,如今为了个姑娘蹿了回来。 看,这就是爱情! 这天上朝,殿里是我和杀纸值班,我在房梁上看见镇远将军身穿盔甲,被协理大臣骂了个狗血喷头。 我看着协理大臣喷出来的口水,不知道为何竟想起了那些童子尿。 果不其然,镇远将军皱了皱眉头,将他一拳打飞了:“你嘴里一股味儿!熏死了!”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三) 等下了朝,皇上在书房里,用阴森恐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镇远将军。 “你胖了。” 镇远将军冷淡地说道:“您也不怎么瘦!” “你竟躲了朕这么多年?” “臣不敢。” “你抬起头来,告诉朕——”皇上手指着一旁的屑亭北,“要她还是要朕?” “皇上请自重!” 一旁的屑亭北此刻正拿着个甘蔗,咔嚓咔嚓的啃着。 她后来跟我说,她那一刻,觉得自己像是插足的小三,罪恶感溢出了屏幕。 我说,得了,我看你是甘蔗皮溢出了屏幕。 镇远将军走了,姑娘留了下来。 也没进后宫,反而住进了镇远将军在京城的府邸里。 我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要不是在猪肉摊上的巧遇,或许我还是那个快乐的暗卫。 屑亭北哭哭啼啼,说我毁了她的一生。 我瞠目结舌,生怕她趁机讹我钱。 再问她便闭口不答了,仿佛心如死灰一般。 啧,女人,真是麻烦! 暗卫的职责就是听皇上的话。 皇上让我们干嘛就干嘛。 我这几回的任务出的不错,在皇上那都挂了名儿。 首领很是欣慰,然后警告我让我不要妄图能篡他的位、夺他的权。 我握紧自己的钢刀,打算把首领是个断袖的谣言,给他散布出去。 还没等我散布谣言呢,首领就受了重伤被抬了回来。 我去看了一眼,问还能活吗? 被首领捡了颗石子儿打在了后脑勺上。 “你给我等着!” 那力道之大,吓得我以为他想趁机带走我,慌不择路差点儿撞树上。 暗卫都是大老爷们儿,谁都不会照顾重伤患。 新杀画给首领喂水撒了他一身,杀墨给首领换药差点儿摁碎他的肋骨。 首领本来就伤很重,如今竟快不行了似的。 然后我求到了镇远将军府。 屑亭北倒是很热心,自告奋勇的来帮忙。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手指头戳进了首领的眼睛里。 唉,算了,首领,人这辈子是有定数的,你命该如此,你的位子我会替你坐着的,一路走好! 我高兴的太早了,首领的运气还不错。 因为屑亭北把她的丫头贡献了出来。 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果然没错。 小丫头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首领照顾的无比妥帖。 弄的我们一帮暗卫心痒难耐,这才是好老婆的标准! 那些个什么大家闺秀、名门贵女,有什么用处? 首领醒了就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痛,甚至一只眼也在隐隐作痛。 他艰难地开口,我努力地去听。 “我要弄死你们” “首领说什么?” 大家问我。 “首领说要奖赏我们。” 我面不改色捂住了首领还想说话的嘴。 首领自从受伤过后就沧桑了不少。 他拉着我同他喝酒,谈人生,聊未来。 我道,我们暗卫不是没有未来的吗? 他说,干一行爱一行,哪怕天天杀人也要杀的赏心悦目。 我看着自己近段时间洗多了猪大肠的手,一言不发。 屑亭北有时候会溜出来到猪肉摊上找我。 隔壁杀鱼的同僚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我们这行,对于道德观念比较低,抢别人老婆的也大有人在。 他之所以羡慕,大概是因为屑亭北是镇远大将军的未婚妻。 她说她累了,想回边关了。 我说你有病,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手起刀落,斩断了猪的后腿。 “谁的后腿肉?” 我大声嚷嚷着,大妈们如痴如醉,挥舞着手里的铜板,一屁股把她挤飞了。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三) 等下了朝,皇上在书房里,用阴森恐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镇远将军。 “你胖了。” 镇远将军冷淡地说道:“您也不怎么瘦!” “你竟躲了朕这么多年?” “臣不敢。” “你抬起头来,告诉朕——”皇上手指着一旁的屑亭北,“要她还是要朕?” “皇上请自重!” 一旁的屑亭北此刻正拿着个甘蔗,咔嚓咔嚓的啃着。 她后来跟我说,她那一刻,觉得自己像是插足的小三,罪恶感溢出了屏幕。 我说,得了,我看你是甘蔗皮溢出了屏幕。 镇远将军走了,姑娘留了下来。 也没进后宫,反而住进了镇远将军在京城的府邸里。 我对这一切毫无所知,要不是在猪肉摊上的巧遇,或许我还是那个快乐的暗卫。 屑亭北哭哭啼啼,说我毁了她的一生。 我瞠目结舌,生怕她趁机讹我钱。 再问她便闭口不答了,仿佛心如死灰一般。 啧,女人,真是麻烦! 暗卫的职责就是听皇上的话。 皇上让我们干嘛就干嘛。 我这几回的任务出的不错,在皇上那都挂了名儿。 首领很是欣慰,然后警告我让我不要妄图能篡他的位、夺他的权。 我握紧自己的钢刀,打算把首领是个断袖的谣言,给他散布出去。 还没等我散布谣言呢,首领就受了重伤被抬了回来。 我去看了一眼,问还能活吗? 被首领捡了颗石子儿打在了后脑勺上。 “你给我等着!” 那力道之大,吓得我以为他想趁机带走我,慌不择路差点儿撞树上。 暗卫都是大老爷们儿,谁都不会照顾重伤患。 新杀画给首领喂水撒了他一身,杀墨给首领换药差点儿摁碎他的肋骨。 首领本来就伤很重,如今竟快不行了似的。 然后我求到了镇远将军府。 屑亭北倒是很热心,自告奋勇的来帮忙。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手指头戳进了首领的眼睛里。 唉,算了,首领,人这辈子是有定数的,你命该如此,你的位子我会替你坐着的,一路走好! 我高兴的太早了,首领的运气还不错。 因为屑亭北把她的丫头贡献了出来。 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果然没错。 小丫头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首领照顾的无比妥帖。 弄的我们一帮暗卫心痒难耐,这才是好老婆的标准! 那些个什么大家闺秀、名门贵女,有什么用处? 首领醒了就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痛,甚至一只眼也在隐隐作痛。 他艰难地开口,我努力地去听。 “我要弄死你们” “首领说什么?” 大家问我。 “首领说要奖赏我们。” 我面不改色捂住了首领还想说话的嘴。 首领自从受伤过后就沧桑了不少。 他拉着我同他喝酒,谈人生,聊未来。 我道,我们暗卫不是没有未来的吗? 他说,干一行爱一行,哪怕天天杀人也要杀的赏心悦目。 我看着自己近段时间洗多了猪大肠的手,一言不发。 屑亭北有时候会溜出来到猪肉摊上找我。 隔壁杀鱼的同僚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我们这行,对于道德观念比较低,抢别人老婆的也大有人在。 他之所以羡慕,大概是因为屑亭北是镇远大将军的未婚妻。 她说她累了,想回边关了。 我说你有病,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手起刀落,斩断了猪的后腿。 “谁的后腿肉?” 我大声嚷嚷着,大妈们如痴如醉,挥舞着手里的铜板,一屁股把她挤飞了。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四) 我又出任务了。 如今,我也是暗卫的中层干部了,杀墨还在底层混着,他的梦想也还没实现。 级别越高,任务就越难。 我一个人要杀很多人。 有时候需要制造灭门惨案。 后来皇上暗示我,不需要把每个人的肠子都掏出来打成结摆放整齐。 我“哦”了一声,领了赏银就退下了。 然而,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就越是容易憋大招。 比如说,皇后守着唯一的儿子在后宫念着阿弥陀佛,真是清净极了。 然后皇后造反了。 她挟持了皇帝,说自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要皇上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才十岁的太子南祺瑟瑟发抖。 皇上虽然心眼小了点儿,心性歹毒了点儿,为人寒凉了点儿,抠门了点,自大了点 额,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 首领冒死把皇上救了出来。 代价是肩膀被人捅穿了。 他带着皇上在城墙上辗转腾挪。 皇上吃多了,一边被颠一边哇哇大吐特吐。 吐得底下的人满头满身都是。 呕,那个味儿啊! 打架的事儿归御林军负责,我们只属于皇上一人。 首领把皇上护送下来后就成功倒下了。 这是他的第二次倒下,昏迷了几天,有时候疼得直哼哼。 当暗卫需得从小培养。 我们都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哪一个手上都不干净。 我跟底下的人商量,我是不是该篡位了?首领太弱了,天天被砍。 然后就被刚刚醒来的首领听到了。 他挣扎着说,即便是死,也要拉我当垫背的,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然后又晕了。 屑亭北这次很有眼色,我还没提,她就把自己的小丫头送过来了。 小丫头把首领照顾得很好,也就个把月,我们首领那个老不死的,又活蹦乱跳了。 首领说,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我划拉了一下心中的算盘,发现如果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到时候皇上多赏点儿,我就能在帝都买房子了。 但那些说回来就买房\/结婚\/金盆洗手的,往往都会嘎嘣死在半路。 我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干、它、爹、的。 皇上不满南疆那块与边陲小国联合起来互相帮助。 于是打算暗杀几个大人物嫁祸给对方,引起他们的互相残杀。 这事儿太大了,我一个人干不了。 所以首领跟我一起上路了。 他还偷偷拿了好多卷饼。 没分给我。 出门在外讲究吃的多、跑的快。 首领吃卷饼吃得腮帮子,都方了不少。 他吃卷饼的时候,我正在一旁烤着新鲜的野猪肉,觉得卷饼也不过如此。 当然,我也没分给他。 边陲小国那也是国,进出都需要路引。 但显然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首领干这种事儿很有经验。 他杀了几个看城门的,留下了其他国家的痕迹,然后装成了看城门的小兵,准备伺机而动。 结果我俩遇到了敌国来袭。 我跟首领刚换上衣服,就被抓了壮丁。 趁着这样大好的机会,我跟首领互相斩杀了各国的几个首要人物。 连嫁祸都不需要。 这任务完成得有些太顺利了? 我问首领,咱们就这么简单打道回府? 首领啃完了怀里最后一个冷硬的卷饼,说我是个乌鸦嘴。 我们被包围了。 倒霉催的。 “早知道那卷饼就不吃了,留着还能充饥。” 首领一边逃命一边遗憾的说道。 特级任务就是这么残酷。 首领怪道是首领,还是有一身本领在的。 首领拖着我跳入了一户人家。 偷了两身衣服。 他可真有眼光,偷了一男一女的衣服。 现在问题来了,谁装女人?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四) 我又出任务了。 如今,我也是暗卫的中层干部了,杀墨还在底层混着,他的梦想也还没实现。 级别越高,任务就越难。 我一个人要杀很多人。 有时候需要制造灭门惨案。 后来皇上暗示我,不需要把每个人的肠子都掏出来打成结摆放整齐。 我“哦”了一声,领了赏银就退下了。 然而,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就越是容易憋大招。 比如说,皇后守着唯一的儿子在后宫念着阿弥陀佛,真是清净极了。 然后皇后造反了。 她挟持了皇帝,说自己过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要皇上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才十岁的太子南祺瑟瑟发抖。 皇上虽然心眼小了点儿,心性歹毒了点儿,为人寒凉了点儿,抠门了点,自大了点 额,好像也没什么优点了? 首领冒死把皇上救了出来。 代价是肩膀被人捅穿了。 他带着皇上在城墙上辗转腾挪。 皇上吃多了,一边被颠一边哇哇大吐特吐。 吐得底下的人满头满身都是。 呕,那个味儿啊! 打架的事儿归御林军负责,我们只属于皇上一人。 首领把皇上护送下来后就成功倒下了。 这是他的第二次倒下,昏迷了几天,有时候疼得直哼哼。 当暗卫需得从小培养。 我们都是腥风血雨里走过来的,哪一个手上都不干净。 我跟底下的人商量,我是不是该篡位了?首领太弱了,天天被砍。 然后就被刚刚醒来的首领听到了。 他挣扎着说,即便是死,也要拉我当垫背的,让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然后又晕了。 屑亭北这次很有眼色,我还没提,她就把自己的小丫头送过来了。 小丫头把首领照顾得很好,也就个把月,我们首领那个老不死的,又活蹦乱跳了。 首领说,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 我划拉了一下心中的算盘,发现如果能完成这次的任务,到时候皇上多赏点儿,我就能在帝都买房子了。 但那些说回来就买房\/结婚\/金盆洗手的,往往都会嘎嘣死在半路。 我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干、它、爹、的。 皇上不满南疆那块与边陲小国联合起来互相帮助。 于是打算暗杀几个大人物嫁祸给对方,引起他们的互相残杀。 这事儿太大了,我一个人干不了。 所以首领跟我一起上路了。 他还偷偷拿了好多卷饼。 没分给我。 出门在外讲究吃的多、跑的快。 首领吃卷饼吃得腮帮子,都方了不少。 他吃卷饼的时候,我正在一旁烤着新鲜的野猪肉,觉得卷饼也不过如此。 当然,我也没分给他。 边陲小国那也是国,进出都需要路引。 但显然我们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 首领干这种事儿很有经验。 他杀了几个看城门的,留下了其他国家的痕迹,然后装成了看城门的小兵,准备伺机而动。 结果我俩遇到了敌国来袭。 我跟首领刚换上衣服,就被抓了壮丁。 趁着这样大好的机会,我跟首领互相斩杀了各国的几个首要人物。 连嫁祸都不需要。 这任务完成得有些太顺利了? 我问首领,咱们就这么简单打道回府? 首领啃完了怀里最后一个冷硬的卷饼,说我是个乌鸦嘴。 我们被包围了。 倒霉催的。 “早知道那卷饼就不吃了,留着还能充饥。” 首领一边逃命一边遗憾的说道。 特级任务就是这么残酷。 首领怪道是首领,还是有一身本领在的。 首领拖着我跳入了一户人家。 偷了两身衣服。 他可真有眼光,偷了一男一女的衣服。 现在问题来了,谁装女人?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五) 首领说他是领导,得听他的。 所以他穿起了女装,还娇柔做作地靠在我怀里。 呕~~ 一路躲过了追杀,我们不敢直接回京城复命,只得以密令传回去。 皇上那个没良心的狗,也不想着派人来接济一二,这样下去可真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我胡思乱想着,首领穿着那身女装踹了我一脚。 “我要吃肉,你去逮野猪来!” 我搞了一头野猪回来。 是野猪宝宝。 吃到一半儿了,它妈来了。 “闻到味儿了,香吗?” 首领哈着气对野猪它妈说道。 然后就被野猪它妈疯狂的追杀,好家伙,我没死在别人手里,差点儿死在野猪蹄子下。 我踏马差点想一刀捅死首领个废物。 我们两个跟野人似的躲在深山老林里大半个月。 漫山遍野都是我们吃剩的骨头。 野猪它妈我们吃了三天都没吃完。 首领问我为什么不把野猪它爸也整来? 我以我专业杀猪的眼光告诉他:公猪不从小就骟了,根本没法儿吃,想来野猪也没人给劁。 首领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夸我技多不压身。 呸,要不是为了生活,鬼才去杀猪呢! 回到帝都的那天,我们两个衣衫褴褛像混得最次的乞丐。 甚至还有叫花子冲我们扔石头。 首领捡起来一个脑袋那么大的石头,一拳捣碎了。 乞丐吓得直接尿了。 回到御书房,皇上没说这活儿干的好还是不好。 首领咽了口口水,很是战战兢兢。 “你是杀砚,黑冰台排名第一的那个?” 皇上不阴不阳地问道。 我跪下来大声的告诉他,是,你爹就是杀砚,在黑冰台排名第一的就是你爹我。 可惜这是幻想。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是”字。 “本事不错,你们首领近日很器重你。” 皇上说话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但阴森森的,就让人很想跪下喊“万岁”。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后我会有一个比他爹还阴鸷疯狂的新主子,弑兄囚母,睚眦必报,暴戾恣睢,辜恩背义。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这个抠门到家的齐献帝,就是我所以为的最恐怖的主子。 我吭哧半天也没吭哧出什么话来,首领浑身冷汗,跪那儿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陛下抬举,首领眼神一直不太好使。” 我低着头,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倒是个妙人。” 皇上笑的也冷嗖嗖的,首领觉得自己的汗都风干了,贴在身上像铠甲似的。 出了皇宫,外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我往下掉灰了。” 首领跟我说道。 近一个月没洗澡,乍一出汗确实不好受。 边陲小国乱了。 有大臣提议干一场! 也有反对的,说劳民伤财。 户部尚书拿着赤字报告,诉说着国库的空虚,可惜皇上不想理会他的哭诉。 朝堂上乱作一团,管我p事,我照旧在猪肉摊上挥舞着杀猪刀。 大妈们纷纷痛诉我这数月的不务正业,导致她们想买肉都得跑到后街去。 我笑的憨厚,说为了赚钱买房子,没得办法。 有大妈暗戳戳问我可有婚配? 我堂堂正正的告诉她:没有! 大妈们的眼神亮了。 屑亭北在帝都人生地不熟,唯一能来的地方就是我的猪肉摊。 她貌美如花,经受了不少地痞流氓的骚扰。 她问我怎么办? 我告诉她,没关系,适应了就好。 她跺着脚嘤嘤哭着跑了。 第二天托人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我们的情谊就此作罢! 我一头雾水,谁跟她有情谊? 我揉揉,撕烂了丢一边。 皇上的赏银下来了。 首领挤赢了大妈们,顺利来到我的面前。 我数了数,终于能买房子了! 首领感叹,说我是暗卫里最正干的一个了。 对面杀鱼的同僚都快馋哭了。 买房那天,暗卫队差点儿挤破我的小屋。 首领很激动地说他打算搬来和我一起住。 被我冷血无情,提着衣领扔了出去。 “你不能这么无情!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很深的好吗?” 他捶着大门喊道。 “再不滚我就要往外泼开水了!” 我对首领这么抠门的行为深感不齿。 他出任务比我们多,比我们险,赏银明显比我们高出一大截,却要房没房要人没人。 钱都花哪儿了? 首领抱着铺盖,眼含热泪,可怜巴巴蹲在大门口。 我冷笑,老不死的往眼皮上抹生姜,以为我看不到那黄灿灿的玩意儿吗?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五) 首领说他是领导,得听他的。 所以他穿起了女装,还娇柔做作地靠在我怀里。 呕~~ 一路躲过了追杀,我们不敢直接回京城复命,只得以密令传回去。 皇上那个没良心的狗,也不想着派人来接济一二,这样下去可真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我胡思乱想着,首领穿着那身女装踹了我一脚。 “我要吃肉,你去逮野猪来!” 我搞了一头野猪回来。 是野猪宝宝。 吃到一半儿了,它妈来了。 “闻到味儿了,香吗?” 首领哈着气对野猪它妈说道。 然后就被野猪它妈疯狂的追杀,好家伙,我没死在别人手里,差点儿死在野猪蹄子下。 我踏马差点想一刀捅死首领个废物。 我们两个跟野人似的躲在深山老林里大半个月。 漫山遍野都是我们吃剩的骨头。 野猪它妈我们吃了三天都没吃完。 首领问我为什么不把野猪它爸也整来? 我以我专业杀猪的眼光告诉他:公猪不从小就骟了,根本没法儿吃,想来野猪也没人给劁。 首领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夸我技多不压身。 呸,要不是为了生活,鬼才去杀猪呢! 回到帝都的那天,我们两个衣衫褴褛像混得最次的乞丐。 甚至还有叫花子冲我们扔石头。 首领捡起来一个脑袋那么大的石头,一拳捣碎了。 乞丐吓得直接尿了。 回到御书房,皇上没说这活儿干的好还是不好。 首领咽了口口水,很是战战兢兢。 “你是杀砚,黑冰台排名第一的那个?” 皇上不阴不阳地问道。 我跪下来大声的告诉他,是,你爹就是杀砚,在黑冰台排名第一的就是你爹我。 可惜这是幻想。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是”字。 “本事不错,你们首领近日很器重你。” 皇上说话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但阴森森的,就让人很想跪下喊“万岁”。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以后我会有一个比他爹还阴鸷疯狂的新主子,弑兄囚母,睚眦必报,暴戾恣睢,辜恩背义。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这个抠门到家的齐献帝,就是我所以为的最恐怖的主子。 我吭哧半天也没吭哧出什么话来,首领浑身冷汗,跪那儿屁都不敢放一个。 “谢陛下抬举,首领眼神一直不太好使。” 我低着头,来了这么一句。 “呵呵呵呵呵呵倒是个妙人。” 皇上笑的也冷嗖嗖的,首领觉得自己的汗都风干了,贴在身上像铠甲似的。 出了皇宫,外头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我往下掉灰了。” 首领跟我说道。 近一个月没洗澡,乍一出汗确实不好受。 边陲小国乱了。 有大臣提议干一场! 也有反对的,说劳民伤财。 户部尚书拿着赤字报告,诉说着国库的空虚,可惜皇上不想理会他的哭诉。 朝堂上乱作一团,管我p事,我照旧在猪肉摊上挥舞着杀猪刀。 大妈们纷纷痛诉我这数月的不务正业,导致她们想买肉都得跑到后街去。 我笑的憨厚,说为了赚钱买房子,没得办法。 有大妈暗戳戳问我可有婚配? 我堂堂正正的告诉她:没有! 大妈们的眼神亮了。 屑亭北在帝都人生地不熟,唯一能来的地方就是我的猪肉摊。 她貌美如花,经受了不少地痞流氓的骚扰。 她问我怎么办? 我告诉她,没关系,适应了就好。 她跺着脚嘤嘤哭着跑了。 第二天托人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我们的情谊就此作罢! 我一头雾水,谁跟她有情谊? 我揉揉,撕烂了丢一边。 皇上的赏银下来了。 首领挤赢了大妈们,顺利来到我的面前。 我数了数,终于能买房子了! 首领感叹,说我是暗卫里最正干的一个了。 对面杀鱼的同僚都快馋哭了。 买房那天,暗卫队差点儿挤破我的小屋。 首领很激动地说他打算搬来和我一起住。 被我冷血无情,提着衣领扔了出去。 “你不能这么无情!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是很深的好吗?” 他捶着大门喊道。 “再不滚我就要往外泼开水了!” 我对首领这么抠门的行为深感不齿。 他出任务比我们多,比我们险,赏银明显比我们高出一大截,却要房没房要人没人。 钱都花哪儿了? 首领抱着铺盖,眼含热泪,可怜巴巴蹲在大门口。 我冷笑,老不死的往眼皮上抹生姜,以为我看不到那黄灿灿的玩意儿吗?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七) 买了房子之后,我心中踏实多了。 暗卫这个群体经常死伤惨重。 能全须全尾活到最后的几乎少之又少。 终身制,还不包分配。 没钱的就得睡大通铺。 我多机灵啊,早早买了房。 但我现在又多了另外的烦恼。 好多老顾客开始给我介绍对象。 上有小门小户会绣花的闺秀,下有扛着锄头能种地的铁娘子。 没房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热情啊? 皇上的残暴终于还是引来了非议。 大家都不傻。 死一个朝廷重臣那是意外。 死一沓那就是人为。 杀墨踩人家眼珠子完全不合理,这玩意儿多血腥啊! 我跟首领说了之后。 首领默默地盯了我一眼,又默默地闭上了想说话的嘴。 众大臣们伙同镇远大将军一起造反。 皇上的心都碎了。 “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皇上死死盯住镇远大将军。 皇帝的真情告白,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只得到了镇远将军的冷漠无情。 “我们的情谊当真就不值一提?” 皇上继续质疑着,镇远大将军额头皱得像海沟似的。 最终,他忍不住了。 “什么狗屁情谊?我现在一想起你,就火辣辣的痛!” 我从前问过首领,为什么一定要忠于皇帝。 我以为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起码得有个虐恋情深之类的。 暗卫首领爱上霸道皇帝。 啧啧,想想就带感。 首领像看傻子似的看我。 “你脑袋被驴踢了,入黑冰台第一件事,就是发誓——至死守卫南氏皇族的帝君。” 暗卫都是从小培养,忠于皇帝是刻在骨子里的誓约。 我想了一下,貌似我确实也是听着这样的话长大的。 有人想改变就会死。 首领他,不想死。 我想做首领,因为我也不想死。 我从来没想过,首领的效忠,是要拿命去换的。 镇远大将军很狂躁。 我一直不理解他的狂躁是什么。 现如今也有些懂了。 他要弄死皇上。 而首领他要救回皇上。 暗卫里一直有传言。 皇上在每个暗卫身上都下了奇毒。 他想让你陪葬的时候,你跑也跑不了。 我不大相信这东西,毕竟我身强体壮,杀猪杀人都虎虎生风。 既然如此,当首领的何必要那么拼命? 镇远大将军是有备而来。 他压根不会跟我们客气。 倒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多留心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是前几次去偷袭他,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屑亭北。 她自从跟他回去后就一直哭,说自己得不到温暖。 镇远大将军脱光了钻进她的被窝里,打算给她温暖,她却哭的更惨了。 后来他辗转得知,在帝都的时候,她有一个朋友是杀猪匠。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杀猪匠竟然出自黑冰台。 皇上快被镇远大将军打死了。 首领浑身鲜血,我拦不住他。 他咬着牙硬撑着,还在跟镇远大将军对打。 皇上笑得更变态了,手舞足蹈、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的模样,癫狂又狼狈。 “来啊,大家一起死啊!” 我不明白,就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皇帝,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七) 买了房子之后,我心中踏实多了。 暗卫这个群体经常死伤惨重。 能全须全尾活到最后的几乎少之又少。 终身制,还不包分配。 没钱的就得睡大通铺。 我多机灵啊,早早买了房。 但我现在又多了另外的烦恼。 好多老顾客开始给我介绍对象。 上有小门小户会绣花的闺秀,下有扛着锄头能种地的铁娘子。 没房的时候也没见她们这么热情啊? 皇上的残暴终于还是引来了非议。 大家都不傻。 死一个朝廷重臣那是意外。 死一沓那就是人为。 杀墨踩人家眼珠子完全不合理,这玩意儿多血腥啊! 我跟首领说了之后。 首领默默地盯了我一眼,又默默地闭上了想说话的嘴。 众大臣们伙同镇远大将军一起造反。 皇上的心都碎了。 “你就是这么对朕的?” 皇上死死盯住镇远大将军。 皇帝的真情告白,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只得到了镇远将军的冷漠无情。 “我们的情谊当真就不值一提?” 皇上继续质疑着,镇远大将军额头皱得像海沟似的。 最终,他忍不住了。 “什么狗屁情谊?我现在一想起你,就火辣辣的痛!” 我从前问过首领,为什么一定要忠于皇帝。 我以为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起码得有个虐恋情深之类的。 暗卫首领爱上霸道皇帝。 啧啧,想想就带感。 首领像看傻子似的看我。 “你脑袋被驴踢了,入黑冰台第一件事,就是发誓——至死守卫南氏皇族的帝君。” 暗卫都是从小培养,忠于皇帝是刻在骨子里的誓约。 我想了一下,貌似我确实也是听着这样的话长大的。 有人想改变就会死。 首领他,不想死。 我想做首领,因为我也不想死。 我从来没想过,首领的效忠,是要拿命去换的。 镇远大将军很狂躁。 我一直不理解他的狂躁是什么。 现如今也有些懂了。 他要弄死皇上。 而首领他要救回皇上。 暗卫里一直有传言。 皇上在每个暗卫身上都下了奇毒。 他想让你陪葬的时候,你跑也跑不了。 我不大相信这东西,毕竟我身强体壮,杀猪杀人都虎虎生风。 既然如此,当首领的何必要那么拼命? 镇远大将军是有备而来。 他压根不会跟我们客气。 倒是在看到我的时候,多留心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是前几次去偷袭他,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 后来才知道,其实是因为屑亭北。 她自从跟他回去后就一直哭,说自己得不到温暖。 镇远大将军脱光了钻进她的被窝里,打算给她温暖,她却哭的更惨了。 后来他辗转得知,在帝都的时候,她有一个朋友是杀猪匠。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杀猪匠竟然出自黑冰台。 皇上快被镇远大将军打死了。 首领浑身鲜血,我拦不住他。 他咬着牙硬撑着,还在跟镇远大将军对打。 皇上笑得更变态了,手舞足蹈、发丝凌乱,衣冠不整的模样,癫狂又狼狈。 “来啊,大家一起死啊!” 我不明白,就这么一个丧心病狂的皇帝,能治理好一个国家吗?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八) 镇远大将军像被激怒了的公牛似的,老大的拳头攥着皇帝的衣服,将皇上甩成了破抹布。 首领吐了一口老血出来,也紧跟了上去。 我不想为这样的皇上卖命,我也不想让首领飞蛾扑火。 他打不过镇远将军。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命了?” 首领挥开我的手:“你不懂。” 我eo了。 我发现这群人,就爱专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咋地,读书少是我的错吗?是我不想读书吗?是我不想有文化吗? 欺负谁呢这是? 但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没法子,我只能跟了上去,缠住镇远将军。 首领拼着一口气,终于救下奄奄一息的皇上,带他远离了镇远将军。 镇远大将军拿了弓箭出来。 靶心对准了皇上。 首领将皇上护在了身后。 我听到他对皇上说:“皇上,以属下之命换我手下所有兄弟的命,可否?” 我开始不安起来,握刀的手只是稍有停顿,已被镇远将军一掌拍飞。 我撞在了宫墙上才停下来,喉间涌出一股腥甜让我十分难受,我随即呕出一口痰血。 首领他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那老毒物竟然绽开了笑脸。 “你从来不会求朕什么,为人也冷硬,如今竟也知道心软了。” 那笑容,奇丑无比。 首领脸上的阴沉又重了几分,他幽幽地开口道: “皇上,属下求您了!” 镇远大将军睡不到心爱的女人,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皇帝身上。 一箭射来,首领以身挡箭。 利箭刺穿了首领的胸膛,在他胸口扎穿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暗卫队所有人齐齐往这边奔来。 杀墨很没出息地流着眼泪,他刚杀出重围,半个肩膀上全是血。 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已经不愿再去回忆。 首领被射\/成了刺猬。 他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临死之前,他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说:放在我家的铺盖,以后就留给我做纪念了。 说完,眼皮就再也不动了,连眼睛都没阖上。 皇上那老不死的还躺在他的身后喘着气儿,我抬脚就想对他踹去,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是啊,这是首领用命救下来的,哪怕他是个畜生。 我没有哭过。 一次也没有。 我只是眼睛出汗了。 太子暂摄政事。 没多久,老皇帝亲下退位诏书,新皇名正言顺登基。 老皇帝名义上是退位,实际上完全是被逼宫,如今养在行宫中。 镇远大将军凶残地割掉了他的唧唧,还砍断了他的脚筋。 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现在竟成了太监。 也是前所未闻。 小皇帝是皇帝宠妃珍氏的儿子,南钰,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爹,像她娘,笑起来比女人还好看。 就是不知道芯子里是黑的还是白的。 听杀墨说,小皇帝还是七皇子的时候,老早就把老皇帝派去监视他的暗卫策反了,等镇远将军杀进皇城的时候,黑冰台大半暗卫都已为他所用,他一直在隔岸观火。 靠!我咋不知道?!! 玛德,每个人都有秘密,就我像碗白开水一望到底呗! 他娘的,读书了不起啊!!! 小皇帝登基前一个月的某天,他对我说,如今黑冰台群龙无首,既然我是前首领生前最器重的人,我便顶了这个缺! 我隐晦地表示:其实我更想去杀猪,做一个愉快的屠夫。 小皇帝却把玩着一只蝮蛇绿的瓷瓶,笑着对我说,只要我肯跟着他干,他就把他父皇给我们下的毒都解了。 我一听都愣了,合着还真有下毒这事儿? 自从成了暗卫首领,我的日子更加艰难起来。 其实换了谁当皇帝都是一个德行。 敏感、多思、猜疑,心狠手辣。 我跟底下的兄弟们服了解药。 其实这明明是首领以性命换来的,只不过新皇刚登基,我不愿与他撕破脸。 当然了,我也没那个实力跟他撕破脸。 杀墨的娘子怀孕了。 这几天害喜得厉害,他把前首领的铺盖给我送了回来。说那上头的味道太重了,他家娘子只拆开一层就实在受不住了。 我嗤笑一声,道他都快成老婆奴了,当初那个踩爆人家眼球的大变态,如今也转了性儿。 他不大好意思,抬腿就跑,说:“你好好看看首领留给你的铺盖卷。” 地上是前首领的铺盖卷,我本来想给他拆洗一下,只是这几日事忙,就拜托给了杀墨的娘子。 我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把地上散落的布料、棉花之类的,都捡起来。 我抖了两下土,不想从那被面里,轻飘飘落下来一张纸。 我拾起来,发现还是做了防水处理的油纸。 我根据那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处隐蔽的山谷。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八) 镇远大将军像被激怒了的公牛似的,老大的拳头攥着皇帝的衣服,将皇上甩成了破抹布。 首领吐了一口老血出来,也紧跟了上去。 我不想为这样的皇上卖命,我也不想让首领飞蛾扑火。 他打不过镇远将军。 我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命了?” 首领挥开我的手:“你不懂。” 我eo了。 我发现这群人,就爱专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咋地,读书少是我的错吗?是我不想读书吗?是我不想有文化吗? 欺负谁呢这是? 但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没法子,我只能跟了上去,缠住镇远将军。 首领拼着一口气,终于救下奄奄一息的皇上,带他远离了镇远将军。 镇远大将军拿了弓箭出来。 靶心对准了皇上。 首领将皇上护在了身后。 我听到他对皇上说:“皇上,以属下之命换我手下所有兄弟的命,可否?” 我开始不安起来,握刀的手只是稍有停顿,已被镇远将军一掌拍飞。 我撞在了宫墙上才停下来,喉间涌出一股腥甜让我十分难受,我随即呕出一口痰血。 首领他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那老毒物竟然绽开了笑脸。 “你从来不会求朕什么,为人也冷硬,如今竟也知道心软了。” 那笑容,奇丑无比。 首领脸上的阴沉又重了几分,他幽幽地开口道: “皇上,属下求您了!” 镇远大将军睡不到心爱的女人,他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皇帝身上。 一箭射来,首领以身挡箭。 利箭刺穿了首领的胸膛,在他胸口扎穿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暗卫队所有人齐齐往这边奔来。 杀墨很没出息地流着眼泪,他刚杀出重围,半个肩膀上全是血。 后来发生的一切,我已经不愿再去回忆。 首领被射\/成了刺猬。 他跪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住我。 临死之前,他用最后的力气告诉我说:放在我家的铺盖,以后就留给我做纪念了。 说完,眼皮就再也不动了,连眼睛都没阖上。 皇上那老不死的还躺在他的身后喘着气儿,我抬脚就想对他踹去,却被其他人拦住了。 是啊,这是首领用命救下来的,哪怕他是个畜生。 我没有哭过。 一次也没有。 我只是眼睛出汗了。 太子暂摄政事。 没多久,老皇帝亲下退位诏书,新皇名正言顺登基。 老皇帝名义上是退位,实际上完全是被逼宫,如今养在行宫中。 镇远大将军凶残地割掉了他的唧唧,还砍断了他的脚筋。 呼风唤雨的一国之君,现在竟成了太监。 也是前所未闻。 小皇帝是皇帝宠妃珍氏的儿子,南钰,长得一点都不像他爹,像她娘,笑起来比女人还好看。 就是不知道芯子里是黑的还是白的。 听杀墨说,小皇帝还是七皇子的时候,老早就把老皇帝派去监视他的暗卫策反了,等镇远将军杀进皇城的时候,黑冰台大半暗卫都已为他所用,他一直在隔岸观火。 靠!我咋不知道?!! 玛德,每个人都有秘密,就我像碗白开水一望到底呗! 他娘的,读书了不起啊!!! 小皇帝登基前一个月的某天,他对我说,如今黑冰台群龙无首,既然我是前首领生前最器重的人,我便顶了这个缺! 我隐晦地表示:其实我更想去杀猪,做一个愉快的屠夫。 小皇帝却把玩着一只蝮蛇绿的瓷瓶,笑着对我说,只要我肯跟着他干,他就把他父皇给我们下的毒都解了。 我一听都愣了,合着还真有下毒这事儿? 自从成了暗卫首领,我的日子更加艰难起来。 其实换了谁当皇帝都是一个德行。 敏感、多思、猜疑,心狠手辣。 我跟底下的兄弟们服了解药。 其实这明明是首领以性命换来的,只不过新皇刚登基,我不愿与他撕破脸。 当然了,我也没那个实力跟他撕破脸。 杀墨的娘子怀孕了。 这几天害喜得厉害,他把前首领的铺盖给我送了回来。说那上头的味道太重了,他家娘子只拆开一层就实在受不住了。 我嗤笑一声,道他都快成老婆奴了,当初那个踩爆人家眼球的大变态,如今也转了性儿。 他不大好意思,抬腿就跑,说:“你好好看看首领留给你的铺盖卷。” 地上是前首领的铺盖卷,我本来想给他拆洗一下,只是这几日事忙,就拜托给了杀墨的娘子。 我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把地上散落的布料、棉花之类的,都捡起来。 我抖了两下土,不想从那被面里,轻飘飘落下来一张纸。 我拾起来,发现还是做了防水处理的油纸。 我根据那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处隐蔽的山谷。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终) 里面有几个小小的庄子,大家都以种地为生。 有不少妇女,养育着很多很多的孩子。 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孩子。 年龄不一,最大的,已经有十四岁了。 我找到了首领信上说的方若秋,她一看到我,眼睛立刻红了,抑制不住地流泪。 打了好几个哭嗝后,她才哽咽着问出一句完整话。 她问我,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哦,原来我今天穿的是跟首领款式一样的衣服。 我差点忘了,黑冰台现在的首领是我。 首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养了很多孩童。 他们多是被皇上下令全家杀光的遗孤。 本来他只是动了一小下的恻隐之心,却没想到,后来竟收养了这么多。 方若秋,是从前被流放的女眷,而首领无意间收养了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才死心塌地替首领抚养着这么多的孩子。 首领所有的银子都用来养育这些孩子们。 可以说,这整个山谷里的人,都是首领在养着。 方若秋眼角有不少皱纹,双手粗糙得厉害,听谷里的小孩说,她才二十六。 可见平日操劳过度。 没多久,我看见这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还是个走路不咋稳重的年龄。 他摇摇摆摆的来到我的面前,摸着我的腿,仰着小脑袋,呲着牙冲我笑了笑,然后又摇摇摆摆的跑了。 我看这小孩扭着屁股跑开,贱得不行,三步并两步追上去,夹着那小孩的咯吱窝,把他拎了过来。 他张牙舞爪地想挠我,不停扭着小身子。 我笑了,不怀好意地颠了他两下。 “这是他送来不多久的一个孩子,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 方若秋适时开口,叹息着对我说道。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忽地想起来我刚升中层时,接到的“全家死光光”套餐。 那一天首领半道劫走的男婴,我再也没问过他的下落。 那孩子的全家都是死于我之手。 我抿着唇瓣,放下了小孩。 看着他们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模样,我鬼使神差地对方若秋说道:“以后,我养着他们。” 出了山谷我就后悔了。 方才太过冲动,怎么能一时激动就口不择言呢? 我摸着自己空空的荷包,对着天空长吁短叹,来的时候它还是满满的呢! 回到帝都后,我去了首领的坟头,把方若秋交给我的东西一一摆了上去。 有描红,有用草梗编织的蛐蛐,有手抄的诗经,有画的肖像画,有拨浪鼓、小糖人,还有缝的鞋袜、做的里衣和荷包。 “这都是孩子们送给你的。” 我背靠着他的墓碑,坐在旁边。 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写。 我喝了一口酒,剩下的全倒在了他的坟前,“首领啊,你真的是留了个烂摊子给我呢,呵呵,呵呵” 回到皇宫,我手底下的人经常对我抱怨。 “首领,你也太拼了?” 我心道你们懂什么? 我一个首领,我需要银子! 小皇帝现在还没表露出他的变态,主要是前皇帝太能作了,我们的任务比较棘手。 东齐附近几个小国家乱了套,有不少流窜到我们国家来的斥候。 黑冰台五路暗卫,现在开始四处追杀这些不明人群。 一个人头换一两银子。 价格很让人心动。 再次出摊的时候,大妈们蜂拥而至。 她们一边抢我的猪肉一边还插嘴问我的婚姻状况。 我低头杀着猪,眼神毫无波澜。 “我成亲了,娘子在老家照顾我们的孩子。” 我撒起谎来都不带脸红的,当真越来越出息了。 屑亭北自尽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刚把攒好的银子送走。 镇远大将军很难过,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自尽。 遗书上写着,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有人把她当成亭北,而不是别人的附属。 我隐隐约约想起来当初挟持她那一路,她话虽然多,语调却一直轻轻柔柔的,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便把自己留下的水递给了她。 她渴坏了,喝的狼吞虎咽,喝完还打了一个嗝儿。 她大概觉得很丢人,偷偷摸摸看向我,发现我压根就没在意。 然后,她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 当真可爱极了。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板着脸吓哭了不少人。 新皇也逐渐变得老练起来,他也有了想要偷偷弄死的大臣。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刻了。 听杀墨说,新皇最想弄死的是当朝女丞相言霏。 不过传闻向来不可信。 我前段时间还看见言丞相身边跟着一女子,和屑亭北长得一模一样呢,我有说什么吗? 我没有呀。 我如今已经不再那么拼了。 这天,我从山谷出来,抬头看向天空,发现那竟是火烧云。 云的那一头,似乎是首领在对我微笑。 (完) 暗卫杀砚的工作日记(终) 里面有几个小小的庄子,大家都以种地为生。 有不少妇女,养育着很多很多的孩子。 一共有一百零三个孩子。 年龄不一,最大的,已经有十四岁了。 我找到了首领信上说的方若秋,她一看到我,眼睛立刻红了,抑制不住地流泪。 打了好几个哭嗝后,她才哽咽着问出一句完整话。 她问我,是不是他已经死了? 我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哦,原来我今天穿的是跟首领款式一样的衣服。 我差点忘了,黑冰台现在的首领是我。 首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养了很多孩童。 他们多是被皇上下令全家杀光的遗孤。 本来他只是动了一小下的恻隐之心,却没想到,后来竟收养了这么多。 方若秋,是从前被流放的女眷,而首领无意间收养了她唯一的亲人。 所以她才死心塌地替首领抚养着这么多的孩子。 首领所有的银子都用来养育这些孩子们。 可以说,这整个山谷里的人,都是首领在养着。 方若秋眼角有不少皱纹,双手粗糙得厉害,听谷里的小孩说,她才二十六。 可见平日操劳过度。 没多久,我看见这其中有一个小男孩,还是个走路不咋稳重的年龄。 他摇摇摆摆的来到我的面前,摸着我的腿,仰着小脑袋,呲着牙冲我笑了笑,然后又摇摇摆摆的跑了。 我看这小孩扭着屁股跑开,贱得不行,三步并两步追上去,夹着那小孩的咯吱窝,把他拎了过来。 他张牙舞爪地想挠我,不停扭着小身子。 我笑了,不怀好意地颠了他两下。 “这是他送来不多久的一个孩子,估计也是最后一个了。” 方若秋适时开口,叹息着对我说道。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忽地想起来我刚升中层时,接到的“全家死光光”套餐。 那一天首领半道劫走的男婴,我再也没问过他的下落。 那孩子的全家都是死于我之手。 我抿着唇瓣,放下了小孩。 看着他们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模样,我鬼使神差地对方若秋说道:“以后,我养着他们。” 出了山谷我就后悔了。 方才太过冲动,怎么能一时激动就口不择言呢? 我摸着自己空空的荷包,对着天空长吁短叹,来的时候它还是满满的呢! 回到帝都后,我去了首领的坟头,把方若秋交给我的东西一一摆了上去。 有描红,有用草梗编织的蛐蛐,有手抄的诗经,有画的肖像画,有拨浪鼓、小糖人,还有缝的鞋袜、做的里衣和荷包。 “这都是孩子们送给你的。” 我背靠着他的墓碑,坐在旁边。 上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写。 我喝了一口酒,剩下的全倒在了他的坟前,“首领啊,你真的是留了个烂摊子给我呢,呵呵,呵呵” 回到皇宫,我手底下的人经常对我抱怨。 “首领,你也太拼了?” 我心道你们懂什么? 我一个首领,我需要银子! 小皇帝现在还没表露出他的变态,主要是前皇帝太能作了,我们的任务比较棘手。 东齐附近几个小国家乱了套,有不少流窜到我们国家来的斥候。 黑冰台五路暗卫,现在开始四处追杀这些不明人群。 一个人头换一两银子。 价格很让人心动。 再次出摊的时候,大妈们蜂拥而至。 她们一边抢我的猪肉一边还插嘴问我的婚姻状况。 我低头杀着猪,眼神毫无波澜。 “我成亲了,娘子在老家照顾我们的孩子。” 我撒起谎来都不带脸红的,当真越来越出息了。 屑亭北自尽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刚把攒好的银子送走。 镇远大将军很难过,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自尽。 遗书上写着,她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有人把她当成亭北,而不是别人的附属。 我隐隐约约想起来当初挟持她那一路,她话虽然多,语调却一直轻轻柔柔的,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怯生生地看着我。 我便把自己留下的水递给了她。 她渴坏了,喝的狼吞虎咽,喝完还打了一个嗝儿。 她大概觉得很丢人,偷偷摸摸看向我,发现我压根就没在意。 然后,她对着我做了一个鬼脸。 当真可爱极了。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了。 板着脸吓哭了不少人。 新皇也逐渐变得老练起来,他也有了想要偷偷弄死的大臣。 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刻了。 听杀墨说,新皇最想弄死的是当朝女丞相言霏。 不过传闻向来不可信。 我前段时间还看见言丞相身边跟着一女子,和屑亭北长得一模一样呢,我有说什么吗? 我没有呀。 我如今已经不再那么拼了。 这天,我从山谷出来,抬头看向天空,发现那竟是火烧云。 云的那一头,似乎是首领在对我微笑。 (完) 翠翠的卧底日记(四) 入夜,我按照学到的服侍知识,调测二小姐洗澡的水温。 又听见二小姐口出狂言。 二小姐:“亭北,我们来玩土匪强抢民女!” 亭北:“怎么个玩法?” 我默默搅动着水,一边好奇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一边又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姬情满满、非礼勿视。 二小姐:“刚才是我当猹,这回我来当土匪,你当民女。” 亭北:“好耶!” 二小姐猥琐一笑:“嘿嘿嘿,小娘子” 亭北甩动小手绢:“快来啊官人!” 二小姐嘟嘴:“姐妹儿,你不能这么期待,你要喊救命!” 亭北:“救命啊!” 二小姐搓手:“你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亭北:“破喉咙!破喉咙!” 我:“ ” 北暨王飞鸽传书进来,让我把二小姐与其他官员结党营私,所谈论的事情写下来传回去。 身为一个专业且严肃的奸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无法描绘出来 当我为二小姐放弃废话文学而开心的时候。 她又拓展新的爱好。 我应该知道的。 二小姐哪是什么老实人啊。 事情来源于老相爷请来的大师,送给了二小姐佛光寺的素斋。 她尝了半碗,惊为天人。 这天一早非要拽着我去佛光寺。 高高的台阶,氤氲的雾气,散发着清新气息的草木。 还有走了四十个台阶,就坐到一边耍赖不走的二小姐。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下午,回去的路上我们经过念经堂,碰上了亭北女公子。 亭北女公子知道二小姐偷跑后,骂她不仗义,有好吃的不带着好姐妹儿。 二小姐四下瞧了一圈,确保没什么人。 然后双手抱头,开始表演。 “啊!我的头!徒儿不要念了!师傅知错了!徒弟啊!” 亭北很有眼力见,两只胳膊一抱,恨铁不成钢道: “师傅都敢偷跑吃斋饭了,这还取什么经啊?(对着我)还是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流沙河,二师兄回他的高老庄得了。” 从背后的竹林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和尚。 我拼了命的咳嗽。 两个人依旧演的十分忘我。 “悟净别念了,就饶了师傅这一回!” “悟净我受菩萨点化,死也要保护师傅到西天取经,怎可半途而废?” 言下之意:你做梦! 直到年迈的声音响起:“二位施主,不知所求何物?” 二小姐:“” 亭北:“” 我:“” 就尼玛好尴尬啊 临走前住持师傅给了二小姐临别赠言。 他说相爷要保持理智,避山方可周全。 说我要择一。 别的我不清楚,但是听懂了择一。 回去的马车上,二小姐蹭到我身边说。 “翠翠,你一直在飞鸽传书,每天的鸽子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我知道——” 她不会发现什么了,我心里一颤。 “无论男女,做人都该专一,不可以一下子和八个男人在一起哦!” 我:“” (待续) 翠翠的卧底日记(四) 入夜,我按照学到的服侍知识,调测二小姐洗澡的水温。 又听见二小姐口出狂言。 二小姐:“亭北,我们来玩土匪强抢民女!” 亭北:“怎么个玩法?” 我默默搅动着水,一边好奇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一边又觉得接下来的画面可能会姬情满满、非礼勿视。 二小姐:“刚才是我当猹,这回我来当土匪,你当民女。” 亭北:“好耶!” 二小姐猥琐一笑:“嘿嘿嘿,小娘子” 亭北甩动小手绢:“快来啊官人!” 二小姐嘟嘴:“姐妹儿,你不能这么期待,你要喊救命!” 亭北:“救命啊!” 二小姐搓手:“你叫啊!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亭北:“破喉咙!破喉咙!” 我:“ ” 北暨王飞鸽传书进来,让我把二小姐与其他官员结党营私,所谈论的事情写下来传回去。 身为一个专业且严肃的奸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无法描绘出来 当我为二小姐放弃废话文学而开心的时候。 她又拓展新的爱好。 我应该知道的。 二小姐哪是什么老实人啊。 事情来源于老相爷请来的大师,送给了二小姐佛光寺的素斋。 她尝了半碗,惊为天人。 这天一早非要拽着我去佛光寺。 高高的台阶,氤氲的雾气,散发着清新气息的草木。 还有走了四十个台阶,就坐到一边耍赖不走的二小姐。 啊,又是美好的一天 下午,回去的路上我们经过念经堂,碰上了亭北女公子。 亭北女公子知道二小姐偷跑后,骂她不仗义,有好吃的不带着好姐妹儿。 二小姐四下瞧了一圈,确保没什么人。 然后双手抱头,开始表演。 “啊!我的头!徒儿不要念了!师傅知错了!徒弟啊!” 亭北很有眼力见,两只胳膊一抱,恨铁不成钢道: “师傅都敢偷跑吃斋饭了,这还取什么经啊?(对着我)还是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流沙河,二师兄回他的高老庄得了。” 从背后的竹林走出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和尚。 我拼了命的咳嗽。 两个人依旧演的十分忘我。 “悟净别念了,就饶了师傅这一回!” “悟净我受菩萨点化,死也要保护师傅到西天取经,怎可半途而废?” 言下之意:你做梦! 直到年迈的声音响起:“二位施主,不知所求何物?” 二小姐:“” 亭北:“” 我:“” 就尼玛好尴尬啊 临走前住持师傅给了二小姐临别赠言。 他说相爷要保持理智,避山方可周全。 说我要择一。 别的我不清楚,但是听懂了择一。 回去的马车上,二小姐蹭到我身边说。 “翠翠,你一直在飞鸽传书,每天的鸽子都来自不同的地方,我知道——” 她不会发现什么了,我心里一颤。 “无论男女,做人都该专一,不可以一下子和八个男人在一起哦!” 我:“” (待续) 翠翠的卧底日记(五) 算来算去我来相府也已经一个半月了。 偌大的地方就五口人。 不过今天二小姐带回来一只小京巴狗。 说是主持托人送给二小姐的。 我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深层含义:“有狗了就别再来折磨我们了。” 二小姐最近天天去佛光寺,给小和尚们讲鬼故事。 听说他们现在上厕所都结伴。 说回这只狗。 二小姐抱着狗回来的时候,异常激动。 我问她给狗取名字吗? 她把辛巴举的高高的,然后格外虔诚地说了一句:“辛巴!”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 每天晚上睡觉前,二小姐都要举起辛巴,大喊一句:“哈库那玛塔塔!”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眼泛泪光。 如果这时候亭北女公子在,就一定会将右手放在胸前,目光同样落在辛巴身上,“哈库那玛塔塔!” 真是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每次他们进行这套流程时,我脑子里就自动播放一段很有异域风情的音乐。 完了。 被同化了。 辛巴抱回来的时候小小一只。 在二小姐日日夜夜的投喂下,越来越圆。 她还特地找人做了个小花被,把辛巴抱起来拿出去炫耀。 我跟在后面,看着二小姐在庄国公夫人面前夸耀辛巴。 国公夫人本月喜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也想要炫耀回去,但碰上口若悬河的二小姐,根本插不进嘴。 去了几个世家府邸还不够。 二小姐又抱着辛巴来到看面相的摊位,甩了三十文钱,让人家给辛巴看面相。 连价都没讲。 天哪,这还是相府那个出门连壶三文钱的茶水,都舍不得点的二小姐吗? 本来应该在昨天飞来的信鸽没来。 想必是被二小姐的辛巴叼走了。 玛德,我天天喂它鸡腿,居然还自己开小灶,真狗啊! 第四天,信被外面的人趁二小姐逛街时送到我手里。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小药瓶。 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下到相爷的饭菜里。 我垂着眼,默默把信烧掉。 小药瓶里是粉末。 倒在水里无色无味。 我只要把它丢进二小姐房间的茶壶里。 或者放进院里的井水中。 哪怕只是洒进二小姐爱喝的鱼汤里。 都可以完成任务。 然后脱身而出。 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中去。 “翠翠!” 二小姐一进门就到处喊人,“许管家!余妈!” “我给你们买新衣服了!” 她给管家买了墨绿,给余妈买了黛青,给我买了鹅黄,给卧床不起的老相爷买了赭红色。 我拿到手时一愣,抬头就看见她笑着看我,“翠翠不要总是穿深色衣服,浅色更适合你!”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衣服要买大一点,这样能穿很久。 要买深颜色,这样耐脏。 二小姐眼睛亮亮的,等着我的回复。 “我记得前两天出去逛花灯店你好像看了那个浅黄色的灯笼很久,所以猜你应该喜欢浅黄色。”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我愣愣点头,“我喜欢浅黄色。” 我也喜欢你。 把药倒进银耳莲子汤里时我有点恍惚。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 (待续) 翠翠的卧底日记(五) 算来算去我来相府也已经一个半月了。 偌大的地方就五口人。 不过今天二小姐带回来一只小京巴狗。 说是主持托人送给二小姐的。 我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深层含义:“有狗了就别再来折磨我们了。” 二小姐最近天天去佛光寺,给小和尚们讲鬼故事。 听说他们现在上厕所都结伴。 说回这只狗。 二小姐抱着狗回来的时候,异常激动。 我问她给狗取名字吗? 她把辛巴举的高高的,然后格外虔诚地说了一句:“辛巴!” 我实在不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 每天晚上睡觉前,二小姐都要举起辛巴,大喊一句:“哈库那玛塔塔!”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眼泛泪光。 如果这时候亭北女公子在,就一定会将右手放在胸前,目光同样落在辛巴身上,“哈库那玛塔塔!” 真是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是每次他们进行这套流程时,我脑子里就自动播放一段很有异域风情的音乐。 完了。 被同化了。 辛巴抱回来的时候小小一只。 在二小姐日日夜夜的投喂下,越来越圆。 她还特地找人做了个小花被,把辛巴抱起来拿出去炫耀。 我跟在后面,看着二小姐在庄国公夫人面前夸耀辛巴。 国公夫人本月喜得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也想要炫耀回去,但碰上口若悬河的二小姐,根本插不进嘴。 去了几个世家府邸还不够。 二小姐又抱着辛巴来到看面相的摊位,甩了三十文钱,让人家给辛巴看面相。 连价都没讲。 天哪,这还是相府那个出门连壶三文钱的茶水,都舍不得点的二小姐吗? 本来应该在昨天飞来的信鸽没来。 想必是被二小姐的辛巴叼走了。 玛德,我天天喂它鸡腿,居然还自己开小灶,真狗啊! 第四天,信被外面的人趁二小姐逛街时送到我手里。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小药瓶。 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下到相爷的饭菜里。 我垂着眼,默默把信烧掉。 小药瓶里是粉末。 倒在水里无色无味。 我只要把它丢进二小姐房间的茶壶里。 或者放进院里的井水中。 哪怕只是洒进二小姐爱喝的鱼汤里。 都可以完成任务。 然后脱身而出。 回到我原来的生活中去。 “翠翠!” 二小姐一进门就到处喊人,“许管家!余妈!” “我给你们买新衣服了!” 她给管家买了墨绿,给余妈买了黛青,给我买了鹅黄,给卧床不起的老相爷买了赭红色。 我拿到手时一愣,抬头就看见她笑着看我,“翠翠不要总是穿深色衣服,浅色更适合你!” 我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衣服要买大一点,这样能穿很久。 要买深颜色,这样耐脏。 二小姐眼睛亮亮的,等着我的回复。 “我记得前两天出去逛花灯店你好像看了那个浅黄色的灯笼很久,所以猜你应该喜欢浅黄色。”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颜色。 我愣愣点头,“我喜欢浅黄色。” 我也喜欢你。 把药倒进银耳莲子汤里时我有点恍惚。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 (待续) 翠翠的卧底日记(六) 我捏紧空空的药瓶,眼眶发热。 我和我的同伴并不是天生便是北暨王府的细作。 我们也有父母,也有自己的家。 虽然我没见过。 北暨王说做完这一单,他就会让我和生身父母团聚。 我端着碗走到二小姐房间门口。 静静的站了很久。 又把汤倒进厨房的泔水桶里。 这一次任务不成功又要受罚了。 上一次是二十个鞭子和关水牢。 怕什么!又不会死! 我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加油。 二小姐不知道我的心路历程。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说是在给小兔玩偶换衣服。 小兔是亭北女公子昨天带过来的。 说不出来具体点。 但就是觉得二小姐和小兔玩偶莫名地像。 二小姐为它取名:“不如叫吴刚!” 看见我抽搐的眼角。 她试探性开口,“石敢当呢?” 我闭口不语,顿觉翠翠这个名字真好听。 二小姐奉命去帝都外办事。 我真的想不懂,什么事需要堂堂一个相爷亲自去做。 北暨王派人给我传信,叫我五天后回府。 我隐隐觉得,帝都的天要变了。 最近时常下雨,天冷的很。 我把辛巴打扮得毛茸茸的。 此刻这个毛球团子正在院子里,自己追着自己尾巴玩。 傻狗 我手里还拿着吴刚。 二小姐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我的视线。 她把包袱交给余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道:“翠翠,我们在院子里搭个秋千!” 我自知离别在即,心中有千百般不舍,却仍旧嘴硬道:“搭个球的千!我看你挺像个秋千!” 她扑过来作势要打我。 五天之后我就要走了。 二小姐那么皮,万一从秋千上摔下来怎么办? 原来时间可以过的这么快。 哄二小姐睡下后,我又换回原来灰突突的衣服。 她为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带。 无人期待来,了无牵挂走。 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月亮被云挡住。 我最后摸了一把辛巴的头,从后院的墙跳了出去。 落地时十分狼狈。 太久没干这档子事。 我摔了个倒插葱 在相府住的太久,我都忘记自己过去是怎样生活的了。 北暨王府的大门紧闭。 我上前敲门,三短四长。 是同伴来开的门。 她见了我止不住摇头,我知道这回没什么好果子吃。 北暨王今年四十余岁。 眼角的皱纹里是藏不住的锋利。 他怀里抱着只毛皮雪白的大肥狸。 神色与他如出一辙。 它冷漠的目光沿着我的皮肤,一寸一寸向下刮。 我跪在地上,垂着头,默然无言,冷汗津津。 北暨王的声音极其冷漠,“自己去领罚。” 我道了句“是”,便退下了。 这回倒不是水牢。 真好。 被水蛭吸食血液的感觉,我实在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第十个板子打下来的时候,我疼到恍惚。 第十五个板子打下来时,手心全是掐出来的血印子,粘粘的。 第二十个板子落到身上,几乎要把昏过去的我打醒。 我被拖到地下的土牢里。 同伴看在往日的面子上,给我挑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牢房。 说是老鼠能少一点。 上一个从土牢拖出来的人是我处理的。 下半身让老鼠啃光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来。 也不知道二小姐知道我死后会不会掉眼泪。 没关系,她没事就好,我只是有一点疼,不碍事(待续) 翠翠的卧底日记(六) 我捏紧空空的药瓶,眼眶发热。 我和我的同伴并不是天生便是北暨王府的细作。 我们也有父母,也有自己的家。 虽然我没见过。 北暨王说做完这一单,他就会让我和生身父母团聚。 我端着碗走到二小姐房间门口。 静静的站了很久。 又把汤倒进厨房的泔水桶里。 这一次任务不成功又要受罚了。 上一次是二十个鞭子和关水牢。 怕什么!又不会死! 我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加油。 二小姐不知道我的心路历程。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说是在给小兔玩偶换衣服。 小兔是亭北女公子昨天带过来的。 说不出来具体点。 但就是觉得二小姐和小兔玩偶莫名地像。 二小姐为它取名:“不如叫吴刚!” 看见我抽搐的眼角。 她试探性开口,“石敢当呢?” 我闭口不语,顿觉翠翠这个名字真好听。 二小姐奉命去帝都外办事。 我真的想不懂,什么事需要堂堂一个相爷亲自去做。 北暨王派人给我传信,叫我五天后回府。 我隐隐觉得,帝都的天要变了。 最近时常下雨,天冷的很。 我把辛巴打扮得毛茸茸的。 此刻这个毛球团子正在院子里,自己追着自己尾巴玩。 傻狗 我手里还拿着吴刚。 二小姐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注意到我的视线。 她把包袱交给余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道:“翠翠,我们在院子里搭个秋千!” 我自知离别在即,心中有千百般不舍,却仍旧嘴硬道:“搭个球的千!我看你挺像个秋千!” 她扑过来作势要打我。 五天之后我就要走了。 二小姐那么皮,万一从秋千上摔下来怎么办? 原来时间可以过的这么快。 哄二小姐睡下后,我又换回原来灰突突的衣服。 她为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带。 无人期待来,了无牵挂走。 就像我的人生一样。 月亮被云挡住。 我最后摸了一把辛巴的头,从后院的墙跳了出去。 落地时十分狼狈。 太久没干这档子事。 我摔了个倒插葱 在相府住的太久,我都忘记自己过去是怎样生活的了。 北暨王府的大门紧闭。 我上前敲门,三短四长。 是同伴来开的门。 她见了我止不住摇头,我知道这回没什么好果子吃。 北暨王今年四十余岁。 眼角的皱纹里是藏不住的锋利。 他怀里抱着只毛皮雪白的大肥狸。 神色与他如出一辙。 它冷漠的目光沿着我的皮肤,一寸一寸向下刮。 我跪在地上,垂着头,默然无言,冷汗津津。 北暨王的声音极其冷漠,“自己去领罚。” 我道了句“是”,便退下了。 这回倒不是水牢。 真好。 被水蛭吸食血液的感觉,我实在不想体验第二回了。 第十个板子打下来的时候,我疼到恍惚。 第十五个板子打下来时,手心全是掐出来的血印子,粘粘的。 第二十个板子落到身上,几乎要把昏过去的我打醒。 我被拖到地下的土牢里。 同伴看在往日的面子上,给我挑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牢房。 说是老鼠能少一点。 上一个从土牢拖出来的人是我处理的。 下半身让老鼠啃光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来。 也不知道二小姐知道我死后会不会掉眼泪。 没关系,她没事就好,我只是有一点疼,不碍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