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皇妃每天都在拆自己cp》 第1章 穿成反派白月光了 李西子被面前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的睁不开眼。 她揉揉眼睛，抱怨的嘀嘀咕咕：“什么破电脑！该不会是漏电了？” 可说完这句话之后再睁开眼，她人当时就傻了。 面前没有电脑，甚至别说电脑了，看陈设布置连她的房间都不是！ “我的乖乖”她打量着现在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可置信的喃喃：“3d投影？穿越？不是？这么神？可我明天还要上班啊！” “不对，如果真是穿越了，那我还上什么班？”刚刚还在担心，但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李西子初来乍到的那点不安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想到这儿，她立马高高兴兴跑到桌前照了照镜子。 嗯，穿的不错，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好，凭着这副身条但凡再拿出一点点智慧来，再靠着她来自现代社会的丰富社会经验和各种生活物理常识，在这个古代落后社会横行霸道不是迟早的事吗！ 而且既然穿越了那她就是主角，主角光环应该是有的。 好家伙，这不就是排行榜上常年霸榜的穿越小说大女主文标配吗？赚大了！ 可李西子还没来得及窃喜多久，眼前又是白光一闪，等她再次睁开眼，面前居然出现了一个悬浮的半透明任务面板，耳边紧接着也响起了一道声音：“宿主您好，我是6688号穿书系统，恭喜您与本系统绑定成功，下面由我来为您介绍本次任务详情。” 合着不是穿越是穿书啊！ 那更好了，还有系统加持，如果正好是她看过的小说，那在这个世界她还不是为所欲为？ “本书名为《女主今天虐渣了吗》您的身份是反派男二段懿曾的白月光，您的任务是在这个世界中活下来。” 李西子听它说完之后愣了下，接着反问：“然后呢？” 6688系统：“活着就是您全部的任务内容。” 这本书李西子看过，段懿曾作为书里最大的反派，绝情绝爱心狠手辣，看书的时候李西子对他也是又爱又恨，恨的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泯灭人性，爱的是他又美又强又惨，对那个书中极少着墨描述的白月光深情不移，多年来从未变心。 不过白月光这个人设是用来干什么的？ 关键时刻用来升华感情，必要时候用来牺牲推动剧情发展的！ 那反派的白月光呢？ 那是妥妥的反派黑化催化剂，设定出来就是要去送死的！ 尤其是段懿曾的这个白月光，李西子记得她是被段懿曾的仇家割舌断臂后再剜去双目最后被人吊在城楼上在数九寒天腊月里活活冻死的。 光是想想这个下场李西子就浑身颤抖。 “我拒绝！”李西子崩溃的哀嚎：“我不接受这个任务！” 6688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出现在耳边：“系统一旦绑定除非完成任务否则无法解除。” “那我要是任务失败了呢？” “任务机会共有三次，若三次宿主均未成功活下来则视为任务失败，任务一旦失败宿主存在于世的所有痕迹都将被抹杀，若是宿主成功完成任务，将会获得现实世界亿万财产奖励以及身份阶层的跃升。” 李西子抗拒的摇头：“你绑定之前也没问过我同不同意啊？你们这是强买强卖知不知道，我可以投诉你的！” 6688系统：“欢迎投诉。” 李西子：“把你们领导联系方式给我！” 6688系统：“投诉之前我想请宿主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宿主每个月工资是多少？交了房租水电之后剩多少？除去社交和吃喝出行等必要开销能存下多少？有车有房吗？有男朋友吗？承担得起不加班的后果吗？付出和回报成正比吗？您与本系统之间的交易对您来说百利无一害，失败等同于死亡，可死亡对于您现在的生活而言更像是一种解脱，可一旦成功，您的后半辈子所需要做的就只剩挥霍和享受了。” 系统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插在李西子心口还不断想要钻开她血肉继续往里深进的尖刀。 她回答不上来，也无法反驳它说的，甚至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还觉得它说的有几分道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与其一成不变碌碌无为，还不如拼一把！ “你说的都是真的？不骗我？” 6688：“绝无半句虚假！” “行！”李西子深吸口气：“这任务我接了！” 其实想要改变现状有一个最直截了当且有效的办法，那就是避免成为段懿曾的白月光。 只要他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之后也不会被他的仇家找上，惨死更与她无缘。 段懿曾跟男主都是胤朝的皇子，只不过段懿曾的母亲在宫斗时马失前蹄，谋害太子被抓个正着，被皇帝一尺白绫赐死，还连累的她一家人都被砍头的砍头发配的发配，若不是段懿曾骨子里流着皇帝的血，恐怕也早被杀了。 那之后段懿曾虽仍为皇子，但待遇却连冷宫里的妃子都不如，宫中更是人人都能欺负到他头上去。 可他不是安于现状的人，他野心勃勃，卧薪尝胆，蛰伏在黑暗中，随时准备东山再起。 男主也是皇子，甚至要不是因为早产自幼就体弱多病，如今的太子之位应该是他的才对。 不过如今在位的太子也只是个被男主逐渐架空的炮灰，是被男主扶持的傀儡。 男主这个人虽然手段强硬有一双铁腕，可并人并不坏，是块儿做皇帝的料子，不像段懿曾，嘴上说刮你一块儿肉，背地里恨不能削你一条腿的主儿，所以为了三观，段懿曾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是惨死。 男主身为主角本身就有主角光环加持，要是没有主角光环，李西子觉得，他还真不一定是段懿曾这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的对手。 而她——太子妃候选人，兵部侍郎之女，模样温婉可人，性格柔和恬静，也是很有可能入太子法眼的人。 第3章 心动值持续增长中 系统提示：【心动值持续增长中】 李西子：作者动手写的cp就是强，都这样了还能心动？ 看来还不够狠！ 她见段懿曾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道：“五殿下在看什么？我们可是将入太子府邸的秀女，您一直盯着我们看不合适？” 这话充满了讽刺，一定能达到让他讨厌又不至于憎恨自己的效果。 李西子可不傻，被他爱是死路一条，被他恨也是死路一条，想要让他不喜欢自己还不至于憎恨，这当中的分寸可是很难拿捏的。 段懿曾现在还处于扮猪吃老虎的阶段，面对李西子的质问，他压下心头的不快，又拿出一贯的老好人态度来：“倒是我唐突了，今日天气不错，各位小姐自便，我就不打扰了。” 堂堂一个皇子，对着几个家臣之女露出这幅低姿态来，足以得见他在宫中的地位。 李西子心里叹气。 虽然知道段懿曾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伪装，他以后会杀很多人，他内心阴暗不值得同情，可李西子还是觉得有点愧疚。 段懿曾走了之后，李西子回头看着那几个姑娘，掐着腰问：“刚刚是谁绊的我？” 绊人的姑娘挺身而出：“是我绊的你怎么了？我爹可是” “礼部尚书”四个字还没说出口，李西子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就来了个过肩摔，同时一只手还掐着她的脖子：“咱们的爹同朝为官，当官儿的都要面子，今天不管咱们俩谁先动的手，打架的事传出去了，不光你我丢人，我们两家面子上都挂不住，当然，这宫里人多眼杂，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你这辈子跟太子妃之位也没缘分了，我是不怕，你想告状就尽管去，只要你承担得起后果。” 被放倒的姑娘恨恨的瞪着她，鼓着腮帮子好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李西子刚刚把她放倒的那一下已经清楚的让她意识到了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很有道理，就算不甘心认输，这件事也只得作罢。 她拍拍李西子的胳膊：“放开我！” 李西子拍拍她脸蛋儿：“想清楚了？” “放开！” 李西子放开她，那姑娘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还不忘放狠话给自己找补面子：“你给我等着，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段懿曾离开后并没有走远，刚刚李西子把人放倒的样子他看见了，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听见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李西子，往常的几次宫宴上他也见过她，在一众千金当中显得格外安静乖巧，在旁人都对他投来鄙夷不屑目光的时候只有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充满担忧与怜悯的。 他以为那就是真正的她，没想到今日说上话了，却是这么个让人惊喜的性子。 她娇生惯养，是有些娇纵在的，还有几分不畏权势的胆魄，做事之前料想的到后果，称得上有勇有谋，好像比之前文文静静的更讨人喜欢了。 嘀——李西子面前的任务面板再次浮现出来，那上面段懿曾对她的好感值竟然一下达到了百分之十！ 李西子顿时觉得脑袋上一道晴天霹雳。 这什么情况？ 段懿曾身边的太监也是他的贴身侍卫纪宁察觉的出段懿曾看李西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问段懿曾要不要暗中给李西子点颜色看看。 段懿曾摇摇头：“你不觉得她还挺好玩儿的吗？” 纪宁说没觉得：“她跟其他那些欺辱殿下不把殿下放在眼里的人没两样。” 段懿曾没有再说话，因为二皇子段懿成还在藏剑阁旁边的小花园等他，今天是他陪段懿成练剑的日子。 李西子这边的选秀进行的还算顺利，太子看了一圈儿，相中的有不少，甚至在打扮艳俗的李西子面前都驻足了许久，不过最终他还是看上了女主姜晚宁。 姜晚宁是庶女，而她的姐姐姜晚云可是嫡长女，输给姜晚宁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回去之后大哭大闹，最后逼迫姜晚宁哄骗太子出来，设计爬上了太子的床，后来太子虽然被迫娶了姜晚云，但心里仍旧对姜晚宁念念不忘，为了得到姜晚宁什么卑鄙的法子都尝试过了，这时候女主遇到了主动向她伸出援手的男主，她无条件信任男主，可男主到头来只是利用她对付太子，后来姜晚云要杀她的时候，男主却一反常态，非但不帮她还冷眼看着她去死。 女主死后重生的目的就是夺回自己上一世失去的一切，报复姜晚云，顺便也让男主尝尝自讨苦吃的滋味儿。 姜晚云听见太子跟皇后说看上了姜晚宁之后果然气的快要炸了。 太子是个不中用的废物，女主当然不会选择跟了太子，但出于报复姜晚云的目的，被太子看上之后她表现的很开心，可其实心里已经酝酿好了要怎么让姜晚云身败名裂。 这部分剧情跟李西子无关，不过要想过上好日子，那姜晚宁就跟她有关。 姜晚宁是女主，书里最后帮过女主跟女主同一阵营的配角最后下场都不错，所以想要能混的风生水起有个好结局抱紧女主的大腿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选秀结束之后女主会被姜晚云找茬儿，这是体现两个人友谊最好也最直接的机会。 哪怕知道姜晚宁不会吃亏，但这时候出头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她跟其他秀女分开之后就跟上了女主。 古代的衣服又长又繁琐行动不便，头上的发簪随着走路来回碰撞也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李西子摘下发簪揣进袖子里，两只手提着裙摆，这样一来行动就方便了许多。 但就停下整顿行装这一会儿的功夫，等她再抬起头的时候姜晚宁就不见了。 李西子愣了一会儿，四下张望着，眼神多少有些迷茫。 她——不认路啊！ 这剧情也太抓马了，姜晚宁长的那是两条飞毛腿吗？ 没办法，只能自己摸索着找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她应该走不远的，书里说姜晚云是等不及了先在宫中一个僻静地小小教训她一番的，她看这里已经足够僻静了，差不多该就是这儿了。 第5章 等着瞧，我弄不死你 不过这也不怪李西子，那剑实在是太重了，她胳膊都酸了，等到了段懿曾面前，她咬牙切齿的狠狠举剑朝他劈过去，结果到头来那剑劈下来却把她带了个踉跄，花园里多石子儿，她脚下踩到一颗，当即痛的扔了手中剑，虽然强忍着没发出声音，可小脸儿已经疼的煞白。 这一场比试就这么突然开始又戛然终止。 李西子懊悔的抬起头，愤愤的看着段懿曾，用一种不甘心的语气冲他：“臣女方才一时大意，并不是故意输给殿下的！”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懑与懊恼，小小的贝齿咬住下唇，段懿曾一时竟有些失神。 他在这宫里经历过太多的冷嘲热讽，见识过太多不屑与鄙夷的表情，那些脸汇聚在一起，无一例外的让人憎恶。 可偏偏李西子的这张脸叫他憎恶不起来，甚至还觉得她这幅样子刁钻的可爱。 李西子仰头看着段懿曾，他脸上的表情她实在琢磨不透，这跟看书的时候可不一样，看书有旁白可以解惑，可她现在是书中人，没有旁白，书中又没有提及的情况下一切就只能凭借猜和直觉做决定。 段懿成只觉得李西子丢人，于是便冲了她一句：“看来这坊间传言果然不可信，李侍郎的女儿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李西子闻言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很不甘心道：“臣女真的只是一时大意，殿下要是愿意再给臣女一次机会的话，臣女一定会好好把握的！” 说着还给了段懿曾一个“等着瞧，我弄不死你”的恶毒眼神以表明自己是完全站在段懿成这边的态度。 可段懿成丢不起那个人，这一点儿也不好玩儿，反正他今天已经消遣够了，那就等下次再无聊了再来找段懿曾的事好了。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了，你滚！” 段懿成迈开步子，走的时候还撞了段懿曾一下。 李西子狗腿似的追了段懿成两步，也狗仗人势的对段懿曾翻了个白眼，接着飞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纪宁等李西子走了，才开口道：“看来这位李小姐也是个急着上位的人，您看她方才对二皇子那副狗腿到恨不能把心都捧出来的样儿，可她不是太子秀女吗？李侍郎既然选择了太子阵营怎么又想要攀附二皇子一党了？” 段懿曾把手里的剑扔了，拿出帕子擦擦手：“你去查查，看李侍郎的这个女儿是不是真的会些功夫。” 纪宁撇撇嘴：“您查她干什么？她跟那些狗仗人势不把您放在眼里的东西都一样，有什么好查的？” 纪宁是段懿曾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救下来的太监，那时候看他机灵，觉得留下他将来必定能派上用场，后来她死了，纪宁就跟了段懿曾，他是个重情义的，不在乎对错，一心只想要报恩，所以对段懿曾十分忠心，后来也是除段懿曾之外最难对付的一个反派。 段懿曾把擦过手的帕子扔在纪宁身上：“滚。” 纪宁接住帕子，无奈应了声：“得嘞，您是爷，都听您的，我这就去查。” 纪宁跟段懿曾不一样，虽然他是段懿曾的奴才，可是他比段懿曾能吃得开，在宫里有一帮人把他当朋友，什么好事都想着他，也都同情他在一个最没前途的段懿曾那儿做奴才，不过从他们诋毁段懿曾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纪宁跟他们也只是表面朋友，这些人的作用也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方便他打听消息而已。 因为中间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李西子也没能找到女主，自然而然的也错过了帮助女主，抱大腿的目的当然也就没法儿实现了。 但她岂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以后那些配角刁难女主的时候多的是，不愁找不到机会。 刚从宫里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她爹李侍郎就迫不及待的问今天怎么样，问她表现的好不好，有没有入太子的眼，他们一家将来的荣辱兴衰可都指望她了。 李西子冷静的喝了杯茶，对她爹摇摇头：“有丞相府的两位千金在，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太子妃的位置您就别想了，这种选秀都是有内幕的，人选早就内定好了，我们去不过是走走流程，选不上的。” 李政拍着大腿直叹气：“不是说非要做太子妃，实在不行，太子嫔，良娣什么的也都是可以的，将来太子做了皇帝，你再给太子诞下一儿半女，升个贵妃咱家也不愁了。” 书中没说李政一家最后下场如何，但李西子最后被段懿曾看上跟了段懿曾，李政因为女儿的这层关系自然也会对段懿曾鼎力相助，后来李西子死了，段懿曾势败，李家的下场不言而喻。 不过现在既然她来到了李家，就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于是她开始旁敲侧击的提醒李政：“您怎么知道现在被选上太子妃的人将来就一定能做皇后呢？” 李政茫然的看着她：“只要太子做了皇帝，那太子妃将来必定是一国之母，何来这不确定一说呢？” 李西子无语得很。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政做了这么多年兵部侍郎还一直是个侍郎。 这理解能力，在官场上还没被人搞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来还是得跟他明说。 李西子摆摆手让屋里的下人都出去，走到李政身边低声道：“现在就断言皇位鹿死谁手还言之过早，依我看，三皇子段懿煊比太子更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帝。” “他？”李政直呼不可能：“三皇子体弱多病，太医说他寿限就在这两年，陛下怎么可能把皇位传给他？” “现在的太子就是众矢之的，那么多皇子，他们哪一个不想做太子？为了这太子之位必定会自相残杀，所以太子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多久谁也说不定，而且您怎么知道三皇子不是在坐山观虎斗，让他们鹬蚌相争好自己得利呢？” 第6章 母鸡护小鸡 李政又一拍大腿：“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是装病？” 李西子笑而不语，高深莫测道：“要为长远考虑就不要把宝都压在一个人身上，这样很容易输得倾家荡产的。” 李政有些怀疑，问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爹记得你对政事可从来不感兴趣的。” 李西子打哈哈道：“昨天晚上睡觉，菩萨托梦告诉我的，爹不信我总该信菩萨？” 李政的确不相信李西子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家怎么可能懂政务上的事？ 不过她刚刚说的又很有些道理，而且打着菩萨托梦的名义说出来，这就不禁让李政对自己之前的决策产生了怀疑。 这些古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好骗，迷信，凡事只要扯上神仙菩萨就怎么都好说。 李政就这么半信半疑的听了李西子的话，反正皇位争夺这件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料定胜负。 为太子选妃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而结果果然跟李西子说的一样是内定好了的，入选的是丞相庶女姜晚宁，另外还有太子嫔一位是户部尚书之女，良娣两位均出自太子门下家臣之女。 李政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不免失望，只有李西子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反过来安慰他：“爹不用担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没选上不一定就是坏事。” 事已至此，李政也只能听她的这样安慰自己了。 不过李西子虽然没有入选，却也没闲着。 按照书里的进度，这部分就到了太子要娶姜晚宁为妻，皇后因姜晚宁的庶女身份死活不同意，太子为了得到姜晚宁忤逆皇后，丞相连同夫人还有皇后等人一起千方百计拆散姜晚宁跟太子，姜晚云一心想要弄死姜晚宁的剧情。 这时候的女主虽然已经是重生后的，可毕竟孤立无援，正是需要友军，也就是李西子仗义出手的时候。 根据系统进度条提示，今天是女主进宫面见皇后的日子，而皇后则会想出各种办法来刁难女主。 皇后刁难人的手段无非就是那几种，从贬低出身到处处给她脸色看，最后再鸡蛋里挑骨头说她不懂礼数罚她跪上几个时辰，反正女主在她们眼中的人设就是柔弱可欺，所以皇后针对她的时候也更加肆无忌惮。 可是看上女主美貌的不止太子，还有那个总是欺负男主的二皇子段懿成。 这是挑拨太子跟二皇子之间关系的最好机会，身为大反派，段懿曾怎么可能没有行动呢？ 正巧女主进宫这天她跟其他落选的秀女们也要一同进宫谢恩，只要她到时候找个借口多留一会儿就能帮到女主，然后再借机结个金兰，靠山这不就走了吗！ 而留下的借口也不难找，皇后膝下还有一位公主，小公主金枝玉叶娇贵的不得了，才六七岁的年纪，正爱玩儿，李西子陪小公主玩儿了一会儿，玩儿的正尽兴呢，她说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了，正打算告退，小公主就闹了起来。 一旁的宫人连忙去哄，小公主却指着李西子只让她陪玩儿，边儿上的太监不敢忤逆公主意思，就让李西子留了下来然后又去通报皇后。 没记错的话女主这时正在罚跪，重生过后的她当然不是单纯的在那儿跪着，她打算利用太子对她的喜欢博取同情，先吃死太子，再利用太子一步步获取权利，进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这中间二皇子也会出现。 二皇子早就见过女主，只不过丞相是太子门下，碍于身份，加上他也不敢公然跟丞相撕破脸，所以一直没机会下手罢了。 段懿曾当然知道段懿成心里的小九九，段懿成就是他故意引过去的，更精彩的是太子一会儿也会到，太子会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调戏。 他堂堂太子自然受不了这种羞辱，而得知此事的皇后也会因为段懿成的挑衅对他下手，在无形中就成了段懿曾的傀儡，会替他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他的计划跟女主的计划不谋而合，两人所求不同，但显然段懿曾的计划对女主来说有如锦上添花。 看上去好像没有李西子什么事，但戏都是加出来的，对于女主来说，她是个对一切都不知情的人，只要假装成看到段懿成调戏女主就路见不平挺身而出的样子，不管能不能派上用场，伟光正女主角心里都会对她产生感激之情的。 而且她表现的越无知，女主对她就会越信任。 说干就干，等到听见有宫人说看见段懿成往这边来了之后，她就谎称肚子疼要去方便暂时脱身然后去女主那儿帮忙。 可惜冤家路窄，等她赶到之后却发现段懿曾就站在不远处的树后看热闹。 反派就是反派，看着女主被段懿成调戏他居然还勾了勾嘴角！ 果然是心里变态！ 但是这样一来，李西子要去帮女主解围就势必要从段懿曾面前经过，到时候就是自己能看见他他也能看见自己了。 经历过上一次，她现在是能避免跟段懿曾打照面就尽量避免了，动手拆自己的cp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尤其是像段懿曾这种心里变态的反派，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样，万一哪根筋搭错了，看见她好感度又上升了怎么办？ 可是再不过去就要错失良机了！ 机不可失，她咬咬牙，想着被他看见就看见，让他知道自己跟女主是同一阵营的人也好，也好让他趁早死了那份儿心！ 于是她狠狠心埋头就冲了出去。 “住手！” 在段懿成的手就要碰到女主娇嫩脸蛋的瞬间，李西子及时喊出了这两个字。 段懿曾眼前才闪过那抹粉色的身影，他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抓住她，伸出去的手还顿在半空就见她已经站在了段懿成面前，手臂张开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护在女主身前。 速度太快，快到停了一会儿她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儿才缓缓爬上他鼻尖。 没记错的话上次她还对段懿成一脸谄媚，结果这次又义愤填膺敢替人出头了。 段懿曾慢慢放下手，脸上笑意渐明。 这让他更加确定，上次段懿成让她拿剑跟自己比试，她是故意装作不会武功装傻解围的了。 第7章 你记性可真好 面对段懿成李西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万一他一会儿一个巴掌抽上来，那疼可谁都揭不下来。 系统这时候忽然跳出来，机械音还透着几分懒散：“功夫技能要不要点满？” 李西子心中咆哮：“还有这好事？点了我就武功盖世了？” 6688：“对啊，要不要点。” 李西子：“突然对我这么好，不会有什么坑？” 6688：“只是一项技能而已，这是你人设本就拥有的，上次忘记告诉你了而已，别想太多。” 李西子：“果真？” 6688：“不要就算了。” 不要白不要，古代社会，高手云集，就算现在不用，有了防身也是好的，李西子立马道：“要！怎么能不要！给我点满！” 有了功夫以后李西子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试着挥了挥手，只觉得身体异常轻盈，而且还能感受到有一股气在体内流转，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真气？ 段懿成被坏了好事，现在坏他好事的人竟然还不怕死的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臂，这让他如何能忍？ “你好大的胆子！”段懿成抬起手：“活腻歪了是不是？” 他抬手的时候带起一阵凌厉掌风，李西子鬓间碎发飞扬，但眼神却没有透露出半分畏惧来。 “二皇子”她脸上又堆叠起虚假谄媚的笑来：“这儿离皇后宫中这么近，您这么做不合适？” 段懿成不耐烦蹙起眉：“离皇后宫中近又如何？皇宫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本皇子还不能来了？再说了，本皇子是见姜姑娘一个人跪在这儿可怜想要扶她起来而已，有你什么事？滚开！” 李西子道：“您做好人好事当然没问题，可姜姑娘是太子看中的人，一会儿被太子看到了，恐怕” “恐怕什么？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本皇子会怕太子？趁着本皇子现在还有耐心赶紧滚！” 李西子现在的人设就是耿直单纯且善良的小白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越头铁越能显得她对女主的这份恩情深重了。 “二殿下，这是在宫里，虽然您身份尊贵，可也得守宫里的规矩不是，我知道您心疼姜姑娘，这样，我替您守在这儿照顾姜姑娘好不好？” 段懿成被坏了好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可他那份儿龌龊心思毕竟见不得光，李西子都这样说了，还不怕死的跟他对着干要守在这里，他下不去手，再待下去当然也只是自讨没趣。 他用手指着李西子，狠话就在口中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只化作一声冷笑。 虽然他没说什么狠话，但李西子看得出他眼中的凛冽杀意，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反正他一个炮灰反派也活不了多久。 女主姜晚宁顺着段懿成离开的方向看过去，那边只有段懿成气鼓鼓的背影，刚刚躲在暗处偷窥的人——不见了！ “姜姑娘，你没事？” 李西子关切的询问把姜晚宁的神唤了回来，她低下头仍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来，然后摇摇头道：“我没事，多亏你来的及时，选秀那天我们见过的，你是李侍郎家的千金？” 李西子脸上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对没错，你记性可真好。” 姜晚宁跟她道谢，同时心里还在回想自己上一世跟这个李小姐之间点点滴滴的瓜葛，难道自己曾无意中帮过她？否则她为什么会的罪段懿成帮她出头？ 而且敢为了她开罪段懿成，若不是自己对她有什么天大的恩情，那就是她接近自己还有别的目的。 段懿成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太子就闻讯而来，他得知姜晚宁被皇后在此处罚跪急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担忧关切，见面就把她拉了起来。 姜晚宁也就顺势装了一把白莲花，李西子懂她，当即就把段懿成调戏姜晚宁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太子听后愤愤捶墙：“老二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你是本宫看上的女人还敢这样对你，本宫不敢顶撞母后还收拾不了他了？” 姜晚宁接着又说了些不想影响他们兄弟感情的话劝太子以和为贵，李西子不好插嘴，就在一旁帮腔，这么一系列操作下来，姜晚宁对她最起码的好感应该是具备了的。 太子本来就心疼姜晚宁，这一听立马就要去找段懿成算账。 姜晚宁拦住他不让去，说不想太子因为她跟段懿成起冲突，不然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只怕会更加不喜欢她。 太子听她这样说更觉得她善解人意，对她当然也更加心疼。 李西子助攻完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可段懿成是个记仇的人，他派人在李西子回家的途中劫持了她。 被人套上头套带走的时候，李西子眼前一黑接着心中叹声呜呼哀哉，这次恐怕要玩儿完！ 被派来劫持她的人是段懿曾。 只不过他看起来不大好，脸上有淤青，很明显是被人打过了。 不用想也知道，段懿成肯定是拿他出气了。 “李小姐，别来无恙啊。” 段懿曾对她笑了笑，笑容牵动伤口，他脸疼的抽了下。 李西子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 “五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记得我有什么地方的罪过你，为何要派人绑我？” 段懿曾擦擦嘴角，对她道：“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我二哥。” 李西子装傻：“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我什么时候的罪过二殿下？” “今天在宫里，阻我二哥跟姜小姐说话的就是你？我二哥只是想跟姜小姐说两句话，但李小姐的挺身而出却衬的我二哥像是图谋不轨一般，你进宫之前李大人就没教过你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 他定然是因为这件事被段懿成给揍了，其实被揍不憋屈，憋屈的是他有本事还手却不能还手，只能忍着，所以看起来火气才这么大。 “姜小姐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人，二皇子那样做多少不合规矩，我及时劝阻也是为了二殿下好。” 第9章 居然还是背着我 段懿曾扬眉，看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竟真觉得心肠发软。 段懿成见状不由得回头去看段懿曾。 段懿曾摊摊手，满脸写着无辜，意思是根本不知情，他一片忠心怎么可能做的出这种事？ 可段懿成现在已经不信他了，一抬手，让人把段懿曾也给围了起来。 李西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段懿曾笑了下，那笑容一点儿也不友善，满满的都是挑衅，意思仿佛在说：我就算死了也要拉你给我陪葬！ “你帮他？”段懿成非常费解：“你们两个何时有了交集？居然还是背着我？” 李西子道：“我帮他也是在帮二殿下啊，二殿下调戏姜姑娘让五殿下在附近望风，我去救姜姑娘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五殿下，可我却守口如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难道这不是在帮助两殿下吗？” 李西子知道作为一个知道剧情的人，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起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而比起她很显然段懿曾对段懿成的威胁更大一点，这样一来也就能成功转移段懿成的注意力了。 而且自己这么一说，摆明了是想要拉段懿曾做替罪羊，他没道理再对自己产生好感，如果这样好感度还能继续上升的话，那不是段懿曾有病就是狗系统故意坑她！ 果不其然，李西子说完，段懿成便扭过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段懿曾。 这种不可置信是不敢相信段懿曾这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摇尾巴的狗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他！ 难怪他今天来找自己，话里话外都在说姜晚宁，说她如何如何貌美，又说她怎样怎样可怜，被皇后罚跪，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样跪着会不会跪坏了身子。 段懿成本身就对姜晚宁有点不干不净的想法，段懿曾看似说者无心的话在他心里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想到姜晚宁那张小脸，段懿成就心痒难耐，自然也就顾不得去深想段懿曾这么说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而且他也不觉得段懿曾有胆子敢在自己面前玩儿心眼儿。 可谁知道他居然还真的有这个胆子！ 段懿曾就知道她当时一定看见自己了，她径直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目不斜视，但是自己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那儿，她不可能没发现。 可她却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如果她真的跟其他人一样厌恶他的话，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太子或许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段懿成，但拿他出气杀鸡儆猴还是做得到的。 可见她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是为了保命下的无奈之举。 李西子是没想到段懿曾能自己脑补这么多的，只是盯着面前的进度条，看好感进度条迟迟没有消减的意思不免觉得失望。 段懿成转向段懿曾，问他：“老五，她说的可是真的？” 段懿曾仍旧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我当时确实是在，原本是想上去叫住二哥的，可又怕附近来人到时候解释不清，遂留在原地望风，她跑过去的时候我本想拦住她的，可……没想到她跑的太快，竟没有拦住。” 这话换个人说段懿成还有可能会相信，但从段懿曾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太假。 他就不信段懿曾心里对他半点怨恨都没有，以前是没机会，可一旦有机会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今天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胆子。 段懿成让人看管起李西子，他平时虽然在宫里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惯了，但对方毕竟是太子，就算他再不怕，但终归还是忌惮太子跟其背后的皇后的。 不过他打算把这件事嫁祸给段懿曾，到时候只要当时唯一的目击证人李西子改口说是段懿曾调戏的姜晚宁，自己就能跟这件事完全摘干净。 反正姜晚宁只是丞相府中的一个庶女，除了本身有点姿色能够吸引人之外并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地方，皇后本身也并不看重她，而段懿曾在宫里常年不受重视，身边多年来连个女人都没有，嫁祸到他身上再合适不过，而皇后需要的只是一个完美的能够让姜晚宁身败名裂的借口，好让太子就此死心，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但如果是段懿曾的话相信应该没人会去追究这背后真正的真相，横竖他身上背的锅已经不少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少这一次的。 “老五，二哥也想相信你，但是这证据就摆在眼前，二哥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而且你也知道二哥跟太子一向不对付，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的话，就替二哥认了这次的事，咱们兄弟俩的感情那时其他兄弟都比不了的，你放心，到时候太子要是怪罪下来了，二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段懿成说完又叫来了李西子，他皮笑肉不笑的缓声威胁：“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话就乖乖的听我的话，不然的话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李西子一听就知道这是要让她帮忙做伪证，她今天要是不答应，这么多人她还真不一定能活着离开这里，为了活命，她也只能假装先答应下来。 “二殿下的意思我明白，殿下放心，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段懿成晾她经历过刚刚那遭之后就不敢再造次，他想要拿捏面前的这两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而对段懿曾他更是有十足的把握，反正他无权无势，不管他同不同意，只要自己想让他做替罪羊，那他就别无选择。 段懿曾见李西子都答应下来了，没多考虑也就唯唯诺诺的同意了。 原书当中的剧情是段懿曾故意将段懿成引到女主出现的地方，等待段懿成调戏女主激起段懿成跟太子之间的矛盾之后再借太子的手除掉段懿成，现在虽然因为她的改变剧情也发生了偏移，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另辟蹊径的好办法。 如果把段懿曾跟段懿成一起弄死，书里没了反派，那她不就也不用费尽心思去败好感度了，更不用死了。 第10章 你想赖账 李西子的计划很简单，现在答应归答应，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她明天当场反水，她现在似乎已经看到了眼前胜利的曙光，幸福生活在向她招手，好日子就要来了。 但才高兴还没多久，耳边忽然又传来狗系统的声音：“我的建议是，宿主最好祈祷反派能够按照剧情好好儿的活到他该活到的那个时间段。” 李西子这人就是叛逆，闻言眉毛一横道：“怎么？你是怕我太快完成任务是不是？之前我们说好的条件你想赖账？” 6688系统：“任务是什么我一开始就跟宿主说的很明白了，反派对于剧情推动是有很重要的作用的，再没有完成书中的任务之前，若是反派现在就死了并不算任务结束，还会有别的反派来补上这个缺口，任务一样还是要继续。” 李西子张口就想要骂娘：“你们在这儿卡bug呢？” 6688系统：“系统不会干涉宿主做的任何决定，宿主要是执意想要杀死反派的话也可以，只不过任务机会只有三次，三次之后宿主就将会被抹杀，还请珍惜任务机会。” 那这么一来杀死反派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她有点头疼，按照现在的进度下去，段懿曾要是不早死的话，那自己可能真的要跟书里写的一个下场了。 第二日，李西子奉诏进宫，见了太子跟皇后行过礼，退至一边后又对下首站着的姜晚宁抱以宽慰一笑。 今天的问询其实完全用不着担心，女主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而她所要做的就只有实话实说而已。 段懿成跟段懿曾姗姗来迟，段懿成进来后眼睛先看向姜晚宁，他表面上是在向皇后行礼，但心里想的却是姜晚宁一旦被太子抛弃，那她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又被人抛弃过一次，自己想要把人弄到手还不是易如反掌，到时候在宫外再置个宅子，想想姜晚宁每天低眉顺眼把自己当救命稻草伺候的样子他心里就说不出的舒畅。 段懿曾看起来一如既往的软弱可欺，姿态卑微恭顺的像个奴才。 太子强忍住想要一拳打在段懿成脸上的冲动，尽量拿出一个做大哥的样子来，蹙眉质问：“老二，今天叫你来所为何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段懿成挠挠脑袋，摇摇头：“太子哥这话说得我可就听不懂了，今儿皇后一大早就派人去找我，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我这来的路上想了一路，我好像没做什么的罪太子哥的事情？” 太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会不清楚？” 段懿成吊儿郎当的笑笑：“好事我可天天都做，就是不知道太子哥具体说的是哪一件？” 太子指着姜晚宁，气的手都在抖：“说的自然是你不规矩，对我的人动手动脚这一件！” 段懿成这才装的好像才看见姜晚宁一样：“对姜姑娘动手动脚？”他表现的惊讶极了：“太子哥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昨天见都没见过姜姑娘，何来对她动手动脚这一说呢？而且就算见了，姜姑娘的样子看起来也只会让人想要保护，我又怎么会对她不轨呢？” 当着太子的面儿说这些，等于是公然在太子脸上扇巴掌，李西子看到皇后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 而段懿成在宫里这么嚣张跋扈也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母妃曾经是皇帝最疼爱的妃子，疼爱到甚至一度要为了她遣散整个后宫，后来段懿成的母妃因病过世，皇帝还因为此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病倒在床将近半年没有上朝。 人都是爱屋及乌的，段懿成因为自己母妃的原因也获得了皇帝不少宠爱，对于他做的那些事，很多时候皇帝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也就是为什么皇后的儿子做了太子，皇后还对段懿成怀恨在心，总想要除掉他的原因。 皇后蹙着眉头，赶在太子之前发话了：“老二，晚宁是太子看上的人，是太子属意的将来要成为太子妃的人，昨天发生的事你也不用狡辩，不是说兵部侍郎家的丫头亲眼所见吗？如今有人证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西子身上，数道目光一齐看向她，看得她还有点紧张。 段懿成看着李西子阴阳怪气儿道：“是吗？李小姐亲眼得见我对姜姑娘图谋不轨了？” 这话里有很明显威胁的意味，意在叮嘱李西子记得自己昨天的嘱托，别说不该说的话。 同样对行李西子抱有期待的还有太子跟皇后。 女主可没指望她，书中没有她的帮忙女主自己也逢凶化吉了，不过这是李西子表忠心加入女主阵营的大好机会，即便女主不指望她，她也不能让女主失望。 最终她思考良久，开口道：“昨天臣女就在现场，臣女看的清清楚楚，还曾上前阻拦，对姜姑娘不轨的人就是……就是二殿下！” 这跟昨天段懿成跟她说的可一点都不一样。 这话一说出口，段懿成瞬间变脸，卷起袖子就要对李西子动手。 好在皇后及时喊了声“住手”然后从宝座上站起身，大声斥道：“放肆！这是在本宫的殿内，当着本宫的面儿你还想动手不成？” 段懿成胆子再大也没大到敢在皇后宫中放肆还不计后果的程度，皇后这么一吼，他只能悻悻放下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李西子道：“满口胡言乱语，我昨天根本就没见到你，你又是如何看到我的？” 李西子往姜晚宁身后站了站道：“臣女所言句句属实，昨天离开之后，二皇子还……” 皇后从李西子的话里嗅到了大瓜的味道，忙追问：“还怎么样了？有本宫在这而，你什么都不用怕，知道什么说什么。” 李西子怯怯的看了眼段懿成，断断续续说完了后半句：“二皇子他……他还派人绑架了臣女，威胁臣女帮他做伪证，若是臣女不愿意他就杀了臣女，可臣女实在不愿意说谎，皇后娘娘，臣女求求您一定要救救臣女啊！” 第11章 狂妄的代价 李西子的这番话正好是皇后想要听到的，对未来的太子妃意欲不轨，绑架朝廷命官之女，这两样随便哪一样只要捅到皇帝面前，都够段懿成喝一壶的了。 太子已经忍无可忍，正准给冲上前去给段懿成那张欠揍的脸上来一拳，却被皇后用眼神喝止住。 现在占理的是他们，想动手也不急在这一时。 段懿成眼看李西子反水，自己要是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惊动了皇帝，就没他的好果子吃了，于是赶忙给段懿曾使眼色。 现在只要段懿曾主动承认非礼姜晚宁的人是他，就算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依着皇帝对他的宠爱，最后的结果也只会不了了之。 被段懿成寄予了厚望的段懿曾怯怯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宫里人人都知道段懿曾是段懿成的走狗，段懿成让段懿曾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无怨无悔，就算一直被段懿成欺负羞辱也心甘情愿，按理说这个时候正是他出来当替罪羊背锅的时候，可他现在却这个表情，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段懿成已经被李西子的突然反水弄得自乱阵脚，现在看段懿曾也不按计划行事，一直以来对他唯命是从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听他的话了，这样的背叛对段懿成来说比李西子的反水还让人难以接受。 其实李西子临时反水的事段懿曾早有预料，他在段懿成身边这么多年，见过不少像自己一样对段懿成唯唯诺诺因为害怕对他马首是瞻的人，对于那些人的眼神跟心理已经揣摩的透透的了，而在李西子眼中，他没有看到过那种眼神，有的只是藏在掩饰下的不屑，否则她也不敢阻止段懿成对姜晚宁不轨。 可她反水却没有把自己说出来，这一点段懿曾还是觉得挺意外的。 “段懿曾是段懿成的帮凶，在段懿成对姜晚宁不轨的时候段懿曾负责在一旁望风！” 这句话就在李西子嘴边，可她想了又想到还是重新咽了回去。 事情已经因为她的出现发生了改变，如果段懿曾因为这件事发生了意外，那系统到时候会再派来一个反派为难她，按照那个构系统的尿性，新的反派指派会比现在的段懿曾更难对付，仔细考虑一下，还是算了。 段懿曾在段懿成目光的注视下，犹豫片刻后，喏喏回了句：“二哥并非……并非是想要非礼姜姑娘，他跟我说只是看姜姑娘可怜，所以才……” 后面的话已经不必说了，仅仅这一句话就已经能够推翻他之前说的话，证明段懿成见过姜晚宁了。 而且外人看来，直到现在段懿曾这个懦弱的走狗还在护着段懿成，只不过实在太蠢，所以张嘴就暴露了段懿成。 只有段懿成听了这话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上去一把揪住段懿曾的领子，照着他脸上的就来了一拳：“你敢背叛我？昨天我已经饶过你一次了，你活腻歪了居然还敢出卖我，是我最近给你的好脸太多让你忘了自己是谁了对？我杀了你！” 段懿成的双手狠狠掐住了段懿曾的脖子，段懿曾一副发表抗不过的样子，被段懿成的掐住脖子因为逐渐窒息，脸色慢慢变得紫红，他用眼神求助于身边的人，但皇后跟太子都没发话，身边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他的。 他看了一圈，最后看到李西子。 她微微皱着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牙齿咬着嘴唇，双手拳在身侧，分明是一副打抱不平想要上去帮忙的样子，尤其是跟旁边冷眼旁观的人一对比，放在当事人身上真的很难让人不往躲了想。 面前这个两个人不管死了谁皇后心里都高兴，可是人命不能出在她这儿，于是看够了热闹，皇后终于大发慈悲似的开口：“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皇子拉开？还真的想闹出人命？” 看书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冲击力，现在亲眼见证了段懿曾的遭遇，看到了他身边那些人的冷漠，直到心中那股难以自抑的拼命想让人有所行动的正义感作祟，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不应该对一个将来必定会作恶多端的反派产生这样的感情。 可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了，情绪外露，已经有所察觉的段懿曾心里开始向她倾斜，好感度不出意外的又上升了。 侍卫把段懿成跟段懿曾分开，段懿曾扶着墙喘气，虽然差点儿被人掐死很难受，可他心里却觉得有一点点甜。 就像心里裂了一道缝隙，那一点点甜顺着这道缝隙逐渐漫延开来，很快便令他觉得愉悦。 李西子心里哭着想：这如果是攻略任务，她肯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任务回去享受生活了，可偏偏遇上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系统，她这是什么命啊！ 段懿成被人拉开之后很快被几个侍卫控制住了，皇后皱着眉，对于他今天的放肆行为十分不满：“平日里你为非作歹，陛下纵着你本宫也不好说什么，可你如今是越来越放肆了，这下无论如何本宫也不能再由着陛下纵容你了，来人，带他跟本宫一起去见陛下！” 段懿成拼命挣扎，他本就不是个能忍的性子，尤其在皇帝一次又一次的纵容下性格更加跋扈，如今这么多人针对他一个的场景实实在在的刺激了他，他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心里极度的不平衡让他失去理智，他一把甩开抓他的侍卫，指着太子道：“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我看上了，不要说非礼了，就算真的要了她做我的女人又怎样？我知道皇后一直以来都看我不顺眼，总是妄想能找个机会除掉我，你以为收买了我身边的人让他们帮你说话就能让父皇对我痛下杀心？我告诉你别做梦了，我母妃在的时候你不如她，现在你的儿子也注定比不过我，这是天意，是天意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闻言被气的不轻，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放肆！既然你这么狂妄，那本宫就让你看看狂妄的代价是什么！” 第12章 够他喝一壶的了 段懿成的智商又一次刷新了李西子对他的看法，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傻到这个份儿上，他本就是仗着皇帝对他已故母亲的宠爱才有了现在能够作威作福的资本，可一个帝王能有多长情呢？时间在一点点过去，他之前的所作所为皇帝是在包容但又何尝不是在忍耐，等到这份儿耐心耗尽，也就是他好日子到头的时候了。 皇后带上太子跟段懿成去见皇帝，作为这件事的证人，李西子跟段懿曾自然也要一同前往。 后面的内容就跟书里写的差不多了，绑架朝廷命官之女，逼迫其作伪证，非礼将要成为太子妃的丞相之女，无论哪一样都足够他喝一壶的了。 不过这样的罪名还不至于要了段懿成的性命，皇帝只是罚了他三年俸禄，并让他给亲自给李西子的爹还有丞相牌理道歉，然后禁足三月不得让任何人探视。 这样的惩罚对段懿成来说其实远远不够，至少这个结果对皇后跟太子来说是不满意的。 段懿成被皇帝的人带走之前还威胁李西子，他笑着让李西子好好等着，说一定的不会让她好过，当然还有她爹。 对段懿曾他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他拍了拍段懿曾的肩膀，嘴里叫着好弟弟，但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杀意。 李西子看着段懿成，忽然就明白了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她笑着回应段懿成的威胁：“二殿下，这段时间您就在府里好好儿休养，这么大火气对身体可不好。” 她一点也不担心段懿成的威胁，因为他这一禁足就再也没可能出来了，根据接下来的剧情，他到这儿就可以杀青了，书里说他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自杀死的，可真正的死因到底是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跟段懿曾有关。 这件事结束之后，太子更加心疼姜晚宁，同事想要早日把人娶回家中的心情也愈发迫切，对姜晚宁的话也是言听计从。 但是这个结果对太后来说还不是很满意，虽然除掉了一个眼中钉，但是姜晚宁还存在，她不能让太子娶姜晚宁，所以心结仍在，接下来她还要去想别的办法对付她。 至于李西子，从出宫的时候姜晚宁主动找到她跟她道谢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在女主这儿最基本的信任应该是具备了的，以后只要好好发挥，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段懿曾嘛……他前后变化并不大，李西子没有供出他是帮凶的事，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责任，甚至因为段懿成想要拉他顶嘴的事被皇帝知道了，还破天荒的在皇帝那儿领到了几个混着同情的眼神。 以前皇帝因为她母妃曾经毒害太子的事从不正眼看他，在此之前，段懿曾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皇帝的面了。 姜晚宁跟李西子道万谢后，看着左右无人，独自拐入了一条僻静的窄巷中，而那里段懿曾已经等候多时。 姜晚宁见到段懿曾后微微福身行礼：“今天的事多谢五殿下了。” 段懿曾一如既往的客气：“姜姑娘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说，只不过没想到今天的事会进展的这么顺利。” 他说的顺利应该就是指李西子对段懿成的反水背叛。 姜晚宁点点头，眼中丝毫不掩饰对李西子做法的意外跟赞赏：“她当时能挺身而出我也觉得很惊讶，不过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举两得，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是好结果。” 段懿曾笑着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问：“姜姑娘跟李小姐之前可有交情？” 姜晚宁想了想后摇摇头：“并没有，五殿下为何突然这么问？” 段懿曾道：“只是看她为救你挺身而出，若是之前不认识没有一层故交在，她如何敢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忤逆我二哥，这当中的原因令人费解罢了。” 他这句话说完，跟姜晚宁分开时察觉到不对劲悄悄跟上来偷听的李西子就不乐意了，她今天也算是帮了他，虽然动机不纯，但他这样受了人帮助还在背后捅刀子给人制造疑虑的行为也实在太不君子了！ 真不愧是反派啊！ 而姜晚宁听了他的这一番分析过后心中果然生了疑窦，开始细细琢磨起来。 李西子真想现在就蹦出来自证清白，可这时候跳出来就更洗不清了，偷听的话就算本来没有嫌疑也生出嫌疑来了。 不过这份儿仇她算是记在心里了，以后总有机会好好儿整他的。 书里的姜晚宁并不知道段懿曾就是日后的反派，因为她重生之前跟段懿曾的接触不多，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性子也使她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宫中的权利争斗，这是她跟段懿曾之间的第一次交易，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段懿曾开始了他隐忍数年的反击。 段懿曾习惯什么事都做最坏打算，在他的计划里是没有李西子反水这一说的，这么多年的经历让他学会了不能依赖任何人，所以他必须要提前为自己想好退路。 所以他去找了姜晚宁，主动坦白了一切，当然是只对他有利的一切，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一贯都是懦弱可欺的，他做的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有了这样的印象在，坦白之后就很难让人对他产生诸如责怪怨恨一类的情绪，加上他又十分擅长伪装，姜晚宁前期的主要复仇对象又不是他，所以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女主的信任，两个人商量好了口供，到时候再加上皇后跟太子推波助澜，段懿成不栽也得栽。 不过李西子这样的做法着实让他意外，纪宁看他回来之后心情不错，忍不住道：“殿下这样开心，看来计划进展的很顺利，我们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行动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只是以前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是出于不甘受辱，不想要一辈子都被人欺凌，想要为死去的母妃争口气，为自己争口气，所以卧薪尝胆百般隐忍想要站得高位，可现在他灰暗的世界照进了一束光，继续向上爬的念头愈发强烈，目的也不再单纯。 第13章 接近女主 按理说，姜晚宁得到了太子的喜欢，丞相府的人即便再怎么不喜欢姜晚宁，这是一家子跟着沾光鸡犬升天的事，这之后对姜晚宁的态度怎么着都应该有所改变才对，可事实却是姜晚宁在丞相府的日子并没有所改变，反而因为嫡姐跟的处处为难过得比之前还不如。 李西子虽说身份地位在京城中也算不得多高贵，但她家中只有她一个，小日子过得顺心如意，比起姜晚宁来说好了简直不要太多。 但是这样人舒服的日子过多了容易侵蚀人的心智，时间长了会让人失去斗志，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要不干脆劝说李政辞官，举家搬迁，找个山清水秀又离京城远的地方定居下来，段懿曾的战场在京城，现在他对自己还只是停留在有好感的阶段，是不可能为了自己放弃离开京城的，这样时间一长两人断了联系，难题不是自然而然就解决了吗。 只不过这样的做法不出意外的遭到了系统的否决，说她投机取巧，任务就是任务，她的存在对于段懿曾还有接下来的剧情都有推动作用，如果她离开了就要找个人来代替她，那被替代的她最后的下场也是被抹杀。 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乖乖的继续想办法接近女主。 而与此同时，段懿曾也没闲着，他这么多年一直像条狗一样留在段懿成身边，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段懿成是众多皇子中仅有的，得皇帝器重宠爱还不长脑子的，段懿曾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利。 现在段懿成被皇帝禁足，他手中的权利就暂时空置了下来，皇帝就不得不暂时找人来接手段懿成的差事。 虽然太子已定，但皇帝十分清楚，储君之争并没有因此有所收敛，多年来的疼爱做不得假，就算段懿成犯了如此大错，皇帝也不想把他的权利交给别人，但是又不能无人交接，这样一来选谁俩暂时接替段懿成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皇帝的众多儿子中有不少毛遂自荐的，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为了扩张权利，眼中的欲望跟野心呼之欲出，让皇帝看了很不喜欢。 恰巧这时候段懿成手下负责的一件差事出了问题，段懿曾便看准这个契机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事情传到皇帝耳中，皇帝似乎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于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建议：“奴才觉得五皇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他跟在二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唯唯诺诺尽心服侍，而且奴才也派人调查过了，五皇子这个人平日唯二殿下的话马首是瞻，该是没什么野心的，将二殿下手中的差事先暂时交给五皇子打理，到时候也容易收回来，只要陛下稍微给五皇子些好处，五皇子心里肯定就高兴的不得了了，所以陛下，这么看五皇子反而是最合适的。” 皇帝仔细想了想，他没怎么关注过这个儿子，但也觉得身边管事太监说的有道理，于是就命人去传段懿曾过来，把段懿成手上的差事暂时交给了他。 段懿曾听见皇帝说要把段懿成的差事暂时交给他打理的时候表面上表现的十分开心，两个眼睛热泪盈眶，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跪下给皇帝哐哐磕了几个头，表示一定不负所望，这幅样子，跟皇帝想象中的简直一模一样。 但这只是表象，实际上段懿曾还真的看不上段懿成手里的那点儿权利，他想要的远不止此，只不过要不装的很欣喜的样子给皇帝和那些外人看看，恐怕他们心中会生疑。 这只是他迈向权力顶峰的第一步，这些权利既然已经到了他手上，那就别再有人想要从他手上夺走！ 当然，要想把这权利牢牢握在手中，就得把眼前碍事的人除掉。 剧情进展到这个地步，男女主也该相见了。 本书男主，也就是三皇子段懿泫，他现在是太子的人，表面上是个一心为了太子考虑并且对太子毫无威胁的病秧子，实际上是个野心家。 原本这次段懿成被皇帝禁足，皇后想趁机把段懿成的权利收归己用，可没想到慢了一步，皇帝居然让段懿曾来负责这一切！ 皇后心里因为这件事很不高兴，觉得皇帝还是偏袒段懿成，但是他又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冒险，于是就让段懿泫找机会去修理段懿曾，把段懿曾手上的权利回收归太子所用。 段懿泫就听了皇后的命令，反正彼时的段懿曾还没有威胁，想要从他手上把权利夺回来只需要稍微使点儿手段就行，这对城府极深的段懿泫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但书中段懿曾去杀段懿成的时候被段懿泫看到了，这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机会对段懿泫来说有如天赐，他本想利用这次的事情抓到把柄找到证据把段懿曾解决掉，只不过没有找到证据，加上段懿曾自己做事又滴水不漏，没有给段懿泫留下什么把柄，所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这一部分剧情跟李西子没什么太大关系，她的目标是女主，而女主上次因为段懿曾的话对她才建立起来的好感估计也因为猜忌被败坏的差不多了，所以她得再重新让女主信任她并且愿意主动与她结交才对。 且说此时，因为上次被段懿成非礼的事，太子对姜晚宁更加心疼，尽管他想娶姜晚宁的路上阻碍重重，但那些人都不足以动摇他的心，姜晚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就威胁姜晚宁把太子约出来，然后想方设法来一出李代桃僵，好生米煮成熟饭逼的太子不得不娶她。 姜晚宁表面上看着是迫于威胁不得不照做，实际上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等待的机会，她打算借用这个机会让姜晚云身败名裂。 按理说，姜晚宁也是丞相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是太子喜欢，将来做了太子妃，跟着沾光的也是他丞相府，两个女儿嫁哪个都一样，丞相的百般阻挠看起来非但没有必要还显得十分拎不清，是糊涂做法。但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亏待了这个丫鬟生的庶出女儿多少，虽然她在家唯唯诺诺一副对谁的话都听之任之的态度，但是难保她有朝一日权在手不会想为自己这么多年受得委屈讨个公道，再加上有丞相夫人天天在他耳边吹枕边风，即便太子再坚持，他也不能让姜晚宁做这个太子妃！ 第14章 小姐一定需要这个 在姜晚云的威胁下，姜晚宁亲自写了封信给太子，说自上次的事情过后，她终日惶惶不安，每每夜间总是不能好睡，唯有太子才能让她觉得安心，她想见太子，并且约太子傍晚游湖，正好也能一诉相思。 为了让这次的见面显得不那么突兀，李西子提前几天就找人预定了船只，这样就算到时候姜晚宁有所怀疑派人调查，自己也有的说。 她的船就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停着，她来得早，下午的时候就到了，为了打发时间还特意在街边的书铺买了两本这个时候的言情话本看，大概翻了翻感觉跟她之前看的小说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就是读起来比较拗口，她看了一半没兴趣了，正好太子也微服到了，便干脆卷起来充当“望远镜”遥遥向对面看去。 船上的小厮见状，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声：“小姐，您需要望远镜吗？若是需要小的可以去给您找。” 李西子闻言愣了下。 望远镜这么现代的玩意儿，她本来以为这个朝代是没有的，却忘了这本就是个由作者创造出来的架空世界，有望远镜这种玩意儿可一点儿也不稀奇。 尴了个尬的！ 李西子淡定的放下书，面不改色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平静的道：“不用了，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小厮看她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被人发现孤陋寡闻的窘迫，想必就是一时兴起随意卷着玩儿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默默退下了。 那头太子接到姜晚宁的邀请之后十分高兴，来到岸边看见湖面停着的一艘精美画舫，进到里面又见到精心打扮的姜晚宁，她一张脸在忽明忽暗烛光下更显得明艳动人，看的太子愈发心痒难耐。 姜晚云的计划是让姜晚宁把太子灌醉，然后她再假借照顾人的名义去跟太子一夜春宵，这样事后就算太子想要反悔也不能了，至于姜晚宁，她从出生起就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既然已经踩了，那还是老老实实的被她踩一辈子。 姜晚宁按照两人约定好的把太子灌醉，太子被她哄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吃了许多酒，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太子睡着之后她出去叫姜晚云。 这里有姜晚宁故意设计暴露身份的戏码，她先是假装笨手笨脚的弄了姜晚云一身的水，姜晚云急于在太子面前表现，被弄脏了衣裙之后十分愤怒，于是张嘴就数落了姜晚宁一顿，此时岸边停着的画舫不多，而且基本上没人会在外面站着，甲板上姜晚云越想越来气，怎么都气不过，于是抬手就又给了姜晚宁一巴掌：“笨手笨脚的，让你做点什么你能做好？” 姜晚宁忍辱负重，默默忍受了一巴掌，没有出声。 而此时的姜晚云并没有注意，远处一艘船正在缓缓靠近，为了确保事情的万无一失，她又掐着腰对姜晚宁颐指气使：“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记得明天太子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太累了先走了，走之前特意拜托我帮你照顾太子，我这可是替你收拾烂摊子，明白了吗？” 姜晚宁点点头说知道了，目送着姜晚云进去之后看向一旁，忽然抬袖拭泪，然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转身离开。 那艘船是上次落选的平远将军的女儿薛凝的，世上当然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她就跟提前布置的李西子一样恰好出现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女主的主意。 薛凝是京城里唯一有资格跟姜晚云叫板的官家千金，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暗暗比较，不论是才情样貌都想要压对方一头，但是上次太子择选太子妃两人都败下阵来，败给姜晚云她不甘心，但是输给姜晚宁更让她觉得屈辱，所以一听说姜晚宁今天约了太子在这儿见面，她就想来碰碰运气，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反正姜晚宁是最好拿捏的，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是等她到了这儿，看见进去陪太子的人变成姜晚云之后，依着她这么多年跟姜晚云之间的恩怨，不趁机踩姜晚云一脚都对不起她今天跑的这一趟。 所以看见薛凝的船过来之后，姜晚宁便装的愈发悲恸怅然。 其实按理说，这部分剧情应该是没她什么事的，她之所以要来这儿，就是因为算算日子今天就是段懿曾去杀段懿成的日子，系统提示自己曾经在这时候给予过他帮助，但这部分剧情是隐藏的，也就是书中没有明确写出来，系统又不给提示的，所以为了避免某些巧合，她觉得还是跟女主待在一起更加安全，总不见得段懿曾杀了人会往这儿跑？ 而且，到时候作证自己也能出一份力，自己之前帮过姜晚宁一次，就算段懿曾在她面前嚼自己的舌根，作为伟光正的女主角，她对段懿曾也不见得有多信任。 就这样，她眼睁睁的看着姜晚云代替姜晚宁进了船舱，当然这一幕薛凝也都看在了眼里。 姜晚宁在外面，姜晚云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进去了，居然让这个死女人抢先了一步，那她当然也不甘落后，立马让人把船靠岸，然后堵住了下船的姜晚宁，明知故问，问她为什么在这儿。 姜晚宁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然后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转身就想要离开。 但薛凝可没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既然你在这儿，那你姐姐应该也在这儿？我猜就在船上，正好我找她有事要说，我自己上去找她。” 姜晚宁假模假式的阻拦：“姐姐她不在这儿，薛小姐要是想找她还是改天。” “不在这儿？那就奇了怪了，我方才看见有一个人跟她的身影特别像，我不信你，你让我去看看，她要是不在，我立马就走。” 李西子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好戏，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添把火让火越烧越大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跳上了姜晚宁的船，只不过天色渐暗，她仅靠肉眼看的不大清楚。 这时身边的小厮及时递过来一个望远镜：“小姐，给您！” 他就知道，小姐一定需要这个！ 第15章 蝴蝶效应 李西子用望远镜看到上船的人，看看那矫健的身手，那一脸警惕急寻庇护的迫切，还有那张冤种讨债似的脸，不是段懿曾还能是谁。 李西子放下望远镜，单手扶额长长叹了口气。 身后的小厮焦急的往她看的方向张望：“小姐，您看到什么了？” “没什么。”李西子都快哭了，她把望远镜交还给小厮，再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想立马逃离这个鬼地方。 【6688系统：友情提示一下宿主，因为宿主的出现，剧情已经发生了改变，原本段懿曾杀了段懿成之后是能够逃脱的，可是因为宿主的原因，他原本的逃脱计划被打乱，现在只有宿主能够帮助他，要是段懿曾被抓到了，那接下来就要换反派了。】 李西子望着眼前只有她能看到的任务面板在心里发出无声的抗议：“这次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不是你爹，你不能这么坑我！” 【6688系统：你确定你什么都没做？蝴蝶效应知道吗？】 李西子继续一脸懵：“蝴蝶效应我知道，可是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6688系统：几天前宿主让人预定了这艘船，这艘船比起其他船来说已经很旧了，宿主当时的意思不就是想到时候若是女主怀疑可以有解释的托词吗，但因为那艘船已经积灰许久，当时负责打扫船身的有一个女人为了能在规定时间内打扫完成日夜赶工，终于在今晨病倒，而段懿曾所乘坐马车的车夫正是这女人的丈夫，车夫见段懿曾迟迟未回，而此地离自家又近就偷偷回家看了眼妻子，这就导致了段懿曾回来没有见到接应的人，所以只能改变计划逃往来这儿。】 李西子：…… 本来段懿曾也是不该在这时候被抓住，所以李西子必须要帮他。 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她让下人把船靠向岸边，然后一副偶遇姜晚宁跟薛凝的样子，先是惊讶，然后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姜小姐薛小姐，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儿。” 藏身姜晚宁船上的段懿曾听见李西子的声音，紧贴着船舱，立马支棱起耳朵来。 姜晚宁对她会出现在这儿觉得有些诧异，薛凝看了她也是如临大敌，眼下这种情况就算说破天去她也不相信这是偶遇。 “李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李西子道：“这不是最近天气好吗，我就让人找了艘船，说傍晚来这儿游湖呢，结果没想到就在这儿碰见了你们二位，早知道你们也来，我就约你们一起了。” 薛凝没好气儿的翻了她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岸上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接着便是段懿泫带着一队士兵赶来。 众人见状都愣住了，呆呆的看向岸边，因为各怀鬼胎，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紧张，一时间竟无人先开口说话。 段懿泫从马车上下来，他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示人，给人一种阴柔且又设不可测的感觉，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最没前途的短命鬼，也正因为如此皇后才对他那么放心，他也才能成为太子最信任的兄弟。 “臣女见过三殿下。”薛凝先反应过来，虽然眼下还搞不清楚状况，但是礼数规矩总不能少。 李西子也跟着行了个礼，最后轮到双拳紧握周身恨意就快掩饰不住的女主。 这是前世的仇人，利用完她之后就把她一脚踹开害她惨死过一次的人，她再见到他怎么可能做到心如止水？ 但是心里做不到不代表面子上做不到，姜晚宁最后一个行礼，动作缓慢，语气也十分沉重。 段懿泫多看了姜晚宁两眼，接着慢道：“刚刚二皇子被发现死在府中，本皇子一路追随者那行凶之人的踪迹至此，现在嫌犯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否藏身此处，几位可曾见过有什么可疑之人？” 这里面只有李西子看到段懿曾上了姜晚宁的船，她当然是不能出卖段懿曾的，于是便带头道：“回三殿下的话，臣女等人并未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段懿泫挑起眉毛：“果真？” 男主就是男主，这一句话短短两个字的气势竟让李西子觉得心虚。 不过话都说出来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臣女哪儿敢欺瞒殿下啊。” 但段懿泫很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抬手一挥，意思是让人搜船。 薛凝站在一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姜晚云那个女人现在正跟太子在一起，这么好的上位机会，她就不信那女人能忍住什么都不做，这一搜船正好能将她干的丑事公之于众，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能在京中立足！ 姜晚宁也正有此意，所以两人倒是都挺情愿搜船的。 可李西子却不能，可是人都已经追到这儿来了，肯定是看见了段懿曾往这儿跑才会来的，自己要是现在说不让搜船，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 她夸张的张大了嘴巴，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高声道：“天呐！可疑的人，该不会是……是刺客？那里面的……” 说到这儿她又装出一副才反应过来这件事不能说的样子来赶紧噤声，低着头默默不敢再发一言。 段懿泫却听见了，不过也没继续追问，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一队士兵就上了船。 船身因为多出来的这些人开始变得动荡起来，李西子看到那些人径直往船舱里面钻，想到身后一墙之隔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的段懿曾，她开始探头探脑的焦急万分的往船舱里张望，一边看一边又像是等待着什么。 段懿泫原本的注意力是都在姜晚宁身上的，但因为李西子的表现实在太过可疑，让他很难不在意，于是便主动开口询问：“李姑娘在看什么？” 李西子说没看什么，接着稍加收敛，重新低下头去。 段懿泫眉头紧蹙，正要说些什么，船舱里的士兵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个脸上都挂着难为情，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第16章 我要上的不是这个岸 段懿泫的搜查因为发现了船舱里被灌醉不省人事的太子跟正在太子身上卖力付出的姜晚云而被迫终止。 太子跟女人之间的风流韵事段懿泫不关心，谁想凭借什么手段上位他也不在乎，只是现如今他仍需要用太子来做挡箭牌来丰满自己的势力，所以还不是崭露头角的时候，这种情况下遇到太子，只能表现的关切：“这是怎么回事？” 他亲自去查看太子，确认只是喝醉并无大碍之后看向了衣衫不整被人强行拉出来的姜晚云：“姜小姐，你能不能跟本皇子解释解释？” 姜晚云人整个都慌了，哆嗦了半天说是姜晚宁把人灌醉，她见太子无人照顾，所以才去照顾太子，只是没想到太子突然发酒疯对她不轨，她也是个受害者。 这边越热闹，段懿曾就越安全，于是李西子就开始添柴加火：“太子都已经喝醉了还怎么对你动手动脚？大家都看见了，太子到现在还在睡着呢。” 她一边说，一边以一种害怕姜晚云报复的敢怒而不敢言的态慢慢往角落里缩。 那里放着一只水桶，正是她的目标。 果不其然，姜晚云听到这话后立马恶狠狠的瞪向她：“你是什么身份？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李西子害怕极了，趁机赶紧躲到角落里，然后似是无意碰倒了那只水桶，水通倒地滚了几圈“噗通”一声掉入水里。 只有李西子站在角落里，水桶落水的瞬间跟着跳下水的段懿曾也只有这个角度的她能看得见。 只有人落了水，闭气浅行，很快就能逃出去了。 李西子松了口气，无辜的看向冲她投来狐疑目光的段懿泫，又缩缩脖子。 作为男主，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段懿泫才刚想过去看看，势要将姜晚云踩在脚下的薛凝突然开口了：“殿下问话，自然是谁知道谁说了，如何没有人家说话的份儿了？” “殿下……”薛凝两步走到段懿泫身前道：“臣女亲眼看见，姜晚云上船后给了姜晚宁一巴掌，谁不知道太子喜欢姜晚宁，游湖一事也定然是姜晚宁与太子同行，那姜晚云又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呢？她说太子无人照顾，可姜晚宁就在船上啊，就算没有姜晚宁也还有别的下人，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你姜晚云啊！” 李西子在心里暗暗鼓掌叫好：掐的好掐的好！打起来打起来！ 段懿泫听了却只觉得她们麻烦，他蹙眉看向姜晚宁，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晚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段懿泫眼看那贼人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只怕是早就逃远了，没法子了，只好先解决眼前这桩，让人把太子先送回去，至于姜晚云，就等明日皇后发落。 李西子跟薛凝两个看热闹的也被强制各回各家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李西子回到船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船上的小厮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她倒头躺在船舱内的贵妃榻上懒懒道：“现在立刻马上，我要回家睡觉！” 门被关上，船舱内突然安静下来，只是没安静片刻，她就听见有什么东西滴滴答答一下一下落在地板上。 她汗毛倒竖，头皮一紧赶紧坐了起来，屋内环视一圈，这才发现背光的阴影处坐着的一个湿漉漉的人。 段懿曾低头拧着衣服上的水，样子认真且专注，地板上积聚的一小滩水渍倒映着段懿曾黑暗中讳莫如深不止情绪的脸。 她下意识往门口走去，一开口，声线都颤抖起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段懿曾身上的水也拧干的差不多了，听见她问，站起来走到光线明亮的地方，一抬头，脸上隐有笑意：“不小心掉水里了，随便上了一艘船，没想到竟然是李姑娘的。” “不小心？” “对啊。”段懿曾笑着：“不然呢？” 他大大方方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惭愧的说：“其实我水性不是很好，能不能借李姑娘的船上岸？” 你水性不好？李西子心中狂吼：要不是我看过小说还真的被你骗了！你水性不要太好才对！ 心里的波涛翻涌李西子一点儿也没表现在脸上，她总不能问：你都已经跳船跑了，为什么不跑的更远一点，非要上我的船，就不怕段懿泫连我的船一起搜？ 不过跟一个大反派共处一室还是很有心理压力的，李西子离的他远远的，嘟囔着问：“我的船就停在岸边，你要上岸直接上去就好了，为何还赖着不走？” 段懿曾盯着她：“我要上的不是这个岸。” “我是要回家的。” “我记得李侍郎府在东岸，正好我们顺路。” 这人铁了心想要赖船李西子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人赶下去？ 无奈只好认命，只要这一路再不跟他说一句话就好了。 她坐在靠门口的凳子上装睡，头靠在门框上一点一点的，仿佛真的睡的很熟一样。 段懿曾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一直到船靠岸。 下船的时候他见李西子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也不叫她，推开窗，跳窗离开之前留下两个字：“多谢。” 等到船舱内重新回归寂静，李西子这才慢慢睁开眼。 多谢…… 谢什么？ 这人该不会又自己偷偷脑补什么了？ 你可是个反派啊！有你这么讲礼貌的反派吗？要坏就义无反顾的坏下去好吗？这样搞得她……搞得她居然有点小心软。 心软可不行，她还要做任务呢，心软这种不必要的情绪以后都不能有，尤其是对段懿曾！ 可是人都已经走了，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突然觉得无力，她对着空气挥出一拳，嘴里嘟嘟囔囔：“谁要你谢啊，以后少麻烦我才是真的！” 说完，李西子推门离开，却不知道段懿曾压根儿就没走，她刚刚那句抱怨一字不落的都被他听见了。 那略带娇嗔的语气，让段懿曾愈发肯定刚刚她碰倒水桶是故意的，都说女人爱说反话，看来的的确确是真的。 第17章 看上了您的美色 纪宁听说了段懿泫带人追捕刺客的事，又见到段懿曾迟迟未归，便知道他多半是被发现了，正欲出去寻人的时候，段懿曾湿哒哒的推开了寝居的门。 准备妥当正打算去舍命救主的纪宁见到段懿曾回来，长长松了口气：“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出事了呢？您被三殿下发现了？” “没有。” 段懿曾脱下湿漉漉的衣服，衣服下包裹着的肌肉紧实匀称的身材一寸寸显现，纪宁上前服侍他换衣服，愈发好奇他这一晚的经历。 “怎么会被发现呢？你的计划按理说应该是没有破绽的啊！” “负责接应的车夫没来，你去查查，查到之后把人做了，绝不能留下活口。” “这个您放心，交给我去办。” “那您究竟是怎么……” 段懿曾把今晚的经历大概跟纪宁说了，说到李西子，他神情不自觉就变得温柔起来。 纪宁却觉得奇怪：“您说她是故意碰倒水桶的？” 当时那种情况，李西子就算害怕也没必要怕到往角落里躲，姜晚云被人抓着，根本就不可能伤害到她，而且自己上了她的船，她也不问自己为什么会落水，又为什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儿，看见自己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任何好奇的情绪表现，还有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谁要你谢啊，以后少麻烦我才是真的”无一不证实了段懿曾心中的猜测。 她碰倒水桶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他。 但纪宁就不理解了：“可她为什么要救您呢？总不能是因为……”纪宁目光顺着他光裸的胸膛一路往下，大胆猜测：“看上了您的美色？” 段懿曾穿好衣服，无视了纪宁这一大胆且不靠谱的猜测。 他又不仅仅是只有美色，不过若是一开始能以美色吸引她，似乎也不错。 纪宁可不懂段懿曾的这些想法，他只关心明天段懿成死了的消息若是传出去，段懿泫会不会怀疑到段懿曾的身上。 这一点段懿曾早有预料：“皇后是最巴不得段懿成死的人，段懿成的死不会掀起很大风浪的，皇后觊觎的是段懿成手上的权利能否为太子所用，所以段懿成死后的事才是皇后所关心的。” 他说的一点没错，段懿泫跟皇后说了段懿成的死绝不是畏罪自杀，但皇后丝毫不关心，还说既然太医已经查验过尸体说他是自杀，那就每必要再多管闲事。 段懿曾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他怀疑段懿成的死是段懿曾干的，因为只有段懿曾会对段懿成有如此深的怨恨，如果是皇后，那被指派去干这种脏活儿的一定是自己。 不过如此一来恰恰说明段懿曾此人是个城府极深的，皇后妇人之见，自己今后必须要对他多留个心眼儿了。 段懿成的死令皇帝十分伤心，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了，所以姜晚云私自爬上太子的床想要借此嫁入东宫的事就只能由皇后一人处理。 原本皇后也不看好姜晚宁，想要找个机会扶持姜晚云入主东宫，正好也可以借机拉拢丞相，可这个蠢女人不争气，居然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现在不过一夜，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皇后丢不起这个人，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姜晚云又有丞相做靠，这件事还真就不能敷衍了事了。 但这些都不是李西子所要关心的问题。 她大热的天穿着足以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遮的严严实实的斗篷，为了保险，还特意戴了面纱，怪是怪了点儿，但保管她亲爹来了都认不出她是谁。 她左右环顾一圈，见四下无人后敲响了面前一户人家的门。 出来开门的是个男人，大晚上的见面前站着这么一个人差点儿没吓得一口气厥过去，反应过来后立马就要关门。 李西子急忙伸了一只脚进去挡住不让他关，接着压低声音道：“想活命就乖乖儿听我说！” 男人愣了愣，继而哆哆嗦嗦的问：“你你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来救你的人，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帮一个人赶过马车？” 男人仔细回忆了一下，是有这回事，只不过她中途回了趟家，再回去始终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然后他就走了。 他迟疑着点点头，接着又听面前的人道：“昨天因为你的疏忽差点出了大事，现在听我说，要是想活着，就马上带你夫人一起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回来。” 男人问为什么。 李西子把脚收回来，转过身道：“有些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你没有多少时间了，要么现在就走，要么留下来等死，你自己选。” 说完，利落的转身离开。 而在她走后不久，男人也马上简单收拾了行礼带着妻子趁夜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持刀杀来，只可惜扑了个空只能无功而返。 6688系统对她的举动表示不解：“宿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跟任务好像并没有什么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李西子道：“你一个系统，被创造出来的机器能懂什么，我既然知道他们要死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不管呢，好歹是两条人命，虽然是npc可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它确实不是很懂他们人类的感情，不过 【6688系统：反派对宿主的好感度扔在继续上升中，我必须提醒宿主，您败好感度拆自己cp的计划好像不太能行得通啊！】 李西子颓丧的摘掉脸上的面纱：“之前看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是个这么会脑补的人？昨天就不该救他的，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任务面板上，段懿曾对李西子的好感度已经升至百分之三十五，看进度条的样子，大有还要持续走高的趋势。 “看来这是非逼着我要来狠的啊！” 李西子脱掉斗篷，穿过树林走向另一边，上了马车，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别的事她没把握，但以她这么多年葬送自己桃花的经验来说，拆自己cp这事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18章 这不就来活儿了 姜晚云自从主动献身勾引太子的事被传出去之后，在京城的名声是一落千丈，丞相也为之震怒，生平第一次动手打了姜晚云，然后才又去找皇后商量解决办法。 皇后的意思是，姜晚云这么做本就不对，若不是顾及着丞相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要扣她个意图谋害储君的罪名，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就大发慈悲，让太子纳她做个良娣，也算给她个名分了。 堂堂丞相嫡女，太子妃的位置没捞着就算了，居然到头来只能做个良娣，丞相面子上过不去，姜晚云那么个生来骄傲的大小姐自然也接受不了。 可皇后态度坚决，并说这是丞相欠了她跟太子的，如今能有此补偿已经不错了，再闹下去只会更加丢人。 丞相思虑再三，只得答应下来，任凭姜晚云再怎么闹腾都已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了。 太子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很强硬，他死活不愿意娶姜晚云，甚至还以此为要挟让皇后同意他娶姜晚宁。 但姜晚宁很懂事的来求太子主动放弃她，她梨花带雨的说了许多，最后甚至以死相要才勉强让太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姜晚云是个恋爱脑，可重生了一世的她不是，玩儿什么感情啊，搞事业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姜晚云不在了，她在丞相府行事只会更方便，这一世她才不要依附男人而活，她要靠自己！ 李西子也正有此意，所以她想接近女主的渴望也愈发强烈。 而船上那次的事姜晚宁也派人调查过了，薛凝的出现是她故意为之，李西子确实是个巧合，她在自己计划要让姜晚云身败名裂之前就已经预定了船只要来游湖，弄清楚了这一点，她对李西子也就多了几分放心。 而段懿曾这边，纪宁追杀车夫无果却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那车夫的女人曾经在李西子的船上做过洒扫，奴才还查到那天车夫之所以未按时间去接应您是中途回去看望他生病的女人了。” “李西子”段懿曾口中默念她的名字。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跟她有关，可又没有什么能实际联系得上的证据。 “罢了，他既然走了，那便是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了，想必从今往后也不敢再回来了，不用管他，接下来的事才是重点。” 段懿成生前负责的关税等事务都是油水最多的，皇后一直想为太子争取，可现在这些都由段懿曾掌管，皇帝知道皇后一直不喜段懿成，明里暗里的不少针对过他，尽管段懿成的死太医说是自杀，可皇帝不信，心里总觉得是皇后所为，只不过没有证据。 所以皇后提出让太子负责这一切的时候被皇帝果断拒绝了。 段懿曾接手段懿成的事务之后表现不错，皇帝很满意，而且他这么多年吃了不少苦，人看起来很懂事，这点皇帝觉得很欣慰。 权利频繁更迭不是什么好事，这件事皇帝不希望再有变动。 皇后也因此对段懿曾怀恨在心，不过转头一想，他最是好拿捏，一个在朝中无依无靠的人，想要从他手上拿些什么还不容易？ 段懿成死后，这里里外外最大的变化就是五皇子段懿曾的身份突然水涨船高有了分量。 不过多的是人觉得他得意不了多久，虽然表面上对他看似恭敬，心里还是一样看不起。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反正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在不久的将来都会被狠狠打脸。 现在这些都不是李西子应该操心的，她现在要操心的是自己应该怎么应付接下来女红院的活计。 朝中大臣之女，都是自小就学习四书五经跟各种女红的，不止如此，朝廷甚至还开设了女红院，专供朝臣之女平日打发时间用，不过皇后及后宫众妃有时也会来，看上谁的手艺好会让帮着做些东西，这里就相当于另一个专属于女人的小朝廷，倘若做得好了也是有可能搭上些人脉实现晋升的，对家族来说也获益不小。 在这里不管你是会琴棋书画还是缝补刺绣，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行，可是李西子是个穿越来的现代人，这些古代女性的必备技能她一个都不会。 她已经无所事事了半天，方才还有人过来找她下棋，但她只会下五子棋，勉强应付了两把就逃去后院的小亭子里休息。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古代女子在作者的重新塑造下变成了职业女性般的存在，李西子只想没事儿的时候能过过千金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却不想穿越了一整个时空还是逃不过这些复杂的人际交往。 不过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系统系统，原主的武力值我继承了，这些小技能什么时候能让我掌握啊！” 【6688系统：这些你就不能自己学吗？】 李西子：“当初你传功夫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6688系统：是吗？我不记得了。】 李西子：“你个人工智能你还会失忆？” 【6688系统：你现在不是挺闲的吗？有这功夫学点儿技能也能打发时间也不错，我这是为宿主考虑，免得宿主无聊。】 李西子是看明白了，这狗系统的存在并不是来帮助她的，纯粹是来给她制造难度的，上次的武力值是在段懿曾对自己的好感度上升之后它才舍得给自己的，这就说明它的一切行为都是在奔着让段懿曾对她的好感度持续上升服务的，这就是个坑爹玩意儿！ 她趴在亭子里睡了一觉，醒来之后打算去找女主打发时间，这里可是女主开启开挂人生的第一步，自己虽然什么也不会，但是至少能帮着抓抓鬼什么的，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儿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 李西子拍拍屁股站起来。 看看，正说着呢，这不就来活儿了吗！ 第19章 一定不怀好意 尖叫的人是上次太子选秀时找李西子茬儿的那个尚书千金。 姑娘姓周，此刻手里正捏着一块儿手帕眼泪汪汪，她身边不知是真是假的姐妹正在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把人家绣好的帕子给毁成这样，这可是皇后娘娘要的，胆子也太大了！” 人群在这一个的带头下开始叽叽喳喳的声讨“凶手”周大小姐的哭声也在众人的安慰下渐渐变小。 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我那会儿好像见姜晚宁去过后厢房，她之后就没别人进去了，她走之后你的帕子就……该不会是……” 女主永远都是矛盾的中心，至于为什么，一来，她是庶出，之前给人的印象就是唯唯诺诺的好欺负样儿，二来，太子选秀，那么多人，太子却唯独只看上了她一个人，虽然现在是姜晚云嫁给太子成了良娣，但女人的嫉妒心作祟，就注定拥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女主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声讨姜晚宁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姜晚宁此时也恰好从外面回来，众人见了她纷纷围上去，那个周大小姐含泪质问：“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给皇后绣的帕子？” 姜晚宁并不意外这一通无端污蔑，她现在也不需要再唯唯诺诺了，没了那种任人欺负的可怜样儿，连气势都凭添几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方才作证的人立马跳出来：“我亲眼所见你进了后厢房！” “那个”李西子在人群中举起手，然后一点一点挪到前面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又是她！ 上次被李西子一个过肩摔摔怕了的周大小姐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你想说什么？” 李西子温和的笑笑：“别紧张，我就是想问，你方才说亲眼看见姜姑娘进了后厢房，又说这段时间除了她没有别人再进去过，也就是说你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后厢房附近，并且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门口，所以才能如此笃定是不是？” 跳出来作证的姑娘怔了怔：“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西子啧啧两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是嫌疑人之一，谁知道在姜姑娘离开后厢房之后你有没有进去过呢？有没有人帮你作证呢？谁知道是不是你毁了周小姐的帕子又栽赃陷害呢？而且你这么急着跳出来指认姜姑娘，就愈发显得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那姑娘被她这么一说彻底急了：“你你胡说！我跟玉儿是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拿出证据来啊，要么拿出姜晚宁毁了周玉儿帕子的证据，要么就拿出你没有毁坏周玉儿帕子的证据！” “我没做过的事上哪儿去找证据？” 李西子摊摊手：“这可不关我的事，我只关心证据。” 周玉儿死死的瞪着李西子，压低声音警告：“怎么哪儿都有你？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姜晚宁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护着她？” 李西子立马撇清关系道：“话可不要乱说，我这个人只看证据，最是帮理不帮亲，你如果有证据证明是姜晚宁毁了你的帕子，莫说告到皇后那儿了，就是告到陛下那儿我也挺你！” 她这么说可谓有理有据，现在做什么不得讲究个铁证如山，没有证据的乱咬人，就算是故意污蔑人的一方也不好意思拉旗树帜的让别人帮她。 周玉儿一方没法子去反驳她，原本盛气凌人的一伙现在一个个都变成了哑巴。 为这场闹剧收尾的人去段懿泫，他从人群中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好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嘈杂的人群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方才姜晚宁一直跟本皇子在一起，本皇子丢了一块儿手巾，那上面样式独特，恰巧遇到姜晚宁，她说可以帮本皇子重新绣一个，所以本皇子便让她过去拿花样子比着绣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此本皇子可能算的上是她的人证？” 周玉儿被问到，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暗暗咬牙，而后道：“算，是是臣女没有调查清楚差点冤枉了姜姑娘，臣女有错。” 段懿泫眼神冰冷，看着她问：“错了该当如何？” 周玉儿走到姜晚宁面前，福了一礼：“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 姜晚宁把她扶起来：“你我都是姐妹，知道错了就好，不用这么多礼。” 段懿泫接着又把目光投向李西子，李西子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眼睛，短暂的相触过后她先挪开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风头似乎出的太过了。 姜晚宁主动接近段懿泫是有目的的，而此时的段懿泫也知道姜晚宁接近他是有目的的，两人这一世的开始源于互相试探。 但除了接近女主无心参与更多的李西子却也在无形当中默默被卷入了这些尔虞我诈之中。 姜晚宁感谢李西子今天为她说话，李西子也不谦虚，直言就是看不起她们欺负人，两人敞开心扉侃侃而谈，终于，姜晚宁放下了对她的戒备。 这算是个不小的进步。 李西子挺高兴的，回去的路上嘴里还哼着歌儿，幻想着以后跟着女主吃香喝辣的场景，觉得好不快活。 可惜这种快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回家一进门，她整个人都像是瞬间被霜打了一样。 她爹李政正送段懿曾出门，俩人门口打了个照面，段懿曾那双带着邪气的凤眼向上一挑，转头对李政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李大人留步。” 李政抱拳一拜：“五殿下慢走。”接着又拽一把发愣的李西子：“你这丫头，见到五殿下还不行礼？” 李西子动作僵硬的行了礼，声音也有些木然：“臣女恭送五殿下。” 段懿曾望着她笑，具体笑什么不知道，但是一定不怀好意！ 第21章 确定这东西不是你的 皇帝一共生了十八个孩子，其中除了早夭的老四跟前不久刚死在段懿曾手上的老二，段懿曾是除了太子跟段懿泫之外最大的一个。 但是宫里他那些弟弟妹妹们却没有一个把他当兄长看的。 这不今日在朝堂上，他就治水一事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皇帝虽然没有表现的有多高兴，但看得出来很满意他出的主意，这让向来只有他们出风头的其他皇子顿觉心中不爽。 于是散了朝出了安华门，段懿曾就被人堵了。 堵他的人是老八老九，这俩就是两个不务正业的混子，还是一个娘生的，嘴里一口一个五哥的叫着，但实际上字字句句都是羞辱之意，十几岁正桀骜不驯的年纪，今天没能出的了风头心里觉得窝火，想着反正段懿曾不受宠，就趁着四下无人给他个教训。 段懿曾还要扮猪吃老虎呢，所以现在肯定不会跟他们动手，多半还是会发挥自己的老本能，继续隐忍下去，反正在不久的将来，这些账他都能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而李西子所要做的就是在暗中等待，然后选个合适的时机，假装不经意路过，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阴阳怪气儿的讽刺他两句就好了。 不过躲在这儿等也不是个好差事，这遍地的花花草草，一不留神就弄得满身蚊子包，李西子烦躁的抓来抓去，一扭头却发现身边突然多出来个人。 “妈呀！”突然一张放大的人脸出现在面前，李西子没忍住叫出了声。 那人顺着刚刚她视线的方向看了眼，接着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压低声音道：“李小姐，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段懿曾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纪宁。 纪宁是个长得妖里妖气的太监，脸上透着一股精明气，他把李西子带出草丛后放开她，手指撩起鬓边的头发甩到耳后，又问：“没想到李小姐竟然还有偷窥的癖好！” 李西子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偷窥，她很快冷静下来，故作淡定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什么偷窥？我是东西掉了在找东西呢。” 纪宁的眼睛很快在地上找寻起来：“掉了什么东西我帮你找，人多力量大嘛！”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她尽量装的洒脱，眼见计划进行不下去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李小姐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话音刚落下，另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李西子跟纪宁同时闻声转头去看，只见段懿曾手里拿着一方粉色的手帕从二人身后而来。 他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脸上也没有挂彩的痕迹，整个人利落又妥帖，一点儿也不像才被人教训过的样子。 而且，他脱身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那两个小鬼难道什么都没做？ 李西子脑子里想着这些疑问，不由得有片刻恍惚。 段懿曾走到她面前，将帕子在她眼前挥了挥：“李小姐，这是你丢的东西吗？” 她压根儿就没丢东西，以她对这个大反派的了解，这多半是用来诈她的，如果她承认了这就是她的东西，指不定段懿曾自己又脑补出什么来呢。 “不是，我丢的不是这个，大概是掉在别的地方了，我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段懿曾又问了她一遍：“确定这个东西不是你的？” 李西子脸上有点热，还有点紧张，但还是再次肯定的回答他：“不是我的。” 段懿曾得到她肯定的答复说了声“那好”然后把手帕收了起来，叫上纪宁一起离开了。 李西子等到段懿曾离开后立马转身往他相反的方向走去，她就是好奇，那两人不是气势汹汹要教训段懿曾吗？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了。 纪宁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李西子好几眼，然后十分肯定的对段懿曾道：“什么丢东西全都是借口，奴才方才分明看见她在偷窥您。” 段懿曾一挑眉：“所以你就不该来。” 纪宁哼了声：“您想表现您男人的一面也不该选在刚刚那种情况啊。”说完又好奇：“那手帕真不是她的？那您又是从哪儿弄来的？” 段懿曾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只手帕就被他贴身收着，他没有回答纪宁的问题，很多事要是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李西子回到刚刚段懿曾被老八老九堵住去路的幽境，所幸，那两个小混子还没走。 “八哥，刚刚他说的话可信吗？”老九用他那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老八，发出最真挚的疑问。 老八学着大人的样子摸摸下巴思忖良久，最后道：“放心，他在宫中什么地位？虽然现在手中有些权势，但是一样不招父皇待见，你我兄弟想要弄他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他不敢骗咱们，这是在父皇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可得好好儿把握！” 李西子听了愁的直叹气。 这俩傻孩子还真是好骗，看样子是没动成手反而被段懿曾用话给诓了。 到底年少啊！ 计划失败，她垂头丧气的回到原地等姜晚宁。 姜晚宁没多久便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看样子还挺高兴。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又出了口恶气。 姜晚云自从嫁给太子之后，娘家娘家对她态度冷淡，皇后也处处看她不顺眼，太子更是从早到晚的见不着人，还有宫里宫外那些流言蜚语，这一切都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今日她实在受不了了，太子又是一夜未归，她不敢去问皇后，只好去找跟太子关系亲近的段懿泫想打听太子下落。 可没想到居然在段懿泫那儿见到了姜晚宁，她疑心重，就以为是姜晚宁勾引了太子，还当这是在丞相府的时候，还当这是以前，冲上去就要打她。 但姜晚宁可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姜晚宁了，她一把抓住姜晚云的手狠狠把她甩开，看着她现在的样子，真应了那句生不如死，让她看了好不痛快。 姜晚宁这一路走的有些急，他自己的帕子落在了段懿泫那儿，就想借李西子的来擦擦汗，李西子欣然答应，可等找的时候人当时就傻了。 第23章 心怀不轨都写在脸上了 太子设宴在宫外款待段懿曾，作为太子的左膀右臂，段懿泫当然也会陪同一起去，进酒楼的时候这三人装的像是多好的兄弟一样，可一进门气氛立马降至冰点。 太子今天的目的是试探段懿曾，看看他是否能为他所用，若他跟从前一样是个好掌控的，大可以利用他，等把他掌握在手里之后，不管想怎么拿捏他还不都是轻而易举，若是不能，那等着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楼上的气氛剑拔弩张，楼下的李西子大快朵颐。 同桌的周玉儿见她吃的狼吞虎咽，很是不屑的哼了声：“你看看你，怎么像是吃不起饭一样，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李西子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狠狠扯下猪蹄上的一块儿肉：“谁知道你请我吃饭有什么阴谋，万一这是我最后一顿饭，那浪费了岂不可惜？” 周玉儿就差拍案而起了：“我能有什么阴谋，我我请你吃饭还请出来错了？” 李西子指指她的脸。 周玉儿摸摸自己的脸，脸上满是错愕：“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李西子咽下一口肉，含糊道：“你把“心怀不轨”四个字都写脸上了。” 周玉儿整理了下表情，清清嗓子道：“我才没有呢，今天请你吃饭也不过是念在我们都是都是姐妹” “等等”李西子放下猪蹄擦擦嘴，正襟危坐起来：“姐妹？我们可不是姐妹，你要是这样说的话，这饭我可吃不下去了。” 周玉儿其实是有点怕李西子的，虽然她爹的官儿比李西子的爹要大，但是自从李西子上次摔过她之后她见了她就开始发怵，而且她这个人身上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好像什么都不怕一样，非要跟她作对，结果每次还都是她占理，这就让她觉得很难受了。 作为敌人，李西子绝对是个很难缠的狗皮膏药，于是就有人给她出主意，既然不想跟她做敌人，那就把她拉到自己这个阵营里来，作为朋友给些好处，一起对付其他人。 周玉儿觉得有道理，所以才一反常态的在这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请李西子吃饭。 “我承认，之前你我之间是有些误会，可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我自己打心眼儿里其实是很想跟你做朋友的。” 如果一个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向你示好，不用怀疑，这个人绝对心术不正。 李西子喝口茶，看着她又道：“口说无凭，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想怎么样？” “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相信你。” 周玉儿忍了忍，咬咬牙道：“你说，什么条件？” 李西子认真的想了想说：“第一个条件就是从今往后一定要无条件的听从我的话。” 那这样一来她跟她的下人奴才有什么区别？自己堂堂尚书千金给别人做跟班儿，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 周玉儿当场拒绝：“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李西子无奈的摊摊手：“那这就怪不了我了，第一个条件你都不能答应我，可见你想跟我做朋友的诚意也没有多少。” “你”周玉儿气不过，忍不住发问：“我很好奇，以前从没听说你跟姜晚宁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喜欢帮她？”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你能跟她做朋友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做朋友？” “跟你做朋友能得到什么？” “那你跟她做朋友又能得到什么？” “得到”她说着忽然没了声音，目光直直看向某一处，突然像是被人定住了似的。 周玉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说话啊！” 李西子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我出去一趟，回来再跟你说。” 周玉儿话还没说完，急得在后面大喊：“你干什么去？我还没说完呢！喂！回来啊！” 但李西子走的头也不回，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声音。 周玉儿不满的嘀咕：“真是不讲礼数，也不知家里是怎么教的。” “悄悄话要么放在心里说，要么等我走远了再说，周小姐你还可以再大点儿声。” 还没完全走远的李西子回头对她笑了下，不过别误会，那可绝不是什么友好的微笑。 周玉儿悻悻闭上嘴，心中骤觉忐忑。 李西子离开座位走向后厨的方向，迎面正好走来一个送酒的小厮，两人相迎着走过，李西子歪了下肩膀，那小厮没留意，撞了她，手中托盘里的酒晃了晃。 “你怎么走路的？”李西子停下掐腰质问：“这么宽的路，你非要往我身上撞啊！” 那小厮赶紧道歉：“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您没碰着？” 李西子揉揉肩膀继续刁难：“你说呢？我是女人你是男人，原本女人就柔弱，结果你又突然撞过来，你说我有事没事？” 小厮急着去送酒，只好一个劲儿求饶：“楼上的客官还等着要酒呢，您看您能不能先让我上去把酒送了？等下来我再好好儿的给您赔礼道歉？” “不行！上面的人是客人我就不是了？你撞了人还想就这么算了，哪有那么好的事？你哪儿都不能去。” 动静闹得太大，掌柜的听见声音过来调解，李西子看见他，愈发蛮不讲理起来，那模样看起来活像是个被惯坏的大小姐。 周玉儿也看见了那边的争吵，她虽然也是刁蛮之人，平常颐指气使的在外面也没少用大小姐脾气，可她从没有在外人面前这么失礼的大喊大叫过。 本来李西子一个人丢人跟她没关系，可她们刚刚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她丢脸自己也跟着跌份子，所以她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上前劝阻一番。 “李西子” 怎料她才开口，就见李西子一把扬了那小厮手里的托盘，酒壶碎了，酒水洒了一地。 第24章 你不像那种人 周玉儿被吓了一跳，楞在原地一时再没动静。 掌柜的看她不好惹，也无心跟她纠缠再把事情闹大，便压着那小厮不停的道歉，希望这位姑奶奶能消停点儿。 李西子看着地上碎了的酒壶，突然间心情就好了，抿唇笑了笑：“算了，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既然你们都道歉了，本小姐也不好咄咄逼人，那就算了。” 她态度转变的太快令在场几人都觉得很是意外，尤其是周玉儿，她感觉自己刚刚看到的李西子应该是被鬼给附身了。 而那小厮虽然得到了谅解，可仍旧觉得委屈，他看着这一地的碎片，无助的看向掌柜。 掌柜扶额叹声气：“再重新打一壶酒给楼上送去。” 小厮转头走了，李西子继续回到桌上吃吃喝喝。 周玉儿实在看不懂她：“你不像那种人。” “不像哪种人？” “就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给人难堪的那种人。” 她的确不是那种人，刚刚之所以那样做是因为看见有人给那壶酒里下药。 那人趁小厮不注意，偷偷把一包药粉倒进了酒壶里，下完药后又立马转身离开。 而她方才吃饭的时候又听见那小厮跟人闲聊说楼上有位貌美的女客人，正在同两个男人喝酒，还在猜测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于是就理所应当的把下药跟楼上的女客人联系在一起了。 这世道多的是强权压人身不由己，她看了太多小说，自己已经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贞洁烈女誓死不从，猥琐恶霸下药强占的戏码。 同为女人，她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发生，于是当机立断仗义出手。 不过这一切毕竟只是她的猜测，她也想过，万一不是她想的那样呢？ 这个也完全不用担心，不管被下药的人是谁，下药都是个十分没品的行为，都应该被鄙视，遇见了能帮就帮一手就对了。 所以她才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面对周玉儿的问题，她停下来思考片刻，而后高深莫测道：“人不可貌相，你才了解我多少？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很多时候你认为好欺负的人，可能其实并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人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有些事的代价你可能根本就承受不起。” 她话里有话，周玉儿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李西子冲她摆摆手：“自己回去慢慢悟，我吃好了，多谢款待，我先回去了。” 虽然没怎么听得懂，但是 周玉儿看李西子的目光却陡然多了几分崇拜。 楼上小厮把酒送到，太子亲自倒酒给段懿曾：“仔细想来，这好像还是我们兄弟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呢。” 段懿曾看着面前杯中光耀下水波微磷的酒，笑道：“皇兄身为储君，事忙多烦忧，臣弟不敢叨扰。” “最近你惩治税官的事本宫也听说了，父皇对你的做法很满意，还跟本宫夸了你呢。” “为父皇分忧是臣弟分内之事，不敢邀功。” “父皇这个人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你做得对，父皇还特意让我跟你多学习学习呢，只不过” 段懿曾忙问：“只不过什么？” “五弟，你才初入朝堂，很多事情盘根错节的你不了解，之前老二负责关税的时候本宫就觉得有问题，那人其实是本宫安插在老二身边的，如今他死了，而关税的事又是由你负责，有些事” 话再说的白一点就没意思了，太子及时止住了话音，剩下的就留给段懿曾自己想了。 段懿曾当然明白，太子的意思是，被他杀了的那个人是皇后的人，那个人知道他们很多事，在职时也没少贪，段懿曾如今刚刚掌权，是敌是我分不清，难保不会为了在皇帝面前露脸邀功把那些事给供出去，那他们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段懿曾笑吟吟的看着太子：“皇兄的意思我明白。” 太子跟段懿泫对视一眼，段懿泫会意，又倒了杯酒送往他面前：“皇兄还是很欣赏你的，你一个人不管是在朝中还是在宫里都显得寸步难行，若是有皇兄给你做靠山，往后兄弟们见了你自然也不敢放肆。”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怕段懿曾不识趣儿，想要拉拢他进自己的阵营，不管以后能不能派上用场，反正当下是需要他的。 面前两杯酒，若是他同意就喝下太子倒给他的，若是他不愿意就喝下段懿泫给他倒的。 自然一杯是无毒的，用来表忠心，一杯是有毒的，用来灭他的口。 段懿曾几乎没有考虑，端起方才太子给他倒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臣弟在宫中这些年，说实话，一直过得不如人意，如今承蒙皇兄不弃肯提携臣弟，臣弟感激不尽，日后愿为皇兄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太子眉心舒展开来，脸色也缓和许多，抬手虚扶了段懿曾一把，笑道：“你我都是兄弟，少说这些客套话，今后有为兄在，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段懿曾藏起锋芒，拱手又对段懿泫道：“也请三皇兄多加指教了。” 段懿泫没说话，看他的眼神却愈发复杂。 送走了太子跟段懿泫，纪宁撕下人皮面具上楼来找段懿曾。 他便是刚刚李西子在楼下故意被撞，然后得理不饶人跟她纠缠不休的小厮。 一开始他还搞不懂李西子想做什么，后来酒壶碎了，她态度立马转变，纪宁便立刻反应过来了。 “奴才还没出手呢，她倒是机灵。” 段懿曾挑眉：“你说她同谁一起来的？” “周家的那个丫头，这俩人素来不和，也不知道怎么坐在一起吃的饭。”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纪宁推开窗往外一指：“就那儿。” 话音刚落，身边一阵风掠过，段懿曾眨眼就消失在面前。 纪宁张张嘴无奈道：“好歹说一声再走啊！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就是不想让您知道，现在追过去算怎么个事？” 第25章 大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 李西子吃饱喝足正往家走，路上还为今天的见义勇为开心不已，可走着走着却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在一个卖镜子的小摊前停下来假装要买东西，然后借助镜子反照向后看，不出所料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唇角微扬，放下镜子继续往前走，然后飞快闪身躲进附近的一条窄巷。 身后跟着她的人发现她不见了，着急的四处张望，途经巷口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了进去。 还来不及尖叫，一只手又迅速捂住她的嘴巴。 “跟踪我干什么？”李西子冷眼看着她，秀眉微蹙。 周玉儿发不出声音，闷哼两声后呜呜哀求李梓熙把手放开。 李西子这才放开她，拍拍手抱臂继续审视她：“又想害我？” 周玉儿摇头：“你别把我想的这么坏好不好？我又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害人的。”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玉儿左右看看，招手让李西子靠近一点。 李西子警惕的拒绝了：“有话直说，这儿没别人。” 周玉儿见她不肯朝自己这儿来只好作罢，继而压低声音问：“你刚刚其实是故意朝那个小厮发火也是故意打翻酒壶的对？” 李西子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那小厮送酒之前好像有个人去往里面加了点什么，之前我没留意，以为他只是掀开看看，可要是结合你方才的所作所为就有的解释了。” 周玉儿神秘兮兮的凑到她身边：“你认识被下药的那个人对吗？” 李西子拍拍她的肩，无奈道：“大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谁还没个脾气了？再说了，今天不是你执意要请我吃饭的吗？” “可地方是你挑的啊！” 废话，有这么个冤大头请吃饭，她当然要挑贵的点了，这儿是全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不在这儿吃在哪儿吃？ 虽然还真被她说中了，但就李西子而言，这种事还是要保持低调神秘才显得自己气质高深。 况且按照她现在这股刨根问底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儿看来，自己要是承认了，她只怕更加难缠。 “你想太多了，没有的事，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没事儿少来烦我。” “可是”周玉儿眼睛放着光，摆明了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李西子脸一拉，声音骤然拔高：“可是什么可是？回家！” 她这一声中气十足，周玉儿被吓得缩了缩肩膀，居然真的不敢吱(zi)声，那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害怕的模样像极了李西子以前养的一只仓鼠。 周玉儿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怕李西子，可心里这么想，面对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怯场，最后到底还是走了。 李西子跟她以前接触过得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处处被她压制，可对她的厌恶却在一天天变少。 而且 总感觉她变得越来越吸引人了呢。 把周玉儿赶走之后，李西子长长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人弄走了，不然还真挺难缠的，叽叽喳喳的，聒噪！ 结果一个走了，她一回头差点儿被另一个吓死。 “救命！”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两个字，抚着胸口慢慢回神。 段懿曾把手伸向她，只不过还没碰到她李西子就躲开了。 “五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她平复好心情，又是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儿。 只不过这样儿看的段懿曾直想发笑。 按理说他这会儿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李西子心中莫名，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儿？” 这话问的好奇怪，奇怪到李西子都纳闷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自己。 “虽然您贵为殿下，但是我去哪儿干什么好像也没必要事无巨细都向您汇报？” 段懿曾点点头：“这是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我只是随口一问。” 他说着，目光顺势而下落在她手上问：“手怎么了？” 他不说李西子一直还没注意到，等抬起手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划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往外涌着血珠。 应该是打翻酒壶的时候她见那小厮伸手去捡，阻挠他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伤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利器割伤的痛后知后觉袭来，加上她本身就有点儿晕血，顿觉头皮发麻，愣在那儿动也不动了。 段懿曾掏出自己的手帕，又从荷包里拿出一小瓶伤药来撒在她伤口上，接着用手帕帮她包扎。 伤药接触伤口的瞬间蛰的李西子没忍住一声惨叫，接着她看到段懿曾的动作立马挣扎起来：“小伤而已，不用殿下费心。” 可段懿曾却回答：“应该的。” 应该的？什么应该的？ 这已经严重越矩了，她应该马上跟他拉开距离的，怎么能让他帮自己包扎伤口呢？ 可是他低头认真帮她包扎的样子真的跟画儿一样美啊！ 凭良心说，男主被作者写的惊为天人般优秀，可她更吃段懿曾这个大反派的颜，有谪仙般的俊美长相，可那俊美中又透出几分邪性来，可却意外的不违和，这对一个颜狗来说简直是致命般的打击！ 但是她理智尚存，清楚的知道自己该与段懿曾保持距离，于是只好忍痛把手收回来：“谢殿下，不过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把手帕还给段懿曾，也没说弄脏了他的手帕要帮他洗的话，傲娇且无礼，这是败坏好感最快也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可段懿曾没接：“还是留着，包扎伤口对伤口有好处。” “这又不是什么神奇的有仙法的东西，用它包一包就好了？这帕子我家多的是，不用殿下的。” 说着还丢给他一个万分嫌弃的眼神。 段懿曾一点被冒犯到的不悦都没有，只淡淡道：“你的伤口才上了药不能见风，不包着的话会伤的更严重。” 李西子不信。 段懿曾摊摊手：“你要不信，自己吹口风试试疼不疼。” 李西子半信半疑的往手上吹了口气。 嘶 疼！！！ 第26章 跟谁私会 段懿曾好像真的没有骗她！ 李西子还没适应出门必带手帕的习惯，身上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东西，只能先用段懿曾的将就。 可是这么一来他的手帕在自己这儿，那自己不就变相的成了承了他的情？这次有了联系，那以后也会没完没了的纠缠。 李西子想了想，最终还是把手帕还给他了，然后自己用袖子包住伤口道：“我凑合凑合就行了，这手帕殿下还是自己留着。” 段懿曾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变了变，大约是意识到李西子嫌弃他了，未免下不来台他没有伸手去接，反而道：“你不要就扔了，这帕子上沾了旁人的血，于我来说已是无用之物。” 李西子看他脸色不大好，看来是自己这招奏了效，也就愈发得寸进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去我就替殿下把它扔了。” 段懿曾又在李西子脸上看到了那种狡黠的表情，那是小狐狸得逞后洋洋得意的炫耀，虽不明显，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 想起她一次又一次的出手相助，又一次接一次的不肯承认自己帮助他，甚至还故意对他冷言冷语，再加上她一直那么热衷于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姜晚宁打好关系，而姜晚宁又是太子心中所爱，这一切的一切联系起来让他只能得到一个结果。 那就是她接近姜晚宁是为了能够更加顺理成章的接近太子，而她之所以会接近太子很可能是因为他。 在所有人都视他为麻烦，恨不能每个人都上来踩他一脚侮辱他取乐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她对自己好不是那种热烈明显的方式，而是选择默默帮助，甚至还用借口掩饰自己做的这一切，如此方才让这份感情显得更加真挚且与众不同。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西子见他在原地发愣，想来是认清了自己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之后，觉得自己错付了一腔好感，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之前自己那么刻意的想在他面前卖坏都没达到目的，没想到今天出来吃个饭居然就误打误撞的成功了，想想都觉得开心，心情好起来了，她又怕忍不住会给段懿曾好脸色，也没打招呼，扭头就走了。 回到家，侍女看她受伤了赶紧给她包扎，看到她手上那块儿男人的帕子脸上不禁露出狐疑之色：“小姐，这是什么？” “手帕啊。”李西子看了眼，没在意。 “可是”侍女小桃凑上来：“这是男人的手帕，您您有相好的了？难怪今天出去不让我跟着，原来您是出去跟人私会了！” 李西子无奈叹气：“什么私会啊，说的这么难听干” “私会！什么私会？跟谁私会？” 李西子话还没说完，一道更大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接着她爹破门而入，一脸狐疑的在屋内左看右看，像是在找她藏起来的情郎。 李西子扶额，扯着嗓子拖长尾音喊了声：“爹你听错了，没有人要私会，我跟小桃再聊话本呢，是话本上面的人要私会。” 小桃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把手帕塞进袖子里，免得被李政发现。 李政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这才松了口气，消停坐下后语重心长的对李西子道：“闺女啊，咱们可不能做那种私会私奔的事，你要是看上谁了只管带回来，爹给你做主，听见没有？” 李西子重重点头。 那种啥事她才不会做，她穿的又不是纯情小言真爱至上的小说，从古至今，女的执意倒贴愿意跟男人私奔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她又不是没脑子。 李西子摆摆手让小桃下去，给李政倒杯水问：“爹，您找我什么事啊？” “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政盯着她欲言又止：“就是你最近的变化让爹觉得有些意外。” 李西子不慌不忙的反问：“我变了吗？”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虽然储君已定，但今后江山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吗？还让爹离段懿曾远一些，爹没听，你又让你娘来跟爹说，爹现在听你的，往后这朝堂上的事，爹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 李西子觉得挺意外：“您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李政想女儿又不是外人，就道：“方才刚得到消息，说太子跟三皇子还有五皇子在太白楼吃饭，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太子走的时候脸上笑眯眯的，不过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就五皇子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必定是跟太子达成了什么交易，这皇权之争确实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容易。” 李西子听完脑子懵了一下：“您说什么？” 李政大概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就又重复了一遍。 李西子这才猛然想到今天在大街上遇到段懿曾，难怪他会很奇怪的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原来自己跟周玉儿在太白楼吃饭的时候他就在楼上。 可是她不记得原书当中有这么一段啊！又或者是她忘了？再或者又是因为她的出现无意当中改变了原书的剧情？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段懿曾不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难道是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 她仔细回想自己在酒楼里做过的事，她没有再酒楼见过他，也没做什么让他误会的事，大概是他离开时恰好看到自己才会有此一问。 而且自己跟他分开的时候他脸色明显不好，所以应该不用担心什么。 “爹，您说的对，反正咱们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的，就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好了，皇权纷争咱不掺和，凡事能装傻就装傻，万事都不如保命来的重要。” 李政点点头，他也不适合参与这些事，今天谁跟谁好了，明天谁又跟谁反目成仇了，个中算计实在复杂，还是听闺女的好，他这辈子做个侍郎已经十分知足了。 但李西子心里总隐隐犯愁，说不上哪儿不对劲，但就是不安。 第28章 乌鸦嘴也不带这么灵的 那是她的帕子。 他居然一直带在身上。 李西子的手蠢蠢欲动，总觉得这手帕碍眼，放在那像是给他的定情信物一般，不拿回来她心里不舒服。 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段懿曾跟段懿泫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大对劲，简而言之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暗藏杀气。 只不过李西子觉得自己现在被段懿曾护在身后的感觉不太对。 他们什么关系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不好！ 李西子打断他们两人的谈话，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个二位殿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臣女就先告退了。” 段懿曾转头对李西子道谢：“今日多谢李小姐了，若不是有你作证，我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西子很不适应他这样，连忙摆手道：“五殿下言重了，臣女只是实话实说，不敢邀功。” 段懿泫这时又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只是可惜了老八老九，犯了这么大的错，这后半辈子只怕都要在宗人府过了。” 这本书里，男主段懿泫跟男二段懿曾的设定都是又强又美，气质上来说十分相像，只不过段懿泫是阴柔，段懿曾是邪气，所以为了尽兴区分，作者就只能给段懿泫增加一些博爱的人性优点。 如此，方能体现出段懿曾的心狠手辣来。 但是这件事李西子觉得老八老九不该被同情，这两人为了一时之功，不动脑子偏听偏信随便改挖河道致使两岸万千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这个结局对他们来说已经很仁慈了。 当然，段懿泫说这种话也并没有多少感情是同情，他只是说出来恶心段懿曾罢了。 虽然没恶心到，但他们两人对彼此的怀疑算是种下了。 治水是个艰巨差事，苦是苦了点儿，但同时也是最能捞钱的，这一点段懿曾很清楚，而他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所以他跟段懿泫之间的第一次矛盾就由此而生。 段懿泫尽管城府很深，但他从不搜刮民脂民膏，对这种行为也很是不齿，可他不信段懿曾会放着这么大一块儿肥肉不啃，于是就安排人监视段懿曾。 与此同时姜晚宁的虐渣之路也在稳步前行，她耍了点儿小心眼儿让自己的绣品在太后面前露了脸，太后看了喜欢便点名让姜晚宁来绣凤被。 但绣凤被所需要的蚕丝线需要去专门产蚕的地方亲自挑选出最好的，姜晚宁怕派人过去会被人中途动手脚，于是决定亲自前往。 这么好的机会，李西子当然也选择陪她一起去了，出去玩儿的同时还能远离段懿曾，顺便增进一些姐妹情谊，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一路上她也真当是去游山玩水的，把什么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吃吃喝喝的好不快乐。 姜晚宁看她这般开心，心情也很受触动，回想起认识她的这段时间，不免感怀：“我这一路走到现在你是真的帮了我很多，还没来得及好好儿跟你说声谢谢呢。” 李西子满不在乎道：“我当你是朋友，为了朋友赴汤蹈火都行何况这点小事。” 话赶话的说到这儿了，姜晚宁索性就直接问了：“你我之前没有任何交集，我虽是丞相之女，可在家中并不受宠，甚至还时常遭人欺凌，你为什么处处帮我？” 李西子早就想好了她这么问的时候自己该如何作答，现在这个答案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她很认真的看着姜晚宁，眼中甚至还演出了几分深情，郑重的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就一点，看人很准，我看出你日后一定大有所成，而且我最瞧不起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她们一开始不还针对我来着吗？所以我对你是惺惺相惜，咱们能成为朋友那是缘分。” 话是虚的，但架不住她情真啊，姜晚宁听了，心中那些顾虑果真是打消了，对她也更加放心。 也不枉李西子看了那么多的言情小说，对付个女主还不容易？ 产蚕的村子比较偏僻，如今太阳快要落山，她们的路也越走越安静，安静的李西子觉得心慌。 姜晚宁担忧道：“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 可这句话刚说完，马车就猛的一停。 李西子： 乌鸦嘴也不带这么灵的！ “发生什么事了？”姜晚宁大声询问车夫。 外面车夫一声不吭。 姜晚宁欲要下车查看，李西子拦住她：“看这架势肯定是出事了，先别下去。” “难不成是山匪？” 书里有这一段，但李西子只记得姜晚宁去寻蚕丝，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跳着看的倒记不清了。 不过只要有女主在，强大的女主光环就不会让她出什么事。 可女主光环外的自己就不一定了。 对啊，女主有女主光环，自己出去有可能会嗝儿屁，但姜晚宁一定不会！ 于是李西子就谎称不会驾马车，让姜晚宁出去赶车。 身为主角的姜晚宁因为主角强大的责任心当然不会拒绝李西子的恳求，而且她还比李西子大，因着她之前帮过自己那么多次，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挺身而出了。 她慢慢掀开车帘，透过缝隙看到了中箭而亡的车夫，但是四周却空荡荡的没什么动静。 姜晚宁为车夫的死默默惋惜哀悼了片刻，然后抓住缰绳，扬起马鞭驾马而去。 可马车才动起来，迎面一支箭就划破长空朝姜晚宁射了过来。 姜晚宁稍微一偏头就躲开了，可那支箭却穿破车壁差点儿把车里的李西子扎个透心凉。 李西子惊魂未定，楞楞的坐在地上，心中不得不感慨，原来这就是女主光环，果然强大！ 可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箭朝她们射过来，李西子把身边能用的东西都用上来保自己的小命了，外面的姜晚宁仍旧毫发无伤。 这么下去姜晚宁没事儿，自己这小命迟早交代了，李西子想了想，赶紧喊停：“这样下去我们都走不了，找个地方，我们躲起来！” 第31章 那你们兄弟感情还挺好的 那人转头看向李西子的瞬间，她浑身僵硬，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动弹不得。 而更要命的是在那人的面前还躺着一个人 不！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具尸体。 因为他一动不动，而那人手中的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什么。 可真够倒霉的，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后边的追兵刚甩掉又让她亲眼目睹杀人场景，这可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啊。 “那啥我”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我要是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能信我吗？” 那人一言不发，但却提着剑朝李西子走过来。 此情此景李西子当然不能束手就擒，她当机立断转身就跑，却在下一步被一柄横插在眼前的剑拦住了去路。 剑刃带血，在月光下森森泛着冷光，看的人心中忍不住发颤。 “跑什么？不是也有人在追你吗？” 身后的人说话了。 这声音又吓了李西子一跳。 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难听多吓人，而是熟悉。 这不就是段懿曾的声音吗！ 可是段懿曾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身后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了，那人走到李西子身后，稍作停顿，继而伴着一声嗤笑，那人走到李西子面前，从地上拔出剑，一张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 那张熟悉的又带着些邪气的脸，为这个夜晚凭添了一丝诡异。 “五殿下？”李西子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您怎么会在这儿？” 不巧，话才说完，身后追兵就赶了上来，李西子还未来得及动手，段懿曾已经先冲了出去？ 区区几个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是段懿曾的对手，他两三下把人解决了，短暂的喧嚣过后，河边又恢复了寂静。 “不是跟着姜晚宁去取东西了吗？怎么会落得被人追杀的境地？” 李西子不答反问：“那殿下呢？不是在监挖河道吗？又是怎么大老远跑到这儿来，还还杀了人的？” 段懿曾直言：“我跟你不一样，如今是我问你，按理说也该你先回答我。” “我的境遇还不简单？被人追杀，至于是什么人，这个要等回去调查证据确凿之后才能告诉殿下。” 段懿曾仰头看着天边的月亮，忽而又道：“这么晚了，看来今天只能在这儿凑合一晚了。” “在这儿？” 他们孤男寡女的，就算是在野外也不大合适？ 而且按照言情小说一贯的套路，这样好的独处机会，不发生点儿什么都对不起作者的笔墨。 段懿曾找了块儿石头坐下，见她还愣着，喊她：“坐啊。” 李西子故意坐的离他很远，然后语气僵硬的询问：“殿下还没回答我呢？您为什么会在这儿？” 段懿曾看了她许久，然后道：“来半点事儿。” “你所谓的办点事就是杀人？”她说话时语气故意带了几分轻蔑：“也是，五殿下不比其他殿下，如今去虽然有了些地位，可手下却没有可供驱使的人，所以这种脏活累活就只能亲自动手了。” 段懿泫开始暗中调查段懿曾的时候段懿曾当然也没闲着，他可不信有人能对东宫储君之位完全不动心，段懿泫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所以段懿泫派人尾随姜晚宁一路至此时，段懿曾也一路寻至此处。 只不过一个大意竟然被段懿泫的人发现了，那段懿曾当然不能再留着这个人，于是就把人给杀了。 没想到却在这儿遇到了李西子。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没想到她也正在被人追杀，看她这幅狼狈的样子，想来姜晚宁现在的处境也不大妙。 “我帮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段懿曾岔开话题，忽然看向她。 李西子怔怔的，然后傲娇的昂起头：“就算没有殿下，我一个人也能解决他们。” “是吗？”他声音带笑，很明显不相信她。 李西子急了：“自然！我自幼习武，武功虽然比不上殿下高深莫测，但对付几个小喽啰却足够了。” 段懿曾正拿出一块儿手帕准备擦拭剑刃，可听她这么一说，手上动作一顿竟不动了：“高深莫测？” 他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真正的功夫，刚刚用的也不过是最简单的杀招，那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武功高深莫测的？ 李西子嘴比脑子快，一时没留意这话就这么秃噜出来了，现在段懿曾揪住这一点反问她，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是怎么看出我武功高深莫测的？” 李西子抓抓头，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自己的理由显得合理。 “你你刚刚用的那几招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之前你你被二皇子欺辱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段懿曾闻言，自己心里思忖一阵她话里的可信度，接着轻轻抿起唇，看起来好像接受了她的理由：“他毕竟是我二哥，便是功夫不差也不能用在跟兄长的比试上。” 瞧瞧瞧瞧！ 李西子心中啧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真是难为他了，面具戴的可真好。 但李西子不能拆穿他，自己要是什么都知道了还什么都帮他隐瞒，这不明摆着告诉他自己对他有意思吗？ 最后只得接了句：“那你们兄弟之间感情还挺好的哈！” 段懿曾没接话。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周围也安静的可怕，李西子受够了这样的压抑，于是赶忙起身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姜姑娘还危险着呢，我得赶紧找人回去救她！” “姜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轮不到你担心。” 听这意思应该是男主也在附近，他是跟着男主一起来到这儿的。 那这么看来女主不用担心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她怎么办？ 她在这儿遇到段懿曾，回去之后要是守口如瓶，这个脑补王肯定又脑补自己爱慕他，可要是说了，势必会令他陷入陷阱，好像怎么做都不对！ 现在的她迫切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不由得感叹，这鬼任务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难啊！ 第32章 吃点儿吧 李西子正在为难之际，又听见段懿曾叫她：“我这只手方才救你的时候好像受伤了，能否过来帮我看看？” 李西子很想拒绝，可是一听他说是刚刚为了救自己受的伤，她又于心不忍，心中几番犹豫，最终还是磨磨蹭蹭过去了。 “天太暗了，什么都看不清。”她粗略看了眼，敷衍道：“还是等明日去医馆看。” 段懿曾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一个火折子来给她：“这样够亮了吗？” 李西子： 都被逼到这儿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看了。 不过方才那几人都没能近的了他的身，她还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受伤的。 可他的确受伤了，掌心有一道长长的伤口，血滴在地上把石头都染红了，这么深的伤口，从他脸上竟看不出半点痛苦神色。 果然变态！ 李西子随身背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小桃给她放的她可能用的上的个中小物件儿，其中应该就有手帕，她低头翻找，不一会儿摸到了帕子，拿出来正要给段懿曾包扎，却又在下一刻如遭雷击。 这就过分尴尬了！ 她抬头看向段懿曾。 段懿曾恰好也在低头看她，眼神中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分明不是什么恐怖的表情，李西子却看的一身冷汗。 这个小桃！自己都跟她说了这帕子不重要不重要，让她去处理了，结果她还真的以为这是她在外面找的情郎所赠之信物，非但没丢，如今居然还塞给她贴身带着！ 坏大事了啊！ 【此时此刻远在家中的小桃狠狠打了个喷嚏：天冷了，也不知道小姐有没有添衣服。】 段懿曾把那块儿帕子看的清清楚楚，却还非要让李西子再社死一次，从她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端详，半晌后问：“这好像是上次我给你包扎伤口用的那块儿。” 李西子无法反驳。 “我记得你上次说要替我把它丢了的。” 李西子： “还洗过了，又随身带着，是早预料到会在这儿遇到我是吗？” 李西子还没傻到顺杆爬的地步，真要是接了他的茬儿，那跟自己往坑里跳，承认自己私藏手帕有什么分别？ “其实其实是打算扔的，只不过还没来得及”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心虚，只能通过眼神拼命向他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段懿曾淡淡“哦”了声：“打算扔的东西还要洗干净。” 这个她反驳不了，是真的无法反驳，想不出理由。 但她仍在强装镇定：“这不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殿下就将就将就，再忍耐忍耐，等到伤好了再丢也不迟。” “怕只怕到时候就不想扔了。” 李西子突然脑抽，嘴快接了句：“为什么？” 这话说完她恨不能立马就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看来人倒霉的时候不止喝凉水塞牙，就连说话都打脸。 李西子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耳朵根已经悄悄地红了起来，段懿曾看了心中欢喜，那圆润的耳垂在火折子微弱且不断跳动的光亮中竟让人觉得无比可爱，让段懿曾甚至忍不住伸手去摸。 他这么想着也确实这么去做了，就是李西子反应很大，她察觉到他的动作后还不等他真的把手放上去就立马弹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他，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怎么办！ 段懿曾感觉自己心跳骤然加快，居然真的想马上把她当成猎物抓起来。 “伤口包好了，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刚刚那一瞬间，李西子从段懿曾眼中看到了迫切跟渴望，以前看书中写到这样的眼神，渴望得到又迫切占有，那时候完全不懂这样的眼神有什么可怕，但刚刚段懿曾的眼神确实让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恐怖。 那种仿佛随时会被他掌控，而且拼尽一切都无法逃脱的无力感在心底蔓延，胜过一切刀剑逼人的威胁。 段懿曾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好像吓到她了，紧忙收回手，敛了神色，装回得体，清清嗓音道：“这林子里晚上不知道有什么，我劝你最好还是等到明天一早天亮了再走，否则要是才逃出生天又被老虎吃了岂不亏得慌？” 李西子看了眼自己刚刚过来的密林方向，方才只顾着逃命没觉得吓人，这会儿再看，那黑漆漆的林子好像一只张着深渊巨口的怪物，随时准备吞噬胆敢靠近他的一切。 好 她确实没有勇气再拐回去。 万般无奈下只好认命，只是再也不敢靠近段懿曾半步。 “以后不要在任何男人面前再露出刚刚那副表情。” 沉默了许久，在李西子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段懿曾又突然开口。 这话听着也熟悉，不少男主都说过，不过都是对女主说的，而且据描写，那都是因为女主的表情太勾魂摄魄了。 可自己刚刚那是害怕啊！ 他自己一个人变态，看见别人害怕的表情会觉得兴奋还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他一样啊！ 李西子深感无语，闭上眼睛没有搭话。 她赶了一天路，又逃了半夜的命，临了又跟段懿曾斗智斗勇，早就累了，这会儿身边有个石头靠都感觉舒服得不得了，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但段懿曾可睡不着，他压抑着想靠近却又不能靠近的心，想触碰又不得不缩回的手，忍受着煎熬就这么憋了一整夜。 第二天的李西子是被一阵钻入鼻孔直达脑门的香味儿勾醒的，她太饿了，一睁眼肚子就先开始抗议。 太丢人了！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居然是段懿曾在河边烤鱼。 好家伙，一条没有任何佐料的鱼居然能被他烤的这么香，有这手艺去开个饭店他也早该发了。 “醒了？” 段懿曾背对着她，但却能清楚的觉察到她的一举一动。 李西子咽了口口水道：“天亮了，我也该走了。” 段懿曾取下烤好的鱼给她：“吃点儿。” 第34章 为何要打我 周玉儿也不肯承认自己高兴，别别扭扭的说她才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你呢功夫真的有这么厉害，一个人可以打得过那么多人？” 李西子站起来撸撸袖子：“要不你试试？” 周玉儿赶忙后退，然后好心提醒她：“薛凝最是个爱记仇的，这次她没能把姜晚宁害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还是小心点儿她。” 奇了个怪的，这女人居然也会好心提醒她？ 李西子觉得诧异：“你这该不会是什么假装求和，然后再伺机报复回来的卧薪尝胆戏码？突然做这种不符合你人设的事，你这让我很难相信你啊！” 周玉儿明明是好心，可是被她这样一说，好像自己城府多深多么十恶不赦一样，本来的好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这让她觉得很难受。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的话是带到了，别到时候吃了亏才知道哭。” 李西子一直到现在还是懵的，这个周玉儿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难道是被自己的魅力折服了，打算弃暗投明了？ 虽然她并不十分相信周玉儿说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薛凝不是个善罢甘休的，她真正要小心的是这些在书中被一笔带过的计谋城府。 不过幸好，在她的严防死守下，姜晚宁终于顺利的把给太后的凤被绣好了，交工这天，姜晚宁特意带着李西子一起去面见太后。 原本李西子是不太想去的，因为她的功劳并不大，只是个类似保安的存在，可谁让姜晚宁不是个贪功的人呢，没办法，那她只能跟着去露脸了。 姜晚宁因为庶女身份一直不被人看得上，若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徒有其表没什么用的花瓶，但没想到她其实是块儿蒙尘的宝珠，头一次亮相就让太后眼前一亮。 而且她大方得体，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小家子气，比起她的姐姐姜晚云不知道强了多少，太后越看越喜欢她，于是忍不住连连叹气：“当初要是没有你姐姐那笔荒唐账，让太子娶了你多好，哎” 姜晚宁低着头一言不发。 太后见状以为她是委屈，便招手让她近前去：“罢了罢了，都已经过去的事了，哀家不应该再提你的伤心事的，以后哀家帮你物色，肯定能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太后给了台阶，姜晚宁不好再矫情，便懂事的顺着下来了：“太后对臣女可真好，那这句话臣女可就记下了，以后若是嫁不出去了，臣女可是要来找太后闹的。” 老人家都喜欢容易跟自己亲近，活泼可爱又知晓分寸的晚辈，姜晚宁这一点就做的很好，太后听了愈发疼惜她了。 而已经得了赏赐的李西子站在这儿多少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不过很快太后这儿就热闹起来了。 太子携姜晚云来看望太后，姐姐妹妹想见，尤其姜晚宁还以一种很亲昵的姿势依偎在太后怀里，这就让无论怎么讨好都无法获得太后半张笑脸的姜晚云瞬间怒火中烧。 凭什么！ 这个女人霸占了太子的心不说，还把太后哄的如此开心！ 而太子自从进殿看到姜晚宁之后眼睛就再也无法挪开，他一双眼里写满了渴望跟爱意，只可惜姜晚宁并不领情，她看太子的眼神跟看别的其他人的眼神并无分别，这让太子心里很不好受，于是愈发不愿意理会身旁的姜晚云。 太后瞥了眼姜晚云，冷哼一声问：“你们怎么来了？” 太子恭敬道：“孙儿来看看皇祖母，昨天听太医说皇祖母这两日总睡不安生，孙儿给皇祖母带了些补品来。” “你有心了。”太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让太子走近些说话。 姜晚宁很有眼色的退到了一旁，甚至还乖巧的跟姜晚云打了声招呼叫了声姐姐。 不过很显然姜晚云并不想搭理她，冷哼一声转过头去，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太后看见了，对姜晚云厌恶更甚，对太子道：“以后再请安你一个人过来就行了，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吵吵闹闹的害得哀家耳朵疼。” 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说不想见到姜晚云，太子会意，姜晚云的脸也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只有李西子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 在太后那儿待了会子，李西子终于跟姜晚宁一起出了这令人压抑的宫殿。 跟着女主混果然有肉吃，李西子把玩着手里太后赏赐的发钗，仿佛看到了以后的好日子。 “姜晚宁！” 一声包含着恨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西子跟姜晚宁一起回头，见是后脚被太后赶出来的姜晚云。 她怒气冲冲的走到她们两人面前，先看了姜晚宁一眼，然后毫无征兆的甩了李西子一巴掌。 李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了。 她捂着脸，抬头看着姜晚云，眼泪当场就掉下来了。 “良娣这是何意？我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了良娣？为何为何要打我？” 她一只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一只眼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看起来可怜极了。 看过了太多这种桥段，李西子深知要想不被人陷害，压抑愤怒暴露脆弱才是最好的办法。 很显然，姜晚云对她的反应也觉得很意外。 不过她很快又道：“你装什么装？在船上那次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她也不会那么快就被发现！ 那天的事她始终都想不明白，姜晚宁是没有胆子敢算计自己的，只有根本不应该出现的她和薛凝有这个嫌疑。 而当时自己只听见她喊的最大声，都是她，都是她害自己变成了今天这样，她绝对饶不了她！ 李西子表示很委屈，明明是段懿泫要搜船的，怎么如今反倒成了她的错了？ “良娣想说什么？在船上那次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原来良娣是因为这件事记恨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李西子膝盖一软竟跪了下去：“我跟良娣道歉。” 第35章 一见倾心 她突然下跪道歉让姜晚云吓了一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她的计划。 一旁的姜晚宁也配合起李西子来，她把李西子从地上扶起来，同样委屈巴巴的看着姜晚云：“姐姐，我知道姐姐没能做上太子妃心中多有不爽，可可我已经按照姐姐说的去做了，事出有因，姐姐又何苦把火发在别人身上呢？” 说完，她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惊慌的四下张望，待看到姜晚云身后的人时，又突然低下头，好像闯了天大的祸一样。 李西子揉揉一边火辣辣疼的脸，用手压下上扬的嘴角，接着高声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姜晚云脊背都挺直了，木然的转过身，看见太子，吓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太子黑着脸，一步步逼近姜晚云：“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本宫？” 姜晚云摇头：“没有，妾身妾身没有殿下你不能听这两个女人胡说！她们她们是故意的！” “故意的？本宫看你才是故意的！”太子俯身捏住姜晚云的脸：“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是本宫不知道的？姜晚云，你敢算计本宫？” 姜晚云现在说什么太子都不会相信了，太子转而走向姜晚宁，看得出他在压抑，因为一张口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姜晚宁摇摇头：“没没有什么意思，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连你也要骗本宫不成？本宫想听实话！” 姜晚宁也是属演技派的，她颤抖着肩膀，不舍的看着姜晚云，最后哆哆嗦嗦的开口：“是是姐姐，是她让我把殿下约出来，让我把殿下灌醉，然后然后趁着殿下不省人事的时候趁机生米煮成熟饭，只是没想到当天三殿下追捕贼人会去搜船，所以” 现在他已经知道真相了，姜晚宁只要再加把劲，姜晚云就彻底被钉死了。 “殿下，姐姐她她也是因为太喜欢殿下了，虽然做法有些偏激，可可这都是因为爱殿下啊！”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太子就更来气了。 姜晚云喜欢他可他压根儿就不喜欢姜晚云，他喜欢的是姜晚宁，想娶的也是姜晚宁，可就因为她，因为这个恶毒的女人，导致他跟姜晚宁彼此错过，这样的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说爱？ 人愤怒到极点之后反而会变得很平静，太子现在便是如此，他平静的转过身，掐着姜晚云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本宫对你的容忍到此为止。” 姜晚云一脸惊骇：“殿下殿下你不能不要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殿下！” “你是为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太子戳破她的谎言，狠狠甩开她，又叫来侍卫，让人把姜晚云带回去。 姜晚云不甘心，大吵大闹想要太子改变决定，但已经决定了的事，再想让太子改变主意哪有那么容易？ 太子不顾她的叫喊，甚至也打定主意不顾丞相府的面子了，姜晚云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把姜晚云弄走以后太子又开始姜晚宁表决心，说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娶她做太子妃。 但是不出意外的姜晚宁又一次拒绝了他。 太子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你之前说的不想姐妹共侍一夫？本宫回去就休了她，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本宫心里装着的一直都是你且只有你，你不知道，本宫每天都在想你，一天见不到你本宫就心慌，晚宁，你就应了本宫好不好？” 姜晚宁摇摇头：“殿下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晚宁自始至终对殿下都只有崇拜跟尊敬，其实并无男女之情。” 太子愣住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跟本宫说的！” 李西子也有些搞不懂了，这又是闹的哪儿出？ 她的目的不是要挑拨太子跟段懿泫之间的关系吗？这样拒绝太子还怎么挑拨？ 果然书中但凡没有展开详细介绍的剧情都是可以被单独拎出来重新解读的啊！ 姜晚宁突然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子，哽咽着道：“殿下，臣女之前骗了殿下，原本殿下能够看得上臣女，臣女心里很高兴，也打算今后要收心好好儿服侍殿下，可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殿下娶了姐姐，事到如今，臣女也不瞒殿下了，其实臣女已经有爱慕之人了。” 她？有爱慕的人？ 这话别说太子不相信了，李西子也不相信。 她重生后一心干事业，男人对她来说就是绊脚石，她哪儿来的爱慕之人？ 但接下来她又说了：“臣女爱慕之人就是三殿下。” 太子震惊了。 李西子悟了。 这招挑拨离间简直称得上牛批！ 只不过书里好像不是这么写的。 但是系统之前也说过，因为她的出现，书中原本的内容跟剧情都会发生改变，不过这些她都不用关心，只要专注自己的任务就好了。 兄弟之间因为女人反目成仇的可不少，姜晚宁这么做真的是妙啊！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老三呢？你都没见过他几次，怎么可能？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姜晚宁道：“臣女对三殿下是一见倾心。” 她对段懿泫是一见倾心。 这句话对太子来说是一剑扎心。 太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然痴痴的笑了起来，身边的人见状，立马上前去扶住太子。 太子两手一甩把人都甩开，接着转身，一个人踉踉跄跄往回走。 李西子叹口气，笑看闹剧结尾，正准备叫上姜晚宁一起离开呢，一转头看姜晚宁看自己的眼神儿也不对劲起来。 她神色一凛，心跳骤然加快：“怎么了？” 姜晚宁漠然道：“你那天遇到我们的船真的是巧合？之前我一直没往这方面想，现在一想，你当时的所作所为怎么好像提前知道里面是谁一样。” 第36章 那个相好肯定是您 果然，女主不愧为女主，重生后疑心也变重了，本以为那件事都过去了，没想到她又提起来了，还是带着怀疑的质问。 李西子都被问到了，那就不得不交代了，这时候应该适当的让她抓住一些自己的把柄，这样她才放心，毕竟虽然经历过生死，但她们目前的姐妹感情还是不大稳定的。 她左右看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拉着姜晚宁到一旁，低声道：“其实那天遇见你们真的只是个意外，我一开始也觉得挺惊讶的，但是遇到遇到了，要是半路走了，反而显得自己心里有鬼。” 姜晚宁蹙眉：“显得你心里有鬼？你做什么了？” 李西子装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来，长长叹口气：“这件事说起来还真叫人有些难以启齿，我其实早在几天前就定好了这艘船，当时是想同” 她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我是想跟我相好的男人一起出来游湖的，可谁知道三殿下会来搜查贼人，我自然是怕会查到我的船上，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偷偷与男人私会，那传出去我这辈子就完了，我当时也是怕，所以显得着急了点儿。” 姜晚宁半信半疑：“相好的？” 李西子无奈道：“你我是经历过生死的姐妹，我骗你做什么？不过你会替我保密的对？” 姜晚宁仔细一想，跟李西子接触的这段时间里，她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且还处处帮助自己，她如今这样怀疑她，好像是有些伤人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保密的。”姜晚宁拍拍她的肩：“你也别怪我多疑，实在是方才经过姐姐提醒，仔细一想当中好像确实有无法解释的疑惑，但现在你既然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那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李西子松口气，笑说没关系。 姜晚宁又关心起她的脸，李西子趁机诉苦说脸疼，姜晚宁心中有愧，就提出去太医院帮她拿药，让李西子不要走远了，就在这儿等她。 李西子点点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暗叹姜晚云下手还挺重的。 李西子也不敢乱跑了，就坐在亭子里休息。 可还没安静一会儿，就听见远身旁传来的脚步声，她一惊，立马站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李小姐。”那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李西子蹙眉：“纪宁？” 纪宁是个笑面虎样儿的人，对她笑了笑，拍拍肩上的落叶和袖子上的土，礼貌道：“李小姐赏花儿呢？那您慢慢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鬼鬼祟祟的出来，又着急忙慌的要走，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纪公公，您这是”她指指纪宁的脸：“怎么了？” 纪宁用袖子擦擦脸，“嗐”了声：“殿下丢了东西，我帮他找找。” “是吗？”李西子做了个摆明不信他的表情：“那我帮你一块儿找找，毕竟人多力量大。” “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自己找就行了。” 这场景，这对话还有这借口，李西子怎么听怎么熟悉，就跟上次自己被纪宁发现询问起鬼鬼祟祟在做什么时一模一样。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李西子现在有理由怀疑自己刚刚跟姜晚宁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她现在有点紧张。 纪宁看起来也不轻松，愣了片刻后就要告辞离开。 之前段懿曾说李西子在船上的时候是故意帮他脱身纪宁还不是很相信，他们之间并无交情，李西子对段懿曾所做的事也一无所知，可称得上互不了解，那李西子为什么要帮他呢？ 但刚刚听到的她跟姜晚宁的对话让纪宁彻底相信了她就是喜欢段懿曾。 李西子被坑了这么多次之后也学精了，纪宁刚刚肯定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回去之后他也一定会把自己听到的学给段懿曾听，为免让段懿曾误会，她叫住纪宁：“刚刚我跟姜晚宁之间的对话纪公公都听到了？” 纪宁没有明确回答她，不说有也不说没有，只是反问：“李小姐想说什么？” “纪公公，我呢只是一个小女子，爱面子，你也知道，女子的贞洁跟名声是最珍贵的，既然你刚刚都听见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我想请你帮我保密这件事行吗？我那相好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人，我不想把他掺和进来，你明白吗？” 纪宁道：“李小姐，你的事不用跟我说，我又不是街头巷尾无事可做的长舌妇，没有那么多闲时间去议论别人的八卦。” “那就好，那我就先谢谢纪公公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纪宁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这样明确的告诉他，自己有一个相好，而且那个人已经明确不是段懿曾了，想来应该不会被误会了？ “殿下，奴才肯定，李姑娘口中的那个相好肯定是您！”纪宁肯定的告诉段懿曾。 他把今天偷听到李西子跟姜晚宁对话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段懿曾，顺便又提了一嘴调查李西子的进程。 段懿曾听的认真且仔细，而且他也认为李西子说的那个相好就是自己，因为他偷溜上到李西子船上的时候，那船上除了丫鬟小厮再没有其他人了，可见根本就是在撒谎。 “今天太子爷把三殿下叫过去，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三殿下走的时候脸上青了一块儿，像是挨打了。”纪宁一边帮段懿曾研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宫里的大事小情。 而这当中关系好的像是一个娘胎里出生的太子爷跟三殿下闹矛盾的事绝对算得上是最劲爆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动手，但段懿曾的表情却好像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似的：“父皇有这么多儿子，每一个身上都留着同样的血但关系却堪比仇人，段懿泫也不过就是当初的我罢了。” “那这事” “今儿姜晚宁不是进宫了吗？”段懿曾站起来：“明天问问不就知道了。” 第37章 挨着我坐 段懿泫确实被太子给揍了，太子把他叫过去质问，问他跟姜晚宁是什么关系。 他这一问把段懿泫给问住了，他先是一愣，接着说没关系。 太子紧接着又问：“没关系那我找你你不在的那天你去哪儿了？最后还是跟姜晚宁一起回来的，原本我没打算多想的，可今日……今日她竟然说喜欢你，你们到底都背着我做什么了？” 姜晚宁说喜欢他？段懿泫眉头紧蹙，还没来得及解释，太子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本宫扪心自问对你一直都很不错，所有兄弟里面我对你最好，你是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的？你明知道本宫喜欢她，你怎么能跟她……” 太子气的浑身发抖，因此下手也重，段懿泫被打的后退几步坐在地上。 这一拳对他来说其实是能应付的，但他装的身虚体弱，所以就十分的不禁打，一偏头，血还吐出来了。 他跟太子解释自己跟姜晚宁并没有什么交集，那天跟姜晚宁一起回来也的确只是个巧合，让太子不要多想，只要太子喜欢，他这辈子都不会跟太子抢女人。 可是太子今天受了这样的打击，段懿泫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有哪里比不上段懿泫，段懿泫一个病秧子，为什么姜晚宁会喜欢他不喜欢自己呢？ 段懿泫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太子寝宫的方向。 太子一直活得众星捧月，但却始终被皇后掌控着，这就造成了他这个人的性格极度自负且自傲，禁不起一点不好的评价，更加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所以今天他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而这样的人是注定不适合做皇帝的，这也更加坚定了段懿泫想要加快进程把太子拉下马的决心。 只是他没想到姜晚宁居然会心悦于他，他上次救下她的时候等于是赠给她一个恩情，目的就是想让姜晚宁因为自己的施恩而听命于自己。 可现在她这么一说，太子跟他之间有了隔阂，他的计划再想进行下去就难了。 现在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太子重新信任他。 段懿泫左思右想，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一直跟姜晚宁在一起并且关系匪浅的李西子身上。 上次姜晚宁去取蚕丝李西子也在，而且她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姜晚宁，两个人是关系好的姐妹，要是非得找一个人来转移视线，那李西子绝对是最佳人选。 李西子突然没由来的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感觉后背发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怎么总有一种自己即将被人算计的感觉呢？ 段懿曾跟姜晚宁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好但是也没什么不好，两人之前因为段懿成的事合作过一次，那次之后就没什么交集了，但是好歹能说得上话，而且段懿曾既然大大方方的问了，姜晚宁本着越多的人知道太子就越相信自己说的话，心里对段懿曾的隔阂就越深的想法，毫不避讳的告诉了段懿曾自己喜欢段懿泫的事。 太子那么喜欢姜晚宁也难怪会生气了，那昨天段懿泫肯定也是就是因为这个挨打，这对段懿曾来说可是个绝佳的机会，太子跟段懿泫反目不正是他抓紧机会收拢势力的时候吗。 他跟姜晚宁说自己可以帮她跟段懿泫在一起，姜晚宁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用话搪塞了几句就应付了过去。 在她看来，段懿曾这个人也叫人捉摸不透，他这个时候掺和进来肯定目的不纯，跟他接触一样要小心谨慎，所以不想泄露更多，话已至此，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评断了。 段懿泫本意是想要利用姜晚宁的，他看姜晚宁也算单纯，还以为计划会很顺利的进行下去，结果没想到姜晚宁居然跟他来这一套，这女人要么是真的喜欢他，而且心思纯净到顾虑不了那么多，要么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可是细细想来自己跟她又没有任何仇怨，更谈不上有什么冲突，姜晚宁没有道理这么做。 段懿泫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去想了，后面多的是机会给他慢慢儿的了解姜晚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打消太子对他的隔阂。 他来到女红院找李西子，有嬷嬷来跟李西子说的时候，姜晚宁包括李西子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李西子指指自己，不大确定的又问了嬷嬷一遍：“确定三殿下要找的人是我吗？” “这还能有假？千真万确，殿下就在厢房等着，姑娘还不快去！” 姜晚宁微微蹙眉，这一小动作被李西子敏锐的察觉到了，她赶忙道：“难道是我最近不知不觉做了什么冲撞三殿下的事？该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晚宁，一会儿我要是还没回来，你可一定要去救我啊！” 姜晚宁抿唇，又浅浅笑开了：“放心，应该不是什么坏事，有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李西子重重点头，然后苦着一张脸跟嬷嬷出去了。 她跟段懿泫没什么交集，所以按理说段懿泫不应该来找她，找的应该是姜万宁才对，现在情况一下子反过来了，她心里没底的很。 到了地方，嬷嬷打开门请她进去，李西子总觉得今天的嬷嬷对她态度好的过分，四下警惕的看了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了进去。 段懿泫背对着她站在里面，正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他身边站着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几名，除此之外再看不见其他人。 李西子走过去行礼，一句“殿下”才喊出口，段懿泫已经转过身来，他伸手在她手臂上扶了一把，温温柔柔的笑着：“不用多礼，起来。” 乖乖！ 这人怎么笑得这么瘆人呢？李西子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抽回手臂后退几步：“殿下，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段懿泫坐下，接着拍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又说：“别站着啊那么拘谨做什么？挨着我坐。” 挨着他坐？ 李西子咽口气，迟迟不肯上前一步，总觉得这一步她要是迈出去了就是万丈深渊。 第38章 还不便宜呢 “殿下，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臣女听得见的。” 李西子迟迟不肯上前一步，之前怎么不见他对自己这么好，现在突然无事献殷勤，加上自己今天总有种要被人算计的感觉，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她肯定，算计她的人一定是段懿泫。 不然根本没办法解释他现在的行为。 “你不用担心其他人，我只是想见你了，跟你说说话。” 段懿泫挥挥手：“既然你这么紧张，那我让他们都出去。” 一声令下，屋里的宫女太监瞬间散了个干净。 最后走的那个人还很识趣儿的把门给关上了。 可是这么一来李西子就更紧张了。 这怎么回事？ 段懿泫见人都走了，复又站起身，走到李西子身后，双手压住她肩膀把她按坐在凳子上，然后从桌上放着的制作精巧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支发簪插入她发间，然后捧着镜子问她：“喜欢吗？” 李西子整个人都僵硬了，沉默了许久，直到段懿泫再次开口问她喜不喜欢她才回过神来。 “殿下，这可使不得！”她紧忙站起来，摘掉头上的簪子，双手恭恭敬敬的送到段懿泫面前：“无功不受禄，这个我不能要。” 段懿泫顺势握住她的手：“这本来就是我精心挑选来送给你的，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谈功过？” 李西子听的头皮发麻：“殿下……我……我受之有愧，您还是请收回。” 乱了乱了全乱了！ 男主角居然送簪子给她，这不是应该给姜晚宁吗？难道说自己无形当中抢了女主的戏份？ 她急得不行，只想赶紧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但段懿泫的深情告白才刚刚开始，他伸手一拉，李西子被拽的跌进他怀里，然后就被他紧紧抱住，正要挣脱，试了试却发现自己在他怀里根本无法动弹。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段懿泫张嘴道：“西西，都这样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我的心意吗？我喜欢你，从第一次你作为秀女进宫参加选秀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只不过那时的我不能将这份喜欢宣之于口，现在知道皇兄喜欢的人不是你了，我才有勇气跟你说出这番心里话，西西，不要推开我好不好？挑个时间我亲自去侍郎府上跟你爹提亲，我一定要你嫁给我！” 李西子心说，第一次选秀进宫的时候咱俩见过吗？你什么时候喜欢的人就变成我了？我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你喜欢我，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知不知道啊！ “殿下，您是不是……” 她才张口说了几个字出来，段懿泫又开口打断她：“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娶你的！” 谁说要嫁给你了！ 李西子真的暴躁了，于是拼尽全力给自己争得了一点呼吸可以张嘴说话的机会，但她猛一回头却发现了窗边一个偷偷摸摸听墙角的人影，于是当即反应过来。 段懿泫是故意的。 他这是在拿自己当挡箭牌，太子因为姜晚宁喜欢他的事对他产生了隔阂，现在他必须要重新赢得太子的信任，所以只能再拉一个出来，只要他能跟太子证明自己喜欢的是别人，那姜晚宁的喜欢就是一厢情愿，太子就是再想怪他也不能了。 合着自己这个角色就是个天生的炮灰，哪里需要哪里搬啊！ 这能行吗？这她能让段懿泫得逞吗？ 反正他们两个最后肯定是会在一起的，到时候回想起之前经历过的一切，那时候两个人只会一致对外，自己好不容易在女主这儿建立起来的好人设不就都白费了吗？ 这可不行！ 李西子才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咬咬牙，踩了段懿泫一脚，趁段懿泫吃痛的时候赶紧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殿下，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您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们彼此之间甚至都不熟悉，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虽然不知道您今天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您刚刚说过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过，还请您以后不要再拿我开玩笑了。”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说完之后轻松了不少，但是看段懿泫的表情却丝毫不慌，甚至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玩味，李西子回头去看，刚刚那个听墙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也就是说自己刚刚辩驳的一切都只是徒劳的反抗罢了。 李西子看着段懿泫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的很想一巴掌抽过去。 你是男主你牛批，你也有金手指，但是身为男主，段懿泫的这个行为属实是有点恶心人了。 段懿泫看着李西子，把簪子又放回到她手心里：“拿着，托人花了大价钱买的，还不便宜呢。” 说完之后立马像个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一样扭头就走，哪里还有刚刚深情的模样。 李西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简直想一脚踹过去让他摔个狗吃屎。 人要是有心想要故意散播消息，那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简直可以快的让人无法想象。 根本不到第二天，晌午才过半，段懿泫喜欢李西子的事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彼时段懿曾跟段懿泫都在太子处，方才处理完公务，太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对段懿泫的态度便有所缓和，直接就问：“听说你看上了兵部侍郎家的那个丫头，叫什么……李西子的？宫里现在都在传，不知可是真的啊？” 段懿泫好像秘密被发现了一般，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想承认变成了最后不得不承认的无奈：“臣弟本不想说的，这李西子原本是参加选秀的秀女，是皇兄的人，臣弟不该有此想法的，可……” 太子抬手打断他的话：“这李西子虽说是秀女，但已然落选，落选后可自行嫁人，本宫是过来人，知道喜欢这事，根本藏不住，你我既然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喜欢就尽管放心去上，凡事有我为你撑腰，咱们之间不忌讳这些。” 太子把高兴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现在又开始兄友弟恭了，又不是昨天他动手打人的时候了。 第39章 总不见得强人所难 只是他们两个人高兴了，段懿曾心里又不爽了。 他现在何止是不爽，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段懿泫喜欢李西子？ 他？一个病恹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的病秧子喜欢李西子？ 若不是早早的就练成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脸皮，说不定这会儿那只顾着高兴的兄弟二人也能察觉到她的异样，并且佯装关切的问上一句怎么了。 “这就奇怪了，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三哥跟李西子之间有什么联系？也就才一上午的功夫，突然就流言遍地的传了出来，恐怕这当中的原因并不简单。” 那两人正高兴着，段懿曾的一句话又重新让气氛陷入冰点。 被高兴冲昏了头的太子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整件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奇怪。” 段懿泫看着段懿曾，两人四目相对，段懿曾一点儿也不怯场，甚至还有挑衅的意思。 “臣弟前两日派人去找名匠打造了一支簪子，因为迫切想要送到西西手上，所以着急忙慌的赶了过去，大约是太着急了，所以没有注意当时是否有宫人偷听，是臣弟疏忽了。” 西西？叫的还挺亲密。 不过这话他骗的了太子，段懿曾可不相信。 “那传话的这个人简直该死，今日说的是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明日再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了，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满城风雨，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大嘴巴的人，三哥，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我一定帮你找出那个宫人然后严惩不贷！” 段懿泫没有说话，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太子开口了：“说得有道理，这种人留在宫里也是个祸害，除了把，除了以后倒也省心。” 段懿曾领下了这个差事，临走前他深深看了眼段懿泫，眼中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梁子结下了，从今往后两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宫里流言四起，李西子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领教了流言蜚语的本事，回去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在问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跟三皇子勾搭在一起的，赞叹她手段高明，不声不响的居然就搭上了三皇子这条线。 还有人回忆起上次三皇子帮姜晚宁出头的时候，那时候还以为三皇子也被姜晚宁那张脸给迷住了，现在看来，那多半是因为姜晚宁跟李西子关系好，段懿泫看在李西子的面子上才会出手帮忙的。 围观的人当中有人羡慕有人嫉妒，还有人拼命示好，皇宫里这么多皇子，谁不想勾搭一个从此飞黄腾达？于是纷纷来向李西子取经。 李西子烦的不行，别人怎么说她不在乎，她现在只想知道姜晚宁心里是怎么想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三殿下为什么会突然送我东西又说喜欢我，但是我肯定是不喜欢三殿下的，我之前跟你说了，我有相好的了，而且我感觉三殿下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是我又想不明白，我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利用的呢？” 姜晚宁咬牙恨恨道：“那可说不准，我奉劝你，最好离三殿下远一点，他们这种人我们招惹不起。” 这时候姜晚宁应该还没有喜欢上段懿泫，所以她的恨针对的是段懿泫，大概是想明白了段懿泫这么做的目的，而她上一世也经历过被段懿泫利用最后不得好死的过程，所以就愈发的愤愤难平了。 李西子看着桌上的那支簪子又发愁：“那我要把这东西还给三殿下吗？” 姜晚宁沉默思索片刻道：“事到如今，那就只能把你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也散播出去了，你有了喜欢的人，三殿下总不见得要强人所难？” 办法是个好办法。 可…… 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个相好啊！ 本来就是随口一说，现在上哪儿去能找到这么个人啊！ “这恐怕不大行，万一三殿下恼羞成怒对他下手呢？我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不行不行！” “你只说有，但是别说是谁，随便找个男人的东西当做信物展示给三殿下看，最好旁边再有两个见证者，这样晾他也不敢做什么。” 李西子道：“那这个见证者最好是太子殿下。” 姜晚宁一想也是，段懿泫说自己喜欢李西子无非就是想要打消太子对他的隔阂，可要是让太子知道他撒谎，那岂不是更有意思？ “没问题，太子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只管把三殿下约出来，然后告诉我什么时辰在哪儿就好了，到时候我会领太子过去的。” 两人一合计，打算就这么干。 只不过等到计划真的开始执行的时候却又出了意想不到的岔子。 姜晚宁叫太子说有话要说，正巧这时候段懿曾找到太子说有重要的事要说，太子没把姜晚宁当外人，就让段懿曾边走边说，姜晚宁一想，多一个人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就默默引他们去李西子跟段懿泫见面的地方去了。 李西子跟段懿泫面对面坐着，因为没有外人，所以段懿泫这会儿懒得去装深情，这样也好，他要是装了，李西子还不适应呢，说不定还说不出那话来呢。 “殿下……”李西子深吸口气，严肃道：“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再跟您说一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很喜欢他，这辈子嫁人也只会想要嫁给他，我知道您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我，虽然你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说，但是请您不要再消遣我了，这是您给我的东西，现在换给您。” 段懿泫看着桌上的簪子，没有拿，只是淡淡的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是我心如一，这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 一旁默默偷听的段懿曾已经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李西子也只好拿出自己昨天才让小桃去买的手帕，是男人用的，上面还绣了一行情诗，她抚摸着手帕，痴痴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他在我危险的时候帮我，喜欢他给我烤鱼的滋味儿，这一切是用什么都无法换来的。” 第42章 就是喜欢嘴硬 段懿泫已经竭尽全力去表达自己对李西子的喜欢了，但不知为何，太子好像并不怎么信任他。 而且姜晚宁现在时不时就来对他示好，不知道托人送了多少小玩意儿给他。 他原本不想要的，但想起来姜晚宁好像手艺不错，又忍不住让人拿过来想要看看，结果这一看就舍不得扔了。 扪心自问，姜晚宁确实跟他之前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但儿女情长对他来说更像是绊脚石，为了权势地位他可以放弃这些，所以心里那点对姜晚宁的小小好感并不能改变什么。 现在整个女红院的人都知道姜晚宁喜欢三皇子段懿泫，可是三皇子段懿泫又喜欢李西子的事了，这段复杂的三角恋能衍生出不少离奇的传言来，在若有人都以为姜晚宁跟李西子一定会姐妹反目的时候，这两个人却依旧同进同出，关系好的如同亲生。 这天太后举办百花节，宫中处处张灯结彩，李西子她们所在的女红院也是早早就开始忙活制作百花节上所需要的各种装饰，群有人都指望着这次百花节上能从太后那儿讨个彩头，因此表现的都比平常卖力。 只有李西子，消极怠工，似乎并不想出头。 因为她有预感，这次百花节肯定不会太顺利。 百花节帝后及众位皇子还有朝中大臣们家的青年才俊跟千金佳人都会到场，人多又热闹。 太后喜欢热闹，所以百花节前的半年宫中就开始排练歌舞。 李西子偷懒的时候看到过那些舞姬跳舞，真可谓是仙女下凡一般。 她不知不觉看入迷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 李西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周玉儿，提起来的一颗心又放下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我感觉你好像不大开心。”周玉儿笃定道：“三殿下喜欢你你不开心。” 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跟李西子走的越来越近，也不像以前那样针对李西子了，她不是多么有心机的人，喜怒哀乐习惯都表现在脸上，所以李西子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被虐倾向，被她虐完之后反而想要靠近她跟她做朋友。 “我开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李西子惆怅的叹气。 周玉儿道：“也是，他们都说三殿下是个短命鬼，太医也预言说他没几年好活，你看他成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被这样的人喜欢的确高兴不起来。”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事，为什么？” “我我才没有！” “看看看看，又开始脸红了，你这个人啊，就是喜欢嘴硬，想跟我做姐妹就直说，我又不会拒绝你。” “我之前找过你麻烦。” “那你不是也没占到便宜吗。” 李西子托腮，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说我要是装病不去百花节好不好？” 周玉儿想了想说：“好是好，可这么一来你就要错过好多热闹了。” 比起那些热闹，李西子还是更想在今天这个特别容易出事的时候保全自己。 “你们只管热闹去，我只想要清净，那我现在就去跟嬷嬷说，到时候你可不准说漏嘴！” 李西子这想做什么做什么，一点儿也不担心后顾之忧的洒脱正是周玉儿崇拜的地方，她羡慕李西子可以活出自我，看向她的眼神都发着光。 只可惜计划的很好，等到执行的时候又出了岔子。 李西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女红院的嬷嬷就道：“百花节当日，诸位小姐需得一个不落的到场，只要不是断腿，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得缺席。” 女红院属皇后管辖范围，皇后这么做也是想讨太后开心，人越多越热闹，太后开心大家开心。 但这么一来，李西子请假的理由就被堵了回去，她总不能为了清净真的去断一条腿？ 而且薛凝为了在太后面前露脸特意排了一支舞蹈，李西子跟姜晚宁都被她征用了过去，李西子身体僵硬，跳出来并没有多好看，所以被安排在最后，姜晚宁则跟薛凝站在一起。 这么好的露脸机会，薛凝当然不会拱手让给姜晚宁，别看排练的时候好好儿的，等到真正上场表演的时候，才是她要出丑的时候。 李西子已经提醒姜晚宁很多次了，就是为了自己不在的时候姜晚宁也能安稳应付，可现在逃兵做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百花节上，诸位皇子按照年纪发现依次而坐，因为老二老四都早早死了，所以段懿泫跟段懿曾是挨着坐的，这俩人见了面照常打招呼寒暄，可一坐下闭了嘴，火药味就浓了起来。 当然，太医对段懿泫也是如此。 因为姜晚宁，太子现在正在一点点疏远段懿泫，反而跟段懿曾越走越近，因为太子青睐，段懿曾在宫中也慢慢收获了不少尊重。 可这一切对段懿泫来说就相当难受了，他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到头来居然敌不过姜晚宁的一句喜欢，信任这种东西还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前面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终于到了薛凝她们献上舞蹈，因为在最后面，太后压根儿看不见她，而这个舞又很难，身体僵硬的李西子很多动作都做不来，所以只能拼尽全力在后面划水。 她记得这一段剧情是要发生点什么的，一般像这种场景都会来个刺杀什么的，最近她发现自己对原书中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关于这一段的剧情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书后遗症，不过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们跳舞的顺序都是一开始就安排好的，但等到真的跳起来的时候，李西子发现原本被安排在最后跟自己一起的一个女人一直在变幻阵型往前挤。 不对劲啊不对劲！ 她也跟着往前挤，很快两人就从最后挪到了中间，期间虽然有人不满，但也没人敢说什么，毕竟这么隆重的场合一旦失了礼数，她们可全都吃罪不起。 第43章 我担心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前面的人太过于专注，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李西子。 李西子就这么一直跟着她，知道看见她面向皇帝的方向，慢慢靠近，然后一点点摸向腰间缠绕的软剑，李西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准备行刺啊！ 不过男主女主都在场，横竖都轮不到她出手，她一个小小配角，就老老实实看男女主出风头好了。 而那女人则目光坚毅的看向皇帝的方向，等到再次变幻阵型号的时候，她突然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队伍中早有看李西子不顺眼的酝酿着趁着挥袖做动作的机会一把把李西子推了出去。 李西子就这么撞上了那个正准备要凌空跃起的刺客。 刺客没有防备，两个人撞在一起，她被李西子压了一头，身上的软剑掉在地上，场上瞬间一片哗然。 那女刺客也愣了愣，继而一脚踹开李西子，捡起剑就想要再冲上去，李西子一看，这哪儿行，既然都撞上了就不能不管，于是一把抱住那女人的大腿。 女人回头恨恨瞪了眼李西子，然后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刺她，这时周围的侍卫已经包围过来，李西子刚刚被她一脚踢中小腹，现在疼的浑身发抖站不起来，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两个人人影同时向她飞奔而来。 这本来应该是让人高兴且感到幸福的时候，可李西子看见朝她飞奔而来的两个人只觉得头疼，一瞬间好像天都塌了。 段懿曾最先赶到，他徒手抓住刺客的剑，接着旋身给了女刺客一脚，众人还没看清楚他是如何动手的，女刺客就已经被擒服。 后到一步的段懿泫捡了个漏，他把李西子扶起来，问她有没有事，脸上毫不掩饰关切之色。 被抢了功劳的段懿曾站在一旁一声不吭，脸色沉如黑铁，若是有特效，他现在应该周身冒着黑烟才对。 皇帝下令让人把刺客携至面前审问，同时看向李西子：“人可安否？” 李西子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道：“回陛下，幸得二位殿下出手相救，臣女无事。” “那就好，朕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姑娘居然有如此胆量。” 李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头看了眼方才故意推自己的人，那姑娘这会儿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居然白白拱手让人。 就是 她看向姜晚宁，总感觉今天自己风头出的有点大。 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后受惊，百花节也进行不下去了，皇帝下令宫中各处严查，李西子身为大功臣，结束后就被太医接走了。 刺客的身份查清楚之前，朝臣们也暂时不得离宫，李政寻着机会赶紧来看李西子，见了面不是夸奖不是关心，而是先指着脑袋骂她：“你傻啊你，今天场上那么多侍卫，个顶个儿的都是绝世高手，她一个刺客，还是个女人，就算真的冲出去了又怎么可能近得了陛下的身，用得着你出风头？今天那场景我看着都惊心动魄，你说你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你让你老子跟你娘怎么活？” 在所有人都称赞她救驾有功的时候，李政是唯一一个站出来数落她不该冲出去的。 身为一个父亲，他才不关心自己的孩子有没有给他挣来什么荣誉名声，他在乎的只是自己女儿的性命安全，在他眼里，女儿的性命安全胜过一切。 李西子很开心，也只有在李政面前她才能卸下伪装，噘着嘴嘟囔一声：“爹，我渴了。” 李政赶忙倒了杯水送过去，李西子伸手去接，李政不让：“乖乖今天吓着了？爹喂你，你要记住，爹教你功夫是让你防身的，不是让你替人出头的，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躲得远远儿的听见没有？” 李西子重重点头，她自己的父亲过世的早，而李政让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父亲的爱。 不过李政不能在这儿待很长时间，现在宫中戒严，所有人都要接受审查，他走了不好交代。 李西子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的经历，其实在乎与不在乎真的很明显。 段懿曾看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忧，而段懿泫则全部都是虚假的敷衍的关心。 就是有一点她还想不明白 “系统，我问你，为什么之前我还能清楚的想起来书中后面的剧情，可现在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系统：这就是穿书后引发的连锁反应，一部分剧情因为宿主的原因发生了改变，那后面所有的剧情也都会跟着做出相应的改变，当然就不能再沿用原书已知的情节了。】 李西子：“那也就是说以后会发生什么全都要我自己去摸索了？” 【系统：是这个道理没错。】 李西子：“失去先知的能力，那我穿书的意义何在？” 【系统：当然不一样，剧情虽然发生了改动，可人设却是固定的，宿主想要完成任务还是很困难的。】 通俗点来说，就是重新增加了任务难度。 真是越来越狗了啊！ 不过也好，至少不用担心抢了女主的戏份。 女刺客的身份很快就查清楚了，她是冒名顶替身份入宫的，她也曾是官家小姐，只不过后来父亲被陷害入狱，最后惨死狱中，她从此便怨恨上了皇帝的不查，于是卧薪尝胆这么久，就只是为了今天的行刺。 她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能会成功的任务。她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知道等待自己的不会是什么好结果，所以被抓后就咬舌自尽了。 李西子听了之后有点惋惜还对她有点敬佩。 古时候的女子，有这样的勇气跟行动力实属难得，而且她孤身一人，能做到这一步不知要经历多少辛苦。 事情查清楚之后李西子也该回去了，她好好儿的没什么大事，但段懿泫非要多此一举的来送她。 姜晚宁也在，李西子便叹口气道：“殿下请回，臣女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不用送了。” 段懿泫蹙眉道：“我担心你。” 第44章 不爱女主的男主有够狠 这种能被人一眼看穿的虚假的关心真的让人反感甚至是厌恶，李西子从来没有这么反感一个人过，虽然他是男主，但她现在也只想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姜晚宁提出会好好照顾李西子，让段懿泫放心。 段懿泫的眼睛就再没看过李西子，而是直直盯着姜晚宁道：“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姜晚宁低着头说不必了，段懿泫声音就加重了些道：“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姜晚宁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下来，跟段懿泫一起出去了。 李西子也不想等了，一会儿回来还要被迫跟他一起演戏，还不如早早走了。 只她刚出门，门口就又来了位不速之客——段懿曾 李西子被吓了一跳：“五殿下，您又来干什么？” 她用“又”说明在他之前段懿泫已经来过了。 段懿曾道：“现在宫中上上下下都在议论你这个功臣，陛下正在着人准备给你的赏赐，我来提前恭喜你。” 李西子后退一步跟他之间拉开距离，笑着说：“殿下言重了，我只不过抱住了她的腿不让她走，要不是殿下来的及时，恐怕我已经死了，这个赏赐我可要不得。” “是啊”段懿曾叹声气：“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死了，那这么说来你欠我一条救命之恩。” 李西子： 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客套话啊？自己就客气客气他还真的当真了啊！ “所以你打算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李西子很认真的道：“那陛下的赏赐我不要了，全给你成吗？” 她一顿，接着道：“反正殿下这么多年来过得也不容易，不知道哪儿来的阿猫阿狗都想在殿下头上踩一脚，这些赏赐对殿下来说应该很重要？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攒个老婆本也是好的，您说是不是？” 李西子已经用尽了自己冷嘲热讽的技能，使自己变得阴阳怪气儿，甚至眼神中都带着挑衅。 但段懿曾脸上却一点变化都没有，好像她说的不是他，好像他根本就没听出来嘲讽的意思。 “给我那些赏赐不如给我别的。” 李西子已经预感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赶紧道：“别的我没有，有也不给，五殿下，您挡着我的路了。” 段懿曾也不让，就看着她：“我表现出什么样，人们就以为我本来是什么样，这样也好，不过我想要的就必须要弄到手，你不笨，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还有暗暗发狠的语气这才像一个反派该有的态度。 李西子确实也被威胁到了，因为像他这种人，能豁的出去，他不择手段，所以往往得到的更多。 李西子在这样的他面前强装镇定，点点头，绕过段懿曾离开了。 她走后，纪宁找到段懿曾：“殿下，跟您猜的一样，三殿下跟姜晚宁在一起，就在后面的亭子里说话呢。” “说的什么？” “奴才不敢靠的太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姜晚宁抱了三殿下，三殿下愣了会儿没有及时推开。” 段懿曾弯唇笑道：“这就够了，太子现在在哪儿呢？找两个人，把话露给他听听。” 纪宁嘿嘿一笑：“您就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段懿泫 原本两个人相安无事他可以晚些再对付他，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针对他，更不该对李西子下手。 纪宁跟着段懿曾虽然地位不高，没权没势，但他这个人人缘好是真的，不过就是精准的往太子耳朵里传两句闲话，这对他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然后段懿曾又算着时间去见太子，见太子坐在那儿一脸怅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前询问：“皇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恹恹不乐的？” 太子心中恰好有苦难诉，见段懿曾来了，又长长叹口气：“你怎么来了？” 段懿曾扯了个公事上的借口，说完公事后正准备离开，被太子叫住：“依你之见，老三对姜晚宁如何？” “皇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跟老三几乎天天在一起，他对我也是言听计从，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可唯独对姜晚宁我总觉得不对劲。” “皇兄，感情这种事是很难说的，若是三哥真的喜欢姜晚宁还能拱手相让，如此看来他对皇兄您还是十分尊敬的。” 太子眉毛一挑道：“如果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能拱手相让，那本宫才要考虑一下他对本宫究竟是否真心，虽然说女人如衣服，但一个女人同样也是一个男人的脸面，本宫就不信他连面子都不要。” 段懿曾接着又很绿茶的道：“或许真的只是皇兄想多了，三哥看起来不像那种人，没准儿真的只是姜晚宁的一厢情愿呢？” 但有人亲眼所见，他又是听身边最亲近的下人说的，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他这么问段懿曾也是因为段懿曾对他来说只是个不太亲近的外人，这种事都是旁观者清，他是想从段懿曾口中得到一个段懿泫跟姜晚宁之间的确没有什么，不是互相爱慕的肯定答案，可是段懿曾的答案让他并不满意。 而且这应该还是段懿曾出于讨好的原因故意往好了说的答案，真实情况应该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太子心中烦躁，恰好手上有件要紧事要去办，就干脆交给段懿曾了。 段懿曾嘴上说着不大好，可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不过段懿泫作为男主，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坑害的，既然段懿曾可以利用舆论造势，那他当然也可以，于是太子又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姜晚宁跟段懿泫的亭中相遇。 这个版本说是姜晚宁主动示好，但段懿泫正人君子无论如何都不从，最后还一把推开了姜晚宁。 这一看就是太子喜欢的版本，只不过这么一来，姜晚宁的名声可就坏了，死缠烂打主动勾引，啧啧啧不爱女主的男主果然有够狠！ 第45章 听声音是已经哭过了 现在就看太子是打算相信谁说的话了。 话再说回来，李西子因为百花节上救驾有功，不止被皇帝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还册封了安宁县主，身份一下水涨船高，就连她爹也破天荒的升官儿了，从一个做了十几年的兵部侍郎变成了兵部尚书，还真的有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思。 试问这样的殊荣，付出的代价只是被踹了一脚，谁看了不眼馋不羡慕？ 以前周玉儿还能压她一头，但现在李西子可是吃朝廷俸禄的人，是她们这些人都无法比的，旁得人心里不管有多么不满，现在都只能老老实实憋在肚子里。 不过有人欢喜又人愁，李西子做了县主，因为段懿泫放出去的流言而绯闻缠身的姜晚宁过得就没有那么好了。 不过这也正好体现出了女主跟其他人的不同，虽然女主有女主光环，但是女主所要经历的痛苦和磨难也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之前李西子一直护着姜晚宁，薛凝看了无处下手，加上还记得段懿泫之前的警告，以为段懿泫喜欢姜晚宁，所以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对姜晚宁下手，甚至在百花节上计划让姜晚宁出丑的举动也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此刻被打断，她认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终于给她等到了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因为周玉儿之前也针对过姜晚宁跟李西子，所以薛凝也叫上了周玉儿，但周玉儿没有答应跟她一起。 薛凝掐腰看着周玉儿，冷冷笑道：“怎么？你该不会是之前被李西子打过一次，现在被打怕了不敢动手了？堂堂尚书府的千金，多么尊贵的人，没想到现在居然做起了缩头乌龟！” 周玉儿知道这是薛凝的激将法，她并不上当，只是淡淡道：“你这么针对姜晚宁不就是因为姜晚宁长得比你好看，当初太子一眼就看上了她却没有看上身为大将军之女的你吗？你一直以来都把姜晚云当做对手，却没想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姜玩你个就把你打的措手不及。哦，还有，你恨李西子也是因为她有你没有的勇气，你一个将军府出身的人遇到此刻还没有她勇敢，现在她得封县主，你却只有在一旁眼红的份儿，只怕要酸死了？” 周玉儿的话每一句都正正好戳在薛凝的心上，她说的一点儿不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她的嫉妒，但是这种情绪忽然被人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瞬间觉得颜面尽失。 “周玉儿，你算个什么东西，真当我不敢把你把你怎么样是不是？” 周玉儿摊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你来啊，你要是真的对我动手了就说明我说的都对，你要不是恼羞成怒了又怎么会这么做？” 薛凝咬牙切齿：“你哪儿来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的？” 周玉儿仰起脖子：“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你总把我当成是跟你一样的人，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最多只是教训教训李西子，但你却要害死她们，我就算再怎么坏，杀人这么损阴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薛凝让两个跟班把门关上，正要好好儿教训教训周玉儿，周玉儿是不怕她，但是她的两个跟班却怕死了薛凝，没办法，毕竟人家的家世在那儿放着，周玉儿惹得起，她们惹不起，所以真的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个就歇菜了。 周玉儿是打算跟薛凝硬刚到底的，所以她梗着脖子跟薛凝斗，但是她一个人，还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呵护大的娇滴滴的大小姐又怎么是薛凝跟她两个跟班的对手呢？很快就被薛凝一巴掌抽倒在地上。 李西子获封县主之后平白无故多了许多要忙的事，等她忙完之后回到女红院，远远的就看见之前跟在周玉儿身边的两个跟班低着头躲避着人贴着墙根儿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两个人平常跟着周玉儿就跟狗仗人势一样，走路是从来不看人的，怎么今天这么低调了？ “你们两个……”李西子叫住从她身边经过的两人：“怎么了这是？” 那两个人想起周玉儿的叮嘱，一致摇摇头说没事。 “没事？”李西子低头凑近了往她们脸上看过去：“你们的脸怎么了？办事不利被周玉儿打了？她今天又想了什么法子对付姜晚宁啊？早跟你们说了不要去招惹姜晚宁，人家可是女主角，好好儿的活着不行吗？” 有时候李西子说话她们都听不懂，不过听不听得懂已经不重要了，这两个人也算是有情有义，虽然周玉儿挨打她们没敢上去帮忙自己还被揍了一顿，但是也听不得李西子这么污蔑周玉儿，于是忍不住出生辩解：“虽然玉儿曾经针对过你，但是她跟薛凝可不一样，今天要不是因为你，玉儿也不会挨打。” 李西子纳闷：“因为我？她挨打了？谁敢打她？” 说完当即反应过来，这里最大的两股黑恶势力，除了周玉儿不就是薛凝了，而薛凝的爹身为大将军是比周玉儿的爹官衔要高的，周玉儿被打，除了薛凝没人敢这么做。 这就奇了怪了，这两个人虽然不怎么合得来，但是针对的人从来都是一致的，薛凝会对周玉儿动手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那两个跟班见反正已经说出来了，也就不怕李西子知道了，就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跟李西子复述了一遍。 李西子听她们说完之后去找周玉儿，周玉儿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被打这件事除非有一天亲自报复回来，在这之前她是不愿意把脆弱不堪的一面暴露给别人看的。 她也没想到李西子居然会来找她，为了避免李西子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幸灾乐祸，她背对着李西子，没好气儿的赶她出去：“你这个人到底讲不讲规矩？别以为你现在成了县主我就会怕你，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出去！” 李西子走到她身后，啧啧打趣：“呦，听声音这是已经哭过了？” 第47章 被我杀死就是它的命 至于李西子，段懿泫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不想着找她做戏了，她反而空了下来。 就是李西子天天看姜晚宁忙活都替她累得慌。 这天，姜晚宁突然来劲了。 她回到房间之后就闭门不见人，那废寝忘食算计人的样子，真是努力极了。 李西子也想知道姜晚宁在做什么，不过姜晚宁大概不想让她掺和其中，并不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也可能是担心多一个人知道就会多一分变故。 太子为了全权包揽下招待皇子这件事的功劳，对皇帝说一切都由他亲自负责，到时候两国建交，国力愈发鼎盛时，那他就是最大的功臣。 李西子猜测，姜晚宁是想等掌握了段懿泫设计陷害太子的证据之后把它交给皇帝然后来达到除掉段懿泫的目的。 因为段懿泫想要动手除掉太子就一定会这么做。 这可是一段很重要的剧情，故事的转折点就发生在这儿。 她当然也不能闲着，她得看着不能让姜晚宁真的把段懿泫给玩儿死了。 于是太子邀请异邦皇子上山打猎的时候，姜晚宁乔装打扮混入其中，李西子也乔装打扮混了进去，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谁，都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 段懿曾也在这次打猎的人员名单里，太子现在对他可谓是信任的很，加上段懿曾这个人沉淀多年又很会说话，所以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段懿泫一朝失败反而更像个外人。 打猎时是最容易出现问题的时候，而异邦民风彪悍，皇子一上马就克制不住自己体内沸腾的血液，一甩鞭子窜进树林，顷刻间没了身影。 太子扶额叹气，脸上现出鄙夷之色：“蛮人就是蛮人，看看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们快去跟上，别再让他乱跑乱窜的出了事。” 段懿泫一声令下，影密卫出动立刻追了上去，段懿曾先一步出发，等人都走了，太子才慢慢悠悠闲逛一般出发。 李西子看着他们都进了林子，想必里面会很热闹，而随后姜晚宁也进去了，她也就跟着进去了。 姜晚宁的乔装是书中描写的最标准的乔装，换一身男人的衣服，往脸上粘个假胡子就算完成了，不得不说要不是“人人皆瞎子”这个设定，她这一现身就得穿帮。 李西子不一样，她乔装的彻头彻尾，为了效果更好，身上凡是会露出来的地方她都涂满了锅底灰，总之就是把自己弄得越丑越好，最后站在镜子前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这才敢露面。 不得不说，这林子里的人，除了那个异邦皇子是真心来打猎的，其他人都各怀鬼胎。 这让李西子这个专门捡猎物的小厮可成了空着手无事可做的人。 在影密卫的保护下，异邦皇子不大可能会遇到别的危险，那这么一来，最大的危险就只有来自身边了。 李西子看见不远处异邦皇子正挽弓搭箭准备射向一头小鹿，而他没注意，他身后一个身穿黑衣，黑色面巾蒙面的人正在慢慢接近他。 李西子不想坏事儿，就在一旁看着，这应该就是段懿泫的人了，他的人绑架了异邦皇子之后再栽赃给太子办事不利，到时就算太子说出影密卫是段懿泫管理，皇帝也只会以为他是在推卸责任，毕竟谁让他从一开始就要包揽下所有的功劳呢？ 李西子不知道姜晚宁的计划，她想怎么做她一无所知。 不过眼前可怜的异邦王子，一箭还没射出去，就被人从身后下了黑手，一麻袋给套走了。 她见状，正准备跟上去悄悄，冷不丁的突然被人从身后叫住：“喂！” 李西子脚下一顿，身形猛然一僵，愣在当场。 那声音又响起来：“喂！那边那个站着的，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五殿下捡猎物！” 五殿下 段懿曾！ 李西子慢吞吞的转过身，虽说她现在这幅尊容自己能认出自己来都够呛，但是毕竟心里有鬼，她还是害怕被认出来，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 那个喊他的太监不耐烦了：“让你去就快去，怎么慢吞吞的？殿下还等着呢！” 看看，这就是段懿曾如今的地位。 以前这种场合根本不会有他的存在，就算他来了，那也是自己打了自己捡，哪会有人注意到他，现在倒是不一样了，五殿下名副其实，终于有了还有的体面。 李西子顶着头顶刺人的视线朝着猎物倒下的方向跑过去，走近了发现是一头鹿，还没死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它旁边是一头小鹿，呜咽着蜷缩在母亲身旁，不愿意离开。 李西子见此情景内心大受触动，她不忍母鹿受此煎熬，拿出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匕首，闭上眼睛，了结了母鹿，接着又推了那小鹿一把：“快走，不走一会儿你也得死！” 都说鹿通人性，李西子看着这头小鹿，它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很难说眼里有没有恨，但她不敢直视，毕竟当着它的面杀死了它母亲，这感觉跟杀了个人差不多，她现在心里难受的要死。 “快走啊！”李西子又推了那小鹿一把。 小鹿仍是不肯走，接着下一刻，又一支箭射来，这一箭正中小鹿胸口，一箭毙命，小鹿蹬了两下腿，死在了母鹿身边。 李西子愣住了。 已经没有什么词能形容她心中此刻的感受了。 然后段懿曾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如果方才倒下的是人，斩草不除根，那小鹿崽子将来长大了是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雪恨的。” 李西子捏着拳头没有说话。 她不可否认斩草除根对日后生活安定的重要性，自然无法反驳他说的。 段懿曾又道：“况且就算你放了它，没有母亲，找不到族群，没有同类接纳，它一个也活不了多久，不过就是先死后死的分别。” 这个李西子就要反驳一下了：“殿下怎知它一定会死？命有不同，说不定它就活着长大了呢？” 段懿曾语气冰冷：“被我杀死这就是它的命。” 第48章 老阴阳怪气儿了 或许是因为段懿曾还没有开始动手去做什么，李西子在跟他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就弱化了他是反派的事实，但是等到段懿曾真的开始显山露水了，她才开始意识到他的恐怖之处。 反派必备特质之一——冷血无情！ 李西子没有再跟他辩驳什么，把死去的母鹿默默绑上绳子拖到段懿曾面前，自始至终都没抬起头过。 不过很显然，段懿曾对她的兴趣要更加浓厚一些，他甚至都没再看一眼自己的战利品，而是像个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对李西子道：“把头抬起来。” 李西子猜测着容貌可以改变，但是声音想要改变就太难了，他八成是心中起疑了。 她心里也没底，可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显然更容易惹人怀疑，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她把头抬起来，大胆直视段懿曾，心里祈求着他一定不要认出自己来才好。 段懿曾看着她这张脸，脸上的表情逐渐从好奇变成了嫌弃。 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李西子就知道自己赌赢了。 “殿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段懿曾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呃，这 “你是天生就这么黑？” 没想到憋了半天就问了个这出来。 李西子挠挠头，嘿嘿傻笑：“回殿下，奴才打小就这么黑，当初生我的时候我娘还说我像包公，将来能做官呢，没想到嘿嘿” 嗐！一不小心锅底灰抹多了，可谁让这古代连个粉底液都没有呢，也没有专业的化妆工具，这都是她用手一点一点抹的，能抹匀就已经很不错了！ 大概是觉得她这幅样子太辣眼睛，段懿曾挥挥手让她下去。 结果李西子前脚刚走，后脚纪宁就过来了，他不知道在段懿曾耳边说了些什么，段懿曾方才还拧在一起的眉毛立马就舒展开了：“这么快就下手了？派人仔细盯着，等到差不多了咱们再下手。” 纪宁道声是，又下去准备了。 而另一头，太子打了半天猎，因为没猎到什么好东西就开始觉得无聊，这才想起来要找异邦王子分享一下各自的战果，于是就问身边的人异邦皇子在哪儿，身边人找了一圈说没找到。 太子心里有点慌了：“没找到？为什么没找到？影密卫的人呢？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的跟着吗？” 身边太监吓得直哆嗦：“只知道最后一次见皇子的时候皇子一个人骑马去追鹿去了，兴许兴许只是跑远了” “兴许？本宫不想听兴许两个字，本宫要一个确定的答案！老三呢？去把老三叫来，本宫倒要问问，他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段懿泫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并不参与打猎，随从们听见太子要找段懿泫，忙马不停蹄的去寻人。 林子里因为异邦皇子的失踪，瞬间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段懿泫被问起皇子失踪的事一脸茫然，他回答说不知道，然后召集影密卫前来询问，早就收到命令的影密卫，面对询问，一致将矛头指向那些想要杀皇子的刺客。 段懿泫也一个劲儿认错：“都是臣弟无能，养了这么一群饭桶，到头来在咱们自己的地界儿上，居然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太子怒不可遏，要是异邦皇子死了，那两国建交的事也就化作泡影了，到时候他就是这一切的罪人，皇帝要如何惩罚他还不知道呢！ 他看段懿泫越看越来气，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给了他一拳：“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做事从未出过差错，哪次不是完成的漂漂亮亮？怎么偏偏这次犯了这么大的错误？难道真是最近沉迷美色，连自己的差事是什么都忘了？” 段懿泫被打也不能还手，只一个劲儿的认错：“皇兄息怒，这件事都是臣弟的错，臣弟一定会向父皇禀明情况，承担起一切的。” 外人都看的明白，太子对皇子失踪的恨还不及对段懿泫横刀夺爱的恨的一半。 段懿泫主动要求承担责任，这对太子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可以撇清关系了，若是段懿泫因此获罪 太子想了想，居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老三”太子侮辱性的拍了拍段懿泫的脸：“你别忘了，你天生就是个半死不活的残废，是我，是我一直照顾你，要是没有我，你在宫里的处境不见得会比老五好多少明白吗？你对我应该始终心怀感激甚至是感恩戴德，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做的。” 段懿泫没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忍。 计划已经开始，他没什么不能忍的。 “皇兄说的我都知道，臣弟心里感激，您放心，臣弟一定会找到皇子的！” 太子松开段懿泫：“最好是这样，否则你就去替皇子偿命。” 太子不想问事，他过惯了什么事都由别人帮他处理妥当的安逸日子，稍微费一点神对他来说都是极度伤身的，这次也一样，他只要回去等消息就好了。 段懿泫被太子羞辱的场面段懿曾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他只是听说就已经觉得很爽了，走到段懿泫身边，当然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看来三哥也不过就是从前的我而已，以前我以为只有我才是狗，现在看来，要学会汪汪叫的人还有三哥你啊。” 段懿泫瞥了他一眼：“还是管好你自己。” “老话儿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三哥你什么时候咬人呢？” 段懿泫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你记住，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别想达成目的。” 段懿曾满不在乎道：“花落谁家尤未可知，我等着三哥的好消息。” 跟在段懿曾身后听见他们对话的李西子头皮发麻，这两位真是老阴阳怪气大师了，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是觉得他们这些当炮灰的都没脑子是不是？ 不过话说回来，姜晚宁这死孩子又干什么去了？ 第50章 深情男二 李西子在前面等着接应姜晚宁，等到姜晚宁他们赶到之后，她立马招呼他们从另一侧安全的地方离开。 姜晚宁没认出她，不相信她，李西子急了：“是我，现在没时间发愣了，快走啊！” 那个跟姜晚宁在一起的男人倒是很愿意相信李西子：“听她的，跟她走。” 不过更深层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李西子只有一个人，就算她骗他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段懿曾解决了那两个人，等再追过去找姜晚宁他们的时候，姜晚宁已经不知所踪。 纪宁抓抓头，一脸纳闷：“怎么还有人？把人劫走的还有出手救人的又是什么人？” 段懿曾道：“反正不会是段懿泫的人，我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总之刚刚那几个人一个都不能活，马上派人去找！” 白忙活了那么久，结果扑了一场空，纪宁叹声气，又恨得咬牙切齿。 姜晚宁跟着李西子把异邦王子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留下的那个男人负责看着王子，姜晚宁则把李西子拽到一旁质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西子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一擦也露出额头一小块儿干净的皮肤出来：“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还没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你”反正都被她看到了，姜晚宁索性放弃挣扎了：“如你所见，我是来救人的。” 李西子摊摊手：“如你所见，我是来救你的。” 姜晚宁无奈道：“你是怎么知道” “我跟着你来的，早就发现你不对劲，可你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我想既然你不说那我也不问了，但是身为朋友，我还是很好奇你在干什么，所以就跟过来了，但是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 她故意语气带着嗔怪：“还有啊，那个人又是谁？你能信得过他吗？” 姜晚宁回头看了眼，重重点头：“能！我现在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跟他了。” 这话让李西子心里高兴的冒泡，真的不枉费她这一路千辛万苦的陪着她保护她，自己终于能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了。 她差点儿激动的落泪，强忍住了，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姜晚宁恨恨道：“段懿泫胆敢绑架皇子，这件事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现在还很激动，做事是不计后果的，李西子劝她冷静，然后开始跟她分析当中利害：“你看，这个皇子呢是带着跟咱们建交的诚意来的，虽然不知道三殿下为什么要绑架他，但是如果这件事闹大了，闹到了陛下面前，你让陛下如何向异邦交代？到时候陛下是可以牺牲一个儿子来平了这次的事，可是异邦得知此事以后，心里难免会有隔阂，到时候两国一旦开战，倒霉的可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但那些百姓是无辜的！” 姜晚宁是带着对段懿泫的恨听李西子讲完这段话的，她现在心里完全被对段懿泫的恨填满了，很难再听的下去其他，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李西子说的话，难道真的要因为自己对一个人的恨而引起一场战争吗？ 李西子苦口婆心：“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这件事三殿下是做错了，可是我们不能将错就错。” “那那就这样放过他了？” “皇子被绑架，影密卫中出了叛徒，单单这两条怪罪下来也够三殿下喝一壶的了。” 姜晚宁还有些不甘心，但事已至此，未免酿成更大的祸患，她也只好同意。 她去同那个男人说了，男人从头到脚把李西子打量了一遍，眼中又充满了怀疑：“这个人可信吗？” 姜晚宁苦笑道：“如果她都不可信，那刚刚我们也不可能逃出来。” 男人把蒙面的黑巾摘下来，是个相貌英俊一脸正义之气的男子。 姜晚宁介绍：“你应该见过他？” 李西子：喵喵喵？ 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柳长庭。” 柳长庭？ 啊！想起来了，是书里的深情男二！ 李西子笑道：“原来是小公爷，难怪身手那么好。” 国公府的小公爷，率性纯真，是奶狗型男朋友，当初看书的时候李西子就想如果能有一个柳长庭这样的男人对自己这么好的话，那她死都要跟他在一起。 可惜啊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叹出了声。 姜晚宁问她怎么了，她说自己不能久留，又交代了姜晚宁几句后匆匆赶了回去。 她回去的时候段懿曾已经在帐篷里了，她看到帐篷里的人影，悄悄松口气，想来自己应该没有被发现，运气还行。 可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帐篷里的段懿曾忽然出声：“进来。” 进来？这是在叫她？李西子左右看看，再没有别人了，肯定是在叫她，可她又不愿意承认他是在叫自己。 肯定没好事。 她双手紧握，深吸口气走了进去：“五殿下有何吩咐？” 段懿曾招手让她过去。 李西子往前走了一步停下：“殿下有何吩咐？” 她不过来，那段懿曾只好下来了，他径直走到李西子面前，看了她许久，突然发问：“去哪儿了？头上这么多汗？” 李西子紧张的去擦，一边擦一边道：“没去哪儿啊，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应该是被梦魇住了，没多大事。” “是吗？”段懿曾在她额头抹了一把：“看来噩梦还挺可怕的，居然出了这么多汗。” 李西子嘿嘿的笑，脚却一直往后退。 段懿曾看着在指尖化开的一小块黑色，突然伸手抓住了李西子的衣领。 李西子这下彻底慌了，哆哆嗦嗦的问：“殿下您您这是干什么？” 他二话不说用袖子在她脸上就是一顿乱擦，李西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最后段懿曾还嫌弃擦的不够干净，把她拽到洗手架前，用凉水沾湿袖子，给她来了个全面清洁。 李西子的反抗在段懿曾看来就是螳臂当车，等到她一张干净白皙的脸被洗好了，他这才松开她。 第52章 我怎么会害你呢 太子这头找异邦皇子还正找的如火如荼，那头却突然收到了皇帝的召令让他即刻回去。 他找到段懿泫，问起段懿泫找人的进程，段懿泫的人都被杀了，计划当然也在意料之外的失败了，但是救走异邦皇子得人他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太子只好连夜回宫，皇帝答应一定会给异邦皇子一个交代，但是如果真的是他们自己人绑架了皇子，那皇帝肯定要先在他们自己内部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勃然大怒，一直以来没舍得对太子动手，这次竟也出手给了太子一个大嘴巴：“朕让你好好儿保护皇子你就是这样保护的？人被绑架了为何不及时派人来告诉朕？” 太子道：“儿臣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儿臣已经吩咐人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了，可谁知道还是出事了，不过出事的第一时间儿臣已经命人封山，本来找到皇子也只是时间问题，可谁知道他竟……竟自己回来了。” 段懿泫道：“父皇，儿臣斗胆，皇子可说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吗？” 皇帝缓了缓语气道：“他说绑架他的人就是影密卫的人，救他出来的也是影密卫的人，说影密卫当中出了叛徒。” 这件事段懿泫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就是他下令让人绑架的皇子，可现在那两个绑架皇子的人已经死了，他去现场看过，那两人身上的致命伤都是干净利落的一招毙命，这绝不是他们影密卫内部的人所为，就算是影密卫的里的绝顶高手也做不到一招毙命，这说明杀他们的人武功很高。 还有，从现场的打斗痕迹来看，应该还不止一方势力，而是属于多方混战，只不过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他也没有头绪该如何查起。 太子一听是影密卫当中出了叛徒，当即把矛头指向段懿泫：“影密卫当中怎么会出了叛徒？这不是一向都由你负责的吗？你是怎么做事的？” 皇帝蹙眉望向太子：“朕记得影密卫不是你的暗卫吗？当时你信誓旦旦的向朕保证，说你的影密卫一定会保护好皇子，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太子急于甩锅，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可现在已经晚了，面对皇帝的质问，只好道：“回禀父皇，儿臣……儿臣只是因为最近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影密卫，所以暂时将影密卫的一应事宜交给三弟暂管，谁知道他一接手就出了叛徒，都是儿臣监管不利，儿臣愿意领罚。” 他这话说的可真够漂亮的，三两句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现在他是清清白白，段懿泫却要替他承担一切罪责。 不过皇帝也不是瞎子，毕竟他当初也是从兄弟间明争暗斗的过程中一路走过来的，太明白太子心里的这点小九九了。 段懿泫被污蔑了也不还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乖乖儿认错：“父皇，这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皇帝转身扶额沉思半晌，最后没好气道：“影密卫这么多年来从未出现过问题，现在突然出现了叛徒，朕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暂且先不管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既然人家已经替我们想好了借口，有台阶，咱们就顺着下来，不能叫异邦的那些人因此对天朝有了隔阂才对。” 皇帝到底也不是个傻的，他看的清楚，甚至也觉得这家事是他的儿子们之中的其中一个干的，可如今不管是不是真的，都不能承认，这件事只能当做是有叛徒一样处理。 段懿泫明白皇帝的意思，立马道：“儿臣明白，儿臣这就去办。” 这次没能伤到太子要害，而他作为负责影密卫的人最后恐怕还要落得个失察之罪。 就这太子还觉得皇帝小题大做，一个小小的异邦，现在是他们主动来求和想要建交寻求庇护，他们堂堂天朝还怕这些小小的蛮夷不成？还非要给他个交代，照他看来一句话打发了算了，若是敢有任何异议就打，他就不信那帮蛮人还真的敢跟天朝为敌。 他要这么想，段懿泫也不纠正他，今日之事太子行看似毫发未损，但临走从皇帝的眼神中，段懿泫看到了皇帝对太子浓浓的失望。 很多时候，失望比生气更吓人。 最后这件事以杀了几个所谓的影密卫叛徒，治段懿泫一个失察之罪结束。 异邦皇子心里也有疑问，比如绑架他的人真的是救他的人口中所说的叛徒吗？既然救他的人也是影密卫的人，为何只是把他放在皇宫门口却不跟他一起面见皇帝去向皇帝复命？ 但这些疑问终究只是疑问，皇帝能惩治一个皇子，还让太子亲自给他道歉这已经是莫大的诚意跟面子了，他不能还不懂事的咄咄逼人非要刨根问底。 现在的这种结果对李西子来说已经算是很好了，就是除了一点不大好…… 她惆怅的看着段懿曾对她的好感进度条，轻声叹气：“百分之四十……我从来没有感觉被一个人喜欢原来竟然这么简单。” 【系统：宿主不要灰心丧气嘛，其实无法阻止的话可以选择躺平接受嘛，现在离宿主死亡还有段时间呢，实在不行就好好享受生活，等失败了再来一次好了，反正有三次机会呢。】 李西子：“我把三次机会都浪费了你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系统：友情提示，其实有时候换个角度思考问题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李西子立马打起精神来：“什么意思？” 【系统：这个就需要宿主本人自己去悟了。】 神神叨叨的，李西子关闭了任务面板，正好见姜晚宁闷闷不乐的从外面回来，就顺口问了句怎么了。 姜晚宁摇摇头说没什么，停了会儿又反问她：“你就对我一点也不好奇吗？” 李西子认真想了想问：“那你会害我吗？会对我不利吗？” 姜晚宁虽然不明白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摇摇头：“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害你呢？” 第53章 不用着急为她们开脱 李西子道：“对啊，既然你不会害我，那我问你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我在乎的也只是你这个朋友而已。” 姜晚宁听了之后很感动，只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跟段懿泫之间的恩恩怨怨，因为重生这件事实在太过离奇，她知道就算是说了李西子也不会相信。 不过段懿泫仅受到失察之罪的惩罚仍旧远难消她心头之恨。 段懿泫还在调查打猎那天的事，他也怀疑过段懿曾，可也只是怀疑，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 调查仍在暗中进行，直到这天手下送来消息，说他们去打猎那天，女红院里，李西子跟姜晚宁两个人也正好同时告假，但是具体去哪儿了却没有明说。 之前因为姜晚宁的种种反常举动，段懿泫就对姜晚宁的目的持怀疑态度，总觉得她对自己的好感出现的太突然也太反常，还有她眼中莫名其妙的恨意，也让他纳闷。 虽然不知道她对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但是异邦皇子被救的事他隐约觉得姜晚宁有点嫌疑。 还有那个李西子，她一直跟姜晚宁走的很近，上次百花节皇帝遇刺的事，他跟段懿曾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不段懿曾比他还要快一点冲了上去。 段懿曾救了李西子，如果硬要说他是为了在皇帝面前表现想要抢功也能说的过去，可他们两人对视的刹那他却看出了点儿别的意思。 如果把李西子跟她说的心有所属之人联想成段懿曾似乎就合理了许多。 段懿泫派人暗中跟踪姜晚宁，如果她真的别有图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动手除掉她。 但现在不用他动手，女红院里已经很热闹了。 李西子在女红院跟姜晚宁住一个房间，但这个房间只供她们午憩时使用，李西子是个如果条件允许每天都要午睡的人，姜晚宁虽然不用，但最近因为要想方设法对付段懿泫费了不少脑子，累的很了也会在中午睡上一会儿。 于是就中午的这一小会儿时间就给了薛凝断章取义的机会。 她先是就李西子跟姜晚宁两人同时告假离开的事在女红院散播谣言，说她最近听了一出戏，戏文里唱的是两个女人的故事，说有两个女人，自相识以来关系一直很好，原本身边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来两个人关系好的有些忘乎所以，甚至到了眼里除了彼此再也装不下其他的地步，终于有一天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去两人居住的寝居内查看，发现这两个女人居然光溜溜的睡在一起，旁观者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个女人居然是一对儿！ 薛凝把这出戏讲给众人听的时候，众人一片哗然，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摇头说不可能，两个女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 薛凝一看时机成熟，就将矛头引到了李西子跟姜晚宁身上：“你们别不信，咱们女红院不就有这么一对吗？日夜相伴，同进同出甚至还一同消失，你们觉得这其中真的没有什么猫腻？” 周玉儿听出她的意思了，阴阳怪气儿道：“你不就是想说李西子跟姜晚宁吗？怎么？人家两个关系好你也嫉妒啊？别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故意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薛凝哼声道：“我记得你之前针对姜晚宁可不比我少，现在怎么反而向她们说话了？该不会是你喜欢李西子？” 周玉儿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血口喷人！亏你还是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什么腌臜的流言都往外说，我都替你爹觉得丢人！” 薛凝抱臂看着她：“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急了？不会是被我说中心事了？是不是咱们看看就知道了，你不用急着为她们开脱。” 周玉儿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坐在那儿愤愤不平，但同时她心里也有疑问，李西子跟姜晚宁是走的很近，而且李西子还处处保护姜晚宁，对她好的好像的确的确有些奇怪，难道她们两个真的是 她摇摇头把心中这个不靠谱的想法摇散。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想多了！ 薛凝就是故意败坏她们的名声，这也不过是又一次的诡计而已。 而这头，李西子喝了杯茶，正准备回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却听见姜晚宁长长叹了口气。 她坐起来问怎么了，姜晚宁指着床褥道：“大概又是哪个看我不顺眼的故意把水倒在我床上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干不了了。” 李西子摇摇头，笑骂那些人幼稚，自己往床里挪了挪，拍拍床叫姜晚宁：“没事，咱们俩睡一张床。” 姜晚宁有点犹豫，毕竟她长这么大从未跟别人睡过同一张床，总感觉不合适。 李西子却道：“没有睡过一张床怎么能说是好姐妹呢？来，我又不是男人，你怕什么？” 姜晚宁一想倒也是，于是也喝了桌上的茶，然后走过去躺在了李西子身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操心太多太过劳累的原因，两人躺下后没一会儿就沉沉闭上了眼睛，很快陷入了深睡中。 待她们两人睡着之后，薛凝的一个小跟班来查看，确定不会再有变故了才回去通知薛凝。 薛凝听到消息，让不相信的人都跟她去看看，尤其特意叫上了不相信的周玉儿。 一群人就这样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李西子跟姜晚宁的房间门外，那纸糊的窗户用手指轻轻一抠就是个洞，薛凝自己先往里看了眼，然后小声道：“我就说我猜的不错，不信你们自己看！” 其余人一个接一个纷纷往里看，看完之后具都是一脸震惊。 周玉儿本来不想看的，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把眼睛对准了那个小洞。 房间里明明有两张床，可是李西子跟姜晚宁却睡在一张床上，不仅如此，姜晚宁的头还靠在李西子肩膀上，两人依偎着躺在一起，姿势亲密远超寻常姐妹的样子。 第54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薛凝得意的看着周玉儿：“怎么样，现在你可相信我没有骗你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两个女人怎么能” 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就应该跟女人在一起，两个一样的人怎么能产生像是男女之情一样的感情呢？ 薛凝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她们这样的感情是违背常理的，是被世俗所不允许的，亏她们还自诩是什么大家闺秀，居然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来，简直不要脸，我要把这件事上禀给皇后，看她们今后还怎么嚣张！” 周玉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她就是觉得这件事不对劲，不该那么快就盖棺定论，所以拦住了薛凝：“不行，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不准去！万一这就是个误会呢？还是等她们醒了之后问清楚再说。” 薛凝一把甩开周玉儿：“为什么不行？你这么护着她们，难道你也是？” 周玉儿慌忙摆手：“你胡说！我才不是！我就是就是觉得这件事应该谨慎一点，万一不是却因此惊动了皇后娘娘，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薛凝冷哼一声：“事实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眼见为实还有什么要谨慎的？出了事又不要你负责任，我警告你让开，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几个人上来七手八脚的把周玉儿推开，然后又都簇拥着薛凝离开。 周玉儿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她嘴上说不相信，但其实心里又在动摇，左右都煎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西子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却又觉得很累，本以为没睡多久，可谁知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 她回头看了眼还没醒的姜晚宁，穿鞋下床打算找点儿东西先填饱肚子再说，可出了门却看不到什么人。 也不是看不到什么人，就是她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人见到她都像见到瘟疫一样纷纷躲开，甚至都不想跟她有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她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明明上午还一口一个县主的想巴结自己，这会儿又怕她怕的不行，难道她一觉醒来变异了？ 她带着一脑门子问号找到小厨房，看到水缸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也没见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肚子咕噜噜的叫唤，她没工夫再顾及其他，填饱肚子之后又带了几块儿点心，打算带回去给姜晚宁。 回去的路上这种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的感觉愈发强烈，李西子不自觉的抖了抖肩膀，回到房间时都打算进门了，却突然如遭电击般停下脚步。 她重新退回到窗边，注意到了窗口一个拇指打小的洞，她透过洞口往里看，刚刚好能看到她的床。 也就是说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抠开窗户偷看她。 但是这又跟背后的那些指指点点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 难道是自己的不雅睡姿被她们看到了？ 还是 还是她睡觉梦游被她们当做被鬼附身了？ 可那也不至于躲她像躲瘟疫？ 左右想不通，她只好先进去把姜晚宁叫醒？ 姜晚宁被李西子叫醒后整个人都很迷茫，她这一觉睡得很累，而且好像怎么都睡不够一样，如果李西子不叫她，她大概还能一直睡下去。 李西子就奇怪了：“我也感觉今天这一觉睡得很不对劲，而且一觉醒来，外面那些人的反应也很奇怪。” 她把自己这一路的见闻跟感受都告诉了姜晚宁，还把窗户上的小洞指给她看：“我们睡着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姜晚宁深感奇怪：“能发生什么呢？” “算了，找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李西子一拍大腿，打算去找周玉儿问问，她们两个人虽然没那么好，可在她看来至少不是敌人了？ 但周玉儿见到她的时候反应也很奇怪，她看着李西子，让她跟自己保持距离不要再靠近了。 李西子停下脚步：“我就奇了怪了，我一觉醒来你们怎么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躲着我？” 周玉儿本来不想说的，可她心里也实在太需要一个答案了，咬咬牙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跟我们不一样？” 李西子更纳闷了：“我什么跟你们不一样？” 周玉儿鼓起勇气：“你是不是不喜欢男人？” 李西子就差把问号敲满整个屏幕了：“哈？谁跟你说我不喜欢男人的？” “你就回答我是不是就好了。” “当然不是！我喜欢男人！我还打算将来嫁给我的如意郎君呢！” “可是可是” 李西子急坏了：“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可是你既然喜欢男人，又为什么跟姜晚宁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势？” “我跟姜晚宁”李西子不理解：“难道两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不正常吗？” 周玉儿眼睛瞪得更大了：“这正常吗？” 好，或许这在他们这些古代人看来确实是不正常的，可是 “我们睡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们做了什么啊，再说了，两个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呢？” 周玉儿有点崩溃了：“这我也想知道啊，两个女人怎么能” 两人话还没说清楚，薛凝突然带人出现，她那张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对李西子道：“你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了，皇后娘娘有请，有什么话你还是去跟皇后说。” 看见薛凝之后，李西子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又是陷害。 她点点头，没有半点惊慌恐惧，转过身走向薛凝，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停下来，对她微微一笑：“我这个人最是记仇，本来跟你玩儿玩儿还挺有意思的，还不想让你那么快领盒饭，可你这次实在过分，惹到了女主角不说还让我特别不爽，你等着，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儿算账。” 第55章 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薛凝真的把李西子跟姜晚宁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给了皇后，皇后活了这么多年，对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开始还不信，但见薛凝说的绘声绘色，甚至还有旁人为她作证，一时间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姜晚宁的姐姐姜晚云如今已经彻底被太子休弃，本来错的就是姜晚云，皇后为了保全双方的颜面，跟丞相私下商量，说姜晚云患病，由丞相把人领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安置，然后过段时间说她无药可治死了就行。 这女人愚蠢，原本她就算什么都不做皇后也会想方设法将她扶上东宫正位，可她自己心急等不得竟然还想到了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办法，皇后自然不能容她。 姜晚云不行，那姜晚宁看着好像很能讨太后的喜欢，皇后又动了成全太子跟姜晚宁的心思，可后来又说姜晚宁爱慕段懿泫，这件事还没结束，又说姜晚宁跟李西子两个人暧昧不清。 皇后顿觉头疼，这丞相家里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女儿吗？ 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的皇后稍显紧张，女人跟女人 这从未有律法或是宫规明确说过不行，可也没说可以，一会儿人来了她要怎么说？ 姜晚宁第一个到的，李西子紧随其后，行过礼，皇后让身边的人都退出去，措辞许久后终于开口：“你们两个” 姜晚宁很明显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算计，所以即便身为女主，这会儿也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就只能靠李西子了。 李西子看皇后也一副不知该从何说起的表情，便开口道：“回皇后娘娘，臣女是被冤枉的！” 皇后莫名松了口气，但仍要端着稳重的架子：“可是有不少人亲眼所见，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可有什么证据？” 李西子重重点头说有：“其实臣女来的路上听说臣女跟晚宁居然居然传出那样的谣言也很震惊，那些人若是说别的倒也罢了，可我们两个都是女人，两个女人如何” 她先表达了对这件事情发生的震惊，然后道：“不过后来臣女一想，污蔑仅凭一张嘴，若有人真心想要污蔑什么都可以是理由，不过臣女想有话要说。” 皇后允了：“你说。” “这其一就是臣女跟晚宁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晚宁发现她的床褥被人故意泼湿了无法入睡，臣女这才让她与臣女同床。” “其二就是臣女一向浅眠，可是今日居然一觉睡到了傍晚，臣女入睡前只喝过桌上的茶，所以臣女怀疑那茶有问题。” 皇后太熟悉这些宫斗算计了，渐渐的进入了状态：“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是的事实？” 李西子趁机反咬一口：“这件事发生之前，相信皇后跟臣女一样，都从未听说过，两个女人居然也能在一起这种事，这个传言一开始就是从薛凝口中说出来的，她对此表现的十分了解，甚至还专门去听了类似的戏，所以臣女怀疑” 李西子眼中精光一闪：“这很有可能是她怕自己的事情败露，所以才反咬一口用污蔑别人来转移别人对她的怀疑。” 这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猜测，皇后点点头，然后又让人去请太医，只要查查他们喝的水里有没有被人下药一切就都清楚了。 可是等太医赶过去的时候却被告知茶水已经被人倒了，太医无功而返。 毁尸灭迹，连姜晚宁的床褥都被人换上了新的，这下好像真的有嘴也说不清了。 但从李西子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失落，她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臣女早就料到会是如此，所以一早就倒了壶中的茶沫保留下来，不知道高太医能否据此查证？” 高太医道：“李小姐也太小看老夫了，请皇后给微臣一点时间，微臣去查查便知。” 皇后现在看李西子的眼神都变了，有惊讶也有欣赏，这姑娘有点小聪明，可又聪明的让人不讨厌，甚至她一挑眉一抬眼的小动作都透着让人所没有的灵动。 而且她因为上次救驾有功才被封了县主，其父又是兵部尚书，上回太子选秀时她还不起眼，而今倒是能配得上太子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皇后看李西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李西子还不知道皇后心里的小九九，她一心只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来平时多看那些宫斗剧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套路都是一样的，下意识的反应还能救她一命，一个薛凝也妄想跟女主阵营的作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没等多久，太医回来了，并且还带着让人满意的回答。 “回皇后娘娘，这茶水中的确被人下了药，名叫昏睡散，食之会使人陷入深度昏睡当中，在此期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醒来。” “最近可有人去太医院开过此药？” 高太医道：“这个还要容臣回去查查才知道。” 皇后摆摆手：“去，顺便让人把薛凝给本宫叫过来。” 薛凝还在满心欢喜的等着李西子跟姜晚宁被罚的好消息，方才太医来过一次，一看就是来找证据的，不过证据早就被她销毁，她怎么可能给她们两个翻身的机会呢？乖乖儿的受死就！ 但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得意忘形，她一口茶才进肚子，就听见外面皇后来人传她过去。 这事儿按理说已经跟她没关系了啊？ 薛凝问那人：“皇后娘娘传我过去所为何事啊？” 来传话的太监哼了声：“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咱家只负责带你过去。” 薛凝想，或许是让自己过去作证，也没多想，甚至直到这时候她还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忍不住又问：“那李西子跟姜晚宁她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那太监回头看了薛凝一眼道：“薛小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 第56章 留在这儿不大方便 薛凝搞不懂那太监这么说的意思，但她突然开始觉得忐忑，等到了皇后宫中，看到了李西子跟姜晚宁，她又紧张起来。 这两个人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尤其是李西子，她脸上还带着笑，一点都不像出事以后的样子。 “臣女见过皇后。”薛凝心里直打鼓，看向皇后，皇后则是一脸不耐烦。 “薛凝，你说亲眼所见李西子跟姜晚宁躺在一张床上，两人之间姿势亲昵气氛暧昧是不是？” 本来是很确定的事，可皇后又重新郑重的问了一遍以后薛凝突然就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她瞥了眼旁边的李西子，结结巴巴道：“回皇后的话，此事不止臣女亲眼所见，女红院内很多人都看到了。” 皇后轻轻闭上眼，对身边的大宫女说了声去。 薛凝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那大宫女已经领着两个太监离开了。 这时候高太医也赶回来了，他进来的时候看了眼薛凝，然后走到皇后身边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听后，看向薛凝的眼神愈发凌冽。 薛凝觉得事情现在的发展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她被皇后看的心慌，又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好低着头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那大宫女也带着两个太监回来了，回来的不止他们，还有薛凝身边的两个跟班。 皇后这才缓缓开口：“薛凝，你可知罪？” 薛凝一脸茫然：“臣女臣女不知，还请皇后明示！” “不知？”皇后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在李西子和姜晚宁的茶里下药，还污蔑她们二人苟且倒打一耙还说不知？” 薛凝慌了神：“臣女没有这么做过！娘娘，臣女不知道是不是她们跟您说了什么，但是您一定不要相信她们说的，尤其是李西子，她的话真的不可信啊！” “事实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可否认的！”皇后示意高太医。 高太医道：“根据李县主给的她们睡前喝过的茶沫来看，里面确实被人下了昏睡散，我又回去查了太医院这两日的抓药记录，而巧的是昨天你身边的这位蒋小姐说睡眠不佳，去太医院抓了这味药。” 接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又说：“方才奴婢带她们过来的时候，蒋小姐已经因为害怕把什么都说出来了，她说这一切都是薛小姐的主意，是她出于嫉妒想要教训李县主跟姜小姐，所以才串通她们自导自演了这场闹剧。” 薛凝回头看向自己那两个跟班。 那两个已经吓惨了，低着头一言不发。 薛凝还在否认，不停摇头说不是，说她没有做过。 皇后眉头紧蹙：“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否认不成？本宫最恨的就是在宫中肆意散播流言的人，而今你居然还骗到了本宫头上，可是看本宫仁慈或是顾及着你家里的原因不会对你动手是不是？” 薛凝都快哭出来了，可偏偏这时候一转头又看见了李西子的笑脸，当时就不冷静了：“是你！” 她扑向李西子，掐住她的脖子：“你为什么处处跟我作对？如今居然还敢蛊惑皇后，你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皇后嘴里直喊“反了反了”然后连忙让人把她们分开。 李西子也不还手，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是要笑不笑的，薛凝扑上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说了，咱们俩的账要好好儿算，你现在恼羞成怒也没办法，你站错了队就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明白吗？” 薛凝发了狠，正要抬手去打李西子，却被李西子死死握住手腕。 她的力气没有李西子大，就这么被抓着一动也动弹不得。 皇后宫中的侍卫很快过来拉开了薛凝，皇后现在看见薛凝就够了，摆摆手让人把她遣送回将军府，还说以后再也不要在宫里看到她。 一场闹剧，来的快去的也快，但李西子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出现过类似担忧害怕或是慌张的表情，这让皇后十分欣赏。 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孩子的好呢？ 事情解决了，李西子跟姜晚宁也该走了，两人跟皇后道谢，走的时候李西子注意到皇后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呢？ 那是一种类似锁定猎物的眼神，看的李西子心里有些发毛。 薛凝设计陷害李西子跟姜晚宁不成反被遣送回去的事在女红院一夜成名，从今往后大概也没什么人再敢针对她们了，毕竟有能力又有胆子这么做的已经不在了，剩下的一些人即便心中仍有不服也作不出什么妖了。 可是李西子的日子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过。 她不知道皇后的想法，但是皇后却开始频频召她过去。 李西子推脱不掉只能每次都应召前往。 甚至有时候去还会遇到太子，这个时候李西子想要躲，但皇后不给她机会，这时候就会很有眼色的开始犯困，然后制造机会让她跟太子独处。 一来二去的李西子就明白了。 皇后这是想撮合她跟太子啊！ 李西子看着太子，他心里应该还惦记着姜晚宁，所以也不怎么想理会她。 但这么站着多尴尬啊！ 李西子尝试着开口：“殿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臣女就先退下了。” 太子嗯了声，那意思是准许她离开了。 李西子松口气，正要转身出去，太子又叫住她：“等等” 李西子的脚生生顿在半空，然后僵硬的再把身体转回来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太子张张嘴，想问什么还没问出口，外面太监通传，说段懿曾求见。 李西子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死不死的怎么他也来了，这还凑到一起去了。 “殿下，我” “让他进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太子说完才反应过来她刚刚似乎也说了什么，就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李西子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臣女留在这儿不大方便？要不臣女先告退？” 第57章 别喊，是我 段懿曾对于能在这儿见到李西子也表现得相当意外，尤其在他没来之前李西子是跟太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尽管还不知道原因，但光是这么一想，段懿曾心头就突的烧起一股无名火来。 他找太子是有公务处理，李西子站在那儿，一时间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太医看她局促，指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在本宫这儿不用拘着，坐。” 李西子：这话说的，好像他们有多熟悉似的。 段懿曾：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多亲密似的。 李西子见一时半会儿也走不掉了，就默默走到角落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古代社会连个手机都没有，她也没办法假装划手机并以此来缓解尴尬，就只能低着头摆弄手指。 但哪怕没有抬头看，她也能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毫无疑问，那眼神一定是段懿曾的。 太子问段懿曾找他什么事，段懿曾说汇报公务，呈上一份折子又解释了几句以后就在李西子对面的方向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让他可以正大光明的看李西子。 李西子实在受不了那道实现了，就抬起头看向段懿曾给予还击。 太子最近对政务也不怎么上心了，折子只翻看了两眼就合上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一定不要让我失望，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段懿曾的眼睛没有离开李西子，嘴上却答应的好：“臣弟一定不会让皇兄失望的。” “行了你先回去。” 段懿曾起身，虽然刚刚看李西子看的那么起劲，但走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他走后，李西子长长松了口气，太子放下手头的事，问她：“晚宁最近过得好吗？” 李西子就猜到他留她下来是为了问姜晚宁，要不是上次薛凝故意散播的谣言被皇后压了下来，太子这会儿看她估摸着也是情敌的眼神。 “她挺好的。”李西子认真回答。 “那她跟老三” 这话就涉及到敏感话题了，李西子可不敢贸然回答，赶忙道：“回殿下，臣女跟晚宁虽然关系很好，但也不是每天无时无刻都在一起，她跟臣女在一起的时候挺好的，但至于其他时候，这个臣女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个问题要是回答不好很容易出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逃避，只要不去回答就一定不会出事。 太子现在很矛盾，一方面他喜欢姜晚宁，忍不住想要见她，想打听跟她有关的任何消息，可另一方面他知道姜晚宁喜欢段懿泫，又害怕知道姜晚宁的消息，怕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知道了只会更加难受。 他再这样的煎熬中每天食难下咽夜难安寝，甚至前两天喝醉了酒还把一个宫女当成姜晚宁给宠幸了。 这么下去吃完要出事，他也忍不了了，就在刚刚，他看到李西子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开始的时候觉得不妥，后来一想，他是太子是储君，将来这天下都是他一个人的，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这么一想，太子心中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没有了，于是让李西子附耳过去听他说。 李西子听完之后眉头紧蹙，后退两步犹豫起来：“殿下，您这么做不大好？” 太子道：“你放心，这件事本宫会替你保密，不会让人知道是你所为，事后你想要什么好处本宫也都能满足你。” 可算了！ 他能想出这样的主意就说明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自己帮他就是与虎谋皮，自古以来，与虎谋皮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李西子不信他能兑现许诺自己的好处，倒是相信他会为了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而杀她灭口。 “可是可是臣女做不到啊！臣女自幼胆小，怕把事情搞砸了，殿下还是还是找别人。” 太子不高兴了：“怎么？你不相信本宫？本宫对晚宁的心思想必你也很清楚，你觉得本宫还会害她不成吗？” “不是，臣女没有这个意思，臣女是是真的做不到啊！” 太子态度一瞬间变得强硬起来：“这件事你没得选择，本宫既然跟你说了，你就是唯二的知情者，现在已经由不得你说做不做了。” 李西子以前看书的时候还觉得这个窝囊废太子被人利用最后赶出天朝挺可以，可现在那点同情瞬间化为乌有。 天朝江山要是交给他，那才是真的自取灭亡。 她愁容满面的从太子宫里出来，正愁该怎么应付太子呢，一抬头突然被人捂住嘴巴带进了一旁的草丛。 她下意识开始挣扎，那人压住她的肩膀把她抵在假山上，手松了点儿劲：“别喊，是我。” 段懿曾！ 李西子难掩脸上愤怒，伸手一拳就挥了过去：“五殿下这是做什么？” “太子找你干什么？” 李西子心里不忿，没好气的怼：“这是太子跟我的事，关五殿下什么事？” “说不说？” 他还威胁上自己了？ 李西子冷声道：“我就是不说殿下又能如何？” “不说”段懿曾挑起她鬓角的一缕头发：“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你，就看你承不承受得起了。” 他像条毒蛇一样，黑夜里冲她森森吐着信子，夜晚冷冽的气息又为他平添了不少危险气息，李西子还真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来。 但是她这个人偏偏禁不起人激，昂着脖子道：“这可是在太子宫里，五殿下敢做什么不轨之事就不怕我喊？” “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不轨之事？” 李西子眉毛一横：“你敢？” “我要是不敢在你心里是不是就不爷们儿了？” 李西子气的脸颊都鼓起来，她刚准备开口骂，哪成想段懿曾一张嘴就送了上来。 两唇相贴的刹那，她大脑一片空白，愣了片刻之后又伸手推他，段懿曾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明明心里是装着我的，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为什么嘴巴却不肯为我软一软呢？” 第58章 现在能放我离开了吧 她这是被非礼了？是的是的？ 李西子伸手就招呼了一巴掌过去，只不过巴掌打过去的时候段懿曾恰好躲了一下，她手上扑了个空，紧接着又被段懿曾扣住，高高举起然后按在墙上。 “胆子不小啊，还敢打我？” 李西子咬着牙道：“是你先非礼在前，这件事如果被人知道了，于殿下名声无益，要是殿下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最好还是现在就放开我！” 段懿曾也不逗她了，反正今天尝到的甜头也够多了，再继续下去人就该急眼了，他松开李西子，又回到刚刚的问题：“太子找你究竟干什么？” 李西子看他这副刨根问底的样子，看来今天不问出个答案是誓不罢休了，只好道：“太子找我能是为了什么？自然是因为姜晚宁。” 段懿曾哼了声：“他倒是执着，眼看自己的太子之位就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情在这儿想女人，他没说让你帮他做什么？” 李西子摇摇头：“五殿下，现在能放我离开了？” 段懿曾退后一步跟她拉开距离：“记得别跟段懿泫跟太子走的太近，听见了吗？” 这话说的，好像自己被他嘬了一口就命定了是他的人一样，这就很有必要解释清楚了，否则他还真的以为自己默认了似的。 “刚刚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这件事传出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只是我希望今日的逾矩之举是最后一次，我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点下了，我有心上人，并且今后也只会嫁给他，殿下若是再……” 段懿曾一脸“我看你怎么编”的样子反问：“若是再如何？” 李西子气的行都开始结巴了：“若是再有今日之举，我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她这番话完全没有威胁到段懿曾，段懿曾听完之后反而很想笑，或许是之前的误会太深，以至于段懿曾这个变态误以为自己放得狠话只是拉不下脸的装腔作势。 李西子也不想在现在跟他争辩更多，抬脚正准备要走，忽然想到段懿曾刚刚说的那番话，心里顿时来了主意。 “殿下方才说太子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是什么意思？” 段懿曾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李西子突然阴恻恻的冲他笑：“可是这话已经被我听见了，殿下就不怕我告诉太子？” “我不是说过了，你不会这么做的，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段懿泫在太子身边蛰伏这么多年，现在两个人因为一个女人差点撕破脸，段懿泫很清楚太子今后不会再信任他，既然在太子身边待着已经没有前途，为何不趁早放弃太子这棵树，自己给自己做靠山呢？” “可是三殿下若是做了太子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你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我就是那个渔翁，他们两个斗的越凶，我就越是得利。” 李西子明知故问：“你想做太子？” 段懿曾反问：“谁不想？” 现在的段懿曾对她正是上头的时候，要是不让他下下头，等到好感度拉满了，也就离她死的时候不远了。 而她恰恰好想到一个能够让他下头的好办法。 跟段懿曾分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只能暂住在女红院里，回去之后发现姜晚宁也没走。 丞相现在就只有姜晚宁一个中用的女儿了，加上这个女儿变得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有想法有能力，现在又是太子痴迷的对象，丞相对她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恨不能捧在手心里供起来，她这时候还没回家实在很奇怪。 “你怎么还没回去？” 姜晚宁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她问，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啊？太晚了，便不想回去了，你呢？从哪儿回来的？” 李西子走到姜晚宁身边坐下，实话实说：“从太子那儿回来的，太子跟我问起你了。” 姜晚宁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嗯了声没有再问下去。 李西子接着道：“太子对你念念不忘，让我明天把你叫出去，用上次姜晚云的法子来对付你，太子想要强占你。” 姜晚宁听了脸上稍现诧异，不过那诧异转瞬即逝，很意外，但是又清楚自己没什么好意外的，太子只是没有段懿泫的脑子跟段懿曾的心狠手辣，他只是没有那个本事，若是有，做人方面他不会比段懿泫好到哪儿去。 李西子又道：“你放心，我既然告诉了你，就肯定不会这么做的，只是太子那边不好交代，我们得想个办法。” 姜晚宁想了想，最后跟李西子道：“倒也不用特意去想什么办法，明日你就按照计划把我交给太子好了。” 姜晚宁既然敢这么做，那就说明她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姜晚宁没有明说。 但是也不难猜，看姜晚宁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多半是跟段懿泫有关，再加上今天听段懿曾说的那番话，算算时间，段懿泫的个人起义说不定就在明天。 如果是的话，那明天对她来说一样重要。 李西子一晚上都不得好睡，第二天一早早早就醒了。 姜晚宁比她起来的还要早，她醒了之后先是自己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心事加重，明显是更加想不开了。 李西子还问她怎么了，姜晚宁说没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晌午的时候，李西子听说太子被皇帝叫了过去，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皇帝对太子大发雷霆。 太子被皇帝骂过以后，段懿泫跟段懿曾两人又前后脚被叫过去，一样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就他们二人离开时脸上的表情来看，三皇子段懿泫摊上的应该是件好事，五皇子向来存在感不强，虽然近期已经好了太多，可到底还是不受重视，摊上的应该不是多好的差事。 李西子听着那些不大靠谱的传言，明白是时候到了她该出手的时候了。 第60章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 段懿泫当然清楚段懿曾的意思，现在太子对他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较量。 “刺杀陈虎固然是个办法，但是万一失败，再想要对付陈虎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想要孤军深入刺杀陈虎并非易事，还希望皇兄深思。” 太子不想深思，摆摆手道：“本宫觉得老五的办法就很好，就这么办，当初本宫真是瞎了眼的居然会相信他，而他居然也有胆子敢骗本宫，如今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了，你立马去，你亲自去，务必把陈虎的人头给本宫带回来。” 段懿曾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三哥身体不好，皇兄，要不还是让我去？” 太子拒绝了：“影密卫由他负责，本宫看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就这么定了，无需再议！” 段懿泫也没有再过多的替自己辩解，既然太子都已经决定了，那他不管再说什么都是无用。 从太子宫中出来，纪宁找到段懿曾，避着人，在段懿曾耳边低语了几句。 段懿曾听完，脸色骤变：“你确定没看错？” “奴才这双眼睛什么时候出过错？确实是李姑娘主动找的三殿下，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还不错，三殿下还对李姑娘笑了。” 段懿曾手握成拳，回头看了眼段懿泫刚刚离开的方向，想到他刚刚并没有过多的去为自己说话，太子让他去刺杀陈虎他就答应去，这一点儿也不像是他的作风，他计划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呢？ 他昨夜跟李西子说太子的太子之位即将不保，还说有谁不想做太子，他当时笃定李西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可如今被纪宁撞见她跟段懿泫相谈甚欢，难不成就因为昨天自己吻了她，她就真的记恨于心，跑去跟段懿泫说了这一切？ 可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能，她完全没理由这么做，如果她会这么做的话，以前有那么多机会，她早就已经这么做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呢？ 他一直是个很能忍的人，可是对李西子，他心里有了疑问却只想抓着她问个清楚。 纪宁劝他不要冲动，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候，他们还是应当小心步步为营，不管李西子跟段懿泫说了什么，只要他们谨慎提防着些就好。 段懿曾让纪宁先去布置，纪宁老老实实听他的，正准备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却见他说完之后转头就走，一点儿没有要跟他一起的意思。 纪宁在后面追：“殿下您要去哪儿啊？” 但无论他怎么喊怎么叫，段懿曾就是头也不回。 这头，李西子跟姜晚宁正为傍晚去见太子做准备，她不确定的又问了姜晚宁一遍，问她是不是确定这么做。 姜晚宁点点头：“当然，没有把握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而且我也不能让你为难。” 李西子拗不过她，想来她自己心里有分寸，再加上强大的女主光环，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西子就去找太子，告诉太子可以去赴约了，但自打出了女红院，她就觉得身后有人尾随，她余光向后瞥了眼，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加快步伐，想走到前面来个突然袭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跟着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一颗小心脏在胸腔里鼓鼓跳动，等到那人终于走近，她跳出来一看，却又傻眼了。 怎么是段懿曾？ 她一瞬间变得失望，回想起昨晚的事，眼下四下无人，地处幽静，她是真的怕再经历一次昨晚的事，就想赶紧离开，转身拔腿就走。 可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段懿曾只是捞住她手臂就让她动弹不能。 她回头，怒瞪着段懿曾：“放开！” “我有话问你。” 段懿曾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语气也有点冲，也不顾李西子的挣扎，一把就把她拽走了。 他在宫里生活这么多年，过了这么多年如蝼蚁一般的日子，所以宫里什么地方一天都不会经过一个人他最清楚，李西子被他拽着七拐八绕，最终两人停在了一个安静到连风声都让人觉得刺耳的地方。 “你干什么？” “你去找段懿泫了？” 就知道他在段懿泫身边布的有耳目，李西子昂这头，不服输道：“找了又如何？我的一举一动都需要向你汇报？”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李西子看到他眼中隐约有凛冽杀气浮现，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甚至于还有点兴奋。 对！就是这样！越生气越好！ “你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我的气？” 李西子说没有：“我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不过就是两张嘴在一起碰了一下，反正也没人看到，何必放在心上让自己难受？” “不过就是碰了一下？” 她昨天的反应，包括段懿曾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昨天的举动很过分，她昨天急得恨不能跳起来咬死他，才过去一晚，她居然用“不过”两个字来形容昨晚的事？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侮辱！ 偏偏李西子还不知死活的添油加醋：“那该不会是殿下第一次亲女人？我还以内吃亏的是我，现在看来，殿下才是吃亏的那一个啊。” 她终于有了扳回一城的爽快感，看着段懿曾，又笑了笑：“殿下也不必因为昨天的事介怀，自然我的事也不需要殿下管，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要去找太子殿下了。” 段懿曾抓着她不松手：“我跟你说过，离太子远一点。” 纪宁方才还跟他说了一个消息，说皇后打算撮合太子娶李西子，虽然知道今天太子的目标是姜晚宁，但男人最了解男人，送上门的肉，哪怕不是他喜欢的，也肯定想要尝一尝。 李西子甩开段懿曾的手，语气更冲几分：“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就管我？” “你想我是你什么人？” “我想我们是陌生人！”李西子冷笑着问他：“你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同时斗得过三殿下跟太子？” 第61章 他自己就是头猪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那张冷嘲热讽的脸，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 可他脸色越难看，李西子心里就越高兴，这说明她的办法奏效了，于是说的愈发起劲：“三殿下跟你可不一样，假如太子退位，那么三殿下是最有可能坐上太子之位的人，影密卫归他管，现在没准儿太子说话都不好使，外人想要对付他只能从内部瓦解，可是殿下您才跟了太子多久，对影密卫了解多少？妄图一下扳倒三殿下跟太子本就是痴人说梦！” 李西子越说越放松，最后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你以为你胜算很大，殊不知可能在别人眼里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我也没什么好送殿下的，那就送殿下一句话，不到最后一刻，不到亲眼看见胜利，永远不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因为老天喜欢捉弄人，会跟你开玩笑，往往你觉得自己赢定了的时候说不定来个反转你就输了，这是多少人的失败积攒出来的经验，如今可送给殿下了。” 段懿曾却觉得她是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反反复复只会说这一句话？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殿下要是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段懿曾楞楞的没什么反应，李西子知道，一直以来他通过脑补出来的感情一定在他心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如今如大厦顷刻崩塌，他心里难免会觉得难以接受，需要时间反应是正常的。 但是这样一来她就高兴了，也再管不了那么多了，绕过发呆愣神的段懿曾，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找到太子，告诉太子说一切准备就绪，太子可以去赴约了。 太子讽刺的看着李西子：“你不是说你们是好姐妹，你做不来这种事吗？怎么现在能做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狗东西逼的？ 李西子心里骂娘，嘴上却笑：“殿下的命令臣女焉敢违背？况且殿下喜欢她，将来也一定会对她好，晚宁很了殿下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太子被陈虎的事缠的焦头烂额，一般人肯定是腾不出心思去睡女人的，可太子不一样，越是火烧屁股他就越是想要找个机会放松一下，反正事情都交给段懿泫跟段懿曾去做了，他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发泄发泄。 就这样，太子按照李西子跟姜晚宁头天晚上计划好的去赴约了。 这面纪宁正布置着一切的时候，段懿曾回来了。 不难看出，他心情不好，好像还有点失落，应该是谈的不大愉快。 这种时候纪宁才不想上去触霉头，轻叹一声，打算过会儿再来看看。 他前脚才迈出去，后脚就听见段懿曾跟他说话：“你觉不觉得今日段懿泫的反应很奇怪？” 纪宁又转身回来，听见他这么问，仔细回想了一下，再结合段懿泫这个人的性格分析，最后点点头：“是不怎么正常，刺杀陈虎的任务危险且没有几分胜算可言，还是您提出的主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里面有诈，但他却答应下来了，是不对劲。” “影密卫那边有什么动静？” “三殿下走的时候把影密卫中的几个顶级高手都带走了，而今影密卫在天朝的一切活动都由柯亥负责，奴才去查过了，这个柯亥早年曾是个江湖人士，杀过不少人，后来被抓进天牢，最后因为功夫不错，又有悔改之心，也戴罪立功帮朝廷处理过不少棘手差事，所以就被太子允许进了影密卫，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混出头了。” 段懿曾指尖敲打着桌面：“是太子把他招进影密卫的？” 纪宁道：“对外宣称是太子慧眼识珠。” “慧眼识珠？”段懿曾冷笑着讥讽：“太子自己就是头猪，就他还慧眼识珠？” “那您的意思是三殿下？” “他都多久不管影密卫的事了？影密卫上上下下只怕早就已经换成了段懿泫的人，太子能调动影密卫就是个笑话，这个柯亥肯定是段懿泫的人，再去查，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必须事事谨慎。” 纪宁应声“得嘞”就下去了，走两步又折回来：“殿下，您方才去找李姑娘了？说什么了？” 他在门口探半个脑袋进来，怎么看怎么有点欠揍。 “滚。” 纪宁还是好奇，但这句滚实在很有分量，他叹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老老实实出去了。 刚开始李西子跟段懿曾说那些话的时候段懿曾的确很生气，甚至有种想要杀了李西子的冲动，可等压下那股冲动仔细想想，李西子这又何尝不是在提醒他？ 忠言逆耳，她那么说或许只是在提醒他不要掉以轻心，段懿泫跟太子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而她大概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可能碍于身边有线人尾随不方便说，所以才选择了那样愤怒又极端的方式来把消息透漏给他。 尤其是影密卫的事，他一直觉得只要段懿泫不在了，拿下影密卫很容易，若不是见到了李西子，或许他真的会趁段懿泫走了之后贸然出手，现在看来，贸然出手到时候害的只有他自己。 而且经过李西子刚刚那一通说也让他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问题，他就是太过急躁，卧薪尝胆了那么久，复仇的种子在心中长成参天大树，他太想要做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他又开始为自己方才有想要弄死李西子的想法感到愧疚。 身边人永远不会这样提醒他，即便是胆大如纪宁也不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可有些时候又非得用些言语刺激才能使人能听得进去话，而李西子就是那个能让他听得进去话的人。 可是这一切李西子并不知情。 她现在顾不得去想段懿曾，她现在很紧张，紧张到甚至不知道应该要如何跟身边的人打招呼。 “柳柳公子好巧啊，你也在这儿。” 第62章 我是来以防万一的 柳长庭看了李西子一眼，不咸不淡的道：“不巧，我是来以防万一的。” 呃以防万一 这是有多不相信她啊。 说起柳长庭，他跟姜晚宁是青梅竹马，只不过两个人一个从小众星捧月般被人宠大，一个尽管生在富贵堆儿里，儿时却过得饥一顿饱一顿，两人机缘巧合下相识，并且在相处中积累了深厚的友谊。 嗯，至少在姜晚宁看来是深厚的友谊。 柳长庭像所有书里描写的男二一样，深情且专一，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女主，就算女主不喜欢他也高兴做一只小舔狗，渴望女主有一天能回心转意，却又不希望她希望落空伤心难过，于是就在这种矛盾的感情下，日复一日的保护着女主。 李西子都快感动哭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女主具体是怎么跟柳长庭解释自己怨恨段懿泫的原因，还有是怎么说服他帮自己救异邦皇子的，但依着柳长庭的性格，只要姜晚宁一句话，不需要解释他也依旧会愿意赴汤蹈火。 下面，太子一身便衣进了客栈房间。 柳长庭从太子进去的瞬间就立马警惕起来，他揭开脚下的瓦片，屋内的场景便整个儿展现在眼前。 太子终于能够得偿所愿，上去就要抱姜晚宁，姜晚宁佯装受到了惊吓，侧身躲开，质问太子怎么在这儿。 太子开始吐露心声：“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晚宁，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每天都在想你，除了你，我眼里再看不下其他女人了，我我想要得到你，我知道这种手段很卑劣，可我没得选，我知道你可能会怪我，但是我保证今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嫁给我你现在是太子妃，以后就是皇后，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好家伙，都到现在了还做着当皇帝的梦呢！ 李西子看到柳长庭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脸上燃起了肃杀之气。 李西子示意他冷静：“你放心好了，晚宁绝对不会有事的。” 姜晚宁知道这时候讲道理太子听不进去，于是便抽抽搭搭的道：“可是殿下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三殿下，而且三殿下说您的太子之位坐不长的，将来他会是太子，他才是天朝的皇帝！” 太子一听，伸过去抱姜晚宁的手僵在半空：“你说什么？这这些都是老三跟你说的？” 姜晚宁又假装出一副笨笨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见说漏了嘴，赶紧转过身去想要蒙混过关，可太子却一把把她扳了回来：“我再问你一遍，刚刚那些话都是老三跟你说的？” 姜晚宁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小兔子似的点点头：“是。” 太子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杯子就扔了出去，胸口快速起伏着，看起来很是生气。 “我一向拿他当亲兄弟看待，没想到他居然居然惦记我的太子之位！” 李西子在房顶上看的都为太子捏了把汗，这么蠢，皇帝当初究竟为什么要选他做太子？就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 姜晚宁这么说，换个正常人，第一反应应该是她在立间他们兄弟感情？哪有说嘴里喜欢这个人，可开口还出卖这个人的？ 但太子相信，不但相信，还有点感谢姜晚宁把这件事告诉他：“你放心，他想要我的太子之位也就只能想想了，我不会让他得逞的，你跟着我才是最要紧的，我的心肝儿，有我疼你就够了。” 姜晚宁半推半就的问太子：“可是陈虎的事还没有解决呢，我听说殿下让三殿下去刺杀陈虎，要是三殿下成功了，那功劳就是他一个人的了，陛下肯定会嘉奖他而怪罪您的。” 太子撅起来的嘴又不得不放下，美人当前，他实在不想去考虑那些事，可姜晚宁的话又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让他不得不去想。 对啊，如果段懿泫顺利回来了，那他怎么办？ 可是段懿泫要是死了，还有谁能够帮他处理这件事呢？ 对了，段懿曾！ 他比段懿泫要好拿捏的多，也更加听话，给他两根骨头就能哄他上刀山下火海，这么趁手的人，不用白不用。 但是要想让段懿泫死，现在就得下令。 太子经过一番取舍过后最终决定暂时放弃姜晚宁，连忙命身边太监去把柯亥叫过来。 纪宁一头盯着柯亥，一头整理着搜集来的关于柯亥的各种消息，终于理出了头绪，赶紧回去告诉段懿曾。 原来柯亥早些年是被段懿泫救下来的，段懿泫敬他是条汉子，又有一身本事，就想把他留在身边为自己做事，但是以他的名义又怕将来出了事太子怀疑，所以就先把人举荐给太子，借用太子的名义把人留下来。 所以这个柯亥从一开始就是段懿泫的人，段懿泫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答应去刺杀陈虎，是因为有一个足够信任的自己人帮他守住在京城的势力。 这不就对上了，李西子说他斗不过段懿泫跟太子，其中的话外音应该就是在提醒他小心柯亥。 幸亏没有贸然行动，这个柯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贸然动手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说柯亥被太子叫去了。 太子这时候不是正在跟姜晚宁幽会吗？总不能是叫柯亥过去站岗？ 这就有意思了，段懿曾决定亲自过去看看。 李西子也没想到姜晚宁想要弄死段懿泫的心居然如此强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在背后捅段懿泫刀子，果然够狠。 柯亥相貌普通，但走起路来很有气势，喜欢板着脸，那张脸虽然不起眼，但却是能够吓哭小孩子的存在。 他走到太子面前抱拳行礼，问太子何事吩咐。 太子背着手沉吟片刻说：“本宫要你去杀个人。” 柯亥问：“太子要杀何人？” 太子冷静的吐出三个字：“段懿泫。” 柯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松动，继而抬头看向太子：“杀三殿下？” 第63章 那我走 太子恶狠狠的说：“没错，本宫要你杀的人就是他。” 柯亥敛神，不动声色的问：“殿下为何要杀三殿下？” 太子明明柯亥抬起头：“你是本宫的人，整个影密卫都是本宫的，本宫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你明白吗？” 柯亥低头做出臣服的姿态：“微臣明白，一切全听殿下吩咐。” 太子满意了，摆摆手让他退下。 柯亥又道：“只不过如此行动需要殿下亲自签发手令，毕竟要杀的人是三殿下，微臣怕下面的人说微臣假传太子令。” 杀的要是一般人就算了，一个皇子，多少还是得谨慎些的。 杀特殊的人需要手令这件事太子是知道的，这是影密卫一直以来的规矩，所以太子也没怀疑，柯亥把手令递给他，他当即就盖上了自己的太子印。 这一切都被躲在屋顶的李西子跟柳长庭还有一路跟踪而来的段懿曾看在眼里。 这对段懿曾来说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段懿泫死了，太子背锅，到时候他一人占尽所有，这样的变故可比他一开始的计划要完美的多了。 起初他以为李西子帮太子把姜晚宁约出来就只是因为推脱不掉所以帮助太子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没想到她打得居然是这样的主意，如果李西子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计划又为何处处偏帮自己呢？ 心里那点积压的不愉快彻底被一扫而空，这次他赢定了！ 柯亥当然不会听太子的话去刺杀段懿泫，毕竟段懿泫才是他真正的主子，但做戏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太子令已经到手，证据在手，一切只要等段懿泫回来就好了。 段懿曾也派出了纪宁，纪宁心眼儿多，懂得随机应变，而且功夫也不低，由他负责，带几个精锐，一路跟着柯亥，待找到个成熟的机会再动手，想杀一个病秧子还不容易？ 现在该行动的人都已经开始行动了，剩下太子跟姜晚宁，反正无人打扰，太子便想继续接下来的事。 姜晚宁劝太子先喝点儿酒助助兴，太子哪儿还有心情喝酒啊，推开酒杯，上去就把姜晚宁抱了个满怀：“心肝儿，春宵苦短，你就别让我等了，我们先把正事儿办了，然后再慢慢喝酒也行，我已经等不及了。” 姜晚宁把酒杯送到太子嘴边：“殿下，我都已经送到您嘴边了您都不喝？我敬的酒您都不愿意喝？” “不是不愿意，这不是怕喝了以后不在状态吗。”太子把她手里的酒杯拿开：“再说了，以后有的是咱俩在一起喝酒的机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那酒壶是个子母壶，酒里面有李西子事先下好的药，别说一杯了，一口就能闷倒驴，可太子就是不喝，这下可麻烦了，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姜晚宁没有功夫，她一定不是太子的对手，到时候被占了便宜可就太划不来了！ 女主被一个快要下线的男配占了便宜，这个读者看了之后要骂街的！ 李西子正急着想办法呢，只见柳长庭从注意力掏出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管，一头放在嘴里，另一头对准房间里的太子，鼓气一吹，一根银针飞了出去，精准的扎在太子脖子上，太子去扒姜晚宁衣服的手当时就停了，然后姜晚宁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太子不受力，就这么直直倒了下去。 柳长庭回头看了李西子一眼，冷静又有些傲娇的说：“我说了，我是来以防万一的。” 李西子顿时有种想要起立鼓掌的冲动。 姜晚宁整理好衣服之后开门把柳长庭跟李西子放了进去，尽管姜晚宁身上衣服还算整齐，可柳长庭还是蹙眉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姜晚宁披上了。 穿的单薄，现在有点冷的李西子：那我走？ 姜晚宁让柳长庭把太子放到床上去，接着问李西子：“要是他明天醒了察觉到不对劲怎么办？” 李西子道：“不会的，反正太子这个位置看来也坐不了多久了，若是他明天问起来，你就点头顺着他往下说就好了，男人在这方面都要脸，就算心里有所怀疑也不会承认自己不行没做过这种事。” 姜晚宁点点头，握住李西子的手：“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柳长庭在一旁嘟嘟囔囔：“明明我搬人也很辛苦。” “是是是，这次你也是功不可没，放心，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姜晚宁回头又看了眼太子，关上门三人一起寄来了。 李西子没有回女红院，而是回了家，回到家就听见他爹在那儿叹气，嘴里还咕哝着说什么要变天了之类的话，看见她回来，又赶紧招呼她：“爹听说你最近跟太子走的很近？” 李西子摇摇头：“您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这么说没这回事了？” 李西子点点头：“那当然了爹发生什么事了？” 李政背着手来回踱步：“你说的没错，因为陈虎谋反的事，我看太子恐怕他们都说陈虎跟太子走得近，还说太子跟陈虎合谋，总之朝堂上说什么的都有，你之前说的对，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轻易站队，太子我看也是悬了。” 李西子打个哈欠：“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儿高的顶着呢，咱们个儿矮的就别考虑那么多了，爹，我困了，您也早点休息。” 她哈欠连天的回到房间，小桃帮她把床铺好，服侍她洗漱过后就退下了，李西子也怪累的，脱鞋躺到床上，困意很快袭来，可就在她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对面的窗户忽然传来两声不大的敲击声。 李西子立马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并试探着问了一句：“谁？”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她，接着她又看到窗户似乎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隙。 这大晚上的，还真是怪瘆人的，她可不敢一个人去，就算敢也不可能一个人去，在这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可不会用自己去冒险。 “小桃！小桃！”她叫了两声，刚穿好鞋，一抬头，看到窗外黑影一闪。 第65章 真能装 他心里的确没有分寸，一点儿也不想想，段懿泫是饿狼，那他身边的另外一位又是什么。 段懿曾比段懿泫过得要难得多，所以相对来说他也更加能忍，伪装的也就越深，尤其是当太子不得不亲自处理一些政务的时候，那些他本该熟悉的事，很多却还要段懿曾来帮他解决。 太子门下的几个近臣曾劝说太子不要太过依赖段懿曾，也不要太相信他，甚至还将段懿曾比作毒蛇，让太子务必远离。 太子听了没当回事，只是那两个劝说的大臣，当晚一个家中失了火，一个坐马车时马儿受惊，差点连人带车一起从山坡上滚下去一命呜呼。 第日段懿曾笑着同他们打招呼，那两个人看见他却像见了鬼，连话也不好说就匆匆离开。 也因此，太子一直都没有机会亲口问问姜晚宁那天晚上他们两个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 而太子妄图粉饰太平的心也在皇帝的质问下逐步崩塌，他开始担心，怎么柯亥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段懿泫究竟死了没有。 而段懿曾却是不紧不慢的，太子的焦虑他全都看在眼里，对他来说，太子越是焦虑，他就越是高兴，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经手的那些公务账册都是证据，那些或许皇帝能看在皇后跟皇后娘家人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陈虎一事，太子跟陈虎往来的书信证据也都在他这儿，这些只要一放出去，对太子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不过他也不着急，因为他也在等一个机会，他得确保段懿泫不会活着回来，这最终的功劳才会全都归功于他。 柯亥出发去刺杀段懿泫的第三天终于回来了。 跟着他回来的还有纪宁。 纪宁信誓旦旦的跟段懿曾保证，说段懿泫死了，让他大可放心。 段懿曾问他可确定。 纪宁拍着胸脯道：“奴才亲手把匕首刺进他胸口的，看着他倒地咽气儿了才离开的，假不了。” “那陈虎呢？” “奴才去的时候他正计划着要杀陈虎呢，不过估摸着他一死，剩下的那些人就乱了阵脚，陈虎应该是杀不了了。” 陈虎死不死对段懿曾来说并不重要，一个临时集结起来的军队成不了气候，倘若皇帝把这件事交给他负责，不出三日，陈虎必死无疑。 “那柯亥手里的太子令呢？”段懿曾又问。 纪宁道：“奴才是在三殿下死后才离开的，柯亥比奴才早走一步，估摸着应该也是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消息，这笔账他肯定会算在太子头上。” 段懿曾听进了李西子的话，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敢轻易自信自己掌握了一切，因此又吩咐纪宁去做以防万一的准备。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明天一早上朝时，太子从神坛跌落了。 这头，姜晚宁从柳长庭那儿得知，段懿泫被人杀了，据说是一刀毙命，他没能杀得了陈虎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实在是意料之中却又让人忍不住扼腕。 姜晚宁问柳长庭去从何处得知段懿泫死了的消息的。 柳长庭道：“你当我整天吊儿郎当真的只是在玩？当然是从柯亥那儿听说的，看来他任务完成的不错，这下段懿泫死了，东宫可又要热闹了。” 但是很奇怪，段懿泫死了，姜晚宁却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她以为自己会很开心，可是她没有，非但没有，甚至不知从哪儿还衍生出些许失落来。 按理说太子即将倒台，柳长庭身为国公府的人是不应该那么高兴的，可他不是，他很高兴，而且还十分乐意看到太子倒台。 皇后算是他姑母，只不过是表的，若不是因为皇后那些个亲兄弟们都死的一个不剩，皇后急需一个强大的娘家来做靠山，他们家这会儿只怕还在舟山老家做生意呢。 一直以来他爹为了皇后的意愿做着那些他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他也被迫继承父志，将来以后的责任也是辅佐太子，可太子跟皇后的所作所为令他不齿，尤其太子居然还对他喜欢的女人下手，这样的生活他早就过够了，太子他也受够了，所以哪怕知道太子失势他们一家也会受到牵连，但这样也好过现在蝇营狗苟的日子。 在若有人都以为段懿泫已经死了的时候，李西子是唯一一个不相信这个消息的人。 开玩笑，男主角诶！会那么容易就挂吗？肯定是男主的计谋，在若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并且有人为之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再以一种奇迹般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到时候一切流言蜚语不攻自破，再由他来解释一切，顺便处理一些渣渣小人，这不是最常见的反转套路吗！ 装还是男主能装。 在段懿泫死讯传出的第二天，太子身着官袍，以一种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了朝堂上，昨天晚上他已经想好了所有皇帝可能会问到，他需要回答的说辞，并且决定把黑锅都扔给段懿泫来背，这样他就又是清清白白了。 可他在太子这个位子上坐的久了，习惯了被人捧着宠着，已经没有了察言观色本事，也就自然而然没有注意到皇帝打从一进来就黑的异常的脸。 他先是对段懿泫的死表现出了真挚且深切的哀悼，紧接着叹气，把段懿泫多么多么不懂事，还有他是如何跟陈虎勾结的事绘声绘色的描述出来，甚至他还为此专门做了伪证。 朝堂上鸦雀无声，有的只是太子的自导自演，和皇帝愈渐不耐烦的脸。 “你说完了吗？”龙椅上传来皇帝浑厚有力的声音。 太子还没说完，但此刻也意识到了皇帝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他怔怔的回头看了一眼四周，不大确定的道：“说说完了。” 皇帝几乎是本着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的想法，克制着怒火又问了一遍：“朕想听你再说一遍，老三究竟是怎么死的？” 太子开始紧张了，怎么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料的不一样呢？ 第66章 快让他进来 但他总不能承认段懿泫是他派人去杀的，所以皇帝问的时候，他仍旧回复段懿泫的死无他无关。 事到如今，皇帝也就顾不得什么父子情深和天家颜面了，他拿起桌上的一摞奏折走到太子面前，然后狠狠把奏折扔到太子脸上：“你自己睁大眼睛好好儿看清楚，这些都是什么！” 太子捡起奏折，好奇又纳闷的翻看上面的内容，结果越看越觉得害怕，冷汗当场就从鬓角流了下来：“不不是这样的父皇，您看到的这些都不是真的，跟陈虎勾结的人是段懿泫不是我，儿臣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呢？您一定要相信儿臣！” 皇帝为了让他彻底死心，扬声又叫进来几个侍卫，那些侍卫每一个手中都捧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皇帝揪着太子的领子走到几个侍卫面前：“你说跟陈虎勾结的是老三，那为什么这些陈虎用来收买拉拢老三的东西在你这儿？这些都是从你的东宫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不！不可能，这些东西怎么会” 这些东西他一直都好好儿的收在密室里，密室的钥匙只有他有，而且所在之地极其隐蔽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甚至段懿泫都不知道，那皇帝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找到的？ 不可能！也不应该啊！ 太子这会儿知道从自己身边盘起了，应该不是身边的那些老人，因为如果是他们的话，早就说出去了不会等到现在，那只能是近期才出现在他身边，并且轻而易举获得他信任的人。 这个人 他脑中忽然如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然后双目圆瞪看向段懿曾：“是你！是你害我！” 太子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皇帝的袖子：“父皇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是老五！是他陷害儿臣的！” 他一点也不喜欢批阅公文，段懿泫走后，那些繁琐的大事小事他就一并都交给段懿曾来处理了，而段懿曾这个人说话做事也确实很有一套，哄得他很开心，也让他放心把书房钥匙交给了他，一定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段懿曾有机可乘！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居然把一匹狼养在身边！ 皇帝看了眼段懿曾，伸手就给了太子一巴掌：“证据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还想祸水东引？” “父皇，儿臣” 他话没说完，殿外太监通传说影密卫统领柯亥求见。 太子恍惚以为柯亥是来救他的，也不顾皇帝还没开口，就大声道：“让他进来，快让他进来！” 柯亥被传入殿，只不过他压根儿都没有正要去看太子，而是径直走到皇帝面前，缓缓下跪，把一样东西递给皇帝。 皇帝看了，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一脚就踹翻了太子：“你！逆子！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太子本来还想反驳，可是等他看清楚皇帝手上拿的是什么，顿时像被人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连站也站不稳了。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之前让柯亥去杀段懿泫时亲自签发的太子令，是他派人谋杀段懿泫的证据。 他两只眼睛都放大了，愣了片刻后起身扑向柯亥掐住他的脖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都已经把人杀了为什么还要拖我下水！” 柯亥也不还手，任由太子掐住他脖子。 殿上顿时乱作一团，这时，殿外又传来一道声音，随着声音缓步走来的，是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的人。 段懿泫一步一步走的稳重且坚定，他经过太子，走到皇帝面前，向皇帝行礼：“父皇，儿臣回来了。” 接着又看了眼段懿曾才对太子道：“皇兄，臣弟好好儿活着呢。” 太子人都傻了。 段懿泫人没死，非但没死，看起来还没有以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儿了。 但是他刚刚情急之下已经脱口而出承认了自己派柯亥去杀段懿泫的事实了。 若是若是再晚一会儿，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可惜没有如果。 段懿曾看着段懿泫的王者归来，心中自然也是不忿的，不止不忿，也有纳闷跟不解。 按理说纪宁是不会失手的，一刀刺入心脏，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回来？ 可段懿泫不止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以陈虎为首的罪党都已认罪伏法，陈虎的人头此刻就在殿外。 “皇兄派柯亥刺杀儿臣是不假，但幸而柯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并未对儿臣下手，不过儿臣也确实受伤了，只不过刺杀儿臣的那个人” 段懿泫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段懿曾。 段懿曾也毫不怯场的予以回视，若是有特效的话，两人之间此刻应该是火花四射的。 皇帝问刺杀他的人是谁。 段懿泫低下头：“儿臣惭愧，那人武功高强，儿臣没能拿下他，甚至都不曾看清他的脸。” 皇帝拍拍他的肩：“人没事就好，以后多的是时间慢慢儿查。” 段懿泫道：“父皇说的是，不过儿臣此去也算因祸得福，受了伤，在当地找了个大夫，不想竟因为那一刀让儿臣吐出了多年来淤堵在心口的淤血，如今儿臣的病已然好了大半，那大夫说，只要好好将养，过不多久就能痊愈了。” 可真有他的，头一次听说挨了一刀还能把病给挨好的，这说法这么扯淡，他居然也能大言不惭的说出来。 不过这显然不是皇帝想要关注的，也不是段懿泫要表达的，他的意思是说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病秧子了，以后也可以继承皇位，太子下台了，他就是最有力的竞争者。 但段懿曾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两人之间弥漫着无形的硝烟，而这一切直到此刻太子才真真正正的看明白。 原来他从来就不是对手，这两个人都只是在利用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已。 他才是那个从头傻到尾的棋子，不过现在才明白显然是已经太晚了。 第67章 瞬间觉得更香了 能掌握太子跟陈虎勾结全部证据的是段懿曾，把那些证据交给皇帝的也是段懿曾，其实不止这些，还有太子这些年受贿的证据，以及二皇子死时，那个被查到跟皇后来往密切的细作，其实都是皇后跟太子的计谋。 段懿曾知道皇帝最讨厌他们兄弟之间争来斗去的，所以只呈上了太子跟陈虎勾结的证据，而且还一脸为难，感觉自己像是出卖了手足兄弟一样帮太子说好话，说太子很有可能只是一时糊涂，又或者这件事还有别的原因，请皇帝调查清楚。 他不这样说还好，他这样说了皇帝反而更加生气，下令一定要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太子做的，那他决不轻饶！ 跟陈虎的事比起来，太子之前做的那些就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况且皇帝要查太子肯定方方面面都得查，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太子要是还能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才是有了鬼了。 不过他就算计划的再好，也不如段懿泫赶巧赶得好。 他不但活着回来了，结果病还好了，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病秧子了，倒像是浴火重生后回来复仇的。 太子一事牵连甚广，倒霉的不仅仅是太子门下门客，还有之前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皇后这边的朝臣，当然也少不了柳长庭一家。 不过除了这些人还有段懿曾跟段懿泫两人，毕竟他们两个也跟过太子，替太子做过不少事。 段懿曾没什么好查的，他跟太子的时间短，太子起初不信任他，重要的差事也不愿意交给他，后来虽然也愿意让他接手一些事情，但他都自己留着心眼儿，因为早就预料到会有这天，所以手脚干净并没有查出什么来。 最可怕的是段懿泫，他跟太子这么多年，太子做伤天害理的事，按说他应该也是满手污秽才是，可里里外外查了一遍，最后竟然也是浑身干净。 别的不说，就单论此事，段懿泫的城府之深令段懿曾也觉得震惊。 如若不是一开始就有想反了太子的心，他又怎么能从一开始就知道为自己留退路呢？就连现在他的病，段懿曾都怀疑是不是装的，目的就是让太子放松警惕，觉得他一个将死之人不会跟他争夺皇位，从而获得太子的信任。 这么看来的话，那他的对手才刚刚出现。 柳长庭的父亲帮着皇后跟太子做过不少收拾残局擦屁股的事，虽然其中的多数并非出自他本愿，但做过就是做过，而且身为皇后的娘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太子勾结叛党，皇后包庇纵容，一个废黜后位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来，一个废黜太子之位流放极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京，另外柳长庭一家老的少的也都得跟着太子一起被流放。 其实若不是柳长庭的父亲早年间立下过战功，此罪怪下来，不死几个人皇帝又怎能罢休。 对于刘长庭被流放，最为愧疚的应该就是姜晚宁了，她本来只是想要对付段懿泫，可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最后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她一直都知道段懿泫在利用太子，她也利用太子想要出掉段懿泫，本来听说段懿泫死了的消息她还松了口气，想着终于大仇得报，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命硬，还活着回来了，现在太子遭反噬自食恶果，接下来再想要对付太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柳长庭一点儿也不怪姜晚宁，为了安慰姜晚宁他还故意道：“流放总比死了被抄家强，反正那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听说极北之地的雪景很好看，正好我也去见识见识，只是……” 他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以后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还有你的仇……我恐怕也不能帮你报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一定要处处小心，晚宁，千万不要隔着这么远还让我担心你，不然没办法回到你身边保护你我心里会更加难受的。” 一旁的李西子已经在吸鼻子了。 这是个什么神仙男配啊！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担心着女主，要是有这么个人这样惦记她，李西子想，她一定…… 算了算了，倒也不是说一定，毕竟她不是什么圣人，而且还很自私，人还是活的现实一点比较好，那地方又冷又苦，她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了，有的感情能经历生死，却未必抵的过一日一日的清贫繁琐，万一跟着去了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她这个想法很正常，但要是在小说里这样想的话就有点倒反天罡了，毕竟书里所描绘的爱情都是崇高的，至死不渝的能超越一切的，苦寒算什么，只不过是小小挫折，能克服的。 临走前，姜晚宁让柳长庭好好保重，还说自己一定会像想办法救他的。 柳长庭大约觉得她这是在安慰自己，救他？怎么可能？还从没有谁能够改变皇帝的主意，除非换一个皇帝，不过现在的皇帝身体硬朗，想要等皇帝死，估计他会先死在皇帝前面。 最后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李西子出于好奇还是问了姜晚宁一嘴：“刚刚听他说你要复仇？复什么仇？” 姜晚宁看着李西子，大概是在衡量，如果自己把这件事告诉她，她能不能相信，会不会把她当成是个疯子。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柳长庭那样支持她了解她还无条件的相信她说过的所有的话。 李西子也看出来她的为难了大方的一挥手道：“算了，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但是你要记住，我永远是你能够选择信任得人，这一点我会在以后慢慢向你证明的。” 救命，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儿说情话的意思！ 李西子被自己酸到了，不自然的抖抖肩膀，牙都酸倒了两排。 不过姜晚宁会把自己重生后跟段懿泫结仇的整个过程告诉柳长庭这一点李西子还是很意外的，对她来说重生的剧情实在太好接受了，但是跟别人说一不小心就会被当成神经病，柳长庭没觉得她有病还这样帮她，瞬间觉得更香了呢！ 第68章 看来还是害羞啊 虽然柳长庭被流放了，但是根据作者的尿性，以后他一定会以一种更吊的身份重新出现拯救女主，现在不过是去积攒经验了，李西子还是很期待他日后的惊艳出场的。 太子一案，罚已经罚过了，但是还没赏。 如果段懿泫没有活着回来的话，这件事最大的功臣应该是段懿曾才对，但是他活着回来了，还斩杀了叛党首领，又因为被太子算计谋害在先，朝中因为心疼支持段懿泫的人不在少数，都说他有勇有谋，是最适合做新太子的人。 至于段懿曾，尽管有了权势地位能在朝中说得上话了，但是愿意捧他做太子的人还是少，比起段懿泫来差了一大截。 没人支持不要紧，这笔账咱们的反派都记在心里，将来有一个算一个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段懿泫看得出来皇帝刚刚痛失太子，现在并没有立储的意思，于是再有人说要皇帝立他做太子的时候，他便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说自己还有很多不足之处，况且皇帝现在正值壮年，立储的事不着急。 皇帝听了欣慰，之后朝上也就没人再提这件事了。 段懿曾对于段懿泫还活着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他也问过纪宁，纪宁甚至重新将当晚的情况演绎了一遍给他看：“当时他就坐在这儿，奴才一刀捅进他胸口，他挣扎着倒在地上，从胸口流了很多血出来，继而又开始挣扎，挣扎了片刻之后就一动不动没了气息，奴才杀过不少人，这人死没死奴才还不清楚吗，当时确实是死了的。”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是当时他并未死透，在你走后被人发现及时医治救了回来，二就是他是故意的，想要钓鱼，顺便查出想杀他的另一方势力是谁，但是计划失误，最后被你给得跑了。” 纪宁想了想说：“第一种情况不大可能，奴才杀人可从未失手过。”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只是他既然计划的如此周翔，最后为什么又让你给跑了呢？” 这一点两人都想不通。 真正的原因就只有段懿泫清楚，他当时的确是计划假装手上引段懿曾的人出手，最后抓个现行回去以后连段懿曾也一锅端了的，但是他因为常年装病需要服用一种药来压制脉搏，停药当晚突觉心悸，没来得及叫人，也就迫不得已放弃了抓人的计划。 现在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但是现在有一件事他亟待去解决。 太阳落山，姜晚宁从女红院回丞相府的路上忽被人劫持，车夫被人打晕带走，她连人带马车一起被送到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去了。 而目睹了这一切的李西子急的扔了手里的糖葫芦就要去救人。 姜晚宁被几个彪形大汉带上了山上的一间二层竹屋内，在经历了长达一个时辰的等待之后，她终于见到了绑架她的人。 李西子摸清了姜晚宁的位置之后就开始思考怎么救人了。 光是门口站着的四五个彪形大汉她就不一定是对手，更别提这前前后后藏起来的明岗暗哨了。 只靠她一个人当然不行，她得去搬救兵，找人过来。 她按照原路返回，想着回丞相府去搬救兵一定可行，毕竟城乡现在就只有姜晚宁一个女儿，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不管以前如何，现在丞相一定不会对姜晚宁再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问。 于是她下了山就拔腿往丞相府跑。 可快到丞相府的时候她却看到了段懿曾的马车，本来以为只是巧合，但走了一段路之后发现他们两人居然是顺路的，段懿曾也要去丞相府。 可是他去丞相府做什么？他跟丞相之间什么时候有交情了？ 她就这么一路跟着，最后想着救人的事不能耽搁，就想先赶在段懿曾前面去丞相府，先通知丞相去派人救人才对。 可结果一转头就被两个人拦住去路。 她停下来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心里衡量着自己胜算能有几成，可对面那两个人完全不讲武德，还不等她准备好就上手了，她也只能仓促应战。 一开始李西子是不落下风的，可是打着打着她就渐渐地体力不支起来，这不是她真正的本事，这才几个回合，怎么可能现在就不行了呢？但等到她看见其中一人两指之间夹着的银针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年轻人，不讲武德，居然跟她玩儿阴的！ 她站也站不住了，身体摇摇晃晃两下就向后面栽去。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有点惊讶，但还是接住她带了回去。 李西子被人扛着走了一段距离，接着又被人放在了一个什么地方，不像是在地上，应该是在马车里，因为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移动。 而且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 马车里有淡淡的茶香氤氲，看来主人还是个有些品味的人。 她安静躺了一会儿，感觉除了马车在动之外好像没什么动静，刚要悄悄睁开眼睛看一眼，突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她立马不敢再动。 那只手在她脸上停留了短暂的一会儿之后，突然有人开口：“还不打算醒吗？” 靠！这个声音竟然如此的耳熟！ 李西子听见他的声音之后就更不打算醒来了。 那只手的主人看见了，轻轻笑出声：“你要是还不打算醒的话我可继续了。” 接着那只手便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到了她脖子上，在脖子上停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行向腰间，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李西子终于没办法再说服自己睡下去，睁开眼睛后抓住自己的腰带就缩向角落。两只眼睛瞪得像小兔子似的，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王子方法与庶民同罪知不知道？” 段懿曾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捏住她裙摆的一角肆意摆弄：“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醒了呢，以为你是喜欢所以默认我对你为所欲为了，看来还是害羞啊！” 第69章 乖乖等我回来 害羞？她害羞个鬼啊！ 耍流氓就耍流氓，还为自己耍流氓找借口，这什么人啊！ “五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儿说非要用这种方式？我还有要紧事，现在没时间跟您在这儿浪费时间，请靠边停，我要下车。” “你跟了我一路，不是也要去丞相府吗？正好我们顺路，一起去。” “我可不敢坐殿下的马车，我什么身份啊，我不配。” 阴阳怪气是摧毁一个人好感最快也最有用的办法，自从上次段懿曾用那种恨不能掐死她的表情看过她以后，李西子一直没有再去查看好感度的升降，其实她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等好感度败的差不多了再去看，到时候一定很让人开心。 但段懿曾现在已经不吃她阴阳怪气这一套了：“你不配谁配？这不是你自己撞晕故意配合上来的吗？还没到地方呢，想下去哪那么容易。” 她故意装晕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跟她过不去，谁能想到幕后主使居然是他呢？ 早知道是他，她死也不会装晕的！ “今天看着素净不少。”段懿曾盯着她的头发，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李西子没好气儿道：“是吗？我一向都是如此？” 那能不是他对她不如像之前那样迷恋了，所以看她开始不顺眼了嘛！ 好兆头！ “我送你的簪子为什么不戴？” “你送我？你什么时候送我” 她说着突然想起来了，一脸惊讶的看着段懿曾，表情逐渐趋于不可思议：“是你！那天晚上那个人影是你！” “我还以为凭你对我的了解，会一下就认出我来呢，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李西子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殿下留下的那支簪子实在太过贵重，而且也太不适合我了，我已经妥善的收起来了，之前不知道是何人留下来的，如今既然找到了主人，那明日我就把东西带出来还给殿下。”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还”这个字？那本来就是给你的，下回记得戴着，我喜欢，你戴一定很好看。” 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李西子怕人听见，压低声音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簪子是什么样的？那那上面刻着凤凰！我若是戴了就是大逆不道，会被拉去砍头的，殿下若是恨我不妨一刀给我来个痛快的，何必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折磨我？” “我怎么舍得折磨你呢？就是近来总是控制不住的想给你买些什么，你要是怕，那等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戴。” 李西子： 就离谱！现在他的野心都这么不遮不掩了吗？ “我不会戴给你看的，那东西我也不会要的。” “那你喜欢什么？回头我让人买来送你。”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段懿曾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快速的回答了她三个字：“做不到。” 然后又开始询问她的喜好：“女人都喜欢绫罗绸缎胭脂水粉，或者就是金银首饰，既然你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话，那不如我每一样都买，买完之后你来挑，喜欢的就留下，不喜欢的扔了就是。” 李西子就纳了闷了：“殿下，这世上女人千千万，比我漂亮的多了去了，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上次我已经跟您把话说的很清楚了，那会儿我看您还恨我恨得牙痒痒呢，怎么如今又不顾脸面来找我了？” 她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还是您从小被人欺辱惯了，就喜欢这种被人踩在脸上狠狠羞辱的感觉？二皇子死了之后再也没人那样羞辱您了，您是不是觉得很寂寞啊。” 李西子本来不想说这么伤人的话的，可是不这么说，他根本就不长记性。 但今时不同往日，李西子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忘了段懿曾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比从前，现在走到哪儿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句五殿下，他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人，别人这么说，说完立马就会被纪宁悄无声息的做掉，但李西子这么说就成了与众不同。 上次她说话的确让段懿曾对她动了杀心，但那在段懿曾看来是忠言逆耳的提醒，也幸亏她的“提醒”让他谨慎行事才没有犯下更大的错误，如今的这个结果虽然仍旧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已经很好了。 有了前面那一次，这次李西子不管再说什么，他都气不起来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提醒呢，提醒他虽然有了如今的地位，但也要注意不能掉以轻心。 这叫什么来着？ 对！一语双关！ 而且某位不知名的先贤曾经说过，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就是要，说一个都不要那就是全都要，男人要习惯去理解女人的话外音。 这是李西子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了，只怕会气的当场晕死过去。 她见过很多很会脑补的人，但段懿曾绝对是王中之王！ 李西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外面马车停下了，纪宁在外面道：“殿下，丞相府到了。” 李西子立马就想要下车，可才有所动作，就被段懿曾封住了穴道。 “乖乖在车上等我，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一会儿我就回来，回来之后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李西子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动，她看着段懿曾，张嘴就不客气：“你敢定我！你凭什么不让我动？你这是非法囚禁，我我要去告你！” “告我？”这话可把段懿曾给逗乐了：“去哪儿告我？” 是了，他现在可不是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就能被伤到的人了，她想要告他只能去皇帝那儿，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皇帝不可能会为了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见她。 难道她就只能吃哑巴亏了吗？ 可姜晚宁还等着她去救呢！ “我说了，乖乖等我，回来之后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段懿曾似乎能看穿她心中所想，又强调了一遍，以后便下了车，下车时还嘱咐纪宁看好她。 第70章 阴阳怪气儿的行家 段懿曾下车离开了，他一走，纪宁就变得懒散起来，往马车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歌儿：“李县主，您就老老实实的等殿下回来就是了，反正殿下害谁都不会害您的。” 李西子不想搭理他，她想试试能不能用内力冲破穴道，但外面的纪宁仿佛也学会了读心术一般提醒她：“我劝您最好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穴道冲不开的，别到时候再弄伤了自己。” 她试了试，果然不行，只好放弃：“殿下找丞相所为何事？” “朝堂上的事。” “问你也是白问，你一个太监能知道什么。” 纪宁掀开帘子看了她一眼，继而哼声道：“这招对我可没用。” 李西子彻底放弃与他沟通，逃路无门，她只能一边祈求姜晚宁能多撑一会儿，一边等段懿曾回来。 好在段懿曾并没有耽搁多长时间，没过多久丞相就送他出来了，也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什么，丞相送他出来的时候显得恭敬又和煦，若不是知道段懿曾之前是个不受待见的，看的人还以为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受人尊敬呢。 “那臣就不远送了，恭送殿下。” 段懿曾扫扫袖子，转头对丞相道：“丞相留步。” 纪宁见他出来了，赶忙迎上去，两人互换了个眼色，纪宁掀开车帘请段懿曾上车，车里的李西子还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姿势，看起来有些滑稽。 段懿曾帮她解开了穴位，还顺便捏了捏她的胳膊：“累坏了？” 李西子甩开他：“现在能放开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段懿曾按住李西子，沉声道：“我说了，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急什么？” 李西子很难不着急：“用不着你陪，我要下车！” 段懿曾根本不给她下车的机会，敲敲车壁示意车夫赶车，马车缓缓动起来，李西子掀开车帘往外看，方向是刚刚来时的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 “这有什么难的？”他枕着胳膊靠着车壁，装出闭目养神的样子。 李西子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你派人跟踪我？” 段懿曾半睁开双眼，音调懒懒的：“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不是跟踪，是保护。” 以前看书的时候，觉得男主出于保护女主的目的派人暗中跟踪是很浪漫的桥段，但等到这种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才觉得细思极恐。 因为她无论做什么身后都一直有一双眼睛看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准备报告给他身后的主人。 她越想越觉得气不过：“你自己做了腌臜事还怪我把话说的难听？” 段懿曾完全睁开眼，伸手过去拉她：“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跟我闹所以才不告诉你。你看看，恼了不是？” “我跟你非亲非故，更算不得朋友，充其量就是多见过几次的陌生人，殿下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又何德何能值得殿下这么做？” 段懿曾闻言蹙眉：“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 “你喜不喜欢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我只希望殿下以后能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段懿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想都别想，别忘了，一开始先招惹我的人是你，之后多次暗中帮助的人也是你，你这会儿想跟我划清界限？晚了！” “我” 她多想解释，自己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帮他，可事实摆在眼前令她无法反驳，怎么说？因为你是反派，你还有推动剧情的作用，所以我在不能让你喜欢我的前提下还要保证你不能死？ 她被顶了个哑口无言，多说多错，索性扭过头去不再多言。 但同时她脸上因为生气浮现出的红晕在段懿曾眼中也成了被戳穿心事的不好意思。 李西子心里在哀嚎。 系统蹦出来安慰她：“你要这样想，虽然任务是艰巨了些，但是完成任务之后的奖励也高啊，为了你回到本世界之后幸福的无忧的生活，这会儿吃点苦算得了什么。” 李西子：“我就信了你的邪！早知道奖励那么丰厚就应该意识到肯定不简单，是我大意了，照他这样脑补下去，我就算是给他一刀他估计还以为我在救他呢。” 系统： 倒也不至于，不过他很会脑补这一点确实是真的。 马车上了山，找到了那间两层的竹屋，段懿曾先下车，下车之后又转身来牵李西子。 李西子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从马车上跳下来焦急的四处张望着。 竹屋附近的侍卫立刻围过来，很快便把他们圈在中间围的水泄不通。 纪宁立马拉开架势做出随时准备迎战的姿势。 段懿曾转头，假模假式的问李西子：“这就是你说的绑架了姜晚宁的人？” 李西子：？？？您是有什么毛病吗？ 看来他不止派人跟踪自己还派人跟踪了段懿泫。 狗还是你比较狗啊！ 段懿曾装模作样的问完之后又点点头：“看来就是他们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绑架朝廷命官之女，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啊！都给我拿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一个反派嘴里用最正经不过的语气，最正义不过的表情说出来就显得那么的搞笑。 而且现在被人围起来的是他们，他却说把段懿泫的人拿下 李西子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要看就要动手，段懿泫听见动静从竹屋里走了出来。 他如今已经不用装病秧子了，整个人看着气色好了很多，走路也自多了些气势，一开口也是中气十足：“五弟？” 段懿泫拨开人群走了出来，见到段懿曾的时候叫上还带着笑：“你怎么在这儿？” 不就是阴阳怪气儿吗？这方面段懿曾可是行家！ 他也笑着叫了声三哥，继而一拍大腿道：“原来是误会啊，你看看这事儿弄得，嗐，早知道三哥在这儿我也不用跑这一趟了。” 第71章 你下去吧 段懿泫一脸莫名其妙，疑问都写在脸上了：“怎么回事？” 段懿曾就顺势把李西子推了出来：“是咱们的李县主说看见姜姑娘被人绑架了，去求助的路上正好遇到了我，我就想着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绑架丞相之女，结果没想到是三哥在这儿，看来是误会一场。” “是吗？”段懿泫看向李西子：“李县主从哪儿看见的？” 李西子看看段懿曾，那双眼里分明写着一句话：狗？你明知道绑架姜晚宁的人是段懿泫还出卖我有意思？ 她不知道，她看那些人绑架姜晚宁的架势，还以为是什么悍匪，结果谁承想居然是段懿泫，如果知道是段懿泫，打死她都不会来的。 李西子赶忙道：“误会误会，我也不知道是三殿下把姜姑娘带走的，三殿下怎么可能绑架姜姑娘呢？是我草率了，那既然是误会，那我就先走了。” 段懿曾抓住李西子的手臂：“来都来了，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你不是担心姜晚宁吗，人还没见到就走，你放心？” 李西子瞪了段懿曾一眼，然后笑着道：“姜姑娘跟三殿下在一起能有什么危险，肯定没事的了。” 段懿泫也道：“是啊，既然都来了，那不如一起进去坐坐？” 一起进去坐坐？ 这话光是听着李西子就毛骨悚然。 这两个人说话阴阳怪气儿，也都各怀鬼胎，还没开始呢她就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儿，她可待不下去。 “不不用了，我家里还有事儿呢，今儿我们家旺财生狗崽儿，没有我陪着它害怕，二位殿下有话慢慢说，臣女先告辞了。” 段懿曾道：“那确实是大事。” 听着语气有缓，应该是要让她离开的？ 可接着他又道：“纪宁，你去城里寻一个最好的兽医给旺财接生。” 李西子： 纪宁：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李西子：我放心你个头！ 段懿泫解释说这一切都是误会，他不是绑架姜晚宁，只是请姜晚宁过来聊聊天。 这一点，李西子从桌前坐着的姜晚宁那里得到了证实。 虽然明知道这两个人在这儿绝不是因为什么单纯的聊天谈心，但是聪明人看破不说破，人家这么解释了，姜晚宁也这样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你来我往中无非全是试探，最后还是姜晚宁开口，说太晚了，她该回去了，问段懿泫还有没有什么事，若是没有，她就先告退了。 段懿泫深深看了眼姜晚宁，那眼神中包含着不少复杂情绪，李西子看不大懂，只听他道：“无事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李西子见时机正好，赶紧说：“不用了，我跟姜小姐一起走，正好我也有事，我们俩一起也好有个伴儿。” 段懿曾也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三哥放心，我会把姜姑娘平安送回去的。” 段懿泫皱紧了眉头，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 回去的路上，三人各怀心事，段懿曾对姜晚宁道：“方才在丞相府跟丞相聊起了姜小姐，如今丞相就只剩下你一个女儿了，一家荣辱都系于你身，你可是承载着整个丞相府的期望。” 姜晚宁自嘲的道：“殿下太高看我了，我不过一介小女子，说家族荣辱系于我身我实在担当不起。” “可丞相很看重你。” 姜晚宁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他当然得看重自己了，他年纪大了，想再要个孩子也不容易，如今只有自己一个女儿，想要丞相府长盛不衰就只能盼望着她嫁给一个靠谱的皇子，将来这位皇子能够顺利继位，这样方能保证家族永兴。 姜晚宁当然知道丞相打的什么主意，可是如今有希望继承皇位承住东宫的也就三皇子段懿泫是有可能的，当然也有少部分看好段懿曾的，至于其他皇子没有一个出彩的，所以也不做考虑。 段懿曾去找丞相试探他的意思，他是有意思将姜晚宁嫁给段懿泫的，毕竟之前姜晚宁曾高调表示爱慕段懿泫，而那段时间两个人也走得很近。 他今日去也是向丞相表达想要求娶姜晚宁的意思的。 关于让谁继位这件事，除了皇帝自己的决定，也需要顾及朝中大臣们的想法，而首当其冲的丞相一定是众人都想拉拢的对象。 所以今日段懿曾去找丞相的时候丞相才会那么高兴。 不过段懿曾说要娶姜晚宁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不当真，他有他自己的打算。 至于段懿泫为什么找姜晚宁 姜晚宁回想起段懿泫刚刚问她的那句：“你恨我？为什么？”时忍不住心跳快了几拍，差一点就绷不住。 她否认说没有，段懿泫又逼问她为何在太子面前卖他的坏，以至于让太子对他起了疑心，最后还要派人杀他。 姜晚宁惶恐的说没有，还说她当时害怕极了，时情急之下才那样说的，目的只是想分散太子的注意力，好拖延时间想办法自救，但是没想到这样会害了他。 可段懿泫很显然并不相信她说的，非但不相信，反而疑虑更深。 段懿泫叫她过去就是为了弄清楚自己为什么恨他，姜晚宁一直以为自己伪装的足够好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最后关头幸好段懿曾跟李西子赶到了，否则面对段懿泫的质问，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编造回答了。 “五殿下这话说的，父亲如今只有我这一个女儿能够侍奉膝前，待我自然跟从前不一样了。”她心不在焉的敷衍，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段懿曾也不多问，只等马车停下后对李西子道：“你下去。” 李西子掀开车帘一看，居然是到她家了。 她还以为段懿曾会想要跟她多待一会儿然后先送姜晚宁回去呢，现在看来，他跟姜晚宁似乎还有什么悄悄话要说，而且还是自己不方便听的悄悄话。 第72章 这个也要教训吗 她下车的时候握了握姜晚宁的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那眼神的意思是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直都在。 姜晚宁回握住她的手，目送她离开。 李西子走了，车里就只剩下段懿曾跟姜晚宁了，姜晚宁开门见山：“殿下想说什么就直说。” 聪敏的女人。 段懿曾也不拐弯抹角：“来救你之前我去找了丞相，跟他说我想娶你。” 姜晚宁并不觉得意外，对于这个事实，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段懿曾又问：“今天三哥找你，应该也说了同样的话？” 姜晚宁没有否认。 段懿泫的确说了这样的话。 而且他当时的原话是：“如果你不恨我，真的如你之前说的那样爱慕于我，那改天我去向丞相提亲的时候你可不要拒绝我。” 姜晚宁还在考虑当中。 这两个人都想要娶她，而原因绝不是因为喜欢。 他们都只是想得到丞相的支持罢了。 这两个人她都不想答应，谁都不愿意这嫁。 “我看五殿下对西西都比对我要来的殷勤热情，突然间说要娶我，这让臣女多少有点受宠若惊啊！” “你也不用受宠若惊，你身为丞相之女应当明白，我娶你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那东宫宝座，你我之间互相利用，彼此成就罢了。” “殿下这么开诚布公，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段懿曾笑道：“往后来丞相府提亲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们虚伪，不会像我一样把目的说出来。” “那既然如此，我为何不选择我爱慕的且胜算更大的三殿下非要选择您呢？” 段懿曾言：“你不喜欢段懿泫，非但不喜欢还很恨他不是吗？不然今天我跟西西去救你的时候，你为何拉着长脸？而且我注意到段懿泫每次说话时你都眉头紧皱，之前说喜欢他其实也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挑拨他跟太子之间的关系？” 姜晚宁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段懿曾。 “你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但还是火候不够，没有卧薪尝胆的经验，想要做到在所恨之人面前还面色如常对你来说确实太难了些，倘若我是你，一定隐藏的比你更好。” 姜晚宁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她手在袖中握紧，岔开话题：“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殿下今日所言我做不得主，一切还要听父亲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因为什么憎恨段懿泫，但你若是跟我站在一起，我保证会帮你报仇，毕竟你也应该也不想嫁给自己的仇人？” “我要下车！” 段懿曾让人把马车停下：“你可以回去以后仔细考虑考虑，我不逼你。” 姜晚宁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纪宁把他们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等姜晚宁走了才问：“殿下，您不是喜欢李县主吗？怎么又要娶姜小姐了？您就不怕李县主知道了会伤心？” “你不懂。” “奴才是不懂，难道您不喜欢李县主了？” 段懿曾没说话，只淡淡道：“回府。” 这下即便是很了段懿曾这么多年的纪宁也搞不懂他们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不过刚刚段懿曾特意先送李西子不就是怕李西子知道这件事吗？可如果他真的娶了姜晚宁，身为她最好的朋友李西子肯定会知道的，那现在的隐瞒还有什么意义呢？ 纪宁嘟嘟囔囔的提醒段懿曾：“您可别忘了，李县主跟姜小姐是最好的朋友，女人都是无话不谈的，您现在是瞒住了李县主，可是第二天两个人一聊天一对，李县主可就什么都知道了。” “姜晚宁不会告诉她的。” 纪宁撇撇嘴：“您就这么肯定啊？” “他也不会嫁给我的。” 纪宁张张嘴：“那我就不明白了，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段懿曾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明说，又问死了派去跟踪段懿泫的人。 纪宁回答：“都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样子三殿下并没有察觉。” “撤回来的人就不要再用了，父皇让我跟段懿泫分管东宫事务，回去你把今日弹劾我的奏折找出来。” 纪宁听了立马来了精神：“明白，奴才一会儿就去挨个儿拜访他们。” 段懿曾点点头：“手脚麻利点，段懿泫可不比那个窝囊废，可以让他知道，但绝不能让他抓住任何把柄。” 两人现在就差撕破脸了，段懿曾这么做就是在挑衅段懿泫，也是杀鸡儆猴让朝中那些大臣看看，弹劾他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他不会以理服人，也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人怕，能让人臣服于他，哪怕脚下是尸山血海他也不在乎。 在他看来，一个人只有怕了你才会尊敬你，而这种尊敬才是发自内心的。 弹劾他的奏折还不少，纪宁回去把那些奏折找出来，翻来翻去翻到一本比较特殊的，他拿不定主意就交给段懿曾评断：“殿下这个要怎么办？” 段懿曾接过奏折，看到一本弹劾他资历尚浅，行事莽撞，且做事不计后果的奏折下赫然写着李西子她爹李政的名字。 “这个也要去教训教训吗？” 段懿曾对纪宁招招手让他过去。 纪宁慢慢挪过去，然后段懿曾一巴掌抽在他后脑勺：“李政两个字不认识？他是谁的爹不知道？” 纪宁揉着后脑勺道：“知道知道，这不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问您的吗。”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顾着别人就好，我会亲自去找他的。” 纪宁抱着奏折退下了，段懿曾却看着那本奏折上李政的名字发呆。 李政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不爱惹事儿，只想安稳度日，按说这种折子上是不应该出现他的名字的。 他指尖摩挲着李政的名字，不知为何，虽然才分开，但总觉得应该去见见李西子。 那种渴望见她的感觉一点点在心中壮大，最后他再也坐不住，扔下折子匆匆出门。 第73章 体面的人上人 关于李政在弹劾段懿曾的折子上签名的事，他本人其实是完全不知情的，正如段懿曾所说，李政是个一心只想图安稳的人，他在心中一直谨记女儿的教诲，不参与任何帮派之争，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更不可能轻易站队。 但是昨天户部尚书来找他，说有一笔他们兵部的花销需要他盖章签字，户部尚书一边把折子递给他，一边同他闲聊，平常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今天他说话居然句句都在他的喜好上，李政不知不觉就聊上了瘾，也就没仔细看手中的是什么折子，当即就盖了大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户部尚书就笑眯眯的那上折子走了，他的这一举动还让李政有些受宠若惊，因为他从政这么多年来在朝堂上一直没有什么能够交心的朋友，今天的谈话让他觉得或许户部尚书是个可以结交的人，今天两人相谈甚欢，没准儿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呢。 可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多半会眼泪掉下来。 职场上哪有什么朋友，人家只不过是看他这个傻子好骗而已。 于是当晚，纪宁便带人挨个儿拜访了上折子弹劾段懿曾的官员，这一晚上京城热闹异常，可被闹得鸡飞狗跳的这些人却连是什么人把他们家搅和成这样的都不知道，纵然心中知道大概是什么原因，但苦于手中没有证据，加上受到了威胁，不知道如果出面反抗会不会带来什么更严重的负面效果，所以没人带头也没人敢吱声。 而同样在弹劾书上签了名的李政一家这一晚却过得十分安稳。 李政还跟夫人炫耀：“果然人一升官儿来巴交你的人就多，你看看，我才升任尚书多长时间，今儿户部尚书就来找我套近乎了。” 李夫人是个聪明人，还在提醒他：“官场上哪儿那么多真真假假，你啊，还是多加点小心为妙。” 李政道：“我能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啊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李夫人知道他才升官不久，现在正高兴呢，也不好打击他，就没再说什么。 倒是李西子回来之后就坐立难安，她一直在想，段懿曾故意把她支开是要跟姜晚宁说什么呢？ 这两个人以后可是一正一邪，注定要成为敌人的人，难道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不对劲！不对劲！ 她心里不能装着事儿，一旦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就会彻夜难眠，这大好的夜晚，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睡了，只有她还支肘坐在窗边无法安睡。 正当她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时候，突然听见南面的窗户那儿有动静，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她正想事情想的出神，突然来这么一下就让她很敏感。 但敏感之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段懿曾。 因为上次那个打晕小桃，偷偷摸摸出现在她房间里戏耍了她半天的人就是段懿曾，所以这次再听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厮又来找事儿了。 她寻着声音找过去，看到南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窗户底下放着一包什么东西。 嗯 闻着还挺香的。 好像是吃的。 不过这次她警惕多了，左右看了看，似乎没有人，这才把那包东西打开。 打开的瞬间，香味儿更加扑鼻了。 咕噜噜～ 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叫起来，李西子揉揉肚子，没出息的自嘲：“叫什么叫？晚上没给你吃饭吗？” 肚子不配合的再次叫起来，她拿着东西回到桌前，是几样叫不上名字的点心，每一个都在烛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跟香味儿。 可她还是没有看到什么人。 这太不寻常了。 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真是你的话，也不用藏着躲着了，真没什么意思。” 她拿起一块儿点心塞进嘴里：“您好歹是个皇子，是体面的人上人，总学人家梁上君子走窗户可不行。” 见还是无人回应，她索性也不说了，自顾自认真吃起了点心。 而此刻正在做梁上君子的段懿曾，一条腿顺着房梁耷拉下来，一条腿曲着，就这么默默看着她。 总觉得她吃饭像个小猫儿似的，明明动作是粗鲁甚至有点不文雅的，可看着就是让人莫名觉得可爱，乃至于他也因此被激出了几分食欲。 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一家糕点铺子正准备关门，结果一个男人进去了，说他夫人怀孕了，特别想吃这家的糕点，于是让店家给他称了许多，他路过时正听男人侃侃而谈夫妻相处之道。 男人说：“我家那个婆娘就是个吃家子，每次我们俩吵架，只要我给她买你家的糕点，她不管多生气都会主动过来跟我说话，等到这些糕点吃完了，不用哄，她自己就高兴了。” 店家听了也高兴，笑眯眯又给他多送了几块儿：“合着我们家的点心还有这种作用呢？那真是承蒙您关照了。” 段懿曾看到的时候就在想，今天他也惹李西子生气了，女人生气要用好吃的来哄，这一招对别人适用对她当然也适用。 于是段懿曾就把剩下的点心全都包圆了，但是考虑到她应该还在气头上，自己跟点心一起出现她一边生气一边吃对身体不好，那就只能让点心代替他去哄她了。 他看她吃的开心，莫名的心里就油然而生出一种满足感来。 看她吃东西，自己居然会满足！ 这种感觉对段懿曾来说实在太过神奇，他捂住狂跳不止的胸口，看的愈发起劲，直到李西子吃完拍拍手站起来，走向南面的窗户，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外道：“多谢殿下的点心，只是下次别再走窗户了。” 他心里还有点小雀跃，心说小丫头终于开窍了，这意思难道是让他下次光明正大的来？ 可接下来李西子的一句话又让他瞬间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明天我就让人把所有的窗户都封死！” 第74章 偏偏你家没事 段懿曾现在心里很矛盾，李西子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作所为都说明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分明心里喜欢，又为什么面对着他的时候非要装出一副不喜欢甚至有些讨厌的样子呢？ 要说是出于女儿家的矜持这一点似乎也能说得通，可也没必要把窗户封死这么狠？ 李西子其实也不确定段懿曾在不在，但是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说段懿曾一定能听到。 吃饱喝足，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李西子也顾不得其他了，洗洗手就躺床上睡去了。 段懿曾又像个变态似的，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会子，直到最后时辰不早了，不得不走的时候才离开。 他来的悄无声息，走的无影无踪，如同夜里行走的鬼魅，沉默却又让人觉得压抑。 他回到自己府里的时候，恰好纪宁也办完事儿回来，纪宁有些担心：“只剩下一个李政不处理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明显了？奴才已经查清楚了，李政在弹劾书上签字其实自己是不知情的，是被人骗了，可我们这么做，如此一来李政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段懿曾道：“这样不是正好吗？这么一来所有人都会以为李政是我的人，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不是正好吗？” 纪宁猛的一拍大腿：“对啊，您早就知道这个办法，为何不留着对付那些大臣？早知道奴才就留几个人不去拜访了，这样让他们互相猜忌，也好为殿下拉拢势力啊！” 段懿曾道：“那些人没什么笼络的必要，真正的决策权还在几个老臣手中，这些都是墙头草，眼下段懿泫风头正劲，所以他们全都偏向段懿泫，如此反复吓他们几次，最后他们就不敢轻易站边儿了。” 他之所以留下李政，一个是因为他是李西子的父亲，他不能也不想对他出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想李西子有一天会站在他的对面，只要李政跟他上了一条船，李西子也跑不掉。 果不其然，第二天朝堂上就炸了锅，几个有着同样被拜访经历的人聚在一起，说起昨晚的事，真是又怕又恨，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直到有人问了一句：“你们知道是谁做的吗？” 然后恰好段懿曾出现在他们背后，笑着同他们打招呼，于是原本义愤填膺讨论幕后主使的几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僵硬的转过身，问候一句五殿下安。 段懿曾脸上是那种纯真又无辜的表情，见到几人，问了句：“几位大人在聊什么？父皇让我多跟你们学学参政之道，我还有很多问题要请教几位大人呢。” “殿下言重了，五殿下之能远在我们几个糟老头子之上，我们可没什么能教给殿下的。” 段懿曾突然笑了：“几位大人这么说可是不愿意教给我？” 他这一笑简直瘆人，那几个人浑身过电般的一抖，一时之间竟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前觉得这个五皇子天生就是块儿窝囊废，但是自从二皇子死后他跟了太子，从之前默默无闻被人欺负的料变成现在这样阴晴不定，看了都让人害怕，这样短的时间有这样的变化，足以说明此人城府之深，以前那副窝囊样儿看来也都是装的。 其实昨晚他们家中发生的那些事，不用想也知道可能是段懿曾干的，自从他参与朝堂政务，开始有了权利以来，他行事手段狠辣且果断，这绝不是一个天生唯唯诺诺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而且现在朝中能顶事儿且还能拿得出手的皇子也就只有他跟段懿泫，这两个人表面看着兄友弟恭，但实际上背地里不定撕成什么样了，而他们这些被“拜访”过的人又都是支持段懿泫的，所以可想而知，拜访他们的究竟是谁了。 但是现在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人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能奈他如何。 但是好像只有他们被段懿曾派人拜访过，而同样在弹劾书上签了名字的李政却没听说有什么损失，几人旁敲侧击的一问，李政一脸茫然：“几位同僚昨晚睡得不好吗，我昨晚倒是睡得挺好的，不知几位因何睡不着啊？” 一个四下看了看，低声问他：“昨夜你家中就没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吗？” 李政再次一脸茫然的反问：“什么事情？” “就比如家里的库房莫名其妙失火啊，妻女无故受到惊吓啊，或是在院子的某些角落发现什么不知道是什么的尸体了，府中牲畜无故死亡了之类的，你们家没有？” 李政听的渐渐蹙起眉头：“这都什么事啊？为何会如此？可是家里进了贼人？” 几个来问李政的大臣动作整齐的一拍脑门道：“你这个样子能坐上兵部尚书的位置简直是上天的神迹显灵。” 李政嘿嘿笑着：“嗐，每天那么多公务已经够人烦的了，别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有什么话明着说不好吗？” 其中一人道：“有些话不能明着说知不知道？” 他还想再提醒，但他身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过身去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等到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人也不再继续之前说的话了，冲李政尴尬的笑笑，继而离开。 李政更不明白了，这怎么话说一半还不说了呢？支支吾吾的，怎么现在搞得好像他家里没出事他们看着不大高兴一样。 而被拉走的那人通过旁人提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签了弹劾书的人家里或多或少都遭遇了一些不好的，让人至今想起来都后怕的事，可同样签了弹劾书的李政家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非但没有，他昨天睡得还挺好，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就你一家无事？ 是不是李政早就段懿了段懿曾，他是故意在弹劾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目的就是方便把人员名单告诉段懿曾，好让段懿曾一家一家的拜访。 第75章 你果真不生气吗 只是李政这么多年从不参与政治斗争，所以对这些并不那么敏感，以前他只是个小小的侍郎，很多事有尚书在上面顶着，不用他做主，更不用他去做，所以也就能省掉很多麻烦。 但现在不行了，他是尚书，多的是事绕不开他，也就不得不要面对这些了。 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从那些人的反应当中他也明白过来了，他们家中都经历了那些不好的事，可只有他家里安稳，尽管不知道原因，但他理所应当的被排挤了。 李政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要如何开口去问问具体情况，段懿曾忽然过来了，他叫了李政一声，开始走近跟他寒暄。 李政想起了女儿说的话，说如今太子被废，朝堂之上局势还不明朗，两位皇子，不管跟谁都不能轻易走的太近，所以段懿曾一靠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变得特别紧张，甚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段懿曾还笑着让他不要紧张，说有很多公务上的事需要向他请教。 李政能不紧张吗，他现在感觉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齐刷刷看向他，段懿曾向他请教公务，他有什么好请教的？ “殿下说的哪里话，这种事应当去请教那些有威望的学士才对。” 段懿曾道：“书本上的道理哪有真人积累的经验有用，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散了朝我去找李大人。” 李政张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头就要上朝了，转头看着他的那些人神色各异，他甚至还看到几道不大友好的目光，而目光来源正是那几位说家里突遭异状的人。 完了完了，他好像摊上大事了。 今日上朝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就是关于弹劾段懿曾的那些奏折。 奏折送到皇帝手里，皇帝挨个儿看了，在朝堂上让那些弹劾段懿曾的人出来，当着他的面儿再重新说一次。 结果愣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的。 皇帝脸色极差：“怎么？上折子的时候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吗？这会儿怎么都成哑巴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却始终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 段懿曾见状道：“父皇切勿动怒，儿臣初入朝堂，也是第一次领差事做，难免会有疏忽不周到的时候，诸位大臣上折也必定是希望儿臣能够有所长进，这对儿臣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皇帝听了，脸色稍有缓和。 段懿泫接着也道：“政务上有所分歧在所难免，儿臣以为五弟说的不错，这些弹劾与其说是弹劾不如说是建议，既然五弟愿意虚心接受，那上书的各位大人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便没必要再深究了。” 有段懿泫帮着说话，那些大臣们都纷纷松了口气。 他这一招用的妙啊，主动帮着这些才被段懿曾摧残过的大臣说话，这些人受过伤的小心脏瞬间就得到了抚慰，一个好一个坏，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应该要怎么选。 不过段懿曾不在乎，段懿泫的好是虚无缥缈的，且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的，但他带给他们的恐惧却是会深深烙进心里，成为他们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件事本身问题不大，在朝为官的有几个没被人弹劾过的？就连皇帝都时不时被人上书劝谏，他太了解这些文官的心思了，成天忧心这个忧心那个的，就没有他们不担心的，且大多数时候都是小题大做，无聊至极！ 弹劾的事很快便过去了，只是事情虽然过去了，可人心里的漪澜却久久不散。 周玉儿昨夜刚刚经历了惊魂一幕，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路上撞见了李西子，还被吓得差点儿跳起来。 李西子见她反应这么大，也被吓了一跳：“干什么你？大白天的梦游？” 周玉儿惶恐的摇摇头，她突然想起昨天着火的寝居，还有差点儿葬身火海的丫鬟小厮连同她自己，不禁打了个寒噤。 “没事，我没事。” “没事你抖什么啊？” 周玉儿再度摇摇头，然后仿佛才认清面前的人是李西子一般，抓住她的胳膊问：“你有没有事？你家也着火了吗？有没有人死？” 她问的问题都太奇怪，李西子听都听不懂更别提该怎么回答她了：“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神经？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玉儿曾经听见她爹说骗李西子的爹签了弹劾段懿曾的奏折，结果那奏折才呈上去，当晚他家就莫名其妙的着火了，他爹差人去查，这一问才知道，同样签了弹劾书的几个大臣家里也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这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巧合，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李西子家里也一定经历了同样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可李西子摇摇头，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玉儿喃喃：“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只你一家什么都没发生呢？” 李西子蹙眉：“怎么你好像很希望我家着火的样子？” 周玉儿当然不能提她爹坑害了她爹的事，只摇摇头说没有，然后笑着打哈哈：“你想多了，你家没事就好。” 李西子直觉不对，拦住周玉儿不让她走，势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跟我说清楚今天休想从我这儿离开！” 周玉儿都快哭了：“真的没什么，我我有毛病行了？你让开！” “行，你不说那我就去查，周玉儿，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我想知道的事就一定要知道。” 周玉儿当然知道她的本事，就连那次薛凝陷害她，她都能绝处逢生顺便还把薛凝反杀了，她现在有什么不能相信她的？ 只是按照李西子的脾气，她怕自己说出口后李西子会当场杀了自己。 但迫于她的威胁，周玉儿还是慢慢屈服了：“我我答应告诉你，但是你得跟我保证你不会生气。” 李西子保证：“我不生气，你说。” 周玉儿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果真不生气吗？” 第78章 我戒了 段懿泫也不好看着气氛就这么僵持下去，最后一笑释怀：“行了行了，为一个座位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 他在主位坐下，压压手道：“都坐。” 段懿曾终于又坐在了李西子身边。 她刚刚回去还特意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重新打扮过了，坐在她身边能闻到幽幽清淡香味儿。 那香味儿沁人心脾，无端让人心安。 嘴上说着反话，表现的一点儿也不想见他的样子，可实际行动倒是挺诚实的，真的那么不希望他来的话，何必重新打扮呢？ 段懿曾嘴角隐有笑意，甚至因此都不是那么介怀段懿泫的出现了。 李政问起段懿泫为什么会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段懿泫目光看向李西子，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没什么事就不能来走动了？” 这挑衅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啊！ 李政忙忙点头说可以：“看来我们家的厨子真的不错，以后二位殿下什么时候想来了提前差人说一声，微臣好让厨房早做准备恭迎二位殿下。” 呵呵 他两个哪儿是来吃饭的啊，都是各怀鬼胎，现在就是往他们面前放一盘子屎他们都觉得好吃。 终于开始动筷子了，段懿泫先夹菜，之后段懿曾也动筷子了，桌上五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安静的只能听见碗筷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这是李西子自从穿书之后吃过的最难受的一顿饭。 食髓知味，食难下咽，这么下去她肯定要消化不良的。 终于段懿泫开口了：“不知五弟听说没有，昨夜不少大臣家中都突遭横难，户部尚书家着了火，翰林院王大人的妻女差点儿葬身火海，还有赵大人，手臂都烫伤了，今日这些事都已经上报大理寺，不过这凶手手脚干净利落，做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看来是不大好找啊！” 真凶段懿曾啧啧两声：“看来京城治安也有待提高，竟不知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对朝廷命官下手，不知家中可有丢失什么财务？若是为财那应当不是很难找。” 李西子默默咀嚼着碗里的饭菜，心里不禁为段懿曾面不改色的影帝般演技折服。 能把谎话说成这样的一般都是高手。 李政看向段懿曾，那些怀疑跟顾虑在他心头盘桓挥之不去，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段懿曾做的，可如果真的是他，那自己现在就是在引狼入室，将来若是不站在他这边的话，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这件事真的细思极恐，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突然提到这么沉重的话题，段懿泫见气氛有变，又赶紧道：“嗐，不提公务不提公务，来来来，吃饭，李大人，你家的饭菜还真的很合我口味啊！” 说罢，看向一旁默默扒饭的李西子：“西西怎么不吃菜啊？是不是我们在这儿让你不自在了？” 这一句西西差点儿让李西子把饭吐出来。 当然，李政跟夫人也没好到哪儿去。 段懿泫不嫌事儿大的说：“也不知道你们平时在家里都是怎么称呼她，我就是觉得西西这个名字叫起来比较亲切，西西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 李西子好像听到了身边段懿曾手里的筷子碎裂的声音。 她抬起头，灿然一笑：“当然不介意了，殿下高兴就好。” 段懿泫又叫了一声西西，同时还夹了一筷子菜，伸手越过段懿曾放到了李西子碗里：“你不用拘束，我们是客，你拘束了我们会更加拘束，来吃菜。” 李西子刚想说什么，那菜又立刻被人贾走了：“三哥有所不知，她吃不得花菜，只要吃了定会浑身起红疹，且没有个把月根本下不去。” 李西子有些诧异，这不就是过敏吗？原主居然对花菜过敏？ 她自从穿过来之后家里吃饭饭桌上从没出现过花菜，那么多山珍海味她倒也记不得这一道菜，想来就是因为过敏，所以李夫人就干脆让它在自家餐桌上消失了。 今天之所以又出现大概也是为了照顾段懿泫跟段懿曾的口味。 这一点李西子自己都不知道。 而究竟是不是真的，从李政跟夫人脸上的表情看来，应该假不了。 李政跟李夫人互换了个眼色问段懿曾：“五殿下是如何得知小女对花菜过敏的？” 段懿曾只是看着李西子微微一笑，却没有解释。 段懿泫为了缓和气氛，又夹了一块儿羊肉给李西子。 但这块儿肉也被段懿曾给截胡了：“三哥不知，她也不吃羊肉的。” 李政跟夫人的脸色现在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李西子很清楚，这厮肯定又在私下调查她了。 段懿泫被连着两下扫了面子有点下不来台，开口时声音变得僵硬：“既然她都不能吃，那上这么多劳什子的菜做什么？” 李夫人站起来解释：“殿下见谅，小女自小被我们惯养坏了，妾身只想着她一个人不吃总不能旁人都不吃，本就准备匆忙，若是不能让二位殿下吃好，那可真是妾身的罪过了。” 段懿泫发完火冷静下来：“这些你不吃的东西我都记下了，以后还有什么爱吃什么不爱吃的都尽管告诉我。” 段懿曾像是笑了下，然后夹了鱼肉放在李西子碗里：“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吗，我特意挑的，这块儿没有刺，放心吃。” 现在到了考验李西子的时候了，她看着碗里的鱼肉，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此刻全桌的人都在盯着她看，仿佛她如果吃了这块儿肉就能代表了什么似的。 该死，为什么把问题抛给她来解决啊！现在又不能逃避，地缝不够大也钻不进去，要不装晕？不行不行那太明显了，搞不好还容易穿帮。 她头脑风暴想着解决办法，终于她灵机一动，放下筷子，看着段懿曾，笑笑说：“多谢殿下，但是我戒了。” 我戒了 戒了 社死的世界社死的借口，社死的李西子欲哭无泪。 第79章 混吃等死 正当李西子为自己蹩脚的借口感到羞愧迫切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段懿曾已经默默夹走了她碗里的鱼肉，并且自己吃了下去。 这个行为非但没有缓解尴尬，李西子觉得尴尬的等级甚至还上升了一个层面。 紧接着，段懿曾又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这次还附带一句贴心的询问：“总不至于这一桌子的菜你都戒了？” 后路堵死，同样的戒口不能用两次，就像她不能一直不吃东西一样。 她默默吃下了段懿曾夹给她的菜，那叫个如鲠在喉，现在只盼望着赶紧结束这顿饭局。 而此刻仿佛一对外人的李政跟夫人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二位殿下似乎都对他们的女儿有点意思。 之前送去宫里选秀太子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如今突然就成了香饽饽呢？ 李西子也很想知道这两个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她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为什么都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 好不容易吃完这顿饭，那两个人看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李政总不能赶人走，只好留他们在家里喝茶。 这时候李西子就没有出现的必要了，她立马遁出众人视线，回房间老老实实待着，再也不肯出去。 段懿泫知道了段懿曾想要向丞相求娶姜晚宁的事，他之前总觉得姜晚宁看他的眼神不对，上次强行绑架后逼问也没问出什么来，但他十分确定，姜晚宁心中对他有恨。 但他同时也需要丞相支持，为了丞相的这一票，也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对姜晚宁也是势在必得，因为与其把姜晚宁这么个不确定因素放在敌方阵营不如留在身边，这样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反而更加放心。 当然仅有丞相还不够，六部尚书也很重要。 今日段懿曾的行为让他觉得很反常，六部尚书当中他唯独放过了李政，说是故意的也好，他跟李政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也罢，总之李政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原本段懿泫还好奇段懿曾拉拢一个不争不抢的李政有什么用，但从他刚刚的举动看来，多半是对李西子有意思，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情也不能对李政下手。 那这就有意思了。 段懿泫抿一口茶，主动开口提起李西子：“李大人把女儿教的很好。” 李政忽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赶紧回应：“殿下过誉了，这是在外人面前她装的，其实人冒冒失失的没一点儿规矩。” 李政看出了这二位的意思，他觉得他女儿现在就是老虎盘子里的一块儿肉，要想保全自身，就该想怎么打消他们对李西子的兴趣才对。 但这话一说出来，段懿曾又立马接上：“这不叫冒失，在我看来反而是活泼，那些个大家闺秀一个比一个规矩一个比一个端庄，看的多了，反而是这种活泼性子惹人喜欢。” 段懿泫沉默片刻道：“过两日我府上要举报游园会，明日我就差人把请柬送来，到时候还请李大人转告西西，让她务必出席。” 李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同意还是拒绝。 因为他感觉段懿曾正在看着他，并且眼神不善。 如果他答应了，总感觉段懿曾会立马化身为虎把他给撕了。 可是不答应又有段懿泫在咄咄逼人。 这真是他从政以来遇到的最难应付的事了，他被逼的下不来台了，一咬牙索性道：“臣会转告小女的。” 答应了，但是没完全答应。 他只说了会转告，到时候万一有个什么突发状况，譬如突然生病了去不了了，这也不是他能决定，要怪就怪老天爷不开眼好了。 段懿泫见他应了，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又坐了一会儿，站起身问段懿曾：“五弟还不走？” 段懿曾道：“走，当然要走，叨扰多时早该走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说的是段懿泫还是他自己，又或者是二者兼有。 李政起身要送，段懿曾板着脸说不用：“李大人留步。” 李政看着他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忐忑，追上去两步想说什么，但段懿曾步子迈的又大又快，他追不上了，只好作罢。 难怪李西子让他要远离政斗，这里边儿水深水浅都不是他能掺和的，就像今天这种情况，或许别人能应付的游刃有余，但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出了李家大门，段懿曾跟段懿泫告别：“三哥，咱们不顺路，我就先走了。” 段懿泫点点头，等他转过身后却又突然叫住他：“五弟，游园会你也回去？” 段懿曾笑笑：“三哥若是邀请，我当然会去。” “那到时候我们就不见不散了。” 这两个人除了没有撕破脸之外，敌对几乎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实，只不过互相看不顺眼却还要笑着假装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虽然多少有点膈应，但是能恶心到对方也是好的。 第日，李政将段懿泫游园会的事告诉了李西子，问她去还是不去。 李西子果断的摇摇头：“当然不能去，爹你没帮我答应？” “放心好了，爹只说会转告你，没应承别的。” 李西子松口气：“那就好，那这几日女红院那儿我就不去了，提前装病容易让人相信，不然到了跟前儿再找借口就太假了。” 李政欣慰的点点头：“我闺女就是聪明！” 然后小桃就去女红院帮李西子告了假，说昨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半夜又突发高烧，最近都无法过去了。 然后清闲在家的李西子就开始了咸鱼般的生活。 小桃帮她把剥好的荔枝送进嘴里，等她吃完又用手去接她吐出来的核，再用帕子帮她擦擦嘴顺便用李西子自制的竹吸管喂她喝口茶，伺候的那叫一个细致入微。 李西子在瘫了一天之后忍不住感慨：“富家千金的生活原来这么惬意啊！瞬间不想努力了，后半辈子只想混吃等死。” 小桃道：“家里有老爷呢，小姐现在不就是在混吃等死吗？” 第80章 那叫珍珠 李西子便拿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育小桃：“人啊，还是要学会居安思危，虽然咱们现在过得挺好，但你永远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明白吗？” 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有那么片刻的沉重，但是美国一会儿又笑开了：“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桃都会一直陪着小姐永远不分开的。” 这个傻丫头。 李西子拍拍身边的藤椅让她坐：“以后没人的时候可以不用叫我小姐。” 小桃摇摇头：“那不行的，小姐就是小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小姐。” “在外人面前你可以这么叫，咱们俩人之间就没必要了。” 小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合适：“这样太没规矩了。” “我又不在乎。” “可是” 有个老梗说得好，每一个穿越女都会想跟自己的丫鬟做姐妹，之前一直觉得这个梗很烂，出了彰显出女主的善良跟与众不同之外没有一点作用。 但她来到这异世界实在是太孤独了，多个姐妹也多一个能聊以慰藉的对象，这对她来说也是在这里活下去的一种更好的方式。 不过小桃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认为主就是主，仆就是仆人，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是不可变的。 这种思想一时半会儿也矫正不过来，李西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就让她认，于是给她时间慢慢适应。 不过这样混吃等死的日子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很多想吃的东西想喝的饮料这里都没有，就比如像现在，炎炎夏日若是能来一瓶肥宅快乐水那还不美上天了？ 但肥宅快乐水虽然不能复刻，想要喝一杯珍珠奶茶还是很容易的。 为了满足自己这一点口腹之欲，她终于动了动懒洋洋的身子，起来伸了个懒腰招呼小桃：“走，去厨房。” 于是这一天尚书府的下人们看到，他们从不会靠近厨房半步的小姐居然破天荒的在厨房待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就只看见小桃一会儿跑进跑出的帮着找东西。 有人好奇，问小桃：“小姐在里面做什么？不会是准备炸厨房？” 小桃道：“看着不像在配炸药，说是要喝奶茶，我也不大清楚。” 众人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又围观了半天，终于 厨房传来一声巨响！ 就在众人以为厨房真的炸了的时候，厨房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他们看到先出来的那个人是小桃，然后是李西子。 嗯大小姐的样子稍微有点狂野。 大小姐怀里还抱着一口大锅。 不过厨房没有炸，所以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李西子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跟灰，把锅放在门口的石桌上，招呼为官看热闹的下人：“愣着干什么？都过来啊！” 众人犹豫着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过去的人。 小桃从人群里拉了一个过来说：“放心，没有毒！我刚刚已经尝过了，小姐做的奶茶很好喝的。” “奶奶茶？” 看得出来他信不过李西子的手艺，颤抖的声线出卖了他此刻的恐惧。 李西子让小桃挨个儿给他们发自己做的竹吸管，然后指指面前的锅：“都过来尝尝，放心，要是喝坏了肚子，每个人可来我这儿领十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跟医药费。” 十两银子！ 只要有钱就什么都好说，因为这十两银子，刚刚还在犹豫的人群立马向奶茶锅靠近，一人一个吸管，抱着必领十两银子的决心开始狂吸奶茶。 不过 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呢？ 好像好像还挺好喝的。 “呀！里面怎么还有丸子？” 李西子解释：“那叫珍珠。” “珍珠？”吃到珍珠的人捂住嘴巴惊叹：“珍珠煮过之后居然是软的吗？可为什么颜色是黑的？我吃了珍珠会不会死啊？” “放心好了。”李西子安慰：“那是本小姐亲手做的可以吃的珍珠，吃了不会死只会胖。” 众人这才放心的继续呼噜呼噜。 没一会儿，一口大锅里面的奶茶就被吸食殆尽。 李西子星星眼问他们味道如何，所有喝过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竖起了大拇指。 这让李西子很有成就感。 渐渐的一个想法在她脑海里诞生。 既然这么符合古代人的口味的话，那为什么不考虑多研发几个品种然后租一间铺面开奶茶店呢？ 想法是个好想法，李西子简直要为自己的智商折服了，发家致富这不是指日可待吗？等她赚够了钱就让他爹辞官，远离这些争斗。 这时许久没有出来过的系统突然在她脑海里开腔了：“宿主，你还记得我们的任务？” 李西子：放心，没忘。 【系统：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重心放在如何完成任务上。】 李西子：你在质疑我？ 【系统：是的没错。】 李西子：我心里有数，等我把奶茶店开成全国连锁，离开京城这个鬼地方，任务也就胜利在望了。 【系统：是吗？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必要看一下好感度进度条现在的情况。】 说到这儿李西子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好像的确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任务面板了。 现在系统这样说让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已经达到峰值了？ 她没有勇气看，但系统却不打算顺着她，任务面板再次打开出现在面前，那上面进度条已经从之前的百分之三十五又往前走了一半。 李西子不敢去看那后面的数字，捂着胸口关掉了任务面板。 小桃看她脸色不大好问她怎么了，李西子欲哭无泪的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那是，在厨房折腾了一下午能不累吗？小桃扶住她：“那我扶您回去休息。” 李西子点点头，同时又深觉惆怅，这下可要怎么办才好！ 她现在必须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好感度往下压一压才行，可是段懿曾那厮实在太会脑补，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第82章 帮我降温的 段懿曾也跟着蹙紧眉头：“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太医摇摇头：“臣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确实有些令人费解。” 李西子快要撑不住了，虚弱的道：“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大事，出出汗，过两天就好了。” 段懿曾突然一把掀开帘子，看到床上额头大汗淋漓，脸色惨白，有气无力躺在床上一副快不行了的李西子，当即脸色就变了。 “怎么病的这么严重？”他一把推开太医，暴君属性初初显露：“你不是太医吗？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让你束手无策了？那要你还有何用？不如早早自裁谢罪的好！” 太医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道歉，李西子看了心里难受，本来也不怪人家，是她自己装病，装病还能看出来有病的话，那不是她有病就是太医有病了。 段懿曾看也不愿意再看一眼那太医，看着李西子身上压着两床棉被，让人赶紧撤掉：“这么热的天，屋子里又密不透风，还盖的这么多，是真想捂出人命不是？” 小桃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把被子拿掉还是不该拿掉。 段懿曾语气不好，冲了小桃一句：“还愣着干什么？真想你们家小姐一命归西啊！” 小桃赶紧手忙脚乱去收被子。 但是床上的李西子并没有因此感觉好一些，她被子里还有一个热水袋呢，贴着肚皮放着，现在她感觉自己肚子快要被烫烂了。 “殿下，您要是真的担心我的话，就别在这儿了，您就先回去，让我一个人好好儿休息休息好吗？” 她虚弱的抬起手，对小桃道：“小桃，送殿下出去。” 看见她这样，段懿曾怎么舍得走，又怎么能走得掉。 小桃过来请他，段懿曾没搭理，卷起袖子，沉着脸反而让小桃出去。 小桃扭头看李西子，李西子望着段懿曾道：“殿下想干什么？” 段懿曾板着脸生气的时候特别吓人，小桃不敢靠近他，但是总觉得他这样十分危险，也不敢让李西子单独跟他待在一起，况且两个孤男寡女的，待在同一间房间里也不合适。 结果段懿曾上来就抓住小桃把她带了出去，小桃想反抗，可是她那点力气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段懿曾把她拉出去之后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从里面反锁，任凭外面的小桃怎么敲门他都不开。 本来把窗户封死是为了防止段懿曾进来，但是现在再看，她是给自己挖了个坟啊！ 时间已经傍晚，房间里进不来光，也没点多少蜡烛，黑漆漆的，让人不是很有安全感。 李西子拥着被子往床角缩了缩，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干什么？” 段懿曾走到床边，抓住被子的另一头道：“给我。” 给他？ 李西子魂儿都飞了半条！ 这不是小说里的霸总语录吗？ 可她现在还病着呢啊！虽然是装的 但是那也不行啊！ 难怪他是反派呢，满脑子都是这种龌龊事，难道她今天就注定要折在这儿了吗？ 李西子想到这儿，死死抓住被子，眼睛狠狠瞪着段懿曾：“我警告你，这可是在我家，你最好不要乱来，不然我要喊人了！” “今日军机处有要事，你爹这会儿还在军机处，今晚八成是回不来了，你娘被几个官夫人邀着去推牌九也不在家，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和外面一群不挡事的下人，你喊谁来救你？谁又能救你？” 好家伙，这是把他们家摸得透透的了才过来行凶的，果然城府深沉，这是算准了她孤立无援呗。 “殿下别忘了，外面的可都是证人，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明天就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陛下，虽然我比不上殿下尊贵，但好歹也是朝臣之女，如此恶劣的影响，陛下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段懿曾听她这么一说突然就把手松开了，然后站在床边抱臂看着她，问：“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他这一问把李西子给问住了。 李西子愣了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段懿曾笑得不怀好意：“说啊，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这么一问倒好像李西子思想不正常一样，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加上因为热脑子也懵，索性拒绝回答。 段懿曾继续去扯她的被子。 李西子继续跟他较劲，这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被子里藏的东西，那不就露馅了吗。 不过且不说她本来力气就小比不过段懿曾，现在她自己装病自讨苦吃正在中暑的边缘徘徊，也没多少力气反抗，所以没僵持多久，就被段懿曾拽着被子拖了回来。 “你现在在发烧，浑身高热不退，时逢夏日，不应该发汗，应该降温知道吗？”一只冰凉的手贴在她额头上：“这么烫，再烧下去就该变成傻子了。” 他抓着李西子的被子，想给她扬了，但李西子死死拽着：“殿下说的我都记住了，不过您来掀我被子这不大合适？这种事还是让小桃来。” “我都已经来了，你又何必假手于人呢？难不成” 他目光向下，眼神逐渐变了味道：“难不成你没穿衣服？” “当然穿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句气势十足的话，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段懿曾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 李西子： 段懿曾： “这是什么？” 段懿曾想要拿过来看看，但是李西子动作更快，她一把抓起热水袋把它从穿上扔了出去。 “没什么，是小桃给我灌得凉水袋，帮我降温的。” 段懿曾怀疑的打量她：“你一边盖着被子要发汗一边在被子里放凉水袋要降温？这是什么操作？” “对对啊，不行啊？”李西子站起来：“现在殿下能走了？” 段懿曾看着她，但是目光并不拘于某一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可就是不说话。 第83章 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李西子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直到身上那种黏腻湿热的感觉折磨的她不得不抬手扇风时她才注意到 她的衣服已经被汗完全湿透。 她只穿了一件中衣。 她还光着脚！ 这在现代看来没什么，但是在古代这就相当于没穿衣服啊！ 气氛稍微有那么一点尴尬。 李西子觉得此时此刻她应该双手抱胸然后大喊一声非礼啊！ 可是这一声喊出去如果被人听到了，传出去她的名声也不用要了，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她大概率还要嫁给段懿曾才行。 所以绝对不行，不能让他得逞。 于是她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慢条斯理的走到衣架前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最后用一种饱经沧桑的眼神看向段懿曾，十分冷静的说：“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段懿曾虽然身为反派，但他并不像其他反派那样，身边有着莺莺燕燕，他的身边几乎没有女人。 因为他之前没什么地位总受欺负，就连宫女都嫌弃他觉得跟着他没前途，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愿意跟他。 后来是一心只想搞事业，加上除了李西子也不愿意看别的女人，得不到李西子情愿一直寡着，所以身边才一直空着。 像他这样的情况，自然在看见李西子刚刚那样的装扮过后会有那么点把持不住。 李西子注意到他慢慢开始泛红的耳根，这才意识到，人家还是个纯情的小男生呢。 不对，他要是纯情刚刚就不会问自己那样的问题，这男人才不单纯，自己可不能被他给骗了。 段懿曾敛了神色，不过也只是故作淡定，他看到被李西子扔在一旁的所谓“凉水袋”，走过去，伸手要捡，李西子慌忙去拦。 但终归还是慢了一步，段懿曾把东西捡起来放在手上掂了掂，笑着看她：“凉水袋？” 李西子不服气的道：“是是啊，放在被窝里捂热了，怎么了？” “我看你刚刚来抢东西的时候身手停矫健的，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好的这么快啊？” 李西子顿了顿道：“殿下今日来，究竟是来看我的，还是故意来找茬儿的？” 段懿曾反问：“不想去三哥的游园会？” 她连着装病几天，就连女红院都提前打好招呼不去了，看来是早就开始准备了。 而他所能联想到的也就只有游园会这一桩会让她头疼了。 但是知道她因为不想去游园会所以装病段懿曾还是挺开心的，这就说明游园会让她觉得不舒服了，所以她才不想去，换言之就是段懿泫这个人让她觉得不舒服了。 李西子的谎言被戳穿了也进行不下去了，证据摆在眼前她也只好承认了：“是，我就是不想去游园会，因为那天我有比游园会更重要的事要做。” 段懿曾问：“什么事？” 李西子道：“这是我个人的私事，不是很方便告诉殿下，殿下还是别问了，如果您要告诉三殿下我装病，那我只有亲自去向三殿下解释了。” 这话让段懿曾很不开心：“我为何要去向他告密？” “不会当然最好了。” 李西子长长出口气：“很感谢殿下今天来看我，我这就让人送殿下回去。” 她走到门口把门打开，门外小桃听见开门的声音立马迎了上来，问她有没有事。 李西子说没事，然后吩咐她：“送五殿下出去。” 小桃看了眼她身后的段懿曾，对他还有点心有余悸，于是怯怯道：“殿下，奴婢送您出去？” “不用。”段懿曾走到李西子身边，想说什么但又没能说出口，末了摇摇头，盯着她道：“我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反正李西子一开始也就没打算瞒着他，巴不得他知道才好呢。 段懿曾走后，小桃还是担心，问李西子跟段懿曾之间怎么了。 “没什么，这不挺好的吗。” “那您”小桃指指那个被段懿曾遗弃在桌上的热水袋：“是不是穿帮了？” 李西子叹气：“没办法，不过穿帮了也没事，哦对了，你还得去帮我做件事。” 李西子让小桃附耳过来听她说，小桃听的认真又仔细，可等李西子说完，她整个人立马呆住：“小姐，这这不好？万一玩儿脱了怎么办？” 李西子安慰她：“你就听我的，不会出事的，你小姐我什么时候出过错？” 小桃很想拒绝，但是李西子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让她立马去办，她也耳根子软，架不住李西子几句劝，于是就答应下来了。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段懿泫举报的游园会那自然是若有人都争相想去的，可等到了李西子这儿，段懿泫差人来请的时候，她称病说高烧不退无法准时到场，并且向段懿泫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愧疚之情，态度端的那叫个诚恳。 来传话的人受了命令，是一定要把李西子带到的，可如今就李西子这样的状态，他总不能强人所难！这怎么也不可能把人带到啊！ 于是只好空手而归。 段懿泫在得知李西子称病来不了时倒也没有表现的太多失望，本来李西子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他就是想利用她让段懿曾难受而已，看看段懿曾究竟有多喜欢李西子，能为她付出到什么地步。 这下她不来了，虽然不知道病是真的假的，但机会到底是错过了。 不过不急，后面总有时间慢慢儿试他。 李西子成功躲掉游园会之后就潇洒的带着小桃出门了。 她出门先去长安街逛了逛，街上看到什么玩意儿都觉得新鲜，然后溜了溜卖小吃的地方，吃了个差不多，最后又进了一家胭脂铺，进去买了几盒胭脂顺便补了个妆，等出来的时候直奔西直门去了。 这是段懿曾从手下人嘴里听到的说辞。 段懿曾听到这儿也没听出什么头绪来：“她去西直门干什么去了？” “跟到西直门附近人跟丢了，这会儿正在找呢，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 第84章 戏演的差不多了 李西子来到西直门的长亭桥上，那里早就有一个男人在等候了。 小桃在桥下放风等候，桥上李西子跟那男人并排而坐，两个人吹着风喝着茶，看着湖水说着话，虽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看得出很亲密，从李西子时不时传来的笑声中也能听出来，她很快乐。 被派来跟踪李西子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重要事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基本上已经可以在心里断定，他们家殿下被绿了。 而且还是好大的一顶绿帽子，人家李县主这是在外面已经有人了。 他迫切的想要看看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回去汇报也好有的说，若是殿下想要报复，他眨眼间就能取尔狗命！ 可是他们选的那个地方实在是太巧妙了，面前临水，四周又有亭子做挡，除非他潜到水里面，变成一条鱼，然后从水里跳出来才能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这地方正好在湖中心，左右也没个躲避的地方，他要想上前，若非会隐身，上桥的那一刻就会被人发现。 看来李县主还是有意要保护这个男人的身份，保密工作做的挺好，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人留。 等了半天，本想等到李西子离开，男人走的时候他再跟上去一探究竟，可谁知道俩人聊完之后男人转身起来之前居然戴上了一顶飘纱斗笠，这下脸遮的严严实实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可即便如此也不能空手而归，他一直跟着李西子的马车，他们离开后，李西子又带着他去了钱庄，男人下车时不小心落了身上的一块儿玉佩在地上，段懿曾的那个手下便等着他们进去之后把玉佩捡了起来。 玉佩上刻了一个“乔”字，应该就是那个男人的姓，有了这个玉佩就不难查到他的身份了。 这样下去也就没必要再跟着他们了。 不过李西子却不知道跟踪他们的人离开没有，她进了钱庄，按照男人说的，取了五十两银子给他。 男人把五十两银票揣在身上，笑着对李西子道：“这位小姐，下次再有这样的好事一定记得还来找我，下次给你便宜。” 本来两人说好的价钱，让男人假装自己的相好，事成之后给他五十两，可谁知道这厮坐地起价，居然又讹了她五十两，李西子恶心的要死，冲他挥挥手：“这是我们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下次你想都别想，对了，别忘了自己想办法离开，要是你被人发现了，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概不负责！” 男人道：“这一点您放心，我有个外号就叫窜地鼠，只要我想跑，这京城里还没有人能抓得到我呢！” “那就行，我们就在这儿分道扬镳，你给我记住了，这件事你要是敢泄露出去，被我知道了一定会亲手弄死你，明白吗？” 窜地鼠还真被李西子恶狠狠的表情给唬住了，咽了口气讪讪的说记住了，收好银子离开了。 小桃也被李西子吓住了，问她：“小姐，您刚刚说的不会是真的？您还真想杀了他啊？” 李西子道：“傻丫头，这你也信？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像他这种人，反骨仔一个，要是钱花完了没准儿还会因为这件事来威胁我找我要钱，要是现在不把他吓怕了，以后只会后患无穷。” 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姐，您懂得好多啊！” 嗐，这些都要得益于电视剧的功劳，港片看多了自然就有经验了，也就学会了防患于未然。 这个人是小桃从大街上找来的，人看着机灵，模样也好。白白净净的，最关键的是他能装正经。 要不是怕段懿曾知道了会杀了他，李西子也不会不让他露脸的，自己还是为他考虑。 今天戏演的也差不多了，突然闲下来了，李西子就开始带着小桃在街上寻摸门面。 兜兜转转了一个下午，终于给她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她问过了房东，虽然房子很不错，但是租金太高，她接受不了，跟房东谈了谈，人家寸步不让，甚至还让她没钱就滚蛋。 这要是以前的李西子，忍也就忍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有钱有身份，完全可以用钱来砸死他。 不就是租金吗！ 李西子让小桃把银票拿出来，厚厚一沓一下拍在桌子上：“不就是钱吗？我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我差你这点儿？” 没想到那房东又说：“有钱你不早拿出来，还跟我这儿说这么半天，装呢？” 李西子就看不惯这样说话的，脾气上来了，咬着牙道：“你这房子是不错，可我听说都大半年了还没租出去，好像是因为房子有点问题。” 房东一听，立马就慌了：“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啊！我这房子好好儿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你要是租就租，不租趁早滚！” 李西子继续说：“听说好像是闹鬼，你这房子以前死过人啊？” 她在屋里走了一圈，啧啧道：“难怪这么长时间都租不出去，原来是风水不好，你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帮你宣传宣传，你这房子还能租出去吗？只怕别说租了，到时候白送都没人要？”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想干什么？和气生财这句话听过没有？一个有问题的房子，你看我一个女人好欺负所以狮子大开口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就这么多钱，我买你的房子，你要是卖咱们就好商好量，要是不卖那我只好” “这位小姐，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是不是，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您也说了，您是真心喜欢我的房子，我这房子您看也确实不错，您要是想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这价钱” “不好意思，我反悔了，突然又不想买了，好房子又不是只有你有，我再去别家看看。” 房东赶紧拦住李西子：“别啊，刚不是说的好好儿的吗，怎么怎么就突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第85章 一定要寸步不离 李西子抱臂看着他：“谁跟你说的好好儿的了？我又没跟你定下来，方才也只是说会考虑考虑，现在我考虑好了，这房子我突然不喜欢不想买了，怎么着？” 房东小心翼翼的试探：“那那我再给您减点儿？” 李西子眉眼一抬：“减多少？” “那您看减多少合适？” 李西子用手比划了个数字。 房东看了连连叹气：“那可不行，您您这不是等于明抢吗，再再添点儿。” “我等于明抢，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多要了多少？不要看见个女人就觉得好欺负，来之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儿的房子大概什么价钱我自己心里都有数，原本是想同你好好儿说的，是你自己不珍惜这个机会，既然你连最基本的诚意都没有，那这生意自然做不成了。” 房东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子，想了想，来问的人不少，可听说这房子死过人以后，都觉得不吉利，别说看了，走都恨不能跑着走。 虽然先前死的那个伙计只是意外，但是人人都忌讳，怕租了他的房子就会被冤魂索命。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买家，还是个女人，本来想赚上一笔的，谁知道碰上的居然是个硬茬儿。 房东只好自认倒霉，同意将价钱按照李西子的意思往下一压再压，知道李西子满意为止。 不过做生意嘛，她自己都说了和气生财，以后还要跟人打交道，一下不能把脸皮撕破，她也不能太过分，所以压到一个合适的价钱之后她自己就喊停了。 房子的事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小桃虽然很想阻止她，但是看李西子信心满满的，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签完契书，房东出于好奇问了一嘴：“小姐，您这是打算开什么店啊？” 李西子神秘兮兮的说出三个字：“奶茶店。” “奶茶？”房东诧异：“奶茶我知道，西边儿的蛮子们喜欢喝，我也尝过一次，那玩意儿一般人真喝不惯，您要不还是考虑做些别的，到时候说不定真卖不出去。” “此奶茶非彼奶茶，不一样的，到时候你也可以过来尝尝。” “不一样？名字不是一样的吗？这还有不一样的？” 但是再也不好追问了，那属于人家的商业机密。 好不容易敲定了房子，李西子又开始兴致勃勃的看起了装修，什么东西怎么摆，她心里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可是她第一次做生意，并且有充足的资金，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忙活了一天，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李西子拍拍手准备回家吃饭。 但是还没进家门她就觉得今天的李府稍微有那么点不对劲。 门口的家丁看她回来，冲她摇头直叹气，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也都是一脸你完了完了的表情。 李西子莫名其妙有点慌，待走到前厅，看到在门口踱步的李政，她这才意识到，八成又有阎王爷来她家了。 “爹” 李政听见这声爹，顿时松了口气：“我的老天爷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你这一天不在家都去什么地方了？不是告诉过你别乱跑吗？” 李西子目光望向前厅：“谁来了？” 李政才张开嘴要说话，厅里的人已经出来了，他背着手站在台阶上，要笑不笑的看着李西子：“回来了？” 场面实在有些尴尬。 李西子尴尬的笑笑，向前走了两步：“三殿下，您怎么来了？游园会结束了？” “结束了。” “嗐！臣女心想，等身体好些了就过去呢，没想到居然结束了。” “我听说你从上午起就不在府中，可见那时候身体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时候没想着要来游园会，现在怎么想着去了？” “臣女臣女那时候还没好透，怕把风寒过给会上的人，但是知道今天会上热闹，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惨状就难受，所以就想出去走走，来缓解一下难受的心情。” “是吗？”看起来段懿泫并没有要深究的意思：“既然你这么难过的话，那不如改天不，就明天，我让人来接你，今日游园会上的一切，我再为你办一次。” 李西子慌忙摆手说使不得：“臣女何德何能能让殿下费此精力，殿下不用费心，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是臣女没福分参加，臣女不后悔。” 眼看这谎话就要编不下去了，段懿泫突然从台阶上走下来：“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还想要再拒绝我第二次吗？” 他气势逼人，压的李西子快喘不过气来。 李政在一旁看了干着急，想说什么又插不上话。 李西子大胆直视着段懿泫的眼睛，心说看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造孽呢？ “好，殿下都开口了，臣女焉敢不从，明日臣女一定到场。” 就是没想到，她千方百计装病逃过了这一场合，到头来一时得意忘形竟然前功尽弃，明天还是躲不过同样的命运。 段懿泫走后，李政叹气：“你说说你，就不能再在家里忍一天？现在好了，这不是这不是玩儿脱了吗！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李西子也怅惘的叹气：“随机应变呗，再不去咱家就该倒霉了。” 段懿泫口中说的为了她再举办一次游园会，这话李西子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实际上段懿泫也不是刻意为她准备的，而是这个游园会原本就计划举办两天，只不过是到今日游园会快结束时他才告知众人。 所以李西子装病的事，段懿泫也是知道的。 这就是人啊！ 这就是人的城府啊！ 李西子被深深地折服了。 不过一想到明天她就犯愁，哎 “小姐，别想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奴婢会寸步不离的陪着您的。” 李西子点点头：“一定要寸步不离！” 第86章 你是说我长得老 李西子出去幽会的那个男人经过段懿曾手下的一番周密调查，最终锁定为一茶商之子乔一鸣身上。 因为通过他从那个男人身上掉落的玉佩着手，首先可以缩小范围，一般人是没有能力也没有钱专门买一个玉佩来彰显身份天天挂在身上的。 其次这块儿玉通透明净，是上乘的成色，通过这一点又可以缩小范围，有这种玉卖的铺子全京城也没几家，挨个儿问过来，确定了是哪家的东西之后再锁定主人就容易的多了。 这块儿玉不便宜，因此买它的人掌柜记忆深刻，最后确定了就是乔氏茶行的小少爷乔一鸣。 而且此人的身份跟李西子也很相配，要是说相好，这个乔一鸣还真挺符合条件的。 纪宁啧啧：“殿下，这回可真是咱们自作多情了。” 段懿曾手握着那块儿玉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像是要把它盯出个窟窿一样。 纪宁又建议：“要不奴才亲自去，把人给咔嚓了，这样一来李县主就断了念想了。” 段懿曾瞪着他：“你把人杀了她会怀疑不到我身上？到时候若是怨恨上我，不是更难办？” “那怎么办？”纪宁握拳一捶手心，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主意：“有了，这女人啊最痛恨的就是负心汉，奴才想个法子，找两个女人去勾引那姓乔的，只要他把持不住就立马找人把消息透给李县主，李县主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自然就心灰意冷了，到时候也就对他死心了。” 所以杀人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这世上的损招儿多了去了，都在他纪宁的肚子里装着呢。 段懿曾自然也就默认了他的做法。 只不过他以前一直以为李西子说的有了相好是故意假装出来骗他的，没想到还真的有，可既然真的有，为何之前要用他们二人之间的经历去骗段懿泫说是她与自己喜欢之人一起经历过的，难道他们之间也经历过同样的事？ 又或者他们之间已经 想到这儿段懿曾就心烦，莫名其妙的开始焦虑，万一李西子真的同别的男人有了有了关系，那他又该如何？ 纪宁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唯有一声叹。 而那位可怜的乔公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折磨。 李西子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乘着摇摇晃晃的马车，赶着点儿去段懿泫府上赴游园会的约。 昨天虽然已经举办过一天了，但今天仍旧跟热闹非常，她才刚下马车就看到同样也刚到的姜晚宁，看见她，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勇气。 姜晚宁不知道昨天段懿泫去找她的事，见到她只觉得惊讶：“你不是还病着吗？怎么又来了？身体可还好？” 李西子道：“已经好多了，这不一好就赶紧马不停蹄的过来了吗。” 周玉儿也到了，昨天李西子不在，她在姜晚宁身边充当了一天的护花使者，今天终于见到人了，她看了李西子一眼，昂这头道：“既然你来了，那就没我事儿了。” 姜晚宁其实完全不需要保护，周玉儿昨天跟了她一天，本以为她肯定是那种唯唯诺诺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可谁知道遇上有人找茬儿，她侃侃而谈的比谁都能说，好几次把人说的话都答不上来，有人故意想让她出丑也都被她一一化解，这样的人哪儿需要被人保护啊，周玉儿觉得自己十分多余，可是今天当着李西子的面儿还是忍不住邀功，毕竟她也是付出了时间跟精力的，只是姜晚宁不大需要罢了。 等人都到齐之后，由段懿泫宣布游园会正式开始，其实说是游园会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就是一群人溜达来溜达去，聊聊诗词歌赋，谈天说地吃吃喝喝，像是文艺版的团建。 这跟李西子想象中的稍微有那么点不一样，她逛吃逛吃半天也没人来给她找不痛快，而且段懿泫露了一面就走了，段懿曾至今也没有出现，这让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看来是我多虑了。”她松口气，倒杯茶送进嘴里，搭着小桃的胳膊长长松了口气。 小桃也高兴：“就是就是，您还担心的大半夜都睡不着，其实这儿还挺好玩儿的嘛！” 但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她才放松下来没多久，结果段懿泫就找上门来。 亭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段懿泫径直朝这边走来，李西子左右看看，想站起来离开，但是段懿泫已经走到近前了，这时候要是走开的话好像有点明显了。 该死的，她才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就找过来了？不要！ “这游园会怎么样？你可还满意？” 段懿泫坐在她对面，脸上表情要笑不笑的。 “殿下举报的自然是好的，而且殿下府上的点心很好吃，一圈儿逛下来我都快吃饱了。” 她揉揉肚子，笑得像个憨憨。 但笑完眼睛立马四处留意，生怕这是个套，而段懿曾就在随便哪处站着正表情阴恻恻的看着这边。 “你好像很怕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东张西望的，为什么？” 李西子摇摇头：“我对殿下不是怕，是尊敬。” “尊敬？是这样吗？” “当然了，我可是把殿下当做长辈一样尊敬的！” 段懿泫皱了眉：“你是说我长得老？” “不不不”李西子赶紧解释：“不是说您老，是说您值得尊敬。” 这话说的 李西子尴尬的笑两声：“殿下，那个我去消消饱就先失陪了，您有事再叫我。” 可真不凑巧，她刚站起来就看见段懿曾跟姜晚宁朝这儿走了过来。 这俩人怎么会在一起？ 李西子愣了愣，就是她发愣的这片刻功夫，段懿曾已经进到亭子里来了。 “三哥，这不是李县主吗？听说不是得了风寒？怎么？病好了？” 他这句话满满的都是调侃的意味，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仿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第87章 这也太荒唐了 李西子嘴上应着说已经好了，心里又把段懿曾问候了一遍。 段懿曾来了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往李西子身边一坐，自来熟似的笑着问段懿泫：“三哥跟李县主两个在聊什么？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介意说给我听听吗？” 他现在的套路大概就是装傻充愣，什么都要掺和一脚进来，反正他只要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也不管段懿泫会不会跟他说实话，反正他就是要掺和。 段懿泫老向他身后的姜晚宁，眸色一深，反问：“五弟跟姜小姐一路同行，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呢？” 段懿曾这才想到要邀请姜晚宁进来坐似的，后知后觉的招呼姜晚宁：“差点儿忘了姜小姐，姜小姐进来坐啊，正好人多热闹。” 姜晚宁大大方方走进亭子，挨着李西子的位置已经被段懿曾坐了，她就只能挨着段懿泫坐了，现在这个场面，说实话，有些尴尬。 李西子搓着膝盖，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个人面对面沉默了片刻，最终段懿曾先开口：“我跟姜小姐也没聊什么，只是说到了婚嫁，我打算” 他表情陡然变得郑重起来：“向丞相提亲，迎娶姜小姐。” 李西子未免尴尬，端了一杯水放在嘴边慢慢啄饮，听到段懿曾这么说，真真是没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 段懿泫还是很冷静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你要迎娶姜晚宁？” 段懿曾点点头：“我挺喜欢姜小姐的，难道不可以吗？” 段懿泫看向姜晚宁：“姜小姐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也愿意嫁给他？” 姜晚宁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不是臣女说了算的，得回去看父亲的意思。” 段懿泫道：“既然如此，我也有件事想要宣布。” 他看着李西子，慢慢道：“我也想要向尚书府提亲，迎娶西西。” 李西子人傻了啊！ 这怎么事儿？这好像反了？怎么变成了段懿曾娶姜晚宁，段懿泫娶她又是凑的哪门子热闹？ “那个” 她张张嘴，刚想要说什么，又被姜晚宁开口打断。 “殿下不能娶西西！”她语气坚定态度明确，口吻好像李西子的家长一样。 段懿泫看向她问：“我为何不能娶她？” 段懿曾立马又接了一句：“因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件事李西子一开始就跟段懿泫说过了，可是段懿泫没当回事儿，他压根儿不在乎，反正也不是真的喜欢，只是利用而已。 李西子顺着台阶往下下：“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辈子非他不嫁，所以不能嫁给殿下。” 非他不嫁？ 这四个字让段懿曾心火一下就拱起来了，她对他的感情居然已经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了吗？ 真是好深情，就是不知道那个姓乔的小子是不是也跟她一样非她不娶。 “那又如何？西西，你若是跟我在一起总会爱上我的，我会对你好的。” “那那不一样！” 段懿泫步步紧逼：“哪里不一样？” “感觉不一样，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 姜晚宁突然站起来对段懿泫道：“殿下，臣女有话要跟您说，请您借一步说话。” 段懿泫端起架子：“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是。” “这话只有殿下一个人能听。” 段懿泫坐在那儿又犹豫了半天，最后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跟着姜晚宁离开。 看那样儿还挺傲娇的。 段懿曾说想娶姜晚宁就是个计谋，这话他说出来不是真心的，姜晚宁也没当他真心那样听，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可李西子当真了。 段懿泫跟姜晚宁都走了之后，她一脸八卦的拉拉段懿曾的袖子问：“你真的想娶姜晚宁啊？” 然后不等他回答，又自顾自的嘀咕。 什么“不应该啊”“不可能啊”“难道是蝴蝶效应”“跟我应该没关系”之类的奇奇怪怪的话。 那些话段懿曾一个字都听不懂，可是有一点他很清楚。 李西子脸上所有多变的表情就只是出于好奇跟惊讶还有不解，完全没有半点愤怒跟难过。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他娶谁或者不娶谁。 这样的认知让段懿曾心里愈发记恨起那姓乔的小子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酸溜溜的：“我跟谁在一起你在乎吗？如果不在乎问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李西子当即就接了一句：“我当然在乎！” 段懿曾的眼睛亮了亮。 李西子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咳嗽两声开始了欲盖弥彰的解释：“毕竟姜晚宁可是我最好的姐妹，她最后要嫁给谁我还是很在乎的。” 果然就不应该对她抱有任何的期待。 但是出于自己内心那点阴暗的想法，段懿曾还是不想让李西子太好过，他托腮沉默片刻突然问了李西子一句：“你确定你喜欢的人也跟你喜欢他一样喜欢你吗？” 反正这个人压根儿就不存在。 李西子肯定的答：“当然！” “既然你这么确定的话，不妨我们打个赌，如果你喜欢的人并不像你喜欢他那样喜欢你，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 李西子摊摊手：“我喜欢他也就愿意相信他，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跟殿下打这个赌？” “知道真相对你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李西子就纳了闷儿了：“殿下想怎么向我证明？” “你先答应我的条件，之后我自然有办法向你证明。” 这也太荒唐了。 不过本来就无所顾忌的李西子也没什么好怕的，便答应了下来，正好也跟他证明一下自己喜欢一个人的决心。 段懿曾让她游园会结束之后先不要离开，在门口等着他，他会带她去一个地方。 李西子也想看看他耍什么花样，一口答应下来。 就这么的，她在游园会结束后上课段懿曾的马车，由他带着自己去证明。 路上她还问段懿曾：“殿下说的证明的办法该不会是去青楼这种地方？” 第88章 你找错人了 段懿曾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你做好准备了吗？” 李西子觉得他这一整天都莫名其妙的，还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想耍什么花样，如果他真的想通过带她去青楼这种地方来教育她，那她还真的不怕，正好也能去开开眼界。 问她准备好没有，那她的回答当然是准备好了！ 马车渐行渐远，已经偏离了李西子所认识的道路范围，她本来是不慌的，但现在开始，她心里越来越没底了，不禁开始担心：“殿下究竟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还没到吗？” “怕了？”段懿曾反问她，还配上了一个很难说的上来是什么情绪的笑。 废话！他这样很难有人会不害怕？ “放心，很快就到地方了。”段懿曾这样安慰着，同时心里也开始默默期待，期待李西子看到那一幕时脸上精彩的表情，一定让人觉得非常开心。 终于，在走了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马车缓缓停下了，段懿曾掀开车帘让她下车，李西子下车后这才看清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是类似于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但是不同于世外桃源的是这里非常热闹，尽管是晚上，但这里人影绰绰不逊白天，面前一座四层高的牌楼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辉煌。 段懿曾在一旁为她解释：“这种地方一般人鲜少知道，知道这儿的人都是被人带进来且经常在此玩乐的，这儿可不是一般的青楼。” 李西子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一脸义正辞严的说：“我可是正经人，我不嫖的！” 段懿曾抓住她手腕往前一拽：“没让你嫖，再说你一个女人要怎么嫖？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段懿曾拉着李西子径直穿过层层香粉堆叠人影走向楼上，楼上早有人为他留了一间雅座，里面好酒好菜的伺候着，看来早就在等他驾临了。 李西子愈发摸不着头脑了：“殿下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让我看着殿下嫖？” 段懿曾简直想锤爆她的脑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他拉她走到二楼围栏前，两边伺候的人把两边的纱帘拉起来，对面以及楼下的景象就都清楚的映入眼帘。 “看见了吗？”段懿曾站在她身后，声音几乎是贴着她耳边传来。 李西子两个眼睛忙的不行，楼上楼下到处看：“看见什么？殿下要我看什么？” 段懿曾也不知道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前方。 在他们正对面的一个雅间里，半掩的纱帘被风吹起，里面一个男人正左拥右抱的同几个姑娘说笑，原本好好儿的衣服现在领子都快开到裤裆了，姑娘一壶酒顺着他胸口慢慢浇下去，男人爽朗的笑声直击耳膜。 这场面 李西子直呼使不得使不得。 “殿下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的？这些东西看了晚上回去要长鸡眼的！” 段懿曾低头看着她，眼睛仔仔细细的，不放过她任何一处细微表情，妄图来找到一点她难过受伤的证据。 但是很可惜 什么都没有。 现在轮到段懿曾纳闷了：“你看完之后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没有什么感想？” 李西子一怔，继而道：“这也要写观后感？不好？” “都这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装糊涂？” 他语气恶狠狠的，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事实摆在眼前，你是不是非要等到他亲口跟你承认才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 李西子更懵了：“我怎么装糊涂了？” “对面的不正是你的相好，乔氏茶行的小少爷乔一鸣吗？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可以跟你亲亲热热，但是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可以跟别人这样，对你来说他是唯一，但对他来说你却不是唯一。” 李西子这下明白了，自己上次找人演戏给他看，就料想到他一定会派人去查，所以才没有让窜地鼠露脸，不过没想到他手段还是高明，即便没有露脸一样被他给找到了人。 就是 他找到的人跟她找的人之间差距也太大了！ 这不止完全不是一个人，连身份都差了很多好不好！ 李西子想笑，但是她忍住了，还问段懿曾：“殿下是怎么找到他的？” 段懿曾道：“想找一个人还不容易？” 李西子认真的看了乔一鸣一会儿，末了狠狠道：“的确不是个东西！” 段懿曾眉头逐渐的舒展开：“现在终于看清了？” “不过” 李西子托腮看着段懿曾又道：“他要是有家室了还在外面这么玩儿，那妥妥的渣男一个，应该被钉在耻辱架上被人唾弃至死，可他如果还未成家，这么玩儿一点毛病都没有，出来玩儿都是你情我愿的，身为一个局外人陌生人，我们没有资格说别人。”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彻底给段懿曾整懵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乔一鸣怎样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找几个女人都气不着我，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殿下你找错人了。” “你今天带我来这儿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我认清他的真面目然后跟他一刀两断吗？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段懿曾万万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让人辛辛苦苦布置这一切，结果竟然从一开始就错了？ “殿下也不用再费心去想我喜欢的那人是谁有什么身份了，我如今已经知道殿下的手段了，当然不会傻到去暴露他的身份，而且殿下既然已经决定娶姜晚宁为妻了，今后自然还是应当一心一意对她，就莫要再在我身上躺费时间了。” 段懿曾之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说会娶姜晚宁的事就是想试探试探她的反应，可她除了惊讶没有别的情绪。 若是她对他有一点点喜欢，又怎么会是这种反应呢？ 第89章 就无语 可她既然对自己没那个意思的话，又怎么解释她之前多次帮助自己呢？ 段懿曾的伎俩只在破坏她跟她那个相好的之间的感情，可是他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找错了人。 李西子莫名觉得好笑：“殿下今天找我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向我证明男人靠不住吗？既然男人靠不住，那殿下身为男人，不是也一样看不住吗？” 段懿曾很想反驳她，可今天这件事已经让他丢尽了颜面。 李西子看他状态不对，调出任务面板查看，果然看到进度条那一栏，好感度进度条开始停摆不前，并且忽上忽下开始有减退的趋势。 万万没想到啊，今天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李西子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兴奋，对段懿曾道：“殿下再没有别的事了？要是没有的话，臣女就先告退了。” “对了”临走前她又转过身对他道：“不是所有人都像殿下一样心思深重，有时候有些事最怕被人过度解读，我所表现出来的就是我最真实的样子。” 这句话也是在提醒他，凡事不要想太多，想得太多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感动自己而已。 李西子说完，潇洒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她忘了她来的时候乘的是段懿曾的马车，所以这会儿提前离开就只能自己想办法走了。 话说这地方还是挺远的呢。 可是她又拉不下脸来求段懿曾送她。 大晚上的一个人走夜路怪不安全的。 经历过层层心里较量，最终李西子选择搭便车。 门口的车倒是不少，可肯为了她停下来的却没有。 便是真的有人在她面前停下了，也都以为她是这里面的姑娘，是不怀好意想带她走的。 段懿曾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她实在等不及了，终于看到有一辆马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 李西子心里顿时一喜，本来以为是得救了，但是等到车里的人探头出来看向她的那一刻起，方才的喜悦又瞬间化为乌有。 段懿曾轻飘飘一个眼神儿送到她身上，一改来时那副殷勤又热烈期盼的表情，戏谑的看着她：“这儿离你家还有段距离呢，走回去可不近，好心提醒你一句，一句正北是最近的路线，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不然迷路了就麻烦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反派，一旦发现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弄清楚了自己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他就立马变脸把她扔到这种鬼地方。 李西子心里不服气，但是也没别的办法，现在好不容易把好感度降下来了，总不见得她再去拉回来？ 思前想后，李西子最终决定 还是有骨气点儿的好！ 自己走就自己走，谁怕谁啊！ 她做出送别的姿势来，看着段懿曾的马车从面前驶离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系统：目前看来，宿主通过降低好感度来完成任务的方法已经初见成效了。】 李西子：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系统：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回去。】 李西子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看有没有过往的车辆是可以被她拦下来的，她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直到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又停下来，那车上的车夫下来问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李西子一看这辆车的主人应该像是个好说话的，为了增加蹭车成功的几率，她一甩帕子擦擦眼泪开始诉苦，说自己是被人故意丢在这儿的，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回得去家，要是回不去 她扭头看了眼四周，哭声更大了：“要是回不去，我一个弱女子，只怕会死在这儿也说不定。” 车夫听完她的诉苦，回去一五一十的向他家主人汇报了，李西子忐忑的等待着，没过一会儿，她就看见那个车夫再次朝她走来。 她眼中亮起希望，满怀希冀的看着车夫。 车夫也很高兴的通知她：“我家主人听说了你的经历，觉得你可怜，同意捎你一程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家主人可真是活菩萨再世！” 先不管那个人是谁，总之能搭上便车就是好的，至于车上的人不重要。 她这么想着，跟着车夫上了车，正打算上了车后好好感谢感谢人家，可一上车一睁眼，看见车里坐着的人，话就突然说不出口了。 是乔一鸣。 就是被段懿曾误以为是自己相好的那个人。 他不知道是不是玩儿够了，此刻正闭着眼睛用手撑着脑袋假寐。 也不知道是该说缘分呢还是两人冤家路窄。 李西子犹豫片刻，主动开口：“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乔一鸣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她一眼，大概是看她模样生的漂亮，于是生出了逗弄的心思来：“真的要谢的话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李西子： 乔一鸣突然认真起来：“怎么了？看见本公子长得如此俊俏，害羞了不成？” 李西子：就无语！ “公子放心，这车我不白坐，等回去了之后好处定会双手奉上。” “什么好处？” 乔一鸣指指自己：“我看着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不像。 李西子怕被他丢下去，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你想要什么呢？” 乔一鸣本身也只是在逗她玩儿，她要是很那些女的一样，害羞了撒个娇红着脸呛他两句他还能继续聊下去，可就李西子这幅表情，还有她认真的态度，突然让人觉得索然无味没有半点乐趣。 乔一鸣没有接她的话，但脸上明显多了几分不耐烦。 李西子也找不到话题，于是就这么沉默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儿的累了，沉默了片刻之后，乔一鸣像是睡着了，李西子也不好发出声音，就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 晚上赶路并不容易，古代没有路灯，地上的坑坑洼洼很容易看不见，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乔一鸣被晃醒了，睁开眼睛，张嘴就是一声怒喝：“靠！” 第90章 后会无期 乔一鸣呵完之后李西子忽然就愣住了。 靠？ 这下意识从嘴里蹦出来的口头禅是不经过任何思考的脱口而出的。 本身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从乔一鸣一个古代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异常突兀。 难道他也是什么穿越而来的穿越者？ 不会不会？ 应该不会这么巧？ 乔一鸣这厮多半是有点起床气，被吵醒之后愤而下车，李西子仔细听他跟车夫之间的对话，车夫说车子陷在坑里出不来了，得想办法挖出来。 乔一鸣提着灯笼看了眼情况，说不用：“去找块儿石头找根棍子来。” 车夫也不敢惹他，乖乖儿的去了。 等把东西找回来交给乔一鸣，乔一鸣又招呼李西子下车，然后李西子亲眼看见他利用杠杆原理把车子给撬了起来。 车夫夸他厉害，乔一鸣谦虚的说：“最简单的杠杆原理罢了，没什么厉不厉害的。” 古代有这种办法不奇怪，但是乔一鸣说出“杠杆原理”四个字就很奇怪了。 他一个古代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西子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系统：这个世界应该不只有我一个穿越者？ 【系统：一个位面世界并没有明文规定只允许一个穿越者出现，所以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出现多个穿越者的。】 李西子：那这个乔一鸣是不是？ 【系统：这个很有可能涉及到其他系统任务，本系统无权查验。】 李西子：要想验证他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你不说我也能问出来。 【系统：“友情提示，穿越者之间的任务不同，为了完成任务，不同的穿越者会用不同的手段，假如宿主的任务与他的任务相冲，那么一旦宿主暴露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针对，这样不利于宿主完成任务。”】 李西子算是长见识了：“还可以这样？” 【系统：位面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本来以为遇到了现实世界的同伴，彼此确认身份以后能够互相扶持在这个社会活下去，结果还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现在非但不能相认还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这让李西子刚开始的那点热情全部被浇灭。 得，看来这就是一个单人组队刷怪的游戏，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做任务。 李西子放弃了跟乔一鸣相认的打算，并且决定，一会儿到家跟他分开了一定要划清界限永不相见！ 但是乔一鸣等再次回到马车上时，整个人却忽然变得不对劲起来。 他开始重新打量李西子，看完了才问：“姑娘哪里人啊？” 李西子谨慎作答：“京城人氏。” “是吗？” 看他的样子有点怀疑。 李西子反问：“公子突然问我这个是何意？” “如果我说是图谋不轨呢？” 这会儿应该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李西子道：“你若是真想图谋不轨我也认了，毕竟是我走投无路自愿上了你的车，都是我自找的。” “没想到你看的还挺开的。” 李西子道：“人嘛，就应当如此。” 乔一鸣没有再继续试探她，继续闭着眼睛装睡，没过多久，马车终于进城，李西子一到地方就赶紧要求下车，下车后对乔一鸣又是各种感谢。 乔一鸣从车上探个头出来，笑着对李西子道：“后会有期。” 李西子没说话，但其实心里却在说反话：“后会无期才对。” 她前脚刚走，后脚乔一鸣就问车夫：“偷我玉佩的那个小偷找到了吗？” 车夫道：“今儿一天都没有消息，要不回去再问问？” 乔一鸣扣着窗户思忖片刻，最终点点头：“走，先回家。” 偷乔一鸣玉佩的小偷就是李西子之前找来演戏的窜地鼠，只不过他这会儿已经被人抓了，而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纪宁。 纪宁拍拍窜地鼠的脸，给他看李西子的画像：“认不认识这个人？” 窜地鼠才被人绑架至此，对一切都还有些懵，但是画像上的李西子他却是认识的，就是想起之前李西子说过的话再联系一下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太敢回答。 纪宁又拍了拍他的另外半边脸：“问你话呢，认不认识？” 窜地鼠四下打量一番，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位爷，您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的绑我作甚？” “你说绑你干什么？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窜地鼠想了想，现在还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来历，贸然开口没准儿会给自己引来更大的麻烦，他是常在道儿上混的，知道这时候闭口不谈装糊涂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脸一拉，苦笑着道：“我真不知道我是怎么惹着各位爷了，要是我真的做错什么了，还请各位爷给我个准话，也好让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这俗话说死也得让人死明白不是？” 纪宁也知道自己碰上的是个硬茬儿，倒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拿鞭子招呼了过去。 窜地鼠被打的哇哇乱叫，但仍旧闭口不回答纪宁的问题。 几鞭子下去，窜地鼠被打的皮开肉绽，纪宁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啧啧叹两声，指尖刮过他伤口：“这么受罪舒服吗？知道什么就招了，我看着都替你疼。” 窜地鼠突然想起来李西子之前跟他说的，让他保密他们之间的交易是为了保护他，当时他还不信，现在信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招惹了些什么麻烦，这人看着一点也不好惹，自己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才是。 “这位爷，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抓我至少得给我个理由？” 纪宁再次把李西子的画像举到他面前：“回答！认不认识？” 窜地鼠咬紧牙关，摇摇头：“不认识。” 纪宁再问：“那你身上的玉佩哪儿来的？” 窜地鼠看着纪宁拿出来的那块儿玉佩，这才想起来，八成他们是跟玉佩上的人有仇，错把自己当成玉佩的主人或是跟玉佩有关的人了，于是赶紧解释：“玉佩是我偷来的，跟我没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第91章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窜地鼠什么都不肯说，他看纪宁对那女人好像记恨挺深的，于是更不敢承认自己认识李西子，真要是说了，自己不是死定了？ 纪宁对付像他这种人的办法其实有很多，但是段懿曾交代了，他要弄清楚关于李西子的一切，所以在窜地鼠松口说出他跟李西子之间的关系之前，他得保证窜地鼠活着。 可这厮也是个混子，是挨顿打受点儿折磨好还是死了好他心里掂量的清楚，所以不到真的威胁到生命，他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啊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我给过你机会了，可你不珍惜这就怪不得我了。” 纪宁从火盆里拿出烧红的烙铁，然后拿着烙铁慢慢逼近窜地鼠。 滚烫的热气在窜地鼠脸上翻滚，这要是烫一下可了不得，比挨鞭子疼的多，所以一看见纪宁拿着烙铁靠近，他全身都写着拒绝二字，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 纪宁让人摁着他，脸上又是可惜又是不忍，但手下一点不留情，烙铁狠狠烫在窜地鼠大腿根儿上。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开肺的惨叫，窜地鼠随即被疼的晕死过去。 纪宁对他的承受能力表示了深深地失望，让人接了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窜地鼠刚晕死过去又被凉水激的清醒过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大腿根儿上被烫熟的一块儿肉，惊恐的大喊起来，刚刚还准备死扛着不说，这会儿已经撑不住要求饶了。 纪宁掐着他的脸，打量一遍，啧啧叹气：“长得怪好看的，就是不怎么聪明。” 窜地鼠第一眼泪糊了一脸：“我说，我全都说，我跟这个女人没有关系，都是她找的我，她让人花钱雇的我，也没说要做什么，就是让我陪她一起出去说说话，然后假装出很亲密很开心的样子，事成之后她会给我一百两银子作为报仇，还会送我回去，而且她还说” 纪宁挑眉：“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不管什么人问，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我们的交易告诉别人，说如果我说出来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所以我一开始才不肯说。” “还有吗？” “还有？”窜地鼠把自己跟李西子从一开始联系上到后来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最后确定再也没别的了之后才肯定的回答：“没有了没有了，从那次分开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真的没什么瞒着我的了？” 窜地鼠苦着一张脸道：“现在您就是再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骗您啊，我的腿都已经这样了，怎么还敢说谎呢？” 纪宁看他确实不像还有隐瞒的样子，便也相信了他。 段懿曾还等着他去汇报情况呢，纪宁吩咐人把窜地鼠解决了，然后自己去向段懿曾汇报。 不过等待的这段时间段懿曾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要是乔一鸣，李西子还有可能会被他的外表蒙骗上当从而喜欢上他，但窜地鼠不过就是街边一地痞，李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这种人的。 尤其是听了纪宁的审问结果后，他心里那口气就喘匀了。 而且这样的结果再加上李西子今天对他的态度，又让段懿曾觉得她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才明明喜欢他却不敢承认也不敢有所行动。 至于这个理由到底是什么 嗯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去发现。 现在得到的答案是段懿曾心里所想要得到的，一开始积聚在心头的阴霾突然散去了，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然后又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还把她一个人扔在那儿又觉得愧疚，仔细想想，不论如何，自己都不该把她一个女人扔在那儿，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还不心疼死？ 他也才刚回来没多久，屁股还没坐热又坐不住了，一面往外走一面让纪宁带人沿途去找李西子。 纪宁下去准备点人随行，才出门，就有小太监来报，说窜地鼠跑了。 “跑了？”纪宁眉头一皱：“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一个没看住就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殿下？” 纪宁自打跟了段懿曾以来，就从来没犯过这种低级的错误，让段懿曾知道了，他这当红第一把手的位置不就不保了吗？ 不过一个地痞流氓而已，他不信他还解决不了了。 “不用告诉殿下，派人去找，找到不用请示，格杀勿论！” 下面的人应了立马去找人了，纪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段懿曾沿着一条路找了李西子大半夜，但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没有马车可坐，只凭两条腿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走回城里，他派人分散开去找人，可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真的让她找到了愿意让她搭车的？ 纪宁道：“李县主也不傻，您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她肯定会想办法找车自己回去的，要不派人去尚书府看一眼？” 段懿曾道：“知道这地方的人很少，来的也都是相互之间有些联系的老顾客，这条路通常不会再有人走，若是搭车，她也只有可能是搭楼里主顾的车。” 只不过想到这一点他就浑身不舒服。 那些男人都是什么货色他太清楚了，她搭车事怎么同人家说的？上了车之后有没有被人占便宜？这么一想很多问题都浮现出来。 纪宁大约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遂安慰：“李县主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殿下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段懿曾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在这儿找人，然后自己带剩下的人回去，回去之后让人去尚书府打听了，打听的人回来说李西子已经回到家了，而且据说是自己一个人走回来的。 走回去的？ 段懿曾半信半疑。 李西子是这么跟人说的，但小桃不信，那会儿段懿曾还特意不让他跟着，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第92章 那你相信我吗 小桃很奇怪，为什么是段懿曾把李西子带走的，最后段懿曾却不把李西子送回来，还疑神疑鬼问李西子段懿曾是不是欺负她了。 李西子拍着胸脯跟她打包票：“你家小姐我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放心好了，没人敢欺负我，今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不许跟老爷夫人说知道吗？” 小桃点点头说知道了，可等服侍李西子洗漱的时候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确认她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淤青痕迹之后才放心。 第二天李西子到女红院，这是第一次她都来了但是姜晚宁还迟迟没有出现。 她问了一圈儿人都说没见到姜晚宁，这就有点奇怪了，也不知道昨天段懿泫都找她聊什么了。 等到了晌午，姜晚宁才终于出现，只不过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西子过去问她怎么了，姜晚宁沉默片刻，对她道：“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起来晚了。” 不对劲！ 她有没有事李西子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就是有事还死不承认，看来这件事应该挺重要的，重要到对自己都不能说。 “是不是昨天三殿下跟你说什么了？”李西子继续拉着她问。 “没有。”姜晚宁摇摇头，然后握住李西子的手，坚定且认真道：“不过不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姐妹，这一点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她的语气太不对劲了，而且无缘无故的突然说什么好姐妹，直觉告诉李西子，姜晚宁很有可能是为了自己妥协了什么。 可是妥协了什么呢？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答案。 没过两天，就传来段懿泫向丞相提亲要娶姜晚宁的消息。 消息一出，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姜晚宁不吝向段懿泫表达了爱慕之情，说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可段懿泫又因为要打消前太子心中对他的疑虑说喜欢李西子，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在段懿曾掺和进来之后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一开始在姜晚宁面前献殷勤，意思也想娶姜晚宁，可后来明眼人又发现他对李西子也很不一样，他嘴上说着想娶姜晚宁，但实际行动对李西子的意思好像更多一点。 在这场你爱我我爱他的漩涡当中，权利与欲望交织，身在局中的人看不清，局外人也是一脸迷茫。 但李西子心里是明白的。 姜晚宁跟段懿泫在一起就对了，不管他们现在在一起目的纯不纯，反正到最后这两个人都会因为心心相映而最终走到一起的。 至于姜晚宁 她想起那天段懿泫跟他说的话，那意思去去火她不愿意嫁给他，那退而求其次的去选李西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其实不管是她们两个人当中的谁，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外人看不明白，姜晚宁自己心里明白，其实没有谁喜欢谁谁又不喜欢谁，所有的一切都是争权夺利的阴谋跟计划，这最终的选择也只不过是选择让谁去跳这个火坑罢了。 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挑明了说了，就是让睡去跳火坑的问题。 在姜晚宁看来，恩怨本来就是她跟段懿泫两个人之间的，无辜的李西子不应该被搅和进来，所以只能由她来承担这一切了。 所以她选择嫁给段懿泫。 尽管段懿泫对她设有防备，但成了他的皇妃之后还是会多许多便利之处，而且日日朝夕相处，留给姜晚宁找到段懿泫破绽的机会也就越多，让段懿泫也尝尝来自身边最亲近之人的背叛，只有感同身受这样的报复对姜晚宁来说才是最完美的。 虽然姜晚宁没有明说这当中的原因，但是李西子大概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她问姜晚宁后不后悔，姜晚宁说不后悔。 李西子心说，确实不应该后悔，因为你后面会爱惨了这个男人，书里就是这么设定的，这是你的宿命，兜兜转转总是逃不掉的。 想到这儿她忽然心头一震动。 是啊，姜晚宁是书里已经被设定好了的人，那她呢？她现在又何尝不是书中人呢？她的命运也是早就已经被设定好了的，那她又能否逃开这早就已经被人写好的宿命呢？ 不知道，她心里没有答案。 姜晚宁同意嫁给段懿泫，俩人门当户对，皇帝跟丞相都高兴，一方面皇权得以稳固，一方面丞相府从此成为皇亲国戚，不论怎么看都是双赢的局面。 而竞争失败的段懿曾看起来也没那么难受，甚至都不曾觉得惋惜。 他不喜欢姜晚宁，姜晚宁对他来说就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在他手上棋子能发挥作用，但是在段懿泫身边，于他而言也一样。 他永远都相信一个心中充满恨的人，姜晚宁心中有恨，只要有恨就能加以利用。 钦天监拟了个日子，日期将至，这段时间姜晚宁就不用来女红院了，她要开始在家中备婚了。 而身为姜晚宁最感动姐妹，李西子当然要请假帮她准备这一切了。 姜晚宁对这一切都表现的浑不在意，所有需要她亲自拿主意的事，比如婚服想要什么样的，凤冠霞帔的样式，她一概不拿主意，问就是两个字：“随便。” 这下家里的下人可犯了难，恰好这时候李西子过来，众人这才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把一切都寄托在了李西子身上。 “你这辈子也就成这一次亲，女人成亲那天是最美的，不管你愿不愿意，至少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姜晚宁肯定的说：“我不会有遗憾的。” 李西子拍拍她的肩头：“那你相信我吗？” 姜晚宁对上她又开始笑：“当然相信你了。” 这时候跟她说什么先婚后爱都是放屁，她对段懿泫的恨还没有放下，根本听不进去那样的话，所以现在什么都不需要说，默默帮她做才是最重要的。 李西子道：“你要是相信我就把一切都教给我，等到了成亲那天我保证你会是最美的新娘子。” 姜晚宁苦笑着看着她，没有拒绝。 第94章 眼不见心不烦 乔一鸣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趟居然会白跑，白跑就算了，而且还是白白送出去了自家的一份低价合同，这对出门不占便宜就算吃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就彻底打消心中对李西子的怀疑，虽然她的说法能够解释自己心中对她产生的疑虑，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呼吸跟自己玩儿心眼儿呢？ 而李西子白嫖一份合同正开心呢，自然也顾不上乔一鸣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乔一鸣离开后，李西子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但有一点她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乔一鸣不害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人知道？” 【系统：系统任务因人而异，很有可能他的任务就是找到其他穿越者，总之他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说明他有足够的信心保证自己不会出事。】 原来如此 李西子：那他有金手指吗？ 【系统：这个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什么无可奉告？ 李西子敏锐的察觉到它这句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于是立马抓住这个漏洞：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来个无可奉告，那就是有了？ 【系统：其实宿主也有金手指啊，比如你知道谁是男女主，知道剧情的大概走向，这就已经足够了。】 李西子嗤的一笑：这当然不够！远远不够！我要那种逆天改命的金手指，你看看人家的系统你再看看你自己，身为系统你就比别人差还是怎么回事？ 【系统：你就是来逆天改命的，我要是给你改了，你还做什么任务？不过你要是实在想要，我也不是不能给你。】 李西子：是什么？厉不厉害？ 【系统：叮——据民意调查显示，奶茶店最火的几款饮料系统已经为您把制作配方打印出来，宿主可随时到任务面板进行查看。】 李西子： 真的是好大的金手指啊！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若是只单一卖一种饮料，这店也开不了多久。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西子的小店雏形渐成，而姜晚宁成亲的日子也近在眼前。 但事情远没有想象中进展的那么顺利，就在段懿泫跟姜晚宁成亲的前一天晚上，边关急报，说有蛮夷入侵，边防将军身受重伤，如今群龙无首，急需人去坐镇。 这是个好机会，在古代，事先阶级晋升最快的办法就是参军打仗，而对于这些已经站在权利顶端的人来说，打仗又是掌握兵权的最好机会，毕竟手里有兵才有底气，今后说话做事才能更加有恃无恐。 段懿泫要成亲了，于是段懿曾毛遂自荐，要亲自领兵，让那帮蛮夷看看他天朝的皇威。 但是段懿泫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直言为了天朝就算缓一缓再成亲又如何，想来姜晚宁一定也能理解他。 朝堂上，丞相想赶紧把这件事敲定下来，可段懿泫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唱反调让皇帝怎么想？说他不忠？于是只好按下一肚子的话选择闭嘴。 段懿曾还在争取：“父皇，小小蛮夷而已不足为惧，三哥已到婚期不好脱身，儿臣愿意前往，这么多年来儿臣好不容易有机会为父皇分忧，还望父皇成全。” 段懿曾的借口远比段懿泫的要更加吸引人一些，毕竟再过一天就是段懿泫成亲的日子了，皇帝思考片刻，也觉得段懿曾更加合适，于是拍案决定就由段懿曾率兵前往。 段懿曾欣然接受，然后退朝就下去准备了。 出宫的时候遇上段懿泫，段懿泫笑着对他道：“五弟第一次领兵打仗可要小心啊，蛮夷凶悍，别到时候一不留神受了伤。” 段懿曾知道他是出于嫉妒，反手把段懿泫的胳膊从自己肩膀头扫落，然后道：“就是三哥成亲我恐怕去不了了，不过这礼我已经想好要送三哥什么了，三哥就在家里等着我凯旋的消息。” 不过即便如此，段懿曾还是远不能跟段懿泫比较，段懿曾属于白手起家，而段懿泫在此之前已经小有成就了，他手中有可以调动的兵力，虽然这次不能亲自领兵出征，但他人在京城，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影响战局的。 很快，李西子也听说了段懿曾将要领兵出征的事。 这场仗对段懿曾段懿曾来说至关重要，也是他的翻身仗，所以他一定会分外重视。 这样一来，自己得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了。 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们之间注定要纠缠不清。 是夜，熟睡中的李西子忽然惊醒，她方才做了个噩梦，一直被人追，那人好像是段懿曾又好像不是，她看不清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跑，结果一不留神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她猛的惊醒，擦擦满头大汗，长出口气，虚弱的下床去倒水喝。 喝完水准备回去接着睡的时候，她脚步停下了，目光死死盯着黑暗角落中的某一处，一瞬不瞬看的出神。 过了许久，她收回目光，坐回到桌前，嘴里冷静的吐出两个字：“出来。” 一个人影在听到她这么说以后慢条斯理从角落中走出来。 “做噩梦了？” 接着一只手缓缓爬上她后背：“梦见什么了？” 冰凉的语气，宛如一只吐信的蛇，语气纵然温柔，但又让人不寒而栗。 “殿下现在不做梁上君子了，开始藏在角落做起偷窥之人了？” 她把窗户封死之后就再也没有拆下来过，本来也没想这种办法能拦得住他，可至少表明了态度，那之后他也确实没再来过，李西子以为办法是奏效的，谁知道他又来了。 “你应该知道明天我就要出征了，出征之前我想来看看你。” “你要见我有很多办法，为什么偏偏用这种方式？” “因为这样没人打扰，而且又在你的闺房当中，这让我觉得无比放松并且享受。” 李西子咬咬牙！ 闯别人的闺房让他觉得很享受？人都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吗？ 第95章 死乞白赖非要娶你 “我不喜欢这种方式，殿下的每次到来都会让我觉得压力倍增，这对我来说只有惊吓。” 段懿曾一只手撩着她的头发，声音愈发低沉：“是我唐突了。” 这不明摆着的事实吗？可他就算意识到了又如何？又不会改！ “只是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一去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这京城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只有你让我放不下，临走前我唯一想见的人就是你，这仅剩的一点时间也只想跟你待在一起。”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每天都想要见到李西子，然后慢慢儿的越来越贪心，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于只是每天能看到她了，他想跟她一直在一起，看着她，过那种触手可及，伸臂就能抱到她的日子。 “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李西子不情不愿的干巴巴吐出一句话：“祝殿下早日顺利凯旋！” “还有呢？” 还有？ 段懿曾提醒她：“我不想听这些场面话，我想听你对我说的话。” 段懿曾总觉得自己对李西子肩负着一种责任，她明明喜欢着自己，却不能说出口也不敢靠近，这当中的原因一定是让她左右为难的，自己现在还不够强，为了她他也一定要变强，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能够拯救她，为了他们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所以她现在所有克制的口是心非他一个字都不信。 “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不知道殿下还想听什么？” “你是不是还气上次我把你一个人丢在郊外的事？”他换了口气，轻轻一叹：“可你也不想想，你那样气我，把明明不存在的事说的那么逼真，伤着了我的心，我如何不气？” 李西子回过头看他。 结果一转身竟被段懿曾圈进怀里：“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再想骗我，找人一定要找准一点，街边的地痞流氓嘴不牢靠，受不了两道刑就全招了。” 李西子：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敢情上次她把自己一个人扔在郊外是信了自己的话，回来之后不理自己是还把那件事当真了，现在又开始故技重施是因为查到了自己那个所谓的相好是故意花钱找人来演戏的？ 合着自己这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呗？ 她听着耳边鼓鼓跳动的心脏，一瞬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段懿曾的手顺着她后背：“我知道你有顾虑，但是放心，我不会让你输的。” 天知道她此时此刻正在心里哀嚎：“让我输！我求求你了！” “明日我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需要多久，你得给我留个念想。” “我没有什么要给殿下的。” 段懿曾摇摇头：“你有。” “我真没有。” “你有！” 李西子看到段懿曾望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好像被烧着了一样，这眼神儿可太不对劲了，她赶紧伸手去推段懿曾，但是力气不够大没推开，接着又被他按住后背狠狠推向他胸膛，还没反应过来，脖子接着一疼，是段懿曾张嘴咬的。 她慌乱之下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你干什么？”李西子捂着脖子，可偏偏又不敢大声，然后眼中突然就蓄满了泪，泪眼婆娑的，正是被人欺负了之后委屈又愤懑的表情。 殊不知这样的表情让人更加兴奋，段懿曾手指抚摸过被她打过的的地方，舌尖一顶，兴道：“这个也不错，我咬你一口你打我一巴掌，这样记得更深些。” “我看你是脑袋不大正常。” “等我归来，定要三媒六聘上门提亲，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李西子红着眼反驳：“谁要嫁给你！你别来！我不嫁！” 但是这时候说这种话显然没什么作用，她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拒绝，给人的感觉就是在撒娇，一点杀伤力也没有。 所以段懿曾也哄她：“好好好，你不嫁，我娶行了？我死乞白赖非要娶你行了？” 李西子急得就差要蹦起来了：“我没跟你说笑，我是认真的，你来了我也不嫁，我不喜欢你！你只会害了我！” “我不会害了你，跟着我你只会越来越好，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男人的承诺是最不可信的，我不信你。” “我的你可以相信。” 李西子一点儿也不想再跟他废话，背过身伸手一指：“你给我出去。” 今次真的是把人给惹恼了，段懿曾自己也知道，于是一点儿也不多废话，听话的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睡，我先回了。” 李西子没有搭理他，就那么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段懿曾走了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把手慢慢放在自己胸口上，掌心隔着薄薄的衣料紧贴皮肤，但却无法安抚胸腔里一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她的脸也是又红又热。 为什么？ 为什么段懿曾这么做她会这么大反应呢？ 沉寂了许久的系统突然蹦出来：“检测到宿主心动过速，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宿主你心动了。” “我自己的心脏自己清楚，用不着你提醒。” 【系统：看起来宿主也开始对段懿曾动心了。】 李西子：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我对他心动，怎么可能？ 系统音突然再次归于平静，李西子却再也睡不着了，她一只手按在胸口上，呆呆在凳子上坐了许久。 这忙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她成功起晚了。 要不是小桃叫她，她恐怕就要错过今天姜晚宁的大婚了。 小桃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帮她捏了捏肩膀：“小姐，昨晚上没睡好吗？” “嗯，做了个噩梦，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后半夜她确实没怎么睡，但并不是因为做噩梦，而是因为段懿曾。 “五殿下不是今日出征吗？人走了没有？” “已经走过了，天不亮就走了，三殿下和陛下亲自去送的呢。” 那他岂不是一夜没睡？听说边关战事吃紧，他要马不停蹄的赶过去，那这一路不是都不能合眼了？ 第96章 为什么要关心他 李西子想着想着突然惊醒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在担心段懿曾？ 她为什么要关心他？ 李西子摇摇头，努力把段懿曾从自己脑海中摇散。 皇子成婚，婚礼的种种细节从大到小一整个流程走下来一上午的时间就没有了。 今天朝堂上几乎所有大臣都来了，但这其中最尴尬的就属李政了。 因为当初段懿曾曾向他表露过想要娶李西子为妻的想法，这件事也有不少人知道，而且段懿曾一直以来对外都说他喜欢的是李西子，所以不少人拿李政打趣都说他是差一点就成了皇亲国戚的人。 这让李政觉得很不是滋味儿，他受一两句非议倒是无所谓，有所谓的是李西子，他好好儿一个待字闺中的闺女，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已经被人抛弃过一次的弃妇了呢？ 这一点李西子听到的也不少。 不过这些女人之间的叽叽喳喳大多数都是出于嫉妒，太子倒台了，最有希望入主人东宫的就是三皇子段懿泫了，姜晚宁嫁给他，那岂不是跟太子妃没什么两样？ 所以一些看不惯的人就开始挑拨，说姜晚宁心机，说她故意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段懿泫才换来今天的地位，打着为李西子打包不平的借口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李西子也不知有没有在听，她喝着茶，表情看着漫不经心的，等旁边的人叽叽歪歪说完了，才道：“你们要是有本事就去跟她抢，皇妃的位置没了不是还有妾吗？日后等三殿下爬高了你们也跟着水涨船高，要是本事够强就去把姜晚宁挤下来，只有最没本事的人才只会逞口舌之快。” 被说到的人一时间脸上表情都讪讪的不知该说什么，摸摸鼻子，心里对李西子又记恨上一笔。 今天若不是姜晚宁成亲，这种场合就算倒贴给她钱她都不会来的，可谁让姜晚宁面子大呢。 而且她今天来也见不到姜晚宁的面儿，不过是来走个流程，等到天色渐深，席也散的差不多了，她这才离开往回家走。 在段懿泫府上没吃饱，回去的路上李西子就想再去吃点儿什么填饱肚子，正好路过一家还没关门的汤饼店，她便带小桃进去了，找老板要了两碗汤饼，等待的时候她听到了旁边几个人的对话。 男人嘛，聊的无非就是有关战事一类的，李西子听见他们说起边关战事，说那将边防将军重伤的人是有着第一勇士之称的悍将，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然后另外一人又说久经沙场的将军都不是那个第一勇士的对手，段懿曾一个初出茅庐的废物皇子去了能有什么用，估摸着也就是去送死的，反正皇帝儿子多，这个五皇子不受宠，大约死了就死了，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不过他这么一说，李西子倒是开始心疼段懿曾了。 这个描述也实在是太可怜了点儿。 李西子：段懿曾身为反派应该没那么容易挂？ 【系统：那可说不准，他是反派又不是主角，没有主角的主角光环，还是有很大可能会出事的。】 李西子：那他要是死了岂不是要重新给我换一个反派？ 【系统：这些属于不可控因素，如果段懿曾死了，那宿主也就只能认命了。】 李西子：坑爹玩意儿！ 小桃注意到李西子脸上的表情不对劲，再一联想到旁边桌人说的话，握住李西子的手，安慰道：“小姐您放心，五殿下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西子点点头，接着又意识到不对劲，摇摇头道：“他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担心他。” “真的不是吗？” 李西子一口咬定死不松口：“当然不是！” “那您为什么不吃东西啊？方才不是还说饿了吗？” 是啊，她刚刚的确饿了，可现在看着面前香喷喷的汤饼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也没有原因，但就是吃不下去。 勉强吃了两口，她实在吃不下了，叫小桃一起离开。 一旦你开始惦记一个人，就代表你心里已经开始慢慢在乎他了，这对李西子来说不是个好兆头，她尽量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不给自己时间去想段懿曾，虽然系统那样说了，但他既然敢主动请缨领兵出征，那就说明他在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自己都担心应该是多余的，其实只要不去想，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大不了 大不了就是换个反派重新开始呗。 她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就真的不去想段懿曾的事了。 然而没过几天前线就传来战报，说段懿曾遭遇伏击，被困围谷已经一天一夜，若是没有兵马驰援的话恐怕撑不了多久。 李西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一颤。 段懿曾派人回来求援，皇帝正思考应该让谁前去，这时朝上有人建议，说之前主动请缨一战却因为成亲耽搁了的段懿泫是最合适的人选，请皇帝让段懿泫发兵驰援。 皇帝思索片刻问段懿泫的意思，段懿泫当然说自己义不容辞了，于是就这么敲定下来，由段懿泫发兵增援段懿曾。 但这件事李西子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段懿曾怎么可能会向段懿泫求援呢？ 他就不怕段懿泫会在背后使坏害他？ 这一点段懿泫也奇怪，不过段懿曾这个人行事诡异，他一向难以捉摸他心中所想，可既然他都求到自己头上了，再说也是为了天朝，他没有道理不去帮他。 可是家里这边姜晚宁却要求跟他一起去。 段懿泫不打算带她，女人坏事又麻烦，带她跟累赘一样。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是为她的安全考虑。 不过这一点段懿泫是不会说出口的。 可姜晚宁坚持要去，她说：“我担心你，只有跟在你身边才觉得放心。” 这么坚持，她都快把“我有目的”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段懿泫怎么也不好让她失望，正好他也想看看姜晚宁嫁给他以后的手段，于是最终同意让姜晚宁也一起去了。 第97章 出发之前没有想对我做的事吗 听说姜晚宁都能跟去战场之后，李西子也心动了，但也仅仅只是心动，那地方多危险啊，打打杀杀的，对姜晚宁来说还好，要是自己，估计会死的很惨。 本来想着这件事已经跟她没关系了，段懿泫身为男主角，就算是再怎么想要弄死段懿曾也不会没分寸的挑在这个时候。 可临行前的一天晚上，姜晚宁突然找到李西子，并且提出想让李西子跟她一起去。 李西子对姜晚宁的决定感到惊讶：“让我陪你一起去？为什么？” 姜晚宁道：“我身边没有亲近可信的人，如今唯一能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了，有些事我需要你去帮我做。” “可是我要是去了三殿下不就发现了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姜晚宁所说的办法就是让李西子易容，让她易容成自己的丫鬟带在身边，这样段懿泫就发现不了了。 因为姜晚宁自嫁给段懿泫之后，身边里里外外就都被换成了他的人，他对自己是明防，既然选择了要这么玩儿，姜晚宁当然也要自己留个心眼儿了。 李西子道：“你需要我我当然义不容辞，等我把家里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就跟你去。” 姜晚宁点点头，两人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之后姜晚宁便回去了。 这件事李西子肯定不能让她爹知道，所以她得串通小桃，她把铺子开张所可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写在纸上一一交代给小桃，还叮嘱她，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爹娘知道，一旦爹娘问起她，小桃就要拿她人在铺子里忙活或是别的借口搪塞过去。 小桃听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姐，那儿太危险了，咱们能不能不去啊？我知道您跟姜小姐是很要好的朋友，可再要好的朋友也没有跟着她一块儿去死的道理啊！” 李西子赶紧连呸三声：“小姐我都还没有去呢你就开始咒我了是？会不会说话？小心我打你哦！” 小桃捂住嘴巴，泪眼婆娑：“您不要觉得自己会功夫就了不起，那可是战场，时时刻刻都有人死的地方，就老爷教给您那三脚猫的功夫，是什么用场都派不上。” 李西子越听越不对劲，这丫头到底是在关心她还是在损她呢？ 不过这样至少看得出来，小桃是真的关心她，要不是真的关心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替小桃擦干眼泪，安慰她说没事的，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让小桃乖乖在家等她。 小桃肩膀一抽一抽的：“我就是不放心又能怎样？小姐说走就走，那家里这边总要有人帮您顾着啊。” 她哭着哭着就想开了：“您放心去，老爷跟夫人这边有我呢，家里有我在，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很奇怪，李西子明明不是个男人，但此时此刻她居然体会到了男人即将离家，妻子对他依依惜别。俩人快要分离时那种心酸的感觉。 简直是太真实了！ 李西子交代好家里的一切之后于凌晨离开家去找姜晚宁。 姜晚宁身边的大丫鬟是段懿泫的人，这次去会有大丫鬟随行服侍，大丫鬟下面还有两个小丫鬟，但姜晚宁只打算带其中的一个，因为这一个是她唯一策反的一个，让她出去躲两天，由李西子易容成她的样子随行前往。 李西子不明白：“既然你都已经策反她了，为何还要我易容成她的样子陪你一起去呢？” 姜晚宁道：“信任是很奢侈的，虽然我已经说服她站在我这边，但今天她能投靠我，改天她就能投靠别人，等她投靠别人的时候，那今日我所做的一切就会成为她口中效忠的筹码，所以我不能带她去。” 李西子点点头表示赞同：“还是你想的周到。” 易容这件事以前只在书里还有电视里看到过，一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之后就能完全改变容貌，使人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有任何区别来。 李西子从不相信有东西可以这么神奇，但当姜晚宁把人皮面具戴在她脸上之后，那神奇的功效就这么展现在眼前，也由不得李西子不信了。她看着镜子中完全陌生的另一张脸，问姜晚宁：“这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啊？” 姜晚宁跟她保证：“放心，不会有任何不好的作用的，就是你会觉得有点闷，若是不舒服随时来找我，我帮你取下来。” 李西子点点头，再次被她的手艺折服：“你什么时候去学的这种技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说到这儿姜晚宁突然伤感起来：“是长庭走之前教给我的，他说他不在我身边，以后没人保护我了总要自己学着保护自己，而保护自己需要点儿防身的技能，所以就教会了我如何易容改面。” 果然是深情男二啊！ 李西子再次感慨柳长庭的用情至深。 但是 李西子捏捏嗓子：“我跟她声音也不像啊，万一一开口就穿帮了怎么办？” 这么细节的东西姜晚宁也帮她想好了，她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口香糖大小的药丸，交给李西子让她含在嘴里：“这个东西可以改变你的音色，你只要在说话的时候把它含在嗓子里就好了。” 还真是书穿世界啊，在这个世界李西子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而开挂的姜晚宁简直就是百宝箱一样的存在。 一切准备就绪过后，姜晚宁回到房中等待段懿泫从军营回来。 段懿泫一夜没睡，回来的时候明显有些憔悴，姜晚宁给李西子使个眼色让她送上鸡汤，李西子端着鸡汤送到段懿泫面前，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怼脸的角度，段懿泫目光从李西子脸上掠过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这次易容很成功。 姜晚宁心中窃喜，被段懿泫瞧见了，讽刺的道：“我看你好像挺开心的，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 姜晚宁摇摇头：“没什么，我们何时出发？” 段懿泫扯扯嘴角：“在出发前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做的事吗？” 第99章 卧底不好当 她突如其来的主动让段懿泫显得很兴奋。 终于 终于她的狐狸尾巴要藏不住了。 “好啊，难得你有如此兴致，我又怎么能扫了你的兴呢？阿宁，去取酒来。” 被点到名字的李西子忙应了一声，与此同时她也收到了姜晚宁的眼神信号，明白这是要让她往酒里下药的意思。 她立马下去准备，但是进展却并不顺利。 春雨见她从段懿泫的营帐里出来，拦下她问：“做什么去？” “殿下跟皇妃要喝酒，我去取些过来。” “殿下让你去的？” 李西子心说这不是废话吗？但嘴上还是应着：“是。” 春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看了李西子半晌，最后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取，一会儿你再送进去。” 这有什么区别吗？ 李西子道：“只是去取酒，这些事我还是能做的，春雨姐姐忙活一天了，先歇歇。” 春雨突然站住脚：“你以前从不以姐姐称呼我的。” 李西子心里猛的一咯噔，然后脑子开始极速运转。 不会不会？不会这么快就要穿帮了？ 李西子紧张的咽着口水，然后开始冷静分析，自己这一路以来也没做什么让人怀疑的事，倒是这个春雨，一直都是一副对什么都保持警惕的样子，可能多疑只是她的性格，而她这么说也很有可能只是在诈她。 李西子想到这儿快速冷静下来：“姐姐，你说这话可太伤人了，我一直都是称呼你为姐姐啊，如今是怎么了？可是我做错什么了？” 她尽量把表情也做到毫无破绽，瞪着两只大眼睛，看起来无辜极了。 她没有上当，没有按着她的怀疑继续把话说下去，春雨果然就放弃了之前的话题，然后把话题引申到她跟姜晚宁身上：“最近你跟皇妃似乎走的很近。” 李西子这会儿再应付起她来就胸有成竹的多了：“殿下让我们服侍皇妃，自然是愿意看到我们与皇妃多亲近的，皇妃信任我们，这对殿下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皇妃可曾跟你说什么了没有？” 李西子摇摇头：“没有。” “你们走的那么近，你就没发现皇妃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西子坚定的摇摇头说没有：“皇妃还没有完全信任我们，而且姐姐你在面对皇妃时总是一副不苟言笑，仿佛跟皇妃有着倾世之仇的样子，这样下去她自然无法信任我们。” 春雨板着一张脸，昂着头道：“殿下原本也不是让我们同皇妃打交道才让我们来照顾她的。” 谁都看得出来，段懿泫并不信任姜晚宁，这两个人不过是貌合神离，所以自然也就没人把姜晚宁放在眼里了。 李西子觉得很有必要帮姜晚宁改变一下现在的处境，于是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越是表现的处处盯着她监视着她，她就越是小心谨慎的防着我们，到最后我们什么也发现不了，当然也就无法完成殿下交给我们的任务，这样的结果你觉得是殿下希望看到的吗？” “有时候适当的给她一些自己的时间，让她以为我们因为什么都没发现所以放松警惕了，她才有可能真的行动起来给我们把柄。” 李西子说完也并没有骄傲自满，反而道：“当然我说的这些姐姐肯定早就已经想到了，但是让姐姐去做这些太委屈了，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 春雨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一点她之前的确没有想到，现在看来，姜晚宁的确更加信任阿宁，没准儿真的是她以前的方法错了。 “你说了这么多，我看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那取酒还是你去，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在姜晚宁那儿不管发现什么或者知道什么都要先经过我，只有我同意了才能把消息告诉殿下明白吗！” 李西子从她眼中看出了野心。 也是，这个春雨还年轻，长得也漂亮，又一直陪伴在段懿泫身边，很难说她对段懿泫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横空出现的姜晚宁对她来说大约就像是情敌一样的存在，即便知道段懿泫对她不信任，且只有利用，但是女人的嫉妒心啊 李西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跟春雨分开后就去取酒了。 段懿泫的酒量她不清楚，不过再不行肯定也比姜晚宁强，所以姜晚宁才会给她使眼色，不过这药到底要下在什么地方呢？ 直接下在酒里万一段懿泫让姜晚宁先喝那不就完了吗？ 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让她重新找个子母壶过来了，思来想去，那就只剩下一种办法了。 李西子准备好酒菜之后又返回营帐，营帐里段懿泫正在跟姜晚宁下棋，她过来收走棋盘把酒菜摆上，说声慢用然后退到一旁。 但这时候段懿泫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李西子。 李西子被他看的浑身打机灵。 这个眼神 很明显是在暗示她。 李西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个意思？冲她眨眼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迷茫竟然忘了做出反应。 难不成段懿泫跟这几个丫鬟之间还有什么特殊暗语是姜晚宁不知道所以没有告诉她的吗！ 卧底果然不是好做的，不会要穿帮？ 李西子故作镇定想了想，首先没有反应肯定是不对的，段懿泫都眨眼了，那她总得给出点儿回应。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不慌，李西子在愣神片刻之后对段懿泫微微点头，并且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段懿泫的表情看上去也有点懵，因为李西子从他眼神当中看出了有那么一丝的迷惘。 不过要么说他是做大事的人呢，很快收敛起情绪，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跟姜晚宁一起饮酒。 姜晚宁一直在劝段懿泫喝，段懿泫估摸着也是仗着自己千杯不醉所以都是来者不拒，只不过没推拉几个回合，段懿泫困意上头，渐渐的就有些撑不住了。 姜晚宁推了推段懿泫，又喊了几声殿下，可段懿泫趴在桌子上却再也没有反应。 第101章 不放心跟我一起去好了 姜晚宁感叹于李西子的心思细腻，然后回到桌前猛灌了自己几大口酒，接着叮嘱李西子，等到段懿泫快醒了之后再进来，到时候段懿泫问起来就说她被想办法支开了，好制造不在场证明。 然后两人分开行动，姜晚宁也趴在桌子上装醉，李西子则回去重新换了身衣服，她估摸着段懿泫快醒了之后又假装急匆匆的赶回去。 段懿泫一时大意真的着了姜晚宁的道，等他揉揉脑袋从桌上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同样趴在桌上的姜晚宁，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晚宁？” 姜晚宁没有任何反应，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还没什么力气的从桌上垂了下来。 这时李西子从外面赶回来，见到段懿泫道：“殿下，您醒了？” 段懿泫捏捏眉心问她：“我睡了多久？” 李西子惊讶的反问：“您不是装醉吗？” 段懿泫眉毛蹙起来：“我醉之后你去哪儿了？” “哦，皇妃说您已经喝醉了，让奴婢跟她一起把您扶回去休息，奴婢去扶您的时候皇妃不小心把酒打翻弄湿了奴婢的衣服，然后奴婢就回去换了身衣服，您之前不是给过奴婢眼色吗！奴婢以为您是装醉，就放心去了，您刚刚不是装醉？” 段懿泫摇摇头：“不是。”又问：“刚刚的酒是你亲自倒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李西子思来想去，总感觉这屎盆子应该扣在一个人头上，那就扣在春雨头上！ “奴婢方才出来的时候碰上春雨姐姐了，她听说奴婢去取酒非要自己亲自去，奴婢说自己可以，但她坚持，不过奴婢没让她，再就没遇见过其他人了。” “春雨？”段懿泫的眉头皱起来。 这些人都是他的身边人，春雨来府中也有不少年了，难道姜晚宁还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但这件事也不能只听片面之言，面前阿宁的话也不能全信，当然，最有可能直接对他下药的人还是姜晚宁。 可她究竟用的什么办法呢？ “你先把皇妃送回去休息。” 李西子应了声，上前把姜晚宁扶起来，然后离开了营帐。 她们俩一走，段懿泫就开始检查起自己的书桌来，他本身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当然很轻易就发现了李西子故意留下来的破绽。 这就足以证明姜晚宁确实动过他的东西。 他又来到书架前，看到存放密令的那一层书架，他仔细检查过周围，灰尘仍在，且没有翻动过的痕迹，八成是没有找到这儿。 自己给了她机会又如何，把握不住一样没有半点作用。 他放心了，重新把密令放回去打算去看看姜晚宁。 李西子才把姜晚宁安置到床上睡下，正要打水来帮她擦擦脸时段懿泫进来了，对她摆摆手：“你下去。” 李西子看了眼床上躺着装睡的姜晚宁，默默退下了。 现在具体的任务信息她都知道了，剩下的就是如何阻止这些人把段懿曾救出来了。 只靠她跟姜晚宁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必须要有外力介入才行。 她方才跟姜晚宁短暂的交流了一下，这件事，就她们两个商量的结果看来，只有把行动计划泄露给那群蛮夷知道，让他们奔着一网打尽的目的去阻止段懿泫的人斩断段懿曾退路。 但是要怎么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呢？首先要保证自身的安全，再有就是那群人还得相信他们说的话才行。 啊！ 为难！ 现在距离段懿泫的人行动还有不到一天，的抓紧时间才行了。 李西子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天起来去服侍姜晚宁的时候整个人也萎靡不振的。 姜晚宁见状叫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李西子苦笑着点点头。 姜晚宁笑了：“担心五殿下？” 李西子又立马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们俩的玩笑可开不得，太吓人了！” 姜晚宁默默的笑了，看样子又是旁观者清的明白了一些事。 俩人之间气氛正融洽，突然春雨掀开帐子进来了。 她一进来两人立马安静了，春雨自己也察觉到了，于是没好气儿道：“皇妃收拾好了吗？殿下请皇妃去用饭。” 姜晚宁也没好气儿：“快了，你让殿下稍等片刻。” 春雨哼了声：“皇妃伺候殿下起晚了本就说不过去，如今吃个早饭还要殿下等着，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姜晚宁说：“你怕殿下等的着急那你去替我吃？” 春雨被噎的哑口无言，她倒是想去，可她没那个资格。 但她有气撒不出来，又瞪一眼李西子，留下一句：“去晚了殿下怪罪下来可没人替你受着。”然后愤愤离去。 本来姜晚宁也快收拾好了，她要是好好儿的问，姜晚宁好好儿的也就答她了，可她身为一个婢女，却偏偏如此颐指气使的跟姜晚宁说话，现在的姜晚宁又已经不是以前的姜晚宁了，当然听不得她这个语气，不过怼了她一句这就受不了了。 看来也就是个纸老虎，难成大器！ 段懿泫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大概是因为快要除掉一个心头大患了，所以红光满面，就连对姜晚宁都更加贴心了，还训斥春雨：“以后皇妃想耽搁多久就耽搁多久，谁都不许催。” 姜晚宁心里骂他虚伪，嘴上懒懒撒娇说他真好，只有旁边的春雨若不是顾忌着周围都是人，只怕早已经气的跳脚。 一顿早饭吃到一半，姜晚宁突然开口道：“边关我还是第一次来，不过虽是第一次来，却惊叹于这边景色壮丽，若是没有别的事，我想用过早饭去附近的城里逛逛。” 段懿泫思考片刻：“最近城里也都不大太平，你去我不放心。” “你要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段懿泫伸手刮她鼻尖：“胡闹，军营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做主呢，五弟身陷囹圄也还没有得救，我怎么有心情陪你出去玩乐？” 姜晚宁撇撇嘴：“那你要不放心就派两个人跟着我好了。” 第102章 端过来给我 姜晚宁主动往段懿泫脚下送台阶，段懿泫没有不接的道理，他伸手掐了掐姜晚宁的脸蛋，眼中满是打量：“不许跑远了知道吗？要记得回家。” 姜晚宁乖巧的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段懿泫很大方的同意了：“既然都记住了我还有什么理由拦你呢？去便去。” 姜晚宁高兴了，捧着段懿泫的脸亲了一口。 段懿泫惊讶的愣在那儿半天没动。 这不是装的，是真的愣住了，就在今天早上，他起来想要亲一口姜晚宁她还是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怎么都不愿意让他下嘴，没想到这会儿居然主动献吻。 虽然知道她有别的目的，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讨他欢心，但这一吻的威力实在匪夷所思，竟令他久久不能回神。 而站在李西子的视角看，要不是知道这两个人是各怀鬼胎的表面夫妻，方才姜晚宁的举动也确实够甜够打动人的。 不过姜晚宁虽然换来了出去的机会，但也成功收货了一大批眼睛跟在身后。 她昨天想了一晚上，城里肯定有蛮夷的探子在，只要能成功把消息散播出去，探子知道了自然会回去告诉他们的主帅，到时候后面的事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但麻烦的是春雨也陪同在内。 而且春雨现在似乎见不得李西子跟姜晚宁之间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凡是姜晚宁想要偷偷跟李西子说话的机会一旦被察觉了就一定会被春雨打断。 春雨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而李西子怕暴露，自然也不敢再接近姜晚宁。 到了城里没逛一会儿，姜晚宁就说累了，想要找个茶馆休息，她让李西子去找，但春雨不放心，唯恐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什么暗语，于是叫住李西子：“你不许去！” 李西子站在那儿看着她：“姐姐这是何意？” 姜晚宁也道：“不让她去那你去？” 春雨当然也不能去，她一走，这两个人不就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了吗？ “我也不去，其实也根本不用找，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有茶馆了。” 姜晚宁双手掐腰不愿意了：“我方才说了我累了你听不见是吗？我累了不愿意走了，现在就必须要有人去找，找不到我就不走了！” 春雨面对姜晚宁的撒泼耍赖也是没有半点办法，只好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那你们去找！” 身后的一个侍卫听了正准备要去，又被姜晚宁叫住：“他们是来保护我安全的，万一一会儿遇上什么歹人，他走了谁来保护我？” “侍卫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走了他一个还有别人！”春雨急得吼起来。 姜晚宁居高临下瞥了她一眼：“春雨，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我让你来可不是来跟我吵架的，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跟我说话最好还是尊敬点儿，你要是想跟我平起平坐的说话，那就先动动脑筋看怎么跟我一样成为主子，若是做不到就看老老实实做好你的奴才，拎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僭越了。” 春雨气的发抖：“你” “我什么我？我有封号，叫我皇妃！” 春雨被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姜晚宁说出来之后感觉痛快多了，掐着腰长出口气：“现在你去前边儿探路，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最好快去快回，若是回来晚了，我们可就不等你自己走了。” “你你不能这么做！” “看来你对自己的地位还不是很清楚，那我就再重复一遍，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明白吗？” 春雨都快急哭了，姜晚宁冷着脸又呵了一声：“还不快去？” 没办法，看今天段懿泫对她的态度，也不知这女人昨天喝多了之后对他使了什么狐媚招数，自己现在不能跟她硬碰硬，也罢，就先暂时听从她的，然后等到回去再跟她算账！ 有时候强势还是很有必要的，春雨走了，身后的侍卫们又零零散散不远不近的警戒着，这就给李西子和姜晚宁留下了说话的机会。 李西子惆怅道：“虽然明知道有探子存在，可大街上这么多人，探子也不会把“我是探子”四个字写在脸上，我们怎么找？” 姜晚宁道：“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带这么多人出来，又为什么跟春雨吵架的时候特意大声强调让她叫我皇妃？” 李西子刚刚完全拜服在姜晚宁霸气的风姿下，哪里想得到那么多，现在回过神来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吗，既然他们没办法找到探子，那就让探子亲自来找他们好了。 不一会儿出去找茶馆的春雨就回来了，她心里还有气，因此语气不怎么好：“找到了，就在前面，跟我走。” 姜晚宁提醒她：“你叫我什么？” 春雨只好不情不愿的改口：“请跟我来，皇妃！” 后面皇妃俩字儿被她说的咬牙切齿，那是恨不能把姜晚宁嚼碎了咽下去的意思。 接着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出发去了茶馆。 到了二楼，姜晚宁让侍卫们各自警戒，身边只留李西子跟春雨服侍。 现在条件已经创造好了，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了。 姜晚宁享受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吆喝一声：“春雨，倒茶。” 春雨不愿意就给李西子使眼色让李西子去做，李西子才摸到水壶，姜晚宁一眼看过来就让她放下：“我叫的是春雨，你是春雨吗？” 李西子只好把水壶放下，耸耸肩让春雨自己动手。 春雨一肚子气没处撒，倒水的时候故意倒的很满，然后让姜晚宁自己去端。 姜晚宁才不会这么傻：“端过来给我。” 春雨道：“茶就在您手边儿，您一够就够到了。” 姜晚宁对她笑：“可我就是想让你端给我。” 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春雨小心翼翼把茶给她端过去，但突然之间又动了坏心思，茶快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假装手滑，一杯水全泼在了姜晚宁身上。 第103章 确定是她 姜晚宁身上被泼了水立马站起来，李西子忙拿出手帕去给她擦，姜晚宁质问春雨：“你故意的？” 春雨道：“真是对不住了皇妃，奴婢刚刚手滑了一下，奴婢怎么敢故意往您身上泼水呢？” 这正好是个好机会，李西子上前打圆场：“皇妃，奴婢陪您去整理衣服？” 姜晚宁拒绝了，指着春雨道：“你陪我去！” 这个时候再指派春雨春雨当然不会答应，她把人报复回来了，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洋洋自得的快感：“皇妃，奴婢手脚粗笨，恐怕伺候不好您，还是让阿宁去，不然奴婢再不小心弄伤了您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姜晚宁气愤的瞪着她，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最后只能让李西子陪同去整理衣服。 楼下有用专门用来给客人整理衣冠的地方，李西子陪姜晚宁一起下去，这下那蛮夷探子看到她们落单应该会找过来了。 李西子是有功夫在的，所以姜晚宁在里面换衣服她就守在外面，这样若是遇上什么危险她也能抵挡一阵。 没多久，一个小厮过来，见李西子在门口站着，对她笑了下就要从她身边经过，李西子警惕的看着他，她现在是看谁都有嫌疑，无缘无故的冲她笑什么？ 她眼睛追随者那小厮一路离开，等回过神来时发现身后有人靠近，才拉开架势准备警戒，结果脖子一酸，整个人立马软趴趴倒了下去。 晕过去之前她迷迷糊糊看到眼前有两个人在对她笑。 好家伙，一前一后，欺负她后脑勺没眼睛！ 不过 敲人脖子原来真的能把人打晕啊！ 门口的两个人把李西子打晕之后悄悄把人抬走了。 姜晚宁整理好衣服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打开门出去准备问问李西子有没有什么发现，结果一开门出来发现坏了。 人没了！ 她回到楼上，看见春雨正坐在她刚刚的位置上吃着点心喝着茶，这些小细节她现在没时间理会，上去就问：“见到阿宁了吗？” 春雨立马站起来，脸上闪过一丝被人发现的窘迫，然后道：“她？不是方才跟皇妃一起下去了吗？皇妃现在怎么反而问我人去哪儿了？” “我整理好衣服出来她就不见了。” 姜晚宁叫来侍卫，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都说没看见。 姜晚宁去整理衣服他们跟着也不合适，而且有阿宁陪着，即便发生了什么，阿宁也能抵挡一阵，而他们眨眼就能赶到，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楼上楼下的警戒，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阿宁不见的前一刻他们还看到她站在那门口等姜晚宁，怎么可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呢？ 但是人确实不见了。 不过好在丢的只是一个阿宁。 春雨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送皇妃回军营，至于阿宁待会去禀明了殿下再说。” 姜晚宁心中自责的要死，是她非让李西子跟着她过来的，现在也是她把李西子弄丢让她陷入危险之中的，要是李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李西子这会儿已经被人五花大绑装上马车了。 车上的两个人看着她，其中一个人问：“确定是她？没搞错？” “错不了，我跟了他们一路了，绝对是她！” “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都说天朝三皇子做事谨慎，他的皇妃身为尊贵的相府千金，出来身边怎么可能只带那几个侍卫，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丫鬟都能对她大呼小叫？那三皇子明知道如今局势，明知道城里不安全还让自己的皇妃在城里乱跑，这根本说不过去，想来想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另一个人接上话道：“真正的皇妃是这个话不多一直跟在另一个皇妃身边的婢女！” “没错！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他们想要以此来迷惑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已经看穿了他们的计谋！” “那这次回去我们岂不是立了大功？” 另一个道：“那是自然！” 两人在马车上就已经开始憧憬立功回去的美好生活了，越说越起劲，以至于完全没人注意他们身后正在慢慢靠近的另一辆马车。 李西子在马车的颠簸下慢慢转醒，醒来之后看到绑架她的两个人，再看看被五花大绑的自己，顿觉生无可恋。 绑她做什么啊！ “二位”她苦巴巴的开口：“我与你们二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们二位绑我做什么？” 那出主意绑她的人道：“三皇妃，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装了，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李西子满脑子问号：“三皇妃？我？你开什么玩笑？” 那人笑了笑：“就知道你是不会承认的，没关系，现在不承认不要紧，等到了我们的军营你自然会承认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怎么她就成了三皇妃了？ 李西子欲哭无泪：“你们真的搞错了，我不是什么三皇妃，我就是一个下人。” 但是那两人始终坚持自己没错：“不可能，你就是三皇妃，不要再狡辩了！” 这两个人看来就是蛮夷的探子了，反正都已经被绑了，李西子干脆就把任务完成了算了，她愤愤的喊叫：“你们绑架我会后悔的，殿下已经派了人，今晚太阳一落山就派人去围谷营救被困的五皇子，等我们的五皇子也被救出来之后你们就完了！” 那人一听哈哈大笑：“救人？围谷那儿全是我们的人，怎么救？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儿靠近围谷啊！况且你们的五皇子这会儿八成已经死在围谷里了，劝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 李西子道：“不可能的，你若是不信，就等着瞧，别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她又叽叽咕咕的把段懿泫的计划全泄露了出去，那两个人都听懵了，大概没想到他们都还没有开始用刑，什么手段都没上呢，她就已经自己把什么都招了。 第104章 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因为李西子的这一系列操作，于是让那两个人更加坚信这个三皇妃是个胆小如鼠的笨蛋，也对自己的判断事情的智商更为信服。 但是现在李西子得想个办法脱身，这两个人肯定是要把她带回到他们的军营里去，她听说过那些蛮夷的事，说他们茹毛饮血，自己要是落到他们手上那还有好果子吃？ 不过幸好绑架她的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怎么聪明的样子，现在她只要赶紧想个办法脱身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两个人当中的其中一个出去查看情况，结果刚出去就传来一声惨叫，马车也被人截停了。 难道是来救她的人？ 李西子心里猜测着，或许是姜晚宁发现她不见了带人来救她了。 他们算上车夫一共就三个人，现在另一个听声音已经废了，马车里留下来看李西子的人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挟持着李西子下了车。 下了车，李西子看清了刚刚截停马车的人。 老话说冤家路窄，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真理果然有用，救她的人可不正是她的冤家吗。 站在对面的乔一鸣嘴里叼着草，脚下踩着刚刚劫持李西子的另一个人，一只手掐腰另一只手指着现在挟持李西子的人道：“把人放了。” 挟持李西子的人掐着李西子的脖子咬牙道：“你是什么人？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趁早把路让开，我们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呦呵，还我惹不起？老子活了这么大天不怕地不怕我还真不知道这世上有我惹不起的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居然绑架良家妇女，这件事被我遇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把人放了！” “我看你是想死了！” 乔一鸣摊摊手：“？有本事你就过来杀了我啊，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这姑娘我要救，你们两个我也得送去见官！” 乔一鸣那边除了他还有一个小厮，不过那个小厮看上去不足为惧，就是乔一鸣的底细他摸不清楚，但是看起来应该挺厉害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决了他的另一个同伴，这么看来的话，他胜算不大。 不过好在他手上还有人质：“你不要乱来，你要是乱来的话我就杀了她！” 乔一鸣一听，竟然笑了：“你还想用她的性命来吓唬我？我又不认识她，就是正好碰上了想要英雄救美，能救的下来当然最好，若是救不下来，能抓住伤害她的歹徒也算我功德无量，横竖我又不亏，她的死活我不关心，但你今天是别想跑了。” 就乔一鸣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李西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那人估计也是听傻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愣了愣，许久没有反应。 乔一鸣于是又道：“我数三个数，要么你放了她赶紧逃跑，要么就跟我回去见官！” 两个选项，他都不愿意。 但是乔一鸣已经开始懒洋洋计数了。 思来想去不如拼一把，他能英雄救美就不信他还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这女人去死。 他押着李西子退到马车前，利落干脆的砍断了马车上的绳子，然后翻身上马，上马之后他手上还握着绑李西子的绳子。 李西子一看大事不妙。 他这是打算把自己吊在地上拖着走啊！这她还不得被活活拖死？ 她赶紧回头看了眼乔一鸣。 但他好像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喊完二之后迟迟不肯喊三。 就知道不能指望他！ 李西子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解身上的绳子，现在还差一点就解开了，但是骑在马上的探子已经挥鞭打马准备跑路了。 就差最后一点点，李西子就差一点就能解开绳子了，可就在这最后一科，她身子因为马跑起来的惯性猛的向后一倒，接着就被拖着向前去了。 倒下时的剧痛还有被拖行时后背在满是尖锐石子的地上摩擦时产生的剧烈痛感让她整个人都差点儿疼死过去。 而此时的乔一鸣才眉头一皱喊下了三。 “三”一喊完，他身旁那个任谁看都毫不起眼的小厮立马向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他速度很快，甚至能与全速奔跑起来的马相比，不过这种速度注定只能进行短速追击，但是这也足够他追上人了。 乔一鸣站在原地看着，用一只手遮在眼睛上方眺望前方：“这小子，最近轻功又变好了。” 那人没一会儿就追上了挟持李西子的探子，然后飞起一脚把人从马上跳了下来，又及时抓住缰绳勒停了马。 李西子浑浑噩噩睁开眼睛，刚睁开眼又听见乔一鸣在后面喊：“大风，把人带回来，” 然后这个看起来瘦弱毫不起眼的小厮大风就一手抓着那探子，一手提着李西子回去了。 人看着没多大，甚至还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的。 李西子虽然没被拖行多久，但只这一段距离就够她受的了，大风把她提回来的时候她后背的衣服已经碎成了一条一条的布条，皮肉也被尖锐的碎石划破，正往地上滴着血。 乔一鸣上前去拍了拍那探子的脸：“跑步！再跑啊！你以为你能跑的出我的手掌心？” 说完又走到李西子面前，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对不住啊姑娘，我还以为这小子不敢这么做呢，没想到失算了，叫你受罪了，不过别担心，一会儿我就带你去找大夫，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李西子现在没有任何力气反驳他，但他刚刚就是故意的，若不是故意的，他完全可以在人家上马的瞬间就让这个大风来把人擒获，可他没有，偏偏等到她被拖走了才发号施令。 本来以为他只是个纨绔的花花公子，可没想到本性也如此恶劣，这样就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也是穿越者的身份了，不然他还不想办法弄死自己？ 她没有接乔一鸣的话，她现在也疼的说不出话来，她现在只想离乔一鸣远远的。 第105章 我不应该知道吗 乔一鸣非要带李西子去看大夫，尽管李西子已经努力张开嘴忍着疼开口告诉他不需要了，但他为了展示自己那虚伪的绅士风度还是一味坚持。 李西子心里已经开始骂街了，但是她现在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所以得忍耐。 大风问乔一鸣这两个人怎么处置，乔一鸣道：“咱们这属于路见不平，一会儿领去官府看看这两个人是不是之前有案底的，如果有应该能得点儿赏银，如果没有也能领个荣誉奖，反正总得捞点儿什么。” 李西子： 这人还真是应了那句出门不占点便宜就算吃亏啊！ 那两个探子一听要把他们送到官府，当然不能愿意，送到官府去那他们探子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于是两个人互换个眼色，哪怕不能都脱身，能走一个也是好的。 接着这两人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然后奋起反抗，大风最先反应过来，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没想到被抓的那个人一点儿也不慌，还笑吟吟的看着他。 乔一鸣见状大喊：“他手里有火药，快躲！” 然后已经身负重伤的李西子又被乔一鸣狠狠向旁边一推，本就鲜血淋漓的后背再次跌在布满碎石的地上，雪上加霜，让她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火药爆炸，刚刚那人瞬间被炸的四分五裂，他的同伴也趁乱逃跑。 李西子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无声落下两行泪来。 乔一鸣低声咒骂一句，大风要追被他制止了，看了眼地上的李西子，他把人扶起来，看到她后背又有血浸出来，歉疚的道：“哎呀，这我还是带你去看大夫。” 李西子再次留下两行泪，张着嘴有气无力道：“我想回家。” “回家？也行，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呃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跟我去官府画个押，我今天确实是救了你，但是你得说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绑架你，免得他们这次没得手再事后报复。” 李西子怔怔重复：“我说了我要回家！” 乔一鸣看她伤成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答应：“行行行，让你回去，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啊，不然我怎么送你回去？” 李西子张张嘴才要说话，乔一鸣盯着她的脸忽然道：“别动！” 她愣住了，一时间居然真的没敢再动。 然后乔一鸣伸出手慢慢靠近她的脸：“你这里怎么了？” 他很认真的样子，然后揪住她脸上的一点类似于破皮一样的东西慢慢撕。 李西子立马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应该是她的人皮面具翘边了！ “别”她伸手想要阻拦乔一鸣，但到底是晚了一步，乔一鸣一使劲儿就把她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李西子： 乔一鸣： 两人面面相觑，乔一鸣看着看着突然乐了：“呦呵，咱俩这儿都能碰上，真是缘分啊！” 缘你大爷的分！ “李县主，这怎么回事？怎么搞的这么狼狈？早知道是你，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不要也不能让县主受一点儿伤啊！” 马后炮！ “大风，还不快把县主扶起来。” 李西子就见不得他这幅样子，假惺惺，别有用心！ “不用。”她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乔一鸣，牵牵嘴角：“乔公子怎么会在这儿？” 乔一鸣大大方方道：“哦，我在这儿有生意，我家不是卖茶的吗，咱们虽然跟南蛮子打着仗，但是不影响我做生意，我把茶叶卖给他们，他们那儿水不好，没有咱们的茶叶根本不行。” “是吗。”李西子姑且信了，说是姑且其实就是没有力气也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 但乔一鸣忽然对他来了兴趣：“那县主呢？县主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易容改面，还被人绑架？” 自己跟姜晚宁出来的事情是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而这个乔一鸣底细不明，他这个人在李西子心里当然也不值得信任，所以这事绝对不能让乔一鸣知道。 “我来这儿自然有我来这儿的目的，听说边关景色不错，我出来玩儿的，结果没想到遇到了歹人，然后就被人绑架了，谁知道正好遇上乔公子英雄救美。” 乔一鸣显然不信她的说辞：“出来玩儿还需要易容改面？” “我爹不放心我，非要让人跟着我，但我觉得被人跟着很麻烦，所以易容改面来摆脱我爹的人，乔公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乔一鸣道：“刚刚李县主不是吵着闹着要回家吗？正好我这边也忙完了也要回京城，不如就一起回去好了。” 她还不能回去，她要是走了，姜晚宁那儿怎么圆场？ 李西子道：“就不麻烦乔公子了，麻烦你把我送到城里的医馆，我现在这样也不是个长途奔波，等把伤养好了我会回去的。” “那可不行，县主的伤我也有一半儿责任，我不能不管，这样，我就一直陪着县主，什么时候县主的伤好了我什么时候跟县主一起离开。” “真不用，说句实话乔公子，我现在看见你就烦，所以你要是从我眼前消失，说不定我会好的更快。” 她忍着后背的伤痛，一点一点挪到乔一鸣的马车前，费劲啦的爬上去，然后叫他：“愣着干什么？走啊！” 乔一鸣上了马车，大风在前面赶车，乔一鸣沉默片刻，突然凑近了李西子问：“听说五殿下被困围谷已经数十日，若是再没有人去救，只怕就要死在这儿了，这之前我曾听说不少关于五殿下跟县主之间的传闻，所以县主该不会是为了五殿下来的？” 李西子瞥了他一眼，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跟你有关系吗？” “县主果真喜欢五殿下吗？” “乔公子身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八卦？”乔一鸣眯起眼睛：“这是县主应该知道的词吗？” 李西子心里骤然一紧，接着道：“我不应该知道吗？” 第108章 还弄不死一个他了 姜晚宁相信他自己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他怀疑她。 “我身边从里到外都是殿下的人，我能背着殿下做什么？我一天喝了几杯水说了几句话都有人专门复述给殿下，殿下还不相信我？” 段懿泫不说话，只是狐疑的打量着她。 姜晚宁也没什么好辩解的，反正段懿泫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现在只不过是没有找到她背叛他的证据，所以拿不准究竟是她，还是身边另有其人。 姜晚宁一点儿也不怕，昂着头道：“这世上最让人无能为力的事就是信任，殿下若是不相信我就现在杀了我，免得留我在身边日日怀疑日日不得安生，这样殿下不舒服我也过得不舒服。” 段懿泫现在也被搅的焦头烂额，他无法判断姜晚宁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她身边除了自己安排的也确实没别人了，存放密令的地方也的确没人动过。 可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屈指可数，除了他就只有影密卫当中的几人了，但为数不多知情的几人都是跟了自己很多年的人，更不可能背叛他。 “你先出去。” 姜晚宁看他这幅样子，心里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回到京城以后才有他受的。 “晚宁” 姜晚宁一只脚刚迈出去，段懿泫又在她身后开口：“我这个人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我想要的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得到，谁都不能成为我的阻碍，谁都不能你明白吗？” 姜晚宁压根儿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笑吟吟的回答：“殿下的本事谁不清楚，殿下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段懿泫的影密卫遇上了前来阻截的蛮夷，他们人数本来就不占优势，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段懿泫只好让人赶紧撤回来。 与此同时，尝到了胜利甜头的蛮夷军队开始再次向围谷进发，前几次都让段懿曾活下来了，这次他们要一鼓作气，彻底解决掉段懿曾这个麻烦。 那位蛮将军下令，搬出了不方便移动，甚至许久都没用过的炮车，打算往山下轰两炮，这样就算没能炸死段懿曾山上滚落的碎石也足够他给砸死了。 这炮车是多年以前他从天朝军队手中截获的，放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怎么舍得用，今天拿出来对付段懿曾也算他面子大了。 炮孔对准山下，蛮将军一声令下，在场的士兵感觉自己脚下的土地都颤了两颤，接着便是滚滚山石轰隆隆埋下。 蛮将军看着山下惨状，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这下老子看你还能不能扛得住！都在这儿守着，若是发现还有活的就再轰两炮下去，我就不信了，还弄不死一个他了？” 余下的人接到命令在围谷口守着，可这一守就是三天，三天时间里面别说人了，连鬼都没出来一个。 蛮将军想确定段懿曾是不是真的死了，就派人去围谷里打扫战场，可那些人进到围谷里面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对没错，一个人都没有，连尸体都没有。 也就是说段懿曾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了。 可是他们在围谷围了他们这么久，所有的出口都把守住了，连只苍蝇都没放出去，他们到底是怎么跑的呢？ 蛮将军炮轰围谷的事很快就传回了边关城内，城内几乎所有人都在感慨，说段懿曾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死，现在被炮轰肯定活不下来了。 李西子听了传言，变得沉默起来。 首先，传言一般来说都是偏离事实真相的，因为经过那么多人的口，真相如何早就已经被扭曲了。 其次，如果段懿曾真的死了，蛮夷那边肯定会大肆宣扬用来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但是他们没有，只是任由流言四起。 如果一个人做了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是巴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的，基于这两点，李西子有理由怀疑段懿曾其实还活着。 但是他现在在哪儿却是个大问题。 都说段懿曾已经死了，但是段懿泫也不相信。 所以他一面指挥人应对蛮夷一波强过一波的进攻，一面把手下影密卫分散出去寻找段懿曾。 影密卫行动如同鬼魅无迹可寻，一旦找到了段懿曾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他扼杀，这样能做到悄无声息不留痕迹，也不怕给什么人留下把柄。 李西子在医馆修养了两天，感觉已经好了不少，但乔一鸣还是守在她左右不愿意离开，他现在跟她说话句句都是试探之意，一个人长久以来的生活习惯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在他的影响下，李西子就怕自己哪天不知不觉或者是无意当中的哪句话暴露了身份，所以选择在这天夜里悄悄离开。 她住的这间厢房推开窗外面就是逼仄的窄巷，虽然是在一楼，但她受了伤不方便，想要从窗户翻出去还是没那么简单。 她尽量很小声的行动，但寂寂黑夜里，她一举一动的声音都会被成倍放大，每发出一点动静她都要缓一缓，确定外面的乔一鸣没有听到动静赶过来之后才敢继续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她两只腿都晾在了窗外，回头看了眼房间，她深吸口气从窗上跳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关上窗户，左右看看没有人，这才紧贴着墙根儿离开。 外面找她的人现在已经没多少了，前方战事吃紧，谁还有闲工夫去管她的死活。 她现在得赶紧回去找姜晚宁，那面具她也不会弄，如果顶着这张脸，一旦被发现她就要经历从盘问到审讯等各种环节，到时候怎么都解释不清楚，还会连累姜晚宁一起跟着遭殃。 她这一路上躲躲藏藏，但是等快到军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军营戒备森严，她别说进去了，甚至根本无法接近，也就是说只要姜晚宁不出来，她就没办法见到她。 这就麻烦了，现在她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见到姜晚宁呢？ 正当她绞尽脑汁的时候，一队士兵发现了她，领队的大呵一声就要抓她，李西子当下也顾不得再去想别的了，立马拔腿就跑。 第109章 必须能 最近城中戒严，到了宵禁时间大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不允许出现任何闲杂人等，李西子这个时候出现在军营附近，理所应当的就被当做了别有用心的探子。 不过好在是夜晚，那些人没有看清楚她的样子，而且周围都是七拐八绕的巷子可以供她藏身。 她躲在一堵围墙后成功避开了身后的追兵，可还没松口气，就听见原本应该已经远去的脚步声又去而复返，听声音正是朝中她这边来的。 李西子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她现在跑肯定是跑不过的，只能避免发出声音同时在心里祈求，祈求他们随便看看就赶紧走。 也不知上天是不是听见了她的祈祷，远远的她听见有一个士兵说：“将军，那边好像有人！” 接着跟她只有一墙之隔，只要一拐弯就能看见她的士兵突然停下脚步。 李西子屏住呼吸慢慢挪动脚步，借着夜色遮挡，慢慢移向身侧的另外一堵墙后，离那些人又远了一点之后她拍着胸脯悄悄松气，接着那本来已经停下脚步的将军突然向前，举起剑转身指向墙后。 很可惜，空空如也。 已经成功转移阵地的李西子庆幸于自己的机智，无声吐气。 既然墙的后面没有人，那他也就没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转而向刚刚那士兵喊的方向追了过去。 经刚刚那么一吓，李西子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整个浸透，她坐在地上，后背的伤隐隐作痛，想着晚上虽然没有人，但是也没见得安全到哪儿去了，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说。 反正现在也不能沿路返回了，李西子打算就在这墙根儿凑合一晚上，反正旁边有干草堆，应该也冻不着。 但她才打算要安顿下来，又听见不远处士兵喊打喊杀的声音，听声音好像也是过了宵禁时间还在外面溜达的。 那人不知道怎么跑的，才走了一波巡逻的士兵后面又来了一波，声音愈来愈近，李西子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意识到不对劲只好赶紧逃离藏身之地，没想到才一现身就听见后面有士兵在喊：“他还有同伙儿！抓住他们！” 同伙儿？ 她可不认识后面的人！ 她跑的不快，但很快她身后的人就追了上来。 “李县主，你怎么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好生担心一通找啊！” 这声音犹如夺命铃音，李西子听到之后恨不能当场死去：“怎么又是你？每次遇见你总没有好事发生，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儿？” 乔一鸣裂开嘴就笑：“我不是说了吗，县主受伤我也有责任，在县主完全好透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的，就要陪在县主身边。” 李西子欲哭无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的不需要。” 乔一鸣跑的比她快，跑到前面去了就把手伸到后面：“县主，我拉你啊！” “用不着，这样下去我们谁都跑不掉！” 乔一鸣觉得她说的对，想了想，突然特别真诚的对她说：“那这样，我去引开他们，然后县主再趁机逃跑怎么样？” 李西子狐疑的看着他，怎么都不相信他说的话。 乔一鸣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跑到一个拐弯处他把李西子塞进墙角的草垛里，等到追兵快要追上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要跑。 那些人看见他，自然就跟狗看见骨头一样，一群人呼啦啦就从李西子身边跑了过去。 乔一鸣这个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富二代，平时做做生意整点儿钱，撩撩妹子花天酒地他在行，可他不会武功，论跑路可就是菜鸡里的菜鸡了。 但他有大风，大风可是个绝顶高手，眼看他就要被追上了，大风从身后追上来，提起他的领子，拽着他就往河边跑。 乔一鸣害怕的不得了：“喂喂喂，你干什么？我可不会游泳！” 大风道：“不游泳，坐船！” “坐船？”乔一鸣抬头看向水面，水面正中央停着一艘船，不过那船离他们还挺远的，他估算了一下距离，问大风：“能跳得过去吗？” 大风道：“请把“吗”字儿去了，必须能！” 乔一鸣感觉自己在大风手里就是个玩具，虽然他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但是他迄今为止也没能弄明白他这么瘦弱的身体里是怎么蕴含了那么大的能量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大风抓着乔一鸣来到河边，提着乔一鸣的领子纵身一跃，两人随之高高跃起，接着身子腾空最后稳稳当当立在船头。 乔一鸣回头看了眼岸边，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提溜着一个人，这也太不科学了，简直不把地心引力看在眼里嘛！ 但是再一想，他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地心引力算个屁啊！ 岸上的追兵追到河边生生停下脚步，周围没有别的船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乔一鸣大摇大摆的离开。 大风问乔一鸣李西子怎么办，乔一鸣道：“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她真的跟我想象中一样的话，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出事的。” “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着什么急啊，这边儿这么热闹，我们没有参与感还不能看看热闹了？” 乔一鸣是个永远都闲不下来的人，以前总嚷嚷着无聊想要出去找乐子，好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件好玩儿的，让他现在就走根本不可能！ 这头李西子还在躲着，倒不是因为她不想走，是她现在实在走不掉。 刚刚一个士兵跑到这儿落单了，但他也不着急去追人，反而吹着口哨在李西子旁边方便起来。 方便完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又随身掏出牛肉干，靠着墙角啃起来：“那么多人追两个人简直是大材小用，抓到了又没有钱，何必那么拼死拼活的？还不如像我一样，能偷懒就偷懒，累的都是傻子。” 李西子心中默默祈求他能快点离开，可她越是这样想，那人就越是赖着不走，最后还嫌站着不舒服把目光瞄准了李西子藏身的草垛。 第110章 想来就来 这是李西子生平第一次被人当做凳子。 那人刚一坐下来她整个人当场就炸了，给了那士兵一掌就飞速逃离。 士兵都被打蒙了，打死他也想不到，他们一直追的人居然就在他屁股底下！ “站站住！” 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但知道是个女人，这不是好巧了吗，把人抓回去了没准儿他还能立一功呢！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画面，李西子在前面跑，那士兵在后面一边啃牛肉干一边追。 刚刚李西子还打了他一掌，那一掌劲儿也不小，所以他一边吃一边跑一边捂着胸口面目狰狞。 李西子是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会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波三折，她现在已经体力透支了，跑着跑着速度就慢慢降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士兵还在追，而她前面已经无路可走，空荡荡的水面上看不见一艘船，而她又不会游泳，只能停下来跟那士兵打商量。 “这位军爷，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不过就是过了宵禁时间还出来游荡，但我是无心的，我错过了回家的时辰，我只想回家而已，这样，我们商量商量，你当我一条生路，我有钱，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他这幅样子一看就不是来认真打仗的，不过就是为了混每月二两银子的军饷，所以一看就很好收买，只要能收买让他放了自己，一切都好说。 果然，那士兵听见钱这两个字眼都直了，但他也害怕，毕竟军令如山，宵禁时间任何人不无外出这是死命令，倘若被人知道他私自放走了她，他可是会被军法处置的。 “你有多少钱？” 那士兵思虑再三，终于还是抵挡不过金钱的诱惑，屈服了。 李西子把身上从仅剩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把头上的首饰也都摘了下来给他：“这些你拿着，我这些可都是上好的东西，拿去能换不少钱呢。” 常年在边关混的人，都懂这个行情，那首饰打眼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拿着是他赚了。 李西子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自己慢慢往后退：“你放心，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只要你放我走，这些都是你的。” 士兵是个见钱眼开的，慢慢挪过去捡起地上的东西，仔细看了看，还不够又用牙咬，确定是真玩意儿之后笑了起来，这下还不发财了？ 他想把东西都捡起来装进口袋里，可手才摸到腰侧，突然不知从哪儿射来一支箭，利箭贯穿他胸口，他所有的动作瞬间凝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脸上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最后身体僵直着栽进了河里。 李西子也吓了一跳，她目光寻着方才那支箭射来的方向看过去，南向的房顶上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弩箭，瞄准的正是刚刚士兵的方向。 李西子不清楚他的身份，更加无法辨别是敌是友，刚刚才有一个人死在面前，她吓坏了，后退两步转身就跑。 但她一只脚才刚迈出去，又一支箭就射在了她脚下，她后背冷汗涔涔，一动也不敢动了。 屋顶上的人飞身而下，他穿着一身黑色斗篷，长着一张扔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脸，冷漠的看着李西子，最后扔给她一条绳子：“跟我走。” 什么意思？ 她就跟绑架过不去了？ 绑架她还要她自己给自己把绳子捆上？ 李西子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你是什么人？我们好像没仇？” “想活命，就跟我走。”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怎么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也想害我？” 留在这儿就算被城里的士兵发现了带回去，顶多也就是暴露身份，接受段懿泫的盘问，然后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倒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可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谁来骗都能骗的走。 “不跟我走，你留在这儿就是死。”那人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自己手上，然后另一头系在李西子手上：“跟紧我，有人想见你。” 他要是这么说话的话，李西子心里大概已经有答案了。 她最后还是乖乖儿的跟着那人走了，这个人武功不错，又很警惕，一路上带着她躲过层层士兵，最后来到了靠近城门的一处民宅前。 男人把绳子解开：“到了。” 敢情刚刚给她系绳子是怕她跟丢啊。 李西子站在门前深吸口气，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猜测的不错，门里面坐着的就是传言中已经死了的段懿曾。 门里有不少人，这些人应当都是他的心腹，只不过看起来都有些狼狈，走的还受了伤，坐在那儿一边烤火一边疗伤。 段懿曾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脸上一道伤痕挺明显，狰狞可怕却又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心疼。 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身着正红色异域服侍，眉心有一点红，整个人妖冶艳丽的过分，像一条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色赤练蛇，给人一种阴森难测的感觉。 其实这才应该是出现在段懿曾身边的女人，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的爱好应该也挺契合的。 段懿曾身边有了别的女人，这是好兆头，没准儿他就此移情别恋了，自己就不用费尽心思远离他了。 可是不知道没什么，她心里又莫名其妙往下一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段懿曾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问：“你怎么在这儿？” 李西子漫不经心的道：“城里流言四起，都说五殿下已经死了，殿下既然没死的话为何不现身，反而要躲在这种地方？” 段懿曾道：“因为城中有人想要我死。” 他说完，从座位上走下来径直走到李西子面前：“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在这儿？” 李西子耸耸肩：“不为什么，自然是想来就来了，听说这儿风景不错，就想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第111章 你哪儿都不能去 “看风景。”段懿曾很明显并不相信她的这个借口：“京城距这儿千里，这里还正在战时，你说你来这儿欣赏风景，我是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呢还是应该骂你愚蠢。” 这时候那异域打扮的姑娘开口了：“这就是殿下心心念念都忘不了的那位姑娘？难怪在床上都还喊着她的名字，倒真是与众不同。” 床上？ 李西子就看他们两个之间不对劲，搞了半天原来都搞到床上去了。 玩儿的挺花啊！ 不过本来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李西子却莫名觉得气愤。 大约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在床上那点子事，那么龌龊肮脏，那个过程中却还要带上自己一个外人，莫名被cue觉得恶心所以才生气。 不过那女人一开口就惹到了段懿曾，段懿曾瞪了她一眼，她悻悻吐舌，扭着水蛇腰转头离开了。 段懿曾把李西子带到了后面一间僻静的房间内，但李西子表现的十分抗拒，眼睛死死盯着段懿曾拉着她的那只手，那只手不知道碰过那女人的什么地方，现在又拿来碰她，她嫌弃的很，一把甩开了。 段懿曾没在乎这点小细节，看她这么狼狈，脸色惨白还没有精神，心口那地方就钝钝的疼：“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儿？” 李西子沉默片刻，没所谓道：“我为什么来这儿重要吗？” “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么多天不见，段懿曾迫切的想要亲近李西子，手伸过去想要抱抱她，被李西子躲开了。 “今天要不是我的人在城里看见你了，我都不知道你来了这儿，城内宵禁时间你为什么会出来？西西？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西子脸上堆起笑来：“殿下你可千万别多想，你不会以为我是奔着担心你来的？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实话了，我来呢其实是三皇妃让我来的，你也知道我们两个是很要好的朋友，她身边的人不牢靠，所以让我易容改面假装成她的侍女陪她一起来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但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两个被迫分开，我之所以趁夜出去是想回去找三皇妃，事情就是这样。” 也不知道她的话段懿曾听进入几分又相信了几分，又或许他压根儿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李西子说完之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又朝她走近一步，伸手把她抱进怀里：“西西，分开这些天我很想你。” 他抱的很用力，李西子背后的伤口被勒的很疼，她不自觉倒抽一口凉气，然后躲避着段懿曾的拥抱。 段懿曾敏锐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李西子说没什么，张口问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想要岔开话题，但段懿曾压根儿不吃那一套。 “给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 他不由分说就要去扒她的衣服，李西子奋力反抗：“殿下请自重，男女有别，你今日要是这么做了，我” 思来想去好像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的，李西子懊恼的瞪着段懿曾，最后无力且苍白的吐出一句：“我就会恨你一辈子！” 段懿曾笑了：“恨我一辈子也挺好，至少这样你心里也会装着我一辈子。” 李西子那点儿力气根本就不是段懿曾的对手，段懿曾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外面的衣服扒掉了，还要再动手，李西子及时喊停：“够了！” 与其真的被他扒光了，还不如自己坦白承认，李西子转身背对着他，褪掉上半身一小半衣服，露出后背将要愈合却仍显狰狞的伤口：“现在你看到了想看到的，满意了？” 不满意，一点儿也不满意！ “这是怎么弄的？谁伤的你？” “我自己不小心伤的。” “放屁！” 这是段懿曾第一次在李西子面前爆粗口，他额上青筋凸起，整个人都坐立不安，好像一只愤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把人撕碎。 “我知道段懿泫根本就没想过要救我，也知道姜晚宁来这儿的目的，西西，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的伤跟段懿泫有没有关系？” 李西子坚定的摇摇头说：“没有。” “好，我与姜晚宁曾经有过协定，她恨段懿泫，而我需要踩着段懿泫的肩膀登上太子之位，我们两个有共同的仇人，约定好了要互相扶持，段懿泫想在围谷断我退路，我知道是姜晚宁想办法救了我，你说你是姜晚宁找来的帮手，西西从头到尾这一切你难道都没有参与吗？” 他跟姜晚宁原来如此，难怪姜晚宁会这么上心帮他，就是不知道后面等姜晚宁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段懿曾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她承认自己来这儿是因为关心他。 可李西子就是不想承认，也不是不想承认，是本来自己就不是出于关心他的目的才来这儿的。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主动发问：“那殿下打算继续躲在这儿到什么时候呢？” 段懿曾摇摇头：“你还没有回答我，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他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李西子无奈，只好把事情的原委挑挑拣拣说给他听，当然，所有有关阻止段懿泫派人断他退路的计划她都把功劳说成是姜晚宁的，自己只是个碍手碍脚的执行者，执行时还错漏百出，是最没什么用的。 复述完这一切，她笑着松了口气：“晚宁还担心殿下会死在围谷里，不过现在看来，殿下身边有美人环伺，日子过得好像还不错。” “我怎么从你话里听出了一丝酸味儿呢西西？” “那殿下可能是闻错了。”她道：“我得回到晚宁身边去，如果可以的话，请殿下行个方便如何？” “不可以。”段懿曾一句话断她退路：“你哪儿都不能去，就留在我身边，到时候我会送你平安回家。” 李西子撇撇嘴：“但是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好像留在殿下身边才是最不安全的？” 第112章 你就是个疯子 她居然说跟自己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这让段懿曾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你跟着我才是最安全的，”段懿曾向她保证：“我保证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 虽然李西子很想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但是那个异域女子她又实在好奇，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对他道：“如今边关正乱，殿下的首要任务是维护边关安宁，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若是再带一个恐怕多有不便，我还是不给殿下添麻烦了，殿下专心顾着那一个就是。” 这话要是段懿曾再没法儿从中听出呷醋的意思，那他就太笨了，但他就是不解释，只道：“她能保护好自己，不需要我，现在你才是最需要我的。” “殿下艳福不浅啊，能从围谷脱身该不会也有那位姑娘的帮助？若真是如此，那殿下可不能再那样凶人家了，总要对人家好一些才是。” 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想弄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可嘴上说出来的跟心里想的却是大相径庭，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易容改面的本事我们这儿没有人会，而你要想回到姜晚宁身边就必须要顶着另一个人的脸，现在你根本回不去，不过一个丫鬟的死活去留段懿泫想来也不会在意，你就跟着我，到时回去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糊弄过去，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可这正是我厚积薄发准备出手的最好机会。” 原本只是简简单单想问一嘴那姑娘的身份的，可扯来扯去这么多，两个人没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的，刻意去问又显得自己好像对这件事十分在意的样子，所以一句话堵在嘴边来来来回回，她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姜晚宁用来帮她易容改面的面具她看了，自己也曾试过，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的像是自己天生就长那样一般完美，最后只能被迫放弃。 段懿曾说的对，她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他。 段懿曾具体有什么计划李西子不清楚，不过那个异域女子却好像知道些什么，因为李西子曾看见她单独进过段懿曾的房间，出来后脸上笑吟吟的，见到李西子，表情甚至还带了几分挑衅。 不过这些李西子都不在乎，又或者说只是假装不在乎。 却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人找茬儿，那女人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哪根筋搭错了，过来找到李西子，问她跟段懿曾之间做过最亲密的事是什么。 李西子当时满脑子都写满了问号：“你为什么会来这么问我？” “因为你们之间关系不一般啊！” 李西子强调：“我们之间关系一般，很一般，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但都是空穴来风，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女人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不是就不是，没有就没有，你急什么啊？” “我哪儿急了？明明是你莫名其妙！” “既然没有”女人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她说的不客气指的是什么李西子心里很清楚，不过这样正好，如果她能成功拿下段懿曾，这样对自己来说也省了很多麻烦。 姜晚宁这边还完全没有头绪，段懿泫也派出了不少人去找李西子，但都一无所获，她甚至开始怀疑李西子是不是遇害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而且现在段懿泫的关注重心也根本不在失踪了的李西子身上，蛮夷持续进犯，段懿曾生死未卜，这两个随便哪一件都够他焦头烂额的了。 没办法，姜晚宁只能自己想办法去找李西子，可是这一举动又不能太过明显，否则被李西子发现了，肯定会质问她，究竟为什么对他的侍女这么上心。 时间一天天过去，双方都在煎熬当中。 段懿泫最近在跟蛮夷对线，暂时还腾不出手来去管段懿曾，段懿曾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段懿泫明明能救自己却迟迟不肯发兵，还要谋害自己的证据。 李西子很好奇他被困那么多天是怎么活下来的，提起这件事，段懿曾问了她一个问题：“你知道人为了活着会做出什么事来吗？” 这个不好说，人性复杂，有时为了活着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不过段懿曾既然这么问了，李西子总觉得他话里的意思没有那么简单。 段懿曾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西西，我这个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以前那些都是假象，是我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做出的伪装，现在没必要伪装了，所以也该让你看看我的真面目了。” 李西子心说，你的真面目我已经很清楚了。 但是既然他想说，那她也没必要阻止，默默听着就好。 “围谷是我故意带人闯进去的。”他脸上笑意在这句话的衬托下显得狰狞分而疯狂：“我是故意让段懿泫发兵驰援来救我的，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帮我。” 他的这一举动，说好听点儿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说难听点儿就是找死。 李西子知道他疯，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疯：“围谷易守难攻，且两面都是夹坳，你明知道那里的情况还带人闯进去，这不仅是害了别人更是害了你自己，万一三殿下计划得逞了，或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你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人要想得到一些东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代价越高得到的回报也就越高。” “你就是个疯子！”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疯子，我常常有很多很疯狂的念头，比如杀掉所有我看不顺眼的人，弄死所有接近你的男人，我要这天下，我要这天下所有人所有事都尽在我掌握之中，我的野心很大，现在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到从前都是看书时书里给她的感觉，并不直观也很片面，如今亲眼目睹亲身感受过了，再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的段懿曾，她也终于感觉到了些许害怕。 第113章 只是上个药而已 段懿曾能够敏锐的察觉到李西子的恐惧，但他说这些最根本的目的不是让李西子怕他，他是希望李西子能够接受他。 所以他小心翼翼靠近李西子，慢慢把手搭在她肩上：“不要怕我，谁都能怕我，但唯独你不可以。” 李西子缓了缓，怔怔的问：“殿下是自愿进入围谷，那被困也是自愿的了？还是早有准备，被困只是个假象？” 段懿曾没想到她关心的是这种问题，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虽然计划如此，但怎么可能事事如我所愿？被困的那么多天是真的，我那么多天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真的，西西我也不是对所有事情都运筹帷幄的，凡事总有算错的时候。” 就比如他虽然提前让人去勘测围谷地形，也为后面的事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但等到实际被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一切都跟之前计算好的有所偏差，甚至有那么一个时刻他以为自己真的失算要把自己给作死在这儿了。 被困的那些天，没有退路，没有粮草食物，某一个瞬间，他看着地上躺着的士兵尸体，内心波涛翻涌，想着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一个人不吃不喝是挺不了多长时间的，绝处逢生，这生的机会现在老天亲手送到他面前，他总要抓住的。 可他又在考虑，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那今后的他还能算的上是一个人吗？还能作为一个人来生活吗？ 他的内心挣扎着煎熬着，直到听说围谷南面，一小支天朝军队同蛮夷打了起来。 他当时被困围谷，对外面的情况不甚了解。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清楚，他只记得之前同姜晚宁的交易，怀揣着一丝希望觉得姜晚宁会救他，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好在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事情也在按照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但是回想起来之前做出这个决定的他自己，他也觉得自己是疯了。 但是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呢！ 李西子听他的故事入了迷，听到这儿问他：“那你最后到底有没有” 段懿曾知道她想问什么，别的问题上他或许还能开玩笑逗逗她，但这个问题上他做不到，他不能让李西子认为他是个还没有开化的野人，所以赶紧否认了：“当然没有！” 李西子松了口气。 “姜晚宁让你帮她做事，那你应该知道她是如何得知段懿泫要派人断我后路的，她有证据，我想知道证据在哪。” 她知道证据在哪儿，那是她亲自找到的，但是她不能告诉段懿曾，她不能帮着反派对付男主。 可是她有时候也会想，男主做的就是正确的吗？他身为男主，所有的一切都是被设定好的，有主角光环，注定他将来一定会是个贤明的君王，但是在成为君王的这条路上，他做的所有的一切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李西子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姜晚宁，我说了，我只是帮她的忙。” “西西”段懿曾的手在她肩上摩挲：“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你这个人啊，总是喜欢口是心非，担心我不直说，非要等到我盘问出来才说，现在也是一样，你不告诉我证据在哪儿是在担心什么？担心姜晚宁的安危？” 李西子没有说话，段懿曾也不逼她，叹声气摇摇头：“罢了，你不说就算了。” 段懿曾在她脑袋上揉了揉：“跟我过来。” 李西子警惕的问：“干什么？” 他像哄小孩儿似的道：“让你过来就过来，我还能害你不成？” 李西子顿了顿，谁知道他想干什么，然后毫不犹豫拒绝了：“殿下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忙吗？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走哪儿去？”段懿曾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回拽：“现在你最重要。”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李西子挣脱不开，被他拉着往后面厢房去。 她心里有点慌，问段懿曾到底想干什么，段懿曾看了她一眼，反问：“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什么情况？ “我好得很。”她努力挣脱开段懿曾：“方才我过来的时候殿下身边的那个姑娘说有事要跟殿下讲，估摸着是什么大事，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她哪里有你重要。”段懿曾把她带进屋里，然后转身把门关上：“她是我从那帮蛮夷手上救下来的，她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我了。” “救？”李西子对他嘴里能说出这个词觉得挺惊讶：“殿下也会救人？看来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她跟别人不一样。” 是了，每一段伟大爱情故事的开端都是从她跟别人不一样开始的，因为特殊所以偏爱，这是人的共性。 李西子认真点评：“那姑娘火辣大胆，关键是长得漂亮，这么看来倒是跟殿下很配呢。” 段懿曾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指指床前的贵妃榻对李西子道：“过去趴着。” 应该是治疗她后背伤口的药，李西子道：“多谢殿下的一番好意，不过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好没好你说了不算，给我看看。” 这李西子当然不愿意，段懿曾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指指贵妃榻：“去趴着，别等我动手。” “我自己可以的，或者”她突然笑起来：“我们同为女人，让那位姑娘帮我也行。” “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是一条毒蛇，你不要跟她打交道。” “殿下明知道她是一条毒蛇还收留她，可真是菩萨心肠啊！” “我跟你不一样，她是毒蛇，我是比她还要毒的东西，她伤不到我还要被我制服，但你就不一样了，你会伤的很厉害。” “只是上个药而已。” “是啊，就只是上个药而已，你怕什么？”段懿曾抓住她：“难道你还真的要等到我对你动手不成吗？” 第114章 哪怕这份喜欢见不得光 段懿曾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儿也不会跟你客气，李西子知道他是玩儿真的，一瞬间就有点怂：“我自己上药可以的。” “又想跟我说男女授受不亲那套说辞？西西，你知道的，那些对我来说没用，我说过会对你负责，所以你对我完全不需要有任何担心，明白吗？” 明白你个头，李西子心里愤愤的想：我可一点儿也不想嫁给你！ 但现在说他肯定听不进去，段懿曾见她迟迟不愿意趴上去，终于耐心耗尽开始动手了，他抓住李西子，把她摁坐在贵妃榻上，刚伸手要去脱她衣服，门外忽然传来那个姑娘的声音：“殿下，有急报！” 来的可真是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等着了，就等段懿曾有所动作的时候她再开口。 不过总也算是帮了李西子，这让她长长松了口气。 段懿曾在屋里不耐烦道：“什么事？” 那姑娘说：“是关于三殿下的。” 这可不是小事，李西子看了段懿曾一眼，他小小的纠结片刻，最终选择了更为重要的段懿泫的消息，放开了李西子。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叫那姑娘的名字：“悦薇，你来帮她上药。” 悦薇？这个名字听着耳生，李西子关于书中原本剧情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到现在甚至根本想不出书里原本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悦薇欣然答应帮李西子上药，送走了段懿曾，她就折返回来，看了眼桌上的药，有些讽刺的牵牵嘴角：“原来昨天让我冒险出去拿的就是这个，殿下对你真的很上心，你扪心自问，你心里对殿下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女人总喜欢在某些方面折磨自己。 比如说感情。 李西子看她大概不会好好帮自己上药的样子，从她手里把药拿过来，自己脱了衣服对着镜子涂抹。 “我说没有，你便纠结他现在做的这些，觉得他是一厢情愿，会替他打抱不平，我若说有，你心里又不痛快，因为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按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有很大几率是会在一起的，到时候你又算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这两个答案，不管是哪一个，你知道了都不会开心，何必还要继续折磨自己呢？” 悦薇走到她身后：“你知道他为什么救我吗？” 李西子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虽然很想知道，但又不想表现出自己很想知道的样子。 悦薇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大约也猜出了她的纠结，笑着道：“你还说我折磨自己，那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她的指尖从李西子背后的伤口轻轻掠过：“我想你看也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异域人，只不过作他们那儿的打扮而已，其实以前我也是个跟你一样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只不过被战事波及，家破人亡后被那群蛮夷掳去。” 她突然说起自己的身世，这话题有些沉重，李西子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接。 悦薇继续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女人的吗？那儿的人都是禽兽不如的畜生，女人在他们眼里跟待售的商品没什么两样，像我这样稍微有点姿色的，在那儿可是十分抢手的，你知道他们是怎样对我的吗？” 不用她继续往下说，李西子大概就已经猜到了，但她非要自揭伤疤，眼中掩饰不住的恨几乎就要夺眶而出：“蛮夷军营内设有专门的军妓营，那儿的女人几乎都是被掳去的中原女人，我们里面的每一个人，几乎每天一睁眼就要开始接待各种各样的男人，从早到晚永不停歇，即便生病也是如此，我已经过够了这忙的生活，所以我开始反抗，哪怕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那次我偷偷藏了一把匕首在枕头下，等到那蛮夷将军过来的时候用匕首狠狠刺向他胸口，不过可惜我力气不够，还没有伤到他就先被一巴掌打翻在地，本来他是要杀了我的。可就在这时候殿下派人打了过来。” 提到段懿曾她眼中又亮起希望：“是殿下救了我，他说我长得很美，说我的眼睛很漂亮，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他问，我就答应了，哪怕” 说到这儿她忽然问李西子：“你知道他为什么留下我吗？” 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李西子还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我足够漂亮，而他身边需要一个漂亮女人帮他做事，男人嘛，除了金钱权利最看重的就是美色了，美色侍人有些事就会方便很多。” 李西子道：“你明知道他留下你的原因，还坚持要留在他身边？” “你不懂，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父母没有家人，甚至没有去处，就算他是想利用我达成一些目的，但对我来说他就是归处，我不能离开他。”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个人救了她，收留她，就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她，哪怕被这道光照耀需要付出代价，但她一样在所不惜。 就像飞蛾扑火，明知是自取灭亡的结局，可她一样义无反顾。 “我不明白。”李西子看着她：“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做？你可以拒绝他，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是凡事总要试一试，你能鼓起勇气去反抗蛮夷，为何不能再反抗他一次呢？” 悦薇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反抗？” “你喜欢他？”虽然是反问，但却是肯定肯定的语气。 “当然。” “哪怕这份喜欢见不得光。” “我不在乎。” 哎！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傻女人。 “你跟我说这些又没用，我又不会心疼你，你心里的这些想法应该说给他听才对。” 悦薇笑了下，满不在乎道：“我不要求他会知道，我只是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给你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不在乎，有的付出是不要求回报的。” 第115章 你愿意跟着我吗 悦薇对段懿曾的喜欢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有一点她没有坦诚的告诉李西子，段懿曾救她是从一开始就报有目的性的。 来到这儿之后他的确打了几场胜仗，那蛮夷将军战败后，头颅被段懿曾砍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而他原先营帐中的军妓愿意留下的就继续留在他营中，不愿意留下的可以自行离去。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最后留下来的人其实并不在少数，因为这些人跟她一样，都是存在于世但双亲俩人都已不在的人，她们被当做商品一样交易，从未被当成人看待过，说白了就是被人奴役惯了，已经忘了要怎么去过正常的生活，所以干脆留下来，继续现在这样的生活。 但悦薇当时是想要离开的，但是偏偏这时候段懿曾出现了，手下有人为了讨好他，把连同悦薇在内的几个女人一起送给他，让他挑选，他把那几个女人都看了一眼，但是没有一个能入得眼去的，正准备挥挥手让人把人都带走，却一眼看到了悦薇。 漂亮女人不管在哪儿都是异常显眼的，悦薇也是一样，段懿曾让她抬起头来，其实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哪怕悦薇到时候拒绝他也有办法让她答应，询问不过是走个过场。 他问悦薇：“你愿意跟着我吗？” 悦薇当时犹豫了一下，实际上她那会儿误会了段懿曾的意思，他问的你愿意跟着我吗的意思是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帮他做事。 可悦薇以为的是他愿不愿意跟着他。 虽然她很快明白过来了这其中的意思，但是她那会儿已经答应了，再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段懿曾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悦薇心里的想法，只不过他不在乎，一个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只是利用的人，你能指望他对这个女人有多大的同情心呢？ 段懿曾消失的这段时间，段懿泫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与蛮夷的作战上，这天段懿曾安插在军营里的探子来报，说段懿泫带人冲入敌军包围圈，如今战况激烈，就是不知道人还能不能出的来。 好家伙，两兄弟一前一后落去包围圈，虽然段懿曾是故意的，但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就是不知道这次段懿泫究竟是故意还是真的人有失足。 段懿曾同样也有这种担心，他还问李西子：“你说他是真的被人包围身处险境还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出来呢？” 李西子道：“这世上应该再没有比你更疯的人了？就算他怀疑你还活着，但终究只是怀疑，你对他而言的威胁应该还不足以让他用命去换？” “说的有道理，那你说我要不要救他呢？” “若为大局考虑，我觉得你应当救他，可你应该不是那种会为大局考虑的人，在你心里，三殿下的威胁应该大过这些蛮人，所以你不会救他，只会眼睁睁看着他死。” 段懿曾朗声大笑：“西西，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这么了解我了？你说得对，我是不打算救他，可是” 他说着神色一肃，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就怕他是在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到时我若是活着回去，他会向父皇告我一个见死不救之罪。” “那你就去救他。” “可是救他我心有不甘。” “那就不救。” 段懿曾反问：“不救他要是借此抓住我的把柄害我呢？” 李西子为难的摊摊手：“既然你觉得这么为难，那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帮你了，要么殿下就继续当缩头乌龟。” 段懿曾摇摇头：“当缩头乌龟可不是我的做事方式。” 说来说去不管怎么说都是废话，李西子算是看清楚了，怎么说他都有顾虑，一个总想着法儿去害别人的人，自然也会担心别人来害他，所以现在他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李西子对他的犹豫不决深表无语：“既然殿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做都无法拿定主意的话那不如就什么都不做。” 段懿曾笑了下，那笑容仿佛刚刚说的一切都是逗她玩儿的一样：“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就这点儿事还不至于让我走投无路。” 李西子根本不想再搭理他。 段懿曾的办法就是——装！ 不管段懿泫是不是想要诈他出来，他现在都不能出去，凡事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按照段懿泫是想要骗他出来这个方向看，他要想保全自身还能看着段懿泫把自己搭进去的话，就必须在回到京城面对段懿泫可能会反咬一口的情况下想到一个好的借口来保全自己。 这个借口当然不难想，而且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难得是该如何拿到段懿泫见死不救的证据。 段懿泫被困的第一天，姜晚宁派人去找李西子，春雨从中阻拦，说一个丫鬟而已，没了就没了，现在殿下最重要，别的任何事都不值当分神。 春雨对阿宁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大概原因就是她看到之前春雨跟姜晚宁走得近，而阿宁失踪段懿泫又派出去那么多人寻找，心里不平衡，想着一个丫头而已，死就死了，没什么好在乎的，这是出于嫉妒心的作怪。 姜晚宁没有理会春雨的话，人还是要继续找，不过军营里的事也得她操心。 项目两个皇子都中了蛮夷的全套，段懿曾但现在下落不明，段懿泫身处危险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群龙无首，正是需要个人拿主意的时候。 姜晚宁现在就成了那个拿主意的人。 说实话，她心里是不想让段懿泫好过的，不过比起这些，边关的安全还有百姓的安危更重要，这些胜过了她自己心中的小仇小恨，她得让段懿泫活着，得有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于是她开始设法营救段懿泫，试图改变现在的这一切。 边关乱成这样，一直待在边关的乔一鸣看在眼里，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潇洒，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117章 这俩人之间有事 呢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人反手就打晕了大风，然后把喋喋不休的乔一鸣塞住嘴巴带了回去。 李西子在房间里坐不住。刚想出去透口气，看到从外面回来的悦薇，她手里还拿着帮她买的药，脸上表情看起来不大高兴，但是见到她还是笑了笑：“你终于肯出来了？” 那语气，仿佛她就是这儿的主人一样。 只不过她话音刚落，院外进来一个魁梧的男人，男人是段懿曾的手下，他黑着一张脸叫悦薇：“你跟我过来。” 悦薇把药交给李西子，转身跟着男人出去了。 好像出事了，李西子出于好奇也跟了上去。 一门之隔，李西子听见那个男人愤怒的质问：“那两个人是你带回来的？” 悦薇在极力辩解：“不是我！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都跟着我，是我大意了，我知道错了。” 男人冷哼：“你知道错了？你知道错了有什么用？错了能弥补这一切吗？” “这两个人只是两个登徒子而已，应该没有别的身份，不过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儿，未免麻烦，不如杀了，杀了一了百了，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杀了？你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同伙？这一路上有没有用什么暗号留下线索？你知道他们的底细？殿下让你出去是让你解决麻烦的，不是让你把麻烦带回来的！” 悦薇低着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不会再有以后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男人用手指指悦薇：“殿下是说过你这样穿比较好看，也说过喜欢你这样，但是你也没必要因为殿下的一句话就一直用这幅装扮来打扮自己，你出去越低调越好，而不是越张扬越好，摆好你自己的位置，别肖想自己不该想的事，别打不该打的主意。” 悦薇被说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西子算是听明白了，他们抓了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是跟着悦薇回来的，现在他们怀疑那两个人是段懿泫派来的，所以格外警惕。 李西子还在琢磨这其中的联系，悦薇已经打开门回来了，她看到李西子，想想自己刚刚的遭遇跟李西子在这儿的待遇，心里不平衡感作祟，于是开口语气也就不是太好：“你都听见了？也看见了？” 接着又问：“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李西子摇摇头：“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可怜？” 悦薇只觉得她虚伪，但同时又觉得很可悲，为自己觉得可悲。 悦薇回去之后，方才训斥她的那人让人把刚刚抓到的两个人押过来，现在他要开始审问这两个人，而审问就必须要用刑。 段懿曾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他什么都不打算瞒着李西子，甚至于他的手下看到她在这儿站着也没说什么，自己刚刚偷听他们大概也都知道，只是什么都没说而已。 李西子这会儿回避就显得太刻意了，他就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把人从她面前带过去。 这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两个熟人！ 乔一鸣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儿碰到李西子，她不见了这么久，没想到她居然在这儿！ 两人视线对上的瞬间，乔一鸣叫了她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李西子几乎是同时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那个准备去审人的人不冷静了，目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遍，开口问：“你们两个认识？” 乔一鸣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放弃，连忙道：“认识认识，当然认识！” 看样子她在这儿过得还不错，虽然他现在一脑门子问号搞不清楚，但是李西子好像在这儿混的还不错，自己不算对她有恩，但怎么说也算共患难过，她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 他说的认识不算，那将军把目光转向李西子又问了一遍：“你们认识？” 李西子道：“不光我认识，你们家殿下应该也不陌生。” 殿下？ 如今这儿有两位殿下，三殿下被困，五殿下失踪，如果是三殿下，李西子不可能过得这么潇洒，肯定是要被盘问一番的，那他们的头头儿就只有可能是五殿下了。 敢情李西子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段懿曾这儿。 看样子段懿曾对她还挺上心的。 那人听说段懿曾也挺熟悉这两个人的，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他看看乔一鸣，再看看李西子，神神秘秘真让人觉得疑惑。 不过乔一鸣倒是挺会自来熟，赶紧寒暄着给自己找台阶下：“嗐，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抓了自己人吗？五殿下我是见过的，” 那人看了乔一鸣一眼，本来还有些怀疑自己，但是一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几句套近乎的话，他立马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以李西子跟乔一鸣的交情，其实并不足以让她救下乔一鸣，但是谁让乔一鸣跟她还有一层关系呢？李西子对他总有一种老乡见老乡惺惺相惜的感觉，哪怕知道乔一鸣有可能会害她，但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她还是做不到。 “将军，这件事还是等殿下回来在做决定。” 乔一鸣一听，李西子这是也不打算救他的意思，立马道：“别啊李县主，这一定是个误会，您跟殿下说一说，殿下肯定听您的。” 李西子摇摇头：“乔公子，这你可就太高估我了，殿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我的话呢，你出现在这儿究竟是为什么殿下回来自有论断，我说了可不算。” 乔一鸣一听，她这是打算见死不救啊，当即服软：“我知道县主因为之前的事还在怨恨我，但这是咱们的私仇，您私下想怎么处置我都行，但这危及性命的事可不敢开玩笑。” 段懿曾手下的那个将军一听，这两个人之间还有事啊，立马竖起耳朵，打算把这件事回来报告给段懿曾听。 第118章 居然是他 段懿曾刚从外面回来就听人说抓到了两个细作，那两个细作据说还跟李西子关系比较密切。 本来两个细作不算什么，不管是不是，在他这儿一律先杀了了事，但跟李西子有关的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尤其当这两个人还是悦薇引回来的，这两样放在一起一联想，段懿曾很快就想到了是不是李西子不愿意待在这儿，从而借悦薇出去帮她买药的机会把自己在哪儿的消息散布出去，然后等人来救。 那这么说来那两个人就很有可能是姜晚宁的人。 如今段懿泫被困，军营中事姜晚宁也是能做一些主的，自己联系她的时候明显比之前方便了许多，谁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暗号之类的联系方式。 这小丫头，自己有那么亏待她吗？跟着他哪里不安全了，为什么就是总想着要离开呢？ “细作在哪儿？”他问。 他手下的将军道：“已经关起来了，方才县主还去看过他们，看样子那细作跟县主好像很熟悉。” “很熟悉？”段懿曾大步前行：“她在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了，怎么会有很熟悉的人呢？” 手下人道：“这个末将就不清楚了，不过那人油嘴滑舌的，看起来好不正经。” 段懿曾越来越等不及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了，终于走到了关押细作的门前，手下把门打开，他看到里面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乔一鸣。 居然是他。 说到他，就让段懿曾想起了之前手下人找错人，错把他当成了李西子相好的时候。 可是那时候李西子都还不认识乔一鸣，这两个人后来究竟是怎么变得这么熟悉的？ 乔一鸣见到段懿曾，立马堆起满脸的笑来：“殿下，殿下您可回来了，我都跟他们说这是一场误会了，可他们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就是一时色心大发，没别的意思。” 乔一鸣也不傻，传言有说段懿曾死了的，也有说他失踪了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各种各样的阴谋论，而现在段懿泫落入重围，如果没有人救他，他也必死无疑，但是段懿曾却在这儿见死不救，而自己无意间知道了他的藏身之所，若是自己把消息泄露出去，那段懿曾还不完了？ 所以他不傻，但是他得装傻。 而段懿曾上来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跟西西很熟？” 听听听听，西西都叫上了，这能是一般的关系？ 这打死也不能说两人很熟啊。 乔一鸣赶紧摇头：“不熟不熟，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我恰好帮了县主而已。” “你帮了她？”段懿曾眉头一蹙：“她怎么了？” 乔一鸣就把那天发生的事以及自己是怎么救的李西子全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当然也隐瞒了他害得李西子后背受伤的事，不然段懿曾知道了，也没他的好果子吃。 段懿曾问过李西子后背是怎么受的伤，但是当时李西子并没有诚实的告诉他，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现在知道了她受伤的原因，很轻易就能猜到，那两个绑架她的人应该就是蛮夷探子。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值得深究。 “你是说她受伤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男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啊！ 乔一鸣道：“是，县主受伤，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所以就一直守在县主身边，不过只是守着县主，我可什么都没做，也不敢对县主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时候段懿曾手下的人问他：“殿下，他现在知道您还活着，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处，要是让他活着，对我们来说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乔一鸣恨不能自己此刻是个聋子，他眼见段懿曾对他动了杀心，赶紧道：“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来这儿就只是” 他扭扭捏捏，一副不大好意思开口的模样：“我真的就只是看那姑娘长得漂亮，本想认识认识她的，可谁承想她居然居然也是殿下的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 乔一鸣用好色来伪装自己一点儿错也没有，因为之前那个地方就是段懿曾故意找人引诱他过去的，而乔一鸣当时的反应也没有让段懿曾失望，所以他现在的反应段懿曾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虽然他也的确是好色。 不过该说不说，这小子的嘴不知道严不严实，万一他要出卖自己，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段懿曾从来不是那种会给自己埋下任何隐患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处理方法通常就只有一个字——杀！ 况且一个乔一鸣，没权没势没背景，死了就死了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就算事后有人问起来，边关这么乱，他会出意外太正常了。 “留着也是多个祸患，那就杀了。” 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定了乔一鸣生死，但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李西子突然来了，她被人拦在外面说想见段懿曾。 段懿曾估摸着她是来求情的，本不想见，但回想起乔一鸣刚刚说过的话，李西子身上的伤她也应该负一半责任，听她在外面叫门，就这样把她拒之门外总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让她进来。” 段懿曾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来拒绝，他让人把李西子放进来，还没说什么，李西子就先开口道：“乔公子救过我的命，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那些救命之恩我又怎么能不管不报呢？” 虽然乔一鸣明明能够把她完好无损的救下来却没有这么做，但是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脱身，不管怎么说他的确救了自己对自己有恩，只凭这一点他就不能让段懿曾杀了他。 “西西，他虽然对你有救命之恩，可他是在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放他离开。” 李西子道：“我相信乔公子一定不会乱说的。” 段懿曾眯起眼睛：“你相信他？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就相信他？” 第120章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段懿曾就知道她没听懂，遂又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嫁给我，我们两个成了一家人，那你的恩人自然也就成了我的恩人，我又怎么会对自己的恩人下手呢？” 好嘛，绕了一大圈，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李西子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殿下这么说那我还真就不知道要怎么接您的话了。” “不用你去想怎么接，你只要告诉我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就好了。” 李西子淡淡一笑，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段懿曾摇摇头：“那就没办法了。” 这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李西子想着，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去！ 不过说来也巧，先后两个皇子，在蛮夷的进犯下皆被打的溃不成军，这大大助长了蛮夷的威风。 于是就在段懿泫也被爆出说生死未卜的当天，蛮夷军队开始对关城发起猛烈攻势。 这时候再坐以待毙下去，可就真的玩儿脱了。 于是把乔一鸣弄成残废的事再度搁浅，段懿率领参与部众归城，值此危机时刻，回军营调兵遣将，准备奋力一战。 军营里此时也乱成了一锅粥，里面有段懿曾的人还有段懿泫的人，段懿曾人手不够，而段懿泫的人又不愿意听他号令，一来二去眼看就要起内讧，这时候段懿曾身披铠甲，拖着假装负伤的沉重身躯现身军营，把段懿泫手下一个负隅顽抗，死活不愿意听他号令的将军手起刀落斩下头颅以用来杀鸡儆猴。 “你们都看到了？”他提着那人的头颅向众人展示：“这就是不听号令的下场！” 虽然有了前车之鉴，但是那些人仍旧不服气，有的人就找到了姜晚宁，想要让姜晚宁帮忙做主。 姜晚宁毕竟是三皇妃，现在段懿泫不在，那些火烧眉毛的事当然就要姜晚宁全权做主。 然后就被段懿曾的人拿住了把柄，说姜晚宁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军营里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做主了，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什么都不懂，说的话自然也不能作数。 段懿曾制止了手下人，说姜晚宁毕竟是三皇妃，让他们对姜晚宁放尊重些。 而姜晚宁也是个能拎得清的，主动站出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救出三殿下，不是内讧的时候，你们当中有人能够立下军令状说一定能够把三殿下救出来的？” 这话一说出来，原本喧嚣的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段懿曾道：“既然诸位没有人有把握能够救出我三哥，那这件事我就当仁不让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服我，但是大敌当前，谁要是敢乱我军心，刚刚死去的人就是下场！” 段懿曾是个狠角色，现在三殿下生死未卜，姜晚宁说话没有分量做不得主，他们不听话就只有死路一条，当然得听话了。 段懿曾就这样收归了段懿泫的残余部下，拖着伤躯上了战场。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战场上拼死厮杀的时候，后方李西子正计划带着乔一鸣逃离这里。 段懿曾走的时候带走了手下大部分精锐，留下看管乔一鸣的只有几个普通士兵。 李西子打着去给乔一鸣送饭的由头，再次来到了关押乔一鸣的地方。 不出意外的，她再次被人拦了下来。 李西子很无奈：“我就是去给他送个饭而已，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全程跟着我，反正五殿下又不在，你不说我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的。” 但段懿曾管理手下很有一套，那两个人收到命令，说不放她进去就不放她进去，铁面无情。一点儿通融的余地都没有。 李西子佯装来气，愤愤的把食盒往桌上一放道：“不进去就不进去，你们两个人可真没意思，一点儿不懂得通融，难怪混来混去还只是个小兵。” 那俩人只能抱歉的笑笑，实在是无法通融，他们今天给她行了方便，明天段懿曾知道了他们的脑袋就得落地。 李西子很生气的离开了，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来给两个看守送饭的，她一把把食盒抢过来，咬牙切齿的说：“吃什么吃？不给他们吃，饿死他们算了！” 她把送给看守的饭带走了，赌气说了句要饿死他们，但其实谁都知道一顿饭根本饿不死人。 李西子也没想要饿死他们，就是想厨房不给他们送饭，他们饿的受不了之后就会吃她准备好的饭。 那饭里被她提前下了药，只要他们吃了就要睡上一天一夜才能起来，而这段时间足够他们离开了。 悦薇亲眼看到李西子无功而返，特意在她回去的路上堵她，对她道：“你要是真的想走的话我可以帮你。” 李西子拒绝了：“不用了，我可不想连累你。” “我是自愿帮你的，你我之间又怎么能算得上连累呢？况且到时候县主已经走了，你不说我不说，殿下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李西子想了想，但因为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最后还是作罢了：“嗐，你已经够可怜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心疼你，可舍不得你为我冒险。” 话说的漂亮，可字字句句都是拒绝的意思。 悦薇是真的想要帮她，因为她走了，段懿曾身边就空了下来，段懿曾身边一空，那她就会有可乘之机。 但是没想到李西子居然就这么随随便放弃了。 不过她想放弃，悦薇却还想找机会帮她，可还没等她找到机会，等再出去的时候居然就听见有人喊李西子不见了，要派人去找呢。 悦薇心里一喜，没想到她还真的离开了，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 而这头已经逃了出去的李西子跟乔一鸣在大风的护送下已经到了城门口。 乔一鸣对李西子左看右看，最后抱拳对她一拜：“多谢县主救命之恩。” “可别”李西子拦了他一下：“别谢我，你要是真的想谢我，以后就少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你对我最大的感谢。” 乔一鸣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第121章 什么时候成亲你都能忘 李西子想了想，只好回答他：“因为每次遇见你之后我都会变得很不幸，所以我不想再遇见你，这次救了你之后回去你还是赶紧换个地方生活，五殿下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到时候若是找人灭你的口，可就再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乔一鸣道：“诚如县主所言，我这个人嘴巴是很严的，绝不会乱说话，我相信等到边关事平，殿下回到京城，就会看到我为之保守秘密的诚信，一定不会杀我的。” 李西子摊摊手：“那就是你的事了，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也救过你一次了，若是今后你再出事就别再来找我了。” 乔一鸣回想起她今天救自己的全部过程，先是假装给他送饭，在被守卫拒绝之后故意把饭留下，然后带走厨房要送给守卫的饭，两个守卫没饭吃，自然就盯上了李西子送给乔一鸣的饭。 他们就算是想破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西子会在乔一鸣的饭菜里下药，他们吃了给乔一鸣准备的饭菜就昏睡了过去。 离换值还有一段时间，李西子偷了钥匙把他们两个放出来，然后把偷来的士兵衣服给他们关上，然后说要出去走走。 因为之前段懿曾吩咐过，她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外出，如果一定要出去身边也必须有人陪同，如今她身边正好有人陪同，放她出去的人在乎的也只是有没有人跟着她，至于她身边的人是谁却没有仔细看，于是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直到轮班的人去换值时发现昏死过去的两个士兵看到空空如也的牢房，这才意识到他们人已经跑了，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去找人。 不过这时候李西子跟乔一鸣还有大风已经准备出城了。 李西子原本是想回去跟姜晚宁报个平安再走的，但是一想自己能不能进得去军营都还两说，就算进去了，现在局势这么乱，段懿曾跟段懿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股掌之间的眼线都多的数不清，这会儿去等于自投罗网，想要报平安也不是非得在这儿才行，回去之后给她写封信也是一样的。 出城检查十分严格，门口的守城士兵问起他们出城原因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像在发光，好像随时准备揭穿他们的谎言一般，就怕有逃兵借口离开边关。 乔一鸣一把搂住李西子道：“这是我婆娘。”然后又指指大风道：“这是我弟弟，我们来这儿原本是来探亲的，可现在这儿不是打仗吗，太危险了，所以就想赶紧结束之后回去。” 为了能出城，李西子也装作跟乔一鸣很亲密的样子说：“没错，打的怪吓人的，我实在待不下去了，这才催着他赶紧离开。” 可那负责审查的士兵也不知道从哪儿就看出端倪来了，好像并不十分相信他们的说辞，于是把三人叫到一旁单独审问。 “你说她是你婆娘，有什么证据？” 一士兵这样问乔一鸣。 乔一鸣傻眼了：“啊？这这还要证据？” “当然，不然你说是就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别人的老婆我也不敢搂着说是自己的啊！” 八成是之前遇到过假装夫妻逃走的士兵，所以对于乔一鸣的说辞，他表现出了十分的不信任：“什么证据都行，只要能证明你们两个是真的夫妻就行，当然如果有婚书的话更好！” 乔一鸣苦涩的扯扯嘴角：“这大老远的出门谁还会带着婚书啊，官爷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后面又过来一个士兵，那个士兵交给这个士兵三张纸，纸上写了几行字，要他交给乔一鸣李西子跟大风一人一张。 士兵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递给乔一鸣一张：“拿着，去那边作答，写好了交给我。” 乔一鸣一看，那张纸原来是个考卷，题目问的是李西子的生辰八字，还有两个人是何时成的亲，以及李西子平日的爱好之类考验两人熟悉程度的问题。 李西子跟大风那边也收到了同样的考卷。 关于乔一鸣的所有问题对大风来说都不是问题，他都能答得对，可是李西子的就难了，他压根儿就不了解她，这可怎么回答？ 三人对着考卷发愁，没想到这些人花样还不少，本以为只要演技够好，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去，谁知道还要考试，不止要考试，这试题还关系着他们的人身安危，要是答不上来，很有可能才跑出来没多久就又被人抓回去了。 这不行，得想个办法，不然他们今天很有可能就折在这儿了。 可他们彼此之间隔得又很远，想要说个悄悄话作弊根本不可能。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没办法，三人只能各自写上答案，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士兵收到了他们三人的答案，把三人的答案一一比对，一面比对他眼睛还一面在三人身上来回打量。 李西子看那士兵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对劲，心里划过一个念头——完蛋！ 终于看完了，那士兵一脸疑问：“你们两个真的是夫妻？” 李西子听见有这一问，当即变了脸色：“当然！”然后又虎视眈眈看向乔一鸣：“你个王八蛋都写什么了？” 她脸色变得太快，刚才还一副温柔模样，眨眼又变成了吃人的夜叉，连问话的士兵都吓了一跳。 乔一鸣很配合的做出害怕的表情来：“我什么都没写啊！” 李西子一把从士兵手中抢过两张纸，两下里一对比才知道他们的答案相差有多离谱，也难怪那士兵会有此一问了。 现在得想个办法把话圆过去才行。 “我们什么时候成的亲你都能忘？”这个幸好两人写的是同一年，因为刚刚她听见乔一鸣说他们成亲已经有两年了，否则还不好圆呢。 “七月十五是你之前那个相好的成亲的时间，我说那天怎么一天都找不到你的人，你说，你是不是听说她成亲了心有不甘去找她了？” 第122章 现在提这事还早 乔一鸣面对李西子的灵魂质问，立马变得心虚起来：“你看你，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以后不提这事儿了吗？我跟她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她也成亲了我也成亲了你说你还提她干嘛？你有意思吗？” “我有意思吗？你到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她，结果到头来却问我有没有意思？我还想问问你呢！这日子你到底还想不想过了！” 那士兵眼见两个人吵起来了，就开始劝：“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吵！” 李西子脸子一甩，谁的话都不听：“好好儿说？我怎么好好儿说？他连我的生辰都记不住，八月十七，这又是你哪个小情儿的生日？你口口声声跟我保证，说成了亲之后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个人，这就是你承诺的只有我一个人？” 乔一鸣做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来：“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回家之后慢慢儿说，别在这儿丢人，这儿这么多人呢，你不要脸我还得要呢。” “你要脸？”李西子冲上去打他：“你跟我说你要脸？你如果真的要脸就不会做出这种事了，你有什么脸可要的？我告诉你，今天不把事情跟我说明白了你哪儿也别想去！” 乔一鸣无奈的看向士兵：“娘儿们就是麻烦，兄弟你是男人你应该懂我，你说她是不是有病？这么多人呢非要闹，我当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娶她！” 李西子一听，更加来劲了：“你还后悔了是？你是不是后悔了？” “算我求求你了，别跟我闹了行吗？” “不行！”李西子一瞬间又开始哭天抹泪：“你扪心自问这两年我嫁给你对你，对你们家里人怎么样？你这个弟弟脑子不大灵光，我天天像伺候儿子一样的伺候他，任劳任怨从来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可结果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士兵看向从一开始就一言不发的大风，难怪从那会儿就不见他说话，表情还愣愣怔怔的，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傻子啊！ 乔一鸣一副被折磨的已经不行了的样子，语气都带了几分哀求：“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这日子你能过就过，过不了就趁早给我滚蛋！” 李西子眼泪立马决堤，扑上去对乔一鸣又打又骂，这场闹剧士兵看的也差不多了，再任由他们闹下去就太不成样子了，于是立马上前制止：“行了行了，闹什么闹？还真把这儿当你们自己家了？都给我住手！” 就他们表现出来的这幅样子，要说他们两个不是真的夫妻都没人信。 士兵赶紧把两人拉开，同时还同情的拍了拍乔一鸣的肩。 乔一鸣都快哭了，几次抬臂欲要擦泪。 不过总算是被他们蒙混过关了，就这样，乔一鸣在几个士兵同情的目光下顺利出了城。 出城之后乔一鸣对李西子大加赞赏：“没想到啊，县主的演技还不错，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儿就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李西子道：“你也不差啊。” “说实话，将来娶县主做老婆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娶我做老婆的人”她笑了下，摇摇头：“现在提这事儿还早着呢。” 她话说完，乔一鸣突然就不往下接了，李西子看了他一眼，乔一鸣冲她笑笑：“总算是能回去了，这一趟可真有够惊险的。” 李西子从他眼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绪，但具体是什么说不好，就是他刚刚的突然沉默让她很慌。 就这样，李西子一路上加着小心的回到了京城。 边关的形势一天一个样，小桃每天都关注着，也每天跟着提心吊胆，甚至在得知连三皇子都生死未卜之后她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中所梦见的场景都跟李西子有关，一会儿是她被人追杀走投无路，一会儿又是她陷入危险求生无望，再要不就是她死后化为厉鬼回来，站在她床前一遍遍的说着什么“我死的好冤”“你当初为什么不拦着我不让我去”之类的话。 反正小桃自从李西子走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日日忧心，总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再坚持坚持，当时要是她把李西子留下来，说不定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这种煎熬的日子她实在过不下去了，正想着要不要去跟李政坦白这件事的时候，这天夜里她听见门外好像有脚步声，起床查看的时候一开门，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小小姐？”她愣了愣，接着便哭出声：“我就说当初不让您去，可是您不听非要去，现在好了，只剩个魂儿回来了，您让我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我就是个罪人，要不我干脆下去陪您好了！” 李西子看见她哭，被她给逗笑了：“傻丫头，你莫不是以为小姐我死了不成？” 李西子掐掐她脸蛋儿：“你睁开眼睛好好儿看看我，死人怎么会有影子呢？你再摸我的手，看是不是热的？死人的手怎么可能是热的呢？” 小桃看到了李西子脚下的影子，摸到了李西子温热的手，揉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不是梦，确定李西子真的还活着之后欣慰的笑了：“小姐，您您回来了？您没死啊！” 李西子抱着小桃安慰：“傻丫头，你可真是个傻丫头，现在知道我没事了你该放心了？” 小桃点点头，赶紧把她迎进来：“您一走就是这么久，还没有消息，我真的急坏了，老爷夫人问了您好几次，我都按照您教我的搪塞过去了，可是再有一次奴婢真的帮您圆不过去了，就这老爷跟夫人都已经起疑心了，您明天一早赶紧过去请安才是正经。” 李西子点点头说知道了，日夜颠簸这么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浑身的疲惫突然袭来，她这会儿只想一头栽在床上好好儿睡上一觉。 至于什么段懿曾啊段懿泫啊，她摇摇头，不重要，什么都没有舒舒服服睡上一觉来的重要。 第123章 老五这次可不得了啊 李西子回到京城后没多久就听说了段懿曾从边关传来的捷报，说段懿曾大败蛮夷，不仅生擒了蛮夷将军，还救出了段懿泫，可谓战功不小。 当初段懿曾自告奋勇，多的是人不看好他，后来他在边关出了事，消息传回京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后来段懿泫也去，结果又被困，皇帝甚至做好了一下失去两个儿子的准备。 可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居然一下就出现了转机，现在段懿曾得胜，段懿泫也得了救，皇帝的脸上终于又重新出现了笑容。 当初段懿曾从被困的围谷失踪，虽然有消息说他是死了，但段懿泫心里很清楚，段懿曾是没那么容易死的，但是经过这一弄，段懿曾戒心增强，肯定不会就那么随随便便出来的，所以段懿泫以身犯险，想着只要自己遇险，段懿曾一定会忍不住跳出来，自己没有选择救他，他也一定不会选择救自己，反正他没有证据，但自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到时候正可以借机治他个见死不救之罪。 可没想到段懿曾这么能忍，居然能忍得住这么久不出现，那他只好再给他下一剂猛药，果不其然他身负重上的消息一传出来，蛮夷就开始大举进犯，这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终于出手了。 但让段懿泫意外的是，段懿曾虽然出手了，却是负伤上战场，这就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本来他计划的就是想借此治段懿曾的罪，可他来了这么一出，那他之前的计划就不能用了，他也身负重伤，这样一来他之前没有救他就显得情有可原了。 段懿泫也没料到后面的事，没想到段懿曾居然那么打，虽然负伤，但仍旧打赢了这场仗，不仅如此，还顺便把他也救出来了。 段懿泫很有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这幅场面，段懿曾身上被人砍了八刀，浑身是血的出现在他面前，没记错的话他后背给查着一支箭，咧着嘴对他笑说：“三哥，我来救你了。” 段懿泫记得自己笑得十分难看，他回了一句：“多谢五弟。” 然后段懿曾拔掉身后的箭，把拔下来的箭扔在他脚下说：“只要三哥没事就好，若是三哥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段懿泫被他从地上扶起来，又跟他道了一次谢，段懿曾说不用，好像身上那些伤口都不存在似的，漫不经心擦掉身上伤口流出来的血，狰狞的伤口配上他的笑容，段懿泫看了只觉得诡异。 最后到底是段懿泫的计划落空，他还想治段懿曾一个见死不救之罪，结果段懿曾负伤不但把他救出来了，还大败蛮夷，捷报传回京城，皇帝大喜过望，命段懿曾即刻回京复命。 本来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但段懿曾得胜归来后得知李西子带上乔一鸣一起逃跑了，好心情便一扫而空。 他闻起李西子是怎么跑的，几个负责看守的士兵面面相觑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段懿曾难得有这么好的脾气再问第二遍，问人是怎么丢的，这时候这些人心里就明白了，要是再不说实话，八成下句话就得丢了性命，于是只好战战兢兢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段懿曾晓得李西子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是不知道他没想到李西子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耐把乔一鸣救走，但等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后又不得不惊叹于她的算计。 小机灵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眼儿都用在他身上了。 “连几个人都看不住一点小小的伎俩就把你们骗得团团转，我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这几人就基本上被定了生死，但偏偏又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他们跟着段懿曾的时间并不长，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也足够他们了解段懿曾了，外人表面上看着觉得他好欺负，但只有他们这些真正接触他了解他的人清楚，他其实一点儿也不好说话，在他手下半点错都不能犯。 不需要段懿曾再多说什么，自然有人来把这些办事不利的人带下去解决了。 至于段懿泫，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跟段懿曾交手，是他不了解段懿曾，也是他大意轻敌了，所以才会输得这么惨。 尤其是回去之后又得知还是姜晚宁默许段懿曾整合他手下的人去救他的时候，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一败涂地四个字怎么写。 虽然明知道姜晚宁接近他是有别的目的，心里也并不是真的向着他，但两人毕竟已经成过亲拜过堂，算的上是一家人，她这样做还是让他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做？”段懿泫问她。 姜晚宁满脸无辜：“我也是救殿下心切，当时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把握能够救出殿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遇险，自然就只能寄希望于五殿下了。” 段懿泫默了默问她：“果真如此？” 姜晚宁道：“殿下不信我？” “我倒是想相信你。” 姜晚宁也不多解释什么，只道：“殿下若是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段懿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过来问她：“阿宁找到了吗？” 姜晚宁摇摇头：“没有。” “是吗？那我看也没必要再继续找了，一个下人而已没必要太过在意。” 姜晚宁想说什么，但是张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段懿泫又道：“我看你对阿宁好像很上心，我不在的这几天听说你没少费心去找她，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姜晚宁道：“阿宁不是你的人吗？殿下把自己最信任的人派来我身边伺候我，现在人出事了，我心里过意不去，当然要费心找人了。” 段懿泫摇摇头：“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他站起来，推开窗看向窗外，脸上第一次有了挫败的表情：“老五这次可不得了啊！” 姜晚宁本想安慰他几句，但看他这样，心里又闪过一种报复的快感，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悉数咽了回去。 第124章 我什么时候享用过了 姜晚宁直到快回京城才收到李西子从京城寄过来的信，信上说的都是多日未见甚是想念问她在边关过得还好不好之类的话，虽然都是寒暄，但姜晚宁却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没事，不但没事还成功先她一步回到了京城。 段懿泫见她这么高兴，倒是觉得难得：“你好像很开心？” 姜晚宁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淡定又冷静：“没有啊，这不是快回京城了吗。” “回家就让你这么开心？” “殿下这话说的，我不开心难道要哭吗？” “你是看见段懿曾得意所以替他开心？” 姜晚宁摇摇头：“我替他开心什么？”接着转过身无奈的对段懿泫道：“您真的想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段懿泫倒是也没有再接着自讨没趣，有些事心里明白但是没必要非得说出来才行。 段懿曾在边关养了几天伤，等到稍微好了些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启程回京了。 段懿泫跟他一起回京，回去的路上段懿泫问他当初究竟是怎么从围谷逃出来的，段懿曾现在再回想起来这件事只觉得唏嘘，于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了一句：“可能老天爷也不想让我死。” 这件事他对谁都没说过，甚至连李西子都不知道。 他在这之前就已经盯上了围谷，也派人去调查了，围谷虽然四面环山易守难攻，被困之后几乎不可能脱身，但段懿曾是谁，他让人生生从围谷那边挖了一条路出来，被困得那些天表面上看他是孤立无援，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找逃出去的机会。 而那蛮夷将军自以为占了上风派人用炮车轰炸围谷那天，正好是段懿曾工程的最后一天，也幸亏有炮车轰炸，帮段懿曾打通了之前一直没有打通的最后一点关节，所以段懿曾才能够顺利的逃出生天。 而段懿曾这次回京城有两件最重要的事，其中一件事跟李西子有关，而另外一件事就跟段懿泫有关了。 只不过现在的李西子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被改写而已。 她在京城的奶茶生意做的还算风生水起，倒也挣了些钱，尤其是在系统的帮助下她还开发了许多不同的风味，一些刚开始觉得无法接受的人也慢慢儿变得能接受了。 而乔一鸣也终于如她所愿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段懿曾，所以躲得远远儿的了。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李西子开心了，她爹却烦恼不断。 一是段懿曾大胜归来，朝中原本并不看好段懿曾的一派逐渐往段懿曾这儿倾斜，现在都开始转头支持段懿曾了，而从一开始就被认定是段懿曾的人的李政最近就成了许多人投石问路的引路人。 尽管他已经再三表示，自己压根儿不是段懿曾的门客，可在那些人听来却等同于放屁，他们压根儿听不进去李政的解释，所以这几天尚书府门庭若市，都是赶着来送礼的。 李政不收礼，就是唯恐将来给人留下把柄，落人口实，所以一听说门外有人来送礼，他就称病不见人，也再三叮嘱府里的下人，不管外人送什么都不能要，哪怕是一根毛也得拒绝。 因为若是开了先河，拿了人家的东西人家就会认为你是同意帮人家解决问题了。 可即便小心如厮，也还是会被人钻了空子。 这天有一个可怜的姑娘来到李府门口，哭着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说自己孤苦无依，问尚书府还要不要下人，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活儿都愿意干。 当时李夫人并不在家中，李官家见那姑娘生的漂亮，一哭起来梨花儿带雨的，就有些于心不忍，便让她进来等候然后顺便看看她可以去做什么差事。 李政注意到家里来了个新的下人，因为这姑娘总在自己面前晃悠，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好像眼睛里进了什么东西一样，起初他并没有在意，直到上朝的时候，朝中的一位大臣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他怎么样。 李政被问的一脸茫然：“什么怎么样？” 那人还觉得他是在装傻：“你说什么怎么样？我送给你的那个女人啊！这可是个雏儿，绝对没人碰过的，我看长得漂亮就帮你就下来了，未免嫂夫人介意，我还特意让她假扮成丫鬟留在你身边，怎么样，够意思？” 李政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自己家里突然多出来的那个丫鬟是他送的啊！ “我不需要什么女人，我有我夫人一个就够了。” 结果人家还嫌他得了便宜又卖乖：“李兄，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觉得有点假吗？人你已经收了，还留下了这么多天。现在跟我说不需要，怎么！还怕兄弟我嘴巴不够严实啊！” 李政一个从不跟人脸红的老好人，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了我不知道也不需要什么女人，你悄悄安排一个女人来我家，是真当我李政脾气好不会发火是吗？” 他第一次表现的这么认真，还真的把同僚给吓到了，那人愣了愣，随后嘁了生：“李兄你这话说的可就太不地道了，人你都已经享用过了现在才来跟我装糊涂是不是晚了点儿？” 李政现在是有口难辩：“我什么时候享用过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若是不相信，自己把人领回去验一验便知。” “我可不上你的当，别的我都不管，反正人你已经享受了，你现在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就帮我牵线搭桥做个引路人，要么我就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让你夫人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咱们这么多同僚看看你的为人，我就看看你从今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再继续在朝堂上待下去！” 这意思听着是要鱼死网破，李政被拿住了把柄，一时间上下不得，十分难受。 他真就是一时大意，可这件事又不能让他夫人知道，自个儿理亏，还真就不敢多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李西子见她爹无精打采的就上去问李政怎么了，李政看着李西子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第126章 无缘无故送他女人做什么 “我也没有给李大人下毒，那不是毒，就只是一点迷药而已，充其量只是让李大人睡一会儿，根本不会危及性命！” 李西子挑眉看着她：“终于不打自招了啊！” 好家伙，居然诈她！ 不过既然这样，姑娘索性也摊牌了：“你就算把这件事说开了又怎样？传出去了那我顶多也就是贪慕荣华富贵想要借助一点小手段上位而已，我就不信了，因为这个还能砍了我的脑袋不成？” 李西子竖起手指摇了摇：“要不说你傻呢？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接这个差事，你说你下的是迷药，可我在茶里查出来的却是砒霜，不仅如此，我还有人证物证能够证明我说的是真的，那你呢？你有什么？就凭你一张嘴就想让人相信你？” 姑娘瞬间激动起来：“你胡说！我下的就是迷药，你你污蔑我！” 李西子再次摇摇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污蔑你呢？现在是个说话做事都要讲证据的时代，或许你会想，你背后的大人一定会救你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分量？你在他心里能有几斤几两重？你的利用价值值不值得他为你背上谋害同僚的罪名也要保你？你扪心自问自己这些问题，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你背后的人会救你的话，就最好不要以身犯险！” 姑娘仔细思考了一下李西子说的话。 其实她自己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呢？她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这世上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棋子的死活，自己一旦出了事，那么上面的大人就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可她真的不想死，她当初答应这么做也是真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没想到真正的对手李夫人还没出招，她就已经败在她女儿李西子手上了。 被逼无奈之下，这姑娘只能选择出卖自己上面的大人，毕竟他们之间也是交易，一旦涉及到性命安危或者利益根本，还是以自己为重。 李西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把姑娘抱在怀里拍了拍：“这就对了，你看，你还不是太傻，至少在关键时刻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李政忐忑不安的等着李西子的消息，正想着这一晚大概要睡不着了的时候，李西子又过来找他。 李政忙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西子反问：“我做事什么时候让爹你失望过？” 李政一喜：“这么说是成了？” “成了！当然成了！” “怎么说？” “我已经问出了是谁指使的她。” 李政的脸迅速垮了下来：“儿啊，这个不用问，爹知道是谁？” 李西子道：“是啊，我也知道是谁，但我这么问的原因不是为了问出幕后主使，而是” 大概她也觉得解释起来琐碎，浪费口舌不说还很难解释清楚，于是道：“反正明天您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不止您没事，那个人他还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政半信半疑：“真的有这么神？” 李西子道：“当然，您自己的闺女还能坑您吗？” 李政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选择了相信她。 第日上朝，那位同僚又来问李政考虑的怎么样了，李政也再一次坚定的告诉他，说他不是段懿曾的人，没有办法帮他牵线搭桥。 “李大人要是这么说话的话，那我就没必要再手下留情了，你那点事我可就替你昭告天下了。” 李政给过他机会的，但谁让他不懂得珍惜呢。 于是上朝的时候李政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皇帝，说他家中潜入了刺客，昨天那刺客居然还意图在他喝的茶里面下药，若不是自己的女儿及时发现，他这会儿只怕已经死了。 谋害朝廷命官这可是重罪，皇帝震怒，问李政可查清楚了那人是谁没有，李政说已经查明，现在就可以把那人带过来作证。 皇帝让人把人证带过来，李政就把人带了过来，那位方才还在威胁李政的官员看见被带上来的女人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就想辩解。 但皇帝先开口了，问那女人为什么要谋害朝廷命官，因为之前李西子给她做的心里建设，女人怕不说实话自己就要背黑锅，于是立马把是谁主使的她一五一十全都说出来了。 官员听见女人的说法，立马站出来反驳：“不是我，她说的不是真的，我才没有指使她这这么做，我只是把她送给李尚书，陛下明查，臣真的从来没有指使她害过人啊！” 皇帝闻言，两眼一眯：“无缘无故的你送给她女人做什么？” 李政这时候又加了把柴：“在这之前臣已经明确拒绝过王大人了，可王大人非但没有多加收敛，还把人偷偷送到我府中，其心歹毒，臣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李政越说越委屈，他这么个从来都不爱生事的人，老实又省心，突然间遇到这么一档子事，皇帝当然选择相信他了。 而那位王大人，他承不承认这一劫都躲不过去，承认了是谋害朝廷命官，不承认就是贿赂朝廷命官，横竖都是个死。 不过这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这件事在朝堂上其他大臣看来应是李政崛起之路的开始，他以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没什么威胁的，如今突然变得有攻击性起来，而且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这不得不让人对他刮目相看。 李政也没想到，李西子居然还真的挺靠谱，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是顶梁柱和依靠，但是现在越来越觉得女儿长大了，她才是这个家未来的希望。 只不过这个希望高兴留不住多久了。 那位王大人已因为谋害朝廷命官被皇帝下令押下去从重处置，散朝之后，皇帝又单独把李政留下。 李政很少被皇帝留下来单独说话，现在皇帝单独留他说话，他心里紧张的不得了，还以为是自己刚刚做的太过了，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皇帝突然问他：“你家那丫头说好亲没有？” 第129章 没有别人了 李西子离开京城以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以前总想出去旅游，尤其是遇上不顺心的时候，想着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每每想到这儿都冲动的想要立马辞职远行。 但冷静下来一想，生活可不浪漫，没有钱别说出去旅游了，喝西北风都困难，所以每次这个念头冒出来，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她再按回去。 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她不需要再为生计发愁，出去就是单纯的玩儿，就是开心，走到哪儿算哪儿。 但是小桃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儿，离开京城之后就开始慌张：“小姐，咱们还是不要跑那么远了，万一老爷找不到我们怎么办？而且走得远了也不安全，就找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等到五殿下忘了这件事了我们再回去不好吗？” 李西子道：“出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要是不玩儿的开心点儿，怎么对得起我们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 “可是” “行了你就别可是了，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要你跟着小姐我，出了事也有我罩着你！” 小桃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在家里她做不得主，出来之后就更做不了主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李西子，乖乖儿的听话。 李西子第一站就选在了江南，这儿离京城算不上多远，但是胜在水土养人，一进城门，大街上映入眼帘的便都是肤白貌美的水乡美人儿，连讲话都是吴侬软语，听的人不由得心神荡漾。 因为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他们没有住客栈，而是在傍水的湖边租了间宅子，宅子很新也很干净，稍微打扫就能住人。 上午李西子亲自动手跟小桃一起重新布置了卧室，给床边多加了几层纱帽，下午两人一起出门买菜，打算亲自动手做一桌饭菜。 小桃问李西子：“您出来了，那开在京城的奶茶店怎么办？就不管了吗？” 这个时代信息传播的成本可是很高的，而且也并不方便，所以她刚开始没多久的生意就注定要搁浅一段时间了。 但是她又深知这样做等于是自取灭亡，任何生意，只要不加以管理，最终都会走向灭亡，而且她自己跟自己发过誓，一定要把生意做大做强，不管在哪儿，手里有钱都是最重要的。 那就在这儿搞加盟，总之能挣就是好的。 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要太享受，而且她还不用担心段懿曾的骚扰，他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时间一久，什么样的人忘不掉？况且他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悦薇呢，只要那女人手段足够高明，拿下段懿曾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难事。 段懿曾还不知道李西子已经离京的事，他这次战功不小，回去之后皇帝必定是要重重赏赐的，段懿泫觉得他八成会趁机把兵权牢牢把握在手里，甚至已经做好了被他针对时应当怎么应付的策略。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段懿曾居然会选择什么都不要，而是只要一个李西子。 如果他是为了拉拢李政，这么做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经此一役，朝堂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倒戈投向他的阵营。 他只要李西子的做法如果不是出于真心喜欢，段懿泫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目的。 段懿曾这个人，他实在捉摸不透。 纪宁对于段懿曾的这个做法其实也不是特别理解：“明明您可以得到更多的，有了权势再要女人那不是比现在更加容易吗？为什么非要放弃唾手可得的呢？” 段懿曾道：“我当然知道有权有势的好处，但这次我得胜，父皇心里未必真的看好我，一个从前一直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人，有朝一日突然变强了，这么的一个人出现在你身边你会怎么想？你肯定会觉得害怕，若是这个时候他再显露出自己都野心来你又会怎么选择？你会选择任他壮大吗？一个城府这么深的人，不管是谁，遇到了肯定都想要把他扼杀，毕竟你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万一是你呢？” 纪宁明白了：“您是怕陛下对您有戒心！” “本来父皇就不怎么喜欢我这个儿子，我若是再不装的可怜一点儿，懂事一点儿，又怎么能赢的他的心呢？” 他什么都不要，不要金银不要到手的权利，就只要女人，表现的就好像他这个人就只有这么一点儿出息一样，这样皇帝愿意满足他，对他也就更放心，将来他才能得到更多。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回到京城之后李西子的人居然不在了。 李政抱歉的看着他，难过的开口：“小女病重，已经离开京城休养去了。” 段懿曾心情不是很好。 因为他派人去找乔一鸣，乔一鸣也不在京城。 当初李西子为了救乔一鸣冒险，两个人一起回到京城，现在两个人又一起离开京城，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 “她去哪儿了？” 李政摇摇头说不知道。 段懿曾给他气笑了：“不知道？你这个当爹的会不知道自己女儿去哪儿了？” 李政举起手来发誓：“是真不知道。” “你不是说她病重吗？你没有派人跟着她？不让人及时汇报？你就这么放心她离开你？” 李政道：“不放心也没办法，当初太医说让她随便走走，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上一段时间，如今她也没有写信回来，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走到哪儿了，这个我还真的不太清楚。” 段懿曾又问：“她是一个人走的？” 李政回答：“还有几个家丁和一个贴身丫鬟。” “没有别人了？” 李政肯定的回答：“没有了。” “那行。”段懿曾拍拍膝盖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派人在你家等着，什么时候她写信回来了，什么时候再派人通知我，我就不信了，她还能一直不跟家里人联系。” 李政想说些什么来打消他的这个念头，可段懿曾往他这儿一看，他又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第130章 实在想不起来要什么 李西子就料到了段懿曾一定会去她家找她爹问她的消息，所以出去之后具体往哪儿去他并没有告诉李政，这样李政也不知道她去哪儿，自然也就不用费心去帮她隐瞒了。 而段懿曾什么都不求也什么赏赐都不要，最后只想要一个女人皇帝也没能满足他，人家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总不能什么都不给让人家空手而归。 皇帝知道了他没有野心，现在什么什么都没捞着，皇帝就想补偿他，于是给的也就更多，这次知道了他的领兵才能，于是就试着问他的意思，问他想不想带兵。 这话里有话恐怕有坑，段懿曾想了想，不能直接说有，那样皇帝会以为他原本就有此野心，只是等着一个机会想如何跟他开口，也不能说没有，这么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说没有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皇帝对他绝对的信任，所以他得把自己的犹豫顾虑跟挣扎表现给皇帝看。 “父皇把领兵之权交给儿臣，儿臣当然开心，只是儿臣实在不确定自己能否胜任如此重大之责，此次在边关，因为儿臣的疏忽，致使八百精兵跟儿臣一起被困，虽然最后侥幸逃脱” “等等”皇帝抓住了重点及时叫停：“朕让老三派兵驰援去救你，怎么是你侥幸逃脱？边关这几次传回来的战报要不是你被困，要不就是老三被困，朕还以为这群南蛮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居然连擒了朕两个儿子，幸好最后听到了你负伤还大败敌军的消息，否则朕真的要失望了。” 他刚得胜归来，上上下下正是高兴的时候，段懿曾若是这个时候揭短就显得有些太刻意了，所以他得等皇帝先开口问，这样他再说才不显得刻意。 现在时机正好，段懿曾就如实回答了：“儿臣等了许久，可一直都没有等到三哥的驰援，最后是儿臣亲自带兵，生生挖出了一条通道。” 皇帝蹙眉，因为他自己当初就是从手足相残中拼了老命的厮杀出来的，所以现在最见不得就是自己的儿子们也走自己的老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继而在听到段懿曾说段懿泫并没有去救他的时候，他心里就有点拱火，他心里比较看好的还是段懿泫来做自己的继承人，可若是段懿泫也做了这种事，那他就要重新考虑太子之位的人选了。 “你说老三没有去救你，那他去那么久都在做什么？” 段懿曾苦笑着摇摇头说不知道：“儿臣当时被困无法与外界联系，自然也就不知道三哥为什么没能来救我的原因了。” 这件事段懿泫没有跟他说过，甚至如果要不是他问起来，皇帝看他这样子，八成是想一直把这件事留在心里的。 “行了，这件事朕知道了，回头朕会去问问老三的，你先回去，至于赏赐李政家的闺女确实是病了，朕已经派太医去看过了，太子也建议她换一个僻静的地方休养，看样子人好像病的还挺严重的，这人嘛你暂时还是不要想了，但是这次你德胜归来，不能一点赏赐也不要。” 段懿曾惆怅的摇摇头：“可儿臣实在想不起来到底要什么。” 想不起来要什么？他现在可以说是什么都缺，离无欲无求的状态还差的远呢，这就想不起来要什么了，可见不是想不起来，是不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儿子疏于关心已经太久了，现在看看，可能正是当初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对他疏于关心太久，所以养成了他这种唯唯诺诺的性子。 不过这次他倒是也没让自己失望，这一点皇帝还是挺满意的。 段懿曾虽然没有找到段懿泫见死不救的证据，但这次他其实已经赢了很多了，他也托人问过姜晚宁，姜晚宁说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自己是从他跟其他人说话时偷听来的。 其实姜晚宁知道证据在哪儿，也完全可以把证据拿出来交给段懿曾，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犹豫了，犹豫过后就放弃了。 李西子回来之后给她留了封信，信上把她失踪这段时间的遭遇大概描述了一遍，甚至最后连借口都帮她想好了，到时候就让阿宁装作好不容易从那两个人手中逃出来，然后一路辗转颠沛流离，被追杀了一路，不敢再回去找她，所以就选择了先回来。 姜晚宁之后也的确教阿宁用了这个借口，段懿泫什么也没说，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而段懿泫这几天过得也确实不是多么开心，他总以为段懿曾这次扬眉吐气怎么着也会对他不利，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派人去打探也没有看出他有任何想要对他不利的心，但即便如此也还是不能让他放松警惕。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果不其然，在沉寂了两天之后，皇帝终于派人来传他进宫问话了。 进宫之后皇帝问了他几个问题，段懿泫都一一如实回答了，比如他对段懿曾的看法，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是否有野心之类的。 段懿泫回答的也很诚恳，说他觉得段懿曾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也不觉得他是个没有野心的人，恰恰相反，他很会伪装，所以才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 皇帝没有说话，顿了顿又问他：“当初说要发兵驰援老五，你一身的劲，怎么到了地方却突然沉寂没了动静？” 段懿泫道：“边关情况复杂，儿臣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那你所谓的合适的机会是什么机会？还是你本来就不想救他？” 段懿泫当然不想救，可他纵然再坦诚，在这方面也不得不撒谎保全自身：“儿臣怎么可能会不想救他呢？” 第134章 你就不打算报答我吗 那几个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乔一鸣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用手抹了下鼻子，然后转头走向李西子家的那个家丁：“兄弟，没事？” 那个家丁认出了乔一鸣，他知道他们家小姐匆忙离开这儿的原因，就是为了躲乔一鸣，现在居然被他给碰上了，这不是巧了吗这不是。 “没我没事，多谢公子！” 他捡起地上的信就要离开，可刚站起来就被乔一鸣叫住：“等等” 乔一鸣突然想起来了，盯着他上下来回看了一遍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李县主身边的下人，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 家丁道：“我我来这儿拿信。”想了想又觉得这个理由不够能说服人，又道：“我们家县主不在这儿，我们家县主已经走了，我是一个人来的。”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乔一鸣牵牵嘴角问他：“那你们家县主现在在哪儿呢？” “她在”话说到这儿，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了，及时止住了话题：“我们家县主在哪儿这是个秘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行，我知道县主不想看见我，那你走，回去记得帮我说说好话，毕竟今天要不是我，你手里的这封信估摸着也送不到她手上。” 家丁一听，急忙把信揣在怀里离开。 大风道：“你不是一心想要找到县主吗？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乔一鸣掏出折扇晃了晃，突然加快步伐：“那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还不跟上！” 乔一鸣跟大风救下李西子家丁的全过程都被纪宁看在眼里，纪宁跟踪这个接头的家丁已经有一会儿了，本来是想亲自出手相助然后混个恩人的头衔光明正大跟他去找李西子的，可没想到暴露被人截胡了。 不过事情的传递都有偏差，他看到的是一回事，自己理解的是一回事，写给段懿曾的信里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段懿曾收到的纪宁的来信中是这样写的，说李西子谨慎的很，并没有自己亲自去拿信，而是让乔一鸣带着自己府里的家丁去取，这样一旦出了事她也好立马就转移。 而且这样也充分说明了李西子对乔一鸣的信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交给乔一鸣去做，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段懿曾顿时看的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还没有找到李西子落脚的地方，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李西子这边也在忐忑的等着家丁的消息，可等了几天，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个回来的。 她开始慌了，想着该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正这么担心着，那家丁回来了，不止回来了，还是带着好消息回来的。 家丁把信交给李西子，还信誓旦旦的跟她保证说：“您放心，我这一路上绝对没有被人跟踪！” 李西子拍拍他的肩夸他是个好样儿的，让他先回去休息，然后把信打开，一行一行仔细阅读。 信上确实是李政的笔迹，内容上倒没什么，就是说他很好，让李西子不要担心，在外面好好养病，不要听信流言蜚语之类的。 李西子一看就明白这是李政在提醒她，让她小心不要上段懿曾的当，以后也不要变轻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真的有事他会想办法跟她取得联系的。 这下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能够安安稳稳放在肚子里了，本以为自己这一计划万无一失，一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但是一切都只是她以为而已。 她才让小桃把信收起来，趁着今天的好天气好心情打算出去转转，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一张笑脸。 这张笑脸分明真诚又可爱，但是李西子看了却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当真是如鬼魅，如影随形。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她现在已经做不出任何意外的表情了，对他的出现，李西子更多表现出来的是无奈。 早知道这块儿狗皮膏药这么难缠，当初还不如不救他，让段懿曾杀了他算了！ 乔一鸣听见她这么问还挺伤心：“不会，你那家丁没跟你说吗？他在送信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抢劫的，人家以为他身上有什么贵重东西，要不是我，那封信可能已经被撕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回去没有告诉你吗？” 李西子道：“没有。” 乔一鸣看起来好像很伤心似的：“明明答应好了的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我又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不过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算晚，李县主，你就不打算报答我吗？” “你大老远跟踪我的人，来就为了提醒我这个” “当然不是，更重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我想念县主了。” 李西子最受不了他油嘴滑舌：“你怎么跟个鬼一样总是阴魂不散呢？乔一鸣你不要逼我对你用特殊手段。” 乔一鸣道：“为什么县主总要躲着我呢？我难道还会还县主不成吗？” 李西子心里说：你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可不就是要害我吗？你走你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如果你的任务不是害我不是跟我有关，又为什么会这么粘着我呢？ 此时，不远处的纪宁正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看来段懿曾猜的不错，这两个人就是私奔了，李西子听到了流言蜚语，担心李政是不是安全，乔一鸣自告奋勇要去帮李西子查看情况，所以才有了后来被纪宁撞见的那一幕，现在这两个人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你看在门口你侬我侬的说话，这旁若无人的样子，要是让他们家殿下看见了，那还不嫉妒死吗？ 纪宁越看越替段懿曾觉得不值，想他们家殿下的模样，不说倾国倾城，怎么也担的起举世无双四个字，怎么想要个女人就这么难呢？ 纪宁叹口气，看见李西子跟乔一鸣在门口聊了一会儿，然后李西子就把乔一鸣给迎了进去，进去之后再说什么做什么他可就不知道了。 不过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当务之急就是先通知段懿曾过来。 第135章 时代变了大人 段懿曾收到纪宁的信之后脑子一热，当即决定要赶过去，李西子跟乔一鸣私奔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 而李西子跟乔一鸣协商不成，现在两个人也正在僵持。 乔一鸣放下狠话：“你跑，不管你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你，反正逃脱我你是别想了。” 因这句话，李西子猜测他很有可能也有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比她的更有用一点，说不定可以听他的话随时查找自己的所在之处，所以乔一鸣才会如此肯定的这么说。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跟他商量着来了。 李西子跟他开门见山：“我本来是不想承认的，因为毕竟身处另一个世界，你们这些人，时好时坏我都不清楚，就包括你，虽然你说你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我也并不能够拿出十分的信任对你，因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呢？” 乔一鸣很无奈：“我都已经把我全部的底牌亮出来给你看了，你还有什么不信任我的？” 李西子摇摇头：“你说你的任务是我，这话不够有诚意，你的任务是阻挠我完成任务还是帮助我完成任务，又或者是其他的呢？我需知道你任务的具体内容，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原来是担心这个，难怪一直躲着他。 乔一鸣道：“你的系统任务跟我的系统任务虽然是不同的，但由于机制设定的问题，任务内容肯定不会是害人的，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就坦白告诉你，我的任务内容就是获取同为穿越者的也就是你的芳心，跟你在一起，只要系统判定你我双方对彼此的心动值为百分之百我就能离开这儿回到原本的世界中去。” “也就是说光你喜欢我没用，我也得喜欢你才行。” 乔一鸣点点头：“没错。”接着估摸着是怕两人任务有冲，他又问李西子：“那你的任务内容呢？” 如果李西子的任务内容跟他相冲，那她肯定会选择优先完成自己的任务，那他要么就使用强硬手段逼迫她，要么就只能选择放弃，然后等待下一个穿越者，找到她并且获得她的芳心。 可是就这一个李西子就让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从出生找到现在，继续等下一个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可能要再等几十年，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七老八十了，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等到。 李西子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所以回答的也模棱两可：“我的任务内容就是活着。” 果不其然，乔一鸣听见她的回答怔了怔：“活着？” “对，我的任务内容就这么简单，就是活着。” 乔一鸣摊摊手，向后靠在椅背上：“李县主，我拿出了我的诚意，你是不是也要拿出点儿你的诚意才行？活着？什么叫活着？完成任务的标准呢？” 李西子笑笑：“活着就是活着，没有任务标准。” 乔一鸣笑容凝固在唇角，继而变得严肃起来：“既然我们两个的任务没有冲突，那我可以保护你活着让你完成任务，你试着跟我接触，然后我们两个培养感情彼此相爱，这样我们双方都能完成任务。” “所以乔公子跟我在一起就只是为了任务？” 女人的逻辑思维。 乔一鸣笑了下：“对你我就没必要撒谎了，完成任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县主的确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那些小主意小心思也确实让人着迷，平心而论，就算是没有任务我也一样会喜欢上县主。” 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断定乔一鸣话里的真实性，但李西子觉得乔一鸣对她来说至少暂时没什么威胁了，而且一直这么躲着他也不是办法，不如试着跟他接触，这样即便有什么变故，她也能及时察觉。 “你说得对，一个人在这儿本来就够孤单的了，要是再一个人完成任务，那不是更难了吗，两个人相互扶持，你帮我我帮你，这样不是更好吗？” 乔一鸣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她几分真心，但是也足够了：“这不就结了！你放心，我虽然不算有权有势，但是这么些年也算积攒了些人脉，朝廷里我也有人，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你的，这一点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两人在这儿一言为定，那边段懿曾气得要死正在赶来的路上，路上他马不停蹄，只要一想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就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想要杀人。 李西子自从跟乔一鸣达成协议之后，乔一鸣就借着培养感情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在她身边赖着不走了。 李西子对乔一鸣没有任何感觉，初始好感度为零，这一状况在乔一鸣在她身上使了两天劲儿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好转。 乔一鸣几乎把所有偶像剧中男主会对女主使用的浪漫桥段都用在李西子身上了，包括什么下雨天送伞啊，吃饭的时候主动帮她拉凳子啊，记住她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在她与人发生争执的时候挺身而出之类的，包括但不限于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霸总语录，壁咚公主抱什么的，但即便是做了这么多的努力，他任务栏中李西子对他的好感度仍旧为零。 乔一鸣心累，甚至想到了放弃：“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有没有谈过恋爱？我都这么对你了，你就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李西子摇摇头：“你好油腻！” “我油？”乔一鸣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开什么玩笑？本少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多少女人上赶着我都不要，现在把劲儿都使在你身上你居然说我油？” 李西子叹口气：“不止油，还过分自信。” 乔一鸣差点儿被气背过去：“你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李西子站起来，看着他轻飘飘的来了句：“你穿过来这么长时间，对现在的世界都不了解了，时代变了大人！” 第136章 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个世界和他们共同生活的那个世界在时间上的算法是不一样的，乔一鸣记得自己离开时自己那个世界流行的还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系统也告诉他，穿越过来之后原来自己那个世界的时间对自己来说就相当于是暂停的，这他们两个之间不应该存在这么大的代沟才对啊！ 李西子道：“霸道总裁那一招你拿来骗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可以，但是我已经看过太多偶像剧和言情小说，我的心已经跟书里的恶毒女配一样冷了，你的那些套路对我来说根本没用。” 甚至可以说乔一鸣每次想要撩她，还没张嘴李西子就能预料到他想说什么。 之前乔一鸣每一次用这些套路撩人，那些女人无一不是被撩的脸红心跳难以自持，他用这一招无往不利，这还是第一次栽跟头，而且第一次就在李西子身上栽了个狠的。 李西子问他：“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这儿的？” 乔一鸣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人生，这个问题他也很迷惑，现在李西子问起来了，他再结合自己在她身上碰的壁，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 “总不能是因为我谈了太多女朋友，在感情上过得太顺利，所以才故意让我吃吃亏给我长长记性？” 看来这位之前也是个浪荡公子。 不过系统选定宿主的根本原因李西子至今也没有弄清楚，比如她一个看小说的碍着谁了，怎么她也跟着穿了呢？ 她还没想明白呢，乔一鸣也问她：“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来到这儿的？” “不知道，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怎么回去。” 乔一鸣想了想，把自己的顾虑问出了口：“你的任务是不是跟五殿下有关？我看五殿下的行事作风跟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一个人的性格前后能够差距如此之大，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柔弱可欺等特征都是装出来的。” “既然我的任务是找到你并且跟你在一起的话，那你的任务应该也没有多大的格局。” 李西子轻飘飘往他那儿送了一眼：“你什么意思？” 乔一鸣赶忙解释：“当然，我没有说你格局小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任务应该也是跟感情有关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五殿下有关，若是你的任务是让他爱上你或者是最后要跟他在一起，那你现在就是在诓我，这对我来说肯定是会吃亏的。” “你放心好了，就算你没对我说实话，我对你说的也是实话，我的任务跟五殿下有关系，但绝对不是爱上他或跟他在一起，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乔一鸣耸耸肩：“反正对你我已经亮出了全部的底牌，到时候就算你算计我我也认了，就当是我自作自受好了。”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种人。” 乔一鸣是个心挺大的人，李西子这么说了他也就这么信了，然后趁李西子没有防备，慢慢挪到她身边坐下，一只手绕到身后，悄悄爬到她肩膀上：“其实你看看我，长得帅嘴又甜，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了就专一的不得了，眼睛绝对不会再看其他人一眼，哪怕” 他说着说着眼睛就不受控制的随着面前过去的一个漂亮侍女离开了，甚至连话都忘了说。 李西子在他面前搓了两个响指，把他的魂儿叫回来后问：“话还没说完呢，哪怕什么？” 乔一鸣心虚的笑笑：“嗐，这不是看她眼生吗？之前没见过所以多看了两眼，不过你放心，我对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还发起誓来了，李西子赶紧帮他把手放下来：“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跟我解释个什么劲？赶紧把手放下来，别发誓了，别一会儿大白天的再被雷劈了。” 乔一鸣听话的把手放下来，懊恼的拍拍自己的脑袋：“怪我怪我，这是我的老毛病了，看见美女就总是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不过你放心，我看你永远比看她们还要多两眼。” 李西子点点头：“我突然觉得你被选中来这儿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李西子觉得乔一鸣的这个任务简直是难出天际了，像他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想要定下来只专一对一个人好简直不可能。 最近的日子渐渐趋于平静，李西子一闲下来又开始琢磨着要挣钱的事，之前说搞加盟那一套办法，可行是可行的，只不过上次因为乔一鸣，自己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客户匆匆离开，要不然有这功夫加盟店估摸着已经开起来了。 乔一鸣也开始帮她，他们家是京城有名的茶商，而他也经常出去跑生意，所以南来北往的这一条路有不少人都知道他，进而也帮了李西子不少的忙。 乔一鸣有些心疼她劳累，在她同人喝酒聊生意的时候就主动提出要陪她一起去，李西子不愿意：“我自己可以。” “你一个女孩子，万一要是被人灌醉了呢？” 李西子自信道：“这点儿分寸我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 乔一鸣嬉皮笑脸凑过去：“就是好歹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是？” “真的不用。”李西子用最后的几分耐心道：“你回去该干嘛干嘛去好。” 她不让，乔一鸣也不好坚持，否则就太惹人厌了，于是就在楼下等她，想着一旦出个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酒桌上想要不喝多还是挺难的，人家酒杯都端到你面前了，你能不喝？ 你说你不喝，人家来一句：“你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一般这句话一出来，多半的人都得碍于不能扫了对方的面子把酒给喝了。 但是李西子偏不，人家说：“你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回：“我不喝你偏让我喝是不是看不起我？” 说完，对方愣了愣，见这招行不通又道：“这就是李小姐做生意的诚意？” 李西子反过来问他：“要是喝酒能代表诚意，那你今天不喝个十斤八斤我也挺怀疑你的诚意。” 第137章 难受想吐 李西子这个人虽说酒量不太行，但躲酒的技能却很有一套。 一般来说你不喝酒还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硬强迫你喝的人，本意都没有太尊重你，既然人家都不尊重你，那你又有什么舍不下脸来得罪人的呢？ 当然，身在职场或是一些别的场合，你身不由己可以选择忍耐，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委屈自己。 一场酒喝下来，李西子有些微醉意，对面的几个人虽然没喝过瘾，但也借由此事看得出李西子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小丫头虽然年纪轻轻可一点儿也不好拿捏，以后跟她打交道可不容易。 从酒楼出来，李西子送走了几位掌柜，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感觉到湿润空气隔着衣服传来的黏腻触感，皱了皱眉：“要下雨了？” 小桃道：“南江多雨水，咱们来这儿的几天一直都在下雨就没停过。” 李西子扶着晕乎乎的脑袋道：“真烦人。” 说话声音还带着软糯烟嗓，都开始抱着小桃撒娇了，可见是喝多了。 “小姐，咱们回去。” 李西子点点头，可点完之后脑袋就沉重的抬不起来了：“可是我想睡觉。” “我们回家睡呀。”小桃扶着她，慢慢步下台阶。 可惜天公不作美，她们才下了台阶外面突然就电闪雷鸣，接着狂风大作，雨瓢泼一般落了下来。 马车停在后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她们手中就只有一把伞，小桃看了眼自己手中的伞，这么大的雨，且不说这一把伞遮不住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能遮住了也没用，这么大的雨，她们就这么一把小破伞，出去这把伞也撑不了多久。 正在发愁呢，她远远看见外面有一个人正在往她们这儿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一把巨型伞。 小桃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伞，等到撑伞的人举着伞走到她们面前，她张着的嘴都忘了合上。 “乔乔公子” 小桃指着他像遮阳棚一样的大伞道：“您从哪儿弄得这么大一把伞啊？” 乔一鸣还挺骄傲：“怎么样不错？这是我特意找人做的，南江这边雨水多，就算是撑了伞有时候也避免不了会被淋湿，但是这把伞就不一样了，有了它，不管你下再大的雨都不会被淋，就像今天这种天气正合适。” 说完看向李西子：“呦，怎么了这是？喝多了？” 李西子勉强撑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你怎么怎么这么傻？” 她喝醉了酒之后样子呆呆的，两个脸颊红通通的，说话还大舌头，可爱极了。 乔一鸣示意小桃把李西子交给他，小桃看最近他们家小姐跟乔一鸣相处的还不错，对乔一鸣也没什么防备了，而且自己确实一个人也弄不动她，就把她降低了乔一鸣。 乔一鸣把李西子横抱起来，李西子的手也顺势搭在他的脖子上，乔一鸣把她往上掂了掂问：“怎么样？有个男人还是很不错的？” 李西子晕晕乎乎的点头：“是挺不错的，喝醉了有人接，不用一个人回去了。” “那以后我都来接你好不好？” 李西子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着平稳的心跳，摇摇头：“我是有点醉，可我意识还是清醒的，你休想在这个时候骗我答应你什么，我又不傻！” 乔一鸣说着她的话往下道：“还挺聪明啊你，得嘞，咱从不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事，等你醒了以后再回答我也不迟。” 说完，又有些疑惑，接着不信邪的道：“让我听听，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李西子用手抵住他的头不让靠近：“再闹我可动手了！” 是了，差点儿忘了，她可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真的给他揍一顿他可受不了。 乔一鸣也不自讨没趣了，让大风撑着伞，四个人站在一个伞下，往马车那边去了。 乔一鸣把李西子放在马车上，然后自己跟小桃也上了车。 回到家，他把李西子放在床上，本想趁此机会好好儿表现表现照顾李西子赢的点儿好感度，但小桃死活不让。 “这儿有我照顾小姐就好了，您就回去休息。” 乔一鸣解释：“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做，不信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 小桃坚定的要赶他走：“男女授受不亲，刚刚已经是麻烦您了，现在再留您在我们小姐的闺房实在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又不是臭流氓。” “就是不合适。” 凡事物极必反，乔一鸣怕再坚持下去本来自己没有别的居心都要被小桃怀疑出有别的居心了，只好放弃，扭头出门离开。 李西子没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乔一鸣走了之后她还问小桃：“走了？” 小桃端了碗蜂蜜水给她说：“走了已经，小姐，您也早点休息。” 李西子头晕的厉害，喝过蜂蜜水之后就躺下睡了。 今日喝的是些爽口的果酒，里面还放了冰块儿，前面人故意劝的酒她没喝，后面自己倒是开始贪杯了。 这酒后劲儿大，她现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都觉得晕头转向。 睡了也没一会儿，实在晕的厉害，她想吐，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整个人趴在床头，有气无力的叫着小桃的名子：“小桃，我好难受，想吐。” 没过一会儿，卧室房间的门就打开了，外面进来一个人，轻轻拍着她后背，把一个盆放在地上让她吐。 李西子呕了一会儿，明明很想吐，可真等去吐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翻个身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一只手拽着身边人的衣服，开始抽抽搭搭的哭：“其实我有点想家了。” 那个送拍着她，轻轻安慰。 李西子接着又说：“我想回家。” “可是我回不去。”自说自话。 “小桃，水我想喝水” 她说完，身边的人站起来，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又折返回来。 第138章 亲眼看着他死 那个人捧着李西子的脑袋，把她的头垫高了些，然后把水一点点倒进她嘴里。 干涩的喉咙得到了茶水的滋润立马变得舒服起来，茶水滚滚入腹中，她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起来。 隐约好像听见人问了一句：“还要吗？” 她晃晃脑袋说还想要，然后张开嘴，继续等喂。 满满一壶茶，最后全都进了她的肚子，稍微动一动晃一晃，肚子里全是水的声音。 “小桃，好热，把被子拿走。” “现在热一会儿凉，拿走了你要生病的。” “嗯～”她嘤嘤撒娇：“我不要盖被子，拿走拿走。” 身边的人把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但是并没有拿走。 她翻身的时候腿往旁边一搭，感受到了被子的存在，好像那是什么火炉一样，立马被烫的缩回脚，生气的道：“拿走拿走！我不是说了把被子拿走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你不爱我了是不是？你一点也不爱我！” 居然还上升到爱不爱了，一床被子而已，就惹到她了。 “好，拿走，一会儿你要是冷了可不许问我要。” 她又翻个身，鼻子里哼一声，再不愿意说话。 就这么睡了前半夜，后半夜的时候果然开始冷了，外面冷风丝丝刮着，李西子被冻得蜷缩着身体，过了一会儿受不住了，嘟嘟囔囔的喊：“小桃，小桃我冷” 可是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依稀好像记得，刚刚有个人跟她说一会儿冷了不要找他要被子。 这小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给她惯坏了，现在都敢这么跟她说话了，这就算了，她还真打算不管她，看着她冷死啊？ 李西子皱着眉，不大高兴的拍了拍床：“我快要冻死了！”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她想，果然别人还是靠不住，正打算自己起来去找被子，身后突然一个人抱了上来。 从身后，紧紧的抱着她，用滚烫的体温包裹着她，让她瞬间觉得温暖。 这个怀抱很舒服，舒服的她忍不住又往那个人怀里钻了钻。 可是 她头脑突然清醒。 怎么会有一个人抱着她？在她的床上，跟她躺在一起？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摸了摸环抱着自己的那条手臂。 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手臂。 如此的坚实有力，充满着力量，这分明是一个男人的手臂！ 她床上怎么会有个男人？ 说到男人，李西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一鸣，因为她印象中最后是乔一鸣把她送回来的。 好家伙，他居然趁人之危上了她的床？ 李西子立马翻身坐起来，黑暗中只能看清床上的另一个人影，她想都没想就一巴掌招呼了过去。 那人接住了她的巴掌，握住她的手，用力慢慢压了下来，继而低沉的嗓音缓缓钻进她耳朵里：“酒醒了，不冷了？” 短短六个字却像回音一般在她耳边来回回荡。 李西子愣在当场，觉得难以置信。 “怎怎么会是你？” “见到我不开心吗？刚刚不是觉得很舒服吗？”他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这儿顶，像只猫儿一样。” 李西子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我那是喝醉了，还没有醒酒。” “那现在酒醒了？”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西子感觉到身边的压迫感骤然减轻，是他从床上离开走到桌前去点蜡烛。 蜡烛的光线十分微弱，但是足以让屋内的两个人互相看清自己。 段懿曾倚在床边对她笑，见她半天都无法回神，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怎么了？怎么傻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瞧瞧你，我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你，你不说一句你想我了，甚至连个拥抱也没有，我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就这么重要？” “现在再看已经不重要了。” 段懿曾坐到她身边，张开臂膀想要抱她：“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你生病了，说是病的很严重，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可偏偏你又这么机灵不肯告诉我你在哪儿，要不是我多留了个心眼儿，可能现在还没找到你在哪儿。” “现在看来你的病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段懿曾不在乎她的拒绝，用蛮力把她抱进怀里：“好了就跟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 李西子果断拒绝了他：“我现在在这儿挺好，而且病也没有完全好透，还需要在这儿修养一段时间，殿下还是自己回去。” 段懿曾脸色未有变化，甚至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很平静的问她：“因为乔一鸣？他也在这儿，所以你不想走？” 李西子为了让他打消对自己的这个念头，咬咬牙说是。 “你们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也不早，就是从我们俩一起逃出来那天开始，人嘛，相同的境遇下总是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的。” “跟他就惺惺相惜，跟我就无话可说是？” 段懿曾笑了：“有时候我发现我真的看不大懂你，女人真的挺难懂的。” “我这个人喜欢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问题，既然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乔一鸣的话，那我就把他解决了，只要乔一鸣死了，你也就回来了。” “殿下该不会以为杀人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段懿曾很肯定的答复她：“自然！” 李西子梗着脖子道：“要是乔一鸣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这样感天动地的言论，任何一个人听了恐怕都受不了，段懿曾听了只怕肺都要气炸了。 “你不会死的，你会好好儿的活着，亲眼看着他死。” 他说着好像片刻都等不及一样，站起来就往外去。 李西子跟着追到门口：“殿下觉得强迫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跟你在一起有意思吗？” 段懿曾摇摇头：“如果是别人的话没意思。可如果是你的话没意思我也要这样做，西西你忘了吗？是你把我拉出来的，拉出来之后的后果自然也要你来承担。” 第139章 恋爱脑 本来段懿曾是很生气的，来到这儿就是奔着把乔一鸣弄死的心情来的，尤其是听纪宁说李西子喝醉了，乔一鸣去接她，两个人在酒楼门口就开始搂搂抱抱的时候，他恨不能立刻就活刮了乔一鸣。 可等她回来之后，他又忍不住来看她，看到她喝醉了犯难受，又顾不得别人了，就只想在她身边好好儿守着她。 可这个没良心的，醒来之后看见他居然是这幅态度，对比她在乔一鸣面前时那副开心的模样，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现在他要去杀乔一鸣她还从中阻拦，简直拱火。 李西子怕他真的动手，于是只能先软下性子来跟他说话，问他：“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殿下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累了，先坐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说。” 她看过不少书，书里面男主要杀男二的时候女主求情，本来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可女主一旦开口求情或者见求情不行就威胁的，男主听了火气往往更大。 其实自己代入进去想一想也不难理解，你喜欢的人为了她喜欢的人对你百般恳求，这足以证明她对另一个人爱的有多深沉，越是这样就越衬的你像个笑话。 段懿曾现在就是这样的心理，所以为了避免这种适得其反，李西子主动放软了态度。 她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脸上表情也有所缓和：“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儿解决的，难道殿下大老远的赶过来就是为了杀一个人的吗？” “方才我也是被殿下逼的急了才那样说的，其实我跟乔一鸣之间并没有那种关系，我因为生病听太医的话离京养病，跟他不过是凑巧碰上的，我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个同乡能够互相帮助不容易，因此才走的近了些。” 她突然的态度转变，对段懿曾来说果然是有用的，他坐下听她讲话，完全沉溺于她脸上表现出的温柔里。 但是心里还是耿耿于怀：“你把他救了出去，还跟他一起私奔，你说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让我如何能相信你？” “我说有殿下不高兴，说没有殿下又不相信，那殿下到底是希望我们俩之间有关系还是没关系呢？” 他当然是不希望他们俩之间有关系了，但是就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李西子说他们两个之间没关系他又无法相信，所以现在就是很矛盾。 “你说巧合，在江南的时候他帮你取信也是巧合？你们两个在酒楼门口搂搂抱抱也是巧合？” 李西子脸上的好颜色正在一点点消失：“你跟踪我？” 段懿曾道：“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办法，西西你该不会以为只要离开京城让我看不到你就能解决问题？” “女人心海底针”他惆怅的叹口气：“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段懿曾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之前那么舍己为人的帮助他，一举一动都向着他，可是嘴上还能说出不喜欢他这种话来。 若是不喜欢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想要权势！想趁着他这股东风往上爬？可李政又不是个愿意攀附权势的人，给了他机会他都不知道往上爬，就更不可能了。 总不能是她热心肠，生平就喜欢助人为乐，做好事不求回报，就是为了自己心里舒服？ 人在做一件事之前都是有目的的，他不相信李西子做的一切都是无所图的。 李西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感情方面的事，他是一个反派呀，明明之前看书的时候他就是个一心干事业的反派，怎么到她这儿就变成了恋爱脑了？ 李西子决定纠正一下他：“殿下现在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是留在京城好好经营好好儿在陛下面前表现，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太子之位就都在囊中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权有势就代表拥有了一切，明白吗？” “这一点不用你说我当然明白，可若是这一切的过程没有你的参与，那么即便是我得到了又能如何？” 她这么说，说完以后段懿曾狠狠一愣，好像是在想什么，之后大约是想通了，眉目瞬间舒展开了。 她原来喜欢有权有势的男人吗？之前做的那一切是为了帮助自己获得权势，救乔一鸣是因为他对她确实有救命之恩，后来装病离京城是因为不想耽误他，想让他一心扑在搞事业上，如今又苦口婆心的劝他，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的牺牲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大。 “西西”他又开始了一贯的自我感动。 李西子看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大对，心里叹气这次他可千万别多想。 “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自然也不会让到手的权势再被人拿走，这次来我原本也没打算待多久，明天一早你就跟我回去。” 回去？回去他要是再想提亲自己可怎么推脱？继续装病的话就太刻意了，总不能真的牺牲自己？ “那个，殿下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段懿曾脸一拉：“为什么？” “我之前说我病了并不是骗您的，是真的，我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所以需要继续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 “病了？我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只是有所好转而已。” “病没好你不好好儿养病还出去跟人喝酒？” “我那不是为了生意吗？” 段懿曾又不开心了：“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做什么生意？” 李西子也板起脸跟他掰扯：“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做生意了？这是谁规定的？天朝有哪条律法是这样写的？” 她一硬段懿曾就开始软：“不是不让你做，是你现在生着病，身体还不好，生意的事按我的意思可以暂时放一放，等身体全好了再说也不迟。” 他会在她严肃对待一件事的时候让步妥协这是让李西子没有想到的。 第140章 女人不要太瘦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段懿曾妥协让步，李西子突然生出一种玩弄他人感情的错觉。 段懿曾的意思很简单，他可以尊重她的一些决定，但是让她跟他回去也是必须的，有些事情他能妥协，但有些事情又必须要坚持。 对段懿曾来说，回去这件事是没得商量的。 甚至于他说要是李西子不跟他回去，那他就只能采取一些强硬措施了。 这个强硬措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反正这一夜是就这么过去了，又是他的一贯伎俩，第二天小桃揉揉酸疼的后脖颈从门口的台阶上起来的时候看见李西子房间里的段懿曾之后是没忍住尖叫了出声。 起了一个大早溜达着过来想要看看李西子怎么样了的乔一鸣听见小桃的尖叫声几乎没有反应就立马冲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发什么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迎面一道凛冽杀气袭来，他抬头一看，正对着门口的桌前坐着段懿曾。 这个势头正猛的五殿下，留着也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在了南江，出现在了李西子房间里。 乔一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脸上的表情也是瞬息万变，最后终于冷静下来，笑着上前行礼：“五殿下怎么在这儿？您看您来之前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望殿下见谅。” 他一开口，段懿曾好不容易收起的杀心又瞬间破土发芽，拱着火一路就要往他脑门子上窜。 什么叫不提前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谁们？他跟李西子？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两个是一家人似的，然后自己这个外人来到了他们家的地盘上。 段懿曾很不爽。 “我不是来找你的。”他扭头看了眼李西子，然后吩咐小桃：“去给县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们就启程回京。” 乔一鸣有些意外：“回回京？现在就回去？” 段懿曾没有理会他。 按照自己的脾气，他现在就应该一掌劈死乔一鸣，可李西子在这儿，乔一鸣是她的救命恩人，自己要是杀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心里肯定过不去，说不定还会因此记恨自己。 而且段懿曾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她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他想要让乔一鸣死，还不想让他的死跟自己扯上关系就得费一番功夫，麻烦点儿，等回去之后再找机会。 现在就再让他多喘两口气儿好了。 小桃听段懿曾的回去收拾东西，虽然看得出她们家小姐不怎么情愿，但是五殿下吩咐了，小姐也没有反驳，想来应该是也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也做不得主，所以才少费点儿口舌。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了，那过程就不需要太麻烦了。 乔一鸣见状，赶紧也吩咐大风：“快回去收拾东西，咱们也回去。” 说完，自来熟的走到段懿曾身边：“我也出来这么久了，家里老爹老娘该担心坏了，既然殿下跟县主要回去的话，那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去好了。” 段懿曾瞥了他一眼：“在这儿这么久没想着回去，我们一走你老爹老娘就开始担心了？” 乔一鸣嘿嘿笑两声没有说话。 段懿曾数过了，他从进门到现在，话没说上几句，眼睛倒是往李西子那儿瞥了不少次。 一共二十九次，不对，现在是三十次了。 小桃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大风的动作也很迅速，于是不到中午，一群人就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而李西子扩大生意的想法也再一次搁浅。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挑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事呢？难道她就不配做大做强吗？ 回去的路上她还一直在想这件事，段懿曾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李西子回过神来，肚子里此时已经积攒了一肚子气。 段懿曾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看自己：“这几天好像瘦了不少。” 李西子摸摸自己的腮帮子：“哪里瘦了？殿下要是实在找不到话题，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待着也挺好的。” 他放开了手，半晌后有些伤感的说了一句：“女人还是不要太瘦的好，太瘦的人没福气。” 听他说这话的语气，好像有什么故事似的，李西子虽然好奇，但到底没有追问。 段懿曾掀开车帘看向外面，突然开口继续下去：“有一段时间番邦进贡了个女人进宫侍奉父皇，那女人腰肢纤细，瘦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走一样。” “父皇那段时间特别喜欢那女人，日日召她侍寝，于是宫里的女人都开始纷纷效仿她，母妃为了能够得到父皇的喜欢，日日节食，就是为了能够拥有同样的身段能够吸引父皇来看她哪怕一眼。” 李西子听的入了迷，反问：“后来呢？” “后来？”段懿曾道：“后来自然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母妃也有了同样纤细的身材，她在后花园等父皇，使了点小手段，父皇那时也是许久没有见到她了，看到她变化如此之大，遂眼前一亮答应了晚上去看她。” “但这件事不知道怎么被皇后听到了，那时候太子之位高悬不定，她怕母妃复宠后我会跟她的儿子争夺太子之位，所以就把母妃叫了过去，当时美其名曰是想喝喝茶说说话，但茶喝到一半，皇后突然肚痛难忍，叫了太医过去检查，说是中毒。” “皇后一口咬定是母妃所为，因为茶上来之后皇后有急事出去了一会儿，那段时间被认定为是母妃下毒的时间，再加上皇后宫中宫女的指认，几乎没有任何意外，母妃被冠上了谋害皇后的罪名，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就不需要明说了，大家都知道了，宫里女人的命运从来悲惨，当时人人都恨不能少一个竞争对手，也就没人帮她说话，这事儿一旦拍案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不是她做的也要变成是她做的才行。 而段懿曾也是那时候亲眼目睹了母妃被自己的父皇赐死，且整个过程他都参与其中。 第141章 如狼似虎的眼神 每一个黑化的反派都有一段悲惨的过去，段懿曾当然也不例外。 李西子听他平静的讲述自己的过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也没有丝毫起伏，好像是在说一件别人的事。 最后说着说着他又开始进行总结：“所以不要太瘦，爱你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始终都会爱你，只有不爱你的人才会诸多挑拣。” 李西子无法否认他说的是错的，只有不喜欢你的人才会挑挑拣拣，这句话是经过无数人验证的。 段懿曾说完，转头看向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西子的错觉，她总觉得段懿曾眼里好像有泪花。 她突然就狠不下心来了，到嘴边的反驳强硬的话也说不出了。 “我看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很喜欢。” 李西子把头转开，没忍心再说什么。 势头正好，段懿曾也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只是人还没抱到手，外面突然传来乔一鸣的声音：“殿下，县主，前面有一家客栈，我们停下歇歇脚？”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段懿曾的下一步动作，李西子如蒙大赦一般掀开车帘：“前面有客栈？正好我们赶了一天路也累了，停下歇歇。” 乔一鸣嘿嘿一笑：“我方才已经去前面看过了，那家客栈还挺大的，听说后面还有一片花园，这个季节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一会儿可以顺便去看看，散散心也是好的。” “那好啊。”李西子高高兴兴的扭头询问段懿曾的意见：“殿下，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休息。”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有光，段懿曾怎么舍得拒绝，就是这地方是乔一鸣挑的让他觉得不爽。 “花儿有什么好看的。”他先是否定了乔一鸣去看花的提议，然后才道：“既然你累了，那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休息一晚。” 表明了自己是体谅李西子累了所以才同意停下休息的态度。 马车在前面的客栈停下，他们人不多，段懿曾带来的那几个侍卫睡在哪儿都行，主要是他们三个人如何合理安排。 客栈不大，所有的房间拼拼凑凑也只能再挤出来两间，小桃也是在哪儿都能凑和，可李西子段懿曾跟乔一鸣这三个人两间房怎么安排就成了问题。 本来让段懿曾跟乔一鸣同住，李西子自己住一间正好，但李西子看段懿曾那眼神儿，若是今晚他们两个人一起睡，两个人一起进去的估摸着最后只能出来一个。 “要不”她试着沟通，但刚开口就被段懿曾打断：“你睡另一间。” 居然是大度的把另一间房让出来给乔一鸣谁。 乔一鸣听到之后简直不敢相信。 他会这么好心？他能有这么好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赶紧拒绝：“不不不，怎么能让殿下把房间让出来呢？这多不合适，还是您睡，不然我晚上肯定也睡不踏实。” “乔公子”段懿曾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讽刺的开口：“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体应该不是太好，夜里凉，若是睡错了地方得了风寒，只怕撑不到回京，想要活命还是你睡。” 这话说的，这何止是讽刺他身体不好，这明里暗里的语气分明还是在内涵他不行！ 这要不是身处在这个朝代，两人之间又有如此之大的身份悬殊，乔一鸣高低得给段懿曾一个大嘴巴子教教他做人，顺便再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男人。 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硬碰硬最后受伤的只有可能其他。 所以他也只能笑一笑，最后把怨气咽进肚子里：“我的身体好的很，多谢殿下关心，只不过这房间我还是不能住，这实在不合礼数。” 李西子也道：“乔公子说的对，他住房间，让殿下在外面露宿怎么都说不过去。” 段懿曾眉毛一挑：“谁说我要露宿了？” 李西子跟乔一鸣两个就差挂着满脸问号了：“那殿下要住哪儿？” 段懿曾对李西子道：“你那儿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吗？我们两个住一起凑合一晚上就行。” 李西子就挺无语的。 乔一鸣暗自握紧了拳头。 “殿下，男女有别这事儿恐怕不合适？”话是乔一鸣说的，只不过说话的时候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 段懿曾就纳了闷儿了：“合不合适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西子道：“我跟殿下不一样，我是个女人，对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最重要殿下应该清楚，殿下若是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不想让我活着回到京城。” “哪有这么严重，反正回去了我就是要跟李尚书提亲娶你的，你我是夫妻是迟早的事，我对你负责，我看谁敢说你半句不好？” “话不是这样说的，就算如此，那我跟殿下现在是没有关系的，不管怎么说住在一起都不合适。” 乔一鸣不怕死的继续开口：“县主说的有道理，若是殿下真的喜欢县主就应当为她考虑，而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早已经耐心耗尽的段懿曾便受不了他的啰嗦一掌把他推了出去。 确实是推，而且还没怎么用力，否则他这会儿别说站起来了，喘气儿都未必能喘上来。 李西子担忧的看向乔一鸣的方向，她还想过去，但是被段懿曾拉住了：“死不了。” 他就留下了这一句话，然后拿起掌柜放在桌上的房门钥匙就离开了。 李西子力气太小根本不足以反抗段懿曾，就被他一路拉着回了房间。 李西子很生气，到了房间才算甩开他，揉揉发疼的手腕，她怒瞪着段懿曾：“殿下若是想住的话，我可以去外面跟小桃凑合一晚上。” “跟小桃凑合？怎么凑合？你没看见外面那些人的眼神？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恨不能把你给吃了，那些看过你你的眼睛，我很不能把他们一双双的挖出来，这个时候你就别拱我的火了。” 李西子看看不大的房间，再看看同样如狼似虎的段懿曾，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144章 装糊涂 要不是李西子躲得快，那一排长矛落下来，她非从头到脚被扎个透心凉不可。 难怪他把自己带回来都不绑自己，还这么放心的进出，原来是因为房间里有机关，稍不留神就可能死于非命。 那个人回来之后见到门口落下的机关，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把水放在桌子上，重新回到自己之前待的老位置，背对着李西子开始啃包子。 “一般来说绑架别人的人都是有目的的，大多数是为了钱，一部分是因为有恩怨，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都过去一晚上了，总要有所行动才是，像你这样什么都不做的，我实在想不通你绑架我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他始终穿着斗篷，也不说话，李西子除了能从身形认出他是个男人以外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 “你就不怕我会跑吗？” 男人听见她这么说，吃东西的手一顿，只是一顿，接着又继续起来，这一小小的动作却仿佛是在嘲笑她，这里机关重重，我就算是不用绳子绑着你，你也出不去。 “你这房间里应该还有很多机关？不知道这么多机关，你自己能不能记得住呢？” 他还是没有说话。 “就打算一直这么耗着是？” “那我就自己找了，我就不信了，肯定有能出去的地方！” 她开始在房间里胡乱翻腾，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房间里的各种机关也随着她的捣乱一个接一个被触发。 李西子躲，连带着绑架她的人也得跟着躲，两个人在屋子里跟跳舞似的，要不是旁边有那些危险的暗器存在，这幅场景甚至有几分滑稽。 这一过程中，李西子一直在找机会把他身上的斗篷摘了想看看他的真面目，因为总觉得他表现的十分奇怪，她心里甚至有种预感，这个人十有八九她还认识呢。 可是期间她一直没能得手，最后她不知碰到了哪儿的机关，屋顶上居然掉下来一个笼子。 那个人早知道各处机关是什么所以提前躲开了，李西子没来得及躲，被笼子关在了里面。 接着他如释重负松口气，然后也不管李西子了，收拾起一屋子被触发的机关，直到房间恢复成本来的样子，这才离开。 出了房间门又过了一个院子，大门处有个人在等他。 等人的人没闲着，用个小棍儿在那儿戳蚂蚁玩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问：“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还行，刚刚还想逃出去，现在自己把自己关进去了。” “她啊，一刻也不能消停。” “要关她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等着，什么时候上头吩咐了什么时候放人。” 大约是玩儿的没意思了，他把棍子一扔，拍拍屁股站起来：“把你衣服脱了，我进去陪她玩儿一会儿。” 那人把衣服脱了，他又换上，然后大摇大摆进了房间。 李西子折腾累了，在笼子里也算休息了一会儿，看见方才那个人去而复返，她央求：“麻烦帮我倒杯水。” 还“麻烦”还“帮”真是怪客气的了。 男人给她倒了杯水过去，李西子把手从笼子里伸出去接，男人没有防备，突然被她抓住袖子。 接着李西子狡黠的笑了下：“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跑？” 原来是想趁机把他身上的斗篷扒下来好看看他长什么样。 男人鼻子里哼一声，开始用力跟她拉扯。 李西子虽然是个女人，但习武的女人，力气也并不小，而对面的男人，刚刚躲避机关暗器的时候身手很好，看起来武功不错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此刻拉扯，李西子觉得他力气出奇的小。 难道是刚刚那一番折腾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耗尽了？ 不应该啊，自己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李西子擅用巧劲儿，笼子外的男人很快就不是她的对手，眼看她就要把他身上的斗篷拽下来了，没想到外面这个男人不要脸，居然把手伸到她腋下——挠她的痒痒！ 李西子身上有很多痒痒肉，也特别怕痒，这么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立马把手松开。 “你你不讲武德！” 男人相识在极力克制什么，应该是在憋笑，最后忍是忍住了，但轻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他没忍住大笑的事实。 “我就不明白了，你绑架我到底图什么？钱！权？这其中总得占一样？不然不然你图什么呢？” 男人清清嗓子。 李西子开始期待了。 终于要开始了吗？终于要开始说话了吗？ “图开心。” 简简单单三个字，他就把李西子给打发了。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当你是个哑巴呢。” “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老老实实待在这儿，该你走的时候会让你走的。” “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最后道：“想跟美女多待一会儿，这算吗？” 油嘴滑舌，这跟刚刚相比好像换了个人，一点儿也不正经。 “不对啊”李西子突然反应过来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他突然不说话了。 现在主动权换交到李西子手上了：“怎么不说话了？我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美女。”他重复了一遍：“美丽的女人，怎么了？有问题吗？” 李西子闭着眼睛摇摇头：“问题大了，不止你说的话有问题，你的声音也有问题。” “什么问题？” “我听你说话的方式很熟悉，感觉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是吗？” 李西子直接开门见山：“乔一鸣，是你吗？” “乔一鸣？”男人语气充满疑惑：“这又是什么人？” “装糊涂？”李西子笑了：“行，如果你不是他的话就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我有个办法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他。” “你别忙了，你是被绑架的，没有资格命令我做什么，老老实实待着，别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第146章 总得给我留点面子吧 乔一鸣找人找的相当卖力，纪宁跟踪乔一鸣一天，发现他自己找人画了李西瓜画像，大街上没头苍蝇一样，抓这人就问有没有看见过李西子。 其实就算段懿曾怀疑乔一鸣，纪宁也想不出乔一鸣究竟有什么可值得怀疑的。 都是男人 呃，虽然他只能算半个男人，但是旁观者清啊，长着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乔一鸣喜欢李西子。 而且在他们来之前，乔一鸣就已经跟李西子单独相处那么长时间了，要真的是乔一鸣做的，那他早就有机会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呢？ 但段懿曾吩咐的事，无论如何他都得照做，虽然他也觉得段懿曾怀疑乔一鸣有那么点原因是出于情敌之间的怨恨。 乔一鸣在大街上找了一天一夜没有结果，大风跟他说有人在跟着他们，乔一鸣道：“不用问也知道是谁的人。” “殿下是怀疑我们吗？” “怀疑又怎样？”乔一鸣道：“一会儿想个办法把人支开。” 大风点点头，两个人在大街上随便吃了点儿饭，然后就开始往回走。 期间乔一鸣说有东西落在方才吃饭的地方了让大风回去取，大风二话不说扭头就回去取了，乔一鸣一个人在那儿等。 大风不重要，重要的是乔一鸣，纪宁便没有去管大风，而是继续留在原地看着乔一鸣。 乔一鸣百无聊赖的等着人，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身穿黑衣，黑巾蒙面的人，他从乔一鸣背后袭来。 乔一鸣对此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去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整个人都被一掌拍翻，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纪宁在一旁看着，那个人怎么看都像那天晚上打晕侍卫又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的人，就连武功路数看着也像。 难道这就要把幕后主使炸出来了？ 乔一鸣害怕极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就开始哆嗦，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颤颤巍巍的问：“你是什么人？” 那个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想要继续对他痛下杀手。 乔一鸣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夺命狂奔，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就在后面不停追他，两个人一个跑一个追，乔一鸣为了活命只能往人多的地方跑，因为人多的地方他也不好动手。 一个乔一鸣的生死当然不重要，纪宁也没打算救他，只是想着他要是把乔一鸣杀了，正好段懿曾也不用想什么名目跟李西子解释他为什么死了，反正有人替他们动手了，而且他还可以顺势跟着这个人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说不定李西子也正在那里。 乔一鸣没跑多久就没力气了，他人还挺精，知道往衙门跑，一路上专挑有路障的地方或者自己制造路障，好让他即便轻功绝佳也无法施展出来。 那人追了他一路，没追上就已经够烦的了，最后看他现在衙门门口掐腰挑衅他就更烦了，但是烦也没办法，衙门门口他什么做不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没必要再惹上官府给自己添麻烦。 纪宁一路上小心隐藏自己，等那人放弃追乔一鸣之后他就开始跟踪他。 跟踪的过程中，他愈发确定这个人就是她那晚遇到的人。 纪宁一直跟踪这个人到了城郊，想着这应该就是他绑架李西子关押的地方了，若是自己能把人救出来更好，也就省的麻烦段懿曾再跑一趟了。 但是跟着跟着哪个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突然加快速度，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逃脱他。 这么好的机会纪宁必然不能放过，他立马追了上去，但是那个人的轻功在他之上，他追了过去，但是始终慢他一步，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带他在城郊的林子里一遍遍的兜圈子。 纪宁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就是追不上，而且最后还让他给跑了。 他懊恼的要死，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人跑了，他今天的贸然行动估计也已经打草惊蛇，后面再想要抓住他就难了。 李西子被困在笼子里已经许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面太过急于想要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现在无论她再说什么，或威胁也好，或利诱也好，都不能再让那人靠近自己半步，就更别提她想要用计从这里出去了。 “喂！”她已经口干舌燥，在笼子里做最后的尝试：“我要方便！你知不知道方便是什么意思？我就算是个囚犯，那也是有人权的囚犯，你这样关着我算什么？我要出去！” 那个人就像聋了一样，仍旧没有搭理她，李西子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这儿被困到死了，正无精打采的靠在笼子上休息，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极为规律的鸟叫声。 屋内看守她的人听见鸟叫声瞬间精神了，然后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似的打开门就出去了。 难道是换班的。 李西子瞪大了眼睛支棱起耳朵盯着门口。 片刻，门外再度响起脚步声，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李西子盯着门外的人影一步步来到门口，看他在门口驻足，最后打开了房门。 虽然看守她的人始终都穿着斗篷，但是李西子还是能从身形跟行为动作上面的差距推断出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这次进来的是之前那个被她抓住袖子的人，如果能出去，她有把握对付的了他。 李西子拍拍笼子吸引他的注意，有些可怜巴巴的说：“你回来了？” 进来的人身体僵了僵，估摸着是没想到她能区分出他们的区别，两人明明是加害者与被害者的关系，她却用如此亲昵的语气跟他说话，就像 就像是一家人，女人问候忙碌的男人一句“你回来了？”语气中有无限温柔。 他不自觉就朝着笼子走了过去。 看来这招有用。 李西子继续装可怜：“能不能放我出去？这笼子太小了，在里面待的我腰酸背痛，而且我想方便都没办法，我毕竟是个女人，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 第147章 跟我回去 她一字一句把自己说的甚是可怜，引诱着面前的人不断靠近，一点点心软。 以前没觉得女人撒娇服软有这么强的功力是因为没摊上这么一张好看的脸，现在她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当然要好好利用了。 “我在这里面待的浑身酸疼，反正你这屋子里布满了暗器机关我也逃不出去，而且闹腾过一次我也长记性了，我看你们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也不会伤害我，那就放我出去，你们想做什么我都会配合你们的。” “你”差点儿忘了，他清清嗓子，音色立马低了两个度：“你说的可是真的？” 李西子十分真诚的点点头，眼睛里还有泪花在闪烁，真的不能再真了。 “好，我现在放你出来，要是你敢胡来，那我就只能再把你关回来了。” 能出去就是好的，这个时候不管他说什么，李西子当然都说好了。 男人把笼子打开，把李西子从里面放出来。 李西子松松肩膀，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倒也真的没有再胡来，只是一脸难为情的道：“我我想方便。” 男人伸手指向角落的马桶：“去那儿上。” “那儿”李西子摇头拒绝。 男人背过身：“有屏风，你可以用屏风挡着，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偷看。” “不是，我我不习惯我那个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而且那个马桶看起来也不是很干净，谁知道你们有没有用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外面” “放心好了，马桶很干净，外面你想都不要想。” “这位大哥”她看起来都快要哭了，低头戳着手指，委屈的让人看了恨不能什么都依着她。 “我真的不会再跑了，我知道你们不止一个人我也知道我跑不出去，你要是不放心你你拿着箭，若是察觉到我想跑，立马就放箭不要客气，我就算跑的再快还能快的过箭不成？” 男人仔细考虑了一下，大概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能也是不忍心看她再继续憋下去了，还真的就同意了。 然后李西子终于有机会出了这间屋子，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那人还在她身上拴了一根绳子，打了个死结，只要绳子一动他就会立马抓住绳子往回拉，绳子的一头在李西子身上，另一头在男人手上。 李西子在草丛里，而男人在相隔不远的一棵树后面。 准备的如此周到，李西子就是想跑也跑不掉啊！ 不过她的计划本来也不是这时候逃跑，周围地形如何，他们有几个人分别都在哪儿，威胁有多大，这些基本信息她都还没弄清楚，加上有之前被关在笼子里的前车之鉴，她怎么还敢轻举妄动？ 不过做做样子还是很有必要的。 男人生怕她跑了，一会儿问她一句好了吗，如果她回答的迟了，他就会拽拽绳子。 等他快急了的时候李西子才会答应一声，在外面磨蹭了一会儿观察了地形，虽然能看到的十分有限，但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李西子拉着绳子慢慢走回去，脸上的乖巧都快溢出来了。 “大哥，你还别说，你们找的这地方山清水秀的还真不错，要不是被绑来的。我都想在这儿安家了。” 男人沉默不语。 李西子：“那前面那座是什么山啊？看着还挺高的，不知道山上有没有老虎，要是有的话，那我们在这儿不是挺危险的吗？” 男人继续沉默不语。 李西子：“这儿附近没有河吗？刚刚在院子里也没有看到水井，那你们吃水怎么办？不是很不方便？” 男人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李西子：“哎呀大哥，你的鞋带儿开了！” 男人闻言低下头看向自己双脚，李西子趁他低头的瞬间迅速挣脱绑在身上的绳子，然后举起手就劈向男人后颈。 “笨蛋！你穿的靴子哪儿来的鞋带？而且你们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系带的鞋子出现？” 她刚刚趁着假装拉屎的功夫用簪子一点一点儿的磨绳子，总算是把绳子磨到了一挣就断的程度，现在突然挣脱，让男人大吃一惊。 不过她刚刚劲儿使歪了，没打到男人的后颈，反而敲在了他肩膀上，现在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尴尬的凝固了。 该摸清楚的情况她还是没有摸清，但她刚刚突然想，看守她的这三个人从来没有一起出现过，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他们不能一起出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这个人看守她，她反而是最有希望逃脱的，再回到那个布满机关的房子，再出来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她选择在此刻奋起反抗。 男人被袭击之后犹豫片刻拿起手中的箭举起来对准了李西子。 李西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跟我回去！” 李西子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举步向前：“跟我回去！” 李西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你跑不过箭的，别逼我伤害你，跟我回去。” 李西子仍旧选择拒绝：“你可以现在就对我动手，否则一会儿我真的走了，你想射就射不到了。” “跟我回去！”男人加重了语气。 李西子不听，转身拔腿就跑。 男人愣在原地，手中的箭举起来却又放下，最后懊恼的把箭一扔，追了上去。 李西子会的是拳脚功夫，但腿脚却不是那么灵便，跑着跑着回头一看，居然追上来了，于是再次加快步伐。 可跑的这么快，很容易就会体力耗尽，她跑了没多远就开始体力不支，身后的人虽然也一样，但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追不上她却也不至于把人跟丢。 “喂！你要不要这么拼命？别追了，我看你也累得不行了。” “跟我回去！”男人始终重复着这一句话。 李西子无奈道：“你可真像那个平头哥，一旦咬住了人就死不松口，这样，我请你喝茶，我们俩都坐下来歇歇好不好？” 第148章 你说的有道理 男人摇摇头，听声音还喘着气儿：“不行，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回去！” 李西子道：“真的动起手来的话，打你又打不过我，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跟我回去！” 他来来回回只会重复这一句话，李西子听都听累了他还没说累，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那男人也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休息的差不多了，李西子深吸口气，转身朝着那男人走了过去。 刚刚让她跟自己回去她怎么都不肯听话，现在突然改变主意朝他走了过来，男人心里居然有点慌张。 等她走近，快要到他身边的时候，男人突然喊停：“好了可以了，就站这儿，为了防止你再次逃跑我得把绳子给你拴上，你没意见？” 他拿着绳子向她走过来，居然还是询问的语气，说的好像她有拒绝的权利一样。 李西子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男人虽然觉得她的行为反常，但是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等走到跟前儿，李西子突然动手。 她一招一式又准又狠都是直奔他面门而去，男人仓惶躲避，狼狈不堪。 李西子也不给他喘气儿的机会，越动手越觉得他很熟悉，最后男人转身想跑，她一把抓住他的斗篷，然后一使劲儿把斗篷拽了下来。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 男人背对着李西子站着一动不动。 李西子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怎么？不敢面对我啊？” 她走到他身后，还没有绕到前面去看他的相貌，这已经是在给彼此双方留面子了。 “你暴露的太早了，乔公子。” 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猜，李西子是没什么仇家的，会想到要绑架自己来达到目的的，那就只有段懿曾跟乔一鸣的仇家。 乔一鸣的仇家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若是段懿曾的仇家，绝对不可能对她这么好。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绑架了自己却不通知任何人说出自己的条件，这就让李西子觉得纳闷了。 这么想的话，好像真的就只有身边熟悉的人了。 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的表现都让她联想到乔一鸣，因为除了他，别人好像没有绑架她的必要。 身份已然暴露，这都已经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他索性也不隐瞒了，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李西子：“县主可真是聪明啊，这都被你猜到了。” “还真的是你。”李西子脸上也有瞬间的惊喜闪过。 只不过这个惊喜不是惊喜于他的出现，而是惊喜自己的智商，这都能被她猜对，说明她也还是挺聪明的。 “你绑架我是为什么？自导自演？我真的很奇怪，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乔一鸣回答：“没有目的，只是见不得县主跟殿下在一起，我说了我的任务就是获得你的芳心，只有我们彼此喜欢并且在一起我才能离开这儿，现在殿下横插一脚进来，我的任务难度清白上升了几个等级，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 “你这话里的漏洞多了，首先你这么做后明知道段懿曾一定会派人来找，而你本身身边就没有多少人，只有一个大风，我不信你自己心里掂量不清楚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被发现了，你的处境将会是万劫不复的。” “其次，你绑架了我却不现身，这样对你的任务来说也没有半点益处，你从中完全捞不到任何好处，乔公子可能有时候是智商不在线，但不至于费这么大力气去做这么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 乔一鸣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也跟着连连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赞同完之后又问她：“那你说，你说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如果知道的话还犯得着问你吗？当初我们说好坦诚相见的，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有不少事情瞒着我啊乔公子。” “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也许只是因为我现在对你来说没有威胁呢？” “你想的太多了，我对你已经足够坦诚了，剩下那些你不知道的都是你没必要知道的。” “你之前说你在朝廷也有些关系，那我就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做的，毕竟你只是个经商的，即便没有段懿曾这层关系，绑架朝廷命官之女是什么罪名你也应该很清楚才对，这得是多没脑子的人才做的出这种事？” “我说了，我只是看不下去他跟你在一起，有时候你要理解，一个男人的嫉妒心强起来可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是吗？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那么不清醒的人。” 两人正聊着，旁边风吹草动，李西子一个习武之人的直觉告诉她，附近有人。 她下意识就躲了起来，回头一看乔一鸣还愣在原地，冲他招手：“还愣着干什么？躲起来啊！” 乔一鸣捡起地上的斗篷跟着李西子一起躲了起来。 因为他也不确定后面追上来的是大风还是段懿曾的人。 他们藏身于一处低坡下，身边有草丛灌木做遮挡，还算比较隐蔽的。 “你说看到那晚的黑衣人在追县主，确定没有看错吗？就在这儿？” 一个人道：“属下确定没有看错，小全先去追了，属下赶紧就回来通知您了，一路上我们也都是跟着小全留下的记号追过来的，不会有错。” “既然没有出错，那说明人就在附近，都分散开给我找！” 这声音是纪宁的。 他一面派人去找，一面让人回去通知段懿曾。 这会儿要是不走的话，一会儿段懿曾来了再想离开可就走不掉了。 现在谈判的筹码到了李西子手上，她看着乔一鸣，压低声音跟他道：“现在这种情况你想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救你，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绑架我的。” 乔一鸣坚定的不肯出卖自己上面的人：“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这么做而已。” 第149章 现在去追吗 李西子摇摇头：“看来你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号人物。” “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搜到这儿来的，段懿曾一直都想杀你你应该知道，这时候只要我喊一声，你就会暴露，落到段懿曾手上，你是生是死可就不好说了。” 乔一鸣一脸真诚的问李西子：“县主会出卖我吗？” 李西子觉得好笑：“为什么不会？你是不是忘了，你绑架了我，虽然你没有伤害我，但我们俩现在也应该是受害者与加害者之间的关系，我没有理由帮你打掩护啊。” 开始谈条件了。 乔一鸣想了想，改变了一下策略：“只要县主帮我逃出去，我就告诉县主是谁指使我做这一切的。” 李西子抿唇微笑：“我今年不是三岁，没有你想的那么好骗，现在说的好好儿的，万一我帮你逃出去之后你反悔了呢？那我哭都没地儿哭去，我现在是念在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有同样的遭遇所以出于惺惺相惜的感情再给你机会，机不可失，你确定不好好儿把握？” “真的就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 李西子看他眼珠来回转，八成是在想什么损招，于是立马张张嘴做出一副想喊人的样子来。 乔一鸣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可李西子捏住他手腕一使劲儿，他立马松开手，还差点儿疼的叫出声。 “你忘了我会功夫不成？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现在这种情况对乔一鸣来说十分不利，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答应李西子的要求借助她的帮忙逃走，要么就等着被段懿曾的人发现，然后被抓回去。 当下情况还不允许他考虑太久，最终，他还是妥协了，让李西子附耳过来，并在她耳边说了个名字。 李西子听完整个人都震惊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乔一鸣向他再次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乔一鸣点点头，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愣了愣又问：“所以你之前说的在朝中有关系说的就是这个？”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了再跟你解释，现在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该是你兑换诺言的时候了。” 她就说乔一鸣没有这么简单，他身上肯定还隐藏了不少秘密，所以自己今后应该还用的上他，现在还不能让他出事。 眼看着那群人就要搜到他们这儿来了，李西子让乔一鸣重新把斗篷穿上，然后让他挟持自己。 乔一鸣随身带的有一把匕首，这会儿正好可以用来行凶，正巧上面的人也搜到这儿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挟持李西子站了起来。 找着找着人突然就出现了还把纪宁吓了一跳，关键是他手里还拿着刀，用刀挟持了李西子。 这可是他们家殿下的心头肉，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出了事他了担待不起。 纪宁让身边的侍卫都不要轻举妄动，然后问那人：“你想要什么你直说，是要钱还是要别的都可以，只要你不伤害县主。” 乔一鸣变了个音色对纪宁大喊：“我什么都不要，你们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候就要李西子发挥出她娴熟的演技了，她泪眼汪汪的看着纪宁，眼中满是惊恐害怕，哆哆嗦嗦的恳求乔一鸣：“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乔一鸣凶神恶煞的用刀抵住李西子的脖颈，虽然他也不忍心，但那刀还是在她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印。 李西子见状哭的更厉害了：“快救我，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了，快救救我！” 纪宁倒是有把握把乔一鸣给杀了，可他就是怕，怕乔一鸣不小心伤了李西子，然后两个人再来个同归于尽，那他可就完了。 “你先别激动，你有什么条件咱们都可以慢慢儿商量，但是这人你得给我放了。” “你当我傻啊，人放了我还怎么跟你谈条件？” 收到消息的段懿曾匆匆骑马赶来，看到被人挟持的李西子，当即心肉一跳。 他从马上跳下来，慢慢靠近李西子，段懿曾可不好糊弄，之前应该就怀疑到他头上了，甚至还找人跟踪过他，要是靠的太近被他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乔一鸣低声在李西子耳边道：“委屈县主忍一忍了。” 然后拿匕首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 李西子哭的更厉害了：“不要！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了。” 接着泪眼婆娑的看向段懿曾：“殿下救我！” 段懿曾再不敢靠近半步：“你别冲动，你睁开眼睛看看，这儿都是我们的人，你只要把她放了，我可以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别放屁了，让你的人给我准备一匹马，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大不了老子跟她同归于尽！” “你别冲动啊！”纪宁冲他喊话：“摆在你面前的明明有生路，为什么你非要选那条死的呢？” “生路？在哪儿？”乔一鸣押着李西子往后退了两步：“少废话，把马给我！” 纪宁看向段懿曾。 段懿曾蹙眉看着李西子，看样子应该是在心中斟酌，但是现实并没有多少时间给他考虑，他顿了顿，让纪宁去把自己的马牵过来。 纪宁还问了一句：“真的牵您的马吗？” “废什么话？快去！” 纪宁去把段懿曾的马牵了过来，段懿曾抓着缰绳，捋了捋马的琮毛，在它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然后拍了拍马背让它过去。 “你说的要求我都已经做到了，马也给你了，我可以吩咐人不去追你，现在你可以把人放了？” 乔一鸣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出尔反尔，那我不是必死无疑了？” 他又挟持李西子上了马，而且还让李西子抓着缰绳，而他则是一只手搂着李西子的腰，一只手继续用拿着匕首挟持她。 “殿下，咱们后会有期了。”说着他一夹马腹，策马而去。 纪宁没有立马让人去追，而是反过来问段懿曾：“殿下，现在去追吗？” 第150章 报信的马 那匹马跟了段懿曾已经很多年了，马通人性，他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也知道该听谁的话。 段懿曾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把人追回来，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乔一鸣把手放在李西子腰上的情景。 那只狗爪子，他一定会剁了他的。 乔一鸣带着李西子策马狂奔，不知道走了多久，想着后面追兵应该快要追上来了，可结果回头一看，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像段懿曾的作风啊，他难道真的不管你死活了？居然没有派人追上来。” 李西子满不在乎道：“那不是正好吗？追兵要是追上来了才麻烦呢。” “可是这样我心里没底，总感觉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似的。” 李西子一只手松开两声摸向脖子，一摸摸到一手的血。 乔一鸣把马停下，然后从7跟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帮她包扎：“委屈县主了，不过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要是不这么做戏演不真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李西子忍着疼道：“你刚刚跟我说的确定都是真的，没有骗我？” 乔一鸣道：“生死关头，我怎么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县主当时的样子看起来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我怕了，自然有什么说什么了。” “所以说你之所以这么猖狂就是因为在京城的靠山是三殿下？” “是我父早年间同三殿下有点交情，后来我与三殿下也时常相见，一来二去的也算成了朋友，而今朝堂局势瞬息万变，我父我想寻个结实的靠山，三殿下更需要一个不在朝廷的耳目，所以我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你当初出现在边关并不是巧合，你不是去做生意的，而是有任务在身上？” “怎么说呢？”他想了想道：“只能说遇到殿下的确是个巧合。” “那段懿曾在边关的所作所为你没有告诉三殿下？” “没有。” “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权势之争不像你我看到的那样简单，现在我们是朋友，可不见得等三殿下入住东宫之后我们还是，商人再有钱终归也只是商人，跟那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始终不在一个层面，况且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我这个人一向利益为先，这世道越乱我就越挣钱，至于其他说实话我并不十分关心。” 这么做倒是符合他这个人的人设，李西子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又问：“那三殿下为什么让你绑架我？绑架了我之后却又不趁机提要求，这也太奇怪了。” “三殿下没想伤害你，也没想着用你来对付五殿下，毕竟就现在的形势看来，五殿下好像也不是那种会为了县主一个人放弃自身利益的人，三殿下的目的是拖住五殿下，让他能晚回来一会儿是一会儿。” “为什么？京城的天要变了？” 乔一鸣道：“我相信你应该跟我一样看得出来，三殿下才是将来继承大统最合适的人选，五殿下不合适，所以站队很重要，如果现在站对了队伍，将来何止富贵荣华。” “你说得对，可是这些跟我没关系，我也不想掺和进这些是是非非的纷争里去，我只想离这些远远儿的。” 乔一鸣看着她，突然高深莫测的来了句：“你以为你是局外人，可你其实早就已经身在局中，现在想走已经晚了。” 李西子突然看向他问：“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吗？你会帮我的对吗？” 乔一鸣顿了顿，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那县主呢？县主会让我一切努力付之东流吗？” “难道我方才表现出来的诚意还不够吗？” “人心隔肚皮啊，信任这玩意儿实在难得。” 李西子仰头望天，又问他：“你还要拖住他多久？” 乔一鸣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你现在要是再不回去，那就是给人确凿的证据怀疑你了。” 乔一鸣点点头，然后问她：“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没问题？” 李西子点点头：“我没事。” 她刚刚看见段懿曾跟马说话，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凡事皆有可能，段懿曾给他们的这匹马肯定有问题。 她让乔一鸣自己想办法离开，把她跟马留在这儿就行。 乔一鸣也确实不能骑马，若是回去之后这马被认出来了，那他不属于不打自招吗。 现在他得赶紧回去扮演自己乔一鸣的角色了。 现在天色渐暗，偌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李西子跟一匹马。 她围着马转了一圈，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伸手摸了摸马背，马儿甩甩尾巴。 她于是拉着缰绳翻身又骑在了马上，刚想说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其实这匹马一点儿问题都没有，结果马突然就毫无预兆的拔腿狂奔起来，跑的方向正是他们之前来的方向。 李西子害怕极了，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她想让马停下来，可是那马又不听她的，而她又怕被甩下去，只能趴在马背上，感受狂风在耳边呼啸。 原来如此！ 看来这匹马能听懂人说话，而段懿曾那会儿跟它说的多半就是让它找到机会就往回跑，回去之后好带段懿曾他们来找人。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骑在了马背上。 李西子感觉这是她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了，这要是从马背上掉下去了可是非死即伤。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她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只是感觉马越跑越慢了，等到它一点点停下来，李西子慢慢睁开眼睛，耳边纷乱呢脚步声传来，她抬起头，看到急匆匆赶来的段懿曾。 他满脸焦急的迎上来，看见她有些意外，接着把她抱了下来。 李西子一看周围的景色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段懿曾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就在这儿等着呢，拢共也没有多远的距离，他就等着呢，等着他的马给他报信。 但是挺奇怪的，他居然不担心自己会被撕票，能耐得住性子等这么久已经让她很意外了。 第151章 你受苦了 “你没事？”段懿曾把她整个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确认她没事之后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李西子道：“殿下是不是很失望？” 段懿曾看到她脖子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下，蹙起眉头：“谁给你包扎的伤口？” 李西子坦诚道：“还能有谁，除了绑架我的人没有别人了，他大概是怕我死了，所以想起来帮我包扎伤口，但是没想到，就是停下来休息再去的功夫，我上了马，这马就开始夺命狂奔，他追不上，这马就驮着我回来了。” 段懿曾摸了摸马背，那马仿佛能懂他的意思一样，转身又带着其他人往来时的那条路走，应该是去抓人了。 段懿曾问起李西子被绑架的这两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知道是谁绑架了她，对于绑架她的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李西子一问三不知，不管说什么都一个劲儿的摇头。 段懿曾不怎么信她：“真的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他绑架了你就没有跟你提什么要求吗？比如要从你或者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之类的？” 李西子道：“我所能记起来的就只有房间里布满的机关暗器，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恐惧，这个时候殿下觉得我能够记起来什么？” 段懿曾握住她的手：“你受苦了。” 李西子把手抽出来：“我在这儿是没有仇家在的，绑架我的人，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殿下的仇家了。” “这件事我是肯定会让人调查清楚的，到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现在我们先回去，给你找个大夫，这么美的脖子可别留了疤才好。” “用不着。”李西子冷言冷语道：“殿下没来之前我一切都好，现在殿下来了，临回去的路上除了这么一档子事，殿下难道就没有发现吗？我只有跟殿下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危险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靠近你，应该离你远一点是吗？” “殿下的靠近会带来危险，使一个人陷入危险但是又没办法把她从危险中解救出来，殿下难道不觉得这是无能的表现吗？” 一个男人被人说无能，这放在谁身上肯定都无法忍受，段懿曾当然也无法忍受，他很生气，可生气又能如何，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居然就让他上当了。 “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段懿曾劝着声音哄她：“不生气了，等把人抓到了我一刀一刀凌迟了给你报仇。” “我很累了，想回去了。” 李西子疲惫的看着他，闭了闭眼，是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的意思。 “行，我们回去。” 段懿曾拉着她往回走，李西子默默无语的跟着他上了马车，两个人相对无言。 段懿曾是见识过李西子的胆气的，他不觉得李西子会受到多大的惊吓，不过她的沉默不语在他看来就是失望透顶的表现。 “殿下”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李西子突然开口。 段懿曾看着她等她开口。 “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肯定还会发生，殿下真的有把握能够次次都护我周全吗？” 她表情认真语气严肃，段懿曾听了，心中顿觉沉重。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认真比喻：“殿下会不会后悔？” 还不等他回答，李西子又说：“殿下会不会后悔曾经不顾一切的接近我，把危险带来给我，让我落得如此境地？会后悔吗？” 段懿曾想了下那样的场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哪怕只是幻想，但只要一想到她很有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死，段懿曾的心就像被撕裂一般难受。 李西子发现段懿曾这个人偏执，异常的偏执，他认定了一件事或者一个人就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靠近，并且还会自己脑补，不仅会合理化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会把她的一切都幻想成是自己对他也有意思。 他足够自信，且李西子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一直都让他误会，所以现在想让他自己放弃是不可能的了，而唯一还可以称之为是办法的就只有唤起他自己内心的愧疚。 段懿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因为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将要做的事情有多危险，将来会有多少仇家，像今天这样的危险，将来肯定还会有不少。 回到客栈，满脸担忧的乔一鸣见到李西子回来，先是松了口气，接着迎上去嘘寒问暖：“县主你可算回来了？没事？这两天肯定吓坏了？呦，这脖子怎么回事？怎么还受伤了，严不严重啊？这要是留下了疤可不得了，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你先别忙。”段懿曾让人把李西子送回房间休息，亲眼看着她上了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然后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去哪儿了？” 乔一鸣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我我哪儿也没去啊？我去找县主了，这不是刚回来就听说殿下有了县主的消息已经过去找了，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殿下现在用刀指着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懿曾的刀在乔一鸣脖子上印出一道血痕，乔一鸣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段懿曾拿刀的手在用力，要是她手上再多加几分力气，估计自己的脑袋当场就要落地了。 “你说什么意思？西西被绑架的当晚你在哪儿？为什么出现的这么晚？” “我当时有所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并非是故意不出现的。” “是吗？” 段懿曾总觉得乔一鸣有问题，其实早就想杀了他了，只是没有证据，现在李西子又被救回来了，要不是因为顾忌着李西子的想法，他现在一定一刀杀了他。 乔一鸣发挥一贯的嬉皮笑脸的样子，笑了笑道：“殿下难道怀疑我不成？我听说了，绑架县主的人功夫高强，我可不行，我连花拳绣腿都不会。” 第152章 致命一击 他是不会功夫，但他身边的那个侍卫会啊。 他今天才收到京城探子送过来的消息，让他早日回京，说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也就是瑞王爷突感恶疾，大限就在这一两日了，但是瑞王爷手中掌握着京城兵防，这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段懿曾为了找李西子离开了京城，正赶上这个时候瑞王爷病重，段懿泫为了能够完全掌握兵权，当然不希望段懿曾这么快就回去，所以才让乔一鸣绑架李西子想办法拖住段懿曾。 乔一鸣拼尽全力也只拖住了段懿曾两天，现在李西子被找回来了，段懿曾这头也收到了消息，当然就要急着往回赶了。 段懿曾没有杀乔一鸣，但是乔一鸣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总觉得段懿曾看他的眼神暗藏杀机。 说不准就等着在什么时候给他致命一击呢。 回去的路上，段懿曾尽量避免让李西子跟乔一鸣接触，这两个人只要有机会说话，纪宁就会突然出现，要不就是在两人之间打岔，要不就是故意把乔一鸣支开，反正就是不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就这么回到了京城，段懿曾把李西子送回家，在她家门口，段懿曾拉着李西子道：“别再乱跑了，这次好好儿在家等着我。” 李西子没有答应他，客客气气向他行礼：“多谢殿下送我回来。” 然后又客客气气送别他转身进了门。 段懿曾似乎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跟她的这种相处方式，倒也没有计较。 只是等李西子下车离开之后他立马就变脸了，肃着脸问纪宁：“让你去查乔一鸣，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 纪宁说：“这个乔一鸣隐藏的也很深，一开始调查的确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是奴才深入调查后发现一件事。” 段懿曾最烦他卖关子：“什么事？” “乔一鸣的父亲早先跟三殿下有些来往，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奴才查到说曾经有人看到乔一鸣跟三殿下在一起吃过饭，虽然不能因此就认定三殿下跟乔一鸣之间有关系，但是乔一鸣这个人绝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跟老三有联系？” 段懿曾回味了一下这句话，有问纪宁：“绑架西西的人有线索了吗？” “没有。”纪宁顿了顿问段懿曾：“您觉得县主在被绑架这件事上，跟您说实话了吗？” 段懿曾挑眉：“你的意思是她对我有所保留？” 纪宁骂你道不敢：“奴才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您跟县主之前事我也不了解。” “你现在说话可是越来越滑头了，对我还用上心眼儿了？” 纪宁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提醒段懿曾，不要因为喜欢李西子就被蒙蔽了双眼，万一李西子对他有所保留，那他不等于抓瞎吗？ 纪宁嘿嘿傻笑，但是话也只能提醒到这儿了。 “而且殿下不是也怀疑乔一鸣吗？县主被绑架的时候，他可没有出现过，像他这么担心县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出现呢？还有您让奴才跟踪他，他刚跟他那个侍卫分开就遭人追杀，可这段时间他那个本来就没有走远的侍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也太奇怪了。” 纪宁越说越越起劲：“还有，如果乔一鸣是三殿下的人，那现在的一切就都有办法解释了，乔一鸣是受了三殿下的指使才接近县主的，绑架县主的也是他，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殿下不让您回京，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一切就都解释的清了。” 段懿曾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走，先去瑞王府，给我的好皇叔请个安。” 段懿泫这几天都在瑞王府，为了能拿到京城的兵防权，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虽然乔一鸣帮他拖住了段懿曾一段时间，但这几天还远远不够。 说起瑞王爷，其实他跟段懿曾已经死去的母妃还有一段过往，那时候段懿曾的母妃还没有进宫，瑞王爷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两个人一见钟情，只可惜后来阴差阳错，段懿曾的母妃嫁给了现在的皇帝因为这件事，瑞王爷还差点儿跟陛下兄弟反目。 皇帝也知道瑞王爷跟自己妃子的这一段过往，有一段时间心里也很膈应，对段懿曾的母妃爱答不理的，跟瑞王爷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和睦。 但那段时间过去之后，皇帝突然就对段懿曾的母妃好了起来，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瑞王爷经常来找事儿，所以皇帝心里不爽，他心里不爽自然也不能让瑞王爷好过了。 而且男人永远知道该怎么恶心男人，他对段懿曾的母妃越好，两个人表现的越是恩爱，瑞王心里就越是难受，就越是抓心挠肝。 果不其然，从那之后瑞王就很少再出现在皇帝面前了，大约也是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再后来，皇帝对段懿曾的母妃逐渐失去了兴趣开始宠幸其他人，段懿曾的母妃在宫中势力大不如前，瑞王爷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总时不时伸出援手，但是这些事被皇帝知道以后段懿曾母妃在宫里的日子却更不好过了。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尤其那个男人不止惦记了还付诸行动了，皇帝是一国之君，能受得了这屈辱？ 于是不止段懿曾的母妃，皇帝还想对瑞王爷下手。 但是瑞王爷有先帝临死前给的免死金牌，在朝中也有一群拥趸，想要动瑞王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是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始终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后来就有了段懿曾母妃企图谋害皇后的事，这件事证据不足，稍微一查也能发现漏洞百出，但皇帝就因为插在心里的这根刺，放弃了让人重新调查的念头，就任由皇后污蔑她，也不听他母妃的解释，最后赐死了他母妃。 后来这件事让瑞王爷知道了，瑞王爷进宫后据说跟皇帝打了一架，也有说段懿曾的性命就是瑞王爷拼死保下来的。 第153章 好大侄儿 瑞王爷跟皇帝抢女人，还打皇帝，按理说这种情况下他应该凉透了才对，但是偏偏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人家还活的好好儿的。 有人说那是因为皇帝重视兄弟，所以不愿意因为一个女人就跟兄弟反目成仇。 也有人说是瑞王爷手中有皇帝的什么把柄，所以皇帝才不不敢轻易动瑞王爷。 但是这两种说法其实都不对，瑞王在皇帝没有继位前也是皇帝的热门人选，甚至当初先帝更加看好的人选是瑞王，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复杂的原因，现在的皇帝才登上了皇位，但是先帝为了保护瑞王，临死前京城的兵防权交给了瑞王。 这意味着什么？这就意味着整个京城，包括皇上安危都掌握在瑞王手中。 而瑞王因为段懿曾的关系，虽然恨皇帝，却也不敢起兵谋反。 因为整个京城都知道他跟段懿曾母妃的那一段过往，如果他起兵谋反，这皇位不管是段懿曾来做，还是从自己手上再传给段懿曾，到最后都是无法笼络人心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得不到人心，这皇位也就坐不了多久了。 但要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让瑞王放弃为心爱的女人报仇，似乎也有点牵强，究竟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就只有瑞王自己知道了。 也有人奇怪，既然段懿曾有瑞王爷这么强大的靠山，为何还会在宫里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瑞王就算再怎么厉害，到底也只是个王爷，皇帝的家务事他怎么管，过分插手皇帝还很有可能会因此拿住把柄对付他，而且他就算能管的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生在皇宫中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段懿曾不能自己学会变强，他再怎么帮忙也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段懿泫这几天送的补品的事，瑞王爷这几天身体好了不少，段懿曾回来的这天都能下地了，被人扶着到院子里晒太阳时脸色都红润起来，看着一点儿也不像个生病的人。 段懿泫今儿又来看他了，笑着过来打招呼：“皇叔今儿气色看起来好像很好。” 瑞王看也没看他，轻轻哼了一声：“那是，还不是因为我的好侄儿天天送的东西好？天天雪莲灵芝的补着，本来该初一死的，现在怎么也得活到个十五才行。” “皇叔又开玩笑，皇叔的身体在慢慢变好，照现在这样下去，过两天太医再来看的时候说不定就好了。”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说好听话，我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清楚，人啊，活到一定岁数之后就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死了。” 段懿泫知道瑞王爷不待见他，这是在赶他走，他叹了口气，对瑞王道：“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在皇叔看来都是别有用心，我也不瞒皇叔，我确实是想着皇叔手里的兵权，只不过我要兵权是想更好的保护天朝保护父皇，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但也是皇叔的天下，江山能打下来也有皇叔一半的功劳，难道皇叔就不想看到天朝江山永盛吗？” 瑞王道：“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觉得太子之位非你莫属了？” “太子之位最终会花落谁家只有父皇说了算，我左右不了父皇的决定，但我有信心，若是我为太子，所有成就一定在其他几个兄弟之上。” “可是在边关，若是没有曾儿，你恐怕早就没命回来了。” 他称呼段懿曾为曾儿，语气亲昵仿佛父子。 “五弟的本事我不可否认，我也知道皇叔更加看重五弟，皇叔的决定我也同样无法左右，只是希望皇叔在下决定之前能够好好考虑清楚。” 瑞王想了想道：“我心里有数，谁是最合适的人选我很清楚。” 段懿泫笑着道：“那皇叔的意思是” 瑞王无奈的摊摊手：“你跟曾儿都是我的侄子，你这些天的所作所为我也都看在眼里，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这个做皇叔的也为难啊！” 为难！段懿泫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为难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气氛陷入尴尬，外面下人急匆匆跑进来，对瑞王道：“王爷，五殿下来了。” 瑞王一听说段懿曾来了，立马就精神了，也不用人扶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就道：“来了？走，你们随我出去看看。” 段懿泫自嘲的扯扯嘴角，这谁跟谁亲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段懿曾也有许久没有见过瑞王了，这段时间他跟瑞王的联系也是断断续续的，不过叔侄两个虽然不经常见面，可感情一点儿也不生分。 段懿曾见到瑞王先是给了个大大的拥抱，脸上一点儿也没有得知瑞王大限将至时候的悲伤，反而笑嘻嘻的：“皇叔，好久不见，您这脸色看着又红润了不少啊。” 瑞王笑着用手指他：“你啊，怎么，这次出去怎么样了？弄到手没有？” 问弄到手没有问的是李西子弄到手没有。 段懿曾摇摇头：“还没有，不过这种事嘛，急不得。” 他说着，突然眼神一变：“我知道皇叔身体不适，所以特意给皇叔找了几个美女养养眼，人家太医说，心情好百病消，有了这些人在皇叔身边伺候，皇叔这病包管明天就好。” 他拍拍手，纪宁得到信号就带着早就在一旁候场的漂亮女人们入场，这些女人一个个生的婀娜多姿，见到瑞王齐齐行礼，瑞王见了笑得合不拢嘴。 “好啊，还是我侄儿知道我喜欢什么。” 这时候一旁的段懿泫突然开口提醒：“太医提醒过，皇叔的病好像不应亲近女色。” 瑞王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太医太医，什么都是太医说，太医既然那么懂的话，那为何本王的病还是无药可治？” 段懿泫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也是为了皇叔的身体着想。” “行了，我身体什么样我很清楚，我就是再能活又能活多久？还不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儿放纵一下自己，那等入了土以后再放纵还有什么用？” 第154章 你要留下来吃饭吗 瑞王不待见段懿泫当然连段懿泫说的话也不听，虽然段懿泫说的都是好话，但这一切跟段懿曾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段懿曾看见段懿泫吃瘪，上去劝瑞王：“皇叔，三哥也是一片好心。” 瑞王笑道：“是是是，你们俩都是我的好侄儿，别站着说话了，晌午就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吃个饭。” 段懿曾在瑞王面前是完全放松的，甚至可以说比跟皇帝在一起还要放松。 瑞王跟段懿曾说完又回头看段懿泫：“你要留下来吃饭吗？方才不是说有事要先走吗？” 这已经是明着开始赶客了，要是段懿泫识相一点儿就应该自己离开了。 但段懿泫是能成大事的人，瑞王再怎么赶客，脸上的面子怎么说也要做的说得过去才行。 段懿泫就捏着这一点，接下话道：“手上便是有再重要的事也没有皇叔重要，留下来陪皇叔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瑞王听后叹口气：“也罢，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一起留下来吃饭，只不过你现在是你父皇最看重的人，万一要是耽搁了什么重要的事，你父皇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啊。” 段懿泫道：“皇叔说这话可是折煞侄儿了，什么样的事也不会有皇叔重要啊！” 段懿泫都这么说了，那明着赶客就有些不礼貌了，瑞王只好把他留下来一起。 饭桌上，瑞王完全当段懿泫是个透明的，有什么话也只跟段懿曾说，整的好像这两个人才是父子一样。 不过说着说着段懿曾突然打断他们插了句嘴：“不知道皇叔最近听说没有，京防处的索图将军因为私自安插亲信在京防军中结果那亲信企图行刺丞相的事？侄儿一直觉得城防军属皇叔管辖应当是最周密安全的，可是出了这件事，不止侄儿，就连父皇都觉得寒心呐！” 他们三个这种阵容，饭桌上说的没有一句废话，段懿泫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提醒瑞王，他手下的人企图刺杀丞相，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把柄，往小了说是手下人的自作主张，往大了说就是他主使人去刺杀丞相。 这件事可大可小，而丞相又是段懿泫的老丈人，这件事解决的好与坏也都是看段懿泫的意思，要是闹大了，瑞王这么大年纪再闹个晚节不保，自己的这一方势力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瑞王听见了，放下手中的杯子：“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这段时间都在病中，好多事情都不知道，手下人做出这种事我听说了也很气愤，也不知道丞相怎么样了？我现在这样也没法儿过去看他。” 段懿泫道：“皇叔放心，丞相现已无大碍，父皇也相信这件事跟皇叔无关，但中间毕竟有那样的一层关系在，丞相心里恐怕” 言外之意就是让瑞王给点好处，然后他好从中帮忙说和说和，这件事说不定就这么过去了，他的晚节也就能保住了。 段懿曾道：“手下的人做事大大小小的不可能每件事都向皇叔汇报，人都有私心，皇叔是有监管不力之责，但要说这件事跟皇叔有关这一看就知道是有人存心挑拨皇叔跟丞相之间的关系。” 一个暗着威胁，一个明着帮说，就算瑞王跟段懿曾没有段懿曾母妃之前的那段关系，这个时候也肯定是为对段懿曾的印象更好一些。 段懿泫客客气气：“我也相信这件事跟皇叔肯定没有关系，但不是所有人都像咱们叔侄一样一条心不是。” 瑞王笑了下：“你说得对，这件事我会向丞相亲自说明，丞相也不是个糊涂人，相信一定能明白本王的意思的。” 这顿饭吃的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不过表面的和睦维持的还是挺好的，段懿泫走后，段懿曾留了下来，叔侄两个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瑞王大限将至，总是喜欢缅怀过去，他当着段懿曾的面也毫不避讳的讲述跟他母妃的过往，说着说着落下两行清泪：“这辈子没能保护好她是我的不是，青儿，我的青儿” 段懿曾对母妃的感情是很深的，那是他这辈子对他最好的一个女人，皇帝对他母妃的无情，还有这么多年来对他的无视都让他对皇帝的感情逐渐消失，现在听瑞王说起他母亲，他心中也甚是感慨。 瑞王今天喝了点酒，感慨完了之后擦擦眼泪对段懿曾道：“你父皇对你远不如对其他几个儿子那样好，这么些年来你也受了不少委屈，现在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但是危险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多，皇叔也没什么能留给你的，唯一能留给你的就是京防之权，但是你父皇不会想让你轻易就得到这个权利，这几天老三天天来我这儿，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些权柄吗？” 段懿曾在瑞王面前露出来难得的乖顺模样：“皇叔的一番苦心我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儿干，我跟你父皇对着干了一辈子，你父皇因为你母妃的原因记恨了我一辈子，我也同样记恨了他一辈子，就算是现在你对他来说也不如他其他儿子，所以你要学会为自己争取。” 段懿曾给瑞王倒了杯茶：“皇叔的意思侄儿都明白，侄儿一定会为自己争取的。” 从瑞王那儿回来，段懿曾就让纪宁去找索图将军，因为他私自招亲信进京防军，结果亲信行刺丞相他也受到了牵连，现在正被关押审问中。 那行刺丞相的人现在也正在被单独关押中，因为他迟迟不肯供出自己的幕后主使，所以看押他的人比平常多了一倍。 纪宁打点关系，段懿曾亲自去见了索图，索图跟着瑞王也有好多年了，如今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糊涂有可能让瑞王陷入危险的境地，正在深深地自责中。 段懿曾问他：“那个人真的是你的亲信吗？” 索图点点头。 但段懿曾从他的眼神儿中还是看出了隐瞒，沉声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 第155章 想清楚再回答我 索图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摇了摇头说：“是，是末将的一个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什么样的远房亲戚？” “就就是一个老家的远房亲戚。”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初入军营的时候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后来有一次被人诬陷成逃兵，是瑞王查清真相还你清白免你一死，再后来瑞王就把你带在身边，才有了你现在的军衔，瑞王对你之恩不亚于再生之恩，现在因为你的疏忽使得瑞王也卷入其中，你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 索图沉默片刻，接着痛哭流涕：“王爷于末将有再造之恩，末将也很感谢王爷，可是末将确实没有说谎。” “有没有说谎其实也不难知道，我现在是念在你是皇叔最器重的人的份儿上给你机会，我这个人轻易不给人机会，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索图继续沉默，虽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此时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刺客招认了，最后你也跑不掉，你自己再好好儿想想。” 段懿曾说罢转身就走。 他还想去见见那个刺客，但段懿泫之前早就有预料，看守刺客的都是他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影密卫的人，段懿曾想要去见他还是很困难的。 影密卫负责看押犯人的是段懿泫手下的一个得力干将，此人不近人情，不好糊弄也不好说话，是个极其难缠的角色，要想过他这关可谓难上加难。 纪宁对这种人也没辙：“奴才之前跟他打过一次交道，他这个人就是块儿木头，根本就不接你的招儿，三殿下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除却任务之外的事他管都不管，奴才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招数是能够对付他的了。” “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对付他总是有办法的。” 纪宁凑上去：“什么办法您说？” 段懿曾把他的脸推开：“你去监牢里找一个人。” 段懿曾吩咐纪宁几句，纪宁听完，立马应道：“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办。” 段懿泫跟段懿曾之间的争斗总是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两个人互揭老底，段懿泫前段时间抓了个据说是段懿曾门客的人，此人据说收贿受贿买官卖官的事都做过了，段懿泫把人抓起来就准备借由此事借题发挥好好弹劾段懿曾一次，可现在人还没招，所以只能关着。 既然看押刺客的地方守卫严密无法直接进入，那就只能另外想办法把守卫给支开了。 纪宁按照段懿曾之前吩咐的，去找了之前被抓的那个人，然后那人按照纪宁传达的段懿曾的意思，当晚就要求要见段懿泫，说自己想明白了要向段懿泫招认段懿曾吩咐他做的一切。 这是好事，狱卒把这件事告诉段懿泫的时候段懿泫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挑在这个时候交代，但如果他真的能够招认，这对他来说是如虎添翼的好事。 段懿曾就在府里安安静静的等消息，果不其然，后半夜的时候纪宁跑回来跟他报喜：“殿下，成了，监牢已经闹起来了。” 段懿曾道：“就是现在，你去点把火，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那您呢？” “这件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亲自去。” 纪宁得了消息立马又拐了回去。 监牢里，那个说要招认自己幕后主使的人，见到段懿泫之后乌拉乌拉说了一堆废话，长篇大论的废话都快把段懿泫说困了，于是那人就趁着段懿泫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突然上去挟持了他。 段懿泫明明是能躲开的，但是他没有躲，他是自愿被挟持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再给他多加几条罪名，这罪名若是最后摊到幕后主使的身上，那就了不得了。 所以说段懿泫是甘愿被挟持的。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段懿曾要的恰恰就是这种效果。 监牢里因为段懿泫被挟持所以乱作一团，那看押刺客的将军是段懿泫的人，在自己守着的牢房结果自己的主子被人挟持了，这是他的失职，所以他要想办法补救才行。 于是在主子的安危面前，他也就顾不得之前的任务了，而且都在同一个地方，他想着就算是出了什么事自己也能及时赶到，再说了哪有那么巧就一定会出事呢？ 正是出于这种想法，他唯恐段懿泫会出事，于是立马赶了过去。 就是他带人赶过去救段懿泫的这段时间，看守刺客的守卫松懈，段懿曾趁着动乱溜了进去。 这头被挟持的段懿泫见到前来支援的影密卫，脸色一肃，就在这个时候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就像他之前让乔一鸣做的那样，先把段懿曾支开，然后再绑架李西子。 好一个调虎离山，好一个调虎离山！ 他在他身上用过一次，现在轮到他在他身上用这手段了。 既然一切都明白过来了，那就没必要再在这儿浪费时间了，他解决了挟持自己的人，让人重新把人关起来，接着叫上影密卫立马又赶了回去。 那影密卫将军知道自己犯了错，忙低头认错：“殿下，属下愚笨，还请殿下责罚。” 段懿泫黑着脸呵斥：“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先回去，若是人出了什么问题我再跟你算账也不迟！” 但是等回去之后才发现一切都晚了，那刺客已经死了。 他们刚反应过来就立马赶到这儿了，且不说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逃出去。 段懿泫让人封锁出入口，然后让人去搜，务必要把人找出来才行。 纪宁一看这不行啊，段懿曾还在里面没出来呢，这要是被抓住了，那不全完了吗？ 于是当即想了个办法，自己先充样子站出来，见到段懿泫打千请安：“奴才给三殿下请安！” 说完才道明自己来意：“我们家殿下听说三殿下被人挟持了，那人还是前段时间刚被抓的严大人，五殿下怕三殿下出什么意外，特意让奴才过来看看，您没事？” 第156章 今晚月色真的不错 段懿泫明显不相信他的话，语气讥讽的问：“是吗？他让你过来看看我，那他自己怎么不来？我的好弟弟既然这么关心我的话，又怎么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呢？” 纪宁道：“这不是我们家殿下正忙呢吗，要是有时间，殿下怎么可能不来呢？” “忙？他在忙什么呢？” “这个”纪宁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来：“这个奴才不方便说也不好说。” 看来又是一个拖延时间的计策，段懿泫已经看透了，这边跟纪宁说着话，那边让人别停，继续找人。 “没事儿，我多的是时间可以听你慢慢儿说。” 纪宁看着那些进进出出搜人的人，心里慌张的不行，他一个小小的太监，想要拖住段懿泫实在不太容易。 “殿下” 他才张嘴叫出一声殿下，就听见忽然有人叫了声：“在这儿！找到人了！” 接着看见人群中窜出一个黑影，那黑影速度很快，杀了两个挡路的士兵之后就要往外跑。 段懿泫见状忙道：“就是他，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纪宁一看就知道那是他们家殿下，于是立马假装出一副热心肠的样子来上前道：“我也来帮三殿下抓人！” 段懿泫还没有来得及拒绝他，纪宁已经冲了上去，他上去之后先是假装上去擒人，然后跟段懿曾过了几招，接着再假装失手被段懿曾扔出去，然后一个人又带倒了好几个人，为此帮段懿曾争取到了一些逃跑的时间。 纪宁尴尬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段懿泫道：“是奴才太高估自己了，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段懿泫看着他冷笑：“责罚？你是老五的奴才，真的要罚你怎么能轮得到我呢？你是个好奴才。” 他最后这句你是个好奴才当然不止字面意思，纪宁听懂了也假装没听懂，只知道嘿嘿傻笑，反正段懿曾已经跑远了，他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段懿曾逃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跑，但段懿泫的人就像长了狗鼻子一样，不管他跑到哪儿都能找到他。 段懿曾好不容易甩开了一队追兵，左右无处可去了，这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然后立马转变方向跑了过去。 李西子没走几天突然就回来了，还是跟段懿曾一起回来的，这让她爹李政感觉到了深深地危机感。 “完了完了，五殿下肯定看上你了，他都能跑大老远去把你找回来，闺女啊，你这是被盯上了啊，跑不掉了怎么办？” 李西子的心态还是比较好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着急慌张也没有用，该怎么就怎么。” “可是” “好了爹，您就别操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这话是在安慰李政也是在安慰她自己，不然慌张有什么用呢，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有办法的。 晚上回去休息，小桃再不敢睡了，上次她在外面守夜，结果李西子被绑架了，虽然已经回家了，但她还是担心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睡。 李西子被她的执拗闹得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都到家了，家里那么多家丁又不是吃白饭的，你该睡睡你的，没问题的。” 小桃使劲摇头：“我不要！小姐我不困的，您放心睡，有我守着您的不会出问题。” “你现在不睡，那白天呢？总不能一直不睡？” 小桃想了想道：“奴婢可以白天再睡的，白天那些坏人总没有那么大胆子了？” 小桃这丫头虽然平时不怎么聪明，但是胜在人十分真诚，而且忠心耿耿，是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绝对可以放心依赖的人。 最后小桃一直不肯去睡觉，李西子也说不动她，就只能由着她了。 小桃也困，但是她一困就开始掐自己，发誓要保护好李西子。 虽然她这么守着也起不到什么太大作用，但是李西子还是因为有小桃守着睡得安心了不少。 她现在也不敢睡得太熟了，身边稍微有个什么动静就醒了，才闭上眼睛没多久，忽然听见几声脚步声，刚睁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别出声。” 黑暗中看不清人脸，但是她听得出声音。 这是段懿曾的声音。 段懿曾确定她安静下来不会出声之后放开了手，接着点亮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开始动手脱衣服。 几次三番发生这种事以至于李西子现在再碰到他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已经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了，但是这次跟之前的几次都不一样，他居然开始脱衣服了！ 李西子连忙叫停：“殿下这又是闹哪出？” 段懿曾把脱掉的外衫扔在地上，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别闲着，去找点酒过来。” 未经允许来到她家，捂她的嘴，点她的灯，脱自己的衣服还使唤她去找酒，这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李西子提醒他：“这是我的家我的房间！” “我知道啊，不然我也不会来这儿。” “殿下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人？” “哪种人？”他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衣服脱得差不多了就开始自己翻箱倒柜的找酒。 他开一个柜子李西子关一个柜子，开一个李西子关一个。 段懿曾看着她，虽然着急，但也没发火，无奈的摇摇头，用床缦把她绑在床头，凑的很近在她耳边道：“别捣乱，再捣乱收拾你。” 李西子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最后还是找到了酒，咕咚咕咚喝几口，然后去给李西子松绑，搂着她的腰道：“今晚月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 他今天这样十分反常，李西子觉得不对劲，于是拒绝了他的要求：“不去！” “不想去也得去，月色真的不错，你信我一次。” 李西子坚持不去，并开始张口大喊小桃的名字。 但是段懿曾一点儿也不怕，眼神当中还带着挑衅，仿佛巴不得她赶紧把人叫进来一样。 小桃这次没有被段懿曾敲晕，听见李西子叫她，以为出事了，打起精神就跑了进去。 可她前脚刚跑过去，后脚就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第157章 反正迟早也是一家人 这次来的不速之客还不少，就这么闯进尚书府，惊动了一群人。 李政被人从被窝里叫出来，看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但他现在也能硬气起来了，直接厉声质问前面打头的人：“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都给我滚出去！滚！” 打头的人道：“我们是隶属于三殿下的影密卫，一路追捕逆贼而来，看见那逆贼消失在附近，所以过来看看，惊动了尚书大人实在该死，但那逆贼实在可恶，为保证尚书大人的安全，还望大人给我们行个方便。” 李政一脸茫然：“逆贼？你是说逆贼在我家中？” “只是消失在附近，我们也是怕那逆贼会威胁到大人的安全，所以才特来查看，希望大人谅解。” “本官谅解，本官当然能谅解，但是我这好歹是个尚书，这是我的尚书府，你们未经允许就擅闯进来这是对本官的不尊重，你们眼里可还有本官的存在吗？” “大人消消火”那人搬出段懿泫来：“实在不行您去找三殿下，三殿下一定会给您以后合理的解释的。” 现在开始搬出三殿下来压他了，李政被撩起了一肚子的火，但偏偏这火还发不出来，因为三殿下他也确实得罪不起。 人家打着段懿泫的名义要搜，李政也不能拦着说不让，回头段懿泫问起来了，他也吃罪不起，所以只能闷声把这个哑巴亏给吃了。 他以为这就是最大的哑巴亏了，但是没想到后面等着他的还有一个更大的哑巴亏。 影密卫们在尚书府仔仔细细的搜人，恨不能把每一寸地皮都掀开来看看。 就这么着搜到了李西子院子这儿。 一个女孩子的闺房，被这么多男人进去搜怎么都不合适，李政忙上前阻拦：“这是我女儿的房间，她一个还未出闺阁的女子，你们这么做恐怕是不大合适？” “李大人，我们也是有命在身，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现在不是我为难你们，是你们在为难我啊，你们这么多人进去，传出去了我女儿的名声不大好看。” “李大人，是县主的名声重要还是县主的安危重要？” 那人也不听李政怎么说，就非要进去搜，外面才闹起来，李西子就从屋里出来了，她身披外衣，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几人，心情十分不好：“你们这是做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领头的那位没有感情：“县主，得罪了。” 然后一挥手就让人开始搜，李西子站在门口拦着不让进去：“我看今天谁敢踏进这个门！” “今天就是不让进我们也要进去，有什么事您去跟三殿下说。” 李家父女这样遮遮掩掩的，愈发让人觉得有问题了，他们不让进去搜，那他就偏要进去搜，甚至让人把碍事的李西子抓起来押到一旁去。 李政一看当然不愿意了，正想要闹呢，忽听见李西子屋里传来一道声音：“你们好大的狗胆！” 众人齐刷刷寻声望去，看见段懿曾从李西子房间里走出来，他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浑身散发着酒气，脸颊也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喝了不少酒，模样恣意洒脱，踉跄着步下台阶，看到李西子被人抓着，抽出一旁侍卫的剑就朝人走了过去。 “三殿下是你们的主子我就不是了？今天我看你们谁敢动她一手指头？放开！” “五殿下。”那人叫了他一声，随后问道：“我们不知道五殿下在这儿，是一路追赶逆贼而来，不过五殿下怎么会在这儿？” 李政人都傻了，他也很奇怪，段懿曾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出现在他宝贝闺女的闺房里。 就算他是皇子，是殿下也不能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啊！ 但是段懿曾很快就回答了他的疑问：“她是我的女人，我出现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出现在哪儿跟你有关系吗？” “跟卑职没关系，卑职当然也无权过问，只是那逆贼还没有抓住，卑职还要带人继续搜查，还望五殿下行个方便。” “方便！”段懿曾两手一摊：“我现在特别方便，你们搜你们的不用管我，我又没有阻着你们。” 他走到李西子身边，双手揽着她的肩道：“放心，今天的事要是有人敢传出去说你半个字的闲话，我保证让他全家都人头落地。” 一句威胁的话也被他说的像情话，李政站在旁边都看傻了。 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过于玄幻，先是追逆贼追到他家里，然后又是段懿曾突然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她闺女的房间里，他要不是身体好，这会儿早就厥过去了。 那边影密卫的人还在搜人，这边李政已经顾不上那茬儿了，他走到段懿曾面前，委婉的提醒段懿曾：“殿下，您的手” 段懿曾看着自己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李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段懿曾的手从李西子肩膀上拿下来：“小女没事，就算有事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呢，您受累了。” 他这幅明明怕得罪人，可为了女儿又不得不鼓起勇气得罪人的样子让段懿曾觉得好笑，李政把他的手拿下来，他自己又放了上去：“我不累，反正迟早也是一家人。” 李西子现在明白了，段懿曾就算他们口中的逆贼，他这么急匆匆的找到自己，又是脱衣服又是喝酒的就是为了制造一个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的假象好创造一个不在场证明。 就算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 那些人在尚书府就差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把人给搜到，最后只能空手而归，只不过最后走的时候那个人看了段懿曾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起了疑心。 影密卫走了之后，段懿曾也收拾收拾准备离开了，走之前他对着李政一拜：“今天不太正式，该日再来一定十里为聘，到时候还李大人能够成全。” 第158章 实在该杀 事情做到这个份儿上，话也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是他不说要给个交代这种话李政心里不舒服，可他说了李政心里一样不舒服，横竖都不舒服，就是堵得慌。 李政看着段懿曾，一句话憋在心里欲言又止，求助似的看向女儿，李西子今天属于被迫演戏，因为她要是拆穿他，段懿曾今天说不定就得折在这儿。 不过就算她帮了他，他能不能洗清冤屈也还两说。 段懿曾走后，李政愁的直叹气：“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下你的名声全毁了，你没听见吗？他过两天还要带着聘礼来娶你，你爹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回来的时候就因为他你被人绑架，这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了还了得？闺女啊，要不咱们跑，爹这就去给你找人把你送回老家去。” “爹，没用的，你看我走了那么远最后不还是被找到带回来了吗？而且同样的办法是不能用两次的，这次用过之后就不能再用第二次了，只能另外再想别的办法。” 李政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摇摇头道：“能有什么办法呢？还能有怎么办法呢？” 李西子低头琢磨片刻道：“办法总是有的，不过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能让段懿曾对她失去兴趣的办法李西子能尝试的几乎都已经尝试过了，可办法到最后都不奏效，她思来想去，或许现在只能反其道而行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出门了，出门去找乔一鸣。 乔一鸣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开始低调行事，他本来以为段懿曾要报复他，但是段懿曾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来对付他，他背后虽然有段懿泫撑腰，但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自信段懿泫真的会为了保他付出什么太大代价，所以一切都还是要靠他自己。 最近他是想出去避避风头的，可又舍不得之前在李西子身上下的功夫，正在犹豫的时候，李西子居然主动找上门了。 乔一鸣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你怎么舍得来找我了？” “找你商量点儿事。” “什么事？” “有件事需要你帮我。” 乔一鸣托腮看着她：“你知道，只要我能办到，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答应的。” 李西子道：“我需要你帮我跟三殿下传个话。” 乔一鸣不理解：“你跟三殿下直接接触不是更方便吗？而且你跟三皇妃的关系不是很好吗？怎么着也轮不到我在中间传话啊。” “需要你传话当然有需要你传话的目的，我只需要你帮我这个忙，别的就不用你操心了。” “这个忙我当然可以帮你，但是” 李西子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 乔一鸣道：“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你想要的不就是两情相悦吗？我也在努力，只不过我们两个之间现在有障碍存在，我也在努力解决这个障碍，这个障碍需要你帮我一起解决。” 乔一鸣有些激动的点点头：“我可以看得出县主的诚意，县主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李西子的计划正在悄悄进行中，另一头段懿泫也正在为先前刺杀丞相的刺客的死焦头烂额。 那刺客死就死了，可偏偏死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块儿玉佩，那玉佩上刻着一个“胥”字，纹路样式都很特别，一看就能认出来是谁家的。 段懿泫盯着那枚玉佩看了许久，最后嘴里念出来一个名字：“张胥。” 张胥是丞相门客，是丞相一手提携上来的，只不过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丞相大吵一架，丞相罢免了他的官位，还将他赶出了京城，此后这个人就没了踪迹。 之前张胥风光的时候好多人都见过他身上的这枚玉佩，现在他的玉佩突然出现在这儿，不就证明人是他杀的吗？ 当然如果要原因的话也很好解释，丞相罢免了他的官职，他因此怀恨在心想要杀了丞相，但是派过去的刺客被抓，他怕事情白败露所以想到了杀人灭口。 这一切都能被解释的合情合理，可谓是计划的天衣无缝。 这不，事情发生过的第二天，段懿曾才一副懒散姿态姗姗来迟，问他来干什么，他说：“听说昨晚三哥遇刺差点儿就危险了，那个人不是曾在我手下当差吗，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有一定责任，今天一得到消息就过来了，三哥没事？” 段懿泫也假惺惺的回应他说没事，说起昨天，又佯装轻松的好奇追问：“五弟好不潇洒，昨晚你身边的太监说你有事赶不来，我的人去追捕刺客又在尚书府李县主的闺房里发现了你，不知道你这是上哪儿潇洒去了？” 段懿曾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挠挠头然后道：“昨晚月色甚好，我去邀县主赏月，喝了点酒，然后就多留了会儿。” 段懿泫不大相信道：“是吗？那李县主连自己的名声都不要了，愿意你去陪她赏月？还是衣冠不整的赏月？” 段懿曾一副被戳穿样子道：“这种事不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吗？横竖我是已经认定了他，父皇也都知道，不过就是早一时晚一时的事。” 说到这儿，段懿曾又道：“那谋害三哥的人实在可恶，他背着我做的那些鸡零狗碎腌臜事我还没找他算账，现在他又做出这种事，依我看，实在该杀！” “是该杀，但现在不是还有事情没查清楚吗？等查清楚了再杀也不迟。” “三哥说的对，那就查，查清楚了也好还我个清白。” “但是眼下我手上还有另一件案子要办，这两件案子我怀疑之间有什么关联，所以还要再重新调查。”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说那刺客被人杀了，这件事可了不得，不是说事关丞相吗？那可是你老丈人，这件事要是不加以重视，回去之后三皇嫂还不跟你闹？” 他用的是兄弟间戏谑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就像唠家常那样，但皇家哪儿来的家常，其实是字字句句都另有深意。 第159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个刺客死了之后，剩下唯一能够用来弹劾瑞王的就只有索图将军了。 段懿泫只能抓住这个机会，让索图承认那个刺客是他故意安插的亲信，目的就是帮瑞王加害丞相。 但偏偏这个索图对瑞王忠心耿耿，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出卖瑞王的事的，所以这就很考验人的嘴皮子功夫，看你能不能从他嘴里把话给诈出来。 昨天从段懿曾家里出来以后，段懿曾又让人去查了索图同那个刺客之间的关系，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是有些什么秘密是索图没有说出来的，之前那个刺客还活着的时候，索图什么都不愿意说，现在人死了，他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 段懿曾借口想要去看段懿泫审问昨夜挟持他准备逃跑的犯人要求跟段懿泫一起去牢房，段懿泫说找了个借口拒绝了，段懿曾突然眯着眼睛道：“三哥不让我去是不是有些审讯手段不方便让我知道？三哥这个人一向正直，像是那些刑讯逼供的事可不兴做啊。” 段懿泫道：“你放心好了，若五弟是无辜的，那我绝不会让五弟受半点委屈，但若五弟不是无辜的，那三哥我公事公办可一点儿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五弟应该很清楚？” 段懿曾拍着自己的胸脯道：“三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但最后还是没能让段懿泫同意让他也进牢房。 纪宁道：“我看三殿下好像信不过我们的样子。” 段懿曾纠正：“他不是信不过我们，是压根儿就没有信过我们，不过他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没有证据，只要没有证据，那就算他再怎么不相信我们都没用。” 纪宁嘿嘿一笑：“您说的对，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就看索图对皇叔是否忠心了。” 昨天监牢里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索图不可能没有耳闻，而且段懿曾昨天杀人的时候还特意经过了他的牢房，索图看见了他，如今知道刺客已死，不管他们之前谁对谁有恩，谁又跟谁有什么关系都尘归尘土归土了。 所以只要索图能够撑得住严刑拷打，就不会透露半个字出来。 索图大小也是个将军，上过战场受过伤，我经历过生死一线的时候，严刑逼供对别人来说或许难熬，但对他而言应该问题不大，而且段懿泫也不敢闹得太过分，瑞王就算是再不行，但在朝中咳嗽一声分量也很重，他敢乱来，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 索图已经知道了刺客死亡的消息，他心里有些悲伤，但即便悲伤也不能表现在脸上。 段懿泫问他跟刺客什么关系，索图想了想回答：“没什么关系，他给我钱，说想要个军衔，我刚好有这个权利，没能抵挡得住金钱的诱惑，所以就同意了。” 段懿泫用鞭子敲打着手心道：“可是之前问你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他是你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为这层亲戚关系所以才安排他进了军营。” 索图吐出一口血，笑了笑：“之前？之前我是怕他连累我，什么叫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们都说他是刺杀丞相的刺客，可是没有证据，他自己也不承认，我想若是承认我买卖军衔，日后在王爷那儿肯定是没法儿再待下去了，当然不想承认了。” “那这次又为什么承认了呢？” 段懿泫封锁了消息不让他知道刺客已死的消息，但他还是知道了，也明白段懿泫这么说是在故意套他的话，于是又道：“现在？以你三殿下的本事，倘若他不是刺杀丞相的凶手，您也犯不着在他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既然已经浪费了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跟凶手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那我当然就没必要继续撒谎了，毕竟这个罪名要是落到身上可比买卖军衔要严重的多了。” 前后两种说法，每一次都不一样，从他嘴里套不出半句实话，这就让段懿泫很难受了，毕竟没有证据可定不了段懿曾的最，也没法儿威胁到瑞王，让瑞王主动让权。 他正想要用什么办法逼着索图说实话的时候，段懿曾突然闯了进来，外面的人拦不住，看向段懿泫，眼里充满了恐惧。 “方才三哥怎么都不肯让我进来，后来我一想，这也不是三哥的地方啊，其他人都能随便进出，怎么到了我这儿就不行了呢？那可不行，做弟弟的也是有脾气的，三哥越是不让我进来，我就越是想进来看看，而且不是要审关于我的事吗，我这个当事人在场，有什么话可以当面对峙，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说完，看到索图顿了顿又道：“呦，打的这么惨，三哥，你这可是一点也不给皇叔留面子啊，好歹他也是皇叔的人，这样打不合适？” “有些人嘴硬，就是不肯说实话，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也是为了皇叔好，手底下放着这么个人，怎么都是个祸害，不管他有没有参与刺杀丞相这件事，这样打一顿总是没错的。” “那看来皇叔还要谢谢你了？” “都是叔侄，说谢的话就见外了，再说了我一个晚辈也担当不起。” 段懿曾还在跟他客气：“父皇说了，让我多向三哥学学，今日正好有机会，那我就留下来好好儿跟三哥学学。” 他摆明了就是故意的，但是段懿泫要是这个时候赶他走，那就是有问题，所以就算段懿泫心里有万般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留他旁听。 段懿曾甚至还乖巧的起誓：“三哥放心，我一定一句嘴都不插！” 段懿泫无奈只能让他留下来，然后接着刚才的继续审问索图。 段懿曾虽说答应了不插嘴，但是他的存在对段懿泫来说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而且他在这儿索图说话也更加小心，想要问出点儿什么来就更难了。 段懿泫正愁呢，突然外面有人来报，进来看了眼段懿曾，在段懿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第160章 殿下是不想负责了吗 段懿泫听完之后看了段懿曾一眼，挥挥手说知道了，然后让人下去，最后又抱歉的对段懿曾笑了笑：“突然有点急事儿，今天就不审了，五弟今天就先回去。” 他说不审就不审，当中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但是这对他来说又是另一种变故，他蹙起眉头，但也只能说：“没事，三哥有事就先去忙，学习嘛，什么时候都可以，我再另外找机会就是了。” 段懿泫走的时候对段懿曾笑了下，这种笑是那种胜利在即的笑，好像瞬间就抓住了他的什么把柄，咬住了他一击致命的七寸。 段懿泫出去之后，根据方才进去的那人说的，找到了李西子。 李西子见到段懿泫，笑着请他入座：“我还以为殿下不来了呢。” 段懿泫走过去坐下，见她笑得如此灿烂，也跟着笑了：“你说有要紧事要跟我说，那我自然要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值不值当我来这一趟。” “我知道殿下最近正因为一些事情烦恼，我有办法可以帮到殿下。” “你帮我？”段懿泫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你不是站在老五那边的吗？我记得你可没少帮她，怎么现在反而不帮他要帮我了？” “我什么时候成了站在五殿下那边的人了？” “你不一直都是吗？” “三殿下不是不明白，我承蒙身圣恩才混得了个县主的名号，我爹是兵部尚书，但他不懂什么为官之道，我们一家走到今天属实不易，我爹一直想要保持中立，但是想要保持中立实在是难，五殿下我们不敢得罪，至于之前那是阴差阳错。” 李西子又给段懿泫倒了杯茶：“殿下应该知道我父亲的为人，我父亲没什么野心，我也一心想要安稳的生活，但是五殿下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困扰，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我帮了殿下，希望殿下也能帮我，帮我离开这儿。” 段懿泫有点不大敢相信：“真的这么简单？” 李西子反问：“不然呢？殿下以为我还有什么目的？” 段懿泫靠在椅背上，打量着李西子，似乎是在考量她话里的真实性。 李西子也大大方方直视他，没有任何遮掩，她这般坦诚，眼神也单纯真挚，段懿泫似乎没有理由不相信她。 但是段懿泫又怕，怕李西子是段懿曾故意放出来迷惑他的烟雾弹，其实背后还有更深层的目的。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今天就没必要再去监牢了。 但这种事还是应该要谨慎一些。 “我看老五好像很喜欢你，前段时间你生病离开京城休养，他找你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如此深情你就一点儿也不动心？” “感情这回事说起来也很奇怪，有时候喜欢跟不喜欢也让人很难捉摸的透。”她认真道：“我明明可以自己找殿下说这些话，但我为什么要通过乔一鸣来联系殿下？难道他没告诉殿下吗？殿下让他来绑架我拖延五殿下回京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对他的感情其实已不寻常，否则他也不会把他为殿下做事的事告诉我，这次若是能够顺利离开京城，我会跟他再一起。” 昨天乔一鸣来找他说李西子想要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今天这种情况了，只不过乔一鸣当时说的很委婉，而他也不确定说出这番话的乔一鸣是否可信，是不是已经背叛了他。 但今日李西子也来找他说这件事，而且两个人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想要在一起。 人的感情确实很奇怪，喜欢你的人你不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你上赶着想要跟他在一起，这种事没有道理，还真的说不清楚。 段懿泫没有段懿曾那些血腥残忍的手段，现在也正陷入两难的境地中，李西子所说的办法倒是可以一试。 李西子答应段懿泫会慢慢接近段懿曾为他传递情报，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自己能够做到一定会把他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 她就不信了，段懿曾这个人再怎么恋爱脑他还能接受得了被人背叛不成？ 一次背叛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要是他这样都能原谅她并且继续义无反顾的喜欢她的话，李西子觉得自己这任务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了。 段懿曾虽然忙着跟段懿泫夺权的事，但自己的人生大事他也一点儿都没耽误，他这几天正让人着手准备聘礼，成亲的事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 但是很多事他还想征求李西子的意见，可所以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也在逐渐增加。 但是这几次很奇怪，李西子见他没有了冷脸，恰恰相反对他十分热情，每次都笑脸相迎，这让段懿曾很不适应，甚至觉得她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他用手去试探李西子的额头，然后道：“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你突然转性是不是被什么人给附身了？算了，还是再顺便找个法师。” 李西子把他的手拿下来，故作嗔怪：“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有病？” “不是我说你有病，是你前后对待我的态度实在相差甚大，让我不得不怀疑” 李西子做作的假装抹眼泪：“殿下是不想负责了是吗？你上次出现在我房间里，衣衫不整还浑身酒气，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的名声也早就毁了，殿下说会对我负责，那我能指望的自然就只有殿下，反正迟早都是要在一起的，既然要一起生活一辈子，那哪有两个人成天冷着脸的，我当然要对殿下好一点了，怎么？我现在的样子你不喜欢？” 段懿曾被她这番解释迷的神魂颠倒，一把抱住她，脸埋在她颈窝嗅了嗅：“喜欢，当然喜欢，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吗？我不知道你之前有什么顾虑，但现在我们总算是能好好在一起了。” 果然男人啊，你只要顺着他说两句好听的，他也是可以很听话的。 第161章 喜欢怎么会没必要 李西子被段懿曾抱着的时候心里总会升起一股暖意，像是一汪温暖的泉水，缓缓从她心间流过，让她觉得很舒服。 突然有种不想离开这个怀抱的感觉。 其实也不用太着急离开，毕竟现在正是逢场作戏的时候。 两个人现在这么好，段懿曾就开始想着两个人成亲的样子了，他也当出话来了，只要是李西子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他都会满足。 初听到这句话的李西子觉得段懿曾活像是爽文里的霸道总裁，但是这足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却意外的让她觉得安心。 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跟她说想要什么随便说，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虽然她不是很物质的女人，但是等霸总宠爱的那个女人真的变成了她，她也很难不心动。 原来看和亲身感受真的是完全不同的。 但同时她又很清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设定的原因，因为段懿曾被设定成了这样，所以注定他会爱她到死。 李西子突然觉得伤怀，若是没有了这个设定，这样的她又值得被人喜欢吗？ 段懿曾正在侃侃而谈李西子嫁给她之后的生活，说着说着见她沉默，凑了过去：“想什么呢？” 李西子回过神来灿然一笑：“我在想，若是以后殿下喜欢上了别人，移情别恋了，那我该怎么办？” 按理说这个时候段懿曾应该快速又果决的打消她的顾虑，深情的说上一大段情话让她放心，当然，如果再能配上一个热烈的拥抱的话，效果更好。 但是这显然不是段懿曾的作风，他能不知道怎么做会让李西子开心吗？但他总觉得那样不够真诚，于是认真思考过后才道：“你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个为之心动且让我朝思暮想辗转反侧的女人，我不能跟你保证我以后不会对别的女人动心，对你移情别恋。” 他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交给她：“但我能向你保证，若是你今后发现我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随时可以用刀砍我，这块儿玉佩给你，有了这块儿玉佩，你伤了我之后不会有人敢拦你。” 李西子一点儿也不跟他客气，收下玉佩之后问他：“那到时候你都已经爱上别人了，我若是伤了你，你还能让我走？一个玉佩算什么，你的人听的始终都是你的话，你要是不想让我走，他们又怎么能做得了主？” 段懿曾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刮了下：“西西，你这是不信任我啊？” “现在殿下说的一切都是基于现在对我的喜欢说出来的美好承诺，喜欢的时候当然说什么都好，但是不喜欢的时候之前说的承诺不就都化作一溜烟随风飘散了。” “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的话，那就留在我身边看看，看看我到底会不会离开你。” 李西子微笑着点点头，她表情做的完美，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任他，段懿曾也说不准。 最近段懿曾的动作都在昭示着他快要成亲了，悦薇本以为自己可以留在他身边，之前李西子也说过不喜欢他，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可能，可是这才过去多久他们两个就搞到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李西子回去之后她借口有消息要告诉段懿曾去见了他。 她回京之后就听段懿曾的命令辗转在各个男人之间，这些男人都是在朝为官的官员，段懿曾要笼络人心，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需要别人的支持，而人都是利益为先，段懿曾许给他们好处，同时又让悦薇辗转在他们之间暗中抓他们的把柄，这样即便以后利益破碎了，他手里捏着他们的把柄，一样能够掌控他们。 悦薇把近期得到的情报跟段懿曾说了些，最后找了个由头说到他最近的心情上，有些好奇的追问：“殿下最近的心情似乎很好。” 段懿曾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因为好心情，所以包容心也强了不少，轻轻嗯了声算作回应。 “殿下要跟县主成亲了？” “是。” 他对她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悦薇又道：“县主之前对殿下好像并不是很中意，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段懿曾道：“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 “我也是好奇，没有比女人更了解女人的人，没有女人会突然转性，一般突然转性都是有目的的，我只是提醒殿下要小心。” 段懿曾蹙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悦薇道：“没什么意思，之前提醒殿下要小心。” 悦薇的出现让段懿曾突然想起了今天李西子跟他说的话，他想悦薇的存在或许也是个威胁，就算悦薇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威胁，但怎么说也是个让人膈应的存在。 “你最近表现的不错。”他话锋突然一转：“我记得你上次说看上了春华堂的簪子，一会儿去账房那儿拿点银子，把它买回来。” 他对她突如其来的好让悦薇很不适应，但是也让她觉得很开心，可是开心归开心，开心过后她又摇摇头：“还是不要了。” 段懿曾问：“不是喜欢吗？为什么不要了？” 悦薇十分通情达理：“那簪子太贵了，而且我后来看了看，好像也不是十分适合我。” 她这么一说可把段懿曾给听笑了：“你是觉得我买不起那根簪子？” “当然不是！”悦薇慌忙摆手：“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怎么没有必要？喜欢怎么会没有必要？” 悦薇道：“殿下身边没有个女人不知道，这一个家里每天大大小小的支出花销有多少，买一根簪子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日后算起来，那钱也多的吓人。” 段懿曾反问：“这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吗？这些是以后皇妃应该操心的问题，这些好处，给你你就受着，不要为我考虑，你我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你拿钱办事，多余的也不需要你去管。” “还有”他又道：“别再逾矩，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纪宁，他会跟我禀报的。” 第162章 今日不大方便 悦薇想着，男人都不喜欢贪慕钱财的女人，之前自己愿意跟着他，在他看来一定是为了钱财，只要自己表现的不是贪慕他的钱财，他一定会对自己的印象好很多。 可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贴心的为他考虑，他却丝毫不领情，还让她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纪宁，这不相当于直接判了她死刑吗？ “殿下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多管闲事了，您不要这么对我，我我真的以后都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她上去抓段懿曾的手臂，段懿曾轻轻把她的手扫开：“你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簪子就当做奖励了。” 他也没说什么太绝情的话，但是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割在她心上。 她在段懿曾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努力把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就算他离开京城去找李西子，她心里再不舒服也没有表现出来，她以为她通情达理，时间久了以后他就能看到自己的好，毕竟人心都是肉长得，她就不信他会一直对她没有感觉。 可没想到在李西子面前她始终都是个失败者。 说的越多，段懿曾越会厌烦她，悦薇即便再心有不甘也只能作罢。 姜晚宁跟李西子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不过虽然没见过面，但她也听说了不少李西子的事，包括之前段懿曾离开京城去找她的事。 “那时候听说你病了，我还想去看你来着，但是”她脸上隐隐浮现出难言之隐之色，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她就算不说，李西子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段懿泫霸总人设附体，出去他拿点占有欲跟掌控欲，不允许姜晚宁跟她来往，因为她一直以为李西子跟段懿曾是一伙儿的，怕她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交易，所以看的太严。 而姜晚宁的人脉还没有强大到能跟段懿泫抗衡的地步，所以这段时间其实一直生活在监视之中。 今天也是因为听说了李西子跟段懿泫之间的交易，段懿泫允许了她们两个才见上面。 姜晚宁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我总觉得你这样做不大妥当，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兽性大发，你这不是等于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李西子肯定的道：“不会的，我已经答应要嫁给他了，他不会急于在这一时的，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了，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就怕你到时候没法儿跟他抗衡。”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李西子闲聊着又问起她：“我看你最近过得似乎还不错，怎么？跟三点下培养出感情来了？” 姜晚宁的脸有点红，但是这种感情问题她还是回避回答，摇摇头，不想再继续深入这个问题。 李西子也不多问，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李西子看着时辰不早了，就说要回去了。 只是才出了姜晚宁家的门儿，那头段懿曾就派纪宁来接她了。 现在他们两个要成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段懿曾好像每天都在担心，担心她被人拐走了，就像今天，尚书府也来了马车接，可纪宁就站在马车前笑眯眯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李西子让自家的车夫先回去，顺便给她爹报个平安说晚一点回去，然后转身上了有纪宁在的那辆马车。 纪宁有意无意的跟李西子闲聊：“县主跟三皇妃好像聊了很长时间，这么长时间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李西子顺着他的话点点头：“是啊，女人嘛，总是有很多闲话说，怎么？你等着急了？” 纪宁笑着摇头：“哪儿啊，怎么会呢？别说是等这一会儿了，只要那个人是县主，就是让我等再长时间我都愿意，毕竟县主您可是我未来的主子，我要是不听您的，殿下还不活剐了我？” 李西子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眼：“我们现在去哪儿？” “殿下让我接您去吃饭，这个厨子的手艺堪称一绝，是皇宫御厨都不及的。” “御厨都不及的手艺”李西子充满想象的笑了笑：“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您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到。” 段懿曾平常不是个注意打扮的人，但是今儿破天荒的开始打扮自己了，换了一身新的行头，临出门之前还让丫鬟重新帮他梳了个头。 他本来就生的盘亮条正的，这么一收拾，就更夺人眼球了。 丫鬟又拿出香囊来给他带上，他闻了闻，然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最后自己满意了才肯出门。 李西子到地方的时候，段懿曾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他手里抓着一把鱼食儿，背对着李西子正往鱼塘里洒，李西子从背后看过去，他整个人就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实在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纪宁在身后叫了他一声：“殿下，县主来了。” 段懿曾这才回过头来，见到李西子，手里的鱼食儿一把洒下去，引得一群鱼儿争相过去抢夺，他自己则大步过去拉住李西子往里走：“再不来我都要饿死了，跟三皇嫂都说什么了？怎么聊了这么久？” “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都这么久？” “你要想知道，我也可以一句一句复述给你听。” 段懿曾及时打住：“可别，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信不过你的人吗？好了不说了，吃饭。” 终于坐在餐桌上了，这地方很大，看起来不像专门吃饭的地方，他们坐在湖中心的一个小亭子里，不一会儿就有小厮端着盘子过来送饭，段懿曾为她一一介绍，等菜都上齐了，他挥挥手，让人都走，然后接着倒酒的名义，手放到了李西子的椅背上。 “这是黄酒，你尝尝，人家都说喝黄酒是对女人有好处的。” 喝酒误事，李西子拒绝了：“我不能喝。” 段懿曾把酒杯送到她面前：“怎么就不能喝了呢？今日我们小酌，不多喝。” 李西子还是拒绝：“我今日不大方便。” 第163章 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 段懿曾一个男人显然不懂这些，听她说不大方便还睁着两只眼睛问：“不方便？怎么不方便了？” 李西子见他不懂，直接大大方方告诉他：“就女人身上那点事，横竖不能喝酒就是了。” 段懿曾这才恍然大悟：“嗐，不就是来月事了吗，这个我懂。” 他卷起袖子，看样子是想干点儿什么大事，但自己去又不甘心，于是又拉她一起。 其实李西子只是不想喝酒，说不方便就是个借口，未免他再继续刨根问底，没想到段懿曾还当真了，径直拉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里各式各样的厨具各式各样的菜都有，段懿曾拿起菜刀看了看，笑道：“我一直以来都是用剑，这菜刀还是第一次拿，还是为了你。” 他笑得更灿烂了，脸上丝毫没有不情愿，对着满桌子的食材犹豫了一会儿，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李西子在一旁都看懵了：“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做吃的啊。”他从橱柜里找出来一些东西，像给人开药似的一样抓了一点出来，每样都用碗装着，然后开始起锅烧水。 李西子看了眼他那些碗里装着的东西，有红枣、枸杞、当归等各种补品，当然都是些补气血的。 他煮了一锅红糖水，然后把东西一一放到里面，最后坐在灶台前往里添过。 李西子掀开锅盖，被腾腾热气模糊了双眼：“你怎么知道这些？” 段懿曾道：“我问过太医的。”他仰起脸看她，突然站起来，双手搓热放在她肚子上：“他们说女人来月事肚子会很疼，你现在疼吗？”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那种被人温暖，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让她久违的觉得心动。 她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开始变得温柔：“不疼。” “不疼？怎么会不疼呢？不是所有女人都会疼吗？” “谁告诉殿下所有女人都会疼的？” 她话锋一转突然又道：“殿下懂得这么多，又专门去问了太医，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女人学了这么多的？” 段懿曾戳戳她胸口：“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还能是为了谁？除了你还能有谁？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寡汉条子一个，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喜欢你自然要为你负责，既然要为你负责，当然要好好了解你，还有你的身体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她这样做，李西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甚至再看他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段懿曾头一次生火，动作还不是十分娴熟，灶膛里的火烧着烧着就灭了，他被弄得一脸灰，呛了几声，弯腰咳嗽个不停。 李西子赶紧把自己的帕子拿过去给他擦脸，还倒水给他顺气儿。 段懿曾喝了口水缓了过来，顺势握住她的手就不松了：“你看，本来你身体不适应该我来照顾你的，现在反而成了你照顾我，西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咱们俩之间还争什么谁照顾谁啊，不都是一样的吗？况且殿下还为了我亲自下厨，我心里已经很感动了。” “我不要你感动，我要你爱我。” 李西子在他鼻子上刮了下：“我这不是正在爱殿下吗？” 虽然李西子并没有什么不方便，但这却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男人亲手煮的红糖水，而且段懿曾虽然是第一次做，可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她还没吃饭喝了两碗糖水就已经喝饱了。 “你瞧我，像今天这种日子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这样也好让我早做准备，像现在这样，再回去饭都凉了。” 他让人把饭桌上的饭撤下去重新再上一份儿。 李西子觉得麻烦，而且看他的意思今天也不是单纯来吃饭的，就说不用了：“刚刚殿下的两碗糖水我已经喝饱了。” “那也得吃，你现在肚子里面都是空的，不吃不舒服，凉的你又不能吃，还有这些太辣的也不行，咱们有的是时间你着什么急？吃完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送回去？李西子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最后的结果就是，虽然李西子不喝酒，但是段懿曾却没少喝，而且喝到最后已经让李西子无法分辨他到底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李西子轻轻拍了拍段懿曾，想叫他起来，但是段懿曾双眼迷离的看着她，反而把她的手抓住贴在自己胸口。 皮肉跟骨架之下是一颗正鼓鼓跳动着的心脏，强劲有力，让人震撼。 他有点委屈的样子，叫李西子：“你摸，摸到了吗？感受到了吗？西西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李西子指尖感受到烫人的温度，只好道：“是你的心脏。” “感受到它的跳动了吗？” 李西子点点头。 段懿曾随即一把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是我喜欢你的证明，这颗心只有在面对着你的时候才会跳动的这么有力量，这样的一发不可收拾。” 李西子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道：“你喝醉了，我让纪宁送你回去。” 段懿曾摇摇头：“我不回去。” “不回去你要去哪儿？” 他好像真的喝多了，嘟嘟囔囔的摇头：“回去也是冷床冷寝，我不回去，就不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 李西子被他的样子在心尖上软软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母爱泛滥的缘故，看到他这样竟然觉得心疼。 可是不回去要去哪儿呢？ 段懿曾像个小孩子一样一直想往她怀里钻，她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发现只要自己想要站起来他就一定不同意，一次两次的，很难让李西子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装醉才这样做的。 不是俗话说，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吗？她怀疑段懿曾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她也学精了，既然直接走不行，那就只能来点儿特殊手段了。 她故意打碎了杯子，然后发出一声惨叫，接着没过多久，纪宁就赶忙跑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怎么了怎么了？殿下，您没事？” 第165章 县主辛苦了 纪宁说出去准备马车就是个借口，方才被骗进去了，那他现在不得再找个理由退出去给段懿曾制造机会啊！ 他们家殿下从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本来以为自己出去了，段懿曾就一定能对这件事手拿把傻，说不定今儿就能生米煮成熟饭了，可没过多久，段懿曾就跟李西子一起出来了。 他有些惊讶，赶紧迎上去，然后还不忘给自己找个迟迟没有回去的借口：“赶车的车夫偷懒去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人，这不是刚找到吗，正打算回去叫殿下跟县主呢。” 说完试探着看了段懿曾一眼：“殿下，现在回去吗？” 段懿曾点点头：“回家。” 李西子乖巧的跟在段懿曾身后，居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纪宁心里不禁猜测，殿下就是殿下，这么容易就把人给拿下了，现在说回家，李西子都没有什么反应了，看来他不在的时候里面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然李西子也不会前后转变的这么快的。 回去的那车上，段懿曾缠着李西子让她再叫一遍刚刚叫自己的那个称呼。 以前没发现，他这么个杀伐果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看起来特别吓人的人原来这么会撒娇，而且撒娇起来的样子居然也还怪可爱的。 李西子被他缠的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又叫了他一声：“郎君。” 段懿曾听到这两个字浑身立马就舒服了：“果然还是这两个字听起来比较顺耳，以后你就这么叫我。” 李西子没有回答他。 以后？ 他们恐怕没有以后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殿下喝多了酒之后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李西子深表震惊，好像见到了什么惊天秘闻一样。 段懿曾因为她这一句话也陷入了回忆当中，他眼神逐渐放空，回忆起从前来：“我没有乳名，母妃想让父皇帮我起个乳名，但父皇总是忘，我没有乳名，所以母妃总是宝儿宝儿的喊我，那时候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母妃怀里撒娇，他们说皇子就要有个皇子的样子，不能总是依偎在母亲身边，更不能总是跟母亲撒娇，否则这样的男人长大了注定没出息。” 从他的话里面不难听出，他跟他母妃的感情很好，这根本不像皇家母子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倒像是一对寻常母子，母亲疼爱儿子，儿子依赖母亲。 “后来母妃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对别人这样撒过娇，你是第一个。” 李西子抿唇微笑：“那我应当感到荣幸。” “别动！”段懿曾突然叫住她。 李西子被他吓了一跳，果然呆愣住不动了。 段懿曾用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哪样？” “你刚刚那样笑起来跟我母妃特别像。” 李西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笑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什么恋母情结？ 这把李西子整的挺尴尬。 段懿曾兴许也是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合适，因为他看见她脸色明显变了不少，于是赶忙自己给自己打圆场：“逗你的，你方才那样笑起来很温柔，我很喜欢。” 李西子乖巧的道：“以后我会一直对殿下温柔的。” 段懿曾却立刻拨浪鼓似的摇摇头：“那倒也不用，你有时候跟我使性子时候那副娇蛮的样子也让人很喜欢，跟我在一起你永远只需要做你自己，明白吗？” 李西子点点头。 马车在段懿曾家门口停下，有那不识趣儿的下人过来扶他，段懿曾不让，纪宁也把人赶到一边儿去，他就让李西子扶着，哪怕他把大部分重量都卸在李西子身上这一点让李西子很吃力，可是段懿曾看见她为自己操心的样子，就是开心。 悦薇今日又是奉命应酬，她今天喝的有点儿多，走路也是轻飘飘的，回去的时候段懿曾配给她专门用来伺候她的丫鬟出来扶她，她才把手放上去，听见外面一群人聒噪的声音跟脚步声，又问：“怎么了？” 丫鬟道：“殿下回来了，好像喝多了，是县主送他回来的。” “喝多了？”悦薇涣散的眼神立马聚起几分神采：“那咱们得过去看看。” 丫鬟拉着她：“算了姑娘，你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我服侍您洗漱，早点休息。” 悦薇甩开丫鬟的手：“算什么算了？我就去看看，什么也不做。” 丫鬟拦不住她，只能跟她一起去。 悦薇踉踉跄跄寻着声音走过去，看见李西子正吃力的扶着段懿曾往前走。 她走上前去，扯了扯嘴角：“县主真是辛苦了。” 李西子看着她，稍显凌乱的头发，被扯松的领口，还有被搓到脸上的口脂，还有脖子上几个不太明显的牙印，使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凌乱的美。 “刚回来？”李西子随口答了她一句。 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话就让悦薇突然变了脸色。 心在在她听来李西子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在跟她说话，可她明明还没嫁进来，她凭什么？ 而且她明明看到自己这幅样子了，还问她“回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在讽刺她吗？ 悦薇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朝李西子身上靠了靠：“是啊，刚回来，这不是一切为了殿下吗？” 说着就去搀段懿曾：“殿下喝醉了，县主一个人恐怕照顾不过来，我帮县主。” 纪宁见她又来生事，上山来拉她：“殿下喝醉了有县主照顾，对了，我找你还有事，你跟我过来。” 悦薇甩开他：“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我跟县主才有话说，我帮县主把殿下送回去，然后县主赏脸跟我喝杯茶如何？” 李西子看看还在装醉的段懿曾，撇撇嘴：“好啊。” 然后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段懿曾回了房间。 但是悦薇的出现让段懿曾无法容忍。 他一副又清醒又不清醒的样子看了眼悦薇，二话不说手一指就让她走。 悦薇在李西子面前丢了面子，只能佯装不在乎的为自己找补：“那我就先出去等县主，县主哄好了殿下再出来找我。” 第166章 你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 悦薇走后李西子把段懿曾扶回床上休息，段懿曾挨到床就一头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他还拉着李西子，想让她也一起倒下去。 好在李西子及时扶了一下床头没有倒下去。 她抱着段懿曾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在他胸口拍了拍，在他耳边像是温柔的呢喃：“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站起来，段懿曾拉住她的袖子，眼神委屈的看着她：“别走。” 李西子在他手背上拍了拍：“我不走，我去给你倒水喝。” 段懿曾的手松开，侧躺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李西子倒完水回来，把他拉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就这么一会儿不看我又不会丢，起来把水喝了再睡。” 段懿曾听话的坐起来喝水。 他这辈子很少有觉得受宠若惊的时候，但是这次李西子对他的态度却让他觉得受宠若惊。 喝完水，李西子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然后帮他盖好被子，让他必要赶紧睡觉。 “我睡着了你就走了，我不睡。” 李西子无奈的看着她，感觉他好像个孩子。 “我今天也很累了，你早点睡我也能早点回去，别闹了，快睡。” “悦薇你不用管她，她算个什么，也配让你去见她，你不许去。” 他越是不让她去见悦薇，李西子就越是好奇想要过去，但是眼下是要先从他这儿脱审才行。 “好好好，我不去见她，等你睡了我就直接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总在强调等他睡了她就回家的事，段懿曾一直都睡不好，李西子把这辈子从影视剧短视频上学到的哄孩子办法都用在他身上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他闭上了眼睛。 她等段懿曾闭上眼睛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抽手准备离开。 离开还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生怕再把他惊醒。 等出了门，她才算松了口气。 纪宁不知道去哪儿了，李西子走出院子看见了悦薇，她本来就喝了酒，这会儿又抱着酒壶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一口又一口。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段懿曾书房的方向，然后转身朝悦薇走了过去。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不是喝茶吗？” 悦薇抬起头，双眼迷离的看着她：“喝茶也行，我喝酒县主喝茶，反正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我估计县主也不用回去了，反正你们不是快成亲了吗？还走做什么？殿下估计都已经帮你把被窝暖好了，就等你回去呢。” 李西子啧啧两声：“你说话也没必要夹枪带棒的，一个男人不喜欢你，你却把所有的恨都归咎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你觉得有道理吗？” 悦薇摊摊手：“我不恨你啊，谁说我恨你了？” “你不恨我？” “不恨。” “好。”李西子把她手里的酒拿开：“那你想跟我聊什么就聊。” 悦薇想不通：“我只是不明白，你之前说过不会跟殿下在一起，你说你不喜欢他，这才过去了多久怎么就突然改变主意了？难道是殿下出去找你的时候你们之间” 李西子摇摇头：“这是我的事，而你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好像没必要跟你说这些，至于原因，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想知道。” 李西子苦笑着道：“有什么用呢？你就算知道了原因又怎样，他不喜欢你一样不喜欢你，你要是不能理解的话就想想你自己。” 李西子把她杯子里的酒换成茶：“你好好儿想想，想想他让你陪的那些客人，他们都很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他们，不管他们做什么你都不会喜欢的，非但不喜欢还会觉得他们做的越多你就越厌烦，你奇怪你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他为什么还不喜欢你，但是你对不喜欢的人不也是这样吗？” 悦薇闭着眼睛苦笑：“你现在倒教训起我来了。” “这不是教训，这是在告诉你事实。” 李西子撩起她鬓角的头发：“你看看你，多漂亮的人，可是为什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呢？你再伤害自己他都不会心疼你的，你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 悦薇冷哼一声：“你是那个被宠爱的人，你有依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能很轻易的说出这些话来，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懂我？” “你要是这样聊天的话，那我们的谈话只能到此为止了。” 李西子目光看向段懿曾书房的方向，站起来：“少喝点儿酒，最后难受的还是你。” “对了”她走两步又折返回来：“就算我这个人多管闲事，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也不管我会不会跟他在一起，像他这种人，我都要提醒你，不要喜欢他，否则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悦薇红着眼睛扭头看他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纪宁那个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李西子有点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在暗中偷偷盯着她。 这毕竟是在段懿曾家，到处都是他的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分外小心才是。 回到段懿曾房间门口，她犹豫片刻，叫了个丫鬟过来，吩咐她：“你去让厨房送碗蜂蜜水过来。” 丫鬟得了指示，立马下去办了。 不一会儿就把蜂蜜水给她送来了，李西子接过蜂蜜水：“你先下去，我给殿下送过去。” 丫鬟东西送完就离开了，李西子端着碗，在门口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大约是确定没有人了，然后在袖子里掏了掏，最后又用手指在水里搅和了两下。 这一切做完，她又贼眉鼠眼的等了一会儿，这才端着碗进去。 进去之后没多久，她又两手空空的出来，段懿曾房间的隔壁就是书房，她回头看了看两边，再次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推开门进了书房。 而此时身在房间内的段懿曾却悄悄睁开了双眼，他眼睛直直盯着桌上的那碗蜂蜜水，若有所思。 第167章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 李西子进到了段懿曾的书房里，他书房里的书很多，干净整洁，虽然地方没有多大，但是一目了然。 李西子走到他的书桌前，先是围着桌子走了一圈，然后目光停留在两个上锁的抽屉上。 抽屉上了锁就说明里面有问题，但是她又不会开锁，只能看着干瞪眼。 她又不敢在这待多久，所以稍微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段懿曾醒了之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许久都没见到李西子回来，他起身走到桌边，端起那碗蜂蜜水闻了闻，神色一凛，打开门出去了。 外面静悄悄空荡荡的，有下人恰好从他门口经过，见他起来了，正要上前去伺候，段懿曾挥挥手说不用，让她走了。 他又到了书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两声短暂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察觉到他的到来，所以慌了。 他扯扯嘴角，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书房平日是不给人进去的，打扫之类的事也一直都是纪宁在做，而且当时为了安全，整个书房，除了正门再没有别的出口，就连窗户也是一经封死除非找到机关，否则就无法打开。 所以现在书房里的李西子就是瓮中之鳖，怎么也逃不掉的。 段懿曾推开书房门的一瞬间，脑子里幻想过很多场景，有好的有坏的，千万种情形一闪而过，而每一种都能击中他的心。 进去之后他看见李西子背对着他站在桌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懿曾轻轻叹口气，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他期待她的解释，再想这次她能想到什么理由能够说服他。 但是李西子什么话也没说，非但没有说，段懿曾抱着她的时候还感觉到她在微微颤抖。 这就有点奇怪了，段懿曾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怎么了？” 李西子转头看着段懿曾，表情严肃，然后对他摊开手心：“这是什么？” 段懿曾看着她手心里的东西，摇了摇头：“这是什么？” 李西子脸色随即一变：“你问我？在你书房里发现的你问我？” “在我书房里发现的？”他拿起她手心里帕子，闻了闻又看了看，问她：“这不是你的？” 李西子掐着腰：“我的帕子方才都用来给你擦嘴了，早就不在身上，这怎么可能是我的？” 李西子把手帕抢过来往他身上一扔：“你今天必须好好儿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你嘴上跟我说非我不可。恨不能现在就把我娶回去，结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样乱搞？” 段懿曾委屈啊，瞬间就把自己为什么来这儿的目的忘了，事情的重心一下转移到了这个帕子上，他明明没有做过这件事，也不知道这块儿手帕从何而来，但是现在却不得不跟她解释。 可是本来就没有的事，怎么解释？ “你听我说，我”他烦躁的原地踱步：“我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这房间平常根本不会有别人进来。”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你怎么会想到来我的书房？” 李西子不慌不忙的冷哼：“你的书房我不能来是吗？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段懿曾正想接话回答，李西子又道：“还是你信不过我？你觉得我接近你有别的目的？你不是喝醉了吗？不是睡着了吗？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给我下套是？” 她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是先倒打一耙，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段懿曾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先从哪一个开始回答。 李西子失望的摇摇头：“我虽然是个女人，但不是个任人摆布的女人，我想要的如意郎君是一生只有我一个人的，倘若殿下选择了我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话，那这个亲也没必要成了。” “你给我闭嘴！” 段懿曾打断她：“你什么话都能说，但唯独这种话不能说，我也不想听见你跟我说这种话，以后都不许说这种话听见没有？” 他这辈子得到的很少，失去的很多，他最怕的就是失去，李西子说这种话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李西子像是生气了，往他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坐，靠在椅背上，抱臂看着段懿曾：“殿下若是娶了我之后后悔了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休了我照样有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年轻姑娘往身上贴，可我不一样，我只有一次机会，选错了可就只有一条绝路能走了。” 段懿曾指着她，对她道：“这种想法你有都不要有，我不会抛弃你的，这辈子都不会，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不会有女人成为你的阻碍，你就安安心心跟我在一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你想都不要想。” 因为李西子一连串偏离他之前目的的质问，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已经缓和了不少，李西子在心里悄悄松口气，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冷静下来之后段懿曾突然又道：“我不是不让你来我的书房，也没有要防着你的意思，只是我这书房里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机关，我怕你误闯进来之后会有危险。所以问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的，终究是蒙混不过去。 李西子深吸口气，解释：“我给你送完水之后出来，看见有个人影往这边来，我看他鬼鬼祟祟的，就追过来了，结果吗人不见了，我怕他藏在里面，所以进来查看。” 这个借口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硬要说的话也能解释的通，就是看段懿曾能信几分了。 李西子直视段懿曾，看着他的眼睛，段懿曾也看着她，两人对视，过了半晌，段懿曾搂她入怀中：“遇到这样的事就应该及时喊人才对，以后切记遇到了事情一定不能一个人犯险，你这样我多担心？” 李西子疲惫的笑笑：“我知道了，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吗。” 段懿曾揉揉她的脑袋：“走，我回去换身衣服然后送你回家。” 第169章 乔家失火 李西子从段懿曾书房里虽然什么都没找到，但是也不算一无所获。 这天乔一鸣来找她，问她可有什么发现，段懿泫那边就快要顶不住了，若是到时候还不能证明那个刺客跟索图他俩同瑞王之间有联系并以此来定瑞王的罪的话，那他就只能把人给放了。 李西子道：“放就放了，反正留着那个人也没什么太大用处，他对瑞王忠心耿耿，就算是自己死也不可能会出卖瑞王的，你们在他身上只能是白费功夫。” 乔一鸣道：“为什么这么说？你在段懿曾身上发现什么了？” “三殿下千方百计想要证明刺客跟瑞王有关系无非就是想要借此证明瑞王其心不轨，然后好从瑞王手中夺权吗？但其实这件事可以不用这么复杂的。” 乔一鸣来了兴趣：“你知道怎么办？” “不知道也不会这么说了。” 李西子在段懿曾的书房发现了他跟瑞王之间的来信，那封信就随意夹在他桌上的书里面，她到处在他书房里寻找机关，想看看他把平时最重要的信件都放在了哪儿，但没想到，那封信就随意夹在那本书里。 一开始她也担心这是试探，后来一想，试探又怎么样，自己现在做这一切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怀疑自己吗？ 没有人会原谅一个背叛自己的人，永远不会。 那封信是瑞王写给段懿曾的，说他早就想把兵权都交给段懿曾了，但是他跟皇帝对着干了这么多年，皇帝肯定不愿意，所以他们的这一交易一定要偷偷摸摸的进行，两个人约定策划一场专门针对瑞王的刺杀，然后把这件事栽赃嫁祸给段懿泫，到时候段懿曾再及时出现救下瑞王，然后瑞王就能光明正大的把兵权交到段懿曾手里了。 这个办法两全其美，瑞王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所以也就不怕死，更不怕这个计划会出什么意外，而段懿泫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得到他手就兵权不停来献殷勤的事也是人尽皆知，而瑞王跟段懿曾母妃之间的那段过往也是人人尽知，所以段懿泫恼羞成怒想要杀自己亲皇叔的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 李西子也不知道这信上写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她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都告诉乔一鸣了。 乔一鸣听完没什么太大反应，这就是正常的兄弟内卷，几乎每朝每代都会发生，毕竟生在皇家，为了权利地位杀来杀去的不要太正常。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乔一鸣偏离话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李西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回去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告诉三殿下就醒了，至于过程如何不重要。” 怎么会不重要呢？ 乔一鸣道：“你委身在他身边，明知道他对你有那样的想法，想要拿到如此情报，肯定是要付出点儿什么代价的，那你呢？你的代价是什么？” “放心好了，我心里有分寸，不会让他占着半分便宜的，我跟你不能见太久，我得回去了，他最近看我看的比较严。” 乔一鸣急着站起来：“我已经跟三殿下说过了，若是这次你打算离开，那我跟你一起走。” 本来乔一鸣的任务就不用参与进这些争权夺势的斗争中，比起这些权势争夺的阴谋，他还是更喜欢做个生意人。 李西子说好，多个人多个照应，乔一鸣又不在她的任务范围内，对她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 自从段懿曾佯装喝醉那件事过去之后，李西子有那么几天没见过段懿曾了。 突然之间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居然也会忍不住开始想他，想他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去陪别的女人了？ 小桃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她：“小姐，殿下今天不来找您吗？” 连小桃都觉得段懿曾突然之间不找她是不正常的，李西子拍拍自己的脸，她现在居然已经开始适应段懿曾的存在了。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习惯到适应另一个人的过程同时也是自我沉沦的过程。 她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再想下去真的该出事了。 李政也不知道自己这闺女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说她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可是现在他把嫁妆都给闺女准备好了，而且两个人的婚期越来越近，要是再不想办法脱身的话就真的要嫁出去了。 他成天唉声叹气的，看着下人为李西子的婚事操心忙活就烦的不行。 他找到李西子，想问问她究竟有多少把握，但人还没走到，就看见李西子风风火火的从院子里跑出来。 李政叫住她：“干什么去？” 李西子慌慌张张的说：“出事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出什么事了？” 李西子来不及解释，闷头就往外跑，小桃匆忙跟他解释：“是乔公子出事了。” “乔公子？”李政一头雾水：“什么乔公子？从哪儿又冒出来一个乔公子？” 小桃也没法儿再跟他解释的更多了，转头匆忙去追李西子了。 李政就在原地一脸茫然：“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乔公子？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孩子在在外面都跟什么人玩儿的啊？” 方才大风来找李西子求助，说乔一鸣出事了，让李西子赶紧过去看看。 李西子开始还纳闷，但是看大风的样子，事情好像真的挺严重的，她也没急着问就跟他出去了。 到地方之后，她看见乔府着了火，乔一鸣拼命拉住想要冲进火场里去的他爹，又安抚了他娘两句，等两个人都冷静下来之后他才闲下心来看向李西子。 这是李西子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这么严肃的表情。 乔一鸣嘱咐大风看好他爹娘，然后走过去对李西子道：“我娘这辈子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就是个享了一辈子福的小女人，可是就在刚刚，着火了她一个人拖着我爹一路跑到门口，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她这样过，那一瞬间我感觉我这个儿子做的特别不称职。” 第170章 怎么轮到你亲自出面了 李西子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虽然烧的并不是她家，但她也很有代入感：“怎么会突然起火呢？原因找到了吗？为什么？” “原因”乔一鸣望着烈火，那火焰投射在他眼中：“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下人们忙着救火，但滔天火焰像是一只巨大的兽，面目狰狞的想要吞噬一切。 乔夫人看到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家被毁于一旦，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让人心疼。 一家人正陷入悲恸中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上的人掀开车帘，先是看了眼李西子，然后才看向乔一鸣：“呦，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还着火了？” 乔一鸣看着面前冷嘲热讽的人，这次终于是连一句恭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西子也顺着乔一鸣的目光看过去，看到那车上的人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那人现在也正在看着他，表情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上的人是段懿曾，而乔一鸣家的这把火大约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纪宁看着这场大火，脸上有隐忍不发的笑意，接着他提醒段懿曾：“殿下，还有一件事呢您别忘了。” “还有一件事？”段懿曾好像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似的道：“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放下车帘，对手下的人吩咐：“去把乔一鸣抓起来。” 乔一鸣的爹娘还没反应过来开口问发生了什么，李西子已经先开口了：“为什么抓他？” 她这一开口，车里的段懿曾立马握紧了拳头。 纪宁上前道：“县主，这件事跟您没关系，您还是别管了，大火危险，请您上车。” 李西子知道不能硬碰硬，旋即软了态度下来，走到马车前对段懿曾道：“殿下，乔一鸣犯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突然要抓他？” 段懿曾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冷着脸对她道：“上车。” 李西子乖巧的上了车，看他紧绷的神色和握紧的双手，笑了下：“怎么了？是谁又惹殿下不开心了？殿下竟然见了我也笑不出来了？” 段懿曾一句话也不说，那表情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李西子轻轻拽了下他的袖子：“怎么了嘛？为什么不说话？” 她好声好气的哄着，看着段懿曾，眼中生出无限温柔来。 段懿曾把手抽回来，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车外的乔一鸣见李西子上了车，隐约也能听见李西子哄着他的时候那温柔的声音，心里愈发的不是滋味儿，于是上前一步道：“殿下要抓我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你不知道？”纪宁道：“乔公子，你昨晚可曾去过醉山居？” 乔一鸣咬咬牙，点头道：“是去过，可那又怎样？” “你去过醉山居，去了之后叫了一个叫玉雯的姑娘作陪，可是你走后，那玉雯姑娘突然就死了，而且死状奇惨，醉山居的老板娘报了官，官府调查过后发现，最后一个见过玉雯姑娘的人就是你，也有人证看见你曾经双手带血的从她房间里出来，还有人听见你们争吵，乔公子，你涉嫌杀人，你说抓你干什么？” 乔夫人一听自己儿子杀了人，当即冲了过来：“不可能的，请殿下明查，我儿一向乖巧听话，他怎么可能杀人呢？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纪宁把乔夫人拉开：“杀没杀人光靠一张嘴说的可不行，是需要证据的，让乔公子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就行了，若是他真的没有杀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了他的。” 说完，纪宁一挥手后面的两个侍卫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乔一鸣。 乔一鸣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种情况下也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抓。 大但大风不能亲眼看着段懿曾被抓，他本能的就想上前把乔一鸣给救出来，但是这个时候李西子发话了：“殿下说的对，既然有这个嫌疑就要接受调查，若是查到最后什么事都没有不是更好？” 她故意把声音放的很大，这句话也是故意说给大风听的。 大风听了之后果然停下来，这时候乔一鸣回头道：“在家照顾好老爷夫人，我会没事的。” 大风从小就跟着乔一鸣，他对乔一鸣的感情很深，昨天去醉山居的时候他也在，乔一鸣有没有杀人他最清楚了，明明就是子虚乌有的事，这根本就是污蔑！ 不过他相信，有李西子在，她一定会救他家公子的。 乔一鸣就这么被段懿曾以杀人的名义给带走了，车里车外，两个男人的情绪都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儿？” 段懿曾终于主动开口跟李西子说了第一句话。 李西子道：“我在这儿不是很正常吗？我跟乔一鸣认识，他家出了事，他身边的下人就想到了我，乔一鸣之前帮过我，现在他有事，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倒是个热心肠。” “不是热心肠，这是报恩。” 李西子刚刚哄了他一阵，看他态度缓和了不少，继续发起柔情攻势：“乔一鸣真的杀人了？可是他杀人不应该归刑部或者大理寺管吗？怎么轮得到你亲自出面了？” 段懿曾道：“今天刚好看到了这个案子，这不也是顺路吗，看到了就顺手把人逮回来了。” “果真如此吗？” 段懿曾笑着反问她：“那不然呢？你觉得我是故意陷害他？” “没有，这一点我相信殿下绝不是那样的人。” 他抓住李西子发誓的手：“西西，以后不该你出现的场合千万不要去，就像今天，我看见你在这儿，心里很不舒服，我的女人，出现在别的男人家门口，你让我怎么想？” “我知道了。”李西子乖顺的靠在他肩上：“你说的我都记住了，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段懿曾抱着她亲吻她的额头：“这样多好，西西，以后都要乖，这样我才能越来越疼你。” 第171章 我宁愿相信你喜欢我 关于乔一鸣杀人这件事，李西子也不相信是他做的。 但是现在的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乔一鸣，而且今天乔一鸣家出事，段懿曾又出现的这么巧合，这种种的一切都让李西子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就是段懿曾做的。 但是她不能问，段懿曾提到乔一鸣就没有好脸色，更别提会跟她讨论这件事了。 悦薇最近已经很少在段懿曾面前出现了，这让李西子想找个借口跟段懿曾吵架都做不到。 段懿曾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成亲之前就跑了，看她看的特别严，几乎每天都要跟她见面，只要见不到她的人就会立马让人去找，还要她汇报她这一天的行踪，什么时间做了什么她都想知道，而且她现在似乎有很多时间，李西子说的那些废话他都能听的津津有味。 尽管都是一些小事，但是段懿曾还是很开心，有时候甚至会搂着她蹭蹭她的脖子说：“你跟我分享这些小事的时候我最开心，虽然都是些小事，但是你跟我说的时候那种认真的表情让我很喜欢，你在认真对待我，西西你心里有我。” 李西子只能附和他：“我心里当然有殿下了，不然也不会跟殿下成亲了。”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也很着急，一方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对乔一鸣不利的方向，一旦证据确凿，牢里的人对乔一鸣用刑，他一个撑不住签字画押了，那就是死路一条谁都救不了他。 另一方面是她通过乔一鸣把消息泄露给段懿泫，可段懿泫却迟迟没有动静，眼看婚期将近，要是段懿泫再不动手的话，木已成舟，自己就什么都改变不了，可就真的应了姜晚宁的那句话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虽然每天表面上很段懿曾开开心心一副幸福的模样，但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着急。 这天又是纪宁送她回来。 纪宁这个人总是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李西子看了心里厌烦，便也拿出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道：“我感觉我在你面前就像个犯人一样。” 纪宁还假装特别惊讶的样子说：“县主此话怎讲？你这么说我可太惶恐了，您怎么会是犯人呢？殿下让我送您回家这不也是担心您的安全吗？您被绑架那次可把殿下给吓坏了。” “现在不是在京城吗，就算是再大胆子的刺客也不可能在这儿绑架我？再说了，我又没有仇家，人家绑架我无非是因为你们殿下，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把那些仇家解决了，我自然就安全了。” 纪宁还是笑：“这话应该您去跟殿下说。” “我跟他说，他又多心，而且说不定还会派出更多人来看着我，太不自由了。” “自由？”纪宁听见这两个字似乎觉得很可笑：“自由很重要吗？” 李西子反问：“自由不重要吗？” “自由有命重要吗？” 李西子摇摇头：“那当然没有。” “既然没有，那还是请县主好好享受现在的生活。” 前面就到李西子家门口了，纪宁停下马车，恭恭敬敬把李西子请下来：“县主，您请。” 李西子从马车上下来，恭维他道：“纪公公慢走。” 纪宁又是一阵不敢当不敢当，在门口同她又啰嗦了几句才离开。 小桃等纪宁走了之后才开始嘟囔：“小姐，这个纪公公看着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小桃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他虽然对小姐您句句都是恭敬，可其实其实好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总感觉他” “感觉他阴阳怪气的？” 小桃点点头：“对对对，就是阴阳怪气的！” 李西子拍拍她的肩：“别怀疑自己，你的感觉是对的，他就是阴阳怪气儿，表面上看着是对你好，其实内芯里坏着呢。” “那您怎么还对他那么客气？” 李西子摇摇头：“嗐，这个啊，你以后就知道了。” 李西子不多说，小桃也不多问，反正小姐说的都是对的，只要跟着小姐一定没错。 天色已经不早了，小桃去准备热水，让李西子稍等一会儿，李西子往床上一躺简直不想动，要不是还想洗个热水澡解解乏，她真想就这么一觉睡过去。 “县主看起来很累嘛。” 她刚闭上眼睛，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道女声，这大半夜的，那声音从角落里幽幽传出，带着几分空灵味道，听着十分瘆人。 李西子几乎是从床上一跃而起，眼睛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然后走到桌前点燃灯光：“你现在怎么变得跟他一样，都喜欢私闯民宅？还都喜欢进人卧室，这是什么毛病？大半夜的吓死人怎么办？” “他？五殿下？”那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一直来到了李西子身后。 她走到李西子身边，摘下身上的黑色斗篷，一只手抚摸着李西子的脸颊：“五殿下每天把县主保护的这么周到，想要见县主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你见我做什么？之前不是还把我当情敌吗？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今天就私闯我的闺房”李西子在她手上拍了下：“还在我身上到处乱摸非礼我，你想干什么？” “我想帮县主。” “想帮我？”李西子笑出声：“你帮我做什么？无缘无故的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我能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我可不信这世上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我知道县主想救乔一鸣，但是现在为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对乔一鸣不利的方向，县主想要救他或许我可以帮忙。” 李西子顿了顿问她：“那你的目的是什么？让我离开段懿曾？” “为什么县主就不能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一次呢？” 李西子道：“你与其让我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还不如让我相信你喜欢我，我宁愿相信你喜欢我也不相信你什么目的都没有。” 悦薇变了脸色：“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第172章 他爱的人背叛了他 悦薇的确是有目的的，只不过这种目的不能让李西子知道，一旦让李西子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悦薇反复强没有什么目的，但她越是这样说，李西子就越是不信她，无缘无故帮自己，她图什么？ 小桃烧好了热水请李西子过去沐浴，结果一进门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她立刻就联想到这人是来对李西子不利的，马上挡在李西子身前：“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小姐的房间里？马上出去，不然我可喊人了。” 悦薇赞叹：“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丫头，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家小姐不利的，我今天是来帮她的，也是来跟她交朋友的。” 小桃回头看了眼李西子，李西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悦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悦薇走之前经过李西子身边，扶着她的肩笑：“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帮你，单纯的帮你，谢谢你那天开导我，我现在已经想开了。” “因为你想开了，所以才无条件的选择帮我？” 悦薇反问：“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殿下想要弄死一个人太简单了，几句诬陷，再加上或真或假的证据，只要他想让人死，那乔一鸣肯定活不了，而且殿下心中对乔一鸣早有怨愤，现在巴不得他去死，这件事不会耽搁很久的，你要是再不出手，乔一鸣可就死定了。” 说起段懿曾对乔一鸣的怨愤，这大概要从乔一鸣在边关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秘密开始这个梁子就结下了。 那时候李西子带着乔一鸣离开，使得段懿曾对乔一鸣又多恨了几分。 现在乔一鸣落到了段懿曾手上，当然没他的好果子吃。 乔一鸣在牢房里已经受过刑了，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被人打了这么长时间还死撑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纪宁去牢房里看他的时候还劝他：“乔公子，死扛着没用，我看啊，你还不如招了，活受罪多难受啊！” 乔一鸣吐出嘴里的血，冷笑：“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没做过？可证据都说你做过啊，其实有没有证据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能不能容得下你，很显然，这里根本就容不下你，你但凡自己心里有点儿数早就应该跑的远远儿的了，现在这种结果你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乔一鸣笑了笑：“听公公这话里的意思是殿下铁了心的想要让我死，所以我做什么都没用是吗？” 话是这个意思，但是能不能承认呢？很显然不能。 纪宁连忙摆摆手：“我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说过，你不要污蔑我啊！” 说罢，又是一声叹息：“既然乔公子还是死活都不肯认罪的话，那我就只有” 他还表现出一副很不忍心的样子来：“就只有再想些别的办法了。” 他从火盆里拿出烧的通红的烙铁，烙铁逼近乔一鸣的脸，他啧啧轻叹：“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要是落了疤可怎么好？我看了都要心疼的。” 乔一鸣恶心纪宁说的这种话，哪怕烙铁都快烫到他脸上了，他也一点儿都不屈服，好像真的无所谓一样。 “纪公公。” 纪宁手里的烙铁一点点逼近，就快要烫到乔一鸣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叫住了他。 他停下手，寻着那声音往后看，眉头蹙起来：“你来这儿干什么？” 悦薇笑吟吟道：“殿下不是说让我今后有什么事都找您吗？我有事要跟您说。” “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您在忙啊？那我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不过这个消息您最好是听了之后再继续自己的事。” 纪宁放下手里的烙铁：“那这件事最好也值得让我给你这点时间。” 悦薇很有信心的道：“那必须值得。” 纪宁跟着悦薇一起出去了，乔一鸣也跟着松了口气。 这次应该没有谁能救他了？ 李西子？她倒是能说得上话，但是他身为一个男人，太清楚另一个男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李西子要是在他求情的话，段懿曾肯定会更加生气，这件事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一样。 段懿泫的话估摸着他能帮自己一把，因为自己的确没有杀过人，要是他能查清楚真相还给自己一个清白，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弹劾段懿曾一把，这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所以这种情况下指望段懿泫可比指望李西子要靠谱的多。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把纪宁叫出去都说了什么，纪宁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纪宁从悦薇那儿听说了消息之后立马就去找个段懿曾，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殿下，成了！” 段懿曾放下手中的竹简，脸色顿时就变了，可以看得出来他一点儿也不开心。 纪宁察觉到他脸色的变化之后立刻把自己嘴角的笑也藏了回去。 因为这件事成了就代表着李西子那天在他书房的确发现了什么，而她出现在那儿的理由也并非是什么看见了有歹人闯进去她才进去的，她就是另有目的，这段时间开顺从，跟那些虚情假意的卿卿我我全都是为了迷惑他的手段。 段懿曾当然笑不出来了，他爱的人背叛了他，这件事换做是谁都笑不出来。 这是悦薇从段懿泫手下的一个将军那儿听到的消息，据说段懿泫的计划是将计就计，段懿曾不是想要陷害他吗？那他就早早儿的派兵埋伏在瑞王府附近，一旦发现有人行刺瑞王，就立马来个瓮中捉鳖，然后反过来让刺客指认段懿曾，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这样一来，段懿曾也就失去了跟他争夺的权利。 现在段懿曾听见这个消息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是李西子给他出的主意了。 纪宁沉默片刻，又问他：“殿下，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段懿曾问：“乔一鸣这几天在牢房里，西西有没有去探望过他？” 第173章 不管在哪儿都能找到您 纪宁说李西子一次都没去过。 段懿曾蹙眉，对这个结果显然不怎么相信：“一次都没去过？暗中也没有收买人去悄悄看过？” 纪宁再次摇头：“没有，牢房那儿奴才都安排好了，县主要是去过的话会有人告诉奴才的，县主的确一次都没去过。” “这就奇怪了，她不是相信乔一鸣没有杀人吗？在我面前也从来不提这件事，好像真的不在乎一样，难道真的不管他了？” 纪宁道：“那这不是好事吗？说明县主心里没有他，县主对您还是” 段懿曾听不下去了让他闭嘴：“既然已经开始了就别停下来，既然我那好哥哥要跟我玩儿将计就计，那咱们就给他来个计中计。” 李西子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段懿曾，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不过这样也好，见不到他，纪宁也不跟着她了，她也有时间去好好儿查查乔一鸣杀人的事，无论如何她还是不相信乔一鸣会杀人，于是打算亲自去醉山居调查一番。 但是调查了一圈儿回来，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只要问到那个玉雯姑娘的死，醉山居里的人上上下下都众口一词，说就是乔一鸣干的。 扫地的小厮说：“那晚好多点玉雯姑娘。但是他们都没有那个乔公子出手大方，乔公子豪掷千金，换了玉雯姑娘一晚上，结果谁知道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乔公子居然是这样的人。” 跟玉雯关系较好的一个姑娘道：“玉雯平时挺温柔的一个人，也从不会得罪人，来这儿的客人，只要是点过她一次的人都喜欢她，这次乔公子点了她，我们都以为她要发达了，毕竟那么多钱，就算同鸨母分一分也还剩下许多，她这些年自己也攒了不少钱，前两天还跟我们几个姐妹聊天说等她攒够了赎身的钱就离开这儿，出去置个小店做生意，这辈子也不打算嫁人了，还让我们日后都去投奔她呢，结果结婚谁能想到她当晚就” 话没说完，面前的姑娘就哭了起来，哭的异常伤心。 又问玉雯身边的丫头，那丫头说：“姑娘让我送完酒就离开，我以为这次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也没多想就走了，可是谁知道没过多久我就听见里面有吵架的声音，接着就是我们姑娘哭泣哀求的声音，我在门口问怎么了，姑娘停了一会儿回我说没什么，让我不用管。” “因为有的客人会有一些特殊的嗜好，我以为乔公子也是那样，也没多想，就走了，过了许久没有听见姑娘叫我进去服侍，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我还没进去，姑娘房间的门就开了，乔公子从里面出来，他手上染着血，踉踉跄跄的撞了我我一下，我上前去扶他，他还把我推开，我一看到他手上的血就预感到要出事，然后就赶紧回去看我们家姑娘，可是” 那丫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一进房间就看见我们家姑娘倒在血泊中，姑娘的头头歪着，脖子被人扭断了，身上还被人捅了几刀，死之前连眼睛都没有闭上。” 李西子对她表示同情，又问：“能去你们家姑娘的房间看看吗？” 丫头摇摇头：“那房间现在已经被封了，贴着官府的封条，谁都不让进去。” “你刚才说你中间有一段时间离开了，离开之后房间里有没有进去过其他人你不是不知道吗？” 丫头摇摇头：“没有，这一层住的姑娘不少，之前有客人睡了姑娘不愿意给钱就会偷偷溜走，后来鸨母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就让打手在两边的楼梯口守着，我虽然不在，但会有人在走廊上来回巡逻，他们也都说这期间没看到有人进去过。” “既然里面不可能，那外面呢？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能进到你家姑娘的房间里？” “没有了，官府已经派人来问过一次了，要是有，我们也不敢知情不报啊。” 这些人说的刚好能连成一条完整的线索，而且李西子从他们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说假话的痕迹，他们每一个人从脸上的表情到说话的语气都分外真实。 如果这些人是收了什么好处故意做假证的话，那他们的演技也太逼真了，简直都能凭奥斯卡了。 一圈调查下来李西子一无所获，出去的时候她也看了，玉雯的房间在三楼，窗户靠着大街，要是从外面进入的话，那那个人肯定会被下面的人发现的。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是乔一鸣做的？ 之前乔一鸣跟她说他的任务就是让自己喜欢上他，跟他在一起，这样他才能离开这儿，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之前他在自己身上下足了功夫，自己对他都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变化，现在他出去找女人寻欢作乐，难道就不怕自己知道吗？ 所以现在弄清楚他为什么去醉山居，又为什么会跟玉雯发生争吵，以及乔家为什么会着火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已经很晚了，夕阳西下，李西子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呢，打眼往前一看，一个人朝她走过来，且越走越近。 “县主。”那人走到她面前停了下来，望着她身后的招牌叫出了声：“醉山居？县主来这儿干什么？” 李西子站在原地左顾右盼，看了一会儿问面前总是一副笑模样的纪宁：“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什么的？为什么我不管在哪儿你都能找到我？” 纪宁道：“只要用心，县主不管在哪儿我都能找到您。” “县主还没回答我呢，您来这儿干什么？” 李西子不答反问：“那你呢？你来这儿又是干什么的？” “我当然来找县主了。” “既然你知道我在这儿，那我是为什么来的你应该也很清楚？既然心里清楚，为什么还多此一问呢？” 第174章 这里有人住吗 纪宁道：“殿下不希望县主插手此事，县主为什么还要忤逆殿下意思呢？” 李西子摇摇头：“我想你是忘了，你是段懿曾的奴才我可不是，我用不着什么事都听他的，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乔一鸣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这玉雯姑娘的死让我好奇，我想搞清楚真相，这有错吗？” “当然没错，我怎么敢说县主有错呢？只是这会儿殿下正等着县主呢，县主请。” 段懿曾突然找她不知道所为何事。 纪宁对段懿曾这么忠心，李西子本以为他会把今天自己去醉山居的事告诉段懿曾，然后段懿曾就会拉着个老长老长的脸等她，眼中也一定是那种要杀死人的眼神。 但是等她到了之后段懿曾脸上一点儿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有，非但没有，还很开心。 “西西，你过来。”隔着大老远他就开始对李西子招手。 李西子走过去，段懿曾迫不及待牵起她的手，向她展示：“这都是我让人专门给你做的。” 他拿起桌上的一件成衣：“你去换上给我看看。”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置办这些了？”李西子拎起那件衣服看了看：“而且我不缺衣服，这些我家里都有的。” 虽然衣服很好看，但是这幅场景很诡异。 “给你买这些还需要理由，自然是看着好看就想到了你，觉得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穿出它们的美来，所以就买来给你了，怎么，你不喜欢？” 李西子灿然一笑道：“喜欢，当然喜欢了，殿下买的我都喜欢。” “喜欢就好，去换上给我看看。” 李西子拿着衣服，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被段懿曾眼中的期待给打败，拿起衣服跟着丫鬟去换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纪宁就道：“县主去了醉山居，为了调查乔一鸣的案子，不过什么都没查到。” 乔一鸣蒙冤，她在自己面前没有什么表现，结果自己背地里去调查，她表现的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乔一鸣，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在意的，不然也不会背着他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调查了。 段懿曾没说话，端起桌上的差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宁也猜不透他的想法，这个时候也不好上去触他的霉头，只好默默立在那儿。 李西子衣服很快就换好了，本来段懿曾脸上还是阴云密布的，看到李西子的一瞬间他脸色又变回刚刚那样。 “我就说，这件衣服只有你能配得上，换一个人都绝对穿不了你这么好看。” 李西子被夸的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殿下过奖了。” 衣服穿也穿过了，李西子打算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段懿曾按住她的手说不用换了：“就穿这一身跟我出去一趟。” “出去？”李西子奇怪：“去哪儿？” “去见个人。” 段懿曾也不说带她去见谁，李西子就这么被他拉着稀里糊涂的去了。 段懿曾这一路上难得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也出奇的沉默，他不说话的时候连带着周围的气压都一起变得很低，李西子也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只好也跟着保持沉默。 马车越走越快，李西子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她往外看了眼，这是出城的道路，段懿曾带她出城，他想带她去哪儿？ “殿下，我们要去哪儿？” 段懿曾道：“等到地方之后你就知道了。” 李西子往他身边靠了靠：“我们这是要出城吗？什么人值得殿下亲自出城相见？” 今天的段懿曾很奇怪，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李西子很担心他是在城外造了一个金丝笼，找了个借口把自己骗过去之后就把她关起来不让她离开，然后切断她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最后再弄个她假死的新闻，到时候自己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就是永远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段懿曾是变态反派，李西子这么想一点儿也不过分，而且她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段懿曾一定会这么做。 段懿曾也不知道李西子此刻的想法，只是她现在这忙安静乖巧的待在他身边，眼神中还带着些惊恐的模样让他觉得很享受。 如果一直都能在他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待下去该多好？女人嘛，还是乖一点比较好，听话也招人疼。 他们走了约摸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停下，段懿曾先从车上下来，然后把手递给李西子：“下来。” 李西子下车之后才看清楚周围的景物，这是一片密林，这个时辰过来什么什么景色都看不到，由于林子里的树又高又密，头顶的月光都渗不进来，若不是有火把照着，他们恐怕什么都看不清。 这儿看着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李西子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心想总不会是因为自己今天去醉山居调查乔一鸣杀人的事被段懿曾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对乔一鸣还有感情，于是就想杀了她？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李西子一想到这儿就不敢再往前去：“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段懿曾揉揉她的脑袋让她别怕，然后牵起她的手：“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殿下，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不是跟你说了吗？去见一个人。” “见人？这里有人住吗？” 段懿曾拉着她埋头往前走，也不回答，走了不知道有多远，他突然停下来，然后指着前面的一处道：“这不是有人住吗？” 纪宁贴心的举着火把上前帮李西子照明，李西子顺着段懿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终于看清楚了他说的那个人。 那儿的确住着一个人。 只不过住的不是活人。 是死人。 李西子看见了那座墓碑上刻着的字，知道这下面埋葬着的是他的母亲。 段懿曾又拉她走近了些，然后开始说话：“母亲，我带她来见您了，这就是儿将来要娶的，要共度一生的人，她叫西西。” 段懿曾说完之后看着李西子，李西子愣了愣，最后迟钝的道：“我我要说点什么吗？” 第175章 永远都回不去了 可能在段懿曾心中，他的母亲一直度没有离开过，所以他站在墓碑前说的话并不是以一个生者对逝者的口吻，而是像平常跟人说话时一样。 李西子觉得这幅情景有点诡异，她心里有些害怕，而段懿曾感觉到她害怕的时候握紧她手的瞬间更让她有种无路可逃的绝望，心里就更害怕了。 “这是我母妃。”他这样介绍，像是在给她介绍一个活人。 当年他母妃被诬陷企图谋害皇后，被皇帝赐死后尸身不得入黄陵，甚至连个封号都没有，现在的墓是瑞王当时托关系花钱把他母妃的尸身弄出来后重新安葬的。 今天是他母妃的生辰，每年这个时候段懿曾都会来探望他母妃，静静地待上一会儿跟她说会儿话，好像母亲一直都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一样。 “母亲如果还活着，见了你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段懿曾把她拉到身前来，像是展示一般的道：“您看，是您喜欢的姑娘？” 李西子后背发凉，此时此刻只想赶紧回去。 可段懿曾一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他让纪宁去一旁等着，然后把地上的蒲团分给李西子一个，看样子是还想要在这儿再待上一会儿。 李西子坐在段懿曾身边，想着反正一时半会儿走不掉，那就既来之则安之，于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她问段懿曾：“你母亲生前一定很漂亮？” 段懿曾脸上流露出自豪的神态：“岂止是漂亮，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嗯，从你脸上就不难看出你母亲的影子。” 皇帝她见过，长相只能说是规规矩矩普普通通，只不过因为久居皇位，所以给人一种威严庄重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段懿曾跟皇帝长得不是很像，他这张脸完全遗传了他母亲。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母亲的长相了。”他语气中带着对自己的嘲讽，还有对皇帝的恨：“母亲被赐死后，父皇下令销毁了跟母亲有关的一切，连幅画像都没留下，我曾想凭着记忆把母亲的样子画出来，可是怎么画都不对，怎么画都不是她。” 李西子也替他觉得惋惜，甚至叹出了声：“要是你们这个朝代有照片跟视频就好了。” 她以为自己是在心里说的，谁知道一不小心就嘀咕出了声音，被段懿曾听见了，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我的意思是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时间能再回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可惜永远都回不去了。” 他情绪突然变得低迷，这个时候的人都是脆弱的，李西子正想着要不要安慰安慰他，他又突然情绪高涨，看着她道：“我见过你爹娘，现在你也见过我母亲了，我们也算是见过了彼此的父母，西西成亲的日子提前一些？” 他这句话看着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但是他说这话的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只是一个通知。 李西子有点慌：“不是说的好好儿的吗？怎么突然就要提前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婚服，对婚服！昨天才让人拿去改，现在还没送来呢，这也太突然了。” “那些都不重要，你嫁给我，日后我再补给你更好的，我说到做到。” “现在不是东西的问题成亲的日子不是我们商量好的吗？良辰吉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改？” “有区别吗？不过早一时晚一时，就算晚了几天又能如何，你还期待着会发生什么变故不成？” “是啊，殿下自己也说了，不过早一时晚一时而已，又不会发生什么变化，既然都一样，那为什么要提前呢？” 李西子先发制人：“纪宁跟殿下说了我今日去了醉山居的事了？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跟乔一鸣之间不清不楚，所以乔一鸣出事你不希望我管，因为我管了你会生气，我也知道你会生气，所以我嘴上从来不说，也不过问他的事。” “但是乔一鸣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我知道殿下恨他，但是倘若乔一鸣真的是被污蔑的，那你有没有想过，三殿下会就这样放过你吗？这么好的机会被他抓住了他肯定是要去陛下面前弹劾你的！” “殿下觉得我是别有用心，既然这么信不过我，为什么还要娶我？难道只是因为把我留在身边好控制一些吗？” 段懿曾道：“我从未想过要控制你，我只是希望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爱殿下吗？” “你表现出来的是发自真心的吗？” 李西子被他的追问步步紧逼，表情有些无奈：“那殿下还想要我怎么样？我要怎么做殿下才会满意？” 段懿曾忍到了现在也终于忍无可忍：“我要你的真心！你给我了吗？” 李西子突然就沉默了。 本来说谎嘛，这个时候也应该快速且又没有任何负担的告诉他，自己给了他真心，自己现在对他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 可是她发现自己没办法说谎，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句话就堵在嗓子眼儿里，她说不出来。 而此时，沉默已经能够说明所有问题了。 段懿曾站起身，突然又像是自己安慰自己一般的道：“没关系，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若是时间够了就喜欢，若是时间不够” 他说着说着停下来，似乎是在考虑，但是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终他也没说是什么时间不够，要是时间不够又当怎么办，李西子被他整的一头雾水。 但好在是能回去了，两个人一辆马车，又是一路无话，就这么慢慢悠悠的回去了。 李西子总觉得今天的段懿曾很奇怪，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儿奇怪，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儿也很不一样，就好像带着些不舍，不舍中又夹杂着几分无可奈何，让人看不懂。 第176章 行个方便 回到家后，李西子真是越想越不对劲，而且还有乔一鸣的事，虽然她解释了是怕段懿泫拿这件事当借口来弹劾他，但是段懿曾杀心已起，想要他放了乔一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段懿泫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乔一鸣被抓还被污蔑杀人的事了，但他到现在为止一点儿行动都没有。 姜晚宁说他冷血：“怎么说乔一鸣也帮了你这么多，现在他落难，殿下一点表示都没有，是不是太伤人了？” “我冷血？”段懿泫音量陡然拔高：“没有证据我怎么救他？你不冷血你去想办法！姜晚宁，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男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是在我面前你最好把你那些花花肠子都藏起来，你装可以，但别露出马脚。” 姜晚宁装的一脸纯真无辜：“我知道殿下最近心情不好，但我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如今想要笼络人心就不能放着乔一鸣不管，这要是寒了人心，日后谁还愿意帮助殿下？” “你当真是为了我考虑？” 姜晚宁反问：“那不然呢？我现在跟殿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是一家人，我不为殿下考虑为谁考虑？” 段懿泫倒也不是说相信她说的话，只是这话中听，暂时抚平了他心中的怒火。 而姜晚宁之所以这么看中乔一鸣，一来是因为李西子，她听说李西子跟乔一鸣之间有一些过往，两个人之间关系好像不一般，她也知道李西子最近在为救乔一鸣想办法，因为她曾经来找过她，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开口找他。 二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知道段懿泫从段懿曾那儿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个消息很有可能会帮他获得瑞王手中的兵权，姜晚宁不想让他这么轻易就得到这些，而眼下正好乔一鸣出事，她就想借着这个机会分散一下段懿泫的注意力。 但是孰轻孰重段懿泫还是分得清的。 姜晚宁心里也清楚，他为了一个乔一鸣去放弃唾手可得兵权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所以她还要另外想办法让段懿泫失败。 但这么一来乔一鸣的忙她恐怕就帮不上了。 有时候看书的时候会看到书里的主角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或惆怅悲悯或满怀期待或胸有成竹的叹一声：“要变天了。” 刚开始看的时候她还惊叹于这种写法的精巧绝妙，后来几乎她看的每一本书里都会有这种描写，时间长就人也就木了，到后来只觉得这样的描写很傻。 但是现在，等她设身处地的到了这个环境中的时候，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她也不由自主的感叹了一句：“要变天了！” 小桃望着晴朗的天空，不解的道：“什么要变天了？小姐，这天不是晴的好好儿的吗？” 李西子道：“我说的要变天了不是要刮风下雨的这个变天，是” 想了想，跟她解释她也未必能听得懂，李西子也只能作罢，叹声气摇摇头，自己闭嘴了。 “呀！小姐，真的变天了！” “变天？变什么天？这天不是晴的好好儿的吗？” 才说完，身后传来“咚”的一声，然后小桃突然朝着李西子身后的树跑了过去，捡起树下用纸包着的一块儿石头给李西子递了过去：“小姐，这是什么？” 李西子把包着石头的纸拆开，上面只有一行字：乔一鸣明日午时将被问斩！ 小桃盯着刚刚石头被扔进来的地方愤愤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差点儿还砸到人，小姐，那纸上有字，写的什么啊？” 李西子把纸团成一团，深深叹气：“走，回房间去。” 到了晚上，已经沐浴更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眯了好一会儿的李西子突然睁开眼，她床正对面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夜晚的凉风倒灌进来，吹的她打了个寒噤。 “我这房间虽说是闺房，但是现在都快变成客栈了。” 她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突然的闯入，现在也拿不出任何惊讶的表情。 黑暗中一个人影走出来，边走边摘掉身上的斗篷，最后完全露出斗篷下的面容才坐到李西子身边。 “今天这块儿石头是你扔进来的？” 李西子一猜就知道。 悦薇道：“除了我还能有谁？县主，我这可是在帮你，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再不动手乔一鸣可就真的要去死了。” “你既然来找我，就说明你已经想到办法了。” “就看县主愿不愿意了。”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呢？除了答应，没有别的办法。 悦薇已经想好了办法，虽然看守乔一鸣的守卫很多，但是百密总有一疏，纪宁不在的时候就是这儿防守最薄弱，他们最容易得手的时候。 悦薇在段懿曾身边的时间不长，但她长得漂亮，会说话，也会来事儿，所以短短的时间内就积累起来不少人脉。 她只要撒个娇陪个酒，最后再捏着嗓子说两句好话，那些人自然而然就会给她行方便。 她一个人进去救人，然后让李西子在外面等着接应，李西子不知道她到底靠不靠谱，但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相信她。 乔一鸣被认为是重要嫌犯，悦薇好话说尽，那狱卒也不让她进：“这个人明天就要被问斩了，纪公公临走前交代过，谁都不能探视，姑娘，你也了解纪公公的脾气，我们只是个小小的狱卒，实在不敢给你方便啊。” 悦薇委屈道：“我也不是非要进去看他，他不是明天就要死了吗，我也是受人之托，在他临死前最后再给他送一次饭，大哥，你就给我行个方便嘛。” 她在这边磨着狱卒，挡住了狱卒全部视线之后，一个人影悄悄溜了进去。 乔一鸣住的是单人牢房，里面是水泄不通的，外面有狱卒把守，要是想救人，不管进还是出都要经过狱卒的视线，所以悦薇才会在这儿磨狱卒这么长时间，甚至不惜美人计都用上了。 第178章 我会回来找你的 乔一鸣被救出来之后浑身是血，别说走路了，就连喘气儿都困难，李西子在车上简单帮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给他伤重的地方上了点儿金疮药，然后嘱咐大风：“先带你们家公子出去避避风头，注意能不要往城里去就不要往城里去，他这一走肯定到处都是通缉他的，一定要注意避人耳目。” 大风连连点头：“多谢县主，县主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公子的。” 虚弱的乔一鸣突然按住李西子的手：“那你呢？” “我？”李西子把他的手拿开：“现在段懿曾肯定已经得到了消息，他很快就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我得赶紧离开这儿，后面的路就不能陪你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乔一鸣放心不下：“那你怎么办？万一” 李西子心里其实也不是十分有底，但是心里没底这个时候也得硬着头皮往上上了：“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他应该不会对我下手的。” “我会回来找你的。” “现在说这种话你不觉得太早了些吗？还是好好儿把你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对了”李西子又问他：“你为什么会去醉山居？” 乔一鸣轻声叹了口气道：“玉雯姑娘是我朋友，早年间她有难我帮过她，之后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们俩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再后来我又遇见了她才知道她在醉山居谋生，我去找过她，想帮她赎身，但是她不愿意，她说她在这儿还有未了的事，我问她是什么事她也不说，只说之前已经很麻烦我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把我掺和进来，我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会时不时的去看看她。” 说到这儿乔一鸣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惊恐的神色：“那天我又向往常一样去看望她，开始一切都很好，我们聊天，她帮我倒茶，我们边聊边说” “可是可是聊着聊着我突然就失去了意识，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等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手上都是血，而玉雯就倒在我身边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他捂着脸痛恨起自己来：“我平日看着吊儿郎当的，但那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面对死人，还是一个死状如此凄惨的场景，而那个人还是我的朋友，我当时害怕极了，跌跌撞撞跑出门外想要报官，可我又一想，当时房间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玉雯死了，官府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我，这时候报官就是自寻死路，我就想先回家，等回家冷静冷静清醒过后再想办法，但家里又突然着火，之后就是五殿下出现在那儿把我带走了，我真的没有杀人，玉雯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现在没时间听他自证清白了，李西子道：“后面发生的事你可以等找到地方安顿好了之后再写信告诉我，现在我得走了。” 乔一鸣眼中好像有泪，不舍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他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怕李西子不相信他，可是如果她不相信自己，今天也就不会来救他了。 乔一鸣心里对李西子感激，同时还有一种情愫盘桓在心头挥之不去，让他觉得难过又不舍，好像这一走就什么都变了似的。 他情绪才到位，行驶中的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夫猛的把马勒停，李西子因为惯性一头撞在了车厢上，她捂着头稳住身体，掀开车帘，看到外面一片灯火辉煌。 灯火辉煌是被数以百计的火把照出来的，而他们面前也挡着数以百计的士兵。 那些士兵前面站着三个人，一个是段懿曾，一个是纪宁还有一个是悦薇。 因为遗落在现场的那方手帕，还有种种猜想证据全都指向李西子，现在他截停了马车，之前心中的猜想全都被印证了，段懿曾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难看。 而一旁的悦薇则道：“我就知道，县主救了人一定跑不远，只要顺着这个方向来追准能找到人，殿下您看，人这不就找到了吗？” 李西子神色凛然，她看着面前一副洋洋自得模样的悦薇，冷笑出声。 她就说天下没有的午餐，她这么上赶着来帮自己，一定别有用心。 但是她就算猜到了还是上了她的当，不怪别的就怪她自己，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轻信她。 这一招真的太狠了，这下段懿曾应该彻底对她失望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好感度瞬间下降，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就是降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猛的下降，搞得她很容易被段懿曾掐死。 段懿曾一步步走向李西子，走到她面前了，摊开手心：“你落东西了。” 那是她的手帕。 小桃对她的每一样东西都记得很清楚，也十分重视，今天出门之前还问她是不是丢了一块儿手帕，她的手帕那么多，自己也记不大清楚，就说不知道，然后小桃就满世界找去了。 没想到居然在这儿。 都到这一步了，李西子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她侧头看了眼悦薇，然后从段懿曾手里接过了手帕：“这手帕丢了有两天了，多谢殿下帮我找回来。” 现在这种气氛跟纪宁想的一点儿也不一样，段懿曾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李西子好像也没有被抓到的窘迫跟害怕。 但气氛越是平静祥和，其实就越显得诡异， 段懿泫看向李西子身后的马车，还有马车前随时准备开干的大风，强压着心中的情绪又问：“这是准备上哪儿去？” 李西子大大方方道：“逃命啊，殿下看不出来吗？” “准备逃哪儿去？” “不知道，跑到哪儿算哪儿呗，总不能等死？” “你也去！” 李西子摊摊手：“我不去，这不是正打算回去等着殿下的盘问，结果人还没走出去就被殿下给截下来了吗。” 第179章 单独说 段懿曾居然有些欣慰的点点头：“还知道留下来敷衍我，不错，我应该感到高兴对吗？” “我看殿下一点儿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既然笑不出来就别笑了，不用勉强自己。” 对面这么多人，大风估量了一下他们双方的差距，就算他再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能逃出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已经很晚了，先回去。” 李西子站在马车前一动不动。 段懿曾问她：“打算在这儿跟我耗一晚上？跑了这么久一点儿也不累？” “累，但我还是想请殿下能够放他一马，留他一条命。” “你花这么大力气把他救出来，现在又如此低三下气的帮他求情，乔一鸣对你来说好像很重要。” 李西子没有吭声。 段懿曾深吸口气，转过身去吩咐纪宁：“把人带回去。” 大风拉开架势准备动手，马车里的乔一鸣突然出声：“人不是我杀的！” “殿下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但是我活着让殿下觉得不舒服，所以殿下才想要我死。” 段懿曾一点儿也不遮掩：“既然你都明白，那就识相点儿自己去死，别拖累不该拖累的人。” “有人还在为了救我拼命，有人心里还在惦记着我”乔一鸣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段懿曾听了，按捺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转身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中透露出凶狠：“我现在就杀了你。” 乔一鸣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挑衅的笑了笑，李西子有时候也对他们男人之间的这种胜负欲很无语。 大哥！你都快死的人了，嘴上说着想要活下去，那就别一个劲儿的激人家了好！你是过瘾了，可最后付出的是血的代价，不口嗨能死是吗？ 李西子很无奈，她走过去，拉住了段懿曾的手：“殿下，收手。” 她一副规劝他回头向正的语气，听的段懿曾心里愈发窝火。 “纪宁！” 纪宁赶紧上前：“奴才在！” “送县主回去！” 纪宁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李西子道：“这个时候您就别跟着裹乱了，还是先回去，殿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清楚。” 李西子执拗的站着一动不动：“殿下要是杀了他，那就连我也一起杀了。” 纪宁听了她的话后都惊呆了，这位县主究竟是什么毛病？这怎么还带求死的呢？ 段懿曾问她：“你愿意为了他去死？” 李西子回答：“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殿下。” 现在还不到她跟段懿泫交易的时候，段懿泫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帮她，而眼下困境，想要她跟乔一鸣两个人都相安无事，当务之急是要先稳定住段懿曾的情绪。 她这句话一出来直接把段懿曾说糊涂了。 她帮另一个男人求情，跟他说想要杀乔一鸣就把她也一起杀了，一份儿殉情赴死的决心当今世间少有人能做到，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被撕扯的四分五裂，可是她居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 段懿曾双眼通红，他把乔一鸣扔在一边，走过去问李西子：“你是怎么一边做着为了他的事一边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的？” 悦薇则在一旁越看越气。 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比如她，段懿曾肯定毫不客气，已经把两个人一起杀了。 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李西子，这个女人一变成李西子他那些果断干脆的行事风格就不适用了，他整个人也就变得迟钝木讷起来，底线也一降再降，杀人都下不去手了。 而今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李西子死到临头再给她来个什么反转，于是忙提醒段懿曾：“殿下别忘了，乔一鸣可是三殿下的人，县主同三皇妃关系密切不说，如今还这么护着三殿下的人，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否别有居心。” “你闭嘴！”李西子这才舍得把目光分到悦薇身上一些。 她大步走到悦薇面前：“同为女人，刚开始我看你爱的卑微又难过想着劝你两句，若你能听得进去也不枉费我的一片苦心，可是你非但不听，如今还反过头来算计我。” 她举起手，看了看自己掌心距离悦薇脸颊的距离，然后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我当真是给你脸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嚷嚷？” 悦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然后转头看向段懿曾，叫道：“殿下” “你叫他做什么？难道还指望他会帮你不成吗？”李西子拽着悦薇的胳膊把她拽回来：“你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要么你今天回去之后就找个地方躲得离我远远儿的一辈子也别出现，要么你就等我腾出手来再好好儿收拾你。” “你威胁我？我告诉你，我是为殿下做事，没有殿下的吩咐我哪儿也不会去的，你也没有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说的对。”段懿曾也加入到她们的对话中来：“她是我的人，为我做事，没有我的吩咐，她哪儿也不会去的，没有我的允许，也没有人能动她一根手指头，这是我说的。” 李西子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也清楚的知道段懿曾渴望从自己脸上看到什么表情，眼下这种情况，她也选择顺着他。 她惊讶又难过的看向段懿曾，好像不相信他会帮着悦薇说话一样，瞪大了眼睛，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最后低下头，看起来难过极了。 段懿曾得见她这副表情，心里却无比舒衬，原来你也会难过，不让你尝尝这种滋味儿你永远也无法体会我心里的感觉，现在好了，感同身受了？怎么样？好受吗？ 李西子推开悦薇，又指着纪宁：“都不许跟过来，我有话要跟殿下说。” 说完，又加重字音强调：“单独说！” 悦薇追上去想问凭什么，但是扭头一看段懿曾，他没有阻止，说明还是想听李西子跟他说些什么的。 第180章 我是不打女人的 段懿曾肯跟着她来，肯听她说话就说明这件事还有希望。 李西子尽量做到苦口婆心：“我同乔一鸣结交并不知道他是三殿下的人，我与三皇妃交好也是在她成为三皇妃之前的事了，这些殿下都知道，我之前不敢在殿下面前问乔一鸣的事是怕殿下生气误会，但是后来听说他明天就要被问斩了，不想他死的不明不白，没办法了所以才选择劫狱，三殿下的眼睛肯定都正在暗处盯着殿下，既然乔一鸣是他的人，那这么好的机会，他没有不把握的道理，现在不出手可能只是在等一个机会，若是殿下真的杀了乔一鸣，就正好中了三殿下的圈套，所以乔一鸣不能死。” 段懿曾是个很会抓重点的人，后面李西子说了那么多他没听进去，等她说完立马问道：“是谁告诉你乔一鸣明天要被问斩的？”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从一开始他就是打算瞒着李西子的，所以李西子是怎么知道的？ 李西子道：“那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告诉你的？” “今天是谁带殿下找到我的？今天还有谁出现在了牢房里？还有刚刚殿下才帮谁出过头？” 她就算不提醒，问过那么一嘴后，段懿曾心里也有了答案。 是悦薇。 “还有，殿下以为我就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个人就能把乔一鸣救出来？就凭一串鞭炮？要是没有人跟我里应外合，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她叹声气：“不过也怪我，怪我不应该轻信于人。” “悦薇”他咬牙切齿的念出这个名字。 李西子反过来还劝他：“其实殿下也不用生气，她这么做也都是因为殿下你，悦薇喜欢殿下，所以见不得你身边有别的女人，当然也就容不下我的存在了。” “我当时留下她的原因已经跟她说的很清楚了，她在我眼中同一只听话的狗和一个唯命是从的奴才没有任何区别，但前提都是要听话，可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足够我杀她千百遍了。” 李西子歪着头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段懿曾心里的气还没消，看见她这样，轻轻推了她脑袋一把：“看什么看？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告诉你” 他话还没说完，李西子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这件事跟我没完，没完就没完呗，没完多好，我还不想跟殿下完呢。” 她嬉皮笑脸的去给段懿曾顺气儿：“殿下，我饿了。” “饿死活该！” “是是是，我活该，可是我要是真的饿死了，殿下难道不心疼啊？” 段懿曾现在就很难受，他心里有一股气儿，想往外撒，但是看见李西子这幅样子又撒不出来，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就很难受。 李西子继续舔着个脸道：“殿下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多不值当。” 可是说不气哪儿有那么容易，段懿曾还是拉着个脸，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悦薇也不知道李西子到底都跟段懿曾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段懿曾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也没再提要杀了乔一鸣这茬儿。 她凑上去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段懿曾看了她一眼，撂下一句：“回去之后来找我。”就一个人策马先行了。 悦薇也不知道段懿曾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没底，不确定究竟是好是坏。 她过去问纪宁，纪宁看了她一眼说：“时好时坏你自己掂量，别总问别人，就算结果是坏的也没人替你担着。” 悦薇撇撇嘴，她倒是觉得也不一定是坏事，说不定会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机呢？ 而且就算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不能更坏那就只能越变越好。 她心里怀揣着这种希望，连心情都不自觉的变好起来。 乔一鸣被塞回马车又重新带了回去，他不知道李西子都跟段懿曾说了什么，他想知道，是不是李西子同意了段懿曾的什么过分要求，又或者是些别的。 那种好奇像千万只蚂蚁在他心上来回爬一样，让他坐立难安。 但偏偏段懿曾还不让他跟李西子见面，他心中的疑惑也无人解答。 回去之后，乔一鸣又被重新关了起来，李西子则留在段懿曾家里等他把悦薇的事情解决完之后跟他好好儿的聊聊。 悦薇按照段懿曾之前吩咐的，一回去就去找段懿曾了，而且去之前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管结果如何，让自己体体面面的出现在他面前总是没错的。 她进门后发现段懿曾就站在门口背对着她。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安静的可怕。 悦薇先开口：“殿下，您找我什么事？” 段懿曾道：“乔一鸣明天将要被问斩的事是你告诉西西的？” 西西？ 都事到如今了他居然还这么叫她。 悦薇没有反驳，他都这么问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反驳只会增加他心中对自己的厌恶情绪。 “是，是我把这件事告诉县主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我不想殿下被蒙在鼓里，县主不喜欢您，她现在对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您，您被蒙在鼓里看不清，但是我很清楚，我不能看着您被她骗。” 悦薇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试探她，倘若她真的喜欢您就应该相信您，可是她没有，她心里放不下乔一鸣，所以才会相信我的话，才会想办法去劫狱救出乔一鸣，殿下自己也亲眼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今晚是要一起去私奔的，一起离开这儿，一起离开你！” 段懿曾忍无可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力气，悦薇被打的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段懿曾甩甩手腕：“我是不打女人的，但你今天不止该打，还该死。” 他蹲在地上抬起悦薇的下巴，她脸上，红色的巴掌印异常显眼：“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机会，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从我面前消失，一个时辰后要是被我找到了，你知道后果。” 第181章 你怎么反过来帮他说话 李西子把什么都告诉段懿曾了，现在她是仗着有段懿曾的喜欢一点儿事没有，但是悦薇却没那么好运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不短，甚至如果速度够快的话都够她离开京城了，但是她就算不明白，为什么段懿曾这么相信李西子。 “我以为殿下是个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够保持清醒的人，是能成大事的人，可是没想到殿下居然这么轻易就在女人身上栽跟头！您为什么就不能清醒一点呢？” 最后一句话是她用尽了力气吼出来的，她拼尽所有只希望段懿曾能够幡然醒悟。 可是可能吗？ 根本不可能。 突然清醒过来，现在的自己不也是一样吗？不管段懿曾对她多绝情，她始终都记着身处黑暗时段懿曾为她带来的那一束光，那种感觉至今都温暖着她，让她心心念念无法忘却。 或许他心里也清楚，只是跟自己一样不肯醒来，宁愿自己骗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不好的真相。 “殿下”悦薇擦干脸上的泪：“是我错了，我认错，我也愿意认罚，请殿下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处可去，现在唯有待在殿下身边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以后绝不会再靠近县主半步，若是殿下信不过我” 她突然仰头吞下一颗毒药，吞下去之后还给段懿曾看了眼，并以此开证明自己的真心：“就让我毒发身亡不得好死！” 为了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她跪在地上，把这些日子以来她侍候过的客人名字都说了个遍，说他们之间的谁谁谁迷恋她迷恋的无法自拔，又说谁谁谁甚至愿意休弃结发妻子也要跟她在一起，这些人现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对段懿曾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若是她现在出个什么事，这些人谁来接手？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殿下如今最需要的不正是有人支持吗？陛下的心始终都是偏向三殿下的，如今瑞王病重，若是连瑞王也走了，朝中支持殿下的人就更少了，还望殿下三思后行。” 在这方面悦薇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得力助手，而美人计更是效果显着，悦薇不是不可替代，只是到嘴的鸭子，要是这时候飞走了，段懿曾心里也不舒服。 悦薇眼看段懿曾就要被说动，又继续加劲：“殿下想要得到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殿下弄来，至于县主若是殿下不满意，我可以亲自去向县主赔罪，到时不管县主是打还是骂我都认了。” 段懿曾站起来背过身，声音低沉：“滚！” 悦薇从地上爬起来，嘴角露出胜利的微笑。 她成功了。 段懿曾这么一个以利益为先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弃一个对自己有用的棋子的，她就知道，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她就能留下来，但留下来之后她也要比平常更加卖力才行，否则最后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还是要被抛弃的。 李西子等了段懿曾许久，终于等到了他回来。 他回来后说了句：“以后悦薇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是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不是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就说明悦薇还没死。 李西子表现的对悦薇的事毫不在意。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一起待了那么久都说什么了，悦薇的本事是什么她很清楚，也清楚她对待男人惯用什么手段。 所以她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尽管悦薇是个不那么重要的角色，尽管事情已经解决了，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她人呢？” “去她该去的地方了。” 理智告诉李西子不要再继续往下追问了，但她的嘴却先一步问出了她心中所想：“她该去的地方是哪儿？” 段懿曾怔了怔，随口道：“这些都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为什么殿下不肯说她去哪儿了呢？” 段懿曾肚里的火瞬间被勾了上来：“我要是说我把她杀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他第一次对她这么凶，板着一张脸，语气也让人觉得心碎，李西子被凶的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太多了，又立马改变态度：“是我失言说的太多了，殿下消消火，我不问就是了。” 段懿曾再次被弄得一肚子火不上不下的，他自己缓了缓，按捺下脾气道：“罢了，我让纪宁先送你回去。” 乔一鸣的事李西子刚想开口问，就被段懿曾打断：“你不想让姓乔的那小子，那我就让他多活两天，回去。” “好。” 她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段懿曾心里有气，李西子心里也有。 只不过她心里的是无名邪火，她气的不是悦薇骗她，也不是气最后她跟乔一鸣又被抓回来了，她居然气段懿曾处理悦薇的态度！ 虽然她不喜欢段懿曾 这是她心里暗示自己的想法，但是他怎么能在喜欢自己的同时又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呢？ 虽然也算不上纠缠不清，但是人疑心是会随着得不到真相的好奇一点点变大的，而且相对来说也会越来越离谱。 就比如现在，李西子已经在脑海中完成了悦薇为了能够活下去留在段懿曾身边而对段懿曾进行的一系列引诱撒娇的剧情演绎。 尤其脑海里想象中的段懿曾表情从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享受，更是李西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回到家小桃问她晚上干什么去了，她愤愤的说没干什么，可喝完水放杯子的时候却异常用力。 “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又惹您生气了？” “没谁。”她道，片刻后又改口：“还能有谁！” 小桃反应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变得聪明起来：“难道是殿下？小姐，殿下跟其他男人不一样的，咱们可不敢跟他闹脾气，万一把殿下惹恼了怎么办？” 李西子委屈的看了眼小桃：“现在是我在生气，你怎么还反过来帮他说话？” 第182章 真相 小桃道：“但是那毕竟是殿下，咱们总不能跟殿下对着干？” 女人总是喜欢自己气自己。 忘了这句话是从哪儿听来的了，它突然就从脑子里蹦出来，总在现在的李西子身上真的再合适不过。 方才一直生气也没有时间去想，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她为什么要生气？反正她又不喜欢段懿曾，他跟哪个女人有什么关系跟她又有什么相关？ 想通了这一点，她突然就释怀了，脸上的表情也迅速柔和下来：“你说得对，气大伤身，气坏身体了也没人替我受罪，我累了，这就去睡觉。” 小桃是个很简单的人，她看见李西子开心了，自己也就开心了：“那我去烧水服侍您洗漱，小姐您等会儿再睡。” 李西子这边答应了，那边倒头就往床上一躺，然后又想，自己以前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改变无迹可寻，但是有一点她心里很清楚。 她好像慢慢开始变得在乎起段懿曾了。 李西子躺在床上，思绪遥遥飘向远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尽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场景，好的坏的，愉快的不愉快的，一开始想方设法要跟他划清界限，现在觉得跟他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 说不定她的命运已经在改变了呢？ 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自信，李西子觉得就算跟段懿曾在一起真的有危险自己也能应付得了。 乔一鸣没有杀人但是却被污蔑杀人的事很快就在京城传开了，甚至有送借此机会上奏皇帝弹劾段懿曾。 这么做的不是别人，正是乔一鸣还在外面担惊受怕的爹娘。 不过光凭他爹娘，就算手机钱再多，有人在上面压着也闹不出什么花儿来，这件事能闹得像今天这么大，段懿泫功不可没。 有人在朝堂上弹劾段懿曾，面对皇帝呢质问，被弹劾的段懿曾不慌不忙道：“这件事儿臣也正在调查中，乔一鸣是不是凶手还不好说，毕竟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他，而当晚那间房也确实只有他进去过。” 那弹劾段懿曾的人道：“五殿下做事一向机敏，这种案子对殿下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原何拖了这么久都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案件过于复杂还是另有原因？” 段懿曾转身看向那人：“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罔顾事实草菅人命了？” “微臣不敢，也断然没有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段懿曾走到段懿泫身边：“这是三哥你的人？弟弟我记得最近可没有任何得罪哥哥的地方，哥哥怎么能任由手下人这么污蔑我呢？” 段懿泫不紧不慢的站出来，装模作样的训斥了那人两句，然后跟段懿曾道：“五弟多想了，张大人只是说话比较直，这案子闹得这么大，现在属实有点不大好收场，他们对五弟有所质疑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我是绝对相信五弟的，若不是为了查明真相，五弟恐怕早就把人杀了以平民愤是不是？” 段懿曾感觉好像有人在自己脚下架了一个柴火堆，现在正不知死活的往上面浇水，企图把自己放在上面炙熟。 但他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谢了段懿泫一声：“三哥说的对，要不是为了查明真相，我随便找个什么人来顶罪这案子也一样能破。” 这件事现在的影响非常不好，皇帝只想尽快破案，于是吩咐段懿曾：“天大的案子拖了这么久也够了，朕给你三天时间，限你三天之内破案，要是做不到后果自负！” 段懿曾道是，称一定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舆论造势，现在乔一鸣非得沉冤昭雪不可。 而段懿泫也终于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儿计划一下接下来的事了。 乔一鸣这件事说难也不难，毕竟当时就是段懿曾一手促成的，至于那真正的凶手也早就已经被抓起来了，段懿曾原本是想等乔一鸣顶罪死了，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真正的凶手绳之於法的，可是乔一鸣命大，显然是死不了了。 而那天的真相实际上是这样的 玉雯因为长得漂亮，又有些才学且说话也讨人喜欢，在醉山居里一直有不少恩客，其中有权贵公子，也有寻常书生，其中有一个叫张争的，他家中无权无势，来到京城就为了能够考取功名将来好为家争光。 他读书一直很努力，为了能够考取功名也算得上是头悬梁锥刺股了，平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就是看书了，眼睛里除了书本上的字什么也看不进去。 就这么着在京城过了两三个月，某一日他实在穷的吃不起饭了，就想着要不要像其他学子那样出卖灵魂为富人题诗作画换点钱花。 他一个清高的读书人是有自己的骄傲在的，一方面他觉得那些整日浸泡在铜臭中的富人只会玷污他的诗词画作，可另一方面他要吃饭，不这么做等不到金榜题名他就要被饿死了。 后来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只好也走上了其他同窗的老路，卖字画卖诗作只为了能换些钱花。 这天他去一个公子哥儿家送画，在这位公子哥儿的自家的后花园里他第一次见到了玉雯。 玉雯坐在那个公子哥儿腿上咯咯笑个不停，又是喂他吃酒又是为他水果的，场面一度让人无眼多看。 张争自然是打心眼儿里看不起玉雯这样的女人的，不止看不起，还觉得她脏，就连玉雯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袖子他回去都要把衣服洗上个十遍八遍才作罢。 但是因为那公子哥儿的原因他跟玉雯又不得不经常相见。 他心里一边在深深厌弃玉雯的同时一边又被玉雯的美丽迷的神魂颠倒。 公子哥儿让他帮他跟玉雯一起画张像，张争画好了，自己盯着那幅画出神，眼睛看着画中的玉雯，手不自觉就摸到了玉雯的脸上，露出了沉迷的表情。 第183章 我跟他们不一样 他这副样子被那公子哥儿看见了，于是狠狠一脚踹过来，指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他笑：“你一个穷书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觊觎老子的女人！我告诉你，像你这种人，女人你这辈子上别想了，老老实实画你的画。” 张争原本就觉得帮这些纨绔作画是在侮辱自己，现在还被人一脚踹翻在地，被人指着鼻子骂，心中恨意陡生，并且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了一旁的玉雯身上。 这样的女人，这样只要给点钱就能跟人走的女人才配不上他，而他注定有一天也会骑在她身上！ 玉雯哄着公子哥儿别跟他一般见识，美人儿都发话了，公子哥儿当然不会在耷拉着脸，他捏咩玉雯的脸说回去洗个澡等着她，让玉雯快点来。 玉雯点点头说马上就过去，然后等他走远了，过去把张争的画捡起来，看着画像上的自己，笑了下：“画的真好看。” 接着又对张争甜甜一笑：“我长得真的有画像上那么好看吗？” 玉雯这一笑，张争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那一瞬间，好像天空都放晴了，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玉雯又对他伸出手：“我觉得公子的画画的特别传神，还有公子写的诗我也很喜欢，尤其是那句” 她居然还把他的诗背下来了，而且还念出了自己最喜欢的那句，最后还说：“像公子这样的人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像他这样的人一定能金榜题名的 张争自己一直都坚信这一点，但是这句话从玉雯嘴里说出来之后，莫名的他心中又多了几分自信，好像他真的能金榜题名一样。 于是就从那天起，玉雯就住进了张争心里，但是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招摇又美丽的绽放着，同时却也把刺深深埋进他心里。 张争从那天过后就像疯了一样，他开始拼命挣钱，然后用挣来的钱置办行头去醉山居找玉雯。 醉山居的鸨母在他进门之前先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个遍，确定他身上有钱之后才热情的把他迎进去。 而他自己也开始充大爷，一举一动不自觉也学起了他之前最讨厌的纨绔。 鸨母问他想要找哪位姑娘，他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玉雯的名字。 鸨母收了钱，就领他进了玉雯的门。 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被玉雯之前的恩客羞辱的时候他说的那句话。 不是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人吗？他现在不止有了，有的还是最漂亮的那个。 但是玉雯见到他很吃惊，她问他怎么来这儿了，还问问他怎么有钱了？ 钱？ 他轻蔑的笑了下，然后无所谓的说：“钱算个什么东西，想要钱还不简单？” 玉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也不好过问太多，因为他毕竟是客人，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服侍好每一个踏进她房间的客人。 一开始他们相谈甚欢，有酒有菜，聊起诗词歌赋来玉雯总能侃侃而谈接上他的话，这让张争又有了一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不知不觉喝多了，他的手也慢慢从桌上来到了玉雯胸口。 玉雯没有反抗，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张争好像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 她厌恶？她凭什么厌恶他？跟别的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她也是这副表情吗？还是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这位他不是那些弯路，没有他们有钱？ 想到这儿他突然发了狠，玉雯被他弄疼了，尖叫着求他轻一点。 但是张争却被这声音激的找到了一些掌控一切的感觉，而且玉雯越是求饶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但是玉雯的人身份就注定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张争需要付出源源不断的钱的代价。 于是他什么活儿都接，成夜成夜的不睡觉帮人画画，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攒很久的钱才能去见玉雯一面。 在见不到玉雯的日子里，他只要一想到玉雯在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坐在其他男人怀里，陪酒陪笑，甚至 他心里就很不舒服。 他心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起玉雯，但是他又觉得玉雯是自己的人，自己的女人怎么能被别人侮辱呢？ 于是心中那点占有欲作祟，他搂着玉雯，告诉她自己会帮她赎身，让她等着自己，让她不要再跟着别的男人。 玉雯道：“你不说第一个说要给我赎身的人，但是那些人后来无一例外全都消失不见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过来。” 他抓着玉雯的手承诺：“我跟他们不一样，你相信我，等我日后考取了功名就娶你，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相同的承诺玉雯不知道听过了多少遍，如果有一个人说了实话兑现了承诺，她今天都不可能再继续待在这儿。 他不相信张争说的，可张争跟其他人又不太一样，他尊重她，每次来也都会给她带些小礼物，甚至还会教她画画，跟她聊诗词歌赋，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没有那些朝三暮四坏毛病，再加上他握着自己的手说话时的这张脸实在诚恳的让人难以拒绝，玉雯心中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信他一次。 她答应了张争，说不管多久一定会等他。 可这时候的张争为了挣钱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能拿出耐心去读书了，他还是不放心玉雯一个人在醉山居，总觉得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就是在陪别的男人，所以他需要越来越多的钱能支撑自己去见她。 玉雯也身不由己，她跟鸨母说张争会来赎她，鸨母想到张争，虽然心里想劝玉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毕竟男人都是一个货色，可有觉得张争是个不平凡的，多半身份也不简单，到时候他帮玉雯赎身自己也能狠狠赚上一笔，那些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于是那之后玉雯虽然仍旧照常见客，却都只止步于喝酒，她答应张争的做到了，但张争却仍旧信不过她。 第184章 见不得你对别人笑 张争见到玉雯去陪别的客人喝酒的时候仍旧很生气。 玉雯以为他会理解，因为他见到了她之前的那些老主顾也是笑脸相迎的，甚至于还会自动上去攀谈，玉雯以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好过一点，于是心里对他就更加喜欢。 但哪知道两个人单独回去之后，张争一巴掌就把她打翻在地上。 玉雯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因为在她心里，不对是张争一直以来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全都是斯文且儒雅的，像今天这样动粗还是第一次，他脸上的表情都狰狞了，眼睛里有熊熊燃烧的恨意的火苗，好像恨不能吃了她一样。 玉雯有点害怕，瑟缩着躲向角落。 可是张争又把她抓回来：“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会赎你回去吗？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再跟这些臭男人来往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玉雯哭着摇头：“我没有骗你，也没有背叛你，你说你会来赎我，我相信你，所以我跟鸨母说从今往后就不接客了，鸨母也同意了，但是这些人毕竟是老主顾了，若是连见也不见，他们发起火来，不仅我会遭殃，整个醉山居都无法幸免，但是我只是陪他们喝酒聊天，你不是也看见了吗？别的我什么都没做！” 张争掐着玉雯的脸：“可我就是见不得你对别人笑，你对我笑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没有现在这样甜，像是硬挤出来的。” 玉雯摇头：“不是，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我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我跟他们都只是逢场作戏，张郎，你相信我！” 张争想要相信她，今天的她的一举一动自己也的确都看在眼里，可他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他现在看见玉雯只觉得她脏，哪哪儿都脏。 “让丫头打桶水进来，你洗洗澡。” 他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这让玉雯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张争想要去触碰她的手又放下，再次重复：“去洗洗澡再过来跟我说话。” 玉雯让丫头进来服侍她洗澡，丫头进来看见她脸上的巴掌印，往里间看了一眼，用眼神询问玉雯是不是张争干的。 玉雯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笑着摇摇头。 她是天生的低贱命，这世上多她一个人不多，少她一个人不少，张争方才打她的确伤了她的心，但是她现在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因为在乎？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怎么会如此介意她跟别的男人喝酒聊天？ 他只是脾气差了点儿，一会儿出去好好儿跟他说说应该就没事了。 真可笑。 明明被打的人是她，但是她却要使出浑身解数低三下四的去哄张争。 而张争只需要好好儿的坐在那儿，就有人为他奉上全套服务，还会问他是不是生气了，最后想尽一切办法只为了让他开心。 张争在玉雯这儿有了至高无上的尊崇体验，这种体验甚至麻痹了他，让他以为自己天生就该如此，女人就应该围着他转，所以心态也就发生了变化。 玉雯的讨好并没有换来他的怜惜跟心疼，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她的救世主，要是没有自己，谁会救她逃离这个火海？自己能看上她是她的服气，否则自己一个将来要高中状元入朝为官的人身边怎么可能会有她这样一个女人？ 可是他的想法玉雯并不知道，甚至还在心里帮他想好了借口，她知道他心气儿高，可能心里已经原谅她了，但就是嘴上不好意思说出口。 玉雯也不计较这些，反正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的，谁退步谁让步又有什么关系呢？ 日子照常过着，但是玉雯唯恐张争再吃醋，现在几乎天天称病不见客。 她现在只希望张争赶紧凑够给她赎身的银子，然后跟张争一起离开这儿去过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日子。 但是别的客人她可以不见，乔一鸣却是不能不见的。 自从她到了醉山居，乔一鸣也经常来看她，乔一鸣跟她算得上是最规矩的朋友了，每次乔一鸣过来，哪怕是把其他客人全都推了，玉雯也要跟他见面。 只是没想到这次见面却成了他们之间最后一次。 不巧的是，这天张争也刚好过来找她。 他看见了乔一鸣也来找玉雯，玉雯接待了他，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张争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前两天自己说过什么她答应的好好儿的全都忘了。 他当即就想冲上去把两人分开，但是转念一想，那个人他未必得罪得起，万一得罪不起，那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吗？ 他看那两个人要一起回房间，于是先他们一步回了房间。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酒和饭菜，张争看见桌上的饭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酒有菜的，还在她房间里，这俩人喝完酒之后打算做什么还用他说吗？ 他的女人背叛了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敢惦记他的女人？ 这对狗男女，他要让他们不得好死！ 他突然想起来玉雯房间里还有一些迷药，这个是她用来下在客人酒里的，因为有的男人会有一些特殊嗜好，为了避免受伤，她就会往客人酒里下一些，这样等他们睡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夜也就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张争找到迷药，把它往两个人喝的酒里面下了点儿，然后躲进了玉雯的衣柜。 他从衣柜的缝隙里看到两个人进了房间，玉雯对这个男人格外的热情，一口一个乔公子叫的格外亲切。 张争躲在衣柜里已经握紧了拳头。 玉雯请乔一鸣进去坐下，先给他倒了杯水：“乔公子，您最近可有好长时间没来了，可是家里生意忙？” 乔一鸣道：“嗐，最近麻烦事一大堆，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看你，你呢？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玉雯低下头：“挺好的，多谢公子关心。”那模样含羞带怯的，又是张争没见过的表情。 第185章 你想让我不生气 张争觉得玉雯这个女人就是不知满足，自己都说了一定会帮她赎身了，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他躲在衣柜里，竖起耳朵听玉雯跟乔一鸣聊天，乔一鸣问玉雯：“我说要帮你赎身你不让，但这里总归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若是你需要，我可以立刻拿出钱来带你离开。” 能说得出这种话来，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个家境殷实的。 玉雯道：“我知道公子是为了我好，但是真的不用了，我已经有出路了。” 张争看着，咬牙切齿。 什么出路？无非就是聊着他挂着他，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中间纠缠，玩儿欲擒故纵，这样男人才能给的更多。 玉雯跟乔一鸣一边聊，一边吃，乔一鸣杯子里的茶喝完了，玉雯就又去给他斟酒：“公子难得才来一次，我这儿也没什么好东西能够招待公子，这是公子最喜欢的酒，您尝尝，看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居然还记得别的男人最喜欢的酒，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这种关系已经保持了很久，只不过这个男人来的次数并不勤，不过张争看得出来，玉雯在这个男人面前明显要比跟自己在一起要觉得轻松自在的多。 可是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就会变得不轻松也不自在呢？ 他想不明白，自己对她已经够好的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不知足。 他亲眼看着乔一鸣喝下了那杯酒，但是玉雯却没有喝，她在一旁权作服侍之用。 乔一鸣的酒量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绝对不知足一杯就倒的，但是这次一杯酒下肚，乔一鸣就拉撑不住昏昏倒在了桌子上。 这可把玉雯吓了一跳，她推了推乔一鸣，叫他：“公子公子您怎么了？” 可是推了半天乔一鸣也没有反应。 这时候一直躲在衣柜里的张争忍不住了，他从衣柜里出来，这突然的出现让玉雯更加害怕了。 她怕的是张争会生气。 “张郎，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玉雯走过去，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慌张。 就是这份慌张，让张争心里对她的最后一点怜惜也消失殆尽。 “那你呢？你背着我这是在干什么？” 玉雯手忙脚乱的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乔公子是我的恩人，他之前救过我，现在知道我在这儿讨生活，所以隔三差五的会过来看看我，我们我们是朋友。” “恩人？”张争推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乔一鸣一把，语气讽刺：“来这里光顾你生意的不都是你的恩人吗？仔细论起来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不是吗？” 玉雯知道他误会了，于是换上一贯谈好语气跟表情道：“他跟别人不一样。” 谁承想这句话又激怒了张争，他甩开玉雯，冷笑着开口：“他跟别人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玉雯有点害怕现在的他，往后退了两步：“他真的是我的恩人，救过我命的恩人。” 张争瞪着她，目眦欲裂：“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不要再靠近别的男人？玉雯啊玉雯，我对你不好吗？我每天拼命画画挣钱就是为了能够给你赎身，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每天起早贪黑，而你只需要坐在这装饰华丽的房间里等着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我，可是就连这么小的一个要求你都做不到，一次一次又一次，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多少次了？” “张郎，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答应你的事从来就没有食言过，我跟他们真的只是喝喝酒聊聊天，甚至都没让他们碰过我。” “甚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好的了？” 玉雯摇摇头：“我知道我做的还不够好，我我会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你想让我不生气？” “当然想。” “好”张争指了指桌上的乔一鸣：“那你把他杀了证明你跟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证明你是爱我的！” 玉雯看了眼桌上的乔一鸣，果断摇摇头：“不行，你疯了！能证明我爱你的方法有很多，但绝对不是这一种！” “你不杀他是不是？好，我杀！” 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儿，最后发现桌上一把用来削水果的小刀，拿起来就走向乔一鸣。 玉雯见他要动真格儿的了，赶紧上前阻拦：“你真的疯了！乔公子是我的恩人，我不会让你对他动手的，你快住手！” 但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比得上张争呢，张争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地：“你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别的男人来阻拦我，还骂我是疯子，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张争！”玉雯哭着喊他：“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如何？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为你做的那些事，每一样都是发自真心，你说你会帮我赎身，可赎身之后呢？我们怎么生活？我现在不积攒点儿钱，以后跟着你出去喝西北风吗？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喜欢我做的事，好，可以，我改，但是你却一次又一次的怀疑我，不相信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这么不值得被信任的娼妇吗？” 这件事明明是她的错，可是她居然还来劲了，张争一咬牙心一狠道：“没错，你在我心里就是这么一个人，你那条胳膊不知道被多少人枕过，我每次跟你在一起只要一想到这儿就犯恶心，你这样的人，被扔在大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主儿，若不是我，你到现在也看不到任何活着的希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大喊大叫的？是我救了你，你就应该无条件的听我的话！” 玉雯被他这几句话说的心灰意冷，她愣了半天，然后站起来，声音低沉着说：“那你需要的可能不是我，而是一个对你百依百顺的丫鬟。” 第186章 杀人偿命 玉雯对他失望了，眼含泪水，摇摇头：“我一直以为你那样做是因为在乎我，所以我总在自己骗自己，明明你的做法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明明我并不喜欢你对待我的方式，可就是因为你跟我说过喜欢我会帮我赎身带我去过正常的日子，所以我一次又一次的替你编理由想借口的来骗自己，但是我错了” 她脸上落下两行泪来：“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是这种人，难怪鸨母让我不要相信男人，更不要相信男人在欢乐场里说的话，是我错了，是我遇人不淑，是我活该，你走，我也不用你帮我赎身了，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再也不要见面了。” 尽管玉雯已经这么难过这么悲伤了，但是她的话仍然不能打动张争。 张争才不会把错误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他从玉雯这句话里想到的只有她玩儿够了，想要一脚把自己给踹了。 女人果然都是喜欢钱的，自己没有钱比不上别的有钱的男人，她新鲜劲儿过去了，想要换人了，同时自己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钱也要不回来了，全都打了水漂。 张争沉默了片刻，颤抖着问她：“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真要同我断的一干二净从此不再往来？” 玉雯心里纵然有所不舍，可她已经被伤透了心，这个时候也需要冷静，更何况张争居然还要杀了乔一鸣，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思索片刻后，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张争也点点头，但是他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能让我抱抱你吗？” 玉雯想，反正也是告别了，拥抱一下就当是断了最后的念想，于是就同意了，慢慢走向他，然后抱住了她。 张争也紧紧回抱住她，他一直没有松手，直到玉雯出声提醒他。 张争放开了玉雯，但是就在玉雯转身请他离开的时候，他却从身后狠狠掐住了玉雯的脖子。 玉雯拼命挣扎，想要张嘴求救，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张争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争还在她身后解释：“你也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谁让你负了我呢？你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一辈子都记着你的，毕竟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你不是说你也爱我吗？那死在我手上你应该感到幸福才对，乖，别挣扎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 可是谁又会放弃挣扎等着自己被人杀死呢？玉雯慌乱中摸到了桌上的酒壶，然后抄起酒壶狠狠砸向张争的脑袋，张争没有防备，被砸到了脑袋之后吃痛松开了手，玉雯趁此机会跑到门口想要打开门求救，但是张争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拿起刀走向玉雯，从身后给了她一下。 玉雯的手就差一点就摸到门了，可是又在摸到门的前一刻无力的垂了下来。 张争顺势又往她身上捅了几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玉雯，他终于放下刀，脱力的躺在她身边。 玉雯还没有彻底断气，她眼神涣散看着不知名的某处，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张争侧身面对着玉雯，一只手捏住她脸颊把她的头转向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其实也很心痛的？我那么喜欢你，要不是被你逼的，我我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呢？” 他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居然也掉了下来：“玉雯，你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跑多好，你要是刚刚不说那些话来激我多好，我就是一时冲动，你你很疼？没事没事，躺在我怀里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 “玉雯，你的手突然变得好凉啊，你很冷对不对，没事，我抱着你，抱的紧一些你就不冷了。” 他就这样抱着玉雯一点点凉掉的身体，直到玉雯彻底断气。 玉雯死了，他杀了人，官府很快就会查到他身上的，到时候他就变成了杀人犯，自然也就不能参加科举，日后也不能入朝为官了。 不行，他的大好前程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他得想办法，想办法解决这一切。 本来他是准备杀了乔一鸣的，但是现在看见趴在桌子上仍在熟睡的乔一鸣，他突然就有了主意。 反正没人知道他今天来过这儿，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把这一切都理所应当的嫁祸给乔一鸣，让乔一鸣来当这个替死鬼，这样自己也算做好事成全了这对狗男女，玉雯泉下有知应该感谢自己才对。 所以他把杀人用的刀塞进了乔一鸣手里，又把现场布置了一番，往乔一鸣身上弄了点血，把这一切都伪装成是乔一鸣动手杀人。 而他自己当然不能现在就出去，他做好这一切之后又重新进了衣柜，然后从门缝里看着乔一鸣慢慢苏醒过来，醒过来之后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血迹跟手里的刀，最后害怕的踉踉跄跄冲出门去，然后又看见玉雯身边的丫头回来，见到屋内惨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接着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出去喊人。 他趁外面正乱的时候悄悄离开了醉山居，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跟自己无关了，但是没想到一出门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他不认识抓自己的人是谁，但是那人看起来周身贵气，一步步逼近他的时候，他害怕的不得了。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掐住他的脖子：“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杀了人，杀人偿命你不能走。” 张争心里虽然慌，但嘴上却很强硬：“你凭什么说我杀人？我杀谁了？你有什么证据？” 但那人根本不听他说话，把他往地上一扔，接着他就被人给抓起来关进了大牢。 他至今都不知道抓他的人是谁，又是怎么知道他杀了人，但是他隐约知道，这件事好像跟乔一鸣有关，乔一鸣也跑不掉。 第188章 活到死 瑞王府中，瑞王此刻左拥右抱的，正看着跟段懿曾一样的风景。 他怀里的美人儿揪了一颗葡萄喂他，问他甜不甜。 瑞王点点头说：“甜，美人喂得能不甜吗？” 怀里的另外一个女人端起杯子喂他喝茶，一口吃的一口茶，瑞王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今日这傍晚的天空真是格外的漂亮啊。” 身边服侍的管家符合着道：“是啊，许久没见过这么红火的晚霞了。” 瑞王让人把他从贵妃椅上扶起来，曲起一条腿支在榻上，一只手撑着脑袋仰天长叹：“这大概是本王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美的景色了。” 管家忙道：“王爷切不可这样说，今日太医来为王爷把脉还说王爷身体有所好转了呢。” 瑞王不屑嗤了声：“太医？太医懂什么？这身体是我自己的身体，是好是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能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拍拍身边的两个女人：“你们俩先回去。” 那两个女人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瑞王，听话的退下了。 等那两个女人走了，瑞王又问：“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管家回答：“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五殿下也已经收到消息了，就等晚上起事了。” “好，成败在此一举，我那皇兄跟我斗了一辈子，临了想把我手里的兵权收回去，门儿都没有，我这侄儿可不是吃素的！” 而同一片天空下相隔不远的段懿泫家此刻也陷入到了紧张焦灼的气氛中。 今夜 注定不平静。 吃完了饭应该是还有一会儿才到时辰，段懿曾干脆就又带着李西子看起了风景。 但是李西子哪儿来的什么心情看风景，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也不知道段懿泫什么时候才会动手。 段懿曾看李西子心不在焉的，把她的脸扭转过来看自己：“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殿下说的好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锣，我都等不及要去看了。” “这么心急啊。”段懿曾在她鼻子上刮了下：“别着急，一会儿就开始了。” 李西子于是又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 直到夜幕降临，瑞王府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瑞王前几天从段懿曾之前送来的女人里面看上了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不是很出色，一眼看过去也不算最惊艳，但是姑娘性格软软的，通身皮肤雪白干净，这让瑞王见了她有种得见菩萨的感觉，因此对她最为不同。 他这一生都未曾娶妻，也没有个子嗣，临到了快死的时候了这才感觉到孤独，于是让那姑娘彻夜陪伴。 姑娘长得像个菩萨，心肠也像，最关键的是她还像菩萨一样悲天悯人，就这一会儿，瑞王已经数不清楚她掉了几滴眼泪了。 “好了。”瑞王有些无奈：“别哭了，本王还没死呢，你这样哭怎么好像巴不得本王去死一样。” 姑娘抽抽搭搭的说：“我来瑞王府之前，他们跟我说，说您不好相处，说我来了这儿就是个牺牲品，这辈子就毁了，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但是我来到这儿之后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王爷很好，对我很好，给我新衣服穿，还给我买东西，王爷是个好人，王爷不应该不应该走的这么早。” 这姑娘一番话把瑞王惹笑了：“本王这样的就是好人了？为你做这些事就是好人了？这才哪到哪儿就感动到你了？” 瑞王这么一说，方才哭哭啼啼的姑娘突然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顾不得发声了，之前流着眼泪看他。 瑞王招手让她过来。 姑娘走到他身边，模样甚是乖巧。 “本王一生未娶，若是有个女儿的话，今年应该跟你差不多年纪，以前听那些有闺女呢人说女儿一定要富养，那时候还不懂其中深意，不过你刚刚那一哭本王突然就明白了。” “王爷明白什么了？” “闺女一定要放在银子堆上养，这样养大的女儿才不会被什么臭男人随随便便一两句话就骗了去。” 姑娘听的两眼发愣，似乎是在想象那种生活，但她眼中却并未流露出半分世俗的期待跟渴望，眼神纯净的仿佛不惹尘埃。 瑞王让她坐下：“你来，陪本王好好儿说说话。” 姑娘坐在瑞王身边，贴心的为他送上一杯润喉的茶。 瑞王喝了一口，正准备开口，外面的门突然被风刮开，夜里清冷的风吹进来，瑞王道：“有点冷，你去把门关上。” 姑娘起身去关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条毯子给瑞王盖上。 “老五是从哪儿找到你的？” “我原本同其他几个姐妹一起在司教坊做舞姬，是殿下过去选人，因为人不够，我被硬推上来凑数的。” 瑞王道：“硬推上来的？那本王可得好好儿感谢感谢这个硬把你推上来的人，要是没有他，本王还遇不到你呢。” 说完又咳嗽起来，姑娘于是又为他拍背顺气。 瑞王其实是个很会开玩笑的人，现在人上了年纪，又加上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没了那些世俗的欲望之后就更能拿出宽宏的态度去对人。 在他的言语领导下，姑娘也越来越能放的开了，渐渐的房间里也有说有笑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姑娘看了眼天色，对瑞王道：“王爷，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我陪着您，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明天”瑞王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半晌，他像是喃喃自语一般道：“我还有明天吗？” 这话说完，姑娘心中一慌，脸色陡变：“王爷这话从何说起，怎么会没有明天呢？王爷不止有明天还有后天大后天，还有很多时间！” 瑞王笑了，附和着点点头：“你说得对，有你在本王身边，每天这样陪着本王，本王一定还能活很久，说不定能活到死也说不准呢。” 可这世上谁不是活到死的？ “您闭上眼睛赶紧睡，我就守着您，哪儿也不去，就在您身边” 第189章 他没有呼吸了 瑞王慢慢闭上了眼睛。 姑娘也没走，就一直陪在瑞王身边。 瑞王做了个梦，他梦见了段懿曾的母妃，梦见了两人初相识那会儿，那时候还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所有都是美好且充满希望的。 他朝着梦中的情人一步步走过去，两人最终在一片花海中相遇，他张开双臂抱住她，这久违的拥抱让他觉得怀念又陌生。 “我在这世上唯一最放不下的就是曾儿，我死了，娘家也没了，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活在这世上该有多难过多孤单，他的父皇不待见他，被人欺负了也没人保护他，我只要想想就觉得心痛。” 她心痛瑞王也跟着心痛，瑞王赶紧道：“你放心，我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就算一个人也会活的很好，等到他手握大权那一刻，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半分了。” “我儿真的会过得很好吗？” 瑞王笃定的说：“他不仅会过得很好，还会成为将来的一国之君。” 梦中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儿放心的松口气：“他过得好就好，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接着她对瑞王伸出手：“那我们也走，这天下是他们的天下了，我们也该去享我们的福了。” 瑞王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把手递过去：“等我” 守在瑞王床前的姑娘接住瑞王伸过来的手，然后轻轻放进杯子里，接着又起身走到窗边，关上窗户，等再回到床前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 “王爷”她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泪。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若是我不照做的话，我家里人就” 她手里举着匕首一点点朝瑞王走近。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不需要她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开始下不去手了。 这个世上从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瑞王是第一个对她这么好的人，他会像一个贴心的长辈一样对她好，会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甚至她有一次清晨见到他，就因为看见她穿的单薄，瑞王就亲自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 一个从没有得到过爱的人是很容易被人打动的，她也知道这只是小恩小惠算不得什么，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偏移。 等到了真的要动手的时候了，她握着匕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定决心真的刺向她。 时辰已经到了，但是她仍在纠结。 一把匕首她拿起来又放下，再拿起来又放下，心里被两股念头撕扯着，十分煎熬。 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因为家里还有父母在等着她救，她现在犹豫她的父母就多一分危险。 她准备动手了，匕首对着瑞王心脏的方向，正欲狠狠刺下去却忽然停住了。 她看不到瑞王胸口有任何的起伏，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刚刚明明是有呼吸声的，怎么突然就没有了呢？ 她放下匕首，把手伸过去试探他的鼻息。 这一试可把她吓坏了，居然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瑞王 没有呼吸了！ 他 他死了！ 她突然掩面哭了起来。 难以遏制的悲伤环绕着她，她想停下来，可是无论如何也收不住眼泪。 她也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她已经完成了任务，虽然人不是她杀的，但是她一样有嫌疑，事后查起来她一样跑不掉，所以她现在应该尽快离开这儿才对。 但是她腿软的站不起来。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尽管没有成功，但是人还是死了，她觉得自己也跟杀了人没区别。 王府的管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想要过来看看，若是正好遇到刺客，此时声张正好能够惊动外面段懿泫早就布置好的人。 但是他刚走到门口门就突然开了，他看见开门的人脸上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被一把推开，接着那人就拔腿狂奔，头也不回的跑了。 管家心说坏了，慌忙进门查看，进门后看见瑞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后他先松了口气，叫了声王爷后觉得不对劲，又上前一步再叫了声：“王爷” 但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管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上前查看过后跟刚刚那姑娘一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两行泪就下来了：“王爷王爷来人！来人叫太医！” 本来遇刺就是假的，人是不会有任何事的，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瑞王居然会真的死了！ 他突然想到刚刚跑出去的那个人，又吩咐人赶紧去抓人。 偌大的京城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李西子看见瑞王府的方向突然骚动起来，远远的就能看见，瑞王府的方向灯火通明，一群人举着火把进进出出来来回回。 看来他们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段懿曾看着瑞王府方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是很快有人来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你说什么？” 传话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再说第二遍。 李西子预感到事情脱离掌控，上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段懿曾转头看向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怒意，然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段懿曾掐住脖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李西子双脚腾空，两只手抓着段懿曾的手，不停挣扎：“我我做什么了？殿下如此如此生气，究竟发生什么了？” “发生什么了你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他把她带到围栏前，指着瑞王府的方向让她看：“段懿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西西你真的以为我那么好糊弄？你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就可以纵容你的一切作为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李西子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腾空在外了，求生欲让她不得不紧紧抓着段懿曾的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此时此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第190章 你敢拦我 李西子身子腾空在外，现在唯一可以用来保证她安全的就是段懿曾抓着她的这只手。 原先觉得，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应当有自己的气节，不管何时何地都应该保持自己的这份气节，哪怕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可笑，一个人都处在生死关头了，性命都快不保了还管什么气节，反正她现在是双腿发软，只想抱着段懿曾没出息的求饶。 “殿下就算要我死，也应当应当让我死个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段懿曾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眼神逐渐变得涣散，脸色也从一开始的通红变得惨白。 他有那么一瞬间是真的想杀了她算了，可是这会儿又忍不住心软，在感受到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正在一点点脱力之后，他到底还是没忍住，一把把她拽了回来。 那种腾空后重新回归地面的感觉宛如新生，李西子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抬头看向段懿曾的时候，眼中惊恐已经大过了一切情绪。 亏她之前还觉得段懿曾也没那么危险，待在他身边也没那么危险，或许真的可以跟他试一试，反正自己的任务内容是只要活着就行。 但是现在她彻底改变自己的看法了，危险的人始终都是危险呢，不能因为他偶尔一两次表现出来的温柔就忘了他有多危险。 段懿曾回头又看了眼瑞王府的方向，蹲下来一把掐住她下巴：“瑞王死了。” 李西子瞬间睁大了双眼。 瑞王死了？瑞王怎么会死呢？ 她虽然不知道段懿泫的计划，但是他跟段懿曾的最终目的都是瑞王手中的兵权，段懿曾是不可能会对瑞王下手的，至于段懿泫 他是男主，而且为了兵权他也犯不着杀人，瑞王活着也不影响整个计划，瑞王怎么会死呢？谁会杀了他呢？ “瑞王是怎么死的？” 段懿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她此刻的表情，他把李西子交给一旁的侍卫，吩咐他们看好李西子，然后带人赶去了瑞王府。 段懿泫的人动作很快，瑞王府内才有动作，他们就假借巡逻至此恰好听见有人喊抓刺客的声音所以强行介入开始抓捕刺客。 段懿曾想要进去瑞王府，到了门口还被段懿泫的人拦下：“殿下留步，现在刺客还没有抓到，任何人不得进出。” 段懿曾扫了拦着自己的侍卫一眼：“你敢拦我？” “不敢，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抓到刺客。” 段懿曾忍到了他把话说完，然后一脚踹过去：“滚！死的人是我的皇叔，还轮不到你拦着我！” 被踹倒的侍卫爬起来还想继续阻拦，但是被身边的其他人拉住了：“咱们现在惹不起他，还是等殿下来了再说。” 段懿曾进来之后直奔瑞王房间，好在现场被管家保护的很好。 他走进房间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瑞王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像睡着了一样。 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甚至连死之前的表情都是安静祥和的。 段懿曾看不出瑞王身上有任何受伤的痕迹，检查完之后他已经开始不确定瑞王究竟是不是被人刺杀而亡的了。 纪宁看了也觉得奇怪：“殿下，这” “我们的刺客呢？” 纪宁道：“这绝不是我们的刺客干的，一开始就说好了，是设计给三殿下下套，咱们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动手呢？据方才管家说的，刺客不是咱们的人，好像是殿下之前送给瑞王的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段懿曾听到这儿一下就明白了段懿泫的目的，他咬着牙笑了下：“将计就计？” 纪宁问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段懿曾把手伸向他：“把你的匕首给我。” 纪宁毫不犹豫把匕首递给他，然后看见他拿着匕首走向瑞王，犹豫片刻，接着把匕首插进了瑞王胸口。 纪宁一惊：“殿下，您这是” 段懿曾刺完瑞王后跪在地上：“皇叔，侄儿得罪了，您放心，侄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天朝终究会是侄儿的天下。” 做完这一切之后，段懿曾带着纪宁离开。 这时候段懿泫也赶来了，他行色匆匆至此，见到段懿曾，脸上凝重更多几分：“皇叔怎么样了？” 段懿曾咬牙冷笑：“皇叔？你自己进去看看便知。” 段懿泫身边有人在他耳边道：“瑞王已经已经死了。” “死了？”段懿泫也很意外。 很明显瑞王的死也在他意料之外，这件事也不是他安排的。 “怎么死的？刺客呢？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说刺客是个女人，已经派人去抓了。” “女人？”段懿泫看向段懿曾。 两人目光相会，段懿曾吩咐纪宁：“传我令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个刺客抓回来，抓回来之后我要亲自审！” 现在开始就是他们两个人的竞争了。 比的就是看谁先抓到那个刺客。 如果是段懿泫先抓到刺客，那他安排的人，说什么话自然都是向着段懿泫的，到时候一定会说是段懿曾指使她这么做的。 如果是段懿曾先抓到刺客，二话不说先杀了，然后再重新找个替死鬼上去承认是段懿泫指使的她。 这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所以谁先抓到人很重要。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肃杀之气，两个人互不相让。 纪宁这头已经查清楚了关于那个刺客的一切，就是段懿曾之前曾经送给瑞王的几个舞姬中的一个。 “奴才查清楚了，她还有一双父母跟一个妹妹，不过她进了瑞王府之后没多久她父母跟妹妹就搬家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一家人。” “搬家？” “对外的说法是搬家，至于是不是真的搬家这就不得而知了。” 段懿曾冷笑：“没想到我一向光明磊落的三哥居然也用起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第191章 再哭揍你 纪宁问他：“那要奴才现在去找到她父母的位置吗？人质若是在我们手中，三殿下没有什么能够拿捏得住她的，自然原先的计划也不能用了。” 段懿曾道：“我那好三哥既然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人就一定不会让你轻易找到的，而且将计就计他已经用过了，同样的伎俩当然也会防止你再用第二次，找到人之后直接杀了，一定要赶在他前面做完这件事，做完之后重新找一个人，既然做了就一定要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纪宁点头连连称是。 段懿曾布置完这一切，又去看了李西子，李西子呆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瑞王的死真的跟李西子有关的话，段懿曾不会原谅她，哪怕他很爱她，但是瑞王是他在这个世上除了他母妃之外最亲的人，李西子害死了他最亲的人，他也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当然付出代价的不止她一个人，他也同样付出了失去她的代价。 李西子看他回来，呆滞的脸上才算有了表情：“瑞王怎么样了？他真的” “西西”段懿曾突然温柔的不像话：“你之前做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知道，其实你也没必要瞒着我的，我能容忍你这么长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难道这次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感情吗？你诚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有没有背叛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会原谅你的。” 这应该就是狂风骤雨前的平静了，李西子可一点儿也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之前还差点儿杀了自己呢，她要是说了，那还能活命吗？ 虽然是事实，但是该不承认的时候还是要拒绝承认。 她摇摇头：“我没有背叛过你，从来都没有！” 对她这个答案，段懿曾很失望。 “我只想要你一个诚实的答案。” 李西子再次摇头：“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是骗你的。” “既然如此”段懿曾站起来，叹口气：“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句话让李西子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她刚要说些什么，就见段懿曾突然朝她扑了过来。 他动作太快，李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 她腰下垫着段懿曾的手，身上压着他这个人，两只手被举高了扣在头顶，完全献祭的姿势。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用说了，都这个姿势了还能做什么？ 李西子怕了，这次是打心眼儿里怕，万一他动粗，自己这小身板儿肯定要挨打，段懿曾动起手来可没几个人能承受的住的。 “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珍惜，西西怪不得我。” 李西子梗着脖子挣扎，但是这对段懿曾来说根本没用，现在得说点儿什么才行，李西子道：“殿下现在瑞王还死不瞑目，您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事呢？您这么做对得起瑞王吗？” “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没人能救得了你，你自求多福。” 他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吻，李西子浑身都在颤抖，她受不了这种感觉，这感觉实在太屈辱了。 “殿下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了吗？我们还没有成亲，你不能这么做！” “成亲？”他听见这两个字跟听见了笑话一样，不可遏制的笑出声：“现在这种情况我看也没必要成亲了，西西你放心，我会让你走的毫无痛苦的。” 如果只是单单经历方才的那种屈辱，李西子还能抵抗一下，想想办法还能脱身，但是段懿曾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李西子整个人都麻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杀了她，而他现在对她做的这一切就是最后的狂欢。 想到这儿她整个人都傻了。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直面死亡的威胁了，但是此时此刻她所感受到的恐惧比方才腾空时的更甚。 她脑海里甚至已经浮现出了段懿曾把她杀人分尸的场景。 段懿曾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她的恐惧让他发自内心的兴奋，他捧着李西子的脸亲了一口：“怎么了？” 李西子睁着眼睛看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委屈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声线也在发抖：“你你要杀了我？你居然要杀了我！” 明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可是她这一哭就好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委屈的有点好笑。 段懿曾也被她哭傻了，动作停了下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是李西子是真的害怕，哭也是因为害怕，她脆弱了，她好怕自己死了之后系统把她拉回去再重新经济一遍她现在经历的，那样她会疯的。 千般委屈万般心酸涌上心头，她越哭越难过，泪水打湿了枕头她还没停下来，最后哭的都开始打嗝儿了。 段懿曾无奈的命令：“别哭了。” 李西子看了他一眼，情绪更加崩溃，这次狠，直接哭出了声。 段懿曾于是开始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脸都花了就不好看了。” “你你要杀我！我才活了多久，好吃的都没吃到，天下这么大我去过的才几处，我还没活够呢你就要杀我，杀人对你来说跟玩儿一样，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都是假的你杀人不眨眼，你一点儿也不心疼我！”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怎么现在反而成了他的错？ 段懿曾烦躁的捶了下床，却不想李西子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哭声立马停了下来，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 “不准再哭了，再哭揍你听到没有？” 李西子怯怯的小声嘀咕：“你都要杀我了，揍我又算得了什么，揍就揍呗，反正我都快死了，哭还不让我哭了？我就哭！” 段懿曾一拍脑门：“行了闭嘴！谁说要这个时候杀你了？不准再哭了，要不然饿死你！” 第193章 最好的机会 那姑娘也是走投无路了，此刻见乔一鸣这么热情，又只有一个人，对他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 但是她的事又没办法对别人说，如果她要是对乔一鸣实话实说了，那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人抓去见官，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实话。 但不说实话的话他此刻又分外需要被帮助，于是这就成了个大难题，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乔一鸣知道她一个姑娘家的，面对这种事肯定是心里没有主意的，别说她了。就算是自己遇上这种事，大概也会慌得不知道东西南北，所以现在就是她心理防线最薄弱的时候，只要自己加把劲继续努力就能突破她的心理防线。 “我看姑娘生的清清白白，既然容身于此那必定是遇到了困难，我是男人，就算此刻再落魄出把子力气多少也能帮得上你的忙，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真的没有恶意，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说那么清楚的话，只说让我如何帮你也是可以的。” 姑娘怯怯看了乔一鸣一眼，然后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乔一鸣点点头：“能帮忙我肯定帮，我会尽力的。” “我我叫画眉。”她居然上来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这名字是真是假，但哪怕是编造的也说明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相信他了。 “我我爹娘要把我嫁给城里的恶霸还赌债，我不愿意就一个人逃出来了，但是现在那个恶霸不仅把我爹娘关起来了，还派人到处抓我，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到处躲藏，可是” 她说着说着开始抹眼泪：“可是我是跑出来了，我爹娘还在恶霸的手上，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跑多远，就怕” 她能把自己被通缉这事儿想这么个理由重新编造个借口合理的掩饰过去，而且如果给不知情的人听见了，还真觉得挺合情合理的。 乔一鸣于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办？是想回去救回恶霸手中的父母，还是一个人先逃，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回来？” 画眉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自己不能一个人跑，可是如果我回去了，很可能我们一家都会没命。” 乔一鸣道：“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画眉已经走投无路了，还有什么不想听的，哪怕乔一鸣这个陌生人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对她来说，乔一鸣说的一切都是金玉良言，是她的救命稻草。 “公子请讲，只要对我有利都可。” 乔一鸣直言道：“其实那恶霸想要的无非就是你这个人，你父母不过是他手中的筹码，用来逼你回来的，你回去了，你家里的人自然也就安全了，至于你那恶霸千方百计要得到你，对你多少是有点喜欢的，我反而觉得他不会太为难你。” 画眉摇摇头：“那是你不了解他，一开始我也以为他不会伤害我一定能保我平安，但是那种情况下我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呢？” 这点信心乔一鸣还是有的，如果她落在段懿曾手上，那八成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可如果是段懿泫，乔一鸣觉得她还是有很大可能能保住性命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帮姑娘逃出去，倘若你无法确定那恶霸会不会伤害你，就先保全自身，等你自己安全了再去想办法救你父母。” 画眉看着乔一鸣，点点头。 也是，他说的有道理，自己怎么能指望一个陌生人真的能想到很好的办法去帮自己呢？ 而且她招惹的如果真是恶霸就算了，那或者报官，或者向谁求救，总是有门路能够自救的，可这个人是皇子，是未来的皇帝，她感受到了深深地绝望，因为没有人能够帮她。 “那公子可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逃出去吗？” “你如果信得过我就跟我走，我会带你去码头，从码头坐船离开是最好的办法。” 段懿曾的人应该想不到她会坐船离开，他们甚至都想不到自己会跑这么远，而且现在出城的路肯定已经被封了，水路离开是最佳也是唯一的选择。 画眉别无所法，只好答应。 乔一鸣让她在这儿等着，为了演戏效果更加逼真，他还特意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还问画眉：“打点也是需要钱跟时间的，你身上还有没有钱或者是首饰之类的能用来周转的东西，你放心，我可不是骗你的钱，只是一般这些拉人的私船要是不给够了银子他们非但不让你上船还有可能半路把你给踹下来。” 画眉表示理解，并且把身上最后一点银子还有首饰都给了乔一鸣。 乔一鸣拿着她的全部身家出了破庙，出去之后就开始布置，打算让段懿泫带人提前去码头等着，这样一来，就算段懿曾得到了消息想要提前把人截获也不可能了。 可是都到这一步了，他又想，李西子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一定是出事了，既然可以，为什么他不能趁此机会把李西子也一起带走呢？ 虽然她走了以后段懿曾很有可能会为难这李政，但到时候已经是段懿泫掌权不需要害怕这些了。 于是他又叫上大风一起离开。 大风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乔一鸣想了想说先不急：“你去查查李西子现在在哪儿，自从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我有点担心，她别出什么事才好。” 乔一鸣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了安全，大风一点儿也不想再让他去以身犯险，但是李西子毕竟救过乔一鸣，这个时候要是坐视不管就显得太没有良心了，于是道：“我这就去。” 这个时候段懿曾大概是顾不上李西子的，所以真的要救她，现在反而是最好的机会。 大风很快就查到了李西子所在，她不在自己家里，而是被带到段懿曾家里去了。 第194章 这个办法很好 李西子被段懿曾困在家里这件事让李政也很着急，他不是没有找段懿曾交涉过，只不过没有什么结果。 段懿曾说李西子在他那里会很安全，不会有一点问题。 李政说，虽说他们两个人已经打算谈婚论嫁了，但是毕竟还没有真的成亲，李西子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最注重的就是名声，段懿曾这样敢，那些人不会在背后说他，但是会戳李西子的脊梁骨，如果段懿曾真的爱她，就应该多替李西子考虑。 段懿曾当时就反问了一句：“我看谁敢？” 李政急得就差指着段懿曾的脸骂他大逆不道了，但他不敢这么说，于是只能不停的唉声叹气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最后还万般无奈的来了句：“殿下堵的住一两个人的嘴，还能堵的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段懿曾仍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堵不住就不堵，杀鸡儆猴，拉一两个人出来做先例，我看从今往后谁还敢多说什么。” 李政觉得自己彻底无法跟他沟通了，最后要求见李西子一面，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段懿曾也不让。 “你们两个在家里天天见面，这么多年了，她也长大了，分开一时两时的也没什么，反而是我，还怎么跟西西好好儿相处过，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你就不能让我们两个好好儿待一段时间？反正闺女我又不会给你弄丢，跟我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这一两句话把李政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段懿曾也不耐烦应付他，直接让人开门送客：“岳父大人放心，该让你们相见的时候我自然会让你们相见的。” 李政就这么被打发走了，他来的时候是想把女儿带走的，后来这个目的没达成，他想能见女儿一面确认她是安全的是好的也行，可是段懿曾就连这么个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李西子也知道她爹来找她，但是段懿曾把人给打发走了，她很不理解段懿曾的这种行为。 “殿下也不说怎么处置我，就这么把我关着，您打算关我到什么时候？” “关于你”段懿曾深吸口气：“我依然有我的打算，你现在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好好儿珍惜。” 李西子觉得段懿曾还是想杀了她的，只不过现在还舍不得而已，所以他心里很矛盾。 而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怎么逃出去。 按照段懿曾现在这种看法，别说逃出去了，她就是多走两步，估摸着藏在暗处的暗卫们就都该跳出来了，然后用美其名曰她今天运动量已经够了请她回去的借口继续对她实施监禁。 所以除非有人从外面帮她，否则想要离开基本上不可能。 她正这么想着，那个救她的人就来了。 之前说过，大风的轻功很好，可以不动声色的在守卫严密的地方来去。 李西子这天正在发愁呢，突然听见有人敲打她的窗户，她心里想段懿曾总不能在自己家还玩儿夜闯深闺那一套？ 于是怀着期待又好奇的心情，她走到窗户边环顾四周后打开了窗户。 大风在她打开窗户后立马就窜了进去，李西子只看见一个黑影跳了进来，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眼睛追着那黑影进去，想要弄清楚那是什么。 要是换在之前，没准儿她被这么一吓就叫出声了，可是她现在在段懿曾家里，夜半闯入她房间的不可能再是什么坏人，所以她潜意识里不觉得有什么危险，也就显得无比淡定。 等到她关上窗户，看清楚了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人之后，她觉得自己整间屋子都好像被点亮了。 是大风，居然是大风！ “你怎么进来的？有没有被人发现？” 大风摇摇头：“没有，他们发现不了我的，是公子不放心您，让我来看看您还好不好。” “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苦笑着道：“我就那样呗，不好不坏，除了出不去没有自由，不缺吃不缺喝，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公子让我来救您出去。” “救我？”李西子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已经不觉得有什么希望了：“怎么救？” 这地方明岗暗哨多不胜数，她怎么可能出得去？ “公子说放火。” “放火？” 大风点点头：“就是当初我们乔家着火那样。” 看来乔一鸣也是个天蝎座，记仇，而且有仇必报，段懿曾当初放火把他家给烧了，那他现在就放火把他的家也给烧了，这样方才能够扯平。 李西子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虽然放火烧别人家这件事有点损，但是她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走，等到段懿曾能够抽出身来跟她算账，那所有的一切就都晚了。 她问大风乔一鸣打算怎么放火。 大风塞给了李西子几个像小炮仗一样的东西，告诉她：“县主只需要把这些东西随意扔在王府各处，等到晚上，它们自己就会爆炸的。” 李西子看着那玩意儿，觉得新奇，这搞得，好像定时炸弹一样，还真有他的，居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但是这种做法正好，到时候段懿曾家里炸了，估计人人都忙着救火也就顾不上她了。 她把东西小心翼翼收好，然后送走了大风，揣着那些小玩意儿一晚上都激动的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吃饭，今天家里的下人没有要求她等段懿曾来了再开饭，看来段懿曾今天是不回来了，这样一来正好，正好给了自己充足的时间来做这些布置。 吃完饭，她说想逛逛。 府里的丫鬟为难的看着她：“听说今儿要下雨，我们要不还是先回去。” 李西子指着晴朗朗的天空天真的问她：“这天这么好，怎么可能会下雨呢？而且我又不走远，我就在这附近，下雨了再回去就是了。” 丫鬟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看什么，最后目光定个在某一处，顿了顿，才点点头：“那好，我陪您走走。” 第195章 动手的真是时候 李西子也不知道自己背后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所以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小心翼翼。 丫鬟跟在她身后，眼睛也始终都在她身上，尤其是她的腿，好像一个不注意她就会消失一样。 李西子也鬼精鬼精的，要是一直这么走下去肯定没有机会，李西子着急了，于是走着走着故意一崴，然后“哎呦”一声蹲在地上。 丫鬟赶忙上去问她怎么了。 李西子道：“没事儿，脚崴了。” “脚崴了？那我们还是回去，我这就让人去给您请大夫。” 李西子摇摇头：“请什么大夫请大夫，没多大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再说了我天天都在房间里待着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放放风你还要我回去，再回去我会死的。” 丫鬟之前就得到了段懿曾的吩咐，段懿曾说了，只要不让她出这个大门，在这个家里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都不能干涉她。 既然李西子都这么说了，那她只好依着她：“那我帮您揉揉。” 李西子拒绝了：“你下手没轻没重的，还不如我自己呢，不用了，我自己揉揉就好。” 她蹲的地方正好靠近草丛，于是就趁着揉脚的功夫悄悄把“炮仗”扔进了草丛里。 接着她走两步就要蹲下来揉揉脚踝，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把炮仗全都扔了出去。 最后一个炮仗扔出去的时候，她心里松了口气，甚至有种胜利在望的感觉，接着才回到了房间安安静静等待天黑。 她在房间里满怀期待的吃了午饭，又满怀期待的吃了晚饭，最后夜幕降临，她开始发愁了。 怎么还没有爆炸，为什么还没有动静？难道是她放的不对？ 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等待中，李西子紧张而又不可避免的睡着了。 她趴在桌子上，就连睡着了都还在期待，最后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然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 她身旁站着站着就开始犯困的丫鬟被这么一吓直接坐在了地上，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她打开门跑出去，接着就看到一千火光冲天。 她还没反应过来，准确的说是段懿曾府里的明岗暗哨们都还没反应过来，那剩下的炮仗就开始接二连三的爆炸了。 李西子听见外面堪比过年的热闹声音，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直到丫鬟进来叫她：“县主，不好了外面着火了，我们赶紧走。” 李西子还要配合她佯装惊讶：“着火了？怎么会着火了？” “我也不知道，这儿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还是赶紧走。” 李西子突然看见了丫鬟身后站着的大风，她笑着摇摇头：“我就不跟你走了，我留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丫鬟对此表示不解：“您留在这儿怎么成了最安全的呢？大火就快要烧到我们这儿来了，您还是跟我走。” 丫鬟话才说完，大风在她身后给了她一手刀，于是人就这么晕过去了。 “县主，我们快走。” 李西子又摇摇头：“不行，走不掉的，这府上明里暗里的岗哨多不胜数，我们这样出不了门就会被抓了。” “那您的意思是” “你挟持我，段懿曾现在应该还不想让我死，他们不会看着我陷入危险不管我的。” 大风想了想也是，如果是自己的话，逃出去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带上一个李西子他的把握就没有那么大了，所以现在李西子提出的办法反而是可行的。 大风没办法只能听李西子的，于是就出现了一片冲天火光中，李西子被人挟持冲出火海。 侍卫们反应过来之后都蒙了，但还是立马包围了大风跟李西子。 大风脸上蒙面，没人知道他是谁，而且加上他现在手中又有李西子作为人质，那些侍卫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李西子也大声嚷嚷：“救命！我还不想死！” 大风也很上道，掐着李西子的脖子就威胁：“我告诉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侍卫们早先就已经收到了段懿曾的消息，说他不在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李西子的安全，侍卫们不敢违抗段懿曾的命令，因此全都不敢上前。 “都给我退后，你们要是敢上前一步我立马掐死她。” 那些人当即停下脚步，立马不敢上前。 大风就这样挟持着李西子一路后退，身后大火像只巨兽，张着大嘴想要吞噬一切，一群人忙着救火也顾不上其他，众人手忙脚乱的，形势也不大好。 李西子装的特别像，只要面前的侍卫一有要靠近的意思，她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大风就这么挟持着李西子一路从段懿曾府里出来，府中后门有马在等，李西子跟大风上了同一匹马，两人骑马离开的时候正赶上段懿曾收到消息回来，一个出去，一个回来，李西子跟段懿曾打了个照面，段懿曾的马停不住，两个人就这么错肩而过。 错肩而过之后，李西子跟大风说让他快点走，段懿曾看着家里燃起的熊熊大火还有刚刚跟他擦肩而过的李西子，怒从胸中起，调转马头就追了过去。 乔一鸣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等着接应他们，李西子下了马就让乔一鸣赶紧走：“段懿曾要追上来了，快走！” 乔一鸣道：“不用担心，我们这儿也有人。” 李西子还不知道乔一鸣的计划，等到乔一鸣这句话一说完，她这才看见了段懿泫。 段懿泫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门外，李西子看见段懿泫，脸上立马就有了笑容：“三殿下现在是不是要兑现我们诺言的时候了？” 段懿泫啧啧两声：“老五能留你到现在我是真的挺意外的，看来你在他心里确实很重要。” 李西子摇摇头：“您可别这么说，我对他来说没这么重要，三殿下要是再晚行动一会儿，我说不定就已经死了，三殿下动手的可真是时候啊。” 第196章 被人背叛的感觉 段懿泫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既然当初答应了你会帮你脱身，就一定会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这儿。” 他的人带着画眉，而他则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李西子道：“现在老五也阻不了我了，但是还有一件事” 她突然调转话头问她：“我看老五对你也不怎么好，也不能说不好，可能方式方法有些不对，你既然心里这么想要逃开他，不如干脆彻底一点儿，之前是没人撑腰，现在有人撑腰了，你应该把你之前所遭受的一切都说出来，这样我也好为你平反，这样或许你就不用离开京城了。” 李西子听明白了，他这是要让她做证人去举报弹劾段懿曾，然后他借题发挥，数罪并罚，既然动手了，就干脆一下把他彻底压死。 但是李西子并不这么想，她不想让段懿曾死，也不想让段懿泫的成功之路走的这么容易。 于是她找了个理由拒绝了，说什么她只是个小角色，并不想掺和进他们争权逐利的斗争中，那样根本无法独善其身，就比如 她看向一旁的画眉，摇摇头：“当初我跟殿下说的条件里可不包括这一项，现在殿下凭空给我多出来这么一项，这在我的计划之外，我不能答应。” 乔一鸣在旁边都着急了：“段懿曾就像只蟑螂一样，要是不一下就把他拍死，以后他变本加厉起来只会更让人难以招架，这样做对县主也有好处，为什么县主就是不愿意呢？” 他捏紧了拳头，极力想要从李西子脸上探究出些什么来证明 证明她是不是真的对段懿曾动了心。 但是李西子看着他，那眼神让人有种发自肺腑的难过。 “我说了，这并不在我原先的计划之内。殿下应该知道，我跟我爹都不是那种会招惹是非的人，我爹一心只想要好好当自己的官，最好不要有任何变故，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我跟我爹是一样的想法，所以殿下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如此，不会改变了。” 段懿泫也不强求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应该兑现我的承诺，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是男主嘛，男主的人品她还是信得过的，段懿泫说会帮她，她还是相信他的。 但是他们才达成交易没多久，那边段懿曾就带人赶来了，两伙人在码头相遇，段懿泫的人很快拉开了阵仗，看样子是要打起来了。 李西子就站在画眉身边，画眉被人绑着，看着现在的情景，她立马动了想要离开的心思。 段懿泫在最前面同段懿曾周旋：“五弟，怎么这个时候来码头了？可是也得到了消息？” 段懿曾看到了段懿泫和一众侍卫身后的李西子，他现在简直恨得咬牙切齿，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到底还是背叛了他！ “三哥问我啊，我说追一个纵火的贼人一路至此的，可巧的是正好追到这儿他人就不见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三哥，那个人” 他一眼看到了乔一鸣，笑着从马上下来：“我看着怎么这么像我的老熟人呢？” 乔一鸣从人后走出来，看着段懿曾道：“的确是你的老熟人，五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段懿曾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段懿泫：“巧了，乔公子怎么会跟三哥在一起？该不会是” 段懿泫心里已经在鄙视乔一鸣这个猪队友了，这个时候他出来做什么？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段懿曾应该是早就知道乔一鸣跟他的关系了，反正乔一鸣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段懿曾手上又没有什么证据，知道我无所谓。 段懿泫很淡定的回答：“乔公子是我头几年认识的，听说他人脉广，我让他来帮我找人，这次能找到行刺瑞王的刺客他功不可没。” 而画眉看着乔一鸣，则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她那么相信他，相信他会帮自己，结果没想到他转手就把她卖给了段懿泫，他们都是一伙的，自己不管跑到哪儿都一样！ 不过也怪她自己，是她太轻信于人了，如果她没有那么相信他的话，说不定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被抓了。 现在瑞王的两个侄子都在这儿，就算段懿泫说了会保她，但是另一个一定千方百计想要弄死她，所以她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 她脑袋里面开始回想，回想自己这些年来学到的一切。 她从小就开始学习跳舞，身体柔韧度异常的好，刚刚她就已经试过了，绑住她的绳子在她的扭动下已经有所松动，如果再给她多一点时间，再多一点时间，她一定能够挣脱的。 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祷告，前面段懿泫跟段懿曾还在因为纵火案的事争执，段懿曾说纵火的人不仅放火烧了他的家，还从他家里把李西子给挟持走了，但是现在纵火的人突然消失，而李西子就在他身边，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段懿泫是不是跟纵火案有关。 段懿泫委屈极了：“五弟，你这样说真的让做皇兄的太伤心了，皇兄怎么可能做的出那种事呢？至于县主” 段懿泫把这个问题抛给李西子：“还是让李县主自己跟你解释。” 她虽然不是狗，但段懿泫是真的狗，现在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让她去想自己出现在这儿的理由，这不是摆明了要坑她吗？ 李西子被推出来，现在所有人都看着她，该到了她解释的时候了。 这让她怎么解释？大风挟持她出来的时候正好跟他打了个照面，现在他又一路追她至此，怎么解释都圆不过去，本来想偷偷摸摸的远离他，但是段懿泫这波操作很明显就是逼她站在段懿曾的对立面，出卖段懿曾来跟他站在一起。 好家伙，这主角的心思也不是很好嘛，他就没想过万一段懿曾会因此对自己痛下杀手吗？ 第197章 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的时候，一直思索着要怎么脱身的画眉出手了。 她的骨头又软又细，绳子绑住她，但是她能一点一点儿的腾出空隙来，应该就是俗称的软骨功，最后还真的让她腾出了足够她脱困的地方。 李西子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画眉突然挣脱束缚从身后掐住了李西子的脖子。 现在被挟持对李西子来说已经成了司空见惯的事，虽然事发突然，但是她一点儿也没有受到惊吓的表现，心是突然一顿，但是顿过后又立马放松了下来。 她——兵部尚书之女，皇帝亲封的县主，也是最容易被人绑架的人，这就是她的命，或许也是她在这本书里的终极人设。 但是画眉毕竟从未挟持过人，手法上来说就略显生疏，下手也不知道轻重，大概是因为紧张，所以她掐的李西子特别疼。 画眉从瑞王口中多次听说了这位县主，据说她是五殿下段懿曾最喜欢的女人，既然是最喜欢，那无论如何自己挟持了她至少手中已经有了能够用来谈判的筹码。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还原真相，然后带家人离开这儿。 “都别动！”她的威胁没有半点气势可言，甚至从颤抖的声线中不难让人听出她的害怕。 可是威胁少了气势，那些人却一样要为她让路。 现在的局势发展让段懿曾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李西子怎么反而被当做人质了呢？ 段懿泫也想不明白，他思来想去，脑袋都想烂了也没想明白，自己之前跟画眉说的好好儿呢，怎么她就突然反水不愿意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计划行事了呢？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本来她只要乖乖儿听话，等这件事过去了自己就一定会兑现诺言放她离开，可是她却根本不相信自己，所以他现在就被搞得很难受。 画眉之前没有威胁过别人，所以哪怕有李西子这么个好用的人质捏在手里，关键时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点有丰富绑架经验的李西子就在行多了。 于是她小声提醒她：“找他们要一匹马，这样跑起来方便。” 倒不是她缺心眼儿，而是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十分不利，与其等在那儿让他们把矛头对准自己，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出去避一避。 这是上天给她送来的机会。 画眉听见李西子小声嘀咕的时候人都傻了，还能这样玩儿？她才是被自己挟持的人，难道她不应该担心自己的安全吗？ 不过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没错，有了马跑起来才更快。 于是画眉按照李西子提醒的，开始提条件：“我要一匹马！给我一匹快马！” 但是这会儿却没人搭理她了，兴许是觉得她这个要求太过分了，所以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她，没有一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的。 李西子再次出声提醒：“掐我，使点儿劲儿，快！” 画眉手上一使劲儿，李西子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逼的差点儿翻白眼，表情也变得十分痛苦。 那些人见她好像真的要动真格儿的了，纷纷看向段懿泫。 乔一鸣也赶忙出声相劝：“你别冲动，别再给自己多加一项罪名，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你家里人想想？” “我家里人？”她脸上的表情是哭不是哭，像笑又不像笑：“你们有什么资格提我家里人？都是你骗我！要不是你骗我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抓回来！骗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乔一鸣一边安抚她，一边向她靠近：“是是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骗你的人是我，那这样好不好？我来做你的人质，你把她放了好不好？” 这个时候哪儿轮得到他在这儿现眼？段懿曾看见乔一鸣急于表现那样儿，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接着便吩咐纪宁去牵一匹马来。 “马在这儿，你放了她，我可以跟你保证，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让你跑，这一晚上绝不派人抓你，但是若是过了今晚你再被抓住，那就是你的命，怪不得别人了。” 画眉看着面前的马，还有段懿曾的那相当诱人的承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这时李西子又说话了：“你已经被骗过一次了，还想再被骗一次吗？一晚上的时间，就是累死你你又能跑到哪儿去？带着我，我有办法帮你。” 画眉皱起眉头，掐着李西子的脖子小声问她：“你凭什么帮我？” “刚刚我跟三殿下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五殿下想要杀了我，三殿下不管我的死活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你说，我还怎么能继续待在这儿？现在表面上看我是挺风光的，你挟持我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救我，但其实我的处境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画眉听见了刚刚段懿泫跟李西子的对话，虽然奇怪为什么段懿曾会杀她，但是当时李西子离她最近，又是个女人，确实是挟持作为人质的最佳人选，她没有多想，但是现在听李西子这么一说，她觉得要是不赶紧离开这儿，再继续拖下去很有可能她们就走不了了。 “我只要一匹马！” 画眉拔下头上的簪子，逼着李西子上了马，段懿曾那边的弓箭手已经做好了准备把箭瞄准了画眉，只等她一上去就一箭把她射下来。 可是画眉上马后坐在了李西子前面，从弓箭手的位置看过去，她正好被李西子完全挡住。 画眉手里的簪子就顶在李西子肚子上，只要她敢反抗，或者是周围的人敢有什么动作，她一簪子下去，李西子瞬间就会被开肠破肚。 段懿曾蹙眉：“你可想好了？我给了你生的机会，是你不要。” 画眉没有回答段懿曾，她一夹马腹，众人便只看到两个人一匹马消失在眼前。 段懿泫的人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去追，却被段懿曾拦下来：“三哥，这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家务事了，就不劳烦三哥费心帮忙了，三哥请回，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第198章 休想打她们的主意 段懿泫好笑：“五弟这是说的哪里话？你马上就要跟县主成亲了，那她将来就是我的弟妹，而那个画眉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皇叔的刺客，这不是你的家务事，是我们的家务事，我如何就管不得了？” 这俩人面儿上打着太极，其实心里各怀鬼胎，都想第一个就抓住画眉然后置对方于死地。 可是又谁都不愿意给谁机会，这就很难受了。 他们这还在僵持着，那头李西子已经在告诉画眉应该往哪儿跑了。 现在出城肯定出不去，而且她们两个女人，这样太高调了，所以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改变一下造型，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显眼了才能继续想办法是离开还是做别的打算。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李西子问她：“因为我看你不像刺客，从你刚刚挟持我的手段就能看出来，你不会武功，他们应该不会找一个不会武功的刺客去刺杀瑞王？” 画眉问：“你相信我杀了瑞王吗？” 李西子回答不信。 画眉说：“其实你只说对了一半儿，我确实算得上是一个刺客，我是不会武功，可是杀人不一定需要武功。” 李西子还想要再继续深挖多问点儿什么，但是画眉却不愿意继续往下说了，剩下的那些是她的价值，更是她手中为数不多的筹码。 但其实她不说李西子多少也能猜得到。 他们两个人在城边找了一户人家，那家人只有一个老头跟一个老太太，儿子据说是上战场当兵去了，两口子一对花眼，早上才有官兵拿着画像问他们有没有见过画眉，结果现在画眉就站在他们面前，老两口愣是一个都没认出来。 这就方便了画眉跟李西子，她俩人自称是一对逃难过来的姐妹，无处可去，希望能再次借宿一晚。 这老两口都是善性人儿，一听见李西子编造的那些苦难心里就受不了，赶紧把人叫进来，说别说一晚上了，住几晚上都行。 两个人于是就这么安顿下来，画眉很奇怪，明明是自己挟持她，但是李西子看起来好像比自己更加积极。 老太太帮她们找了自己儿媳的衣服换上，说是儿子当兵打仗去了，一走一两年没回来，传言都说她们儿子死了，家里的儿媳受不了守寡的日子，一天晚上伺候完他们老两口睡着之后就偷偷跑了。 老太太说到这儿就止不住的心酸：“我知道她也不容易，我也不怪她，就是哎，算了算了，我同你们两个说这些干什么，你们睡，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画眉安慰了老太太两句，然后送老太太出了门，回来对李西子道：“我感觉她也挺不容易的，儿子生死未卜，儿媳又走了，多可怜啊。” 李西子看着画眉，叹口气摇摇头。 画眉奇怪：“你叹什么气？” “叹气你好骗。” “我好骗？我怎么好骗了？你是说刚刚那老太太说的都是假的？” 李西子说不是：“就是觉得你这个人好骗，人家卖个惨在你面前哭一会儿你就觉得人家可怜了，赶明儿再有别人在你面前这么做你还是相信他们，那他们不骗你骗谁？” 画眉不服气的说：“他们本来就很可怜啊，你不觉得吗？” 李西子道：“我觉得他们可怜跟我是不是好骗这是两码事，但对你来说是一回事。” 画眉秀眉紧皱：“你看不起我？” “也不是，就是提醒你，出门在外要多留个心眼儿，这世上的坏人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多。” 李西子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然后又在屋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还把画眉之前用来挟持自己的簪子抢了过来藏在枕头底下，等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放心的躺下。 画眉看着被抢走的簪子，顿时傻眼了：“你干什么？这可是我” “可是什么？”李西子拽了她一把：“哎呀你就睡，我又不会跑。” 她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会逃跑的样子，而且她如果真的想跑，这一路上有很多机会可以跑，没必要非得等到现在。 画眉也就信了她的话，在她身边安心的躺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逃跑太累了的原因，李西子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感觉这一觉睡得特别沉，身体好像瞬间卸下了乏累，她眼皮沉的抬不起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还在想，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累了？可是以前再累她也没有这么困过啊。 脑子里这么想着，但是很快她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李西子是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吵架她才醒过来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她突然就意识到大事不妙。 吵架的是那个老太太，李西子听见她再跟另外一个男人争执：“人是主动送上门儿来的，是主动到我家来的，就是我的，跟你没有关系，你休想打她们的主意！” “话不是这样说的老太太，有句俗话叫见者有份，我是已经看见了她们，您说我要是告你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你这快要到手的赏银可就一分也没有了。” 老太太急了：“你不要太过分我告诉你，我没说不给你，但是你要的实在太多了，我们老两口挣点儿钱也不容易，你一下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这不是要我们老两口的命吗？” “我要的也不多啊老太太，再说了你们俩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还不如把这些钱拿出来给我，你们俩连儿子也没有，把钱给我，将来你们死了我也能在丧事上帮衬一把，不至于没有人收尸，你说是不是？” 老太太被气够呛，双手颤抖，想要打他，但是力气不够，只能独自生气。 这时候老头儿突然出现在那男人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把铁锹，走到男人身后趁他不注意，一铁锹拍在他后脑勺上。 男人倒在地上，很快后脑勺的血就流了一地。 第200章 绝不可能当逃兵 画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她刚刚用手刀劈人的姿势她见过，那是会功夫的人才做得出来的。 “你你会武功？” 李西子转头就对她笑了下：“你忘了我是谁了？我是兵部尚书之女，怎么也算个武学世家，怎么可能一点儿功夫都不会呢？” 画眉怔怔的：“那也就是说我挟持你的时候你是有能力自保的，可是你” “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怎么样？现在你能相信我了？知道我没有恶意，不用再对我持有戒心了？” “行了。”李西子招呼她：“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没听见吗？他已经通知了官府，还不赶紧走，等着被抓？” 画眉还处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听李西子这么一说，赶紧拔腿追上。 但逃跑之路总是会充满各种各样的困难，反正就是各种不顺，他们才出了房门，刚到大门口，正要打开门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个年轻男人，他错愕的拦着门里的两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退出去又看了看，没错，然后立马板起脸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家？” “你家？”李西子重复了一遍，接着道：“你是这家人的儿子？” 男人点点头。 那就没错了，这老两口编造自己儿子生死未卜的消息跟儿媳妇跑路的事完全就是为了博取同情，然后好让她们放松警惕。 那这件事既然他们夫妻俩有份儿，身为儿子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大概又是装的。 李西子确定了他的身份也不跟他多废话，直接就开始动手了。 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属于被迫接招，两个人就这么打了起来。 画眉不懂这些也看不出来谁的赢面更大一些，但是她至少看得出来，李西子是不吃亏的，她不知道什么才叫厉害，但是她一个女人能跟一个男人过这么多招，应该叫厉害了？ 可是这两个人打的难解难分太耽误时间了，万一一会儿官府的人追上来了怎么办？ 不过她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才想一会儿官府别带人找过来了，结果就听见外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她打开门偷偷往外面看了一眼，提醒李西子：“是官兵！” 李西子立马收手，而那个男人听说是官兵来了，也慌了：“官兵怎么会来？” 李西子讥讽的扯扯嘴角：“这就要问你爹娘了。” 但他听见有官兵过来时候的反应也向李西子说明了他绝对有问题。 官兵正在逼近，现在正门是肯定出不去了，这时候男人开口了：“我看你们应该也不想被抓，不想被抓的话就跟我来。” 现在李西子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暂时相信他。 男人带她们重新返回屋内，他回去看到躺在地上的老爹老娘，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又怕耽误时间，还没晕过去的老太太也对他摇头，让他赶紧走。 他也没敢多停留，带着李西子跟画眉打开了屋里的一个暗道，然后从暗道离开。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官兵就破门而入，老太太此时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见到官兵，哭着道：“官老爷们啊，你们一定要为我老婆子做主啊，她们刚跑，你们看，我老伴儿好好儿的也被她们给打的不省人事了，你们一定要抓到她啊！” 屋里这场景一看就是经历过打斗的，官兵在房间里搜了一圈儿没找到人，这才选择相信老太太的话问：“她们往哪儿跑了？” 老太太手指往相反的方向一指：“往那边去了，刚走没多久，现在去还能抓到人。” 她儿子还跟那两个女人在一起，她就算想让官兵抓到那两个人，但是总不可能出卖自己的儿子，万一儿子也被抓了呢？ 所以她只能往想到的方向指。 可这伙儿官兵领头的那个总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这时候身边有人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后院儿有一块地方的土是新的，有翻动的痕迹。” “你带几个人留下来查查清楚，我继续带人去追，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禀告给五殿下。” “是，属下明白！” 李西子跟画眉一起跟着那个男人逃了出来，男人看起来应该也是经常逃命，他对于逃命这一流程已经很熟悉了。 三人一起逃了出来出来之后，男人寻了个机会又跟李西子动起手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闯到我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西子反问他：“你不认识我们吗？” 男人摇摇头随后又道：“不认识，我应该认识你们吗？” “我看你方才逃跑的时候反应很迅速，动作也很熟练，想必也是经常这么做，你犯罪什么事了？” 男人不肯说，他现在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凌厉杀气，很明显是想要杀了李西子的。 但是李西子跟他过招却根本就不落下风，反而信誓旦旦的看着他说：“你打不过我的。” 男人自己大约也是意识到了这个事实，最后干脆停了手。 “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不过我想我们应该是同道中人。” 李西子无情的打断他：“谁跟你是同道中人？我们是有我们的苦衷的，你不一样，你爹娘说你生死未卜，没准儿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可我看你现在不是还好好儿的活着？你爹娘的话是骗人的，不过反过来一推，人只能撒自己认知以内的谎，而且大多数谎言都跟真实发生的情况有所联系，这么看来的话，你其实不是死了，而是当了逃兵所以才这么害怕官兵的？” 逃兵要是被抓到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男人摇摇头：“我当初上战场就是为了报效国家，我知道我爹娘可能骗了你们，但是他们那么做也是为了我，我不是逃兵，也绝不可能当逃兵。” 李西子现在已经信不过他的话了，不过本着想看看他怎么撒谎的心理，还是问了句：“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官兵？” 第201章 那你相信我吗 男人想到自己逃命的理由，忍不住开始唉声叹气起来：“要是有的选择，要是能活下去，谁又会选择这种办法呢？” 反正现在他们谁也走不掉，外面全都是官府的追兵，只能留在这儿，李西子反而来了兴趣想要听听他怎么说。 根据男人自己的说法，他是在战场上英勇杀敌的英雄，只不过因为有一次看守俘虏的时候实在太困了就打了个盹，然后一睁眼那俘虏就不见了。 俘虏是敌方阵营里一个挺有名的军师，俘虏逃走之后他就被怀疑是故意放走了军师，甚至还有人说他就是敌方派来的细作，又是本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原则，他们自己人要杀了他。 他不是细作，也没有故意要放走俘虏，当然不可能任由自己人杀了自己，于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逃亡之路。 但是无论走到哪儿他好像都逃不脱，后来他不想再跑了，就想着去找自己的顶头将军去说说这件事，跟他解释清楚。 可是打点关系需要钱，想要走关系见到将军的面也需要钱，他没有那么多钱，而家里的老爹老娘知道以后就主动替他承担起了这一切。 他低着头懊恼的说：“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孝顺，爹娘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为我的事奔走操劳，我虽然还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想必二位出现在我家里应该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李西子扭头一看画眉，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故事感动到了，眼中居然渐渐显露出了柔和且悲悯的神色来。 李西子用胳膊捅了她一下，示意让她清醒一点。 画眉收起表情，想想她们这一晚上的遭遇，再也不敢随意同情别人了。 他的故事李西子不相信，不过有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他应该的的确确不认识她们。 像他这种人整天担惊受怕的东躲西藏，肯定不敢随意露面，尤其对于通缉令这种事更是敏感，也不敢上前凑热闹，所以不认识她们也不奇怪。 李西子冷静的重复：“你爹娘绑架了我们。” 男人听了之后叹口气，接着跟他们道歉：“那姑娘刚刚打我确实情有可原，我爹娘他们可能也是因为一时筹不到钱太着急了，委屈二位受苦了，我爹娘拿了你们多少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李西子说不用：“他们也没从我们身上捞到什么，既然我们已经跑出来了，那不如就在这儿分道扬镳好了。” “姑娘我斗胆问一句，你们二位又是为什么害怕官兵？” “人人都有难以开口之隐秘过往，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好像没必要告诉你？” 男人笑笑：“姑娘说的对，你没必要告诉我，只不过我想提醒姑娘的是，那些官兵都精的很，稍有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们抓到，我知道你们两个此刻大概也信不过我，但是我还是想说，如果你们不知道该怎么走的话可以跟着我，我能带你们逃出去。” 他这么一说，画眉当场就心动了。 别的不说，对她而言，这个男人的危险程度跟追她的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而且他还打不过李西子，所以她们两个人跟着他其实是很安全的。 她拽拽李西子的袖子想要答应下来。 但是李西子没有理会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开始变得依赖李西子了。 也许是从她们逃出来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她跟男人动手的时候起，说不清楚，明明她还是被自己挟持的，但是现在自己连怎么逃跑都想试着征求她的意见了。 真可笑，她一个从小就在舞坊长大，接触过各种各样不同的人之间的人居然还没有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有生存经验，自己居然还得仰仗她！ 不过好在她确定李西子跟她是一条心的，否则她这会儿早就已经被抓住了。 男人见李西子还是不相信自己，于是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当然，我就是这么随口一提，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还是窒息选择要自己走的话我也不强求，若是从这儿分开，那我就只有祝你们二位一路顺风了。” 还来欲擒故纵这一招？ 李西子问他：“倘若我们跟你一起走，你就能保证把我们顺顺利利的送出去了？” “这是我爹娘欠你们的，父债子偿，我理所应当把你们送出去，而且我一个人逃亡了这么久，对于官府抓人的手段已经是门儿清了，如果说京城里还有什么人能够把你们安全送出城的话，那除了我不会有第二个人。” 李西子配合的点点头：“那你能说说你的办法吗？我们毕竟不认识你，之前你爹娘给我们留下的印象也不好，女人嘛，出门在外这点防备心还是要有的，你能理解的？” 男人表示理解，然后详细的跟她说了一遍他们的逃跑计划，期间还信誓旦旦的各种保证，说这个人跟他熟悉，那个人他也认识，还有谁谁谁是他过命的好兄弟，想要离开京城，简直易如反掌。 他自己一个人说的津津有味，可是李西子却越听越觉得可想。 尽管她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的屁话，可她还是想试试，诚如之前所说，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大摇大摆呢出现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她虽然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有能把她们送出京城的本事，但是他接触的这些人的身份却可以帮助她们更好的伪装。 于是听到最后，她笑着答应下来：“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是选择相信你了，那你带我们去？” 男人拍着胸脯保证会带他们去，画眉这时候又变谨慎了，拉着李西子问：“你真的相信他吗？” 李西子道：“我们现在不是也别无选择吗？” “可如果他真的是” 李西子搭着她的肩膀又问她：“那你相信我吗？” 第203章 你给我下毒 杜生也觉得惋惜，叹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想这样？可是上面还有一位老大呢，这么好的事肯定要先紧着老大来啊。” 众人默契的同时叹了口气。 “先把这个给老大带过去。”杜生指了指李西子：“这丫头命不好，被老大一眼就看上了，不过也没办法，不管摊上谁最后结果其实都差不多。” 同时还有几个人一起叹气。 他们老大为那种事情上有些特殊嗜好，所以这丫头落在他们老大手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就是苦了这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啊，不知道从老大那儿回来，她还有没有命活。 清醒装晕的李西子把他们的话都听的一清二楚，她就知道这个什么杜生一定没安好心，果不其然。 就这么着，李西子被人抬着去送给了那位老大。 老大已经摩拳擦掌等待多时了，现在见到李西子，忍不住就要上手：“这次带回来的这两个都不错，你啊，好好儿干，以后亏待不了你。” 杜生点点头：“跟着老大有肉吃有酒喝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您慢慢享用，我先下去了。” “等会儿，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个丫头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动知道吗？” 杜生心里已经把老大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自己现在床上躺着一个还不满足，还惦记着另外一个，怎么不撑死他呢？ 可是这些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嘴上还是得听话：“您放心，兄弟们没有您的允许谁也不敢动的。” 老大这才满意了，让杜生赶紧下去别耽搁他的好事。 杜生下去了，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现在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老大再也不用掩饰自己了，一双咸猪手直接就往李西子身上摸。 可是手在距离李西子身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又停下了，倒不是他良心发现，而是有一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他不得不停下来。 李西子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老大脸上惊慌失措的样子，觉得可笑：“我们出城的法子你想好了是吗？” 老大能感受到那把匕首的锋利，声音都颤颤巍巍的：“你你没晕？” “晕了怎么能知道你们做的这些腌臜勾当呢？”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外面可都是我的兄弟，你要是敢乱来，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李西子道：“可我怎么觉得你要是死了你那些兄弟们会很开心呢？反正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带着他们搂钱的人，这个人不一定要是你，是谁都行，你觉得呢？”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杜生一开始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出城，是你把它复杂化了，现在局面变成这样，你开心了？” 李西子看到他的小动作，手上用力：“别动，你的命在我手上，不想死的那么快的话就别乱做小动作。” 老大那点小心思被看穿了，于是只能尴尬的把手缩回来。 “现在让你的人把另一个姑娘送过来。” 老大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威胁，很想硬气起来拒绝她，但是他一动，突然感觉到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流，他伸手去摸，摸到一手呢血，顿时就怕了。 李西子道：“杜生把我们带上船的时候没告诉过你我们的身份！也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两个女人，什么样的情况下要离开京城需要找上你们这种人呢？” 老大怯怯的问：“那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当然是你惹不起的身份。”李西子拍拍他的脸：“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让你的人把另一个姑娘给我带过来。” 小命都在别人手里捏着，现在他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于是只好吩咐手下的人去把画眉也带过来。 画眉还在装晕，她就在这种晕晕乎乎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带进了老大的房间，手下的人还奇怪，老大这是准备一下玩儿俩了？ 觉得奇怪想问两句什么，但是他还没张开嘴就被自家老大给轰了出去。 李西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画眉一脚：“行了别装了，起来。” 画眉听到李西子的声音这才敢睁开眼睛，见到李西子挟持了这里的老大，她心里顿时松口气。 “现在你想要的我都已经让你见到了，是不是能放了我了？” “放了你？” 李西子笑了：“放了你我们两个还不立马被你们给抓起来？” 她嘴上一边说着，另一只手一边在后面的墙上搓着什么，最后搓出来一个指甲盖儿大小的灰丸子，她威胁老大张嘴。 老大乖乖听话张开嘴。 李西子把东西塞进老大嘴里，拍拍手，放开了他。 老大被迫把那东西给咽下去了，他抠着自己的嗓子拼命想吐出来，可是已经吐不出来了，于是惊恐的看向李西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就是一点如果不在三日内服下解药就会肠穿肚烂的毒药罢了。” “你你给我下毒？” “我不给你下毒你怎么能乖乖听话呢？” 李西子又道：“这毒药是我独家秘制，解药也只有我才有，所以你只能选择乖乖听我的话，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老大被她唬住了，人生第一次露出了马失前蹄的表情。 “你们两个不是想要离开京城吗？我可以帮你们想办法。” 人啊，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这不，非得吃点儿苦头才愿意乖乖听话。 擒贼先擒王，这些三教九流混集在一起组成的小团体其实是最不足为惧的，不过有了这层身份做保护伞，朝廷那些人想要找到她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要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事后也一定会给你解药，现在让杜生进来，我得好好儿跟他算算账。” 第204章 什么叫报应 瑞王死了，这件事皇帝知道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难得落了次泪。 虽然说瑞王在的时候总跟皇帝过不去，两个人明里暗里都在斗，但是他毕竟是皇帝的手足兄弟，如今兄弟走了，皇帝就算心里没有半点伤痛也要表现的如此才行。 段懿曾只觉得他皇帝老爹假的很，他不想再继续看着皇帝表演，只得闭上眼睛装瞎子。 瑞王手中的兵权现在是所有人重点关注的事情，三皇子跟五皇子为了这个兵权都在比赛抓人，现在那个逃跑的刺客就成了关键。 瑞王生前自不用说，已经不止一次的提过要把兵权交给段懿曾，但是皇帝不同意，现在他死了，不能开口说话了，皇帝自然要趁机改变现在的局势，让一切都按照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么多年来他愧对段懿曾，而且谁也不知道段懿曾心里有没有因为他母妃的死记恨他，所以皇帝不敢轻易放权给段懿曾。 再一个，段懿泫比段懿曾更加沉稳，为人处世方面都更得皇帝青睐，所以真的要选一个人的话，段懿曾肯定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偏心不好偏的这么明显，为了彰显出他身为皇帝的公平公正，他下令，谁先抓到刺客为瑞王报仇，瑞王的兵权就交给谁。 可是这个画眉自从挟持了李西子以后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了。 段懿曾不知道派出去多少人，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说一对老夫妻收留了她们，结果还是晚到了一步，人没抓到不说，结果那对老夫妻还是杀了人的。 段懿曾这边一无所获，段懿泫那儿也没有消息，时间过去的越久，段懿曾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儿。 到现在已经很难说画眉究竟还有没有跟李西子在一起了，因为画眉不会功夫，李西子会武功，而且她聪明，可能一开始被挟持的时候的确有点儿懵，但是过去这么久了，她肯定已经反应过来了，要说担心 段懿曾还真不怎么担心李西子会出事，他就是怕，怕李西子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他。 但是往往怕什么来什么，李西子这个时候已经在计划着要怎么离开了。 杜生被她收拾了一顿，现在整个人都开始悔不当初，谁能想到她存的是这个心思，谁又能知道她有这个本事呢，还玩儿将计就计，这女人一点儿也不简单。 现在船上是她做主，老大从自己的老大位置上退下来，成了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丫鬟，李西子问他们平常做人口买卖都是用什么办法把人送出去的时候，老大接了一句：“有装货物的箱子，到时候直接把人往箱子里一塞，上面盖一层货，查的时候也查不出来，而且城门上都打点过关系，一般官兵也不会查我们的货。” “一直以来你们都是用这种方式？那她们需要在里面待多久？” “短了四五天，最长也不超过十天。” “那她们的吃喝拉撒呢？” “就就在里面凑合凑合，反正只要人死不了就行，等到地方再收拾干净就行。” 说完这句话，老大明显感觉到李西子的情绪偏激。 他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又扯开话题：“不过要是您的话，也就在里面待个一天，出了城就把您放出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死在他们手上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李西子都开始后悔了，要是自己真的有毒药就好了，一人喂给他们一个，让这些人渣也尝尝什么叫报应！ 这些人就像藏在阴暗角落里的臭虫，他们不敢出现在阳光下，因此也就不知道外面世界发生的事。 老大一直都很好奇李西子的身份，李西子一直也不告诉他，今天他又问起来，李西子不耐烦了，就道：“倘若我们遇上的只是一般的麻烦，当然不会找上你们，能找你们当然遇到的不是一般的麻烦。” “那你们是” “我们是朝廷要找的人，你自己动脑子好好儿想一想，两个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得罪朝廷，能让朝廷出动那么多人去抓？” 这排面别说他了，就算是他遇上的比他还要坏的流油的人都没有这种待遇过。 莫名的，他心里就油然而生出一种崇拜之情来。 剩下的人听了她说的话，都明白了这是个惹不起的大佬，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按照李西子的计算，很快他们就能离开京城了，但是这个时候画眉却突然犹豫起来。 “我要是走了我爹娘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爹娘？我爹娘在他们手上，我一个人走了，总是” 李西子让她放心：“三殿下又不是五殿下，虽然这次三殿下用的方法也损了些，但是他不会拿无辜的人开刀，他们现在这么大费周章的抓你无非就是为了能够通过抓到你拿到瑞王手中的兵权，要是一直抓不到你，他们就只能换其他方法一决高下，不会一直盯着你不放的。” 现在她说的话在画眉心中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画眉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当时就想开了。 但李西子自爆身份用来吓唬这些人的说法却被船上的一个小喽啰听见记在了心里。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对于这种朝廷钦犯，一般官府都是会有赏银的，一旦发现或者抓到她们交给官府，那他将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银。 人啊，最终还是逃不过金钱的诱惑，这个小喽啰想到了自己最近欠下的赌债，还有再不还钱就要被剁手的威胁，最终决定，要举报李西子。 李西子还不知道，自己的逃亡计划就要在此画上句号了。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段懿曾，那人拿着画眉的画像来，说见过这两个人，还能带段懿曾去找她们。 段懿曾问她们在船上干什么，那小喽啰说：“明天她们打算藏在出城的货物中混出城，而且该打点的地方都已经打点过了。” 第205章 造反 纪宁听到那小喽啰这么说，立马就要去抓人，却被段懿曾拦了下来：“不着急，时间多的是，等明天。” “为什么非要等明天？您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县主了吗？而且这件事要是被三殿下知道了” 段懿曾看向来报信的小喽啰，小喽啰十分懂事的立马摇摇头：“这件事我不会再告诉别人的，请您放心！” 段懿曾让他离开，然后叫来纪宁吩咐。 但纸包不住火，前脚那小喽啰才刚离开，后脚就被乔一鸣盯上带了回去。 倒也没怎么逼问，只不过手指缝里漏了点儿银子给他，他就招架不住全说了。 乔一鸣回去又把这件事告诉了段懿泫，段懿泫问乔一鸣可探听到段懿曾是怎么打算的了，乔一鸣摇摇头：“就算五殿下真的有什么计划，也不可能当着那一个外人的面儿说，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县主跟画眉所在，那我们是不是能早些计划？” “你啊”段懿泫指着乔一鸣摇头：“到现在还不了解我这个五弟的行事作风吗？他一贯是个喜欢出其不意的，万一我们早早布置好了，回头又被他杀个出其不意，那不是白干了吗？” 乔一鸣不关心那个什么画眉，也不关心段懿曾跟段懿泫之间的斗法，他现在只关心李西子。 段懿曾那边没有动静的情况下，段懿泫也不愿意先出手，乔一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喽啰今天得了两份赏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回去之后听见杜生在跟人密谋：“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天大的本事我就不信她还能打得过我们所有人？今晚我们就给她杀一个措手不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治不了一个她了。” 有人担心：“可是她会使毒，老大被她下毒了，我们要是动手，那老大不是死定了吗？” 杜生反过来问提问的这个人：“老大平时对你们怎么样？” 提问的这个人沉默片刻，又看向其他人：“老大他对我们都还不错啊。” “现在能聚在这儿的都没外人，有什么话你就实话实说。” 见都没有人开口，杜生只能先来打个样儿：“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是觉得他就是拿我们当奴才，从来没有把我们当过兄弟，平常脏活累活儿都是我们干，好吃的好喝的给他供着，钱也都是他拿得多，我其实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但是没办法，他是老大，我们得听他的，现在是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翻身的机会，我保证，若是把他推下去换我坐上这个位置，绝对不会亏待了兄弟们，你们信得过我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杜生说出了他们平时藏在心里说也不敢说的话，他们其实看这个老大也早就不顺眼了，倘若能把这个老大扳下去，换一个新的老大，不说别的，光是新官儿上任三把火，就一定不会亏待了他们。 于是一群人密谋过后异口同声，答应了这次谋反。 这一切正好被那个刚回来的小喽啰听见，他一寻思，这可不行，要是这两个女人出事了，明天那个五殿下来拿人的时候找不到人，那自己这个收了钱的可不就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祭天的吗？ 于是他在中间弱弱插了句嘴：“我觉得老大对我们好像也不是特别差，而且老大现在正处在这么个时候，我们要是现在动手，要是被江湖上的兄弟们知道了少不得我们要被拿出来诟病，新老大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也不会安稳，要不还是等等，等等出了城，那时候动手比较合适。” 杜生看着说话的人，眯起了眼睛：“不合适？哪里不合适？等出了城他拿到解药才是不合适？你现在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如果他说他站在老大那头，那他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密谋，自己人杀自己人在他们这儿是常有的事，他再想离开，那就只能是以一具尸体的方式。 这种情况当然不能随便说话了，小喽啰当即保证：“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了，其实我也早就看老大不顺眼了，我支持您的决定，刚刚是我考虑不周了。” 现在从这头劝他们延后行动时间已经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想办法去通知李西子跟画眉，让她们两个想办法躲一躲。 起事就在今晚，他得赶紧去通知她们两个人。 但是杜生早就看出了他有猫腻，他才出门准备去通知李西子她们两个，杜生后脚就让人跟了出去，然后把他给抓了。 “方才我就看你不对劲，现在看你果然有猫腻，怎么？打算去告状啊？老大对你就那么好，好到你必须要对他忠心耿耿是吗？” 小喽啰怕了，一个劲儿说没有：“我没有想去通风报信，我真的没有，我才说过老大的不是，那么多人都听见了，我怎么可能去通风报信呢？” “那你这么急匆匆的是往哪儿去？” “我我太晚了，我回去休息。” 这时候有人说话了：“杜大哥，他身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 那人去掏，那小喽啰拼命阻止不让他们拿，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还是抵挡不过被人拿去了。 一共从他身上拽下来两个袋子，杜生把那两个袋子打开，居然是满满的两袋子钱。 “钱？”看见这么多钱，杜生自己的眼睛也直了：“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 小喽啰没法儿解释了，就胡乱编造了个谎言：“是是我从赌场里赢的。” “你赢的？谁不知道你这两天手气臭的很，去了只会输钱，你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还完，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就就是我赢的。” “好，你赢的，那正好今天把兄弟们的账还还，这些钱拿去给兄弟们分了。” 他这是用别人的钱慷慨他人用自己的名义，还没当上老大，第一把火就烧起来了。 第206章 一份儿大礼 就这么着，打算去通知李西子已经船变的喽啰就这么死了。 他那些钱也成了杜生要成为新老大发的第一批福利。 李西子还没意识到变化的发生，画眉已经睡下了，但是她心里头就是莫名烦躁，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 明天她就要离开京城了，这次离开不知道能在外面待多久不被找到，前路未知，她一点儿喜悦也没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惆怅。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有了点困意，才闭上眼睛，船上一些细微的动静又扰的她没法儿静下心来。 今夜好像总是格外的躁动。 最后睡不着了她索性也不睡了，准备起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这一看可不得了。 她才出门就看到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抄着家伙往她这边来。 好在是晚上，船上灯光不好，那些人只顾着如何隐藏自己没有注意到她，加上李西子反应也快，察觉到情况有变之后就赶紧退回了房间。 看来这群人要反。 不对啊，他们老大的性命还捏在她手里，难道他们连自己老大的性命都不管了吗？ 现在那些人越走越近，必须得想个什么办法脱身才行。 “别睡了，快起来。” 李西子把画眉叫起来，怕她知道了现在都情况忍不住发出声音，先把她的嘴捂住了：“醒了别出声，听我说，一会儿你就按照我教你的说，配合我，否则我们两个谁都活不了明白吗？” 画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点头早就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动作。 外面杜生已经带人逼近，看到李西子房间亮起的灯，他抬手示意人停下。 “不是说她睡了吗？怎么灯还亮着？” 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奇怪：“方才我来看的时候灯确实已经熄了，难道是又醒了？” “咱们这么多人，怕她干什么，直接上去把她们抓了，我就不信两个瓮中之鳖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来。” 杜生也这么想的，反正现在他们已经决定了要造反，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他们的了。 他放下手示意后面的人继续前进，可走着走着，他突然听见李西子房间传来的声音。 先是李西子的声音：“都办好了吗？” 然后是画眉的声音：“你让我做的我都已经办妥了，只是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做吗？” 李西子冷笑：“当然确定，反正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杀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了，而且我们明天就走了，临走不得送那些官兵一份儿大礼吗？” 听她们的对话把杜生给听懵了，什么叫杀了他们也算为民除害了？还要给官兵送礼？什么礼？杀了谁？ 不过很快画眉接下来的话就为他解答了疑惑。 画眉说：“你让我给他们喝的水里面下毒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现在他们都已经中毒了，而且没有解药的话三天之内都会死，正好咱们走了之后官府应该会发现这条全是死人的船，到时候不知道官府会不会感谢我们呢。” 两个人说着说着站起来，杜生在外面却已经开始抠嗓子眼儿了。 不过没用，他明白那毒药他们都已经喝下去了，就算抠嗓子眼儿也不会出来了，毒药早就已经入侵了他的四肢百骸跟他的血液融为一体，如果没有解药，不出三天他就会死。 他这一生经历过死亡，也差点儿被人杀死，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让他感觉无能为力过。 后面的人没听见李西子跟画眉的对话，问他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发起进攻，杜生咬咬牙，一想反正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还不如干脆冲进去逼李西子把解药交出来，反正他们有这么多人，都拼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他一咬牙一狠心，带人冲了进去。 李西子本来以为自己跟画眉演这么一出戏，杜生他们听见了会有所畏惧，不敢，至少现在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可没想到他们这么头铁，居然就这么闯进来了。 杜生看见屋内的两人，也不装了，进去先一脚踹翻了桌子，然后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李西子咬牙笑了笑：“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狠毒啊，难怪都说最毒妇人心，你居然还想杀了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 后面的人听的一脸懵，心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西子一看杜生这是打算拼死一搏了，自己也不能落於下风，不然按照现在的形势来说对她不利，所以接下话柄道：“没错，我就是蛇蝎心肠，你们现在都中了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三天之后哦不，今天已经过去了，准确的说是两天，也就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就都会毒发身亡，我看你们的架势是不打算救你们的老大了，想要自立门户，不过自立门户的前提是你得先能活下去，你们现在活着都成问题怎么拼？” 后面的那些人知道了自己已经中毒的事，脸上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杜生为了稳住军心，大声道：“兄弟们不用怕她，她只是在恐吓我们罢了，我们这么多人，她只有两个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胜算比较大，我就不信了，死到临头她还不交出解药。” 这个时候气场就是一切，更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 李西子也学着杜生的样子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她姿态放松，一点儿也看不出紧张害怕，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潇洒，冷静的说：“你要是这么谈，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这么多人我确实不是对手，杀了我，杀了我以后大家一起死，我是无所谓，我一个朝廷钦犯，就算是侥幸能够逃出京城，出去之后能逍遥法外多久也未可知，我这个过一天少一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命是最不值钱的，我的死活无所谓，多活一天都是赚了，你们要是不怕死的话尽管来杀了我，反正出城之前不要妄想从我身上得到解药。” 杜生恨得咬牙切齿：“你” 第207章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 李西子继续攻心，试图从内部瓦解他们：“杜生，你不怕死，你中了毒也敢跟我硬碰硬，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后的兄弟们，问问他们想不想死？今天对你来说就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你们回去。我当今天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等出了城我给你们解药，要么你们就杀了我，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你们拿不到解药了，我死。你们得一起给我陪葬。” 她摊摊手，嘴角隐约还有笑意：“选。” 身后已经开始有人呢喃着喊出来：“我不想死，我还没活够呢，我不想死！” 有一个人这么说，就有两个人这么说，而当这么说的人超过三个人的时候，其他有同样诉求的人就不会再压抑自己心中的渴望，接二连三的，只有有人说不想死，那现在都场面就不是杜生一个人说了算的。 杜生现在悔不当初：“我就不应该带你回来，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们的！” 李西子觉得可笑：“问题是你杀得了我们吗？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怎么杀？” 这一点杜生无法反驳，他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这一点虽然说出来很屈辱，但却是事实。 现在情况基本已经在她掌握之中，李西子挑眉看着面前的人，冷着脸撂下一句：“还不走？等着我请？” 身后的人不等杜生吩咐已经呼啦啦往外走，杜生看看身后所剩无几的几人，心里暗道这群人不争气，可只剩下他他一个人也没法儿起事，没想到来之前轰轰烈烈的以为能成一番大事，来之后却是这种结局收场。 他的面子本来就所剩无几，现在更是被踩在地上一点儿不剩。 李西子眼看着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闯进来又一个个丧眉耷眼的离开，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画眉去把门关上之后也长长吐了口气。 只不过她现在说话还不敢大声：“刚刚真是吓死我了，还好你聪明，不然我们两个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李西子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画眉把嘴闭上，折腾到现在天也快亮了，两个人谁都睡不着了，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直到天亮。 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老大一概不知情，早上起来看到杜生耷拉着脸还以为他心中对李西子怨气未消失，走过去半是安慰道：“行了别丧了，收拾收拾一会儿把她们送出去，等拿到解药之后再想法儿报复这两个娘儿们。” 杜生看也没看老大一眼，哼了声径直走开。 老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对待过，看着杜生的背影，又奇怪又不解：“脾气这么大？连老子他都敢哼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毕竟是老大，需要立威，他让一旁的小弟去把杜生叫回来，可那小弟见了他也是爱答不理的，听见了他说的话却还是充耳不闻的默默走开了。 老大心里很不平衡：“反了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了，连老子的话你们都不听，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剁碎了喂鱼？” 话音刚落，李西子走过来：“你要把谁剁碎了喂鱼啊？” 老大立马笑嘻嘻的变了态度：“是我几个不听话的手下，没事没事，您二位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要送你们出城了，就是希望您出了城别忘了我的解药才好。” 李西子点点头：“放心，我这个人一向很守信用的。” 大不了出去了再搓点儿泥巴丸子给他就是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杜生让人抬来了一个大木箱，木箱是中空的，也就是有两层，一层刚好可以用来藏人，把木板盖上之后，第二层用来放一些水果或者布匹之类的东西做掩护，只要给守城的士兵塞点儿好处，他们一般是不会检查这么仔细的。 李西子又检查了木箱一遍，见上面还留了出气孔，这才放心，可是才要进去，突然有人匆匆跑上船大声警告：“不好了！官兵来了！好多人！好多官兵！” 他们船上的人有好多都是逃犯，当然还有像杜生一样的逃兵，听见官兵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顿时乱了阵脚。 李西子跟画眉也不例外，也不知道来的是谁，如果是段懿泫，李西子见了他尚还有周旋的余地，可如果是段懿曾，那就彻底废了。 现在也没人顾得上她俩了，全都四散奔逃，李西子跟画眉也开始找地方躲藏。 可是官兵上来的很快，好多人还没有躲开被逼无奈只能跳水，但跳水也不意味着能跑得掉，有的跳进水里一样被抓了回去。 李西子跟画眉只能重新躲回船上的房间，事到如今，走恐怕是走不掉了。 船上的人被抓了不少，有反抗的厉害的直接就被一剑刺死了，须臾之间，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 段懿曾从马背上下来，走到船上，看见有负隅顽抗的，直接补一剑，长剑滴血在甲板上一路走一路划，发出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心惊胆颤。 “西西，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这几天你就一直躲在这儿？这种地方你也能待的下去？为了躲我不至于？” 李西子听着外面段懿曾的声音，这声音令她恐惧，她也是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在画眉面前露出恐惧的表情，画眉察觉到了她的害怕，也变得更加害怕起来。 “西西，出来，你现在出来跟我回去，什么事都没有，我会待你跟从前一样，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可是如果一会儿你被我找到了那结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她藏身的房间附近。 “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就算现在我找不到你，停不了多久你一样会自己回来，我耐心不是很好，可对你，我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别再让我担心了，出来。” 说话间，他已经来到了李西子隔壁的房间。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李西子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一步两步 段懿曾走了进来，一墙之隔，虽然看不见，但李西子好像依然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 第210章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她硬气，跟他说话从来就没有几分尊重，即便有也都是阴阳怪气儿的，可是段懿曾就是拿她没办法，回回狠话到了嘴边就是只能咽下去。 如今人回来了，是想好好儿疼疼她的，但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又勾起了段懿曾心里的火，就总想砸点儿什么。 “你就不能同我好好说话？”他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说了这么一句，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气愤，还掺杂着些许暴躁，以及一种想要弄死她的狠厉。 李西子也直截了当：“殿下难道不想杀了我吗？你不是一早就想这么做吗？那次带我去贵妃娘娘墓前说的那些让我听不懂的话，不就是在为杀我做准备吗？” 段懿曾咬牙：“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你吗？” “我知道。” 她知道？知道她还有理了？ 段懿曾感觉自己头上都快被她气出青烟了：“你知道为什么那你来说说，我为什么杀你？” “因为我在殿下书房里发现了一个秘密，一个殿下跟瑞王共同策划的秘密。” 她居然还敢这么若无其事呢说出来，段懿曾气的坐不住了：“然后你就把这个秘密告诉段懿泫，告诉我的好哥哥，然后帮着他来对付我？” 李西子冷静的看着他：“你看，殿下不是一早就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了吗？殿下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书房里你跟瑞王之间的来信是假的，也是故意让我把消息透露给三殿下的，殿下在指责我背叛的同时又何尝没有在利用我？既然我们彼此都不干净，那为什么只能殿下来指责我却不能容忍我做出哪怕一点抗争？你喜欢凌驾在一切之上的感觉，喜欢掌控一切，那是因为你从小就被人踩在脚底下被人掌握在手心之中，一个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向往什么，殿下早就不相信我了，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杀了我还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由不是吗？” 段懿曾没想到她这么能说，被她这么噼里啪啦一通乱怼下来，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最开始想说什么了。 “你”段懿曾捂住胸口，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西子头铁，还不依不饶的追问：“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我正好说中了殿下心里面想的。所以现在让殿下无话可说了？” “我” “我知道殿下想说什么，殿下想杀了我对？无所谓，反正我小命一条又不值钱，殿下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段懿曾盯着她看，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李西子被看的都有点心里发毛了，他终于移开了视线。，然后笑出声：“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特别的女人，我现在还真的挺庆幸的，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杀了你，要是你死了，我的人生该少了多少乐趣啊。” 李西子现在是想明白了，大不了就死了重新再来一次呗，反正有了这一次失败的经验，再来一次她应该会做的很好，既然事儿已经到了眼前，那就不能怕事儿，既然都打算重来一次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说话也愈发肆意大胆起来。 “我生来又不是为了给你取乐的，你的人生乐趣多一分或是少一分都跟我没有关系。” “可是有你我会更快乐。” “我为什么要让你拥有我？我不愿意这个世上谁都别想霸占我！” 这句话再配上她脸上那副小表情，段懿曾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就是让人恨不起来，就是让人想要揉在怀里好好儿疼一疼爱一爱。 但是还有一件事他没弄明白：“老三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够这样帮他？” 李西子反问他：“你真的想知道？” 段懿曾点点头：“想知道。” “那知道了以后可不带急眼的。” 段懿曾保证：“我还不至于心胸狭隘到这个份儿上，你放心。” “好，那我可说了，其实三殿下也没有许诺给我什么好处，他只是答应我，等这件事成功之后会帮我彻底离开你，我知道凭我自己是不可能了，也知道他有这个本事，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李西子哪怕说事成之后段懿泫答应给他一座金山都比现在他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心情要来的更舒畅一些。 她做这些原来都只是为了逃离他，光是想一想这个理由，段懿曾心里就难受的要死。 “你要离开我？为什么？” 李西子要不是因为一条腿受伤疼的站不起来了，高低得站起来好好儿跟他整两句，但是现在她站不起来，气势上就输了阵，只能靠卷袖子来找补：“我为什么想要离开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原因吗？” 段懿曾怎么可能清楚。 他摇摇头，眼神迷茫的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西子苦笑：“你连我为什么想要离开你都不知道，可见你也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错的，既然你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我说了也没用。”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李西子心说，你不让我好受我也就不让你好受，我就不说，你自己心里难受去，想明白了是你的造化，想不明白你就难受去。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今天也大逆不道够了，殿下要杀要剐我都无话可说，但是我还有以后一个心愿，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再见一面我爹娘？” 段懿曾没有回答她，他现在心里乱的很，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李西子会这么想要离开他。 但是李西子今天跟他说的这番话让他彻底改变了主意。 那就是以后需要看的她更严一点，否则她随时都有可能再次离开他，段懿曾接受不了她的再次离开。 “我还没说要杀你呢，你自己先待在这儿好好养伤，等我处理好了皇叔的事再回来仔细盘问你。” 他说完站起来就走，李西子在他身后吆喝：“你走什么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第211章 一死谢罪 段懿曾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李西子，他把李西子撂下之后就离开了。 现在相对来说更重要的是画眉，他得把瑞王的死弄清楚，段懿泫企图釜底抽薪用画眉来把瑞王的死都引到他身上，虽然想也知道原因有点扯，但是皇帝现在看重的是结果，至于原因根本就不重要。 外面的人都说三殿下要比五殿下好相处的多，送画眉回来的狱卒也说：“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偏偏就愿意犯到五殿下手里呢？” 都晓得跟着五殿下没有好果子吃，画眉的选择在他们看来简直跟离经叛道差不多。 可是只有画眉心里清楚，那个抓了她父母，并且用父母来威胁她的三殿下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怎么选都是死，倒不如忠诚一点儿，跟五殿下把话说清楚，自己当初是被逼无奈，想必五殿下应该也能理解她的苦衷。 来审她的人是纪宁，纪宁盯着她那张脸看了许久，最后啧啧出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惜了” 画眉很害怕，她看着纪宁，想为自己辩解点儿什么，但是目光对上纪宁审视的眼神儿，那话就堵在胸口瞬间说不出来了。 “公公，我” “知道你是殿下招进瑞王府的人，这一点你自己心里肯定也很清楚，但是你知道咱们家殿下最恨的是什么吗？” 画眉摇摇头。 纪宁道：“咱家殿下生平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你身为殿下的人，却为三殿下做事企图栽赃嫁祸五殿下，你可知道自己该当何罪啊？” 画眉是最不禁吓的，被纪宁这么一问。眼泪顿时就下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背叛殿下的，我也是被逼的，三殿下用我父母威胁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爹娘的死活不管？我求求您了，您跟殿下好好说说，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瑞王殿下不是我杀的，我我当初本来是想要下手的，可是还没下得去手瑞王就已经死了，真的不是我！” 瑞王具体的死因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因为皇帝一早就让人把瑞王的尸体看管起来了，用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反正就是不给验尸，他自己心里估摸着也清楚现在的局势，不给验尸就说明皇帝也想要现在的局势更乱一点。 纪宁听到这儿来了劲头：“你再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好好儿跟我复述一遍，一定不要落下任何细节知道吗？” 这事关她的清白跟生死，画眉当然不敢遗漏什么细节，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晚的情节，然后一点一点复述给纪宁听。 纪宁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审过不少犯人，他一双火眼金睛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出来谁撒谎谁没有撒谎。 画眉是没有那个胆子撒谎的，而且就算撒谎，短时间内她也不可能想到那么完美的借口跟理由，而且她的说辞就算是深挖之下也没有什么破绽，所以纪宁是相信画眉说的话的。 瑞王本来就有病在身，说不定是当时睡着了又恰好犯了病，所以在梦中离开的，这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当时段懿曾亲自检查过瑞王的尸体，就在他死后的第一时间。 尸体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没有明显外伤也没有任何内伤，更没有任何的下毒迹象，所以才说瑞王死的蹊跷。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如实禀告给掉下的，不过至于你该如何处置”他想了想道：“暂时还是在这儿关着，若是瑞王的死真的跟你没有关系的话，等到殿下心情好了，说不定真的可以放你一马。” 画眉掂量着他这番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又或是真假掺半，她现在一个人只能说是艰难度日，剩下的亲人本就不多，如果不能救出爹娘，那她在这个世上活的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纪宁是段懿曾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面前最红的人。 画眉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叫住纪宁。 “公公，我还有话想要跟您私下说，能不能”她看了门口的守卫一眼，暗示纪宁：“能不能让他们先离开？” 一般这么说又这么要求的肯定就是有事，纪宁不怕画眉耍花样，他就怕她不耍花样，那样她就失去了她原本的利用价值，也就打乱了他之前计划好的。 纪宁听了画眉的，表现的像个很好骗的傻子一样，让多余的闲杂人等统统离开，然后静下心来问画眉：“你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画眉看了眼段懿曾，两只眼睛立马盛满了眼泪，好像装在眼眶里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纪宁受不了她这个表情，抬手制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画眉慢慢走到纪宁面前，然后当着纪宁的面儿就开始脱衣服，脱到一半儿还拿起纪宁的手往她胸口上放：“公公，我知道您是殿下身边最值得信任的人，我一个弱女子，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有时候根本就不是我能选择或是左右得了的，我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帮我在殿下面前说说好话，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被逼的，只要您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说的都是真的！” 纪宁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手抽出来，然后甩了甩指指自己的脸对画眉道：“你有没有搞错？你一口一个公公的叫着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虽然以前是个男人，现在长得也像个男人，可我早就已经不是男人了，你用这种手段求我帮你之前就没有动过脑子吗？” 画眉捂着脸闷声哭泣：“我真的是没办法了，纪公公，我求求您就帮帮我，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现在这些了，倘若倘若你们都不愿意帮忙的话，那我就只有一死以谢罪了。” 她说的决绝，那眼神看向纪宁，竟让纪宁心中备受触动。 第212章 父皇要为我赐婚 纪宁听她哭的怪可怜，到底是不大忍心，连叹两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会跟殿下说的，只不过说归说，你也知道殿下跟瑞王之间的关系，若是殿下执意要为瑞王报仇，谁也救不了你明白吗？” 画眉点点头，虽说胜算不大，但好在总算是有了希望。 段懿曾也知道，如果不把画眉的父母弄回来，那她大概是不会在皇帝面前翻供去指认段懿泫的，于是就把这件事交给了纪宁，让纪宁去把画眉的父母救出来。 纪宁领命下去做了，可是段懿泫把人藏的严实的很，他一点儿头绪也没有，人找不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他就算空有一身力气也没处使。 而这头段懿泫失败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第一次对段懿泫感到了失望：“你就是这样对待朕交给你的任务的？” 段懿泫连连认错：“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疏忽了，还望父皇责罚。” “责罚？现在责罚你还有什么用？你也知道朕最看中的就是你，现在你兄弟几个当中，只有你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可现在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朕不得不怀疑当初究竟是不是看错了人。” 段懿泫低下头：“都是儿臣的错。” “行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认错，是怎么想办法补救，朕当初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谁能查清楚瑞王的死因帮瑞王报仇瑞王手中兵权就交给谁，朕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总不见得要反悔，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段懿泫鬼主意还是多，她考虑许久，最后道：“儿臣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父皇的帮忙。” 段懿曾找到了画眉，就单论心态来说，多少是有些骄傲在的，而且只要一想到他们父子联手都没有斗得过自己，他就觉得畅快，现在需要的只是撬开画眉的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好糊弄的很，兵权似乎已经胜利在望。 但不到最后一刻，事情总还是会出现变故的，这天皇帝下令，让段懿曾即刻进宫，也没说是什么事，就是让他立马过去，看样子好像还挺着急的。 段懿曾不能违抗圣旨，得到消息就过去了。 去了之后发现，皇帝不止叫了他，还叫了李政。 李政像个小孩儿一样坐在皇帝身边，他来之前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十有八九是在说他的坏话，因为他看见李政在自己一进来就闭上了嘴，脸上表情还有些心虚。 人到齐了，李政起身对他行礼：“臣见过五殿下。” 段懿曾给皇帝行过礼之后看向李政：“这么巧，李大人在这儿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皇帝一副慈父的样子让段懿曾坐下说，还能是因为什么事？当然是因为你的事了。 段懿曾蹙眉：“因为儿臣的事？” 皇帝点点头：“你之前不是说看上了李政家的闺女吗？后来朕好像听说人家不愿意还是怎么着？李政也来找过朕很多次了，说你拘着他女儿不让他见，还枉顾他女儿的意思要跟人家成亲，朕问你，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段懿曾一点儿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道：“是有这么回事，儿臣是喜欢西西，只不过我们两个之间有点误会还没解决，我怕把她放回去之后她从今往后就不愿意见我了，所以才不肯让她回去，我对西西是一片真心，这一点天地可鉴。” 皇帝让他不要激动：“朕方才也是这么跟李大人说的，但是你没当过父亲你不了解一个父亲担心自己孩子的心情，你总不让他们父女相见也不是个事，这样，今天就在朕的做主下，你去把人接过来，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也好让你未来的老丈人放心，这样朕才能为你赐婚啊。” “赐婚？” 段懿曾听见这两个字眼睛都直了：“父皇要为我赐婚？” 皇帝见到段懿曾这副表情，心里觉得这件事基本上已经拿捏了，虽然身为皇帝，再身为父亲，用这种手段从自己儿子手上拿走不该拿的实在有些卑鄙无耻，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他可以帮儿子搞到手，有时候父子之间其实不需要忌讳那么多，相信段懿曾不会介意的。 李政苦着脸又求段懿曾：“殿下，臣真的许久没有见到小女了，今天当着陛下的面儿，臣求求您就大发慈悲让小女跟臣见上一面。” 段懿曾想起李西子昨天跟他说的话，总有一种只要把她放出来，那她随时都会震动翅膀消失不见的感觉。 思前想后，哪怕是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轻易不敢把李西子放出来让他们父女相见。 而拒绝的理由，当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段懿曾抱歉的笑笑：“之前西西被刺杀瑞王的刺客挟持，后来虽然被救出来了，但是却受了伤，我昨天才找大夫帮她看过，大夫说她不宜见风应当在家安心休养，不是我执意要拦着不让你们父女相见，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 李政一听说女儿受伤了，就更着急了：“怎么会受伤的？那严不严重？我女儿从小到大我都是捧在手心里的，什么时候让她受过这种苦？她一定很疼，殿下我求求您，不让她出来可以，那我亲自去见她总没问题？” 老家伙看来是非要见到自己女儿不行了。 皇帝这时候发话了：“爱卿啊，老五对你家女儿一片痴心想必你也已经看出来了，你说什么是好姻缘，这不就是吗？不如今天就由朕做主，你就松口让他们在一起。” 李政气不过的说：“臣还要如何松口才算松口？五殿下已经把人拘起来了，前阵子连婚期都定下来了，臣说了又不算，臣又做不了主，如今啊也不需要陛下再做什么主了。” 皇帝看向段懿曾，这时候他的眼里对段懿曾是有几分欣赏在的，心说这小子可以，有几分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第213章 听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动手 李政这么说虽然是在陈述事实，但同时也让人感觉十分的无奈，因为他就算明知道这一切也没办法做出扔的改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他这样对待。 皇帝听了，虽然也觉得自己儿子这件事做的不够地道，但是皇帝的儿子嘛，就算做错了皇帝也不会承认的，哪怕段懿曾是一个并不那么受宠的儿子。 “这样，之前老五做的呢，可能确实是做法有点偏激了，让李爱卿心里不舒服了，今天呢朕给你做主，给你女儿升个郡主之位，然后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这样呢名有了该有的礼也有了，你看怎么样？” 李政算是看明白了，这爷俩儿现在就是惦记上他闺女了，皇帝一言九鼎，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人，他一个做臣子的，平时也没有跟皇帝还有其他大臣搞好关系，到了这一步也没人帮着他说话，所以他走到现在就只有自己能够依靠。 而现在皇帝说要给李西子封郡主，这对于他们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如果他再拒绝，多少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可是把女儿嫁给段懿曾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李政这辈子没什么出息，就想着自己这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但是现在看来想要独善其身是不能够了。 皇帝还在咄咄逼人：“李爱卿，你看朕这个提议怎么样啊？” 李政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但他还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我还是想问一下小女自己的意见。” 皇帝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父母的还能害自己的儿女不成？现在这件事只要你我两个为人父的同意就好了。” 李政继续挣扎：“可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李政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赶鸭子上架，皇帝还希望他能有个好脸色，可是他能有什么好脸色，换做是谁摊上这样的事恐怕都高兴不起来。 皇帝好像巴不得他们赶紧定下来一样，也不让段懿曾回去准备了，叫人去段懿曾家里把李西子接过来，说要准备准备册封仪式。 段懿曾觉得皇帝对他的婚事这么上心有问题，不对劲，可是具体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他不想就这么放弃，也就任由皇帝的人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皇帝对他的一次算计。 皇帝跟段懿泫联手，皇帝在这头拖着段懿曾，那头段懿泫行事，没有段懿曾在，纪宁就算是说话再有分量也只不过是个奴才，段懿泫可以轻而易举就把画眉从段懿曾的地方带出来。 纪宁见到段懿泫的人有些惊诧，上去就把人拦下，可还没张开嘴说什么，后面段懿泫就从人后走出来笑着道：“你们家殿下进宫去了没时间，我奉陛下旨意特来提审画眉，纪公公，应该不会阻拦我？” 纪宁道：“这样恐怕不太合适，毕竟人是我们家殿下抓到的，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这人是谁抓到的就归谁。” 段懿泫道：“现在朝廷上下所有人都牵挂着瑞王的死，这个真相一天不查清楚，陛下跟朝堂上诸位大人的心就一天放不下，所以五弟不在，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义务帮帮他。” 纪宁只能跟着陪笑：“三殿下，这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家殿下走的时候吩咐过，他不回来谁都不能提审画眉，我这也是奉命行事，您别为难我啊，不然等殿下回来我可就惨了。” 段懿泫道：“我这怎么能算为难呢？我这也是为了大局考虑。” 说罢，也不打算管纪宁了，一抬手直接让人进去把人带出来。 纪宁被逼的没办法了，只能抽出一旁狱卒的佩刀来抵抗：“殿下，您如果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就只能得罪了。” 段懿泫笑了：“听你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动手了。” 纪宁苦笑：“殿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怎么敢跟您动手呢？可我又不能违抗我们家殿下的命令，您说我” 说着说着他又叹气：“主人需要的是什么？需要的是一条忠诚的狗，我不能对不起我的主人，今天三殿下要是真的想从这儿把画眉带走，那就只能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了。” 段懿泫一副很无奈的样子：“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只能满足你的要求了。” 段懿泫今天是有备而来，他带的人已经把这儿给包围了，光凭纪宁一个人是没办法阻拦的，纪宁的挣扎也是徒劳，他武功纵然高强可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抓住了。 画眉被段懿泫带走了，画眉深知自己背叛了段懿泫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被带走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段懿泫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为难她，反而问她为什么背叛他。 画眉被吓坏了，一个劲儿的摇头。 段懿泫没有责怪她，而是让她冷静冷静再跟自己说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明明跟我合作可以实现你我之间的共赢，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的父母你也不要了？” 画眉还是摇头：“我没有想过要背叛您，也没有想过要放弃我父母，只是只是瑞王死了我太害怕了，因为您当初跟我说过，只让我做做样子，不让我真的杀他，可是后来瑞王真的死了，我怕我怕你们以为是我杀了瑞王，也怕殿下您之前跟我说的话不算数，所以我就跑了，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殿下您相信我，我真的不是要故意背叛您的。” 段懿泫对她说的这一切都表示理解：“我相信你，只是现在瑞王死了，我需要一个真相，你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需要知道具体细节。” 画眉又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段懿泫听了之后奇怪：“你的意思是说瑞王是在睡梦中离世的？” 第214章 还要进宫 画眉点点头，这件事她也很奇怪，但是思来想去这么久，实在想不到瑞王还能因为什么死，而且瑞王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虽然瑞王自己不说，身边的人因为他的乐观态度久而久之就也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毕竟是事实，瑞王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段懿泫听她这么一说，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即便真相如此，后续也不能按照真相这样发展，箭射出去了是收不回来的，瑞王的死因一旦确定为是自然死亡，那他跟段懿曾两个人很有可能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现在有一样，你还愿意乖乖听话吗？” 画眉听到这儿犹豫起来，因为段懿曾已经派人去找她父母了，她也答应了段懿曾她会向着段懿曾说话，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可现在段懿泫又突然冒出来让她选择，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段懿泫看得出她的纠结为难：“很难选择吗？你父母就在我家，你跟我回去就能见到他们，一句话的事你就能家庭团聚，别这么拎不清，万一选错了，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画眉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我我想先见见我爹娘。” 段懿曾大大方方的表示：“没问题，你跟我回去就能见到他们了。” 纪宁之所以找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找到画眉父母的原因就是他父母都在段懿泫府上做工，之前段懿泫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绑架用的并不是绑架的名头而是招工，这样一来任由段懿曾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他府上。 段懿泫前脚刚带着画眉离开，后脚纪宁就要进宫去通知段懿曾，可是这次皇帝跟段懿泫是一伙儿的，既然这么做了肯定已经想好了后续的一切，纪宁进宫被拦在门口，守卫看着他道：“陛下跟三殿下有很重要的事要说，你就等着。” 纪宁道：“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三殿下。” “你也有很重要的事？你的事再重要还能有陛下的事重要？我告诉你别捣乱，否则我们可不客气了。” 纪宁急了：“这件事事关瑞王的死因，我必须要马上见到殿下。” 门口的侍卫仍旧不紧不慢的：“不管什么事，陛下奋斗了，我们就得在这儿守着，谁都不让进，三殿下已经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想必应该也快出来了，你再等等就是了。” 纪宁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就是个圈套，不然为什么段懿曾这头进宫那头段懿泫就来拿人了呢？而且他说这件事事关瑞王的死，那些人听了也都不让他进宫，聪明如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中间的原因呢？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段懿曾，现在是皇帝父子俩反过来对付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付的过去。 李西子还在家里好好儿休养呢，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来找她，想着反正最后结果不如人意，她也出不去了，任务的第一次机会也就折在这儿了，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她邋里邋遢的在床上躺着，吃吃喝喝，最后这段时间她打算潇洒的度过。 才睡了一觉起来，丫鬟喂她喝了水还吃了水果，实在无聊的很，李西子打算再睡一觉，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有丫鬟进来道：“县主，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 李西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她爹时间长见不到她担心她的安危，实在等不了了，就去告御状了，她爹刚起来了。 难道说峰回路转她又有救了？ 李西子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快快快，把人请进来。” 宫里来的是一个太监带两个嬷嬷，太监跟嬷嬷一见她就行大礼，嘴里还说：“恭喜县主。” 李西子一脑门子问号：“恭喜我？恭喜我做什么？” 那太监拿出圣旨就开始宣读圣旨，宣读圣旨这不得跪着听吗？李西子正要起来，那太监见状道：“您不用起来了，陛下知道您有伤在身，奴才来之前陛下就吩咐过了，让您躺着听。” 李西子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圣旨能让她躺着听，不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那她还客气什么啊，躺着就躺着听。 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可不得了，居然是册封她做郡主的圣旨。 古往今来能做郡主的有几个不是皇亲国戚？像她这种身份被册封郡主的可谓少之又少，近几代历史上也找不出一个。 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西子第一反应却不是开心，皇帝不会无缘无故册封她当郡主，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圣旨宣读完之后那太监把圣旨递给李西子。 李西子没有接：“这位公公，麻烦问一下，陛下为什么要突然册封我为郡主啊，我这县主当的好好儿的也怪开心的，这太突然了？” 那太监示意她把圣旨接下。 李西子犹豫半天还是没有接：“这你不说清楚陛下为什么册封我云郡主，这圣旨我接的也不安心啊，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什么都没干就白得个郡主的头衔，被人知道了肯定又得背后说我名不正言不顺，我这” “郡主就不要操心这些了，您跟我们进宫不就知道原因了吗？” “还要进宫？” “那当然，外面撵轿已经在等着了，我们今天来不止是来宣读圣旨的，更是奉陛下的命令来接您进宫的。” 李西子真的是越来越想不通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圣旨已经送到跟前儿了，不接不行，不接是抗旨不遵，人也已经来了，不跟着走不行，不走说不过去，不过好在撵轿坐着还是比较舒服的，她的腿坐上去颠簸的也不是很疼。 但她这心里真是一点儿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大概是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里，觉得反正都要从头再来，所以无所谓，到了事前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第215章 一句话，我不嫁 李西子乘着撵轿摇摇晃晃一路进了宫，进了宫见到了皇帝，还有皇帝身边满脸期待的段懿曾，以及愁容满面的她爹。 李政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女儿，心情激动难以言说，看到女儿受伤的腿，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心彻底碎了。 “西西”李政上前两步：“伤口还疼吗？” 李西子为了不让她爹担心，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摇摇头说：“没事，伤口又不深，早就不疼了。” “爹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好像瘦了。” 段懿曾心说，这不是在变相的说他照顾不到位吗？他倒是想照顾，也想把人养的白白胖胖的，可是您闺女不给机会啊，逮着点儿机会就往外跑，放着现成的福不享非要给自己找罪受，这能宣怨得了谁啊？ 李西子笑笑接着说：“瘦了好啊，现在哪个姑娘不想让自己变瘦？我这瘦了不是更好看吗？” 李政听姑娘这么安慰他，忽然想到了李西子还小的时候，那时候多可爱啊，只会依偎在他身边撒娇，现在长大了不一样了，经历的多了要面对的也变多了，以前那个爱哭爱笑的小女孩儿不见了，现在所有的情绪都是为了生活服务，李政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见到女儿轻轻松松的笑一次了。 皇帝见不得李政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儿，有什么啊，闺女也让他见到了，除了腿上受了点儿伤之外还有什么啊，这人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儿吗，搞得好像什么人欺负他闺女一样，都封郡主了还想怎么着？ “西西啊” 现在连皇帝也这么叫她了，但是李西子从皇帝的语气中丝毫没有感受到什么亲切，她听了只觉得很假。 “陛下。” “朕方才还在跟老五还有你爹说这件事，朕想给你和老五赐婚，你觉得怎么样？” 李西子看向段懿曾，然后又看看她爹：“这件事陛下不应该问我啊，您都说了赐婚了，我们父女两个说的话也不做数啊，况且在您赐婚之前，五殿下就已经说要娶我了，已成为事实的事，再赐婚还有什么用呢？” 李政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大概是不敢相信她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么明着怼皇帝，他闺女还是头一个。 皇帝被怼之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沉默了半天没说话，看向段懿曾。 虽然李西子这话连他也一起针对了，但是段懿曾听了却很高兴，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敢这么跟皇帝说话。 也不是不敢，只不过还没到能那样做的时候。 但是现在该给面子的时候他还是得给皇帝这个面子。 “父皇，西西不是那个意思，之前我的做法确实有些过激，所以才让西西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其实是很喜欢西西的，只不过” 他笑了，笑得还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我曲解了她的意思，做了一些让她不喜欢的事，之前枉顾她的意思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现在明白过来了，是应该有一个正式的开始。” 段懿曾走到李西子面前，郑重其事的又问了她一遍：“西西，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去掉别的不问，就单论现在段懿曾这个人，他长得不错，也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对她也称得上是一往情深，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都算得上优质，被这样的人求婚，是一件很幸福的是。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李西子没办法刨除外因只看这些就去答应段懿曾。 在这样的强压逼迫下，换做别人，只怕早就已经承受不住压力答应了。 可是李西子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什么好顾虑的，也不愿意将就，面对段懿曾如此深情的告白，她就只有一句话：“抱歉殿下，我不配。” 是我不配，不是我不愿意，总的来说还是给皇帝和段懿曾留了面子的。 皇帝脸色变得很难看，段懿曾倒是不意外，之前她在自己身边就是虚与委蛇，现在要是答应了才奇怪呢。 不过他要的也不是什么答案。 段懿曾无奈看向皇帝，皇帝挑眉又给李政使了个眼色。 李政就算是再笨也看明白了皇帝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希望他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威严来镇压李西子，让她答应下来罢了。 可这父女俩是一对倔脾气，李政看懂了也假装没看懂皇帝的意思，反而顺着李西子的意思往下说：“小女顽劣，这都是臣惯的，她在外人面前那副乖巧伶俐的模样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臣不希望殿下上当，现在看到了她的零星好处就被她骗了，未免日后后悔，还是请殿下另择贤妻。” 皇帝见李政这么不上道，是真的有些不高兴了：“爱卿啊，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世上哪儿有十全十美的人呢，感情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总是要相处过后才能确定彼此的心意，孩子们不懂，可你我都是过来人了，还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朕让钦天监算算良辰吉日，等挑一个好的时间，就让他们成亲。” 这就打算开始耍流氓了？ 李西子站出来道：“陛下，臣女有句话虽然知道不该讲，但还是要讲出来，您这属于逼婚，我是年纪尚小，没有陛下经历的多也没有陛下懂得多，但是喜不喜欢一个人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强扭的瓜不甜，陛下若是强行把臣女跟殿下配一对的话，那过不了多久，只怕家中就要办丧了。” 皇帝已经忍了许久了，这下听李西子这么一说，当即怒从胸中起：“大胆！你敢跟朕这么说话？” 李政赶紧下跪代女道歉。 可是李西子就是头铁，她今儿就是奔着再重来一次的目的来的，反正横竖都是要死，倒不如死之前让自己舒服舒服。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皇帝生不生气，接着道：“今天我也就一句话，我不嫁！” 第216章 艰难抉择 皇帝被气的够呛，虽然被嫌弃了，但是能够气到皇帝还是让他很开心。 李政也觉得闺女说的在理，不能因为他是皇帝就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可以命令所有人。但是婚姻大事，他们还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朕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李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你就教她这样忤逆朕的？” 李政一个劲儿的认错，但是皇帝现在正在气头上，也压根儿就听不进去李政说的话。 段懿曾离李西子近，他在李西子耳边道：“你想让你爹死吗？” 李西子看着他，当然是摇摇头。 “今儿把我父皇惹恼了，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要是不想让你爹死的话，就乖乖儿的认个错把这件事答应下来，我们两个的事怎么都好解决，可要是掺和上了别人” 李西子道：“殿下跟陛下还真不愧是一家人，陛下喜欢威胁人，殿下也喜欢威胁人，可人都是有逆反心里的，殿下跟陛下越是这样逼迫，我就越是不想答应。” “你答不答应对我来说没有太大区别，无非就是手段强硬一些或是手段软一些的区别，一会儿父皇要是怪罪下来了，我倒是可以保下你来，但是你爹呢？天子之怒总是要见血才能得以平息的，你应该也不想你爹出事？” 李西子想，死就死呗，反正重来一次的话，就等于一切清零都重新开始，那时候李政也会重新复活的。 可这时候系统突然蹦出来提醒她：“宿主别忘了，一切清零重新开始这个先决条件只是对于宿主来说，李政相当于npc一样的存在，他要是死了，会有新的npc顶替他的位置，他这个人就不复存在了。” 李西子惊了：“你之前也没跟我说过会是这样啊？” “现在说也不晚，宿主是可以重新开始，但还是考虑清楚再这么做。” 狗系统八百年不出来一次，出来就没有好消息给她。 那要是这么看来的话，她还不能这么肆无忌惮，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她跟李政也处出了点儿父女感情，要是李政真的因她而死，她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恐怕得愧疚一辈子。 考虑清楚之后，李西子冷静下来，开始想。 想为什么皇帝突然对段懿曾的事变得这么上心了。 肯定不是段懿曾这么要求的，因为段懿曾这几天正忙着画眉的事，根本就没心情顾得上她，而且还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候，所以这背后的原因十分值得深究。 于是她也趁着皇帝正在气头上的时候，在段懿曾耳边悄悄问：“你就没想过陛下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吗？这种小事他也过问，还整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你就没想过是为什么？” 段懿曾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李西子继续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吗？” 段懿曾今天是有些兴奋过头了，因为画眉他抓到了，很快瑞王的死就能有个交代，兵权也唾手可得，而且现在马上还能抱得美人归，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了，然后兴许是被冲昏了头脑，也就没有再想那么多。 现在得李西子这么一提醒，段懿曾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皇帝今儿跟他演的这一出父子情深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他也没有仔细去想，如今一想，细思极恐。 皇帝气急败坏，正要下旨处置李西子跟教女无方的李政，段懿曾突然道：“父皇，儿臣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解决，赐婚的事” 他看了一眼李西子，竟心甘情愿做出让步：“还是改日再说。” 说完他就打算行礼告辞，皇帝见状又叫住他：“等会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府中有些杂事” “既然是杂事，那就交给下人去办，不用你亲自出马。” “虽说是杂事，可却都是些危及根本的杂事，父皇，皇叔的死至今还没有个结果，儿臣因为这件事彻夜难眠，那个出逃的刺客是儿臣曾经送给皇叔的众多美人当中的一个，朝中最近多有流言，说是儿臣指使人害死了皇叔，这个不白之冤儿臣不能轻易蒙受，所以这件事情儿臣一定要调查清楚。” 皇帝道：“这件事不是还在调查当中吗？朕听说那个刺客迟迟不肯开口，审问的事就交给该做这件事情的人去做，今日你的任务就是把婚事给解决了，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若是前功尽弃岂不可惜？”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一样牵挂着皇叔的死，父皇的悲伤旁人不知道，可儿臣却是清楚得很，若是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了，也能了了父皇的一桩心愿，儿臣不敢耽搁。” “行，既然你这么为父皇考虑，那便去，至于李爱卿跟李西子朕会看着好好儿处置的。” 这意思就是段懿曾只要一走，李政跟李西子的性命可就不保了，他心爱的女人也就没有了。 现在真正是个两难的境地，皇帝把李政跟李西子的性命交到了段懿曾手上，现在就看段懿曾怎么选了。 李西子：为我刚刚的莽撞自罚一杯！ 段懿曾看向李西子，李西子刚刚想死，但是现在只想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就得让段懿曾也留下来，可是段懿曾就下来了，最后绕不开的一个话题就是成亲。 李西子太难了。 不过想着皇帝就算要赐死她，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行刑，至多是把她扔进大牢，然后再挑个日子砍头，那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想办法脱身。 一时的困境跟一世的困境比起来，她还是选择眼下一时的困境。 “殿下若是有事便去忙，今天是我出言不逊惹恼了陛下，我应该受罚，不管陛下怎么罚我我都绝对没有一句怨言！” 皇帝就等着段懿曾做选择：“怎么选择你自己看着办。” 段懿曾咬咬牙，皇帝这种态度让他愈发肯定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本来他不该犹豫的，可是如果他这一去李西子就要死的话，他也一定会后悔。 第217章 找小三被发现了 段懿曾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因为他留下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还是他，手中无权无兵，再要等待下一个机会不知道还要多久，可是如果他现在就离开，一切还未成定居，他就还有机会翻盘。 皇帝本想以此来制住他，可没想到他一点儿也不给面子，道了声“儿臣先行告退”扭头就走了。 皇帝心里窝火，这火有被李西子气的，当然也有被段懿曾气的，不过不管是谁气的，最后火气都只会发在李西子身上。 李政跪着帮女儿求情：“陛下，小女不懂事，出言不逊顶撞了陛下，这都是臣没有教好，您若是要罚的话就罚微臣好了，小女腿伤未愈，实在” 皇帝抬手让李政打住别说了：“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李政，你只为你女儿的安危着想，但是又可曾想过朕的颜面？朕的龙颜不比她的命重要？倘若今天朕不处置她，日后这件事传出去了，你让朕的颜面往哪儿放？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朕？” “陛下” 皇帝拂袖站起来：“来人，革去李西子郡主封号把她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李政感觉自己头顶的天瞬间就塌了。 他回头看着李西子，想要阻拦侍卫抓人，但却看到李西子对他摇了摇头。 那是让他不要过来的意思。 李政两行热泪瞬间就掉下来了：“西西” 李西子对李政笑了笑：“爹，不用担心我。” “我没事”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她怕皇帝以为这是自己对他的挑衅，万一择日问斩改成了立即问斩，那她就一点儿生还的可能都没了。 李政当然也不好过，皇帝的怨气不遗余力的全撒在了他们父女俩身上，李政也被革去了尚书一职。 果然，天子之怒不是一般人能抵挡得住的。 李西子被打入了死牢。 进来的时候，狱卒说：“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人能活着从死牢里出去的，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你，好好儿的五皇妃不做不说还非得顶撞陛下，那陛下是你能顶撞的吗？你也不想想，陛下是什么人？现在郡主做不了了，还沦落到了死囚的地步，我是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像你这样做？” 李西子也拿出一副受教的姿态道：“我都知道，道理呢我也都明白，那会儿兴许是让猪油蒙了心了，所以胆子异常的大，现在想来也是十分后悔，可是再后悔又能怎样，事已成定居，再改变不了了。” 狱卒都替她觉得可惜，给了她一套囚服让她去换上，同时还把她头上的发簪首饰什么的都给没收了。 李西子换好衣服出来，被送去牢房的路上，看到了不少被用刑折磨浑身血淋淋的人，还有不少已经精神失常，见到来了新人就伸手去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人。 这幅诡异的场景让她心理滋生出了几分害怕，会不会也会有人对她用刑？ 好在身后的狱卒开口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你放心，只要上头没有吩咐，我们不会对你用刑的，那些人都是犯了罪但是死活不承认的，你又不是，你光明正大，就是因为顶撞了陛下才进来，没什么需要用刑的地方。” 李西子松了口气：“这样啊，那就好，不然死之前还得受罪，多苦啊。” “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顶撞陛下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害怕呢？” 李西子长长叹口气：“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太轻狂了。” “那时候年轻？也不过才发生几个时辰的事，你现在就不年轻了？” 李西子很有深度的来了句：“人长大总在一瞬间。” 一个女人这么油嘴滑舌还真是少见，狱卒也懒得再跟她废话，反正只要进了这个门儿，她就已经一只脚迈进了阎王殿，跟她说的再多也没用。 李西子自己住一间牢房，她隔壁还关着一个女人，那女人据说杀了自己的丈夫，杀了人之后她也不走，就坐在那儿等官府的人来抓她，而她丈夫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富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西子就跟她聊天。 狱卒提醒她：“这可是个杀人犯，她脾气不太好也不喜欢跟人说话，你别自讨没趣。” 李西子摇摇头：“我在这儿已经够无趣的了，还怕更无趣一点吗？” 狱卒见说她也不听，也就懒得说了，反正一会儿热脸贴了冷屁股她就知道难受了。 两个人离的近，即便有牢门隔着，也是一伸手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方才听说了你的事，你为什么会杀了你丈夫？” 女人就像没听到一样，果然没有搭理她。 但是李西子并没有就此放弃，死牢里的气氛太压抑，昏暗无光不说，到处都充斥着腐肉还有血腥味儿，耳边时不时还会传来犯人被用刑时发出的惨叫，要是不找人说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力，李西子感觉自己不等到死的那天就会抑郁了。 “你看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跟我说说话呗，你不无聊吗？我挺无聊的，你就搭理搭理我。” 女人仍旧没有出声，甚至都没有看她哪怕一眼。 李西子自讨了个没趣，又道：“你要是不说那我就自己猜了，是不是因为你丈夫对你不好？他家暴你你受不了了所以就把他杀了？还是他他在外面找小三被你发现了？” 她能猜到的原因无外乎就这几个，男人女人之间的仇恨也就这些了，应该总有一个能中的？ 果不其然，女人听见“小三”两个字顿时就有了反应：“什么是小三？” 李西子见她终于肯搭话了，愈发来劲的跟她解释：“就是插足别人家庭生活的第三者，也就是不要脸勾搭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狐狸精”女人喃喃着：“对，就是因为那个狐狸精，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我男人也不会死，都是因为她这个贱人！” 第218章 你想怎么救她 李西子一听，这里边儿是有大瓜啊，于是引导她继续往下说。 这边李西子在牢房里算是找到了人说话，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这边段懿曾也出宫了。 纪宁就在宫门口等他，见到他出来，整个人急得不行。 段懿曾一看纪宁这幅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事了，纪宁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脸上还有被人打伤的痕迹，身上也都挂了彩。 “怎么了？” 段懿曾边走边问，纪宁也一边追一边说：“您前脚才进宫没多久后脚三殿下就带人来要带走画眉，奴才不让他们把画眉带走，可三殿下态度强硬，还跟奴才动手，咱们人少比不上他们人多势众，画眉就被三殿下带走了，奴才要来宫里通知您，您也看见了，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进，说陛下跟您有很重要的事要说，殿下，他们就是故意的。” 段懿曾咬着牙冷笑：“我说呢，怎么无缘无故的突然操心起我的婚事了，还非要给我做主给我赐婚，若不是方才西西提醒，我还真被喊醒冲昏了头，什么都顾不上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画眉的父母不知道被三殿下藏在哪儿了，眼下画眉一旦被带走，那瑞王爷的死，三殿下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扣在您的头上。” “怎么办”段懿曾道：“他们父子俩给我玩儿釜底抽薪，那我就陪他们玩儿。” 画眉在段懿泫府上见到了自己的爹娘，虽然多日不见，但是爹娘跟妹妹身体都很好，妹妹说三皇妃是个很好的人，不止经常带着她玩儿，还给她很多好吃的，她很喜欢三皇妃，也很喜欢这儿的一切，想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她爹娘在这儿的待遇也不错，有吃有喝有活儿干还有钱拿，比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强多了。 看完父母放心了，段懿泫问她：“现在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了？” 画眉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她看到虽然段懿泫带走了她父母，用她父母威胁她，但是爹娘在这儿生活的很好没有受到半点亏待，而且自己已经有了一次背叛他的经历，可是段懿泫非但没有怪罪她，还把她带回来好好儿跟她说话，这让画眉很感动。 “之前是我误会殿下了，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现在殿下说什么我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去做，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段懿泫点点头，让人把画眉带下去，等他把后面的事都处理好了之后就带画眉进宫，到时候段懿曾用来陷害自己的办法就成了最终砸在自己脚上的石头，自作自受的滋味儿，他终会品尝到。 解决完了一桩心事，段懿泫整个的心情也都跟着好了起来，他见到姜晚宁满脸喜悦：“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他指的是画眉的妹妹。 这段时间段懿泫总见到她跟画眉的妹妹在一起玩儿，她面对孩子的时候，脸上独有的宠爱跟耐心是他所没见过的，然后就忍不住想，如果他们两个有了孩子，那姜晚宁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姜晚宁道：“小孩子长得可爱谁不喜欢，殿下不喜欢吗？” 段懿泫没有明确回答她。 两人各自沉默片刻，段懿泫又道：“你最好的姐妹，李西子因为顶撞父皇被打入死牢了，择日问斩。” 姜晚宁本来脸上还带着笑，这下听他这么一说，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顶撞陛下？” “父皇要给她和老五赐婚，但她怎么都不愿意，甚至还出言不逊，不过这也怪不得旁人，拒绝就好好儿拒绝，非要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真是被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西子之前帮了姜晚宁那么多次，甚至还救过她，现在轮到她落难了，姜晚宁当然也不可能对她见死不救。 “之前她不是还来找过殿下吗？殿下跟她之间也有过交易，而且殿下也答应过她，会帮她摆脱五殿下离开京城，殿下现在用这种语气把这件事告诉我，难道是不打算管她了？” 段懿泫道：“我不是没有帮过她，可是她自己没有好好儿把握住机会，也怪当初突然出现了变故，不过这些也都不是我能控制的，现在她得罪了父皇，是父皇亲口下旨要她的命，这可不在我们的交易范围内，我没必要帮她也帮不了她。” “殿下的意思是打算视而不见了？” 段懿泫反问：“你想救她？你想怎么救她？” 这一点姜晚宁还没有想好：“这就是我自己的事了，不劳殿下费心。” 说罢扭头就要离开。 段懿泫一把又把她拽了回来：“你自己的事？我们现在成了亲，你既然嫁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人，身为我的人，我有权利管你去做什么。” 姜晚宁又气又急，本来是攒了一肚子火要发的，但是看到段懿泫这幅样子，她又突然不想这么做了，硬碰硬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这么一想态度就软了下来。 “我知道殿下是担心我，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西西是我的朋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想先去看看她，看能不能让她去给陛下道个歉服个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让陛下消消气，至于其他的，等她见到陛下再说。” 段懿泫惊讶于姜晚宁的变脸速度，可是又没办法说她这样做有错，就是觉得这女人好像不应该这么听话，她太听话了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是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你一个人去不安全，我让人送你过去。” 姜晚宁点点头没有拒绝，反正她也是要去探望李西子的。 段懿曾派了侍卫跟着姜晚宁，还吩咐姜晚宁身边的丫鬟，说死牢里不干净，腌臜之地要她寸步不离的跟着姜晚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及时禀报。 姜晚宁知道段懿泫的这些小动作，她也不介意，如果她表现出任何抗拒或是拒绝的态度，段懿泫会立马怀疑她，到时候事情会更加难办。 总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去天牢看看再说。 第220章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女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西子拿出刚刚私藏的点心伸出手来递给她：“吃不吃？” 这牢房里的饭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她被关了这么长时间，每天都吃同样的东西，可见是不吃不行已经习惯了。 现在突然有这样的好东西给她吃，不心动是不大可能的。 女人远远的看着李西子手上的东西，有点心动，咽了两下口水，但还是没有行动。 李西子把手缩回来：“你要是不吃的话我可自己吃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自己考虑清楚。” 她说着，拿出一块儿点心就往自己嘴里塞。 女人看见她一口就咬掉了大半块儿点心，终于忍不住了，朝李西子走了过去。 李西子又问了她一遍：“吃不吃？” 女人点点头，李西子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看她狼吞虎咽的，就笑了：“明很想吃，还假装不想。” 女人狠狠吞咽了几口，然后道：“我听他们说你是因为不想嫁给五殿下还顶撞陛下才被判问斩的，你跟我们都不一样，你是纯纯的自己找死。” 李西子靠在墙上叹气：“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女人继续道：“像我们杀了人的，花点儿钱没准儿还能摆平，但是像你这样的，就算是有钱也摆不平，只能等死了。” 李西子反问她：“我看你也不差钱，你说花点儿钱就能摆平你为什么不先把自己弄出去？” 女人摇摇头：“我不想出去。” “心甘情愿去死？为什么？” 女人十分平静的说：“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我又亲手杀了自己的丈夫，即便出去了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你明白那种孤独吗？” 手里的点心突然就不香了，女人仰起头，长长叹口气：“你有没有试过在一个午后睡觉，睡得很舒服，你甚至还做了一个不错梦，可是当你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空荡荡，屋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周围黑漆漆的很安静，你坐起来愣了愣，然后意识到这个世上可能就只剩下了你一个人，你有过那种感觉吗？” “如果我出去了，我后半辈子过得都会是这样的生活，这样的折磨比鞭子抽在身上还让人觉得生不如死。” “我有钱，我可以花钱把自己弄出去，但是外面不如牢里热闹，在这里我从早到晚耳边都是不得清净的，这种感觉好过一个人，也叫人觉得幸福。” 李西子听她这么说完突然沉默了。 一个人要孤独到什么程度才会觉得待在牢里很幸福？ “我早就跟你说了不用觉得我可怜。”女人扬了扬唇角：“我说过，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人帮助，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了，没什么遗憾，也没什么不服气。” 说完她又对李西子道：“但我觉得你还没有认命，你虽然表现的毫不在乎，但是你其实是想活下去的对？” 李西子叹气：“刚刚你不是也说了吗，我触怒了天子，小命算是已经交代了，想又怎么样？” 女人道：“你我不一样，你活在这世上还有所求，我已经无欲无求了，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李西子仿佛听见了笑话：“姐姐，你现在比我还落魄呢，你怎么帮我？” “我有钱啊。”女人道：“我有钱就能帮你。” 她走到墙角，蹲在角落里开始刨坑，然后取出坑底的一块木板，从下面取出了一个布包。 她拿着布包走回来，把布包送到李西子面前，打开，里面是一沓银票。 “这是我那个死鬼丈夫的毕生积蓄，我杀他之前用他的名义把家产尽数变卖，变卖之后的钱都在我这儿，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费尽心思想要从我这儿找到钱在哪儿，可我就是不告诉他们，这些钱我现在也用不着了，足够你挥霍的，别的我帮不上你的忙，但至少可以让你在这段时间里在牢里过得很滋润。” 李西子看见那么多钱眼睛瞬间就直了：“这么多钱！你有这么多钱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在这儿等死？你哪怕出去了之后再重新找个男人都行啊，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女人摇摇头：“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她跟她丈夫几十年感情，两个人从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最后顺顺利利成亲在一起，成亲之后丈夫对她很好，他们也被人羡慕说是一对模范夫妻，那个时候她真的感觉自己很幸福，不知道自己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才摊上这么个男人。 可是后来她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丈夫开始彻夜不归，回来后不爱同她说话了，甚至有时候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很伤心，觉得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她开始反思自己，也试着改变，但是这一切并没有能挽回丈夫的心。 再后来，他终于发现了丈夫在外面养的外室，她质问丈夫，当初不是说好了要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为什么要在外面养别的女人？那她算什么。 丈夫有很多借口，他说当时看她一个弱女子可怜又无家可归，忍不住心生怜意，一来二去的就有了关系，还说这个女人温柔体贴识大体，把她娶回家来一定不会跟她争大夫人的位置，她也能多个姐妹，让她大度一点，不要斤斤计较，以后还是会很爱她的。 女人很伤心，试问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要带回来还劝她大度接受的？ 她当然接受不了，明确的告诉丈夫，这个家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倘若那个女人要进来，那她就只能走了。 但是丈夫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话，一意孤行把女人带了回来，那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明里暗里的针对她给她下套不说，还故意装委屈扮可怜来博同情，最后反而把她弄得里外不是人。 后来她彻底看清楚了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她的贴身丫鬟也无意间听到了他们两个要联手害死她的消息。 第221章 我来找人 女人最后先下手为强杀掉了想要害死她的丈夫跟狐狸精，但是那毕竟是她此生挚爱，杀了最爱的人她心里也很难过，所以她杀了人之后哪儿都没有去，就待在原地等官府的人来抓。 如今虽然别人说，她自己也说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不值得，但是他们的几十年是真真切切的几十年，男人曾经对她的好也是真真切切的好，往事回忆历历在目，这让她几乎不能睡上一个好觉。 每次晚上一闭上眼睛，她就能回忆起两个人的从前，可惊醒后一睁眼才发现什么都变了，这种强烈的落差撕扯她，让她痛不欲生，也让她无法面对现实。 她现在的生活浑浑噩噩，但是过一天算一天，数着自己还剩下的日子就好像能看到希望一样。 结束了好，结束了就解脱了，解脱了就自由了。 这些钱现在在她看来跟一堆废纸一样已经没有半点用处，她把钱给李西子，挥挥手：“这里的狱卒都认钱，给他们点儿好处，你最后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就让他们去帮你做。” 李西子很奇怪：“为什么帮我？” “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女人道。 说完，她沉默片刻，想了想又说：“你愿意听我说话，能站在我的立场上看待问题，我看你比看他们顺眼，反正这些钱我也用不到了，还不如给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可是 李西子看着手里这么多钱，她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到要用这些钱做些什么。 李政被革职，现在正在家里收拾东西，他本来在朝廷里就没有什么相交特别好的朋友。出了事也没人能够帮他，尤其是招惹皇帝的大事，谁都不想趟这趟浑水，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能许诺给别人的好处了，所以现在人人都躲的他远远儿的。 至于段懿曾，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李西子，但现在李西子真的出事了，李政派人去找他帮忙，却怎么都找不到他。 什么叫世态炎凉，眼下这便是了。 乔一鸣得知李西子要被皇帝杀头的消息，也是干着急，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懿泫现在也没有办法，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无解的死局。 乔一鸣去牢里探望李西子，花了点儿钱，带了点儿东西过去，吃的喝的，还有一些她可能会用的上的。 到了大牢门口，他遇见了同样要往牢里去的段懿曾。 两人遇上了，乔一鸣后退一步，叫了他一声：“五殿下。” 段懿曾轻声一哼，算是回答。 “殿下也是来看西西的？” 一句话，却说出了反客为主的意思，好像段懿曾是那个后来的客人一样。 段懿曾何尝不知道李西子被皇帝打入死牢的事，他也知道本来这件事可以避免，但是皇帝为了恶心他，故意这么做，所以，乔一鸣这句话在他听来还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不是。” 他果断的否定了，然后问狱卒：“天牢里的犯人可以随意探视吗？” 狱卒是收了好处的，就算本来不可以现在也可以了，但是没想到会遇上段懿曾，更没想到段懿曾会这么问，一瞬间被问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这时他身后的纪宁开口：“奴才要是没记错的话，是不可以随意探视的。” 都提醒到这个份儿上了，狱卒要是还不明白，那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立马改口：“乔公子，您手里的东西我可以帮您送进去，但是探视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这个可不行，您还是请回。” 乔一鸣心里不平的很，他看着段懿曾，越看越来气：“殿下应该很清楚，西西变成这样是因为谁？” 段懿曾不喜欢被人质问，这种语气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我当然清楚。”他回答：“他变成现在这要是都是因为她自己，要不是她出言不逊顶撞陛下，也不会落得这样的地步。” 乔一鸣咬咬牙，想说什么可是没能说得出口，最后看了一眼牢门方向，不甘心的拂袖离开。 纪宁叹口气，转头对段懿曾道：“殿下，这姓乔的小子看着实在碍眼的很，要不奴才把他解决了？” 段懿曾摇摇头：“用不着你出手，先晾着他，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再说。” 狱卒把他请进去，请他稍等片刻，说马上就会把李西子带出来见他。 段懿曾眉毛一挑：“谁说我要见她了？” 狱卒一愣：“您不是要见她啊？那您” “我来找人。” 看来这位县主这次真的要完蛋了，就连五殿下都不管她了，这是要死到临头了。 天牢里一般不会来什么大人物，但是只要来了，消息就会不胫而走，想不知道都难。 李西子知道段懿曾来了，但他不是来见自己的，而是去见天牢里的另一个死囚，也是一个女人。 自己被皇帝关进天牢这么久，段懿曾一次也没有来看望过她，当时虽然是她让段懿曾走的，可是等段懿曾真的转身离开的时候，李西子心里说实话，并不好受。 现在他来了，却不是来看她，李西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亲眼看新段懿曾从她面前经过，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甚至眼睛都没有歪一下，就这么从她面前经过，好像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个人一样。 李西子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能让他忘了自己，他什么都知道，也看见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不过就是对她视而不见罢了。 旁边的女人见状，第一次主动凑了过来：“他不是来看你的？” 李西子别来嘴角硬笑了笑：“他来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听说” 说什么还没说出来，李西子就迫不及待打断她：“听说什么听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你不是要死了吗？不是无欲无求了吗？回去睡你的觉去。” 女人撇撇嘴：“我看你也不是没有情。” 李西子纳闷：“你什么意思？” 第222章 太医怎么说 女人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也并非无情，既然并非无情，那为什么还要拒绝他？” 李西子摇摇头：“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故意装傻。 女人长叹一声，又回到自己的角落里待着去了。 李西子觉得挺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口钝钝的开始疼，她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到了腿上的伤口。 本来已经不怎么疼了，这会儿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段懿曾在牢房里待了很久，出去的时候还是从李西子面前经过，他脚下仍未有所停留，甚至步伐比来的时候更加快了。 李西子也没有再看他，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现在的任务进程也算成功了？看他的样子对自己好像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 只不过任务还不算成功，因为她就快要死了。 从天牢里出来，段懿曾才算停下脚步。 纪宁知道他想问什么，还不等他开口，就道：“殿下放心，县主现在吃的好住得好，腿伤虽未继续医治，但是奴才看着县主的气色，应该好的也差不多了，您要是不放心，奴才再吩咐狱卒，让狱卒给县主再多行些方便。” “不用，你这头吩咐了，那头父皇立马就会知道，到时候形势对我们而言更加不利。” “那方才为何不让乔公子进去探望呢？乔公子是三殿下的人，他的身份没有问题，也会让县主觉得好受一些。” 不让乔一鸣探望只是单纯的嫉妒心作怪，但是他并没有拒绝乔一鸣把东西送进去，这其实已经相当于是一种默许了。 纪宁是揣着答案问问题，段懿曾也听出来了，所以懒得回答他。 “段懿泫什么时候带画眉进宫？” “明天一早早朝，据说画眉已经全都招了。” “她一个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的小丫头片子，遇到这种事心里没注意，当然会全都招了。” “那我们” “按计划行事，你现在就去准备。” 段懿泫虽然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但是这次他不敢再放松警惕，他怕段懿曾再给他来个釜底抽薪，那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是更难受？ 所以他现在一边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一边还要提防着段懿曾不要有什么小动作。 姜晚宁看他这样，劝他：“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能出什么变故？明天画眉上朝作证，瑞王死因天下大白，殿下就是首屈一指的大功臣，想要什么权柄不是唾手可得？” 她这话说的让段懿泫有点意外。 “那天你去探望李西子，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姜晚宁反问：“什么人？” 然后道：“殿下那天不是全程都派了人跟着我吗？我遇见了什么人殿下应该是最清楚的才对。” “下人说你去了茶馆，有人打湿了你的衣服，你一个人去整理没让丫鬟跟着？” 姜晚宁笑了：“不过就是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殿下信不过我？就是换个衣服的功夫，你不会觉得这点时间我能做什么？” 段懿泫没有说，也没有明确表示怀疑她，就这么看着她，一言不发。 姜晚宁也回视他，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什么话都憋着。 最后还是段懿泫先受不了了，他先劝下脸色来哄她：“好了好了，我不过这样一问，你紧张什么？时候不早了，回去睡。” 姜晚宁什么也没说，像是生气了，扭头就走。 段懿泫没有追上去哄她。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一切胜负都只在天亮以后。 而宫里坐的皇帝其实还是想着段懿曾能来给他道个歉的，毕竟他做皇帝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俯首称臣，什么事都听他的的生活，冷不丁之前最乖的一个儿子，唯唯诺诺谁都不敢反抗的，突然跟他硬气起来了，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可他等了许久都没能等来段懿曾向他服软。 原本皇帝是很看好段懿曾的，可是现在有这么个不听话的儿子，要是还让他掌权了，以后岂不是还不把他这个父皇放在眼里了？ 既然他如此固执的话，那那个李西子他看也没必要留着了，等明天画眉的事解决了，把瑞王的死因弄清楚他就动手处理李西子，个小丫头片子，就不信还治不了她了。 没过多久，有宫女端了碗羹汤送过来，皇帝闻了闻，是之前没喝过的，于是奇怪：“这是什么汤？” 宫女回答：“这是三殿下之前送来的补品让御膳房研制的新汤。” “三殿下送来的？” 想想段懿泫再想想段懿曾，皇帝瞬间觉得宽慰了不少，一个儿子不行至少他还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可比另一个贴心多了，这么一想，顿时胃口大开。 喝完汤皇帝也要休息了，这一晚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 第二天一早，快上朝的时候，宫女去叫皇帝起床，往常都是叫个一两声皇帝就应了，可今天不同寻常，皇帝许久都没有答应，宫女壮着胆子进去一看，皇帝脸色苍白，额头冒汗，梦境中蹙着眉，一副想醒却醒不过来的样子。 宫女吓坏了，赶紧去找太医。 但这头大臣们都在等着皇帝去主持工作，迟迟等不到皇帝过来，众人还在想发生什么事了的时候，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说，陛下突发急症，今天的早朝就不上了，让他们自行散去。 众人都奇怪，这好好儿的皇帝怎么会突发急症呢？但是本着一颗忠君之心，谁也不愿意离开，纷纷要去探望。 段懿泫也觉得奇怪：“好好儿的怎么会突发急症呢？” 段懿曾愁容满面：“太医怎么说？” 太监道：“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太医眼下正在查呢？” 段懿泫问：“昨夜侍寝的人是谁？” 太监道：“陛下昨夜没有召人侍寝。” 段懿曾这时候给出思路：“那父皇昨天都做了什么？临睡前可有什么异常？吃了什么喝了什么不曾？你们近身伺候的，这些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第223章 你可真幸运啊 贴身太监说：“陛下昨天吃的喝的都一切正常，哦，昨晚陛下临睡前喝了宫女送来的羹汤，别的别的就没什么了。” “汤？”段懿曾突然变得敏感起来：“什么汤？” 太监看了眼段懿泫有些怯怯的说：“就是之前三殿下送来的补品，御膳房给做成了汤，拿去让陛下喝了。” 段懿曾回头看了眼段懿泫：“那这事儿跟三哥有关啊。” 段懿泫没有搭理段懿曾，而是反问那太监：“昨天那碗汤剩下的还有吗？” 太监回答没有了，早就已经被宫女收走了。 段懿泫一看段懿曾的这个脸色就知道大事不好，自己百般提防，最后还是忍不住没能防得住段懿曾这一手算计。 看看段懿曾此刻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方才那太监特意提到的皇帝是喝了他送过去的补品熬成的汤才变成这样的，那这一切不就都跟他联系上了？ 本来今天是打算带画眉过来，然后就瑞王的死因众人一起商讨商讨该如何处置相关人等，这对段懿曾来说是一个必死的局面，可是段懿曾没想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最后居然直接解决掉了能做出决策的那个人。 段懿泫恨恨的盯着段懿曾：“这是你做的？” 段懿曾摊摊手：“三哥你可不要乱说啊，这件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昨天可不在宫里。” 段懿泫不想跟段懿曾多费口舌，本来好好儿的计划被他搅散了，这件事必须要有个说法。 “我送给父皇的补品都是上好的绝对没有半点问题的，至于父皇究竟是如何突发急症的，这一点还需要调查，真相总是要等调查清楚了才知道。” 段懿曾大大方方：“好啊，调查，等调查清楚了就知道了。” 皇帝突然身染重疾的事闹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这件事最值得被怀疑的人就是段懿泫，因为皇帝是吃了他送过去的东西才变成现在这样的，所以段懿泫现在非但不能利用画眉把段懿曾怎么着，还得想办法自证清白。 这件事他亲自调查，目的就是查清楚了能够还自己一个清白。 但是段懿曾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事情才发生一天，就已经流言四起说段懿泫谋害皇帝了。 朝堂上现在也分成了两派，一派说段懿泫意图谋害皇帝想要篡位，一派则坚持说段懿泫没有这样做，因为本来皇帝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就是段懿泫，他又为什么非要多此一举呢？ 两派争吵不断，民间也各有各的想法，现在局势正乱，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查清楚皇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段懿曾也是铁了心不想给段懿泫留活路，段懿泫要调查，他同意是同意，但是坚持必须在里面安插进自己的人。 他还美其名曰：“我也相信三哥没有做过这种事，可是毕竟现在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三哥，三哥自己调查这件事没错，但是在别人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万一最后出了什么事，会有人说三哥自查己案，到时候即便三哥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恐怕也没人相信了。” 他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段懿泫心里很清楚这只是他为了把自己的人安插进他身边所找的借口。 段懿泫没法儿拒绝，朝堂上多方势力都参与了进来，还有他其他的那些兄弟们，大家都想趁着现在正乱的时候分一杯羹，所以大家都期待着局势越乱越好。 画眉的事自然而然就被耽搁了下来，理所应当的，李西子的事也就没人过问了。 那女人看着李西子道：“你可真幸运啊，陛下在这个时候出事，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皇帝出事的这个节点太过巧合，李西子可不相信皇帝真的是突发急症，之前皇帝的身体一直都挺硬朗的，现在出事只能说明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 至于这个动了手脚的人，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段懿曾。 当然，她能想到的人，朝堂上那些支持段懿泫反对段懿曾的人也能想到。 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就是段懿曾从小就不受宠，皇帝并没有对他做到像对其他儿子那样一视同仁，他从小经历过不少屈辱，再加上瑞王的死，对他造成的打击更大。 谁不知道瑞王跟他关系好，他母妃之前跟瑞王的那一段过往也闹得人尽皆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段懿曾因为瑞王的死对于急于刮分瑞王权柄的皇帝怀恨在心，所以才制造了这场皇帝突发急症的戏码。 他们这么说，乍一听是没什么毛病，可是仔细一想其实漏洞百出。 也不是说完全的漏洞百出，就是变相的证明了段懿曾跟瑞王之死其实没有半点关系，他们之间关系这么好，段懿曾怎么可能杀了瑞王呢？ 而且还会在百姓心中留下皇帝小肚鸡肠的印象，瑞王是皇帝的亲兄弟，可是瑞王一死，皇帝想的不是如何查明真相，却是怎么刮分瑞王手中的权利，这是亲兄弟应该做的事吗？ 段懿泫听了这些可笑的言论都对自己的这一群猪队友无语了，虽然真实情况可能的确像他们说的那样，但是他这么费劲啦的把画眉弄到手，用画眉出来作证到底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把瑞王的死扣在段懿曾脑袋上，让段懿曾负责吗？ 可他们倒好，不仅三言两语就帮段懿曾澄清了嫌疑，还顺便往皇帝脑袋上扣了一盆子脏水，这下让天下人怎么看皇帝？怎么看他？ 但是事情已经说出去了，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没办法改变，画眉那条线被迫只能放弃，要想扳倒段懿曾只能捏住皇帝这条线，证明皇帝突发急症跟段懿曾有关。 因为首先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他是被陷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 但是因为之前从未料到过段懿曾会这么做，所以他没有什么准备，主动权掌控在段懿曾手里，段懿说让他查到什么线索他就只能拿到什么线索。 第225章 我一定弄死你 段懿曾才说完就有人接话：“目的？这么做的目的还能有什么？自然是为了皇位了，自从太子殿下出事以后，陛下迟迟没有立储的打算，总有人等不及要坐上储君之位，而殿下的目的更直接，殿下想要江山，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他这么一说就惹恼了段懿泫那边的人：“要说惦记储君之位谁不惦记？如果仅仅因为此就断定三殿下是凶手的话，那五殿下不是同样有嫌疑？” 双方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段懿曾制止了自己手下人的冲动，笑眯眯的反问对方阵营的人：“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确实也有嫌疑，只要诸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有嫌疑，我无话可说，可问题是现在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吗？” 对方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段懿曾接着又看向段懿泫：“三哥，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对面还有人在嚷嚷：“你不是有人证吗？有本事把人证带出来。” 段懿曾这是第一次见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他很欣赏对方的勇气，既然他都已经这么要求了，那人证必须送到啊。 他让人把那个宫女找了过来，宫女见到段懿泫就扑通跪下，哭着喊着求饶：“殿下，我对不起您，他们对我用刑，我我抗不住了就只能招了，您不要怨我好不好？” 段懿泫冷眼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求他的宫女。 这个女人的确是他府里出来的，当时看她为人机灵又聪慧，是个好苗子，正好宫里他的眼线少之又少，于是就动了送她进宫的念头，想让她留在皇帝身边，这样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她之后表现的也的确很好，时长能从皇帝那儿套出点消息给他，但是后来因为偷听皇帝讲话不小心被发现，幸好他当时也在，假装比皇帝更早一步发现问题，直接把人叫出来，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她犯错，把她罚出了宫。 她出宫之后段懿泫是不打算再接着用她了，可是他身边又确实很缺像她这忙的人，就打算把她扔进死牢里到时候来个假死，给她重新换一重身份，也不知道段懿曾究竟是怎么查到这儿的，现在弄出这么个棘手的问题让他无法收场。 面对女人的哭喊，段懿泫没有犹豫，一脚把人踹开：“你说你是受我指使，那你仔仔细细跟我说一遍，我是如何指使你杀害陛下的？” 女人看着段懿泫，大约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懿曾道：“怎么做的就怎么说，三殿下都让你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段懿曾这么一说，那肯定是之前就跟这宫女串通好了的，段懿泫也没什么听下去的必要了，他闭闭眼，打断宫女僵硬的复述，看着段懿曾道：“五弟，这件事照这么查下去的确是我的嫌疑最大，我也知道想要自证清白不容易，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段懿泫都这么说了，语气甚至带上了些恳求的意味，他这幅低三下四的模样取悦了段懿曾，让段懿曾的心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一觉得满足，自然心胸也就变得宽广起来。 “三哥都这么求我了，那做弟弟的要是不多给三哥点时间，好像是太说不过去了。” 但是这个时间怎么给也是问题，给多了怕他找准机会在给他来个逆风翻盘，要是给少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又显得自己好像故意刁难他一样，这样也显得自己不够光大。 于是他想了想，最后给出答案：“那我就给三哥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应该足够了？” 段懿泫现在需要喘口气，而喘气的机会就捏在段懿曾手上。 如果他现在不把态度放软一点，段懿曾咄咄逼人真的把他逼上了绝路，那他的下场可就真的难说了。 这么做是屈辱了些，但是只有忍辱负重，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这么着段懿泫得到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时间内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同时他还得小心段懿曾在背后给他使坏，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其实还是巴不得他赶紧去死的。 情况稳定之后段懿曾又去探望了皇帝，宫里的那些妃子们一个个堵在皇帝门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后宫的大事小情都由玉贵妃做主，玉贵妃又是段懿泫的亲姨妈，知道了段懿曾在朝堂上为难段懿泫的事之后死活都不肯让段懿曾进去探望皇帝。 段懿曾无奈停下来：“贵妃娘娘，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现在父皇出事了，我理应来探望他，您这么阻拦不让我进去是什么道理？” “是什么道理你心里最清楚，你父皇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你心里难道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段懿曾摊摊手：“我心里有什么愧疚？父皇突发急症，这背后的原因我跟三哥都正在调查，贵妃娘娘这样是不相信我吗？” “我怎么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不知道贵妃娘娘的意思是” 玉贵妃压低声音，恶狠狠看着段懿曾道：“你心里很清楚，你父皇变成这样究竟是因为谁，段懿曾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什么把柄，否则我一定弄死你。” 段懿曾无所谓道：“我没做过亏心事自然也不怕鬼敲门，贵妃怀疑是我做的那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一切都是妄自揣测，污蔑人可要不得啊我的娘娘。” 玉贵妃没有证据，事实上她都还指望着段懿泫呢，可是段懿泫现在自身难保，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他们。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爽了，段懿曾没有理会玉贵妃的无能怒吼，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皇帝的寝宫，见到了躺在床上的皇帝，他慢慢靠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可是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悲伤，恰恰相反，他甚至想如果他现在死了就好了。 第226章 您可一定要好起来 房间里现在只有一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和太监，太医说皇帝现在的身体需要静养，不然玉贵妃他们也不会在外面侯着。 宫女搬来一张凳子想给他坐，段懿曾拒绝了，说这是他父皇，是生养他的父亲，哪里有父亲生病了，作为儿子的却只是远远的坐着不上前探望的呢？ 宫女太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使个眼色，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去了。 段懿曾走到皇帝床边，看着床上的皇帝问一旁的太监：“陛下今天醒过吗？” 太监摇摇头回答：“没有。” 段懿曾又问：“太医今天来看过了吗？怎么说？” “太医说陛下现在还没醒只能继续用药，还说陛下已经上了年纪，这病能不能好全看陛下能不能醒过来，若是能醒过来就什么事也没有，可若是醒不过来就” “就什么？” 太监不敢说，生怕说出来了惹他生气，低着头默默不语。 段懿曾又问了一遍：“就什么！” 这下不说不行了，太监战战兢兢道：“太医说若是陛下醒不过来的话那就危险了。” 段懿曾听见这个回答，伸手去抚摸皇帝鬓角的手顿了顿。 小时候他是多么渴望能跟皇帝亲近，那时候明明同样都是父皇的孩子，可是父皇看见别的儿子都是笑眯眯的，会温柔的揉他们的脑袋，问他们的课业怎么样，也会叮嘱他们玩耍的时候要小心，就算有谁犯了错被父皇责斥，在那时候的段懿曾看来都是幸福的。 因为那样至少说明父皇的眼里有他们，不像他，在父皇眼里好像永远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父皇看见他也总跟没看见一样。 记得不错的话，在他生病最严重的时候，太医来看过，说很有可能他熬不过去那个冬天，伺候他的老嬷嬷去恳求皇帝能来见他一面，但是被皇帝拒绝了，段懿曾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皇帝跟他说的那句话。 “生死有命，朕又不是太医，去看过他就能好了？” 这句话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有多大不言而喻，段懿曾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熬过那段时间的了，反正印象中的记忆很苦，苦到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难过。 “父皇”他呢喃着：“您可一定要好起来啊，您还没有看到我娶妻生子呢，还没有看到我继承您的衣钵好好儿生活呢，以前您的眼里没有我，但是以后的我会变成什么样您得亲眼看着啊。” 可惜皇帝现在听不见他说话。 在皇帝这儿待了没多久，段懿曾就离开了，他走后玉贵妃把里面的宫女太监叫出来询问，问段懿曾刚刚进去都做什么了。 宫女答：“什么都没做，就是陪着陛下说了会儿话。” 玉贵妃显然不大相信：“果真什么都没做？” 宫女确定的点头：“奴婢亲眼看着呢，确定五殿下什么都没做。” 宫女太监说法一致，玉贵妃料想这么多人都在，段懿曾也确实不敢做什么，就相信了。 段懿曾走后，段懿泫又来探望皇帝。 玉贵妃是段懿泫的亲姨妈，段懿泫母妃死后她代姐入宫服侍皇帝顺便照顾段懿泫的，段懿泫来看皇帝她当然不会阻拦，只是心里隐隐担忧：“陛下会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找出真凶？” 段懿泫道：“事情是有些棘手，但是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查清真相。” 玉贵妃又看向段懿泫身后的人：“这是” 段懿泫道：“宫里的人我信不过，这是我从外面找来的名医，让他来为父皇诊治。” 玉贵妃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的人：“他行吗？” 段懿泫道：“行不行现在也只能试试了。” “那你去，我在外面替你守着。” 段懿泫带着那个大夫进去了，大夫据说是个隐士高人，好像很有一手，进去之后他要帮皇帝看病，里面两个服侍皇帝的宫女太监不愿意了。 “三殿下，您这样做不大好，太医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陛下修养，万一万一陛下出个什么事，您在这儿也解释不清不是。” 这两个人是专门在这儿服侍的，接近皇帝的来来往往都有什么人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而事后他们是要把这些全都汇报给太后知道的，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中立的。 段懿泫态度和煦：“我只是请人来帮父皇看病，你们二位都在这儿看着，我这边有什么动作你们也都一清二楚，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有我一人担着，不会让你们负一点责任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正想说要不等他们请示完太后再做决定，又听见段懿泫道：“我知道你们奉太后之命在此看着，出了事你们也害怕担责任，你们放心，不会出任何问题的，而且若是此人真的能把父皇治好，到时候你们也算有功劳，反正左右不亏，就当是我拜托你们二位的了。” 他堂堂一个皇子，跟两个奴才这样说话，这已经是很给这两个奴才脸了，他们两个虽然是太后派来的，可到底也只是奴才，这样一想，瞬间就觉得惶恐，忙说不用不用，就让段懿曾自便了。 段懿曾带来的那个大夫在皇帝身上一通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跟太医差不多。 段懿泫的希望好像瞬间就破碎了：“那可有办法医治？” “倒是有法子医治，只不过” 段懿泫忙问：“只不过如何？” “只不过何时见效我也说不准，三天之内让陛下醒来恐怕有点难。”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大夫道：“我观陛下有一脉受阻，倘若能疏通此静脉尚有法可医。” 段懿泫一瞬间又有了希望：“那你快想想办法。” “殿下莫急，再给小人一些时间。” 段懿泫本来自己的时间就不多，若是这短短的三天之内不能知道皇帝真正的病因，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他恐怕就真的无法翻身了。 第227章 我看看好了没 段懿曾从皇帝那儿出来之后心情大好，想了想，没回家，又拐去了天牢。 天牢里，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的李西子正在一边儿翻小人书一边儿嗑瓜子，段懿曾来的时候没让人惊动她，所以得以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 李西子完全没有意识到段懿曾会来，看的正入迷呢，听见有人在开牢房门。 这里就是这样，每天都有人被关进来，也每天都有人被送出去，她来这儿的这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小人书里的情节引人入胜，她看的入迷了，就连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都没察觉到。 “好看吗？” 正看的出神，身边有人问了这么一句。 李西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口就答了一句：“好看。” “有这么好看吗？”那人又问了一句。 李西子突然反应过来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惊讶，然后迅速合上书，故作正经：“殿下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我看你在牢里过得好像很不错，有吃有喝还有的玩儿，你给了这儿的狱卒什么好处？他们这么为你鞠躬尽瘁？” 李西子摇摇头：“也也没什么，就是” 一旁的狱卒提着心吊着胆，生怕李西子一句话说错了他就要升天，不过好在李西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话锋一改反客为主：“殿下还没回答我呢，你来这儿干什么？” 段懿曾在她身边坐下：“来看看你，想着你不是快死了吗，以后我们就见一面少一面了。” “殿下还真是贴心啊。”李西子虚伪的笑笑。 段懿曾把手伸过去：“方才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李西子又把书往身后藏了藏。 她看的那些无非就是什么书生小姐恩恩爱爱的话本，都是老掉牙的故事了，但是就是这种看起来最过瘾最刺激。 “没看什么为什么藏着不让我看？难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什么见不得人？你才见不得人！女人看的东西男人又不感兴趣。” 段懿曾却诚心逗她：“你不给我看看怎么知道我不感兴趣？” 李西子把书塞进衣服里：“就是一本书罢了，殿下何必这么较真儿！” 段懿曾见她此举却更来劲了：“喜欢这么玩儿是？行，那我就陪你玩玩儿！” 她越是不让段懿曾看，段懿曾就越是想要去看，最后两个人拉拉扯扯，段懿曾索性把她扑倒在床上。 李西子反应过来之后呼开始推他：“你干什么？这可是在牢里，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段懿曾笑着在她脸上捏了捏：“放心好了，没人往这儿看，他们不敢。” “放我起来。” 段懿曾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把她两只举过头顶，目光同时落在她胸口：“藏哪儿了？这儿是吗？” 李西子想要去阻止，奈何双手都被制服没有办法去打他，只好求饶：“殿下我错了，您放我起来，我主动上交好不好？” “晚了，方才给你机会你不要，这会儿我自己拿，用不着你受累。” 他一只手已经探到她胸口，李西子眼看挣扎无用，索性放弃了挣扎，往那儿一躺，对段懿曾道：“反正我也没几天好活了，殿下不是想得到我很久了吗？今天我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便您怎么处置，我不反抗了，太累了。” 她突然转变态度让段懿曾很不适，他不知道是不是李西子哪根筋搭错了才这样说，但是她说完之后确实是不再反抗了。 段懿曾恐这又是她的什么新套路，还又问了她一遍：“果真不反抗了吗？” 李西子道：“这么多人在，殿下要是不嫌弃被人观看，那我也无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无所畏惧了。” 段懿曾扬起唇：“这么看得开了现在？” 李西子道：“不看得开又能怎么样？反正殿下若是铁了心的想把我怎么样，我就算是再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不如就少点儿挣扎这样还能少受点罪，不过殿下外面的事都解决好了？我在这牢里虽然消息闭塞，但是也听说了，殿下给了三殿下三天时间用以调查真相，现在三天时间还没到，一切都是未知数，殿下就这么肯定三殿下一定会输？” “听你的语气，好像你很看好他？” 李西子也学会了打太极：“我一个女人知道什么？不过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笃定一件事一定会发生，不然万一到最后事情没有按照殿下期待的那样发展，岂不是自己打脸吗？” 段懿曾反问：“你不相信我？” 李西子没有回答相信，也没回答不相信。 但是段懿曾已经从李西子脸上的表情看了出来，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你放心，段懿泫这次是无论随你也不可能翻身了，他想算计我，却不想想自己凭什么，这一次我一定要他死！” 他这样狠，对一切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真的有十足把握一样。 李西子什么也没说，但是她提了这么一嘴却成功转移了段懿曾的注意力，段懿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沉默了一会儿，看向她的腿：“好点儿了吗？还疼吗？” 李西子摇摇头：“早就已经不疼了。” “我看看好了没。” 李西子坐着不动，任由他掀开自己的裤腿。 外面的狱卒很有眼色的搬来了两扇屏风把门口挡住，这样一来她这儿就相当于是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也有了隐私。 段懿曾把她的裤腿卷上去，卷到了大腿根，看见了她腿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其实伤口已经算不上触目惊心了，因为已经好多了，可是段懿曾看了还是会心疼，所以觉得触目惊心罢了。 他手指轻轻抚过她腿上的伤口，语气似在喃喃：“大夫说很有可能会留疤。” 她自己好像完全不在乎：“反正伤在这儿也没人看得到。” 第228章 陛下病重 段懿曾低头在她伤口边缘吻了一口：“虽然你当初离开我还是让我觉得很生气，但是西西我现在已经不想杀你了。” 按理说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西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现在内心平静毫无波澜，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赦免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段懿曾说完这句话感觉到李西子有点无动于衷，又道：“你现在好像对于我想不想杀你变得无动于衷了。” 李西子摊摊手：“我现在的处境还能更糟一点吗？殿下想不想杀我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人嘛，终有一死，只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现在看的还挺开的，因为什么？” 李西子调侃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等殿下也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就能看得开了。” 段懿曾笑了笑：“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人生道理嘛，我虽然活的没有殿下久，但是该懂得道理却不比殿下少。” 段懿曾站起来，盯着她腿上的疤看了好久最好道：“我不会让他留疤的，这么好看的一双腿，就是要干干净净的才可以。” 他看样子是要走了，李西子把裤腿放下来：“我等着殿下的好消息。” “你最好是等着我的好消息。”段懿曾转过身来捏住她的下巴：“西西，不要指望任何人能来救你，因为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就算是段懿泫，即便他能赢他也救不了你。” “所以西西，永远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一定要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我，你明白吗？” 李西子没有回答他的话。 段懿曾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隔壁的那个女人问她：“五殿下看起来对你挺上心的，现在外面的局势发展成那样，其实你完全可以求求他，让他把你救出去。” “求他？”李西子摇摇头：“求他我才没有好日子呢，我只有离他远远儿的才能活的好好儿的。” “真是个怪人。” 女人摇摇头：“比我还怪。” 段懿曾走了之后听说段懿泫带着一个隐世名医去看了皇帝，纪宁问他：“万一真让三殿下把陛下给治好了怎么办？” 段懿曾胸有成竹道：“放心好了，他绝对治不好那个老头子的。” 纪宁道：“殿下为何这么肯定？” 段懿曾让纪宁附耳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纪宁听了拍手叫好：“殿下的这个主意真的绝了，这下我看三殿下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段懿泫从皇帝那儿离开之后，段懿曾又去见了太后。 太后因为皇帝的事也病了一场，如今正歪在床上掉眼泪，太医今天一天不知道来了多少趟，但是说到皇帝的事太后就忍不住想哭。 段懿曾去探望太后，也是忧心忡忡：“父皇此病来势汹汹，但是太医说了，父皇的病也不是无药可治，只要找对办法就行，况且今天三哥也从宫外找了一个据说是隐世名医的人来给父皇看病，这么看来，父皇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太后闻言双眼一亮：“果真？那那个大夫怎么说？” 段懿曾摇摇头：“这个孙儿也不太清楚，您要是想知道可以把三哥叫过来问问。” “来人，去请你们三殿下，不管他在干什么，让他速速来见我。” 下面的人不敢耽搁，立马过去请段懿泫。 段懿泫带人给皇帝看完病之后就出宫了，现在想要找到段懿泫还是有些时间的。 段懿曾这段时间就一直在陪太后说话，太后对这个孙儿是没什么印象的，因为总也不见他往自己这里来，也从没听人说起过他，所以一开始对他的印象也不是太好。 但是今天段懿泫一直在陪她说话，还安慰她，人老了心是会变柔软的，太后因为有段懿曾陪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之前哀家一直也没怎么见过你，尤其是你父皇出事以后，他们那些人就只惦记着你父皇留下的那些东西，只顾着那什么储君之位和江山，也没什么人来探望哀家，你父皇的那些妃子们只知道哭哭啼啼，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这些儿子。” 段懿曾表现的十分谦虚，他陪着太后聊了一会儿天，没一会儿外面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看太后，又看了眼段懿曾，往地上一跪，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太后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把人叫起来问：“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陛下他” 那太监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太后看了更着急：“怎么不说话了？哀家问你话呢，陛下怎么了？” “陛下病重，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已经过去了，说说病势沉重，恐怕不太好。” 太后站起来，估摸着是因为年龄大了，加上心里急躁，站起来的时候晕了一下，段懿曾赶紧上去扶住太后：“皇祖母您冷静一点，父皇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太后立马就落下两行泪来：“你父皇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让哀家怎么活，怎么活不！” 说罢，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吩咐人：“去把在陛下身边服侍的两个人给哀家叫过来，陛下好好儿的，一开始还说情况有所好转，怎么突然就病重了呢？这段时间都有谁去找过陛下？” 那两个人被叫过来之后面对太后的询问，把今天都有谁去见过陛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三殿下去看过陛下，但是三殿下什么也没做，三殿下走后五殿下又去看了陛下，五殿下还带了个大夫，那大夫帮陛下看病，奴才们本来是想要拦着的，可是五殿下说这个大夫很有名，说有很大的可能会使陛下康复，奴才们就没有阻拦，可是没想到” 太后恨恨的重复：“没想到老五走了之后陛下就病重了是吗？” 段懿曾还在帮忙打圆场：“说不定父皇病重另有隐情呢，皇祖母您先不要着急下定论。” 第230章 真的一样吗 太后想着躺在床上还正在受苦的皇帝，现在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相信一定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大夫的鬼话了。 但是这时身后有太医开口了：“回太后，此人说的不错，陛下如今确是因为有一经脉受阻才变成这样的，若是能够疏通，则陛下无恙。” 那大夫立马道：“您看，小人怎么可能敢欺骗太后呢，真是因为如此，否则小人也不会擅自用药了。” 段懿曾突然冷不丁的插了句嘴：“一开始父皇突发急诊的时候怎么没有太医查出来是有经脉受阻？” 太医院一听，这锅居然扣到了自己脑袋上，赶紧甩锅：“回太后，臣等方式为陛下诊断的时候陛下是因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如此，但怎么会经脉受阻这个臣等也还在寻找原因。” 段懿泫直勾勾的盯着段懿曾：“这还不好查？只要看看今天都是谁进去探望了父皇不就知道了。” 段懿曾赞同的道：“是啊，只有今天去探望父皇的人是最有嫌疑的，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他说完，立马自爆：“今日孙儿去探望过父皇，当时玉贵妃还曾拦着不让孙儿进去，不知道三哥是不是也是一样被拦在门外过？” 段懿泫跟玉贵妃的关系不用说，那是除了皇帝之外跟段懿泫最亲的人，段懿曾进来的时候受到了阻拦，不管玉贵妃当时的借口是什么都十分值得怀疑。 当着太后的面儿段懿泫不好说假话，只能摇摇头：“未曾。” 段懿曾一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的样子点点头。 他听完之后不等段懿曾开口又跟太后解释：“玉贵妃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因为玉贵妃怀疑是孙儿害了父皇，玉贵妃对父皇一片情深，大约是怕孙儿再做出什么对父皇不利的事，所以才不让孙儿进去。” 太后发起火来是六亲不认的，闻言哼了声：“她还怕你？现在是她的好外甥干的好事，她有什么脸担心别人？” 段懿泫了解太后的脾气，事实上他经常去探望太后，太后之前对他的印象也一直很好，但是涉及到皇帝的人身安全，谁的面子在太后面前都不好使。 现在这种情况，说玉贵妃跟段懿泫一起串通谋害皇帝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 太后也觉得现在自己得冷静，她冷静冷静，开始分析。 今天据她安排在皇帝身边的人说，只有段懿曾跟段懿泫进去探望过皇帝，段懿曾是第一个去的，但是他进去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跟皇帝说了两句话。 段懿曾走后没多久段懿泫就来了，他带来了大夫，不仅靠近过皇帝，而且还喂皇帝吃过药，皇帝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才病重呢，所以无论怎么看都是段懿泫的嫌疑更大一点。 太后痛心疾首：“自从太子没了，储君之位空悬，你们这些人就开始蠢蠢欲动，哀家懂你们想要争权夺位的心，可皇帝他毕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怎么能以下此毒手！” 太后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忘了，她自己年轻的时候参与后宫争斗，帮助那时候还年轻的皇帝争权夺位的时候也是如此，在权势地位面前，一两条人命算得了什么，父子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段懿曾太后再给他一些时间，只要再多给他一些时间，她一定能够查出皇帝病重的真正原因，把背后那个陷害他还害了皇帝的人给找出来。 他说着又看向段懿曾：“这才过去了一天，我还有两天时间呢，不是吗？” 段懿曾点点头：“皇祖母，这件事不用着急，三哥说的对，他现在还有两天时间呢，倘若真的是三哥做的，那么两天之后再行处置也是一样的。” 太后冷静下来一想，也是这个理，就让人把段懿泫押下去，等待两天之后再处置。 段懿泫道：“皇祖母，孙儿是无辜的，但是若想让孙儿证明自己是无辜的，您得给孙儿机会调查真相才行啊。” 太后看了眼段懿泫，拍拍段懿曾的肩膀：“让你五弟代你去查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真的一样吗？ 门外的玉贵妃着急，三番五次让人进来通禀想替段懿泫说话，太后被吵的烦了，让人把玉贵妃赶了回去。 段懿泫不敢过于着急，只好道：“皇祖母，事关重大，先是瑞王被刺，然后父皇又病重，孙儿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联系，所以想要一起调查，倘若五弟纵然本事再大，可也怕分身乏术，有皇祖母在此坐镇，孙二必定一切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绝不会有半分出格之举！” 这下段懿曾不再帮着段懿泫说话了，他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冤枉，也不甘心白白送死，段懿曾哪怕自认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天衣无缝，但是也怕段懿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他怎么也不可能让段懿泫查到什么的。 太后犹豫了片刻，架不住段懿泫的真切恳求，最终还是答应了，只不过段懿泫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进行，这样一旦发生什么事也方便太后收网。 还有两天时间，他就不信了，这两天时间，段懿曾能够想到办法脱身。 段懿泫现在的处境不大妙，别的证据很难搜集，现在他只能祈求皇帝能够在两天之内醒过来。 李政被革职之后本来是要被赶出京城的，但是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的行程被打乱也没人来赶他，他就想或许李西子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就留下来等啊等的，等到最后，他也希望皇帝不要醒过来，因为只要皇帝不醒，李西子就还有救。 至于丞相府那边，他们一直拥护的段懿泫出了事，丞相现在心急如焚，形势不利，万一最后段懿泫真的没法儿逃过这一劫，丞相府也只能弃车保帅了。 可是弃车保帅之后要投奔谁又成了问题，现在看来最有潜力的当然是段懿曾，可一切都还没有定论，丞相也怕站错队。 第231章 去把人提出来 丞相虽然怕站错队，但更怕的是段懿泫倒台之后他没有依仗，后面不管换谁上台，身为段懿泫的岳父，之前力捧他的人，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唯一的结果就是等着被清算。 这是他为官数十载看的最清楚的一次。 于是他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去找了段懿曾。 段懿曾客客气气的去赴约，见到丞相，先夸了他一通，说他如何如何好，还说自己有很多事想要向他请教之类的。 丞相深感惶恐，忙说：“殿下言重了，您快请坐，之前一直都想请您吃饭，可是一直也都没有时间，现在终于等到您了。” “丞相说这话可叫我担待不起了，论起来我是晚辈，你又是我三哥的岳丈，怎么也不该你亲自动手给我拉椅子啊。” 丞相道：“您是殿下我是臣，今儿您就安安心心坐着，该吃吃该喝喝，我啊陪着您，全程伺候您。” 段懿曾才拿起筷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不对。”然后又把筷子放下：“丞相今儿请我吃饭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丞相一愣，接着道：“怎么不合适了？” “三哥如今身陷囹圄，你不帮着想想办的却来请我吃饭，这要是让三哥知道了会怎么想我？又会怎么想丞相？这个错误我可不能犯，也是我，今天太疏忽了，就不该来这个局，今天就到这儿。” 他说完，起身就要走。 丞相拦住他：“殿下莫急，今日这顿饭我的意思只是想同殿下说说话没有别的意思，至于三殿下虽然我们之间是多了那么一层关系，但其实也跟和您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段懿曾问他：“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只是叙叙旧？” “就只是叙叙旧，没有别的意思。” “好。”段懿曾返回来又坐下：“那我就坐下来同丞相叙叙旧。” 叙旧里面的学问也大着呢，全程丞相都没有把话题往政事上带，说的还真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事，但是说着说着慢慢儿的话题就偏了。 丞相说起自己小女儿，把自己的闺女夸的一朵花儿一样，还说段懿曾现在也没有婚配，不如就去见见他的小女儿，这样一来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他一来段懿曾就知道丞相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现在亲耳听到他说出来还是觉得挺搞笑的。 这不就是看段懿泫快不行了，所以想要另外再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吗？ 你看，你无权无势的时候，谁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把你当个屁一样给放了，可当你手里有了权势，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自然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跟你搭上关系，想要攀附你，这就是人，这就是现实。 段懿曾假装没有听懂丞相的意思，吃完了饭，推说还有事就要走，丞相让人送来了一箱金条，什么也没说，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只是让他收下。 段懿曾看了眼那些金灿灿的金子，又把金条还给了丞相：“不是说好了就简简单单吃顿饭吗？” 丞相也跟他装傻：“这不是挺简单的吗。” 段懿曾没有收，这不是因为他不爱钱，钱谁不爱啊，最好是越多越好，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收，这个人给的也不能收，谁知道这是不是段懿泫联手给他下的一个套呢？ 丞相非要给，段懿曾就是不收，最后甚至还变了脸色，最后丞相意识到了再给下去就要出事了，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纪宁说：“依我看来，这应该不是圈套。” “你又明白了？” “丞相本来就是那种人，捧高踩低，这种人改不了这种攀附权贵的毛病的。” “我想要的可不只是这点儿钱。” 纪宁做个明白了的表情：“奴才知道，您想要的比这多的多。” “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纪宁道：“已经找到了，您不是要最好的吗？只不过这个人，他” 段懿曾蹙眉：“有事说事别支支吾吾的，人怎么了？” “嗐，这个人他他在三殿下手里。” “在三殿下手里什么意思？” “您见过的啊，就是三殿下带去给陛下看病的那个隐世名医，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建树。” 那个大夫现在被太后关起来了，要是两天之后皇帝的病情还是没有任何起色的话，他就要脑袋搬家了。 要找就要找最好的大夫，这是当时段懿曾的原话，现在纪宁帮他把人找到了，但是好像情况还有点棘手。 段懿曾咬咬牙：“全京城那么多大夫，就只有他一个有这个本事？” 纪宁嘟嘟囔囔：“不是您说不是最好的您不要的吗，我这不是给您找来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纪宁追上去：“去哪儿啊殿下？”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把人给提出来了。 说起来那大夫也是倒霉，云游至此，好不容易才在京城有了点名声，正打算留下来多赚点儿钱呢，也不知道段懿泫从哪儿就听说了他可以包治百病，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就把他带到了宫里给皇帝看病。 他不是没有拒绝过，也不是没有反抗过，可通通没用，现在好了，他自己把自己玩儿进去了不说，连带着他也得陪着他一起死。 大夫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怎么想怎么遗憾，忍不住唉声叹气。 正在这时，门外的狱卒把门打开，段懿曾进来了，让他出来。 大夫立刻变脸：“不是？不是说两天后吗？怎么现在就要杀头了？我我我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想再多活一段时间呢！” 纪宁道：“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哪儿那么多废话？出来！” 大夫慢慢走出牢房，跟着段懿曾，越走心里就越没底，左右看看，忍不住又摸了摸脖子，叹口气：“我真没想到我会英年早逝，那算命的明明说我是长寿之相来着。” 纪宁问他：“想活？” 大夫笑了：“我不想活还能想死不成？想死我怕什么啊我！” 第232章 以后不许穿了 虽然那大夫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必死的结局了，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抱有希望，尤其是看到段懿曾带他走的这条路并不像是去刑场的路上，而是去另外一间牢房，他心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最后他也不在嘀嘀咕咕，见段懿曾径直把他领到了一间房门外停下来，好奇的追问：“殿下这是” 纪宁打开门让他进去：“还要人请你不成？” 大夫走进去，看到牢房里有一个女人，她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茶碗，许是没料到会有人来，惊锷的抬头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一张嘴油汪汪的。 大夫不知道这是打算让自己干什么，回头看着段懿曾，向他询问。 段懿曾道：“帮她看看腿上的疤，听说你在这方面很有建树，她的腿上不能留疤。” 闹了半天原来是让他来帮忙看病的。 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你说她来头大，她在牢里，你要说她来头不大，她在牢里还被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而且还是五殿下亲自带他来的，别的他不知道，但是这个女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李西子本以为段懿曾就是那么一说，就算真的要找大夫来给她看腿上的疤痕怎么也会等到以后她初一了，可谁知道他动作这么快，居然今天就把人给带来了。 大夫跟李西子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大夫活到长寿还是有可能的，就主动走上前去询问李西子：“不知这位小姐可否把伤口给我看看？” 她是一个开明的现代人，虽然伤在大腿，但刚好就是穿个短裤能露出来的位置，所以她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说着就要把裤腿卷起来。 但是段懿曾接受不了。 女人莫说是大腿那样敏感的地方了，就是脚都不能随便给人看，这怎么可能可以？ “等等。”段懿曾及时叫停，顺便还压住了李西子网上卷裤腿的手。 “这不合适，只是一处刀伤留下的疤痕，你处理过那么多伤疤，这些伤疤都是大同小异，你只要告诉我怎么样才能祛除就好了。” 大夫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殿下，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虽说伤疤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种类却有很多，您不让我看，我怎么知道严重程度，不知道这些我怎么对症下药呢？” 他说的很有道理，看病不就讲究个望闻问切，要是连伤口都不给人家看，人家还怎么看病？ “那也不行。” 看看看看，古言小说里的男主通病，自己的女人只能自己看，哪怕人快病死了别的男人也休想看到她身上哪怕一块儿肉。 李西子见状，把裤腿拉下来：“殿下如果不是真心想要为我医治的话，大可不必带个大夫来戏耍我，我的腿伤也可以不用医治，横竖我自己是不介意的。” 大夫看他这么介怀，也只好放弃：“既然如此，那小人就告退了。” “站住！”段懿曾又把人叫回来。 李西子看着面前的人，还挺期待他会怎么做的。 最后段懿曾的做法也确实让她意想不到，他拿了把剪刀，把李西子伤口那地方的裤腿剪开，只露出伤口的那一部分。 这么奇葩的办法也就只有段懿曾能想得出来的，不过好在是给了人家查看伤口的机会，有的看就有的治。 “伤的不算严重，待我回去配了方子，煮几回药敷上，过不了两个月就能好了，且不会留下一点疤痕。” 段懿曾蹙眉：“两个月？要这么久？” “想要好的彻底，这点时间其实不算久。” “那你开好方子，我让太医院的人去配。” 大夫支支吾吾，最后道：“殿下有所不知，我这个方子每次都不一样，要根据伤口每天的情况不同进行适量加减，所以只有我能配。” 段懿曾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眉头蹙的更深了：“果真？” “我怎么敢欺骗殿下？的确是真的。” 这是他自己的一点小心机。 方子嘛，怎么都能配，这又是新留下来的疤痕，其实很好祛除，用他独家密制的血肌膏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但是他想活命啊，如果开了方子就算结束那他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必须把自己说的不可或缺，这样段懿曾才会想办法让他活下来。 段懿曾听完果然犹豫了。 还有两天时间，杀了段懿泫他是势在必得，段懿泫死，这个大夫当然也活不了。 可是这么一来那李西子腿上的伤疤 他心中考虑一番，最后道：“就这两天，你只管开药，别的事用不着你管，也跟你没有关系。” 看来这个暴发不怎么能诈的住他，段懿曾根本就不上当，这么一来的话他还是要死。 大夫看向李西子，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犯了什么罪，为段懿曾面前说话好不好使，如果她能帮自己说说话的话，自己是不是还有可能活下去。 但是现在他根本没法儿跟面前的女人说上话。 难道还真让算命的说中了，他这辈子就止步于此了？ 他不懂朝廷权术相争里面的这些弯弯绕绕，所以可能永远也无法想明自己为什么非死不可了。 段懿曾让人把大夫带下去配药了，李西子继续坐在桌前啃鸡腿，啃了两口又问他：“我腿上的伤疤就这么难看？” “不难看。” “那为什么非治不可？” “我是怕你自己看了心里难受。” 李西子摇摇头：“我又不穿超短裤，平日自己不低头也看不到，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段懿曾耳朵支棱起来：“不穿什么？” “超短裤啊！” 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从字面意思就不难理解，一定是一种超级短的裤子。 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你还穿过这种裤子？” 李西子敲敲脑袋，差点儿忘了，还得跟他解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穿，凉快。” 段懿曾嘟囔了句：“以后不许穿了。” 第233章 真好，真勇敢 那大夫的药很快就配好了，纪宁把药拿过来给段懿曾，段懿曾用手指抠了一点儿，在她伤疤上仔细涂抹开。 那药的触感冰冰凉凉的，涂上去很舒服，李西子也乐得享受有人伺候，她现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那种大不了就重来一次的念头再一次冒出来，反正李政现在只是被革职，他也一早就想离开官场回乡养老，现在正好如愿。 段懿曾看她舒服了，脸上也渐渐的有了些笑容：“不疼？” 李西子点点头：“不疼。” “真的不疼？” “一点儿都不疼。” “真好，真勇敢。” 李西子差点儿被一句话呛死，什么叫她真好真勇敢，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听的人鸡皮疙瘩掉一地，而且他们之间用这种方式说话好像也不合适？ “殿下，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段懿曾点点头：“什么问题？” “你喜欢我吗？” 段懿曾觉得这姑娘脑子八成是烧坏了，自己要是不喜欢她，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想要跟她成亲，他有这份儿心去对谁好不行？为什么非得是她？ 但是心里想了这么多，他嘴上还是只有一句：“喜欢。” 李西子又十分不解的询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这个把段懿曾问住了。 是啊，自己喜欢她什么呢？ 喜欢她长得漂亮？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那些女人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那是喜欢她与众不同？因为她之前三番五次的帮助他？ 自然是不缺这个原因的，但又不完全是。 或许是某一个瞬间不经意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对自己的心疼。 总之原因有很多，他自己都说不上来。 最后他摇摇头：“没有道理，没有原因，没有为什么。” 听好多人说过，喜欢一个人是没有任何原因跟道理的。 或许他说的都是真的。 她问完了，现在轮到段懿曾问了。 “真的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这个问题让李西子思考良久。 她恋爱经验有限，在这儿又没有能够互相探讨感情的人，好多疑问只能自行消化，所以她对段懿曾那些奇怪的感情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要说不喜欢，那次段懿曾来天牢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的时候，她居然会有一种心碎的感觉，因为他一眼都没有看过自己，这些天在天牢里她也会常常想起他，有时候做梦也会梦到他，梦里她居然跟他在一起了，醒来之后没有感觉到半分难受，甚至想，如果真能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如果不喜欢，那这些感觉从何而来？ 可是如果说喜欢，她还远没有达到那种能为了他放弃任务的程度，在她心里她还是想回到自己那个世界的回去好好儿的正常的生活。 所以她现在对段懿曾应当只是有好感。 想到这儿，李西子毫不犹豫的摇摇头：“不喜欢。” “一点点也不喜欢？” 她坚定的回答：“不喜欢。” 段懿曾脸上没有预料之中的失望，大概是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所以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没有希望当然也就不会有失望了。 “现在不喜欢以后会喜欢的。” 他对待感情的这种执着让李西子大为感动，如果她没有带着任务过来，这样的男人她绝不可能放弃。 可是现在面对他的回答，她只能一笑而过。 这种不讨好的问题，段懿曾没有再问第二遍，两个人都默契的略过了这个问题。 段懿曾帮李西子上好了药，又对她道：“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从这儿弄出去了。” “殿下就不恨我吗？是我跟三殿下说了你跟瑞王的计划，我出卖了你，你不是最恨别人背叛你吗？我现在就那么做了，我就是那个背叛者。” 段懿曾道：“你不是也说了吗？我也是在利用你，我早知道你会那么做，所以利用你将计就计，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西西”段懿曾转身捧住她的脸：“我说了不会杀你就一定不会杀你，换做别人不会有人有机会开口跟我说这些，但是我愿意给你机会，你还不明白吗？我为了你愿意压低我的底线，我现在需要的是你把这件事忘了，从今往后都不许再提，能做到吗？” 他表情认真，任真的甚至有些吓人。 李西子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一汪看不到底的湖水，她愣了愣，随后如同被蛊惑一般点点头：“我知道了。” 段懿曾亲吻她的额头，夸奖她：“听话。” 可是等他走了之后，李西子又一个人哀叹：“可惜啊，你面对段懿泫又能有几分胜算呢？” 段懿曾一直密切关注着段懿泫的调查进程，总的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进展，因为他这次打的段懿泫措手不及，很多细节也确实做的天衣无缝，他就是奔着搞死段懿泫去的，一开始就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了进去，所以胜算十足。 就连去探望皇帝那天也是他计划好的。 他去探望皇帝的时候抚摸过皇帝的鬓角，就是这么个简单到让人看不出任何问题的动作，却是皇帝病重的最根本的原因。 他抚摸皇帝鬓角的时候把银针插到了皇帝头上，这是导致皇帝经脉受阻的最主要原因，且那根银针做的如头发丝一般，被埋在发间，莫说不仔细找了，就算是仔细找了也不一定能够找到。 所以段懿泫找来的大夫想要强行用药冲开皇帝的经脉，但是却让皇帝病的更严重，因为那受阻的经脉是外力所致，他妄想用药当然不可能了。 只要三天之内那根银针没有被拔出来，三天之后皇帝必死无疑。 可是这么做的段懿曾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他这么做之前还特意回想了一下，结果没有想到半点皇帝对他好的回忆。 父亲只是血缘关系上的，从感情的角度来说，皇帝对他没有任何积极的影响，说白了，不是有这层血缘关系，他们就是陌生人，杀一个陌生人当然不需要什么心理负担了。 第234章 皇帝醒了 段懿曾的调查一无所获，就这么熬到了第三天终于要见分晓的时候。 这天段懿曾胸有成竹走上殿来，他很有自信，段懿泫这次必死无疑。 太后冷眼看着段懿泫，皇帝病重跟他脱不了关系，皇帝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该怎么做太后心里很清楚。 “你当初说一定会查清楚你父皇的病因，要哀家给你时间，现在哀家给你时间了，你的调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次再不能说没人给你机会了，你父皇出事那天只有你跟老五两个人如果他的寝宫接触过他，可恰恰好你父皇正是在你离开之后才出的事，哀家这么说没冤枉你？” 段懿泫冷静的回答：“没有。” “好，现在你父皇还没有醒过来，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件事跟你脱不了干系，哀家也没冤枉你？” 段懿泫道：“没有。” 太后深吸口气：“那哀家现在要治你的罪你也没意见？” 段懿泫道：“今天是第三天，可三天之期却还未到。”他说着看向段懿曾：“五弟，我说的没错？” 段懿曾道：“三哥说的不错，的确还没到时间，算算时辰应该还有两个时辰。” 太后不大高兴了：“两个时辰能改变什么？不过两个时辰而已，你们还指望这两个时辰皇帝能醒过来不成？” 段懿泫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那有什么不可能的？皇祖母，我早就说过了，父皇吉人自有天相，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这次父皇也一定能转危为安。” 段懿泫这么肯定反而让段懿曾不太相信自己的计划了，他这两天都做了什么段懿曾十分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他却可以如此肯定的告诉自己，皇帝绝对不会出问题。 段懿曾突然想到，该不会是那个大夫骗了自己？ 太后心里还是想皇帝能好起来的，段懿泫这么说好像有十足的把握一样，这让太后心里也不禁有了希望。 可是段懿曾不能让他的希望得逞，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外面通禀的太监进来了，满脸写着惊喜，进来之后往太后面前一跪道：“太后，陛下醒了！” 太后心头一喜，段懿曾却猛然一惊。 皇帝醒了，醒了就意味着皇帝没事了，也就是说段懿泫已经不太可能是杀害皇帝的凶手了。 段懿泫这才不紧不慢对太后道：“皇祖母，之前太医说过，说父皇只要醒了就没太大事了，现在父皇受阻的经脉打开了，人已经没什么事了，您大可以放心。” “而且”他看了眼段懿曾又道：“我已经找到了父皇经脉受阻的主要原因，还请皇祖母开恩，把之前孙儿带来的大夫放出来，孙儿自会向皇祖母说明一切。” 太后也想要个真相，就同意了他说的：“来人，去把那个山野大夫给哀家带过来。” 得到了许可，段懿曾又走到段懿泫面前：“五弟，你不是也想知道真相吗？正好，我们一起去看看父皇，顺便我再把真相告诉你们。” 段懿曾此刻也保持着该有的冷静道：“好啊，求之不得呢。” 众人又一起来到了皇帝的寝宫，玉贵妃此时已经留在皇帝身边伺候了，皇帝醒了她是最高兴的，因为原本皇帝就很看好段懿泫，现在皇帝醒了一定能还段懿泫一个清白。 皇帝才刚醒没多久，太后就戴着段懿泫跟段懿曾赶来了，太后见到醒来的皇帝，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 “我儿啊，你可终于醒了，你知道哀家有多担心你吗？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哀家就放心了。” 但是皇帝醒了是醒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躺在那儿怔怔的看着太后。 太后自然发现了皇帝愣怔的眼神，急得去问一旁的太医：“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不说话了？” 太医道：“兴许是才醒过来，要缓个一两天才行，太后不必太过焦虑。” 太后听到太医这么说，一颗心就放下了，接着又问段懿泫：“你说你知道皇帝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呢？为什么？” “皇祖母先不要着急，等到大夫来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太后又催促人赶紧去把那个大夫带过来，大夫过来之后，段懿泫让他说明原因，那大夫看了眼段懿曾，对太后道：“那天三殿下请草民为陛下诊治，其实草民心里也是没什么底的，只不过后来迫于压力才帮陛下检查，帮陛下检查过后草民就发现了原因，但是怎么看着经脉受阻的原因都不是内力所致，乃是外力原因，可草民又迟迟找不到这股外力来源于何，所以” 太后听的心急：“所以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有事说事！” 大夫道：“所以草民紧接着又检查了陛下身上的各处穴位，终于发现了导致陛下经脉受阻的真正原因。” 段懿泫让人呈上来一样东西，太监端着那样东西送到太后面前，太后看完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段懿泫解释：“这是一根银针，刺银针被人打磨的如同人的发丝一般纤细，正是此针刺入了父母穴位，才导致父皇经脉受阻的，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就是因为这跟银针太过纤细隐入发间很难被察觉。” 太后盯着那根银针看了许久，最后站起来：“那就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帝，这个人究竟是谁？” 段懿泫接着又说：“有本事这么做的人只有可能是在孙儿之前去见过父皇的人。” 他这么一说指向性就很明白了，就差点名道姓的说段懿曾就是凶手了。 段懿曾也不慌，自己站出来把锅给领了：“我听三哥这话的意思是说我是凶手了？因为在三哥之前进去探望父皇的人只有我。” 太后立刻看向段懿曾。 只是还没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段懿曾道：“但是在三哥进去之前进去的人也未必只有我一个人，我想还有一个人都被你们忽略了。” 第235章 父皇在害怕 太后眼前一亮，忙问：“还有什么人？” 段懿曾道：“在我之前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玉贵妃，玉贵妃一直守在父皇寝宫前寸步不离，进去的所有人都要先过她这关，孙儿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如果三哥觉得这样就算有嫌疑的话，那玉贵妃的嫌疑岂不是比我更大？” 段懿泫道：“五弟如果非要这么理解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玉贵妃也确实很有嫌疑，那不如就一起查好了。” 玉贵妃自己当然问心无愧，她坦坦荡荡任由他查。 段懿曾问心有愧，但是他也不怕被查。 其实真的要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因为太后的人一直都在那儿，他们目睹了全程，除了段懿泫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可疑的行为。 怎么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段懿曾就问段懿泫：“三哥，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查吗？” 段懿泫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茬儿，就道：“当然要继续查了，之前朝堂上众说纷纭，都说我是最有可能谋害父皇的人，事到如今我偏不服气，想要跟你争一争这其中的理，既然我有可能谋害父皇的话，那你的嫌疑更大。” 说完段懿泫还罗列出了段懿曾有嫌疑的各种理由，包括瑞王的死，他也推到了段懿曾头上，总而言之，段懿曾在他嘴里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父子亲情都不顾的人。 段懿曾默不作声的听完了，最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实在不想打断三哥，因为三哥说的这一切都很有道理，可我还是不得不问一句，三哥你这么说的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谋害了父皇？谁说那根银针一定是在你之前被放进去的，也有可能是三哥自导自演故意为之，这目的我想我不说皇祖母您也应该清楚？” 太后到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了。 段懿泫也反问段懿曾：“那之前所针对我的那些不是同样没有证据吗？” 段懿曾摊摊手：“可是皇祖母身边的人亲眼看见三哥找大夫医治父皇，这中间动手的机会可太多了，你说是不是。” “五弟，让人死总得让人死个明白？你想要以此来证明是我谋害父皇，总得拿出证据来？” 他原本是想去收买那个大夫让他承认是段懿泫指使他谋害皇帝的，可是话说到这儿，大夫死活不愿意。 人家被骗到这儿，现在已经不傻了，如果承认他是受人指使谋害了皇帝，那段懿泫跑不掉他也一样跑不掉，现在段懿曾说的好好儿的，说会放他一条生路，说会放他离开京城，可是真等到了那个份儿上，段懿曾一定会杀人灭口，所以他宁死不屈，而段懿曾又需要他给李西子配药，这个打算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现在的状况就是双方都没有证据，各自理由说的再充分但都没有办法一下捶死对方。 眼看争论不出什么结果，太后只好叫停：“别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皇帝，如今皇帝虽然醒了，但是说不出话来，这可如何是好。” 段懿曾道：“皇祖母不必担心，太医不是说了吗？父皇才刚醒，还需要时间缓缓，等过两天大概就好了。” 太后摆摆手：“哀家断不明白你们之间的事，既然嫌疑人就在你们两个之间，那你们两个就一起被罚闭门思过，等你们父皇彻底清醒了再断你们的是非。” 太后这么说就等于给两个人都禁了足，现在事情还没有什么结果，他们两个又是皇子，贸然把人关起来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一切还是等皇帝醒了之后再说比较好。 太后才说完这句话，那边皇帝就有了动静，太后听见动静回到窗边，看到皇帝瞪大了眼睛。 太后吓坏了，忙问：“怎么了这是？”又赶紧叫太医过来：“皇帝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太医们赶忙过来检查，但皇帝却突然变了脸色，他说不出话来，就只能张着嘴嚷嚷。 太医们无法靠近皇帝，又不敢来强的生怕伤了皇帝，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段懿泫赶过去看到皇帝这样也着急上去想要让皇帝冷静，皇帝看见他，情绪稍微缓和了些，可接着段懿曾也过去了，皇帝看到段懿曾，方才缓和的情绪又再次激动起来。 太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让皇帝冷静冷静，可此时的皇帝就像个孩子一样，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味的只知道躲避，最后怕到甚至要用被子把自己遮挡起来。 段懿泫意识到了不对劲：“父皇在害怕。” 太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怕？他怕什么？他可是皇帝，皇帝有什么好怕的？” 段懿泫顺着皇帝的视线看过去，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段懿曾。 段懿曾皱着眉头，表情同样写满了担心。 段懿泫跟皇帝的关系其实也算不上有多好，但是皇帝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虽然平日里对他的关心很少，但父亲就是父亲，皇帝在他心中仍旧有不可替代的位置，现在皇帝出事他被污蔑，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料之外发展，而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谁，但是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真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窝囊。 皇帝醒了是醒了，可是心智大变，不仅没法儿辨认清楚谁是谁，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皇帝如此，群龙无首，朝堂上总要选出来一个新的话事人，可是现在最合适的人选段懿泫跟段懿曾两个人都指认对方跟皇帝变成现在这样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个人肯定不能从他们之间挑选，于是经过商议，最终决定由太后垂帘听政暂代朝政。 太后许久不曾过问政事，所以一开始做的并不好，加上她又忧心皇帝身体，虽然每日仍旧上朝，但其实那些大臣们说了什么，具体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太后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第236章 问问你的好女儿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在找不到新证据的情况下，段懿泫跟段懿曾两个人也被太后暂停了手中所有的公务。 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段懿泫问那大夫可有办法治好皇帝，大夫摇摇头：“陛下的这种情况我从未遇见过，心智竟像是回到了孩童时候，这太奇怪了，而且具体原因草民也不清楚，实在是无能为力。” 段懿泫跟大夫两个人发现了皇帝发间藏着的那根银针之后就把它拔出来了，那时候用药虽有风险，但已经是当时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段懿泫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让他孤注一掷，但没想到最后命是救回来了，可人却变了。 “果真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夫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段懿泫失望而归。 段懿泫走后，纪宁又来找大夫，接他过去配药。 这次段懿曾不在，因为他被太后罚闭门思过，活动受限，自然这种场合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光明正大的进出。 不过他虽然不在却派了一双眼睛时刻盯着，纪宁就是那双眼睛。 李西子腿上的伤口已经大好了，疤痕也在慢慢变淡，她很感谢大夫，想给他点儿钱花，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也跟自己一样被困在牢里，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出去，要钱也没用，就算了。 这肯定不是因为她舍不得。 外面的情况她也听说了，本来她以为段懿泫有机会力挽狂澜的，可没想到他跟段懿曾纠缠了这么久两个人非但没有分出胜负，还一起被关了起来。 这个主角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拉胯了？ 这么下去她还要被关多久啊！ 虽然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跟狱卒们推牌九，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赢些钱花，但这些毕竟只是暂时的，倘若确定了不用死还一直待在这儿，那她真的会疯的。 纪宁想到段懿曾现在的处境，临走前就问李西子想不想出去。 他一开口李西子就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于是反问：“你想干什么？” “您要是想出去的话我可以把您弄出去几天，正好殿下这两天心情也” 李西子瞬间就明白他想说什么了，现在段懿曾正是消极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如果她现在去一定能取悦他，可同时这种时候被满足的需求往往会让人不可遏制的产生依赖，这对于要完成任务的李西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拒绝了。 这是纪宁意料之中的答案，没有失望，只有无奈。 “您是我们家殿下第一个真正用心对待过的人，这人啊，什么都可以辜负，只有真情不能被辜负，否则一辈子都会遭报应的。” 李西子道：“你说得对。”然后对他笑：“说完了吗？可以走了吗？” “我有时候就很好奇，您到底有没有心？” “我有没有心我自己很清楚。” “总有一天您会后悔的。” 李西子仔细考虑着他说的话，没有回答。 真情不应该被辜负。 这话她一点儿也不陌生，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但是段懿曾给的注定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回应的感情。 姜晚宁知道了她爹曾经找过段懿曾并且还想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段懿曾的事。 他能做到如今丞相的位子上肯定不是靠寻常手段上来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姜晚宁一点儿也不意外。 只可惜他这次押错了宝，段懿曾也马失前蹄栽了。 昨天丞相找到姜晚宁找她问情况，想知道段懿泫跟段懿曾这两个人究竟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姜晚宁一问三不知，丞相气的大骂她是个白眼儿狼，说她愧为姜家的女儿。 这次姜晚宁不再逆来顺受，而是指着丞相的鼻子说：“我当然不配做您的女儿，您的好女儿只有一个，以前是姜晚云，不过她现在已经算不上是您的女儿了，剩下的就是一个姜清清了，不过您的这个好女儿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您想把她也嫁给皇子做个皇妃，可现在别说皇妃了，她能嫁出去就够好的了。” 丞相抚着胸口长长出气：“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你的好女儿啊，问问她到底跟几个男人纠缠不清。” “你”丞相听她这么说，火气瞬间就压制不住了，抬手就要打她。 可现在的姜晚宁又不是吃素的，不用她出手，她身边的丫鬟就上去拦住了丞相的巴掌：“丞相，对三皇妃不敬就是在打三殿下的脸，您最好考虑清楚了再动手。” 丞相突然清醒了，可是又觉得自己面子上下不来台，愤愤的瞪着姜晚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您老了，人也糊涂了，很多事都看不明白了，丞相的位子已经不低了，您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想着整天整那些幺蛾子出来了，老老实实的，不比什么都强？” “你你就是这么跟你爹我说话的？” “我把您当爹，一口一个尊称的叫您，可您把我当做是您的女儿了吗？既然您从未把我当做过女儿，那我为什么要尊敬您？” 丞相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姜晚宁冷漠的看着她，最后也不打算管他，扭头就走，任他一个人生气去了。 可是才出门，她爹的小老婆又蹦了出来，刚刚他们说的话她都在外面听见了，此刻进来就是惺惺作态来了，先是看了眼被气得喘不过气的丞相哎呦哎呦哭喊两声，然后又指着姜晚宁道：“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爹，你心里对我们母女不满意就尽管冲着我们母女来，为什么对你爹这样？你看你爹气的，真是何苦来哉！我们家究竟哪儿对不起你了！” 听听，都用上“我们家”了，这是有多不待见她啊。 姜晚宁懒得搭理她，可是这个女人却不依不饶的，抓着姜晚宁的袖子质问她：“你方才说我女儿在外面有很多男人，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解释清楚！今天说不清楚你不能走！” 第237章 钱什么钱 姜晚宁看着抓住自己袖子的那只手冷冷道：“放开！” 女人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了，别以为你现在成了三皇妃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别以为我们都怕你。” 她怎么都不肯松手，这种小事也用不着姜晚宁亲自动手，她身后的丫鬟已经干脆利落的抓住了女人的手指，声音比姜晚宁还要更冷上几分：“皇妃说了，让你放手！” 这女人是个有些武学底子的，女人被攥住的两根手指生疼，慢慢的松开了姜晚宁。 现在都姜晚宁跟以前可以随便欺负的姜晚宁不一样了，她是皇妃，光是地位就比她高了一大截，现在身边还有个这么厉害丫鬟，自己现在已经动她不得了，她连她爹都敢顶撞又怎么可能把她放在眼里。 “你你妹妹她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就算身为皇妃也不能一张嘴就随随便便污蔑她，你这样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姜晚宁觉得可笑：“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她做了什么你会不清楚？我有没有污蔑她你把她叫过来跟我一对峙就知道了，可是她敢吗？说我污蔑她，那你要不要我把她跟哪些男人有染都说出来？” 姜清清是那种不甘安分的女人，她不缺钱，但是也过不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的生活，她的生活里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男人。 她前前后后，就姜晚宁查到的就跟不下五个男人有关系，这些男人中有一事无成的书生，有放浪形骸的公子哥儿，甚至还有梨园的当家花旦，她对他们也并非是有什么真感情，她只是喜欢玩儿而已。 但是这种事毕竟不光彩，虽然她每次出去都用的是假名字假身份，但是不巧被姜晚宁撞见过一次，从此身份暴露，被姜晚宁抓住了小辫子。 而这个女人对她女儿的行为肯定不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这么激动。 姜晚宁走近她，低头在她耳边道：“你跟你女儿最好都安分一些，以前就算了，以后千万别惹到我的头上来，否则我一定让你们没有好果子吃，明白吗？” 女人没有说话。 姜晚宁对她笑了下：“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女人依然没敢说话。 姜晚宁收起笑意，板着脸又道：“能做到吗？” 女人被她吓到了，点点头说：“能能做到。” 她这才满意了，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看了眼丞相道：“爹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不要动不动生气了，请个大夫来家里看看。” 丞相想说什么，可是被气的浑身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出了丞相府的大门，姜晚宁问身边的丫鬟：“方才谁让你出手的？” 丫鬟道：“殿下吩咐了，让奴婢保护皇妃，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对皇妃有威胁让我只管动手。” “可是刚刚那个人是我爹。” “但他对您造成了威胁，而且您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尊敬他，你们父女关系一点儿也不好不是吗？” “这跟你没关系，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出手听见了吗？” 丫鬟没吭声，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不过姜晚宁觉得她大概是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因为她直接听命于段懿泫，是有权利忽视她说的话的。 果不其然，下一句话她就问：“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姜晚宁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上马车，自己一个人扭头就朝前走。 丫鬟赶紧追上去又问了一遍：“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姜晚宁还是没有回答她。 丫鬟突然明白过来姜晚宁耍脾气的原因了，叹口气，无奈道：“奴婢听到了，下次没有您的吩咐不会擅自动手的。” 说完接着又问：“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姜晚宁终于缓缓开口回答：“去天牢。” 天牢里有她的好姐妹在，最近身边事多她没有腾出时间去看李西子，现在一有时间她就过去，也不知道她在牢里过得怎么样。 姜晚宁是怀着担忧忐忑的心情去见李西子的，想着这么多天不见，她该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了。 可是等见到面她又傻眼了。 李西子身上的衣服干干净净，虽然人在牢房里，可是过得却一点儿也不寂寞，几个狱卒陪着她玩儿推牌九，桌上还摆着水果，这日子过得丝毫不比在外面的时候差。 李西子见到姜晚宁来了，手里的牌也不要了，急着哄狱卒们离开。 那几个还依依不舍的，看看自己手里的牌道：“那钱” “钱什么钱？你看我什么时候差过你们的钱？先走先走，一会儿再说。” 狱卒们只好先离开。 李西子拍拍凳子让姜晚宁坐，问她怎么来了。 姜晚宁惊讶的看着她问：“你这是” 李西子笑了笑说：“嗐，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谁在这儿都是大爷，加上最近朝廷出现的众多变故，现在也没人顾得上我。” “朝堂上发生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李西子点点头：“这地方偏是偏了点儿，但消息还是挺灵通的。” “陛下现在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不过这样也好，陛下一病，得很长时间没人管你，说不定到时候我就能想到办法救你出来了。” 李西子说不着急，又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姜晚宁说还行，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她又问姜晚宁：“三殿下那边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姜晚宁说不知道：“最近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天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这件事说解决也挺好解决的，就是”李西子看了眼姜晚宁身后的丫鬟欲言又止。 姜晚宁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吩咐那丫鬟：“你去把方才买来的水果拿去洗洗。” 丫鬟看着姜晚宁，犹豫起来。 姜晚宁声音加大：“方才来的路上怎么答应我的都忘了？我在这儿能有什么危险？还不快去？” 第239章 你是老大听你的 狱卒点点头，张嘴就要把自己偷听来的计划说出来。 段懿曾反倒是不着急，转身看了他一眼，三他坐下，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您叫我六子就行。” “六子”段懿曾淡淡重复，之后又问他：“你今天来找我是想要些什么？” 六子也没想到五殿下居然是这么爽快的人，上来就跟他开门见山，不过这么一来反而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段懿曾笑了，笑容和煦：“别怕，你既然都来了就已经说明了你的诚意，有什么说什么，别担心。” 五殿下原来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吗！之前他来天牢自己也见过他几次，但是那几次都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跟他有什么接触，看着那么严肃甚至满脸杀气的人居然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于是在段懿曾的好脸相待下，他逐渐放松了警惕，对段懿曾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我就是就是想在殿下手下做事，想要为殿下效力，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说的可真够感天动地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段懿曾这样说话，表忠心表的让人居然还真有点小感动。 但是这样才正说明面前的人野心不小。 他不要钱，不要别的，却变相的找他要官做。 钱算什么，给他再多的钱他都有花完的那一天，但是权势就不一样了，有了权势跟地位，钱财就跟着源源不断的来了，而且做的好了还可以往上升，简直一举两得。 他已经明确了自己的要求，现在就轮到段懿曾表态了。 段懿曾也很痛快，听他说完立马道：“没问题，我身边正好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你的法子对我来说真的有用的话，我保你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六子一听就笑了，马上表示这是自己花了很长时间才想出来的办法，对他绝对有用。 接着他就把李西子讲给姜晚宁听的计划说给了段懿曾，临了还来了句：“我知道您跟三殿下不对付，但等这件事过去了，朝局稳定了您再想办法对付他也不迟。” 段懿曾眯着眼睛听完了，最后问他：“这办法真的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六子因为心虚有一瞬间愣了愣，接着很快道：“当然。” “好。”段懿曾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个办法很不错，对我来说也确实有用，我很欣赏你。” “纪宁” 段懿曾吩咐他：“你先带他回去，我记着前天说哪个衙门里还有个空缺？回头你把公文拿来给我看看，把他安排进去。” 这么顺利？ 六子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跟段懿曾达成了交易，而且很快他就有官做了。 这一切都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纪宁听命带六子离开。 出去的路上六子觉得自己扬眉吐气了，虽然还没正式开始任职，但是看到走在自己前面的纪宁，突然就看不起人家了。 本身他就是个太监，少了那二两肉连个真正的男人都不是，再一个，整天也没看见他做过什么重要的事，就每天在段懿曾身边晃荡来晃荡去的，可就这么晃荡成了段懿曾最信任的人，他凭什么？ 等着，现在他也算是段懿曾的人了，赶明儿入了职好好儿表现，一定用不了多久就会把纪宁比下去。 纪宁带他出门，把他带到门口后又交代：“回去老老实实等着，等殿下这边一切办妥之后会通知你的。” 六子答应了一声，脸上表情看起来虽然仍是在笑，但是纪宁眼神这么毒辣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眼中深藏的鄙夷。 说实话，自打他进宫成了太监之后，就没少遭人白眼，也没少被人嘲讽，这些都是常有的事，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是他凭什么？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偷来的主意的傻子罢了，最后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敢看不起他？ 纪宁心里来气，但是并不想这个时候收拾他，于是道：“对了，说不定明晚就会有消息，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在家等着啊。” 六子一听，脸上笑意更深：“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儿等着！” 回去之后段懿曾问纪宁：“你怎么看？” 纪宁心里有气，嘟囔了句：“我看这人就是个傻子，办法是个和解的好办法，但是未必是他想出来的，您刚才故意试探他说要给他个位置坐坐，您看他高兴的那样儿，可出去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看我的眼神儿都写满了不屑，这还没做上官儿呢就狂成这样，这要是真的给他个一官半职，他还不得把尾巴翘上天？真的给他个官做他也只会坏事儿，这种人没有脑子，给他个狗腿子的活儿他都做不了。” 俩人想到一块儿去了，可段懿曾接着又问他：“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纪宁道：“如果我是他，我会先去找三殿下，跟他说我之前来过您这儿，想给您出主意，结果被您拒绝了，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在三殿下麾下甘效犬马之劳让您后悔，如果三殿下相信了，那就一切好说，如果三殿下不相信那我就来找您，同样的说辞再跟您说一遍，人与人之间最牢靠的关系就是跟敌人的敌人之间的关系，这样说会获得更多的信任。”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来找我？” 纪宁道：“您之前被欺负的多惨啊，在朝堂上可谓一点儿地位都没有，虽说现在已经有所改善了，但是正常人的第一想法应该还是去找三殿下才对。” 段懿曾看着他沉默下来。 纪宁满脸无辜：“我说的都是实话，总不见得您现在连实话都听不得了？” 段懿曾伸手指向门口：“滚。” “那这个计划您” “我心里有数，你先滚出去。” 纪宁点点头：“你是老大，听你的，我滚。” 第240章 她心里有恨 太后暂代朝政的第五天，段懿曾求见太后，说已经找到了导致皇帝变成这样的原因。 太后问他原因是什么，段懿曾让人把一个宫女带了上来。 那宫女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看一眼太后又看了眼段懿曾，立马就被吓哭了。 “太后娘娘，殿下我我真的没有谋害陛下，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跟我没有关系！” 太后问这是怎么回事，段懿曾道：“导致父皇经脉受阻变成现在这样罪魁祸首的那根银针，就是皇祖母您现在看到的这个宫女放置的。” 太后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有些不可置信：“她？她一个小宫女，连接近皇帝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做？” “孙儿已经查了，这个宫女在浣衣局当值，父皇的所有贴身衣服包括床褥枕头之类的东西送到浣衣局都由专门的人去清洗，清洗完之后有人负责送，这个宫女之前也在父皇宫中伺候，负责侍奉打扫，浣衣局把衣物等东西送来之后，由她负责整理，可事情恰巧就出在这儿。” 段懿曾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人道：“就是她，在整理床褥的时候将银针放置进了父皇的枕头里，父皇躺下之后，银针便轻而易举刺进了脑后，而她做的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事后她故意犯了点儿错被罚到司教坊，本以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可万万没想到孙儿派人在她的房间里搜到了一模一样的银针。” 太后闻言，脸色渐怒：“是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为什么这么做？” 宫女哭的满脸都是泪：“太后明查，您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谋害皇帝啊，那银针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那么多人为何会单单怀疑到你头上？” “奴婢不知道。” 太后看她哭哭啼啼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也就懒得去问她了，直接问段懿曾：“她为什要谋害皇帝？” 段懿曾道：“因为她心里有恨。” 在段懿曾的讲述中，一个故事缓缓呈现在太后面前。 “她虽为宫女，但是见过太多宫女一夜恩宠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例子了，所以她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罢了。” “宫里的文贵妃也是从宫女升至如今的贵妃之位的，她想效仿文贵妃，可一直不得其法，加上父皇最近又专宠文贵妃，文贵妃在父皇寝宫留宿已是家常便饭，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有一天给她找到了机会” “那天文贵妃身体不适不宜侍寝，父皇又喝了点儿酒，她抓到了机会爬上龙床，本以为一夜春宵过后她也能飞升，但父皇醒后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而是继续专宠文贵妃，而她也从此记恨上了文贵妃，而且孙儿猜她放置银针也不是想害父皇，而是想害文贵妃，但她没料到的一点就是那晚父皇没有召文贵妃侍寝。” 太后脸色陡然巨变，看向地上跪着的宫女，若不是还顾着几分太后的体面，此刻恐怕早就已经扑了上去：“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也敢觊觎皇帝，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好大的胆子。” 那宫女哭哭啼啼没完没了：“太后，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可奴婢只是想服侍陛下，奴婢心里更不敢怨恨文贵妃，又怎么可能有胆子在陛下的枕头上动什么手脚呢！” 杀了人的人是不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的，段懿曾的解释让太后深信不疑，更何况她虽未承认谋害皇帝，但是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目的却承认了，有这些就够了。 那宫女惊恐的看着段懿曾，她张嘴还想要辩解什么，但是太后已经下令让人把她拉了下去，不管她一开始的目的是不是皇帝，哪怕真的是阴差阳错害了皇帝，可皇帝毕竟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所以她也必死无疑。 这宫女要说无辜她也不无辜，可要说她不无辜，谋害皇帝的事她也确实不敢做。 找到这么个宫女很不容易，不过纪宁在宫里的关系广，小太监小宫女们又通常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只在私下交流，纪宁也是无意间得知，说皇帝宫里有个宫女，最近爬上了龙床很是嚣张，到处跟人说她马上就要做娘娘了，让人家对她恭敬些。 纪宁一听，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就找到了那个宫女。 彼时她才被罚到司教坊，里面的嬷嬷让她干活儿，她用眼尾扫了人家一眼，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屑的说：“这些活儿以后都不用我干了，你们几个若是有眼界的，此刻就该巴结着我点儿，赶明儿等姑奶奶我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们也能跟着得道升天。” 嬷嬷笑她：“呦，您老现在说这话，不是上过龙床吗？怎么不见陛下派人来接你回去做娘娘啊？陛下心里要是真的惦记你，你会只因为打碎一个杯子就被罚来这种地方？醒醒你，别做你的娘娘梦了，人家文贵妃是陛下亲自看上提拔的，你呢？不过是陛下喝醉了不清醒，说不定误把你当做谁才睡了的，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小宫女被戳了伤心事，脸色当场就变了“你胡说！我被罚来此陛下根本就不知道，若是陛下知道了一定会来找我的，而且” 她揉揉自己的肚子：“说不定我这肚子里现在已经怀了陛下的龙种了，我看你们谁敢使唤我！” 那几个嬷嬷感觉她现在跟疯了差不多，生怕她做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来，单纯的不想惹一身腥而已，也就不再管她，任她去了。 但是没想到这小宫女报复心极强，白天说了她的几个嬷嬷，她晚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包银针，偷偷倒在她们床上，几个嬷嬷不知道，一躺下就被扎了个满身眼儿。 第241章 不二人选 几个嬷嬷被扎的浑身针眼儿，起来之后就想把这个罪魁祸首找出来，但是不等她们动手，那罪魁祸首就站了出来，嘲笑她们几个狼狈。 几个嬷嬷气的要死，想要动手打她，结果她还装了起来，扶着墙就开始干呕，这情况一时半会儿让人摸不着头脑，那几个人也不敢动她，生怕她是真的有了，那伤害龙种可是大罪。 这一切都被暗中观察的纪宁看在眼里。 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发现这女人简直就是他们计划的不二人选。 偷偷爬上龙床，对文贵妃有恨，还没有什么名分就这么嚣张跋扈，这简直是老天爷故意送到他们面前的一样。 纪宁跟段懿曾两个人稍加修改就设计了这段剧情，简直天衣无缝。 这个办法相对来说比较温和，对于他跟段懿泫来说解除眼下困境是够了，但是对于他来说却并不能达成目的。 他之前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反正太后对于政事一窍不通，撑不了多久就肯定要他跟段懿泫回到朝堂帮忙，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至少掌握了主动权。 现在有人出来认罪也好，反正事情拖得久了对谁都没有好处，还有可能会被人趁虚而入。 纪宁又问段懿曾：“那那个来找您卖主意的人怎么办？” 段懿曾奇怪的看了眼纪宁：“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应该怎么做吗？” 纪宁回复明白，当晚就去找了六子。 他一身黑衣黑斗篷出现在六子家门口，六子回家之后等了许久，一直在等他们的消息，现在消息送到了，他打开门就打纪宁迎了进去，甚至都没考虑纪宁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纪公公，可是殿下那儿有什么消息了？” 纪宁点点头：“殿下让我来告诉你，你的事情已经给你办妥了。” 六子高兴坏了，对着门口就拜了三拜，他们家祖坟上总算是冒青烟了。 纪宁看他的动作觉得可笑的很，不过他忍住了。 从六子家出来的时候纪宁掸了掸斗篷，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顺手把一样什么东西丢在了六子家门口的草垛里，然后踩着盛明月色离开。 宫女出来顶罪后的第二天，段懿泫也知道了这件事，他明知道这个宫女是被拉出来顶罪的，但是派人去查却一点漏洞都没有，甚至这宫女爬上龙床出言诋毁文贵妃的事也是早有流传。 可是同样听说了这件事的姜晚宁跟李西子却反应很大。 因为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对方绝不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这个主意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可如果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这个消息又是怎么让段懿曾知道的？ 总不能真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 另一方面，段懿曾也很好奇。按照六子的那个脑子，他是肯定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的，那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或者说他又是从哪儿听说的这个主意呢？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真相。 从其他狱卒口中得知，那天姜晚宁去探望过李西子，两个人背人说了好多话，不知道说了什么。 还说起了失踪的六子，说也就是姜晚宁来探望过李西子的那天，六子突然跟他们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反正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今后大概要逆天改命了，跟他们不是一路人的那个意思，众人以为他说胡话呢，也就没当一回事。 但是六子那晚过后突然就失踪了，这让众人觉得很不简单。 他们身处的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血腥跟杀戮，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阴谋算计，这并不是他们瞎猜，而是有很大的可能，六子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并且想利用这件事去威胁什么大人物并以此来换取利益，只不过目的没有达成，他最后玩儿脱了把自己玩儿进去了。 但是他们不敢在公开场合议论这件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这么一来，故事就不难串联起来了，应该是姜晚宁来找李西子，两个人共同商议了这个计划。 姜晚宁那女人，之前还说会坚定的跟他站在一起，也确实帮他对付过几次段懿泫，但是也就那几次，后来这女人他就很少见了，听说跟段懿泫感情还不错。 女人不可信，他当初就不该那么信任她，现在这女人八成被段懿泫疼爱两天就头脑发昏就把之前说的如何如何憎恶段懿泫的事忘在了脑后。 李西子跟姜晚宁是那么好的朋友，所以这个计划多半是她想出来让姜晚宁回去告诉段懿泫让段懿泫实施的。 只不过恰好被那个叫六子的狱卒听见了，就先她一步告诉了自己。 他现在挺想知道李西子是什么表情，不过比起这个，他更想看看段懿泫现在的脸色，一定十分精彩。 段懿泫被太后叫进宫的时候脸上还满是不可思议。 段懿曾径直走过去，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咱们哥俩儿互相怀疑，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成全了别人，三哥，做弟弟的先在这儿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现在治他难看对自己不利，段懿泫于是也笑笑：“五弟说的哪里话，只要真凶找到了就好了，别的事不重要。” 太后向众人宣布找到了谋害皇帝的凶手，那宫女被判三日后问斩，幸亏她是个孤儿，否则罪及家人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民间的流言蜚语一时间又换了风向，从一开始的对两个人褒贬各半，到现在段懿曾找出了真凶，还为之前冤枉段懿泫的事道歉，百姓们纷纷觉得五殿下是个很不错的继任者，跟他相比，之前没有证据就冤枉段懿曾的段懿泫就成了恶人，为了继为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这就是掌握主动权的好处，掌握了主动权就等于掌握了话语权，这就是段懿曾想要的，他要让民意向着他，要让自己成为民心所向。 第242章 相似的眼睛 段懿泫现在很被动，但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是要冷静，不然就很容易给人一种狗急跳墙的感觉。 现在段懿曾比他更得民心，在皇帝还没有完全清醒之前他要为自己赢回民心。 至于那个宫女，后来据说文贵妃得知她在私下诋毁过自己而且放置银针最开始的目的很有可能是为了害她的时候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去看了那个宫女。 两个人同样都是宫女出身，又是情敌，虽然知道她就快要死了，但是文贵妃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就去找人算账，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文贵妃去过的第二天，也就是行刑的前一天，那宫女就自尽而亡了。 但是听大牢里的人说，文贵妃让狱卒羞辱了她，那天大牢里满是那宫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嘴里喊的都是皇帝，最后绝望了也累了，可嘴里还是一个劲儿的喊着让皇帝去救她。 人突然死了，太后知道了感觉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她没法儿去指责文贵妃说她这样做的对还是不对，因为文贵妃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但是没法儿亲眼看见这个害了她儿子的小杂碎去死就成了太后心中的遗憾。 皇帝的病还是一如既往，整天像个孩子一样，段懿曾去看他的时候，皇帝正追着一只蝴蝶玩儿，身后一群宫女太监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皇帝追着那只蝴蝶就这么一路跑到了段懿曾面前。 前面的路被挡住了，皇帝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潜意识觉得恐惧，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惊恐的看着段懿曾，然后躲到一个太监身后说：“走走” 太监看着段懿曾，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懿曾笑着走过去：“父皇，是儿臣啊！” 皇帝看见步步逼近的段懿曾，往后躲了躲：“不要，不要你过来！” 皇帝自从变成这样之后不仅性情变得像小孩子一样，就连说话有时候都让人听不懂了，太监宫女们服侍的时候时长会感到无所适从。 这是陛下的儿子啊，还是他抓到了害陛下变成这样的凶手的呢，陛下怎么也不应该害怕自己的儿子啊。 段懿曾见到皇帝这样，对他身后的一众宫人道：“你们先去一边侯着，我跟父皇说说话。” 众人追了皇帝这一路也都累了，现在五殿下愿意接着陛下去看着他，他们终于能歇息一会儿了，当然求之不得，忙远远的退出去了。 皇帝一看人都走了，顿时就怕了：“不不走！不能走！” 段懿曾把皇帝拉回来：“父皇，您不认得儿臣了？您忘了吗？小时候我总想跟您亲近，我还去您的必经之路上找过您，我想总能找到您的，当时候给您背背治国策，您听见了肯定会高兴的，没准儿一高兴就能陪陪我了，可是最后我虽然等到您了，但是您根本就看都没看我一眼，甚至还觉得我挡了您的路，打发太监把我赶走之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可是我知道您别的儿子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特别羡慕太子哥，因为他读书就算不用功，就算背错了治国策，也总能得到您的夸奖跟奖励，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每个人好像都真心的爱着他，这些都是我羡慕不来的。” 皇帝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觉得害怕，眼睛时不时看他一下，一句话不敢说。 “您怕我？”段懿曾意识到这一现象后笑出声：“您怕我什么呢？我可什么都没做，而且要不是我，您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恐怕到现在还没个定论呢。” “你”皇帝看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句话想说，可又觉得想的多了头疼，表情十分痛苦，最后捂着脑袋，什么也没说出来，那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他眼中又重新被恐惧取代。 “我怎么了？” 段懿曾耐心且又温柔的对待他，就像一个担心父亲的孝顺儿子，任谁来看都绝不会把他跟谋害自己父亲的狠辣人物联系在一起。 皇帝不愿意再跟段懿曾待下去，因为这个儿子给他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的眼睛太像一个人，像一个 像一个 他脑海中回忆乍现，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陛下，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臣妾怎么敢这么做呢？你我这么多年夫妻情分，您对臣妾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接着回忆里的自己踹了那个女人一脚。 女人趴在地上，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看了好久好久，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是他却很厌恶，连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泪他都觉得讨厌。 而面前这个人的眼睛，跟他回忆里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就好像当初那个女人被他踹倒时看着他的眼神一样，有失望，有不甘，还有恨，这几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看的人莫名发颤。 “父皇，您还记得我母妃吗？” “她是第一个被您处死的妃子，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皇帝抱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再说了！” “这么多年来您有没有梦见过母妃？有没有哪怕一个夜晚，你会因为愧疚而害怕她来找您索命，有没有？” “你别说了，别说了” 段懿曾仍旧不肯放过他，他强迫皇帝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天你醒了，你都看见了对不对？你看见我了是不是？” 皇帝被他一提醒，记忆瞬间像开了闸一样，那晚的回忆浮现在脑海，他看段懿曾的眼神变得愈发惊恐。 段懿曾说的那天他有印象，他来探望自己，坐在床边跟他说了很多话，最后他的手轻轻抚过他的鬓角。 他当时才恢复了一些意识，醒了又没完全醒过来，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了段懿曾的脸，可接着他就感觉到后脑一阵刺痛，那痛瞬间遍布四肢百骸，但是他喊不出来，甚至也没法儿动。 第243章 不在乎你跑什么啊 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种痛苦来，那种痛无法用言语表明，却实实在在刻在了他的骨髓中，让他哪怕只是看见段懿曾一眼都能回想起那种感觉。 段懿曾成功刺激到皇帝之后还反过来安慰他：“别怕，不会再有第二次了，其实您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无忧无虑的，总比死了强对？” 皇帝没敢说话，他虽然记得这些，但心智毕竟还不大，因为觉得段懿曾比他强大，所以只晓得害怕。 段懿曾看见皇帝这幅样子很满意，最后反而是他像个长辈一样拍了拍皇帝的后背，最后叫来服侍他的宫人，脸上笑意褪去，他转身潇洒离开。 皇帝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可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如今只能祈求菩萨显灵了，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所以当务之急是先选出储君。 段懿曾这边因为找到了谋害皇帝的凶手，所以相对而言也更有底气，加上百姓那头对他又多有支持，所以情况对段懿泫来说十分不利。 外面已经变了一番天地，而李西子还在大牢中没有出来。 她数数身上还剩下的银票，上次赌段懿泫一定会赢，一赔一百几乎输干了所有银子。 她当时笃定段懿泫作为男主有男主光环的加持一定会赢，可谁知道最后居然是这种结果。 失望！太失望了！ 拉胯！太拉胯了！ 她捏着仅剩不多的几张银票长长叹息。 隔壁那女人道：“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应该死不掉了，现在都在争储君之位，过不了多久有了结果应该会大赦天下的，到时候像你这样的应该能被放出去。” 李西子叹口气：“照现在这种情况看来，不知道还要多久。”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女人作为一个局外人，突然来了一句：“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有了这个契机很快就能分出胜负。” 契机，也不知道这个契机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那大夫照常来给她上药，纪宁也仍旧陪同。 一连几天没有见到段懿曾，李西子这心里还挺惦记，就随口问了纪宁一句：“殿下这几日怎么不来了？” 纪宁竟然觉得惊讶，瞪大了眼睛：“您说什么？” 他的反应把李西子吓了一跳：“我说什么了？” “您想殿下了？” 李西子赶忙解释：“我想他干什么？我才不想他，我就是有点事想问他。” “什么事？” “什么事都不关你的事，我要见了他才能说。” 纪宁笑得不怀好意，他点点头，但是根本就没有听进去李西子说的话：“行，我回去就跟殿下说，要见您，殿下还能没空吗？” 李西子受不了纪宁这幅八卦的样子，大夫帮她上完药她就把人赶了出去。 纪宁回去之后兴冲冲的跟段懿曾说李西子想要见他，还说李西子今天主动问起了他，自己问她为什么说相见他的时候，李西子还脸红了，这能不是几天不见想的吗。 段懿曾信都不带信的：“少放屁了。” “殿下，您这么久不去看她就不想她？” 段懿曾道：“只有我想她没用。” “所以现在她也开始想您了啊。” 段懿曾还是不相信他说的话。 纪宁急了：“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说的都是真的。” “行了，让你办的事你办了吗？” 纪宁这才想起来道：“办了办了，您不是说让我跟着三殿下吗？我跟了，最近贡岛不是闹叛乱吗？三殿下得到消息一早就去了，咱们是不是行动的有些太晚了？” 段懿曾道：“行动的早不代表就真的有用，到时候截胡也算咱们的功劳，重要的是贡岛哪边的情况我们还不大清楚，让我那三哥去替我们摸摸情况也行。” 纪宁直夸他高，随后又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段懿曾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纪宁走后段懿曾想着他回来时说的话，一颗心怎么都静不下来，最后终于耐不住性子出门了。 而纪宁嘴上说离开，其实根本就没走远，看到段懿曾真的离开了，意料之中的笑了下：“还装自己不在乎，这不是挺在乎的吗？不在乎你跑什么啊？” 李西子现在已经基本上习惯了天牢里的生活，吵是吵了点儿，但她是个经常会感到孤单的人，现在周围有这么多人陪着，虽然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死刑犯，但是这种感觉却莫名让她觉得安心。 天天闲来无事，所以她最近都睡得比较早，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才睡下没多久，梦都还没做瓷实呢，她就突然被人一个麻袋套头上五花大绑捆起来给带走了。 李西子人都傻了，这什么世道？她在天牢里都能被绑架？那可是天牢啊！又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进出的地方，怎么自己在这儿都能被绑架啊！这究竟是什么奇葩的设定！ 她也不知道自己被抬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就这么一路摇摇晃晃的走，最后她被人抬进了一间房间里，头上的麻袋一摘掉，眼前站着的一众莺莺燕燕吓了李西子一大跳。 “这是几个意思？” 几个女人笑靥如花：“姑娘，您挑挑。” 她身后的丫鬟手里端着各种各样的首饰还有衣服送到她面前，女人还在高兴的介绍：“您看看，您喜欢哪个，挑好了我们好帮姑娘打扮。” 李西子脸上的表情五味杂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挑什么？有什么好挑的？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架我？后台够大的啊，我警告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一个女人过来安抚她：“您别怕，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就只是单纯的想帮您打扮打扮。” “打扮什么？我才不打扮！我看你们的样子”她一瞬间反应过来了：“我我这是被人卖了？” 屋里的女人听见她这么说纷纷笑出声，一个女人道：“您就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在这里是没人会伤害您的，您就放心好了。” 第244章 就在这儿等我 放心？她无缘无故的被人绑架到这儿来怎么可能放心？谁知道她们都是些什么人？还让她换衣服挑首饰帮她打扮，这帮人安的什么心呢！ 李西子奋力反抗，反正就是不想顺他们的意，可是她人少，对方人多，就算她会功夫，可这里头的熏香闻的人昏昏欲睡，让她除了正常活动再也提不起半分多余的力气来。 于是两个女人按着她把她按在椅子上，剩下的人就开始动手帮她打扮了。 她面前也没有镜子不知道自己最后被她们打扮成了什么样，只知道她们往自己头上别了很多东西，胭脂一层一层的往她脸上扑，还给她上了香粉。 她就算是再傻这会儿也想明白了，面前的这几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家的女孩儿谁打扮成这样啊，目前来看她对绑架自己的人毫无头绪，究竟什么人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把她带到这儿来呢？那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横竖反抗也没用，她索性就安静了下来，先任由她们帮自己打扮，打扮完了以后八成就能见到幕后那个人了，一切都等见到人了再随机应变。 那几个女人忙活了一通之后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看了直点头，然后对李西子道：“姑娘出了门右转一直走，有人在湖忠心的亭子里等着您。” 李西子也没去计较镜子里的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提起拖地的长裙裙摆就出门了。 现在是晚上，但是外面布置的却灯火辉煌，走廊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到处都垂着薄如轻烟的纱幔，从长廊上经过，纱幔从她脸上轻轻抚过，有种不真实的触感。 夜风很舒服，但是她却走的很慢，刚刚不知道那伙人给自己下了什么药，都出来了，也吹了风，本该清醒了，可她还是迷迷糊糊的。 就这么着她慢慢悠悠走到了那几个姑娘所说的湖中心的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是个男人，穿着一身素单的白衣，晚风吹过，他衣衫轻扬，接着一阵琴音浮现在耳边。 这琴音就是从湖中心的亭子里传来的，明明很动听，但是却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不真切的感觉，还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听的她鼻头一酸直想落泪。 她慢慢走进亭子里，男人背对着她，好似完全没有察觉继续弹着琴，李西子目光在亭子里四处打量，这里连一个能作为凶器的东西都没有，她赤手空拳也不知道是不是面前这位大哥的对手。 这么犹豫了半晌，琴音突然戛然而止，李西子也瞬间清醒了些，她看着面前的人，看见他倒了杯茶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敲了敲自己对面位置的桌子说：“坐。” 李西子甩甩头，努力想要辨别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熏香的缘故，声音传进耳中的时候，就像变了音一样。 她踉跄着坐到了男人对面，还没等她将眼神聚焦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就听见对面的男人爆出一声：“谁把你画成这样的？” 这声音如雷贯耳，和着风声传进她耳朵里，她一下子就清醒了，也终于看清楚了坐在她面前的人，是段懿曾。 但是看见他的一瞬间，李西子却平静的难以言喻。 怎么说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段懿曾这样的打扮，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好像人畜无害一般，而且今天这身白色的单衣显得他整个人都十分干净清爽，加上他身上还有一种好闻的香味儿，让李西子忍不住就想要靠近她。 很奇怪，明明她没喝酒也没有醉，但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她把头探过去，就差一点就能贴在他身上了，可是隔着一掌之距，段懿曾及时的把她的头拦下了。 李西子试着往前顶了顶，但是他的手挡在那儿纹丝不动。 她于是嘟囔着抱怨了一句：“你干什么？” 段懿曾深吸口气，这才鼓足了勇气去看她的脸：“你她们就把你化成了这样？” 李西子晕头转向的，但还记得咧开嘴对他可爱的笑笑：“不好看吗？” 好看个屁啊！ 两个脸蛋被人画的像猴屁股一样，头上别着各种颜色的艳俗的花，身上香粉味儿呛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儿段懿曾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招呼了一声让人进来：“这弄得什么玩意儿？你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给她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带回去重新收拾，这次要是还弄不好我就拿你们投江！” 进来的女人唯唯诺诺答应着，然后拉起李西子就要出去。 李西子整个人软绵绵的，站起来的时候还撞了段懿曾一下，她指着段懿曾，那模样真像一个喝醉的人。 “你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儿等着我听见没有？” 段懿曾满口答应：“行，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李西子被人拉着离开，期间还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生怕段懿曾跑了似的。 段懿曾目送着她离开，想起她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心里头觉得温暖，还有人怕他跑了，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刚刚的造型属实是太吓人了，但是配上她刚刚脸上的表情，又有种说不出的说不出的感觉，尽管违和，但是又让人忍不住多看。 还有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炽热，就像以前自己看她的眼神一样。 总而言之，虽然才刚刚开始，但是段懿曾很满意她的表现。 李西子去换衣服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这次跟刚刚简直像换了个人，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的长裙，脸上画的是清新淡雅的桃花妆，被一个姑娘扶着缓缓向他走来，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好像都空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他们的眼中又只有彼此。 “你下去。”他亲自接过李西子，她的手小且柔软，一旦抓住就很难再放开。 第245章 生命的代价 段懿曾拉她坐下，问她：“听纪宁说你想见我？” 李西子看着他的眼睛，扶正他的脑袋，眼神迷离道：“别动！” “我没动。” “你没动那你的头晃什么？” “我没晃。” 李西子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我说你动了你就是动了，你一直在晃。” 段懿曾无奈拍了下脑门，一开始怕她反抗的太激烈不好弄，就让人提前在房间里点了酥骨香，估摸着是手下人把握不好剂量一下放多了，所以她现在还晕晕乎乎的，看什么都像在动。 “是你自己在动。”段懿曾倒了杯茶给她：“喝了，喝下去就好了。” 李西子捧着茶杯，晃了好几下都没能送到嘴里去，最后还是段懿曾扶着杯子她才喝到了水。 温热的茶水一进肚，她立马舒服的叹息出声。 段懿曾拍拍她的背，又问了一遍：“纪宁说你想见我？” 李西子点点头，她现在反应很迟钝，想了很久才道：“那个死了的宫女她真的在陛下的枕头里塞了银针吗？” 段懿曾蹙眉：“你想说什么？” “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段懿曾故意装傻问她：“什么消息？” 李西子靠在段懿曾肩膀上笑：“当然是找个替死鬼来打破僵局的消息啊，这个主意是一开始我说给姜晚宁听的，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但是因为要拉一个无辜的人垫背，所以我们俩都默契的把这件事烂在了心里，发誓不说出去的，那么殿下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段懿曾道：“你是不满意我这么做？” “让一个无辜的人替殿下背锅，殿下心里就不会有愧疚吗？” 段懿曾掐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替我背锅？” 李西子反问：“难道不是吗？” “你就这么肯定我父皇的事跟我有关？” 李西子点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段懿泫，甚至跟人打赌下注都押的他赢？” 李西子点点头，接着说：“三殿下跟你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这种事如果换做三殿下，他是绝不会拉无辜的人下水的。” 段懿曾心里有火，掐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你了解段懿泫多少，你跟他接触过多少？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坐在你面前，你不相信我你相信他？” 李西子没法儿解释因为段懿泫是主角又是正派形象，人设摆在那儿，不信他不行，因为说了段懿曾也无法理解。 她只能摇摇头说：“我不了解三殿下，同他接触也确实不多，但是女人有一种很奇怪的直觉我相信我的直觉。” “那用你的直觉看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西子托腮人真的看着段懿曾，最后摇摇头：“我看不懂你。” 书上写他是个心狠手辣十恶不赦的反派，但是李西子看到的他不像书里写的那样，有时候 就比如此时此刻，他这样坐着，这样看着他，完全就像个急需有人为他解惑的少年，他身上这种干净清列的气质是她在段懿泫身上从没见过的。 他好像很不好，又好像很好，为人的复杂全都体现在了他身上，所以才不好下定论。 可是段懿曾不懂她的意思，他理解的意思让他觉得寒心：“我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吗？” 李西子摇摇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是” 嗐！ 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今天说想见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 李西子浑浑噩噩的点头。 段懿曾捏杯子的手微微用力：“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个宫女的死并不无辜。” “殿下”她话锋一转忽然问：“如果让您放下从前的所有，跟我一起离开的话您愿意吗？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认识新的人交新的朋友，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的生活您愿意吗？” 段懿曾看不懂她。 “你说跟你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离开这儿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李西子点点头：“我们两个人。” 段懿曾想了想自己这么多年遭受的，还有自己迄今为止通过努力已经得到的，还有计划中还未实现将来想要得到的，他仔仔细细的考虑了一下自己这么做的后果。 他现在就好像一把已经搭在弓上的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他真的想要退出，想要彻底抽身而退离开这儿，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段懿泫也未必愿意放过他，朝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现在已经不是他说想走就能走的了。 他经过深思熟虑最终摇摇头：“我不能走。” 李西子问他：“殿下真的喜欢我吗？” 段懿曾点点头：“这一点毋庸置疑，我想你自己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能离开吗？” 段懿曾摇头：“不能。” 李西子沉默片刻说：“那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段懿曾追问。 李西子回答：“如果殿下始终执着这里的一切的话，我想我们永远都无法在一起。” 段懿曾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我这样做对你也有好处，你跟了我，若是今后我成功了，那你就是皇后，哪怕我一着不慎失败了，也会千方百计护你周全，听你这话里的意思对我也不是尽然无情，既然有情又为何不愿意为我放弃一些，陪我在一起呢？” 李西子盯着他，很认真的说：“如果我留下陪伴殿下，付出的很有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什么意思？” 李西子摇摇头：“殿下，您觉得孤单吗？” 孤单这个词伴随了段懿曾几十年，这几十年来他没有一天是不觉得孤单的，以前是，现在是，但是以后他不希望还是这样。 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抓住李西子，想要抓住一个能让他不再孤单的人，但是他越是用力就好像越是无法抓住她。 李西子道：“得到了您想要的权柄之后您就不会孤单了吗？如果会，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不是，还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第246章 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皇帝的位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但是位置坐的越高人就越孤单，他身上肩负着让整个国家朝着欣欣向荣方向发展的使命，那时候身边接近他的人都是一些目的不纯的人，谁能相信谁不能相信就要看自己去甄别。 强者总是孤单的，现在的段懿曾心里被仇恨充斥着，李西子知道自己跟他那样提议他一定不会答应，但是这句话憋在自己心里太久了，她必须要说出口。 他现在觉得只要自己复仇了，成功坐上了那个位置以后就能轻松，就能释怀就能不再孤单，但是身为旁观者的李西子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虚妄的泡影。 可是她同时也很清楚，段懿曾不会相信她的。 李西子心里只有遗憾。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熏香的作用，李西子捧着段懿曾的脸，沉默片刻，竟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主动吻人的李西子大脑一片空白，被吻的段懿曾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他让人把李西子掳到这儿来，还让人帮她打扮，又是这种地方这样的氛围，要说他心里没点儿打算纯属扯淡。 本来他今天是抱着必成的决心想要跟李西子发生点儿什么的，但是李西子的这一举动却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甚至让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都忘了。 李西子舌尖一卷，皱着眉道：“苦的。” 段懿曾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苦的？” “你方才喝过茶，嘴里的味道都是苦的。” 段懿曾听她说完，恨不能立马就去买一块儿糖含在嘴里然后跟她重新再来一次不苦的。 但是他们在外面这风口上坐了这么久，说了好些话，之前那熏香的作用早就在风中慢慢散去了，李西子也在一点点清醒过来，段懿曾还想再来一次，但是李西子却不愿意了。 她缩在蒲团上，难以想象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红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 李西子摇摇头，用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岔开话题：“殿下把我从天牢里弄出来弄到这儿来，就不怕被人知道了拿住把柄威胁吗？我可是个将死之人。” “有我在你死不了。” “只要陛下一日不开口赦免我，我就一日都是戴罪之身，就算是殿下说了也不算。” “我就要说了算，没人能拦得住我。” 李西子没有接话，这种情况下跟他待在一起实在尴尬，她道：“时间不早了，再待下去天都亮了，我该回去了。” “我心里有分寸，再陪我待会儿。”段懿曾的手伸过来，想要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李西子警惕的不肯：“做什么？” “陪我待会儿。” “这不是正待着呢吗。” “躺会儿。”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刚刚是你先得寸进尺的？” “我我那是”她支支吾吾解释不上来。 段懿曾趁她晃神的时候把她压倒躺下，李西子想反抗，被段懿曾抓住了手臂。 段懿曾看到她像小鹿一样惊慌失措的双眼，原本心底那些邪恶的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他拍拍李西子的肩膀闭上眼睛：“天快亮了，你就陪我睡一会儿。” 接着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闭眼睡觉。” 李西子眼见挣脱不开，于是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最后她当然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直到刺眼的阳光把她晒醒她才睁开眼，但是醒来之后发现段懿曾并不在身边，她晃晃脑袋，感觉昨天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但是她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不是梦，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亲了段懿曾也是真的。 “姑娘，您醒了？” 一个女人站在亭外，见李西子醒了，忙道：“殿下吩咐了，等您醒了之后就让您去找她，请跟我来。” 李西子站起来，跟着那个姑娘去找段懿曾了。 段懿曾实在是不想那么早就起来，哪怕他的胳膊已经被李西子给压麻了，他也不想起来，但是纪宁个没有眼色的，大早上愣是用一封信给他叫起来了。 他看完了信，睡意全无，跟纪宁在偏厅商议，又恐怕李西子醒了之后找不到人，所以让人去湖中心看着，等李西子醒了，就让她来见自己。 李西子到的时候下人刚准备好饭菜，他见她来了，合上手里的信，迎她坐下。 李西子看着满桌的菜问他：“我该回去了？离开这么久万一” 纪宁嘴快，立马道：“大牢那边您根本就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没人敢说一句的，您就安安心心的吃饭，吃完饭我再给您送回去，您放心，用不了多久您就能出来了。” 这一点李西子相信段懿曾能做得到，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把一封信收起来，不出意外的话，那封信应该跟最近他们说的贡岛叛乱有关，只不过自己离他那么远，他就算不藏着掖着自己也看不见啊。 她没有问那封信上写的什么，坐下安安静静吃饭，吃完饭站起来：“我吃好了。” 段懿曾点点头：“吃好了就行，纪宁，送她回去。” 李西子一直在等着段懿曾说些什么。 就比如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自己亲了他，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肯定是会说些什么来揶揄她的，但是这次他没有，甚至连提都没提，这就让李西子很纳闷儿了。 他不提，那她当然也不能开口先提了，否则他估计还以为自己很在乎这件事呢，而且昨天晚上自己被那熏香熏的昏昏欲睡，当时这么做也是在不清醒的时候，清醒了自己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来。 只不过他不提，李西子也不提，这件事就淤堵在这儿，让李西子心里很不舒服。 纪宁看得出李西子的心事重重，问她：“您看起来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李西子一口否定：“哪有？我心情挺好的。” 纪宁摇摇头：“心事都写脸上了还心情好呢？” 第247章 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李西子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埋头向前走。 回到天牢里，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一个人因为她昨晚的消失而多问一句嘴，就连平时总喜欢跟她讲话的女人也没有。 现在所有人都开始讨论贡岛的事，皇帝变成如今这样，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贡岛守将会想要趁机夺权并不奇怪。 上一次的叛乱是哥俩儿一起平的，只不过中间俩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谁也不服气谁，所以后来事情弄得十分棘手。 这次段懿泫已经先行一步，论实力段懿曾已经不比段懿泫差了，可是他想要更多，瑞王手中的兵权随着瑞王的死也被收归回皇帝手里，至于画眉，她没有了利用价值，现在人在何方也没人去计较了。 现在段懿泫不在宫里，段懿曾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去说服太后。 太后对这些事一知半解，也不太能看得清形势，就听段懿曾忽悠她，说现在朝堂内忧外患十分危险，京城若是没有可靠防军驻守迟早被人攻陷，瑞王的京防军兵符在皇帝手中，眼下正是危急的时候，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他们闲着才好。 太后虽然对有些事不太懂，可她也知道事情的利弊，但同时心里也在想，段懿曾这么想要这个兵符，怎么保证他是绝对的忠心没有问题的呢？ 所以太后开始犹豫，找了几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段懿曾看得出太后的顾虑，于是也不多说什么，紧接着晚上就策划了一场刺杀。 刺杀是奔着皇帝去的，他那时候刚看完皇帝准备出宫，却与刺客撞了个正着，后来附近的侍卫看见段懿曾跟刺客交手，最后段懿曾被暗器所伤，等他们反应过来封锁刺客退路去追的时候为时已晚。 太后闻言匆匆赶来，一起赶来的还有玉贵妃，见到皇帝平安无事，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玉贵妃从头到尾看了眼段懿曾，眼中的审视跟怀疑丝毫不加收敛：“你这个时候来看陛下做什么？” 段懿曾捂着受伤的胳膊，觉得这个问题可笑：“陛下是我父皇，我处理完政务想顺便来看看父皇有错吗？” 他的伤口在往下滴血，一条胳膊上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染透，太后开口制止了玉贵妃，看着段懿曾，叹口气：“让太医过来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段懿曾嘴上说不碍事，可还是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太后接着又瞪了眼玉贵妃：“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回去。” 玉贵妃不愿意：“臣妾要留下来照顾陛下。” “陛下这儿不缺人照顾，回去，” 玉贵妃还想再坚持坚持，但是太后眼睛一瞪她就说不出话来了，看了眼皇帝，一步三回头，终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太医来帮段懿曾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太后全程都在一旁观望，等到段懿曾处理好伤口才问他：“方才要行刺皇帝的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吗？能伤到你说明他功夫也不低，而且还能随意进出皇宫都不被抓，幕后的人看来很不简单。” 段懿曾附和着说：“如今父皇变成这样，谁都想要趁机捞点好处，外面已经够乱的了，京城要是再跟着乱，那事情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太后思索再三，最后问段懿曾：“你确定你真的能保京师平安？” 段懿曾信誓旦旦的道：“请皇祖母放心，孙儿保证觉不会让父皇让京师出哪怕一点问题，只要孙儿还活着，就无人能动京师。” 太后点点头，她现在能指望得上的孙儿也就这两个了，现在段懿泫不在，只有段懿曾能够依靠，别的不说，他对他父皇起码是可以信任的，而且太后相信他也有一颗想要争权逐利的心，既然如此，那他肯定也不想让京师出事，这么一来交给他反而是最安全的。 “你先回去，等明天一早你再来找哀家。” 太后肯松口，那这件事就成了七八，这时候切记不能急躁，段懿曾循循善诱，也懂得适可而止，应了声就先回去了。 纪宁在宫门口等他，见他出来还负了伤，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成了。 “看殿下这幅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结果肯定不错。” 段懿曾没说什么，只是道：“还没真的到手呢，先不能高兴的这么早，万一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怎么办？” 纪宁道：“这可不像是您的风格啊，您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定会成功的。” 这还是李西子教给他的，凡事不要太早就自信，否则最后结果不如人意，说什么都没用。 纪宁问他现在可要回府，段懿曾看了眼自己受伤的胳膊，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需要安慰的病人，他不想一个人回去，就让纪宁拐道去天牢。 到了天牢，狱卒们都认识他，也都知道他来的目的，按理说直接把他带过去就行了，但是这次狱卒们并没有在前面引路，而是用一种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在慌张的表情把他拦了下来。 “殿殿下，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段懿曾瞥了面前的人一眼：“怎么？我还不能过来了？” “不是，您当然可以过来了，只是这么晚了，您来您来不是怕” “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李姑娘已经睡下了，要不您明天再来探望？” 段懿曾就奇了怪了：“我来找她还需要顾虑时间？这儿不用你们操心，下去。” 可那狱卒还是拦着不让他进去。 段懿曾就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了，一把推开狱卒，径直往关押李西子的牢房找去了，但是走过去一看，牢房里面空空如也，李西子压根儿就不在里面。 他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问：“人呢？” 狱卒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段懿曾抽出身后纪宁的佩剑指向狱卒：“我问你人呢？” 狱卒战战兢兢的答：“走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 第248章 离开他更安全 狱卒也没想到段懿曾这次会来的这么频繁，况且李西子前一晚才被他带出去过一夜，谁能想到他今天还会来呢？ 所以当有人出钱说想要见李西子一面，把她带出去，凌晨再送回来的时候，狱卒考虑再三，觉得段懿曾不会发现就同意了。 可是没想到这人前脚刚被带走，后脚段懿曾就来了，这这也是 眼看段懿曾的表情就要吃人，狱卒害怕了，在段懿曾的眼神威慑下，不得已说出了真相。 段懿曾蹙眉：“被谁带走的都不知道？” 狱卒道：“那人拿着上头批复的公文，来了之后又又给了点儿钱，小的一看，上头都答应了，想必是有些关系的，而且他再三保证过天亮之前一定会把人送回来的，小的信了他的话，这才同意他把人带走的。” 段懿曾怒不可遏：“连是谁把人带走的都不知道，我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他给身后的纪宁使了个眼色，纪宁立马就明白了，一挥手，让其余的人把这个收了钱的带下去了。 “去给我查，这个节骨眼儿上把人带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针对我！” 段懿曾的软肋就在这儿了，现在带走李西子的人绝对没安好心。 纪宁收到命令就去查了，只不过对方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就连名字都是假的，而那所谓的公文自然也是伪造的。 看来对方早有准备。 而此时，一头雾水被人带走的李西子现在正陷入深深地惆怅中。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大牢里她都可以被人绑架。 还是两次！ 虽然这两次的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是她很被动啊。 马车前面的人在疯狂赶了一段路之后，应该是觉得安全了，然后回头对李西子道：“你想去哪儿？” “我现在哪儿都不想去。”她无力的回应：“我只想回去，你能送我回去吗？” 外面的人听见她的回答，顿了顿道：“回去？回哪儿去？回到你的牢房里去？你疯了？你想回到那儿去？” 李西子反问：“那你呢？你伪造公文带我出来，现在这会儿肯定已经被发现了，你没有为自己考虑过有没有为你爹娘考虑过？你让他们以后怎么办？段懿曾不会放过你的。” 乔一鸣掀开阻隔两人之间的那道帘子，对她道：“我父母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现在很安全，你父母也很安全，我已经把她们跟我爹娘一起送走了，你很幸运，你之前玩着玩儿弄得那个什么奶茶店，收入还不错，你爹娘凭着那笔钱，现在过得还不错，就等你过去一家三口团聚了好远走高飞呢。” 李西子却觉得他这个想法很幼稚：“走哪儿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段家的，段懿曾要是想找一个人还不简单？这些你不会不懂，是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乔一鸣摇摇头：“事情本来就很简单，是你把它想复杂了。” 李西子没有说话。 乔一鸣沉默半晌突然问：“你不回是得了那个那个什么斯德哥尔摩了？你不会爱上段懿曾了？” 本来是一口就能否决的答案，但是李西子破天荒的沉默了。 她在想，在考虑，但是最后也没能给出一个让乔一鸣满意的答案：“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任务要完成，我们两个都有任务，所以你不能为了自己的任务就让我放弃自己的任务。” 乔一鸣问她：“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上你你说你的任务是活下去，可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你对我坦诚相见，我也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的任务内容就是活下去。” “那这个任务很段懿曾有关？” 李西子没有否认。 乔一鸣自嘲的扯扯嘴角：“那我明白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妨干脆把你的任务内容告诉我，如果你想反悔，不想履行之前答应我的事，我也好趁早放手抓紧时间去找另一个。” 事到如今，说就说了。 李西子就跟乔一鸣说了自己的任务内容，乔一鸣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你说你是穿书，段懿曾是反派，而你的身份是他在书中的白月光，你会因为段懿曾对你的喜欢惨死，而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儿的活下去？” 李西子点点头：“没错。” “那你的任务成功与否是如何界定的呢？” 李西子解释：“任务成功的条件是在反派得到应有的结局，男女主大团圆之后我还有生命体征就算成功，但是我进来之后才发现，大概是因为我的加入，剧情开始发生改变变得跟原书剧情不大一样了，以至于现在的剧情进展到什么程度，还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我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我说我不能跟你走。” 乔一鸣纳闷：“那我们两个还不一样，对了，你有没有” 他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仔细想了想又忍住了没说出口，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李西子总感觉他欲言又止的就是他们为什么会来到这儿，以及关于系统是什么从哪里来的有关问题。 乔一鸣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忍住了：“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要完成任务不一定非要在段懿曾身边，你离开他岂不是更安全？” “不，系统会自动检测，一旦我离开段懿曾，这个反派就会被判定失去价值，他们会重新派人过来，我就是说现在的一切我都要再重新经历一遍，而且机会只有三次，一旦三次机会都失败了，我这个人也就从此消失于天帝间了。” 这么看来的话还是挺棘手的，乔一鸣把马车停下，捂着脑袋想还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最后许是实在忍不住了，突然问了她一句：“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系统又属于谁？我们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250章 奇怪的要求 李西子被男人带到了距离她方才位置不远处的一处郊外，这伙人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他们大概有百十个人，掳走她的人是头领，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一口一句小主人的叫着。 抵达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上要生火做饭，那个小主人让人看着李西子不要乱跑，接着去了别的地方跟手下商量着什么，期间李西子还看见有一只信鸽儿飞回来，有人接了信鸽，拿回去给那个小主人了。 她眼睛盯着那只信鸽飞回来又飞走了，心里还在寻思这伙人究竟是什么人又什么目的，一回头，那男人留下看守她的人眼睛都快黏到她身上去了。 “你看什么呢？”他问李西子。 李西子道：“随便看看啊，你家老大只让你看着我不让我走，没说我连看东西都不能随便看？” “看就看，眼睛别乱瞟。” 李西子没有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给看她的人送饭，这人一看碗里的东西，瞬间蔫儿了：“怎么又是鱼？天天吃鱼你们没吃腻吗？在岛上的时候吃鱼，没想到出了岛还要吃鱼，我现在看见鱼就想吐！” 那人道：“你吃不吃？只有这个，不吃就饿肚子。” “这附近不是有林子吗？就不能去逮两只野鸡野兔什么的吗？天天吃你们就不腻吗？” “小主人说了，怕动静太大，反正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 送饭的人把饭放下就离开了，看守李西子的这个看着碗里的鱼，无奈叹口气，强迫自己把碗里的鱼吃了下去。 李西子从他们简短的对话中得知这群人来自岛上，岛上食物有限，这些人天天吃鱼已经吃烦了，所以才看见鱼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李西子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最近贡岛那边叛乱频生，她看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从贡岛那边过来的反贼，如果真的是，那这些人都已经偷偷摸到了京城城根儿底下，八成是先锋军来探路的，后续部队应该很快也就会到了，京城的处境看来不容乐观。 李西子想着，眼睛又忍不住四处乱看，正看的起劲呢，那个小主人回来了，抓住了她乱瞟，开玩笑似的做了个要把她眼睛挖出来的动作。 “看什么呢小娘子？” 李西子尴尬的笑笑：“不是说要送我回家吗？可这儿这儿不是我家啊。” “怎么不是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我就是你的家。” 李西子道：“您别开玩笑了，我是真的得回家了，要是不回去，我家里人该担心了。” 这个小主人跟听不懂她说话一样，自顾自的道：“你还没吃饭？把你捡回来的时候看你挺狼狈的，是不是被人扔在那儿的？还是自己跑出来的？” 李西子道：“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没有人把我扔在那儿。” “原来如此啊。” 男人让人给她松绑：“你是我来京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遇见我算你幸运，以后就跟着我如何？” 算她幸运？ 算她倒霉才是！ 李西子才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于是故意装傻：“我我自己有家的，为什么要跟着你？况且我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倒是也不遮掩，大大方方道：“我名高渊，不过你以后也可以叫我相公。” 但是李西子并不想开这个口。 介绍完了自己，高渊问她：“你家住何处？我把你带走了总要给你家里人一个交代，钱至少是要给的，也好让你家里的两位老人家放心。” 他这么说的时候完全就是以一种小孩子的顽皮语气，听的人总觉得很是单纯无害，但是李西子没那么好骗，他如果真的人畜无害能做的出这种事来？ 李西子不相信高渊，当然如果让她说自己的家庭地址她也说不出来，她爹娘现在已经被乔一鸣送去了安全的地方，而她现在在京城是没有住处的，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牢房了，总不能让他把钱送到牢房里去？ 那样一来不就露馅儿了吗？ 于是李西子开始推脱：“不用了，我我觉得我还是回家比较好，高公子你长得一表人才想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你还没进京城呢，京城里的漂亮姑娘一抓一大把呢。” 高渊仔细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挺长时间没见过漂亮女人了，我们那地方偏的很，女人早就看腻了，你知道京城哪里的姑娘最多最好好看吗？” 李西子脱口而出就想说女支院，甚至介绍她去哪一个都想好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不合适，让人家听了怎么想？还以为自己是个多随便的女人呢，八成听完之后就不把她当回事儿了，想着随便玩玩儿也没事。 于是话到嘴边她又给咽了回去，改口道：“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京城可热闹啦，您想要的都能在京城里找到。” 高渊挥挥手让身边的人都走开，几个男人十分识趣儿的走远了，现在四周黑漆漆的，目之所及之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西子心里有点害怕还有点激动。 害怕的事如果高渊要对她做什么，这儿这么多人，她肯定要吃亏。 激动的是，如果她抓住机会说不定能够逆袭，从一直以来被绑架的那个变成挟持别人的那一个。 她心里被复杂的两种情绪拉扯着，居然还有些跃跃欲试。 本来她心里都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了，可是高渊认真的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你能抱抱我吗？” 李西子人当时就懵了：“什么？” 高渊往她身边靠了靠重复：“你能抱抱我吗？”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李西子拒绝了：“高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这样做不好。” “这儿没别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那也不行。” 高渊好像有些失望：“为什么不行，我只是要你抱抱我，你不是没嫁人吗？” 第251章 这是何意 李西子认真的又一次拒绝了他：“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可高渊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在李西子已经明确拒绝过他之后，他还是没羞没臊的贴了上来，然后一把抱住了李西子。 该怎么形容这个拥抱呢？ 就像就像小孩子撒娇躲进母亲的怀抱一样，他抱住她的腰，头埋在她肚子里，就差嘴里再喊一声母亲了。 李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应不应该动，沉默片刻，她用手轻轻拍了拍高渊的后背：“你你好了吗？” 高渊摇摇头，仍在继续贪恋她的怀抱。 她现在开始相信了，相信高渊对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可能就只是单纯的想妈了。 她就这么任由高渊抱了一会儿，等高渊起来之后，她整理整理身上衣服的褶皱，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他。 高渊对于自己方才的行为也并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妥，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说：“我母亲是京城人，她生下我之后就离开了。我看到你之后觉得很亲切，恰好又想起了我母亲，所以就” 这种情况下李西子也只能摆摆手说没事。 但她还是很好奇：“我跟你母亲长得很像吗？” 这个世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不会恰巧高渊还跟她有什么联系？ 书里的世界都是魔幻的，李西子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过高渊很快打断了她的幻想：“那倒没有，跟你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李西子：不像你还抱的那么起劲！害得老娘母爱都泛滥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那边那个是你的帐篷，你去休息，我也要睡觉了。” 他说完，毫无半点留恋的扭头就走了，这行为让李西子一度觉得不解。 一开始把她掳走的时候，看他的架势看他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个登徒子，专门占女人便宜的，可把她带回来之后，高渊的这一系列举动又让李西子觉得他没什么坏心眼儿，只不过就是想给自己找个妈。 当然不是说现在这样不好，而是这个人的行为方式实在不能被以正常人论处。 李西子回去睡觉了，但是她躺在帐篷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因为吵，也不是因为不适应，而是因为她的帐篷外站了三四个彪形大汉，他们都是来看她的，生怕她大半夜的一个人偷偷跑了。 现在她就在想，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从贡岛而来，有目的的想要攻进京城，那么她现在应该要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 答案就是 没有办法。 高渊的人看她看的实在太紧了，李西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只能等明天再看了。 再说段懿曾，他让纪宁去找李西子的消息，结果一通查下来，种种迹象都表明，李西子的消失都跟乔一鸣脱不了干系。 而且李西子的父母前阵子也被乔一鸣送离了京城，具体去哪儿还不知道，但是乔一鸣这么做一定是早有准备。 段懿曾气的想把房顶都掀了：“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纪宁答应了，才出去准备散人去找，结果这头又收到贡岛那边传来的消息。 他看了信，又急匆匆折返回去：“殿下，来信了。” 段懿曾打开信封，看到上面的内容，又捶桌子：“怎么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问题？” “那您看现在我们” “我看什么看？你派人继续去找，记住一定要派手下最精锐的人去，还有，京城附近一定要留够人手，一旦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 纪宁道是，按照段懿曾的吩咐，急忙下去布置了。 刚刚那封信上说，守将高勇之子高渊已经率一小支先锋精锐前往京城，若是被他摸清楚了京城的底细，那随后大军压境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最近进出京城的几道城门也戒严了，城门两边一旦有消息他这儿就会马上收到风声。 这一切的消息本来是不该被他知道的，但是他在段懿泫身边安插的有眼线，段懿泫千方百计的怕走漏风声给他，但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避免得了。 而且归根结底也是他在贡岛办事不利，倘若他真的有本事一个人就能解决这些，那也不会有高渊出来这件事了。 第二日，段懿曾把昨晚收到的消息告诉了太后，要说之前他讨要兵符还是哄着劝着，那今天就是明着伸手要了。 人家都已经偷到家门口了，说不好听点儿马上就要直捣黄龙了，要是还不做出点什么反应来，家可就没了。 太后还在犹豫，段懿曾道：“皇祖母若是不放心，孙儿也不强求，只是这江山父皇辛辛苦苦守了一辈子，现在父皇出事，那些牛鬼蛇神就都蹦了出来，孙儿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情发生呢？可孙儿手中能够调遣的兵力实在有限，若是若是孙儿此一去回不来了” 他要是回不来，太后伤心倒不会有多伤心，就是挺被动的，想要再找出来一个跟他一样能独当一面的更不容易，到时候京城的秩序也就乱了套了。 但是就在这关键时刻还总是有人出来捣乱，这个出来捣乱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想要拉拢段懿曾的丞相。 之前丞相想要拉拢段懿曾无非就是看段懿泫势微，觉得段懿泫不行了想要再重新给自己找一条退路，现在段懿泫转危为安，他跟段懿泫又是岳丈跟女婿之间的关系，他当然还是要继续向着段懿泫了。 段懿曾见到出来阻止的丞相，笑着看了他一眼。 丞相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段懿曾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就是假装不想明白。 因为他这么一搅和，太后放下的心又再度悬了起来，本来兵符都已经要交给段懿曾了，现在又收了回来。 段懿曾问丞相：“这是何意啊？” 第252章 你害怕什么 丞相笑着回答说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一切都是为了江山，还说瑞王生前所相关的京防军势力众大，这调兵遣将的虎符要是落到了有心人的手里，岂不会酿成大祸？ 段懿泫脸上还维持着笑意，但声音已经如腊九寒冬一般：“丞相这么说不就是在明着说我居心不轨吗？” 丞相听了，赶紧摇摇头：“不不不，臣可没有这个意思，臣也不敢有这个意思，殿下不要误会。” 段懿曾道：“那依着丞相的意思，这兵符应该交给谁更合适呢？” 丞相又把这个送到面前的皮球踢给太后：“至于交给谁，我相信太后自有论断。” 太后？太后暂代朝政的这些日子把朝堂管理成了什么样他们都很清楚，如果太后能拿的出主意的话，他们的处境也不会像现在一样了。 丞相把段懿曾的好事给搅和黄了，段懿曾当然不可能放过他，回去的路上，段懿曾拦下丞相。 丞相也不怕他：“殿下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段懿曾道：“没事，只是想跟丞相说几句话。” 这外面人多耳杂的，段懿曾还记着给丞相留几分面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丞相听了段懿曾的话，瞬间脸色大变。 段懿曾帮丞相整了整衣领：“人啊，尤其是像我三哥那样的人，最容忍不了的就是背叛，你说我要是把你曾经找过我，想要把小女儿嫁给我再重新找个靠山的事告诉他，他心里会怎么想？还会认你这个岳丈吗？” 丞相看着段懿曾，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段懿曾拍拍丞相的肩膀：“做人最好不要做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这种人容易被两边人唾弃，丞相为官数十载，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这些道理想必都不用人教了？怎么老了老了反而看不清了呢？” “殿下，你” “我这也是被丞相逼的，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好吗？” 丞相还在嘴硬：“殿下如果想说就尽管去说把，我就不信，三殿下不相信我会相信你！” “你错了。”段懿曾纠正：“三哥不会相信我，但是肯定也不会相信你，或许当时他会说他相信你，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埋下了，就会被无限放大，总有一天，或许根本就过不了多久就会长成参天大树，到时候你又该如何呢？” 这些道理用不着段懿曾去跟他强调，他自己心里就清楚的很，只不过现在想要在段懿曾面前留点儿面子，所以还在强撑罢了。 “你自己回去再好好儿的想一想。” 段懿曾说完就离开了，留丞相一个人在原地，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懊悔。 第日，丞相亲自找到太后，真对昨天自己说段懿曾不适合领兵的事重新做了矫正，说是他考虑不周，现在看来段懿曾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真的有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的话，那一定是段懿曾。 丞相是两朝元老，对于他说的话，太后还是比较相信的，而且身为段懿泫的老丈人，他能够帮着段懿曾说话不是更加说明他是顾全大局的吗。 太后听了丞相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考虑再三，还是把兵符交给了段懿曾。 段懿曾拿到兵符出来之后又见到了丞相，这次他又笑着迎了过去，只不过这次的笑是发自肺腑的高兴的笑。 丞相对他一拜：“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段懿曾道：“其实若不是我心中早已有了喜欢的人，倒还真的愿意考虑跟丞相做一家人，丞相之女，想必也一定十分优秀。” 丞相没有接他的话，现在他是把段懿曾应付过去了，可是段懿泫回来了要怎么交代又是个问题。 但是段懿曾如今可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手里有兵符，如今掌握着整个京城的命脉，这京城里的人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李西子在高渊给她准备的帐篷中醒来，一觉醒来，周围的人都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服，高渊自己也换了一身。 他喜欢白色，于是换了一身素白长袍，本来是很斯文儒雅的装扮，但是因为他人长得黑，所以这件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非要说的话就是有几分暴发户的感觉。 可他自己还挺喜欢，转了个圈问李西子的意见。 她还能怎么说？当然是昧着良心的夸他好看了。 得到夸奖的高渊心情不错，顺便送给了李西子一个镯子。 李西子下意识的摆摆手拒绝：“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高渊笑说：“贵重个屁一点儿也不贵重，买衣服的时候人家送的，不值钱。” 搞了半天原来是赠品啊，高渊非要给，李西子看这玩意儿好像也不大值钱，推拒了两次之后只好收下了。 “我们今天要进城，你跟我一起，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我娘子。” 京城的话里面熟人可太多了，李西子觉得不等进城她就会被人认出来了，到时候如果让段懿曾知道了，还不知道以他的脾气会发生什么呢，太吓人了不敢想。 她表示拒绝，并提出建议：“其实兄妹相称也不错啊！” 高渊果断的摇摇头：“不要，就要夫妻。” “可是” 高渊这个人性格有些独断专横，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的拒绝他一律当做没听见，这头李西子说完，那头他就不由分说的拉起李西子的手说：“夫人，我们走。” 他力气还挺大，李西子想等到进了京城一切就都好说了，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用怕了，现在不如先假装柔弱来麻痹他，反正他们也是分开进城，到时候身边没有那么多人跟着也方便她逃跑，于是就没有反抗，乖乖儿的跟着高渊走了。 高渊拉着她上了一辆马车，他说他从来都没有来过京城，一直都很想来看看，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始终都没能来得了，如今真的有机会来了，却又有些害怕。 李西子问他：“你害怕什么？” 高渊回答：“害怕这儿的人都不喜欢我。” 第253章 你是做什么的 李西子觉得高渊说这种话特别搞笑，他看起来可不像是那种没有自信的人，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应该也不会特别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他的，既然不在乎又怎么会害怕呢？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高渊的话，索性便沉默下来。 马车一路缓缓行驶，走到了城门楼，门口的士兵把他们拦下来。 高渊掀开车帘堆起一脸的笑来：“几位官爷，我跟我夫人是进城探亲的。” 门口的官爷表现的十分不耐烦：“今天拦下来十辆马车，其中有八个都说自己是进城来探亲的，怎么？你们的亲戚是同一个人？” 高渊笑笑：“您就别跟我开玩笑了，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是回来探亲的。” “从哪儿来的？” “前面榕城。” “通行证拿来我看一眼。” 高渊乖乖儿的把通行证递过去，那官爷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高渊身后的李西子：“你们俩是两口子？” 高渊答：“货真价实的两口子。” 李西子把脸露出来，她觉得她在京城做的这些事已经很出名了，这个士兵应该认识她才对。 不过事实证明还是她太自信了，她的身份还有她做的那些事还不够格成为顶流，这京城里不认识她的人多了去了。 士兵不认识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两个人并不十分相配罢了。 因为高渊黑，所以就衬托的李西子在他身边白的发光，乍一看是挺不配的，不过一黑一白的却也和谐。 高渊把进城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的相当齐全，士兵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就放行让他们进去了。 到了地方，这就是李西子的主场了，她现在只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离开就好了。 “高公子，我们这儿是要去哪儿啊？” 高渊道：“你们这儿漂亮姑娘最多的地方是哪儿？” 李西子汗颜！ 搞了半天这位是个不务正业的主儿啊！ “高公子，您这已经是第二次问我了，可我真的不知道。” “一处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好。”他失望的点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这一次不知道又要往哪儿走。 这里经过的是一段闹市，高渊现在看起来注意力一点儿也不集中，李西子感觉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就准备趁他不注意，撒丫子就跑。 她已经准备好了，手已经快要碰到车帘了。 突然—— “停车！” 马车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马车停下来，那男人的声音继续道：“下车！” 李西子的行动只能被迫中断。 高渊让李西子在车上待着，下车之前整理好微笑的表情，然后下去同人交涉。 他先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人突然兴奋起来，接着让车夫也下了车。 李西子又听到高渊的声音：“你要是这么做，那我可就动手了。” 那人呵呵一笑：“跟我动手？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然后就传来了打斗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外面打起来对李西子来说却是绝佳的逃跑机会。 她立马就要下车，可是刚下车，迎面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李西子身子向后一仰，然后抬腿踢掉了那把刺向她的匕首。 外面已经打成了一团，高渊跟车夫两个人对阵对方的十几人，在狭窄的巷子里。 “大哥，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你怕什么？上啊！” 刚刚李西子下车被人刺的时候，高渊看见了她把那个人的匕首踢掉，从她的动作还有力气来看，高渊十分肯定，她是会功夫的。 把这个女人掳回来之后她就一直都是一副柔柔弱弱战战兢兢好欺负的模样，敢情是深藏不露啊！ 高渊忽然对她的身份感兴趣起来。 李西子看了高渊一眼，事已至此不离开都不行了。 “高公子，你可要保护我啊！”李西子对他一笑，然后纵身跃上马车：“这么多人，我太害怕了，不过我相信高公子一定能保护我的对？” 她还敢说这种话，她自己是个会功夫的，明明是有能力自救的，还让自己保护她，可见她就是不简单，至少之前面对他的模样都是装的，让自己对付这些人，她作壁上观，除了是想找机会逃跑还能是因为什么。 但是高渊此刻没心情跟她废话，他来京城不是出风头闹事来了，面前的这些麻烦得解决，但是还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他现在其实很有些焦头烂额。 但是往往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麻烦，这伙人跟寻常的地痞流氓小混混还不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能打，高渊武功算是很好的了，可同时应付这么多人还是注意不到吃了几次亏。 李西子站得高看得清，这些人出招都有规律，看样子像是出自同一门，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武馆的人。 她四下张望，巷子里的围墙很高，但是凭她的身手，她估算了一下距离，跳上去问题不大。 她一鼓作气，正打算跳，一个人被踹到马车上，车身晃了晃，她没站稳险些掉下去。 下面的人看见她还想上去把她拽下来，但是还没爬上去就被李西子一脚踹了下去。 “干什么呢！都住手！给我住手！” 正打的难舍难分的时候，官兵出现了，官兵们把这里团团围住，现场的情况得到了控制，带头的官兵看了眼闹事的那帮人，冷笑道：“抢钱庄？你们还真以为抢了钱庄能跑得掉？当我们都是干什么的？吃素的？” 闹了半天原来是一群劫匪。 这群劫匪也是很有眼力价的，看见官兵人那么多，且一条巷子两条出路都被包围了，不远处的房顶上还趴着几个放黑箭的，当即也不敢再有什么行动了，一个个低着头默不作声，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官兵又问一旁的高渊：“你是做什么的？” 高渊一脸惨状：“我是做什么的还不够明显吗？我是被抢的啊！他们抢完了钱庄还想抢我的马车，若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恐怕我也已经被” 第254章 把您当什么了 官兵看高渊脸上也挂了彩，又检查了一番现场情况，便相信了他说的话。 高渊反应过来想找李西子，本以为她已经趁乱离开了，可没想到，抬头一看她还在马车顶上站着。 也不是李西子不想走，而是这会儿走容易被误会成是劫匪同伙，万一她要是被人从背后射了黑箭，那不是冤枉大了！ 所以她不是不想走，而是不敢走。 高渊想笑但是忍住了，走到旁边把手递给她：“夫人，你站的这么高做什么？还不快下来！” 李西子一点儿也不想下去，但是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现在不下去也不行了。 高渊憋笑憋的很辛苦，李西子也挺尴尬的。 不过现在官兵是自己人，她要是现在举报说高渊进京目的不纯，那高渊肯定会被带回去彻查，到时候自己不也就安全了。 “我不是他夫人，他其实” “赵迁，人还没抓到？” 她话还没说完，另有一道声音横插进来，这声音听着耳熟，等那人拨开人群走过来，李西子看清楚了，眼神陡然一变。 那人的眼神也变了，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后来的震惊。 他正要开口，李西子赶忙打断：“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夫人！” 她这句话是转头对高渊说的，高渊这个人看起来是个粗人，但其实心眼儿也细，他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李西子的变化。 但他并不知道李西子的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不安，想要马上离开。 “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他拉起李西子就要走，对面后来的那个男人却突然拦住他的去路：“等会儿！你说她是你夫人，她却说自己不是你夫人，这当中肯定是有些事情你再瞒着我们，你还不能走，要等我们把事情问清楚以后才能离开。” 高渊解释：“是这样的，我们两个吵架了，她生我的气，要跟我闹和离，所以才说不是我夫人，这是我们两个的家务事，这个不归您管？” 他心里很清楚不能让李西子开口说话，否则她一定会把自己强行掳走她的事说出来，到时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不过对面这个人仍旧不依不饶：“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万一你是人牙子，她是被你拐来的怎么办？” 男人叫李西子过去：“你过来，我有话要单独问你。” 李西子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整个过程没有半点犹豫。 高渊眼睁睁看着李西子走过去，握紧了拳头。 男人吩咐人看着高渊不让他离开，然后带走了李西子。 两人走出了人群，走远了一些，男人方才的严肃高冷瞬间从脸上消失：“我的祖宗哎，您跑哪儿去了？您知不知道殿下找您都快找疯了？您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他怎么还叫您夫人？这才过去多久您就嫁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李西子这是第一次见着纪宁这么放松，她长长松口气，缓了缓道：“你先别问我这么多，这个人有问题，我怀疑他他进京的目的不单纯，而且他们不止一个人，至少有上百人，说是从岛上来的，至于哪个岛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怀疑就是你们现在正在对付的那伙叛军。” 纪宁蹙眉：“您是说他们是从贡岛过来的？” 李西子摇头：“这个我也不大确定，我被他们掳走之后做什么都有人看着，今早他们换装分批进城，至于进城是什么目的我就不知道了。” 纪宁道：“这两天确实有接到消息，说叛将高勇之子高渊会率先锋军来京城探路，该不会” “等会儿”李西子打住他：“你刚刚说那个人叫什么？” “高勇？” “不是，他儿子，叫什么来着？” “高渊？” 李西子拍手：“对，就是他，我问过他的名字，他就叫高渊，而且他的手下还以小主人称呼他。” “他就是高渊？”纪宁先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接着又摇摇头说不对：“如果他是高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我觉得他不是。” 李西子也无法确定高渊跟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凭她的感觉，她道：“高渊这个人看着挺单纯的，而且没什么心眼儿，我觉得他八成就是奉命行事，可能也想不到我还有别的身份，当我就是个普通人，所以就没想着要隐瞒我。” 纪宁目光上下审视着李西子：“您跟他才认识多久？怎么说的好像很了解他一样。” 李西子解释：“女人的直觉。” “这些先不说了，殿下找您都快找疯了，您还是先跟我回去，回去跟殿下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包括您是被谁带走的，又是怎么被高渊掳走的，这些都说清楚。” “那不行。”李西子道：“既然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为什么不干脆将计就计，我在他身边卧底帮你们传递情报，等到弄清楚了他们的目的，什么都知道了再把他们一网打尽，这样不是更好？” 纪宁赶紧拒绝：“您就别为难我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说了不算，您还是亲自去跟殿下说。” “我傻还是你傻！我怎么跟他说，我如果现在就离开的话，高渊肯定会起疑心的，到时候再回去他就不信任我了。” “可是”纪宁替段懿曾担心：“万一那小子图谋不轨” “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感觉他对我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感情，而是” 纪宁好奇追问：“是什么？” 李西子无奈道：“我感觉他把我当成他娘了。” 纪宁人傻了：“把您当成什么了？” “嗐，这种事我一时半会儿的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自己有分寸，不会出事的，你回去跟殿下说一声就成，还有那个牢我暂时就不回去住了，替我照顾好我牢里的朋友。” 纪宁：“您不能这么做，您得为我考虑一下啊” 第255章 那你现在要跟着我吗 可是李西子心意已决，任凭纪宁再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偏偏纪宁还拦不住她，因为她提出的这个建议还是挺不错的，对他们来说很有用，他刚开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因为知道李西子在段懿曾心里有多重要，所以不敢提，也不敢让李西子去冒险罢了。 现在李西子自己提出来了，还自己主动去了，他也就象征性的拦了一下，见拦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高渊没想到李西子还能去而复返，他看见李西子回来了，还奇怪：“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西子低声道：“说来话长，一会儿再跟你说。” 纪宁紧随其后，他看了眼李西子，一副自己是被迫才配合她的样子，让人把那群劫匪带回去，然后挥挥手跟李西子说：“你们走。” 高渊一头雾水，李西子拉着他就走，嘴里还在嘀咕：“快走快走！” 纪宁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回去向段懿曾禀报了。 李西子说不上多了解纪宁，但她看得出来，刚刚纪宁阻止她去做卧底，其实没几分真心，他心里眼里装的只有他的主子段懿曾，别人是生是死跟他没关系，哪怕是段懿曾最在乎的人也跟他没关系。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所以他心里应该是最期待自己去做卧底的，就是不知道他回去之后会怎么跟段懿曾说了。 纪宁今天本来是出来打听消息来了，可没想到半路遇上了劫匪抢钱庄，还不长眼的顺走了他的钱袋，这他能忍吗？当即便指挥人去抓人，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回去之后他跟段懿曾说找到了李西子，段懿曾听了两眼发光：“那人呢？怎么不把人给我带回来？” 纪宁道：“不是奴才不把人给您带回来，实在是带不回来。” “带不回来？什么意思？” 纪宁委屈的道：“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非要留下做什么卧底，奴才是好说歹说千劝万劝都不能劝她改变心意，怎么说都不听，就非要去做卧底，您也知道，她是您喜欢的人，您喜欢的人奴才也不敢得罪，所以就” “卧底？” 纪宁只好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一遍，说完之后对段懿曾道：“其实奴才觉得这样挺好的，这样也方便我们知道最新的消息，李姑娘这也是为您考虑。” “考虑个屁！”段懿曾重重合上手里的书：“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高渊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跟高渊在一起你就不怕我担心死？” “李姑娘说了，高渊拿她当母亲。” 段懿曾鼻子眉毛都皱一起了：“把她当什么？” “母母亲？” 段懿曾真是不知道这个高渊有什么毛病：“他怎么会把她当母亲呢？” 纪宁说不知道：“奴才也想问，但是郡主不愿意告诉奴才，奴才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她走的时候没跟你约定在哪儿见面？” 纪宁一拍大腿道：“您这么说奴才突然想起来了，好像没有。” 段懿曾现在简直恨不能一掌劈死纪宁。 高渊，高渊 在这样的人身边，你真的能够独善其身吗？ 李西子带着高渊找了家面馆，这家面馆看生意就知道味道应该不怎么样，她要了两碗面，长长松口气，对高渊道：“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尽可以问我。” 高渊开门见山：“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揭穿我？” 李西子道：“我刚才是想直接揭穿你的。” “但我后来一想，我不能这么做，我要是这么做了，我也完蛋了？” “你完蛋什么？”高渊被她说的一头雾水。 李西子开始发挥自己胡编乱造的本事了：“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种地方吗？当时你还问我是不是被人扔在那儿了，我说不是，那是因为我不相信你，也不想跟你说实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虽然觉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又觉得你跟他们应该不一样，至少应该比他们好一点，所以我愿意告诉你。” 高渊被她这一大段开场白搅和的耐心全无：“所以呢？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李西子把脸凑过去问他：“我长得漂不漂亮？” 高渊点点头：“挺漂亮的，怎么了？” 他也是个看脸的人，如果不漂亮当初也不会掳走她了。 李西子在得到他肯定的答案之后，懊悔的道：“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叫红颜祸水，长得好看的人麻烦多，我就是，我原本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可是就是因为这张该死的漂亮的脸，被一个当官儿的给看上了，他非要娶我做他的小老婆，我不愿意他就各种威逼利诱，还拿我爹娘威胁我，后来我誓死不从，就连夜跑了，我爹娘也在我走后离开了京城，但是没跑多远，我乘坐的那辆马车的人许是看除了我着急，就想坐地起价，可我怎么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然后他就把我扔在那儿了，后来” 她委屈巴巴的抬起头：“后来就遇到你了，方才我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那个当官儿的手下，我不想再被抓回去给人当小老婆，他算是有些良心的，我方才给了他点儿银子让他替我保密见过我的事，要是再不赶紧走，我真怕” 高渊我不知道信了她的话没有，就这么看着她，一双眼睛让人捉摸不透。 李西子问他：“你不相信我？” 高渊没点头也没摇头：“你不是说京城漂亮女人一抓一大把吗？那他为什么还抓着你不放？” “这我哪儿知道。” “那你现在要跟着我吗？” 李西子反问：“那你能保护我吗？” 高渊道：“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不过我方才看你武功也不错，之前练过？” 李西子摇摇头：“当然没有。” “没练过就有这样的身手？” 李西子俏皮的笑笑：“我说你就信啊，我小时候总被人欺负，我爹就把我送武馆学功夫了，就是为了防身。” 高渊道：“那还能被人从马车上扔下来啊？” 第256章 贴钱也愿意 李西子闻言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当时他呢那么多人追我，我不也是着急跑路吗？再说了，双拳难敌四手，你刚刚跟那么多人打架不是一样没捞到什么好处？所以不要一味的光说我，当时那种情况换做是你也一样没办法逃。” 高渊听完顿了顿没有回答她。 李西子心道不好，继续又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高渊没有明确回答她，只是撂下一句“走”就先她一步离开了。 李西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跟了上去。 对于高渊进城这件事，李西子是很想做出点儿什么来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要打消高渊对自己的怀疑。 她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高渊，边走边问：“我们非要来京城吗？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吗？你来京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跟你说，京城最近不太平，奉劝你一句，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高渊回头看了她一眼：“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多话？现在喋喋不休的让人感觉有些烦了。” 李西子叹口气：“实话跟你说了，在进京之前我其实还在想着要怎么逃出去，但是经过刚刚，我突然就不想逃了，那个人势力很大，不管我跑到哪儿去都一样，只要在京城，就迟早都会被抓回去，我看你不像是京城人，感觉你人也不错，突然改变主意其实” 她有点不大好意思的对他坦白：“其实也是想能获得你的好感，然后想让你带我离开这儿。” 高渊反问：“真的吗？” 李西子诚恳的点点头：“我发誓，我没有骗你。” 高渊又露出孩子般稚嫩的笑容：“那好，你想让我带你走也不是不可能，你先告诉我，京城哪儿的女人最漂亮最多。” 合着他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件事，来京城不先办正事先找女人？ “你确定要我带你去那种地方？” 高渊随后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再去问问别人。” 李西子拦住他：“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只是我一个女的去那种地方多少有些不合适，你你总得等我一会儿给我时间换换衣服？” 高渊指了指前边儿的成衣铺子：“这不正好有一家，快去！” 李西子没办法，只能去换了一身男人的衣服，重新梳妆打扮过后带他去找女人。 京城最大的女支院，李西子带高渊来到这儿，两人往门口一站，还没说什么就有打扮艳丽的女人过来把她们拉进去。 高渊怎么说呢，大概因为长期的日晒雨淋，所以即便五官长得还不错，可就是怎么看都不像个有钱人，反倒是李西子女扮男装，手里再拿一把折扇，什么都不用说，往那儿一杵就是妥妥的风流倜傥惹人垂涎。 所以高渊自然而然就被忽略了，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个小厮，所以也没人搭理他。 这就有些尴尬了，李西子推开围着自己的莺莺燕燕，指了指高渊：“这位是我家公子，你们今天只要把他服侍好了就行，我不重要。” 众人一听才知道是自己有眼无珠了，于是赶紧抛弃了李西子，纷纷拥到高渊身边，夸奖的话也变成了：“公子这皮肤，想必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整天风吹日晒的，辛苦的很呢。” “公子虽然皮肤黑了些，但是身上这件白衣服竟意外的想配的很呢。” “是啊是啊，公子，您看我们姐妹这么多人你喜欢谁？还是您都喜欢呢？” 高渊被冷落了心情不好，这会儿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却又觉得甚是烦躁，他看了眼李西子，李西子这会儿急于表现，赶紧就上前去帮他解围：“各位姐姐们，你们一个个来，我家公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什么也不懂，你们别吓着他。” 但是这番解围的话一说出来事情却更大了，姑娘们相视一眼居然笑出了声。 高渊一头雾水，被他们笑得不知所措。 李西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大概是有歧义，只是现在跟高渊解释，他恐怕会把自己气死，所以只好安慰他说：“没事儿，这儿的人都比较热情。” “比较热情？”可高渊怎么都觉得她们的笑不怀好意。 李西子暂时把高渊解救出来，问他：“你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来找姑娘来了吗？刚刚那么多人围着你你就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我可告诉你，这儿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你身上要是没点儿银子来这种地方很快就会被榨干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走不走？” 高渊反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李西子很诚实的摇摇头：“不像。” “你放心，钱我多的是，今天来主要就是开心。”说完他惋惜的看了李西子一眼：“如果你也是个男人就好了，可惜了，你无法享受到男人的快乐。” 李西子心里道：“我才不想享受呢！” 但脸上仍旧是笑嘻嘻的。 高渊再回头的时候，态度就显得淡定的多了，他留下一句：“给我兄弟也照顾好了”之后就搂着两个姑娘上了楼。 李西子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姑娘们一窝蜂的涌上来就把她包围了。 “公子，你长得好俊俏啊！” “是啊公子，能跟你在一起共度春宵，别说不要钱了，就算是自己贴钱我也愿意啊！” “公子，别傻站着了，坐下啊，您坐下奴家喂您喝酒。” 李西子只感觉身边香风阵阵，她被这香风迷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麻不不仁的被那群女人推着坐下，机械的张开嘴，嘴里塞满了葡萄，葡萄刚咽进肚子里，就又被灌满了酒，全程都不用她自己动手，这群人就给她服侍的贴心又周到，等她反应过来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扯开了，她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要是继续这样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第257章 一个朋友 李西子打住赶紧叫停，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男人们的快乐。 这样的一群柔媚似水的女人，有着香喷喷的身体，柔若无骨的双手，用这世上最动听的话哄着你，喂你吃喝，别说是个男人了，就算是她这样的女人也差点儿把持不住。 “公子，您怎么了？是不喜欢我们吗？”一个姑娘委屈巴巴看着李西子，那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能掉下眼泪来。 另外一个立马接上话说：“一定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公子生气了，公子，您不要不要我们，您说出来，说出来我们改就是了。” 这么说着，一双大白腿就放到了李西子的腿上。 我滴乖乖！ 这谁能扛得住啊这！ 李西子忍不住就把手放了上去，好家伙，不止白还很滑溜呢，放上去还带自己往下出溜的。 她真的有点难以自拔了，这种快乐实在太能消磨人的意志了，她摇摇头，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道：“不是你们哪儿做的不好，也不是我不喜欢你们，是我家公子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我得找他，万一我没伺候好他，回去被我们家老爷知道了，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们口口声声说如何如何喜欢我，难道忍心看着我被老爷打？” 姑娘们使劲儿摇了摇头。 李西子看见这样的场面，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可真可爱啊这些女人！” “我方才去拿酒的时候看见那位公子跟着云姐姐上去了，没一会儿云姐姐就气呼呼的出来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那位公子指名道姓要找红槐姑娘。” “红槐姑娘？”李西子直觉这当中肯定有事：“红槐姑娘是谁？” 一个姑娘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红槐姑娘是我们这儿的头牌，只不过她从不轻易见客，就算见了，服侍的客人也都是一些达官显贵，而且即便是达官显贵想要见她，也得看她今天心情好不好想不想见他们，所以红槐姑娘在我们内部很是出名，但是因为极少出来见人，外人几乎不知道红槐姑娘的存在。” “你家公子一来就要找红槐姑娘，说明也不是第一次来，或许之前就已经来过了，又或许是从什么熟人口中得知的红槐姑娘的存在。” 但是李西子却敏锐的从中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是这个红槐姑娘只服侍达官显贵，也就是那些当官儿的有钱的。 二是高渊一来就要找红槐，这说明这两个人是认识的，至少之前是认识的。 所以很大一种可能，红槐就是游走在各种官员之间只为了套取情报存在的间谍，而高渊来找他就是为了获取京城最近的情报。 李西子问这几个姑娘：“那你们可知道他们在几楼哪个房间？红槐姑娘既然是偷拍花魁，想必价钱也很贵，我得给我家公子送点儿银子过去。” 她都开口了，姑娘们也很乐意为她指路，语气李西子就按照姑娘们指的路去找高渊了。 二楼，红槐见到高渊，二话不说就抱了上去：“公子，公子您可算来了，您都不知道我等您等的有多辛苦，我总算见到您了。” 高渊眉头一皱，接着面无表情的红槐拉开：“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叙旧的，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红槐耷拉着一张脸：“公子见了我就一点儿也不高兴吗？” 高渊来京城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在京城最大最繁华的地方有一群美人，美人嬉闹绿枝间，绿枝当中一束红槐尤为显眼，惹得万人争相来看。 原文是一首诗，不过原诗写了什么高渊已经记不得了，但是他知道诗里的意思，那意思就是让他来京城最大的女支院找一个叫红槐的姑娘。 这个红槐可以给他他想知道的任何情报。 但是他事先并不知道这个红槐究竟是谁。 万万没想到，今天见到面了，居然还是个熟人。 “我见了你有什么可高兴的？说正事。” “公子见了我为什么不高兴？”红槐计较的劲儿上来了，看着高渊，一副你不说你想我我就不告诉你你想要的样子。 高渊没心情跟她扯这些，之前看起来单纯又好脾气的人，现在面对红槐却变得不耐烦起来。 “让公子承认一句想我就这么难吗？” 红槐走到高渊身后，从身后抱住他，手从他胸口一路向下抚摸：“公子不知道我一个人在京城过得有多辛苦，我每天都要面对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对他们阿谀奉承，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为了能达到目的我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满足，我打心眼儿里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身体，但是支撑我这一路走下来的是公子，倘若不是心里记挂着公子，记挂着将军的愿望，这样的自己我早就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高渊一点儿不为所动：“你这是在跟我卖惨？你今天变成这样，去做这样的事，我问你，可曾有人逼过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愿的！” 红槐靠在高渊后背上，眼泪浸湿了高渊的衣服：“公子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刚刚看见公子还带了一个人来，那姑娘是谁？” 高渊没有回答。 红槐继续道：“楼下的那些蠢货看不出来可不代表我也看不出来，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要是连一个人是男是女我都看不出来，那我这么多年不是白活了？” “一个朋友。” “朋友？”红槐问他：“那公子可知道你的这位朋友是什么人？” 她既然这么问了，那就说明李西子的身份不简单，高渊瞬间就来了兴趣。 红槐抓住了他的好奇心，主动把脸凑过去：“想知道也不难，只要公子愿意亲我一下我就告诉公子她的真实身份。” 高渊极不情愿的把红槐推开。 红槐也不恼：“那看来公子也不是很想知道她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了，您自己看着办。” 高渊拽了红槐一把：“你什么意思？” 第258章 不是威胁是提醒 红槐委屈的看着高渊：“我哪儿敢有什么意思啊，我只是想让公子亲亲我而已。” 高渊却有点儿生气了：“你到底说不说？” 红槐也耍赖：“那你到底亲不亲？” 其实说起高渊跟红槐，这两个人之间也算是一段孽缘。 那时候高渊正是个精力旺盛的少年，他第一次见红槐是在他父亲的书房里，那时候他有事去找他父亲，门口的卫兵让他等会儿再去，已经忘了当时是什么重要的事了，他非要去见父亲，门口的卫兵拦不住他，只能放他进去。 他进去之后只闻见香风阵阵，屏风后面隐约看见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调笑声阵阵传入耳中。 他当时虽然还未经人事，但是屏风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却很清楚，当时就杵在原地尴尬的不得了。 结果还是他父亲听到了动静，问了一句是谁，他回答后，里面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接着一个女的懒懒散散的披上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那女人衣衫不整媚眼如丝，经过高渊身边的时候故意从他周围绕了一圈，然后抬起他的下巴，对他道：“小少爷早啊。” 高渊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也热的发烫，他父亲也穿好衣服出来，出来见到那女人调戏他，还笑：“这小子也到了年纪该经历这些事了，红槐，你教教他。” 那个女人就是红槐，红槐听到了他父亲的吩咐，立马答应了下来，还夸他说他长得俊俏什么的。 后来红槐果然就按照他父亲说的那样常常来找他，那时候的他如何顶得住这样的诱惑，于是就在不知不觉中败下阵来，慢慢变得越来越喜欢红槐，甚至有时候一会儿见不到她就觉得心不在焉浑身难受。 但是红槐似乎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当然她忙跟别人还不一样，她是忙于周旋在各个男人之间。 高渊因为这种事不知道生过多少气，他也找红槐说过，说他可以养着红槐，让她以后离别的男人远一点儿。 记得红槐当时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反而看着他问：“小少爷吃醋了吗？那可不行啊，我不是小少爷一个人的，小少爷不能这样对待我明白呢？” 高渊还傻傻的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不能？” 红槐笑话他：“小少爷还打算娶我不成？” 从那次之后高渊就认清楚了，红槐不是他一个人的红槐，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红槐。 但是在他下定决心远离红槐的时候，她又捏着他父亲的法旨来教他男女之事。 可是那次之后红槐就不知所踪了。 她消失了，消失的干净又彻底，最后过了几年她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次搅乱了他心里的一池春水，可是她的每次出现都让他内心震荡不已，只有她什么变化都没有。 男人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有占有欲的，所以高渊刘很见不得红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觉得心里膈应，有时候甚至会有杀了红槐一了百了的想法。 他也跟红槐说起过这件事，希望她能收收心，以后听他的，只跟他在一起。 红槐当时捏了捏他的脸说：“少爷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样的女人能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能要您应该很清楚才是。” 高渊只问了她一句话：“你到底愿不愿意？” 红槐摇摇头说：“我不想让少爷将来想起来后悔。” 她就这样把他给打发了。 高渊当时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离这个女人远远儿的。 所以后来红槐再在他面前出现，高渊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 但是他这样反而让红槐对他的感情产生了变化，红槐觉得自己受到了忽视，而她本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以前高渊对她多好啊，总想方设法的黏着她，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高渊的疏离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所以她后来又主动找到高渊，勾引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可是高渊再也不为所动。 再后来就变成了红槐缠着高渊，但是高渊嫌弃她脏始终不愿意跟她亲近。 所以红槐变成现在这样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高渊看着面前红槐那张明艳美丽的脸，是这样的动人心魄，但是他却根本下不去嘴。 因为那张脸不知道亲过多少人，又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他嫌恶心。 “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会自己调查，放手！” “小少爷到现在还在怨恨我吗？当初那件事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不应该糟蹋少爷的一片真心，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少爷你要理解我。” 高渊不想在跟她废话：“你到底说不说，我们高家花钱养着你就是为了今天，如果你用这些消息来威胁我的话，你对我们高家来说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小少爷这是在威胁我吗？” “这不是威胁是提醒。” 门外李西子正在偷听两人讲话，她好不容易溜上来，听见这两个人好像是在密谋什么，走廊上人来人往，她又要提防别被人发现，又要盯着里面的动静别回来错过什么重要信息，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而门内，红槐闹够了，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高渊，一字一句道：“跟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之前的皇帝亲封的县主，后来五皇子向皇帝求娶她，皇帝因此便又升她做了郡主，可就在她荣升郡主的当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她得罪了皇帝，她爹也因为这件事被皇帝撤职，而她则被打入死牢，不知道她怎么出来的，但她之前跟朝廷里的人走的都很近，我劝少爷还是离她远一点儿，免得被她牵连。” 高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她很有可能是在越狱，只不过越狱路上发生了意外所以才被人扔在那儿，不过这样一来他却觉得李西子更可靠了，正因为她越狱所以才更不敢跟官府有所接触。 第259章 少跟我耍心眼儿 李西子没想到自己在门口偷听，别的没听到，居然偷听到了属于自己大瓜，这下高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八成从这个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不会再相信她了。 这一切都怪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实在太出名了，得罪皇帝这件事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县主了，就算是当朝的很多大臣都不敢这么做，她一个小小的县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得罪皇帝，这在外人看来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就这事儿，她能不出名吗？不出名才怪了！ 现在在这儿待着是肯定已经不安全了，她得赶紧离开这儿。 才这么想着要离开，方才下面那些她才撩拨的姑娘们就找了上来，看见她，娇滴滴的叫一声公子，然后立马扑了上去。 “公子，您怎么在这儿啊，快跟我回去，姐妹们都等着您呢！” 李西子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如果有一天变成男人会这么受人欢迎，但是这姑娘喊的这一声却彻底暴露了她，李西子赶紧向她比“嘘”让她安静，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屋里的红槐已经听见了。 高渊闻言也立马打开门追了出去。 李西子见状不妙，只能跑路。 高渊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面前经过，他也没多想立马就追了过去。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身后紧追不舍的高渊，心道大事不妙，于是愈发加快了脚步。 高渊看她加快了脚步，也卯足了浑身的力气，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逃了一路，最后李西子一时失误钻进了一条窄巷，终于被高渊拦住了去路。 她可真能跑啊！ 高渊停下来喘气儿：“你跑什么？” 李西子看他似乎没有要揭穿自己的意思，就反问：“那你追我干什么？” “你不跑我怎么会追你？” “你不追我怎么会跑？” 高渊噎的一口气儿差点儿没上来：“分明是我先看见你跑我才追的，你别岔开话题，说说你跑什么？” 李西子还在寻找出路，眼睛这儿看看那儿瞅瞅，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最后还是高渊开口：“你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既然都被揭穿了，死扛着就没意思了，李西子干脆就大方的承认了：“是，我听见了。” “都听见什么了？” 他这么问就是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确定她到底听见了多少。 李西子其实也没听见多少，想了想，大方承认了：“听见你跟那个女的说话，然后那个女人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说不知道。” “还有呢？” “你还想让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高渊点点头：“这么说你之前跟我说的可怜身世都是你编造的了？那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李西子看他的表现并不像是怀疑自己是卧底的样子，既然他还没有戳穿自己，那她为什么不能跟他继续周旋呢？ 所以又问：“我是得罪了陛下被叛死刑的人，现在我逃出来了，找我的人不在少数，你确定不把我交出去见官吗？” “我为什么要把你交出去见官？” “为什么不呢？” 高渊摇摇头：“你都把我说懵了，行了你也别跟我扯那么多，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说不说？” 李西子道：“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 高渊威胁她：“你要是不亲口跟我解释清楚，我现在就把你送回去，可你要是跟我说了，没准儿我一心软就放过你了呢？” 李西子不大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当真？” “你现在只能相信我了。” 她佯装考虑，考虑过后点点头：“你说得对，现在除了你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于是她就把自己是如何得罪皇帝又是如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经过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最后为了增加可信度，还说了几句段懿曾的坏话，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被逼迫的，说着说着还落下两行辛酸泪。 她说的跟刚才红槐说的几乎没有出入，只不过多了许多他不知道的细节。 等她说完，高渊问她：“你恨他们吗？” 李西子擦干眼泪反问一句：“谁们？” “把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人。” 李西子想了一下，最后配合的点点头说：“恨！我恨死他们了！要不是被逼走投无路，我又怎么会出言得罪陛下？我就只想要一条活路罢了，能让自己走的安安稳稳的路而已！” “那你跟着我，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李西子故意做出一副懵懂的表情说：“我不是一直在跟着你吗？我们不是早就已经说好了我跟着你吗？” “你对京城比较熟悉，我在京城做事需要你的帮助。” 这么好的机会，李西子当然义不容辞：“没问题，只要你需要，随时吩咐一声就行。” 高渊又多余的问了一句：“我能相信你吗？” 李西子拍着胸脯跟他保证：“我现在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既然你都许诺给我未来了，那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不过你要是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失望。” “好！”高渊道：“那我就信你一回。” 他嘴上说相信，但是心里相信了多少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且李西子也不会因为他这一句话就放松警惕。 最后李西子还是跟着高渊回去了，红槐看见高渊把李西子带回来，问他是不是疯了。 高渊说：“不该你管的事你不用管，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派人来找你，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再见了。” 红槐愣了愣，接着笑道：“看来我还是把小少爷伤的挺深的，以至于小少爷现在还不能释怀，选择用这种办法报复我是吗？” 高渊冷笑：“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对你念念不忘无法释怀？我只是单纯的厌恶你不想见到你罢了，你以后最好也少跟我耍心眼儿。” 第260章 受委屈了 李西子就这样留了下来。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高渊嘴上说信任她，但实际上并不相信。 就比如高渊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跟李西子以夫妻的名义住了进去，之前跟他一起进城的人来找他，高渊跟人聊了什么从不让李西子知道。 李西子也不是没试过偷听，但每次高渊这么做之前都会提前给她安排一些事做，比如让她跟邻居老太太捡豆子，事后他会单独询问老太太，中途李西子有没有离开之类的。 李西子但凡中间离开过，高渊看她的眼神就开始不对劲了，眼神儿里就开始琢磨着她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另有目的。 而李西子因为之前的事也不敢再让他起疑心，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晚上睡觉的时候，高渊洗漱归来躺在床上，李西子则委身床下，她试探着开口：“其实你要是信不过我可以不用留下我，对京城熟悉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远的不说就说你自己，你是完全信任我的吗？对我难道就不怀疑不好奇吗？” “我是一点儿也不害怕你会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来的。” 高渊纳闷：“为什么？” 李西子道：“因为我总觉得你现在再做的事一样见不得光。”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 李西子坚定的摇摇头：“还是算了，一点儿都不想，万一知道了估计就得跟你成为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等待我的又是什么呢？” “你就算不知道，现在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 “那你就不怕？” 高渊反问：“我在京城这么出名，大街上甚至还有我的通缉令，你天天让我跟街坊四邻走动接触，就不怕他们认出我来然后报官把你也抓起来？” 高渊嘴上说的坦荡：“我是个好人，他们抓我做什么？” “是吗？官府的人你一点儿也不怕？” 高渊摇摇头。 让李西子跟外人接触，这么做虽然有风险，但是可以大大降低他们被人怀疑的可能，总不能说有两口子在这儿租了房子生活，结果两个人整天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是完全杜绝跟周围人的一切联系，那才是有鬼。 而且街边的长舌妇一般都是女人，让李西子多跟她们接触接触，说不定还能套出点儿什么消息来呢。 这天又有人来找高渊，高渊照例又让李西子出去去隔壁老太太家。 李西子敲开门，隔壁老太太见是她，挺不好意思的：“又要麻烦你了。” 她苦笑着说：“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 进屋之后叹口气：“我男人让我来的，我也没办法。” 老太太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你男人到底天天在家都干什么？为什么总让你一个人出来帮我干活儿？不是我说啊，我们家老头子也撞见过几次，总有不同的男人到你家去，那些都是些什么人啊？” 像这个年纪的老头儿老太太，一般管的都比较多，因为天天在家闲来无事，哪怕自己家的事都管不过来了，也想对别人家的事掺和一脚。 而且这个老太太李西子也接触过几次，是个热心肠，人除了嘴上不饶人外加能说一点之外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所以她觉得应该能跟老太太诉诉苦以此来打破自己现在的困境。 于是她长长叹了口气说：“我也不认识那些人都是谁，每次问他，他都说是朋友，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儿的朋友，他有事从来都是瞒着我的，而且一有事就把我支出去，您没看每次我回去之后他都会来找您问话吗？就是怕我中途溜出去偷听他们说话，我现在就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那些他的狐朋狗友就是天天找他出去鬼混的。” 无论到了什么年纪，自己男人是不是在外面鬼混永远都是女人最关心的问题，哪怕是别人家的男人，忙帮不上，帮着分析分析还是要的。 老太太一开始并不相信李西子说的：“我看不能，他要是往家里领女人那就不用说了，可天天来你家的都是男人啊，而且你男人看着也不像那种人，我瞧着挺老实的。” “这只是您看到的，他在外人面前肯定会表现的体贴，但是回了家就不是那样儿了，表面上我们俩看着相敬如宾挺好的，但是实际上” 此处应有眼泪，李西子用手捂住脸，面目狰狞的总算挤出两滴欲言又止的心酸泪。 老太太的八卦之魂觉醒了，一边安慰李西子一边问：“不会，他他不会还对你动手？” 李西子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她那两滴泪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老太太说出来了，正好省了她的事，她没有说话，不过老太太已经默认了自己猜测的这个结果就是事实。 “说实话，摊上这么个人我是真的没招儿，我们这次来京城没打算常住，是回来看我爹娘的，可是进城之前我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他了，他说什么就是不肯让我去见我爹娘，可能也是害怕我见到我爹娘之后会告状，毕竟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占理。”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李西子装可怜装的还是挺得心应手的，她抓着老太太的袖子，恳求她：“您就帮帮我，我走不开，但是我求求您，您能不能帮我给我爹娘送个信？” 老太太心软，禁不起她这样恳求，赶紧把她扶起来：“好孩子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儿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李西子低头藏住嘴角一抹揶揄的笑，然后道：“很简单，就是帮我给我爹娘带个信就好。” 老太太看她这样实在于心不忍，于是便点点头答应了。 这厢两人才说好，那头高渊就来敲门了，老太太把门打开，高渊径直走到李西子面前，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顺手帮她擦掉后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第261章 越惯越无法无天 老太太瞬间就紧张起来，但是好在李西子足够淡定，她用袖子擦擦脸，对高渊道：“没什么，刚刚大娘问起来咱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然后在一起的，我就把你之前救我的事告诉她了，说着说着自己又感动了一次，所以没忍住就哭了。” 高渊笑着看向老太太：“是吗？” 老太太配的道：“是啊是啊，我听了都感动的不行呢，你们两口子的感情可真好啊，啊对了我们家老头子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得去找找他，就不留你们说话了。” 高渊向老太太道谢，然后领着李西子回去了。 这次老太太再看高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对他的好印象，相反她只觉得高渊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难怪长得这么黑，肯定是因为心也黑了。 回到家，高渊坐在正对门的椅子上，一副审问犯人的样子问她：“你到底都跟她说什么了？” 李西子抱臂站在门口，她斜倚在门框上，眼尾挑起：“干什么？审我？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只是问你个问题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我紧张？你从哪儿看出来我紧张了？”李西子拿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我只是受够了你把我当做犯人一样，我不是你的犯人，咱们俩说白了，只是合作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哭与不哭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 “可我不想告诉你。” 高渊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无声的威胁。 李西子转身就走，未料到高渊居然追了上来，他拉着李西子，力气太大了，一下把她甩到了门上，李西子心里来了气儿，两个人于是就打了起来。 打到一半儿，李西子问高渊：“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什么了？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哭，那是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一切都是加的，我想要让周围的邻居都信任我们就必须要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我们之间才认识多久，论感情可以说完全没有，所以我只能说别的了。” “别的？”高渊飞起一脚踹过去。 李西子后退躲开。 高渊接着挥招朝她招呼过去：“你跟别的男人之间的故事？” 李西子挑眉：“不然呢？你问的这个问题真的好没意思。” 高渊突然住了手：“你跟那个人？” 李西子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高渊紧跟着又来一句：“段懿曾？” 李西子停下来撑着膝盖发笑：“段懿曾？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他？如果是他我也犯不着因为不想嫁给他从而得罪皇帝。” 高渊想了想也觉得挺有道理，然后就收手。 “我之前见过五殿下一次。”他想起来那次两人见面的场景就忍不住发笑。 但是在哪儿见的，他又为什么笑，他一点儿也没告诉李西子。 那是他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随父亲进宫，父亲跟皇帝在亭子里说话，他觉得无聊就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人被几个宫女太监欺负。 那个人坐在地上，一个宫女把馊了的点心放在他面前，掐着腰说：“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虽然同为皇子，可你跟其他皇子能比吗？还想吃好的喝好的，也不看看陛下有多不待见你。” “我说五殿下，有的吃咱就别挑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这样你少点儿麻烦我们也能多休息一会儿。” 甚至还有一个太监上去一脚把点心给踹翻了：“爱吃不吃，不吃你就饿着。” 当时他觉得有趣，所以就停下来看了好一会儿，等到那群宫女太监走了之后他才发现面前的这个人脸上还有大小数道淤青伤痕。 “你是这宫里的皇子？” 这是他问他的第一句话。 段懿曾跟他一般大年纪，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捡起地上的点心放进盘子里，又小心把点心上已经坏掉发霉的部分掐掉，每一个他都翻来覆去的检查过，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他端起盘子就走，根本不顾高渊跟他说的话。 高渊不喜欢被人忽视的感觉，他上去抓住他的袖子，想把他盘子里的东西给扬了，但是没想到他会还手，而且他也会功夫，两人过了几招，高渊居然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明明会武功为什么还任由刚刚那些宫女太监欺负他？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倒是吭声啊！” 段懿曾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渊就在他身后悄悄跟着他，他看到他离开后去了一座偏僻的宫殿，那个宫殿里面没有伺候他的下人，而且大概是因为长久没人打扫的原因，除了住的地方，偌大的宫殿其他地方都显得破败不堪还长满了杂草。 他进去之后关好了门，没走两步，屋里就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那人一身太监打扮，见到段懿曾回来，松口气，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殿下，您去哪儿了？” 但随后那张脸又很快皱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这是怎么了？谁弄得？谁把您弄伤的？” “先把东西吃了。” 太监低头看着段懿曾手里的东西，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您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受伤的？” “少废话，吃了。” “那起子王八蛋早死的玩意儿，等奴才好了，奴才让他们一个个儿的都去死。”他一边说，一边恨恨的往嘴里塞东西，然后一边流眼泪一边又道：“您忍得未免也太过头了，那些人不能惯，越惯越无法无天。” 段懿曾去院子里舀了一盆水仔细清洗脸上的污秽，然后淡淡的道：“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 高渊当时看就觉得有意思的很，堂堂皇子，有本事会功夫却还甘愿被一群宫女太监欺负，对自己身边的下人又很好，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平庸无能之辈。 果然这次进京听说京城已经完全由段懿曾做主了他就知道，他是有野心的，而他的野心迟早是要吞并整个儿天下的。 第262章 掩人耳目 高渊其实一早就看出了段懿曾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料，但是他谁都没告诉，他想，这皇宫这天下迟早会乱的，反正不是他家的天下，乱与不乱他也懒得管那么多，而且皇帝每次发脾气他看见他爹唯唯诺诺的样儿都觉得憋屈，这糟老头子迟早遭报应。 如今一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来之前他爹告诉他，说段懿曾自小就被皇帝忽视，心中对皇帝肯定有恨，如果可以，段懿曾说不定也可以成为他们的人。 高渊听了只觉得他爹是老糊涂了。 段懿曾是皇子，就算他对皇帝恨之入骨，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是绝不可能跟他们这群反贼同流合污的，况且让段懿曾跟他们联手，那究竟要以谁为尊呢？ 他想着皇位，段懿曾难道就不想吗？ 而且段懿曾手里现在掌握着整个京城，他就算不跟任何人合作，一个人也一样能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几天在京城搜集信息，段懿曾跟李西子之间的事他也打听了个大概，有一点他很不明白：“你就一点儿都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段懿曾对你那么好，你就从未心动过？” 李西子反问：“你觉得一个人心里最多可以装下几个人？” 高渊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就是那段非红槐不可的日子，所以他很清楚李西子这么问的答案，但是往事不堪回首，他拒绝回答。 李西子替他回答：“人的心没有多大，一个人的心里只能装下一个人，五殿下再好，可也架不住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所以哪怕殿下再好，也入不得我心了。” “你喜欢的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居然能让你为他放弃堂堂五殿下？” “也没什么好的，但就是对胃口。” 高渊不屑的嗤了声：“什么爱不爱喜欢不喜欢的，都是假的，人与人之间，都是利用。” 李西子没有反驳他。 这种人，经历过一次伤害过后就浑身都竖起了刺，你跟他解释的再多都没用。 打过了，闹过了，高渊也冷静了，他明天还有要紧事做，自己闹够了就打发李西子去歇着。 第二天一大早，高渊出门了，李西子站在门口问他：“不带我一起去？” 高渊说：“暂时不用。” 李西子正心说他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放心了，结果抬头一看，院子里坐着两个瘟神，八成就是高渊用来看着她的。 之前高渊留着她，可能就是单纯觉得她对京城比较熟悉，觉得留下她真的有用，但是现在，随着对她了解深入，他跟其他那些绑架他的人也没什么区别，大约都是想利用她牵制段懿曾。 这就是她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也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她看着门口的两个人。乖乖乖回到了屋里。 高渊走后没多久，隔壁家老太太来敲门，门打开，她一看是两个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立马就有些怵了，但还是颤抖着开了口：“我我找这家的女人。” 一个男人恶狠狠道：“什么女人？没有，走走走！” 这时候屋里的李西子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赶忙出来：“你们俩干什么呢？让开！” 然后迎到门口把老太太请了进来：“大娘，您怎么来了？” 这两个人就像尽忠职守的狗一样，警惕的盯着老太太，眼睛恨不能从她身上发现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开证明这个人是可疑的。 但是这个老太太从头到尾害怕的表现都在向人说明她就是个普通的老太太，没有半点儿问题。 “她是什么人？” 李西子没好气儿道：“她是什么人你问你们家少爷去，他最清楚不过了，我们俩就说说话在一起做活打发时间，你们要是不相信就算了。” 老太太这还是第一次来她家，如今真真切切看到了她的处境，就更加相信李西子之前说的话了，现在是打心眼儿里心疼这个姑娘。 所以那两个人怀疑的时候，她赶紧帮着李西子澄清：“对对对，你们家少爷也经常往我家去，他经常让你家少奶奶跟我一起做活打发时间，我今儿也是来请你家少奶奶帮忙的，我家里要纺布，可人手不够，等你们家少爷回来了，你们跟他说一声就好。” 李西子走近两人之间，小声的说：“这是你们家小主人吩咐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但你们家主人这样做的目的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你最好不要让他失望，若是坏了他的计划，恐怕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 那俩人面面相觑，也是因为想到了高渊曾经真的吩咐过要他们低调行事，千万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都记着，自然也不敢违抗。 “我知道他担心我，怕我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有危险所以才让你们跟着我，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跟我一起去不就好了？” 她又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场面话，那两个人听了，一想反正人始终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而且也就是一堵墙的距离，能出什么事？于是就答应了。 李西子握住那老太太的手说：“您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工具。” 老太太看了眼身边凶神恶煞的两个男人，点点头，无奈答应了。 李西子借着进屋拿工具的由头去把之前写好的信顺便塞进了袖子里，出来之后主动把工具交给那两个人拿，以示自己清白。 到了老太太家里，她跟老太太进去纺布，找了个那两个人不注意的时间，把信交给老太太，然后低语告诉她让她把信送到段懿曾府上。 老太太一听，吓了一跳：“要要去皇府啊！” 李西子赶忙安慰：“您别怕，我爹娘都在皇府当差，您就说是家书，送进去给一个叫纪宁的人就可以，不会有送阻拦您的。” 老太太有点担心：“可是” 李西子见她犹豫，立马就要把信收回：“您要是实在觉得为难就算了，本来这件事也就不该麻烦您的。” 第263章 有什么钱办不成的 老太太是个心软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跟她这样，于是一把把信抢过来：“帮！这个忙我老婆子说什么都得帮！不就是送封信吗，我可以！” 李西子感激的看着她：“大娘，谢谢您！” 老太太握握她的手：“好孩子，不用谢，你这些天帮了我老婆子这么多忙，暂时我也能帮你的忙，我心里就很高兴了。” 她俩人在这儿你好懂我我感动你，门口的那两个男人看的不对劲了，走进来问：“你们干什么呢？” 李西子没好气儿的怼回去：“你长得不是有眼睛吗？你说我们干什么呢？” “干活儿就干活儿，说什么悄悄话！” “有谁规定了我们干活儿就不能说话的了？谁规定了？我们说我们的，女人之间唠家常你也要听？” “你我的意思是你们有什么话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遮遮掩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呢！” “我们的秘密就是巷口的铁匠媳妇儿生的孩子不是铁匠的，是对面卖猪肉的，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感兴趣的话搬个凳子来坐这儿听，这样听的更清楚！” 男人嘀嘀咕咕说了句：“长舌妇！”然后又悻悻回到门口站着了。 女人果然无聊，他才不关心铁匠媳妇儿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卖猪肉的呢。 老太在看她这样怼人，想必心里也是积怨已久，虽然痛快，却也让人觉得心软，这些人看她看的这么严，时间长了这人不得疯了啊！ 李西子就这样把消息传递了出去，到了时间她跟老太太告别返回高渊租住的房子，她这一天都干了什么不用自己开口，自然有人向他汇报。 高渊再得知这一切之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李西子道：“明天你陪我出去一趟。” 李西子也没有任何废话的答应了。 然后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李西子这一晚激动又紧张，激动是因为高渊总算是愿意带她出去做一些事了，紧张是因为前路未知生死未卜。 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把信送到，也不知道段懿曾看完信会怎么做。 更不知道她爹娘如今怎么样了，乔一鸣现在又在哪儿做什么，这个狗系统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脑子里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了，思来想去，仍无答案，忍不住夜里轻叹，这一声叹息落在高渊耳中，又在他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不要总是动不动就叹气，这样不好。” “我叹我的，跟你好像无关。” “我说了，这样不好。” “有些事你明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去做，你就没有这样的时候吗？” “强词夺理。” 李西子枕着胳膊撇撇嘴：“我说的没有道理吗？怎么就成了强词夺理了？” 高渊没有反应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过了会儿，他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来到李西子所在的地铺上，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李西子的被子里抱住了她的腰。 李西子吓坏了。 好嘛！这孙子终于暴露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老老实实的，自己开始还敬他是个君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了，不要脸！ 她抓住高渊的手狠狠向后一折，然后手脚并用把他踢开，用被子在两人中间分出楚河汉界：“你如果把握当成那种可以任由你宰割的女人，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你也最好给我放尊重点儿，不然咱们俩就来个鱼死网破！” 高渊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他揉揉方才不小心被李西子踢到的鼻子，声音听信竟然十分委屈：“你做什么？我不过就是想抱抱你，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那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想抱我？” “我不是一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母亲，我我抱你就跟抱我母亲是一样的。” “那你干脆回去让你爹再给你找一个娘不就好了，你老想着抱我，你变态！” 没想到高渊被她这么一说居然还觉得委屈，头一歪，垂头丧气的坐床上去了：“我母亲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人替代，我就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想着她了，你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我这种感觉的人，不为什么，就是你给我的感觉十分亲切。” 这种事当然没有原因了，因为作者就是这样设定的，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根本就无法更改。 “我啊，不适合当你娘，你啊，还是把你对你娘的那种思念老老实实的全部说给她听，至少有一点你心里是很清楚的，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替代另一个人，这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要，那就让她成为那个独特的就好。” 这孩子心里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李西子说完之后高渊又不搭理她了，但是这一晚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继续安睡了，因为她怕她一睡着，高渊再钻进来，那种感觉，想想都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强迫自己不能睡就这么坐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她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高渊起来的时候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走了。” 李西子伸个懒腰从地上站起来：“我们去哪儿？” “随便逛逛，不如今天回你家看看？” “回我家？”李西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在京城哪儿还有家？” “回你以前的家。” 李西子审视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高渊敷衍的道：“我觉得你家之前住的那个宅子不错，我想买下来住，你陪我回去看看。” “那是官员宅邸，是当初我爹做官时陛下赏赐的，如今我爹被革职，宅邸理所应当被朝廷收回，将来留着还能赐给别的大臣，你想买哪儿那么容易。” 她嘴上是在跟他讨论这件事，其实心里也明白，高渊买宅子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 高渊却还是一味搪塞：“有钱什么办不成？” 第264章 可惜不能买下来 老太太按照李西子说的，如约来到段懿曾家送信，门口的侍卫把她拦了下来，告诉她这里是皇府重地不能擅自闯入，老太太道：“我是来送信的。” 门口的士兵看她一个老太太，大约是老眼昏花糊涂了，所以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要把她赶走。 老太太只好道：“我是来给一个叫纪宁的人送信的。” 正好路过门口的纪宁耳朵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立马闻着味儿找过来了，见到老太太，纳闷儿的递个眼神儿过去：“给我送信？” 老太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纪宁拍拍自己道：“你不是要给一个叫纪宁的人送信吗？我就是纪宁，谁让你来给我送信的？” “一个姑娘。”老太太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连李西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相信。 “那姑娘可怜的很呐”她把李西子编造的情况说给了纪宁听，最后还拉着纪宁叮嘱：“她让我把信交给你说明心里还是很信任你的，你可一定要帮帮她，这姑娘实在太可怜了，每天过得那那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纪宁从老太太的话里听明白了，那个需要帮助的可怜女孩儿就是李西子。 方才老太太说的那些话他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能编造。 但人家老太太不知道是假的啊，因为可怜李西子所以才不辞辛劳跑这一趟，总不能让人家一片好心落空，于是他接下了信，还很配合的表演了一番，拍着胸脯跟老太太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她的。” 老太太这才放心的走了，她前脚刚走，后脚纪宁就收起了那副悲壮的表情，然后拿着信屁颠儿屁颠儿去找段懿曾了。 段懿曾看过信，信上是李西子对自己这几天的概况，还有高渊最近都干了什么，她说高渊鬼鬼祟祟，重要的事，涉及到情报一类的都会把她支开，说明从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她。 没什么真正有用的内容，但段懿曾仍然看出了一肚子火。 纪宁不是很明白：“您生什么气啊？” “他们以夫妻的名义租住房子，还住同一间房。” 纪宁摊摊手表示疑惑：“所以呢？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都从未与她以夫妻名义示人过。” “原来您纠结的是这个啊，可咱们不是在说正事儿吗？” “是在说正事儿啊！”段懿曾道：“最近经常有什么情况没有？” 纪宁晓得他们家这位主子肯定是又生气了，也知道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根本就不是这个，思来想去只好道：“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去看看呗。” 段懿曾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放心的很！” 都气成这样了还说自己不担心呢？ “那” “你先下去，有事我再叫你。” 这么多年了，纪宁太了解段懿曾了，看着，过不了多久他就得把自己叫回来，还是得去看看李西子，不看看他不放心。 李西子没想到高渊说的带她出去溜达真的就只是溜达，而且为了防止她被发现，高渊还给她准备了一顶头纱，出去之后但凡有人问起，他就抓着她的手温温柔柔的解释：“我夫人得了疹子不宜见风，可她在家里闷得慌又总想出来走走，没办法留给她带了头纱。” 不明所以听到他这一解释的外人便纷纷向李西子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羡慕她能嫁给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李西子这个时候总要在心里咒骂高渊两句，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把咒骂嘀咕出声了，高渊在她手上狠狠一捏道：“不高兴？” 她摇摇头，顺便把手抽了回来。 他们最后在她以前的家对面的一家酒楼落座，高渊手里拿着个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道：“当初皇帝赐你们家宅子的时候也是挺够意思的，这宅子风水极佳啊！” 李西子把头纱掀开一条缝透气，顺便吐槽：“风水好？你管这个叫风水好？风水好我爹至于被革职？” 高渊说非也：“你爹革职是因为你口无遮拦，跟他本身没关系，跟风水也没关系。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你明知道皇帝不能得罪为什么还要去得罪呢？难道真的是活够了想求死？” “这跟你没关系别人家的事别瞎打听。” “我去过硬要打听呢？” 李西子也不甘示弱：“那我也奇怪一个问题，红槐姑娘那么漂亮为什么你就是不为所动？该不会是因为你不行？” 这个激将法对男人来说永远有用，毕竟已经涉及面子跟尊严问题了，高渊当即就变了脸：“你说谁不行？我告诉你，老子行的简直不能再行了！” 李西子敷衍的顺从他点点头：“好好好，你行你行，我知道了，不过你跟我说也没用啊，没准儿那个红槐姑娘人家觉得你不行呢！” “憋人的事你少管！” 李西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句，于是以牙还牙道：“说的对，所以我的事你也少管！” 两人的话题因为这个暂时进行不下去了，高渊暗自嘀咕了一句，说她脾气真大，李西子不知道听见没有，但是也没有还嘴。 “你们家的花园看起来挺大的。” 挺能藏人的，藏个百八十口反正应该是没问题的。 李西子：“还行。” “那边是厢房？” 李西子：“是。” “我看着你家离五殿下的府邸也挺近的。” 李西子：“对。” “后面那条街是哪儿？东街吗？按理说这会儿人应该正多正热闹，怎么你家后面那条街没有人？” 李西子：“一直都这样，传言那条街闹鬼，不到晚上都没什么人走。” 高渊收起望远镜：“你家还真是块儿风水宝地啊，只可惜” 李西子：“可惜什么？” “可惜不能买下来。” “你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高渊叹气：“可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用钱解决。” 第266章 我夫人呢 李西子看段懿曾认真搓手想要温暖自己的模样，咬咬牙，还是违心的说了出来：“我是想让殿下看看，看看我做卧底有多么的辛苦，希望殿下日后能看在我今日辛苦的份儿上，对我少一点折磨。” 段懿曾的手突然就停下了，伤人的话从她嘴里听见过不下几十回了，他也下定过决心，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没必要太放在心上，可是这些都是说得出做不到，再听见她这么说，他的心还是会突然一沉，就连一开始期待见面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她始终认为自己的付出是在折磨她。 “那这些话你跟我可说不着，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丧良心，西西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这一点你又不是不清楚。” 李西子略感失望的“哦”了声：“该说的在给殿下的那封信里我都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今天高渊带我出去” 段懿曾竖起手指堵住她的嘴：“我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 两个人几天不见，段懿曾想听的绝对不是这些混杂了太多外人信息的公事公办的交谈。 他想聊的是他们两个，哪怕是夹枪带棒的讽刺，那说的也是他们两个，只是他们两个，好过被那些多余的人浪费时间。 可她偏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上一句：“那殿下想听什么？” 这张脸简直让他又爱又恨，他一时冲动的恨不能想要掐死她，一时又想失去她后他肯定也痛苦的不能活，心里几番挣扎最终决定还是就这么算了。 “高渊带你去做什么了？” 李西子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整理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跟他说高渊今天带她出去之后她的见闻，最后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说高渊应该是打算行动了。 但具体行动是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怎么计划的，这些她一点也不知道。 “最近京城也没什么太大动静，一切相安无事，高渊来到京城没有带多少人，凭他那点儿人，想干什么能干的成？只要他敢带人露头我就能给他摁死。” 李西子纳闷：“我也是这么想的，他怎么敢呢？但是如果不是计划着要谋反，那他们现在的行动是想干什么呢？” “有你提供的这些就足够了，后面的事我会着手调查的，多余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只要保护好自己不被发现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你也不要想着联系我，我会找到你的。” 李西子点点头。 说完这些两人之间迅速沉默下来，好像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乔一鸣带走你的？”过了好久，段懿曾突然开口问。 李西子看了他一眼，想要隐瞒来着，可是他既然这么问了肯定已经查清楚并且有了证据，狡辩也没用，于是只好默认了。 “那为什么又落到了高渊手上？” “没有为什么，我不想跟他走，中途下了车，回来的路上谁知道就这么倒霉遇到了高渊一伙人。” 段懿曾非要刨根问底：“为什么不想跟他走了？” 李西子含混答：“没有为什么，就是突然不想了。” 段懿曾很清楚，乔一鸣对李西子有意思，所以他大概是不会强迫李西子的，而且李西子会功夫乔一鸣不会，就算他真的强迫李西子，也不是李西子的对手。 诚如她所说，她不想走，乔一鸣强迫不了她，基于这一点至少可以说明，李西子是真的自己不想走的。 虽然现在他还不发清楚李西子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保护乔一鸣还是因为别的，但段懿曾已经很知足了。 两人闲话没说两句，纪宁突然带着那老太太进来了，原来是高渊那边密谋结束了正在外面敲门。 纪宁对段懿曾道：“殿下，我们该走了。” 老太太也着急的不行：“我们家只有一个出口，你们二位要是想走只能从正门离开。” 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这两个人来的时候也根本不是走的正门。 纪宁扒开窗户往外看了眼提醒段懿曾：“殿下，来不及了。” 段懿曾让老太太去开门，老太太担忧的看着他们：“那你们两个” 李西子道：“不用担心他们，他们有办法离开。” 再不开门外面该起疑心了，老太太叹口气，最终还是走到门口去开门了。 往常高渊敲两次门就开了，但是今天却耽搁了许久，老太太开门迎他进来的时候，他脸上已经聚起了几分不耐烦，但还是强忍着脾气：“大娘，今天怎么这么久？” 老太太故作镇定的道：“刚我们两个说话来着，聊的太开心了，没听见你敲门。” 高渊假笑两声道：“是吗？我夫人呢？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屋里呢，你随我进来就是。” 李西子听着门外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重新拾起刚刚的活计，手上才动起来，高渊就进来了。 她若无其事的看向门口，看了一眼，又继续低头忙活。 老太太在屋内四下环顾，也不知道刚刚那两个人躲哪儿去了，反正现在屋里是只剩下了李西子一个人。 她松口气，走到桌前叫李西子：“你男人来接你了，今儿你辛苦了，赶紧先回。” 高渊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觉得今天的李西子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的改变。 李西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大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走到高渊身边，表情未有半点变化：“走。” 高渊的脚上却像是被人钉上了钉子，站在原地不动了。 李西子又叫了他一遍：“走啊？” 高渊眼睛在房间里看来看去，最后视线困在老太太房间里的衣柜上，然后慢慢走向衣柜。 老太太方才看了一圈儿，也觉得衣柜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所以看见高渊的目光放在衣柜上，立马就紧张起来：“怎怎么了这是？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 第267章 赏你了，不用谢 老太太的这一举动被高渊看出了不自然，他越过老太太走向衣柜：“之前开的时候没注意过，今天才发现，大娘你家的柜子做的可真是别致啊。” 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衣柜的把手上，老太太看了眼李西子，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 但是李西子看起来却十分淡定：“你这么在乎别人家的柜子做什么？” 高渊在柜门上拍了拍：“不行吗？我看着好看，大娘”他的手已经把衣柜门打开了一条缝：“你能告诉我这个衣柜是找哪个木匠打的吗？赶明儿我也去做一个。” 话音刚落，他“嚯”的一声拉开了衣柜门。 老太太的故意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 不过衣柜里并没有人，里面除了衣服被褥之外什么都没有。 老太太一脸迷惑，她看向李西子，李西子冷静的走到高渊身边，随手在衣柜里扒拉了几下，然后换上衣柜门说：“你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一个普普通通的衣柜而已，哪里就能吸引住你了？” 最后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道：“看清楚了，里面可有藏人？” 高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西子，然后转头对老太太道：“今日真是冒犯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 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住这样吓，听到他们要走，赶紧松口气摆摆手说：“走走，老婆子我也要休息了。” 她今天是得好好儿休息休息，要不然这心脏受不了，在胸腔里一个劲儿的蹦跶，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离开了老太太家，高渊站在门口又看了许久，那模样，活像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能看透一切似的。 李西子纳闷：“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看什么？” “明天别去她们家了，周围这么多邻居，想要搞好关系需要帮助的可不止他一家。” 李西子笑道：“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那个老太太不放心？” “二者皆有。”他还挺坦诚。 李西子拿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这种事用不着跟我商量，反正我说的也不算不是吗？” 尽管所有重要的事情跟计划都已经背着李西子了，但高渊心里头还是隐隐觉得不安，总害怕会出什么岔子。 从李西子的态度上看不出有半点问题，但高渊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凡事都要多加小心才行。 老太太送走了李西子跟高渊，回到房间关上门，一颗心才放下来，结果段懿曾跟纪宁两个突然从天而降，老太太没防备，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们从哪儿下来的？” 纪宁嘿嘿一笑：“对不住了您呐。” 然后打开门跟段懿曾离开了。 老太太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却发现那两个人早已经没了踪影，可是她们家的大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 难道这两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人？ 才缓过劲儿来的老太太猝不及防又被吓晕了过去。 段懿曾看见高渊总觉得眼熟，刚刚听他说来接他夫人的时候，他脸都气白了，现在出了门，脑子清醒了突然就想起来了，他跟高渊少时就曾见过。 那时候的他还无权无势，在宫里是宫女太监都能随便欺负的人，那次纪宁为了保护他受伤，太医当然是不愿意为一个太监医治的，于是他就偷偷去太医院偷了药给纪宁，但是纪宁疗伤需要吃东西，那时候他们吃的都是些剩菜剩饭，送来的时候往往都已经馊了，平日里他卧薪尝胆，吃剩菜剩饭倒无所谓，可是纪宁病中总要吃点儿好的，于是他找到那些宫女太监说想要换点儿食物。 结果换来的只是一顿拳打脚踢，他当时险些就忍不住了，但是想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让之前的努力付之东流，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得常人所不能得，想到这儿他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他把那些食物发霉的部分掐掉拿回去给纪宁吃，纪宁吃完他就只能饿肚子，正思忖着晚上该如何充饥的时候，一个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儿拿着两个大肉包送到他面前。 “你给我当马骑，我就把这两个肉包子给你吃，如何？” 那男孩儿长得很黑，一双眼睛狡黠的亮眼。 段懿曾当时就断定了，这是一个以侮辱他为目的的圈套。 而且面前这个人肯定知道他的身份。 堂堂皇子给他当马骑，说出去就威风。 他只看了那两个肉包子一眼就拒绝了。 男孩儿道：“就算你不吃，你那个奴才也得吃啊，我看他好像病的不轻，要是不能好好儿吃饭的话很有可能会死的。” 段懿曾冷冷道：“生死有命，若是他死了，那只能说明他命该如此。” “你刚刚给他送东西吃，为了他挨打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那些宫女太监打你你都不还手，怎么给我当马骑就不愿意了？” 段懿曾打量着他，直接说出了他的身份。 高渊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 段懿曾没有告诉他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警告他：“我虽然是父皇最不受宠的儿子，但好歹也是皇子，你让我给你当马骑，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打的可是我父皇的脸，天子龙威不可侵犯，到时候不止你会有麻烦，有可能你爹都会被扣上个谋反的帽子没命回去，你确定你还要这样做吗？” 高渊愣了愣，觉得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 段懿曾继续说：“不想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就滚。” 高渊为了给自己挣回来点儿面子，把肉包子砸在段懿曾身上：“赏你了，不用谢。” 然后转头没走两步，段懿曾又把肉包子扔了回来，正好砸在他脑袋上：“狗最喜欢肉包，还是留着你自己吃。” 高渊气坏了，他想动手，但又被段懿曾当时的眼神儿吓住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268章 路上捡的 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段懿曾一直记在心里，只不过是方才藏身于房梁的时候恰好看见了高渊的想长相，真人肯定比画像更能激起人的回忆来，这一想他心里就全明白了。 原来两个人的梁子早就已经结下了。 根据今天李西子跟他说的，高渊肯定是在密谋行动了，但是他从贡岛来到京城，身边本来就没有带多少人，百十个人就想动摇京城根基基本上不可能。 虽然他同段懿泫不对付，但是段懿泫在贡岛能拖住高家大部分兵力，后援跟不上，高渊在京城的行动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不过高渊既然敢只带这么点儿人来京城，也恰恰好说明了一件事，或许京城并不只有他自己，也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支援他呢？ 他只是这样一说，纪宁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说有内奸跟他里应外合？” 瑞王死后，兵权暂时被皇帝收走，段懿曾好不容易从太后手里要回了兵符，最近除了忙着高渊的事，还忙着清点部队，因为想要收拢兵权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所有部队都要重新经他过一遍，让士兵们认认谁才是新主人，之后还要跟治下的各级将军谈谈，免得他们之中有些人心念旧主，或是对他有什么想法，一旦发现有这种苗头，都要及时清理。 他一个人，几万人的京防军不可能大事小情都亲自过问，所以需要信得过的手下，而人心又是最难看透的。 现在他怀疑有人跟高渊里应外合，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完全就像瞎子摸象。 纪宁这时候提出来：“虽然现在高渊并不完全信得过李小姐，但是好歹李小姐在他身边儿，有什么消息也都比较方便知道，何不让李小姐她” 纪宁的意思是让李西子去冒险，有时候不拼一把怎么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但是段懿曾不愿意，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否决了。 当初若不是这两个人瞒着自己私自定下了这样的计划说要去当卧底，段懿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现在还要李西子去冒险，这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纪宁明知道他不会同意，但还是没忍住提了这茬儿。 现在被他一口否决了，也什么都不说了，随他去。 但怎么说呢，或许这两个人之间真的有些心有灵犀的感觉，段懿曾走之前什么也没说，可李西子自己也能想清楚事情绝不像她看见的这么简单。 高渊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今天还去看了场地，说明行动在即，他这么做就是在勘测进攻路线，或者也可以说是防守路线。 她觉得自己始终被排除在外不是个事儿，必须得想办法留下来一探究竟才行。 回去之后，高渊又问起了今天在那老太太家的时候她为什么开门拖延了这么长时间。 李西子颇感无奈：“大娘不是都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你怎么还一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啊？你到底是在怀疑什么？在人家家里的时候翻人家的衣柜，你发现什么了吗？” “果真如此？” 李西子摇摇头：“不是，我在大娘家里头藏人了，知道刚刚为什么耽搁那么长时间吗？就是怕你进去之后发现他们，知道我藏的什么人吗？五殿下的人，我跟他们密谋想要置你于死地你明白吗？” 高渊怔了怔，接着道：“果然如此。” 李西子无奈的看着他：“我刚刚说的话你相信吗？” 高渊抿唇微微笑：“我为什么不相信，你这么一说反而提醒我了，以后要更加小心你才是，我看你以后干脆也别出去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好了，这人啊，果然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安全，这世上谁都有可能骗你，只有自己永远不会骗自己。” 李西子现在真的很想知道高渊小时候到底都经历过什么，他对人完全没有一丁点儿信任，也不知道是只针对她，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不过这样一来正好，也不用她费尽心思留下来了，现在只要想办法打听到他天天跟别人聊的什么就好了。 对于高渊提出的这一要求，李西子再次选择了顺从。 第日，高渊早早出了门，他一出门肯定就会有别人来看着李西子，这样也好，就当多了两个苦力了，她这也做不动那也做不动的，指使两个苦力帮她挑水做事，也别有一番乐趣。 但是可能因为本来人手就不够的原因，他只要一回来，那两个人就会离开，该干嘛干嘛去。 今天有点不一样，有一个人是跟他一起回来的，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是晚上，而那个人又穿一身黑衣，头上还带着黑纱，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不给人看清楚他长相的机会。 高渊指使李西子：“你去烧壶水。” 李西子指指自己：“我？” 高渊环顾四周：“除了你这儿还有别人吗？” 李西子抱臂反问：“凭什么？” 对啊，她又不是他的丫鬟什么的，凭什么听他的吩咐？ 高渊用手指了她两下，随后大概也觉得没有用这个要求要求她有些困难，所以声音就软了下来：“帮帮忙。” 李西子哼了声，仍旧没动。 高渊先把身后的人请了进去，拉着李西子到一旁：“我知道你不情愿，但想想你现在的处境，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你吃我的住我的，想好好儿活下去总得付出点儿什么？” 李西子直接就问：“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穿成那样，怎么奇奇怪怪的？” “不该你问的别问。” “你在背着我做什么？” “这个你管不着，最好也别管，明白吗？” 李西子愤愤一甩头，转身去了厨房。 高渊亲眼看她去了厨房，这才回到房间关上门。 关上门的瞬间，房间里的人问：“她怎么在这儿？” 高渊道：“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她不是应该在天牢里吗？” 第269章 还有没有天理了 高渊听完，故作玩笑：“看来大人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灵通啊。” 那人道：“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把她留在身边就不怕她会对你不利？没准儿她是被人派做你身边的细作呢？” 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不过高渊随后又道：“我不怕她是细作，她留在我身边什么都不会打听的到，而且，如果她真的是细作，那我把她留下，到时候正好可以作为手里的一个人质，至少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是那个退路。” “你想的还挺周到。” “我们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事？不想的周到一点能行吗？” “上次有人叛乱就是三皇子跟五皇子一起联手解决的，别的不说，虽然这两个人明争暗斗的挺厉害，但是野心也同样不小，他们也想做皇帝，遇到有人上门挑衅威胁地位，我相信他们始终还是会选择一致对外的。” 高渊道：“人对人一旦产生了隔阂，那么这种隔阂始终都会存在，他们是会选择一致对外，但同时，在无法面对面沟通的前提下，也依然会互相怀疑。” “你的意思是” 话说一半，李西子在外面敲门：“茶好了。” 高渊跟面前的人交换了个眼色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这么快！” 李西子擦擦因为烧火被熏黑的脸说：“烧壶水而已，能有多慢。” “先放着，你回房间待着哪儿都不许去。” 他说的房间就是隔壁的那间卧室，这间房子隔音不大好，如果声音大一点儿，两边都能听见对方那边的动静，而且门窗都已经老旧了，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噪音。 所以她一旦回去，任凭她功夫再厉害，哪怕走路如猫一样不会发出半点声音，但只要她不会穿墙术，需要从门里面出来，就一定会发出噪音，而这边的高渊就会立马知道。 这可不行啊，就今天，这个人的身份她必须要弄明白。 “你不用担心我会偷听你们说话，我对你们干什么真的没兴趣。” 很可惜，高渊并不相信她。 “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出去还不行吗？” 高渊像是终于抓住了她的什么把柄一样，看着她，指指隔壁的房间：“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休息了，我亲眼看着你进去。” 李西子倔强的站了一会儿，考虑了一下，还是不要惹他了，最终默默走回了房间并且把门也关上了。 她才回到房间，就看见门外高渊的身影，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门口放了个什么东西，放完之后自己确定了一下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 应该是防止她离开之类的装置。 想的可真周到。 回去之后，高渊示意来人降低说话音量，那人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高渊想了想，便同他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隔壁房间的李西子回到房间之后不甘如此，在房间里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抬头看着房顶，心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计划。 既然门窗走不了，那为什么不干脆走“天窗”呢？ 反正她轻功不错，可以轻而易举的翻上房梁，站起来之后刚好能够到预定的瓦片，把瓦片揭开，就能从头顶的天窗出去了。 不过这一过程同样需要格外小心，因为动静稍微大一点儿高渊就会发现，到时候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幸好她骨架小且柔软，揭开几片瓦就能容她钻出去，出去之后就好办了，习得轻功后身轻如燕，踩在屋顶上几乎不会发出声音。 她来到隔壁的屋顶上，掀开房头一片瓦，正好看到屋内的两人。 那个人摘下了头上戴的纱帽放在了桌子上，屋内灯光明亮，可李西子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因为她现在的这个位置很尴尬，而且那个人的位置正好被一根横梁挡住了，所以她只能看清楚高渊的脸。 从这个人来时候的派头还有他这一身装备来看，李西子推测这个人身份不简单，说不定就是跟高渊里应外合的那个人。 既然看不清人脸，那就仔细听他们的对话，从对话当中总应该能分析出这个人的身份？ 屋内，高渊跟那人耳语，言罢叹口气：“目前还没有收到家里的消息，不过这儿的情况我已经书信向父亲说明了，相信很快就能收到父亲的回信了。” 那人声音低沉，但听着又不像刻意为之：“如今陛下痴傻如同三岁小儿，太后掌权却不懂国事，五殿下虽然拿到了京防军的兵符，可想要将士们同他一心也需要时间磨合，此时正是行事的大好时机啊！” 高渊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这一切还多亏了大人帮助，您放心，事成之后父亲定不会亏待您的。” “我现在已没有回头路了，谁让你父亲与我情同手足呢？你母亲那件事他一直记着我也未曾忘记，这么多年了，只要他说，我一定为他做到，这是我对兄弟的承诺。” 高渊母亲的事？ 这关高渊母亲又什么事了？ 反正他知道这样的高渊的母亲是京城人士，但他知道的也仅此而已，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下面该聊的想必已经在李西子发现之前聊完了，那人一看时辰不早了，戴上纱帽要离开。 李西子悄悄盖上他们头顶的瓦片，然后退回房间内，补上先前的那几片瓦，最后若无其事的回到桌前坐下。 高渊送那人离开的时候看了眼李西子所在的房间方向，等把人送走之后，他打开门，看见李西子撑着脑袋在桌上昏昏欲睡，走上前去晃了晃她。 “别睡了，醒醒。” 李西子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干什么啊？睡觉还不让人睡了？有没有天理了？” “你刚刚不是问了我许多问题吗？我现在一一回答你，如何？” 这事儿一听就是个圈套，李西子果断的摇摇头：“我不想听了，你要是想杀我就直接动手别拐弯儿抹角的，光明正大我还看得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听了你立马就会杀我灭口对不对？” 第270章 同病相怜 高渊说她太敏感了：“我想杀你不见得就要把这些告诉你，我不告诉你也一样能杀了你。” 李西子摊摊手，脸上却不见惧色：“反正不管怎么说就都想杀了我是吗？” “我可没说要杀了你。” “你又信不过我，干什么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我对你的事突然没兴趣了，不想听了，我要睡觉了。” 高渊回到床边坐下，沉默了会儿突然问她：“你恨皇帝吗？” 李西子没回答他，反问：“为什么这样问？” “这儿没别人，你只要回答我你恨不恨他就行了，他逼你嫁给五殿下，把你打入死牢，还革了你爹的职，你变成现在这样，荣也因他。辱也因他，你就一点儿也不恨他吗？” 李西子是能听出来的，他一字一句都在引导她，引导她说出憎恨皇帝那句话。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李西子觉得或许跟他母亲有关。 于是为了勾引他说出自己的过往，她道：“恨啊，当然恨！人人都说我是自作自受，说我不应该得罪皇帝，可是皇帝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反抗他我错了吗？他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这么说是想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从而获得他的同情，这样就能进一步获得他的信任。 果然高渊听她这么说完之后立马道：“他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当然可以这么做，他可以要求任何人，却唯独不会要求他自己。” “听你这话对皇帝好像也十分不满意？我恨皇帝是有原因的，那你呢？你为什么恨他？” “我？谁说我恨他了？” 李西子摇摇头：“没意思，你这样真的很没意思，若你只是单纯的想要激我根本没必要，我们彼此之间就不能坦诚一些吗？” “我的事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有什么是我不能相信的？难不成你要造反啊？”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试探高渊的反应，高渊果然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震惊的看着她。 李西子也故意在他面前演戏：“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 高渊道：“我要是想要造反根本就不会让你活着，我只是” 她刨根问底：“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你我有些同病相怜罢了。” 他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说他父亲以前在京城做官，那时候还是满心的抱负想要为这天下，为百姓做出点功绩来，但是很快事情就发生了改变，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一场宫宴。 皇帝在宫中设宴，邀请文武百官携带家眷出席，他爹当时就带上了他娘。 他娘是个很美的女人，至于这样的一个女人当初怎么看上他爹了，据他爹解释说是拜倒在了他的才华下。 总之他爹娘成亲之后十分恩爱，可以说是羡煞旁人，可就是那次宫宴，皇帝见到了他母亲，当时就被他母亲的美貌所惊，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仪了，连连让他母亲陪酒。 当时他爹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但是因为忌惮皇权，加上他才当官儿没多久不敢得罪皇帝，只能强压下心头怒火。 最后宫宴快结束的时候，皇帝留下他爹，明里暗里的说哪个哪个职位空缺依旧，看他觉得合适，想要提把他，他爹当然是满心感激了，但同时心里也清楚，皇帝破格提拔，还把他单独留下来准没有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接下来皇帝就开口了，意思就是看上了他的女人，想要纳进宫做妃子。 这种有悖人伦的事，他爹当然不同意，但拒绝过后，皇帝的脸色立马就耷拉了下来：“朕还从未开口这么求人过，话朕已经说出来了，你是想让朕颜面扫地吗？” 皇帝的龙颜比什么都重要，比前途重要，比他们一家和睦重要，甚至比人命还要重要。 但是他爹也不是那种卖妻求荣的人，尽管皇帝生气后威胁他，可他仍旧不妥协，回去之后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被革职一家离开京城的打算了。 但奇怪的是皇帝并没有革他的职，非但没有，还好说好话的，就像昨天晚上压根儿没发生这茬儿一样。 他爹也很奇怪，但随即就想通了，或许皇帝也觉得这样做不好，有损他皇帝的名声，若是以后他不管看上哪个大臣的妻子都叫人家拱手相让的话，那君臣和睦都做不到，这天下还如何治理？ 于是他也就没当回事，以至于后来皇帝派他去外地办差，他也没有丝毫疑虑。 但他不知道，他这一去再回来，家中妻子早已安睡在他人身边。 这个他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皇帝是个损人，他知道明着要不行，就干脆玩儿阴的，他爹走后，皇帝让皇后找了个借口把高渊的母亲叫进宫，然后晚上让她留宿宫中，高渊母亲觉得这也可以做不合适非要走，结果皇后就按照皇帝的授意在他母亲喝的茶水里下药，结果第二天他母亲起来之后发现身边睡着皇帝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皇帝也料到了这一点，先是哄，说他昨晚喝了点儿酒，去皇后那儿的时候错把她当成了皇后，反正事已至此，她不如就留在宫里，自己一定会对她好的。 见他母亲不吃这一套，还是闹着要出宫之后，皇帝又开始了威逼，拿他爹威胁他母亲，说她要是不从，这天下就又要多一个亡魂了。 他母亲自己的生死可以置之度外，但是却没办法不管他父亲，于是就这么着被迫留在了宫里。 等他爹回来之后，事情都已成定局，而且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他母亲自己为了攀附权贵所以才趁他爹不在勾引皇帝的。 那之后他爹为了他母亲的安全也忍了下来，只是尽管如此，他母亲还是因为心疾，没过几年就去了，而那之后，皇帝似乎是为了弥补他爹这么多年戴的绿帽子，让他官运亨通，一路升至了今天的位置。 但是皇帝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实际上他们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第271章 你自己会小心的不是吗 李西子听他说完，顿了顿问：“这就是你痛恨皇帝的原因吗？” 高渊反过来问他：“难道这还不够吗？” “足够了，可皇帝现在已经变得痴傻，而且你就算恨他又打算如何报仇呢？胳膊拧不过大腿。” “如果我一定要试试呢？” 李西子装出一副震惊的不得了的表情来问：“你不会是打算打算” “造反”两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高渊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李西子故作轻松的笑笑：“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你怎么可能造反呢？你又没有军队什么的，而且你如果想要造反的话，那我可不跟你一起了，我可不想才逃出生天又被抓回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晚了，你现在已经掺和进来了，就算你不想造反，但是你跟我混在一起，他们也会认为你是我的同党，而且你现在也的确是我的同党，你忘了？你可帮了我不少忙呢。” 李西子情绪激动起来：“那都是你，都是你骗我的！我当时并不知道你是想要造反，不知者无罪！” “你去跟朝廷说，看他们相不相信你不知者无罪的说法。” “你骗我！” “之前确实不想把你掺和进来，但是现在你既然对我的事这么好奇的话，那也没得选择了，只能加入我们了。” 李西子为了让自己的表演显得更加逼真自然，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为什么非要非要造反不可呢？我我之前那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不想跟你一起了，我要离开。” “走？你觉得你现在走得了吗？你已经知道了我的事，万一你走了之后转头就去官府告发我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跟我们脱不了关系了。” 李西子嘴上恨恨骂着他，但其实心里想着这样正好，不管高渊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利用她再去做一些别的事，但总归自己现在不被排除在外了。 高渊看她脸上的这副表情，也不知道她对于自己被裹挟进来这件事究竟是真的觉得后悔愤恨还是这一切情绪都是她装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李西子现在都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第二日，高渊就交给了李西子一个任务，让她去帮自己送一封信。 这封信肯定不简单，他把信交给李西子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说必须让她亲自交到那人手里才行。 接着还叮嘱了一句：“切记不可偷看。” 他越是这么说就越是勾的人忍不住想要偷看，李西子接过信，不大情愿道：“我能不能选择不去。” 高渊绝情的摇摇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李西子觉得有点儿难受，然后按照高渊给她的地址，出发去送信。 高渊让自己去送信肯定不单单只是让她送信这么简单，说不定她身后就有人跟着呢，此举应该是在试探她，如果她半途中把信拆开看了，回去之后高渊肯定就知道了。 而且这封信肯定被动过手脚了，就算身后的人跟丢了没看到，但是收信的人总是能看到的，到时候跟高渊一对，自己不就暴露了？ 所以这一趟不管高渊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让她送信，她都得小心翼翼的老老实实的把信送到。 而段懿曾手下负责暗中跟踪保护李西子的人发现了李西子的行踪之后立马向段懿曾禀报了此事。 纪宁亲自出动，一路上本想用法子联系李西子来着，可当发现她身后的“尾巴”时，又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原来是试探。 于是他一路都没有动手，就这么跟踪李西子到了目的地，看见李西子把信交给一个男子后就离开了。 李西子走后，纪宁继续留下观察，他将窗户纸捅个洞，看见那男人把信打开，打眼扫了下信纸，然后从信纸上捏起个什么来，离得远看不见他手上有东西，不过凭经验猜测，应该是根头发丝儿。 而被他扫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的信纸应该是空白的，意料之中的，这就是一场试探。 不过好在李西子也并不笨，她看出了这是试探，中途并没有任何惹人生疑的做法，应该算是成功过关了。 李西子这头刚送完信，另一头就有人通知高渊，说她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可疑举动，送过去的信也是没有拆开完好无损的。 可是高渊听了手下人的汇报却并没有变得高兴一点儿。 一次行动并不能说明什么，还是要看她以后的表现。 李西子回去之后捂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向高渊抱怨，说自己这一路都忐忑不安的，看每一个人都像是能看穿她目的一样，每走一步都惊心动魄的，最后说自己不适合这门差事，让高渊以后别再让她做这种事。 高渊却笑着夸赞她很有天赋：“你这次做的很好，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做的更好。” “下次？”李西子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你还想有下次？” “当然，而且以后这种事多着呢，你总要学会适应。” 李西子道：“我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认识我的人可不在少数，你确定你要让我这么做？” 高渊没心没肺的笑了笑：“你自己会小心的不是吗？” 这个人 李西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他的话。 纪宁回去跟段懿曾说了今天的事，段懿曾听罢就陷入深深地沉思当中，高渊会这么做那就是开始试着接纳李西子了，想要再确定一遍她是否真诚可信。 但是之前高渊从来没有这么做过，现在突然开始试探李西子，也不知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 为了尽快结束如今这种局面，他开始变得急躁：“让你查的事情还没有进展吗？” 第273章 只要你能做到随便你 李西子刚刚还觉得有这么多姑娘围着自己很幸福，但是这会儿有了任务，再这么多人围着她，她只觉得心累。 “别着急啊姑娘们，公子我先去放个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一定好好儿陪你们好不好？” 一个姑娘拉着她的袖子委屈巴巴的说：“公子，这次可不许再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了。” 李西子敷衍的答：“一定一定，你们去楼下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总算是哄走了一群姑娘，李西子左顾右盼，确定身边没有没有人跟着以后，这才按照方才高渊给她的地址去找送信的人。 那人在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虽然说这里面很乱方便他们行事，但是同样人多眼杂，万一真的被人盯上了还真的不容易被发现，所以有利有弊。 段懿曾此刻同样也在二楼，他看见了李西子，看见她从红槐的房间里出来，看见她出来之后被一群姑娘团团围住，又看见她左顾右盼的离开。 来这儿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来找乐子的，所以段懿曾跟纪宁来这儿想要伪装，身边也少不了需要女人打掩护。 段懿曾怀里的美人儿不断的用身体去蹭他，想要以此来唤起他一星半点儿的兴趣。 可是段懿曾只是搂着她，对她的举动似乎并不感冒，眼睛也不在她身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姑娘以为是自己不够卖力，于是更加卖力的去取悦段懿曾：“公子，您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段懿曾捏住她手腕稍稍用力：“别乱动。” 姑娘立马委屈巴巴的轻声喊道：“您弄疼我了。” 段懿曾手上不知轻重，低头看见姑娘一张委屈巴巴的小脸，突然间想起来，之前他也这么对待过李西子，但她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疼，不知道是因为有功夫底子还是因为其他，反正她从来没有用这幅表情看过自己。 他松开手，表情有所缓和：“别乱动，老实待着，该你的钱一分不会少你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不就是为了挣钱吗，虽然有时候遇到了心动的男人也会想要跟对方来上一场露水情缘，但是被明确拒绝过后，不用衡量，自然还是钱最重要，有钱就是爷，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宁在距离段懿曾不远的地方，怀里同样搂着个美人儿，但他没有拒绝美人儿的投怀送抱，可当美人儿的手缓缓向下摸的时候，他笑吟吟的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过火了啊。” 姑娘看他笑得和善，也以为没什么事，就也笑着说：“公子您来这儿不就是为了玩儿的嘛，怎么了？我让您不舒服了？” “玩儿归玩儿，公子我还不喜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玩儿。” 姑娘趁机提出：“那不如公子跟我回房间。” 纪宁继续笑着道：“忘了跟你说了，我不举。” 他眼看着那姑娘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或许是出于职业道德，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个不不举也没关系，我们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玩儿，玩儿的方式有很多种的。” 纪宁还在笑，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在一点点变冷，那姑娘也察觉到了，毕竟这种事事关男人威严，他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但难保心里不会觉得难受，所以察觉到气氛变化的姑娘识相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李西子找到了那间房间，但进去之前她同样发现了纪宁跟段懿曾。 他们两个在这里出现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只是不知道他们出现在这儿是什么目的，发现了什么来抓人的，还是因为她。 因为不确定这次的任务是不是高渊给的又一次试探，所以李西子得万分小心，即便看见了他们也不能有所交流。 她隔着老远跟段懿曾对视，看见了段懿曾怀里的姑娘，于是目光就不由自主落在了他放在姑娘腰上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且好看，只是放在那样的地方却让人觉得刺眼无比。 她愣了愣又很快回过神来，然后抬手敲门，等到门打开走了进去。 这头高渊收到消息说李西子已经进去了，手下的人问是不是要继续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高渊毫不犹豫道：“继续。” 红槐沉迷于他现在这种杀伐果决的气质中无法自拔，在一旁撑着下巴看他：“少爷果然是长大了，心眼儿变多了，手段也变狠了。” 高渊还是不喜欢被她这样盯着看，站起身背对着她：“我手段再怎么狠也比不上你。” “原来少爷还记着当初我抛弃少爷的事啊？那都是多少年前了，少爷您就宽宽心，再给我一次机会。” 高渊没有理会她，走到窗口，红槐房间的窗户通向后街，从这里下去离开比直接从正门离开方便且又快得多。 他站在窗前，回望红槐，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跳窗离开。 红槐从窗户看下去，知道他是要去做正事，再多的话也只能憋回心里。 另一头纪宁根据之前调查的信息发现他之前调查的线索全都指向这里的一个人——红槐。 红槐是这儿的花魁，朝廷中不少官员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跟她有不少联系，或许她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突破口。 段懿曾不方便露面，于是就让纪宁去探个究竟。 为了方便纪宁探听消息，段懿曾甚至临时给了他一个官员令牌，让他拿着这个去找红槐。 纪宁提溜着令牌问段懿曾：“奴才这算不算奉命去嫖？” 段懿曾目光向下：“只要你能做得到，随便你。” “您说这话可就有点儿伤人了。”纪宁收好令牌，重新打起精神：“得嘞，那我就去了，您就在这儿等我的好消息。” 他拿着令牌，又拿着段懿曾给的银子，豪掷千金说要见红槐，因为当官儿的这层身份，加上他本身气质看上去也与常人不同，属于一眼看上去就不凡的类型，所以见到红槐的过程也异常顺利。 第274章 肯定有秘密 红槐接待了纪宁，这个人之前她从未见过，也没有从任何人的嘴里听说过，不过凭借她这么多年的眼力也看得出来，纪宁拿出的令牌是真的。 纪宁同她寒暄，上来就表现出一副急色鬼的样子来想要去拉红槐的手，红槐技巧性的躲开了，并让他不要着急。 纪宁道：“我能不着急吗？早就听说了姑娘大名，一直都想来见识见识，可一直也没什么机会，今天终于见到了，我的一桩心愿也算了了，红槐姑娘，你你肯见我我真的太高兴了！” 红槐刚一见他，看他生的体面，模样也不错，心里还一阵窃喜，想自己总算是遇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这么个德行，真的枉费自己对他这么多期待。 红槐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一半儿，但是人家是客，是来给她送钱的，而且他官位也不低，恰巧还是在她们如今最需要的地方京防处当值，利用价值还是有的，就凭这一点也得好好儿对他。 于是她也主动凑了上去：“可是奴家却觉得十分后悔。” 纪宁配合的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那惊讶中还有几分惶恐，好像生怕他不待见自己一般：“后悔什么？” 红槐立马道：“自然是后悔没有早日遇到大人了，大人生的这般玉树临风，真让人” 她捂着胸口媚眼如丝：“真让人好不心动。” 纪宁心里边儿都快吐出来了，但是面子功夫还得做，于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也把红槐夸了一遍。 他夸完，就见红槐依偎进自己怀里，手在他胸口摸来摸去的问：“大人从哪里知道奴家的？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点来找奴家？” 这话是试探之意，纪宁说了个常来此处的官员的名字把他当做敲门砖：“之前我不是还没有升官儿吗，想着还是升官儿好，手里有钱，比着其他那些人还算拿得出手，不至于让你瞧不起。” “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奴家怎么可能瞧不起您呢？奴家还担心您会看不起奴家呢。” 两人这么一来一回的就聊了起来，看得出来红槐对纪宁很满意，纪宁也有信心，这女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自己完全征服的。 纪宁在里面温香软玉的套话，外面的段懿曾也没闲着，她亲眼看见李西子进了那间房，但是过了许久却都不见她出来。 他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于是故意让小厮假装送水敲错门进去看看什么情况。 小厮收了钱，兢兢业业就去了，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进去一看，里面空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人。 于是回去把这件事跟段懿曾说了，段懿曾当时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很有可能是被骗了，可是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房间里肯定是有什么玄机的，只不过目前他是无法知道这隐藏的玄机是什么了。 可李西子就这么从房间里消失了又整的他一颗心惴惴不安的，横竖也是坐不住，就想出去看看。 李西子自己也是没想到，没想到这房间里居然还有机关，她进去之后房间正对门口的位置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人，这应该就是她要接头的对象了。 她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进去了，把信放在桌子上，正要开口说点儿什么，男人突然往前走了，还对她说：“跟我来。” “干什么？我只是个送信的。” 她试图提醒面前的人，她的任务只是送信，除此之外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赶紧把需要进行的步骤进行完，她得尽快熟悉流程，这么久了，总得带点儿有用的情报回去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是那人却道：“把信拿上，跟我过来。” 难道是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 李西子拿着信跟他走过去。 男人停在了一幅画面前，接着转动桌上的花瓶，他将花瓶向左扭转，然后那幅画后面的墙就开始动了，墙后是一条幽黑狭窄的通道，通向哪里不知道。 她表现的尤为惊诧：“这这是” 男人没有回答她，径直走了进去。 李西子也跟着他走了进去，才走进去，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 好嘛，这一点儿也不比他们新时代的自动门差，居然还带感应的。 进去之后是一段向下的楼梯，男人带着她一直往前走，通道里面只有男人手里拿着的一根蜡烛可以用来照明，所以李西子必须格外注意脚下的路，因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脚下的路分走了，她对时间的感知就变弱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男人停下来，用手触碰墙面的一块儿砖头，砖头被按进去，她眼前豁然一亮，他们出去了。 原来每次都是这里还别有洞天，看来他们每次接头都是在这儿。 另一头连着的也是一个房间，两人进到房间里，男人停下脚步问她：“刚刚我带你走过的路你都记住了吗？” 李西子点点头：“记住了。” 以后送信或是有什么话要带的，就从密室到这儿来，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那那我现在是不是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之后告诉高渊，我知道该怎么做，让他不要担心。” 李西子在房间内环顾一圈，这里的布局跟方才那个房间别无二致，可是这个人带她来这儿却不告诉她这是哪儿，这就让人觉得很难受了。 她默默的原路返回，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外面的热闹让她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出去之后没有再看到纪宁跟段懿曾，她想回去找红槐，到门口却被红槐的丫鬟拦住：“我们姑娘正在招待客人，姑娘说了，您回来之后直接回去就行了，不用等高公子。” “高公子去哪儿了？” 丫鬟冷冰冰的说：“这不是你应该管的，回去。” 不对，有秘密！肯定有秘密！ 李西子嘟囔两句转身离开，下了楼又被一群姑娘围住，她索性不走了，跟楼下的姑娘打听了起来。 第275章 我做事有分寸 高渊这厢才同人商量完事情，出了门，一个男人在门口等，见他出来，附在他耳边说：“人去了。” “说什么没有？” “没有。” “也没有多问就走了？” “是。” 高渊蹙眉，叹口气：“这是怎么个意思？连好奇也没有？” “她说她只是个送信的，看着好像还挺着急要走的，对我长什么样儿也不好奇，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高渊笑了笑：“那她还挺有意思，你替我送送里面那位大人，我先回去。” 李西子这样做还挺让他好奇的，这个女人，就连最起码的好奇都没有吗？ 回去之后红槐的丫鬟说红槐在招待客人，高渊隔着门往里看，恰好听见红槐的笑声，眉头不自觉皱的更深了，脚下踌躇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下楼想要回去找李西子，结果人走到门口突然被一边嬉笑的姑娘们的声音吸引，于是又折返回去，这一回去正好看到被姑娘们包围在中间的李西子。 她明明是个女人，但是却体会着一般男人都无法体会到的快乐，左拥右抱不说还有人喂她吃喝陪她玩儿游戏，而女人最懂女人，她也知道说点儿什么让这群姑娘更开心，所以气氛融洽的不得了。 她玩儿的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高渊站在那儿看了她许久，她还有她身边儿已经玩儿疯了的女人这才看见他。 李西子还冲他招手：“公子回来了，一起啊。我跟你说她们的这个游戏可有意思了，我来教你玩儿” 高渊板着脸，声音低沉：“起来，跟我回去。” 周围的姑娘们瞬间鸦雀无声，脸上是意犹未尽的惋惜，她们想开口挽留李西子，但是李西子已经站起来了，看样子她似乎也要听那个人的话。 “嗐，今天玩儿的确实有点儿晚了，这样，改天”她也依依不舍的同姑娘们告别：“改天我再来陪你们玩儿，今天有事在身，实在难尽兴了。” “公子” 高渊厉声再道：“够了！” 李西子吐吐舌头表示无奈，而姑娘们被高渊这么一吓，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再上前去。 就连一旁想要来讨赏的鸨母也止住了脚步。 李西子就这么跟高渊离开了，出了门她立马收起了方才那副放浪不羁的模样变得正经：“你让我办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妥了。” “我知道，做的很好。”他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说完又问：“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李西子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造反还要什么感想？要不要我再给你写个八百字小作文？” “见到那个人了吗？” “见到了，不过他一直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 “那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 “好奇什么？我的任务就是送信，跟我任务无关的我没兴趣知道，免得到时候因为知道的太多被人灭口，这种事我见的多了，你休想骗我。” 高渊朗声大笑：“你这是被人骗过多少次，警惕过头了？” 李西子装的懵懵懂懂反问：“难道不是吗？我能看他的脸吗？” “你总要知道跟你接头的人是谁？” 李西子点点头：“那我下次一定记得看。” 顺眼一扭头发现高渊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 他看自己看的很认真，但是眼神却不像之前一样让人感到害怕了，只是充满了深深地探究意味。 “你盯着我看什么？” 高渊实话实说：“你让我搞不懂。” 李西子半开玩笑的说：“不是我让你搞不懂，是女人让你搞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女人不是吗。” “我们两个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我觉得就是一回事。” 高渊说没什么，他一直在试探李西子，试探了多次，可是到现在李西子也没表现出有任何的问题来，这不禁让他开始怀疑，难道自己一开始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人并肩而行，李西子一言不发，高渊因为心事重重也没说话，突然，前面一个人驾驶着马车，远远的就冲他们喊：“让开！让开！” 应该是马惊了，李西子跟高渊十分默契的各自向一边躲开，然后马车就从两人中间呼啸而过。 本以为只是一辆马车，可没想到后面还跟了许多匹马，过去了之后还有更多，硬生生把两人给分开了。 而且马蹄疾疾，一个接一个的跑过去，两人隔着马群，听不见对方说话，也正处在视野盲区。 高渊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想要找李西子，但是路边因为这些马而受惊躲避的路人你挤我我推你的，就这么把他越推越远，等到他终于从人群中脱身找到路对面的时候才发现李西子已经不见了。 “坏了！” 而此时的李西子正撩开车帘向外看，高渊已经变成她视线中的一个黑点看不见了，她放下帘子，无奈的问：“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对我信任了些，马上就要查到有用的消息了，你这样一来，我又要重新忙活了。” “他信任你？”车内的段懿曾冷笑：“你觉得他让你加入他们，把你带到那种地方去让你送信，看似让你加入到了他们最重要的一环当中是相信你？” 李西子道：“或许也有试探之意，但若不试探我让他放心，他又怎么会对我放下戒心？而且” 她嘟囔着：“而且殿下今天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地方，高渊见过纪宁，如果今天高渊认出了纪宁，那一定会打草惊蛇。” “我做事有分寸。” “你做事有分寸我做事还有分寸呢，我想按照自己的分寸办事，你能不能不要搅合我？” 段懿曾仔细端详着她：“几天不见，脾气见长啊！” “我一直都这样，我如此兢兢业业的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 “殿下”两个字被生生吞了下去，她立马改口：“还不是为了这江山社稷，为了立功减免死刑！” 第276章 你留在这儿 段懿曾听她这么说就觉得不开心：“你不用这么做，我一样不会让你死，有我在，谁都带不走你。” 这话给他说的真是霸道的不得了，而且事实证明，只要一个男人颜值在线，气质不油，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十分让人心动。 没办法，再心动下去就坏了，她只好岔开话题：“殿下就这样把我带出来有没有想过我回去之后要怎么跟他解释？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回去给你消息非要现在说。” 段懿曾几乎是很笃定的开口：“你今天去的那间房间里面有密室。”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他虽然没有进去过，可是从那小厮进去之后的看到的空无一人的场景来说，不排除这个可能，甚至可以肯定就是有密室存在。 李西子点点头：“是有密室没错，而且密室另一头的房间跟这个房间从布局到桌上小东西的摆设都跟我进去时的那个房间一样，我也不知道具体通向的是什么地方，不过应该是不在女支院了，因为那边的外面很安静，特别安静。” “你进去之后都做什么了？” “我是去送信的，把信送到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但那个人始终背对着我，想来应该是故意的，我也没去探究他究竟长什么样儿，怕高渊知道了以后会对我起疑心。” “你做的不错，这次毫无疑问又是高渊对你的一次试探。” “你怎么知道？” “高渊跟你在一起吗？” “不在，他让我一个人去送信，送信回去之后还让红槐的丫鬟让我先回去。” 段懿曾道：“你自己也清楚，他对你的信任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放心把信交给你让你一个人去送，可他却这么做了，不是试探是什么？而且这段时间他本人并不在，刚刚红槐接待的客人就是纪宁，你们两个又是一起从女支院出来的，这段时间你说他去干什么了？” 李西子反应了一会儿好好儿捋了捋这其中的关系，最后道：“他把我支开，除非是自己一个人去见真正等着他去见的人了！” 段懿曾直接点明：“或许对你也并不全是试探，也有把你当做靶子吸引可能出现在暗处的人的注意换他安全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高渊的脑子也是可以的，这样下去，一直被耍的团团转的人其实是李西子。 “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是。” 也不是。 他让人把马车停下，车夫把马车停下之后很自觉的走远了，段懿曾坐到了李西子身边，他的呼吸声很重，周身热量源源滚滚流向身边的李西子。 “你留在他身边也不会有任何的进展了，我想让你回来。” “可我现在回去不就打草惊蛇了吗？至今跟他有所接触的都是谁我还没有弄清楚，现在回去” “我会让纪宁去查的，你不用担心。” “可是” “孤男寡女的，你让我每天看着你跟别的男人同屋而居，你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感受？” “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过。” “我信不过男人。” 李西子无所谓的摊摊手：“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更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怎么可能谁见了我都喜欢我？殿下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今天跟我回去，回去之后就老实在家待着，不许出来了。” 原来把她弄走是打的这个主意。 李西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家？我现在哪儿还有家？我爹娘都已经走了，我现在又是戴罪之身，说不准哪天陛下好了，想起我来了随时就把我咔嚓了，我没有家了。” “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殿下”她一副很心累的样子提醒段懿曾：“您真的是我见过最执着的人了。” 她现在一张嘴段懿曾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反正都是些他不爱听的话，干脆打断了：“你什么都不用说，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你只要听我的就好。” 有些时候强迫别人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从而让他产生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来，但是有时候，强迫别人却让他有种深深地无力感，就比如现在。 可是他别无选择，有时候强硬的得到了总好过得不到。 李西子还想劝他，但就在这时，马车突然被人狠狠一撞，李西子不受控制的向前撞去，差一点就要撞到车壁，幸好段懿曾及时拉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撞上去。 “出事了？”李西子现在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要不是出事了有人故意为之，他们的马车停的好好儿的怎么会被撞？ “你留在这儿，我下去看看。” 段懿曾下了马车，果不其然，车下等着他的是一群黑衣人。 这些人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刺客，一句话都没有，见到段懿曾下车冲上去就是干。 李西子透过车窗看到了外面激战的场景。 虽说段懿曾功夫很好，但是她也看出来了，这次的这些人跟往常的都不一样，从耐打程度就能看得出来。 她想下去帮忙，但是还没等她下去就已经有人跳上了马车，然后一把刀从车顶狠狠刺下来，若不是李西子及时躲开了，拿把刀只怕早已经贯穿她的颅顶把她整个人从中间一分为二了。 她拍着胸口说：“好险好险，然后跳出了马车。” 这一下来不得了，原本攻击段懿曾的人立马分了一半出来攻向她，李西子想着凭借自己的功夫对付这些人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厉害，招招都奔着杀她而来。 她招架的很辛苦，但是看段懿曾那儿打的也挺忙的，也不想他再分出精力来帮自己，就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知道一个人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她倒在地上，看见那人又举起刀朝她砍过来，捂着胸口正要爬起来，一扭头，拿把刀擦着她的侧脸竟直直插在了地上。 她惊魂未定的抬起头，看见段懿曾挡在自己身边，方才要杀她的人已经死了。 第278章 他们给你多少钱 先开始去刺杀段懿曾的人失败而归，幕后指使他们的人闻言大发雷霆：“现在段懿曾应该还没有回到军营，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军营，你们去给我拦住他，他不是特别珍重那个女人吗，找不到机会对他下手就对那个女人下手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们不成？” 刺客们收到命令，再次赶过去执行任务。 段懿曾虽然现在人还在京城，但他现在面临的确实是重重险境，想要杀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这不，两人才走了没多远，身后的那些人就又都追了上来，这次他们来的人更多，是想要彻底把段懿曾围杀。 身前身后，包括屋顶上也都是人，屋顶上是拿箭的，而他们两个则被堵在一条逼仄的小巷子里，进退无门，除了奋力一搏还能与之一战外别无他法。 段懿曾撕下一条袖子，用绑带绑好另一条袖子，已经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但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的李西子却有点儿慌，方才这些人的实力她已经见识过了，再来一次她可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究竟是什么人要杀殿下？下这么狠的手，连求援的机会都不给，也太狠了？” “如果是我，肯定也不会给敌人求援的机会，想要杀人灭口，他们做的不错。”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自己的风凉话，我看今天我们俩都要死在这儿了。” 段懿曾居然还有闲心跟她开玩笑，牵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信誓旦旦的对她道：“放心，我不会死，也不会让你死的。” 他说这话八成连墙上的人都听不下去了，一冷箭放下来，只可惜射偏了，堪堪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 这一箭更像是一种号令，得到命令的众人立马对他们发起了惨无人道的攻击，段懿曾一拳一个拳拳到肉，但才包扎好的伤口也因此再度崩开，血甚至都飞溅到了李西子的脸上。 源源不断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尽头，李西子打的甚至都有点绝望了，可一回头段懿曾还在坚持。 落在这些人手里是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了命，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相信段懿曾，没有理由的相信他。 但是人的力气是有限的，那些人仗着人多还可以替换着上，但他们不行，李西子这个功夫程度只能算得上一般的人更是无力招架，很快就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黑的，然后倒地被人抓住。 她被两个人架着胳膊擒住，双脚离地，就像个悬空的十字架。 有人对段懿曾喊话：“别动！再动我就杀了她！” 李西子的命运再一次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她不管多努力，好像都无法改变自己的人设，改变自己这个人设的作用，只要一有情况，她就是用来拖住段懿曾的筹码。 印象中剧情应该还没有发展到她惨死的时候，不过差不多也快了，段懿泫不在京城，这些人难保不是他手下那些妄图利用这一绝佳机会争权或者是忠心到想要趁他不在就帮他消除心头大患的人做的。 不管是哪种人，能做到这个分儿上多少已经丧心病狂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段懿曾看见落在他们手里的李西子，眉头一皱。 李西子也很无奈，她真的已经在很努力的反抗了，但是实力不行，这个谁也没办法。 段懿曾果然停手了，周围的人见这一招确实有用，也不再动手，反而停下来看着他，因为此刻的他被捏住了软肋，已经不具备什么攻击性了。 “早知道用她对付你这么有用，我们也就不用费这么大力气了，现在把你的兵符交出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 这下段懿曾就表现得没有那么痛快了。 这个兵符是他费了千辛万苦才拿到的，而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是忍辱负重多年才换来的，他现在的一切都来之不易，虽然李西子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是现在也还没有重要到能让他放弃一切的地步。 就是李西子，她自己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换做是她可能会直接拒绝，毕竟自己现在跟他也无名无分的，什么都没发生，他没必要为了自己搭上全部。 此时此刻，就算段懿曾选择放弃她李西子也表示理解。 她是真的能理解，没有任何的不开心或是难过的那种理解。 段懿曾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大概率也就猜到了是谁让他们来的，他整个人瞬间就放松了，找了个台阶坐下，还是明知故问了一句：“谁让你们来的？”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他给你们多少钱？”说着又自己纠正自己：“说钱太俗了，你们也知道自己要拿的是什么东西，他许诺给你们的是什么？军功？军衔？还是官职？不过不管他许诺给你们的是什么，我都能双倍的满足你们，有时候人的荣辱就在一念之间，你们可想好了吗？” 这些人经过专业训练，想必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听见段懿曾这么说，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接着有人道：“少废话，把我们想要的东西交出来再说！” 看来还是旧主子更得人心啊！ 段懿曾摇摇头：“兵符现在不在我身上，你们想要只能跟我回去取。” “说谎！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你自从拿到了兵符就整天害怕被人偷，所以天天都戴在身上，兵符怎么可能不在你身上？” 段懿曾大方的转个身向他展示：“真的不在我身上，不信你们可以让人来搜！” “不在你身上？那好办啊，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开始，香灰每断一截我们就扒她一件衣服，倘若香燃尽了你还没有把兵符交出来的话，那我们就杀了她。” 李西子听完只剩下大大的无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脱衣服是什么操作？这是在她死之前还要侮辱她一遍啊！凭什么啊！ 但其实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刺激段懿曾，男人最懂男人，相信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够做到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扒光羞辱的。 第279章 随便你检查 一炷香很快就点上了，不得不说他们的速度是真快，李西子感觉这个兵符段懿曾今天是拿不出来了，死她现在倒是不怕，不就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儿吗？她怕的是被人扒光了示众羞辱！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但兵符我现在确实没有带在身上，现在人质在你们手上，我不可能耍花招的，你们让我回去取，取了我在给你们送过来。” 那人道：“你当我们傻啊，放着你回去搬救兵？想都别想！” 段懿曾道：“我说了，人质在你们手上我是不可能乱来的，你们不相信我那我们就只能在这儿耗着。” 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搭茬儿：“眼看着这香灰可就要断了，李小姐可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人，先升县主，后来县主变郡主，再后来郡主落魄了，不过虽然郡主落魄了，但是人还是美人儿，咱们也一直都想见识见识郡主的美貌，正好今天有机会。” 说着就要动手去剥李西子身上的衣服。 “住手！” 这种事压根儿忍不了，段懿曾及时把人叫停，脸色盛怒，眼看已经在爆发边缘。 “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就让我写一封信，让人把兵符送过来，这样你看如何？” 李西子没想到他真的会为了她放弃兵符，那一瞬间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感动是假的，看着段懿曾那张脸，还有他受伤后包扎好又被崩开的伤臂，她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也就只有这个了，那人拿来了纸和笔给段懿曾，让他写信回去，段懿曾匆匆数笔就写完了信，写完之后那人拿起信左看右看，确定信纸上没有一个多余的用来求援的字之后，这才道：“要把信送到哪儿去？” “自然是送到我府上，只需要把信交给门口的士兵让他们转交给我府上的管家，管家自然会拿着兵符来见我。” 他们还是觉得这样做多有不妥，但是哪儿不妥又说不上来，而且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拿到兵符，眼下兵符不在段懿曾身上，好像也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 反正他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就让人把信送了回去。 段懿曾看向李西子，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李西子不怎么能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但是她莫名笃定，这封信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纪宁应付完红槐出来后没见到段懿曾，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只好先回去等他，回到府里之后听人说段懿曾还没回来，正打算出去找找，门口的侍卫拿着一封信进来了。 侍卫把信交给纪宁说：“门口一个人送来的，说是殿下让交给您的。” 段懿曾是说让他把信交给管家，那是因为不确定纪宁在不在府里，纪宁不在，家里就是管家说了算，可若是纪宁在，这种事当然还是交给他更为放心。 纪宁打开信看了一眼，接着脸色陡然一变。 信上写的是“速带兵符来见我”然后附上了一个地址。 这么看是没什么问题，可只有纪宁才明白里面的深意，段懿曾自从拿到兵符之后从来都是带在身上，如今怎么会还给写信回来让人给他送兵符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朝中最近动荡局势有了起来的苗头，他遇到了危险，信不过是托词，目的是让他调兵前去营救。 想通了这一点的纪宁片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去军营调兵遣将。 只不过如今那边的情况他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不敢贸然行动，只能让人先去打听情况，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说对方人挺多的，段懿曾跟李西子被包围在中间，李西子被人抓了，段懿曾大约也是顾忌着李西子，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纪宁愤愤捶墙，接着叫来人低声吩咐。 这些人等了许久，还不见有人来送兵符，开始恼羞成怒了：“到底还有没有人来？该不会都是你骗我的？” “人都在你手里我怎么敢耍花样儿？只是这个点儿我突然写信让人带兵符过来，是个人恐怕都要多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要是还没有人过来，这女人就等死！” 这句话才说完没多久，香刚点上，就有人来通报：“来人了，说是来送兵符的。” “让人进来。” 外面站着的层层守卫让开了些，接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做寻常仆人打扮，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接近人群，他佝偻着腰，眼神看起来还有点害怕，左顾右盼的，好像在找什么人。 虽然他已经在竭尽全力的扮演好一个战战兢兢的普通人了，但是李西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纪宁。 “我我是来送兵符的，我们家殿下在哪儿？” “兵符拿来！” 那人上手就要去抢，纪宁跟真的一样死死把兵符护在怀里不肯让他碰：“我要见到我们家殿下把兵符交给他！” 那人轻蔑的扬起唇角，伸手一指让他看到了段懿曾。 他立马就跑到段懿曾面前，把兵符降低了段懿曾。 段懿曾接过装兵符的小盒子，然后对那人狗狗手指：“兵符给你带过来了，现在可以把人放了？”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看看这兵符究竟是真是假，免得你用一个假的糊弄我！” “当然，随便你检查。” 男人走到一旁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的确是一枚兵符，他把兵符拿起来，可是拿起来之后才发现兵符下面被一根绳子拴着，他下意识的拽了拽，结果从那盒子里突然冒出了许多烟雾，而且烟雾的蔓延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把他整个人都包围了。 现在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立马大喊：“给我杀了他们！” 周围的人伺机而动，纪宁吹了声哨子，早就埋伏在外围的士兵听到号令当即冲了进来，段懿曾趁着人群正乱把李西子救了出来。 第280章 有点儿尴尬 李西子趁乱被救了出来，纪宁不知道又从怀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往那群人脚底下一扔，然后大喊一声：“卧倒！” 接着那群人看着地上快要燃尽的引线，根本就没时间做出反应，直接往地上一趴，然后静静等爆炸过去。 纪宁则趁机给段懿曾和李西子使眼色让他们快走。 等他们突出重围之后，那群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纪宁扔的是个假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爆炸，他们被骗了！ 带头的那个眼看到嘴的鸭子飞了，怒不可遏，把手里的盒子重重往地上一摔，叫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可是还没走远，后面的士兵就围堵了上来。 做他们这一行的会严格保守雇主的个人信息，他们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在能够保全自身的情况下肯定会保全自身，倘若不能，那他们能选择的只有自尽这一条路。 纪宁望着那些人叹口气：“可惜了，他们这种人一次只接一单，不然能为我们所用也是好的。” 转头又对着段懿曾谢罪：“奴才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段懿曾甩甩胳膊：“你能来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至少说明没陷在温柔乡里不是吗。” 纪宁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意味，不好意思的笑笑：“哪儿能呢，什么也比不上我们家殿下重要啊。” 目光转向李西子又问了句：“是，李小姐。” 这说着说着居然说到了她的身上，李西子便也只能跟一句：“对啊，什么也没有殿下的安危重要。” 接着忧心忡忡看向他受伤的手臂：“还是先回去处理伤口，免得一会儿发炎了。” 纪宁很配合的道：“这个时间叫太医一定会惊动那些人背后的人，奴才以为不妨来个将计就计，看看明天谁跳的最欢，那这件事就一定是谁指使的。” 至于伤口，他很无所谓的表示：“我看伤的也不严重，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您觉得呢？” 他是询问段懿曾的意思。 开玩笑，他以前受的伤可有比今天重的多的，那也没见他有什么事儿啊，他们家殿下没那么娇气，这个时候最需要的不是太医，而是一双美人儿的手。 这世间最懂他们家殿下的人就是他了。 但是李西子看见段懿曾一直在流血的手臂却心有余悸：“那不行，伤的这么重，不找太医总得找个大夫来看看？” 纪宁看向段懿曾，询问段懿曾的意思：“您自己说，要不要大夫？” 段懿曾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摇摇头“回去上点儿药就好了，走，先回去。” 李西子顿住脚步：“我就不跟殿下回去了，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 段懿曾毫不留情的打断她：“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了，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跟我回去。” “你能不能尊重我的想法一次？” 李西子叹气：“我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阻拦我，我有我想做的事。” 这人还挺倔的，纪宁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先帮段懿曾把人给稳住，于是上前相劝：“你看殿下为了救你受了伤，不管你想做什么，可总得帮殿下先把伤口处理好？总不能坐视不理啊！” 他想的是先把人劝回去，然后带回府里关起来，到时候她再想出来也出不来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但是李西子不这么想，她太了解纪宁了，也说不上了解，反正就是明白他这个人，说的跟做的肯定不一样，也懂得他这么说只是缓兵之计，所以她拒绝跟段懿曾一起回去。 “殿下的救命之恩我始终铭记于心不敢忘记，以后多的是偿还的机会，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的。” 段懿曾问她：“你就这么想让我欠你人情？” 李西子摇摇头否认了，但她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她相信在天下跟自己之间做选择的话，段懿曾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他的天下。 如果继续留在段懿曾身边，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肯定还会继续出现，而她又能完好无损的继续活多久呢？ 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但是有一个想法是始终坚定到现在的，那就是她要离开这儿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什么系统什么任务，她以后都不想再管了，她本来就不属于这儿，既然迟早都要离开，那就趁现在，趁着自己还对这儿没有什么留恋的时候把这儿的一切彻底割舍掉，而这当中自然也包括段懿曾。 所以她要尽可能的避免跟段懿曾接触，虽然他的伤口让人心疼，见面机会来之不易，但她必须要狠下心来。 但是这一切在段懿曾看来却有着另外一种原因。 好像在李西子身边的男人是谁都行，但就不能是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心如刀绞：“你知道高渊是什么人？” 他试图提醒她。 李西子感觉到了段懿曾的担心，对他道：“我当然知道，这一点不用殿下提醒。” “那最好，我可以让你回去，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拿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或者是遇到什么危险，那时候我可不会再顾忌你的意思了。” 总算是交换来了一个机会，不管有没有可能，总得尝试尝试，李西子答应了。 纪宁从未见过段懿曾这么心软的时候，听见他妥协的瞬间深深叹了口气。 段懿曾问李西子：“那你打算怎么回去？用什么样的借口跟他解释？” 李西子道：“这个就不用殿下操心了，我自有分寸。” 段懿曾提出要送她过去，李西子也拒绝了，说这样不安全，很有可能会被发现，到时候就更解释不清了。 纪宁识相的走远了些给两人腾出位置来说话。 李西子沉默片刻叮嘱他：“伤口记得上药，还有这段时间不要碰水，那条胳膊也别用力了，免得伤口再崩开，少喝点儿酒，别吃辣的，注意休息。” 她把自己想到的对他伤口有好处能叮嘱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气氛沉寂下来，有点尴尬。 第282章 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跟李西子之前预想的一样，高渊果然信不过她去找人调查取证了。 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救了她的老太太她找了人扮演，为了让这件事显得更加逼真，她还特意找了两个长舌妇，看准时机，等有人去调查的时候就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她被救的事，这一连串操作下来，高渊就算还对她持有怀疑，但这份疑虑总会降低一些的。 属下查案归来，把自己调查到的所有事情都事无巨细的汇报给了高渊，这一切串联起来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又毫无破绽，让高渊不信也不行。 “少爷，那她还留吗？” 高渊经过深思熟虑，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李西子。 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种种试探李西子的表现都很优秀，并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虽然这次消失了这么久，但她嘴里解释的跟他调查的并无什么出入，至少暂时是可以相信她的。 李西子因为伤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闭上眼睛想要强迫自己入睡，才稍微有点困意，就听见开门声响起，高渊进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瓶药，走到李西子身边，蹲下来把药放在她枕头边上：“你会功夫，当时那种情况我还以为你能够躲得开，谁知道你没躲开，是我的疏忽，还有你回来之后我也不该怀疑你，身上伤口挺疼的？先擦擦再说。” 李西子睁开眼睛：“你愿意相信我了？” 高渊道：“如果你想出卖我，现在这个地方应该早就被官府给端了，我也不可能好好儿的蹲在这儿跟你说话不是。” 这是等于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李西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分，于是顺杆儿就爬了下来：“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你还赖在这儿干什么？我要上药了，请你出去。” 高渊开玩笑似的突然来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李西子认真的说不用，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还别说，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时候是真的疼，她现在手上虽然有药，但是却不敢碰身上任何一处伤口，这就相当于二次伤害，实在是疼的厉害。 高渊关上门出去但是并没有走远，他听见里面李西子上药时发出的叹息声，居然有点想笑：“怎么？需要帮忙吗？” 李西子咬咬牙道：“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你是女人，女人是用来疼的，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逞强。” “我说了不需要帮忙，如果你真的那么热心肠的话能不能请你闭嘴？你把嘴闭上就算帮我忙了。” 高渊于是不再开口，等到里面终于听不到嘶嘶喊疼的声音了，他敲敲门，得到允许了才进去。 高渊看见她大汗淋漓的样子，莫名有些同情她：“像你这么能忍的女人可不多了。” “不忍怎么办！指望有人来心疼吗？” 高渊顺手把她鬓角一束碎发别在耳后：“等到我成功了，你的好日子也就来了，跟着我以后不会让你吃苦的。” 他的话李西子信不过，但是也没有反驳，不管怎么说，高渊现在对她的态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对她可能没有太大信任，但是也不是绝对不信任，至少现在她觉得她跟他手下其他人的地位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重新在高渊身边安顿下来之后，李西子开始了自己进一步的计划，这个计划没有别的内容，就是要弄清楚上次来找高渊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能获得京城那么多情报，红槐是功不可没，但是那些人都是冲着红槐去的，一去之后，温柔乡就成了英雄冢，耳边风一吹，能泄露不能泄露的可不就全都说了吗，这些人只是嘴上没有把门儿的，一不小心就秃噜嘴了，但是那个真正跟高渊里应外合的人绝对不是那些人。 她要先就是那天来过这个小院的男人。 这边段懿曾也放了假消息出去说他被人行刺如今生死未卜，虽然纪宁及时带人赶了过去，但是等赶到的时候段懿曾已经寡不敌众倒下了。 今日上朝的时候说起这件事，纪宁代主到朝上说明情况，有人问可审出了那人是谁，纪宁摇摇头：“那些人是受雇的死士，被抓之后全都服毒自尽了，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那可有什么别的线索没有？” 纪宁依旧摇头。 “那这就奇了怪了，究竟是什么人会想要谋害五殿下呢？” 纪宁道：“那些人是为了殿下手里的兵符而来，若是说有谁可能谋害殿下，那” 他说了一半不说了，太后扬声问道：“说个话都吞吞吐吐的，有哀家在，你有什么说什么，不用怕！” “奴才不是怕，只是这兵符实在太过诱人，想要得到这个兵符的也大有人在，奴才只是猜测，至于究竟是谁，奴才不敢妄言。” 这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太后，五殿下平日作风张狂，想必定是无形之中得罪了什么人，此事不如等五殿下醒了以后亲自问问。” 纪宁看了那人一眼，对太后又道：“奴才昨天救下殿下的时候发现殿下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应当是从刺客身上夺下来的，只是殿下至今昏迷不醒，手里握着的东西奴才们也拿不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能证明幕后主使身份的东西。” 这话就像个鱼饵，说出来之后就等着鱼儿上钩儿了。 太后对于断案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朝堂上两方势力又众说纷纭，最后也没断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今天这个饵既然放出去了，那么要强就一定会有鱼儿上钩。 纪宁回到府里之后就开始布置，段懿曾什么也不需要做，就躺在床上装病就好了，一直到夜幕降临，终于有了动静。 段懿曾能够清楚的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还有那人鬼鬼祟祟开门的声音，最后人进来了，蹑手蹑脚向他靠近，他闭着眼睛看不到，可是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人就站在自己窗前。 第283章 你这儿的茶我可不敢喝 段懿曾这头抓刺客的过程进行的很顺利，那刺客一出手就被段懿曾抓个正着，那刺客眼看事情财露，当即就要服毒自尽，但是被段懿曾及时发现，一拳打晕了过去。 刺客被抓，至于幕后主使很快也就能够水落石出了，消息散播出去，刺客被抓，为了活命，就肯定要供出幕后主使，这样一来他身后的人肯定就坐不住了。 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那天在朝堂上跟纪宁对着说的那个人，说段懿曾仇家多的就是他，这次听说刺客被抓，他比谁都着急的问：“那刺客可曾招供？若是招供，那幕后主使又是何人？” 纪宁道：“那刺客乃是死士，原本被抓是要自尽以保雇主安全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这样做就被制服了，如今我们正在审问，相信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一个人能禁得住那样的严刑拷打，他很快就会招的。” 说话的人立马把嘴闭上了，表情也变得忧心忡忡起来。 纪宁把他说话时的一举一动还有他脸上的神情变化全都记在心里，他只是个小将军，虽然有实力害段懿曾，但是却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有可能这么做，但是更大的可能是他只是被人推出来的替死鬼。 纪宁有点吃不准现在的情况，他正迷茫的时候，丞相突然站出来，对太后道：“五殿下遇刺这是非常严重的事，臣以为，现在京城形势严峻，殿下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遇刺，此事非同小可，应该交由大理寺侦办此案，早日查出凶手也好早日使京城恢复安宁。” 一开始纪宁还迷呢，这会儿突然就从千丝万缕中理出了一点头绪。 段懿曾遇刺的事从开始一直都是他们自己在查办，冷不丁的丞相突然要求把这件事交给大理寺侦办，纪宁就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不过他的身份只是个奴才没有办法替段懿曾回绝这件事，对外宣称的也是段懿曾正处在昏迷当中，所以丞相这么说他也只能笑笑回应。 太后根本不是个主事儿的料，丞相在她这儿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所以听见丞相的建议，又见朝上无人反对，她立马就答应了下来，让大理寺接手此案。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大理寺接手，丞相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插手了。 所以纵使没有确凿的证据，可纪宁回去跟段懿曾说了这件事以后，两人还是一致认为，丞相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 “但是那刺客十八般酷刑全用上了就是不愿意开口，这可怎么办？” 段懿曾道：“用不着他开口了，特殊时期特殊办法，咱们又不是真的奔着申冤去的，这种事不需要证据。” “您的意思是来硬的？” 段懿曾站起身：“丞相府的大门还是挺好进的，今儿就去会会丞相。” 丞相这会儿正着急呢，今儿大理寺找纪宁要被抓的刺客，纪宁那个老滑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就是一个劲儿推脱不想交人，结果一直闹到现在人都没要回来，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大理寺卿为难的要死：“皇府不肯交人，下官这为人臣的也不好来硬的，依下官看，这件事还得太后出面。” 丞相就差掀桌子了：“太后？你还看不出太后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吗？” “那您说怎么办？” “你先回去，明天一早本官亲自去一趟皇府，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奴才还能翻天了不成？” 大理寺卿是没法儿了，虽然丞相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他也看得出来，这件事八成跟丞相脱不了干系，否则丞相也不可能这么着急。 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哪怕心中有所怀疑也不能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憋着，掺和进去准没好事儿。 大理寺卿走后，丞相一个人又在书房待了许久，直到三更才准备回去休息。 半路上小厮在前面举着灯笼引路，夜风凉凉吹过来，吹的丞相愈发精神，可他越是精神这心头就越是不安。 穿过长廊路过院中亭的时候，小厮脚下一顿，然后指着前面的亭子道：“大人，里面好像有人。” “人？什么人？大晚上的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没看见？” 小厮把灯笼向前举了举：“真的有人，不信您看。” 丞相走上前去接过灯笼，这下看清楚了，前面果然有一个人。 不过这是在自己家里没什么好怕的，小厮于是壮着胆子问：“什么人在那！” 亭子里的人没有回答。 倒是丞相，盯着那个背影看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来是谁了一般，自己提着灯笼往前走两步，回头对那小厮道：“你先回去。” 小厮不怎么放心：“大人，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怎么了？这是在自己家，有什么好怕的？你先下去。” 小厮见他坚持，也就不在说什么了。 丞相一个人提着灯笼往前走，走到亭子底下，彻底看清楚了那个人，当时就觉得心里特没底气，两腿发颤，一阵不好的预感从心头闪过。 “殿殿下，您怎么” 段懿曾叹口气，突然仰头看向夜空：“今晚的月色可真不错啊。” 好端端的突然聊起了月色，丞相也抬头看了一眼，但是预感到这件事不简单，没敢答话。 段懿曾说完，转头面对着丞相，他笑了下，但是那笑不达眼底，是皮笑肉不笑，让人摸不清情绪的那一种。 “丞相，今天看起来有点紧张啊。” 丞相擦擦额头上的汗：“没有啊，殿下您不是不是被刺还在昏迷不醒吗？怎么突然？” “怎么？你很想我一直躺在床上？” 丞相赶紧摇摇头：“没没有，怎么可能，我只是” “只是什么？” “没没什么，我这就让人去给殿下上茶，您且稍等一会儿。” “不用了。”段懿曾站起来：“你这儿的茶我可不敢喝。” 第284章 应该从谁先下手 丞相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紧张，还战战兢兢的：“我这儿的茶您怎么怎么不敢喝呢？” 段懿曾把剑拿出来放在石桌上，看着丞相然后说：“我特意在今天这个时辰来这儿已经是给足了你丞相面子，不知道丞相是否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这话其实已经算是挑明了跟他说了，只不过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既然段懿曾没有指出具体是哪件事，而且还选在这种场合见他，就说明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那这种时候就是要打死不认账，只要他不认，他堂堂一国丞相，就不信段懿曾能把他怎么样。 “殿下说话实在高深，臣一句也听不懂，殿下今日突然造访，不知道可是刺客一案有了进展？您有什么尽管吩咐，臣一定万死不辞。” “丞相啊丞相”段懿曾摇头站起来，表情看着十分无奈：“要不说你能做丞相呢？不到最后一刻死不承认。” 丞相低着头，这一刻才幡然醒悟，之前的一切大约都是段懿曾故意给自己设的圈套，为的就是引蛇出洞。 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跟他说这些话，那就是猜到了这件事是他所为，只不过没有证据没法儿跟他对簿公堂，所以才会来到这儿，跟他说这些话。 这么一想，丞相就有些肆无忌惮了，反正他没有证据，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打死不认账就好了。 于是他便决定装糊涂到底：“臣听不懂殿下说的什么意思？可是臣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殿下生气了？还是说臣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殿下您说，只要您说出来，臣一定改正！” “这儿现在没有外人，又是在你自己的府邸，我都已经开门见山了，你就没必要再跟我装糊涂了？我知道，为了兵符追杀我的刺客，还有后来来皇府刺杀我的刺客都是你派来的，你是我三哥的人，做这一切合情合理，除掉我等于替我三哥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日后三哥荣登大宝，你就是国丈，这不比区区丞相来的风光？” “我想殿下对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臣怎么可能做的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呢？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还请殿下明查。” “今日我来，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其实我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件事是你做的，但是有一点你可能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这个人做事从来不讲什么规矩，之前的那些也都是装模作样给别人看的，现在兵权在手，我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看别人的脸色了，所以我现在看不顺眼的人不会再留着他在我面前存在，我现在看丞相就觉得十分不顺眼。” 丞相无奈的笑了下：“可是臣有什么地方做的让殿下不满意了？” “我对你这个人，处处都透着不满意。” “那可如何是好，臣在朝为官，殿下就算对臣处处都不满意，臣也是要天天跟殿下打照面的。” “不用。”段懿曾轻松的摆摆手：“我这个人前半生都在遭人白眼跟欺辱，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是真的一点儿委屈都不想再让自己受了，我看不顺眼的人，那他就没必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丞相神色一凛：“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懿曾走到丞相身边：“丞相，你知道掌控生死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吗？就是一个人是生是死全都由你说了算，想一想都觉得痛快。” “殿下虽然如今大权在握，可也不能随便定人生死啊，更何况臣位及丞相，无缘无故无凭无据的，殿下为何要杀我？” 丞相现在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杀了他，段懿泫不会放过段懿曾，而且现在京城形势严峻，正值用人之际，哪怕他们之间有再多恩怨，现在正是一致对外的时候，段懿曾不可能那么想不开这个时候对自己下手，再说了，就算他真的想杀他，没有明目，文武百官不答应，太后也不可能答应。 所以他底气十足，认定了段懿曾杀不掉他。 段懿曾直到他的底气从何而来，因此道：“现在所有人都在想，刺杀我的刺客是谁派去的，我如今在朝堂上最大的敌人就是我那个三哥，虽然现在三哥人不在京城，但是杀人又不需要他亲自动手，肯定有人会把矛头指向三哥。”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多愁善感：“但是其实我跟三哥是亲兄弟，不管外人怎么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跟三哥的感情始终都是不错的，所以为了打消众人心中的这种无端揣测，我总要做点儿什么。” 丞相觉得他肯定憋不出什么好屁来，于是静静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丞相是三哥的岳丈，也是三哥最信任的人，倘若丞相也被刺客刺杀，我们同时遭遇这种事，就不会有人怀疑我们是自相残杀，肯定是还有第三方势力暗中捣乱，到时候大家一致对外，岂不是更好？” 丞相开始紧张了。 因为第一次刺杀非但没有把兵符弄到手自己反而伤亡惨重，现在他手上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了，但是段懿曾有啊，他不止有人，还有这个实力，若是他想要对他做什么，他还真没什么还手之力。 而且看段懿曾的意思，这他娘的是想直接弄死他报仇啊！ 丞相开始慌了，他坐不住了，恨不能现在就命人用城墙把丞相府团团围起来。 段懿曾又说：“丞相不是还有个小女儿吗？就是之前曾想要许给我的那一个，也不知道曾经失去过一个女儿以后丞相还能不能禁呢起再失去一个女儿的痛，哦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养了个外室，听说已经怀孕了，诊断说极有可能是个儿子，你们姜家唯一的命根子，要是连他也死了，你岂不是就要绝后了？” 看到丞相脸上的表情，段懿曾发自内心的笑了：“你说我应该从谁先下手呢？” 第286章 稀客 高渊虽然出去追了，但凭借段懿曾的身手还有他对周边地形的了解程度，高渊根本就追不上他。 空手而归的高渊回到宅子见到了自己手下的尸体，问一旁毫发无损李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西子冷笑一声反问他：“这件事你应该先问问你自己，你再外面都做什么了，为什么会有人摸到这儿来杀你？” “杀我？”高渊很不理解。 “不是杀你难不成是来杀我的？我最近都没出过门，只有你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暴露了身份，所以才招惹来了仇家。” “不可能！”高渊矢口否认：“我的行踪一向隐蔽不可能会被人发觉，怎么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李西子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人一进来就问你在哪儿，我还没说上一句话，他就要动手杀我，好在你走的时候留了个人看着我，他听见动静赶紧冲了进来，只是那人功夫实在是高，他跟人家没过两招就被人杀了，也幸好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这条小命也保不住了。” 说完，又继续对他问责：“下次你再这样做之前能不能先考虑一下别人？我不是你的那些手下，没有为你甘心赴死的义务，若是在你这儿我连安全都无法保障的话，那我看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留下来了。” 高渊检查过死去手下的尸体，他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他心里再清楚不过，那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他，还是一击致命，这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不止难堪，还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 刚刚那个人就从他面前经过，可是他却没有本事把他抓回来。 不过李西子说的话他也不尽然全信，平白无故死了一个手下，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能舒服。 只不过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李西子跟这件事究竟有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只好暂时按下不表。 晚些时候，来人把尸体清理出去了，高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李西子，然后突然道：“明天你陪我去见一个人。” 李西子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强忍着那份紧张问他：“见什么人？” “明天你就知道了。” 李西子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 段懿曾回到府里之后，气儿还没喘匀，就听见纪宁说姜晚宁来找他了。 这位可是稀客，段懿曾让纪宁前面带路，路上又不放心的叮嘱纪宁亲自去李西子那儿看看情况，一旦发现她有什么危险就要立即动手除掉高渊。 纪宁甚至都不用问就知道刚刚肯定出什么事了，他其实想说你只要忍住不主动去见李西子，凭她那点儿聪明才智，其实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的，但是主子就是主子，如果主子能听劝，那还算是主子吗？ 纪宁默默领命下去了，段懿曾扬起笑脸见到了姜晚宁。 只不过姜晚宁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见到他先是不阴不阳的问候了他两句，接着道：“五殿下最近这段时间过得应该很舒心才对？可是您舒心的同时能不能也给别人留条活路呢？” 段懿曾摊摊手表示不明白：“你这么说我实在想不通，皇嫂这是因为什么来质问我？” 说着又开始了自问自答：“难道是因为丞相？可是我没记错的话，皇嫂跟丞相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之前都是一副爱答不理恨不能跟丞相断绝关系的态度，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了？” “殿下想要趁机收拢权利这一点无可厚非，权利嘛，人人都向往，我不管我爹是为什么帮助殿下，但是他既然做到了，那殿下是不是也应该做到之前答应我爹的事呢？” “我答应他的事没做到吗？” “我爹在外面养外室，那女人跟孩子，一尸两命，这件事跟殿下无关吗？” 段懿曾听她说完都快笑了：“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来找我，皇嫂啊皇嫂，你这算什么？观世音菩萨上身了？那个女人跟孩子跟你有关系吗？” “不管有没有关系，你连孕妇都不放过，简直” 段懿曾不耐烦的掏掏耳朵：“简直什么？简直枉为人？你在来找我之前有没有去调查过这件事？真相如何你查清楚了？” 姜晚宁怒道：“你用这个女人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父亲，现在他们出事了，这件事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或许你应该让人回去问问你的继母。” 姜晚宁愣住了：“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你还想让我把话说的多明白？” 段懿曾慢悠悠道：“我是用女人跟孩子威胁他，但是妇孺而已，根本不值当我亲自动手，再者，你爹已经在为我做事了，杀了他们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 姜晚宁不太相信段懿曾的话，可是自己仔细一想，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心里不禁升起疑惑。 段懿曾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啥人最有效的武器。” 虽然他没有动手，但是整个过程他却是知道的。 他给那女人和孩子安排了一处住处，并用他们威胁丞相，后来丞相乖乖儿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段懿曾就没有再派人看管他们了，只是知道丞相现在的那位夫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了他们母子俩的下落，于是去看了他们，丞相夫人离开之后的第二天，那对母子就死了。 别人家的家事段懿曾没心情去管，只是没想到姜晚宁会因为这件事来质问他。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想要的答案不在我这儿。” 姜晚宁本来以为自己能对这件事视而不见的，但她丞相给她跪下的瞬间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够狠心。 “这件事我回去之后会查清楚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你真的不打算发兵驰援？” 段懿曾满脸不解的看着她：“你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怎么现在反而开始担心他了呢？” 第290章 计划提前 纪宁摇摇头，说这他怎么可能猜得到：“过程不重要，只要结果是我们想要的就行了，目前来看，高渊还是很信任李小姐的。” “不，过程对我来说也一样很重要。” 纪宁又自扫了下嘴巴，没意思，真没意思，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西子在他心里排第一，那自己呢，为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结果李西子一出现自己就得往后排，天理在哪儿！ 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好意思说因为李西子的存在就心里膈应不舒服罢工，所以只能撇撇嘴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活儿还是得继续干的。 因为高渊说过会带李西子去见一个人，所以李西子从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就已经开始激动了，她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天亮才有些睡意，只不过睡意才刚上头她就被人叫醒了。 “起来吃点儿饭。” 李西子揉揉眼睛，看到高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你平常出门又不让我跟着，这么早叫醒我干什么？” 高渊居高临下的看了眼在地上打地铺的李西子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天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西子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了，但是听他说了这句话，还是装作迷糊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这么早？不应该赶在晚上出去吗？那时候出去还能掩人耳目。” “又不让你冒险，你怕什么？”高渊略带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从未见过你这么邋遢的女人，快起来收拾收拾。” 李西子心说，觉得我邋遢那你之前还抱我做什么？ 她从床上起来把自己收拾利落，吃过早饭然后就跟着高渊一起出门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上，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李西子实在坐不住了，于是问他：“昨天已经有人摸到了我们住的地方，保险起见，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万一那些人卷土重来，那我们被一锅端的可能性就大了。” 高渊倒是冷静，说了声不用，就又不说话了。 “你就这么自信？是不是你知道那天那个杀手是什么人？” 高渊摇摇头，突然高深莫测的说：“因为我们也用不着躲了。” “为什么？”李西子不解：“难道要行动了？” 高渊点点头，然后问她：“我是可以相信你的？” 李西子道：“这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自己不愿意相信我，那么我说的再多做的再多也没有用。” “是这个道理。”高渊对她的话表示赞同：“之前试探过你那么多次都没什么结果，我觉得或许你真的是一个让人值得信赖的人也说不定呢。” “我除了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倘若你信不过我，我也没有办法。” 废话说了一大堆，等到关于信任的话题终止，马车也终于开到了地方。 这是一处建造静雅的简单小宅子，门口有两个侍卫看守，马车被拦在门口，高渊先从车上下来，侍卫认得他，一见是他立马放行。 李西子跟着下了马车，然后又跟着高渊走进了院子。 这座院子建造的十分别致，由此可以看得出来主人应该是个非常有审美的人，他们走了一段路才有仆人出现带他们去见他们想见的人。 层层纱幔营造出他们要见的那个人神秘且又独特的气质，那个人正在弹琴，李西子努力想透过被风刮起的纱幔看清楚它后面的人长什么样儿，但是她眼神再好最终也还是放弃了。 她做不到，实在是太难看清楚了。 “这个时候弹琴，看来你很有闲情雅致啊！” “不弹琴还能干什么呢？反正现在局势已定，就算是孙悟空来了也再翻不出什么花儿开了。” 李西子远远听着，总觉得这个声音耳熟，可是具体属于什么人她又死活无法把声音跟那张脸联系在一起。 接着纱幔后面的那个人又开口说话了：“今天多带了一个人来。” 高渊说：“没事儿，这个是自己人。尽管放心。” 男人呵呵笑了声。 李西子无法从这简短的两声笑声中探究出他的意思，也愈发觉得这个人神秘。 “今天来的这么早，可是计划要提前了？” 高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的水果：“我看段懿曾是不会发兵去救段懿泫的，贡岛那边的局势如今可以不再担心了，我们只要顾好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那个人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太熟悉了，这个声音简直是太熟悉了，她一定听见过，可是在哪儿听见过呢？到底是在哪儿听过呢？ 李西子想的脑袋都要炸了都没想出来究竟是在哪儿听过那个声音。 这时候高渊又说话了：“段懿曾不派兵驰援的话，段懿泫撑不了多久，到时候贡岛军队推向腹地，段懿曾就不得不分神调兵去阻拦，等到他一调兵去阻拦京城就成了一座空城，能够用来抵抗的人也就不多，只要我们里应外合配合好了，想要拿下京城也并不难。” 原来高渊的计划居然这么简单粗暴，不过他既然敢这样做，想必在京城囤的也有军队，否则他不敢有这么硬的底气，不过这样一来，纱幔后那个男人的身份也就让她愈发好奇了。 “我们来都来了，来可不是为了听你弹琴的，要看就快晌午了，你就不做点儿什么招待一下老朋友？” 经过高渊这么一提醒，那人仿佛才回过神来，从蒲团上站起来，对高渊道：“是我疏忽了。” 他一点点走近他们，每走近一步赌李西子就会想起来之前跟段懿曾说的话，段懿曾会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奋不顾身的保护她，而她现在也下意识的避开这种事。 现在可没有人能救她，所以一切就只能靠她自己。 男人在距离他们还有两层纱幔快要被看清楚的情况下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所以走到只剩两层纱幔的时候，男人停下了脚步。 他身旁的婢女递上一方丝帕，他接过擦手，虽然只是个简单的动作，但这个动作在李西子看来却并不简单。 第291章 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李西子也看见那人在结果手帕之后擦手的时候翘起来来的兰花指。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个男人，一举一动的做派也分明就是个男人，可他接过手帕之后不自觉翘起来的兰花指还是出卖了他。 李西子一个女人都没有这种习惯，他会这么做只能说明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习惯呢？ 一个大胆的猜测劈李西子的脑袋浮现在她脑海里。 太监！ 她刚刚就听见这个人说话的声音耳熟，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于是她把这个声音跟她见过的所有朝堂官员去对号入座，结果没有一个是符合要求的。 可如果换个思路去想，这个人要是宫里的太监的话，那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现在为止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毕竟李西子也许久没有进宫了，对宫里的一切还是比较陌生的，所以只有见到这个人长什么样她才有可能想得起来。 擦完手，那个人又隔着纱幔跟他们对话，让侍女去准备午饭。 这个人好像不是很信得过李西子，在李西子面前话都不是很愿意说。 李西子看向高渊，高渊对那人道：“我说了，她现在是自己人，你可以信任她。” 那人刚才还在滔滔不绝，听见高渊这么说，突然沉默下来，过了半晌，纱幔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他从纱幔后走出来，人一点点儿的显了形，直到完完全全站在了李西子面前，她才看清楚了这个人的真实面貌。 她之前的猜测没有错，这个人她见过也认识，而且的确是宫里的太监。 还不是个小太监，一般的小太监也做不到像他这样，这位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那太监总管出来后看着李西子，和煦的笑笑：“好久不见啊李县主。” 李西子假装一愣，然后也跟着迟钝的笑了下：“原来是你。” “怎么？很意外吗？” 李西子点点头：“我只是觉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当然是我了。” 高渊对李西子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背后还有人是谁吗？现在见到了，你怎么想？” 李西子脸上的表情做不得假，她认真道：“我只是没想到，觉得有些意外而已，原来” 可是旋即她又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可是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哪儿来这么大的权利做这些事的？” 那太监回答：“我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皇帝，皇帝的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道的我也都知道，所以我做起事来要比别人更加便利。” 这个道理李西子明白，他只是想不通，皇帝那样的人居然会让一个太监掌权，现在朝堂居然已经到了让太监掌权还不自知的地步。 “那既然你是陛下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你也” 总管摇摇头：“这个不是，原本我是想要动手的，可是没想到有人比我先下手为强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鹬蚌相争，正好我们渔翁得利。” 他说完又问高渊：“你今天能把她带过来见我可见你对她有多信任，既然你这么相信她，那我们之间的有些事相信也能够交给她去做了。” “那当然。”高渊笑着问李西子：“你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对？” 李西子虽然还不知道他们要让自己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答应了：“我我会尽力的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的。” “那就好。” 那总管见李西子答应的这么痛快，于是立马就道：“那正好，既然你这么想要表现的话，刚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交给你去做，而且这件事还真就非你才能做不可。” 他这么一说，李西子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了。 上次高渊曾经去看过他们家的之前的宅子，那次应该就是在打算着什么，这次这样子说，她立马就明白过来了。 高渊他们的胆子不小，居然想要劫持城防处的几位将军。 自从李政被贬之后，他们家的宅子就空置了下来，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在看着，等待着它的下一任主人。 老头儿认识李西子，所以李西子去的时候，他看见了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你你是”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跟过来的高渊道：“大爷，您认识我啊！” “你你不是李县主吗？你不是被陛下打入死牢了吗？你你怎么出来了？” 李西子看这个老大爷好像神智不大清醒的样子，于是就开始忽悠他：“大爷，您还不知道，陛下已经下旨赦免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戴罪之身了。” 大爷愣了愣问她：“什么时候的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李西子笑着打哈哈：“就前两天的事。” “哦，可是你父亲已经被贬了，你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我还有些东西忘在这儿没带，今天来看看能不能把东西拿回来。” “这个”大爷表现的十分为难：“这个恐怕不行，朝廷有规矩，这儿现在已经不是你家了，里面的一草一木也不是你的，所以你没有权利带走这儿的任何一样东西。” “大爷，您就通融通融，我就进去拿个东西，拿完我就出来了。” “这不行，我就是一个看门儿的，不敢违背朝廷旨意。” 高渊给李西子使了个眼色，李西子立马上去拖住大爷，她长得好看，一委屈就会让人觉得心疼，大爷见她这样有些于心不忍，叹口气道：“丫头，不是我不给你通融，实在是没法儿通融，不然我老头子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儿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头晕眼花耳朵也背了，李西子这头拖着老头儿，高渊那头已经让人偷偷翻墙进院了。 李西子余光瞥见那些人一个一个进了院子就好像看见一个又一个的饺子下了锅，就等着人来捞了。 第294章 逼宫 太后听的怒不可遏：“你神志不清的这段时间，老三又不在京城，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他在拿主意，哀家就看他觉得他居心不轨，可没想到，他居然居然大胆到这个程度，还敢谋害自己的父皇！” 皇帝摇摇头：“其实儿臣早就应该猜到老五的秉性了，他在宫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一直被人欺负羞辱，儿臣也一直未曾注意过他，虽然他嘴上说没事儿不介意这些，但其实心里终归还是介怀的，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隐忍，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太后怒道：“之前哀家不知道这件事让你受了不少苦，如今哀家知道了就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了，现在哀家就去抓他回来，敢谋害自己的父皇，当初就应该把他跟他母妃一块儿处死了，省的留这么个祸害！” 皇帝道：“母后先别激动，现在他大权在握，真的要同他斗，儿臣这个当爹的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况且他最擅长颠倒黑白，肯定有不少人都已经被他蛊惑，这件事不能急躁，只能循序渐进，如今儿臣只有一件事需要母后帮忙。” “你说，不管能不能做到哀家都会尽力去做。” “太医院每天端来给儿臣的药儿臣不能再吃了，但是贸然停药又恐他知道，所以还请母后，将太医院每天来给儿臣送的药调换一下，且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件事简单，太后道：“你放心，这个哀家我能帮你做到。” 皇帝也记不清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清醒的，印象中似乎是有一天宫女忘了盯着他喝药，然后当晚他就从梦中清醒过来，之前的记忆也一并涌入脑海，段懿曾的脸，还有段懿曾趁他心智不清醒的时候跟他说的那些话，皇帝全都想起来了，可是只要被人强迫继续喝药，他就又会失去那些记忆。 今天也没人盯着他喝药，大概是觉得喝不喝都一样，没想到就今天就这么巧太后来了，让他有机会能把这一切都说出来。 太后暗自下定决心要保护自己的儿子，所以听了皇帝的话后又嘱咐了皇帝几句就离开了。 但才从皇帝寝宫出来，就见侍卫处匆匆来人通禀说有人率军正逼近皇宫，那人拿着军防处的腰牌，但是领头的却不是军防处的人，而是高渊，而此刻他人已经到了宫门口。 太后听见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段懿曾也参与了谋反，他跟高渊里应外合想要窃取江山。 可是太后虽然身为太后，手里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利，遇到这种事很容易就变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高渊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人给哀家拦住！” “可是可是没有五殿下下令，宫中能调用的只有千人，这些人远远不足以抵抗高渊的人。” “高渊是怎么带兵堂而皇之的进来的？城防处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而侍卫只会回答不知道。 眼看着宫门就要被攻破，这时又有人来报：“太后，五殿下求见。” 太后差点儿就说出：“他来干什么？他还有脸来？” 但是想想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也不能断定段懿曾跟高渊就一定是一伙儿的，如果两人是一伙儿的，那高渊这么做根本没必要，以段懿曾如今的权势，反了他父皇的江山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现在唯一能用来抵挡高渊的就只有段懿曾了，太后想着段懿曾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他靠这种方式夺得江山，即便真的登上了皇位，也会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不得安生。 所以思前想后，太后还是召见了段懿曾。 结果没想到段懿曾一见面就先认错，说是他不对，让皇祖母受了惊吓，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及时察觉到潜在的威胁，然后让太后安心回去等着，还说高渊是臭鱼烂虾成不了气候。 其实本来段懿曾是没有这么快就发现高渊的计划的，虽然大晚上的阅兵十分可疑，但是没有一个人向他说明这一情况，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腰牌。 后来还是李西子。 王将军趁着李西子跟他谈心打算透露跟他是自己人的时候挟持了李西子。 李西子没有反抗，等到他们从李家大宅出来，李西子差点儿被掐死王将军才勉勉强强相信了她解释的那些话，然后带她去见了段懿曾。 李西子告诉了段懿曾跟高渊里应外合的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接着纪宁回来说起了检阅士兵的事。 段懿曾前后一联想，心道这里面肯定有鬼，然后就发现了高渊的计划。 但是这个时候发现已经有点晚了，不过还好，等他赶到的时候，高渊还没有开始进攻。 高渊见到段懿曾的一瞬间，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全都被搅和了。 按照他的计划，段懿曾应该还要更晚一点才能发现他的计划的。 看来李西子的确不可靠，幸好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怎么相信过她，今天让她审王将军也只不过是转移视线的权宜之计。 不过他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带她去见了那太监总管，因为当时的确被她骗到了，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还是选择了赌一把。 结果这一把就赌输了。 可是这件事对太后来说却不是什么坏事，让段懿曾跟高渊消耗消耗，然后她再趁机夺回本就不属于段懿曾的权利。 不过这一切凭她一个人肯定不行，皇帝身边有哪些人可信她也不知道，万一找皇帝被段懿曾知道了，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于是她叫人传信给段懿泫，让他务必脱身战事回来一趟。 李西子这个卧底虽然派上的用处不大，但是也不算用处全无，后面的事就用不上她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趁着现在段懿曾松懈，纪宁也顾不上她，她悄悄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京城。 第295章 颐享天年就好了 但是段懿曾早就料到了李西子会这么做，她的不告而别是有前科的，所以卧底生涯结束之后，她一出门就被侍卫拦住了：“五殿下吩咐了，您要是想出去，就得等他回来，他回来之前，您哪儿都不能去。” 李西子觉得有点儿尴尬：“我我就是想出去透口气儿。” “那让丫鬟陪着您。”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被子里藏在身后的行李，想了想这些东西带不带其实都一样，只要有钱，不管走到哪儿都能重新开启新生活，于是点点头说好，回去之后放下行李，只揣了好带的银票在身上，带着身后两个丫鬟离开了。 段懿曾家很大，他的府邸还是以前的，那时候不受宠，出来自立门户分的也是不怎么好的房子，这房子大归大，但是一点儿也不精致，尽管被人用心打扫过了，比起李西子之前的家也还差点儿，想必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她就是故意往门口溜达的，而且越走越快，看着身后已经被她甩开一些距离的丫鬟，她有些得意，就凭着这两个人也想拦住她？ 于是拐个弯儿，趁身后的丫鬟还没跟上来，她身姿轻盈一跃而起，打算从屋顶离开。 得逞了正高兴呢，结果因为得意忘形回头看，那两个丫鬟居然也跟了上来。 好家伙，这两个人也是踩着房檐屋顶上来的，本来以为只是两个普通的丫鬟，没想到她们还有这样的身手。 段懿曾这次的准备工作看来做的很充分啊！ “姑娘，这上面可没什么风景，还是先下去。” 李西子万般不情愿的从房顶上下来，自由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她再也没办法触手可及的得到了。 连两个丫鬟都有这样的功夫，他这府上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所以离开的事只好被暂时搁浅。 而另一边，段懿曾正同高渊激战，高渊手上的这些兵马都是那个太监总管帮他筹措的，不过他毕竟只是个太监，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所以这朝中必定还有人跟他勾结，而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那人为了活下去，肯定会向着高渊疯了似的对段懿曾发起攻击，反正被抓到了也是死，还不如现在赌一把。 段懿曾现在也算是腹背受敌，因为他在前面奋勇杀敌，后方太后跟皇帝也在想着该如何把他手里的权利抢回来。 太后佯装心疼的对段懿曾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可是哀家如今唯一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京城可就彻底完了，不如这样，你把兵符交给其他人，让其他人代为杀敌，你只需要留下坐镇就好，不然哀家这心里总是不安生。” 交出去的兵符哪还有还回去的道理，段懿曾一听就不愿意，于是道：“皇祖母放心，区区叛军而已，成不了气候，孙儿一定能降伏叛军的。” 太后尴尬的笑笑：“哀家这我是担心你，毕竟哀家现在能指定也就只有你了。” 段懿曾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可不是因为开心。 自从他掌权拿到兵符以来，就一直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他的不是，想让太后把本不属于他的权利收回来，但是太后从没听过那些人的话，现在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了，太后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 而且这个人正好说到了太后的心坎儿上，让太后对他起了防备心已经到了必须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采取行动的地步了。 太后见自己这么说段懿曾根本不照做，心里来气，板着脸道：“你现在这是想干什么？哀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而且把兵符交给其他人保管，这样万一你出事了，也不至于群龙无首你说是不是？” 这是想着他死呢。 这几天都没问过皇帝的事，也不知道他亲自给他父皇配的药皇帝还有没有在吃。 段懿曾脸上仍旧维持着得体的笑容：“皇祖母担心孙儿孙儿知道，只是您这个时候让孙儿把兵权交出去，孙儿实在是做不到，万一此刻有人生了异心，那该如何是好？不等于引狼入室吗？” 太后在心里暗暗嘀咕：现在看来有异心的似乎只有你一个人。 “来人啊，太后身体不适，送太后回去休息，再找几个太医好好儿帮太后看看。” 他身披战甲，战甲上还有斑驳血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在笑着，但是这笑在太后看来却是不怀好意的。 太后惊慌失措，大声呵斥过来请她的人：“你们想干什么？反了你们了！哀家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动！” 奴才们为难的看着段懿曾，段懿曾笑容仍旧和煦，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的：“皇祖母，您上了年纪了，有些事情就不需要您操心了，您只要好好儿的颐享天年就好了。” 然后对着楞在一旁的奴才又道：“看什么看？还不快送太后回去？” 太后还在嚷嚷着看谁敢，但是这些奴才也是很会看形势的，现在段懿曾大权在握，谁看了不都觉得这是未来的天子？ 所以二者相比，他们还是更加倾向于段懿曾。 太后就这么被人请了回去，对外说的好听是请太后回去休息，不让太后操心，但实际上谁都知道这就是变相的软禁，只不过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纪宁道：“太后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陛下” 段懿曾有点不耐烦：“你去看看最近太医有没有按时配药，最近忙的也没顾上这回事，别让底下人坏了计划。” 纪宁道是，这个节骨眼儿上，正赶着段懿泫无法回来，是了结一切的最好时候。 高渊苦苦坚持了两天，都已经到门口了，却迟迟无法继续向前推进，而且现在这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上，他手上就只有这么多人，死一个就少一个，根本禁不起任何的损耗，所以他必须要想个办法突出重围才行。 第296章 你都做什么了 姜晚宁也没有闲着，她收到了段懿泫的来信，段懿泫信中说他不日就能抵达京城，只不过他回京的事是严格保密的，京中的情况他也知道，现在唯一的制胜关键就是不能让段懿曾知道他回来的事。 现在城门都已经封锁，段懿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就需要姜晚宁的帮助，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丞相。 可是丞相听说段懿泫快回来了，吓得魂儿都快没了。 他担心段懿泫回来秋后算账，迫不及待就想抓住姜晚宁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闺女，爹之前是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毕竟是你爹，而且而且我也已经受到惩罚了，所以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啊！” 姜晚宁心肠仍是不够狠，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丞相落难，但是也很难拿出一副好的态度来对他，只好道：“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现在就是你将功折罪的时候，希望你能好好儿把握。” 丞相不敢相信的看着姜晚宁：“你说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三殿下就能放过我吗？” 姜晚宁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做了一辈子官，官场上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该做你怎么还糊涂呢？现在没有人能救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丞相一听，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那就听姜晚宁一回，他看自己这个女儿也心软，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个爹不管的，有她在中间说和，段懿泫看在自己是他老丈人的份儿上，应该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就这样，丞相按照姜晚宁说的偷开城门放进了段懿泫。 李西子等了几天，几乎每天都有新消息传过来，但是这些消息无一例外都是唱好不唱衰的。 有时候李西子听说了外面穿回来的消息时就在想，这是真的吗？进行的真的有这么顺利吗？ 照目前的消息看来，的确是的。 她这几天因为不停的吃吃喝喝，加上也不怎么运动，整个人都胖了，百无聊赖的她躺在房间里，捏着肚子上这两天才鼓起来的肉，躺在床上直叹气。 她突然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过着被人监视的生活，无论走到哪儿，身边都有人一直跟着。 正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的时候，外面丫鬟进来请她出去吃饭。 这几天段懿曾偶尔会回来陪她吃饭，跟她见上一面，然后顺便安慰安慰她，今天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回来了。 李西子一边缓缓起身往外走，一边抱怨：“我已经不能再吃了，我已经够胖的了。” “把自己吃胖，把自己吃丑，这样一来他看了说不定就会不喜欢你了。” 这话出自许久不从出现过的系统。 这几天李西子跟系统的互动倒是挺频繁的，因为实在无聊，所以就连这个目前为止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系统都成了发泄点。 “可是减肥很难的，万一这一身膘跟着我回到了我的世界，那我怎么办？” “宿主是不是舍不得了？” “舍不得？我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段懿曾啊！” 李西子道：“他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系统：“那谁知道呢？不过昨天段懿曾回来陪宿主吃饭时说的那句“西西，你相信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未来”时宿主的心动过速，分明就是你们人类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李西子扬唇：“你还知道这些？设计你的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涉及到它跟它背后的设计者的话题时，系统就会自己选择沉默。 李西子这时候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也就识趣儿的不再追问。 今天段懿曾没有回来吃饭，据说是高渊休息够了，又开进攻了。 一场战事这么拖拖拉拉的一点儿也不像段懿曾的风格，他好像是故意这么做的，至于这背后的原因，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吃完饭，她说想在院子里散散步，也没人管她，反正这个家里大大小小的出口都有人把守，甚至是狗洞都有专门的人看着以防她钻出去，李西子已经累了，试了几次逃不出去以后就不再想那回事了。 至少现在是不想了。 而且她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段懿曾就是故意让人这么养着她的，等把她养废了，她自己一个人出去也无法自力更生的时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那个时候自己就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躺着当一条不愁吃喝的咸鱼是李西子一直以来的梦想，现在这种生活就在眼前，她实在很难坚持得住。 她一个人散着步，走到了小花园想跟花园里的狗玩一会儿，狗还没唤出来呢，她突然听见一阵特别的鸟叫声。 之所以说它特别，是因为这鸟叫声十分有规律，一时长一时短，还很有规律的重复了几遍。 她觉得这声音不大寻常，于是就跟着声音找了过去，最后来到了一座墙下。 靠墙边儿有一棵树，她梗着脖子往树上看，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突然，一只手从她身后慢慢靠近，李西子太过专注没有发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人已经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抱住她的腰把她卷走了。 在段懿曾家里居然还能发生劫持案件，李西子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自己来，自己这不管在哪儿都百分百会被人劫持的buff也实在太强悍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她身后就是柴房，那人挟持她进了柴房，李西子没有挣扎，因为她也想看看挟持自己的人是谁，等看清楚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可是等那人把手松开李西子看清楚了他的脸，瞬间就愣住了：“乔一鸣！怎么是你？你怎么回来了？” 乔一鸣让她小点儿声：“我发现了一件事，也许这个发现可以让我们回到我们原本的世界中去，所以我来带你走。” 李西子一脸茫然：“什么发现？你都做什么了？” 第298章 女人都喜欢什么呢 就因为这句话，李西子的心噗通跳慢了半拍，她看着段懿曾，那种还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的庆幸瞬间化作了被抓包的窘迫。 她慌张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想身边还有乔一鸣，于是立马就想回去，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放乔一鸣离开。 但她才迈动步子，乔一鸣就抢在她前面道：“回殿下，李姑娘说想吃应季的果子，奴才们正准备去买呢。” 这下李西子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自己不就在这儿吗？他这样说难道段懿曾不会问吗？ 可没想到接下来段懿曾的回答更加令人震惊：“她吃过饭了吗？现下在做什么？” 乔一鸣道：“已经吃过饭了，正在院子里散步呢。” 段懿曾又多看了他身后的李西子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太过劳累的原因，看他身边那丫头居然有点重影儿，而且越看越觉得有点儿像李西子。 不过再仔细一看，她跟李西子其实一点儿都不像，应该是花眼了。 他转身大步迈进府里，而乔一鸣则趁机拉着李西子赶紧离开。 两人走远了之后，李西子才停下来问乔一鸣：“刚刚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他就站在我面前，怎么会认不出我？” “你刚刚吃的那个东西叫“畅通无阻”。”乔一鸣解释：“吃了它，不管你去哪儿，想要阻拦你的人都会自动把你的脸脑补成他们熟悉的并且认为你毫无威胁感的人的样子，这样不管你去哪儿就都不会有人阻拦你。” 李西子真是被大大的震撼到了：“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它们既然可以控制让人来回自由穿越，这种小玩意儿对他们来说当然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这个效果可以持续多久？” 乔一鸣算算时间说：“撑到我们出城应该可以，走。” 他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一起，此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再顺利一点，只是真的等到要走的时候，李西子回头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心底突然生出深深的不舍来。 这一走应该就是再也不见了？ 段懿曾回去之后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是什么反应呢？难过？伤心？还是愤怒？ 但是这些如今都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乔一鸣看她站在原地向远看，问她：“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点儿舍不得？” 李西子点点头：“多少肯定是会舍不得，只不过” “只不过没有什么比让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更重要，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来这儿的时间比你更长，要说舍不得我比你还要舍不得这里，在这里有我的爹娘，可是我回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这儿毕竟不是我们的世界，这一切本来就不应该发生都是错的，现在我们要去矫正这个错误。” 李西子点点头：“我明白。” “走。”乔一鸣拉李西子：“别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西子转过头对他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跟着乔一鸣一起离开。 段懿曾前脚刚刚踏进府里，还没来得及去见李西子一面，后脚就有急报传来让他立马赶回去。 战事耽搁不得且战机转瞬即逝，段懿曾需得立马赶回去。 眼看着就要见到人了，结果突然又蹦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儿，段懿曾无可奈何，只好让人转告李西子，让她安心等他回来，不管她想干什么，一切都等他回来再说。 可能他一转身，身后立马就有人想要上前来汇报什么，这一幕被纪宁看见了，他没有通知段懿曾，而是自己折了回去问：“怎么了？” 下人急色道：“李姑娘不见了！” 纪宁眉头一皱：“怎么会不见了？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之前按照殿下的吩咐，所有府里能出去的地方都派个人把守，而且今天李姑娘吃完饭后就去后花园散步了，往常也是这样的，这几天都没什么区别，可是方才我们去找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府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找过了，而且也问过人了，都说没见她出去过。” 纪宁眉头一皱：“什么意思？意思是说这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是吗？” 下人战战兢兢不敢回答，虽然说一个人凭空消失不大可能，但是眼下看来，情况的确是这样。 纪宁早就有预料，这件事不可能会这么简单，没想到如今还真的被他猜对了，如果让段懿曾知道了，他恐怕连前方战事都无暇顾及了。 事到如今，孰轻孰重段懿曾不一定能分得清，但是纪宁心里很清楚，他在没有经过段懿曾允许的情况下私自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一方面让人接着去找，一方面让人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段懿曾。 下人觉得这样做不好：“不让殿下知道的话万一殿下” “万一什么万一？没有万一，若是殿下因为这件事分神耽误了前方战事，你吃罪的起吗你？” 下人摇摇头，想着纪宁是段懿曾最信任的人，到时候一旦要是出事了，也有纪宁在前面顶着，跟他们这些小鱼小虾没关系。 这么一想她就放心多了，也就答应了。 回去之后段懿曾问纪宁方才跟府里的下人都说什么了，纪宁道：“还能说什么？自然是您的李小姐闹脾气了呗，她想出去但是又出不去，听说您回去了就想故意气您不见您，就这么点事儿。” 纪宁太了解段懿曾了，如果直接说没事儿，段懿曾肯定不相信，但是经过他这么绘声绘色的描述，段懿曾就不信也得信了，因为他说的也确实像是李西子能做出来的事。 段懿曾笑笑，此时他心里还想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要回去好好儿安慰安慰李西子。 唔女人都喜欢什么呢？ 他挣这么多钱，其实很少有因为玩乐用在自己身上的，但是都用在李西子身上的话，那他一定很快乐。 第300章 你一直想要的 一顿饭李西子吃的心不在焉，吃完饭后两人各自上楼睡觉，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太累了，李西子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不经常做梦，有时候累的狠了更是一觉无梦到天亮，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躺下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她就开始做梦。 或许也并不能被称之为是梦，这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乔一鸣之前跟她提到过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是苍白虚无的一切，她站在原地，入目之处皆是一片惨白，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更没有人。 这样的环境让她感到十分没有安全感，她看着面前的一切，摸索着向前走，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能离开这里的出口，但是又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所以一直不敢加快步伐。 但是她走了很远，却仿佛根本没有离开原地半分，兜兜转转身边的一切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她有些沮丧，但比沮丧更让人崩溃的是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离开这里，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究竟会是什么。 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从头顶传来又像是从脚下传来，但仔细一听会发现，四面八方都是这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她：“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李西子听见声音后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问：“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要出去！”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那声音又问了一遍：“跟乔一鸣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就非要去探究这背后的事，你想好了吗？” “什么叫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好儿的，是你们非要把我们弄到这个鬼地方来，是你们打破了我们平静的生活，还让我们去做那个什么该死的狗屁任务，我又不是你们的傀儡，凭什么要听你们的，现在老娘不干了，放我出去！” “你真的打算要放弃自己的任务了吗？” “是，我打算放弃了，我不干了！” 那声音突然消失，周围又恢复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西子没由来的心慌，她不知道这鬼玩意儿还打算做什么，她害怕，可是又找不到出口，被这样的恐惧笼罩着，她感觉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妥协了。 但是没过多久，那个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当初系统曾问过你是否要接受任务，是你自己答应了要接受任务，现在出尔反尔，是你单方面违约，你要承受违约的代价，只要你保证能承受得了这个代价，我们自然会放你回你原来的世界去。” 直觉告诉李西子这很有可能是个坑，但是她还是选择了接受：“代价是什么？” “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代价是什么？” 她才问完这句话，声音就又消失了，她歇斯底里的喊了几声，但是这次再也没有人来回应她。 李西子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一会儿又想，这或许只是一个离奇的梦，只要自己能从梦里醒来，一切就能够恢复如常了。 然后 然后她就真的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缓缓睁开眼，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从床上坐起来之后她猛然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她昨晚住的客栈！ 她瞬间觉得汗毛倒竖，然后穿鞋下床打开门。 门外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她用手遮住眼前的光线，直到适应了这日光才缓缓把手放下，然后慢吞吞走下台阶。 院子里是起早忙碌的下人，有人看见她，恭敬的打招呼叫她小姐，然后给她让路，问她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又问她早起想要吃点儿什么，然后说大小姐正在前厅等她，让她洗漱过后赶紧过去一趟。 她迷迷糊糊的问：“大小姐？大小姐是谁？” 丫鬟惊慌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小姐，您不要开玩笑了，大小姐当然是您的姐姐了，大小姐进货刚从苏州回来，说是给您带了礼物，让您去挑呢。” 李西子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她又重新换了一种身份？这是什么意思？跟她这玩儿套娃呢？ “狗系统！” 她尝试呼唤自己的系统，但是过了好久那系统才磨磨蹭蹭爱答不理的回答：“宿主有何吩咐？” “什么有何吩咐？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又变成什么二小姐了，还冒出来一个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宿主选择违约的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抱歉，根据规定我不能透露任何关于任务细节的消息给宿主，这一切都要宿主自己去探索，至于该如何离开这儿我不能给予宿主任何帮助！” 李西子人都要崩溃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还请宿主好自为之。” 说完，系统也没音儿了，接下来任凭李西子如何呼唤它它都不再出来了。 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而这世上最让人感到无力害怕的偏偏就是未知。 就这样，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见了她的姐姐，也就是这个府上的大小姐。 她到的时候，大小姐正在正厅里算账，身边的账房杵在她身边唯唯诺诺，大小姐也一脸严肃，直到下人说二小姐来了，大小姐回过头，看到李西子脸上的表情才有所缓和。 “起来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我才走了几天就瘦了？是不是在家没好好儿吃饭？小玉，去给二小姐煮一碗燕窝。” 李西子突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就这么木愣愣的承受着大小姐的关心，张不开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怎么傻了？”大小姐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好了，别不开心了，看看姐姐这次回来都给你带什么了。” 大小姐让人拿上来一个锦盒，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玉镯：“你一直想要的，姐姐给你买回来了。” 第301章 好好儿学习 玉镯很精致，通体白净清透，是一眼看上去就连李西子这种不懂玉的人都知道是上等货的样子。 大小姐拉过李西子的手，帮她戴上玉镯：“怎么？还在记恨姐姐走的时候没告诉你啊？这不是回来了吗？” 大小姐又捏捏李西子的脸颊：“别愁眉苦脸的了，笑一个好不好？” 直到此时，李西子眼前才浮现出关于她面前这位大小姐的一些基本信息。 李羽白，布商李巍长女，她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去世，从那之后便肩挑家族复兴之重任，不止要面对虎视眈眈想要瓜分家业的亲朋族人，还要抚养小她五岁的妹妹成人，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当中辛苦不言而喻。 而李西子现在的身份就是那个从小被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妹妹。 虽然知道了基本信息，但是具体任务是什么李西子还是不是很清楚。 面前的女人温柔端庄又自带一股女强人的王者之气，但是跟她说话的时候却是轻声细语的，那小心翼翼讨好的样子，简直能揉化人的心肝一般。 李西子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对李羽白道：“我只是气你不吭一声就走，既然你回来都给我买礼物了，那那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再也不许有下次了听到没。”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方才李羽白说的话来判断，自己应该就是因为她的不辞而别才生气的。 果然，李羽白听见她这么说立马喜笑颜开：“好了，你开心了就好，现在我们去吃饭，吃完饭你跟我一起去布坊。” 他们是家族产业，有一整套完整的产业链流程，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李羽白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家族产业的运转，她一个女人，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种种压力跟流言蜚语撑起一个家，李西子不敢想象当中有多辛苦。 她迟钝的点点头，却不想只是这一个点头的动作就让李羽白惊喜不已：“你答应跟我去布坊了？” 李西子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还被她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才道：“对对啊，不是你让我跟你一起去的吗？” 李羽白居然欣慰的流下了眼泪：“自从你知道我与人定亲后，心里就一直不舒服，我知道，爹娘走的早，我从小带大你，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你生怕我嫁人之后就不管你了，所以不管我怎么教你生意上的事你都不愿意学，外人不懂只说你不懂事，让我惯的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才养成了这样娇纵的性子来，但是你是我妹妹，我再清楚不过了，其实你只是不想跟我分开对不对？”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一层原因，李西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只能自己一点点摸索，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呢，李羽白先替她做出了解释。 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于是李西子就顺着李羽白的话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姐姐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现在冷不丁的你突然要嫁人变成别人家的人了，以后在这个家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那多孤单啊，我当然不愿意了。” 李羽白习惯性的捏捏李西子的鼻子：“有时候夸你聪明却发现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聪明，我只是定亲，还没有嫁人呢，就算将来以后嫁了人那我也是你姐姐，这是无法改变的不争的事实，你随时都可以去找我，只不过是距离远了一点儿，还有，就算姐姐不嫁人，家里的生意难道你就不管了？你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也已经长大了，也该学着为姐姐分担一点了。” 其实还有一句“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李羽白没有说出口，她怕她说出来了李西子就更不愿意接管家里的生意了。 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是个什么性格的人，反正按照现在李西子的性格来说，她觉得李羽白说的有道理，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当一个无所事事的二小姐，更不能自私的只把担子压在李羽白一个人的身上。 “姐姐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儿学习的。” 李羽白差一点就要热泪盈眶，李西子能有这样的觉悟她很开心，觉得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是老天爷都觉得他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所以开始体谅她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李西子从小到大就不是个成绩好的人，她在学习上没有任何天赋，就算是做生意当老板这种她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跟这么大的动力摆在眼前，她学习起来也稍显吃力。 首先，她得先学习产业运作的流程，对自己家的产业都不熟悉的话，那将来手底下的人忽悠她，她都发现不了。 其次她还得了解家里平时都跟什么人合作，都有什么关系，逢年过节的需要走什么关系，跟什么人打点，每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需要如何应付，这些都是李西子需要学习的。 当然，重中之重就是还得学习看账本。 账本是很重要的，账需要每天都记，账本也得每天都看，他们家在京城一共有几十家商铺，每一家铺子送来的账本她都要仔细过目，看有没有做假账的，账面有没有亏空，从而了解每家店铺的盈利情况，多的要继续保持，倘若少了就得亲自去看看，然后把掌柜的叫来问问是怎么回事，要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这些都是十分庞大的工程，也不是李西子一时半会儿就能参悟的透的。 难以想象，李羽白这么多年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些还都只是平常的工作，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焦头烂额整夜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更是常有的事。 说了这么多李西子也没有什么不耐烦，李羽白很欣慰：“行了，跟你说多了一下你也记不住，今天很晚了你就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再继续教你。” 李西子摇摇头，难得有这份儿上进心：“今天我陪姐姐一起看账本。” 第305章 听见了吗 而几乎是在段懿曾把李羽白拉走的瞬间，那种折磨了李西子一夜的疼痛突然就消失了。 就像一只仅仅攥着她心脏的手突然被人松开了一样，让她实实在在喘了一口气上来。 这疼痛来的突如其来，走的也莫名其妙，不过按照李西子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止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李羽白揣着心事跟段懿曾出去赏花看景，两个人走的有点远，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回来。 李羽白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李西子的情况，下人说：“您走后二小姐就好多了，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呢。” 段懿曾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他看着李羽白道：“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 李羽白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接着她就去探望李西子了。 李西子虽说心口不疼了，但是那种疼至今都还刻在她的脑子里想一想都让人害怕，她已经休息一天了，还是有点没缓过来劲儿。 她没想到这时候李羽白会突然过来。 当然，她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一个。 “姐姐”李西子笑脸相迎：“你回来啦？他们说你跟段大哥出去玩儿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李羽白深吸口气，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挺开心的，那你呢？” “我？”李西子以为李羽白是在担心她的身体，于是站起来走了几步，还拍拍自己道：“我好着呢，已经不疼了。” 李羽白问：“真的？” 李西子无知无畏的回答：“当然了。” 李羽白深吸一口气，段懿曾看得出这是她想发脾气之前的征兆，但是他没有阻拦，李西子这样的就是差这一顿。 一直以来过得不好需要被人好好疼爱好好照顾的根本就不是李西子，而是李羽白，李西子已经生活的更好的了，她站在所有的不愉快不高兴，甚至作的行为，这一切的原因都是怪她自己，都是她自己让自己过得不好的。 可是李羽白酝酿了许久也还是没能朝李西子发出火来，段懿曾见状道：“你先出去，我跟她说两句话。” 李羽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看了眼段懿曾，眼泪差一点就要夺眶而出，最终她听了段懿曾的，捂着脸出去了。 李西子有点不太明白面前的情况。 “段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懿曾坐在桌前，沉默着，手指敲了敲桌面。 “西西”许久之后他开口，声音低的吓人：“昨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吗？” 李西子回答说记得。 段懿曾指尖突然一顿：“既然记得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呢？” 李西子不明白：“我做什么了？” “你说你做什么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真的病了吗？还是只是装病不想让羽白跟我一起出来？这种小孩子的靶子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点儿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厌恶？” 他这么一说李西子就明白了。 段懿曾以为她心口疼，疼的死去活来的是故意的，是她装的用来拖住李羽白的手段！ 难怪他会这么生气。 “我说了，你对姐姐好，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很开心，以后也不会阻拦你们在一起，这是我说出来的话，我说出来的话会自己做到，昨天的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是装的，我知道我就算为自己辩解了你也不会相信我，不过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你是真的问心无愧吗？” “我也警告过你”段懿曾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吓人：“你要是再敢做一些阻拦我们的事情我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的。” “你好像很讨厌我。”李西子缓缓陈述起这个事实：“为什么？就因为我曾经千方百计的阻挠过你们，让你们没办法独处？可我怎么看不像呢？” 她用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慢慢走近段懿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细节。 但是这一切在段懿曾看来就成了有目的的接近，他往后退，一边退一边道：“倘若不是看在羽白的面子上，你” “我怎么样？你现在是在我的家里威胁我吗？哦对了，这一切我姐姐还不知道呢，我说你刚刚为什么要把她支开呢，要不这样，我把姐姐叫进来，让她也听听你说的话，看看等她听完这些之后还愿不愿意嫁给你这个两面三刀的男人！” 很奇怪，她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些话就是不由自主的从嘴里冒了出来，然后说出来之后她还觉得特别痛快，仿佛报仇了一样。 就连那一点儿因为心口疼引起的副作用，难受恶心之类的感觉也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轻松。 这样的感觉跟心口痛一样，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受，有些莫名其妙。 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就想明白了，或许这就是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呢。 正想到这儿，她眼前突然蹦出来一行字。 而那行字就是她这次的任务。 她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跟段懿曾在一起。 当然任务没有那么简单，一旦系统检测到她有任何行为有撮合李羽白跟段懿曾的嫌疑，她就会像昨天一样，心口疼，疼到痛不欲生。 当然，如果李羽白见到李西子跟段懿曾在一起，或者看到两人形容亲密的话，李羽白也会经历相同的痛苦，最后如果李西子完成任务，那么这种痛苦将会伴随李羽白的余生一起度过。 简而言之就是要么成全他们自己疼死，要么成全自己让李羽白疼死，她只有这一个选择。 得知真相的李西子忍不住想要骂娘，但是她就算骂了也没法儿改变这一切，他只能按照系统说的，选择其中一种方法。 段懿曾看她许久没有反应，一只手掐住她肩膀：“听见了吗？” 第306章 来啊，继续 李西子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段懿曾一眼：“你刚刚说什么？” 好嘛，这完全是把他刚刚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不过段懿曾倒是也不介意再重复一遍：“你能过现在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全都要仰仗你姐姐，没有她你什么都不是，所以如果你真的心疼你姐姐的话，就少做一点会让她烦恼的事，这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如果还有下次，不管你姐姐说什么我都不会心软。” 曾经自己也是被他放在心尖上捧着呵护着的人，虽然他的做法有些极端，但是当中原因也并非全都是因为他一个人，那时候自己因为任务不得不一次次推开他，因为她始终觉得任务就是任务，不管自己在这里活的多么真实，这个世界始终不属于她的，她总是要离开的，既然迟早都要离开，那这儿的一切对她来说就都是假的，是不能沉迷的。 那个时候的她多么清醒，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开始回忆并且思念那种感觉，只不过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她面前站着的这个段懿曾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段懿曾，他眼中有对她浓浓的厌恶跟鄙夷，那是两种最伤人的情绪，这让李西子控制不住的难过。 差一点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好在她忍住了，及时转过身去，提醒她：“这是我的闺房，段大哥在这儿待的时间太长了恐怕不合适？” 她还赶上客了，不过段懿曾也不稀得在这儿多待，最后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李羽白一直在外面焦急不安的等着，她生怕李西子跟段懿曾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打起来，这两个人都是她爱的人，可是她爱的两个人却其中没办法好好相处，这一直都是她的一个心病，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让李西子接受段懿曾，也不知道段懿曾还能忍受李西子这样的脾气多长时间，毕竟他不是自己，也根本就没有义务去包容李西子。 见到段懿曾出来，她立马迎上去：“怎么了？你们都说什么了？西西她没有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她她还是个孩子，如果有什么” “羽白，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长大了，很多事情应该要自己负起责任了，我觉得你是时候放手让她自己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看看了。” 李羽白不明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在城外有个庄园，你跟我过去住一段时间，我们顺便商量一下成亲的事，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西西，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把她保护的太好了，有时候放手能得到出其不意的结果，说不定她一个人能过得更好呢？” “可是”李羽白立马犹豫起来：“可是她长这么大，我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万一她” “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家里有下人伺候她的一日三餐，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就是你太担心了。” “真的”李羽白不敢相信道：“可以吗？” “你相信我这一次，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李羽白犹豫了一会儿，想想自己这些年好像确实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于是只能点点头，然后让所有人都瞒着李西子，跟段懿曾去了他城外的庄园。 李西子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李羽白已经跟段懿曾到地方了。 不过她也能理解，不就是一个人生活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儿学学技艺。 李羽白走后的第三天，李西子的变化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二小姐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二小姐了，众人觉得十分兴奋，也打心眼儿里替大小姐觉得开心。 毕竟二小姐能够懂事起来也算是他们所有人见证着成长起来的。 但是好景不长，二小姐脾气火爆，才好了没两天就惹出了麻烦。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二小姐，二小姐下午去布行的时候在路上被另一辆马车给别了，别车的那个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他家也是家大业大，是跺跺脚就能让京城抖三抖的。 平常大小姐见了他们在家的人都得尊敬着，一开始下人们想，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起大小姐都跟二小姐说了，二小姐虽说性格有些古怪不讨喜，人又不傻，应该不会自己往枪口上撞的。 可谁知道二小姐下去就拿跟棍子别了人家车轱辘，还扬言叫嚣：“这路这么宽你都能别到我这儿来，是你的车夫不长眼还是你不长眼？” 那纨绔一听，立马跳下车来，见到李西子，上下一打量马上就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家那个不争气的老二啊，怎么？今天没有缠着你姐姐当尾巴啊？一个人你怎么敢出门儿了？” 李西子掐腰冷笑：“我怎么不敢？长成你这样的都不怕吓着人出门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纨绔指着李西子：“你” 李西子把他的手打掉：“你什么你？你回去好好儿照照镜子你，你看看你自己。从到到尾哪儿有一点人样儿，披着人皮穿着人的衣服你就当自己是个人了？我求求你赶紧醒醒，你算个什么东西啊！” 这人不走运，正好赶上她今天心情不好，一句话没说完整就被李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 可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嘴上说不过就要去动手，但没想到动手他也不是对手，这臭丫头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的劲儿，一巴掌居然把他抽的原地转了两圈儿。 他捂着脸简直不敢相信，李西子则卷起袖子道：“怎么了？来啊，继续！” “你你这个疯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姐姐见了我都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公子，你居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回去之后一句话就能毁了你们家！” 李西子蹙眉：“你还敢嚣张？”她举起手：“另外半边脸也痒痒了是不是？” 第307章 这孙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本家下人想劝李西子收敛一点儿，但是李西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么宽的一条路，他们正好好儿的走着，怎么可能两辆车说撞上就撞上了？除非有一方是故意的。 那纨绔见李西子这么嚣张，脾气也控制不住了，叫来了自家的下人，张嘴就吩咐：“还愣着干什么？少爷我虽然从来不打女人，可也禁不住有的女人她欠收拾，给我动手，打坏了算我的！” 矛盾就这么越闹越大，等远在城外庄园的李羽白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两家的矛盾已经升级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甚至李家有不少生意也因此被段。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李羽白心里非常清楚，这个时候正是李西子需要她的时候，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却不管不问。 她跟段懿曾说她要回去，段懿曾道：“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我也让人调查过了，的确是西西先动的手。” 李羽白道：“西西虽然性格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那家的少爷在京城是什么名声你也知道，总之这件事我相信西西。” 段懿曾道：“我知道你相信她，但是你走的这几天好不容易她自己一个人独立了点儿，现在回去，之前的所有努力不就都前功尽弃了吗？你就安心在这儿待着，这件事我回去处理。” 李羽白仍旧难以安心。 段懿曾故意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李羽白摇摇头：“那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放心，我有分寸。” 就这样，李羽白继续留下，段懿曾则回去帮李西子解决问题。 李西子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概念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人物，可知道他们家的生意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孙子家里真的这么有权势。 下人们着急的不行，生怕李西子坏了李羽白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操心努力的成果，于是让李西子去给人家道个歉。 “毕竟是二小姐您动手在先，先服个软也没什么，大小姐不在，我们更应该守好家里的生意才行。” 李西子摇摇头：“事到如今已经不是简单的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了，我让他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了丑，这个仇不报回来他不会甘心的。” “那那您的意思是他是要整死咱们家才罢休？”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西子琢磨着，像他那样的人肯定作恶多端，上次见他，风吹帘起，他马车里放着一尊不知道从哪儿请回来的金佛，纯金的，宝相庄严十分气派。 这必定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怕小鬼缠上身，所以才特意请了这么一尊大佛回去供着以求个心安。 李西子想了想，对付这种人就是不能用普通办法，对症下药才是良方。 她让家里的下人去打听那家的事，想知道他家里最近是不是刚做过法事，然后还要知道具体原因，最后弄清楚这两天那位大少爷的行踪。 下人不明白她这么做的原因，问她，李西子也只是说：“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办，小姐我心里有谱儿。” 大小姐不在，家里上上下下都是二小姐说了算，虽然二小姐不怎么靠谱，但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就按照她说的去做，死马当活马医。 这些事都很好打听，问问人就知道了，下人很快就把搜集到的信息告诉给了李西子，等李西子把这些信息一一记录下来之后，才有人问：“小姐，您到底想干什么啊？” 李西子这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们。 原来这纨绔前段时间看上了一个姑娘，但是那姑娘已经嫁做人妇，可是他看上了，不管旁人怎么劝都不听，非要把人家弄到手。 后来用的当然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办法，把人弄到手之后，他就强迫同人家在一起了。 你说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他这么做了还不算完，还非要把人家以前的男人跟孩子逼死，最后得意洋洋的对那个女人说：“现在你跟我在一起就没有负担了，以后也不会有人敢再说你什么了。” 结果那女人知道之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当场就晕了过去，然后等这纨绔白天出去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女人已经自缢在了家里。 纨绔被吓得狠了，当场就尿了裤子，后来让人把尸体拉走，拉的远远儿的给埋了，可是他却从此被吓出了病根儿，晚上噩梦不断，还时常从梦中惊醒，虽然那女人上吊的那间房子已经被封了，但是据他说他还是经常能够看见那个女人的身影。 这么一来二去的，搞得他对女人都有点心理阴影了，于是家里就请了法师来驱鬼，家中连续做了七天的法事，可是他始终都觉得那个女人阴魂不散，怎么都觉得不安全。 没办法，最后他只能去请了一尊金佛归来放在自己房间里，这样一来，想必那女鬼就不敢靠近他了。 李西子听后气的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这孙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肚子里没安什么好心眼儿。” 但是下人听了之后仍旧觉得不解：“这是他跟别人之间的恩怨，我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拿着个去官府告他？” 这种事大家都心照不宣，连一个下人都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官府肯定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李西子肯定也知道用这件事对付他行不通，但是她本来的计划也不是想用这件事扳倒他，而是利用这件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当然，如果真的能够让他认罪伏法也是好的。 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之后，李西子就开始准备自己要用的行头了，然后等到半夜三更，纨绔从销金窟里醉醺醺的出来，之前被她安排好的家丁一棍子打晕了他的随从，待他墙角放完水后回头一看空空如也，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第308章 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 “该死的，人都跑哪儿去了！就没有一个人上来扶着本少爷的吗？人呢！” 他声音很大，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碰撞发出回音，在黑夜中无限放大，不过不管他叫的有多大声，都没有人回答他。 恰巧这个时候一阵凉风刮过来，他打了个寒噤，身子抖了两下，终于觉出几分恐怖来。 “他娘的，人都跑到哪儿去了？再不回来老子让你们回去挨板子，一个个的酒囊饭袋，一天天只知道吃，到了该你们派上用场的时候一个都指望不上！” 他骂骂咧咧半天还是一个下人都没看见。 其实方才骂人骂的那么久他也是给自己壮胆，可是壮了半天胆子发现还是没有任何用处，该害怕还是会害怕。 他贴着墙根儿走，走着走着固然听见身后有动静。 咔嚓咔嚓的，像是什么东西扭断的声音。 他咽了口气，紧张的用脚指抓着地，不敢回头。 咔嚓咔嚓—— 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在他身后。 他现在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而且后背直冒冷汗，腿都软了，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我我有金佛护体，你们你们这些脏东西最好都离我远一点，否则伤了你们谁都赔不起！” 但是那声音还在继续靠近他。 咔嚓咔嚓—— 这声音听的他都快崩溃了。 而他身后，一个白色的影子正在慢慢接近，越来越近了，最后甚至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又空又缥缈，语气中带着怨恨，从他身后传来，钻进他耳朵里，带起他一阵颤栗。 “我才死了几天你就不记得我了？当初不是你说你爱我，会一生一世对我好的吗？怎么了？我死了之后你就不认识我了？” 李西子能明显感受到手掌心下他颤抖的身体。 他很恐惧，李西子甚至怀疑如果自己来到他面前，他会吓得晕过去。 “你你你已经死了，既然死了那就去你应该去的地方，人间不是你待的地方，你你别逼我找人灭了你，要么现在离开，要么要么我找人请你离开！” 他请回一尊大的金佛放在房间里，同时还请了一个小的随身带着，此刻他正把金佛举过头顶，妄图用这小小的金佛就能震慑住她。 李西子觉得好笑，当即更加靠近他。 她的头发轻轻扫过他的后脖颈，他冷静的坚持了一会儿，不过还没等李西子开口，他就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一边哭一边往后退：“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已经让人做法事超度你了，再说了，当初又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要自己，你自己死了总不能把账算在我的头上？” “我为什么自杀你心里不清楚吗？是你”李西子举着两只手猛的冲向他：“若不是你害死了我的男人跟孩子，我会自杀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 “我我我我没想害死他们，你当初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可是还整天惦记着你的男人跟孩子，我我心里能舒服吗？” 李西子“嗯？”了一声，他吓得直接躺平了，过了一会儿才敢继续道：“我一开始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逼他们离开这儿，毕竟杀了他们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我做他干什么？可是谁道你男人那么不禁吓，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他就抱着你们的孩子跳了河，我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现在你也死了，你们一家三口也算团聚了，你自己问问他们不就知道了，真的不是我让人杀的。” 他都吓成这样了，不大可能会说假话，不过就算那两个人不是他亲自动手杀的，那他们的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他也一样罪无可赦！ “那他们的死也是你造成的，今天我就要带你走，让你也尝尝变成鬼是什么滋味儿！” 她一双冰凉的手轻轻放在了他脖子上，还没用力，结果他就吓晕了过去。 李西子拍拍他的脸，他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又叫来一直在旁边侯着的下人，让他端一盆冷水来把他浇醒。 下人道：“这不好，万一他醒了，那不是就露馅儿了？” “你懂什么？” 李西子把自己装鬼用的衣服脱下来扔给那下人，然后吹了个口哨，另一个跟她一模一样打扮的丫鬟从墙角探个头出来，跟李西子比了个准备好了的手势，示意李西子可以开始了。 这操作把刚刚的下人都给整懵了，居然还能这样？ 李西子一盆凉水把纨绔浇醒，那纨绔一睁开眼第一看到的就是李西子居高临下俯视他的时候落下来的头发，当即被吓得哇哇大叫。 他情绪激动，现在根本就认不得人，李西子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大晚上的瞎叫唤什么？撞鬼了？” 他被人抽了一个大嘴巴这才冷静下来，看清楚了他面前的人是谁之后低头看看自己，瞬间觉得颜面扫地，左右看看，也找不到那女鬼的人了，不禁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什么态度？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我路过这儿看见你一个人躺在地上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站起来迈开大步就要走。 身后那纨绔立马就追了上来，现在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死死抱住李西子的胳膊道：“你你不能走。” “我为什么不能走？这条路也是你家的？”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你等等我，跟我一起走！” 李西子掐着腰冷笑：“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 他还理直气壮起来：“不为什么，你反正你必须跟我一起走！” 第309章 你不要趁火打劫 李西子一把甩开他：“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俩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今天能把你从地上叫醒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你别跟我得寸进尺，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眼看时机成熟，李西子背对着墙角悄悄比了个手势，看清楚之后扮鬼的丫鬟立马应声而出。 她穿着长长的白色长袍，脚下是一块儿装了轮子的滑板，另一头被两个家丁牵着来回，再加上夜里看不清楚，远远的看过去就好像她在地上飘一样。 纨绔是最先看到“女鬼”的人，他吓得大喊一声钻到李西子身后，整个人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 李西子很生气：“你到底干什么？有病啊大晚上的？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别别走，前面有鬼。” 李西子假装看不见：“哪儿有鬼？你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快放开我，都这么晚了，你不回去我还要回去呢。”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鬼，就在你前面。”他从李西子身后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前方：“就就在那儿，你看不见吗？” 李西子假装眯着眼睛很仔细的去看，但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她故意吓唬他：“你看错了？前面什么都没有啊，哪儿来的鬼啊，我告诉你昂，别想趁机找借口耍流氓，否则我让你另外半边脸明天没办法见人你信不信？” 听她这么说，他便鼓起了几分勇气往前看，但是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差点儿又吓得厥过去，那女鬼比刚刚离他们还要近，都到跟前儿了，怎么会没有呢？ 他再也不敢露头了，甚至差点儿哭出声：“就在那儿，就在你面前，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看到？” 李西子故意吓他：“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还是你跟这个女鬼认识？我听人说只有做了亏心事害怕被人报复的人才能看见鬼，这说的该不会就是你？” “我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李西子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拽下来：“那不好意思，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松手！” “别别别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不然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忘了，你对付我们家，害得我们家最近都没什么生意可做，这件事我还没找你报仇呢，你现在让我别丢下你？凭什么？” 说着又搓搓胳膊：“这夜里是怪冷的。” 她这么一说，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这次看到的是那女鬼一双幽怨的眼睛，披头散发的，眼角还有血泪，吓人的不得了。 “啊！”他大叫一声，指着近在咫尺的“女鬼”问李西子：“她她她她就在这儿，你真的看不见吗？” 李西子用手晃了晃问他：“哪儿有人？你一个大男人胆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小？” 然后那“女鬼”便按照之前跟李西子商量好的，假装去攻击李西子，最后在快要碰到李西子的时候假装受到攻击向后摔去，然后表现出很害怕李西子再也不敢靠近的样子就好了。 “女鬼”按照吩咐做了，在手快碰到李西子的时候痛苦的惨叫着向后摔去。 纨绔看见了这一幕，表情瞬间从恐惧变作了惊讶。 “她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李西子誓要把糊涂装到底。 “你身上带了什么？” 他现在顾不上害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西子，想要看看她脖子上戴了什么。 李西子捂住领口不给他看的机会：“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在这儿陪你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我要回去了，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 可是李西子只有一走，那“女鬼”立马就像恢复了元气一般，再次充满怨恨的朝他扑了过去，他这次学聪明了，立马小跑两步追上李西子，而只要他在李西子身边，那“女鬼”就拿他没办法了，再也不敢靠近。 这就很神奇了。 可见李西子身上的那玩意儿比他特意去求来的金佛可有用多了。 他于是死皮赖脸的追上李西子：“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给我看看，我不白要你的，我有钱，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李西子轻蔑的扯扯嘴角：“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你现在是不缺钱，但是很快你就会缺钱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威胁我是吗？” “你如果不想要钱的话，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 李西子明说了不稀罕：“我们两个是仇人，你什么时候见过跟仇人谈条件的？我不需要！” “这就是你傻了，这是个利益为先的世界，尊崇的永远都是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玩意儿反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我，只要你把它给我，我保证，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找你的麻，你们家丢掉的那些生意我也会想办法补偿回来的，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李西子假装考虑，过了一会儿拿出自己脖子上戴的红绳道：“这是我姐姐从一个高僧那儿求来的，据说是用高僧的佛骨制成的，能为人挡在驱魔，我一直戴在身上的，对我来说很珍贵。” “少废话，你就说你还要什么条件才肯把它卖给我。” “我前天看上一家商铺，可他们说那是你的，那地方我很喜欢，风水好，格局也不错，如果你能顺便把那一带的商铺一并转让给我的话” “你！李西子，你不要趁火打劫啊！” “看来你不愿意，没事儿，我这个人最不会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要了，我们两个接着耗，反正我没什么好怕的。” 纨绔看了眼重振旗鼓准备扑过来的“女鬼”腿肚子又是一软，最后没办，只能咬咬牙忍痛答应：“我同意了，给你，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第310章 冤家路窄 但越是这种时候李西子就越是不紧不慢的：“口说无凭，万一我把这玩意儿给你了，结果你回去翻脸不认账怎么办？所以我们得立个字据，签字画押，这才能生效。” 她从袖兜中掏出一张纸来，左右没有笔怎么办？只好用描眉用的石黛，写完凭证之后李西子让他也签上自己的名字摁上手印，等一切都弄妥当了之后才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现在可以把东西给我了？” “着什么急啊？”李西子慢条斯理的把脖子上的东西取下来，然后放在他手上，最后搓搓胳膊环顾四周：“这地方看起来是怪阴森的，保不齐还真的有鬼，我先回去回去了，你自己慢慢在这儿溜达。” 她一走，他就赶紧把从李西子那儿得来的东西戴在脖子上，然后从手指头缝中间看，看见那“女鬼”用一种幽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想要靠近，但是又因为害怕他身上的东西而不能靠近。 他一下子就没那么害怕了：“就凭你还想取我性命？你们一家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就算死了也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听过吗？老子告诉你们，现在老子什么都不怕了，有本事你再过来啊！” 还没走远的李西子听见这句话彻底忍不了了，她转头给“女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靠近，“女鬼”收到命令于是再次缓缓靠近。 那纨绔见状，又怂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上还没走远的李西子问：“你不是说这玩意儿是什么高僧的佛骨做成的吗？为什么但我手里就不管用了？你不会是在骗我？” 李西子摇摇头，十分真诚的道：“怎么会呢？这个东西我戴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刚刚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她，所以她宁愿灰飞烟灭也想带你走，我可告诉你啊，若是那鬼跟这玩意儿同归于尽，以后你就没有能够用来护身的东西了。” 纨绔一听，立马就收敛了，他看看远处的女鬼，又看看身上戴着的东西，心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最后举起手对着那女鬼拜了拜：“我我我我刚才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超度你们一家三口，求你了，别带我走好不好？” 李西子还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问他：“喂，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他摇摇头，赶紧道：“没没说什么，走走，我也该回去了。” 就这样，李西子不止找回了之前家里丢掉的那些生意，还白得到了一排的商铺。 家里的那些下人这两天都在祈求他们的大小姐能早点儿回来，甚至害怕发现金不在的这段时间二小姐会把整个家业都搞黄，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低估了李西子，家业非但没黄，还欣欣向荣起来了。 原来二小姐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没有了大小姐全方位无死角的保护，二小姐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嘛。 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特意回来帮忙解决这件事的段懿曾毫无用处了。 李西子还不知道段懿曾回来，她现在特别有成就感，就是不知道李羽白现在跟段懿曾在一起怎么样了，她们两个之间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那自己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因为那无法承受的心痛就已经足够折磨死她了。 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疼了，难道说他们两个其实并不在一起？ 已经许久没有冒出来的系统今天冷不丁的又现身了，它问李西子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吗？ 李西子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回答他。 这个任务其实是无解的，既然当初都说了要让她付出代价，那么不管她选择哪一种结果，最后都会承受撕心裂肺痛苦。 他们实在很会琢磨人心，李羽白是她的亲姐姐，从小到大对她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疼爱从来没有少过她的，痛苦选择也从来没有让她为难过，甚至还愿意为了她牺牲自己的爱情，这样的一个人，李西子纵然再没心没肺也不忍心伤害。 但是如果要成全李羽白跟段懿曾，那她将将要承受的是比剖心剜肺还要大的痛苦。 那种痛只要一次就能刻进骨头里，现在想一想她都觉得胆寒。 段懿曾留下来观察了李西子几天，这几天他好像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人，她没有在李羽白面前时那种一碰就碎的柔弱感，相反，她机灵活泼，眼神像小鹿一样灵动，也没有二小姐的架子，甚至有一次他还看见她跟家里的下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现的。 不过以此判断，自己之前看到的恐怕也不是真的她，面前这个大约也不是真实的，这女人，两面三刀，究竟哪一面是真的竟然连他也无法分辨。 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他想把李羽白带过来看看李西子现在的样子，这样她也就能放心了，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之后再遇到李西子耍手段她心里也能有杆秤。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出事了。 李西子做事有些激进，她不像李羽白那样能沉得住气，会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所以遇上那种做生意比较犹豫的人，她的这种性格就会让对方觉得是不是她家的东西有问题所以才急着出手，以至于成交率大大下降。 最近朝廷想要一批布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做冬季的棉衣，于是就专门派了人下来筛选。 李西子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但是他们家一直都有一个死对头，两家这次又碰上了，那家的少东家王谧见到李西子就开始冷嘲热讽。 冤家路窄，死对头嘛，见了面总是不能好好儿说话的。 李西子一开始没想搭理他，但是那个王谧却不依不饶的非要找她的事儿。 第312章 不是没用的人 这个李大人对于李西子的做法也觉得莫名其妙，这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通人事的关系，所以什么都没有做。 事后，那位李大人专门把李西子留了下来，也很直白的问她：“为什么别人都送礼只有你两手空空呢？” 李西子很真诚的回答他：“我本来也想送礼来着，出去打听了一番，结果没想到他们送的东西都那么贵重，而且最后只会有一家胜出，万一我送了东西结果最后却落选了，那送出去的东西不就打水漂了吗？我们做生意的“利”字当头，我不能一点儿好处都捞不到还倒赔进去那么多啊！” 这些都是她的心里话，因为句句出自肺腑，所以显得异常诚恳。 “而且李大人是替陛下办差，这次来肯定是要从我们之中选出那个实力最强的，陛下既然选择把这件差事交给李大人来做，那就说明李大人是陛下最信任的人，陛下信任的人，当然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就置大局于不顾，您说是？” 这算是捧了他一把，这两句话说的，让李大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往下接才好。 “大人放心，陛下的差事我们自当好好儿对待，明天我便把布带来给大人查验，满不满意你说了看。” 李大人点点头，虽然布还没见到，但是这姑娘的为人处世他还是很满意的，真实不做作，日后与这样的人合作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不过就跟她说的一样，这些事还得看他们的布质量如何，现在这些都是虚的。 王谧一直没走远，他等李西子出来了，上下看了她一眼，问她：“你在里面做什么？” 李西子一撩头发道：“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你该不会是”王谧做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来。 李西子啧啧两声：“你眼睛里是不是就只有这些肮脏的想法？我只是跟李大人说说话而已，你至于这么紧张吗？怎么？难道你害怕输给我？” “笑话，这次我是势在必得，我会输给你？你没有你姐姐什么都不是，明天我会让你输得很惨的你信不信？” 李西子最看不起阵前放狠话的人，于是说：“好啊，有本事你就让我输一个看看，不过到时候如果是你输了，那你可不许哭鼻子。” 王谧一甩袖子重重哼了声：“你别太嚣张，咱们等着瞧。” 王谧拂袖而去，李西子也该回家去准备了。 等到人全部都走了以后，李大人关上楼上的窗户，放低姿态问身后的人：“臣知道您跟那这次要不就” 他话说的遮遮掩掩，不过懂得人自然懂他说的是什么，他面前的人摆摆手：“不用，就按照流程跟规矩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着我的面子。” “是，那些这东西” “既然都送你了，你就收着。” 李大人笑道：“臣替陛下办差，自当鞠躬尽瘁，这些东西原本是想等差事结束之后再还回去的。” “你同我说这些没用，是收还是还都看你自己的意思，在我这儿没有非还不可的规矩。” “是，臣知道了。” 明天就是那位李大人选品的时候了，李西子得回去把自家最好的布跟绣品拿出来，而且做好这一切之后还要提防别有人在背后耍花招，现在内卷的这么厉害，不防着点儿可不行。 但是家里还是有人担心：“人家都送礼了，就咱们空着手，会不会明天一过去就被淘汰了啊？” “放心，我之前已经让人去调查过这个李大人的底细了，当官儿的有几个不贪的？一点儿都不贪的早就混不下去了，这个李大人虽然称不上清廉，但不该他拿的他也从不多拿，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更何况我已经把他捧得那么高了，明天他不可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 明天的一切，上上下下每一个环节李西子都亲自确认，这一切甚至已经精确到了她什么时候从家里出发，多久会到地方，一遍遍确认，为的就是明天能万无一失。 这一晚上因为激动，李西子一夜未眠，早上起来洗漱过后她就戴着东西出发了，到了门口，发现车夫换了一个人，她问身边的小厮，小厮道：“昨天那个车夫家里临时出事了，他夫人要难产才赶回去的，不过二小姐请放心，所有的流程还有注意事项都已经告诉他了，不会出问题的。” 李西子心里觉得隐隐不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她忽略掉心头的不安上了马车，心里却更紧张了。 马车缓缓动起来，陪同她一起去的丫鬟安慰她：“二小姐，您不要太紧张了，您已经做的很好了，这次就算是失败了大小姐知道了也不会怪您的。” “我不是一直都在失败吗？正因为这样我才想做成一件事给姐姐看看，让姐姐知道我不是没用的人。” “大小姐从来就没有觉得您没用过。” “可是我之前做了太多的错事了，所以现在才需要弥补。” 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只好沉默。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李西子问车夫什么时候能到，车夫回答快了快了，让你继续赶车往前走。 一路上李西子又问了几遍什么时候能到，在车夫又一次回应说快了快了之后，李西子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她掀开一侧的车帘往外看，外面早已经不是嘈杂热闹的街区，看周围的风景很路况，他们分明是已经出了城了。 李西子让他停车：“停车！” 但是车夫充耳不闻，好像根本听不见她说话一样，还把马车越赶越快。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王谧？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停车，我就要动手了。” 车夫仍旧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李西子正打算采取措施，可是前面的车夫猛的一甩马鞭然后转身就从车上跳了下去。 前路未知，李西子回头看了眼在地上滚了两圈后立马跑进草丛离开的车夫，心中一惊。 第314章 我得回去找她 时间不等人，李西子迟迟未到，选品会已经开始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李大人全部都在等她一个人。 李大人没什么说的，但是那些渴望少一个竞争对手的人却不愿意在等下去了，于是对李大人道：“这个李家的二小姐，一点儿也不尊重大人您，昨天在饭桌上不讲规矩不说，最基本的礼数她也不懂，您看看，今天这选品会她又迟到了这么久，虽说她家的布好，可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啊！” 此话一出，附和者不在少数，谁都想把李西子赶出竞争者的范围内，这么大一块儿肥肉，当然是越少的人分越好了。 李大人倒是不紧不慢的：“不着急，本官此次来就是要从你们当中挑选出最好的来，李小姐迟迟不到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待本官差人去问问再说也不迟。” 那既然李大人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纷纷点头附和。 这其中最淡定的就是王谧了，他往那儿一坐，表情高深莫测，一言不发，一副胸有成竹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有人问他：“王少爷，昨天有人看见您跟李小姐是一起离开的，今天李小姐至今未到，这其中的原因您应该清楚！” 王谧摇摇头：“这怎么会问到我头上来了呢？众所周知我们两家一直不和，她的下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那人又说：“其实你们两家我一直看好的都是王家，两个女人做生意能做出什么名堂来？无非就是靠着祖上积攒起来的人脉资源，她们两个人其实什么都不算，这次选品我也坚信你们王家绝对会胜出。” 王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这话我就有点听不懂了。” 那人笑呵呵的道：“我只希望王公子你接到差事之后，指头缝里随便漏出来一点儿给我尝尝鲜，我的要求不高，有口汤喝就满足了。” 这种被人拍马屁的过程让王谧觉得十分享受，没有了李西子他确实是最有可能胜出的人，甚至于这些人他都看不上眼，不过到嘴边儿的肉怎么还有分给别人吃的道理呢？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答应，不过也没有拒绝，这个时候多个朋友总是要比多个敌人好，他打哈哈一般应付过去，实际已经胜券在握。 李大人见李西子迟迟未到，派人打听后说李西子一大早就出发了，但是人却一直没来，不禁觉得其中有问题，于是就把这件事报告给了他身后的人。 “您看要不要派人去找找，万一出什么事了” 那人想了想，最后站起来：“不用，你们继续，我去找。” “那我派人跟您一起去。” “用不着。”冷冰冰的回复了三个字以后，他彻底消失在了李大人的视野中。 而此时的李西子，拖着一条腿跑了半天终于甩掉了那个车夫，也不知道随身的丫鬟究竟怎么样了，她惆怅的想着，才喘匀两口气，结果就听见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是那车夫又追了上来。 李西子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她觉得很绝望，仰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如果自己找不到办法逃出去的话，今天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了。 也不知道如果直接死了的话算不算惩罚，如果在这儿死了，是真正的死亡还是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 她其实也很想这个时候能够有个人出来救她，而且她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段懿曾。 可是段懿曾现在正不知道跟李羽白在什么地方呢，这儿的事情他们都未必知道，段懿曾又怎么可能像是天降神兵一样出现救她？ 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 李西子已经走不动了，她的脚崴了，要是再拖着一条腿继续走下去没准儿会断了也说不定。 看着车夫手里拿着匕首越走越近，李西子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也许这就是她的最终宿命。 可是她闭上眼睛等了许久，估算着那车夫就算是被打了腿脚不利索也该走到了，可是她却一点儿被攻击的感觉都没有。 李西子觉得奇怪，然后慢慢儿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她感到非常震惊。 车夫躺在地上抽搐着，他的脖子上被人插了一把匕首，正是他刚刚打算用来杀死自己的那一把，而他面前则站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从背影看就已经让人觉得很熟悉了，当他转过头的时候，李西子闭上眼睛狠狠出了一口气。 这不是梦，段懿曾居然真的出现来救她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她喘着气问：“而且你现在不是应该跟我姐姐在一起吗？你回来了，那我姐姐呢？她也回来了？” 段懿曾冷冰冰的回答：“没有。”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李西子很好奇。 但是这种好奇却成了段懿曾眼中的咄咄逼人。 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问她：“还能走吗？” 李西子看了眼自己不争气的腿，不逞强的摇摇头：“真是抱歉，走不了了，你一个人来的吗？没有带下人？我这个样子” 她苦笑着说：“可能需要人抬。” 再怎么说她也是李羽白的亲妹妹，这两个人这辈子都是不可能会断了联系的，段懿曾觉得自己既然找到了她，那就有必要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去，所以纵使再不情愿，他也还是选择把背起了李西子。 李西子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很为难了，所以她也很别扭，她对段懿曾的感情很复杂，复杂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形容，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一个劲儿的打哈欠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段懿曾把她背起来，背起来的时候还顺便把她整个人都往上抬了抬，结果发现这丫头居然轻的出奇。 “我还有一个丫鬟，她刚刚为了救我被差点儿被掐死，我得回去找她。” 没想到还有点儿良心，可是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居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第315章 有蛇 这雨眨眼就砸了下来，两人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李西子抬头看了眼天，这会儿虽然还不到晚上，可是天已经暗的跟晚上一样了，这山上的路不好走，尤其是下过雨之后，泥泞湿滑，一脚踩不好就很容易两个人一起顺着山坡滚下去。 而且再过不了一会儿天就完全黑了，根本就没法儿赶路。 为了两个人的安全着想，李西子提议：“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凑合一晚上，这样太不安全了，我又没法儿一个人走。” 段懿曾闻言，立马蹙起眉头：“孤男寡女的待在一起不合适。” 李西子： “你放心，你算是我未过门儿的姐夫，我对你是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之所以这么提议只是出于为我们两个人的安全考虑，说不定休息一晚上明天我的脚好一点了就不需要你背我了。”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路况适不适合赶路段懿曾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也正有此意，只不过这个想法被李西子先一步说出来了。 而且这话从李西子嘴里说出来，听在段懿曾耳朵里就总感觉她居心叵测。 因为现在的李西子跟之前的李西子相差太远，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所以段懿曾有理由怀疑李西子是怀揣着别的目的对他有所企图的。 当然，迄今为止从李西子的做所作为来看，这个企图更偏向于坏的企图，比如趁他熟睡的时候把他杀了然后抛尸山野或者是直接把他留下喂狼什么的。 段懿曾毫不怀疑，这些都是李西子能做出来的事。 而李西子当然不知道段懿曾心中这些奇怪的想法，她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两个人都能活着下山。 下这么大的雨，走路都困难就更别提出去找人了，李西子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自己那个小丫鬟能平平安安的，要不是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说什么她都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她跟段懿曾一起找了个山洞暂时栖身，段懿曾生了两堆火，连火都不愿意跟她用同一堆，可见这个人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要不是因为看着李羽白的面子，他今天估计会眼都不眨的看着自己死在那个车女刀下。 李西子自己检查着自己的脚伤，确定是崴脚了，但是不确定有没有脱臼，脚踝肿的老高了，稍微碰一下都疼的要命。 段懿曾看了她一眼，说实话，李西子今天的表现让他十分意外，被人谋害追杀，脚崴了还能一个人跑这么远，在家里被她姐姐宠坏的千金小姐，看着肿的像发面馒头一样的脚踝居然只是咬咬牙皱皱眉再叹口气，一滴眼泪都没掉，这简直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 不过也不排除这些都是这女人故意装出来的，她估计就等着自己主动过去关心她呢，段懿曾低头摆弄火堆，自己只要保证她活着就行。别的事都不关他的事。 李西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现在晚秋的天已经很凉了，湿衣服穿在身上怕是要作病，于是她就想着把衣服脱下来自己烤一烤，但是回头一看段懿曾在这儿不方便，于是道：“能不能请你回避一下，我想烤烤衣服。” 段懿曾把头转过去。 李西子解衣带的手一顿：“你确定你不会转头吗？我能信得过你吗？” 段懿曾道：“你身上没有什么能够吸引我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 段懿曾以为两个人是在正常交流，他想回头给李西子看看自己厌恶的表情让她放心，但是一回头，却发现李西子已经开始在脱衣服了，他又赶紧把头转了过去。 “你” 这是段懿曾第一次被李西子气到无语。 李西子其实也才刚开始动手去解衣服，一件衣服都还没脱下来呢，听见段懿曾这么说，又带了点玩笑的问他：“你不是说过你绝对不会转头的吗？” 段懿曾哑口无言，整个人背对着李西子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西子慢条斯理的烤着外衣，然后嘴里还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儿。 段懿曾本想让她闭嘴，但慢慢儿的觉得她嘴里哼的那自己从没听过的歌儿还挺好听，也就打消了那个念头，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听着。 可是她哼着哼着却突然没了声音，段懿曾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又不能回头，怕她没穿衣服，于是只好不耐烦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李西子被他这么一问才敢战战兢兢的回答：“有有蛇” 还真是巧了，李西子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虫跟蛇，现在一条手臂粗细，翠绿翠绿的蛇正吐着信子用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半个身子立起来，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她刚刚唱着唱着不唱了就是因为这个，她不敢乱动，生怕那条蛇扑上来给自己一口。 段懿曾却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李西子的话。 但是听她的声音又不像是装的，她的声线明显是颤抖着的，装也不会装的这么像？ “在哪儿？什么样的蛇？” 李西子道：“就在我正前方，一条绿色的蛇。” 这蛇要是没有毒就算了，可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毒，万一真的有毒，被它咬上一口李西子直接就可以升天了。 心中思索一阵，段懿曾还是打算出手，李羽白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她要是死了，李羽白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可是等他转身准备除蛇的时候，一回头看见的确实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也不对，至少还有衣衫不整的李西子。 段懿曾生气了：“蛇呢？” 李西子无奈又委屈的解释：“如果我说它走了你信我吗？” 说出来是有点扯，可它就是事实，在段懿曾转身准备除掉它的时候，它大概也感觉到了杀气，所以就走了，李西子说的都是真话，她真的没有骗人啊！ 第316章 我睡了多久 不过现在不管李西子再怎么解释段懿曾也不会相信了，她说有蛇，结果段懿曾一转身蛇没有，衣衫不整的女人倒是有一个，这不是摆明了要勾引他吗？ 可李西子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但是现在她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已经这样了，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段懿曾还是把周围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安全没有问题之后才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气氛太尴尬，李西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现在解释在他看来就是掩饰，说不定只会越描越黑，所以最后她干脆也就放弃了解释。 两个人就这样在山洞度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段懿曾睁开眼睛，外面的雨声已经很小了，他想出去看看路能不能走，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李西子歪头靠在一边的石头上睡着。 睡觉没什么奇怪的，但她脸上的颜色就很特别了。 她面色潮红，颜色看着相当不正常。 段懿曾又多看了她两眼，但最终也没管她，出了山洞看见外面雨下的小了，路上也好走了，就准备回去叫上李西子一起下山离开。 “起来，我们该走了。” 他站在李西子面前这样叫了她一声。 李西子蹙着眉，紧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也没有回答他。 段懿曾总觉得这又是她的什么手段，于是不耐烦的又叫了她一声：“外面雨停了，起来我们该走了。” 李西子听见了段懿曾在叫她，她也想起来，可是两个眼皮似乎有千斤重，任凭她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而且她还感觉浑身燥热，忍不住就想扒衣服。 段懿曾就算是再怎么厌恶她，这会儿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蹲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一摸不得了，敢情是发烧了。 段懿曾拍拍她的脸：“醒醒！” 李西子勉强睁开眼睛，光是睁眼的动作就好像费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她看见了段懿曾，迷迷糊糊有些分不清他究竟是哪个他。 人在生病的时候情绪是很脆弱的，她嘻嘻鼻子，委屈的红了眼睛，想面前的如果是之前的段懿曾，看见自己这样多半会心疼的受不住，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甚至是跟她所熟悉的环境跨越了不知道多少时空的地方，她没有归属感，没有安全感，此时此刻她就只想找个人买依靠。 “我我好难受。”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看着段懿曾，想靠近他，又明知道自己不能，于是一直忍耐着。 一定昨天晚上淋了雨，她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用火烤的时候着凉了，然后又在冰冷的石头上睡了一晚上，所以发烧了。 这下段懿曾可以确定她不是装的了， 还有她的脚，脚踝肿的像个发面馒头，她这个样子是肯定没办法赶路下山的，所以段懿曾就算再怎么不情愿，这会儿也只能选择把李西子背下山。 李西子迷迷糊糊中被他扛上了背，虽然她烧的迷迷糊糊的，但是还不忘记要去找自己的丫鬟，她伸手给段懿曾指了个方向，对他道：“找人。” 段懿曾是见识过李西子的大小姐脾气的，以往手下的下人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就会甩脸子骂人，什么饭桶蠢货的，什么难听骂什么，如今居然会在乎一个丫鬟的死活，这一点确实让段懿曾大感意外。 他按照李西子指的路回去找她的丫鬟，但是回去之后并没有找到人，如果人死了，那尸体肯定会在原地，现在原地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这就说明她还活着。 那丫鬟既然活着就一定会回去求助，李西子决定回去等她，若是还等不到人的话，到时候再派人来找也不迟。 两个人狼狈的下了山，到山下段懿曾雇了辆马车把李西子送回去。 家里的下人见李西子一夜未归，大小姐大小姐不知去向，要是二小姐也走了，那这个家不就彻底没人做主了？ 管家都打算报官了，结果才出门就看见段懿曾背着李西子回来，他一看两人身上这狼狈样儿，赶紧道：“段公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先别问这么多，快去请个大夫。” 管家应了一声，匆忙出去让人去请大夫。 段懿曾背着李西子回了房间，他把李西子放在床上，李西子人都快烧傻了，看见段懿曾，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李西子做了个梦，梦里段懿曾一会儿对她好，说非她不娶，一会儿又狠狠推开她说她不要脸，让她不要勾引他离他远一点儿。 李西子心里被两个段懿曾的两种情绪不断撕扯着，又开心又难过，但最终还是难过的情绪占据了上风，她不受控制的哭起来。 “西西” 哭着哭着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李西子慢慢儿的缓和了情绪，但还是一抽一抽的。 接着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然后又叫她：“西西醒醒” 李西子哭着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看见床边坐着的李羽白，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之感顿时从心底油然而生。 “姐姐，你你怎么回来了？” “傻丫头，家里除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回来吗？” “我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睡了一天了，你可吓死我了，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梦里一个劲儿的哭，你梦见什么了？” 李西子明明觉得那个梦很短，自己也就睡了一会儿的功夫，没想到居然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说起自己为什么哭做了什么梦 李西子摇摇头说：“都是不好的梦，就不提了，姐姐你回来了我真开心。” 她一把抱住李羽白，李羽白轻轻在她后背拍了拍，李西子没有看到李羽白脸上失望黯淡的眼神。 刚刚她做梦哭的时候一直在叫段懿曾的名字，嘴里不停喊着让段懿曾不要赶她走，她哭的那么伤心，也让李羽白觉得十分伤心。 第317章 什么头绪 李羽白本来是想问李西子做了什么梦的，可是李西子不愿意说，她也隐约预料到了什么，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安抚好李西子，李羽白关上门出去了。 段懿曾在门口等她出来，见她出来了，问她：“怎么样了？” 李羽白摇摇头：“醒了，已经没事了。”然后终究是没忍住，笑着问他：“你很担心西西啊？” 她是在笑，只不过笑得十分难看。 段懿曾道：“西西要是出了什么事最难过的肯定是你，她牵动着你的情绪，我关心她是因为不想看见你难过伤心。” 李羽白跟段懿曾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李羽白还是很清楚的，段懿曾没有骗她，从一开始到现在，段懿曾对她的感情都是真的。 可是李西子刚刚梦里喊出来的那两句话却让李羽白心里一直耿耿于怀，她觉或许段懿曾跟李西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呢？ 但是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想，毕竟他们一个是自己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 李西子烧退之后找到李羽白，她失魂落魄的跟李羽白道歉，说都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所以才错失了这次选品的机会。 李羽白道：“你别这样说，都是姐姐不好，你之前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应该放你一个人在家，而且这次你能没事姐姐已经很庆幸了，跟你的性命比起来，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李西子暗暗咬牙：“这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你知道是谁害你？” 李西子道：“除了王谧还能有谁？他们家跟我们家结仇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除了他还能有谁会这么做？”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能拿他怎么办？” “证据”李西子眯着眼睛：“想要证据还不容易？” 李羽白拉住李西子：“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做傻事，这件事交给姐姐，有人敢这样对你，我饶不了他，如果真的是王谧，我不会放过他的。” 李羽白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估摸着所有人都以为她的性子是那种软弱可欺的，可外人不知道，李羽白脾气好是因为还没有人触及到她的底线，一旦底线被打破，李羽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对了，那天跟着我一起去的丫鬟还没有找到吗？” 李羽白道：“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别担心，既然她还活着，也一定会想办法回来的。” 李西子点点头，现在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如果那丫头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王谧迟迟没有等来派去的人回来，都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没有收到李西子回来的消息，也没等到自己的派去的人回来。 段懿曾送李西子回来的时候特意封锁了消息不让人知道。 所以王谧只知道李羽白匆匆赶回来主持大局，至于李西子的死活，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他担心就是担心这一点，生怕李西子没死最后再来个反杀，要是被人知道是他派人杀李西子，别说这单生意做不成了，他说不定还得为她偿命。 当初段懿曾封锁李西子回来的消息为的就是之后查案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现在正好就派上用场了。 李西子的那个丫鬟在失踪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回来了，只不过她是自己回来的，她浑身上下弄得泥泞不堪，看起来十分狼狈。 李西子问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去了哪儿，丫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当时我晕过去了，醒过来以后发展小姐您不在，那个要杀我们的车夫也不在，然后我就想去找您，可是天上突然下起了雨，当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我又看不清脚下的路，脚下一滑就顺着山坡滑了下去，然后摔下去撞到了石头又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雨停了，天也凉了，可我受了伤没办法挪动，于是我就在那儿又等了一夜，等到伤口稍微好了些不那么疼的时候才爬起来离开。” 李西子心疼的抱住她：“你辛苦了，最近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做了，就好好儿留在府里休息。” 丫鬟觉得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儿受宠若惊，二小姐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过，虽然现在的二小姐变了，就好像二小姐的躯壳还是这个躯壳，但是里面的芯儿却换了一个似的，不过跟以前的二小姐比起来，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二小姐。 “对了二小姐，我还捡到了这个。” 丫鬟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给李西子，李西子接过来一看，是一块儿木牌，牌子上刻着“欣荣酒坊”四个字。 “你从哪儿捡来的？” “这是从那个车夫身上掉下来的，奴婢不认识字，但总觉得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就一直留着。” 李西子高兴极了：“有用，总比什么线索都没有要强得多，你做的很好，有了这个木牌至少我们就有头绪了。” “什么头绪？” “当然是找到证据的头绪了。” 李西子问过了管家，管家说家里总共就两个车夫，一个跟着大小姐走了，还有一个临时有事，于是只能出去再另外找一个来，这个人是经人介绍来的，据说十分靠谱，可没想到居然是个这样的人，这一点他也没想到，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用他的。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西子制止了他的自责：“我现在不是要问你的责，当初那个把车夫介绍给你的人你还能不能找到？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管家于是就去把人找了过来，那人道：“当初是他给我钱主动找上我的，说听说李府急需要一个车夫，知道我同李管家认识，就让我从中说和，把他介绍给李管家，我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第318章 看见我你好像很害怕 李管家听了都快气死了：“你不知道他的底细就敢把他介绍进来，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你你差点儿害死我们家二小姐你知不知道？” 那人也很害怕：“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严重的后果，他当时给我钱，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让人无法拒绝，我我也是一时财迷心窍。” “财迷心窍？我看你是鬼迷心窍！” “你不知道他的底细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那人回忆了一下说：“我常去一家酒坊打酒喝，他说他见过我，又说自己走投无路，急需要一个谋生的手段，所以才找到我的。” 李西子道：“以后走投无路需要谋生的人，他都活不下去了还挑活儿干？找到你让你介绍，你既然答应了帮他说明他给的钱并不少，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呢？” 那人摇摇头：“这些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就想着反正有人上门送钱不要白不要，我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钱只要到了我手里就行。” “你说的那家酒坊是不是欣荣酒坊？” “是是是，没错！” “我知道了，没事儿你就走。” 那人生怕因为自己的这一介绍会让李家对他怀恨在心，所以走也走的不是很利索，一步三回头的，就怕突然有人从后面给他一刀。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李西子说放他走就是真的放他走。 现在根据她手里的这个木牌，还有刚刚那个人嘴里说的可以大致判断，那个车夫应该是欣荣酒坊的伙计。 这个身份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他如果不是欣荣酒坊的婚礼，是不可能有这个木牌的，现在王谧肯定惶惶不可终日整天不得安睡，如果现在自己假扮成车夫出现在欣荣酒坊，王谧知道了肯定会去找她的。 李西子决定就这么干，她让人去找了一身看起来跟那天车夫所穿一模一样的衣服，穿着它就要去欣荣酒坊。 但是她的脚崴了还没好，李羽白不同意她出去。所以这一切还得瞒着李羽白悄悄地进行。 用过晚饭，李西子推说困了早早就回房间了，李羽白叮嘱她早点休息，让丫鬟送她回去之后准备去找段懿曾。 但是她并没有见到段懿曾，段懿曾府里的下人说他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早早的就出去了，没法儿接待李羽白。 李羽白跟段懿曾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以来，段懿曾很少因为什么事就消失不见过，每次就算是有急事也会事先跟李羽白说了再去做，因为他怕李羽白找不到他会着急，这方面他做的一直无可挑剔，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今天的确很特殊，他居然没有亲自跟自己说一声。 果然人一旦适应了一种相处方式之后就很难再接受它的改变，一旦改变就会多心，这是避免不了的。 李羽白失魂落魄的离开，但是这会儿回去她又睡不着，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李大人再说说这次选品的事，看还能不能再争取到一个机会。 这头李西子换上那车夫的衣服，以布蒙面，一瘸一拐的出现在欣荣酒坊门口。 她抬头看了眼招牌，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进去。 酒坊里这会儿正忙，他走进去找了个角落坐下，因为要伪装成一个壮硕男人的身影很不容易，她在衣服里面塞了很多东西，其实这样很容易穿帮，但因为是晚上，古代的晚上又没有电灯什么的，人在晚上的视力大大受阻，所以不容易被人拆穿。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过来找他，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问他：“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王公子派人来找过你好几次了都没找到你，你别在这儿坐着了，赶紧去王家回个信儿。” 李西子不敢开口说话，她只要一开口说话就肯定要穿帮，所以她只能坐在那儿装深沉， 那人跟李西子说话，见她一直不回答，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于是讪讪收回手：“你这个人总是这么不知好歹，反正话我是给你带到了，听不听是你的事，回头王公子要是怪罪下来了可没人替你扛着，你就自己使劲儿作！” 看来自己阴差阳错的还装的挺像样儿，李西子继续保持现状，等到那人嘀嘀咕咕的走远了，他才站起来闷头往外走。 但是刚有到门口突然被人叫住。 “站住！” 这个声音听起来十分熟悉，是王谧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 李西子心说，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呢，现在碰上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今天的点儿未免也太背了？ 不过王谧也怕自己做的丑事被人知道，知道有些话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所以叫了李西子一声：“跟我过来。”就迈开步子走了。 李西子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走。 欣荣酒坊是个别有洞天的地方，李西子跟着王谧去了后院儿，这儿的后院可比前面的看起来大多了，王谧随便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李西子只能跟着他一起进去。 “把门关上。” 李西子听话的把门关上，但是故意留了一条缝隙。 信么做是方便自己一会儿逃跑。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交给你的任务完成了没有？回来之后为什么不立刻去找我？” 李西子沉默着不说话。 王谧又问：“怎么不说话？我问你话呢，人杀了没有？” 李西子点点头，却还是一言不发。 “把头抬起来我看看。” 李西子没有抬头。 王谧总算察觉出不对劲了：“我让你把头抬起来听见没有？” 李西子这次终于听话的把头抬起来了，只不过她脸上还用布蒙着。 王谧上去一把扯掉了他脸上的布。 李西子想要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王谧扯掉她脸上的布，看清楚了她的庐山真面目，那嘴张的，简直可以塞得下一头大象。 “你？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李西子笑笑：“怎么？看见我你好像很害怕？” 第319章 一切皆有可能 王谧看见他当然会觉得震惊了，因为这时候的她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才对。 “看见我还活着你是不是挺惊讶的？我原以为你这个人就是卑鄙了点儿，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恶毒，你对自己家的实力就这么没有信心，你就认为自己一定会输给我是吗？” 王谧道：“现在你知道是谁要杀你了，趁着李大人还没走，你完全可以去他面前告我。” “我没有证据，就算去告你也赢不了，而且说不定还会被你反咬一口。” 王谧道：“你今天打扮成这样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来找证据的吗？” “不过”王谧现在一点儿也不怕她：“既然你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就说明我派去杀你的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所以你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办法。” 李西子耸耸肩：“你猜的不错，我以身犯险，自然是因为走投无路。” 王谧立马掌握了主动权：“可你就没想过吗？主动暴露身份对你来说可没什么好处，第一次没能杀得了你，这一次可就未必了。” 现在是到了他的地盘儿上，李西子孤身一人入敌营，这是摆明了想找死，而且她今天还是乔装而来，就算真的死在这儿了也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他现在一定正计划着什么。 李西子也不慌不忙的：“那你就没想过我敢一个人孤身来此，就一定有把握自己能平平安安的离开，事先没有计划好的话我怎么敢这么做？” 说的也是，不过她都进来这么长时间了，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有万全之策，那为什么外面的人还不进来呢？ 所以不排除李西子故意这么说骗他的嫌疑。 但是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女人居然还有这个心眼儿？ 李西子也知道自己这样大概唬不住他，但是他也只能这么做了，别的不说至少得撑到她从这儿离开才是。 “你若是不信就拿我开刀试试，我姐姐回来的事你应该知道，而我出事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我要是回不去，我姐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羽白的为人王谧很清楚，虽然她是个女人，平日看着也温温柔柔的，但手段可一点儿也不输给男人，她能一个人撑起那么大的家业肯定是有些本事在的，就连他爹都常对李羽白赞不绝口，而对李羽白来说最重要的就莫过于李西子的安危了。 所以别的不说，李羽白还是让人很忌惮的。 看得出王谧担心的李西子转身打开门：“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什么都得不到，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王谧眼睁睁看着她走出门去，心里想着自己这么多年也没能做成过一件事，父亲对他早有不满，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必须做成一件事来给他父亲看看。 “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王谧走上前去，一把关上了门：“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这种情况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李西子往后退两步，但是身后已经无路可退，她撞到了门上，此刻那些她用来填充在衣服里面伪装身形的东西就把她整个人都衬托的十分窝囊，正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换做是她以前还有功夫傍身的时候，就算还瘸着一条腿，这种情况她都不带怂的，但是现在不行了，她就是个小弱鸡，这种时候还真的跟送上门儿来的肉没区别。 “你想说什么？你不会真的想在这儿杀了我？”李西子两只手护在身前：“你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要再让自己再错一次，难过你一事无成，如果你把这些心眼儿用在正道上也不至于会不受重视。” 她这句话激怒了王谧：“你说什么？” “我说不对吗？”李西子道：“在家里你的兄长才是那个被所有人都看好的接班人，你充其量就是个帮你哥哥跑腿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谧最介意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哥哥。 他的哥哥虽然是庶出，但是却优秀的足以让人忽略他庶出的身份，本来选品这件事父亲是要交给他哥哥去做的，是他好说歹说说一定不会搞砸，所以才从他父亲手里接来了这个差事，现在差事做不成，他不止在外面丢脸，回到家肯定还会被人跟哥哥比较，输给一个庶出子，他的尊严不同意。 李西子看出他的犹豫，印象这正是逃跑的好机会，于是又开口：“如果是你哥哥他一定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取胜的，如果让你父亲知道你买凶杀人的事，王家从今往后还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今天死在这儿，明天就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王谧又犹豫了，他当然是没有胆子杀人的，刚刚那个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他也就是那一瞬间勇敢，这会儿被李西子几句话说的冷静下来，亲自杀人他下不去手。 李西子趁机把他推得远了一些，然后打开门：“你现在还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跟我比一比。” “比？”王谧捂着脸笑起来：“你现在已经连参加选品大会的资格都没有了，还怎么跟我比？” “最后的结果不是还没出来吗？结果出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还有可能。” 王谧没有杀她，而是冷冷看着她：“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翻身。” 李西子就这么有惊无险的从欣荣酒坊离开了，出去之后她狠狠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眼欣荣酒坊的招牌，她握紧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王谧付出代价。 她找了个偏僻的巷子取出衣服里面的东西扔掉，然后拖着宽大不伦不类的衣服不男不女的走在大街上。 脚伤让她行动迟缓，她就这么缓缓的走着，走着走着，脚下忽然一顿，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320章 穿上 段懿曾才从酒楼出来，身边的人扫扫袖子对他行礼，他让人起来，结果说这话的时候一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人，下一句话也忘了说。 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过了许久，段懿曾打发走面前的人，然后朝着李西子大步走了过去。 李西子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怎么想的，看见段懿曾朝着自己走过来，她下意识拔腿就跑。 但是她的脚伤还没好，没走两步就重重摔在地上。 她还没从地上爬起来，段懿曾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满身狼狈还有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 “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 “你不跑我能追吗？” “你不追我会跑吗？” 段懿曾蹲下来，一只手捏起她的脸，表情严肃且认真：“你都看到了？” 这一点毫无疑问。 李西子又不是瞎子，她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段懿曾这么一问，这个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应该否认才对。 段懿曾看她的表情猜测她应该是在想该用什么借口敷衍自己，于是打断她的思考又问了一遍：“你都看见了？” 李西子迟钝的点点头：“看见了。” 她看见一个身穿顶戴花翎乘着官轿的人对着段懿曾恭恭敬敬行礼，她认得那个人穿的衣服，起码是个三品以上大员。 能禁得起一个三品以上大员行如此大礼的，要么是官居一品的丞相太傅之类，要么就是 宫里的某位皇子或是王爷。 又或者是皇帝！ 而丞相太傅之类的官职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做的，至于段懿曾 李西子怀疑他要么是皇子王爷要么就是皇帝。 看他本人的气质，他是皇帝的可能性也不小。 段懿曾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表情甚至有几分惆怅，深吸口气，沉默片刻，然后对李西子道：“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姐姐。” 李西子也没多想就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段懿曾笑了：“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句话就有深意了。 这么说她应该知道，而且他身份这件事还必须要瞒着李羽白不让她知道，这么说她现在手里有段懿曾的把柄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王爷皇子之流，这对她，对李羽白甚至对他们整个李家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而且李羽白知道这件事以后应该开心才对啊，为什么不让李羽白知道呢？ 这当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没有立马答应下来，为了不让自己的表现显得那么奇怪，她还故意模棱两可的回答：“就算我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的，你瞒不了她多久的。” “我也没想着要瞒着她多久，只要再等等，等我们成亲了之后就好了，我会亲自告诉她实情。” “你这样是欺骗！” “就是欺骗，又能如何？” 好家伙，骗人都骗的如此理直气壮，李西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怔怔的看着他，哑口无言。 段懿曾扯扯她的袖子：“这是怎么回事？你穿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李西子把袖子从他手里拉回来：“我想怎么穿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段懿曾显然对她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感兴趣，拍拍手站起来：“你的事我也不想管，但是你姐姐却总要为你的事操心，所以你但凡有点儿良心就少闯点儿祸让她安心，别总是做一些没有用的事。” 李西子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这件衣服太大，她起来的时候踩到了袖子，只听见“嗤啦”一声，她的衣服从袖子开始一直到胸口被扯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这下就尴尬了。 不过索性现在天已经很晚了，这条街上也几乎已经看不到人了。 不过万幸中的不幸是这一幕恰好被段懿曾看在眼里。 但是段懿曾对她不感兴趣，听见布帛撕裂声的一瞬间他就把头扭了过去。 速度快的让李西子看了觉得有点难过。 她现在总是习惯犯一个错误，就是把面前这个段懿曾跟以前那个对自己好喜欢自己的段懿曾当成一个人。 他们长得一样，声音一样，性格一样甚至行为处事的方式也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段懿曾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她收到任务之后哪怕在已经对段懿曾有好感的前提下也要不断的推开段懿曾。 现在她慢慢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也不需要再控制自己了，却还是没办法放下道德与感情的束缚去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现实也在疯狂撕扯着她的内心，只不过这种疼是感情与精神上的那种疼，跟那种撕心裂肺真伤一般的心痛还是有区别的。 李西子慌乱的把衣服都归拢到一起，但是衣服已经被扯坏了，她这样做也是徒劳无功，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她站在大街上，茫然不知所措。 “出来的时候怎么没让人跟着？” 李西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段懿曾就最不喜欢她这幅样子，他也最讨厌看见女人这个样子，女人还是得像李羽白那样，刚中带柔，坚韧又不服输的才好，那样才惹人心疼，让人更加想要珍惜。 但因为李西子是她的妹妹，每次看在李羽白的面子上，段懿曾还是没办法做到对她的事袖手旁观。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扔给李西子：“穿上。” 李西子看得出他给的很不情愿。 当然，她也很想硬气的把衣服扔回去说一句：“不需要！” 可是这样一来，她就得半光着回去了，这可是在大街上，万一要是被人看见了，那可不得了。 所以她只能怂怂的把他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裹紧自己。 但是刚刚见到他就跑，跑步的时候不小心脚伤更严重了，她起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儿又摔倒在地上。 还是段懿曾眼疾手快抚了她一把。 第321章 我要听真话 等到李西子站稳之后，段懿曾打算松开手，可是前面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让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往前看去，然后段懿曾赶紧松开手，李西子脸上火辣辣的总觉得自己像个勾引别人的男人然后被正房发现的小三，那种打脸的感觉如此真实，真实到让她恨不能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李羽白。 她手里提着给李西子的点心，只不过看见面前这一幕之后因为太过震惊，所以点心掉在了地上。 段懿曾见到李羽白，扔下李西子就迎了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外面更深露重的，你身边的丫鬟怎么伺候的？怎么衣服也不知道给你加一件？” 说罢大约是想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但是这时候才恍然反应过来衣服在李西子身上，于是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李羽白怔怔的回了他一句：“我不该出现在这儿是吗？” 从李羽白的视角来看，段懿曾搂着李西子，李西子身上穿着段懿曾的衣服，隐约还能看见她里面的衣服是衣衫不整的，而两人身后就是客栈。 她当时脑子里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猛的炸开，她无论如何都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最爱的两个人会一起背叛她。 这一幕不管换做是哪个女人看了恐怕都会跟李羽白一样的想法，李西子同为女人，十分理解李羽白的想法，所以她才觉得自己现在罪过大大的。 “姐姐，你误会了” 该死的，现在就连解释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那么矫情且做作。 李羽白在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抬手示意李西子不要再说下去了，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点心，仍旧拿出一副温和笑脸对李西子道：“很晚了，我们回家。” 段懿曾道：“我送你们。” 李羽白摇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正好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西西说，你回去。” 段懿曾蹙眉：“我们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事情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李羽白看向李西子：“西西回去会跟我解释的，我听她的。”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很显然，他信不过这个总是想方设法破坏他跟李羽白关系的女人，这次的事情她也一定会借题发挥，让她来解释，那他跟李羽白还能有好吗？ “你不能听他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我会原原本本跟你解释一遍，就算你不想听我的，但是你需要知道真相，为了真相，你也不应该只听一个人的一面之词。” 李羽白用手捂住胸口，她的心脏突然觉得很疼，喘不过气来的那种疼。 李西子看得出李羽白的不对劲，这就跟自己上次一样，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于是她一瘸一拐的上前去搀扶她，最后赶在李羽白撑不住之前回头对段懿曾道：“这件事我会如实跟姐姐解释的，不管我以前做过什么，但她始终都是我姐姐，我再怎么坏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姐姐受苦的，我比你更希望她好。” 她方才说这句话的神情让段懿曾觉得自己是可以相信她的。 李羽白的性格他太了解了，这个时候她是听不进去自己说话的，李西子是她的妹妹，关系跟他不一样，或许等李羽白冷静下来再跟她解释这件事会更好。 于是他只能看着李西子跟李羽白一起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等上了马车以后，李羽白的心痛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那种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从中间一分为二的痛苦让她疼到几乎没有精力再去思考其他，甚至没有能力再去计较谁对谁错，而真相又是什么。 李西子很懂这种感觉，但是这种疼痛并非外力所能缓和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让李羽白不断的调整呼吸。 李羽白痛的汗如雨下，她抓住李西子的手，看着她，眼中满是绝望跟心疼：“你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喜欢你段大哥？” “我不喜欢他，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姐你不要多想，今天的事真的就是个误会，你来之前我也才遇到他，我们真的是恰好碰到的，衣服是我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扯破的，衣服破了所以段大哥才把衣服借给我穿，我起来的时候没站稳差一点摔倒，段大哥看见了也只是扶我一下而已，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李羽白摇摇头：“这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我要听真实的想法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要听真真话！” 李西子哭笑不得：“这就是我心里最真的的想法，我没有骗你。” 李羽白眼泪掉下来，还在不停摇头：“不是，这不是！”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想听我说我喜欢段大哥？” 李羽白呼吸一顿，看着李西子，强忍疼痛无声落泪。 “你看，我说我不喜欢他你不相信，我说我喜欢他你又难过，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如果你喜欢他，我我可以让给你。” 李西子笑出声：“让？段大哥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东西，更不是你说让就能让的，而且你就算把他让给我我跟他也不可能，段大哥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他看你的眼神充满了爱与温柔，可是看我的时候却只有厌恶，这就是我跟你之间的区别，或许你感受不到，但是作为一个外人，我看的清清楚楚，不信你也可以问家里的下人，喜欢与不喜欢太明显了，段大哥爱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这么说对李西子自己来说也挺残忍，毕竟要她亲口说出来段懿曾对她的厌恶，要正面这个事实，对她来说仍旧痛苦。 李羽白因为李西子的这段话那疼痛好像缓解了些，她可是她心里仍旧有一个坎儿过不去：“那你为什么叫他？” 第323章 这样真的好吗 李羽白道：“昨天我去找了李大人，你猜怎么着？” 李西子心中大约已经有了答案。 从她知道段懿曾身份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选品这件事他们家就还没有完全失去机会。 所以李羽白说的肯定李西子也是这件事。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见李羽白宣布：“李大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说既然是为朝廷当差就不能错过任何一家有实力的布行，而且我把你未能如约而至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了，李大人深表同情，还说一定会帮我们找出凶手的。” 这一切虽然都在李西子的预料之中，但她还是要装作才知道的样子来表达自己的惊喜。 段懿曾都位高权重了，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羽白失去竞争资格。 “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听管家说了，西西你太让我惊喜了，我之前没想到原来你这么能干，之前他们都说是我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如果松开手你可能做的比我更好，可我总是舍不得真正丢开手让你一个人去做，现在看来是我的错，你做的很好，以后就算把整个李家都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都是姐姐教的好。” “还有一件事”李羽白仔细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这件事想必应该很难启齿，李西子挺好奇的：“姐，你想说什么就说，我们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事需要吞吞吐吐的。” “我跟你段大哥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也选好了日子成亲，可是我一走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虽说家里有下人，你也能照顾好自己，但是身边没有送，你一个总是孤独的。” 李西子一听，这是话里有话啊。 “姐，你什么意思？” 李羽白恐怕李西子误会，赶紧解释：“你不要多想，不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我才这么想的，其实这个想法在我心里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只不过一直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跟你说，今天既然提出来了，不管你怎么想我，我都要说出来。” 李西子明白她的意思，已经先一步抢在她前面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你要给我相亲？” 她抢先说出来了，这就让李羽白很不知所措了。 她以为李西子听见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会非常大，说不定还会摔东西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她很平静，平静的仿佛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西西，你不要多想，其实是你已经到年纪了，最近也总有人跟我提这件事，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这件事的前提当然还是得你喜欢才行，其次他的人品自然也要求是最好的，日后让他上门，他才能一心一意的对你，你说是不是？” “总有人在你耳边提这件事？是谁？段大哥吗？” 李羽白想否认，但是看李西子的眼神，她很明显已经猜到了，而且猜的还十分准确。 “你段大哥也是为了你好。” 怎么说呢，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清理之外，段懿曾还真的是在很努力的想要消除他跟李羽白成亲路上的一切阻碍呢。 “我知道，既然段大哥都这样跟姐姐说了，那想必他那儿肯定有很多不错的人选，正好看姐姐跟段大哥这么甜蜜我也想找一个知心人了，那就麻烦姐姐跟段大哥说一声，请他留意帮我物色一下合适的人选。” 李羽白没成想李西子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她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么懂事的李西子她却只想哭。 “你不用勉强自己的，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可以拒绝没关系的。” 李西子摇摇头：“没有啊，我真的没关系，说不定真的能在里面找到我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定呢。” “西西” “姐姐，不开心的话我不会藏着掖着的，我既然答应了就是真的没关系。” 有些话说的多了反而会适得其反，李羽白只好闭嘴，反正李西子这边有她在，在这方面总是不会亏待他的。 李羽白跟段懿曾说这件事的时候段懿曾也很惊讶。 他没想到李西子真的跟李羽白说了事情的真相，还同意了要去相亲。 之前她发烧的时候在山洞时明明还想勾引他来着，这个女人究竟安的什么心？ 不过看在李羽白的面子上，这个对象他还是会好好儿物色物色。 段懿曾在这方面下足了功夫，这几天京城政商两界青年才俊的画像被人源源不断送进他府里，非但如此，他还需要了解这些青年才俊的人品道德，只有德才兼备者才有可能留下画像。 家里的下人不解：“您怎么突然想到要关心这些了？” “羽白那个妹妹也到了适嫁的年纪，总得找个德才兼备又门当户对的介绍给她羽白才放心。” “李二小姐？可是那李二小姐在京城中的声望并不好，恐怕没有哪家的公子愿意娶她？” “不管愿不愿意，看在我的面子上，见总是要见一面的。” “可是见了面没有结果不是也无用吗？这世上唯有真心是用权势金钱买不来的。” 段懿曾没有理会管家说的话，找了几张画像出来吩咐管家：“去通知他们一声，明天去同心楼。” “这样真的好吗？” “让你去就去，他们若是不去，那就你去！” “去去去，奴才这就去传话。” 段懿曾都发话了，吩咐下去这些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次日一早，段懿曾去找李羽白，让她带着李西子去同心楼，让李西子自己掌眼，看上哪个就留下来跟哪个多聊一会儿。 李西子感觉自各样仿佛皇帝选妃一般，虽然她哪个都没兴趣，但是重在参与，自己都答应了这个差事，就总要进行下去才是。 不过对面的美男们看起来好像不是很乐意，虽然隔着一层纱幔看不清人脸，但是对面出来的叹息声却清清楚楚砸在她耳朵里。 第325章 你拿的太多了 好不容易李西子有一个能看上的人，但那人还是个小将军，身份地位与他们家相差甚远，李羽白就很担心：“虽说有你这层面子在，但卫崇毕竟是定国公之子，身份尊贵，定国公若是知道了，心中只怕不快。” 段懿曾解释：“不会的，定国公为人十分谦逊和善，而且待人也没有这些门第之分，既然卫崇喜欢，想必定国公也会相当中意，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李羽白却还是有些忧心：“只希望他们两个人能真的好好儿相处。” 卫崇算得上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了，他是小公爷，不止家中有世袭爵位在，本人也是战功赫赫，京城里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等着盼着想要嫁给他，其中不乏容貌才情都在李西子之上的，可到头来卫崇居然选择了相比之下最不起眼的李西子，这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而李西子也因为这件事再次出了名，所有人都在猜测，她究竟是怎么勾搭上卫崇的。 两个人因为是逢场作戏，所以时不时总要约着一块儿出去玩儿才显得真，进而李西子又多了不少在人前露脸的机会。 李羽白回来之后参加选品大会的事自然又交给她全权负责了，李大人又给了他们家一次机会，虽然其他人看了总要忍不住叨叨两句，可是谁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李西子参加选品大会时差点儿被人杀害是事实，而这个凶手肯定就在他们之中，嫌疑最大的王谧都还没对李家重新参加选品大会发表什么意见，他们现在谁要是急着跳出来不就证明谁的嫌疑最大吗？ 只不过现在结果还没出来，正是各家大显神通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往这上面使劲儿，但偏偏这时候李西子跟卫小公爷好上了，这选品大会的结果在众人心中好像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已经成为话题中心的李西子跟卫崇这边却是以前岁月静好，卫崇虽然是个领兵打仗的，但是心思却很细腻，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看出来了李西子跟外面传闻中说的不一样，但是李西子自己好像从来都不在乎这些，这种心态让卫崇觉得十分敬佩。 不过李西子对卫崇也有好奇：“你这种人身边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女人，而且你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再者赢得身份地位，完全不用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做任何事，你那天会出现在同心楼却是让人意外。” 卫崇也没有对她隐瞒，解释道：“我爹少时遭难曾得朋友相救，那时候便许下承诺，若是两家孩子同为男子则结为兄弟，是女子就义结金兰，若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到了成亲的时候，我爹也就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你不喜欢那个女的？” “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当她就像亲妹妹一样，你让我娶自己的妹妹？”他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搓搓胳膊：“我可做不到。” “那那个姑娘是怎么想的？” “她？”想到她，卫崇就头疼：“她没什么想法，她全都听她爹的，她爹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感情的事也听她爹的？她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她从小被人安排惯了，没有主见。” “那她喜欢你吗？” 卫崇摇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不清楚是把我当成兄长还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不过卫崇可一点儿也不喜欢被人安排，所以段懿曾挑选合适人选的时候他半点也没犹豫，直接就来了，而且正好用段懿曾当借口来堵住他爹的嘴，到时候就说自己是被迫的，反正他爹也不敢对段懿曾说半个“不”字。 李西子也没有再继续问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他隐瞒了不少，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出都出来了，按照卫崇的说法就是一定要玩儿个痛快，两人沿着湖边走了一圈说说话，然后卫崇提议去喝酒。 李西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大晚上的他们一男一女去喝酒，等明天早上起来不知道流言蜚语又会传成什么样儿。 虽然她名声已经很差了也不差这一星半点了，但是总不能让坏的影响一直继续下去？而且她还得顾着她姐姐的面子，所以喝酒可以，但是地方的选择同样很重要。 “你想去哪儿喝？” 卫崇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说：“去我家，我知道我爹私藏了几坛好酒，正好今天全给他喝了。” 李西子拒绝了：“这不合适，我去你家？让别人知道了怎么看我？” 卫崇道：“你放心，我们家那么大，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带你飞回去，之后再把你送回去，保证没人看见你。” 要是让卫崇去她家那更不合适，论隐蔽性的话，那当然还是国公府更强一点儿，李西子思路再三，最终答应了。 卫崇果然是带着她飞回去的，他提溜着李西子，用轻功带起她跃上屋顶，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卫崇自己住一个院子，他的院子很大，院子里还有一颗梧桐树，树下有一张石桌。 他让李西子在院子里坐着等他一会儿，然后又偷溜出去去偷他爹的酒。 不一会儿他就抱着两坛酒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还顺便去厨房顺了几道小菜回来。 “这本来是我爹藏起来等我成亲那天喝的，不过在我看来都一样，人嘛就应该及时行乐，什么时候想喝就得拿出来喝，管她什么时候呢，你说是不是？” 李西子深吸口气，由衷赞叹：“你这酒是怪香的。” “这可是上好的十八仙，知道为什么叫十八仙吗？就是十八重天上的仙人闻了都走不动路的哪一种。” “我喝不了多少，你拿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等你尝过之后就知道了，这酒啊我保准你喝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架不住卫崇热情，李西子尝了一碗，这酒果然非同一般，入口香醇，回味无穷。 第326章 你是不是不想给啊 这头李西子跟卫崇在一起喝酒，那头定国公跟段懿曾也聊的正酣。 定国公问起段懿曾卫崇跟李西子的事，说卫崇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问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两人搅和开。 段懿曾听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他们两个属于两情相悦彼此喜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这种事我怎么好说？我就是能强迫卫崇过去，可也没法儿强迫他喜欢别人，再说了我怎么不记得卫崇已经有婚约了？” 定国公解释：“是小时候定下的，虽然未曾过定，但已是两家人都默认的的事实了。” “既然还没有过定按规矩就算不得数，你趁早同人家讲清楚，免得耽搁了人家过娘。” “可是可是这是我两家早就已经约定好的事了，这样一来对人家姑娘实在不公平。” 段懿曾轻飘飘抛出个问题：“卫崇喜欢她吗？” 定国公咬咬牙没有回答。 段懿曾接着道：“以我对卫崇的了解，倘若他喜欢那个姑娘的话，会直接过来同我说他不去，他的性子，自己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拽不回来，既然他愿意来就说明他对那个姑娘也完全没有兴趣，这样一来你若还是让他们成亲在一起反而是害了那个姑娘的一辈子。” 定国公还想反驳段懿曾：“可是她父亲曾经救过我，这么多年来，婚约的事他一直也知道，也是他默认的。” “他是真的默认还是反抗过后自知自己无法左右你的决定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姑娘的爹救了你这是你们那一辈的恩怨，你们那一辈的事不自己解决反而强加在子女身上，让自己的儿子替你偿还，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定国公汗颜，但还是想再坚持坚持：“但是这样一来，您让臣对人家姑娘怎么交代啊？” “自然是如实交代。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若人家不满意，就亲自登门赔礼道歉，这是你自己的事，同我说有什么用？” 段懿曾态度强硬，也是，他们这一圈子的人都知道段懿曾看上了一个商贾出身的女子，为了那女子不惜掩藏身份接近她，李西子是那女人的妹妹，自然也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为了讨那女人的欢心，他怎么可能帮他说服让卫崇回心转意呢？ 这件事到最后终于还是不了了之，这下定国公犯了难，好好儿的一个姑娘，好好儿的一个儿媳妇儿，就这么飞了。 但其实那个姑娘对于卫崇喜欢上别人这件事也没什么太大感觉，她是喜欢卫崇，但是一想到自己要嫁给他，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们不应该这样，她也把这种感受跟她母亲说过，可她母亲只是说她是因为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转变才会这样的，等真的嫁过去了就好了。 姑娘心想才不是这样的，她试着把那个人代入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身上，结果感觉跟那个人是卫崇一样，浑身不自在，甚至还有点儿反胃！ 可是只要把这个人换成其他人，这种感觉立马就消失不见了，她觉得卫崇做她的哥哥挺好的，有这样一个风靡京城的将军做哥哥，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们每天都会变着法儿的来讨好她，她喜欢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要是卫崇一直都不成亲就好了。 不过现在卫崇有了喜欢的人，还跟那个女人一起出去过，本以为她身边的那些女人都要消停了，可没想到来找她的人比平时更多了。 而且她们问的都是一些：“卫崇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地方好吸引了卫崇？” “他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分开！” 诸如此类的问题。 可是她也没见过那个女人啊，她们问的这些问题她一概不知，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时就有人看出了端倪：“你不会也不知道？” 她一惊，赶紧解释：“怎么可能？我我当然知道了，只不过卫崇哥哥宝贝她的很，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她的事，所以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们。” 有人用上了激将法：“你真的知道？” 但她没上当：“以往你们从我嘴里了结卫崇哥哥，我什么时候说谎骗过你们？” 那看来她说的多半是真的。 一众姑娘黯然神伤，难过的纷纷掩面哭泣，她们真是不懂，自己究竟输在了什么地方。 这头李西子跟卫崇酒过三巡已经完全抛开了一开始的拘束跟不自在，卫崇一只手搭着李西子的肩膀，一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你是我见过最能喝的女人，别的女人喝酒都恨不能拿个罩子把自己罩起来，生怕别人看见她喝酒的样子，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喝酒的样子跟我兄弟有的一拼。” 李西子倒倒空碗，笑了：“你也的确没骗我，这酒确实好喝，你那儿还有没有，能不能嗝～卖我几坛。” “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什么叫卖啊？咱们之间用得着说那个？你想要多少直接开口，我送你！” 李西子竖起一根手指头。 卫崇会意：“一坛啊？那好说，一会儿回家的时候我就给你带上，让你回去喝个够！” 李西子摇摇头：“不是一坛，是一车！” 卫崇听后差点儿没站稳：“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酒这玩意儿伤神，喝多了没好处，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还是少喝点儿为妙。” 李西子嘿嘿笑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给啊？” 卫崇道：“不是不想给，我这真的是为你的身体考虑。” 李西子摇摇头：“不用你为我考虑，我自己有分寸，而且刚刚你还说把我当朋友，你放心朋友不占你的便宜，我买！我现在有钱，一车酒我还买不起吗？” 卫崇刚刚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现在就算是舍不得也不能收回，于是只能忍痛答应。 第327章 少管闲事 段懿曾跟定国公聊至深夜，段懿曾一看天色不早也该回去了，起身就要走，定国公出门相送，可刚出了院子就听见院子里下人的尖叫。 定国公面色不郁的问：“大晚上的一惊一乍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下人战战兢兢道：“公爷酒酒窖进贼了！” 定国公眉头一蹙：“胡说！这儿是什么地方？这儿可是国公府？怎么可能有贼敢来这种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下人哭丧着脸说：“小的真的没有胡说，酒窖真的被人偷了！” 定国公跟段懿曾两个人互换了个颜色，他立马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定国公府啊这可是，这么多年了家里别说进贼了，就连老鼠都没看见过一只，好好儿的怎么会失窃呢？而且这个贼他不偷金库偷酒窖，难不成还是个酒鬼？ “吩咐下去，立马去搜，酒窖失窃，他带着那么多酒肯定也跑不远，一定就在附近，给我找！” 下人们听令立马分散出去寻找，那个“小偷”还真的没有走远，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只是去通知定国公的时候，下人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定国公问：“人可抓到了？” “抓是抓到了，只是” “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怎么了倒是说啊！” “您还是亲自去看看。” 定国公一脸茫然，今天这事儿发生的实在是太离奇了，正好段懿曾也还没走，于是他便邀请段懿曾一起去查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会是他这辈子最社死的时候。 人是在马厩被抓到的，下人们抓到他的时候，那“小偷”还在卖力的把酒一坛一坛的往马车上搬，看到周围有人，还吆喝：“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同伙”那“同伙”一边数他搬上车的酒，一边算账，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算法。 定国公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肺都快气炸了，他站在原地，大声怒斥：“卫崇！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卫崇喝多了，对这种程度的怒斥感受也并不是很深，他扭头看了眼他爹，然后十分坦然的说：“爹你来了？来的正好，人多力量大，你别愣着，也一起来搬。” 不知道为什么，定国公听了这句话差点儿没气的背过去。 而李西子这时候也看到了定国公身边站着的段懿曾，她瞥见段懿曾之后愣了愣，然后 然后就忘了自己刚刚数到几了。 卫崇擦擦眼睛看清楚了段懿曾的脸，先是一顿，过后突然回头看向李西子，接着酒瞬间就醒了。 他没记错的话当初段懿曾接近李羽白是故意隐藏了身份的，而李西子又是李羽白的妹妹，被她看见段懿曾在这里那岂不是 遭了遭了，他已经忘记了刚刚下人们见到段懿曾的时候嘴里说的称谓，也想不起来他爹有没有当着李西子的面儿跟段懿曾行礼，这要是让自己坏了段懿曾的好事，那他这辈子也算是过到头了。 “这个”卫崇脑子飞速旋转，他得赶紧想个办法解释这一切，然后让喝了酒之后这糟糕的一切快点儿过去。 可是怎么解释呢？该说什么呢？ 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最后有一个人等不及了，说了句：“过来！” 他一抬头，发现说这话的人是段懿曾。 而这句话很明显是对他将来的小姨子李西子说的。 李西子感觉自己的脑袋木木的，听见段懿曾叫她，她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乖乖儿的朝着段懿曾走了过去。 定国公本来就不满意李西子这个儿媳妇儿，现在看见两个人刚在一起没多久，她一个无名无分的丫头就敢跟着男人回家喝酒，对她的不满就更如海啸泛滥，只是碍于段懿曾的面子他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拂袖冷哼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段懿曾对卫崇道：“明天酒醒了以后来找我。” 卫崇回答是，然后长叹口气。 送走了段懿曾，她还得面对他爹的雷霆之怒呢。 段懿曾迈开大步在前面走，李西子拖着不太灵便的伤脚在后面追，她意识是清醒了，但脑子还是有点儿晕，走路也摇摇晃晃的。 “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诉姐姐。” 她居然还知道惦记着她姐姐。 段懿曾突然有种孩子管教不严的错觉：“你还知道让我帮你瞒着你姐姐？你今天这是什么行为？大半夜的跟着一个男人回他家喝酒，孤男寡女的，你还” “要不要脸”四个字段懿曾没有说出来，但是李西子能品出他话里的一起。 这件事如果放在现代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现在毕竟不是她的那个时代，她这么做确实有些太出格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不止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还会连你姐姐一起说？他们会说是你姐姐没有把你教好，如果你真的心疼她，就不要再做这种事，可三番两次的警告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李西子低头喃喃：“我知道错了。” “你一句知道错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那你呢？”李西子突然反问：“你就没有欺骗姐姐了？” 段懿曾没料到她会突然反击，面对她的质问，段懿曾愣了好久。 “我那是为她好？” “为她好？怕她生气对？哼，都是男人的谎言，你说你是为她好怕她知道了生气，可如果你真的怕她生气的话就不应该去做这件事。” 段懿曾停下脚步，转身狠狠掐住了李西子的脸颊：“这是我的事，我警告你少管闲事！” “可是这件事跟我姐姐有关，只要跟我姐姐有关那也就是我的事，我是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 “那你想怎样？” “我想知道你是谁。” 段懿曾松开李西子，咬咬牙：“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 李西子反问：“那你就这么见不得人不想我知道？” 第328章 找我何事 段懿曾到底也没有告诉李西子自己是谁，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她，最后说了句：“回去。” 因为李西子大半夜的还夜不归宿，李羽白十分担心，况且这丫头还没有报备自己去哪儿，她担心是不是王谧上次杀她不成这次又蓄意报复，所以只能亲自带人去找。 段懿曾把李西子送到家附近，因为是晚上，他不便前去，而且去了要是被府里的下人知道了再惊动李羽白，这样也不好。 把人送到之后，段懿曾停下来再次警告李西子：“我不希望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明白吗？” 李西子今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所以胆子异常的大，她盯着段懿曾，摇摇头：“现在我也算是抓住了你的把柄，我觉得你有必要对我坦诚相待，你也不想失去我姐姐？” “你这是跟谁学的？”段懿曾有些惊诧的看着她。 这丫头以前虽然讨人厌，但至少是没有这样的心眼儿的，现在居然还学会了跟他讨价还价，倒是学精了。 “这不用跟任何人学，我需要知道你隐瞒的事情，我跟姐姐始终是一心的，我不会害她，但是你不一定，我怎么知道你隐藏身份的目的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呢？” 段懿曾之前就有一种感觉，觉得现在的李西子跟以前的李西子不是同一个人，现在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自己隐藏身份的目的她应该是知道的，可如今却说自己不清楚，还一个劲儿的问他，这就让段懿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忘，这种事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上次被她撞破这件事之后段懿曾就有点害怕，他没指望李西子真的能替他保守秘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做到了，以至于他的那些用来解释的措辞一句话用场都没派上。 所以在李西子的追问下他才反问出一句：“这当中的原因你不清楚吗？” 李西子心里猛然一咯噔。 什么意思？她应该清楚这里面原因吗？ 段懿曾看见她神色慌张，心里立马就明白了，于是慢慢逼近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俯视她：“你不会忘了？” 有穿帮的风险！ 李西子立马道：“我我今天喝的有点儿多，我想先回去了。” 段懿曾一只手撑着墙壁拦住她去路：“喝的有点儿多？刚刚你问我时候的那种态度可不像是喝多的样子。” “我” “你真的是李西子吗？” 这话问的李西子浑身僵硬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许久之后她才想起来反驳：“我当然是我不是那我是谁？明明是我喝多了，怎么是你在胡说八道？” 段懿曾看着她笑了笑，捏起她的脸：“你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什么马脚，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李西子不服输的仰头跟他对视，这一幕恰巧被出来寻找李西子的李羽白看在眼里。 她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更不知道段懿曾那样的动作危险的眼神跟咄咄逼人的威胁。 人都会被自己的眼神欺骗，她看到这一幕，什么都没说，假装自己从没有来过这儿一样，偷偷离开了。 李西子不知道李羽白找她的事，她以为这么晚了李羽白早就应该睡了，所以等段懿曾走后，她又特意在外面吹了一段时间的风，直到感觉酒味儿散的差不多了才回家。 进门之前她先交代门口的值夜的家丁：“回头我姐问起来千万别说我现在才回来，也别说见过我知道吗？” 两个家丁你看我我看你，想告诉她其实大小姐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们闻见二小姐身上的酒味儿，也不确定她现在是否清醒，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两个人违心的点了点头。 李西子这才长松一口气，然后进门。 进门没走两步她就撞见了李羽白身边的丫鬟，李西子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本想假装自己睡不着所以半夜起来走走的，可没想到那丫鬟直接开口道：“二小姐，大小姐请你过去一趟，说有话要讲。” 李西子愣了一下：“找我？找我何事？” 丫鬟叹口气：“您就别装了，大小姐已经知道您不在家的事了，都已经出去找了您一圈儿回来了，一会儿见了大小姐，您还是有事实话实说。” “姐姐她都知道了？” 丫鬟似乎也在替李羽白头疼她这个不听话的妹妹，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一边在前面带路。 李羽白已经梳洗过了，此刻散着长发，一身单薄里衣坐在窗边，像个一碰就碎的玻璃美人儿。 李西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上前去：“姐” 李羽白对她温柔一笑：“来了？坐。” 可李羽白越是这样李西子就越是感觉愧疚，她哪儿还有心情坐啊，张嘴就开始认错：“姐我错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晚回来，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保证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李羽白就像是没脾气一样，仍旧温柔的看着她，等她说完，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怪你了？你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自己心里有分寸，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一点不用我提醒你，但是有些事你还是得跟我交代一声的，不然我会担心，这世上我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亲人，我不希望你也离开我明白吗？” 李西子重重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姐姐的，就算是姐你嫁人了，我也要黏着姐姐。” 这本来是一句让李羽白安心的话，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李西子就瞥见李羽白的脸色变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好在李羽白没一会儿就恢复了神色：“傻丫头，竟说胡话，你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啊，你跟那个卫崇这两天相处的怎么样？” 第329章 阴毒手段 李西子说很好，她从里到外的把卫崇夸了一遍，最后为了让李西子放心，还道：“我觉得卫崇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等姐姐嫁人之后，我们也可以商量婚事了。” 但是李羽白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变得开心：“是吗？”她淡淡一笑：“那也挺不错的，我看卫崇也很好。” “姐你今天是不是有心事啊？如果你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情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我愿意被你打的，真的！” 李羽白道：“我没有不开心，可能是当才出去受了风，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 李西子总觉得今天的李羽白不对劲，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有太多的无可奈何跟欲言又止，但是李西子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她也很迷茫，就算有心想要帮李羽白分忧也做不到。 而李羽白显然也不会告诉她，自己这一系列奇怪的表现全都是因为她，因为自己看到的那一幕。 她现在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上次李西子跟自己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另一方面因为今天看到的一切她心里有了坎儿，而这个坎儿怎么都过不去。 李西子走后，李羽白毫无预兆的又开始了心口疼，这种疼和上次一样，像是要把人活生生从中间撕裂一般。 丫鬟看她如此，立马就想要把李西子叫回来，但是还没有迈出一步就被李羽白叫了回来：“别去！跟她说了也没用，还让她白白担心。” “可是要不奴婢去请大夫？上次也是这么疼，这次又犯了，一定要请个大夫来好好儿看看才行，不对奴婢还是去找段公子，段公子不是认识宫里的太医吗？太医肯定比外面的大夫看的好！” 李羽白难得凶一次人：“我说了不许去，谁都不许去找，这个病找什么人都没用，我我自己心里有数。” “可是您这么疼下去我不是办法啊。” 李羽白挥挥手：“你下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大小姐” “下去！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李羽白再温柔，在家里说话也还是很有气势的，几乎没有人敢违背她的意思，所以丫鬟也只能无奈退下。 李羽白见过上次李西子心头痛发作的样子，跟自己很像，于是就想两人或许是得了一样的病症，既然上次太医来没能看好李西子，那自己的病也肯定看不好，既然明知道看不好，那还不如不让人知道，她一个人默默忍了，也就当无事发生过好了。 李西子回去之后还在因为今天段懿曾说的那番话而不安，段懿曾说自己知道他隐瞒身份的原因，还因此来判断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李西子，难道这件事跟她也有关系？ 这件事她必须得调查清楚，否则凭段懿曾的智商，自己估计很快就会在这儿混不下去了，正好他也一直视作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借机除掉自己他高兴还来不及。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这么说还有他隐瞒身份的真正原因。 李西子思前想后，决定从她们自家内部开始调查。 首先，段懿曾隐瞒身份隐瞒的是他是宫里人的事实，李羽白甚至包括李西子自己都是不喜欢宫里人的，至于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原因还有待考据。 不过在她调查的这段时间里，王谧也没闲着。 他上次想要弄死李西子不成，还反被李西子嘲讽了一通，他小心眼儿，这个仇一直记在心上，加上选品大会，从他派人探听到的口风来说，这个人选不出意外就是她们李家的了。 不过谁让李西子突然榜上了卫小公爷呢，那个李大人别的不看，但是卫小公爷的面子总是要看的。 所以要看就要一败涂地，王谧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败涂地，就又想了个阴毒的法子出来。 那就是挑拨离间。 挑拨李西子跟李羽白之间的关系，让她们姐妹俩反目成仇。 可是这姐俩儿之间的感情好的密不可分，想要从中间挑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时间迫在眉睫，他翻身证明自己的机会也在此一举，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王谧能想到的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让李家身败名裂，从此以后都无法再在京城立足的最好办法就是想办法把李西子变成插足姐姐与准姐夫感情的第三者。 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李西子曾经不止一次的搅和过两人之间的感情，这么做事出有因有理有据，别人也不容易怀疑是不是有外人插足，更利于隐藏自己。 他打听到今天李羽白要去城外养蚕场去挑选蚕丝，这样一来就只剩下李西子跟段懿曾在家，是个绝佳绝好的搞事机会。 李西子今天也没跟卫小公爷出去，所以他就找人写了封信，然后假装成是卫崇的家仆给李西子送信邀请她出来。 然后又以李羽白的口吻给段懿曾写信，再让人假扮成是李家的家仆约段懿曾出来。 见面的地点就在李羽白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见面时间是算着李羽白快要回去的时间写的。 两个人都不疑有他，收到信后都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地点赶去了同一个地方。 王谧也紧随其后，这么重要且刺激的一幕，又怎么可能少的了他呢？ 李西子其实很奇怪，卫崇怎么会约这么晚的时间跟她在这么远的地方见面，不过奇怪归奇怪，她相信卫崇这么做不会是因为有什么别的目的，大概是又想喝酒了，可是经历过上次以后觉得在家里喝不合适，所以才到这儿来的。 她提前到了，到了以后没事做，就在亭子里坐着等他。 段懿曾有些事情耽搁了，所以来的比较晚，到了之后，远远的他就看见有个人在等了。 看身形应该就是李羽白无异，她平日很少约自己，今天居然主动约他，这样的难得让段懿曾有些受宠若惊。 第331章 瞒不住喽 段懿曾也知道当年的事给李羽白造成了多大的打击，所以跟她在一起之后一直都在想办法弥补，他千方百计的对她好，想方设法的给她所需要的一切，但是跟她在一起之后李羽白对皇帝对与那件事相关人的愤怒还是深深影响着他。 他知道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消除李羽白心中的仇恨跟成见，所以他只能隐瞒身份，他无法放弃这段感情，也只能选择欺骗她。 李西子一句话就道破他心中的不安，这让段懿曾多少觉得有些恼羞成怒：“所以呢？我们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你让我放弃她？” “如果现在我放弃她了她只会过得更痛苦，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看不明白的人是你。”李西子慢慢掌握了主动权：“你说你了解她，你爱她，那你一定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了，她只是不想爹娘死的不明不白，她需要的是一个真相，是一个被你们刻意忽略甚至有意促成它发生的真相，她只想爹娘能够沉冤昭雪，不想他们永远背着背叛者的名声入土。” 这一点段懿曾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假装自己看不明白不知道李羽白想要什么，因为这一切他也无能为力，皇帝的颜面，朝廷的威严与威慑大过一切。 李西子说完了，平静的看着段懿曾：“你口口声声说爱她，所连还我们爹娘一个公道都做不到，你这算什么爱？” “妇人之见！”段懿曾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但其实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一样，有的人他就只想要个公道，别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这件事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也是想讨个公道，别的一切对他来说，不重要。 “我是妇人之见，我姐姐也是，我们一家都是。” “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你姐姐我地身份？这样一来你的目的不就得逞了？” 李西子长叹一口气：“我说了，拆散你们并不是我的目的，我之前是做过许多让你们误会的事，但那一切我只是想要试探你对姐姐是不是真心的，我之所以不把你的身份告诉她，是因为我看得出来她有多爱你，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继续再跟你在一起，那样会让她更加痛苦。” 段懿曾是李羽白唯一能够放心依靠的人，如果段懿曾她都不能再放心依靠了，那今后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会过得比之前更加辛苦。 李西子其实还有一个很渣的想法，李羽白因为父母的死对跟皇帝有关系的所有人都怀着仇恨，她厌恶他们，这种厌恶与仇恨注定了她不管有多么在乎多么喜欢段懿曾，在知道真相以后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分开。 李西子虽然是李羽白的妹妹，可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李西子，李羽白有的那些心理障碍她没有，那些对她来说无所谓，她甚至想过，把段懿曾的身份告诉李羽白，然后等他们两个人分开之后他再去跟段懿曾在一起。 可是插足别人的感情不道德，把别人拆散之后自己在一旁捡漏更加不道德，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也只不过转瞬即逝，之前的姐妹之情她没有什么体会，但是从她来到这儿之后，光是李羽白对她的好就让她无法这么做，她下不去手。 一个那么好的女人，哪怕她是自己的情敌，也让李西子做不到去伤害她。 “既然你已经帮我隐瞒了这么长时间，那就一直隐瞒下去，这事儿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王谧蹲在暗处观察着亭子里的两人，他们俩不知道在说什么，聊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够。 那边下人悄悄过来通禀：“公子，李大小姐的马车马上就到了。” 王谧眯起眼睛，然后站起来往外走：“那我可得出去迎迎她，你们做好准备，等到我们快到的时候再放。” 下人们点点头，守在原地严阵以待。 王谧假装自己是来这儿溜达的，远远看见李羽白的马车，赶紧上前：“呦，这不是李大小姐吗？怎么在这儿碰上了？真是巧哈！” 李羽白因为之前李西子的事对王谧一直怀恨在心，之前那个车夫已经被段懿曾给杀了，现在死无对证，就算有过去这么久了王谧肯定也已经把证据给毁了，官府调查至今也没个结果，不过就算如此，王谧的嫌疑也是最大的，所以李羽白见了他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 不过王谧不在乎这些，他看见李羽白还主动凑上前去套近乎：“李大小姐这是刚忙完准备回去？” 李羽白白了他一眼：“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王二公子在此拦住我去路，怎么是想让我也回不去京城吗？” 王谧笑呵呵的：“李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正好遇见了来打个招呼吗？虽然咱们两家时常不对付，可您也没必要因此一见我就对我充满敌意？” “我跟王二公子没什么好说的，让开，我要回去了。” 王谧悠悠叹口气：“好，既然李大小姐这么不愿意同我说话，那我就不拦着你了，不过我建议你如果要回去的话，最好还是换一条路。” 李羽白道：“这路是你家开的？我为何要换一条路走？” 王谧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我的姐姐诶，您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走这条路你会看见不该看的，回去之后八成又得难受，我这是为你好，虽然咱们可我这个人是见不得女人伤心的，尤其是你这样绝色的女子。” 王谧的话李羽白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她对王谧口中说的却十分好奇，什么不该看的？什么她看了会难受？前面究竟有什么？ 人的好奇心是很可怕的，王谧越是不让她往前面去，她就越是想要去。 王谧见拦不住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不让你去你非得去，这下可好，瞒不住喽！” 第332章 我进去看看她 王谧跟着李羽白，快到了的时候他提醒李羽白这段路要下来走着去，否则会打草惊蛇。 李羽白下了马车继续往前走，埋伏在一旁的王家下人一看，赶紧跑过去让人做准备，然后收到消息的人就从草丛里放出了一支暗箭。 那箭直奔着李西子过去，李西子发觉不及，等感受到危险的时候，已经被段懿曾一把拉开。 那箭几乎是擦着李西子的发梢飞过去的，她躲开之后那箭没入草丛瞬间没影儿了。 而李西子因为惯性，被段懿曾拉开的时候直接摔进了他怀里。 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李羽白看见。 王谧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你看，我就说让你不要走这条路你不听，你看看现在好了，哎！真是作孽啊，这当妹妹的怎么能勾引自己姐姐的男人呢？不是我挑拨啊，你平时对这个妹妹有多好，我们外人全都看在眼里，平时她胡闹就算了，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 李羽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她只觉得晴天霹雳，眼前的这幅场景她不愿意再看，于是飞快的背过身去，然后用手按住狂跳不止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以此来保持自己的冷静。 王谧还在一旁替李羽白打抱不平：“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多年就养出这么个白眼儿狼来，身为姐姐，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可是再好也架不住人家不领情，觉得你的一切都理所应当是她的，我说怎么之前她老想方设法的拆散你们呢，原来是自己看上了想上位啊！” 李羽白颤抖着握紧了拳头：“别说了！” “我知道因为咱们两家的关系，你对我的印象一直都不瘦很好，也十分讨厌我，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家我跟我爹还是很欣赏你的，你一个女人要撑起自己家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不容易，唯一的亲人非但不帮你还一直拖你后腿，你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李羽白闷头往前走，身后王谧的喋喋不休让她心里愈发烦躁，她很少对人发火，就算是竞争对手仇人她也很少声嘶力竭的去对待，但是今天，她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回过头：“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们家的事怎么样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嘴，你把嘴给我闭上，你以为我看见今天这一幕就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跟你站在一边吗！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未免也太卑劣了些，我怎么做，我跟西西之间的感情如何我们自己最清楚，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叽叽喳喳！” 王谧举起手做投降状，然后主动认输：“好好好，你们自己家的事我不插嘴，刚刚算我失言多管闲事了，那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慢慢儿解决，我先回去了。” 他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几个人瞬间消失在李羽白面前，没有外人在场，李羽白强撑的几分气势瞬间泄了气，整个人脱力坐在地上。 一旁的丫鬟赶紧上去扶起她：“小姐，您怎么了？没事？” 李羽白摇摇头，眼前不断闪回方才她看见的那一幕。 李西子跟段懿曾抱在一起，他们两个居然抱在一起？ 那之前李西子跟她说的那些话呢？难道都是假的吗？ 段懿曾一直以来也都是在骗她吗？ 两个她最信任最爱的人居然合起伙儿来背叛她，那她算什么？ 一个笑话吗？ 丫鬟愤愤替李羽白打抱不平：“二小姐也真是的，平常说说闹闹也就算了，怎么还真的真是枉费大小姐您对她这么好了，亲姐妹之间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住口！”李羽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令丫鬟闭嘴：“扶我起来，我们回家。” “那二小姐跟段公子” “我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扶我起来回家！” 丫鬟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一句，扶着李羽白就回去了。 李西子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她很感激刚刚段懿曾救了她一命，但是段懿曾嫌弃拍打刚刚被自己触碰过的地方这就有点儿伤人了，甚至让她连到嘴边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就说今天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杀我？杀我的话骗我一个人不就够了，为什么还要捎带上你？” 段懿曾道：“恐怕他的目的并不是要杀你。” “但是那支箭明明是冲我放的。” 段懿曾道：“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你不用管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姐姐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你也该走了。” 李西子点点头，跟段懿曾两人分开，分别回去。 李西子回到家的时候李羽白已经在家里了，她去看李羽白，门口见到了她身边的丫鬟，丫鬟看着她，没好气儿道：“二小姐来了？” 李西子还觉得纳闷儿，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跟自己甩起脸子来了？而且说话还阴阳怪气儿的。 “姐姐在房里吗？” “在。” “那我进去看看她。” “哎，等等”丫鬟拦住她：“大小姐累了一天了已经歇息了，二小姐还是明天再来。” “姐姐这么早就睡了？我又不打扰她，我就是进去看一眼。” “二小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就不能体谅体谅大小姐吗？她都已经这么累了，真的没心情也没精力再去哄您玩儿了，您每天在家无所事事，您不累，大小姐可累得很呢！” 李西子莫名其妙：“不是，你今天说话火药味儿怎么这么重？我好像没得罪你？我知道姐姐累一天了，所以我才想去看看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替她分担的。” “您不给大小姐添乱就算替她分担了。” “哎你”李西子想好好儿跟她理论理论，但是那丫头说完话扭头就走，一点儿也不给李西子留说话的机会。 “真奇了怪了，她今儿是怎么回事？大姨妈来了？” 第333章 你没事了吧 李西子没能见到李羽白，或许李羽白有时候也觉得她是在添乱，只不过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她回去之后又仔仔细细把今天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始终想不通，直到第二天早上，段懿曾来到家里，管家来找她说李羽白跟段懿曾吵架了让她赶紧过去看看，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其实也算不上是在吵架，因为之前李羽白单方面的在说，也就是说话声音大了点儿，只不过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矛盾，所以下人见了就觉得事情大得不得了，就把李西子叫了过来。 李西子赶到的时候，段懿曾正在问李羽白：“所以我们俩这么长时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是吗？你一点儿也不在乎。” 李羽白痛苦的闭上眼睛：“这句话应给我问你，你真的在乎过我跟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我不明白，到底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无法忍受的事？如果我有错你可以提出来我们一起去解决，可你现在这算什么？不清不楚的就要跟我分开？” 李西子站在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怔了怔：“你们要分开？” 两人同时看向门口，李羽白率先收回视线：“这儿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她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李西子说过话，李西子听出来了她话里的不耐烦，一时竟不敢再多开口说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开总得给我个理由，如果给不出理由，我不会走的，你也休想离开我。” 李羽白看了眼李西子，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随便你怎么说怎么想，反正我觉得特别有意思，别的都可以，但是你让我离开你想都别想。” “我”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说出来，分开的结果我不接受，既然你现在不想看见我，那就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段懿曾的态度干脆又坚定，李羽白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但是他的态度很明确，不接受这个结果，而且只凭李羽白一个人说的也不算。 段懿曾出去的时候经过李西子身边，他看着李西子，眉头紧蹙，李西子觉得他那个眼神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她看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段懿曾走后，李西子走到李羽白身边，她搓着手指头，因为从没有见过李羽白这样，所以心里有些不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姐”她握住李羽白的手：“你怎么了？” 李羽白现在心情很复杂，她甩开李西子：“跟你没关系，你回房去。” 李西子被甩开之后愣了好久，接着再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姐” 李羽白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有些过分，她冷静下来，又重新缓和了一下自己的语气：“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跟段大哥好好儿的，不是都要成亲了吗？为什么还” 李羽白摇摇头：“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丫鬟见状走进来请李西子：“二小姐，大小姐都说了，您就不要咄咄逼人了，请您先回去。” 李西子只好先离开。 李西子走了之后丫鬟开始劝李羽白：“小姐，那天发生的是我们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您为什么不跟二小姐明说呢，这件事也该让二小姐解释解释了，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您，为什么到头来忍让的却是您？” “我说了让你别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也下去！” 丫鬟看她确实烦的不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下去了。 那天朝李西子射箭的人段懿曾去查了，找到了那支箭，那箭没什么特别的，城中到处都能找到。 他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李羽白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难道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了，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怎么也不该是这种反应。 李西子对于李羽白的变化也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晚饭时候李羽白自己从房间里出来，李西子见到她，立马迎上去：“姐，你没事了？” 李羽白脸色苍白，勉强笑了笑：“没事，吃饭。” “姐你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是不是出去遇到什么事了？我知道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说出来我还能替你分担。” 李羽白摇摇头说没事，可是沉默片刻之后她又实在忍不住，问李西子：“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当很清楚，我最看重什么你也知道，西西，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看见的是什么吗？” 李西子摇摇头。 李羽白痛心的回答：“我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有朝一日我们姐妹反目，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好好儿的。” 李西子握住李羽白的手跟她保证：“我们肯定会好好儿的，姐，我跟你保证！” 李羽白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这次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吃饭。 李西子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李羽白变成这样很有可能是因为段懿曾。 因为她提到了反目成仇，可他们姐妹关系这么好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们反目成仇呢？ 上次李羽白就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说如果自己喜欢她会把段懿曾让给自己，李西子怀疑这次也是同样的原因。虽然她并不知道导火索在哪里。 不过为了让段懿曾放心，她觉得自己总要做点儿什么才行。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慌慌张张找到李羽白，跟她说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不好的梦，她梦见自己死了。 李羽白安慰她说只是个梦，没事的，但李西子不相信，非要去找个算命的来算一算，然后那算命的就说她命中有一劫，要想化解此劫，就必须要离开京城。 第334章 越远越好 李羽白问那个算命的：“必须要离开京城吗？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那算命的说：“也不是一直就不能回来了，等到她命中的劫数化解了到时候还是可以回到京城的。”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算命的摸一把胡须，摇摇头：“这个老夫也不太清楚，这一切都是天命，哪怕是算出来了也是天机，天机怎可泄露？” 李西子安慰李羽白：“姐，我没事，就只是要离开京城而已，以后又不是不能回来了，我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的。” 可李羽白却突然变得焦虑起来：“你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家离开过我，现在要走我怎么可能放心？而且还是你一个人，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走。” 李西子特意找人演这么一出戏就是为了离开京城，她也不清楚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让李羽白误会了，总之，现在只有自己的离开才能让李羽白放心。 而且离开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整天看见段懿曾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的，她的心就始终放不下来，眼不见为净，或许看不见了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只是这么想想心口就又开始疼了，她咬牙强忍着，一点儿也不想让李羽白看出端倪。 回到家之后李西子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是李羽白问起来的时候她为了让她放心，还是撒谎说一定不会跑远，就找个寺庙住上一段时间，等这一劫过去了就立马回来。 “西西我这个姐姐是不是特别不称职？” 李西子闻言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不会，怎么会？姐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对我已经很好了，这么多年来你的不容易我其实全都记在心里，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姐姐了。” 李羽白摇摇头。 有些事注定压在心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算命的说李西子命中有劫需要离开京城避祸的时候，李羽白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她要走，她居然觉得安心。 上次她那么坚决的说要跟段懿曾分开，表面上她冷血无情分开对她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失去段懿曾，她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生不如死。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段懿曾分开，她那么做只是在等，等段懿曾一个坚定的回答，等他挽留，等他亲口确定说不会离开她。 这些就是她要的安全感。 后来段懿曾确实做到了，她于是就不能再下定决心跟他分开，可是那天的事始终留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像一个阴影，每天折磨着她。 她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之间总要有一个人离开的。 李西子做了那个人。 李羽白很庆幸，但同时，身为姐姐她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不好，对不起李西子，所以在李西子走的前一天她哭的十分伤心。 丫鬟觉得不值得：“二小姐背着您勾引段公子，她做出了这种事，明明就是她对不起您，现在二小姐走了也好，您不用这么伤心的。” “你懂什么？”李羽白擦干眼泪：“我们之间不管发生什么事，再怎么样她也是我妹妹，我了解她，那件事或许还有别的隐情。” 丫鬟嘟嘟囔囔：“能有什么隐情，那可是您亲眼所见，总不见得是有妖怪故意幻化成二小姐跟段公子的样子故意让您误会的？” “你别再说了，去看看二小姐那儿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帮帮忙，另外，再找几个机灵点儿的下人跟着二小姐。” 虽然那丫鬟很不情愿，但是李羽白都吩咐了，她又不能不听，只好过去帮忙。 很快李西子要离开京城的事段懿曾就知道了，听说了原因，虽然有理有据很有说服力，但是他总觉得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李西子要走了，李羽白总归是伤心的，这应该是缓和两人之间关系的最好机会，于是段懿曾不请自来，打着送李西子的名义。 本来段懿曾能来李羽白很开心，接连几天没有见到他，李羽白心里还是挺想他的，但是听见他说是来送李西子的，莫名的，她心中一开始激动兴奋的心情瞬间被冷水浇灭不少。 李西子站在门口同李羽白道别，李羽白心不在焉的，被李西子叫了两声回过神来才记得叮嘱：“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给家里写信，缺钱了就跟我说，反正在外面事事小心，绝不能哭了自己。” 李西子一一答应下来说知道了。 段懿曾又接下李羽白的话继续叮嘱：“记得一定要走大路不能走小路，财不外露，身上的钱财一定要看好，落脚在何处都要写信回来报备，这样你姐姐想你的时候才能找得到你。” 都是十分有用的建议，而且说的没有一点儿毛病，但是李羽白听了，却忍不住多想，你究竟是怕我想她的时候找不到人，还是怕你自己惦记她的时候找不到人呢？ 关心是好事，但是关心的多了反而让人觉得不合适。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李西子看到李羽白眼睛里一点一点黯下去的光，也明白她脸上的表情是因为什么，所以她没有接段懿曾的话，反而是挎着李羽白的胳膊亲昵的撒娇：“知道啦姐姐，我一个人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不能让我不放心。” 道别总有尽头，在门口磨蹭了许久之后，李西子终于上了马车，她强忍住想要多看段懿曾一眼的冲动放下帘子，等马车走远了，她的目光不会被发现了，这时候她才想要再回头望望，可是一回头，身后早已是空空如也。 到底没能见上。 她轻轻叹口气，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荒唐可笑，为什么还不死心，不就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给自己希望吗？ 前面车夫问她要去哪儿，李西子深吸口气，扯出个笑来：“越远越好。” 第335章 二小姐回来了 李西子离开京城之后，过了一段时间的平静生活。 李家重新参加了选品大会，最终胜过王谧拔得头筹。 在李羽白给李西子的来信中，她说她已经跟段懿曾和好如初，两个人现在比从前更显得如胶似漆，而且成亲的日子也已经敲定下来。 李西子收到信后幻想着李羽白跟段懿曾两个人成亲的场景。 她试着把李羽白换成自己，想象着他的百般柔情，甜言蜜语全都是为了自己，这么想一想，不禁鼻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于是她给李羽白回信，说自己现在每天吃斋念佛虽然日子过得清贫朴素了些，但是心理觉得十分轻松，日子倒是比之前更加逍遥了，让李羽白不要担心她，还说他们成亲她大概是不能赶回去了，让李羽白不要挂念她，开开心心做她的新娘子。 没过几天她又收到一封信，这次是段懿曾写来的，他说上次事确实是有人背后算计，他找到了放箭的人，是王府的家仆，那人也招供了，说之所以这么做都是出于王谧的指使，王谧想要挑拨她跟李羽白之间的关系。 这么一说李西子就明白了。 为什么李羽白自从那次出去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王谧想要挑拨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肯定是想方设法让李羽白看见了她跟段懿曾见面，那一箭应该就是为了让李羽白误会自己扑在段懿曾怀里是勾引他。 也不知道段懿曾有没有跟李羽白解释这件事，但是这封信她没有回复，得罪了段懿曾，王谧这后半辈子的好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虽然远隔千里，但是从一封接一封的书信里，李西子不难感受到李羽白好事将近的喜悦。 只可惜这份喜悦她无法真心实意的分享，那些字对她来说更像是一根根针，毫无保留的扎在她心上，让她每每收到京城来信，就算是不知道内容，也足以撕心裂肺。 可是没过多久，李羽白给她的来信中，内容就变了。 “前几日遇到卫崇，他问起你的情况，说想写信给你，我将你的地址给了他，后我出门，回来时无意间听到卫崇与你段大哥讲话，他问段懿曾打算何时把真相告诉我，段懿曾回答说能多瞒一时是一时，西西我很害怕，你说他究竟瞒着我什么？” 再后来信中的内容又变成了：今日听府里的小厮说偶然看见段懿曾同一穿着顶戴的朝廷官员一起从衙门出来，那官员对他态度毕恭毕敬，看着十分奇怪，我问他，他说只是父辈有些交情，那人如此对他也只是有求于他，西西你说我该不该相信他？ 至后来，信上的内容就越变越短：西西我好像错了，大错特错，我不知道是否应当相信他。 再后来 再后来李西子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李羽白的信了。 她心里隐约感到不安，于是写信回去问李羽白最近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给她写信了。 过去了很久，她都没有收到回信。 直觉告诉李西子一定是出事了，可正当她打算回去探望李羽白的时候，却恰好收到了来信。 信千里迢迢送过来，打开所只有短短的五个字：我们成亲了。 不知为何，李西子无法从这封信上感知到任何的喜悦。 就算是她的情绪不敏感，但是那一开始被系统设置好的心痛惩罚机制也没有起作用。 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心痛，这一点儿也不正常。 她想回去看看，可是又怕，万一他们两个好好儿的，自己挑在这个时候贸贸然回去，让李羽白心里怎么想？ 要不再等等。 她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反正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后来没有收到李羽白的来信，李西子便主动写了信回去问候，问李羽白近况如何，最近开不开心，又问起了家里的生意。 但是始终没有回信。 而且她最近发现，收到的来自家里的银票上的钱庄也对不上号了。 以前钱庄都是固定的同一家，但是从这个月开始，突然换了一家钱庄。 她距离京城千里之距，等到她这头也察觉到变故的时候，京城很有可能春秋都变了几回了。 所以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李西子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就收拾东西要回京城。 回去之前她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让家里放心，目的就是要隐藏自己回去的事实，然后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越靠近京城她心里的不安就越是重，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回到京城的家里，她站在门口，管家看见她的瞬间还有些不敢相信，揉揉眼睛确定是李西子回来了，立马激动的热泪盈眶。 “二小姐，是二小姐回来了。” 李西子走进门，从门口上帖着的已经泛旧的“喜”字来看，李羽白跟段懿曾应该已经成亲了。 管家迎她进门，一路上喋喋不休：“您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你走了大小姐也嫁人了，这家里就很少有人会来了。” “那家里的生意呢？不是还有姐姐在照看吗？这样姐姐也不回来吗？” “大小姐她”管家说着说着长叹一声：“嗐毕竟是嫁了人的人，嫁人之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哪儿那么容易说回来就回来啊。” “姐姐已经多久没回来了？” “有” 管家掰着手指头算算日子：“约摸有两个多月了，就连家里的生意也都让送去段家那边处理，咱们这个家是越来越没有个家的样子了。” “段家？”李西子可是知道段懿曾真实身份的人，要是说两个人成亲以前段懿曾还有办法隐瞒李羽白，可是都成亲了，成亲之后两个人朝夕相处，总有纸包不住火的那一天，李羽白知道段懿曾的身份之后不可能会没有反应，怎么说也不应该这么安静。 “那他们成亲之后住在哪儿你知道吗？” 管家摇头说不知道。 第337章 杀手锏 卫崇长长叹口气：“是啊，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你明白” 他怕自己说的再委婉一点儿李西子还是听不懂，干脆直白的道：“不要再去找你姐姐了，该你们见面的时候你自然会见到她的，听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李西子听得懂卫崇的意思，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劝她，不要跟段懿曾硬碰硬，李羽白跟着段懿曾不会有事的。 可是既然不会有事，为什么她就是不能见李羽白呢？ 卫崇眼见怎么跟她说她都不听，已经有些想要放弃了：“你不要不听，我这样说可不是想害你。” 以段懿曾的势力来说，他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自己已经回来的消息，而且他如果想要隐藏自己，刻意不想让她知道她姐姐的所在，李西子是玩儿不过他的，所以必须赶在段懿曾知道之前弄清楚李羽白究竟在哪儿。 硬碰硬只会让卫崇觉得自己性格偏激想做一些傻事，所以现在她的态度很重要。 李西子垂下头，她静静看着卫崇，突然啪嗒啪嗒掉下来两行眼泪：“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姐姐分开过这么久，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很想姐姐，我想见她，我只要见她一面，知道她好好儿的我就放心了，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只要偷偷见她一面就好了，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求求你了，就答应我！” 女人的眼泪对男人来说是很有杀伤力的，尤其是对卫崇这样的男人来说，她一哭，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卫崇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点儿什么才好。 “你你别哭啊，有什么话好好儿说，不就是不就是想见你姐姐一面吗。” 李西子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可是你又不愿意帮我这个忙，说真的，不是走投无路了我不可能找你帮忙的，我” 话没说完，她叹口气：“算了，可能你也觉得为难，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算了，我不强求。” 卫崇心底那点儿保护欲上来了，他看着面前的李西子，突然脱口而出一句：“行！我带你去见她！” 李西子目的达到了，却并没有立马收起眼泪，她看着卫崇，用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谢谢你。” 段懿曾的摄政王府在就建造在皇宫旁边儿，这是整个京城除了皇宫以外最好的宅子，是先帝做王爷时候的府邸。 但同样这里也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卫崇道：“你姐姐就在里面，但是我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出来，我上一次见到她也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她闭门谢客，据说现在谁也不见。” 李西子眯起眼睛：“是谁也不见还是谁也不能见？”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西子转开话题：“我现身不太方便，能不能再请你去帮我打探一下消息，看看我姐姐现在在摄政王府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卫崇咬咬牙，他知道这样做不好，被段懿曾知道了，自己多半还会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李西子都已经提出来了，他也已经把人带到这儿了，现在拒绝实在有些张不开嘴，只能咬咬牙同意了。 不过打探回来的消息却跟李西子想象中的有些不大一样。 卫崇说李羽白在摄政王府里吃的好睡得好，除了心里仍旧过不去那个坎儿偶尔跟段懿曾闹闹别扭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虽然段懿曾骗了她，可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真的，这是没法儿装出来的，所以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这些话李西子一个字也不相信。 她了解李羽白，她不是这样的性格，就算再喜欢段懿曾，但是在父母的仇恨面前，这些她都可以克制。 但是她没有戳穿卫崇，而是接着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姐姐？” 卫崇道：“我听王府的下人说，明天摄政王会带她出去散心，说是要去静安寺，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远远看她一眼。” 李西子脸上一喜，忙道：“真的吗？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那我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 卫崇拉住她：“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就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你必须得答应我，到时候什么都不准做，只能看一眼。” 李西子重重点头：“我保证，就只是远远的看一眼，看完我就离开。” 她保证的十分用力，所以卫崇相信了李西子，他们说好，明天一早由卫崇去接李西子，而这期间，李西子只能待在卫崇身边，哪儿都不能去。 现在是怎么说怎么好，李西子张口就答应下来。 可第二天卫崇去接李西子的时候，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却并没有等到李西子，按理说她见姐心切，是不可能会迟到的，而且还一迟到就是这么长时间，所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李西子知道了地点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先去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好好儿听他的话，之所以答应他也只是为了从他嘴里套话而已。 卫崇狠狠捶墙：“他娘的，我居然信了她的当！” 卫崇心想自己昨天的那套说辞未必能骗得过李西子，她今天去肯定会闹出什么动静来，所以他得赶紧过去阻止。 李羽白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出来过了，她抬头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段懿曾走过来给她披了件衣服：“有点儿冷，别着凉了。” 李羽白怔怔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段懿曾牵起她的手：“走。” 李羽白把手抽出来，一副很不情愿搭理他的样子，径直上了马车。 段懿曾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冷冰冰的对待，也没说二话，跟了上去。 “今天天气很好，一会儿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们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李羽白没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西西又来信了。”段懿曾见她这样，只好放出杀手锏。 第338章 我怕什么 李羽白现在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也只有在听到李西子的名字的时候才会有所反应。 段懿曾把信拿出来，问她：“想看吗？” 李羽白看着他，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是有条件在，所以并没有着急去回答。 “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对我笑一笑，主动跟我说一句话，哪怕就只是一句话，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之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不明白，你是如何狠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不理我的？” 李羽白看着段懿曾，平静的道：“我想回家。” “我们成亲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你很清楚，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当初嫁给你也是被你骗了，我不想在这儿，我想回我自己的家。” “你自己的家？”段懿曾听了只觉得这个说法可笑：“我承认我是欺骗了你，但是你能说我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你从头到尾都只是在跟我逢场作戏吗？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可以消失的这么彻底，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为什么非要怀着仇恨过日子呢？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我们就非得这样彼此折磨？” 李羽白摇摇头：“过不去，因为他们不是你的父母所以你无法感同身受，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过不去，什么时候能还我父母清白了，我才能考虑是不是要接受你，否则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段懿曾顿了顿，也给了她回答：“那我也告诉你，你想为他们申冤帮他们恢复名誉，这件事也不可能。” 说完，他随手把信撕碎扔出了窗外。 李羽白看见了，痛苦的喊出声：“不！” 段懿曾只当没听见：“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们就一直这么耗下去，就这么耗一辈子。” “我不明白你这么关着我究竟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可，也不可能再像之前的我一样爱你，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在乎。”他回答：“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李羽白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爱的人，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也想要跟他好好儿的，两个人成亲之前她还幻想着成亲之后的日子，可是成亲当天花轿被抬入摄政王府的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他是摄政王，皇帝年幼由他监管朝政，也就是说朝廷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他负责，每一件事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这么说当初处死她父母的诏命也是由他签发的。 他亲自下令处死了她父母，然后又欺骗她，隐瞒自己的身份接近她，最后还娶了她。 知道真相的李羽白质问段懿曾的时候，他表现的十分平静，似乎对于她已经知道真相这件事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李羽白还记得他那天跟她说：“是，我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我爱你，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我爱你这件事。” 李羽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却骗了我！你明知道我的禁忌，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可你还是这样做了，你管这个叫爱我？” 从那之后李羽白就像变了一个人，她没有了之前的优雅端庄跟温柔贤淑，她开始想方设法的要离开摄政王府，明里暗里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但是这里是摄政王府，从她进入到这里的一刻起，她就已经是钻进笼子的金丝雀了，这里到处都是段懿曾的人，她逃不掉的。 后来她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了，每天什么也不做，要么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要么就是在计划下一次逃跑。 可是一次次的失败很快就让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渐渐的崩溃了，见到段懿曾的时候就在恳求，恳求他让自己回去，恳求他休了她。 面前的是她的仇人，她怎么能爱上自己的仇人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呢？ 段懿曾毫无意外的拒绝了她的恳求，他告诉李羽白，这辈子她都别想离开他，或许还有下辈子，如果可能的话，生生世世她都得跟他在一起。 李羽白打了段懿曾，打完之后她开始拒绝见他。 不过没关系，她不想见他，段懿曾总是有办法让她见自己的。 他开始刻意的找一些女人来气她，他知道李羽白心里还是爱着他的，她看见他带女人回来肯定会很生气。 李羽白确实很生气，她生气的赶走了那些女人，段懿曾看见她的反应很开心，他抱着李羽白说：“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李羽白推开了他，说他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 反正从成亲之后，李羽白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以后两个人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段懿曾越来越怀念之前跟她在一起时候的美好，过往有多美好，那么现实就有多伤人。 有一次李羽白实在受不了了，她哭着请求段懿曾给她个痛快，她想离开，这样的日子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煎熬，可是没有段懿曾的允许她哪儿都去不了。 今天是久违的出来散心，本来应该高高兴兴，可是段懿曾撕毁了李西子给她写的信，这让李羽白连最后一点想要跟他好好儿沟通念想也断了。 她一路上沉默着一言不发，到了静安寺之后也是如此。 段懿曾问她想不想先吃点儿什么。 她冷漠的说不用了，然后突然问段懿曾：“你害怕吗？” 段懿曾不解：“我怕什么？” “这儿可是佛祖脚下，你做过那么多亏心事，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一点儿也不害怕佛祖会惩罚你吗？” 段懿曾冷笑：“我不信佛，你若是觉得我应该害怕，那就去佛前请愿，让佛祖保佑我最好今天就横死街头。” 李羽白背过身去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段懿曾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不会转身再看自己一眼之后离开了。 李西子在得知他们今天会来静安寺之后早早的就扮做香客来这儿等待了，卫崇果然没有骗她，晌午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李羽白。 第340章 快别说了 在知道李西子也在静安寺后，段懿曾心里就开始惴惴不安，他很有信心李西子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来，但是又总是担心因为李西子的出现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李西子跟李羽白是彼此最后一个亲人，也是在这个世上对彼此来说最重要的人，他知道李西子一旦了解了李羽白的处境一定会想方设法带她走的，所以就算他有十足的把握，他的把握也不足以让他安心。 静安寺里防守严密，李西子想要接近李羽白，以现在这幅容貌可不行，所以必须得乔装打扮一下。 现在她应该觉得庆幸，因为段懿曾这次带李羽白出来并没有让人清场，所以寺里还是有其他香客的，就算有其他人活动也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 李西子也只有在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才敢出来。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段懿曾过于自信的原因，虽然他已经知道自己来了这儿，但是看守李羽白的人并没有变多，甚至连守卫都没增加过。 不过回过头一想确实也是，她什么本事都没有，段懿曾确实不需要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抓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留下照顾王妃，我去打水过来给王妃沐浴。”门口的一个侍女叮嘱另一个侍女，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李西子躲在暗处悄悄跟上了那个侍女，她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的，时不时的还得回头看看，再跟着那个侍女走了一段路之后，确定四下无人，她从地上捡了块儿板砖，然后小心翼翼摸了上去。 她手下留着分寸，就是不敢太用力，怕万一把人打死了，自己罪过就大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这种佛门清净之地把人给打伤了也是一种罪过，李西子跟被她打晕的侍女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连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这才把人脱去一旁的草丛，然后跟她调换了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她又整了整自己的行头，虽然身份有了伪装，但是脸还是她自己的，所以她行事仍旧需要低调。 她低着头去厨房烧热水打热水，然后又把热水提回去。 由于晚上天色暗，一起的另一个侍女看她低头忙活去帮忙也没顾得上问她话。 等到洗澡水打好了，那另一个侍女就说：“你先服侍王妃沐浴，我去铺床。” 李西子没敢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离李羽白最近的一次，李羽白一句话也没说，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前，她目光盯着桌上自己上个月写给她的信怔怔失神。 李西子注意到桌上还有几个被她揉皱的纸团，应该就是写给她的回信了，可是写了又作废，不知道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己她现在的处境。 反正就算是写了信，最后段懿曾也还是会检查一遍，就算她把自己如今的遭遇写出来，她收到的信中也不一定会是原来的内容。 李西子走到李羽白面前，李羽白看到面前纸上投下来的阴影，不耐烦的把身子转向另一边：“走开，不要烦我！” 她身边的这些侍女也是跟段懿曾一伙儿的，她看见她们就觉得厌烦。 “姐，是我。” 李西子绕到她面前，蹲下来，拉起李羽白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李羽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她怔了怔，过了会儿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了，眼里也有了泪花：“西西？真的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 李西子摇摇头：“当然不是做梦，姐，我来接你了，我们回家！” 听见回家两个字李羽白很开心，可是并没有开心多长时间，她的开心就很快又被痛苦湮没：“回家？怎么回去？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我们根本走不掉。” 李西子握住李羽白的手，坚定的对她道：“怕什么？这不是有我在吗？我既然能溜进来看你，当然也就有本事带你离开这儿。” 李羽白这才注意到李西子的打扮，然后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 接着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还有你” 李西子打断李羽白喋喋不休的追问：“先不说这些了，我先想办法带你出去，等出去了我再跟你解释这一切。” 李羽白提起这件事就惆怅：“能离开的办法我都已经试过了，可是根本就没用，走不掉的。” “谁说走不掉？”李西子把目光对准了正在里间铺床的另一个侍女。 正在铺床的侍女突然觉得后背一凉，然后猛的起身回头，才看清楚李西子的脸，结果就被李西子给敲晕了。 李西子扒下侍女的衣服给李羽白：“把她的衣服换上，然后我们想办法出去。” 李羽白摇摇头：“没用的，他们都认得我的脸，我只要一出去他们就会认出我的。” 李西子坚定的看着李羽白：“姐，你相信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李西子跟段懿曾比起来毫无胜算，可是有她这句话就让李羽白十分有安全感，她愿意相信李西子。 李羽白听了李西子的换上了侍女的衣服，然后又按照李西子说的假装摔东西发火骂人。 这种事以前的李羽白做不出来，但是现在的李羽白却信手拈来，新鞋被环境逼迫到这个份儿上了，所以发疯发狂也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外面的侍卫听了也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于是就没当回事，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见原先服侍李羽白的两个侍女就蒙着面纱出来了。 他们叫住那两个侍女问：“里面怎么回事？王妃又是因为什么发火？” 李西子清清嗓子道：“还能因为什么？王妃对王爷有气，可是火对着王爷发不出来，那就只能对着我们这些下人发火了呗，哎” “那你们的脸” 李西子长长叹口气：“快别说了，伤成这样还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呢。” 第341章 我需要你帮忙 刚才屋里闹得那么大动静，侍卫们都听见了，所以此刻对于两个蒙着面出来的侍女也不觉得奇怪。 李西子接着又说：“王妃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我劝你们最好也不要进去打扰她，否则闹起来王爷怪罪的只会是我们这些下人。” 侍卫点点头说知道了，他们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然后李西子就带着李羽白离开了。 路上李羽白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们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从两个侍卫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她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离开这个地方离开段懿曾了心里就有些激动，可是激动之余，想到从今往后大概就见不到他了又有些伤心。 本来她是可以有一段很好的生活的，如果段懿曾没有隐藏身份欺骗自己，到头来还执迷不悟说自己没有错的话。 她们现在只是从房间里出来了，还没有真正离开静安寺到连段懿曾也找不到的安全的地方去。 所以还不能放松警惕。 现在她们要换上普通人的衣服，假装是这里的香客，然后李西子还需要做一些布置，这样等段懿曾发觉到李羽白不见了的时候就会按照她指引的方向去找。 她让李羽白先回自己的房间等着，然后自己偷偷溜出去，李羽白不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只能叮嘱她小心。 李西子走了之后，李羽白就开始了焦急不安的等待，她怕李西子被发现，怕好不容易逃跑的事有了进展又被搁置。 李西子这边进展的也不是很顺利，也不知道为什么，外面巡逻的士兵突然变多了，刚刚她出去，甚至差点儿跟卫崇撞上，现在这种情况下行动太危险了，她的计划暂时搁浅，只能先回去再做决定。 可是回去的路上又遇上段懿曾去找李羽白，然后李羽白不见了的消息就被提前知道了，整个静安寺上上下下立马戒备起来。 她没办法只能先回去找李羽白，李羽白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李西子一回去，她就拉着李西子问个不停：“怎么了？你是不是被发现了？那我们还能走吗？” 李西子能感受到李羽白的紧张跟害怕，她心里也没底，但这个时候还是要耐着性子安慰：“没事儿，我没有被发现，就是计划稍微有些改变，今天出不去了，只能先在这儿藏好，等明天明天看情况再走。” 李羽白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我就说走不掉的，根本就不可能走得掉的，他一定是发现了，他发现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李西子抱着李羽白安慰：“姐你相信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的。” 想要找李西子肯定是要费点儿功夫的，段懿曾知道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所以就故意让人放松守卫警惕，想主动引李西子出去，可谁知道自己放松守卫却恰恰好便宜了她，问过刚刚的士兵，跟士兵一对口供，瞬间就清楚了，这两个人是换上侍女的衣服蒙混出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两个人现在还在静安寺中没有出去，只要守住出口，她们就逃不出去。 卫崇立马奉命去把守出口，然后段懿曾又吩咐人把静安寺的僧众还有香客都叫出来挨个儿搜查。 外面很快就骚乱起来，李西子心里清楚，再待下去她们两个都要被抓，于是带着李羽白出了门，出门看见每个从房中离开的香客，他们的房间也要被搜查一遍，就知道要是再不想想办法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李西子看到了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王谧！ 王谧居然还活着！ 原来段懿曾查清楚是王谧分别冒充卫崇跟李羽白的口吻给他和李西子写信，还对李西子放冷箭陷害他们两个有一腿让李羽白知道的时候，他的确是想杀了他的。 但是后来一想，王家跟李家算的上是世仇，两家人一直不对付，尤其这件事还发生在选品期间，倘若这个时候王谧死了，肯定不少人会怀疑到李羽白头上，认为是她动的手，所以出于对李羽白名声的考虑，段懿曾留了王谧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王谧受了一顿罚，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修养了大半年身体才见好能出来见人。 这半年来王谧沉淀了也收敛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知道了段懿曾的身份，所以不敢恨，也不敢再针对李羽白，这次鬼门关走了一趟，能出来走动之后他立马就开了寺庙，想着再寺庙里住一段时间也能清清身上的晦气，可没想到晦气非但没有清干净，反而遇上了更加棘手的人物。 知道段懿曾带李羽白也来了这种地方之后，王谧就闭门不出了，可没想到即便如此，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儿来。 士兵刚搜查完他的房间就让他去外面站着去，王谧现在好像已经没有生气的情绪了，乖乖儿的说好，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我身体不大好，外面天凉，能不能进去加件衣服再出来？” 士兵着急去搜下一家，于是摆摆手让他自便。 王谧松口气，正准备回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他一回头，还没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就被人捂住嘴巴推着回到了房间里。 “你唔” 李西子掏出一把匕首架在王谧脖子上，对他低声警告：“别说话，否则我不客气了。” 王谧震惊的看着李西子，然后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李羽白，瞬间就明白了，但是因为害怕李西子手里的匕首，所以只能屈服的点点头保证不会说话。 李西子松开手，然后道：“我需要你帮忙。” 王谧道：“你需要我帮忙？可你刚刚那是求人帮忙的样子吗？” 李西子走投无路了，现在也拿不出很好的情绪对他：“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需要在你这儿躲一躲，你这儿已经被人搜过了，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只要你不说出去，待这件事结束，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342章 找到了 王谧道：“好处？我能有什么好处？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觉得什么样的好处能让我心动？” 这时一直沉默的李羽白开口说话了：“把我李家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全都给你，你看这个好处怎么样？” 王家跟李家作对这么多年为的也无非就是这些，现在李羽白居然说出拱手相让这句话，这不禁让王谧大受震撼。 以前抢他们家一点点生意就跟杀她爹娘一样，现在居然会拱手相让，简直不可思议。 不过一想，她现在已经是摄政王妃了，身边什么都不缺，现在皇帝还小还没有完全当家做主，说不好听点儿整个天下都是段懿曾的，而段懿曾的就是她的，她当然看不上这点儿东西了。 但是关于她跟段懿曾之间的恩怨清楚王谧也有所耳闻，现在连李西子都回来了，这两个人还是一副穷酸打扮来求自己帮忙，这当中的原因他也不言自喻。 就是他很不理解，如果是他的话，跟权力地位比起来，父母的死因跟能不能申冤真的就没那么重要了，毕竟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有什么事是能比握在手里的钱很踩在脚下的权势更能打动人的呢！ 不过李羽白这么做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白嫖一家家产，他回到家后地位立马就会不一样，他爹也就不会把他跟他兄长比了。 这么一想，这桩生意简直稳赚不赔。 他稍微考虑了一下就立马答应了。 但是李西子对王谧这个人的人品还是不大放心，躲起来之前还故意叮嘱：“不过你要是敢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道段懿曾有多爱我姐姐，哪怕她被抓回去了，说让谁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是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择。” 王谧让他们躲进自己盛衣服的大箱子里：“你放心，我不会出卖你们的，对我来说，能得到你们家的全部家产就已经是我的终极目标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那是，这份儿家业可是李羽白辛辛苦苦一手扶植起来的，现在给他机会白嫖，他可不得抓住机会吗？ 就这样，李西子跟李羽白躲了进去。 而王谧也算是铤而走险了，这件事说白了他虽然有好处拿，但同样也有风险，万一被段懿曾发现自己窝藏他夫人跟他小姨子，那自己这次恐怕就不能活着回去见爹娘了，段懿曾一定当场就活剐了他。 不过风险越大回报就越大，他还是强撑起几分底气出去了。 这样搜查了一圈儿下来段懿曾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呢？ 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段懿曾不相信，就凭一个李西子，她就能把李羽白带走，两个人就能凭空消失？ 他一用力捏碎了手里的杯子：“找！再给我继续找！她们肯定还在这儿，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到！” 这时候寺里的方丈不愿意了，站出来劝说段懿曾：“这可是佛门清净之地，佛祖脚下怎可如此大不敬！” 段懿曾撇了方丈一眼，冷笑道：“佛祖脚下！佛祖脚下又如何？找不到我想要的人，天王老子我也给他撅了！” 方丈口中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段懿曾带来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就是一群整天吃斋念佛的和尚，是怎么也拦不住他们的。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此捣乱。 本以为这样查一遍就没事了，没想到段懿曾不罢休，居然还想掘地三尺！ 王谧心里有点儿虚，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现在他也不想什么家产不家产的了，他只希望李西子跟李羽白两个人不要连累他就好。 李西子亲耳听见外面搜查的声音一点点消失，然后又卷土重来，她就知道段懿曾没那么好糊弄。 刚刚这个地方还是最安全的，但现在不是了，她把李羽白从箱子里拉出来，推开窗靠了看，正好王谧住的这个地方窗户推开是一个很难被人发现的死角，他们从这儿出去，只要小心点儿，一路猫着腰，躲在灌木后面小心挪动，还是有机会离开的。 但李羽白的身体很虚弱，翻窗的时候不小心弄出了声响，这酒引起了外面士兵的注意。 分明所有的僧人香客都已经在外面了，怎么屋里还会发出声音？ 其中两个士兵留下来，两人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决定进门去看看。 李西子暗道不好，手忙脚乱就想把李羽白拽下来。 李羽白也在这一瞬间来了劲，猛的往下一跳。 但是门外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外面搜查的士兵就先发现了她们。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找到了！” 接着有人又喊：“在这儿！” 然后只一眨眼的功夫，李西子跟李羽白就被人包围在了中间。 有人马上去通知段懿曾，段懿曾赶紧赶了过来。 他看见李西子，眉头紧蹙，看见李羽白，表情又转为无奈。 “闹了这一晚上，也该累了？跟我回去休息。” 李羽白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回去，我要离开这儿！” “听话！”段懿曾语气强硬。 李羽白失望的挪开视线不去看他，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李西子身上，接着飞快拔下她头上的发簪然后抵在自己脖子上：“你不让他们让开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以前也闹过自杀，想逼段懿曾放了她但是没用，后来她用的所有东西，只要有尖锐能够致人死亡的，都被段懿曾吩咐上了蜡，根本不能伤及皮肤分毫，所以她想要自杀，只能用李西子的簪子。 段懿曾一看就急了，嚷嚷着让她把簪子放下。 李羽白比他声音更大：“我说了，你让他们让开！” 眼看那簪子就要划破她的皮肤，段懿曾着急了，这才不得已吩咐身边的人：“都让开！”包围他们的人让开了些。 李羽白带着李西子往前走，每走一步士兵们就往后退一步，段懿曾的心也就跟着往嗓子眼儿里提一分。 第343章 你可不能做傻事 李西子也很害怕李羽白会伤了自己，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也没有更好办法能够离开，李羽白这样威胁至少段懿曾看见了不敢轻举妄动，这也是她们最后且唯一的机会了。 段懿曾眼见李西子在一边也没有要劝阻的意思，话里话外开始冲她：“她是你姐姐，从小到大唯一对你好的人，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看着她一错再错吗？” 李羽白大声吼着让段懿曾闭嘴：“你不要再说了，马上让你的人离开，你让他们滚！” 李羽白一只手拿着簪子抵住自己喉咙，另一只手拉着李西子，然后在逐渐散开包围的人群中越走越远。 段懿曾步步紧逼，就算如此，他也没办法亲眼看着李羽白离开。 可是李羽白看见他却情绪激动：“你别过来，我不想看见你，我不想要你跟着我，你走！” 段懿曾无奈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走又能走到哪儿去呢？你能去哪儿？我如果想要找你怎么都能找到你，我们之间这么久的感情不是假的，你心里明明也很爱我，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仇恨好好儿在一起呢？” 段懿曾一边说一边慢慢朝她靠近：“你难道真的舍得离开我吗？你想想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因为一段已经过去的往事你就要离开我吗？” 他们以前的确很好，李羽白而且正是因为他们以前很好，所以李西子才不想回忆从前，回忆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只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所以段懿曾用以前的回忆还有感情说事，李羽白十分反感，她打断段懿曾，脸上神情哀伤：“你别再说了。”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他希望李西子能够抢下李羽白手中的簪子，但是李西子不为所动，段懿曾不想跟李羽白分开，所以面对李羽白一次又一次挑战他底线的行为，他都选择了更为极端的手段镇压，这样的确能把李羽白留在身边，可手段太过极端，最后的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就这样，在李羽白的自杀威胁跟段懿曾死也不愿妥协的情况下，他们从静安寺出来一路上了山。 李羽白威胁让段懿曾给她准备一辆马车，段懿曾照做了，然后由李西子赶车，两个人飞快奔向山下。 可不巧的很，前几日山上才下过雨，他们来的时候路就不好走，下山的时候发现路被山上滑落的泥石给挡住了，没有办法，只能换别的路。 段懿曾带人不远不近的追着，眼看着她们往山下去，不一会儿又驾车回到山上。 他担心，于是加快脚程追了上去。 但被李羽白发现了，她催促李西子再快点儿，李西子却不敢加速了：“天黑路滑，不能再快了，否则容易出事。” “可是他们追上来了。” 李西子咬咬牙，只好再加快点儿速度，但是现在她们走到哪儿了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只知道埋头往前赶路，跑了不知道多久，她定睛仔细往前一看，心里惊了一下，慌忙拉紧缰绳勒停马车。 李羽白问怎么了，说罢探头往前一看，前面居然是断崖，差一点儿，就差那么一点儿，要不是李西子及时发现，她们两个此刻恐怕早就已经葬身崖底了。 这时身后段懿曾也带人追了上来，周围环境被火把点亮，李羽白从马车上下来，环顾四周后，轻声叹气。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她质问段懿曾。 段懿曾点点头，点完之后又摇摇头。 “是因为你总喜欢咄咄逼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逼死才能善罢甘休？” “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你回来，有什么条件你跟我说，凡事我们都可以商量着来，我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李羽白痛苦的摇头：“你欺骗我的时候有尊重过我吗？那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想法吗？” “我说了，那是” “你不用跟我解释，你想让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你现在就去翻案重查，我要你还我爹娘一个清白，我要让你向全天下解释说他们是无辜的，你能做到吗？” 段懿曾沉默下来。 李羽白看见他这幅态度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你看，你根本就做不到，既然你做不到，那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连这个都无法做到的话，还想跟我谈什么？” 她现在就站在悬崖边，处境十分危险，段懿曾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她离那个危险的地方远一点。 卫崇也在一旁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哄回来，王妃想要您一个承诺，您先答应了，然后把人带回去才是正经的。” 段懿曾也知道自己这么做能把李羽白带回来，但是他们现在的感情已经十分脆弱了，如果回去之后李羽白知道自己又一次骗了她，情绪激动之余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他在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用这种办法留下她。 李西子在一旁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的很清楚，她提防着段懿曾说的每一个字，生怕李羽白会再次上当。 这个卫崇也是，到底跟段懿曾是一伙儿的，关键时刻还是向着段懿曾。 “这件事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需要时间，你给我时间，我慢慢儿的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好吗？” “又想用谎话来敷衍我是吗？段懿曾，我不会再被你骗了，倘若今天你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的话”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悬疑：“那你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 段懿曾怕她真的做傻事，忙上前一步：“不要” 李西子也被吓坏了：“姐姐，你可不能做傻事！” “之前是迫不得已必须要见点儿血才能让段懿曾放她们走，可他们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能够离开，可没必要拿性命做赌注啊！” 不过李羽白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是要逼段懿曾给她一个答案。 第344章 管你到七老八十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有点超出李西子的控制范围了，她看着步步向悬崖逼近的李羽白，苦苦哀求：“姐姐我我还有办法，我能带你离开，你相信我，回来点儿，不要掉下去了。” 李羽白对她扯扯嘴角：“西西我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一直以来备受煎熬，那种心理上的煎熬比身体上承受的痛苦更让人难以承受，所以今天必须解决。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段懿曾，段懿曾现在的看她的眼神就仿佛在说：“你看，全都是你的错，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你满意了？” 可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吗？ 如果她当初一知道段懿曾的身份就告诉李羽白，从一开始就不让她们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这所有的一切呢？ 李西子陷入到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她看着面前的李羽白，心里突突直跳。 现在是需要段懿曾给出答复的时候，段懿曾思考沉默良久，心里也在衡量，衡量过后他想，他现在是承受不起失去李羽白的痛苦的，所以只能选择再一次欺骗。 “我答应你！只要你跟我回来，我会让人为你父母翻供，以前的事我会把真相公之于众，你可以亲眼看着你父母沉冤昭雪，只要你回来，这些都不是事儿！” 李羽白犹豫了：“你说的都是真的？不骗我了？” “我已经骗过你一次了，我的罪过已经足够深重，怎么可能会再骗你一次呢？羽白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完成你一直想做的。” 李羽白看眼神似乎有点被蛊惑了，毕竟为父母申冤一直都是她心中的一个执念，现在她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终于让段懿曾妥协了，她的目的达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并不是很开心。 另一个问题又浮现出来：父母沉冤昭雪以后，她跟段懿曾还能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吗？他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但是李西子能看得出来段懿曾说这话是在骗李羽白，倘若他真的会这么做，在之前李羽白多次闹自杀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做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可是段懿曾撒谎是为了让李羽白回来，不要留在悬崖边，万一一不小心掉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是他到底还是又一次欺骗了李羽白，若是李羽白乖乖儿跟段懿曾回去了，等着她的恐怕是比之前更加严密的看守，那种日子在逐渐消耗她的生命，李西子现在明明能够阻止一切，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到底说了继续跟段懿曾耗着，还是不说让李羽白跟段懿曾回去呢？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李羽白突然叫了她一声：“西西” 李西子回头，发现李羽白在对她微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姐姐站在你的身边为你遮风挡雨，可不可以这次换你站在我身边为我遮一次风雨呢？” 李西子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当然，姐姐一直都在保护我为我撑腰，现在也该轮到我来保护姐姐了。” “那好，我现在太累了，什么都管不了也没心思去管了，但是爹娘的事总要有人管，以后为爹娘申冤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招招手让李西子过去。 李西子听话，乖乖儿走了过去。 然后李羽白身手搜了搜她的脑袋：“这大半年不见，你瘦了。” 李西子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开玩笑：“瘦了还不好吗？我以前吃了睡睡了吃，胖的都没人要了。” “一点儿也不好，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稍显圆润的样子，可不能再继续瘦下去了，我会心疼的，明白吗？” 李西子点头保证：“不会了，我都听姐姐的。” “当初算命的说你命中有一劫难，非要离开京城方能化解，那时候我听了就信了，还以为是真的，可后来” 李羽白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后来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骗我的对不对，你害我我误会你跟段懿曾，害怕我因为你的存在心里不舒服才主动要求离开的是不是？” 她抱着李西子痛哭：“可你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当初是我不对，西西姐姐对不起你。” 李西子摇摇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刺客我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从来就没有怀过姐姐，姐姐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舍得姐姐看见我不开心呢？” “从来都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看见你不开心过，你是我现如今活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李西子听着李羽白说的这些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她好像是在跟自己告别一样，于是赶紧道：“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等回去之后我们姐妹两个天天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家里的生意我一个人可管不过来，没有你在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不能不管我，你得管到我七老八十！” 李羽白收起眼泪，看着李西子，然后重重点头：“好，我管你到七老八十。” 接着她像是突然下定论心了似的，深吸一口气对李西子说：“走，我们回去。” 李西子的心因为她这一句话放下了些。 她看着段懿曾的方向，往前迈了一步。 可是那一脚抬起来还没有放心，她就看见段懿曾撕心裂肺的朝着她的方向跑过来，口中还大喊着：“不！”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李西子回过头时才发现，李羽白说完那种话之后压根儿就没想要跟她一起回去，她才现身要走，后脚李羽白就纵身往悬崖跳了下去。 李西子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这一刻的心情，好像有人在她心上捅了个大洞，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在后来意识到自己以后就永远失去这个人了的时候，那巨大的悲伤才后知后觉蔓延上来，她狂奔回崖边哭喊：“姐姐！” 第345章 以后你就住这儿了 不管他们的反应速度有多快，但是都快不过李羽白跳崖的速度，段懿曾赶到的时候之间从她下落时被风吹的上扬的袖口上擦过，他拼命想要抓住她，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掉下去无能为力。 李西子趴在崖边，仿佛瞬间被人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姐姐” 李羽白跳下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两个人怔怔的看着黑洞洞的崖底，许久之后段懿曾站起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活要见人，死” 说罢，他顿住了，然后改口：“我只要活的！” 趴在这儿伤心也只是做无用功，李西子想要跟他们一起下去找李羽白。 但还没走出两步就被段懿曾卡住了：“如果羽白死了，你后半辈子也别想安安生生的过。” 李西子从来就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现在听见他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我姐姐为什么会死你还不明白吗？她都以死相逼了，可是你理会过她吗？你不还是一样，该派人追就派人追，该让人堵就让人堵？你明明做不到，为什么非要再答应她一次？为什么非要再给她一次希望？你以为难过的只有你一个人？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好好儿的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呢？你要是不回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跳崖！” 李西子只觉得这个论调可笑：“你说我为什么回来？我回来之前你都把她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只知道你不能失去她所以强行把她留在身边，可你考虑过她的感受吗？你说你会对她好，这就是你对她好的方式？让她沉浸在无限的痛苦中日日煎熬？” 段懿曾眯起眼睛：“那你呢？你不是说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吗？你不是一心一意都向着她吗？那为什么当初你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不告诉她？就因为我不让你说？可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 李西子突然就沉默下来了。 对啊，如果她当初选择把段懿曾的身份告诉李羽白，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当时她看得出来李羽白对段懿曾的感情，她不忍心破坏，她怕李羽白知道了会失去这份儿幸福。 当然更怕万一李羽白因此离开段懿曾，没了那最后一道束缚，她会忍不住接近段懿曾。 他们两个人这么咄咄逼人，拼命地想要把李羽白的死归咎到对方身上，这一切无非就是因为李羽白对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太重要，他们谁都无法接受李羽白的死是因为他们自己，本来就已经足够悲伤了，要是还背负这样的一个负担，他们都承受不起。 段懿曾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所以他选择放手跟李西子继续争辩，转身也投入到寻找李羽白的队伍中去了。 晚上找人本来就不方便，不止路难走，视线也不好，李西子找了个火把，却精神头十足。 卫崇一步一步跟在李西子身后，因为他觉得李羽白跳崖他也有责任，但凡他当初坚持一下，不告诉李西子李羽白跟段懿曾的行踪，她也不会跟过来，这后面的一切也就理所当然不会发生了。 他现在不敢跟段懿曾说话，跟李西子说话也小心翼翼的，李西子一脚踩空差点儿摔倒，他从后面接住她，问了句：“没事？” 李西子直起身子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卫崇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他也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来安慰李西子了，只好默默在她身后保护她。 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其实是没有多大几率能活下来的，这一点段懿曾跟李西子心里都十分清楚。 可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就是不信邪，很多事情哪怕结果已经能够预料，也还是想再看一眼结果，亲眼让自己死心。 李西子忘了自己走了多远，中间摔倒过多少次，只记得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前面不少人都停了下来，火把往前一照，发现段懿曾也在其中。 她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拨开人群，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李羽白，跟抱着她一言不发的段懿曾。 还有血。 大片大片的血。 鲜艳刺眼。 李西子突然腿软站不住，本来一直压着的情绪也瞬间决堤，她跪在地上，捂住嘴巴却还是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喊。 李羽白可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主角，她没有主角光环，崖底也没有什么隐士高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再硬的骨头也摔碎了。 卫崇想把李西子拉起来，但是就这么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真的等你动手去拉她的时候却怎么也拉不动，她就好像被人钉死在地上一样。 段懿曾用一块儿白布把李羽白从头到尾裹了起来，然后打横将她抱起来，经过李西子身边的时候他没看李西子一眼，仿佛他跟他怀里的人都跟李西子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李西子哭的说不出话来，卫崇不忍心看着她这样，把她打晕，然后抱起来也离开了现场。 李西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失去李羽白的痛苦在梦中仿佛不存在一般，梦里李羽白跳崖只是一个噩梦，梦醒了，李羽白仍旧坐在她身边，用手轻轻擦干她眼角的泪，温柔的对她笑，告诉她：“姐姐不是在这儿吗？姐姐怎么可能会死呢！” 李西子哭着去抱李羽白，但是李羽白却突然消失了，与此同时她也从梦中惊醒。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西子顺着声音看过去，床边坐着的居然是段懿曾。 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色长衫，唇边是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气神。 李西子坐起来：“我这是在哪儿？” 段懿曾平静的回答：“当然是在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我姐姐呢？我睡了多久？” “你姐姐”段懿曾语气一顿，接着答非所问：“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 第346章 我让你闭嘴 他如此平静地说出那句“以后你就住这儿了”让李西子恍惚有种错觉。 就好像李羽白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又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矛盾也没有发生过，语气轻松的让李西子感到害怕。 “我有我自己的家，我不要住在这儿！”李西子起身就要离开，段懿曾按住她的手臂把她推了回去。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我说”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儿，不许离开，听到了没有？” “凭什么？” “凭什么？”段懿曾淡淡重复了一句李西子的问题，然后道：“因为这世上唯一跟她有关联的人就是你了。” 说着说着他转过身，手指抚摸上李西子的脸颊：“你们有着相似的眉眼，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虽然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有时候看着你我就想起了她。” 李西子现在反应过来了，段懿曾这是疯魔了，他大概是把自己当成了李羽白的替身，现在李羽白不在了，他心里空缺的那一部分总要有什么来填上，而自己就是用来填补那一部分空缺的。 他执念太深，接受不了李羽白离开的事实，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想抓却抓不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总让人觉得不安，所以才迫切需要一个能够被他掌控的人来安抚他受伤的心情。 可是李西子并不是那个人。 “我姐姐已经死了，她的死难道还不足以让你清醒吗？你口口声声说着最爱她，但是你连理解她的心情都做不到，这样怎么算最爱？她是怎么死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段懿曾发生呵斥：“你给我闭嘴！”然后顿了顿又道：“我说过你不许走你就不许走，从今往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姐姐在这儿，你就陪着她好好儿待在这儿！” 段懿曾无法面对现实，他愤怒震袖离开，等他走后有侍女进来服侍她梳洗打扮，李西子问侍女自己睡了多久，经侍女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她足足睡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来段懿曾独自处理了李羽白的后事，然后剩下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守在李西子床前等她醒来。 侍女按照段懿曾之前的吩咐把李西子打扮成了李羽白的样子。 其实李西子跟李羽白平日的梳妆打扮有很大的不同，李西子喜欢干净利量的打扮，但是李羽白的打扮就偏知性一些，温婉端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温柔的人。 侍女们帮李西子梳妆打扮好了之后，李西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陌生。 这不是她，这是另一个李羽白。 她不要做替身，也不想活在他购置的虚假幻像里。 “这不是我的衣服，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 侍女们面面相觑，面对她的要求，谁也不敢遵从。 “好，既然你们不敢的话，那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拿。” 侍女们还是不敢说话。 李西子看着面前的人，面前的侍女被她盯的实在顶不住了，只好道：“是王爷吩咐我们这样为您打扮的，我们要是不照做，王爷看见您的样子会生气的。” 李西子突然就想到，段懿曾没准儿之前也用过同样的方式威胁过李羽白，不过她可没有李羽白那样的软心肠，这一招对她来说没有用。 “你们有没有好果子吃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不喜欢这样的打扮，我要穿回我自己的衣服！” 她说着就要把头上的装饰全都拆了，侍女们见状赶忙上前阻止：“您不能这么做，这样王爷看了会不高兴的。” “让开！” 侍女们死活不让，李西子犹豫片刻直接动手，她推开了两个上来就想把她摁住的侍女，然后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跑了出去。 侍女们慌忙追了出去。 但是不巧的是，李西子没跑多远就撞见了段懿曾，这儿是段懿曾的家，到处都是他家的侍卫，在这里李西子想要逃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没跑多远她就被人抓住了。 段懿曾看见她这幅样子表情十分不悦：“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给你的衣服呢？为什么不穿？” “我要穿我自己的衣服，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衣服，我也不要这样打扮，我要做我自己，我只是我，我成不了任何人！” “住口！”段懿曾大声呵斥：“你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你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明白吗？去把衣服换上！” 李西子梗着脖子同他对抗：“我就不换，这里不是我的家也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我要回家，会我自己的家去。” “别说了！” “你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姐姐已经离开了，她再也回不来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她都永远的离开你了，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我再警告你最后一遍别再说了！” “为什么不说，是你无法面对她离开的事实是吗？因为你心里很清楚，她的死你脱不了干系！” “我让你闭嘴！” 李西子看到了盛怒下的段懿曾朝着自己挥拳过来，躲是来不及躲了，她闭上眼睛，打算平静接受这一切。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拳风擦着她的脸颊划过去，她睁开眼，段懿曾掐住了她的脸颊：“难道她的死你就没有份儿吗？咱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那你现在的行为呢？是什么？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要把我困在身边？你把我当做姐姐的替身，你想要看着我的时候能思念起她来，你做的这一切，倘若让泉下有知的姐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 段懿曾因为她的话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李西子跟李羽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段懿曾也很难把李西子当做李羽白，他留下李西子只是因为她是李羽白的妹妹，仿佛一放走她，自己同李羽白之间唯一的联系也就此切断了，到那时他才是真正的失去她。 第348章 一定是她眼花了 第二天，卫崇如约带来了两坛酒。 段懿曾今天才发过火，现在正在书房同几位大臣议事，李西子听了一耳朵，据说之前镇压的叛乱余党没有肃清，现在死灰复燃，他最近都为忙这件事。 也因此，侍女对于她要喝酒这件事显得十分不赞同。 李西子听多了这样的唠叨，不耐烦的很：“我今天就是要喝，我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因为段懿曾之前有吩咐，所以没人敢对她不敬，都把她当姑奶奶似的供着，她这么一发火，瞬间没人敢说什么了，只好由着她去。 卫崇也在一旁打圆场：“没事，少喝一些不碍事，有我在不会让她喝多的。” 侍女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只好离开了。 李西子心中苦闷，不等卫崇把酒倒好就已经自饮了几杯。 这酒虽好，可是后劲也大，卫崇赶紧拦住她：“可不能这么喝，这么喝一会儿就该醉了。” 李西子道：“喝酒喝酒，不喝醉喝它作甚？” “可是” “我知道你也害怕段懿曾，没事，反正我不怕，到时候我会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反正沾着我姐姐的光，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卫崇惭愧的低着头：“你现在过得是不是特别不开心？” 李西子想了想，捧着腮帮子说：“这种生活对于以前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存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一睁眼什么也不用干就只要想着怎么消磨时间就行了，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想要什么说一声立马就有人捧着送到我面前来。” “可是”她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现在我却恨不能自己早点死然后早点解脱。” 卫崇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王爷对你不是挺好的吗？如今外面也不太平，还是这王府里面最安全。” “你说的对。”李西子笑起来：“不说这些了，我们来喝酒。” 卫崇跟着李西子一杯又一杯的喝，李西子把自己掩饰的很开心，可是她的笑从未深达眼底，她这个样子看的卫崇心里十分难受。 酒过三巡，段懿曾还没有要召见卫崇的意思，李西子也有些上头了，不过她虽然有些醉，可意识仍旧清醒，她问卫崇：“我自从来了这儿就一天也没有离开过，姐姐的后事我也没有参与，你知道我姐姐被葬在哪儿了吗？我想去看看她。” 卫崇回答说知道：“但是我不能带你去。” 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对于李西子提出的问题或是要求，卫崇都抱着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态度，生怕出一点问题。 李西子笑着摆摆手：“你看你吓得，我也没想要让你带我去，我就是想知道在哪儿，我整天也见不到他的人，他也拒绝同我说话，身边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助于你。” 她这样让卫崇觉得很心痛，卫崇想了想，没人帮她她反正也出不去，告诉她也无妨，就把李羽白葬在什么地方也告诉了她。 李西子听后只是点点头，然后长长叹气，接着喝酒。 没过多久卫崇就被段懿曾叫走了，侍女们怕她这幅样子一会儿被段懿曾看见就劝她回去休息休息，李西子摇摇头说：“我想在这儿趴一会儿，你们先下去，不用管我。” “可是” 李西子说完趴在桌上就睡了，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侍女再说什么。 另一个侍女看着地上的两个空酒坛，估摸着李西子是喝多了，于是拉拉旁边的侍女说：“没事儿，让她在这儿睡，喝了那么多肯定喝多了，我去给她披件衣服，你先回去铺床。” 那个侍女点点头，然后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没多久回来一个人给李西子披上了衣服，再三确定她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之后又重新离开。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李西子悄悄睁开眼，但是她没有马上就醒过来，而是故意又等了一会儿，确定身边没有人之后才醒过来。 她摊开手心，手心里躺着方才从卫崇那儿顺来的令牌。 这是卫崇的令牌，有了它就能自由出入王府，当然也能利用它出城。 她在王府的这段时间，活动范围就只限于这个小院子，因此外层的侍卫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她，对她也最为陌生。 李西子早就已经看好了，最近出入王府的人很多，这个时候冒充什么人出去也是最红容易饿，所以她把身上的斗篷拉起帽子带上，有用手帕蒙住面，就这么一路避开人群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果不其然被门口的侍卫拦下，她拿出令牌交给侍卫，侍卫看看令牌又看看奇怪的她，问道：“去哪儿？” 李西子刻意压低声音道：“办差，王爷吩咐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 “方才来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 李西子盯着那侍卫的眼睛，告诉自己气势千万不能输：“我来的时候没有走门你怎么能见得到我？你们跟了王爷这么久，居然连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都不清楚？拦下我耽搁了王爷的大事你们负担得起吗？” 这个令牌的确是真的，而且还是专门用来给段懿曾身边一些亲信的，特殊得很，加上最近情况特殊，侍卫们还真以为她是什么特殊人物怕耽搁了要紧事回头被怪罪，简单盘问了一番就让她出门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侍女看到她离开的背影然后嘀咕：“那个人怎么看着那么像李小姐？” 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李西子喝醉了这会儿正趴着睡觉呢，而且如果真的是她，门口的侍卫怎么可能会放她出去呢？ 一定是她眼花了！ 李西子出去之后找到卫崇的马车，她径直上车，车夫看见了冲她嚷嚷：“你谁啊？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就随便乱上，下来！” 李西子二话不说直接亮出令牌，车夫一看，这不是他们家小公爷的令牌吗，当场就老实了：“这位姑娘，您跟我们家小公爷什么关系啊？” 第349章 迟早死在女人手上 李西子十分冷酷的丢出一句：“不该你问的事不瞎问，快走，否则你们家小公爷怪罪下来你可吃罪不起。” “可是”车夫虽然看见了令牌，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小公爷不在，我这提前也没有接到吩咐，实在是” 再耽搁下去一会儿侍女回去找她就会发现她不在了，李西子心里慌乱，语气不自觉就加重几分：“让你走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出了事有我担着，小公爷现在正在同王爷商量要事脱不开身，要是误了大事，你负担得起？” 车夫看向王府门口方向，他在这样的人家里做车夫，很多事情其实也都能听到一些风声，最近朝中不太平，说不定真的有什么急事呢？再说了卫崇的令牌从不离身，如今却在这个女人手里，那就只有可能是卫崇亲自给她的。 车夫相信了李西子说的话，让她坐好，然后一扬马鞭奔了出去。 再说那两个侍女，她们回去铺好了床打算把李西子叫醒回去再睡，可是等再回到亭子里的时候却发现她人不见了。 “姑娘呢？”一个侍女问。 另一个侍女道：“不知道啊，我方才那衣服过来的时候看见她还在呢，怎么才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你问我？我又没在这儿怎么可能知道？” “该不会是喝醉了耍酒疯所以不知道溜达到什么地方去了？” 两个人这才后知后觉慌乱起来：“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找去啊！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咱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两个人慌慌张张散开去找人，正好碰见方才在门口撞见李西子的那个侍女，那侍女问她们在找什么，两人一说，她猛的想起来了：“我方才看见有一个人出了门，背影特别像李姑娘，可我又一想，方才听你们说李姑娘吃多了酒正睡着，而且那人是光明正大出去的，怎么想也不会是李姑娘，所以就没当回事，该不会” 现在不管刚才那个人是不是李西子都要当做是来对待，两人又赶紧跑过去问门口的侍卫，侍卫说的确是有一个女人出去了，不过她蒙着面，他们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而且她手中是有进出令牌的，那令牌是之前段懿曾亲自发放的，跟其他人的都不一样，他们还以为她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也没多加盘问就把人放走了。 两个侍女一听，这不是坏了吗。 那令牌多半是那会儿喝酒的时候她趁着卫崇不注意偷来的，让她回去睡她也不肯，原来就等着这一出呢。 两个人再也不敢耽搁什么，马上就去找了段懿曾。 到了门口两人被管家拦下训斥：“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王爷正在里面跟人议事，谁都不让进去，天大的事也给我一边儿呆着去。” “真的是天大的事，李姑娘她她不见了！” 管家一听，瞬间脸色也变了：“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两人把整个过程向管家复述了一遍，说完之后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万一方才出去的那个人真的是李姑娘，那王爷还不还不杀了我们！” “活该！谁让你们两个不把人看好的，我现在去禀报王爷，你们最好祈祷李姑娘能找回来，否则神仙下凡都救不了你们！” 管家这么说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底，外人看着段懿曾对李西子不好，还整天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对她仿佛不怎么重视一样，但是也就只有他们这些贴身的下人知道，就算段懿曾再怎么不重视李西子，李西子也不能出任何事，逃跑这种事更是他所不能忍的。 管家小心翼翼的敲门进去，段懿曾此刻正与人聊到关键处，看见管家进来，表情十分不悦，管家顶着莫大的压力走到段懿曾身边，然后俯身在他耳边道：“王爷，李姑娘她不见了。” 听见这个消息的段懿曾表情陡然一变。 管家接着又跟他见到复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话音刚落他已经站了起来：“今天就先到这儿，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卫崇跟我出来。” 被点到名字的卫崇心里有些慌张，他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揣着忐忑的心就跟了出去。 出去之后才要问段懿曾发生什么事了，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先挨了段懿曾一拳。 卫崇捂着脸不敢还手：“王爷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打我作甚？” “是你帮她逃走的？” 卫崇被问的有点儿懵：“我干什么了？我帮谁逃” 他自己话还没说完却立马反应过来了：“李西子？我没有帮她逃走啊，昨天我来的时候她说想喝酒，让我帮她带一点儿过来，我没多想，想着反正只是喝酒而已，我就答应了，可是没想到” 段懿曾蹙眉问他：“你的令牌呢？” 卫崇这才想起来去摸自己身上的令牌，摸了个空后恍然抬起头看向段懿曾。 “王爷，我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她那样实在可怜，我” 段懿曾现在没时间跟他废话：“先去找人，要是人找不到我再跟你算账！” 卫崇一听，马上道：“我知道她有可能去哪儿了，昨天她问过我王妃葬在何处，我一个不认我就告诉她了，不过我当时想的是反正她也出不去，就算告诉了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段懿曾看了卫崇一眼：“你迟早死在女人手上。”然后立马让管家备车去寻人。 李西子出了门本打算一路逃出京城的，可是她这一走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走之前若是不去看看李羽白，她心里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放不下一样，所以哪怕冒险她也想过去看看。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段懿曾的速度，几乎是她前脚刚到，后脚段懿曾就追了上来。 第350章 殿下想什么呢 李西子看段懿曾的阵仗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不过她一点儿也不慌张。 她自顾自跟李羽白说着话，说完之后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回头看着已经追上来的段懿曾，眼前的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卫崇也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想，当初李羽白死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个场景吗？ 他当初因为李羽白的死对李西子心怀愧疚，现在他不愿意再承受这一切，于是不等段懿曾开口，已经先忍不住对她喊话：“王爷很担心你，你偷我令牌的事，只要你回来，王爷都可以既往不咎，我说的是真的，回来！” 他说罢，看向段懿曾又无奈道：“您会既往不咎的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人叫回来，别的都可以慢慢儿商量。” 段懿曾没有否定他，卫崇于是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意思，然后对她喊话，让她快点儿下来，话中甚至带了几分恳求的意思。 李西子看着段懿曾道：“人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要珍惜，为什么所有人都是到最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呢？” 她摇摇头，也很坚定的回答：“一直鸟儿好不容易出了笼子，见识过天空的广阔之后怎么可能愿意再回去？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外面！” 说罢她突然转身就跑，段懿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边让人去追，一边让人拿弓箭来，然后对着李西子的方向就要射箭。 卫崇在一旁都吓坏了，忙问：“王爷，您这是干什么？” 段懿曾甩开卫崇，毫不犹豫的拉弓射出一箭，箭可比人跑的快多了，那支箭越过李西子，径直插在了她面前的土壤里。 但是这些并没有吓到李西子，她绕过那支箭继续往前跑。 段懿曾狠狠心咬牙追了过去。 他有功夫傍身，足尖点地，不过一个喘息之间就到了李西子身后，李西子猛然回头被吓了一跳。 快了，快到了！ 她几乎用上了最后的全部力气，然后在最后一科转身，向下一跳。 她身体很快的向下坠去，但是坠着坠着突然就停了，段懿曾居然抓住了她的袖子。 她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段懿曾咬着牙看着她：“你想死？问过我同意没有！我不同意谁都带不走你！” 他身后的侍卫见状已经去拿绳子了，李西子看见他们把绳子弄了个圈，然后放下来准备套在她身上再收紧，想借此把她拉上来。 要看就要成功了，她不能让这大好的机会溜走！ “可你毕竟只是个凡人，这世上总有你做不到的事，也多的是连你也越来跨越的横沟！” 她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袖子就开始割，本来这布料就不是很结实很难支撑住一个人的重量，现在她又用匕首去划，段懿曾目眦欲裂的瞪着她：“你想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住手！住手！” 李西子却丝毫没有想要住手的意思，段懿曾慌忙喊人赶快放绳子下来，但是绳子才放下来的瞬间，李西子也已经割断了袖子摔了下去。 她明明是在飞速往下坠落，但是在段懿曾眼中却好像是在慢动作。 第一次他差一点就能抓住李羽白了，第二次他抓住了李西子却还是眼睁睁看着她掉了下去，为什么他想要的都无法得到，为什么他处心积虑想方设法要留住的人到最后总是这个下场？ 他看见李西子坠落山下时嘴角是带着笑的，她在开心，开心什么？开心终于逃离了他还是开心马上就能见到李羽白了？ 如果是因为第二者，如果从这儿跳下去就能见到李羽白的话，那么他也想试一试。 段懿曾突然觉得神智有些恍惚，李羽白的脸平白出现在山下半空，温温柔柔的对他笑着，似乎还在对他招手，然后说：“来啊，你不是日思夜想都是我吗？那就下来找我啊！” 卫崇看到李西子跳下去之后人都傻了，他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似的，等反应过来以后也是脑子木木的，若不是身边有人大喊“王爷”估摸着他到现在还清醒不过来呢！ 卫崇被这一声“王爷”惊醒，然后看到段懿曾也想往下跳，于是赶紧上去把他拽回来，最后又大逆不道的给了他一耳光：“王爷！您醒醒！” 段懿曾推开卫崇站起来：“滚！” 他清醒得很，现在恐怕没有哪个人比他还要清醒，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不仅仅永远失去了李羽白，还彻底失去了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同她有关联的人，从今以后他再想念李羽白就找不到人倾泻了，也再没办法说服自己把别人当成她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一无所有，是这个世上最贫瘠的人。 李西子纵身跳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就明白了李羽白当时的心情，真的是很轻松，轻松到她觉得这应该就是世上最美好的感觉。 她的身体一直在往下坠落，她不知道这个山崖有多高，她只觉得自己往下坠落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到底，接着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周围声音瞬间变得嘈杂起来，然后她的感知也慢慢儿丰富了。 笑声，说话声，还有训斥人的声音，这些都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她感觉仿佛就置身其中。 可她从那么高的山上跳下来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能听到这些声音？ 走马灯？那至少应该有画面啊，可是她现在听到的只有声音，还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眼前的白光变得越来越刺眼，李西子忍不住用手去遮，直到感觉有人用手戳她，她这才放下手睁开眼睛。 “殿下，您想什么呢？”旁边一道女声传来，李西子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低头看向自己。 衣着华丽，坐在象征身份尊崇的主位上，左右两边坐的看起来也都是各家贵族，而正中间的舞台上，一群舞姬正在翩翩起舞。 丝竹声悦耳，她这是又穿到了哪儿去？ 第351章 人在房间里 李西子还没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身边的那个小宫女就道：“陛下说了，他还有事就先不来了，今天的宴会就交给殿下主持，结束以后再请殿下过去一趟。” 李西子怔怔的重复宫女说过的话：“陛下不来了？” 这时下首有一男子端着酒杯近前来道：“听说陛下最近与新入宫的惠妃娘娘十分亲近，这位惠妃娘娘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招陛下喜欢，陛下不能来，不知是否是在惠妃娘娘处？” 李西子现在还没搞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话也不能乱说，更不能随便接，不顾这个男人如此胆大敢在她面前说皇帝的是非，李西子觉得还是有必要开口警告一下的：“这也是你能议论的？管好你自己的嘴巴，别惹祸上身！” 那男人听了，立马自己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但是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愈发得寸进尺起来：“公主殿下，前儿个不是说要去微臣家里看微臣新得的宠物吗？微臣在家中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殿下，殿下可是把微臣忘了？” 这男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阴柔之气，但说出的话却很有女绿茶的感觉，倒也不难听得出他其实是在争宠。 争宠？争她一个公主的宠？ 这怎么说似乎都有些牵强？ 李西子揉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敷衍道：“本宫这几日有要事在身，一直没有空下时间来，一只小宠罢了，你好生养着，等有机会再去看也不迟。” 男人失望的点点头，又依依不舍的看了李西子几眼，最终离开了。 这时候那宫女又在李西子耳边嘀咕：“殿下，上次您在丞相扶中看中的那个男人，方才丞相派人来说已经送到了公主府，宴会结束之后您就能见到他了。” 李西子闻言眉头紧蹙。 好家伙，原来她是这样的一位公主啊！ 难怪方才那个人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跟表情都让她觉得十分不适应。搞了半天他是在 是在勾引她啊！ 她瞬间觉得一阵恶寒，下面的美女舞姬跳的再好看她也看不下去了，她现在对这个世界一点儿概念也没有，对自己的基本情况也都不甚了解，万一一会儿再来个什么人跟他说话，她连人都不认识人家，穿帮了怎么办？ 于是赶紧起身匆匆离开。 众人见她要走，也纷纷站起来相送：“臣等恭送公主殿下！” 李西子也没回头看他们，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儿踩着自己的裙子摔个狗吃屎。 “殿下，您今天怎么了？宴会开始之前您就特别期待，怎么现在进行了不过一半您就要走了？” “没什么，突然有点儿不舒服不想看了。” 宫女顿了顿，接着反应过来道：“奴婢知道了，您是心心念念丞相送过来的那个男宠呢，您放心好了，人都是您的了，跑不掉的，不用着急。” 李西子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然后指着她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迫不及待的急色鬼吗？” 看着宫女的眼神，李西子知道她其实特别想说是，只不过碍于两人的身份她不敢直接说出来罢了。 不过这么一来也让李西子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了最基本的认知。 她是个公主。 是个专注于养男宠的公主。 她可能还跟朝中的大臣有不正当关系，总之她如果是个男人，一定是那种妻妾成群还每天控制不住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类型。 这个身份太可怕了，这可是在封建的古代社会，虽然她是个公主地位尊贵，但是这么做毕竟是不符合规矩的，现在应该是民怨还没积累到一定程度，等到民愤终于忍不住有一天爆发了，她一定是第一个被拉出去祭天的公主。 不过不得不说，这种走到哪儿都被人恭恭敬敬供着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回到了公主府，她站在门口愣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里是她的家。 这奢华程度，简直跟九重天上的天宫有的一拼，雕梁画栋的称之为艺术品都不为过！ 她身边的奴才却觉得她今天很奇怪：“殿下，您发什么呆啊？” 李西子回过神来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然后觉得自己挺厉害的。” “您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了，陛下是您的亲哥哥，平日又十分宠您，对您可以说得上是言听计从，您想要什么得不到？那个男人不识好歹，可最后还不是逃不出您的手掌心！” 好嘛！原来她还是个强取豪夺的恶霸！ 李西子汗颜：“送来的那个男宠在哪儿呢？带我去看看。” “是。” 去见男宠的路上李西子从这个宫女红乔的嘴里基本上了解到了自己的情况，她这个公主怎么说呢，用四个字概括就是——荒淫无度！ 就像历史上的某某公主一样，不过这个“荒淫”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只靠道听途说听来的人给她下的定义。 李西子自己觉得自己应该不是那种人，因为看身边下人们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如果她真是那种人，他们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同自己开玩笑还如此轻松的面对自己呢？ 不过养男宠这个事儿却是没得洗，因为从她进门这一路走来，已经有不下十个美男来质问她最近为什么不去看他们了。 李西子感觉自己亚历山大，乖乖，这么多男宠，这位公主是真的不怕累着自己啊！ “殿下，人就在房间里。” 李西子心说，这个人这么特别，长相必定十分出众，这么俊的人，她当然得好好儿欣赏了，然后就把红乔留在了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他身形挺拔，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从背后看整个人给人一种孤傲清高的感觉，虽然是个光头，但是后脑勺圆鼓鼓的，头型很好看，就是不知道长相是不是一样惊艳了。 李西子摆起了公主架子对他道：“转过来让本宫看看。” 第352章 我们现在还过去吗 但那人一身傲骨，听见李西子说的话了却仍旧不愿意转身，只是僵硬的站着，看样子是根本没把李西子放在眼里。 可是他这样搞得她很没面子的啊！ 不过幸好旁边没有其他人，李西子清清嗓子，既然他不转过来那自己就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去。 “一个大男人，大大方方的多好，又不是小姑娘，看一眼能怎么” 后边儿的话噎在李西子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了，她看着面前的人，张着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 段懿曾吗！ 他这个造型还是挺惊艳的，就像之前她看动漫时里面被画的清冷绝尘，看一眼就让人心动不止的禁欲系和尚。 李西子看的眼睛都直了，最后勉强找回几分意识，回过神来立马转过身去。 好嘛，之前都是喜欢却不能明着表现出来自己喜欢，还得把人往外推，现在好了，直接送上门儿来了。 不是惩罚吗？这确定是惩罚？ “你你叫什么名字？”李西子寻思着说点儿什么缓解一下尴尬。 “殿下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他回答：“段懿曾。” 乖乖，名字都不换一下。 “哦，本宫本宫最近事务繁忙，有些忘记了。” 事务繁忙是假的，她这个公主只会吃喝玩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段懿曾没有拆穿她，反正这个公主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殿下是不是很想要我？” 李西子本来就有些羞怯，现在段懿曾居然这么直白的问出这种问题，她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你就先留在公主府里，回头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人在府里给你安排个差事，不管怎么说，你留在我这儿总比在别处强。” 段懿曾道：“殿下应该也看见了，我是个出家人，出家人六根清净，不管殿下说什么做什么，我早已皈依我佛，再也没有什么好献给殿下的了。” 开什么玩笑，人都弄来了，就算是佛门中人李西子也不可能放过了。 她认真想了想，最后诚恳的给出建议：“那就留下来每天念念经，我这个人睡眠不好，每天晚上耳朵边儿上必须要有点声音才能睡得着，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段懿曾无奈的摇摇头：“殿下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有没有用总得试过之后才知道，李西子面对着他难免尴尬，她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先拿话拖着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她离开这儿，出了门深吸口气，还没静下心来，红乔就急着来报：“殿下不好了，五公子听说您将那和尚弄了回来，正在院儿里闹自杀呢！” 大男人闹自杀？ 李西子一听，好歹是条人命，总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连忙让红乔带她去看看情况。 她一进院就听见一个男人在喊：“你们别拉着我，我现在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一旁的下人们死命拉着不让他死，嘴里还在不停劝着。 有下人见李西子来了着急就要通禀，李西子挥挥手让人闭嘴，然后侧身站在窗边静静看他表演。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种戏码她见过的太多了，其背后的目的就是用这种手段去逼迫对方妥协。 如果真的想寻死，绳子早就挂脖子上了，可他不一样，他用手垫在下巴底下，绳子套脖子上又拿下来，反反复复根本就不是要寻死的样儿。 红乔问李西子：“殿下，您不进去吗？” 李西子摊摊手：“你看着，照他现在这个死法儿，死到明年也死不了。” “您是说五公子是装的？” “不然呢？真正想寻死的人就怕死不掉，巴不得动静越小越好，哪有人跟他似的。” “那我们现在还过去吗？” 李西子点点头：“闹到这个份儿上一般就是想被人哄了，哄好了就行了，不然他会一直闹下去的。” 这就跟女人闹脾气是一个道理。 李西子走进去，看着眼前的景象，假装出一副震惊又害怕的样子，赶紧道：“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寻什么死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公子放下来啊！” 这群人估摸着一开始也是在配合这个五公子演戏，李西子进来之前他们怎么拉都拉不住他，现在李西子来了，一句话吩咐下来，众人七手八脚的马上就把人救下来了。 五公子是个长得楚楚可怜的男人，说白了就是有点儿娘，李西子不懂之前的公主怎么会有这样的审美，反正这样儿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哭起来还是很让人有保护欲的，哪怕她是女人。 “殿下！”五公子先是惊讶的叫了一声，接着道：“殿下怎么来了？不是在陪那个新来的和尚吗？” “新来的再重要也没有你这人命关天的重要啊！我看看，哎呦你瞧瞧，脖子都勒红了，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得寻死觅活的啊，红乔，快去请大夫来给五公子看看。” 红乔答应一声立马去了，李西子语重心长的又道：“人啊，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看你伤的不轻，一会儿大夫来了让他好好儿帮你看看，这段时间你就在这儿安心静养，本宫就不来打扰你了。” 五公子一听，这不对啊，于是连忙道：“殿下，我我不碍事的，这些都是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李西子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呢？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看了心软，然后主动提出要留下来陪他。 有时候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人看不懂他想暗示表达的意思，其实只要这个人不是脑子不灵光的傻子，他怎么可能看不懂，无非就是假装看不懂罢了，而假装看不懂的原因也不过就是不想付出，或者单纯因为这个人不够重要罢了。 第353章 真的一个不留 五公子对李西子来说就是那个不够重要的存在。 所以李西子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怎么行呢，本宫看你细皮嫩肉的，这样伤一下可不轻，万一伤着了嗓子怎么办？” 李西子只是这样随口一提，但是他却当真了，因为他本来就是伶人出身，在这儿的唯一作用就是唱曲儿哄李西子开心，要是嗓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那他还有什么手段是能拿得出手的？ 李西子已不想再跟他过多纠缠，这孩子梨花带雨的样儿实在是令她出戏总觉得他是个女人。 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哄他，她有心理障碍。 没过多久大夫来了，李西子让大夫好好儿给他检查检查，又在口头上表示了关心，反正说好听话又不要钱也不会从身上掉块儿肉下来，那就多说几句好了。 然后大夫还没看完病她就声称自己还有事，迅速离开了。 离开之后她突然有种自己很渣的感觉，不过再一想，这些男人又不是她弄来的，也不是她喜欢的，自己不过说了两句好听话哄了他两句，跟渣应当不沾边儿。 不过得红乔提醒他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很多这样的男人，他们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有着英俊的脸庞。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男人多的地方又何尝不是如此，况且他们一个个都正当年轻，外边儿的男人都能三妻四妾，可他们却只能守着一个李西子，而且李西子还很容易喜新厌旧，时间长也见不了她一面。长此以往下去，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谁不得想方设法作妖来谋求关注？ 李西子看过那么多宫斗剧，这点儿心理还是很会把握的，所以为了防止以后再滋生出不必要的矛盾来，她决定给这些人来一次彻底的更新换代。 简单来说就是把这些人都叫过来，然后问问他们各自都会什么，留下来能做出什么贡献，看的顺眼的加有用的就留下，另外看不顺眼的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就给点儿钱让离开，离开以后就跟公主府没有半点儿关系，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这个决定一下，连红乔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殿下，这些可都是您当初费尽心思从各个地方找来的美男，每一个都曾经是您一时的心头好，您真的舍得把他们遣散出府吗？” “红乔啊”李西子语重心长的对她道：“这人啊一定要把眼光放的长远一些才能过得更好，你也说了，他们都只是我“曾经”的心头好，都是曾经罢了，那我现在留着他们还有什么用呢？是时候该注入一些新鲜血液了。” 红乔了然的冲李西子眨眨眼睛。 她还以为他们家殿下上岸从良了呢，没想到是酝酿着更大的计划，公主殿下这毛病可是从小就有的，怎么可能因为几封弹劾的折子就说改就改了呢？ 红乔马上就去把人全都叫了过来，人到齐了之后李西子打眼一看，这要是放在现代，这些人都是随便就能出道的长相啊，看来公主原身眼光不差，喜欢的唯一一个娘娘腔大约也只是那一时兴起罢了。 虽然他们个个儿都是英俊潇洒，但是因为李西子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所以遣散的时候也就没什么不舍跟心理负担。 不过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李西子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最近本宫遇上了一些事情” 至于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到了需要把他们全都送走的地步，这个李西子还没想好怎么编，于是干脆也懒得编了，只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你们每一个人对本宫来说都很重要，也都是本宫喜欢到现在不忍割舍的，但是事到如今，本宫却不得不送你们走了。” 一听见这话，先开始闹上吊的五公子就忍不住道：“殿下可是因为那些弹劾您的折子，那些人就是见不得您好，陛下是您的亲兄长，对您十分宠爱，他们的话算不了什么，殿下又何必担心？” 看来有人弹劾公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公主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公愤，现在是危害不到她什么，可是看样子这个皇帝也是昏庸无道的，这么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等到皇帝也被人看不惯反了之后，第二个被人押上刑场的就是她这个公主。 所以从现在开始还是得收敛一点儿。 但是五公子这句话一说出来就不缺有人符合：“殿下，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您对我们好是真的，这些我们都记在心里，我们不会离开您的，也请殿下不要赶我们走！” 说他们舍不得李西子，肯定舍不得，他们在这儿吃的好住得好还有钱拿，活的可比在外面的时候滋润多了，虽然说名声不好听，但是在名利面前，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西子一看这些人好像还听难缠，于是加了把火：“都不要再说了，本宫心意已决，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好，一会儿都去红乔那儿登记，把你们是何时来的公主府，今年生月多大，都会些什么一一交代清楚，本宫会让人为你们谋好生路的，这样不至于让你们后半辈子没有着落。” 公主殿下好说的时候也好说话，但是态度坚决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众人之中有默默听吩的，有不甘心就此离开的，也有哭哭啼啼的，但是这些放在以前管用的招式现在已经不能令李西子有半点触动。 最后那些人不得不去红乔那儿登记，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终于整理出了这些人的基本资料，李西子看了一眼，挑了几个看着顺眼，并且方才观察下来清冷沉默瞧着比较不会惹是生非的留了下来，其他的全都让送出府去。 红乔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真的全都送出去？这个可是您当初花了八万两白银赎身买回来的，还有这个您忘了您当初为了见他一面花费了多长时间跟多少心血吗？真的一个不留？” 第354章 那可怎么办 李西子并无半分留恋的摆摆手：“本宫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除了我勾出来的这几个，其余的全部送走！” 红乔见她心意已决，只好照做。 其实李西子留下这几个也并不是真的看上他们了，先前说了，看着不像惹是生非的人，高冷沉默这才是李西子选择的标准。 因为府里还有一个段懿曾，这家伙到这儿变成了一个冥顽不灵的和尚，李西子想要得到他的人跟他的心，是需要花费一番不小的功夫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儿，这几个人能被她留下来的目的就是成为她跟段懿曾之间助攻的存在的。 其余的人被送走之后都鬼哭狼嚎的，有的甚至扬言要一头撞死，红乔来禀报李西子问她应该怎么办，李西子摆摆手说：“只是给他们寻找一个更好的归宿罢了，又不是要他们的命，再有寻死的就别管了，直接告诉他，他要是死了，原本属于他的那一份钱就要分给别人了，看看他还想不想死。” 李西子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人对她有多少真感情在的，之所以有人这么偏激不过是因为以后什么都不干就能有钱拿的日子没有了，他们在哀悼之前不被自己珍惜的好日子罢了。 剩下那几个被李西子留下来的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忍不住发毛，不知道李西子想要做什么。 李西子看他们紧张，忙安慰：“没事，你们不要拘束，本宫没有别的意思，首先就是要恭喜你们留了下来，其次呢本宫必须得跟你们说明白一点，本宫喜欢听话乖巧的人，你们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就能继续留下来，要是做不到就跟他们一样，听清楚了吗？” 几人整整齐齐的回答：“听明白了。” 李西子欣慰的笑了：“那就好，今儿辛苦你们了，都回去休息。” 其中有一个人欲言又止，想问李西子什么但是又想起她刚刚说的话，那话便堵在喉咙里问不出来了。 公主殿下平日对他们是挺好的，没得到他们之前也是想方设法的哄着，得到了养着，除了有时候会搞不清楚谁是谁跟总喜欢喜新厌旧以外没别的毛病。 不过他们也时刻不敢忘记她的身份，该听话的时候必须要听话，毕竟他们的生死可不是由自己把握的。 中午把府上的这些人都重新规整了一遍，李西子忙碌了这么长时间，正打算好好儿享受一下公主待遇，泡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呢，结果这头屁股刚离开凳子，那头皇帝就传召让她赶紧进宫，说有要事。 李西子问前来传话的太监：“什么要紧事非得今天说？明天再说不行吗？” 那太监答：“陛下也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想来是想念殿下了？” 想她？他们兄妹俩几乎天天见面，这还用得着想？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说了，说出来的话就是圣旨，那她也不能不去，只好让人备车，拖着疲惫的身子匆匆进宫。 皇帝寝宫里的灯还亮着，李西子到了门口，看来他早有吩咐，太监没有通禀就把她放了进去。 皇帝寝宫里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儿，这香味儿不同于李西子之前闻到过的任何一种香味儿，不刺鼻，清香阵阵还挺好闻，就是闻了之后让人感觉浑身酥软提不起劲儿来。 皇帝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龙床上，他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曲起一条腿支在床上，直到听见有脚步声慢慢走近，他这才抬起头，看见是李西子，长长出口气：“你来了？” 李西子皱眉，挥挥手驱散鼻尖萦绕的香味儿，问皇帝：“皇兄，这么晚了找我过来是有何事？” “朕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能陪朕了。” 皇帝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叫她：“你坐，坐下说话，你这样站着让朕很有压力。” 他有压力？ 他可是一国之君堂堂皇帝陛下，有压力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不过皇帝都这么要求了，李西子也只好照做。 皇帝看着李西子，觉得有种莫名心安：“你来了朕就放心了，这几天朕总是做噩梦，梦见母后，还梦见父皇，他们都说朕不配为皇帝，可是朕自从继位以来，大事小情都是跟你商议过后才做决定，从没有擅自决定过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母后九泉之下对朕还有什么不满，你能不能去看看母后，顺便帮朕问问？” 皇帝说话很奇怪，从他透露出来的这些消息中李西子得知，皇帝是个没什么担当的人，他害怕他的父皇母后，他也没什么主见，害怕做决定，所以凡事都跟她这个公主商量着来，他也是个很敏感的人，稍微遇上点儿什么事就容易觉得不安，甚至想要逃离。 可是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呢？ 皇帝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蜷缩在李西子身边：“今天晚上你能不能不要走了，就住在宫里，朕这就去让人给你收拾住的地方。” 李西子道：“不用了，我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再住在宫里不合适也会引人非议，皇兄这么晚了叫我过来，明日被人知道了也会让人背后说嘴，虽然您身为一国之君不用担心这些，可是这些却直接影响到了您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 皇帝听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慌张了：“那那可怎么办？” “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明天臣妹再来见您。” 皇帝乖乖点头：“如此如此也好，那你明天一定要来，朕就在寝宫里等着你。” 李西子临走时再三答应，这才安抚住了皇帝得以脱身。 但她现在还不能回去，她得去皇宫的档案处查查关于自己和皇帝的一切，不然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一不小心哪句话说错了，那可就全完了。 但是有些深宫秘闻也不是在档案处才能查到的，所以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明天见到了皇帝从他嘴里套才是最要紧的。 第355章 血脉必须要纯正 李西子在宫里基本上是横行霸道的存在，宫里对她来说百无禁忌，她想去哪儿都可以，就连皇帝的寝宫她都能随意出入，这宫里自然也没什么地方是她去不得的了。 不过从档案处查到的终归只是些皮毛，很多宫中一些隐藏的秘密是不会被人记录在册的，所以看了一圈下来李西子也只是了解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更深层的秘密，她还是不清楚。 不过这么折腾了一圈下来天也差不多亮了，李西子正打算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休息再来呢，但还没出宫门就被皇帝遣来的太监叫了回去：“陛下醒了，一醒就让奴才们过来请殿下过去呢！” 看来这个皇帝还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李西子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她现在的样子应该还算得体，所以惆怅的叹气以表无奈之后，她还是跟那太监回去了。 到达皇帝寝宫的时候，皇帝正在洗漱，见到李西子来了，匆匆漱口后忙让她坐：“朕听说你昨天晚上没回去？早知如此朕就让人服侍你住下了。” 李西子道：“原本是要回去的，可是突然有些事耽搁了，没想到一耽搁就耽搁到了天亮。” “什么事啊？” “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烦陛下操心了。” 皇帝洗漱过后，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下去，然后忧心忡忡道：“朕昨晚又梦到母后了。” 李西子正想安慰他两句，没想到他自己倒接着往下说了：“朕知道，朕这个皇位得来不易。” 他看着李西子，眼中流露出哀求的表情来：“外人不知道，可是你我心里最清楚，当初母后瞒着所有人把我从宫外带进来，给了我皇子的身份，那之后又日夜辛苦筹谋把我扶上皇位，我很感激母后为我做的一切，可如今民间都传朕昏庸无道，朕这几日总是梦到母后说朕不配为皇帝，说她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朕这心里终日惶恐，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李西子听完之后心里大受震惊。 她昨天翻阅档案史籍，上面说她跟皇帝的母亲，也就是孝仁皇后，多年来无所出，后传孝仁皇后有孕，皇帝极为重视，不止安排太医日日去为皇后调养身体，甚至为了皇嗣安危加派守卫日夜轮值，吃穿用度一切都有人严格监控，就怕出半点问题。 皇后孕三月后肚子隆起，此后每月肚子都比之前更大，直到四五月后皇帝察到皇后腹部隆起异于常人的大，经太医检查后得知腹中极有可能是两胎，皇帝于是大喜过望，命人重赏为皇后号脉的太医。 皇后孕九月有余时忽有一日腹痛难忍，宫女及时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皇帝担心皇后想要进去看看，但是皇后极力阻止，说场面污秽，让皇帝回去静候佳音。 皇帝坐不住却也没有办法，女人生产，他身为皇帝在场确实不合适。 后来说皇后难产，两个孩子生了半天都没生下来，最后说皇后家中认识一个稳婆，有丰富的为双胞胎接生的经验，皇后就恳求皇帝去把稳婆请来为她接生。 人命关天，皇帝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然后稳婆请过来之后果然皇后的情况瞬间好转，最后皇后成功诞下一儿一女，帝后感情更甚从前。 而那对龙凤胎就是她跟当今皇帝。 不过自从皇后生下龙凤胎后宫中一些流言蜚语也就没有断过，有人说皇后其实怀的并不是龙凤胎，因为当时稳婆进宫按例是要接受检查的，可是稳婆以皇后情况危急为由没有接受检查，而且稳婆进宫时带了一个挺大的包袱，问她是什么只说是皇后母亲给皇后带的一些补品。 传言传着传着就传到了皇帝耳朵里，虽然皇帝愿意相信皇后，可是心里毕竟有疙瘩，暗中也在差人调查，后来这件事被皇后知道了，皇后伤心欲绝，对皇帝说如果不信任她，她可以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帝跟皇后是结发夫妻，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所以皇帝当即向皇后保证说相信皇后，到皇后还是坚持让皇子跟皇帝滴血验亲。 皇帝没有拒绝，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希望有个确切的答案能为自己解开疑惑，毕竟是皇子，将来要成为太子继承大统的人，血脉必须要纯正才行。 最后滴血验亲的结果当然证明皇子就是皇帝的血脉，虽然这个法子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甚至用一点小小的手段就能改变结果，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懂这些，滴血验亲的结果就是铁证。 从那之后皇帝对皇后就更好了，当然这种好当中是有愧疚的成分在的。 虽然书中说帝后琴瑟和鸣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这一切都是表象，李西子觉得，皇后提出滴血验亲的时候是有十足把握的，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料定了结果会如她所愿，而后面她扶持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肯定也是利用了皇帝对她的这份愧疚的。 她就猜到这件事另有隐情，只是没想到这个瓜这么劲爆。 皇帝这么跟她说，说明原身这个公主对这件事也是知情的，所以李西子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情绪，而是平静的点点头：“母后对皇兄的期望确实很高。” 不过他也确实不是个做皇帝的料。 如果当初有的选择，皇后肯定会精挑细选出一个孩子来，而不是随便找一个符合条件的就拿过来狸猫换太子。 皇帝又接着说起过去，说如果不是李西子真正的哥哥因为脐带绕颈窒息而亡，他也不会有今天，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唯独最近，他不止会梦见他们的母后，还会梦见李西子那个一出生就死了的哥哥，梦中他是个恶婴的模样，从襁褓中站起来，一张嘴却是大人的声音跟口吻，质问他为什么抢了他的皇位却不好好珍惜，还说要来找他索命。 李西子仔细听他说完了自己最近的烦心事，最后总结为他这是——坏事做多了怕被报复综合征！ 第356章 没看见公主在这儿 原身有没有跟皇帝一起同流合污做坏事李西子不知道，但是就看皇帝这谁也不信任，一出事就只找她商量的架势，原身应该是没少参与。 李西子头疼的要命。 难道这就是对她的惩罚？让她做一回反派，经历一遍被正义打败的感觉？ 可是她虽然算不上嫉恶如仇，却也是个三观正有正确善恶观的成年人，她如果真的是反派，那一定立马缴械投降争取宽大处理，绝不会硬着头皮反抗，这样一来好像对她来说也不算惩罚啊！ 她呼唤那看见她死也不会出来一下的系统，问它：“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道：“跟上次一样，宿主不会接到任何任务提示，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不过若是某些剧情触发了任务提醒，系统也有告知义务，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宿主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好嘛，跟她玩儿这一套！ 又是嫌她死的太慢的。 早知道叫它出来没什么用的话，刚刚就不应该把它叫出来，除了给自己添堵之外什么都不会！ 不过好在基本的人设跟情况李西子都了解了，皇帝这么惶恐不安，最近肯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李西子只好安慰他：“母后当初愿意扶持皇兄做这个皇帝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皇兄在母后眼中一直都是优秀的，只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皇兄不必因为做过的一两件错事就全盘否定自己。” 皇帝道：“朕也不想这样，可这次的确是” 李西子哄孩子似的耐着性子问：“皇兄做什么了？” 皇帝听见她问，这才不怎么好意思的把自己做过的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的起因是皇帝前两天断的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死了一家几百口人，现在民间有人知道这是一桩冤假错案，纷纷在背后说他这个皇帝昏庸无道。 李西子顿觉头疼：“冤假错案？这事儿怎么也怪不到皇兄头啊，线稿不是还有大理寺还有刑部吗？有什么案子他们应该是最先知道并且最先作出决定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案子才会让皇兄做出决断？告御状的？” 皇帝摇摇头说不是：“是惠贵妃家的事，你也知道她自小在家中不是十分得宠，从小到大没少受委屈吃苦，朕想着既然把她弄到身边来了就要好好儿疼爱她，可是前几天她突然跟朕说了一件事，说娘家来信说受了欺负，那俩人张狂的很，甚至张狂到把她这个贵妃跟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这件事涉及到朕的龙颜，朕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事儿也就没经过大理寺，朕派人调查了一番，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自己解决了，可没想到事情最后居然会变得这么严重。” 原来是英雄救美强出头啊！ 李西子问：“到底是什么事？当初究竟查清楚没有？若是查清楚了又怎么会办成冤假错案呢？” 皇帝一听李西子的语气，表情登时就变了，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朕这不是正打算要告诉你吗，你别激动，听朕一点点儿跟你说。” 李西子也不想激动，但是皇帝的反应就是给她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案子不简单！ 她决定耐心听皇帝说完再做决定，但是皇帝还没开始说，外面就有人进来通禀说惠贵妃求见。 皇帝闻言道：“正好儿，她来了让她跟你说。”然后忙吩咐太监：“快把贵妃请进来！” 经过李西子的了解，皇帝这个人的人物性格她也大概明白了。 这就是个草包皇帝，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平日处理朝政错漏百出，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每次一有什么问题就喜欢找李西子过来商量，也喜欢躲在李西子身后，出了事不敢承担责任，害怕朝臣们的质问，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吃喝玩乐，甚至有一段时间李西子发现他放权给身边的太监让太监代替他来处理朝政，有这样的皇帝，这个国家迟早要完！ 惠贵妃是他前段时间微服出访时带回来的一个民间女子，没什么本事，就是长得漂亮，外加有一身迷惑人的狐媚本事，所以勾的皇帝心神不宁，最后力排众议把她带回了宫。 在这一点上皇帝并不是个没担当的人，至少面对诱惑，他还是很有担当的。 人是有第六感在的，李西子看见这个惠贵妃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感觉这女人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有心机的很，不然也不会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上。 惠贵妃见了皇帝，捂着胸口就要求抱抱：“陛下陛下，你昨天晚上都没来看人家，人家这一晚上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心里可难受了。” 一晚上？如今皇帝最宠的就是她了，昨天李西子听召来到皇帝寝宫的时候，看皇帝的状态，还有刻意点燃用来驱散味道的熏香就知道她刚跟皇帝温存完才走没多久，怕不是这会儿见到她在这儿，所以才说一晚上没见的？ 毕竟李西子虽然名义上叫皇帝一声兄长，但其实两个人年纪根本就没有什么相差，而且他这个皇帝血统不正，所以自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在李西子面前他比谁都要收敛，立马把贵妃的手从自己身上拉下来道：“没看见公主在这儿？” 她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惠贵妃怎么可能看不见？无非就是恃宠而骄，不想把她放在眼里所以故意忽略罢了。 这种女人，得宠的时候有多风光，日后失去宠爱的时候就会有多落魄。 惠贵妃被皇帝说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跟李西子打招呼叫了她一声公主殿下。 她是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内因，更加不了解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为什么还要这么怕自己的妹妹，一个公主而已，迟早会是嫁出去的，难不成她还能留下来一辈子都管着皇帝？ 而且她有足够的自信，以皇帝现在对她的宠爱来说，她就算是对李西子不敬，皇帝也不会罚她的。 第357章 皇兄是这样想的 皇帝让惠贵妃把那件事说给李西子听，惠贵妃便讲了。 事情很简单，就是惠贵妃的娘家人做生意时遇上了他们那儿另一家商户，人家凭借自己的本事抢了他们家一单生意，这事儿其实很正常，做生意本来就是要货比三家，人家的东西比你好价钱比你便宜，凭什么就非得选择样样都差一大截的你呢？ 但是惠贵妃的娘家人咽不下这口气，估摸着是想到自己女儿是贵妃，皇帝是自己女婿，凭什么咽这口气？自己也是有后台的人，必须得把这个面子挣回来，于是就想到了报复。 但是未料到人家早就防着他们家这一手，所以早有准备，让惠贵妃一家非但没有得逞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口气没有出出来还反而越作越大，气不过的一家人就给惠贵妃写了信，想让惠贵妃出面解决这件事。 惠贵妃自然不忍心看着家人如此，于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找到皇帝，添油加醋的跟他说了这件事，在她的版本里，他们一家才是受害者，被他们报复的另一家人成了十恶不赦的人。 皇帝之前把惠贵妃带回来的时候属于力排众议，之后立她做贵妃属于朝臣们无奈的妥协。 因为皇帝每次都会提起这件事，若是不遂了皇帝的意，他一来不好好处理朝政，二来上朝时候心不在焉，动不动就阴阳怪气还说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没意思，还吵着闹着要禅位，实在是不惯着不行。 先帝子嗣不丰，但凡还有别的人选能够推出来做皇帝，大家早就不愿意他当把他给推翻了！ 因为别无选择，所以同意皇帝立妃，只不过惠贵妃成了贵妃之后也没几个朝臣愿意承认她这层身份的，有时候找皇帝议事，见到了惠贵妃也一句话没有，惠贵妃心里有气虽然抱怨，但是皇帝也没办法，只能安抚她两句，毕竟之前立她做贵妃已经闹出了那么大动静逼不少人妥协了，皇帝也晓得分寸，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否则物极必反。 所以惠贵妃跟皇帝说这件事的时候，皇帝也考虑到像什么大理寺卿刑部尚书之类的必定不会好好儿查案，届时弄得双方都不舒服，所以干脆就绕过了他们，自己找人调查。 皇帝不会查案，手下查案的人为了封赏也知道话该怎么说事该怎么办，当然是护着皇帝的心尖宝贝最要紧，于是那家人便真的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其罪行在经过夸张的渲染过后令皇帝勃然大怒，最后下旨把人家给抄家了。 惠贵妃说完之后还觉得委屈：“分明就是那些刁民的错，陛下断案断的公正廉明，可是最近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些流言蜚语，公主殿下身为陛下的亲妹妹，是陛下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陛下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你了，你可一定要帮陛下啊！” “刁民？”李西子绕着胸前的一缕长发抬眼看着惠贵妃：“进宫之前你不也是这群刁民中的一个？” 惠贵妃已经爬上枝头变凤凰了，她现在身份尊贵就见不得有人提起她以前的身世，现在李西子主动提起就相当于是在主动引战，她听了更加来气，脸色当时就变了。 李西子看她变了脸色，不紧不慢的笑了声：“怎么？我说错了？” 惠贵妃再气也知道当着皇帝的面儿不能撒泼，于是撇撇嘴，委屈的看着皇帝撒娇：“陛下” 只需要简简单单两个字，再配上她惯用的表情，皇帝的心立马就软了，看向李西子道：“别这样说，她如今已经是朕的人了，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了。” “人不论到了什么环境遇到了什么人还变成了什么身份都不能忘本，皇兄，这句话我可说错了？” 皇帝听得出李西子话里针对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没说错。” “既然没说错，那贵妃这又是在做什么？怎么搞得本宫好像欺负你了似的？” “陛下？” “一口一句陛下，一口一句陛下，怎么？你除了叫陛下就不会说别的了？” 李西子气场实在太过强大，现在连皇帝都保不了她，惠贵妃认清楚了现实，无奈只好道：“公主殿下请问，有什么知道的我一定会说。” 李西子却没有接她的话：“这件案子当初是谁负责调查的？既然民间有这么大的声音说是冤假错案，那就说明另有隐情，此事涉及到皇兄的声誉不可大意，既然皇兄信得过我想要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那这件事我就要重新调查，皇兄，你也知道如今的处境，朝臣们都希望皇兄做个好皇帝，我也知道皇兄在改变，可是这种改变要让大家看得见，不能凉了诸位大臣还有百姓的心才是啊！” 惠贵妃一听说要重新调查，忙道：“公主殿下这话说的，难道你是不相信陛下？陛下怎么可能会呼吸制造冤假错案呢？事实摆在眼前，公主怎么反而胳膊肘往外拐？” “我相信黄忠不会呼吸制造冤假错案，但是皇兄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 惠贵妃被内涵到了，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 皇帝道：“其实朕今天找你来并不是让你重审此案的，而是让你帮朕找一个人，那家人据说还有个游历在外的儿子，朕怀疑这些流言蜚语就是他家那个不明真相的儿子散播出来的，朕希望你能找到他把他带回来，哪怕朕亲自向他解释，这个误会一定要消除。” “哦？皇兄真的是这样想的？” 她问的是皇帝，但是眼睛看的却是惠贵妃，看她的时候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想骗我，我知道一切！ 惠贵妃被她看得心慌，赶紧挪开了视线。 李西子一下就明白了，找人是真的，但是讲理是假的，这个人一旦找到了，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 李西子觉得可笑：“皇兄昨天同我说了难么多，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帮皇兄找人？” 第358章 你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皇帝也不好意思承认，但是现在承不承认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自己的烂摊子没收拾干净，这会儿需要人擦屁股了想起她来了，还有这个惠贵妃，什么玩意儿？以为仗着有皇帝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了，还妄想颠倒黑白，做梦！ “皇兄，这件事我可以帮您查，只不过流言蜚语并不是一时可息，百姓们需要真相，您要我帮您找人，那这件事就得交给我重新去查。” 她这样较真儿，皇帝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毕竟现在能帮他的也就只有李西子了。 “这” 皇帝表现的十分为难。 惠贵妃突然眼珠一转，拉住皇帝的胳膊道：“既然公主殿下不怕麻烦执意如此，那陛下就允了。” 她想着，反正那家人早就已经死绝了，知道这件事真实内幕的人也都解决干净了，就算真的让李西子去查，她肯定也查不出什么来。 李西子也不难猜测她打的什么算盘，目光转向皇帝。 皇帝没法儿了，也只好同意了。 等李西子接受这件案子离开以后，惠贵妃又开始在皇帝耳边吹风：“陛下，公主殿下好像一点儿也不喜欢臣妾，以前公主殿下虽然也不喜欢臣妾，可是她从未对臣妾如此针锋相对过，是不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皇帝安慰：“你不要多想，公主并非是针对你，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对谁都一样。” 惠贵妃摇摇头，接着又说：“臣妾听说公主殿下把府上的男宠们遣散了许多，只留下了那么几个还在府中，公主以前不是最喜欢他们的吗？怎么如今竟然” 这事儿皇帝倒是没有听说：“遣散了？为何遣散？” “这个具体缘由臣妾也不清楚，所以才想问问陛下，陛下跟公主是最亲的，这事公主难道没有向殿下提起？” 皇帝摇摇头：“朕不知道这件事。” 惠贵妃然后就有意无意的说，说皇帝把李西子当做亲妹妹，可是在李西子心中，皇帝未必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然后阴阳怪气李西子一番，妄图挑拨皇帝跟李西子之间的关系。 没成想皇帝听了，却让她闭嘴：“公主在朕心中永远都是最值得信任的，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再让朕听见你说公主的不是，朕可就要罚你了。” 惠贵妃自从进宫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也发现了皇帝跟公主之间关系的不平凡，皇帝不管遇到什么事，第一想到的就是找公主商量，最信任的人也是李西子。 同样的，皇帝对于李西子做的不管是什么事似乎都有无限的包容，就比如说养男宠这件事，李西子是比皇后还要尊贵的存在，在整个天朝可谓是横行霸道为所欲为。 就拿养男宠这件事来说，哪朝哪代的公主都没有这么做的先例，文武百官因为这件事不知道弹劾了公主多少次，可是皇帝每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公主可谓是宽容的毫无底线。 惠贵妃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皇帝会对李西子的话这么言听计从，不过任何一个除了她以外能影响皇帝决策的女人都是她最大的威胁，李西子虽然不会跟她抢男人，但是她会让她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下降，所以她得想个办法让李西子不能再威胁自己。 这件事肯定不能让皇帝察觉，她得一个人悄悄地做。 李西子从宫里回来之后听说段懿曾要走，还因此跟门口的侍卫起了冲突。 这怎么行呢？李西子心说：这要是伤着了他怎么办？ 于是匆匆忙忙赶回家，回到家之后正好看到被两个侍卫押着的段懿曾。 李西子见状赶忙大喊：“干什么呢？住手！听见没有快住手！” 侍卫们听见李西子的声音赶紧把手放开。 李西子冲上前去，看着面前五大三粗的侍卫，手气的指来指去：“你们你们气死本宫好了，谁让你们这么粗鲁的？” 门口的侍卫也很委屈：“他不听劝，执意要走，我们拦不住只能” “拦不住就能动手了？” “我们” “好了别说了，滚！”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眼，无奈告退。 嗐！谁让他们没有段懿曾那样的脸有福气能让公主殿下看上呢？他们没有那个命，那就只能乖乖儿听吩咐，不然一会儿说不定板子就挨身上了。 段懿曾被人放开之后淡定的整理着衣服，他是一个时刻都要保持自身形象干净整洁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得体。 他整理好衣服平静的看着李西子，李西子围着他转一圈后问他：“你没事？” 段懿曾摇摇头：“殿下这样关着我只是一时之计，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不在这儿，殿下就算留得住我的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简而言之这番话就是告诉她，强扭的瓜不甜。 李西子嘿嘿一笑，这一笑连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猥琐：“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啊，先得到你的人，至于你的心，以后再慢慢儿得也不迟。” “好了，正好赶上饭点，你留下来陪我吃饭，吃完饭我们”她想了想，提出一个他应该会很喜欢的爱好：“我们一起念经如何？” 和尚嘛，念经应该就是他最大的爱好了，李西子觉得自己这个提议简直太棒了，他一定会很喜欢的。 但是段懿曾跟轴，他看着李西子始终不愿意妥协。 李西子怎么哄怎么说都没用，他就是不愿意跟李西子一起回去。 这时外面突然进来个下人，手里捧着几份卷宗交给李西子：“殿下，这是您要的段家被抄家的全部卷宗资料了，我给您放书房去？” 李西子翻开基本大概看了一眼，然后挥挥手：“去去，放那儿一会儿本宫回去看。” 她吩咐完人又回头对段懿曾道：“你们出家人不是最爱为人排忧解难吗？正好我最近有些事看不开需要有人为我指点迷津，出家人慈悲为怀，你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对？” 第359章 总会打动他 本以为段懿曾还会继续拒绝她，但是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虽然看得出他脸上还是百般不情愿，但是最起码还是愿意跟她回去了。 饭桌上李西子问他：“出家人一般不是都有法号吗？我还不知道你法号如何称呼呢？” 而且他以真名示人，这样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和尚的作风。 段懿曾慢慢咀嚼着嘴里的青菜，等到青菜咽下肚后才道：“我法号慈安。” “慈安？”李西子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还挺好听的，不过我觉得你的本名更加好听，段懿曾让人听了就觉得喜欢。” 念叨着念叨着她固然道：“你跟我这两天在查的一桩案子的这家人一个姓，还挺巧的。” 段懿曾淡淡反问：“是吗？”然后居然又主动道：“殿下也会查案？” 李西子听见他主动跟自己说话，当即就来了劲：“你这话说的，合着你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搂着男宠吃喝玩乐的废物不成？” 段懿曾没有回答她的话，不过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说明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虽然面对面坐着，但是段懿曾实在太过冷冰冰，李西子想要找一些什么话题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手里的这件案子才能拿出来说一说了，于是就跟段懿曾说起了这件事。 她问段懿曾有没有听说过这事，段懿曾点点头：“听说过一些，不过具体原因并不清楚，听说是陛下下旨抄家，段家一家一百多口一个不剩，就连家中四五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他说完，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口中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多少觉得于心不忍。 于是李西子就跟段懿曾探讨起这个案子来，她说自己要重新调查这件事，如果段家是被冤枉的，那她就必须要帮段家沉冤昭雪才行。 段懿曾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李西子预想中的因为她的决定就认为她很伟大，从而对她刮目相看，眼中散发出熠熠光彩。 他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倘若能够证明段家是被冤枉的，殿下要为段家沉冤昭雪所要面对面就是推翻之前陛下的决断，让陛下亲口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于陛下龙颜有损，陛下会答应吗？” 皇帝是一个国家主心骨一般的存在，本来皇帝在民间的声誉就不好，现在又传出来他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擅自下旨置人于死地，如此草菅人命，若是让百姓知道了，那他这个皇帝可就真的成了千夫所指，迟早会有人忍不了站出来反对他的。 段懿曾说完接着又道：“若是找替死鬼，也是一条无辜生命，况且这个替死鬼还不能是一般人，一般人没有这样大的权利，所以无论怎样都会有无辜的人牺牲，这样殿下查这件案子的意义又在哪儿呢？” 李西子思考者他说的话，问他：“那你的意思呢？应该怎么做？” “善恶有报，殿下若是不能真正还人公道，这案子不如不查！” 他说的有道理。 李西子当然是抱着主持公道的心才向皇帝要求旧案重查的。 可是主持公道没错，主持公道需求基本的应该是让做错的人受到他该受的惩罚，被绳之於法才对，如果做不到，那还谈什么主持公道？ 有一句话虽然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皇帝情况特殊，总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让皇帝滚下台？而且别的不说，皇帝要是因为这件事下台了，那放眼望去，还真的没有人能够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 李西子思考者段懿曾说的话，慢慢陷入了沉默。 段懿曾放下筷子站起来：“普度众生不是像殿下想的那么简单的，如果没有做好准备，我劝殿下还是不要去碰这件事的好。” 这件事段懿曾看的通透，这事是李西子一开始没有考虑周到，可是她既然答应接手了这件事，当然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觉得段懿曾是个十分清醒的人，他是个善良的出家人，可是又不像有的人那样一味善良，除了善良什么都不顾，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考量，也许这件事会成为两人感情升温的导火索也说不定呢。 李西子觉得是时候应该挽回一些自己的形象了，段懿曾之所以这样对自己，无非就是因为自己之前不好的名声给他造成了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自己只要在他面前表现出好的一面，想来总会打动他的？ 于是她主动提议：“段氏一家一百多口死的不明不白，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同我一起重新彻查此案？” 段懿曾没有立即答应，看样子应该是在考虑。 只要考虑就说明还有机会，李西子继续循循善诱：“你们出家人慈悲为怀，走到哪儿都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的，这件事被你遇上了是你的缘分也是你的机遇，为你自己积德的，说不定日后佛祖看见你功德簿上有这么一笔就让你成佛了呢？” 段懿曾小小考虑了一下，最后问李西子：“明天什么时辰出发？” 他这么一问李西子就知道他妥协了，赶忙道：“明日一早，用过早饭我让人去叫你。” 段懿曾轻声一哼算是答应，然后扭头走了。 虽然还是有点傲娇，但好歹两个人之间有了一个美好的开篇，只要有了共同相处的机会，以后还怕没法儿培养感情吗？ 她还沉浸在这种美好的幻想中的时候，红乔突然问李西子：“殿下，段公子可是个出家人，您这样拉出家人入红尘真的好吗？” 李西子也觉得不好：“不过你不觉得他跟别的出家人很不一样吗？” 这事红乔之前就发现了，原本也想说的，但是一直也没有说出口，现在李西子出动提起来了，她赶忙道：“殿下您也发现了？奴才之前就觉得他根本就不像是个出家人，虽然他长得像出家人也有法号，可奴才就是觉得他不太一样。” 第360章 什么人 李西子换来了跟段懿曾独处的机会，第二天还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段懿曾没什么可收拾的，他不需要吸引任何人，随随便便一件素色长褂就能把他整个人衬托的如同谪仙般俊美。 上了马车，李西子主动跟他搭话，问他是什么时候出家的，以前家在哪里，又为什么会想到要出家。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眼中似有不解：“殿下不是都知道吗？” 当初一眼就看中了他，为了把他弄到身边来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期间当然也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明明什么都知道了，现在又来问一遍，真不知道她居心何在。 外人当然不知道李西子还是李西子，只不过里面的芯儿换人了，问过的是之前的李西子可不是现在的她。 所以她还是得对她有所了解才行：“你看我们两个相对无言难免尴尬，说说话也能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不是，我问你答，又不需要你思考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紧张，我们就随便聊聊天。” 段懿曾道：“紧张的人不是我，好像是殿下。” 段懿曾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袖子的手，感觉她跟之前相比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阅男人无数的公主殿下在跟男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居然也会紧张？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相信？ “我紧张？”李西子松开抓住袖子的手：“我怎么可能会紧张呢？就是”这气氛难免有些尴尬。 “我自由体弱多灾，算命的说我恐怕过不到弱冠之年，家里人为了让我多活几年就想到送我去出家，在佛祖脚下，什么妖魔鬼怪都不能近身，没准儿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没想到出了家居然真的一直活到现在，大概也是佛祖怜我。” 李西子一边听一边点头，两个人搭上话了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直到马车停下。 马车停在段宅门前，从这宅子的选址建造跟装潢不难看出这里之前曾经住着一个多么辉煌的家族，只不过一切都是过去了。 下了马车，有个人迎上来，看他笑得这样儿，李西子就有预感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一问，立马清楚了。 那人自我介绍，说这个案子之前是他负责调查的，是皇帝派他来协助李西子调查的。 之前负责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惠贵妃的人。 恐怕他也不是来协助自己的，而是来捣乱的。 李西子毫不犹豫拒绝了他：“不用了，该了解的情况本宫都已经了解了，你回去，这儿用不着你。” “可是是陛下让奴才来协助殿下调查的，奴才要是回去了，跟陛下那儿没法儿交代，您就行行好，别赶我走了。” “陛下那儿本宫会去说的，你只管回去，回头若是陛下怪罪下来了，本宫作证是本宫让你回去的，跟别人没关系。” 李西子都猜到了，压根儿不是什么皇帝让他来的，根本就是惠贵妃找到皇帝说情，软磨硬泡求皇帝让他来的还差不多。 是惠贵妃害怕自己查明真相之后对她不利，所以派一个人来监视自己。 “殿下第一次查案，很多事情难免会有不理解的地方” 李西子眉毛一扬：“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宫不行？” “不不不，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才的意思是” “本宫不管你什么意思，让你走就赶快走，别让本宫派人赶你走！” 李西子身后的侍卫闻言立马挺起胸脯站了出来。 那人见状，自己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先离开，回去之后找惠贵妃商量商量再看应该怎么办。 段懿曾看见李西子把人撵走一句话也没说，李西子觉得他是不好意思掺和别人的事所以没有开口，但其实段懿曾很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所以才没有问。 当初涉案的那么多人里面，知情者差不多已经都死了，所以现在想要重新调查难度可想而知。 李西子带着段懿曾在段家大宅里重新搜查线索，她想应该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段懿曾跟她分头找，两个人约定有什么事就互相招呼一声，这样也算有个照应。 李西子身为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没吃过苦没受过累，现在居然亲力亲为做这种事，身边的下人都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段懿曾也没想到，虽然不想承认李西子的为人，但是冲着这一点他觉得李西子或许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李西子想去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虽然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总要试试才行。 段家大宅还是很大的，李西子绕了一圈儿也没找到。 她认认真真找起了线索，由于太过认真，所以感知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也就没有意识到潜在的正在慢慢逼近的危险。 “什么人！” 李西子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已经多出来了一个人，知道身后突然有人这么喊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回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朝着她刺过来。 而喊了这一声的人正是段懿曾。 段懿曾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他不会武功，所以只能顺手捡个石头当武器，然后对着那个想要杀李西子的刺客扔了过去。 李西子趁机拔腿就跑，迅速跑到段懿曾身边之后，适时的露出了自己脆弱需要保护的一面：“是刺客？” “走！”段懿曾拉起她转身就跑。 李西子低头看着两人的手，虽然现在性命正在遭遇威胁，但是她却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害怕，相反还感觉十分甜蜜。 “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刺客？” 段懿曾道：“自然是因为你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利益？”李西子一想就明白了：“那肯定是惠贵妃搞的鬼！” 段懿曾回头看了眼刺客，拉着李西子转弯躲进了一个房间。 进去关上了房门，李西子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第361章 你干什么 他们两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外面的刺客要是冲杀进来了他们也是真的没有能力反抗，而且刚刚为了不破坏证据李西子把侍卫都留在了外面，现在也没有人能够保护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 不过尽管现在情况如此危急，李西子还是没有那么害怕，她相信段懿曾，就是这么没脑子的相信他一定能保护自己。 “走这边。” 段懿曾果然在犹豫片刻之后就给出了决策。 李西子对这个地方又不熟悉，只能跟着段懿曾一起走。 但是奇怪的是段懿曾对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 明明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可他却好像把这里的每一条回廊，每一个小径都提前记在心里一样。 他们进来的这个房间并不是只有一个门，原来还有一道暗门藏在书架后面，段懿曾带着她躲了进去，他们刚进去，门才合上，那刺客就闯了进来。 他并不确定李西子跟段懿曾是不是藏在这个里面，他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过来的，这是最后一个房间了，所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他在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番，目光也曾经注意到面前这个书架，但是他的智商却并不足以支撑他发现门后的密室。 就这么搜索了一圈，他确定房间里没有人之后就离开去别的地方搜索了。 李西子跟段懿曾也没有马上出去，这后面虽然是个密室，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十分狭窄，以前应该也是用来藏人的，但是藏一个人刚刚好，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了。 李西子跟段懿曾面对面，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逼仄的空间内，气温逐渐攀升，安静的连李西子的心跳声都如同擂鼓一般。 不过李西子还是没有忘记询问：“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还知道这里有个密室？” 段懿曾低头看了她一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方才同殿下分开寻找线索时无意间发现的，殿下找了那么久，难道连这段宅没最基本的路线都没弄清楚吗？” 李西子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有些愧疚：“我我这不是都专注于找线索了呢吗？再说了，谁知道还会有刺客啊！” “方才那刺客一出现殿下立马就能猜到是谁派来的，既然知道是谁派来的，难道提前就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 李西子嘟嘟囔囔道：“我又不是神算子，我怎么知道她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行刺我？”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没有什么敢不敢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都不像一个和尚，太世故。” “世故？见得多了而已，人原本就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人性复杂，人心复杂，没有什么人是绝对值得被相信的，殿下生在宫里长在宫里，这样的道理体会应该比我更加深刻才对。” 李西子突然觉得他身上好像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朦朦胧胧让人看不太清。 “总觉得你身上有很多故事。”她趁机道：“有时间给我讲讲呗？” 段懿曾口中再次默念“阿弥陀佛”然后开口：“那个人好像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你知道这个门怎么开？” 段懿曾道：“既然密室没有设计出口，那就肯定有机关能够出去。” 他手指抚上墙壁上的一块儿凸起，轻轻往下一按，门就从眼前打开了。 李西子狐疑的看着他：“这么准？这也是你刚刚发现的？” 段懿曾没有否认。 “一般人突然被关到这样的密室里面肯定会慌张，你居然一点儿也不慌？” 段懿曾一副生死看淡，无所谓的态度：“生死有命，那种情况下慌张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到底能不能出去，很多时候生路就在眼前，只要有心都能发现。” 你说他这个人不像个和尚，他的行为处事包括遇事的态度还都挺佛系，你要说他是个和尚，他世故的又让人觉得是个假的，反正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两人出来以后仍旧要小心刺客，他们至少要跑到门口才能喊来侍卫，李西子经历过不少这种场面，现在心里稳如老狗，可是一想到女人适当的示弱可以增加男人的保护欲，他是个和尚，应该是比一般人还要更加善良一点儿，加上这么多年的佛光沐浴，应该更加不忍心自己受到伤害。 所以李西子就把自己伪装的愈发弱小。 但段懿曾看了，却身手把被李西子攥在手里的袖子使劲扯了回来：“殿下请注意保持距离。” “我害怕，我感觉你方才去转了一圈儿对这里应该听熟悉的，跟着你我有安全感，你不能扔下我！” “殿下要是实在害怕那就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叫人过来。” 李西子立马拒绝：“不！不行！万一你走了那个刺客又杀回来了怎么办？不行不行，你必须要带着我！” 她又抓住段懿曾的袖子，这次任段懿曾再怎么扯她都抓的紧紧的不松手，让他根本就扯不回来。 最后段懿曾没办法了，只好由着她。 两人从房间里出去，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之后开始往门口的方向跑。 那刺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一想这样下去完不成任务也不是办法，于是干脆就上了房顶，站得高，看得远，这样下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及时察觉。 果然，没过多久就看见这两个人一起跑出来。 他当即就杀了过去，只不过被那个光头的和尚发现了，他一把就推开了李西子。 李西子被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的目标是李西子，所以看见李西子瘫坐在地上，立马转头杀了过去。 段懿曾见状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挡在了李西子面前。 “你干什么？”李西子喊了一声。 那刺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刺向了段懿曾。 李西子是真没想到段懿曾会冲上来帮她挡刀，她奋力想把段懿曾推开，可是手还没碰到他，段懿曾已经挨了一刀。 第362章 还有这种事 李西子看见段懿曾挨刀子之后心都快碎了，但是刺客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段懿曾受伤以后他立马就又扑向了李西子。 李西子扯开嗓子就大声嚷嚷：“来人啊！救命啊！”然后顺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就朝着刺客洒了过去。 刺客猝不及防被迷了眼，李西子趁机逃脱，然后觉得这样不够，搬起地上的一块儿大石头就朝着刺客的脚砸了下去。 刺客惨叫一声丢了手里的武器，李西子顾不上先关心段懿曾的伤势，扶着他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呼救。 段懿曾被她瘦弱的身板儿架了起来，他这身材，要是真的把全部重量都卸在她身上，李西子非得被压垮不可，但她还偏爱逞强，回头对他说：“别扛着，安心靠着我。” 安心靠着她？ 段懿曾莫名其妙的想笑，就她这样的小身板也能给人依靠？ “这群奴才都耳背是，老娘嗓子都喊哑了，怎么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 还自称老娘，这跟他了解到的公主形象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因为害怕进去之后会破坏现场但其实是害怕他们打扰自己二人世界而被李西子隔绝在外的侍卫们突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其中一个人还道：“你们听，是不是公主的声音？” 另一个说：“怎么可能？公主殿下现在正在里面跟段公子你侬我侬呢，就算听见声音也应该是段公子的声音，是段公子在喊救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看来这种情况应该也不是第一次了。 红乔却道：“你们小点儿声，好像真的是殿下的声音！” “怎么可能？” 红乔示意他们安静：“闭嘴！你们再仔细听听。” 几个人全神贯注的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最后终于确定就是李西子的声音，是她在喊救命！ 红乔忙道：“就是殿下，你们快去！一定是殿下遇到危险了，你们快去找找！” 侍卫们连忙冲了进去，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没找多远就看见李西子扛着受了伤的段懿曾正在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 侍卫们见了，慌忙过去：“殿下！” 然后就看见了李西子身后穷追不舍的刺客。 那个刺客也一瘸一拐的，刚刚李西子用石头砸了他的脚，他当时就听见咔嚓一声，不知道是不是骨头碎了，反正疼是挺疼的。 本来都快追上了，结果又冒出来几个侍卫，现在跟他们交手自己胜算不大，未免暴露身份，他只能停下追逐的脚步，强忍疼痛，扭头就跑。 李西子有气无力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啊！”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侍卫们这才想起来去追。 红乔也找了过来，看见李西子一身的血，吓得当场尖叫出声：“殿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哪儿受伤了？奴才这就去给您请太医！” “快快快！快去请太医！哦对，先帮我把段公子扶上马车！” 一直被李西子强行架着的段懿曾刺客终于开口：“殿下，我没事。” 他把胳膊从李西子脖子上收回来，淡定对她道：“只是被划伤了手臂，没什么大碍。” 李西子却满眼心疼：“那也不行，流了这么多血，万一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今天就先到这儿，你先回去把伤口养养再说，这个仇我肯定要报！” 红乔见不是李西子受伤就长松了口气，不过该叫太医还是得叫太医，毕竟伤在段懿曾身上也不是什么小事，李西子这个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喜欢的美男身上有什么伤痕之类的东西，这样大大影响美观的事是她所不能接受的，所以段懿曾的伤必须得好好儿看看。 经过今天这一出，要是说段家灭门其中没有心情李西子都不相信，只不过她的侍卫去追了，没有追上那个刺客。 李西子也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一群饭桶！本宫已经用石头砸伤了他的脚，这你们都抓不住他？平常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怎么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派不上？” 侍卫们唯唯诺诺的认错，李西子咬牙切齿：“别解释，本宫不想听你们的解释，本宫现在只想知道这人到底能不能抓回来？” “属下这就去找，一定能把人给抓回来！” “多久？” “三三天？” 李西子大声反问：“多久？” “那两天？” “再说一遍！” “一天！一天之内属下一定把人带到殿下面前！” 这还差不多，李西子点点头，挥手让人下去了。 请来的太医在帮段懿曾疗伤，李西子看着段懿曾胳膊上寸长的伤口，越看越气越看越气，最后直接进宫找上了皇帝。 她遇刺这件事还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以皇帝事先并不知情，见到李西子气势汹汹的进宫，皇帝还有点慌张的问他：“怎么了这是？是谁惹你生气了，你跟朕说，朕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惠贵妃也在皇帝身边，她看见李西子来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的人失手了，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平静的看着李西子，不确定她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 “皇兄应当庆幸，若不是臣妹命大，皇兄此刻恐怕已经看不见臣妹了。” 她把事情说的如此眼中，皇帝不禁担心：“这话从何说起？什么叫就看不见你了？” “段家被抄家的案子皇兄不是全权交给臣妹调查了吗？可是臣妹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却遇到了刺客刺杀，若不是有人替臣妹挡了一刀，臣妹这会儿已经去见父皇跟母后了！” 皇帝闻言震怒：“还有这种事？究竟是谁做的？” “臣妹已经派人去缉拿凶手了，但是要说这件事是谁做的”李西子目光转向一旁的惠贵妃：“我想不用臣妹挑明了说皇兄应该也清楚？” 惠贵妃一看矛头指向了自己，立马委屈巴巴道：“陛下明查，这件事跟臣妾可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臣妾根本就不知情！” 第363章 你就留下来吧 李西子打断她的话：“我何时说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了？是你自己非要往自己身上揽的。” “可”惠贵妃急了：“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就代表是你了？” “你” 皇帝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赶忙制止：“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公主遇刺可是大事，朕这就让人去查，不过” 皇帝转念一想，他本来就是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所以才让李西子去调查这件事的，为的就是不让朝中的大臣们知道，可是如果派人去调查李西子遇刺，那自己这件事不就曝光了？ 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样不行，最后道：“这件事不是小事，但未免打草惊蛇，朕还是让人暗中调查。” 李西子当然知道皇帝是什么顾虑，这皇帝不管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不大气，李西子总觉得他好像只有在抄人全家和讨女人欢心上才会像个爷们儿。 “不用了，臣妹就是来跟皇兄去说一声，让皇兄小心身边人，仔细想想，臣妹调查这件事必定是触犯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被人刺杀，而这件事跟什么人有关就不用臣妹再提醒皇兄了？还有这人今天胆子大到敢来行刺我，明天就敢以下犯上做更过分的事，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皇兄真的放心吗？” 一直被内涵的惠贵妃终于忍无可忍：“公主殿下，我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什么是因为您是陛下的妹妹，我便是再怎么不受你待见也担的起你叫一声皇嫂，可如今你居然把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在我的脑袋上，这让我如何能忍得了？” 李西子摊摊手：“我的贵妃娘娘，皇兄身边那么多人，我可曾有一句话说那个人是你了？当初皇兄派去调查这件事的人不也是皇兄身边的人吗？你这样不打自招，是承认之前去调查的人也是受你吩咐的了？” 惠贵妃说不过她“你”了一声之后委屈巴巴的看向皇帝：“陛下您看她，臣妾日日跟您同床共枕，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最清楚不过了，臣妾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皇帝附和着说：“是啊，爱妃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到底是谁做的只要臣妹把那个刺客抓回来一探究竟就知道了。” 惠贵妃愤愤看着李西子，那眼神真是恨不能一口把她给吞了。 李西子走后，惠贵妃躺在皇帝身边撒娇：“陛下，臣妾知道公主看臣妾不顺眼，可是臣妾也知道公主是对您来说最重要的人，臣妾爱陛下，怎么可能舍得伤害陛下最爱的人呢？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皇帝点点头：“相信你，朕相信你不会对公主下手的，这里面大约是有什么误会，等公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了，朕朕让她来给你道歉。”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不相信，惠贵妃也不相信。 不过为了彰显自己的体贴懂事，惠贵妃还是道：“道歉就不必了，只要殿下能消除对臣妾的隔阂臣妾就很满意了。” 她这么一说当然就能体现出她这个人的懂事听话了，皇帝肯定是不希望她跟李西子之间有什么矛盾的，因为发生矛盾之后皇帝夹在中间也十分为难，惠贵妃这么做只会让皇帝更心疼她，更舍不得她。 李西子从皇帝那儿回来之后去探望段懿曾，他伤了胳膊，虽然太医说没什么大碍，但是李西子看见他的手臂还是会忍不住心里一紧。 “你也是，太冲动了，他手里有刀你怎么能就那么冲过来呢？” “保护殿下的安危是应当的。” 李西子听了心里高兴，但是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不是怪我困住你了吗？当时那种情况你完全可以把我扔下不管的，这样你不就解脱了吗？” 段懿曾突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我是个出家人，没有眼睁睁看着人死在我面前却不救的道理。” “只是这样？” “不然殿下以为是什么？” “我还以为你担心我呢？” 段懿曾点点头：“确实是担心。” 李西子听了高兴的不得了。 可没想到段懿曾紧接着又接了一句：“如果今天换做是另一个人哪怕不是一个人，是什么阿猫阿狗的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众生平等，在我眼里也都一样。” 李西子方才的热情跟开心顿时像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这个人，说一句让她高兴的话能死还是怎样？ “你都伤成这样了，之后的调查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就留下来。” 段懿曾道：“我不碍事。” 李西子挑眉继续道：“那也不行，你已经为了我我受伤了，我怎么好再让你因为我劳累呢？” 段懿曾道：“当初让我陪同一起查案的人是殿下，现在说不让我去了的我是殿下，我是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经历过今天这一遭，为的已经不是殿下而是那些无辜枉死的人，我要超度他们，就得还他们清白，这已经不是殿下一个人的事了。” 李西子看他坚持要跟进去查这个案子，心里不禁觉得奇怪，但是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开玩笑似的说了句：“你们出家人看来是都长了一副慈悲心肠，一群不相干的人，居然也能让你生出如此强的责任感来，属实不易啊！” 段懿曾这次没有再往下去接她的话。 李西子也不能什么事都一味的顺着他，虽然他这么说了，虽然自己也很喜欢他，但是还是要有自己的原则，不然现在就被他拿捏了，以后想要在他面前树起威严来就更难了。 “那我也不能置你的安全于不顾啊！这样，看你明天伤势恢复的如何，若是恢复好了我就让你跟过去，若是不好，那你还是好好儿在家养伤。” 这一听就知道是托词，一天而已，怎么可能恢复的好，可是段懿曾又不能表现出特别想去的样子来。 第364章 可有什么不妥 李西子感觉段懿曾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他对于段家的事好像十分上心，而且他们去段家调查的时候被刺客追杀，段懿曾明显就一副对这里十分熟悉的样子。 他说是因为方才摸查过，可是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熟悉到连哪里有密室都一清二楚？ 所以她坚信段懿曾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难道 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从李西子接手重新调查这件事开始，惠贵妃就给家里写了信，说李西子是个刺儿头不好对付，让家里人小心应对。 这天李西子故意没有带段懿曾，只身一人去了惠贵妃老家查证。 她特意乔装打扮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太引人注目，因为她知道对方肯定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可能取胜。 红乔陪着她一起乔装，两人在附近打听关于惠贵妃娘家人的事，希望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但是打听了一圈儿下来，居然都是说惠贵妃一家好的，这里好哪里好，说他们一家人都是大善人，从不跟人起冲突，也不跟人脸红，家里有钱动不动就爱接济穷人，是那段家的人阴险毒辣，现在段家人被抄了家纯属活该，没什么好说的。 这些人说这话的时候从语气到表情无一不透露着充满正义感的义愤填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说辞一致，有的人甚至说出了跟上一个人一模一样的话，李西子大概就相信了。 这是连红乔都能看出来有问题的程度：“殿下，这样下去我们什么都查不到的。” “那是自然，从我们踏入这儿的一瞬间起，身份就已经暴露了，乔装不乔装的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那我们现在” “我们现在纯纯是让人当猴儿耍了，走，直接杀他们家去。” 于是李西子直接敲开了孙府大门。 惠贵妃本姓孙，孙家在这儿也是个大户，家中气派自不用说，李西子亮明身份登门，一家人老老少少赶紧出门迎接。 为首的老太太是惠贵妃的祖母，她见到李西子就要行大礼。 一家人都等着李西子说免礼，可李西子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有。 孙老爷的脸上因此表现的不是十分愉悦，于是对李西子道：“殿下见谅，家母年事已高，恐不便行此大礼，还请殿下恕罪！” 李西子眼眉一挑道：“是吗？可本宫看老夫人身体硬朗，腿脚也都灵便，哪儿不方便本宫还真没看出来。” 孙家老夫人赶忙制止了孙老爷继续往下说，被人搀扶着就要行礼，可膝盖头才弯下去，李西子就从她身边掠了过去，然后淡淡说了声：“免礼。” 一家人都看的清楚，这是在给他们下马威呢。 虽然他们的女儿是贵妃，一家人也因此都鸡犬升天成了贵族，可是再贵也比不上李西子啊，人家可是皇帝的亲妹妹，放眼整个天下谁不知道皇帝最听公主的话？得罪她才是真的没什么好下场。 孙老爷只好压下满腹不快，伺候李西子进了门。 “本宫此次来所为何事你们应该都清楚？” 孙老爷道：“清楚清楚，所以殿下放下，我们会全力配合殿下调查。” 李西子点点头：“那就好，按照陛下的意思就是，绝不能让贵妃一家因此受了委屈，陛下疼爱贵妃，你们也应当知道才是。” “是，都是贵妃的福气，也是我们一家的福气。” “本宫休息的地方准备好了吗？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本宫也乏了，想休息了。” 孙老爷道：“准备好了，就住在贵妃之前住的馨香园，草民已经让人把房间收拾好了，这就让人带殿下过去。” 李西子脸上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来：“你让本宫住在哪儿？” 孙老爷还以为有什么问题，支支吾吾的又重复了一遍：“贵贵妃出嫁前住的馨香园。” 李西子笑了：“你让本宫住贵妃之前住过的地方？” “这草民不懂，可有什么不妥？” “自然不妥！本宫自幼锦衣玉食的长大，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本宫且问你，这馨香园是你们孙府最好的园子吗？” 孙老爷摇摇头：“不不是。” “那最好的园子是哪儿？” 孙老爷回头看了眼老夫人，不情不愿的回答：“是家母的福寿居。” 李西子站起身，走到老夫人身边说：“那就只能委屈老夫人暂时移居馨香园了，因为本宫有一个毛病，就是睡眠不好若是晚上睡不好一整天都不精神，不精神就容易病，所以你们多担待，让人把福寿居收拾出来，本宫乏了，想歇息了。” 孙老爷看着李西子嚣张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满，他的女儿可是贵妃，如今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她即使是公主又有什么好嚣张的？ 他忍不住想要拒绝并且跟李西子理论，不要因为她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但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老夫人拦住了，老夫人是个见过些风浪的人，对于李西子提出的要求她没有丝毫不满：“殿下是金枝玉叶，比老身这个老太婆尊贵多了，殿下所说也确实应当如此，就按照殿下说的做，我暂且搬到馨香园去住。” “娘” “怎么？殿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还不快去做！” 孙老爷只能按照李西子说的去准备，李西子看着老夫人和善的面容，心想这位老夫人要么是真的与世无争就是一慈祥老太太，要么就是隐藏的很深不让人知道，不过她更倾向于后者的可能性，这一家子但凡有一个善茬儿，段家人也不会一家全部死绝。 就这么的李西子钥匙住进了福寿居，果然是孙府最好的地方，风景也是一绝，李西子住进去之后对立面的布置还有摆设也都提出了不少的要求，她能明显感觉到孙老爷已经被她折磨的不耐烦了，可还是在极力忍耐。 第365章 何出此言 孙老爷对于李西子的到来不止觉得麻烦，还觉得十分头疼，主要是李西子这个下马威给的他十分难受，关键是还不能反驳说她什么。 倒是才被迫让出房间的老夫人表现的挺淡定的：“她是公主，我们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的，就连陛下凡事都得跟公主商量着来，我们付出的这点儿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孙老爷还不服气：“文儿如今可是贵妃，是陛下最宠爱的人，我怎么说也是陛下的老丈人，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这样对我？” “贵妃？贵妃又怎样？还皇帝的老丈人，人家皇后的爹才是皇帝正经的老丈人，你还是洗洗睡，公主为何事而来你我心里都清楚，老老实实把公主服侍好了应付过去这两天比什么都强。” 孙老爷还不服气：“那有什么？反正陛下正宠文儿，公主就算是再厉害，那做决定的也是陛下，当初陛下为了文儿能升贵妃力排众议，如今也同样会为了文儿镇压住一切声音，娘你根本就不用太担心，什么公主，不用太把她放在心上。” 久不开口的孙夫人这会儿也终于开口了：“我觉得娘说的有道理，虽然咱们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但是小心点总没错，文儿的来信中不是也说了吗，说公主处处针对她，这次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孙老爷真想说她们一句妇人之仁，但是又不好开口，毕竟他老娘也是这么想的，最终那些话他也只能压在心底，化作一口气叹了出去。 李西子住进孙府之后醒来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一派祥和，府里上上下下的人似乎都很和睦，她起床看见老夫人在自家花园里散步，旁边的丫鬟冒冒失失不小心撞到了老夫人，老夫人非但没有责怪还用长辈看小辈的慈爱眼神看着丫鬟，关切的询问丫鬟有没有事，丫鬟表现的十分受宠若惊。 李西子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等到丫鬟离开走远了她才把人劫下来问：“你们家老夫人一直都是这么和善吗？” 而那丫鬟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当即便点点头说：“对啊，老夫人待我们这些下人一直都很好的。” 李西子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怀疑，对他们一直都挺好的，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那她刚刚就不会是那种表情了。 就连红乔都看出来了：“一看就知道在撒谎。” “她要是不撒谎大概也不会被留在府里了。” “那我们留在这儿岂不是什么也查不到？” “说他们能堵的住几个人的嘴我信，要说他们本事大到能堵住悠悠众口，这我可不信，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破绽，好好儿找找，总是有迹可循的。” “可是”红乔低声在李西子耳边道：“咱们来的时候可没带多少人，这又是惠贵妃的娘家人，万一又像上次一样，那我们不就太吃亏了？” 李西子道：“你放心，现在的他们可不敢，这要是在惠贵妃的娘家出了事，你觉得惠贵妃能撇的干净？” 话虽这么说，可是红乔心里还是没底，毕竟上次的惊险经历还历历在目，李西子作为亲身经历过得人虽然没什么太大反应，但是她不一样，她害怕。 用早饭的时候一家人连带着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都站着等李西子先动筷子，李西子姗姗来迟，看见如此场面却连眼睛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坐下饮了口茶才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般道：“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坐。” 老夫人脸上仍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表情，她恐怕自己这个儿子沉不住气，于是率先开口道：“殿下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我们自当全力配合。” 老夫人叫进来一个男人向李西子介绍说：“此人名叫长生，对于我们两家的事还有本地情况都很了解，就由他为殿下指路，殿下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他。” 明面儿上看是找了个人协助她，但其实这应该是一双眼睛，李西子打眼一看就摇摇头拒绝了：“本宫不喜欢他的长相。” 老夫人面色尴尬：“这” “需要协助的时候本宫自会开口的，如今不说就是不需要，你们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准备，与你们无关的时候，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孙老爷有些沉不住气了：“殿下何出此言？这件事与我们孙家声誉有关，我们又岂能作壁上观呢？” “你也知道跟你们孙家声誉有关，那就更不应该掺和了，避嫌懂不懂？” “可是” 老夫人再一次抢在孙老爷前面道：“殿下说的是，这件事是我们僭越了。” 李西子见到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叫上红乔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后脚老夫人就给方才那个名叫长生的人使眼色，长生会意，赶忙跟了上去。 孙老爷气急败坏：“娘，您怎么处处都向着她说话啊！” 老夫人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们越是拦着就越是显得我们心里有鬼，只有大大方方的才能迷惑她，横竖都是在咱们的地盘上，想让她知道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什么不全都看我们的意思吗？只要能应付过去让她离开这儿，回到宫里，文儿也好在陛下面前说话。” 孙老爷还是沉不住气，老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道：“早就知道你是个不争气的，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你只要不惹麻烦，老娘我就烧高香了。” 孙夫人看孙老爷还要开口，于是赶在他开口之前赶紧把人给拉走了。 李西子走在街上，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还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儿，怎么都觉得有劲儿没处使。 总这么被动也不是办法，于是她主动上前搭话，问街边一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女人：“这位” 一句话才刚起了个头说了两个字，女人就立马转身不愿搭理她，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第366章 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李西子赶紧道：“这位大姐你别害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我就是”她无奈看向她摊子上的东西，拿起其中一样问：“我就是想问问这个珠花怎么卖的？” 生意送上门没有不做的道理，女人警惕的看着李西子，警惕的回答：“这个三文钱。” 李西子往头上一比划，然后问红乔：“好看吗？” 红乔点点头说好看，李西子掏出钱给了：“那我就要这个了，你这儿还有什么适合我戴的吗？我看的眼睛都花了，不如你帮我挑几个？” 女人看她倒像是个诚心来买东西的，而且钱都已经付过了，她这么大方，想必手里的钱还有不少，警告她记着，但是警告也没说不让人做生意不是，于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愿意跟李西子沟通起来。 今天集市上的人正多，李西子付钱的时候故意露富让人看清楚自己的经济实力，然后买了很多对她来说无用的珠花之后又转战下一个小摊。 这回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再是那种害怕且回避的了，甚至还有人主动招呼她来自己的摊位前看看。 果然啊，有钱就是爷，这世上估计还没有人能够阻挡得了金钱的诱惑。 不过这些大人们都太精明了，自己花钱归花钱，可是花了钱总得到一些有用的才行。 所以现在就轮到她傲娇了，她开始有选择性的挑选将要消费的地方，兜兜转转，最后发现一个只有小孩子看着的面摊。 她走过去，深深吸了口气，问那一本正经坐着的孩子：“你家大人呢？” 小孩子回答：“爹生病了，娘回去给爹熬药了，但是我也会煮面，客官想吃什么面？”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李西子找了个位置坐下：“一碗素面就行。” 那才刚刚高过灶台的孩子立马就开始忙活，李西子看着他熟练的切菜煮面，心里不禁生出几分心疼来。 “为什么这儿的人一开始看我都跟见了鬼一样？我长得很可怕吗？” 那小孩子看了她一眼，诚实的摇摇头：“不可怕，很好看。” “你为什么不害怕我？” 小孩子摇摇头：“为什么要害怕？” “可是他们都怕我。” “因为你是外乡人。” “外乡人？外乡人怎么了？你们这里不待见外乡人吗？” 小孩子把煮好的面捞上来，放进盛着高汤的碗里，然后撒上葱花滴几滴香油，捧着碗小心翼翼的端到李西子面前：“我们这里的人都互相认识，外乡人不了解，危险。” “你们这儿是对所有的外乡人都这样吗？” 孩子摇摇头。 可是接下来不管李西子再怎么问他，他都不肯开口说话了。 不过从这个孩子嘴里知道的已经够多了，李西子觉得他应该是个突破口，所以吃完面她多给了小孩子一点钱。 没想到那孩子居然追了上来：“你给多了。” “不多。”李西子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剩下的是留给你买糖吃的。” 小孩子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把钱还给了李西子：“多的不能要，这是我娘说的。” 小家伙还挺有原则！ 说明人家家教不错，这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样，没准儿从他身上能找到什么突破口呢。 红乔这时候提醒李西子：“殿下，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红乔虽然说不会武功不能充当侍卫的角色保护李西子，但是她警惕性高，本人反侦查能力比较强，所以留在身边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笑道：“我就知道，他们千方百计要隐瞒的就是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西子道：“先回去。” 临走前她问那小孩儿：“你们大概什么时辰收摊回家啊？” 小孩儿说要过三更，因为爹的病需要很多钱来治，只有多卖一会儿才能多赚点儿钱给他爹买药。 三更天，时间上还是很充裕的，李西子留下一句自己还会再来的，然后带着红乔溜达了一圈就回了孙府。 长生跟了李西子一路，回去之后孙老夫人问他都发现什么了，他回答什么也没发现，李西子这一路上除了吃吃喝喝买买东西什么都没做。 孙老夫人有点不相信：“真的什么都没做？” 长生点点头：“也不知道这位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什么也不调查，吃完喝完就回来了。” “是不是发现你了？” “我这一路上都很小心，而且她们也没有注意到我，应该没有发现我。” “暂时先这样，你盯着她们，但凡他们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长生领命下去了。 李西子晚饭都没有出去吃，简单在福寿居吃了点儿就说困了要睡觉了，孙老夫人还派人来问了，李西子让红乔把人打发走了，然后营造出一种自己已经睡了的假象。 长生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思前想后，找了几个下人帮忙，在福寿居外安排了人看着，就是为了防止李西子半夜偷偷溜出去。 天黑才入夜没多久，红乔就出来了，长生虽然在监视他们，可是又不能表现出自己在监视他们的样子，于是假装偶遇，见到红乔还主动打招呼：“红乔姑娘，这么晚了你这是去哪儿啊？公主殿下不是睡了吗？” 红乔瞥了他一眼说：“没事，殿下又饿了，吩咐我去煮点夜宵拿过去，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长生道：“哦，我就在这府中当差，今天晚上轮到我当班，四处看看。” 红乔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这样啊，那你忙，我去帮殿下煮宵夜。” 长生松口气，心说这公主不是晚上才说过自己没胃口吗？怎么这会儿这么能吃？ 他也没敢走远，就在附近溜达，没过多久就见红乔提着食盒回来了，他想躲来着，没想到红乔居然看见他了，还叫他一声：“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长生感觉有点尴尬，但是都被发现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去。 第367章 不会有人知道的 红乔看见长生在这儿故意问他：“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走？” 长生只好编了个瞎话：“哦，是老夫人不放心殿下，看殿下今天也没有出去用晚饭，担心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可是殿下都吩咐了不许人打扰，所以就让我在这附近遛达看看，万一殿下需要什么帮助，她老人家也能及时知道。” 红乔道：“我知道，其实孙府这一家子都不喜欢殿下是不是？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从小被宠到大，性格古怪，难免在有的地方上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长生正奇怪为什么红乔会这么说呢，结果红乔扭头四下张望，看看没人，这才小声对长生说：“其实我也受不了她的脾气你们可比我好太多了，你们才忍她多久啊，我可是要礼物容忍她一辈子的！” 长生被她的话整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 红乔从食盒儿里拿出一块儿点心，自顾自的吃了两口然后才想起来分给长生：“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就是话里的意思啊！” 她见长生愣着，大方道：“看我干什么？吃啊！不吃白不吃，反正她平常好的东西吃惯了，就算给她拿过去了她也不一定能吃完，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 长生楞楞的咬了两口点心，正要跟红乔搭话，却还没来得及插上话，只听见红乔一个劲儿的吐槽李西子去了，说她这不好那不好的，还说说了一大堆之后，她看着李西子饿的估计也差不多了，拍拍屁股站起来：“行了，再不回去那位主儿又该发脾气了。” 她又从食盒里端出一个盘子：“这些给你留着吃，谢谢你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我得赶紧回去了，另外，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可得帮我保密啊，要是被公主知道了，她非得把我五马分尸不可！” “你你就这么信任我啊？” 红乔笑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不是说吃人的嘴短吗？你已经吃过我的东西了，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长生冲她点点头：“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红乔这才放心了，提着东西回去伺候李西子了。 长生泄愤似的把点心全部塞进嘴里，看着红乔离去的背影，突然笑了。 他把点心分给其他在这儿守夜的人，这可是公主才能吃上的好东西，他们这也算是沾光了？ 红乔回去之后跟李西子比了个成功的手势，李西子松口气：“现在就等着他们睡着了，对了，白天的时候这府里的地形你都摸清楚了？” 李西子可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她不大记路，尤其是一到晚上，就更加不认识路了，所以只能依靠红乔了。 红乔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殿下尽管放心好了，刚刚在厨房的时候奴才还打听到一条隐蔽出府的小路，一会儿从那边走，保证没人会发现。” 李西子心甚慰：“干得漂亮，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长生他们吃过红乔给的点心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李西子也换上了方便晚上行动的利索衣服，两个人一起就这么在孙家人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出去。 等赶到那个面摊的时候，果然那个孩子跟他母亲还在。 李西子走过去坐在桌前大喊：“我要一碗素面！” 小孩子立马屁颠屁颠跑过来答应，可是一看见李西子，立马就愣住了。 李西子对他笑笑：“怎么了？我上午才来过你就不认识我了？我不是说了我晚上还会过来吗？” 小孩子什么也没说，回去告诉他母亲再下一碗素面，然后不知道又跟他母亲说了些什么。然后李西子注意到那个女人看她的时候眼神中是感激又害怕的。 没过多久，面端上来了，是那孩子的母亲送过来的，她犹豫的看着李西子，最后只说出来一句：“谢谢你。” 李西子摆摆手：“谢什么？” 那位母亲便不再说话了，又继续默默回去煮面了。 李西子一直坐到她们收摊的时候，等到那位母亲不得不过来跟她说话：“这位姑娘，我们要回家了。” “白天我来的时候听见你儿子说你家中还有一个病重的丈夫是不是？” 女人闻言表情立马变得惊恐起来。 李西子赶忙解释：“你不用害怕，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看这孩子可怜，不知道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你家男人？我多少懂得一些医术，而且我还认识很厉害的大夫，肯定能帮上忙的。” 女人赶紧摇头拒绝了：“不不不，我们素不相识，我怎么能受你如此恩惠呢？不用了，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我们会看着解决的。” “你丈夫都病成那样了你现在还有心情考虑这些？当务之急不应该是要先治好你丈夫的病吗？” “而且”李西子将目光转向她的孩子：“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的孩子考虑？他还这么小，要是没有父亲的话将来怎么办？” 女人听了之后开始犹豫，这时候孩子走过来，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扯扯他娘的袖子道：“娘，我要爹好起来，这个姐姐是好人，就让她给爹看看，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找人看病就算是让人知道了又能如何？童言无忌，孩子说不会有人知道的就说明这女人犹豫的原因是怕人知道。 那么到底是害怕谁知道呢？ 女人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最终答应了带李西子回去看看，她现在也是走投无路，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要抓住。 这也算是成功的第一步，李西子跟着他们收摊回家，他们家住的不算远，看见女人辛苦的挑着担子，那小孩子努力想要帮母亲分担的样子，李西子想要上去帮忙，可女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再让她插手，回到家后女人把担子放下就带李西子去看她丈夫了。 她丈夫卧病在床已经多年，已经是半瘫的状态了。 第368章 先生跟姑娘认识 “我回来了！”女人在门口整理好情绪，进了门就换上一张笑脸，询问死丈夫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儿？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那位先生？” 女人的丈夫虚弱的笑笑说：“下午你走之后先生也出去了，说是出去寻找药材去了，好像还没有回来。” “都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啊？”女人有些担心：“那让平儿在家里帮你煮饭，我出去找找，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男人看向女人身后：“这两位是” 女人这才想起来介绍：“哦，这位是我在街上遇到，也是一个大夫，听说了咱家的事之后非要过来看看。” 男人闻言眼中的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又是大夫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这个病很难治好，平儿现在还小，你应当多为他攒点儿钱，就不要再把钱浪费在我身上了，我就是个无底洞。都是我都是我拖累了你们！” 女人脸色骤变：“说什么呢你？你是我们娘儿俩的主心骨哪是什么无底洞？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李西子也被眼前的一幕触动，想起众生皆苦哪句话来，主动上前道：“你放心，我看病不收钱的，医者仁心，对我们来说只要经过自己手医治的病人能够好起来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红乔眼看已经到这儿了，担心的在李西子耳边道：“殿下，您什么时候会给人看病了？咱们来不是查案的吗？再这么下去就要露馅儿了。” 李西子让她闭嘴，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装下去。 男人是不相信有这种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他狐疑的打量李西子，这小姑娘年轻又漂亮，身上的衣服也精致，虽然打扮的很简单，但是仍然不难看得出通身气派，这样的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可能是大夫啊！ 李西子看得出他的顾虑，于是又解释：“我家中世代行医，我也是从小就开始跟着父亲学医，这次是特意出来历练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男人好像有点放心了，只不过还是不愿意太过相信她，李西子光凭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没法儿打消他的顾虑，说的太多了反而让人觉得她别有用心似的，只好道：“还是先让我看看情况。” 女人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了，她劝男人：“不管怎么说还是先让人家帮你看看，我去找找先生，他来的时候已经受伤了，可不能再因为咱们的事再令伤势加重了。” 男人点点头：“你去，路上小心点儿。别舍不得点灯笼。” “放心。” 女人出去了，李西子于是硬着头皮上去给男人把脉。 她用大夫的身份作为掩饰其实就是想多一个合理的理由接近他们一家罢了，现在她虽然知道手上脉搏的位置在哪儿，可是能感觉到它的跳动却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代表有什么毛病。 她一会儿啧啧出声，一会儿又摇头叹气表情凝重，男人的心情也跟着她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 “姑娘，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我看你表情好像很为难，现在内子不在，有什么你就直接跟我说，我能承受的。” 李西子道：“也不是不能治，就是” 说着又是一声轻叹。 “就是什么？” 李西子让他安静：“你别说话，容我再好好儿为你诊断诊断。” 红乔在一旁看得都觉得紧张，他们家殿下别说精通医术了，知道怎么号脉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接下来看病问诊的那些基本术语就看她怎么编，要是编不出来那就完蛋了。 给男人把脉的时候李西子心里一直在想，究竟应该怎么措辞怎么才能蒙混过关，可是心里还没想好呢，凭空就有一道声音穿插进来：“如何？可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李西子刚想说让他别催，还没张开嘴突然反应过来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门口站着的居然是段懿曾。 她都惊了：“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红乔也震惊了，床上的男人也怔怔的问：“你们你们认识？” 段懿曾穿着一身素色长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一条手臂还被包扎着挂在脖子上。 这才应该是适合他的打扮，一个如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而不是一个和尚。 段懿曾缓缓迈步走进来，问李西子：“我看你把脉也把了一会儿了，怎么？看出什么了？” 李西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懿曾开口替她解围，说了一大堆症状之后问李西子：“不知道你跟我号出来的可是一样的？” 李西子点点头：“对对对，我正要说呢，从脉象上看就是这个症状！” 心里却同样也在疑惑，段懿曾不是个和尚吗？怎么又变成会给人看病的大夫了？ 男人又问：“先生跟这位姑娘认识？” 段懿曾正要解释，李西子抢先一步道：“哦，他是我父亲的学徒，他也是出来历练的，没想到啊，父亲不是说了你受伤了可以晚几天再出来吗？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段懿曾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而且师父也说了，倘若我觉得没什么大碍，想出来可以出来的。” 原来是师承一脉，男人放下一颗心来，不过紧接着又问：“我想多嘴问一句，我我最多还有多长时间可活？若是若是活不了多久了，我也不想浪费这钱了，就是需要麻烦你们帮忙劝劝我夫人。” “放心，你的病死不了的。”段懿曾给他下了定论：“只不过之前给你看病的那些大夫，他们每个人开的方子都不一样，有些保研相冲相克，这才导致你的病久久不愈。” 男人听见他这么说立马就开心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给你开几味药，按照我给你的方子吃，很快就能痊愈。” 第369章 好一个土皇帝 知道两个人师出同门之后，男人女人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尤其是当男人知道自己不用死了，而且还有望快点好起来以后，夫妻两个为了感谢他们二人，说什么都要整一桌子菜请他们吃饭。 女人在厨房忙活，红乔哄着那小孩子在玩儿，李西子跟段懿曾在院子里说话。 “你可以啊你，没想到你还挺深藏不露的。”李西子这话夸奖中又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段懿曾道：“殿下指的是哪方面？” “我怎么不知道你居然还会行医看病？” 段懿曾道：“殿下不是也会吗？” “你少给我打哈哈，我那是装的，但你是真的会。” “很奇怪吗？我自幼体弱，自从削发为僧之后，除了吃斋念佛每天就是钻研医术，毕竟谁不想活的久一点呢？久病成良医，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段懿曾想了想，之后摇摇头说没有。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最好是没有。” 李西子看着他受伤的那条胳膊又开始嘟嘟囔囔：“你也真是的，我不是都说了让你好好儿待着养伤吗！怎么又乱跑？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皮外伤而已，比起一些其他的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还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 段懿曾没有回答她。 两个人各自沉默片刻，段懿曾问李西子：“殿下来这儿可曾查到什么没有？” 李西子摇摇头：“一无所获，你呢？对了我还没问，你是怎么遇到这家人的？” 段懿曾道：“我来到这儿的那天正好遇上下雨，雨太大了走不掉了，就来借宿，一开始这家人看我是个外乡人长着一张生脸并不愿意收留我，是我知道他家里有病人，并说能够治好他，所以才被留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这家人也成了李西子调查整件事的突破口。 “虽然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进展，但是我总觉得这些人肯定是被人威胁了，他们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段懿曾赞同的点点头，只不过看李西子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不说出来也是一样的。 那边饭做好了，女人请两个人过去吃饭，李西子中途一直想找机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就害怕女人听见了会再对他们产生警惕，所以话堵在嘴里一直都没说出来。 段懿曾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开口道：“我看你们这儿的人好像都不大欢迎外乡人是不是？” 女人听了，果然脸色就变了。 李西子接上话说：“对啊，我才刚来的时候感觉你们这儿的人都对外乡人有敌意，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是坏人？其实我们来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女人道：“我们这儿地方不大，股掌之间就算不认识大都也能混个脸熟，而且是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看言谈举止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是曾经有外乡人来过，但是没干什么好事儿，所以你们就觉得所有的外乡人都是一样的？” “那倒不是。” 小孩子知道李西子跟段懿曾不是什么坏人，他们还能治好他父亲的病，所以说话就有些不避人，女人还没开口就听见他说：“是有人告诉我们的，让我们不要跟外乡人说话，如果有人闻起来段家的事也让我们能闭嘴的就尽量闭嘴！” 女人来不及反应，听见儿子把这些话秃噜出来之后赶紧捂住它的嘴，不过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李西子故意装糊涂：“段家？段家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你们说？是官府让你们这么做的吗？” 孩子被捂住了嘴巴，但是还不忘记摇头。 反正说都已经说出来了，女人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的招了：“虽然不是官府的人，但他们比官府的人还有权有势，就是本地最大的富伤孙家，之前陛下微服私访来过我们这儿，他家千方百计把女儿送上了陛下龙床，后来据说在宫里十分得宠，如今已经跃居贵妃，现在在这儿他们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谁都不敢得罪，就连本地知府见了那个孙老爷都要唯唯诺诺的捧着供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更是不敢违背孙家说的话。” 段懿曾问：“那段家又是怎么回事？” “之前段家没有被灭门的时候还能跟孙家斗一斗，因为两家都是卖药材发家的，所以生意死上难免会有冲突，以前两家也有过矛盾，但那时候势均力敌，谁也不吃亏但同样也无法从对方身上占到便宜。” “可是后来孙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里出了个贵妃，又有知府在后面帮忙，段家渐渐的就不是对手起来，段家被抄家之前正跟孙家因为生意上的事吵的不可开交，后来孙家说段家派人绑架了他家二小姐，后来官府介入，说是在段家仓库里找到了被绑架的二小姐，然后段老爷就被抓了，再后来孙家又罗列出段家的数十件罪状，贵妃知道了家里发生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跟陛下说了什么，然后段家就被抄家了。” 李西子道：“那我这几日在大街上听见的说孙老爷是个大善人，没月都会组织人义诊，还为吃不起药的人发放药材这些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女人长长叹口气，回头看了眼房间里的丈夫不说话了。 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如果是真的他们家大约也不会过得这么艰难了。 “这么一来我就明白了，孙家应该是怕上面有人下来调查，所以才让你们远离外乡人，不要跟他们多说关于段家的事？孙家在本地权大势大，如果知道有人背叛了他们家，那这个人今后也别想好好儿过了是不是？” 女人点点头。 李西子冷笑：“好一个土皇帝，还真是山高皇帝远让他一个猴子都能猖狂到如此地步。” 女人好心相劝：“这件事你们最好也别打听了，对你们来说没什么好处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第370章 没你们好果子吃 李西子对女人笑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女人一想，他们两个都是大夫，应该也不会惹出什么事来，提醒过后听见李西子的保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饭后李西子还得回去，段懿曾问她在孙府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李西子道：“放心好了，他们才不敢把我怎么样呢！” 说罢，笑眯眯的看着段懿曾：“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段懿曾往后退了一步：“那我就不送殿下了。” “你不是担心我，那就是关心这个案子，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对这个案子这么重视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大胆的说出自己猜测：“当初被抄家的这一家子人姓段，你也姓段，我怀疑你是不是跟这家人有什么关系？听说段家还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得以保全性命，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儿子？” 段懿曾淡定且冷静的看着李西子，过了会儿，突然笑了：“殿下的想象力果然非同寻常。” “我说错了吗？” “殿下的这个猜测合情合理，如果换做是我可能也会这么想，现在想来我的所做所为可能真的让殿下误会了，也是我这个人不应该太过较真，殿下提出来让我跟殿下一起查案，我应当当做耳边风的，我这就走，殿下不必费心了。” 人好不容易来，也是李西子希望看到的场景，说走就走，李西子断然不会同意。 他不是段家人最好，倘若真的是段家人，那势必会因为这件事怨恨皇帝从而连自己也一起怨恨上，到那时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就棘手了。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猜，你别说，我还真的能用的上你。” 段懿曾道：“殿下不怀疑我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这么大人了，不至于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那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只要他能留在这儿就行。 “现在还只是个想法，具体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这样，有什么事我会写信送到面摊交给平儿，到时候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 段懿曾答应了。 李西子临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回到了孙府，李西子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醒来，出了福寿居的门看见靠在门口睡着的长生，用脚碰了碰他：“醒醒！” 长生迷迷糊糊睁开眼，睁眼一看面前站着的人是李西子，立马跪下了：“公公主殿下！” “你怎么在镇上睡着了？” “我我”长生正要解释，李西子让他打住：“行了不用解释了，本宫明白了。” 她大踏步往前走，样子看起来气势汹汹的，不知道是要找谁去算账。 长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生怕惹事儿，于是着急忙慌就追了上去。 “殿下” 李西子一副要跟人干仗的架势走到餐厅，目光在众人身上环视一圈，坐在主位，然后不紧不慢的问：“你们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孙老爷一头雾水，孙老夫人更是不明所以，直到看见了随后紧跟而来站在门外的长生。 “我看你们是把本宫当成犯人了？居然还敢让人监视我？”李西子重重一拍桌子：“是不是？” 这事儿孙老爷知道，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孙老夫人不愧活了这么多年，人家见过大场面，这个时候也是不慌不忙的，态度温和上前解释。 “殿下误会了，我们怎么敢将殿下当做犯人呢？是殿下自从今天出去过后就一直不对劲，殿下不说我们自然也不敢过问，但是又怕殿下有事压着，所以才让人守在福寿居外，想着倘若殿下有什么吩咐，也好及时能有人应承。” 李西子压根儿不接受这个说法，她重重一拍桌子：“老夫人觉得本宫脑子是不是不好使？是监视还是担心本宫会看不出来？你们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孙老夫人脸上立马换上一副虔诚赎罪的表情来：“殿下此言实在令人惶恐，殿下所来是为何事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事事关我们孙家一家的清白还有贵妃娘娘的声誉，我们巴不得殿下早日查清真相击退流言，怎么可能还会还会” 李西子冷哼一声警告：“最好是这样，你们老老实实的，本宫自己调查自己的，相安无事最好，若是让本宫发现你们暗中动什么手脚，没你们好果子吃。” 她这一番警告对于孙家人来说是不疼不痒的，甚至都没让他们有提高警惕的想法。 尤其是孙老夫人，听到李西子这样说完之后，甚至还觉得放心。 因为李西子能把这件事拿到桌面儿上说出来，还这么刻不容缓的说出来就说明她没什么心眼儿，至少是没有多少城府的，沉不住气，这样的人总比那些时刻压抑着自己的要强得多，好对付，所以摸清了这一点以后跟李西子过招就容易多了。 孙老夫人嘴上对李西子恭恭敬敬，李西子说什么她都答应好好好，但其实心里压根儿就不是这么想的，她想的只是把人哄好了各自省心。 用过早饭，长生询问孙老夫人是否还要继续跟着李西子。 孙老夫人点点头：“平常看你也挺机灵的，怎么昨天晚上这么不小心？继续跟着，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长生应了声便去继续跟着李西子了。 只不过关于昨天晚上的事他自己也有点想不通，一开始还好好儿的，可后半夜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犯困，甚至他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这次为了不暴露自己，他特意比李西子早出门了一会儿，出门之前遇到了红乔，红乔对他笑了笑，问他干什么去。 长生见李西子不在附近，这才回答：“出去办点儿事，你跟殿下也要出门？” 第371章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红乔撇撇嘴：“可不是吗？明明没什么事，也不知道天天出去做什么，就只会吃喝玩乐，还说自己是来调查案子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看她可有一点进展？” 红乔这么正大光明的吐槽李西子让长生还是有点害怕的，不过虽然李西子并不在附近，但他也同样不敢附和红乔说的话，只是提醒她：“你这么说就不怕殿下听见了会怪罪你？” 红乔道：“放心，她听不见，我有分寸，还有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帮我保密！” 长生摇摇头说没什么，突然想到，红乔这么信任他，看起来又如此好骗，那自己为什么还要辛辛苦苦的冒着风险去跟踪李西子呢？有什么话直接从红乔嘴里套不是更清楚？而且红乔跟着李西子是知道消息最直接且最清楚的一个人，这不比自己的跟踪有用的多？ 想到这儿他觉得很有必要跟红乔搞好关系，于是立马道：“这些都是小事，你我同为下人，只有一样的人才能理解彼此的心情，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红乔感激的看着他：“长生，你人真好，等我回来，等我回来还给你带点心！” 长生看着红乔感激的那样儿就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了，没想到他还有这忙的本事能让一个女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对他产生好感。 男人嘛，都是会有这种虚荣心的，这样的虚荣心让长生一时间自信心爆棚有些飘飘然。 红乔看长生脸上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是别自己的行为打动了，不禁想男人还真是好骗，然后道：“那我先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殿下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长生点点头，接着打算出门找个地方歇歇脚喝喝茶，等到红乔跟李西子回来了再去打探消息不迟。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李西子就从红乔身后走了出来。 “干得不错，心里对我早有不满了？” 红乔被李西子吓了一跳，拍拍胸脯道：“殿下，您能不能不要突然冒出来？吓死人了！” “我看你方才吐槽我的时候那些话张口就来，是不是平日对我积攒了太多不满找机会抒发呢？” 红乔嘿嘿傻笑：“怎么可能呢？殿下您想多了，我对您想来只有尊敬跟崇拜的。” “是吗？” “是是是，当然是了，奴才这不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取得敌人的信任吗？” 李西子佯装生气的哼了声，手指轻戳她脑袋：“等回去了再跟你算账！” “那殿下，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这家里不是还有个二小姐吗？来这么多天也没见到人，去见见。” 孙家的二小姐，也就是惠贵妃同父异母的妹妹，自从李西子来到孙府以后就没见过了，甚至要不是昨天听平儿母亲说起来她都不知道孙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听说这个孙二小姐孙敏在城中舞坊学习，看来这俩人打的主意就是万一那天惠贵妃不得宠了，还能再送一个女儿进宫讨皇帝欢心。 这个舞坊在这儿还是挺出名的，李西子偷偷化身进去，这儿的坊主亲自接待了她。 李西子假装自己也是想要来学习的，同坊主聊了几句，再假装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有多有钱，然后表示想要看看他们这儿的姑娘跳舞跳的怎么样再做决定。 那坊主于是便让她进去了。 里面的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婀娜身姿在李西子面前扭来扭去的实在养眼。 一般大户人家的千金学的都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很少有人会来学习这种一看就知道是用来取悦男人的舞蹈的，孙敏这属于特殊情况。 李西子不认得孙敏，但她既然也是孙家人，长相上面肯定跟惠贵妃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看了半天，指着其中一个姑娘问：“那个是不是孙敏？” 坊主点点头说是，随后又惊讶的看着她：“你们认识？” 李西子道：“认识，既然在这儿看到了熟人那我就放心了。” 坊主知道孙敏的身份，晓得她是孙家人，看李西子通身气派，又跟孙敏认识，便猜测她也是个什么千金大小姐，怀着跟孙敏一样的目的所以才来此学习的。 这种大小姐不缺钱，也舍得在这方面下功夫，是最好带的。 “既然你们认识，那一会儿我把她叫出来你们单独聊聊。” 李西子说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等待孙敏的到来。 孙敏因为学习跳舞，所以住也不在家中住，每天闭眼睡觉，睁眼就是跳舞，对外面发生的是也不是很清楚，所以看到李西子的时候她觉得十分惊讶。 “就是你找我？我们好像并不曾见过？” “是你不曾教过我。”李西子道：“我方才看见你跳舞，那舞姿比起你姐姐来好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姐姐？”听到惠贵妃的名字，孙敏皱起眉头：“你见过她？” “见过，她如今是贵妃了嘛，身份尊贵，寻常人想要见她一面可不容易呢！” “那你一定不是寻常人了？” “怎么我听你的口气，你跟你姐姐似乎不太合得来？” 孙敏警惕的看着她：“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与你无关，你是什么人？来找我干什么？” “你看看你”李西子啧啧出声：“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对我这么大敌意，放心，我不是来做你的敌人的。”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偶然见到了，就想同你说说话。” 孙敏觉得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你，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李西子总不能一上来就问她当初被绑架的事？本来孙敏就对她充满戒备，这样一问，岂不是暴露的太明显了？ 李西子想了想，还是不能把自己的目的表达的太过明显，所以只能道：“既然你不想同我说话，那恕我冒昧打扰，不过你真的觉得你每天在这儿卖力练习会有机会？” 第372章 你是皇后的人 李西子这一句话直接就戳中了孙敏心里最柔弱的那根弦：“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你家里人为什么把你送到这儿来？你自己又为什么这么刻苦练习？” 孙敏回头看看，确定没人之后走近李西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能帮助你的人。” 李西子拍拍她的肩膀：“你好好儿想一想，我明天还会过来，想清楚了来找我。” 今天本来没打算跟她聊这么深的，但是从孙敏方才不经意泄露出来的信息来看，李西子断定她跟惠贵妃关系不好，甚至于可能跟家里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孙家把她当做往上攀爬的云梯，这么明显她不可能看不出来，所以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李西子得回去好好儿了解一下对手的资料。 回到孙府，红乔本打算主动去找长生打探消息，但是没想到长生居然先找过来了。 他借口红乔头一天晚上给他送点心吃了，所以也买了东西回赠，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聊天。 “这可能没你昨天晚上给我的点心好，不过你尝尝，还是很好吃的。” 昨天晚上红乔在他们吃的点心里面下了药，所以他们才会沉沉睡去，她这么做过心里清楚，所以面对长生的殷勤，那点心她用手接了却迟迟不敢下嘴。 长生问她：“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口味？” “不是不是，我是”红乔恐怕装不下去露馅儿，只好道：“我是吃不下去，天天伺候这位祖宗，我是真的哎” 多少辛酸都藏在这一声叹息里了。 长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怎么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同我说说，你不是跟殿下一起出去了吗？殿下她又为难你了？” 红乔沉默，但沉默在长生看来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也不容易。” “是啊，可谁让我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主子呢？” “殿下她怎么为难你了？” “殿下就不是查案的那块儿料，很多事情她弄不明白，但又偏偏不愿意把事情交给真正懂得人去做，这不，今天不知道又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府上还有一位二小姐，非让我去打听，说要早知道还有一个二小姐一定把陛下一起叫过来，省的看惠贵妃成日里恃宠而骄的刺眼碍眼，正好找个人杀杀她的威风。” 长生听了，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不是去查案的吗？” 红乔嫌弃的说：“她查案？她从小到大连数都数不明白她能查的清楚什么？这次也只不是看不惯惠贵妃，想要给惠贵妃找点儿气受她才主动向陛下说要来查案的。” 长生一听，原来是个废柴，这下就更加放心了。 红乔跟他说了一大堆之后又问他：“府上当真还有一位二小姐？” 长生心想二小姐的存在又不是什么秘密，于是就点点头道：“是有一位二小姐，只不过二小姐不住在府上罢了。” “为何不住在府上？” “这” 红乔会意，立马闭嘴：“是我多嘴了，要是不方便说那我就不问了。” 长生还想从红乔这儿多得知一些关于李西子的消息呢，两个人现在关系已经有所拉近，正是应该打的火热的时候，二小姐这个人从这整件事来看并不重要，跟她说说也没什么。 于是就道：“自从大小姐被陛下看上荣升贵妃之后，老爷就萌生了把二小姐也送进宫的念头，毕竟帝王恩宠总有时限，花无百日红，若是有朝一日大小姐不得宠了，二小姐也能派上用场。” 红乔听后立马就明白了。 这不纯纯的工具人吗！ “孙家能出一位贵妃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这入了宫，女儿就不是自己的了，孙老爷舍得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不在身边吗？” 长生听后，叹了口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大小姐被陛下看中带回宫中那是老爷一开始也没有料到的事，就算再舍不得那也得放手，可是二小姐不一样，二小姐是庶出，生母是我们家夫人曾经的婢女，因为这一层关系，老爷夫人从小就不待见二小姐，与其说是女儿，其实二小姐同我们这些下人的区别也不过就是跟老爷有血缘关系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孙敏会这么卖力，她要是也成功被皇帝看上了，混上个妃位，不但今后有可能强压惠贵妃一头，日后家里人见了她也都得毕恭毕敬的行礼。 这可是难得的能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她当然要牢牢把握住才行。 “那二小姐的生母呢？” “嗐，当初大夫人不让人给二小姐的生母请稳婆，就让人那么生，后来二小姐是生下来了，可二夫人却难产死了。” 这么看来孙敏的身世也挺坎坷的，难怪她听见惠贵妃的消息会那么激动，她心里对于这一家人应当是怀揣着怨恨的，这种怨恨等到她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必定就会爆发。 那这忙一来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红乔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回去告诉李西子，她两句话打发了长生，把自己的发现跟李西子一说，李西子当即决定第二天就去找孙敏。 孙敏这辈子过得苦，但是再苦再累她也没有哭过，眼泪没有用，不被人心疼的眼泪更是累赘一般的存在，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寻找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后来这个机会出现了，她也抓住了，这时候李西子出现了，告诉她可以帮助她，孙敏一晚上辗转反侧，觉得不论如何都要去会会李西子。 正巧第二天李西子也来找她了，两人面对面促膝而坐，孙敏开门见山：“你说你能帮我，你了解我的事吗？你能怎么帮我？” “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就不会怀疑我能帮助你得本事了。” 孙敏疑惑：“你的身份？” “能每天都见到你姐姐的人，不如你来猜猜我是什么身份？” 孙敏想了想试探着开口：“你是皇后的人？” 第373章 守口如瓶 她会这么猜也无可厚非，李西子点点头，表示答案已经接近了。 孙敏思虑片刻再次开口：“又或者是其他贵妃的人？” 李西子摇摇头说都不是。 孙敏一下子失去了耐心：“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兴趣跟你在这儿兜圈子，你要是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就这么点儿耐心，指望什么跟你在宫里受宠的姐姐斗？” “你不告诉我你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教我？” 红乔看她这么嚣张，忍不住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的公主殿下，你说她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 孙敏狐疑的看着面前的李西子，大概是不相，不止是不相信她的身份，还不相信她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李西子道：“我知道你现在大概不相信我，但是你得想想，你爹下这么多功夫培养你，要是让你远在宫里的姐姐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你觉得她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一点点取代她的位置吗？” 孙敏道：“父亲既然培养我至此，自然也能考虑到这种情况，倘若陛下喜欢，即使是姐姐也不能说什么？” “那前提是你也得有机会能见到陛下，你觉得你姐姐知道了会给你机会见到陛下吗！” 孙敏不说话了，她虽然每天刻苦练习，学习所有能够取悦男人的手段，但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她能见到皇帝的前提下，若是见不到，那她现在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你说你会帮我，帮我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李西子道：“我跟惠贵妃不对付，她仗着自己得宠以为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可我堂堂公主又怎么会受她欺负，不巧的是我这个人报复心特别强，她既然惹了我，那我就一定不会放过她，你是她妹妹，用你来对付她，对她来说才是最致命的，而且我把你扶上位，我们之间总是有些情分在的，一个顺眼的和一个不顺眼的你会怎么选择？” “这就是你想要的？” 李西子没有回答，她稍顿片刻，问孙敏：“你恨你爹吗？” 孙敏觉得这个问题莫名其妙：“那可是我爹，我为什么要恨他？” “他是你爹，但同时也是导致你悲剧人生开始的罪魁祸首不是吗？你对他肯定是有恨的，你不用否认，关于你的身份我若是没有摸的足够清楚又怎么会来找你？你的母亲还有你这些年在孙家过得什么样的日子，这些我都一清二楚，你之所以这么拼命，难道就没有半点原因是想要报复？” 孙敏有点气急败坏：“你调查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来这儿是为了调查一件案子的，段家被满门抄斩的事，你知道吗？” 孙敏听见她提起段家，眼神开始有所闪躲：“这个我自然知道。” “当初你爹曾经报官说段家绑架了你，我想知道当初他们绑架你的具体情况，或者换个说法，真的是段家人绑架的你吗？” 孙敏没话说了。 李西子看她这个状态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隐瞒。 “怎么？这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事吗？有这么难回答吗？” “那那段回忆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不想回忆了，殿下不是在查吗？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这不是正好查到这儿陷入了瓶颈所以才来问你吗？你是真的因为害怕不敢回忆，还是有所顾虑不敢说？” 孙敏没有开口。 孙段两家的恩怨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孙敏不知道真相吗？ 当然不是，她知道真相，但是她不能说出口，这个秘密她只能藏在心里。 因为秘密一旦被人公开，真相被查明，李西子知道了段家是无辜的，真正有错的是孙家，那么不但她爹会受到牵连，连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不定本来她有机会逆袭改变命运的，结果被这么一闹，也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这件事她必须守口如瓶。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件事当初陛下已经派人来查过了，真相如何已经有定论了，殿下现在在查没有任何意义。” “有没有意义不是别人说了算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有顾虑，这不奇怪，是个人都会有顾虑，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若是日后他们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你的身上，你可就成了百口莫辩的那一个，你对他们来说可并不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如果有了什么危险，他们第一时间放弃的人就是你，这一点你要想清楚，为了他们这样的人究竟值不值得。” 孙敏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西子知道她需要时间考虑，她也愿意给她时间，所以并不急于这一时。 红乔却觉得李西子这个做法不大靠谱：“殿下他们毕竟是一家人，孙敏就算对孙老爷有恨肯定也明白如果孙家出事，她自己也难逃厄运，怎么可能会帮助咱们呢？” “但孙敏是我们唯一的突破口了，不管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得试试。” 见罢孙敏出来，迎头正好遇上坊主，坊主问李西子考虑的如何了，李西子摇摇头：“我觉得跳舞可能不大适合我，麻烦你这么热心的招待我了，红乔” 红乔听见叫她，非常有眼色的递过去一张银票：“这两天麻烦坊主了，小小心意，请坊主一定收下。” 坊主看了眼她递过来的银票，原本脸色稍有不快，这下立马高兴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手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收下了：“您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您就算是不学也没关系，没事儿的话可以常来坐坐。” 从她脸色的变化，李西子彻底理解了什么叫做有奶便是娘，有钱就是爷这句话。 从舞坊出来回到孙家，李西子借口累了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去休息了，红乔也照例找到了长生，两个人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又开始了套话情节。 第374章 请自重 长生问红乔今天又跟李西子去了什么地方，红乔随便扯了个谎就带过去了，然后红乔又各种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孙敏的消息。 两个人就相当于闲聊似的说话，从彼此身份跟各自遭遇到的不平之事作为切入点，然后引申出惺惺相惜的感情来，最后再聊八卦似的问孙敏的事，这样就不显得突兀了。 这些流程红乔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然这都得益于她平常无比强大的社交功能。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够从长生嘴里知道一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事。 比如孙老爷送孙敏去学习跳舞还有那些魅惑人心的手段这件事孙夫人是不知道的，孙夫人是惠贵妃的亲生母亲，当初孙敏母亲的死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所以她怎么可能容忍孙敏有出头之日，更不会给她任何能够骑在他们头上的可能。 所以为了家庭和睦，孙老爷就欺骗孙夫人说把孙敏送出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碍眼。 长生还说：“夫人压根儿就不相信老爷说的话，但是私下派人去找又没有什么结果，没有证据所以就只能装装面子上的和睦，而老夫人呢也是站在老爷这边的，横竖都是女儿，在她眼里都一样，女儿就是用来牺牲的，所以就算夫人再怎么不相信老爷，也不敢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原来如此，如果孙夫人知道孙敏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并且随时准备取代她女儿的位置，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两人互相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说了会儿话就各自回去了。 孙老夫人从长生口中判定李西子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她什么都不会，说调查其实根本就没有那个脑子，这样一来她就放心了，至少不用担心李西子真的会查出来什么了。 红乔也回去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西子，特殊时期特殊办法，李西子决定逼孙敏一把。 这天夜深，她跟红乔再次偷偷溜了出去，两人开到了平儿家的面摊，李西子给平儿带了方糖，平儿高高兴兴把糖揣进口袋里，然后告诉李西子：“先生也来了。” “他也来了？在什么地方？” 平儿指指一旁的胡同：“在换药呢。” 李西子把红乔留下，然后一个人走进胡同，进去果然看见段懿曾正在拆胳膊上的绷带。 “你怎么也出来了？” 段懿曾抬头看了她一眼，叫了声殿下，然后道：“有几味药需要进城来买。” “怎么不让人帮忙？” “换个药而已，我自己可以。” “我帮你。” 段懿曾拒绝了：“不敢劳烦殿下！” “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 李西子帮他拆掉胳膊上的绷带，打着灯笼凑近了仔细看：“恢复的不错，这才几天就已经达到这个程度了，不容易。” 段懿曾却并不想跟她废话：“殿下有什么事吗？” 李西子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长叹一声：“你这个人可真扫兴，我想同你聊两句闲话，你倒好，一句话就把人给噎死了！” “我跟殿下没有什么好聊的闲话。” “你就非要这样才开心是？” 段懿曾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你说他直男，他肯定不是，段懿曾再怎么变都不可能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直男，只能说他是故意装作不懂，而原因自然就是怕麻烦。 “药呢？” 李西子语气不大好，不过也是，跟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她的态度能有多好！ 段懿曾把药拿出来递给李西子，李西子看到他葱白的指尖，突然就伸手握住了，连同他手里的瓶子一起。 段懿曾惊讶的看着她。 李西子拿出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身份本宫是公主！你是被本宫看上的人，我管你是不是和尚，管你是不是愿意，我看上你，你就是我的人明白吗？所以别总这么冷冰冰的对我，笑一笑，你开心我才能开心。” 她还轻佻的用手指挑起了段懿曾的下巴，这个动作似乎让段懿曾很难忍受，李西子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生气的表情。 要不就说人长得好看连生气都是美好的，李西子看见他生气就更想笑了：“你说你，好端端的非得惹我做什么？把我惹恼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段懿曾把她的手拿开：“我自己上药，就不麻烦殿下了。” 李西子觉得自己好像个变态一样，她看见段懿曾这样心里居然莫名其妙更加兴奋了，段懿曾非要拒绝她，那她就变得更强势一点儿：“你就别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好好儿的待着不好吗？就非要跟我犟！” 段懿曾张嘴想要说什么，李西子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一想自己因为种种原因的或是想爱不能爱，或是爱而不得，心里就难过，然后心一横，想着那就豁出去了，于是噘着嘴就要往他脸上亲。 这是段懿曾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他赶紧将头转了过去：“殿下，请自重！” “自重？我亲我喜欢的人怎么了？我可以亲你，你也可以拒绝我，但是就是不能说我不自重！” 段懿曾直视她，很认真的道：“我拒绝！” “你拒绝你的，我可没说要放弃！” 这不纯纯的耍流氓吗这？ 段懿曾只好用另一只抓住李西子：“别闹了。” 他虽然受了伤，可毕竟是个男人，他一用劲儿，李西子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当即就被制服了。 这种力量的压制伴随着两人气势的调换，李西子看着他，不自觉就败下阵来：“老实待着，我给你上药。” 段懿曾从李西子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得到她的诚意，于是放开手，看她安安静静帮自己上药。 “几天不见，你也不知道关心我一下，万一我要是出事了可就没人帮你查案了。” 段懿曾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没一会儿反应过来了反驳道：“怎么变成是帮我查案了？” 第375章 小狐狸精 李西子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赶紧补救：“你不是以济世救人为己任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不清不楚的枉死，那我现在可不就是在帮你查案吗？” 段懿曾没有去深究她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道：“殿下这么晚了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李西子道：“是有一件事，我想让你帮我找两个人，然后假装帮我绑架一个人。” 段懿曾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李西子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出家人，也知道你做不来这种事，可我来这儿身边只带了个红乔，也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只是假装绑架并不是真的让你去伤害她，你们出家人不能打诳语，可是没说不能让你们假装去绑架别人？”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段懿曾一口回绝：“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又不是让你亲自这样做，你找两个人，花钱让他们去做，这样做也是为了更早的查明真相，就算佛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你要绑架什么人？” “孙家二小姐孙敏，我都已经计划好了，你只要照做就行了。” 李西子能想到的就只有段懿曾了，绑架孙敏并不难，李西子已经摸清楚了她每天固定的来去范围，只要在那儿守着就一定能蹲到她，至于机会，给那个坊主点儿钱，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段懿曾还在考虑当中，李西子也在持续对她软磨硬泡，最后不知是不是架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了，段懿曾总算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李西子又把计划说给他听，然后让他找两个人按照明天约定好的时间地点绑架孙敏。 段懿曾一直沉默着听她说，等她说完，回答一句“知道了”起身就要离开。 李西子从身后叫住他：“这件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就算佛祖怪罪下来就让他怪我好了，再说了，佛祖应该没有那么不讲理？” 段懿曾道：“佛祖就算再不讲理也比不上殿下。” “喂，你不会听不出来我这是在开导你？你这什么态度？我有那么不讲理吗？你怎么一副受气包小媳妇样儿，我不是也没亲上你吗？” 她声音有点儿大，红乔都听见了，怕带坏小孩子，于是赶紧把平儿的耳朵给捂住了。 以前的殿下喜欢各种各样的美男子，喜欢就喜欢，喜欢就大大方方表达，就想方设法的弄到手，现在不知道是殿下变了，还是段懿曾实在太过特殊，李西子对待段懿曾的态度简直好的不得了，这要是按照以前李西子的脾气，不从？再硬的骨头只要进了公主府的大门也都得软下来！ 李西子跟段懿曾商量好了出来，叫上红乔就要离开，离开之前她转身看着段懿曾，有些赌气的问：“就这？我要走了你连句话都没有？” 段懿曾僵硬的开口：“慢走。” 李西子气的简直要升天：“行，你可真行！” 她拿段懿曾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个人就像牙膏，自己说一句他就做一句，不说就不做，可问题是自己还拿他没有办法！ 回去的路上，红乔看着受了闷气的李西子道：“殿下，您可是堂堂的公主殿下，其实完全用不着如此憋屈的，这世上的男人，只要您喜欢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对于像段公子这样的人手段就应该强硬一点儿，拿出您之前的气势来。” “之前？” “对啊，遇见不听话的直接绑了带回房间，再硬的骨头遇见您那都不是问题。” 原来她以前这么狂野的吗？ 不过对于段懿曾李西子还是不想采用那种极端手段，虽然强扭的瓜解渴，可两情相悦它更甜不是吗。 她要一点一点感化他。 第二天李西子没有去舞坊，她没去孙敏不知为何反而觉得焦躁不安起来。 李西子能来找她说明手里至少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那件事她也有参与，但是凭借她在孙家的地位，如果最后李西子成功查清楚了真相，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她爹会把她推出去背黑锅。 她想既然自己对李西子来说也有用处，不如就趁此机会跟她谈谈条件，她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李西子真相是害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如果不考虑这一层原因，孙家人的死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不在乎，反正他们也从没有当她是女儿过，死了也好，死了也算自己为母报仇了。 可是今天李西子并没有来找她，而她在这里面又行动受限没法儿出去，还是只能等李西子主动过来找她。 但是这一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就在这时坊主突然来找她，说她家里来人了想要见她，让她出去一趟。 孙老爷把她放在这儿是给坊主下了死命令的，除非家里来人想要见她，否则绝对不能让她出去。 这么长时间了孙家从没有人来看过她，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来了人，这让孙敏觉得十分奇怪。 家里人在前厅等待，孙敏进去了，发现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的背影她很熟悉，居然是孙夫人。 孙夫人转过身来看着孙敏，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变化真是越来越大了，看看这张脸，再看看这身段儿，跟你娘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小狐狸精出落得愈发勾人了。” 孙敏悄悄握紧拳头：“夫人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你爹骗我说他把你送走了，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骗我，我找了你那么长时间都没找到，没想到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怎么？看你打扮的这样，你爹是打算用你来取代文儿的位置？” 孙敏就知道她今天肯定是来找茬儿的，她不想继续待下去了，扭头就要走，但孙夫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门口的家丁把她拦下，孙夫人则步步逼近：“就凭你一个贱婢生的孩子也想妄图取代文儿的位置？做梦去！” 第376章 你还是回家再练练吧 李西子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段懿曾的好消息，一直到过了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她去约定好的地方找段懿曾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等到孙敏。 “不应该啊，我去了两天，发现她的生活特别规律，问过坊主，坊主也说她每天下午都会独自去小厨房给自己熬制养身汤，怎么会没有呢？” 段懿曾道：“会不会是被人抢先了？” “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又或者是她已经有所察觉，所以特意避开了。” 李西子自己琢磨着，摇摇头：“我已经很谨慎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段懿曾道：“仔细想想，总有地方是你遗漏的。” 可是李西子绞尽脑汁思来想去都想不到这中间究竟那个环节出问题了。 “你先回去，我再去舞坊看看。” 这件事很不寻常，临走时段懿曾破天荒的开口叮嘱她：“万事小心。” 虽然只是一句话简简单单四个字，但是李西子能感受到他的关心，这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进展，所以她也很开心的回应他：“放心。” 然后出了这个门，她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 红乔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的开心：“殿下，因为一句话不至于？” 李西子说她不懂：“你不懂，等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红乔摇摇头：“奴婢这辈子就跟着您了，大概也没什么机会明白了。” 李西子骂她傻姑娘，跟着她有什么好，如果遇到好的人还是嫁了好。 红乔嘿嘿笑，一句话也没说。 到了舞坊，李西子找到坊主问孙敏在哪儿，坊主见到她就开始热情的寒暄，寒暄过后才道：“孙敏啊，方才还看见她呢，你先坐会儿，我这就让人去找找。” 她让人去找了，找了一圈儿回来说人不在，不晓得是不是出去了。 “出去？她出去了能去哪儿？” 坊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又不是我们这儿的奴隶，脚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儿管得着？” 有一次同孙敏聊天的时候听孙敏说过，她说坊主就是孙老爷的眼睛，负责看着她，不让她离开这儿半步。 所以孙敏断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她根本就走不出这儿，坊主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去哪儿。 坊主在撒谎！ 那会不会是孙家来人把孙敏给接走了，目的就是怕自己会查到孙敏头上，孙敏再一个不小心把秘密透露给她？ 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大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才出手，自己已经知道孙敏的存在了，他们就不怕自己主动开口找他们要人？ 这一点李西子想不通。 不过面前的坊主肯定是知道点儿什么的。 她把坊主叫到身边来，打算发起金钱攻势：“你实话实说我不会亏待你的，孙敏到底去哪儿了？” 坊主苦哈哈的笑着：“我的眼睛又没有长在她身上，她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 李西子拿出银票：“真的不知道？” 坊主看着李西子手里的银票，眼睛直了直，但还是摇摇头说不知道：“要是知道我能不告诉你吗？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钱的面子上是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别问了，说不定过会儿她自己就回来了。” “你这儿无缘无故丢了个人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才多久？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说不定只是出去办事了，要不你明天再来看看？” 开玩笑，李西子给的只是钱，她虽然想要钱，但是更想要命，跟命比起来，李西子给的这些真不算什么，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这个坊主满嘴跑火车，李西子才不相信她的那些说辞，现在钱都没用了，明着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她只能佯装先离开，然后找机会再打探消息。 而这边孙敏已经被人五花大绑。 绑架她的人正是孙夫人。 孙夫人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眼神冷冰冰的看着孙敏：“你爹把你藏的很好，我居然也被他骗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可以啊！” 孙敏面对仇人也不甘示弱：“你就这么害怕我啊？就像当年你害怕我娘会分走爹对你的宠爱一样，所以迫不及待想要害死她，如今你又怕我的存在有朝一日会取代你的女儿，你这么害怕不就恰好说明其实你对自己跟对你女儿都不自信吗？你觉得你们都会输所以才会这么怕，对不对？” 孙夫人咬牙切齿：“当初你娘就是凭借一双伶牙俐齿和一身狐媚功夫不要脸的爬上了你爹的床，没想到你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差的继承了你娘的衣钵。” “你别再提我娘，你没有资格提她！” “我没有资格？”孙夫人冷笑：“是她没有资格被我提起才对，现在说出她的名字我都觉得脏了自己的嘴！” “我不会让文儿的地位受到哪怕一点点的撼动，任何人都无法这样做你明白吗？” 孙夫人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就死掉的，那多没意思啊。” “你爹不是想把你干干净净送给陛下吗？今天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把一个爆破不堪的你送给陛下！” 孙夫人早有准备，他拍拍手叫进来几个男人，那些男人个个儿污秽，但是每一个看她的眼神都如狼似虎。 “这几个人里有杀猪卖肉的，有打刀磨铁的，还有撑船卖豆腐的，你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儿常常勾引男人的滋味儿。” 孙敏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眼睛几乎要瞪出血来，她努力想要挣脱束缚，眼睛里的恨若是能杀人，孙夫人恐怕早就已经死了百八十回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孙夫人得逞的笑笑：“杀了我？你娘都杀不了我就凭你？你还是回家再练练，我告诉你，今天你就在这儿好好儿享受。” 第377章 她家里人都没这么关心她 孙夫人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身边的丫鬟问她：“夫人，我们这么做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怎么办？还有老夫人，老夫人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孙夫人道：“有什么好交代的？谁知道是我们做的？舞坊那边也都打点好了，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我就让她不得好死，到时候就编造个借口，就说是她自己跑了或是怎样，一个庶出的丫头，从小到大没人疼的货，就算是死了也没人心疼，老爷知道了顶多也就是觉得少了一个能够利用的棋子，惋惜两天就不记得了。” “夫人英明。” 屋里的惨叫声混着男人的嘶吼一身声灌入耳中，不知道为什么，孙夫人回头看了眼，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来。 直接杀了这丫头太便宜她了，她得慢慢儿折磨她。 要不是她偶然听见孙老夫人跟孙老爷的对话，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原来这个小狐狸精一直以来就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们竟然还想用这个野种来取代她的女儿，想都别想！ 李西子找不到孙敏，后来一想，这坊主软的不吃那就给她来点儿硬的。 然后她就伙同段懿曾绑架了坊主。 可是她一直以来都是被绑架的那个人，现在突然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到了还是段懿曾。 段懿曾让李西子站在一边看着，然后拆掉胳膊上的绷带，露出将好未好的伤口，有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用匕首挑开坊主脸上用来遮挡视线的白布。 莫名其妙被绑架已经让人心里很慌张了，坊主哆哆嗦嗦的，求饶的话就在嘴边，可是在看到段懿曾那张脸的一瞬间，那些话堵在嘴里瞬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她还从没有见过有一个男人能好看成这样的。 也不知道这人绑架她是为什么，不过她总觉得这样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李西子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坊主见到段懿曾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她看了觉得酸，清清嗓子，出声：“看什么看？没见过？” 坊主很自然的就往下接了一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说完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是是你？” 她现在彻底清醒过来了：“你你绑架我做什么？难道如果是为了孙敏的事，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啊！” “不知道？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受孙老爷的指使负责看着孙敏，孙敏来这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一步，你现在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你觉得我会相信？” 坊主愣了一下，大约是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么多，这些肯定都是孙敏告诉她的，那位警告她如果说了不该说的就会杀了她，可是现在她的性命正在受到威胁，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段懿曾的匕首轻轻贴着她的脸，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冷冷冰冰：“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留了疤就不好看了。” 坊主瑟瑟发抖：“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杀人多没意思，你知道怎样折磨人才能刀刀见血还能让一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他天生就长着这么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吓人，冷漠的说话的时候那气场仿佛能把人冻住一样，别人这样说很有可能只是威胁，但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会给人一种他言出必行的错觉。 坊主苦着脸：“你们就别逼我了，我” 话还没说完，段懿曾已经把匕首轻轻划到了她下巴上：“从这里开始，只要持刀人力道足够精准，就能完整的剥下一整张人皮，你能强撑到这个份儿上肯定是有人威胁你？我不知道威胁你的人是怎么说的，大约是用性命相胁？那还真是仁慈，你不知道生不如死比直接死了更可怕吗？” 坊主已经感觉到害怕了，她大气都不敢出，问李西子：“杀人杀人偿命，你杀了我，官府可不会放过你的。” 段懿曾道：“你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李西子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就这样告诉你，杀了你，我不但不会出事，还能继续逍遥法外，而且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凶手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你明白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的身份你不用管，我就问你最后一遍，孙敏到底去哪儿了？” “你跟孙敏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关心她？她家里人都没有这么关心她。” 李西子耐心已经快要耗尽：“这不是你该知道的，回答我，孙敏究竟去哪儿了？” 坊主可没那么傻会把自己送上绝路，回答李西子的问题之前，她问李西子：“那如果我说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你不说我更没法儿保证你的安全！” “我说了你就不会杀我了？” “你说了我为什么还要杀你？但是你要是不说”她看向段懿曾：“我的这位朋友脾气可不太好，惹急了他，谁都帮不了你。” 段懿曾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然后突然假装失手，匕首掉落，坊主吓的惊叫出声，但是喊了一会儿，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睛一看，匕首在离她大腿不到一指甲盖儿的距离被段懿曾给抓住了。 她刚刚吓得都快断气了，结果没想到他居然抓住了。 这经历可太刺激了，坊主最后那点心理防线也彻底崩塌，她吓坏了，赶忙道：“我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全招了！” 她哪儿经历过这些啊，被稍微吓一下就受不了了，立马就招了。 根据她自己说，是孙夫人把孙敏带走了，带走之前还用她的性命威胁让她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第379章 这么神秘 通过红乔从车夫口中探听到的大概方位，李西子找来了此地地图，然后一个一个的排查。 锁定位置也是需要时间的，但是她不知道孙敏还能撑多长时间，所以她需要一边让人暗中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一边还要尽可能的拖住孙夫人。 她跟孙夫人说有些事需要她帮忙，让她这几天什么都不要做，最好就留在府里待命。 孙夫人问是什么事，李西子看了她一眼：“本宫让你留下听吩咐你留下就是，哪儿那么多话，怎么？本宫还不能使唤你了？” 孙夫人赶紧说不是：“那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民妇随时侯着。” 但这个法子毕竟拖不了多久，李西子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是需要她去做的，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到孙敏所在才行。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天，期间孙夫人想过要离开，但是李西子看她看的很紧，她一想出去，李西子这头就说有事要找她，可当她留在府里等候吩咐了，李西子那边又没动静了。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李西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孙敏那丫头还在外面呢，自己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 丫鬟道：“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二小姐关起来了，夫人，奴婢总觉得公主殿下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为了安全起见，要不还是赶紧把二小姐处理了。” “不行，我绝不能让她就这么痛快的死了！” 丫鬟道：“可是留着她万一” “没有万一，老爷这边有我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丫鬟不敢忤逆她的意思，只好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再折磨她两天，过两天看要是有南洋过来的船直接就把她发卖了，若是没有就随便找个地方卖了，总之落在了我手上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丫鬟答应下来立马去做了，只剩下孙夫人面对李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传召忐忑不安。 经过两天的寻找，最后李西子终于敲定了一处可疑的地方。 这个地方离孙府不是很远，周围虽然有房子，但是里面却没有人居住，一到晚上黑漆漆的就更显得阴森，平常也没什么人过去。 红乔打听过知道，这儿之前有一户人家闹过传染病，后来周围的人害怕被传染了就纷纷搬走了，后来那户人家死了，尸体虽然被火化了，可仍旧有人觉得这里晦气，就再也没有人搬回来过。 晚上的时候李西子出去看了一趟，觉得就是这儿了，可是虽然确定了方位，但是她们只有两个人，不管是动手还是救人都远远不够，到时候可能人没救出来，他们自己也都折进去了。 得回去找几个帮手。 红乔担心：“可是上哪儿去找呢？咱们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去官府求援，那样就惊动了他们，到时候计划就泡汤了。” 李西子道：“谁说找不到，你去码头找几个苦力，问他们有钱赚不赚，对方也就是个家丁而已，找几个身强力壮的撑撑场面就够了。不需要什么武林高手。” 这个主意不错，红乔拿着银子去码头问有没有人想挣钱的，结果一呼百应，她拎着钱袋子在里面找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然后领着回去了。 等一切准备就绪，等到合适的时机，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天。 这天傍晚，孙夫人跟孙老爷还有孙老夫人说起这件事，并提起李西子最近的反常，有些担忧道：“最近殿下总是神神秘秘的，说有事用的上我，但是又不说是什么事，迟迟不肯吩咐，而我又不能出去，一出去殿下就知道了，我总觉得事情蹊跷，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孙老爷问。 孙夫人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 孙老夫人道：“最近我让长生一直跟着殿下，说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而且根据这些天跟殿下的接触，我倒觉得殿下没那么多心眼儿，兴许是打肿脸充胖子所以才故意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她就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越是这种时候就越是要沉得住气才是，你们两个当着家的人，好歹也见过风浪，怎么如此沉不住气？” 孙夫人沉默着不想再说什么孙老爷点点头道是，然后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孙夫人走后，孙老爷又留下来跟孙老夫人说话，两人说起了留在宫中的惠贵妃，然后又说起了孙敏。 孙老爷说：“文儿在宫中挺受宠的，陛下如今只独宠她一人，我觉得敏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孙老夫人打断：“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的光景，陛下有后宫佳丽三千，整天对着一个人迟早会看腻的，文儿若是不受宠了，到那时在陛下眼中又算得了什么？我们手上多一张牌总是好的，好好儿培养敏儿，等有机会了让她也进宫去，这才是万全之策。” 孙老爷无法对孙老夫人的决策说不，但是仔细想一想，孙老夫人这样想也没什么错，毕竟无论什么时候都得防患于未然才对。 却不知他们的这一番对话正好被藏在门外的孙夫人听见，她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冷哼一声：“你们想让孙敏取代我女儿的位置是不可能了，陛下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曾被千人骑万人压过的女人呢？” 她出去后想趁着李西子今天还没有传召她看看孙敏，孙敏这种狼狈的时刻，她总觉得自己一定要在场才行，亲眼看着情敌的女的被她折磨的生不如死，这才是对她来说最痛快的报复方式。 可是正准备出门，她却看见红乔正偷偷摸摸的把什么东西带回福寿居，她没有声张，而是悄悄跟了上去，跟上去之后发现红乔进门以后又悄悄关上了院门，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越看越奇怪，这两个人不晓得在密谋什么，这么神秘，难道是有什么阴谋？ 第381章 你想报仇 眼看李西子没有听他们的，一个人问：“也不知道夫人那边好了没有，万一” “可我能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否则殿下就该起疑心了。” 也有人不关心这些：“算了别想了，快看看殿下给了多少银子，我们几个分分晚上喝酒去啊！” 然后一群人就开始刮分银子了。 李西子跟红乔继续往前走，这段路她们走的小心翼翼，但是却再也没有遇到出来拦路打劫的人，这让她更加坚信，之前的一切都不简单，方才出来打劫的恐怕也是另有目的。 终于成功见到了他们雇来的几个苦力，李西子简单交代了他们几句，对他们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就是要表现的凶神恶煞，最主要的是要保护好她们两个人，然后把里面那个姑娘救出来。 几个人收了钱，这点儿钱都赶上他们一年的辛苦了，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事情自然得办的漂漂亮亮的。 可是等他们赶到地方之后，却发现屋里屋外空空如也，别说人影了，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红乔在其中一个方面还发现了血迹，现在他们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孙敏究竟还活着没有。 “都找过了都没有。” 一个苦力小心翼翼的问：“这位小姐，那这钱我们” 本来是想信誓旦旦干一票的，可是谁承想扑了个空，现在他们就怕，怕李西子再把钱要回去。 李西子也没想到人会不见了，关键她还想不到问题究竟出在哪儿，这件事只有她跟红乔知道，她们两个都不可能会泄密，难道是孙夫人未卜先知，提前把人转移走了？又或者是早就已经杀害了？ 李西子想不明白，直到红乔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不用了，钱你们留着，记住这件事回去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吗？” 几人点点头，这天大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告诉别人，万一还有下次，多一个人不是就多一份分走自己机会的可能吗？ “为什么？”李西子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西子迷茫的摇摇头：“不知道，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孙敏是否还活着。” 如果孙敏死了，那她们这几天来做的所有努力就都白费了，不但白费了，接下来他们所有的调查也会难上加难。 现在留在这儿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李西子只能带着红乔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她失魂落魄，经过一条僻静小巷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口哨声。 她寻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了靠在墙上，隐蔽在黑暗中的段懿曾。 “你怎么在这儿？”她左右环顾一圈，确定没人之后走过去：“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关于孙夫人去往何处的各种信息，李西子从来没有透露给段懿曾，那段懿曾究竟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段懿曾道：“在殿下找到这里之前我就已经找到了。” “你？你什么都不知道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段懿曾道：“有时候并不需要知道什么信息，稍微动点儿脑子想要找到这个地方也没有那么难。” 李西子再一次被鄙视了。 “你如果想骂我就直说，不用拐着弯儿的说我笨！” “我怎么敢骂殿下呢？” “那你既然比我还先知道孙敏被关在这儿，你知不知道孙敏现在在什么地方？” 段懿曾点点头：“当然知道。” “那她还活着？” “当然。” “那你带我去找她！” 段懿曾这会儿变得很好说话，李西子问什么他说什么，这会儿也认认真真的说：“好啊，殿下请随我来。” 李西子跟随段懿曾去找孙敏，他们没走多远，就离刚刚孙敏被关没多远的另一间房子里，孙敏就被段懿曾藏在那儿。 段懿曾说她比李西子更早知道孙敏被关的地方，但其实也并没有早多少，他之所以知道确切位置也算是巧合，一开始只是确定了大概方位，正想办法仔细找找呢，却正好遇见孙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外买吃的。 他听见烧饼摊的老板叫她名字，还问了一句孙夫人安，那丫鬟不耐烦的应了，拿着两个烧饼就走了。 那两个烧饼就是给孙敏的，孙夫人不想让她这么轻易就死掉，所以吃喝总要给的。 他就一路跟着那个侍女找到了关押孙敏的地方，然后听到了孙夫人准备把孙敏卖了的消息，知道不能再耽搁。所以就挑在今晚动手。 没想到李西子也选在了今天动手，只不过他比李西子比孙夫人都要更快一步，他前脚才把孙敏转移走，后脚孙夫人就带人过来了，只不过没找到人又气急败坏的离开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果然等到了扑空的李西子。 孙敏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破烂的不能看了，她披头散发浑身脏污，被救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念叨着要报仇。 段懿曾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她盖上之后就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进去了。 李西子懂，他是出家人，男女有别，懂得避嫌，这样挺好的。 她让红乔倒杯水来给她喝，一杯水灌下肚，孙敏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看到李西子，突然紧紧握住李西子的手：“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让这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关于孙敏的遭遇，其实不需要多说，光看就能猜的出来了，孙夫人看着是个挺和善的人，可没想到私底下手段居然如此下作，李西子看了都不忍心。 “你想报仇？”李西子问她。 孙敏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想，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能帮我报仇！” “好，那从现在起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只要你能配合我查清楚整件案子，我会帮你报仇的。” 孙敏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复仇的火焰，李西子让红乔去给孙敏找件衣服穿上，然后静静听着孙敏所说她的经历，还有孙段两家的恩怨。 第382章 殿下现在去哪儿了 孙夫人扑了个空，现在孙敏不见了，她心里比谁都慌。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这件事不可能是李西子干的，因为那个时候李西子正被她的人拦着，她比李西子先到地方，也就是说现在还有第三个人，在他们两个去之前把孙敏给救走了。 可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孙敏是没有朋友的，她所认识的人也都没有一个有实力能把她救出来，那她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现在李西子肯定已经知道了自己绑架并且关押孙敏的是，自己现在唯一弄不清楚的就是为什么李西子要救孙敏，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接下来李西子又打算怎么做呢？ 她忐忑不安的等着，就像是在等人宣判她的死刑，这种等待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孙敏伤的不轻，她现在需要好好儿休息，在孙敏休息的这段时间，李西子问段懿曾：“你一个人是怎么救出她的？” 段懿曾摇摇头：“谁说我是一个人？？” “那你哪儿来的帮手？” “只要有钱，什么样的帮手雇不到？而且负责看着孙敏的也就两个家丁而已，并不难。” “是吗？”李西子微微笑着，听这语气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殿下现在要回去吗？” “不回去了，事情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等到事情真相大白了，再回去就是结案的时候了。” “殿下就这么自信？” “怎么？你不相信我？” 段懿曾摇摇头。 李西子发现他现在越来越不像个和尚了，而且从他眼中她总能看出一种似笑非笑戏谑的意味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反正她总有一种感觉，觉得段懿曾有什么事瞒着她。 孙夫人很清楚，如果孙老爷跟老夫人知道她把孙敏折磨成那样肯定会很不开心，那是他们手里的底牌，就这样被她毁了，老夫人不会饶过她的，所以现在孙敏不见了，这口黑锅甩给李西子才是最要紧的。 她找到孙老爷，添油加醋的说李西子最近神神秘秘的，总说有事找她帮忙却根本不说是什么事，然后还有意无意透露李西子常去一家舞坊，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孙老爷听见那家舞坊的名义，心立马就不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夫人道：“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她跟身边的丫鬟说起的，老爷，你不觉得公主殿下最近的行为十分匪夷所思吗？” 孙老爷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而且孙敏就在那家舞坊内，难道是李西子查案查到了孙敏头上？ 孙敏知道的事情可不算少，要是李西子找到她，她一个不小心全撂了，那事情对他们就不利了。 于是他立马去舞坊找孙敏，但是却被告知孙敏已经不在这儿了。 孙老爷问人去哪儿了，坊主为了不得罪两边的人，只好道：“这我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还好好的，可今天迟迟没见到她的人，人就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我还在想要不要去通知您呢！” “我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看管的？” “这里每天那么多人，我的眼睛也要盯着他们，实在没办法全心全意都在二小姐身上，再说了，二小姐失踪前一晚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也不知道二小姐会无缘无故失踪，我也不想这样的” 她把话说的委屈又可怜，说着说着还要往孙老爷身上靠。 孙老爷不耐烦的推开她：“她失踪之前又没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坊主想到了李西子，然后很快就又想到了段懿曾，想到段懿曾她就会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恐惧，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抖，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没有。” 孙老爷反问：“真的没有？” 坊主心虚，但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答案：“真的没有。” “可我怎么听说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呢？” 坊主心里一紧张道：“您也不想想，我怎么有胆子敢欺骗您呢？是真的没有，如果有。我肯定第一时间就告诉您了，二小姐失踪不是一件小事，要不还是报官！” 孙老爷想了想，猛的站起来：“你最好不要说谎，如果让我发现你对我有所隐瞒，不止这地方你开不下去，我让你连这个地方都待不下去！” 坊主点点头拼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等孙老爷一走，她立马就变了。 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秋后算账，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给的钱多，就他们家这破事儿，她才不会掺和呢，现在钱到手了，别的她也顾不上了，这就要跑路了。 孙老爷回去之后一寻思，李西子肯定是已经查到了些什么，否则她不会找上孙敏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孙敏找回来！ 他还不知道李西子已经不在府上，派人去请李西子，结果下人说不管怎么说殿下都不愿意出来见人，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去请人，可是在门口喊了半天也不见李西子出来，最后他扬声道：“那草民就冒犯了。” 随后让人把门打开闯了进去，可是进去一看，屋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 孙老爷赶紧去问门口的家丁有没有见过李西子，家丁们矢口否认说没见过，如果见到了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那就奇了怪了，这人到底是怎么消失的呢？ 孙夫人在一旁道：“现在人是怎么消失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要找到殿下，殿下现在去哪儿了？” 孙老爷一拍脑门儿：“对，你说得对，要赶紧找到殿下才是，来人” 孙府现在正大动干戈去找李西子，而李西子这边孙敏却还没醒。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就差最后一步闹翻脸了，所以孙敏口中的证据尤为重要。 红乔照顾了孙敏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晌午孙敏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红乔喂她喝了水，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孙敏摇摇头道：“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殿下呢？我想见殿下。” 红乔安抚了她两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叫殿下过来。” 第383章 我是清白的 孙敏措辞许久，才终于缓缓开口对李西子说起之前的事。 “我的确被段家的人绑架了，不过事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隐情，李西子递给她一杯水：“你先说说你们两家究竟有什么大的恩怨？” 孙敏开始缓缓道来：“我们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我们家是卖药材发家的，段家也是，说出来殿下可能不相信，我爹跟段老爷之前可是有过命的交情。” 这么说出来李西子还真是不敢相信：“既然曾经是那么好的兄弟，那么后来不管再怎么闹掰也不至于让另一方落到被满门抄斩的地步？” 孙敏咬着牙摇头笑：“殿下有所不知，我爹跟段老爷以前都不是这儿的人，他们是逃荒过来的，我爹跟段老爷是同乡，两个人一路扶持着来到这里。一开始两个人什么都不会，甚至只能在大街上讨饭吃，后来段老爷被一个药铺掌柜看中做了学徒，我爹想让段老爷帮忙说情也进去做个学徒，段老爷也确实帮我爹说情了，我爹跟段老爷都成了学徒，可我爹这个人心术不正，初来到这个地方他见到了很多有钱人，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迫不及待想要跻身其中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可是他没有钱，做学徒每天辛辛苦苦也没有多少银子赚，于是他就想到了偷。” “药铺里有那些名贵药材，他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偷那些名贵的药材拿出去卖，后来这件事被段老爷发现了，段老爷劝他不要这么做，我爹一开始听了，说这是最后一次，后来又被段老爷抓到了一次，我爹声泪俱下的跪下来求段老爷，求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掌柜的，还说如果段老爷把这件事告诉掌柜的，他就会死。” “段老爷是个善性人，他又一次帮我爹隐瞒了下来，为了让我爹彻底脱离那群人，他还特意跟我爹去了一趟赌场，用积攒的全部积蓄帮我爹还清了账，然后又帮我爹补上了药铺的窟窿，我爹跟他保证，说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李西子听到这儿就知道孙老爷这所谓的保证肯定没有做到过。 孙敏接着说：“那之后我爹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但是好景不长，有一回我爹足足有三天没有去药铺，掌柜特别生气，告诉段老爷，让段老爷转告我爹说如果他再不来以后就不用来了，段老爷回去找到了我爹，那时候我爹刚受伤，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段老爷所有质问的话都噎在嘴里说不出了。” 孙老爷这伤不用人说也知道肯定是又欠了赌债还不上所以被打了。 段老爷回去之后帮孙老爷求情，说他是因为生病才没有来，掌柜的却并没有因为这个说辞觉得宽慰，掌柜的震怒，说仓库丢了一批药材，这个小偷肯定是他们内部的人，要严查凶手，说如果这个人主动承认并且把亏的窟窿补上可以既往不咎。 段老爷一听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孙老爷做的，但是他想到了孙老爷来时说的话，说这次如果自己再被掌柜的赶出来的话那可就真没法儿活了。 段老爷到底心软，想着两个人是同乡，又是过命的兄弟，他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就主动替孙老爷认下了偷药材的事，再一次掏空了所有积蓄帮孙老爷补上了这个窟窿。 从那之后孙老爷看起来像是真的改邪归正了一样，而且还说一定会把钱还给段老爷。 其实之前的几次仓库丢失药材的事掌柜的也知道，但是由于后来窟窿都补上了，掌柜的也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又怕说出来遭人记恨，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自从段老爷帮孙老爷认下了偷药材的事之后，掌柜的就认为之前几次也是他做的，所以对段老爷的印象就变得差了起来。 后来孙老爷又跟掌柜的女儿好上了，孙老爷这个人会做事，说话也说的漂亮，虽然经常会偷奸耍滑，但这正是一个商人所具备的特质，掌柜的越来越欣赏他，不久之后孙老爷就跟掌柜的女儿成亲了。 但这个时候的孙老爷已经将段老爷视做了眼中钉，因为段老爷知道他太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了，他害怕自己得势之后段老爷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就开始想方设法除掉段老爷了。 他成了掌柜的女婿之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把一些事情交给段老爷去做，有一回孙老爷让段老爷去运送一车药材，这样安排过后，孙老爷又找了几个劫匪专门去抢劫段老爷，等到段老爷空手而回之后再故意污蔑他说他私吞了这批药材。 段老爷解释说没有，孙老爷表示理解，然后对段老爷说：“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之前也帮过我那么多次，但是这次我恐怕真的帮不了你了。” 段老爷苦苦哀求：“我真的没有私吞，真的是半路遇上了劫匪，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是掌柜的不相信你，当初我们两个是一起来的，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你对我的恩情我都记得，这样，我再帮你去掌柜的面前说说如何？” 孙老爷嘴上这样说，可是到了掌柜的面前却又变成了另外一番说辞，他跟掌柜的道歉，说段老爷毕竟是他的朋友，这么做是他不对，让掌柜的放他一条生路，不要报官！ 掌柜的听了孙老爷的话，想着段老爷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不错，于是就心软没有报官。 而孙老爷转头又开始跟段老爷卖惨，说自己已经跟掌柜的求过情了，掌柜的答应不报官，但是他却不能继续在这儿留下去了。 段老爷心里有冤屈，可是却没办法说出口，孙老爷说会给他一笔钱，段老爷不要：“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是清白的。” 孙老爷道：“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兄弟。” 第384章 恩怨 孙老爷在段老爷面前表现的十分为难：“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兄弟我又何尝不想帮你，可你也知道，我毕竟只是个上门女婿，虽然明面儿上当家做主看起来很风光，可掌柜的打心眼儿里看不起我，我说话根本就没有分量，兄弟这次对不起你，是我不够本事帮不了你。” 段老爷又怎么忍心看着兄弟因为自己的事为难呢？当即表示：“我知道你尽力了，只是这件事我一定要还自己清白，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能白白蒙受这个冤屈！” 他还挺执着，但是孙老爷又怎么可能让他翻身呢，他如果翻了身那自己至少做的那些事不就全被人知道了？ 到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在这里立足呢？ 就这样，在孙老爷的一番操作之下，段老爷被赶出了药铺，但是这还没完，孙老爷为了让段老爷从今往后都没法儿在这里立足，故意当初消息说段老爷不止偷主家的药材去卖，还在运货途中私吞，坏了段老爷的名声，以至于让段老爷在此地再也无法立足。 再后来孙老爷凭借着掌柜的这一点家底把生意越做越大，没成亲之前他为了掌柜的这点儿家产说尽了花言巧语哄骗掌柜的女儿跟他在一起，可是在他生意越做越大有了权势之后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于是开始沉迷于外面的花天酒地，一开始他这么做还有所忌惮，害怕老丈人找他算账，但是后来老丈人病重，没撑多久就去世了。 自从老丈人病重去世之后，孙老爷彻底失去了束缚，在外面寻花问柳的次数越来越多，也就更不在乎家中夫人的想法。 本来以为他这样的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但是没想到段老爷突然回来了，不止回来了，还一跃成为了药商，身份跟之前比简直天差地别。 原来当初段老爷在这里被逼的走投无路，迫于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另寻生计，他做事踏实认真，很快就得到了另一位掌柜的欣赏，后来随着生意做做越大，他也成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老掌柜一辈子膝下无子，只有段老爷拿他当亲爹一样的孝敬，后来老掌柜觉得他这个人不错，于是就收作义子，就这样段老爷成了比孙老爷还要有权势的存在。 可是这样一来孙老爷心里就不平衡，凭什么两个人一起出乡出来的，段老爷的运气却一直都比他好，不管是做学徒的时候，还是后来这被逼的走投无路东山再起，所以所老爷很嫉妒。 但是这种嫉妒并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约段老爷出去一同喝酒，就到段老爷就声泪俱下：“知道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当初那件事是我没能调查清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了，现在你回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们兄弟两个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难，终于又团聚在一起了。” 段老爷不明真相当然还当他是真兄弟，一个劲儿的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 两个人于是又重归于好，因为两个人做的都是药材生意，所以生意上多有往来，也因此孙老爷见识到了段老爷比他更加雄厚的财力。 孙老爷想的是凭什么段老爷能有这样的殊遇，而自己却遇不到，于是就想要算计段老爷吞并他的财产。 不过段老爷此时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夫人，那夫人告诉他要小心孙老爷，说他这个人看着很有心眼儿，是个品行不端的人。 段老爷说不可能：“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当初若不是他替我求情，我只怕已经去蹲大狱了。” 段夫人问起当初的情况，段老爷把他跟孙老爷之间这么多年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段夫人，段夫人听后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当初那件事就是他故意陷害你呢？” 段老爷整个人都震惊了：“怎么可能？当初还是他替我求情，而且我帮了他那么多，他再怎么也不可能会” 段夫人道：“你这个人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愿意以最大恶意揣测别人，可是你就没有想过，你知道他这么多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害怕你把他的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才想要害你？” 正巧当时段老爷跟孙老爷有一笔生意要做，段夫人就提醒他要小心：“你若是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就留个心眼儿，看看你们这次的生意会不会出问题。” 段老爷这个时候还是愿意相信孙老爷的，但是夫人不会害他，夫人的话又不能不听，所以还是做了两手准备，以防万一。 结果没想到原本万无一失的事最后会出那么大的岔子，也幸亏有夫人提醒，这次才没有造成什么损失。 不过从这次之后，孙老爷知道段老爷对他有了防备，段老爷也知道了孙老爷想要害他，两个人虽然没有明着撕破脸，但也差不多了，从那之后就形同陌路了。 不过两家的争执却从来没有减少，孙老爷也时常让人过去找茬儿，直到最近的这次，两个人因为争夺淮渝一带药材的垄断权死了纷争，孙家明显不是段家的对手，于是就想到了背地里玩儿阴的。 当时孙家大女儿已经入宫成了贵妃，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可谁想到一向温和处事的段老爷突然紧咬不放，所以孙老爷便想到了将他彻底铲除。 他让孙敏假装被段家小儿子段旭挟持，然后借此机会报官，让段家一家都不好过。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孙敏这个时候已经跟段旭好上了，孙敏在家并不受宠，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段旭，段旭对她好，做什么都向着她，孙敏很心动，但同时也知道两个人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就说两家由来已久的恩怨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这时候孙老爷让她做这种事，孙敏是打心眼儿里抗拒的，可是这件事根本就由不得她，孙老爷安排好了一切，接下来就等段旭上钩了。 第385章 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段旭是段家的小儿子，说起他跟孙敏之间的渊源，也挺奇妙的。 孙敏在家不受宠，过得日子还不如一个下人，有时候甚至落魄到需要偷偷外出做工才能养活自己的地步。 孙敏绣工不错，平日里会给人做一些绣活儿，好巧不巧，有一回她做好给人送去的汗巾子出了点问题，雇她做工的人就让她过去，她过去了，正好遇到段旭，段旭生的一表人才，待人又大方和煦，正在同雇佣她的那家儿子说话。 从他们聊天当中孙敏知道他同雇佣她的这家人儿子是朋友，也知道了他是跟她爹成仇已久的段老爷的儿子。 她小心翼翼的隐藏身份不敢让段旭知道，生怕段旭知道了会因此坏她财路，那样她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过段旭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有半点看不起，甚至看她因为汗巾子上的一个花样出了问题改了又改替她觉得辛苦，告诉她如果改不好了也可以不改，反正怎样都能用。 当时兴许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所以她也带了点儿恨屋及乌的想法，看段旭怎么都不顺眼，他这样说，孙敏好胜的性子就被激出来了，她还非要改，而且得改的漂亮让人无话可说。 段旭当时只觉得这姑娘性子倔，不过还是挺欣赏她的。 缘分一开始，后面就一发不可收拾，孙敏也不知是不是段旭故意的，反正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慢慢儿的说话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真的接触下来是孙敏才发现段旭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心里慢慢的对他产生好感之后，她就开始担心，担心段旭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就会对她冷淡。 但是纸包不住火，后来段旭还是知道了孙敏的身份，孙敏害怕自己被抛弃，于是就想做先离开的那个人。 但是后来段旭找到她，说两家人的恩怨是上一辈的事，他们之间的事是他们的，跟上一代没有关系，跟谁都没关系。 孙敏有了他的话就放心了，觉得一瞬间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一般。 但是她不知道她跟段旭往来的事孙老爷一直都知道，之所以没有拆穿也没有制止，一是因为这个女儿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二来他总觉得这也是个机会，是某一天可以拿来利用的。 果不其然，很快就派上用场了。 孙老爷把孙敏叫到身边语重心长的对她说：“你姓孙，身上流着我们孙家人的血，现在到了你该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我想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 孙敏想要拒绝。 只是她从小就被打压，养成了唯唯诺诺的性子，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抬头看见孙老爷那张脸，她就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孙老爷就知道她肯定会这样，他的女儿当然只会被他拿捏听他的话。 孙老爷让孙敏把段旭约出来，她的任务只有这些，负责让段旭喝下提前准备好的酒，然后后面的所有事就都不用她操心了。 孙敏把段旭约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叫段旭出来，所以段旭很开心，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跟孙敏讲话。 孙敏却一直都开心不起来，最后心事重重的问他：“如果有一天”她强调：“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会离开我吗？” 段旭笑眯眯道：“你说什么傻话？我相信你，你怎么可能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呢？” 孙敏人真的重复：“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在很认真的问你，你会怎么做？” 段旭也一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就就是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打个比方，所以才会这样问你啊。” 段旭道：“我这个人生平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背叛，只要你一心一意待我不背叛我，我会包容你所有的一切，再大的事对我来说也都是小事。” 背叛 可孙敏现在在做的不就是背叛他的事吗？ 也是，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接受自己被人背叛呢？ 孙敏还在心里笑话自己，她做了这样的事还怎么能够祈求他的原谅呢？如果自己是被背叛的那个人她也一定不会原谅背叛她的那个人。 所以这件事本身就没有解决办法，从她没有勇气反驳孙老爷制止这件事开始，她跟段旭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 段旭察觉到了她今天的不对劲，问她怎么了，孙敏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有点儿累。” 没想到段旭突然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你放心，我会尽快跟我爹说我们之间的事的，我爹是个很开明的人，他一定会理解我的，到时候我就能把你娶回家了，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孙敏这辈子遇到的唯一能够温暖她真心对她好的人就是段旭了，所以她不想放弃段旭，可是不放弃又不可能，或许她这辈子本来就不配得到幸福。 到了该下手的时候，但是孙敏却迟迟下不去手，她出去透口气的功夫又被孙老爷派来监视她的人警告，她最好亲自动手，否则由他们的人动手的话，段旭很有可能会吃不少苦头。 孙敏知道她爹的手段，她已经伤害段旭这么多了，又怎么可能忍心看她受苦，于是只好亲自动手。 她看着段旭毫无防备并且面带微笑的喝下自己递给他的酒，孙敏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看着段旭喝过酒不省人事的倒在桌上，她的心都要碎了。 她想，从今天起，孙敏这个人也成了不存在的，她的心就死在这一刻。 后面的事就在人为的刻意下成了顺其自然。 为了让绑架这件事更加逼真，孙老爷还特意让人把孙敏关起来打了一顿，然后把她五花大绑，再让同样不省人事的段旭跟她共处一室。 之后孙老爷报官说小女儿失踪，并且怀疑是段老爷下的手。 段老爷身正不怕影子斜，一身坦荡任由人去查。 第386章 证据 孙老爷看他如此，也放狠话说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然后段旭就被人找到了。 那些人找到段旭的时候，段旭才刚醒过来，他脑袋晕晕沉沉的根本弄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醒来的时候只看见自己手里拿着刀，看见孙敏浑身是伤被五花大绑在房间的柱子上，再然后他还没有完全清楚时候又被人押送到了公堂上。 孙敏伤的很重，被打后足足昏迷了七天，她不知道在这七天里，她一下从那个不受宠的庶女变成了孙老爷的掌上明珠，孙老爷不止一次的跟知府诉说着他们之前父女情深，还说大女儿入宫之后小女儿就成了全家人都宠的对象，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他们一家人的宝贝如今却被人打成这样，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知府是知道孙家上面有关系的，那个惠贵妃是如今陛下面前的宠妃，要想往上爬，向着孙家说话肯定不错。 况且那时候惠贵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跟皇帝说了让皇帝亲自派人下来调查此案。 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段家不可能赢的案子。 尽管段旭不停辩解，不停的说孙敏在孙家过得其实并不好，这一切都是阴谋，可是根本就没人听他的话。 这个案子疑点重重，段老爷也不忍心看着儿子被人白白冤枉，就四处走动想要疏通关系，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没用，人家上面有贵妃的关系，他什么都没有，没有一个人会搭上自己的前程得罪贵妃只为了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还原真相。 段老爷处处碰壁，段旭也在一次又一次受挫过后彻底心死。 他开始回想，回想自己跟孙敏在一起经历的所有的一切，然后想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原来她接近自己为的就是这一天？ 他放下了所有上一代的恩怨跟成见去爱她接受她，可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段旭彻底心死了，但是孙敏毕竟没有性命之忧，就算这口锅真的被扣在身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可是没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之后孙老爷为了彻底铲除自己这个竞争对手，便谎称段家有谋逆之心，这一切当然是从所谓的段旭写给孙敏的“信件”中得知的。 这些信件当然是伪造的，可是流言蜚语比刀枪剑戟更伤人，孙家后台强硬，就连皇帝派下来的钦差都跟他们是一伙儿的，颠倒黑白不过是基本操作，段家在这样的污蔑跟众叛亲离的背叛中一蹶不振，最后凭借着那些信件，皇帝下令将段家满门抄斩。 孙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拼了命的想要去阻止，她以为她爹只是想给断老爷一个教训，她以为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没想到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段旭去死，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她决定站出来说出真相，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孙老爷怎么可能会让她坏事儿呢？ 孙敏被人紧紧盯着寸步不能离开孙府大门，不管她如何哀求，哪怕是通过自我伤害的方式威胁都不能令孙老爷有半点动容。 她也曾试着逃跑，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一顿毒打，她的伤口本来就没好，再挨这么一顿毒打，后果当然就是奄奄一息差点儿先段旭一步离开这个世界。 孙敏得知段家被满门抄斩之后，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只是成夜成夜的不睡觉，坐在窗边一遍遍抚摸着段旭曾经送给她的玉镯，然后怔怔发呆。 有下人说曾在晚上听见过凄厉哭声，那哭声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毫无疑问那哭声出自孙敏，她白天从来不哭，甚至可以说是很安静，但是一到晚上，铺天盖地的悲伤自责涌上心头，让她再也忍不住。 她甚至还想到了自杀，可是绳子挂在脖子上的一瞬间她又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死的人要是她？ 段旭一家的仇不能没人报，她不能让段家一家人就这么蒙受不白之冤的死去。 所以后来孙老爷让她去学习那些取悦男人的手段跟本事好为将来进宫做准备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荣华富贵并不能吸引她，她想报仇，不管用多长时间，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开始李西子找到她的时候她不相信李西子，也不愿意透露两家之前的恩怨给她，因为她不清楚李西子的底细，害怕她同惠贵妃都是一伙儿的，报仇她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 但是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她必须相信李西子。 李西子听她讲述完这些过往之后有一点十分奇怪：“你们两家之前的恩怨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生，是怎么知道的？” “都是段旭告诉我的，一开始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他的确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你说的这些倒是能够为我提供帮助，可是只凭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词并不能证明什么，我需要的是证据。” “我有证据。” 孙敏道：“就在我舞坊的房间里，自从段旭死后我就一直带在身上，当初他们污蔑段老爷一家对陛下不敬，那些大逆不道，或忤逆或侮辱陛下的信件我当初偷偷留下了几封，虽然字迹模仿了段旭的字迹，但还是能够看出破绽的。” “还有没有别的证据？” 孙敏仔细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了，我爹这个人一向谨慎，他既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了，之后肯定已经把所有证据都销毁的一干二净了。” 信件也算得上是比较重要的整哭了，如果能证明信不是段旭写的，这对李西子来说也是个重大的突破口。 但是现在孙家人肯定已经回过味儿来了，孙敏不见得事孙夫人一定也会想方设法提醒孙老爷，现在回舞坊就怕是个自投罗网的结果。 不过现在为了证据，再大的险也值得去冒一冒。 第387章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热情过 听完了孙敏的故事，李西子心中有很多感慨，但是反观段懿曾。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反常。 “这故事对你来说难道就没有半点触动吗？” 段懿曾道：“现在还原真相替冤死的人申冤才是最重要的，殿下想到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了吗？” “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你真的是和尚吗？你有时候好像表现得很慈悲，可有时候又很冷漠，我感觉你的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雾，我看不清你也看不懂你。” “如果殿下能一眼就看得透任何人，那你会发现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有时候看不透并不是什么坏事，对于被看透的人来说，他会觉得无地自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发现你现在说话我也不大能听得懂了。” “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孙敏交代的这些才是重大进展，我可以代殿下去取信件，时间拖得越久变故就越多，殿下倒也没必要非得再回一次孙家，直接离开就是了。” 李西子也是这样想的，直接带着孙敏回到京城，否则再这么拖延下去还不知道孙家人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是段懿曾去取信 李西子上下打量着他：“你能行吗？” 段懿曾神神秘秘的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殿下就不用担心了，我会带着信平安回去交给殿下的。” 他都这么说了，李西子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他的自信让李西子多有怀疑。 孙老爷派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孙敏，就连李西子也没有半点消息，这个公主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一样，可没想到关键时刻跟他来了这么一手。 还玩儿消失，也不看看这是在谁的地盘儿上，在这儿他就是皇帝，是最大的，他就不信了，什么时候他想找一个人能找不到？ 他找到了本地知府，告诉知府说公主殿下不见了，怕殿下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让知府派人全程搜查。 有官府介入这件事的进度效果就很明显了，城内戒严，如果李西子想要离开，孙老爷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的。 李西子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况且她现在身边也没带什么可用之人，如果真的硬碰硬，没准儿她还可能会吃亏呢。 可是不走的话继续拖下去这件事对她没有好处，再说了，她堂堂公主，怎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离开了？ 李西子觉得这孙老爷是让冲昏了头了，还真就非得治治他才行。 她让红乔去找了一辆马车，然后把孙敏放到马车上，最后自己驾驶马车出去，她出现了，所有的目光肯定都在她身上，这个时候再让红乔拿着她的令牌出去找人帮忙，到时候局势就不一样了。 一群人找她都快急疯了，这时候李西子自己回来了，孙老爷现在看见她，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态度去面对她了。 李西子看着孙老爷，冷笑：“这么大阵仗啊？” 孙老爷道：“这不是找不到殿下害怕殿下出事吗？万一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是把我们全家人的人头都献上也不够赔的啊！” “你也知道你全家都不够赔的啊？” “殿下”孙老爷试探着问：“您这段时间都去什么地方了？” “本宫去哪儿了需要向你汇报吗？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去哪儿了？” 孙老爷点头哈腰的：“是是是，我不配，我不配，殿下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这就安排人迎接殿下回府。” 李西子道：“不用忙活了，本宫不回去了，来了这么久了也该回京城了，你们就不用送了，本宫自己离开就是。” “殿下要走？”孙老爷脸上的表情慌张起来：“殿下不是来查案的吗？现在案子查清楚了？那我一家的清白” “清者自清，本宫已经有证据了，事情的真相很快也会水落石出的，既然跟你有关，你迟早也会知道真相的。” 孙老爷心里猛一咯噔：“查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那就更不能让李西子回去了，至少现在不可以，得等到他写信给惠贵妃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怎么办才可以。 “殿下要走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况且殿下只身一人回去，草民也不放心，万一这样，殿下先跟草民回去稍作整顿，草民派几个人护送殿下回去如何？这样一来草民跟陛下也好交代。” 李西子坚持：“不用了，本宫来的时候也没人护送，又不是多远的路程，一日距离罢了，你回去。” “可是这几日招待不周，殿下好歹给草民个机会，临走前让草民有机会好好儿给殿下践行。” “在你家住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之前没见你这么热情过？” “都是草民疏忽了，草民这就” “行了！”李西子打断他：“你非要本宫在这儿留一晚上到底有什么目的？本宫若是非要走的话，你难道还要让人把本宫绑起来不成？” 孙老爷赶紧说不敢。 “不敢不敢，本宫看你可没什么不敢的！” “殿下” “让开！” 孙老爷不愿意让，李西子也不想再跟他过多废话，他不让，那她就驾驶马车径直往前走。 要看就要拦不住了，孙老夫人突然出现，她那么大年纪了，被人扶着颤颤巍巍走过来，看着面前的人，一把老骨头说跪下就跪下：“殿下老身求您了，就给我们一次机会，老身知道殿下同惠贵妃关系一直不大融洽，殿下这么回去，若是让陛下知道我们照顾不周肯定要怪罪，您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李西子无奈极了：“本宫说话你们是听不见还是怎样？你们招呼的如何本宫回去自然会如实告诉陛下，可你们要是还拦着不走，本宫就要治你们以下犯上的罪了！” 第389章 爱女心切 孙老爷甩开孙夫人的手：“你不说实话也行，我这就让人去查，把你身边的人挨个儿都查一遍，我就不信他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孙夫人紧紧拉着孙老爷的手：“老爷，你真的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夫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以前你针对敏儿处处苛待她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你觉得我对不起你，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弥补，可是敏儿也是我的女儿，她对这个家来说一样有用，你非要把我逼到要跟你反目的地步才满意是吗？” 说到这儿，孙夫人也急了：“什么用处？用处就是用她来取代文儿是吗？你跟娘瞒着我偷偷培养敏儿，甚至还想要用敏儿来取代我们的女儿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那我们的女儿呢？你明知道，如果敏儿进了宫成了陛下的宠妃，那她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女儿的，你就这么忍心，忍心看着文儿被她伤害？” 孙老爷不耐烦了：“你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两个都是我的女儿，她们两个人一个人受宠是好事，两个人都受宠更是好上加好，敏儿那孩子从小就懦弱，也最是听话，她不会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我相信。” “你相信？那是她现在还无权无势，如果等她手中掌握了权势，你觉得她还会是现在这样吗？我看得出来那孩子眼中有恨，如果有有朝一日她也坐上了高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我跟文儿！” “那这么说来敏儿的确是你绑架的？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 “老爷就别想了，敏儿这辈子也无法入宫随王伴驾了，不洁之身，陛下怎么可能看得上？” 孙老爷气的上去就要掐孙夫人的脖子：“你说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做我该做的而已，我相信文儿一定会做上后宫主位，老爷，我们有文儿一个就够了。” “你这个疯女人！”孙老爷推开孙夫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敏儿究竟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本来我是绑架了她，可后来我发现殿下也在找敏儿，我找人把殿下拦下想偷偷把敏儿带走，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敏儿已经不见了。” 孙老爷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她。 孙夫人无奈苦笑：“不管老爷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在找敏儿，否则我不可能把这件事透露给您。” “那究竟是谁带走了敏儿？” 谁都猜测不到李西子这边还有一个段懿曾。 孙敏晚上跟李西子住一间房，她推开窗看着窗外的月亮，忍不住叹气。 李西子问她为什么叹气，她反问李西子：“我会死吗？” 李西子摇摇头：“当然不会，你的伤又没什么大碍。”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水落石出真相查明了，我会不会死，我也姓孙，我也是孙家人，当初害死段家人我也有份儿，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懦弱的话，说不明段旭就不会出事，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李西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道：“你是做错了，站在段家人的角度上看你确实罪该万死，但是如果是站在你的角度上看，你当初也别无选择。”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段旭，梦见他质问我，梦见他一次次的向我索命，我对不起他，对他我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帮他报了仇那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些？” “只凭那些证据，殿下真的能帮段家翻案吗？” 李西子也不是十拿九稳，毕竟还有个惠贵妃，就冲现在皇帝宠她那个劲头，万一她到时候来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皇帝一心软，指不定就要息事宁人，那到时候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夜几乎人人未眠。 第二天一早，天不亮李西子就让孙敏上了马车，然后准备离开。 可是一出客栈就遇上了孙家人，孙老爷跟孙夫人就侯在门口。 看这架势，是还不打算让她走了。 李西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孙老爷来该不会还是来告诉本宫让本宫别走的？” “我们来送送殿下。” “送本宫？”李西子往他身后看了看，似笑非笑：“就你们两个人？” “是。” “不着急找女儿了？” “草民今日来，一来是送殿下，二来” 他看向李西子的马车，不紧不慢道：“不知能否看看殿下的马车？” 昨晚上他跟孙夫人商量过了，李西子这么深藏不露，说不定表面上是一个人来此查案，暗地里来的并不止一个人呢？就李西子表现出来的这些来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而且他们还注意到，李西子身边的侍女不在了，所以现在看来李西子的嫌疑仍旧是最大的。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今天也就只能斗胆来拦李西子的车了。 李西子开始脸上还有潜藏笑意，此刻却完全严肃下来：“你怀疑本宫？” “不是怀疑您，是怕万一有歹人利用殿下将人运出城，那就麻烦了。” “看来孙老爷的仇家来头不小啊，居然还敢打本宫马车的主意？” “还请殿下行个方便，让草民看看马车” “本宫要是不答应呢？” 孙老爷不说话了，但看样子是笃定孙敏就在她车上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随随便便搜本宫的马车？今日本宫若是心软让你搜了马车，那传出去人人都会觉得本宫软弱可欺，日后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骑到本宫头上来，本宫的脸还往哪儿搁？”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让开！” 孙夫人向前一步：“还请殿下体谅我们的爱女心切。” “爱女心切？”李西子听了简直想笑：“孙敏是你的女儿？孙敏跟你有关系？本宫虽然是个外人，但是对你们家的情况也多有了解，你们两个对孙敏绝对不是称职的父母，爱女心切四个字也不配从你嘴里说出来。” 第392章 知道什么了 “段旭难道就没有给你写过亲笔吗？” 孙敏摇摇头：“写过，可那些信早就被我爹给烧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段旭的亲笔所书，两下里一对比就能知道这些大逆不道的信究竟是真的还是有人故意污蔑。 可是究竟要去哪儿找呢？ 她在焦头烂额的时候，段懿曾突然道：“我在调查的时候听人提起过，说段旭曾经参加过科举考试，只不过没中名次，不过段家人对他的期望也不是很高，家里原本就不缺钱，所以后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参加过科举考试，那就一定会留下曾经做过的文章，那文章上就一定有段旭的笔迹，只要找到这些，还何愁无法对比真假呢？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李西子赶紧让人去翰林院寻找，无论最后是否中举，往年考生所做的文章都被封存在这里，只要找到那一年的就很简单。 可是还没有所行动，惠贵妃那边就派人过来了，说是想要跟李西子好好儿的谈一谈。 李西子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目的，所以拒绝了惠贵妃想要谈谈的请求。 但是惠贵妃也不是那么轻言放弃的人，既然李西子不见她，那她就找个能见她的人去。 京城第一名伶白公子，这一直都是李西子喜欢的对象，李西子不知道为了这个白公子砸了多少钱进去，只不过白公子清高孤傲，一再的拒绝李西子的示好，甚至每次李西子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这个白公子都以死相逼。 据说白公子是因为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才一再的拒绝李西子，不过不管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这个男人都是李西子得不到的。 但是惠贵妃有办法，李西子想要得到美男，所以不敢下死手去逼迫，可是惠贵妃不一样，她不择手段，她找到了白公子的那个想好，用他相好的性命威胁，这个白公子迫不得已没办法了只能答应。 因为知道李西子喜欢他，所以惠贵妃觉得，这个白公子怎么着也能拖延李西子一段时间。 但是李西子听见那个白公子的名字居然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立马就让他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白公子也很有压力，因为惠贵妃说了，如果他无法完成任务的话，那他的女人就没法儿活命。 他赖着不肯走：“让殿下见我一面，殿下肯定是不知道我的名字，如果殿下知道我的名字不可能会不见我的！” 门口的守卫说：“不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白公子吗？我们跟殿下说了，殿下知道是你，也的确亲自开口说不见你了，你请回。” 白公子急得上前抓住那侍卫：“为什么？为什么殿下不愿意见我？” “你不是清高吗？不是不愿意跟殿下在一起吗？现在殿下已经另有心头好了，你啊，跟那位一比就算不得什么了，还是别在这儿丢人了。” 正巧这时候段懿曾从外面回来，侍卫伸手一指：“那不，就是那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比着人家差的多了？” 白公子看向段懿曾。 一个和尚！ 公主殿下还真的是口味特殊什么人都不放过，居然连和尚都不放过！ 李西子不愿意见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无功而返。 惠贵妃见他一无所成的回来，骂他无能：“她之前不是最喜欢你了吗？怎么现在连你的面都不见？” “我也不知道，娘娘说的我都已经尽力去做了，可是殿下她根本就不待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娘娘放过我！” “放过你？放过你那本宫怎么办？” “据说殿下是因为另有新欢才这样的，我见过那个人，是个和尚，的确像是殿下会习惯的那种人。” “什么人？” “不知道，只看得出是个和尚。” 惠贵妃一脸嫌弃外加不可思议：“她口味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身边的宫女道：“公主殿下不是一向如此离经叛道吗？不过说到和尚，奴婢听说公主殿下之前是看上了一个和尚，不过那和尚宁死不屈，最后也不知道是丞相大人用了什么办法把那个和尚留了下来，那之后那和尚就留在公主殿下府里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宫？” 宫女委屈道：“公主殿下看上的那么多男人，除了一些人是出于自愿，哪一个不是强迫来的？奴婢以为这次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就” “所以就没说？”惠贵妃回头瞪了眼宫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宫女唯唯诺诺的答应说是。 “说是她找到了证据？可知道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身边的人一个赛一个的静悄悄，没有人敢去接话。 “一群废物，真不知道本宫养着你们究竟有什么用！” 惠贵妃正发火呢，外面突然有人进来，见到惠贵妃就往地上一跪：“娘娘，奴才知道了！” 惠贵妃不耐烦的问：“知道什么了？” “奴才知道公主殿下找到的是什么证据了？” “什么证据？” 小太监上前趴在惠贵妃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惠贵妃听了，眉头紧蹙：“她居然也来到京城了？还是李西子带她来的？” “娘娘，目前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大不利，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这一定是我爹干的糊涂事，孙敏不能留，翰林院的证据也不能留！” 惠贵妃派人打算先李西子一步去找到证据然后销毁，李西子从今天惠贵妃见她不成又让那个白公子来这两次就已经让李西子明白了惠贵妃的目的。 所以她必须抓紧时间。 不过段懿曾这儿今天也挺热闹的，惠贵妃来找他，先是嘘寒问暖表示了一番对出家人的尊重，然后又严重谴责了李西子强行把人留在府里的行为，最后表示，如果段懿曾想要离开的话，她可以提供帮助。 但是段懿曾相信这世上没有的午餐，惠贵妃提出的这些肯定都是有附加条件的，所以并没有轻易松口。 第393章 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娘娘这么帮我一定也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不知道我能有什么为娘娘效力的呢？” 惠贵妃一听见她说这种话，心里就有了十拿九稳的胜算：“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本宫只想让你能够主动一点留住公主。” “留住公主？我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你明白，你当然明白！”惠贵妃惊喜道：“本宫就是想让你能够拖延住公主，不需要多长时间，只要这段时间里你能确保公主一直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段懿曾点点头：“娘娘要是这么说那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为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要知道我们是在互相帮助就好，你帮我我帮你，谁都不吃亏。” “真的谁都不吃亏吗？” 惠贵妃被段懿曾的疑问问的有些不开心：“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本宫？” “不是不相信，只是好奇，为什么这件事非要由我来做？” “你说为什么非要由你来做？当然是李西子最疼爱你，谁不知道她遣散府中那么多男宠只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到来，所以别人都得靠边给你腾位置，这足以显示出你的重要性了。” 段懿曾却突然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突然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锦衣玉食吃喝不愁，比我苦行僧似的活着好太多了，所以我突然不打算离开了，若是能跟公主殿下有个结果，将来成为驸马，这也不失为一条好的出路。” 惠贵妃脸色突变：“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不打算离开她了？” “离开公主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能得到什么？” 惠贵妃一看，她什么也不是，这摆明了是要增加筹码，于是道：“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如果你愿意，用这笔钱远走高飞或是做一些别的事都可以。” 段懿曾摇头表示不理解：“我已经有了公主殿下，为什么还要跟娘娘做交易呢？现在公主殿下至少是一心向着我的，若是我背叛了公主殿下，那就等于失去了一个无条件对我好的人，而一个背叛者转投贵妃娘娘门下，贵妃娘娘用着也不会放心，最后迟早也会对我起疑心，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惠贵妃到头来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 不对啊，她是来游说敌人的，不能敌人没有被自己说动，反而自己被敌人说的打动了，这不正常！ 所以她及时叫停：“意思就是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是？” 段懿曾没有说话，但是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行，但愿你不要后悔，因为你既然选择跟了公主，那么你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有朝一日公主出事，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段懿曾坦然接受：“娘娘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的话我现在能回去了吗？” “今天的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有分寸能不能说？就算你没有答应，但是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李西子，也难保她心里面不会有疙瘩，这对你来说完全没有好处，所以怎么选择你知道了吗？” 惠贵妃这是害怕了，倒不见得是害怕李西子知道这件事，应该是害怕李西子知道这件事以后会做出准备，到时候让本来就难的任务对惠贵妃来说更加的难上加难。 段懿曾道：“贵妃娘娘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不怕殿下知道不是吗？” 惠贵妃低头抚摸着指尖，抬眼看向段懿曾：“你的意思是不想帮本宫保密了？” “如果我拒绝，娘娘会让我活着走出这道门吗？” 现在对惠贵妃来说杀了段懿曾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她不会杀了段懿曾，可是这臭和尚不卑不亢的样子简直就像是在侮辱她，这是让惠贵妃所不能容忍的。 好在身边的宫女提醒惠贵妃让她及时打消了杀心，否则，她怕自己真的一怒之下要了段懿曾的命。 “派去翰林院的人找的怎么样了？还没找到？” “回娘娘，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比公主殿下先一步行事。我们都没有找到，公主殿下那边肯定也是一无所获，您就放心！” “放心？你让本宫怎么放心？你们一个个的连个事都做不好还想让本宫放心？多加派点人手去找，找不到就别回来见本宫！” “对了”惠贵妃把正准备离开的宫女又叫了回来：“孙敏找到了吗？” 宫女摇摇头：“据说是在公主府里，但一直也没有找见她出来过，看来公主殿下把人保的很好，现在还找不到机会下手。” “这么多事就没有一件顺利的，本宫怎么就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 惠贵妃找段懿曾的事很快就让李西子知道了，李西子是被动知道的，因为有人看见段懿曾被惠贵妃的人接走了。 回去之后李西子也没有主动询问段懿曾，她在等，等着看段懿曾会不会主动跟她说这件事。 她没有白等，也没有看错人，段懿曾回来以后果然跟她说了这件事。 李西子很开心：“我以为你会瞒着我的。” “瞒着殿下最后再被发现，这样的挣扎更加没有意义，况且我跟殿下是站在一条船上的，这么重要的事，不管我又没有同意，都应该告诉殿下。” “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惠贵妃已经开始着急了，说明我们查的方向不错，若是真能从翰林院找到线索，那这个案子也就能成功告破了。” “案子告破之后呢？” “自然是替段家人申冤。” “申冤之后呢？” 段懿曾终于听出来李西子问的不是案子的事了，他看着李西子，冷静的思考过后反问李西子：“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自然是跟我在一起。” “然后呢？” “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段懿曾看样子是在考虑，李西子看着他，又看着他突然瞳孔变大，然后朝着伸出手，狠狠把她推向一边。 第394章 他亲眼所见 李西子才被推开，方才站着的地方就被一支箭射中，又是行刺！ 简直没完没了！ 李西子躲开，随即看向箭射来的方向，胆大妄为，这可是在公主府里，居然也有人敢这也行刺她！ 好在她府上的谢谢侍卫也都不是吃素的，很快就有人赶到跟这刺客打了起来。 刺客没想跟他们硬碰硬，任务失败之后就赶紧离开了，侍卫去追，但人家早就计划好了，走的时候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也就理所应当的追丢了。 “看来这次还真的戳到了惠贵妃的痛处，都已经这么不择手段了。” “殿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西子不怕，红乔经历过两次之后都怕的不得了了。 李西子道：“还能怎么办？找人把翰林院给我围起来，围的水泄不通，在找到证据之前谁都不能靠近！” 于是很快，惠贵妃的人就不能自由出入翰林院了。 惠贵妃当然不满意李西子的做法，她找到皇帝，又是撒娇又是抱怨的，其实就是想让皇帝出面。 可是皇帝也觉得为难，李西子太轴了，自己这个皇帝说好听点儿了是她皇兄，是一国之君，可实权并没有掌握多少，李西子要查真相，自己还真的阻止不了。 可他自己也算心知肚明，真相查清楚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惠贵妃明白皇帝的顾忌，于是支支吾吾道：“有件事臣妾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陛下。” “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你跟朕还有所保留？” 惠贵妃就说起了最近大理寺督办的一件案子，是曾经跟过之后又被李西子遣散的一个男宠，他回到家后发现双亲早已经去世，而且还是被人害死的，有亲眼目睹他父母去世的旁观者说是因为他当初死活不从了李西子，所以公主殿下一气之下就杀了他父母。 然后这个男宠就想到了，曾经有一次李西子也确实这样威胁过他，所以就断定一定是李西子干的，以前他一直以为父母还健在，因为有软肋，所以老实，现在就剩他孑然一身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可在死之前他必须报仇！ 所以明知道告不赢，他也要去大理寺试试。 惠贵妃把这件事一告诉皇帝，皇帝立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然后叫来大理寺丞询问是否有此事。 大理寺丞回答说有，那人现在还在大理寺门口跪着呢，不吃不喝的，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公主殿下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下就更臭了。 大理寺丞想着，皇帝既然都亲自过问这件事了，那肯定是不想让这件事泄露出去，于是向皇帝保证：“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妥善处理此事。” “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又跟公主有关，妥善处理，你能怎么妥善处理？依朕的意思还是让公主自己解决，这样于百姓也好有个交代。” 大理寺丞听了有点儿懵。 皇帝一向最疼爱公主，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过，但是皇帝从来就不让人把事情闹大，更不会让公主出面，这次怎么回事？怎么看都有一种不愿意管公主，想让公主自生自灭的意思。 他不知道，皇帝心里想的是让这件事分走公主的注意力，这样一来李西子就没办法再揪着段家的事不放了，正好现在又出来一档子这种事，自己那点儿破事儿也能被压下去了。 大理寺丞得了吩咐，也来不及多想别的，赶紧就去请李西子。 你以为也在翰林院，考生那么多，要找出一个人的还真是有些困难，她正找的起劲儿，没想到很快这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刺客的事还没个定论，又传她杀死了人家爹娘，现在坊间都在声讨她这个人。 长了脑子的人稍微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尤其她一听还是皇帝让她自己去解决这个烂摊子。 那这件事就没跑儿了，肯定是皇帝故意的。 大理寺丞主动来请她，请她的理由当然也不能是协助调查，尽管原因已经很隐晦了，可大理寺丞还是有些胆战心惊。 “陛下是这么说的？” “是，陛下亲口跟臣说的。” 李西子看了看手里的活计，苦笑出声：“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本宫只能照办了。” 如果她不去，那边始终都不会安分，而这儿她不在还能有人看着，所以孰轻孰重她得分得清。 她把红乔留下来看着，告诉红乔就算找到了当年段旭科举时做的文章也不能声张，要假装没找到继续演下去。 红乔说明白了，然后目送李西子离开。 那个闹事情男宠李西子记得他，虽然他给自己的印象并不深刻，可胜在那一张脸出众。 他见了李西子，有点儿害怕，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控诉李西子对他父母下毒手，李西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他：“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你爹娘？” “我有证人，是他亲眼所见！” 有证人那就说明是有备而来，不过一般情况下这种情况就算有证人，看见了也不敢轻易出面作证，因为对方毕竟是公主，是个正常人都会害怕自己会被报复，所以如果证人真的出面作证了，那说明要么跟他关系不一般，要么另有阴谋。 不过看样子她是肯定要在这里耗上一段时间了，是不疼不痒的伤害，可是皇帝跟惠贵妃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要把她拖住给惠贵妃时间销毁证据，那一切都好说。 李西子现在只希望红乔能赶紧找到证据，这样自己至少能把一边的心放下。 段懿曾也想要帮忙一起找，可是翰林院并不是他想进就能进的，所以他只能隐晦的提醒红乔，告诉她那篇文章的标题，让她按照时间顺序去找。 红乔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段懿曾笑笑答：“听说的，有些事情可能查不到，但是一定有有心人会记得。” 红乔相信了段懿曾的话，按照他提醒的去找，这效果果然事半功倍。 第395章 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红乔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容易就找到证据，不过她也谨记李西子的吩咐，就算找到了也不敢让人知道，她把东西悄悄揣在袖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出门正好遇见惠贵妃，李西子临走前就料到了惠贵妃肯定会过来，还特意交代了红乔不用对她客气。 惠贵妃看着红乔也不像是有什么收获的样子，心倒是放下了一些，然后问她：“公主殿下今天怎么没过来？” 红乔心说李西子为什么没在这儿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现在过来装模作样，简直可恨！ “殿下在协助大理寺丞查案，娘娘不是知道的吗？” “哦对，你看本宫这记性，怎么会忘了呢？对了，殿下不是一直在找什么证据吗？找了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收获？” 红乔摊摊手：“这好像不是娘娘应该关心的问题？殿下说了，这地方谁都不能进来，娘娘还是请回！” “谁都不能进来？这当中也包括本宫？” “是奴婢说的不够明白吗？殿下的意思是“谁”也就是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惠贵妃本来也没想进来，她就是忍不住想来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看看他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过红乔这丫头的语气却让她十分生气，不去归不去，她这副语气好像是谁欠她什么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凭什么跟自己面前这么嚣张？ 惠贵妃想教训一下红乔，既然一时半会儿拿李西子没办法，那就只能用她身边人撒气了。 “本宫耳朵好的很，听得见，反倒是你如此语气跟本宫说话，可见是一点儿也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红乔道不敢。 惠贵妃捏起她下巴：“不敢？可我怎么瞧着你没有半点不敢的意思呢？狗仗人势的东西，你以为你主子可以跟我这样说话你也能了？你不过就是李西子身边的一条狗，一条狗你凭什么对本宫如此不敬！” 红乔跟着李西子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如今被惠贵妃这样羞辱，首先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其次也会觉得难过，不过她还是强忍着，强忍着没有露怯。 “娘娘也说了，我是公主殿下身边的狗，那既然狗做错了事，要教训也轮不到娘娘，自然有狗主人教训！” 惠贵妃却被李西子这句话激的愈发来劲了：“你的意思是本宫无权打你了？” “奴婢只是顺着娘娘的意思说话。” “顺着本宫？”惠贵妃一巴掌毫不留情的直接甩在了红乔脸上：“今天本宫就让你看看，本宫到底有没有本事教训你！” 红乔捂着脸看着惠贵妃，惠贵妃只当她是不服气，又甩了她一巴掌：“怎么？还不服气？” “你若是不服气，本宫可以一直打到你服气为止，怎么？现在服不服气？” 红乔没办法还手，只好道：“奴婢不敢。” “你还真是跟你那个主子一模一样，都是一样的倔强，一样的不服管教。” “娘娘若是不开心尽可以拿奴婢撒气，但是公主殿下如何不是娘娘能够轻易评判的，陛下都没说什么，这话当然也轮不到娘娘说。” “本宫看你还是不服气啊！” 惠贵妃今儿没别的目的就是想出气，于是让人抓着红乔的胳膊：“给本宫狠狠地打，什么时候打老实了什么时候停！” 红乔大喊：“你敢打我，公主殿下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她放不过我？一个奴才而已本宫打就打了，她再怎么放不过我又能拿我如何？” 红乔也知道自己多半是逃不过这一劫了，所以干脆就不想着反抗了，反正反抗也反抗不过，最后只会招来更厉害的毒打。 她现在尽管嚣张，反正证据他们已经拿到了，到时候看她怎么还能嚣张的出来。 宫女们架着红乔打，惠贵妃看的津津有味，就好像现在被打的人不是红乔而是李西子一样。 “娘娘，她袖子里藏了东西！” 一个宫女打着打着发现红乔始终护着自己的一条手臂，然后就断定她肯定藏了东西。 惠贵妃一听说她藏了东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难道是已经被她找到证据了？ 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藏，如果真的是证据那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拿出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红乔死死护着那东西不让他们动，两个宫女把她翻过来，架着她的胳膊生从她袖子里把东西掏出来。 那玩意儿是用一个竹筒装起来的，宫女把东西交给惠贵妃，惠贵妃还没来得及去打开看，红乔就大吵大闹：“放开我！有本事你们就放开我！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你们的！” 惠贵妃看她情绪如此激动，就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不过若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拿走了，自己理亏，若是以后李西子在借题发挥，自己会很难收场。 所以她拐了个弯儿，指着红乔反咬一口：“大胆奴婢，居然敢偷东西，还真是公主殿下教出来的好奴才！” “我没有！我没有偷东西！那是我找到的，你还给我！” “你找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是陛下的，本宫说你偷东西你就是偷东西了，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啊，把她移交宗人府法办！” 红乔想要辩解，可是惠贵妃压根儿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出来就被人带走了。 在这个地方看不合适，惠贵妃把东西收好，打算回去以后再看。 周围有奴才看见了这一幕，于是立马回去禀报了皇后。 皇后跟李西子的关系虽然也不太好，但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只要李西子跟惠贵妃过不去，那李西子就是她的朋友，以前没有证据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没有那么轻易放过惠贵妃的说法。 想到这儿皇后就忍不住的高兴：“本宫也已经许久没有去看过惠贵妃了，这样，今天就过去看看。” 第396章 人还是先放了吧 惠贵妃才从红乔手里抢来了东西，现在这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呢，没想到皇后就找上门儿来了。 皇帝跟皇后虽然说是少年夫妻，皇后又怎坐中宫之位，但其实皇帝对皇后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本来就不怎么经常往皇后那儿去，自从她进宫以后，皇帝一门儿心思全扑在她身上，哪儿还看得进去皇后一眼呢？ 也不知道皇后今天来是找茬儿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但哪怕是找事儿她也没在害怕，反正皇帝来了也还是向着她。 “请皇后娘娘进来。” 宫女出去请皇后进来，惠贵妃见到皇后懒洋洋请个安，然后阴阳怪气儿的问皇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她了。 还说她是妃子，按理说应该妃子去给皇后请安的，现在反过来了，若是让皇帝知道，肯定会说她不懂事儿的。 她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来把皇后进来来说成是给她请安，羞辱皇后。 二来又证明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哪怕知道皇后来给她请安，最后也只不过说她一句不懂事儿就能一笔带过。 皇后当然生气，可是现在跟她闹翻脸对自己可没什么好处，于是只好道：“本宫今天不是来看你的，是方才听说你布置了一个宫女，所以特意来看看有没有这件事。” 惠贵妃无所谓道：“是有这么回事，皇后娘娘还来亲自过问，难道臣妾连处置一个宫女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室友资格处置，但是你只有处置自己身边宫女的资格，惠贵妃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我越俎代庖了吗？陛下虽然宠爱你，可后宫之事一向是由本宫掌管，你越过本宫私自处置，可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惠贵妃有恃无恐，哪怕皇后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也毫不畏惧：“原来皇后娘娘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那皇后娘娘是要处置我吗？” “本宫自然不能越过陛下去处置你，你只需要把那个宫女交给本宫，今天的事本宫就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臣妾做了什么需要皇后既往不咎？今天这件事就是放在陛下面前说臣妾也占理，臣妾可不怕，皇后娘娘要是不喜欢臣妾，大可以去陛下面前告状去！” 居然已经恃宠而骄到了这种地步，皇后继续忍耐：“惠贵妃，你可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谁身边的宫女？” 惠贵妃道：“自然知道，不就是公主殿下身边的吗？那丫头出言不逊还敢顶撞我，没有立马杀了她已经是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了。” “你既然知道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丫鬟，那就应该知道这丫头你碰不得！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能跟公主殿下相提并论吗？陛下疼爱公主，哪怕你身为陛下宠妃也要有所收敛，就不应该让陛下在你们之间难做。” 惠贵妃惊奇的掏掏耳朵：“奇怪了，这是皇后娘娘说出来的话？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虽然皇后跟着陛下的时间比臣妾要久，可陛下心根本就不在皇后这儿，皇后未必有臣妾了解陛下，所以何必要自讨没趣呢？” 皇后今天已经忍耐太多次了，这次终于忍无可忍：“本宫说了不是在同你商量！现在马上把人给本宫带过来！” “那臣妾受的委屈怎么算？” 正说着，皇帝来了，惠贵妃看见皇帝立马泪眼婆娑的迎过去：“陛下” 那声音，简直能酥到人骨头里。 皇帝一看自己这爱妃受委屈了，马上道：“怎么了这是？谁让你受委屈了？跟朕说说，朕一定帮你出气！” 惠贵妃怎么会明说呢？她只是默默无言看向皇后。 皇帝一看皇后在这儿，什么都不用说，马上就明白了。 皇后规规矩矩向皇帝行礼，跟刚刚惠贵妃的举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帝见到皇后有些尴尬，她们两个一向是相敬如宾的，甚至相敬如宾的有些陌生，皇帝许久都没有去探望过皇后了，对于他来说，皇后更像是朝堂上与他一起共事的同僚，帮他管理后宫，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朋友更加贴切。 “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看了眼惠贵妃道：“臣妾来找惠贵妃要一个人。” “要人？要什么人？” 惠贵妃生怕皇后恶人先告状，于是把自己这一天的经历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最后说到自己不被尊重，随随便便一个宫女都能骑到自己头上来时甚至还哭了出来。 皇后唠嗑她一眼对皇帝道：“惠贵妃带走的那个宫女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女。” 皇帝一听，顿时觉得为难：“公主的侍女” 惠贵妃道：“可就算是公主的侍女也不能如此目中无人！殿下是没听见那侍女说话究竟有多猖狂！” 皇帝犹豫起来，倒不是她不愿意去解决这件事，而是每次涉及到两个女人的事都很不好解决。 “那侍女跟了公主很多年了，不是其他人可以比的，哪怕不敬，也得由公主自己处置，惠贵妃私自把人抓了，要是公主知道了，恐怕省不掉要跟陛下闹。” 惠贵妃不依不饶：“不过一个侍女罢了，大不了再还给公主一个就是了。” 皇帝想了想，安抚惠贵妃道：“这件事朕会给你个说法的，不过这人还是先放了。” “陛下” 皇帝无奈道：“听话。” 惠贵妃道：“不是臣妾不愿意听话，是这丫头她偷东西被臣妾抓个正着，若只是臣妾自己受委屈倒无所谓，臣妾这不也是” “偷东西？偷了什么？” 皇帝才问完，话音刚落，外面又传来一道女声：“偷东西？我怎么不知道我身边的人还会偷东西呢？” 外面进来的人是李西子，她是不请自来，但气场强大到却让惠贵妃这个主人都觉得害怕。 李西子来这儿是皇后派人通知的，皇后也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就通知了李西子，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第397章 从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过 皇帝看见了李西子，长长叹气：“你怎么来了？” “皇兄让臣妹协助大理寺丞调查，臣妹又不是犯人，调查完自然就回来了，不巧一进宫就听见有人说我那侍女被惠贵妃打了一顿给关起来了，正准备来问问惠贵妃发生什么了又听说她偷了东西，我的侍女我是最了解的，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偷东西，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 惠贵妃一看她来了，想着事情恐怕有变，不能让她拿到话语权，赶紧开始倒打一耙：“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了？人心隔肚皮，就算是跟了你那么久的身边人你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不了解，惠贵妃就了解了？你说她偷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那东西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本宫还能冤枉她不成？” 李西子往前逼近一步：“她偷什么了？” “她”惠贵妃往后退了一步：“她偷的东西本宫已经已经拿到了，但是谁知道你会不会包庇自己人，所以我不能给你！” “没让你给我，你不是有证据吗？正好陛下在这儿，拿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怎么？陛下都在这儿，你还担心我会抢不成？” 惠贵妃看看皇帝，再看看咄咄逼人的李西子，扭头对身边的宫女使个眼色：“去把东西拿过来。” 宫女去后面把东西拿了上来，是一个竹筒，但竹筒里是什么没人知道。 惠贵妃把东西交给皇帝：“这就是臣妾从红乔身上搜出来的。” 皇帝想要打开，但惠贵妃压着皇帝的手暗示皇帝不要打开。 皇帝立马就明白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随随便便解决，这样，这东西先给朕保管，就交给” 他看了一圈儿，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生过事的皇后最靠谱，于是他把皇后拉出来：“就交给皇后处理。” 惠贵妃摇摇头想让皇帝换个人，但是这儿除了皇后也没有其他人了，而且也只有交给第三人皇后，这样才能安抚住李西子的情绪。 皇帝暂时将事情控制了下来，然后带上东西离开，临走前还叮嘱李西子跟惠贵妃一定要好好儿配合皇后调查。 “皇兄”李西子追上皇帝，又随他往前走了两步，找了个僻静处看着皇帝手里的东西道：“这东西是我让红乔偷偷藏下来的。” 皇帝不解：“你？你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堂堂公主，你怎么能这么做？” “惠贵妃把东西交给皇兄的时候皇兄不是就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吗？你我之间实在不应该再有隐瞒，我知道皇兄想要保护贵妃，但错就是错，皇兄已经把贵妃纵容到什么地步了，难道还要再继续错下去吗？” 皇帝道：“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但是这件事朕不需要你了，朕可以自己解决，反倒是你” 皇帝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无情，于是赶紧缓和了气氛道：“朕相信你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你放心，这件事朕会帮你解决的。” “不用皇兄费心了。”李西子对皇帝伸出手：“还请皇兄把东西给我！” 皇帝脸色突变：“朕现在说的话已经不做数了是吗？这天下唯有你可以肆意妄为不听朕的话，这么多年了，哪次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朕对你一直都是言听计从的，现在朕想让你听朕的一次就这么难吗？” 李西子看着皇帝，也是半分不让的态度：“朝堂上，还有坊间都是怎么说陛下的陛下真的听不见吗？段家的事丞相已经知道了，丞相曾为辅国，现在是我来跟陛下说，若是等到丞相来同陛下说这件事，到时候文武百官又会如何非议陛下？” 丞相就是之前把段懿曾留下来并且当做男宠送给李西子的人。 丞相虽然是个老人了，可是思想一点儿也不迂腐，之前李西子到处搜罗男宠，这件事遭到了朝中不少大臣的弹劾跟反对，丞相虽然也觉得李西子这件事做得不对，但是并不想其他人一样只是一味苛责。 他告诉李西子，有一些爱好可以广而告之让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有的爱好注定只能藏在心里，隐匿于暗处不能为人所知，她想做什么事只要藏好了别让人抓住把柄都可以。 而段懿曾说白了也算是丞相送给李西子的礼物。 因为李西子从没有对一个男人这么执着过。 之前遇到那些宁死不屈难以得到的，李西子也会想方设法的逼迫，或者再不济直接拿人家至亲性命威胁，哪怕她从来没有真的下过杀手，可这么一套下来基本上人也都屈从了。 但是段懿曾不一样，他孑然一身无父无母，又是个和尚，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管李西子怎么威胁如何说好话他都不从。 这出家人，算是佛祖的人，而他们这些人多少都有点儿信佛，如此折磨佛祖坐下弟子等于不给佛祖面子，所以丞相就想了个办法。 他跟段懿曾说李西子是个需要渡化的可怜人，他既然身为出家人，那出家人自当以慈悲为怀，他不能坐视不理，所以如果他能留下来成功渡化李西子这个世人口中十恶不赦的魔头也算功德一件，天上的佛祖看见了也会很开心的。 丞相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胡扯有没有用，但他最后确确实实留下来了。 所以丞相的话不止在李西子跟皇帝面前有用，在朝堂上，百官面前也很管用。 在李西子穿过来之前，她一点儿也不怀疑，这江山全都是靠着丞相死撑，否则以这兄妹俩的本事，恐怕早就已经把家败光了！ 所以李西子一说丞相也知道这件事了，皇帝当时就愣了。 “皇兄”李西子把手放在竹筒上：“若是贵妃没有参与这件事的话，这件事自然怪不到她头上，您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398章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皇帝想了想，倒不是觉得李西子说的有道理，也不是被她说服了，只是因为这件事被丞相知道了，到时候丞相要是逼问起来皇帝是真的招架不住。 丞相曾为辅国，也算是皇帝的老师，皇帝对他是又敬又怕的，这件事之所以先让李西子去做就是不想惊动丞相。 “皇兄皇位你坐的安稳吗？” 皇帝正在犹豫的时候李西子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皇帝一下回过神来，眼中满是惊慌的问李西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既然身为皇帝，那就最好肩负起自己应当肩负的责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百姓常年怨声载道，万一有一天被逼急了想反，那时候还有谁能救得了皇兄？” 而且若是被人知道他这个皇帝并非真正的李氏血脉，那他还能安然无恙的高居庙堂皇位之上吗？ 皇帝的手一点一点松开了，李西子把东西拿回来：“我知道皇兄心里都清楚，现在改变还为时未晚。” 皇帝彻底松了手，李西子把东西拿回来，见皇帝仍旧愣在原地发呆，让人把皇帝送了回去。 东西都拿回来了，后面的调查也就毫无意义了，本来偷东西就是莫须有的事，李西子拿回证据向皇后解释是自己让红乔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怕被人知道以后会做出抢夺甚至是毁坏证据的事。 皇后也很上道，立马就道：“既然公主殿下知道此事，也是公主殿下让红乔这样做的，那就不是偷，而是红乔听吩咐办事，自然也就不存在有罪一说，惠贵妃，如今可以把人放了？” 惠贵妃两眼通红的看着李西子手中的证据，她目眦欲裂，若是眼神能杀人，李西子此刻早就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她走到李西子面前，压低声音，语气充满恨意：“你就非要跟我争个你死我活是？我们两个非得有一个人死了你才开心是吗？” “贵妃想杀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李西子笑着道：“难道只能你动手不能我还手？” 惠贵妃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们走着瞧！” 李西子：“随时奉陪！” 拿到证据之后，李西子回去立马做了比对，经过一系列对比举证，最后证明那些大逆不道的信的确不是段旭所写。 孙敏很高兴，这次是不是就能还段家人一个清白了。 李西子把这些证据拿到皇帝面前，结果皇帝是早就知道的，但如果要翻案，死的不止是孙家人，还有当初负责查案的人，这下可不仅仅是几条人命能够解决的了。 皇帝问李西子：“这下你高兴了？” 李西子面无表情的问他：“请陛下决断！” “朕决断？你不是心里都已经盘算好了吗？朕还能怎么决断？”皇帝把书信轻飘飘往下一扔：“公主，你能不能让朕好好儿静一静？” 李西子捡起地上的信，皇帝这个反应跟态度让她觉得仿佛做错事的是她一样。 “臣妹告退！” 她转身准备离开，还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皇帝开口：“朕觉得朕这个皇帝做的真憋屈。” 李西子脚下一顿，接着转身离开。 就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哪怕为段家申冤平反了，段家一百多口性命也无法每一个都能得到安息。 策划并且安排这一切的是段老爷，纵容包庇的是惠贵妃，污蔑好人的是当初下来查案的人，所以这些跟段家灭门有关的人都是需要直接为这件事负责的人。 其实还有一个皇帝，只不过没人敢处置皇帝。 还有惠贵妃，原本她也是需要受到惩罚的，可正好就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怀孕了。 惠贵妃的性命不重要，但她肚子里的是龙种，皇嗣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她不仅得活着，还得比以前活的更好。 最后这件事以涉案朝臣为了巴结贵妃故意制造冤案结束，而孙家也从此没落，孙老爷被押入死牢，孙家家产全部充公，但即便如此，这下场也比之前的段家好了不知道多少。 惠贵妃孕中恳求皇帝，让皇帝帮忙善待她的家人，她的祖母还有母亲是无辜的，至少他们不应该受此连累。 皇帝答应了。 但是孙敏不能答应。 她从李西子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气愤的不能自已，当初皇帝下旨将段家人赶尽杀绝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当中也有无辜者吗？ “殿下”孙敏给李西子跪下：“我求您帮帮我，我想进宫。” “你还想进宫？” 孙敏知道李西子担心什么，于是赶忙向她保证：“您放心，我只是恨我那个姐姐，不会对陛下怎么样的，我还没有那么傻，我只是恨，为什么明明她也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到最后却活儿的好好儿的，我不甘心，我也要让她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儿！” 惠贵妃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源头，但皇帝也是，如果没有皇帝的纵容，惠贵妃也不会猖狂至此，她现在说得好，可就怕她到时候连皇帝也一起报复了。 所以李西子不能答应她。 孙敏被拒绝之后不断哀求，李西子怕自己心软，直接起身离开。 皇帝再烂，现在都有他不可替代之处，万一皇帝出了什么事，李西子罪过就大了。 孙敏失魂落魄的离开，出去后外院子里见到了正在煮茶的段懿曾。 她知道段懿曾是李西子的男宠，李西子喜欢他，他说的话李西子也愿意听，所以如今走投无路只能去段懿曾面前碰碰运气。 段懿曾递给她一杯茶，孙敏张张嘴正要开口，段懿曾突然打断她：“尝尝这茶如何。” 可是孙敏现在哪儿有心情喝茶，她摇摇头，放下杯子，打算再次开口，段懿曾抿了口茶，问她：“若是来找我替你求情就免了。” “我” “你自己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非要开口恳求别人呢？” “我自己就能做到的事？”孙敏不解：“你知道我想做什么？” 第399章 一个大男人不至于 段懿曾反问：“你的目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 “可是可是我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我怎么才能” “谁说见不到？”段懿曾让她尝尝杯子里的茶：“你回去好好儿准备，陛下会见你的。” 孙敏觉得不可思议：“陛下会来见我？可是陛下都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怎么会来见我呢？” 段懿曾让她不要着急：“时候未到，你听我的回去准备着，时候到了你自然会见到陛下的。” 他这个和尚，神神叨叨的，说出来的话无凭无据，可是又莫名让人觉得可信，反正孙敏现在走投无路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不如就试一试段懿曾说的，时刻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孙敏听话回去准备了，段懿曾站起来，举起一杯茶，对着天上的月亮一敬：“三年了，你且安息，后面的事有我呢。” 说完茶向外一洒，正好泼在李西子脚下。 李西子站在那儿看着他，又看看自己脚下：“这是做什么？” 段懿曾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行礼：“殿下。” “这会儿倒是有礼数。”李西子走进亭子：“好好儿的茶不喝，泼了作甚？！” “是敬故去友人的。” “你还有朋友？” “走南闯北的，谁会没有几个朋友？” 李西子笑笑：“和尚的朋友，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段懿曾回想着记忆中友人的样子，向李西子复述：“风度翩翩待人谦和，举止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李西子嘬嘬嘴：“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酸呢？你这个朋友听你形容应该是个男人，可是你提起他的语气跟眼神又不像是在说一个朋友这么简单，难道你是个弯的？” 如果他是个弯的，那对自己不感兴趣就情有可原了，自己也注定跟他无法在一起，这也能够构成系统口中所说的惩罚。 可是这也太残忍了点儿？ 段懿曾听不懂：“什么是弯的？” “没事没事。”李西子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不大靠谱，赶紧打消这个想法，可是又实在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段懿曾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 他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然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李西子，认认真真的解释：“我是个出家人，不喜欢男人也不会喜欢女人，出家人六根清净一心向佛，需得斩断一切红尘牵挂。” 李西子闻言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喜欢男人就行，出家人怎么了，出家人也是可以还俗的嘛！ “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李西子不客气的倒了一杯他才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弱弱喉咙，接着道：“怎么？你关心我啊？” 段懿曾起身：“殿下不睡，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等等”李西子问他：“刚刚孙敏找你什么事？” “她想不开，我开导她两句。” 李西子让他回来坐下：“正好，我也有事想不开，你也来开导开导我。” “殿下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心里堵得慌，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但就是难受，我就想找个人说说话，你陪我。” 段懿曾只好重新回去坐下，坐下后他思虑片刻问：“大理寺的案子殿下处理好了？” 李西子差点儿一口水喷出来：“我是让你开导我的，你怎么一上来第一句话就给我添堵呢？” “殿下不是为此事烦心？” “虽然被人污蔑我杀人全家是挺烦的，但是想要解决也好解决，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把人关起来吓一吓，就他那细皮嫩肉的，鞭子还没抽到身上去就吓得全招了，无非是之前被养坏了，习惯了在我这儿养尊处优的生活出去之后把钱花光了生活不能自理，又欠了一屁股负债，所以才找人联合起来讹诈我，他以为我会为了好名声，亦或是之前的情分给他一笔钱了事，可我这个人最受不了被人冤枉，敲诈我，就得付出代价。” “那殿下又为何事烦心？” 李西子拖着下巴，认真且严肃的看着他：“我喜欢一个人，想要得到他的心，但是男人心海底针，似乎我不论怎么做都无法打动他，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出出主意。” 段懿曾双手合十：“我从未经历过男女情爱，不懂这些，殿下问错人了。” “你虽然不懂，可你是男人啊，男人最懂男人了，如果是你，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段懿曾转过头去：“我不知道。” “那你就好好儿想想。” “殿下不要太咄咄逼人了。” 李西子绕到他面前：“我咄咄逼人？我这是在向你请教问题，你不是说好了要开导我吗？倒是给我一些建议啊！” “我不知道！” 李西子无奈的叹口气：“不知道啊” 不过很快她又振作起来：“不知道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儿相处，你会知道的。” 段懿曾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看着李西子如此为自己痴迷，他甚至也开始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可爱？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段懿曾立马就清醒了，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这个念头，于是慌忙起身：“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我我告退了！” 也不知道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变得这么慌张，难道是自己刚刚的哪句话不小心吓到他了！ 可他一个大男人，不至于？ 段懿曾回去之后躺在床上，回想着这段时间同李西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觉得李西子是什么恶人，她跟传言说的一点儿也不一样，这样的女人有点儿可恶也有点儿可爱，很矛盾。 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身份，段懿曾就无法再对她产生除了觉得她可爱以外再更多的想法。 公主殿下 她怎么就偏偏是公主呢？ 段懿曾摇摇头，心里奉劝自己，趁早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及时扼杀。 第400章 向你讨个人应该不难吧 孙敏听了段懿曾的话，开始每天在家里准备，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见到皇帝了，她有足够的本事吸引住皇帝。 段懿曾说的不错，他才说过这话没两天，皇帝就亲自来公主府了。 皇帝来并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而是为了惠贵妃来的。 惠贵妃跟李西子结仇之后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对付李西子，而她现在又怀了龙胎，不管做什么都十分方便，皇帝也会尽量顾忌她的感受，而且利用腹中孩子对她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到的问题，段懿曾预料惠贵妃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然后栽赃嫁祸给李西子，这样一来，皇帝就会亲自来找李西子。 而今天皇帝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李西子面对皇帝的质问表现的十分无奈：“皇兄认为我会害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这两天贵妃遇到了一些事情，朕也不是贵妃总是心神不宁，梦见有人要害她跟孩子，这两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还差点儿小产，所以” “所以就怀疑这些都是我做的是吗？” “皇兄”李西子想让他清醒清醒：“我若是要害她的孩子根本不会有机会让她来告状的，怀疑人首先肯定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想随便给一个人定罪，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朕今天同你说这些也并不是想要给你定罪什么的，只是想告诉你，朕知道你恨贵妃，但贵妃如今情况特殊，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样的怨恨，都请你多包容一些。” 李西子笑了：“我还不够包容她？我若是还不够包容她，那她此刻就不会还能活着为皇兄孕育皇子了。” “你段家的事朕都已经顺着你的意思去做了，贵妃的父亲也已经死了，这些还不够吗？你还想怎么样？” “皇兄宁愿信贵妃那些毫无凭证的话说我要害她，我不愿意相信我是吗？” 皇帝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顿了顿道：“朕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孩子对朕来说有多重要。” “皇兄尽管放心，我不会动那孩子一根汗毛的。” 皇帝有她这句话就知足了，不过还是有点儿怕她心里会觉得膈应，所以还是安慰了两句。 不过那些安慰的话在李西子听来一点儿用也没有。 皇帝来虽然没有多大阵仗，可毕竟是皇帝，来了总会有风声，孙敏得到消息之后就开始做准备了。 她看见李西子送皇帝出来，一狠心一咬牙，假装匆匆忙忙跑过不看路，然后狠狠撞上了皇帝。 皇帝被撞之后很生气，孙敏于是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李西子见是她，不用问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正准备叫她离开，却忽听见皇帝开口：“头抬起来给朕看看。” 孙敏缓缓抬起头，她大胆直视皇帝，那双眼漂亮又灵动，皇帝见了，心瞬间停跳一拍。 孙敏长得一点儿也不比惠贵妃差，皇帝看她跟惠贵妃长得像，不禁奇怪：“你” 孙敏知道他想问什么，抢先回答：“回禀陛下，民女孙敏，是惠贵妃娘娘的亲妹妹。” “亲妹妹？”皇帝打量着她：“你就是贵妃的那个庶妹？” 孙敏回答说是。 皇帝是知道她的，那些污蔑段旭的信就是从她那儿得到的，也是她指认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段家一家，皇帝听说她这个人的时候心里是很不待见的，如果没有她，李西子也不会拿到证据，没有证据后面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贵妃也就不会整天以泪洗面了。 可是今天一见，发现人长得还不错，跟贵妃带像，可给人的感觉又完全不一样。 “起来。” 孙敏站起来，她一开始还有点儿紧张，但是见到皇帝之后反而开始表现的游刃有余起来，大大方方的一点儿也不显得拘束。 皇帝之前对她的那点儿反感此刻也没有那严重了，或许是因为这张脸的原因，居然还觉得这姑娘有点儿惹人心疼。 “民女不是故意撞到陛下的，只是听说陛下来了，还以为姐姐也来了，民女许久没有见到姐姐了甚是想念，惊扰了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说不妨事：“你方才说你挂念贵妃，你想见贵妃？” 孙敏重重点头：“想，当然想！” “贵妃自有孕以来，整个人就变得特别容易伤感，因为家里的事更是整天以泪洗面，你是贵妃的妹妹，若是能进宫陪陪她，想必贵妃会好很多。” 李西子听了差点儿没笑出声。 当初可是孙敏大义灭亲站出来说孙老爷故意陷害段家，这才导致李西子拿到了证据还段家清白，惠贵妃见到孙敏不把她人撕了都是好的，皇帝居然还让孙敏进宫去安慰惠贵妃，这决定是个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孙敏含羞带怯的看了眼皇帝，皇帝眼神立马就变了，这么一来李西子也明白了，所谓的安慰都是借口，皇帝就是想往后宫再多添个人儿。 “皇兄方才不是你说贵妃怀孕需要静养吗？况且家里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贵妃此刻应该不会想要看见她。” 谁知道孙敏复仇复仇着会不会杀疯了，所以还是让她离皇帝远一点儿比较安全。 但是皇帝很明显并没有听懂李西子的暗示，他现在根本就想不了那么多，直接道：“贵妃需要静养，但同时也需要人安慰，这个时候有家人在身边是最好的。” 李西子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反过头问她：“朕向你讨个人应该不难？” 孙敏也哀求似的看着李西子：“殿下我求求您就成全我！” 李西子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她该做的都做了，既然无法阻止，那就干脆顺其自然。 “皇兄想要的人我怎么可能拦得住？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去，记着千万不要惹麻烦，否则到时候可没人能帮得了你。” 孙敏立马答应下来：“民女记住了！” 第401章 你爹咎由自取 李西子最近开始静下心来跟丞相学习治国之道了，因为皇帝不努力，朝堂上下又普遍认为皇帝就是个大情种，实在不适合管理朝政，所以李西子愿意学习，丞相也愿意在她身上下功夫。 丞相见她学的起劲，心里深感欣慰。 只是李西子的敏而好学还是不能令皇帝激起任何一点想要上进的心来。 他最近也很忙，忙着跟新欢卿卿我我，这个新欢是谁自然不用说，他打着让孙敏进宫去探望惠贵妃由头把惠贵妃弄进宫，可是进了宫之后又说惠贵妃现在应该不是很愿意见到孙敏，然后就找了个理由把孙敏留在身边服侍。 孙敏把自己这些年来学到的技巧全部都用在了皇帝身上，用尽了浑身解数去勾引皇帝，终于令皇帝沦陷在她的魅力之中，于是皇帝愈发的不理朝政，甚至连惠贵妃都很少去看了。 惠贵妃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了，派人去问皇帝最近在做什么，派去的人回来说皇帝最近在忙朝堂上的事，带回来了些补品给她，说是皇帝的意思，让她安心养胎什么都不要多想。 惠贵妃跟了皇帝这么长时间简直太了解皇帝了，他会突然对政务上心？鬼上身的可能都比这个的可能性大，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鬼。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是对的，她让人不要告诉皇帝，偷偷的过去探望，结果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她从来都知道帝王无情，皇帝一开始为了她可以很轻易的抛弃之前的女人，那么以后也会这样对待她，轻而易举的抛弃她，所以她要在自己受宠的时候尽可能的为自己多争取一些。 她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而那个人居然还是她的妹妹！ 孙敏！ 她怎么会在宫里？又怎么会跟皇帝在一起？ 惠贵妃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推开门闯了进去。 正躺在皇帝腿上的孙敏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见到惠贵妃，喏喏的喊了声姐姐。 “姐姐？”惠贵妃咬牙：“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妹！都是你害死了父亲！你这个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惠贵妃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份，愤怒让她把自己的本性完全暴露了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朝着孙敏扑了过去，可是还没有碰到孙敏就被皇帝抓住了手。 以前从来都是她有理，就算没理，皇帝也会想方设法的向着她，因为她会装，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装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还要大度去原谅别人为别人考虑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迷惑了皇帝。让皇帝觉得她温柔好欺负，如果没有自己保护，在这后宫她很快就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给吃了。 但是今天他突然见识到了惠贵妃如此凶悍的一面，这一面几乎要吓坏了他，还把他之前对惠贵妃所有的好印象都消磨殆尽，原来她跟那些泼妇一般的女人也没什么两样，之前自己都是被她蒙骗了！ 而惠贵妃对于皇帝拦住她却不帮她的操作也是惊呆了眼，她看着皇帝，满眼都写着不可思议：“陛下她她是害死了我父亲的元凶，陛下为何如此护着她？” “她不是。”皇帝也懒得跟惠贵妃解释了，说完这句话，平复了下心情对惠贵妃道：“你还怀着身孕，就不要到处跑了，回去养胎，有时间朕会去看你的。” 惠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陛下说什么？” “朕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让你回去养胎听不见？” “可是”可是皇帝之前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这样的语气，她只听皇帝对别人这样说过。 可如今却轮到了她自己。 碰巧这个时候孙敏也开口了，她温柔的语气，楚楚可怜的表情跟惠贵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姐姐你不要动怒，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陛下的，这段时间姐姐有孕，陛下陛下也是个男人也需要发泄，不过这些都是我主动的，我知道姐姐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可是我当初进宫的目的却是为了姐姐，我是想来照顾姐姐的，如今家里变成这样我知道姐姐恨我，可我” 她还装可怜委屈上了，这本来是她用的伎俩，现在被孙敏用了，惠贵妃站在那儿看着她，多少有点儿黔驴技穷的意思。 现在这场面，一个凶神恶煞得理不饶人，一个委委屈屈唯唯诺诺，皇帝太知道该如何选择了。 “这件事也不怪敏儿，是朕把她留下来的，她是你妹妹，日后你们姐妹在宫里也好有个照应，朕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惠贵妃都要气笑了：“陛下明明知道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爹！” “是你爹咎由自取！” 之前为了维护她，维护她爹，皇帝跟李西子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还险些反目成仇，现在居然连咎由自取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惠贵妃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笑话，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个笑话。 “朕之前觉得你还挺善解人意的，怎么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朕是皇帝，你嫁给朕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朕的身份，朕注定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花无百日红，朕给你的疼爱已经够多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惠贵妃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为什么？分明前段时间还好好儿的，为什么？” 皇帝躲在她面前告诉她：“如果朕是寻常人家的男子，娶了你大概会跟你幸福的过一辈子，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可朕不是，贵妃，人要学会知足，明白吗？” 孙敏想要把惠贵妃扶起来，皇帝把她拽走了：“不用你扶，来人啊，送贵妃娘娘回去休息！” 惠贵妃看着站在皇帝身边的孙敏，脑海里闪过“报应”两个字。 第405章 你在耍我 临行前一天，李西子见了孙敏，孙敏跟刚进宫那会儿简直像换了个人，李西子打量着她，问她还记得自己进宫的目的吗？ 孙敏回答说记得。 李西子又问她：“那你现在达成你的目的了吗？” 她说还没有。 李西子点点头：“永远别忘了你的目的，事成之后你的抽身而退，别多做什么。” 孙敏不确定李西子是不是从她身上看出了些什么，但是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在她走之前让她走的更加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请殿下放心。” 离开京城那天阳光明媚，马车朝着西棠的方向出发，段懿曾坐在马车上煮茶，李西子慵懒的靠在一堆卧枕上，闻着面前茶香，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西棠你去过吗？” 段懿曾回答：“去过一次。” “去干什么？” “只是路过。” “是吗？那地方有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段懿曾说不知道。 李西子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环境如何？” “美不胜收。” “你怎么就跟个牙膏似的，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挤一点儿出来一点儿，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主动问我的吗？” 段懿曾听她说完，迟疑了片刻问：“牙膏是何物？” 李西子彻底放弃了。 这样只靠一个人来主动维持的关系会让人觉得很累，可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李西子又不甘心放弃，所以只能由她来主动。 只不过段懿曾这爱答不理的，她就算是个话痨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他们一直赶路到傍晚，前后没有客栈，只能搭帐篷休息，李西子闲得无聊在那儿看书，红乔把切好的烧鸡递给李西子，这就是她今天晚上的晚饭了。 段懿曾的晚饭是两个馒头，野外生火做饭不方便，李西子也懒得让他们麻烦，所以他只能啃馒头。 “这鸡拿回去你们吃，本宫跟和尚一起吃馒头。” 红乔道：“殿下已经赶一天的路了，只吃馒头怎么能吃得饱？还是” “和尚都能吃得饱，本宫饭量就比他大那么多，两个馒头还吃不饱？” 红乔拗不过她，只好把肉端走了，李西子啃一口馒头对段懿曾笑笑说：“这叫共患难。” 段懿曾没有理她。 晚上帐篷不够，段懿曾没有安身之所，只好去马车上凑合一晚。 半夜他睡着睡着突然睁开眼，面前出现一个人，黑夜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殿下？” 除了李西子也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做出这种事了。 李西子笑了笑，接着委屈的道：“我睡不着，你给我念经听呗。” 段懿曾坐起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这么晚了，还请殿下回去。” “回哪儿去？外面的帐篷是我的，你睡觉的马车也是我的，我在自己的地方想干什么干什么，为什么要走？” “殿下不走那我走。” “你也不准走。” 李西子耍无赖似的躺下，并且毫不客气的把脚伸到段懿曾面前：“我不管你是坐着还是躺着，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你今儿就是不准下这辆马车。”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李西子打断他：“放心，天黑了，你的佛祖也该睡觉了，根本没工夫时时刻刻都盯着你！” 这么无赖的人段懿曾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最后吃亏的反正不是他，而且她这么肆无忌惮，想必来之前也交代了不许人乱说，既然有人帮他消除后顾之忧，那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反正一切皆为虚妄，而他 段懿曾放下那些所谓的清规戒律，合衣在李西子身边躺下。 李西子看他躺下了还有点儿惊讶。 和尚开窍了？ “你不怕佛祖知道了啊？” “殿下不是说了吗？佛祖睡着了，也没时间每时每刻都盯着我。” 李西子侧身看着他：“是啊，没错，所以你还可以做的更过分一点。” 段懿曾也扭头看着她：“比如呢？” 比如？ 这和尚脑瓜子突然灵光了，这举一反三的本事让李西子都有点儿傻眼了。 好小子，激她是？ 李西子趴着，然后靠近段懿曾，突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别说，和尚吃素皮肤就是好，亲一口又香又软，一点儿都不亏。 亲完之后她挑衅的看着段懿曾：“你敢吗？” 段懿曾看了看她，然后闭上眼睛：“时候不早了，殿下也早点休息。” 臭和尚，就知道他不敢，什么时候他敢了，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西子觉得扫兴，躺下去翻身背对着他。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睡得着啊，喜欢一个人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并且离他越来越近的，现在人就睡在她旁边，她一颗心怦怦直跳，实在没办法静下心来。 身后的人呼吸匀称，好像一点儿也不受影响，这不禁让李西子怀疑起自己的个人魅力来。 难道她就这么差劲吗？自己好歹也算个美女，怎么就对他一点儿吸引力也没有呢？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李西子翻个身打算面对着段懿曾。却不想一翻身正好跟段懿曾面对面。 段懿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李西子的脸上，她心跳加速，突然觉得紧张，黑暗中也看不清楚他究竟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不自觉就吞咽了口口水。 本来就紧张，这时候段懿曾又有些戏谑的开口：“殿下口渴？” 李西子已经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这个人这是在嘲笑她吗？ “你不是睡着了吗？我听你的声音睡得可香呢。” “谁说我睡着了？声音又能听得出什么？原来殿下这么半天不睡觉是在等我？” “你在耍我？”李西子再次背过身去。 没多久她感受到身后的动静。应该是段懿曾也翻身转了过去，可是转过去之后她又觉得不甘心，想到刚刚的场景无比后悔，于是再次翻过去，但是这次却撞在了段懿曾怀里。 他不知道睡没睡着，呼吸平稳，心跳缓和，跟李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406章 带我去见他 李西子真的很佩服段懿曾能够睡得这么香，这个人，搅乱了她的心绪却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段懿曾”李西子试着叫了他一声：“你睡着了吗？” 段懿曾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回应她睡着了还是没睡。 李西子深吸口气，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想要把他弄醒，又害怕醒了之后他又翻过身去错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段懿曾哼过一声过后就再也没动静了，李西子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难免会觉得难受，可是她还是就这么生生忍受了一夜，可是这么等睡着之后就不觉得难受了，最后这一晚睡得居然还不错。 红乔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反正公主殿下作风大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小事比起她强要男宠的行为已经好了太多了。 只是她没想到段懿曾一个和尚，之前那样的誓死不从，这次居然没有反抗。 睡醒之后就要继续赶路了，李西子今天很开心，所以一路上不停哼着歌儿。 她是个很爱做梦的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但是昨天晚上却是一夜无梦到天亮，因为段懿曾身上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 但是这一晚是过去了，以后还要想什么办法再跟他睡在一起呢？ 李西子盯着段懿曾的脸发呆，想着以后干脆都不要住客栈了，就这样挺好的。 “殿下已经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了，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没有，没话说就不能看你了？” “昨天晚上还没看够吗？” 李西子突然就红了脸：“谁昨天晚上看你了？我可没有看你那么久，我睡觉了的。” “我也没说殿下盯着我看了一晚上啊！” 他没说，但是这么一来就显得李西子方才说的那句话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你昨天晚上睡的如何？” 段懿曾想了想。 李西子看他这么认真的想，还以为能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答案，因此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可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抱有期待，期待最后换来的只有失望！ 段懿曾轻飘飘的碰下一句：“一般。” 然后就再无后话了。 也的确，他昨天晚上一点儿呼吸错乱都没有，确实很难让人从他身上看出一点儿撒谎的迹象。 李西子有些失望。 她不甘心，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思前想后，她压低声音小心凑近段懿曾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行？” 段懿曾一口水还没咽进去又差点儿喷出来。 不行？ 李西子使了一招激将法，假装不在意的说：“你们和尚不是都要斩断七情六欲的吗？你长这么大估计也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如果真的不行呢也可以理解，没必要自卑的，反正你这个和尚以后也用不着。” “听殿下的意思，殿下阅人无数，对这方面倒是十分了解了？” 阅人无数？李西子本人是无法达到这个境界的，但是原主有那么多男宠这可就说不准了，段懿曾心里无法接受倒也情有可原。 “那也没有，这不是常识吗？” 段懿曾没有往下继续接他的话，大概是觉得再往下说不大合适。 不过经历过昨晚的事之后，李西子反而有了信心，觉得拿下段懿曾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西棠距离他们那儿并不是特别远，他们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权当出来玩儿了。 李西子来访西棠早就通知了西棠的国君，按理说他们一个附属小国，遇到上面来人了，就算不为别的，出于机子也该派人迎接才是，但李西子都到人家家门口了也没见有个人出来接她一下。 西棠这一反常的举动让李西子觉得有些奇怪，再怎么着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啊！ “红乔，他们是不是事先并不知道咱们要来啊？” 红乔说不可能：“陛下亲自写信给西棠国主，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要来啊！” 段懿曾道：“若是事先不知道，这个时候城墙上的士兵要记住应该已经拿箭对准我们了，我看不是不知道，是早就知道却不愿意出来迎接？” 当初他们是看不上西棠这个小地方的，没什么非要攻占不可的战略意义，发展也不好，整个国家从国主到才行过得都是穷酸日子，要兵没兵，要兵器没兵器，打他都让人觉得是在浪费时间，是西棠当时的国主百般恳求寻求庇佑这才成了他们的附属，这么多年来，他们可没少帮助西棠，结果这小白眼儿狼，现在日子过好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是？ 李西子走到城门楼子下自报家门，让城墙上的士兵开门。 士兵通知了城门守将，那将军一听李西子的名号马上让人开门放人进来，这才亲自出门迎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有失远迎。 李西子只觉得这句话讽刺：“我国陛下早就书信给你国主说本宫要来访，国主是没有收到信还是收到了却装作不知道？” 那将军苦笑：“这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戍门卫，这种事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李西子居高临下看着他，她眼神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看着那戍门卫，直到看的小小戍门卫败下阵来不得不低头求放过这才罢休。 “带本宫去见你家国主。” 那戍门卫就在前面带路，没想到到了宫门口门口的侍卫看见李西子还愣了一下，在戍门卫告诉他李西子的身份之后他还是不依不饶的盘问了许久，折腾了许久才放李西子进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李西子的耐心基本上已经耗尽了，接着有人去禀报西棠国主，去禀报的人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说他们国主此刻有事要忙，请李西子先做下等待一会儿。 有事要忙？早不忙，晚不忙，悄悄这个时候有事要忙，这不摆明了根本没把李西子放在眼里，李西子顿了顿，直接站起来：“你们国主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第407章 你睡这儿 那宫人战战兢兢的，支支吾吾说国主一会儿忙完了就会去见她了。 李西子直视着那宫人的眼睛：“我说的话就这么难懂是吗？我说告诉我你们国主在哪儿，我亲自去见他！” “这国主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 若是没有这一路来的遭遇，李西子可能就真的相信这个国主是不方便了，可是她这一路来经历的都在告诉她，告诉她这个什么国主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所谓的有事恐怕也都是借口。 但是这些人死活不肯说西棠国主在什么地方，李西子人单势弱的，也不好堂而皇之的乱闯，最后只能暂做忍耐，等一会儿他人到了以后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就这么等了一个多时辰，一个多时辰之后西棠国主才姗姗来迟。 “呦！殿下！”西棠国主踉踉跄跄的走进大殿。 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儿，衣衫不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散着，敞开露出的胸口上有些暧昧不明的痕迹，这么一看也不用问了，他刚刚在忙什么不言自喻。 “国主忙好了？”李西子皮笑肉不笑的把西棠国主上下打量一遍。 西棠国主醉醺醺的，笑着对李西子点点头然后说：“让殿下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本王收到了陛下的来信，说公主殿下不日即将到访，可本王思来想去也没想明白这个不日究竟是什么时候，所以您看什么也没准备，有失远迎实在愧疚。” 说着，拉拉自己胸前的衣服吩咐身边宫人：“你们快去，吩咐御膳房准备给公主殿下接风！” 李西子看他一个人在这儿演的起劲儿，也没有打扰他，他身边的人暗示他把衣服穿好，西棠国主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有所不端，赶紧道：“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我这次来所为何事，国主应当清楚？” 西棠国主笑着点头说知道：“陛下信中都说了，不过今日肯定是不行了，今日本王还有事，况且殿下也舟车劳顿了一路，今天就留下来好好儿休息，等明天本王再找人带殿下到”各处去了解情况。 也只能这样了。 李西子想着明天一定要好好儿看看，究竟西棠种种反常做派所为哪般。 晚上的欢迎宴弄得虽然很有排场，可不过都是些马后炮，李西子西棠如此的不重视，李西子也无法拿出什么好脸色来，所以一场宴会弄到最后不欢而散。 晚上李西子被安排住在皇宫附近西棠国主不常用的一座行宫里，这里头冷清的很，虽然身边都是人，可入夜之后还是同样瘆人。 “和尚，你是出家人，出家人有佛祖庇佑，今晚就由你来陪我就寝。” 段懿曾阿弥陀佛一声，告诉李西子一切所见皆为虚妄，没什么好怕的，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用担心半夜鬼敲门。 李西子眼一横：“谁说我没做过亏心事？我亏心事做的多了去了，妄图把你拖入红尘就是我做过最大的亏心事！” 段懿曾再念阿弥陀佛。 李西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行了别念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段懿曾生被李西子给拖了进去，寝宫里也很黑，虽然四处点的都有蜡烛，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还是让李西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觉不觉得这里面有人？” 段懿曾点点头：“你我不皆为人？” “你废话，我说的是除了我们两个之外。” “或许还真的有。” 李西子这话说出来是想求安慰的，她想听段懿曾说的是：“哪儿来的人？殿下想多了！” 或者是：“殿下放心，就算真的另有其人，我也会在殿下身边保护你的！” 而不是他这句“或许还真的有！” “我知道你在骗我。” “出家人不打诳语。”段懿曾停下脚步伸手一指：“殿下请看。” 李西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睁眼，差点儿没被吓得背过气去。 还真是人！ 两个宫女！ 一声不吭的站在床两侧，若不是李西子看见她们喘气儿了，这大半夜的还真挺吓人的。 李西子拍拍胸口缓过神来：“谁让你们在这儿的？算了算了下去，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两个宫女行个礼，又低着头退了出去。 李西子松了口气：“现在没有别人了。” 她环顾一圈，看看房间里仅剩的一张床，幸灾乐祸又有些无奈的说：“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要睡同一张床了。” 段懿曾却不以为然：“我可以打坐，打坐可以坐一晚上。” “你那样我会心疼的。” “我身体很好，殿下不用担心。” “这床挺大的，你怕什么？上来一起睡，我又不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了，马车都一起睡过了，现在你跟我扭扭捏捏的装小姑娘是不是晚了点儿？” 马车是马车，床是床，这二者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李西子嘴上说的这么勇敢，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她嘴上这么说了，可是真的实践了，其实比谁都放不开。 所以当段懿曾抬头看着她的时候，李西子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 段懿曾径直走到床的另一侧。 李西子此刻心里开始想，晚上该如何假装不经意滚到他身边才显得不那么刻意呢？ 她脑海里还没有盘算出什么更好的主意的时候，只见段懿曾抱着一床被子又从她面前过去了，他把被子铺在床下，对李西子道：“这下殿下可以放心了。” 李西子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睡这儿？” “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 有时候主动的多了，会显得掉价，李西子此刻就觉得自己十分掉价，段懿曾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显然是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接触了，那她也不能不识趣儿，只好回到床上去。 她躺下之前看见段懿曾坐在那儿，当时就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不要坐在那儿，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会很吓人。” 段懿曾挪了挪，换了个李西子看不见的位置。 第408章 你自己看着来吧 但是这样也不行，李西子看了更加生气：“我都看不见你了，你是不是准备趁我不注意一个人偷偷逃跑？” 段懿曾道：“那殿下想让我怎么做？” “不知道，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公主脾气上来了，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段懿曾无声叹气，然后将被褥铺在了李西子睡觉这边的地上，他合衣躺下，想着这回总该可以了。 实际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迁就李西子，他其实完全可以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然后自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李西子也不能强迫她什么。 但是偏偏他就这么做了，她耍性子的时候，他就是有种想要顺从的心理。 也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有病。 但他这么做完李西子确实很满意，这一夜就算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西子睁开眼。 她醒来的时候段懿曾已经不在了，莫名其妙她就有种被人遗弃的感觉，于是赶紧穿好衣服出门，见到了门外正坐在亭子里煮茶的段懿曾，她这才平复了下心情。 红乔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殿下，您怎么出来了，奴婢这就帮您洗漱。” 虽然是因为醒来没有看到段懿曾所以觉得心慌才跑出来的，但是这个原因说出来多少有点儿丢人，所以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洗漱收拾好之后，衣棠国主派来接待她的人也到了。 这个人可不一般，长得那叫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一看就是特意挑选的。 而西棠国主派这么个人来，其目的当然也不再多说。 谁不知道李西子爱美男的这个喜好？来这儿的事情是其次的，送这个人给李西子才是主要的。 “殿下”那人对李西子行礼：“下官白衡参见殿下。” 人呢是个很不错的，可惜了，李西子心里头已经有了喜欢的，对于别人根本就提不起兴趣，看他眼里半分喜悦都没有。 “起来，是你们过国主让你来的？” 白衡点点头：“今天殿下想做什么下官都会陪着殿下。” “是吗。”李西子敷衍一句，看了看段懿曾的脸色，又道：“本宫都迫不及待了，还等什么，前面带路我们出发。” 经过段懿曾身边的时候，李西子看段懿曾要站起来，拍拍他的肩道：“你就不用去了，留在这儿等着。” 段懿曾也没什么过多情绪，立马就答应了。 李西子这是一招激将法，她对他那么好，他不领情也不承自己的意，那自己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去。 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但是这突如其来的落差，自己不信他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可结果段懿曾还真就没什么反应。 李西子差一点就要沉不住气了，不过好在白衡在前面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白衡离开了。 这人啊，本性难移！ 段懿曾苦笑着摇摇头，嘴上说着喜欢他，对他差点儿就无所不用其极了，可到头来出现个新的小白脸儿，她不是一样把持不住？ 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女人又何尝不是。 白衡身上肩负王命，所以对于李西子的事情表现的十分上心，他看李西子对方才那个男人很不一般，不知道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就佯装随口问了一句：“方才那位是” “很明显是个和尚啊！” 李西子语气不善，听意思也不想过多解释，白衡识趣儿，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而跟李西子介绍起西棠的一切来。 李西子除了一开始刚出来的时候因为段懿曾的不在乎有那么点儿心不在焉之外，后面本着自己来这儿的职责，还是把段懿曾给暂时抛诸脑后了。 这么着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白衡说本地有一家很不错的酒楼，要带李西子过去吃，李西子一听，那就把段懿曾也给叫过来。 白衡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是把李西子的每一句话都听在了耳朵里，早知道公主殿下喜欢搜集男宠的爱好，但是不知道居然连和尚也不放过，可是这个和尚看着跟李西子又不大像那种关系，所以才会觉得奇怪。 段懿曾没过多久就来了，来了之后李西子的眼神也没有过多在他身上停留，白衡询问李西子想吃什么，李西子说不知道。 “你带本宫来的，本宫也不知道这儿的特色都是什么，你自己看着来。” 白衡想试试李西子对段懿曾的态度，于是故意点了一桌子荤腥。 和尚嘛，肯定是不吃肉的，这一桌子都没有他能吃的，若是李西子看见了也什么都没说的话，那这个人他就完全不需要在意了。 等菜都上齐了之后，李西子看了看一桌子的大鱼大肉，又看了看坐着一动不动的段懿曾，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兀自动筷吃了起来。 段懿曾看了眼桌上的饭菜，也什么都没说。 白衡于是就自以为了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放下心来。 吃完饭该回去了，李西子吃的有点儿多，想溜达溜达，白衡当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对李西子可以称得上是事无巨细，时刻提醒她注意脚下，甚至还主动给她买一些小玩意儿，说姑娘们都喜欢，李西子虽然是公主，但更适合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 这种话一句两句不觉得有什么，但要是有人一直在你耳边不停的说，谁听了都会觉得迷糊。 不过可惜这话并不能打动李西子，她太知道白衡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不过她现在更在乎段懿曾心里是怎么想的。 段懿曾始终表现的很平静，这让李西子觉得十分不满。 “殿下小心！” 李西子正心不在焉的走着，突然前面白衡喊了一声，李西子下意识停下脚步，段懿曾却又把她往后一拽，她直接就撞在了段懿曾怀里，面前一个小孩子跑过去，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鸡仔，白衡见到了，拉下脸斥骂那孩子：“你怎么走路的？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着的是谁？” 第409章 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 那孩子都被吓坏了，哆哆嗦嗦的看着面前的人一个劲儿的摇头。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小孩儿领着一群小东西走路不看路，白衡担心的就是要是有什么小东西窜到了李西子脚底下，摔着碰着了的不好。 可是他的语气却把那孩子吓得够呛，人当时就傻了，怔怔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西子看那孩子那样儿怪招人疼的，就让白衡算了：“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没事，让他走。” 白衡转头面对李西子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是。” 然后对那孩子摆摆手：“今天就算了，以后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儿，行了，你走！” 孩子看了眼李西子，然后飞快的跑开了。 白衡扭头又对李西子道：“小孩子不看路让殿下受惊了，殿下没事？” 有的话问一遍两遍就行了，问的多了惹人烦，白衡就是，她本来就没什么事，好好儿的，却被人一遍又一遍的问，问到最后李西子烦的不得了，语气也就跟着变了：“本宫又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瓷娃娃，更何况这也没碰到，能有什么事？” 白衡听出了李西子话里的不耐烦，也就识相的转开话题没有再问。 段懿曾从头到尾倒是一句话都没有，但是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刚刚一个把她往后拉的动作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李西子回头看他，段懿曾假装无事发生，冷静的回视她，甚至还问了句：“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不能看看你了？” 她唇角带笑，分明是高兴的表情，这是她这一天最高兴的时候了。 白衡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想，总不能这公主殿下还是个单相思啊，喜欢却没有得到，但是又因为刚刚那个和尚下意识把她往后拉而感到高兴，这不就是女人喜欢一个男人时候的心理状态吗？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国主给他的任务他不就无法完成了，李西子的心都不在他身上，那他还怎么忽悠她？ 于是他便想要再试探一次。 晚上在长翠湖有花灯会，白衡提出要带李西子过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西子就同意了。 花灯会人多，段懿曾又一副不争不抢清高姿态，白衡也就得到了机会跻身到李西子身边。 “以前一直听说天朝如何如何，可惜下官从没有机会过去看看，不知我们西棠的花灯会比起天朝的如何？” 李西子也没见识过天朝的花灯会是什么样，不过就算再怎么不行也应该比这儿的要强上一些，就敷衍着回答了两句。 白衡一点儿也不介意李西子的敷衍，花灯会人多，白衡就一直用自己的身体护送着李西子往前走。 段懿曾看见了，悄悄地皱起了眉。 以李西子的经验，不可能看不出白衡的用意，不过李西子却一点儿也没有反应，也不能说没有反应，也可能是心里明明知道，但是却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段懿曾心里头有点儿膈应，索性把头转开眼不见为净。 李西子明面儿上对段懿曾的反应漠不关心，但其实一直都在暗暗关注段懿曾的反应，可惜，段懿曾心里的那些浪潮翻涌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在脸上，李西子也根本就发现不了什么。 等到了要游湖的时候，白衡弄来了一辆花船，他请李西子上去，然后递给李西子一盏花灯：“殿下许愿之后把花灯放在水里，据说这样愿望就会成真。” 关于许愿让愿望成真的传说也就这么几个，李西子虽然不信真的能够愿望成真，但还是许了个愿望，当然这个愿望肯定跟段懿曾有关。 白衡帮着李西子把花灯放入水里，李西子用手在水里来回拨弄，这时候船突然猛的一震，李西子本来就是蹲在甲板上，这下船一震荡她重心不稳直接整个人掉了下去。 白衡惊叫一声：“殿下！” 张嘴就喊让人救驾，结果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人影跳了下去。 李西子不会游泳，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傻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这下怕是要死了。 被水包裹的感觉是很吓人的，她浮不上去，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身体一个劲儿的在往下沉。 李西子都已经绝望了，正当她绝望的时候，突然看见有一个人从船上跳了下来正在往她身边游，李西子一瞬间仿佛又看见了希望。 等那个人游近了，李西子看见了，这才认出是段懿曾。 那个白衡这么在自己身上下功夫，表现的好像对她有多上心一样，最后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利用，到了需要自己以命相抵的时候他不还是选择了退缩。 不过段懿曾会跳下来救她却让李西子觉得挺意外的，因为从刚刚开始，李西子余光瞥着段懿曾就一直没有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对自己好像浑然不在意一般，这会儿居然是第一个跳下来救她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心里不止惦记着自己，而且还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 段懿曾水性极佳，游下去之后拉住李西子的手，然后搂住李西子的腰把她往上带。 两个人浮出水面之后，李西子长长吸了口气，段懿曾拖着她的腰把她送上了水面，白衡这个时候开始了马后炮，赶紧递上干净温暖的衣服来给李西子披上，问她怎么样了。 李西子呛了两口水，上来缓好了气赶紧问段懿曾：“你没事？” 红乔给段懿曾也递上了一件干净衣服，段懿曾接过衣服说自己没事，现在白衡一个人站在那儿，有点儿像个不伦不类的傻子。 “都是下官不好，殿下您没事？我们还是现在回去，下官这就让人去找太医来给您看看！” 李西子摆摆手说不用了。 白衡顿了顿，这下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段懿曾肯定也是在乎李西子的，想要把李西子“伺候”好，还真得费点儿功夫。 “下官这就去查，看看究竟是谁这么不长眼” “不用了” 第413章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李西子找到台阶就往下走，看着岳莱皇子道：“你看，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你啊不是我要等的真命天子。” “误会？你的误会却拿我消遣来耍，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想要什么合理的交代？该说的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清楚了，真的只是个误会！” 岳莱皇子大概从没有被人这样戏耍过，所以看起来特别的生气暴躁，哪怕李西子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可他还是过不去。 “这件事是你先招惹本本公子的，正巧本公子闲来无事，不如就由你带本公子好好儿出去逛逛玩玩儿如何？” 他确实闲得无聊，他得在这儿等到李西子走了之后才能离开，因为他现在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躲在暗处不方便行事，只能暂作收敛。 而收敛的这段时间他无所事事，好不容易遇上李西子这样的人，虽然她也把人气的不轻，但总比那些索然无味的人要有意思的多。 身边的侍卫劝他收敛一点不要太招摇，可他已经很收敛了，再收敛这日子还怎么过？ 这跟李西子一开始的计划一点儿也不一样，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得到跟岳莱皇子相处的机会，慢慢儿套出他此行的目的，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但是还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他，否则太没有挑战性了，自己答应的太快他八成心里也会有芥蒂。 “这件事就过不去了是？” 岳莱皇子摆摆手：“过不去。” “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略尽地主之谊好了。”她表现的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只不过今天不行，今天我太累了，我们明天约个地方再见。” “好啊，也不用约在太远的地方，就在今天我们见面的酒楼好了，明天中午我准时在那儿等你，别想着骗我或是不来赴约，我能找到你的！” “那当然，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两人约定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地点以后，岳莱皇子就先离开了，他一走，李西子长出口气，确定人走远了才问段懿曾：“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出来走走，正好碰到了殿下，见殿下被人包围了，顺便出手相救而已。” “顺路，顺便”李西子嘟囔着：“行宫离这儿这么远，你出来走走就刚好走到了这儿来，这也未免太巧了？” 李西子拽拽他的袖子：“那这衣服是哪儿来的？” “顺便借的。” “又是顺便”李西子抱臂，无奈的看着他：“你就承认其实你一路上都跟着我又有什么难的呢？” “殿下该回去了，再晚一会儿白大人过去发现殿下不在，恐怕会着急。” “我又不是犯人，我出来还得向他汇报？他着急就着急，关我什么事？” 段懿曾反问：“让他知道殿下在这儿也无所谓？让他大肆宣扬去找殿下也无所谓？” 那确实不大好，宣扬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李西子只好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李西子问段懿曾：“让你说一句实话有这么难吗？你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那你为什么还说谎？” “我没有说谎。” 段懿曾坚定的道：“殿下离开之后我也想出去走走，毕竟之前虽然来过西棠，却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里的景色，可巧的是正好就看到了殿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巧合，这身衣服也的确是借的。” 李西子还是不大相信他，但这次也只是撇撇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你刚刚已经破戒了。” 段懿曾看样子不太想搭理她。 “我可没有找你给我算过命，你这样破戒不怕佛祖怪你？” 段懿曾道：“我会这么说也是为了救殿下，佛祖会理解的。” 他死鸭子嘴硬不愿意说实话李西子也不逼他，他跟着自己是事实，不管是因为担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她都开心。 铁树开花，她从一开始的对自己不闻不问到有现在这样的进步，李西子已经很开心了，做人不等太贪心，以后还会有更大的进步。 “对了，你救过我，救命之恩当滴水相报，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这么问多少有点自讨没趣，因为她都能料到他的回答，要么就是放他走，要么就是别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问也就是走个形式，不等段懿曾回答，她就又开始自问自答：“不如以身相许呢？” 段懿曾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段懿曾忍了忍，最后岔开话题反问：“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李西子道：“没谁啊。” 因为感觉他这句话有点儿酸味儿，所以李西子也不想好好儿回答，就跟他有来有往的拉扯。 但其实段懿曾这么问只是出于好奇：“不是谁值当殿下跟着他一路？” “你是在哪儿看见我开始跟着我的？”李西子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没有好好儿问，这会儿一问，总觉得疑点重重。 段懿曾道：“我只看到殿下跟着方才那位公子。” 好嘛，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担心她跟着她的事实呗！ 李西子也没打算瞒着他，就把岳莱皇子的身份交代了，包括自己为什么跟着他。 可段懿曾听说了李西子的计划之后差点儿没笑出声：“所以殿下的计划搁浅了？” “没有搁浅，现在这种结果跟我一开始计划的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我还没想好应该要怎么接近他。” 段懿曾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殿下这不是已经接近他了吗？” “我说的接近是取得他的信任，是从他嘴里套出来我想知道的信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段懿曾听完之后沉默片刻，最后道：“这个我有办法。” “你？你有什么办法？” 段懿曾是想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而看样子只有李西子顺利解决眼前事他们才能顺利离开了。 第414章 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李西子回到行宫后没多久白衡就找过来了。 李西子也才刚回来没多久，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实在拿不出什么心情来应付白衡，就说昨天落水染了风寒，今天浑身乏力哪儿都不想去，让白衡最近不必来找她了。 白衡询问要不要找个太医过来帮她看看，李西子说不用了，已经请大夫过来看过了。 她这个借口很能说得过去，但是白衡还是觉得事有蹊跷，他们中间是红乔传话，白衡想要见李西子，于是就拿西棠国主出来说事，说他们国主得知了她昨晚落水的事情十分担心，想进去看看李西子。 红乔把话传回给李西子，李西子听了一个劲儿冷笑：“担心？担心昨晚也没见他派太医过来看看，我看他担心的不是我，是担心我装病暗中调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 “那奴婢这就去回绝他？” “不用搭理他，一会儿他自己就会走了，既然他们不给我面子，那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他来问了本宫就必须得回？” 红乔附和着点点头：“行，那就晾着他。” 白衡迟迟等不到红乔过来传话，等的着急了，随便抓了个人让过去问问殿下如今怎么样了，那被抓住的侍女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跟你说了吗，殿下病了不舒服，这会儿谁都不想见，你若是等不及就先回去。” 白衡能被西棠国主指派过来做这个差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这张脸。 他在朝堂上没有什么话语权也没有地位，全都指着这次的差事能在皇帝面前露脸升官儿呢，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的足够好了，李西子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可今天直接就连见都不想见他，他很费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时候他看见段懿曾从前面的长廊上经过，白衡别无选择，主动出声叫住了段懿曾。 段懿曾停下来。 他站在台阶上，白衡站在台阶下，白衡仰头看着他，率先扯出一个笑脸：“师傅。” 白衡双手合十，尽量放低姿态做出讨好的样子来。 段懿曾看着他，冷冷的问：“白大人，白大人有事吗？” “这听说殿下昨天落水着凉了，国主跟我心里都很担心，可是殿下却不愿意见我，你跟殿下的关系能不能请你进去帮我说一说？” 段懿曾眯起眼睛：“我跟殿下的关系怎么了？” 白衡不明白自己哪儿说错话了，怔了怔，然后道：“殿下她对你”可能是之前的话不小心冒犯了他，白衡赶紧转换了话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殿下很看重你，能不能请你帮忙说一说” 段懿曾道：“你找错人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衡觉得这人简直有病，这怎么说着说着还走了呢？ 段懿曾走后，白衡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李西子召见之后，没办法只能先行离开。 他回去之后跟西棠国主说了这件事，西棠国主听了大骂他是个废物：“当初选择你就是因为你这张脸，谁知道你居然连个女人都留不住，那本王要你还有什么用？让你盯个人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白衡一个劲儿的道歉，西棠国主愤怒的摆摆手：“醒了，道歉有什么用，她是真的受寒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昨天殿下确实不小心落水了，那么冷的天，好像确实受了风寒，要不让太医过去看看？” 西棠国主摇摇头：“既然她自己都说已经找了大夫没事了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反正她只要活着从西棠离开，身体如何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白衡只是个小官，他只知道国主要让他跟着服侍李西子，目的就是让她吃好喝好玩儿好，反正就是别带她干正事儿，他也知道国主好像是在暗中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是不能让李西子知道的。 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只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小官，他不知道也无权知道。 打发走了白衡之后，李西子终于有了几天安生日子。 她也按照之前的约定去见了岳莱王子。 她去的晚了，到的时候岳莱王子正急得要走，见到她过来，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但第二次见面你就这样质疑我的人品不大好？” “你没有守时，我当然会这样认为了。” “说，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岳莱皇子想了想，对她道：“先陪我吃顿饭。” 李西子本着拉近两人之间关系的想法答应了，吃饭的时候岳莱皇子百般挑剔，一会儿这个不合胃口，一会儿又那个咸了淡了，李西子吃着是没有什么不和胃口的，听他这样说，于是就问了一句：“这儿的饭菜你吃不惯，那你吃得惯什么样的？” “我曾去过岳莱，那儿的饭菜我吃着倒是合胃口。” “岳莱啊”李西子表现出一副十分向往的样子来：“我没去过，但是听说过，据说是可以跟天朝相比的国家。” “天朝？”岳莱皇子一脸鄙夷：“等你去过岳莱之后就知道了，天朝其实算不得什么。” “是吗？你去过天朝？” “去过，天朝的皇帝陛下”他说着说着笑了：“是个一事无成什么也做不好的傻话皇帝，朝内事务都还需要他那个妹妹做主，你说要是这么着，直接让他妹妹做皇帝多好？” 说完，兴许是觉得跟李西子说这些不合适，他又道：“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你只要知道，天朝其实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就对了。” “你是岳莱人？” “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你不是岳莱人，怎么会这么抬高岳莱而贬低天朝呢？” “贬低？” 他好像很不屑，不过又不想暴露更多，于是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倒不至于贬低，只是表达自己的看法罢了。” 第415章 来都来了你还怕这 岳莱皇子很自信，不过从他跟李西子说的这些，李西子其实也能感觉的出来，他现在已经膨胀的不像样子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算舒心，不过也总算是在他的百般挑剔中顺利结束了。 用过饭，岳莱皇子让李西子带他去别的地方玩玩儿，李西子也不知道这儿究竟有什么好玩儿的，岳莱皇子就提醒她，说可以去一些人多的地方，最好是能听能看的。 李西子一听，立马了然的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岳莱皇子以为她真的明白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带自己去了戏园子。 还一脸天真的介绍：“你看，这地方能听能看，符合公子的要求？” 岳莱皇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李西子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想去什么地方，可就是不带他去，见到岳莱皇子脸上这副表情，她安抚道：“我其实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我一个女人，你想去的地方我去不了，也不合适，更重要的是” 她神神叨叨的看向两边，然后压低声音说：“昨天大师又给我算了，说我今天会倒霉，让我尽量不要往女人多的地方去，而且看戏怎么了，公子不喜欢看戏？” “你那个大师真就算的那么准，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有所不知，这方面真不是我这个人偏听偏信，实在是有事实依据，若不是的确被他算准了几次，我也不可能这么相信他的话。” 岳莱皇子不信这一套：“我倒要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准，既然他说你今天不宜去女人多的地方，那我们就去看看，看看到底会倒什么霉。” 李西子站着不动：“倒霉的不是你，所以你可以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可我不一样，谁知道要倒什么霉？我不如！” “放心，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你？保护我？” 李西子脸上明显露出来的不信让岳莱皇子觉得她是在质疑自己：“你不信？那这样，你今天倘若损失了什么或者受到了什么伤害，我都以同样的方式补偿你如何？” 李西子还是不怎么相信他的样子。 岳莱皇子也是图好玩儿，这个人若是算不准就当玩乐了，要是算准了正巧他也有兴趣算算，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李西子却是百般不情愿：“我不去，如果公子有兴趣了解的话我可以把那个大师介绍给你，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我总要亲眼看看真假才决定要不要去找他？” 李西子卷起袖子，一副被逼的不行非要给他证明真假的样子来：“行，既然你想看，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就出门往女人多的地方去了。 岳莱皇子身边的下人这个时候又提醒他：“殿下还是少跟这种人打交道的好，我们毕竟不了解她的底细，万一” “万一什么？”岳莱皇子打量着李西子道：“不过一个女人罢了，还能这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公主那边有西棠他们自己人看着，我们不用担心，既然此刻没有任何风声那就说明没有事情发生，没必要小心翼翼的。”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来的时候陛下特意叮嘱了让我们小心行事。” “你是谁的奴才？” “自然是殿下的。” “既然是我的奴才就老老实实听我调遣，那些没用的废话少说，我自己心里有分寸。” 那奴才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是都被岳莱皇子一个眼神儿制止了。 他是皇子，是一个国家指定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容忍得了一个奴才整天在他耳边说教呢？ 奴才知道再说下去惹人烦，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尽管心里还是觉得他这样做不妥，却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了嘛青楼窑口，李西子站在门口却为难了。 岳莱皇子问她为什么不进去，李西子摇摇头：“这种地方从不接待女人，我进去也不合适，反正公子不就是想看我倒霉吗？你先进去玩儿，等大师的话应验了我再让人告诉你。” 岳莱皇子失望的叹口气：“看不到过程多可惜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足够多，我就不信这儿还不让女人进！” 有钱当然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岳莱皇子还没有把钱掏出来，门口突然开始往一起聚集人，门口站着一个提着铜锣的小厮，铜锣一响，众人便开始纷纷聚到门口来，且人越围越多。 等到人到的差不多了，鸨母出来了，原来是今天楼里又新来了一位花魁，鸨母正在为其挑选入幕之宾呢。 据说新花魁长得那叫一个勾人摄魄，在场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想一睹芳容的，可惜长毛见到花魁芳容，不止需要有钱，还得有才华，能对的上花魁出的对子。 本以为这样一来会有很多人因为困难就放弃，可实际上非但没有人放弃，这些人还因为这困难的挑战被激起了逆反心理，越是难就越是想要尝试，因为一旦被选中，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毕竟这样的女人，从来都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李西子跟岳莱皇子也被迫加入了看热闹的行列中。 李西子是真的被迫，但是岳莱皇子可以看得出沉浸其中一点儿也没有被迫的意思。 一群大男人中间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一眼看过去十分显眼，鸨母也注意到了，开始之前问李西子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李西子尴尬极了，赶忙就要离开，这时候岳莱皇子道：“不用了，她是跟我一起的。” “这”鸨母十分为难：“我们这儿从不接待女客。” 李西子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咬着牙问岳莱皇子：“我说你是不是过分了？你这样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我是个女人，女人跟男人不一样的你知不知道？” 岳莱皇子笑眯眯的：“来都来了，你还怕这？” 第416章 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他想凑热闹就非要拉着李西子，李西子拗不过他，其实她去不去没什么所谓，只不过为了不引起怀疑，李西子必须做出这幅样子来。 谁家好人家的姑娘来这种地方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岳莱皇子看她脸上窘迫似乎非常开心，正打算花钱帮她疏通一下关系，李西子一摸口袋突然大喊：“我银子呢？” 话音刚落，她指着不远处一个鬼鬼祟祟逆着人群往外走的男人大喊：“抓贼啊！” 那人一听抓贼，再也不淡定了，撒丫子就跑，李西子也剥开人群赶忙去追。 岳莱皇子一怔，想到李西子方才说的会倒霉的话，立马反应过来，难道真的是预言应验了？ 不会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让岳莱皇子在这两边做抉择实在有点困难。 一边是貌美如花的花魁，一边是让人好奇的预言，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去追李西子。 花魁嘛，只要有钱不怕见不到，但是这被李西子传的神乎其神的预言还是让岳莱皇子更加好奇一点儿。 李西子去追那贼人，追着追着突然停下来。 因为她意识到不对劲了，她一直追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上当了，被人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逼仄，然后她前面的贼人转身了，李西子一回头，后面居然还有一个他的同伙。 是她大意了，居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圈套。 那两个人手持匕首一步步逼近她，李西子前后无路可逃，只能贴着墙根儿走。 这时候岳莱皇子赶到了，见此情景，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感叹。 还真够倒霉的，方才那儿聚集了那么多人，就只有她一个人被偷了，被偷了还不算，现在出来抓小偷居然还被人刀，还真是够倒霉的。 李西子一回头看看站在原地的岳莱皇子还有他身旁的随从，无助的大喊：“你还站着干什么？快救我啊！我就说我今天不能来这儿，会倒霉的，都是你，不信邪非要让我来，这下好了！” 岳莱皇子掐腰往那儿一站，突然很想笑，但是那两个贼人看见李西子有了同伙突然就起了杀心，转头就朝着岳莱皇子杀了过来。 不过岳莱皇子身边的随从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人打两个人，那两个人也不过几招就败下阵来，然后那两个人见状不妙，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怕再这么下去对自己不利，遂飞快逃走了。 李西子获救后拍拍胸脯，长长出口气。 岳莱皇子轻笑：“明知道自己没本事，为什么还要冒险追上来？” “我也不知道他们有两个人啊！再说了，有人偷东西然后你去追这不是下意识反应吗？是个人都会这样做的！” “那大师真就这么准？你还真的这也倒霉？” “我骗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要来这儿你非要来，现在好了，我现在被偷了身无分文，你高兴了？” 岳莱皇子是挺高兴的，只不过这种高兴不能表现在脸上罢了：“你放心，我说了会补偿你的就一定会补偿你的，今天你所有的损失都由我来负责。” “此话可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李西子于是欣然接受了岳莱皇子的补偿。 “既然这大师算的这么准，不如你帮我引荐引荐，让我也算算如何？” “大师只算有缘人，可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过来大师都能帮你测算的。” “那怎样才算有缘人？” 李西子摇摇头：“不知道，当初也是大师主动找上我，说我是他的有缘人，这才透露给我一些天机的。” 岳莱皇子现在亲眼见识了“段大师”预言的威力，所以如今就更想亲身尝试尝试了。 李西子也就理所应当的把他介绍给了段懿曾。 别说，段懿曾本身就长了一张虽然看起来冷漠却令人十分安心的脸，一看就是那种不会忽悠人特别值得人信任的，所以他说的话也让人十分信任。 岳莱皇子心急，一上来就让段懿曾帮他看看相，结果段懿曾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你回去，我给你算不了。” 岳莱皇子脸上的期待瞬间转为不可置信：“为什么？” “你我无缘，所以算不了。” “你怎么就看出我跟你无缘的？再说了，我有钱，只要你开口钱不是问题。” “我是个出家人，最不需要的就是钱，我跟施主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是我看得出来，施主不诚实。” 这句话让岳莱皇子觉得十分迷惑：“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我不诚实的？” “公子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岳莱皇子看了眼李西子，很明显是有些话不方便让她听见。 李西子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回避，你们慢慢儿聊。” 李西子走后，岳莱皇子问段懿曾：“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段懿曾道：“看得出你心怀不轨别有目的，还看得出你鬼鬼祟祟有所隐瞒。” “然后呢？” “然后”段懿曾口中默念阿弥陀佛：“然后就看施主来此究竟是想知道些什么了。” “外面那丫头说你算的很准，但是只给有缘人算，方才你说你我无缘，既然无缘，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那施主就请回。” 段懿曾出言赶客，岳莱皇子站在那儿没动，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赶他走，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他一个臭和尚凭什么？ “如果我今天非要算呢？” 他一副好像要找事儿的样子，段懿曾看他这样，寻思惹不起，大约是有点儿害怕了，就问他：“那施主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我这个人天生不喜欢被人拒绝，一被人拒绝就会特别暴躁，一暴躁，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段懿曾沉默片刻，让他坐下：“施主想算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问什么施主必须如实告知，倘若有所隐瞒，那最后的结果也会有所偏差，所以施主必须说实话。” 第417章 你好像很想回去 岳莱皇子答应了，然后段懿曾就问他：“你不是西棠人对？”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岳莱皇子这一点没必要隐瞒，于是点点头承认了。 “你来西棠是因为一些不方便讲的政治原因对？” 万万没想到他第二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岳莱皇子瞬间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段懿曾神神叨叨的说：“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是你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他让身边的侍从去外面等着，守着不让人进来，然后问段懿曾：“是吗？那你从我眼睛里还看出了什么？” 段懿曾盯着他的眼睛说：“还有野心，你迫切想要征服一切的野心。” 岳莱皇子虽然是一国之君的长子，但是他的下面同样还有许多优秀的兄弟，他跟他的那些兄弟相比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是长子，拥有优先继承权，可除此之外论能力他并不是最出色的。 所以这次来西棠他才迫切的想要做出些成绩来给他父皇看看，这样一来也不至于会被人诟病一事无成了。 这些段懿曾都说对了。 岳莱皇子信任的天平开始向段懿曾那边倾斜：“然后呢？你还看出什么了？我有没有可能成功？” “我还看出你成功的路上困难重重，身前身后有许多阻碍。” “阻碍？”岳莱皇子立马人都精神了：“什么阻碍？” “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想知道你就告诉我，没有天机，更没有不可泄露这一说！” “施主冷静，我知道施主此行是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来的，可是有些事并不像施主想的那么简单，此行对于施主来说确实是个机会，但同时也是一劫，注定施主若是顾得了眼前就顾不了身后，但毕竟施主身后才是属于你真正的战场，孰轻孰重还是要分得清才行。” 这句话点醒了岳莱皇子，段懿曾跟他表达的意思不就是他主动请缨来西棠处理两国事务，但他这一走就给了别人在后方牵制他的机会，他的战场不在这儿，所以他真正需要担心的是岳莱境内的威胁。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这儿的事情还未解决，若是此刻离开回去定然是一无所获两手空空，到那时，岂不是更加被动？” “所以这一切都要看施主自己的选择了。” 岳莱皇子沉默着，他现在只能祈求让李西子赶紧离开西棠，然后他好去拿到西棠国主亲自盖印的文书，最后赶紧回去给他父皇交差。 可是李西子什么时候走他也不知道，若是太过心急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那情况对自己不是更加不利？ 他思考良久，最后询问段懿曾有没有什么能够赶走李西子的办法。 他把李西子形容成自己的竞争对手，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暴露自己，也不会引起李西子怀疑的办法。 段懿曾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没有这种办法。然后询问岳莱皇子来此的目的究竟是奔着“和”而来还是“不和”而来。 岳莱皇子看着他，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口中的和是什么意思？” “这个“和”是什么意思想必施主比我更清楚，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儿吗？” “和尚，测算归测算，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而且我感觉你知道的好像有点太多了。” 段懿曾双手合十站起来：“该说的我都跟施主说了，信不信全凭施主自己决断，时间到了，施主该走了。” 岳莱皇子一脸的忧愁，从房间里出来后李西子迎过去：“如何？大师可帮你测算了没有？” 然后观察出岳莱皇子脸色不大好，又改口道：“嗐，没帮你测算你也不用太过伤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跟大师有缘，你可能只是缘分未到。” “你说这世上当真有那种看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过去未来的本事吗？” 李西子装出一副天真的表情：“当然了，大师不就是你口中的那种人吗？” 岳莱皇子没再接李西子的话，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他走后没多久，之前抢了李西子钱袋子的两个小偷找到李西子，归还了塞满石头的钱袋子然后问李西子他们方才表现如何。 “不错，表现的很好，下去领赏。” 红烧带着两人去领钱，李西子搓搓脸颊，回去问段懿曾方才都跟岳莱皇子说了什么。 段懿曾道：“只问了一些最基本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出现在这儿绝不是为了“和平”，他还是有些警惕的，但是我说的话他也相信，现在就看他更侧重于哪一方了。” “难道是暗中挖墙脚拉同盟的？我就说一来到这儿就感觉西棠国主的反应不大对，原来是傍上了别的大腿！”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西棠只是个小国，谁给的多就投靠谁，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事情的源头出在岳莱，只要解决了岳莱，这些小国震荡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毕竟还没有证据” “这种事还需要什么证据？”段懿曾道：“回去禀明了陛下，无论是不是子虚乌有，陛下都会放在心上，到时候由陛下出面施压，结果如何都会比现在要好的多。” 李西子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段懿曾接着说：“在这儿耗的时间长了没有任何意义，他们既然这样做了就铁了心不会让殿下查到半点蛛丝马迹，殿下若是之子调查，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殿下，到时候孤立无援，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你好像很想回去？” 段懿曾反问：“殿下想留下来？因为谁？白大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留下来难道就只能是因为男人？” “难道不是吗？” “所以你想让我赶紧离来这儿是不想看见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段懿曾的确想要赶紧离开，听她这样说，索性随了她的意：“是，没错。” 第418章 什么跟什么 段懿曾这样承认，李西子听了很开心，虽然明知道答案是假的，可是他愿意骗自己，这话听了让人开心，李西子就是觉得喜欢。 段懿曾这样建议其实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一来，段懿曾知道岳莱皇子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他现在肯定一心想要回国，生怕自己出来的这段时间国内局势巨变，最后自己什么都捞不到。 所以他们走过之后岳莱皇子也不会在这儿待很久，而且回去之后岳莱多半就会内乱，这个时候但凡皇帝有点儿脑子，都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去搞事。 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 她还不清楚岳莱皇子的具体计划，不知道他们在跟西棠谋划着什么，回去之后哪怕要采取行动也要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打的什么主意才可以。 “你也知道我眼里除了你别的男人根本就看不进去。”李西子安抚段懿曾：“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天天跟着我，我就喜欢被人黏着。” 段懿曾算着时间，他们来这儿也有些时候了，这段时间京城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知道让孙敏帮忙查的事有没有线索，他现在人虽然很李西子在一起，可是心却早就已经飞远了，真是片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李西子现在又跟岳莱皇子杠上了，她不把事情弄清楚决不罢休，当然这些还需要段懿曾的帮忙，看来他得用出杀手锏来才有用了。 岳莱皇子回去之后消停了两天没找李西子，李西子等不到岳莱皇子，心里就开始慌张，心说难不成他发现了自己的计谋？ 之前跟段懿曾联起手来给岳莱皇子设套，段懿曾对岳莱皇子的了解都是李西子告诉他的，当然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猜测，不过帝王家的算计不就那些，尤其是像岳莱皇子这种没有安全感又急于表现的人，他的心理防线是很脆弱的，只要稍微添油加醋的在他耳边挑拨挑拨，他就沉不住气。 所以李西子担心岳莱皇子会不会发现自己给他设套不来的时候，段懿曾却很淡定：“他一定还会再来的。” 果不其然，又过去一天，岳莱皇子真的来了。 他找到段懿曾，想要他在帮自己算算自己今后的命运。 段懿曾请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当然这茶是他精心准备的，同样精心准备的还有他手中的佛串。 他的佛串在岳莱皇子眼前晃来晃去，很快焦躁不安的岳莱皇子就冷静了下来，眼神也逐渐变得涣散起来。 这招是段懿曾跟以前军中的一位军医学的，能够催眠使人陷入睡眠，这个时候你问这个人什么他都会如实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你。 不过这个法子段懿曾只在一个人身上用过，虽然成功了，可毕竟只用过一次，把握不是很大。 但是看着岳莱皇子一点一点睡过去，即使把握不是很大，他现在也得继续下去了。 段懿曾先问了两个最基本的问题：“你是谁？” 岳莱皇子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我是岳莱大皇子，未来岳莱国的继承人。” 段懿曾继续问：“那你来西棠所为何事？为何偷偷摸摸的？” 岳莱皇子回答：“我是奉我父皇的命令来此，西棠是天朝附庸，虽然看起来不重要，但却是我岳莱将来进攻天朝路上一个巨大的阻碍，若是征服了西棠，有西棠为助，不止路程大大减少，后方补给也不会因地形位置等因素搁浅，所以同西棠建交对我们来说十分重要。”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难怪偷偷摸摸的，就是不想让天朝知道，到时候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那你们现在谈到哪一步了？西棠国主已经同意倒戈了？” 岳莱皇子的语气突然变得轻蔑戏谑起来：“岳莱只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国，只要给的好处足够多，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不走？” “我还没有得到西棠国主加盖王玺的乞降文书，有了这个才能算抓住他的把柄，这样里边他想反悔，也会有所顾忌，一旦反悔他将里外不是人，天朝跟岳莱都会视他为敌人，到时候等待西塘就只有灭国这一条路了。” 段懿曾点点头，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这下李西子再也没有理由赖着不走了。 他问完了想问的，轻搓响指，让岳莱皇子醒过来。 岳莱皇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环顾四周，迷迷瞪瞪的问：“我怎么睡着了？” 段懿曾抬眼看着他道：“施主终于醒了，方才施主说着说着便睡着了，任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在探过鼻吸发现施主没事，否则施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浑身上下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睡着了？”岳莱皇子不解：“我怎么会突然睡着的？” 而且睡着之后的记忆，包括他是怎么睡着的，他全都不记得了。 段懿曾这时候又道：“还有施主刚刚问我的问题，答案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具体要怎么做还是得看施主自己怎么做，你我之间缘分至此已终，施主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岳莱皇子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你上次跟我说了什么答案？我怎么不记得你告诉过我答案？” “这些事说破了就没意思了，此乃天机，施主回去好好儿想想就知道了。” 可岳莱皇子想了三天了有没想明白，现在段懿曾又说了这么一大堆，把他说的更加迷糊了，他已经不想再动脑子了：“什么狗屁天机，我从不信那些，你就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就行了！” 段懿曾道：“有些事说出来就不灵了，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若是把话说的太明白，施主的机遇就会随之改变，命说不准的。” 岳莱皇子骂骂咧咧：“什么跟什么？臭和尚神神叨叨的，你说的模糊不清，我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段懿曾也不想跟他多废话，双手合十，直言请他离开。 第419章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岳莱皇子骂骂咧咧的离开，他看着段懿曾那张脸觉得很欠揍，但是不可否认，段懿曾算他算的还是很准的，他也觉得这人有点邪乎，怕他暗地里对自己动什么手脚，给自己下什么绊子之类的，所以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的脾气。 这次收获颇丰，段懿曾把从岳莱皇子口中知道的情报如实汇报给李西子，李西子听了衣服“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开始就往这方面猜，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现在猜测得到证实，也是时候应该回去了。 李西子一刻也不想耽搁，就差人去跟西棠国主说一声，打算明天一早就动身离开。 既然西棠国主从没有真的尊重过她，那她也没必要亲自去道别，派个人去都算给他面子了。 白衡得知李西子要走的消息顿时觉得自己升迁无望，西棠国主没有着急他反而先着急了，匆匆赶到行宫，问李西子为什么突然要走，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 李西子道：“你伺候的很好，只是来了几天有些想家了，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离开。” “可是可是国主说说自从您来还没有好好招待过您，国主事务繁忙，想请您再多待些时日，等忙完之后一定会” “会什么？”李西子打断他冷笑：“他若是真的有诚意想留本宫，这时候就应该亲自前来，国主的意思本宫领会到了，回去自然也会如实禀告给陛下。” 白衡还在竭力阻止：“国主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也没有轻待殿下的意思，实在是事务繁忙脱不开身。” “行了，你不必为他开脱了，本宫心意已决，回去跟你们国主说一声，告诉他也不必相送了。” 白衡见留不住李西子，只好回去求助于国主，但是西棠国主听说李西子要走了之后却十分开心：“终于要走了，明天你代本王去送送殿下，就说本王忙，抽不开身。” “国主，殿下来的时候我们未曾迎接，走的时候您也不去送，若是被天朝陛下知道了只怕会怪罪。” “怪罪？本王现在还怕这些？让你去做你就去做。” 白衡拗不过国主，只好去了。 不过他的升迁之路也就此结束了。 第日白衡亲自去送李西子，西棠国主也果然没有来，不过李西子预料到了，也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所以并没有多做停留。 路上段懿曾见李西子频频回头看，忍不住打趣她：“殿下舍不得了？”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那儿的人。” 李西子嘴角有揶揄笑意：“那儿的人有什么好让我舍不得的？我没有舍不得，只是想不明白，西棠国主居然是个这么拎不清的人，不知道岳莱究竟许给了他什么好处，居然会让他这么轻易倒戈。” “没什么想不明白的，有的人做惯了附庸也会想要起来反抗一下，西棠国主就是这忙的人，只不过因为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渴望用别人的实力来帮助他反抗，不管结果如何，只要看到曾经奴役他的人也能尝到苦头他就开心。” “你倒是很了解人性。” 段懿曾摇摇头：“算不上了解，只是见过的多了而已。” 李西子托腮看着他：“那你能跟我说说你看出孙敏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殿下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想问问，我这个人看人一向不大准，所以想问问你的意思。” 段懿曾如实道：“有野心，知道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往上爬，她爹没白培养她，如今她在宫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若是做得好，没准儿会成为皇后的威胁。” “还有呢？” 段懿曾听出她话里有话，直截了当的反问：“还有？殿下想问的恐怕不是这个？” “我上次见到你跟孙敏见面，你们两个人，私下见面，我很好奇，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件事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看见了，却一直都没有揭穿，等到现在才说出来也是忍得不容易。 不过段懿曾一点儿也没有被揭穿的窘迫跟慌张，坦然跟她交代：“孙敏在公主府出现在陛下面前是我给她出的主意，后来她如愿以偿成为了贵妃，觉得惠贵妃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阻碍，所以来问我有没有办法能让惠贵妃滑胎，我拒绝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帮她？” “她求我，哭的可怜让我帮帮她，我心软了，便答应了。” 李西子瞬间就变了脸色：“她求你你就心软，你就帮她？” “是。” “你对她狠不下心来，那为何能对我如此狠心？我对你做的这一切你难道都看不到？我对你如此上心，可你一点儿也不觉得心软，反而时刻想着应该怎么离开我，我对你来说就这么可有可无？” “殿下误会了，这两件事不能相提并论，这是她命中的劫数，她跟惠贵妃之间命中注定有此一难。”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算命的了？” 李西子有点想笑：“你帮她就没有什么别的原因？比如是为了你自己？” “说到底，殿下还是怀疑我是段家人是吗？” 李西子颇有深意的看着她，最后道：“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没有什么事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你隐瞒的那些，我迟早都会知道的。” 段懿曾什么话也没有，只是静静看着李西子，或许自己不该把她想的这么简单的。 李西子去出访西棠没多久就回来了，皇帝知道了，特意出城迎接，孙敏也陪着皇帝一起过来了。 本来李西子跟段懿曾救了她的命，孙敏对李西子也是心怀感激的，可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李西子感觉孙敏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还是会高高兴兴的同李西子说话，对她的归来表现的十分欣慰，甚至还问起她西棠有什么好玩儿的，说想念李西子。 第420章 我就是真的我 从孙敏的眼神中李西子清楚的知道她所说的想念必定是违心的，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以前这种场合，陪伴皇帝出席的都是惠贵妃，现在变成了孙敏，可见如今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惠贵妃。 朝堂政事孙敏不便出现旁听，段懿曾也不是个能旁听的身份，所以李西子跟皇帝在里面说话，孙敏就把段懿曾叫到僻静处说话。 段懿曾问起孙敏调查的结果，孙敏摊摊手表示一无所获。 “我只是个贵妃，虽然现在得宠，可上面毕竟还有皇后，皇后因为我跟惠贵妃的关系，对我也并不是十分放心，再加上我那个姐姐整天想方设法的要置我于死地，她肚子里怀着龙种陛下不可能把她怎么样，那是她的免死金牌，我可不一样，处处受制不说你让我查的那些又都是只有陛下和一些机要大臣才能接触到的，陛下虽然好哄，可还没有傻到谁都信任的份儿上。” “所以说你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一无所获？” “你为什么非要查那件事？那件事跟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你最好别问。” 孙敏撇撇嘴：“不过我没没有办法不代表你没有办法，我听说公主殿下那儿也有方面那件事的卷宗，就在书房里，公主不是喜欢你吗？正好你可以接近公主从她那儿得到你想要的。” “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孙敏道：“放心，我跟你又没有什么仇恨，你我是合作关系，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同时你也会替我保密的对？” “自然。” “其实陛下听公主殿下的，只要掌握了公主殿下，就等于掌握了整个皇宫，这件事你做起来比我更加方便，这么好的机会，没必要端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利用起来。” “这是我的事，我再最后提醒你一遍，不要多管闲事！” 孙敏举起双手：“行，你的事我不过问。” 李西子把这次去以棠的所见所闻都如实禀报给皇帝，皇帝听了蹙起眉头：“西棠？他怎么敢的？” “皇兄，这件事耽搁不得，必须早做决定，否则到时候岳莱抢占先机，一切就都晚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明天上朝的时候朕就得召集群臣商议此事，看看究竟由谁发兵合适。” 难得皇帝上心一次，李西子欣慰的点点头。 回到公主府，丞相又来找，不为别的就为这次去西棠的事，两个人在书房聊了很久，丞相走后李西子按着太阳穴从书房出来。 红乔询问要不要去请太医来给她看看，李西子说不用了，让红乔去煮一杯浓茶来给她喝。 “头痛最忌喝浓茶。”段懿曾从长廊的另一头走过来，声音由远及近，让李西子听来只觉得不真实。 “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睡不着也回去睡。”李西子这会儿没心情跟他畅聊，摆摆手就打算回去。 段懿曾走到她前面，冲她伸出手：“给我。” 李西子一脸莫名其妙：“给你什么？” “手。” “手？你要我的手做什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今天太奇怪了，居然会主动想要牵她的手。 段懿曾道：“不是头痛吗？” 李西子茫然的看着他，然后被他拉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段懿曾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帮她按摩虎口的位置：“这个穴位可以缓解疼痛。” 他的手劲儿恰到好处，而且经由他这么一按，头痛好像确实有所缓解，别说，这感觉还真挺舒服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关心我了？” 段懿曾还是端着，用冷冰冰的语气回答：“这段时间受了殿下许多恩惠，无以为报，就只能从这种小事上找补，殿下不介意？” 李西子脑袋很沉，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拄着脑袋，这样太舒服了，舒服的她恨不得这夜的时间更长一点。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有点不适应。” 段懿曾又伸手在她脑袋上按了几下：“殿下比陛下辛苦。” 李西子苦笑两声，没有接话。 按完了，段懿曾收回手退到相对得体的距离：“时候不早了，殿下早点回去休息。” 虽然有点舍不得，但是今天的经历已经足够她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做个好梦了，做人要学会知足。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居然只是个开始，她晚上回去确实睡了个好觉，本以为这只是段懿曾的一时心血来潮，没想到居然还有更惊喜的在后面等着她。 第二天一大早，吃饭之前段懿曾特意端了一碗药来给她，李西子迷茫的看着他：“这是什么？” “治疗殿下头痛的药。” 没想到他居然记在心上了，还给她熬药，李西子觉得十分惊喜，可是看着面前黑乎乎的药，她实在为难：“苦，反正现在已经不疼了，就下次再说。” 她也不想浪费段懿曾的一番好意，可是她又实在尝不了苦的东西，两相比较，还是算了。 没想到段懿曾居然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碟蜜饯：“良药苦口，喝完药含一口蜜饯在嘴里。” 给她熬药已经让李西子觉得很惊喜了，他居然还准备了蜜饯！ 李西子大为震惊，但同时又觉得很不真实：“你真的是段懿曾吗？这肯定不是你，快把你的面具摘下来。” 段懿曾有些无奈的道：“殿下不用看了，我就是真的我。” “你突然对我这么好，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图谋。” 段懿曾道：“殿下又不是傻子，我若是有什么图谋，殿下会看不出来？” 李西子摇摇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很了解我自己，我是个很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的人，我一点儿也不理智，没准儿我就着了你的道呢？” “那殿下愿意着我的道吗？” 李西子托着下巴沉迷的看着他：“我倒是愿意，不过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女人嘛，情情爱爱就能轻易哄得团团转的人，段懿曾笑着回答：“爱。” 第422章 朕这就召见他 皇帝回到寝宫后召见了孙敏。 他今天心情好，搂着孙敏，一遍遍的问她想要什么，还说今天心情好，不管她想要什么都会同意。 孙敏也装出一副发自内心为他高兴的样子，可是没高兴多久又一副惆怅表情：“臣妾什么都不想要。” “怎么什么都不想要？难得朕今天开心，你想要什么朕都会满足你的。” 孙敏抬头看着皇帝的脸，有些忧郁又有些期待的说：“真的想要什么都可以？” 皇帝捏捏她的脸颊：“当然想要什么都可以，这可是别人都没有的殊荣。” “那臣妾想要陛下天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皇帝听她说完愣了愣，然后内心瞬间被感动填满，紧紧搂着她，亲吻她：“朕已经很开心了，想想你想要什么。” “不对。”孙敏摇摇头：“臣妾看得出来，陛下只有今天是真正开心的，臣妾知道陛下虽为皇帝，可在朝堂上却处处受制，今天第一次不经任何人的同意自己做了决定，那种把权利牢牢掌握在手里的感觉臣妾虽然不懂，但臣妾感受得到，所以臣妾也替陛下开心，臣妾希望陛下以后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 皇帝听完感动的不得了：“朕还以为你不懂呢，是啊，朕很开心，以后等朕手中掌握了实权会更开心的，一定会的！” “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伸手刮了下她鼻尖：“有什么话就直说。” “臣妾知道陛下听公主的，也知道公主跟陛下之间关系亲密，就像民间普通的兄妹那样，可陛下终究是陛下，身为皇帝就要有身为皇帝的威严，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哪怕是殿下也不行。” 皇帝不出意外的皱起眉头：“不能这样说公主，朕跟公主之间的事你不了解，还有，公主也是为了朕好。” 孙敏撇撇嘴：“那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啊，公主对臣妾有恩，臣妾再怎么也不会说公主的坏话，臣妾现在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殿下，公主同陛下关系好，可臣妾更是会无条件站在陛下这边支持陛下，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臣妾只是想说公主殿下不应该过多干涉政务。” 皇帝苦涩的笑笑：“很多事情你不懂，朕也没法儿跟你说，你只要知道朕跟公主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谁也离不了谁就好了。” 孙敏确实不知道真相，她的目的当然也不是真的为了皇帝着想，她只是想挑拨皇帝跟李西子之间的关系。 因为她突然发现，当初段家被灭门的事李西子也是知情的，可是当初她一点作为都没有，明明当初她是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发生的，可是她却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没有阻止，她恨，既然当初没有阻止，那为什么现在又跳出来装好人，查明真相还了段家清白又如何？ 段旭能活过来吗？段家一家能死而复生吗？ 所以害死段家人的不止是她爹惠贵妃，还有皇帝跟李西子，这些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是凭她一个人想要达到目的实在有些困难，所以她只能另外想办法。 “陛下，有句话臣妾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跟朕还有什么不该说的，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公主殿下养男宠的事臣妾知道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该从臣妾嘴里说出来，可是殿下毕竟是个女子，女子与男子不同，公主这么做本来就不合体统，坊间对殿下的风评更是一言难尽，臣妾这么提议也是为了殿下好，不如由陛下出面，帮公主挑选驸马，倘若公主嫁人了，想必会有所收敛，而且身边多个人照顾殿下陛下也放心不是。” 皇帝听后立马就回绝了：“驸马？那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她，她若是真的能定下心来喜欢一个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男宠在身边了，之前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她大张旗鼓闹的轰轰烈烈，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过了新鲜劲儿被她丢在一旁了？所以你说的那些根本没用。” “这次或许会不一样呢，公主殿下府里有一个和尚，据说殿下很喜欢他，为了他甚至遣散了府中大部分男宠，若是陛下给他们赐婚” “陛下”孙敏依偎在皇帝胸口：“臣妾说这些也是为了陛下着想，女人都是一样的，一旦成了家，心境就跟成家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等公主殿下成了亲，有了孩子，注意力肯定就不在朝堂上了，这样陛下想做什么也能放开手去做了，您想想是不是？” “你说的都是真的？” “谁都有可能会骗陛下，但是臣妾永远不可能骗陛下，臣妾发誓，臣妾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陛下着想。” 皇帝仔细一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那朕这就召见他。” 段懿曾在公主府待的好好的，突然有人来传旨说皇帝想要见他，他反应了一会儿问来传旨的太监：“陛下要见我？可说了是什么事不曾？” 那太监清清嗓子，脸上的笑有几分巴结意味：“放心，肯定是好事，你去了不会亏待你的。” 段懿曾就这么跟着那太监进了宫，皇帝在御花园等着他，见到他之后先上下把他打量一遍，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的确像是公主会喜欢的那种人，是和尚也没关系，和尚也能还俗，朕问你，朕要是给你和公主赐婚，让你做驸马你愿不愿意？” 段懿曾想起今天李西子离开时脸上开心的表情，想着难道是李西子主动跟皇帝提了这件事？ 可是看着感觉又不大像，如果是李西子提的，她大概率会沉不住气，应该出门之前就会向他泄露自己的意思，可是李西子从头到尾都没说想要皇帝赐婚的意思，这就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陛下怎么突然提起赐婚的事？这件事应当由公主殿下决断，贫僧去说了了做不得主。” 第423章 一切安好 皇帝摇摇头：“朕知道公主喜欢你，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她喜欢的从来没有一个能安顿下来过，所以朕才为她担心，不过现在有了你就不一样了，朕先问问你的意思，倘若你能保证从今往后好好儿对待公主，朕便去找公主说这件事，到时候赐婚你们，也算是一段佳缘。” 段懿曾听了孙敏的话，是想接近李西子查明真相，可是并没有想因此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的意思。 利用可以，但是像这样利用别人一辈子，这种缺德事儿他有心理障碍，做不出来。 “陛下，此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不急不急，公主也早就到了年纪，你又是她喜欢的，两情相悦什么时候都不早。” 段懿曾想要直接拒绝，可是他今天还对李西子表达出想要跟她好的意思，要是拒绝的太干脆了，被李西子知道了，她肯定会怀疑自己的用意，到时候该怎么接近她？ 皇帝还期待着他的回答，段懿曾目光一转，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孙敏。 她就那么站在那儿，脸含笑意。 一瞬间，段懿曾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孙敏搞的鬼。 这女人，玩儿他呢？ 答应是肯定不能答应的，但拒绝也不能太直白的拒绝，段懿曾被逼的没办法了，索性谎称自己还没有还俗，有些事情还没了结，这件事没办法现在就给皇帝答案。 皇帝不了解这些，不明白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规矩，但是毕竟是跟佛祖抢人，皇帝心里还是有些在乎的，于是也没问太多，只告诉段懿曾，若是身边的事处理干净了，一定要记得告诉他。 这一关算是暂时应付过去了，临走的时候，孙敏找个机会叫住段懿曾：“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这是帮助你接近公主的最好办法。” 段懿曾脸上已经没有好颜色了，他再一次警告孙敏：“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不管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你的手最好不要伸到我这儿来，听明白了吗？” 孙敏摇摇头：“不明白，虽然我不明白你是什么目的，但是从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情来看，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是同一种人，你有事情瞒着殿下，你对皇帝也有仇恨对不对？所以我们两个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应该互帮互助才对，你说是不是？” “你？”段懿曾打量着她，眯起眼睛冷笑：“我跟你可不是一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要是再让我发现你越界，我不会继续放任你胡作非为的。” “你这个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真的是在帮你！” “那我就最后再提醒你一遍，我不需要。” 孙敏望着段懿曾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原本她还以为段懿曾是个可以利用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她大错特错，这个人执拗且喜欢独来独往，而且还知道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去，如果不能拉拢他站在自己这边的话，这个人势必也要除掉才能令自己安心。 李西子回去之后就知道了皇帝召见段懿曾的事，段懿曾也把自己今天跟皇帝的对话如实告诉给了李西子，然后问李西子是怎么想的。 李西子反问他：“那你呢？你想做驸马吗？” “我还没有准备好，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那不就结了，我一个人怎么成亲？这件事当然还是得看你的意思，你如果要是不愿意没有人能够强求你，感情这回事，如果需要强求那就没意思了。” “可殿下不是一直以来都在强求吗？” 李西子真是被他说的没脾气：“那不是以前吗？以前我的确喜欢强求别人，可是现在反应过来了，觉得没意思，所以不想再强求了。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对我就哪怕有好感也只是哪一点，还没有到了能够不违心说娶我的地步，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她也觉得奇怪：“这皇帝怎么想起来给我赐婚了？” 说到这儿，段懿曾就插了句题外话：“殿下这么多年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什么人成亲吗？” “想过，当然想过，你一出现在我眼前，这个想法就蹦出来了。” 段懿曾却只当这是甜言蜜语哄他开心的，摇摇头没在意。 李西子却认真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因为”李西子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这其中的原因，话说一半突然说不下去了。 “殿下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李西子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欲望了，她让段懿曾留在府里，然后进宫去见皇帝。 皇帝很兴奋的说起要给她赐婚的事，李西子也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问皇帝：“皇兄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给我赐婚了？” 皇帝道：“朕其实早就这么想过，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跟你说，这次是贵妃跟朕提起这件事，说你喜欢那和尚喜欢的紧，让朕成全你们，朕今天也把那和尚叫过来问了，你们两个彼此两情相悦最好，你成了亲朕也好放心啊！” 原来是孙敏。 李西子莫名其妙，孙敏为什么会这样提醒皇帝呢？自己成不成亲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西子跟皇帝聊了一会儿，说许久没见过孙敏了，想去看看她，皇帝同意了，李西子终于如愿见到了孙敏。 孙敏见到她仍旧是一副热情的样子，但是这种热情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她自己做起来拘束，李西子看了也难受。 “自从你进宫，我们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单独见面？”李西子主动询问：“在宫里过得如何？” “托殿下的福，一切安好。” “是吗？跟惠贵妃相处的如何？” 孙敏道：“殿下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姐姐有孕在身，我如今不去见她，已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第424章 想殿下多陪陪我 李西子接着又问她：“那你的目的呢？达到了吗？” 孙敏笑起来：“我知道殿下对于我私自接近陛下的举动十分生气，可是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如今的生活安稳，姐姐她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也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儿的陪在陛下身边。”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然殿下以为我还有什么心思？”她用手把耳边垂落的一绺长发别到耳后，模样看起来温婉极了。 “方才皇兄找我说起要帮我赐婚的事，我还很好奇，好端端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结果皇兄说去你的主意，赐婚？你的主意？” “殿下别误会，我只是想成全殿下，我知道殿下喜欢那位师傅，所以就随口在陛下耳边提了一句，陛下觉得这件事对殿下有利，所以才同意的，我知道许是我有些多管闲事了，还请殿下不要介意。” 李西子笑眯眯的：“本宫怎么会介意呢？” 嘴上这样说，但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一开始救下孙敏的时候觉得她简单又可怜，可现在李西子不这么想了，这姑娘很有心机，现在多半也是有些杀疯了，她这么做的原因肯定不简单，至少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李西子回绝了皇帝想要给她赐婚的打算，皇帝不解，问她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 李西子道：“喜欢也得照顾人家的意思，我们对彼此还不是很了解，怎么？皇兄还怕我嫁不出去不成？” 皇帝摆摆手：“朕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只是一开始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现在一切还都得重新来过，这让他觉得十分惆怅。 李西子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明知道孙敏没安好心，就算这个点子戳中了她心窝她也不能答应。 皇帝油不好逼的她太紧，物极必反，万一把李西子的逆反心理激出来了，这件事就更别想成功了。 所以只能暂时搁浅下来。 孙敏看得出李西子很喜欢段懿曾，但是她没料到，以李西子对段懿曾的喜欢居然还不足以支撑她同意皇帝给她赐婚的请求。 就这样，日子到了王将军要带兵出征的时候，出征那天李西子跟皇帝还有百官都亲自到城门相送，皇帝叮嘱王将军，王将军也保证此战必胜，若是赢不了就提头来见。 皇帝欣慰的看着他，仿佛已经透过他看到了胜利。 李西子心里却仍旧很忐忑，虽然她跟丞相都看好的张将军没有得到这次机会，但是张将军也在时刻待命中，怕的就是万一王将军那边需要增援可以不用准备马上前去支援。 不过这一切皇帝是不知情的，倒不是有意瞒着皇帝，只是皇帝若是知道了，只怕又会说他们信不过他，觉得他这个皇帝没有用之类。 所以对于皇帝还是暂时保密的好，当然她也希望张将军可以永远用不上。 目送着王将军渐行渐远，李西子心里的石头也高悬起来。 段懿曾最近对李西子表现的很热情，你要说他热情确实热情，可是又没有热情到像一只舔狗一样。 李西子习惯晚睡，可是这儿晚睡又没有什么丰富的娱乐活动，听戏她也听不进去，就只能喝闷酒，或者有时候会跟红乔他们几个亲近的下人下棋摸牌九，但是她心里总觉得十分空虚，尤其是热闹过后一个人的时候，总有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 段懿曾就在她喝醉的时候出现，最近李西子听不见他念经了，他好像是真的想要还俗了，只不过事情的发生都是需要层层递进的，他需要时间，李西子也愿意给他时间。 “你说人活着为什么这么难？明明身边都是热闹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静下来之后就这么难呢？” “殿下想的太多了，人最忌讳想的多。” “那你呢？你会有烦恼吗？” “是人都会有烦恼。” 段懿曾把她扶起来：“我送殿下回去休息。” “殿下” 他话音刚落，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是李西子留在府里还没有被遣散出府的几个男宠中的一个。 男人走上前来，毫不客气的走到段懿曾面前说：“你没有服侍过殿下，不知道该怎么做，还是我来。” 说罢，顺理成章的从段懿曾手中接过李西子：“我送殿下回去休息。” 李西子是喝醉了，可是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搀扶她的不是她喜欢的，她不愿意。 “不用你，你回去。” 男人有点尴尬，但还是不屈不挠：“殿下之前喝醉了最喜欢我服侍了，殿下您都好久没有见过我了，难道就一点儿都不想念我吗？” 这些话段懿曾是说不出口的，他确实不懂得应该如何照顾人，现在有人帮他分担这些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西子摇摇头，要喜欢也是以前的李西子喜欢而不是现在的她：“不要你，你回去！” “殿下”男人不甘心：“我有事要跟殿下说。”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 男人看着段懿曾，暗示李西子有他在这儿自己不好开口。 李西子顿了顿，喝醉了酒有点反应迟钝，倒是段懿曾先反应过来，然后主动离开了。 李西子看着段懿曾离开的背影，心中懊悔，暗骂面前的男人不懂事：“找本宫什么事？” “殿下，当初府里那么多人，您遣散了他们却唯独留下我们几个，这就说明殿下对我们还是有真情在的，可是自从那个和尚来了之后殿下也不来看我们了，我想殿下了。” 李西子听的耳朵根儿发酸：“想本宫了？”接着突然反应过来了：“知道了，要钱是？想要钱就自己去账房支，要多少拿来做什么说清楚，账房会给你的。” 男人摇摇头：“我找殿下不是因为钱，就是就是想殿下能多陪陪我。” 第425章 你陪我一起 陪伴。 这世上最难得的就是陪伴了。 可是李西子并不爱他，她怎么能陪伴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呢？ 以前留下他们就是打算激段懿曾用的，既然现在也用不上了，那李西子还真得好好儿考虑一下他们的去处了。 “让您们留在这儿确实委屈你们了。”李西子撑着脑袋想了想，没过多久突然道：“这样，明天你们挨个儿来找我，来我这儿拿钱，拿上钱想去哪儿去哪儿，若是担心出去之后无法谋生就跟我说，毕竟算是好过一场，放心，我一定给你们的后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谁知道男人一听见她说这话吓得立马就跪下了：“我不走！殿下，我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早就已经离不开殿下了，我不想走！我只是想让殿下多陪我一会儿，我没有别的意思，殿下若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可是殿下不能赶我走，我愿意陪着殿下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殿下。” 李西子摇摇头：“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究竟图什么呢？拿着钱，离开公主府出去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哪怕另外再娶也是可以的，为什么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因为我爱殿下！” “你爱我什么呢？” 男人语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爱吗？这个字脱口而出，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好像见不到李西子的日子里也没有多么难过，该吃吃，该喝喝，只是偶尔想起来了会觉得有些失落，可是那失落也是转瞬即逝的，而且感觉并不真切，爱不爱的他也不知道。 但是听说皇帝要给李西子和那个臭和尚赐婚的时候他慌了，他们都慌了，成亲跟不成亲是有很大区别的，李西子若是成亲了，那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他们这些人，不管以前身份如何，但是自从去了公主府无一例外的全都被李西子给养刁了，真的离开了，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如何生活。 所以现在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但他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总得做点什么让李西子知道他们离不开她，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成亲。 可没想到居然适得其反，李西子要遣散他们！ 这怎么能行？ “殿下，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都知道，殿下如今一颗心全在那和尚身上，我们可以什么都不要，可就是想陪在殿下身边，殿下难道忘了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了吗？” 很可惜，那段时间并不是她陪他们经历的，李西子对他们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感情牌对她来说根本没用。 “不管以前如何，但是你们现在都还年轻，离开公主府也会有很好的生活，本宫现在真的管不了你们那么多，什么都不用说了，明天我让管家送你们。” “殿下！” “你要是不想走也行，不过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见你，你我之间从此一刀两断。”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男人那一点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他怔怔的站着，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今后的悲惨生活。 李西子踉踉跄跄的走出亭子，红乔要来扶她也被拒绝了：“段懿曾呢？” 红乔刚要给她指路，李西子又说不用了，她现在喝多了酒，脑子不大清醒，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还是冷静冷静再说。 但是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未必能见到，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他却偏偏能出现在你面前，李西子转个弯儿就遇到了段懿曾，他一直没有走远，就在这儿等着她。 “你没回去？”李西子逛逛脑袋，努力想给眼睛聚焦，想要看清楚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可是她越是努力就越是看不清楚，因此有些烦躁。 段懿曾朝她走近一步：“谈完了？” “嗯。” “其实他们在府里不惹事儿也不作妖的，把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影响。” “你都听见了？” “殿下说话的声音太大，想听不见都难，不过殿下要是不想让我听见的话我也可以马上就忘了。” 李西子嗤笑：“说忘就忘，你还有这本事？” “殿下喝多了，先回去睡。” 李西子噘着嘴，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一刻格外需要温暖，然后张开手臂对他说了一个字：“抱。” 段懿曾见过李西子很多不同的一面，但是像这样的还是头一次见，该说不说，还是很可爱的。 段懿曾走过去，抱住她。 一个很简单的拥抱，可是李西子抱住他就不松手，甚至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段懿曾试着把她拽下来，可是李西子就像个狗皮膏药，你越扯她就抱的越紧。 段懿曾没办法了，只好眼神求助于一旁的红乔。 红乔收到了段懿曾的眼神求救信号，却很默契的把头转开了假装没看见。 开玩笑，这可是他们家殿下独一无二的好机会，身为她最贴心最好的侍女怎么可能会坏了他们家殿下这么好的机会呢？ 段懿曾没办法，只能抱着李西子回去。 李西子把头靠在段懿曾的肩膀上，他肩膀宽阔，依靠起来特别有安全感，李西子抱着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段懿曾脖子上，有点痒，段懿曾想用手去抓，可他现在抱着李西子根本没有手，只好忍着，可这一路忍着等会到房间的时候他耳根又烫又热。 他把李西子放在床上，李西子翻个身拽住他的袖子：“你干什么去？又要走是吗？我都喝醉了你都不留下来陪我吗？” 段懿曾无奈的把她的手拿开：“我去给殿下倒水。” “不去，我不渴。” “那殿下躺好。” 李西子乖乖躺好，然后一双眼睛迷离又期待的看着他。 段懿曾问她想干什么，李西子拍拍床，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要他陪着自己一起睡。 段懿曾看懂了，默默走过去，把李西子的手放进被子里：“睡，我等殿下睡着了我再走。” 李西子摇摇头：“你陪我一起。” 第427章 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李西子把段懿曾在她书房外溜达的事放在了心上，但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就是想看看段懿曾究竟想做什么。 把府里最后几个男宠也送走之后，李西子长出了一口气，瞬间觉得轻松不少。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松口气，问她：“这些人怎么说也跟了殿下这么久了，他们走，殿下就一点儿也没有不舍吗？” 李西子扭过头笑眯眯的看着他：“现在不是有了你吗？我眼中除了你早就看不下去其他人了。” 她突如其来的情话让段懿曾有些不适应，段懿曾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话来回复她，只有沉默。 李西子反而开始了得寸进尺：“你不是想得到我的爱吗？怎么？我这样做你不开心？我现在可是把你放在心上当成了我的唯一，你可不能辜负我。” 段懿曾点点头，但是那些话他始终不能像李西子一样泰然自若的说出来。 送走那些人后没多久，李西子就出发去了丞相府，皇帝现在愈发的不理朝政，所以朝中的大部分事务都只能由李西子跟丞相处理。 丞相有时候也忍不住跟李西子抱怨，说他年事已高，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皇帝若是始终都这样，天朝究竟还能繁盛多久谁也不知道，他让李西子抽空多劝劝皇帝，若是皇帝还不肯改的话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惠贵妃肚子里的孩子身上了，重新培养一个皇帝虽然辛苦，但总比如今看不到希望要强得多。 李西子听了丞相的话打算去看看惠贵妃，许久没见过惠贵妃，她曾经那么嚣张跋扈的人，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可进了宫才知道惠贵妃如今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到了惠贵妃居住的宫门口，门口的宫女拦住李西子说：“殿下请留步，陛下有旨，贵妃身体不适，适宜静养，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 “不得打扰？皇兄亲自下的旨？” 宫女看了她一眼，低着头说：“陛下口谕。” “那巧了，本宫就是来给贵妃送补品的。”她让红乔把自己带的东西马上来：“这样本宫也不能进去？” 宫女为难的看着她：“这陛下口谕，奴才等不敢违抗。” “出了事本宫担着，让开！” “殿下”门口的两个宫女齐刷刷给她跪下：“您就饶了奴才们，这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我们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本宫不是说了吗？出了事本宫担着。” “可是” 看来孙敏对自己这个姐姐的报复还远没有结束，现在都搞起了软禁这一套，不知道惠贵妃知道自己如今的下场，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曾经对孙敏做过的一切。 李西子并不同情惠贵妃，她只是想确认她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安全。 既然进不去，那也只好作罢，就算孙敏想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但那毕竟是皇帝的骨肉，相信皇帝也一定会保护好惠贵妃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她站在门口看着肃静沉寂的宫门，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她走后，门口的宫女便进去了，进去之后跪在地上对座上的人道：“娘娘，公主殿下已经离开了。” 座上的人轻轻哼了声：“退下。” 宫女重新退了出去，座上女人站起来，迈过门槛走向内殿，蹲在地上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女人道：“你放心，你作恶多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孙敏，我肚子里怀的可是陛下的孩子，你要是敢对我不利，敢对陛下的孩子不利，陛下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孙敏只觉得她说的话可笑：“太医不是说过吗，你这个时候胎儿是最不稳的，就算什么都不做，孩子也有可能自己就小产了，孩子小产过后姐姐经受不住打击悬梁自尽这个理由不是合情合理吗？你放心，陛下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孩子的，后宫这么多嫔妃，哪一个不能给陛下生孩子？” “你”惠贵妃恶狠狠的瞪着她：“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早就应该让母亲杀了你，省的留下你这么个祸害！” “是啊，你们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让我活到现在，可我偏偏活到了现在，我就是要报复，曾经伤害过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全都得死！” 孙敏示意身后的宫女给惠贵妃灌滑胎药，惠贵妃玲珑的看着宫女手里的碗，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喝，并且一个劲儿的摇头，但是她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人的力气。 两个宫女死死按住惠贵妃，其中一个捏开她的嘴就要把药灌进去。 孙敏觉得胜利在望，看着惠贵妃在地上苦苦挣扎的样子，她只觉得开心。 但是药还没灌进去，外面的宫女又匆匆跑进来：“娘娘，不好了，陛下来了。” 孙敏蹙眉：“陛下？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 “不知道，殿下已经快到了，这” 孙敏纵然心有不甘，但是皇帝都快来了，她也不敢再继续进行下去，只能让人暂时收手，然后捏着惠贵妃的脸警告：“一会儿见了陛下你最好别乱说话，你母亲还在我手上，你要是说错一句话，我就让她生不如死，听明白了吗？” 惠贵妃死死瞪着孙敏。 孙敏眉头微蹙，反手甩了惠贵妃一巴掌。 凭什么？凭什么她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还是一副尊贵不肯服输的样子？她有什么资格跟她横？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听见了吗？” 惠贵妃还是瞪着她不说话。 孙敏知道她其实已经屈服了，但就是嘴硬不说而已。 孙敏突然换上一副笑脸，把惠贵妃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帮她整理好头发，又揉了揉她的脸颊，看着气色不大好又吩咐宫女：“去把胭脂拿来，一会儿陛下就到了，姐姐这么久不见陛下，不打扮怎么行，脸上一点儿气色都没有。” 第429章 梦见什么了 李西子一开始被拒之门外的时候的确是走了，但是没有多远就听见有小宫女议论，说孙敏就在惠贵妃寝宫里，还说起他们两个人的恩怨。 李西子是不相信孙敏去找惠贵妃只是单纯的看她的，随即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她本来想调头回去直接冲进去的，可是一想，孙敏现在正当宠，方才门口那两个宫女肯定是她的人，自己刚刚去过得消息孙敏肯定已经知道了，若是再回去贸贸然闯进去，要是什么都没发现，很容易被孙敏倒打一耙。 所以必须找个人跟她一起去。 这个人当然就是皇帝了。 可是直白的说让皇帝跟自己一起去，皇帝多半会觉得她有病，而且还会觉得她多管闲事，认为她手伸的太长，他自己的后宫，自己凭什么插手？ 所以李西子就想了个办法，去告诉皇帝，就说孙敏跟惠贵妃打起来了，到时候皇帝肯定会担心，担心哪个就不说了，但肯定会过去看看的。 果不其然，李西子这么去跟皇帝说了，皇帝立马放下手中的事赶了过去，虽然过去之后发现并没有这件事。 走的时候皇帝问李西子是听谁说的孙敏跟惠贵妃打起来了，李西子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也是听一个小宫女说的，长什么模样我就随便扫了眼也不记得了，兴许是我听岔了，皇兄来看过了不是没事吗？没事就最好不过了。” 记不得长什么样这个人去哪儿找？皇帝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怪罪李西子，所以只好作罢。 孙敏等到李西子跟皇帝道别后找到李西子，她还记得保持几分体面，问李西子：“我记得没错的话，殿下好像也不喜欢我姐姐？为什么今天看起来却对姐姐表现的这么关心？” “本宫关心的不是她，本宫关心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个孩子是陛下的第一个子嗣，若是个皇子那就是天朝未来的储君，本宫跟惠贵妃之间的恩怨可以暂不计较，但若是有谁敢对这个孩子不利，我是不会放过她的，你明白吗？” “殿下是怀疑我会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你们两个之间的恩怨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当然希望你不会这样做，可你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我不管你是谁，该你付出的代价你就要付。” 孙敏笑不出来，愣了半天才僵硬的扯扯嘴角：“这一点殿下大可放心，我也不会让人伤害那个孩子的。” 李西子皮笑肉不笑：“但愿如此。” 可其实是孙敏怎么可能让那个孩子顺利出世，母凭子贵，她如果真的让惠贵妃的孩子平安出生了，那惠贵妃就是储君之母，将来自己还是省不掉被她踩在脚下，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她绝不会让这一切都打水漂的，所有阻止她的人都得死，一个也不能留！ 晚上皇帝召孙敏侍寝，问起白条孙敏怎么会在惠贵妃那儿，孙敏委屈的看向皇帝：“现在连陛下都信不过我了？我真的是去看姐姐的，陛下不懂，现在这世上只有姐姐跟我相依为命，纵然我们两个之前有恩怨，可现在我们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不想再失去姐姐了。” “那你今天跟贵妃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有没有什么矛盾？” 孙敏扑闪着两只眼睛，无辜的摇摇头：“没有啊，臣妾怎么会跟姐姐有什么矛盾？陛下是听谁这样说的？” “没什么，朕就是随口一说，贵妃如今有孕在身，脾气又不大好，朕不是担心你受委屈吗，没有就好。” 皇帝的一句无心之言却让李西子放在了心上。 肯定是有人故意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李西子。 还真的是她，自己都还没想办法开始对付她，没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孙敏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然后就把话题引向了朝堂政务上，她问皇帝是不是又不开心了，还说让皇帝多花点儿心思在政务上，不然长此以往下去，世人只知道有公主而不知道还有他这个皇帝了。 皇帝说不会的，李西子有分寸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是有问题早就出问题了。 孙敏道：“臣妾听说公主殿下把府中所有的男宠都送出府了，现在府里就只剩下一个段懿曾了，可见公主殿下改变自己的决心，从前百姓诟病公主无非就是说公主殿下品行不端，现在公主已经开始改变了，陛下也要有所行动才行。” 皇帝哼了声：“有什么用？朝堂上那些人根本就不听朕的，朕的所有决策都要先跟公主商量，公主只要在一天，朕永远都不可能真正手握实权。” 说着连皇帝自己都惊住了。 是啊，只要李西子不在，只要李西子不在他就能手握实权！ 可是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如今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皇帝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但是孙敏却接下话道：“这自古以来也没有公主掺和政权的道理，陛下是一国之君，本就应该把权利紧紧握在手中，臣妾说句不好听的，公主殿下的行为实在是有些逾矩了。” 她话音刚落，皇帝就朝她递来了一个眼神。 孙敏赶紧低头认错：“臣妾错了，臣妾不是有意要说公主坏话的，可臣妾说的这些都是为了陛下考虑，因为因为臣妾最近总是重复做一个梦，梦见梦见” 皇帝着急了：“梦见什么了？” “臣妾不敢说，陛下赦臣妾无罪臣妾才敢说。” 皇帝无奈的道：“好好好，朕赦你无罪，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孙敏这才战战兢兢开口：“臣妾最近总是会梦到梦到公主杀了陛下。” 她看着皇帝接着道：“梦里殿下拿着刀，刀上全是陛下的血，臣妾从不敢跟陛下说这件事，但有些事不是毫无预兆的，这件事或许就是预兆。” 第432章 管家 李西子半是安慰自己的道：“你去了也只不过是多一个人陷入危险，你还是留在家里乖乖儿的等我回来。” 段懿曾也确实不是很想跟李西子一起去，毕竟李西子不在的话他能有更多的机会去查找真相，李西子的书房对他来说进出也就犹如无人之境般简单了。 走之前的这个晚上李西子说想喝酒，段懿曾只能顺着她，也不在别的地方，就在李西子的书房里。 段懿曾对于李西子地方的选择有些纳闷，但是也没真的去问，一桌菜一壶酒，李西子自斟自饮了几杯之后问段懿曾：“不会我从岳莱回来之后发现你已经不在了？” 段懿曾劝她少喝点儿，随后才回答她的问题：“我不在了？我不在能去什么地方？殿下不要多想了，此去一帆风顺所有事情都会很顺利的。” 突然心里觉得惆怅，李西子埋头喝酒，喝到最后两个脸颊红扑扑的，举着酒杯问段懿曾：“你说你，都还俗了怎么还是滴酒不沾呢？” “我不喜欢喝酒。” “没有人是因为酒好喝才喜欢喝酒的，每个人喝酒都有理由，就比如我”她坐到段懿曾身边，递给他酒杯：“今天就看在我快走了的份儿上，给我个面子，陪我喝一杯。” 段懿曾接过酒杯，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随后才道：“好。” 一杯酒，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吞咽的时候李西子也跟着咽了口口水，他这样实在是很性感啊！ “反正都已经喝了，那就再多喝两杯，喝着喝着你就会习惯这个味道了。” 按理说段懿曾第一次喝酒，多少都应该会觉得不试才对，可是他就像喝水一样，没有半点不适，从他这个状态李西子判断他肯定也很能喝，所以也就放心的倒给他更多的酒。 慢慢的一壶不够，两壶也够呛，喝到第三壶的时候，李西子已经醉了，段懿曾看着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拉着段懿曾，深处一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段懿曾定定眼神，看了许久最后一头栽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西子晃了晃他，见他没有反应，！想必是喝醉了，于是趴在他旁边，手指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开始自言自语：“这次会是什么结果呢？” 她一直看着段懿曾，舍不得，可是又不得不走，只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他，想把他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段懿曾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李西子已经睡着了。 他压根儿就没喝醉，也知道李西子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他不太能理解她说的话，但李西子的不舍他却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 他把李西子的手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站起来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最终落在她身后的书架上。 她的书房很大，书房里除了这种各样的书籍之外最多的就是卷宗跟奏折，可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找了这么久都还没有任何线索。 他甚至怀疑李西子书房里是不是有什么密室，但是找了这么久还是一无所获。 也不是没想过用之前对付岳莱皇子的那一招对付李西子，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明天她就要走了，这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好机会，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他能找到那东西，也能脱身当然再好不过。 他先没有动手，只是打量着面前的一切，他想找到最有可能的地方再下手，尽可能的不惊动她，不打乱书房的布局，这样才能做到最隐蔽。 他眼睛四处搜寻着，不经意间一回头，却发现李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直勾勾的看着他。 段懿曾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看着李西子，问她：“殿下醒了？” 李西子趴在桌子上没有动，停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刚刚在看什么？” 段懿曾道：“第一次来殿下的书房，没想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藏书。” 李西子慵懒的用一条胳膊支起脑袋：“你不是喝醉了吗？我可记得你比我先睡着的。” “是喝醉了，但方才趴了一会儿又清醒了许多，左右睡不着，心里头堵的难受就起来了。” 他回答的冷静，让李西子差点以为事情就是像他说的那样了。 “没想到啊，这是你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酒酒量居然就这么好。” 段懿曾开始庆幸自己的谨慎，但同时也开始清醒，透过李西子的眼神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或许不应该把她看的那么简单。 “有件事之前我一直都没有说过，本来也不打算问你了，可是后来发现这件事一直不说，一直就在我心里就像个疙瘩一样，所以起来想去还是想问问你。” 段懿曾稳如老狗：“殿下想问什么？” “之前遣散府中最后那几个男宠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告诉我说我喝醉的那天晚上曾看见你在我书房附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原本我没当回事，但今天看你好像对我的书房很感兴趣。” “殿下喝醉的那天”段懿曾装模作样的回想着，然后道：“我是来过殿下书房附近。”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李西子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你要是想进我的书房，同我说一声，我未必不会让你进来，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尽力去满足你，所以有些事你大可不必隐瞒。” 段懿曾道：“我并非是对殿下的书房感兴趣。” “那是什么？” “看来殿下心里对我还是存着芥蒂的，既然殿下信不过我，那不如把管家叫过来问问，那天晚上管家也在。” “管家？” 段懿曾道：“殿下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大概还不知道，殿下养的那条狗生了一窝小狗崽，管家说那是殿下最喜欢的狗，养了好些年了，那天晚上丢了一只狗崽，我鬼鬼祟祟的，就是在帮管家找狗呢。” 第433章 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这个借口让李西子无话可说，因为狗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至于有没有生小狗仔这个她就不得而知了。 段懿曾看她摆明了是不相信自己，为了证明清白就主动去把管家叫了过来。 最后经过管家证明确有其事。 而且还是管家主动要求帮忙的，段懿曾不过是恰好路过那边而已。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解释的清楚了，段懿曾根本没有问题，也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在她书房附近鬼鬼祟祟的。 “殿下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 李西子点点头说：“这件事儿呢你别介意，我承认我对你是有所怀疑，但是如今把话都说开了，这样对我们谁来说都是好的，你觉得呢？” 段懿曾点点头：“我明白殿下的意思，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那你先回去。” 李西子看着段懿曾的背影，等他走出门口了，才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该说的话我方才喝酒的时候都已经说过了，祝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回来。” “就这些？”李西子托腮看着他：“也太敷衍了？就没有别的你自己想对我说的话？” 段懿曾转过身，把门关上又重新坐回到李西子身边：“殿下想听什么？想听我有多舍不得殿下离开？想听我有多担心多？还是想听我喋喋不休的追问殿下能不能不要离开？” 李西子点点头：“没错，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想听到的，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把你一个人放在京城实在很难让我放心。” “那殿下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李西子知道他看得出来，可他就是不说，他不说，她也不想讲的太直白，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我能有什么意思？”她本来想说的，可是一想，现在是他说想要得到自己的爱，是他想要巴结自己跟自己在一起，那再由她主动多少有点儿说不过去。 而且他分明知道自己想要听到的是怎样的回答却迟迟不肯说出口，他就是故意的，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主动他心里一定是享受的。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李西子都想要听到段懿曾主动。 “我是个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不像女人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自己心里的想法，更不能因为心里一点小小的思念或是不舍就桎梏住一个人，所以我尊重殿下的决定。” 李西子有些恼了：“所以你就是无论如何也不想顺着我说一次话？” 段懿曾的机会只有在李西子离开之后才会有，所以他不可能顺着李西子的想法说跟着她一起去，于是只好道：“殿下放心，我会好好儿在家里等着殿下回来的。”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时候不早了” “你少给我岔开话题，我只问你一句，你” “殿下”段懿曾打断她：“我不知道殿下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就这么让殿下放心不下吗？” “你说你想要得到我的爱，你没有任何付出凭什么想要得到我的爱呢？” 段懿曾顿了顿说：“殿下的意思是想让我跟殿下一起去？” 李西子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如果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我愿意给你机会。” 李西子走到东面的书架前，从上数第二层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那本书里藏着一条绳子，李西子一拉绳子，两侧书架自然分开，书架后面是一道密室。 李西子虽然成功穿越过来了，但是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这个密室也是她无意之间发现的，里面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案件的卷宗还有一些地契房产什么的，那些卷宗李西子也看过了，唯一值得引人注目的就是五年前直秀将军在清剿叛匪时候被叛匪残忍杀害的事，那个卷宗李西子从头看到尾，上面写直秀将军是如何如何英勇善战，又是如何一着不慎被敌俘获然后残忍杀害的，过程详细看的李西子曾几度不忍落泪。 她站在密室门口，对段懿曾做出请的手势：“里面是我隐藏着的所有秘密了，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怎么进去你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东西我也让你看，如果你有任何想要知道的都可以进去查看，我对你不会有任何隐瞒。” 里面就藏着段懿曾想要知道的一切，他现在就可以进去查看自己想要知道的，但是一旦他进去了，李西子肯定也会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自己未必能还原事情的真相不说，还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一个选择。 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段懿曾最终还是走上前去然后关上了密室。 “殿下怀疑我是吗？”他比李西子高出了一个头还不止，往李西子面前一站，李西子感觉到满满的压迫感。 “我知道殿下想要什么。”他向前逼近一步，手撑在李西子身后的桌子上制造出一片小小以他为困的天地。 “殿下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看见我觉得没有安全感，也会时常想念，殿下想让我跟您一起去，这样我每天在您身边，您看得到，也会觉得安心，可是又觉得自己主动太过，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想再主动了，想从我嘴里说出来我要跟您一起去这件事对？” 你看，他明明就知道，他知道应该怎么哄她，怎么顺着她的意，但他就是不想那样做。 他说完，看着李西子问：“殿下，我说的对不对？” 李西子定定看着他的眼睛不想回答。 段懿曾又逼近一步，这下脸差点就碰到了她的：“殿下，我问您呢，我说的对不对？” “那你呢？你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吗？那我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李西子想从他身边的桎梏中出来，但是李西子双臂犹如铁钳，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第434章 公子，你在看什么 段懿曾提醒李西子：“您是公主，是殿下，您说什么没有人能反抗您的命令，只要您一句话，我是不去也得去。” “段懿曾，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一直强迫别人挺没意思的，我不想一直强迫你，我怎么会不知道只要我强制命令你你就会跟我走呢？可是这样对你来说是负担不是吗？” 密室他已经知道了在哪儿，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藏在里面，但他不能表现出他对这个密室好像很重视的样子，也不能表现出自己对里面东西的兴趣，李西子对他已经有所怀疑，这个时候要想打消她对自己的怀疑，就只能跟着她一起离开京城。 怀疑就像一棵树，如果放任不管，它只会越长越高，就算砍断了，也还有树根留下，某天一场大雨浇灌下来，又会再次绵延成林。 “殿下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不愿意呢？” 李西子觉得好笑：“你都已经说了，祝我一路顺风，听意思可不就是没打算跟我一起去吗？” “我知道殿下此行去是有正事的，我也知道我的存在会给殿下添不少麻烦，所以我不能提出想要跟殿下一起去的想法。” 李西子挑眉：“这就是你的原因？” “殿下还是不相信我，说白了，就是因为那人走之前的那句话，殿下心里对我产生了怀疑，以至于之后不管我再如何辩解说没有，殿下都无法再重新建立起对我的信任。” 他开始语重心长：“可是殿下知不知道，对于我没有做过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做的事，殿下的怀疑同样也是一种伤害？” 李西子感受到段懿曾近在咫尺的呼吸，她脸颊滚烫，心跳加快，明明有很多反驳他的话想说，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殿下嘴硬，那我说我想跟殿下一起去，殿下愿意吗？” 李西子还在持续发愣。 段懿曾用一只手轻轻抬起李西子的下巴：“殿下，你愿意吗？” 总算是等来了他主动提出要求，李西子虽然开心，但心里那点儿高傲的自尊却告诉她还是要保持克制收敛，于是她强忍住没有任何表情，对段懿曾道：“既然你想跟我去，那就去好了。” 段懿曾笑笑。 那件事一再耽搁，现在看来只能等到跟李西子一起从岳莱回来之后再做打算了。 不过说起李西子去岳莱这件事，段懿曾知道她是代替皇帝去的，草包皇帝突然想御驾亲征，这里面绝对有阴谋，李西子这次去恐怕也是凶险万分。 第日出发，头天晚上红乔突然接到李西子的吩咐，让她帮段懿曾收拾行李。 看着自家殿下红光满面的，红乔知道，这多半是跟段懿曾之间又有了新的进展了。 第日一早出发，皇帝亲自来送，他抓住李西子的手，说自己如何如何不舍她，叮嘱她这一路上切记切记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差涕泪横流的抱着李西子哭了。 李西子安慰完皇帝也不忘叮嘱皇帝一定要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枕边人，对谁都不要太过信任。 皇帝嘴上答应的很好，可其实能不能听进去谁也不知道，毕竟皇帝就是那样一个人，只要身边有人对他说好听话，不管那人是谁，他就会无条件信任人家，皇帝耳根子软，尤其这么多年没有权利，就更需要别人的恭维，所以就变成了谁恭维他，他就信任谁。 同皇帝告别后，段懿曾对李西子道：“我看得出来，殿下就算再怎么提醒陛下，陛下也还是依旧会我行我素。” “话虽如此，但该说还是要说的，否则我忍不住。” “殿下此次代替陛下去岳莱，应该也明白这其中的凶险？” “我去以身犯险总比让陛下去以身犯险的强，这个国家可以没有公主，但不能没有皇帝。” 段懿曾摇摇头，表示并不赞同她的想法：“这个国家需要的是一个明君，我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陛下并不是百姓所期待的明君，比起陛下，我倒觉得殿下更加适合。” “大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都能说得出口，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段懿曾笃定的摇摇头：“殿下一定不会的，我说的这些殿下心里也清楚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告诉陛下？”李西子故意道：“再怎么说陛下是我的皇兄，我们才是一家人，一家人向着一家人，我就算再怎么喜欢你也不会允许你说出那些有损我皇兄颜面的话来。” 段懿曾悻悻住了口，不过片刻又开口：“殿下其实也知道只不过除了陛下没有更合适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所以殿下才会想要抱住惠贵妃的孩子不是吗？殿下也知道不能指望陛下不是吗？” “有些事心里知道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容易招惹祸端。” 段懿曾道：“可殿下毕竟不是外人，殿下会舍得处置我吗？” “你这叫”李西子佯装想了想说：“你这叫恃宠而骄？别试探我的底线。” 段懿曾点点头，果然没有再开口， 他们从京城出发，离开京城走了四五日，途经西棠时在西棠附近驻扎休整，晚上有士兵打了几只山鸡野兔给李西子改善伙食，段懿曾虽说还俗了，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习惯导致他还是不沾荤腥，那些东西他看都不看就更别说吃了。 就连李西子吃的时候他都得离的远远儿的。 他们驻扎的地方旁边是个小林子，段懿曾坐在篝火旁，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前面的林子。 有士兵觉得奇怪就问他：“公子，你在看什么？” 段懿曾道：“晚上是谁轮值？” 士兵道：“是武校尉。” “武校尉”他自顾自嘟囔着，然后说：“不知道这林子里会不会有老虎狮子之类的玩意儿，这若是跑出来伤人，那可不得了。” 那士兵安慰他：“放心，不会的，狮子老虎之类的最怕火了，它们不敢来的。” 第435章 没有见到任何人 段懿曾兀自说着自己的担心，他以前是个文弱的出家人，对于这些事情没有判断力不奇怪，他说担心殿下安危，建议他们增派守卫。 士兵说没事的，但是一看段懿曾，那双眼睛一直紧盯着林子，面色凝重，一言不发，也不知道那林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失神。 “公子，您在看什么呢？” “今晚” 今晚什么还没说完，那头又来个士兵，说公主要见他，让他现在就过去。 段懿曾站起来就去了，只留下那一个士兵站在原地看着刚刚段懿曾看的方向。 他看这林子安安静静的，除了黑一点儿之外完全没有什么异常，也不知道刚刚段懿曾那么长时间都在看什么。 不过这看的时间长了确实有些吓人。 他打了个寒噤，不敢再看了，这才摇摇头离开。 李西子知道段懿曾不吃肉，特意让人弄了几个素菜跟馒头，把段懿曾叫过去就是吃饭的。 段懿曾吃了几口，问李西子：“我们走了这么几天，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殿下就不觉得担心吗？” “前面几天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真正要担心应该是从此刻开始，西棠跟岳莱之间结成了同盟，我们如今到了西棠境内，确实应该担心会不会遭人暗算了。” “不过”李西子话锋一转：“你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只是提醒殿下。” 林子里是肯定有什么东西的，又或者不是东西，是人，段懿曾发现了，但是却没办法提醒李西子，要他怎么说呢？说自己发现了这林子里的异常？可是那么多士兵都没发现，他又是怎么发现的呢？现在暴露自己还太早，他不能这样做。 晚上休息前，李西子吩咐增派守卫，然后安慰自己同时也安慰段懿曾说一定会没事的。 但是段懿曾始终都没有睡着。 他闭着眼睛，但是耳朵却一直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李西子同样也是，她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后半夜的时候，终于那种令所有人都感到不安的感觉应验了，正在林子里巡逻的一小队士兵遭到了攻击，仅剩一个人侥幸逃了回来，可逃回来的人还来不及把这件事说出来，刚到驻扎营地门口就被人一箭射死了。 这时候有人大喊：“护驾！” 紧接着李西子就惊醒了，外面士兵不敢擅自闯进来，在门口焦急的喊道：“殿下，有人闯进来了，请您马上随属下离开。” 李西子心里慌慌的，就料到了一定会出事，所以晚上都是和衣而睡，如今果不其然真的出事了，她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什么人闯进来了？” 外面已经响起了刀剑拼杀的声音还有火光萦绕，李西子掀开帐子冲到外面，突然想到段懿曾，赶忙道：“快去去把段公子带过来！” “您先跟随属下离开，段公子那儿自然会有人去救的！” 李西子随着那士兵离开，士兵一路保护着她，遇见了冲上来想杀李西子的也能砍杀一两个。 可毕竟寡不敌众，没多久他就被人迎面一刀给捅死了。 李西子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是每一次有人迎面在她面前死去，那种感觉还是让人觉得震撼。 她吓了一跳，看着拿刀朝她砍过来的人，怔怔的往后退。 这一瞬间，李西子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要命丧黄泉了，也不知道段懿曾现在怎么样了，自己如果死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放过他。 她眼睛四处搜寻，周围也没什么能用来防身的东西，周围不断有士兵看到她了想过来救她，但是都还没等赶到她身边就都被人给杀了。 就在李西子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黑衣人，这人蒙着面，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解决了面前想要杀她的人。 接着又杀了几个想要针对李西子的人，直到帮她肃清了周围所有的威胁。 “你是谁？” 李西子问了一个十分俗套的问题。 但很可惜那个人并没有回答她。 李西子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李西子下意识就想要追过去，但是自家士兵这时候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到了她面前：“殿下，您没事？” “我没事，对了，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是那个人救了我，他穿着一身黑衣” “回禀殿下，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任何人！” “没有见到任何人？”李西子怔了怔，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又问：“那段懿曾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 “段公子？殿下不用担心，已经让人去找了，这会儿想必应该是安全的。” “想必？应该？” 李西子怒了：“我不想听到这种不确定的答案，马上去给我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回来！” 士兵们又分出去找段懿曾的人，等把李西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派去找段懿曾的人终于有了消息。 段懿曾回来了。 解释起自己方才消失的这段时间，段懿曾说是派去保护他的士兵被人杀了，他也差点儿着了道，是躲在了死人尸体下才勉强逃过一劫，刚出来的是遇到人想杀他，幸好有士兵及时赶到他才活了下来。 从后面去救他的士兵口中李西子也得到了同样肯定的答案，证明段懿曾说的是真的。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她。 沉默片刻，李西子又问段懿曾：“你没有受伤？” 段懿曾摇摇头说没有。 “没受伤就好。”李西子又扭头对那校尉道：“如今我们还剩下多少人？无论如何我都得活着赶到岳莱，清点一下剩下的人数。” 武校尉道：“那些人好像是从林子里突然冒出来的。” 第436章 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人肯定是不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冒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说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在林子里埋伏好了等着他们。 李西子仔细想了想，会这样对待她，知道她行踪的，大概也只有孙敏了。 不过孙敏即便知道她的行踪，也不可能这么详细的知道她走那条路，什么时间到达什么地方然后再及时派人提前埋伏自己，等着痛下杀手。 所以由此李西子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他们之中有内奸！ 现在他们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面对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他们已经自乱阵脚了，这个时候若是传出有内奸的消息只会扰乱军心。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慌，而首先最应该冷静下来的人就是李西子。 “去清点一下活着的人看看还有多少，再抓个俘虏回来问问情况。” 武校尉安顿好人留下来保护李西子，然后自己亲自带着一小队人又重新离开。 暂时平静下来之后段懿曾问李西子有没有受伤，李西子说没有，然后又向他说起了方才有个神秘黑衣人救了自己的事。 “黑衣人？”段懿曾一脸迷惑：“这种地方还有人默默无闻救人，难不成是陛下派来暗中保护殿下的人？” 这个长得李西子连有都不敢有：“皇帝什么样儿我比你更清楚，他怎么可能会想得到派人暗中保护我呢？” “那那个人会是谁？殿下可看清楚他的样子了没有？” 李西子摇摇头：“若是看清楚了也不会以黑衣人这样的称呼来称呼他了。” 段懿曾也跟着叹气摇头：“那还真是可惜呢，若是此行这人也在的话，说不定会顺利很多。” 他说完，见李西子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又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李西子回答：“或许真的是我猜错了。” 武校尉带人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李西子不禁有些担心，原本来的时候就没带来多少人，现在又是在别人的地盘儿上，一旦惊动了西棠国主，自己还没到地方就被人挟持成了人质，说出去也丢人的慌。 好在武校尉并没有让李西子失望，攻击他们的那伙人见没有抓到李西子更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便再无心恋战，撤退离开了。 武校尉抓了两个俘虏，等他们找到了新的安全的地方重新扎营后由武校尉亲自审问他们。 但是不管武校尉怎么问他们始终都不愿意开口说半个字，即便用刑，他们也是宁死不开口。 李西子这时候又想，倘若在他们之间真的存在内奸的话，这个人的身份一定不低，否则不可能及时得到最新的消息然后传递给幕后真正想要害李西子的人。 而背后真正想要杀李西子的人在知道计划失败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猜测那个人肯定还会继续行动。 她不知道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是用来针对皇帝的还是说皇帝只是个幌子，那人从一开始就打的她的主意，不过不管是其中的哪一种，让她抓到了证据，回去之后定然不会轻饶！ 为了抓到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于她猜测中的人，李西子特意将几个能接触到这些消息并且可能会把他们散播出去的人聚在一起，借口商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然后暗中设局。 “抓回来的几个俘虏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武校尉自斥无能：“什么手段都用上了，眼看人就剩一口气儿了，可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不过末将从他们身上发现了同一种图腾，这种图腾是岳莱一个少数部族才会有的，那个部族的人都骁勇善战，倒是很像我们今天遇到的这伙人。” “你是说我们今天遇到的是岳莱人？” “是！” 李西子思考半晌然后道：“岳莱的人出现在西棠的地界上，知道我们的行踪不说还早早就设下了埋伏，他们的消息未免有些太灵敏了？” 武校尉不明白：“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西子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她思忖片刻对武校尉说：“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形势对我们来说本就不利，若是再不想办法，恐怕本宫真的没办法活着赶到岳莱。”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听李西子接下来会有什么计划。 她现在身边就这些人，倘若她今天说出去的话被人知道了，那就说明奸细就在这些人当中。 她跟这些人说了自己的想法，说这些人针对的肯定是她，如果想要安全到达岳莱，除非用障眼法，找人假扮自己，然后兵分两路迷惑对方，等把人引开之后自己再离开。 众人一番商议过后觉得李西子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同意了。 那两个俘虏还是什么都不肯说，武校尉用刑太过，最后两个人都死了。 段懿曾知道李西子的计策，问她：“即便是兵分两路殿下占据其中之一也还是会有暴露的危险。” 李西子笑了笑：“谁说我要亲自去了，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有危险，这么冒险的事我肯定不能亲自去，目的就是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分开，然后哪边出事就说明哪边有问题。” 她说完，胸有成竹的道：“而我就在一旁看着他们。” 一开始按照他们商量的，由武校尉带人护送的是真正的李西子，另一边护送的则是假装成李西子的士兵。 但其实两个都不是真正的李西子，只不过这件事除了红乔跟段懿曾之外谁都不知道。 等到武校尉他们护送人离开之后，李西子就在剩余那些士兵的保护下隐藏身份低调向岳莱出发。 这么做的结果果然没让李西子失望，没过多久，在他们相约碰头的地方，李西子就收到消息，除去武校尉之外的另一支队伍被人攻击了，那些人是奔着谁去的自不必说，同时这也说明了奸细肯定就在那些人之中。 李西子眯起眼睛，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第437章 栽赃嫁祸 那些人死里逃生之后回来向李西子复命，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护送的人究竟是不是李西子，武校尉也是在回来之后看到了李西子才反应过来自己护送的并不是她。 而真正的奸细这会儿也彻底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骗了。 出发之前，所谓的“公主殿下”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裹的严严实实，连男女都让人无法分辨就更别提怎么分辨谁是谁了。 那奸细一开始也十分迷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这应该怎么传递消息？ 不过很快，他觉得上天还是十分眷顾她，临走之前上马车的时候，武校尉他们所护送的“公主殿下”就因为包的太严实看不清楚路，上马车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正是这一下让那奸细看清楚了他的脚，那么大，那分明是一双男人的脚，他们那个是假的，那毫无疑问，他们护送的这个自然就是真的了。 于是出发之后他就想方设法的把消息传递了出去，等到他们的人赶到，公主殿下的伪装被撕破，那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自己护送的这个也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 这下他才明白这就是个阴谋，但是这个时候明白已经晚了，他已经开始要面临暴露的危险了。 从两三个人之中选出一个奸细比之前什么都不知道盲选要容易的多，可就算如此，想要把人揪出来也没那么容易。 独立成队的三个人被绑了起来，这下由李西子亲自审问他们。 一般这种情况下，清白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是有什么说什么，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不接觉得心虚，回答问题的时候也就更快更坚定，只要把三个人分开审讯，通过观察他们的状态，即便不用刑也能判断个七七八八。 前面两个审过之后给李西子的感觉是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但是到了最后一个这儿，他的冷静自持，还有回答问题时的态度都让李西子觉得疑点重重。 这个人是武校尉的副手，也是武校尉的同乡，当初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李西子是故意把他们分开的，怕的就去他们互相包庇互相掩饰，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李西子问他遭遇攻击的之前都发生了什么事，他老老实实回答了，李西子低着头，她这样不容易被人看到脸，自然而然无法被人察觉她的情绪，无形之中也给了人一种压迫感。 “可是他们说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对这次攻击表现的很淡定，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一样。” 副手回答：“因为之前已经发生过一次这样嗯事了，那些人就好像鬼魅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末将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况且当时那种情况，末将知道就算慌张也没有用。” 李西子点点头，接着又问了他一些当时的具体细节，这些细节她同样问过前两个人，同样的问题，那两个人的回答几乎一致，而且反应也差不多，可是到了这儿，不知道他是真的记性不好记不住，还是当时心不在这上面，每一个问题她都要思考很久才回答，就连答案也跟前两个人不一样。 到这儿李西子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她临走前还是又问了他一遍：“你觉得他们两个人谁最有可能是奸细？” 副手回答：“这个您让末将说，末将也回答不上来，不过末将心里倒是有一个想法，倘若那奸细不止一个呢？” 这个想法李西子不是没考虑过，但是如果那两个人都是奸细，未免事情败露，大可以把他杀了，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就说他怕事情败露已经逃了，这样可信度更高一些。 李西子问那两个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那两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先否认自己不是，然后才说怀疑谁谁谁。 但是到他这儿就不一样了，他直接来一句除了他以外的那两个人全都是奸细。 人的下意识反应是骗不了人的，自己是不是奸细只有身为奸细的那个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他自己也心虚，所以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栽赃嫁祸。 到这儿李西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她不说，为了进一步试探他，没过多久李西子又假装试探他，告诉他说已经有人招供主动承认是自己就是奸细了。 李西子说完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见他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先是觉得不可思议，然后长长松了口气，说人抓到了就好。 “对了”李西子趁他感到松懈卸下防备的时候突然又问：“你是怎么发现武校尉护送的是假公主的？” 副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话的时候甚至都还在笑，他把怎么发现的原因具体说了一遍，然后突然反应过来，之后惊恐的看向李西子。 李西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又不是那个奸细，你怎么知道武校尉护送的是假的，而你护送的就是真的呢？” 方才他大意了，压根儿就没想那多，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了，但是反应过来又如何？李西子已经知道了，相当于他自己跳进了火坑里。 “你很聪明，可凡做过就必定会留下痕迹，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那本宫在你眼里就这么傻吗？” 他这个时候再想辩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李西子叹口气，问他：“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一个小小的副尉，倘若没有人撑腰，就算是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所以他背后肯定还有别人。 但是副尉只是摇头，却不愿意再透露更多消息出来。 “何必呢？谋杀公主死路一条，这件事若是让陛下知道了，你甚至你家里人都会受到牵连，你我心里都清楚，你不过就是个棋子，替别人顶下这个罪名你完全没有必要。” 副尉看着李西子，从他的眼神李西子看得出来他是很想承认很想说出口的，但是他不能，所以最后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第438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这个样子很明显是被人威胁了，李西子于是软下态度来问他：“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被人捏住了软肋，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指使你的，本宫可以赦免你的家人。” 副尉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到了也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你是不相信本宫可以救出你的家人是吗？” “我确实不相信殿下，殿下现在自身难保，还有什么本事能够救得了别人？” “你不说本宫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最近正得宠的孙敏？” 副尉看着李西子：“殿下以为自己触碰到的仅仅只是孙敏的利益吗？” 这话说的李西子一时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副尉却不肯再说了，低下头，静静等候发落。 武校尉因为李西子查出的奸细是自己的人从而对李西子觉得十分愧疚，等李西子走后他又主动提出要去审问副尉，可等他再去的时候发现副尉已经咬舌自尽了。 武校尉去李西子面前领罚，李西子说不用了，他们这一趟走到现在本就已经损失惨重，若是再撑大了武校尉，那可就真的没有可用之人了。 李西子仔细回想着副尉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问自己触碰到的难道仅仅只是孙敏的利益吗？ 那就说明想要害她的不止孙敏一个人。 这个人肯定是比孙敏还要有权有势的人，而极有可能这么做的，段懿曾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一个人。 “殿下心里早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段懿曾突然出现打断了李西子的想法。 李西子看着他，反问：“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殿下明不明白。” 李西子摇摇头：“我不明白，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真的是陛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来说威胁最大的应该是孙敏才对，为什么？” “殿下还不明白吗？一个孙敏，她不过是仗着有陛下的宠爱才有了些权势，陛下可以把她捧上天，也可以让她迅速跌下神坛，她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在陛下的可控范围内，陛下能够掌握她的一切，她对陛下来说足够安全。” “可是殿下就不一样了，陛下掌管朝政，可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跟殿下商量，陛下身后还有丞相，还有百官，虽然身居高位，但却身不由己，在殿下面前，陛下才是被掌控的那一个。” 段懿曾顿了顿，接着又说：“人心隔肚皮，殿下觉得自己一心为了陛下，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陛下好，可这一切在陛下看来却不是这样的，身为帝王，却还要每天看别人脸色态度做事，一天两天没什么，时间久了总会觉得心里不平衡，可殿下似乎并不了解陛下心里的不平衡。” 李西子摇摇头：“并非是我们掌控欲太强，而是若把政事无一遗漏的全部交给陛下控制，陛下根本就做不好，他想要自己做主，可是他的心思又完全不在这个上面，这样下去总会出事的。” 段懿曾摇头：“所以说殿下一点儿也不懂男人，这也怨不得陛下会愿意相信孙敏而听从孙敏的要害殿下了。” 虽然李西子心里完全没有半点要谋权篡位的想法，但是在皇帝看来却不是这样的，皇帝眼中只有自己身为皇帝却被压迫被控制，他没有自由，而没有自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李西子在，只要李西子不在了，他就能重获自由。 这样一来李西子也不难想象，皇帝这次提出要御驾亲征的想法多半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自己，只是不想让这个目的看起来那么明显而已。 皇帝想让她死，也难怪副尉会那样说，会害怕的宁愿死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这样一来她就更要活着回去了，孙敏现在的目标是自己，那下一个目标就是皇帝了。 揪出了奸细，剩下的路就走的容易多了，又过了四五天，终于抵达了岳莱。 王将军知道李西子要来，借口前方战事吃紧脱不开身，就让副将去接李西子。 等李西子到了营地好一会儿他才姗姗来迟过来觐见。 李西子也没有责怪他，只是在帐篷里转了一圈，翻了翻他桌上的地图还有准备呈回京城的折子，最后问他：“本宫听说今天并无战事，王将军辛苦了，没有战事还一刻都不得闲。” 王将军道：“殿下勿怪，军中事务繁忙没有亲自迎接，是末将的错。” 李西子摆摆手：“本宫不怪你，本宫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望军中将士，上一战大获全胜陛下很高兴，下令嘉奖，望你们再接再厉。” 王将军一脸难以言说的骄傲跟自豪。 李西子随意在他账中看了看，然后道：“带本宫去见见军中的将士们，顺便再给本宫讲讲如今的战况。” “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今天先歇息一下暂做调整，明天再看也不迟，至于这军事” 他有些飘飘然了，说话也不那么尊重：“只怕跟殿下说了殿下也不懂。” “不懂？”李西子强忍着心里的不爽道：“你不说怎知本宫就不懂呢？若是本宫不懂陛下会让本宫来此？王将军说这话，不知道是看不起本宫呢还是看不起陛下呢？” “殿下说这话可是太折煞末将了，末将怎么敢看不起殿下呢？既然殿下想知道，那也请给末将一些时间，让末将同其他几位将军商量一下，万一有些不懂得，也好及时解释给殿下听。” 红乔在一旁听了这话都气的直跺脚，可反观李西子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等回到营帐，红乔问李西子难道就不生气吗？李西子回答：“生气又如何？前面正打着仗呢，就算是生气你还能因为这件事跟他治罪？把他治了谁来打仗？传出去本宫究竟是来慰问众将士的还是故意来找事儿的？” “可是” 李西子安抚：“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439章 好好在这儿等我回来 李西子的存在根本不被王将军重视，王将军说带她在军中见见众位将士的话其实也是敷衍她，也就是带她走走过场。 因为之前养男宠留下的坏名声，所以即便李西子是来慰问的，军中的将士们也只觉得她是来做样子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太积极的反应。 这些李西子也看得出来，名义上她是替皇帝来慰问众位将士的，但实际上究竟是什么原因只知情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王将军预计李西子在这儿也就待个两三日，所以李西子刚到的第二天他就问李西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李西子看他好像很期待自己赶紧离开似的，就用一种自嘲的语气故意道：“本宫来这儿是带着陛下给的任务来的，若是才来就走，总像是来做样子的，这让军中的士兵怎么想？” 王将军心想，你可不就是来做样子的吗？但是嘴上又不好直白的说，就道：“殿下的心意众将士都已经收到了，实在是前方战事凶险，一旦打起来，恐怕没有多余的兵力能够顾得上殿下，若是殿下因此出个什么好歹，末将就是浑身上下长满了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你放心，本宫不需要你顾，要说凶险”她好似若无其事的道：“来的途中本宫就已经见识到了岳莱士兵的凶残程度，本宫既然活着出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本宫能够保护好自己。” 王将军疑惑：“殿下来的路上遭遇了岳莱士兵？” “是啊，后来一查才知道原来是有联系通风报信，本宫身边尚且如此，不知道王将军军中是否也是如此？” 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岳莱士兵站在还未可知，因为按照那副尉临死前的说法，皇帝既然有心害他的话，那必定会把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让人伪装成岳莱士兵倒是极有可能，真的很岳莱串通里应外合的话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且不说前方正打着仗呢，就算没打仗，皇帝也不可能去跟敌国串通来谋害自己的妹妹，这传出去了，他这个皇帝能好做？ 所以李西子故意这么说，目的其实也是想试试王将军的反应。 如果自己侥幸逃脱没有死，这个王将军应该就是负责帮皇帝善后的存在。 王将军的反应不像是提前知道这件事的，不过也极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所以这件事并不能成为李西子信任他的理由。 “是啊，这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王将军最好也好好儿查查自己身边的人。” “多谢殿下提醒，末将一定会注意的。” 就这样李西子暂时留在了军中。 没过多久，在李西子抵达岳莱之后的第三天，王将军就收到了皇帝的来信，信中倒是没有明确的说让他谋害公主，只是说一切都应当以战局为重，对于公主的保护可以适当减弱，毕竟什么都没有胜利来的重要。 王将军靠一个劲儿拍皇帝马屁，在皇帝面前说好听的话才获得了今天这个机会，皇帝信中的意思他只要稍微琢磨琢磨就能明白。 所以明白过来之后的王将军再看李西子就不是看公主那样的眼神了，而更像是在看一只猎物。 恰巧最近就有一场硬仗要打，岳莱军队想要渡河突击从他们右侧打出一个缺口来，虽然 王将军他们很清楚敌人的计划是什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依然是一场需要高度重视的硬仗。 原本看着这两天的天气，王将军以为他们会挑选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时候动手，因为那时候不用担心下不下雨，过河相对来说也更加安全。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帮人丧心病狂起来居然一点儿也不按套路出牌，这天晚上，在王将军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收到前方探子送来的消息，说水面上有动静，貌似是敌军已经开始过河了。 王将军立马点人整装待发，李西子收到消息也起来了，她正准备去找王将军，没想到他自己居然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还带着一套盔甲，把盔甲递给李西子，笑眯眯道：“水面上有动静，殿下不是一直都想鼓舞军心吗？眼下机会来了，殿下换上衣服跟末将走。” 李西子接过盔甲，然后回到帐篷换上，听到动静赶来的段懿曾见状劝告李西子：“殿下应该知道此一去意味着什么？万一到时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李西子回答：“我来可不是当吉祥物来了，上阵杀敌的事用不着我做，我只要存在，只要被前方的将士们看见就行了。” “这件事本不需要殿下去做的，所以殿下也没必要太过尽职尽责，明知道是陛下故意设下的圈套还要往里钻，这不是自己找死是什么？” 李西子低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盔甲，这盔甲原本就不是为她量身定做，虽然是最小的尺码，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很大，而且穿上之后她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笨重，行动不便看起来就给人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我来不就是找死来了吗？他们一次没能杀得了我，这次也一定杀不了我，我觉得我是不会就这么死在这儿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么大信心，可就是会这样觉得，或许是那个救过她的神秘的黑衣人？ 段懿曾也不知道自己这过分关心究竟对不对，按理说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书房的密室，知道了李西子把那些秘密藏在了什么地方，李西子的死活对他来说就不重要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担心她呢？ 他想不到原因，就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一定是因为如果李西子死在这儿，自己也不会被善待，他一个人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跟一整支军队抗衡，所以李西子还是活着的好。 戴上头盔，李西子拍了拍段懿曾：“好好儿在这儿等我回来。” 段懿曾目送着他离开，抬头看向天空，这夜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441章 我不知道他是谁 士兵走从船尾绕过去驾驶船只，李西子也没有闲着，这么大一艘船一个人开肯定不行，所以她就在旁边打打下手。 公主给他打下手，这就让士兵愈发的干劲儿十足了。 他们要把船开回岸边，士兵正卖力干活儿呢，冷不防的，突然被一支箭射中了，不幸中的万幸是这支箭并没有射中要害，但是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一瞬间就击溃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 他彻底放弃了开船，抱着自己的腿坐在船上哀嚎痛哭。 李西子听到声音赶过去，看着外面比之前更加密集的箭雨，拖着小士兵进了船舱。 士兵一个劲儿的哭喊：“疼！好疼啊！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我好想我娘啊！我要回家！” “别哭了。” 士兵不听，他觉得自己就快死了，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为什么还不让她哭？于是哭的更加厉害了。 李西子无奈斥道：“别哭了，你死不了的放心！” “我的腿”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眼泪愈发汹涌：“流了好多血，我见过那些受伤的士兵，他们流了这么多血后就算被人抬回来医治用不了两天也会死，殿下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李西子也不会那些医疗知识，遇到这种情况她只知道箭不能立刻拔出来，但是这么长的一支箭射中了腿，就算不死，想逃行动也不方便啊，于是抽出他身上携带的佩刀就准备下手。 士兵见状吓坏了：“殿下这是做什么？我我知道我快死了，但我不会拖累殿下的，求求殿下不要杀我！” 李西子从没讲我有一个男人能聒噪成他这样的，冷着脸呵斥让他闭嘴，然后手起刀落砍断了箭把只留了箭头在他身体里。 接着她又撕开了自己的一截袖子绑在他的腿上绑结实帮他止血，一切准备就绪过后，她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岸边，问士兵：“会游泳吗？” 士兵点点头：“这个会” “会就跟我一起往下跳。” “可是” “没什么可是，再不跳留在这儿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这船撑不了多久就要漏了。” 李西子把他拖到船边，士兵还想要拒绝，或者再重新跟李西子打个商量想想别的办法，但是刚一回头，话还没说上来呢就被李西子一脚踹进了水里。 李西子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这些箭因为距离远，距离太远杀伤力就会大大减弱，再加上他们在水里，水的阻力也会消耗掉一部分箭的伤害，所以他们在水里反而比在船上还要安全。 两人就这么一点点游向岸边，可那士兵受了伤，本来就游的慢，到了水里又腿上抽筋，游着游着体力不支就开始往下坠。 人在溺水的时候求生是完全没有伦理道德感的，他会本能的抓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只要这个东西能让他浮出水面喘上一口气，哪怕他现在抓着的是公主殿下的头发，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士兵本能的求生意识让他为了能够活下去只能按住李西子的脑袋把她当做浮板。 李西子自己本身水性也不好，若不是看着离岸边也没多远了，她也不敢往下跳，如今被士兵这么按进水里，她一连呛了几口水，双手极力挣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后慢慢因为体力不支失去了知觉，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落。 失去意识之前，李西子心中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救一个白眼儿狼？现在好了，救了他自己却要溺死在这河里了。 她在自己这人生的最后时刻想了很多，她想到了段懿曾，想到了皇帝，还想到自己死后孙敏的嘴脸。 她一定很开心，自己死了以后在她只要控制了皇帝能让皇帝听她的话，今后她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到时候针对皇帝的报复肯定也少不了，只是可惜皇帝当局者迷，不到最后一刻他怕是反应不过来了。 还有段懿曾，早知道出发前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就应该毫无顾忌的先亲一口再说，现在自己快死了，这也就成为了她一生的遗憾。 李西子就这样浑浑噩噩失去了意识，她以为自己死定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再醒过来的那一天。 但是偏偏她还就没死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而她，此刻正躺在一堆干草上，她面前燃着一个火堆，火焰炙烤着她的脸庞暖洋洋的，让她一时间有些无法分辨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直到一声“殿下”钻进耳朵，李西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缓缓回过头，看到了一脸愧疚外加害怕的士兵。 他腿上的箭头已经被人拔出来了，伤口也经过处理被包扎好了，就躺在她旁边，见她醒来，突然又后悔叫她了，捂着脸把头转了过去。 “你还没死啊！” 士兵倒是挺希望自己死了的，听见李西子这么问，有些无地自容：“殿下，都是我的错，您怎么成打野我都认了，就是能不能能不能求求您饶我一条命？” “饶你一条命？你知不知道本宫差点儿被你摁在水里淹死？本宫好心救你，可你倒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 士兵心虚的低下头，李西子环顾四周，发现他们现在在一个树林里，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失去意识的，只好问身旁的士兵：“知不知道是谁救了我们？” 士兵回答：“知道。”可说完又摇摇头：“不不知道。”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士兵道：“不不算知道。” 李西子简直要被他折磨疯了：“这话什么意思？” “是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救了我们，我不知道他是谁。” 黑衣人？李西子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来：“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士兵再次摇头：“不知道。” 第442章 路见不平 李西子现在对这个士兵已经绝望了，一问三不知，明明看见了人，可人在哪儿他就是不知道。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长长叹了口气。 士兵看到李西子的样子，知道自己让她失望了，想到方才在水里的时候自己为了活命居然按着李西子的头把她溺在水里，他就心惊胆战，那可是公主殿下啊！自己居然这样对待公主殿下！就算现在还没死，等到公主回到了京城自己肯定还是会被清算的，这样算下来自己肯定会活不了多久的。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趁着还有机会在李西子面前好好儿表现表现。 “是那个黑衣人救了殿下也救了我，救下我们之后他把我们安排在这儿，帮我处理了伤口之后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他走的时候就没有说什么？” 士兵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我我也问过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们，但他连看都不看我，就更别提会回答我的问题了。” 上次也是这个黑衣人救了自己，就了自己以后就神秘消失了，现在又是他，这个人能这么精准的知道自己的所在，还能赶到的这么及时，李西子开始在脑海里回想，身边究竟有什么人是符合条件的。 但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人符合条件，本来怀疑到了段懿曾身上，可是段懿曾根本就不会功夫，所以只是想想，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不过她估计那个男人应该还会回来的，他把他们放在这儿不会不管，不然靠着李西子一个人怎么可能能把一个受伤的士兵弄回军营？ 而且现在前方战局不稳，谁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他这两次的表现来看，李西子笃定，他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她就在这儿安安静静等着，这次一定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而一旁的士兵为了将功赎罪，主动问李西子：“殿下您饿吗？” 李西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么？你还想让本宫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回来？” “不不不，这我可不敢，我的意思是，殿下如果饿了，我可以去给殿下找点儿吃的过来。” 李西子看了眼黑漆漆的林子，又看向士兵受伤的腿，笑了：“你给本宫找吃的？就你这样，你怎么给本宫找吃的？” “殿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太害怕了，您就原谅我，我爹娘是老来得子，家里只有我一个儿子，我真的不想死，若不是因为穷吃不起饭，我说什么也不会从军的！” 这样的身世在李西子听了足够可怜但是并不稀奇，她其实也没有要怪罪士兵的意思，更加没想过要杀了他，所以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诉苦：“闭嘴！你要是再说，本宫可就真的要动杀心了！” 士兵闻言，赶紧闭上了嘴巴。 也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才回来，李西子身上的衣服都烤干的差不多了，她站起来四处查看，可是又不敢走的太远，不知道前方战况如何，她更是心急如焚。 就这么等了许久，等到她都不确定对方还会不会回来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终于回来了。 他回来手里还提着满满的东西，一边是吃的喝的，一边是药。 他见李西子醒了也没有什么太大反应，这蹲在地上把手里的油纸包打开，示意李西子吃点儿东西，然后又提着药走到了士兵身边帮他换药。 李西子确实饿了，拿起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默默打量面前的人，他个头很高，从骨架能看出是个男人，但是他从头到尾都包裹的严严实实，除了能看得出来是个男人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救了本宫两次，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人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告诉她不用报答的意思，还是说不想暴露身份的意思。 李西子继续道：“本宫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你不告诉我你的身份，那本宫就会一直缠着你。” 士兵现在离他比较近，本着将功赎罪的心理，他就想趁这个黑衣人帮他换药的时候把他脸上用来蒙面的纱巾给摘掉一窥真容，这样在李西子面前自己也算立功了。 他速度很快，本来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他个措手不及，可万万没想到，手伸出去的一瞬间就被人抓住了。 黑衣人抓住他的手指向后撇，士兵痛的连连呼救：“救命！救命！我错了我错了” 黑衣人这才放开了他，只是这下让士兵却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说话，难不成是个哑巴？” 李西子慢吞吞走到他身后：“是谁派你来保护本宫的？” 黑衣人仍旧一言不发。 他给士兵处理完伤口后扔给士兵两根木棍，意思是让他拄着拐棍走，一会儿没有人会搀扶他，让他尽量别拖后腿。 士兵看着面前的木棍，心思全在一会儿如何逃走上，反正这个黑衣人他招惹不起，他也想劝李西子别那么较真儿，可是他怎么敢说公主殿下呢？ 有人救命不是好事吗？对方万一真的是做好事不喜欢留名的那种人呢？与其纠结这种事还不如想想他们应该怎么回去才对。 可是李西子不信邪。 那黑衣人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这采用的战术应该是烦也要把对方烦死。 黑衣人果然被她给折磨烦了，迫不得已终于开口：“早知如此，便不救你了。” 李西子寄希望于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一点蛛丝马迹，然后再对号入座看看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可是这个声音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第一次听见，所以对于她了解对方的身份没有半点帮助。 “你为什么要救我？” “路见不平。” “路见不平？你肯定知道我的身份，也肯定清楚现在的形势，你能来到这儿就说明你不简单，还路见不平” 第443章 你功夫很好 李西子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能活着不是很好吗？殿下为何非要刨根问底？我救了殿下，什么都不图，不图殿下的赏赐更不图能加官进爵，为何殿下就是非要咄咄逼人呢？” “那这就奇了怪了。”李西子摇摇头：“你什么都不图，难道就只是单纯的行侠仗义？”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沉默片刻让你突然转移话题：“王将军败了，现在岳莱军队已经成功渡河，殿下在这儿并不安全，我会护送殿下回到军营，但是这一路上还请殿下安静，我最讨厌聒噪的人。” 他这句话很成功的把李西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战事上，她道：“这儿离军营应该不是很远才对。” “是不远，可已经登录上岸的岳莱士兵已经知道了殿下就在此地的事，现在正在到处搜捕殿下，即便近在咫尺，这也是一段不怎么好走的路。” “既然如此，那我们更应该趁着夜色早点出发才是。” “现在不行，岳莱军队正打算趁夜进攻军营，殿下还是先躲一躲。”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一刻都等不了了，李西子对他的身份实在是太好奇了：“还这么清楚两方局势，难不成” “我什么人都不是，打仗与我无关，谁胜谁负我更加不在乎，救殿下也只是顺手，早日把殿下送回去，我也就轻松了。” 他说这儿是他找到的暂时可以被称之为安全的地方，他们现在出去只会跟岳莱士兵撞个正着，所以明天一早再找时间出发才是对的。 莫名的，李西子就是信任他，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能够依靠的人，那就不妨彻底信他一次。 黑衣人把火生的更旺了些，然后盘腿坐在火堆旁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李西子已经很认真的去琢磨去看了，但是对于他面罩下的脸还是毫无头绪。 就这么过去了一晚上，第日一早，她被黑衣人叫醒，跟士兵两个跟着他找路开始回军营。 山里的路不好走，李西子穿着沉重的盔甲又迈不开不易，所以渐渐的跟那黑衣人之间的距离就越拉越远。 那人回头看了李西子一眼，无奈只能暂时停下等待，李西子也很想争气，可是脚下的乱石却在时刻教她做人。 她扶着头盔停下来喘气，虽然知道不能停，但是体力跟不上。 那人等了一会儿，估算着就按照李西子的脚程赶到自己这儿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于是只好再折返回去。 前面对李西子来说是一道很难跨越的沟壑，可是那人提起李西子的领子，就想老鹰抓着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就把她从这头提到了那头。 李西子有些震撼于他的臂力，扶正头盔，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羡慕跟崇拜。 “你功夫很好，那你会不会轻功？就是可以飞檐走壁那种？” 黑衣人没有回答她，大概是觉得她这个问题好笑又弱智。 但是李西子不觉得，而且虽然相识时间不长，但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善言辞。 本来路上走的好好儿的，一路顺顺利利的差点儿让李西子都忘了周围还有潜在的危险。 她就差问出那句“岳莱士兵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才有这个想法，结果黑衣人突然听见了动静，让李西子跟那士兵赶紧低下身不要出声。 士兵吓坏了，之前天上下箭雨的那一幕他还历历在目，如果要是碰上成队的岳莱士兵，那等着他们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西子屏气凝神，静静等了一会儿，见黑衣人没有任何动静，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被人捂住嘴巴，紧接着山坡上，一队岳莱士兵步伐整齐的从他们头顶经过。 李西子还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堂堂公主殿下真的会来这种地方送死？不是说天朝陛下最疼爱公主吗？怎么这次舍得让公主来送死了？” “疼爱？谁告诉你皇帝对公主是疼爱的？分明是皇帝一直生活在公主的掌控之下，这次八成是故意来把公主送过来等死的。” “怎么又成了公主掌控皇帝了？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说法？” “嗐，这些等我们抓到了公主，你让公主亲自说给你听不是更清楚？” “哈哈哈哈” 山坡上的士兵们笑了起来。 而李西子一张脸隐没在头盔下，表情看不清楚，眼神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等到那群人走远了，李西子前面的黑衣人才道：“走。” 李西子这才重新站起来，只是这一次她明显沉默了许多，身上也一瞬间充满了力气。 不过他们在山里走不了多久就能碰见那些士兵一次，所以走走停停，速度慢的如同蜗牛。 就这样他们一直走到了傍晚。 晚上的山路更不好走，而且他们白天赶了一天的路，到了晚上早就已经疲惫不堪，这样的人不会变成所以只能停下修整。 不过即便如此，李西子也还是没有放弃想要弄清楚黑衣人身份的想法。 虽然听声音她确定这个人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人，但是既然他们素不相识，那他为什么非要蒙面示人呢？这是做好事又不是做坏事，而且他来无影去无踪的，就算真的走了自己想找也找不到他啊！ 李西子把头上的头盔取下来。 他们今晚露宿在一个山洞内，他点了一把火，把馒头拿出来三个放在火上烤，烤热之后分给李西子跟那个士兵，这就是他们的晚餐了。 吃完馒头之后士兵倒头就睡，那黑衣人看着仿佛也睡着了，只有李西子迟迟无法入眠。 她想趁着那黑衣人睡着之后偷偷把他脸上的蒙面摘了看看他的真面目，但是又怕自己像士兵值钱那样被他抓住手指往后撇，想来想去，还是没勇气，只好作罢。 虽然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一天了，但是她就是睡不着，山洞给她的感觉太过压抑，她就站起来想出去透口气。 她前脚刚站起来，后脚那黑衣人便睁开了眼睛。 第444章 殿下英明 该说不说，今晚的月色还是很美的，李西子坐在洞口的石头上，看着头顶的月亮，长长叹气。 这月亮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样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她的身份却已经改变了许多次。 本以为身居高位结果就会不一样，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不一样，这是系统为她安排的惩罚，她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明知道一切不会按照她期待的结果发展，可还是忍不住会幻想一个完美的结局。 是她太异想天开了。 突然之间又想起了段懿曾，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又突然觉得害怕，怕自己回不去，怕最后一面见到的不是他。 李西子一个人在外面坐了许久，从一开始的失神到后面逐渐恢复了神智看到身后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她突然心生一计。 没有任何预兆的，李西子突然起身离开了山洞门口，后面跟着她的黑衣人不明所以，只好跟了上去。 这么晚了，路不好走加上看又看不清楚，她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道，李西子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埋头往前走。 其实去哪儿不重要，她等的是一个机会，是一个能够让她跟身后的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李西子看准了前面一个小土坡，佯装自己没有注意，然后一脚踩空从土坡上滑了下去。 她身后的黑衣人见状赶紧出手去救人，只是他虽然抓住了李西子，但却因为惯性被李西子拽的一起滑了下去。 他在滑下去的时候还不忘紧紧护着李西子不让她受伤，李西子整个人都被他护在怀里，被一种强烈的安全感包围。 她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也就是说他现在用两只手抱着自己是没有多余的手再去阻止自己的。 李西子突然仰头看着他，然后皎白月光映衬出她嘴角的微笑，那黑衣人心中暗道不妙，但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用来遮挡真实面容的面罩就被李西子一把扯了下来。 他就这样暴露在李西子面前。 李西子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真实样貌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没有任何阻碍，让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反正都已经暴露了，这个时候再怎么补救都晚了，他也索性就这么大大方方给她看，李西子盯着他，那他就盯回去，反正不能吃亏。 “段懿曾”李西子终于叫出他的名字：“怎么会是你！你你不是不会功夫吗？” 段懿曾反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会功夫了？” “可是你”李西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那上次我们在段宅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为什么不”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来，然后一把抓住段懿曾的领子，磨牙质问：“你瞒了我这么久，你你可真行啊！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殿下不知道的那可多了去了。” “你说还有什么？” 段懿曾抽回手，握住李西子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殿下这么晚了一个人跑出来是很危险的，这山上可不止有我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李西子也明白不能挑这个时候跟他闹脾气，万一惊动了山上的那些岳莱士兵，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所以就同意了他说回去再说的提议。 段懿曾把李西子拉起来，看着她现在的狼狈样有点想笑，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那你的声音” 段懿曾道：“很简单，只需要刻意压低嗓音就好了。”他说着还向李西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两种声音，这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发出来的。 李西子知道了他的身份，虽然从一开始她就猜测过是段懿曾，可是后来他的种种表现又让自己打消了猜疑，也正因如此她看到段懿曾才会如此的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有微笑，还特意赶过来救我？” “我不知道殿下有危险，只是觉得岳莱此时过河有些蹊跷，我来这儿其实是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测，可没想到正好遇到殿下溺水，所以顺便施以援手罢了。” “真的？” “殿下若是不信便不信。” 她摇摇头：“我倒是宁愿相信你是不放心我故意跟过来保护我的。” 段懿曾笑笑：“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可不是我能做得出来的。” “我觉得你做的出来，” “殿下” 李西子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段懿曾郑重其事的问：“殿下难道从来不怀疑我的身份吗？一个和尚怎么会医术如今又会武功，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好奇又怎样？”李西子语气很是无奈：“我现在甚至都能想象得到，倘若我问你这些，你会怎么回答我，反正你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你也不会在乎我相不相信你，因为不管我相不相信你都清楚的知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对吗？” 段懿曾又是习惯性的没有回答。 李西子说：“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我也不会逼迫你告诉我这些秘密，如今我也知道了你不会伤害我，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等回到京城以后慢慢解决，你说呢？” 段懿曾点点头：“殿下英明。” 李西子叹气：“你不要这样言不由衷的恭维我，我也一样我的决定是真的英明，而不是日后回想起来值得骂自己一句蠢货！” “到了。”段懿曾重新戴上面罩：“殿下放心，有我在，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殿下的安危。” 李西子深深看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段懿曾当然不能让李西子死了，因为她如果死了，那他后面的事就无法再进行下去了，她会死，但绝对不是现在也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一想到这儿，段懿曾心里就好像有一团火在烧一样，而这团火已经烧了五年，这五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幻想那一天的到来。 第445章 我不知道 他们回到山洞以后，氛围立马就变了。 李西子不再警惕的盯着段懿曾，她看着段懿曾，心瞬间放下了一大半，再也不会觉得前路迷茫，因为她担心的想见的人就在身边，这个人的心里同样也惦记着她，这让她觉得很开心。 岳莱士兵们觉得，不管是李西子还是那战败溃逃的王将军，他们要想撤退回到军营，肯定会选择在晚上，所以晚上他们特意增派了人手巡查，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李西子他们会在白天行进。 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一夜，白天的时候李西子继续跟着段懿曾走，但是这次士兵惊讶的发现，公主殿下好像变老实了很多，再也不想着怎么去窥探那人的容貌了，甚至还表现的对他一点儿也不好奇了的样子。 士兵不了解其中内情，只是见李西子不好奇了，自己也就没了表现的机会，一时间有些失落。 这还不知道回去之后自己会被如何处置呢！ 他一路走一路想，现在是公主殿下没有心情跟他计较，等到回去之后有了心情自己肯定免不了一死。 但是他家中还有老爹老娘需要照顾，语气乖乖儿的回去等死，还不如趁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自己逃了，反正他们也顾不上自己，那自己就假装掉队，这种时候，李西子应该不会去管他一个小兵的死活的。 当逃兵被抓回去是死路一条，现在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路一条，再说了就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就算是走了他们大概也不会劳神伤力的去找，走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到时候搬家隐姓埋名，谁都不知道他是谁，反正只要能活着就行。 这么一想他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就开始故意放慢脚步。 没走多远，李西子回头看他有没有掉队，还说要停下来等他一会儿，士兵忙说不用：“不用等我，我能跟得上。” 李西子不放心的又确认了一遍：“真能跟得上？” 士兵点点头：“真的能，您不用担心我了。” 李西子这才放心把头转过去。 士兵见李西子渐行渐远了，故意放慢脚步，他知道李西子肯定还会回过头来看他有没有跟上的，这时候还不是离开的最佳时候，还要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 前面是一个三岔路，士兵觉得机会就在眼前，于是等他们拐进一旁的岔路之后他迅速从另一边的另一条路离开。 李西子跟着段懿曾走了很远一转身看士兵有没有跟上的时候才发现他人已经不在了。 她转头，奇怪的道：“人呢？” 段懿曾也跟着回头：“什么时候不见的？” 李西子摇摇头：“不知道，方才看着人还在呢，这才过去多久就不见了？” “是不是掉队了？” 他有一条腿受伤了，的确有可能是掉队了，李西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得回去找他。 倒不是因为她这个人圣母心泛滥见不得他有什么危险，而是这边到处都是岳莱的人，他一个人要是遭遇了岳莱军队就他那样的心理素质，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他们全卖了的。 所以找到他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全，而是担心他们自己的安全。 没办法，两人只能重新折返回去找士兵，可是按照他们方才走过的路线回去找，走了几里地也没有见到他的人。 就算是掉队也不可能一掉这么远？而且就算真的掉了这么远，他们找也应该找到了才是。 没找到人，这下李西子开始担心起别的来了：“该不会是被人给抓走了？” 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段懿曾道：“如果真的被抓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人他们也找了，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面对这附近正大规模对他们进行搜捕的士兵，除了先行离开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过不幸的是他们的猜测应验了，那私自离开的士兵真的遇到了岳莱军队然后被抓住了。 他也没想过自己这么倒霉，虽然身为一个士兵，可他还从没有真正的面对过敌人，如今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敌人，腿一下就软了，然后还不等对方说什么他就下跪求饶了，如今的他什么都不想，只想能够活下去。 抓到他的岳莱士兵也很兴奋，问他他的部队在哪里。 士兵摇摇头说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但是那些人却以为他在撒谎，直接一鞭子抽了上去，士兵瞬间皮开肉绽，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那些人也都看得出来面前的士兵还很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所以禁不住吓，要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容易得很，也就没在他身上用太多手段，只一根鞭子就让他服服帖帖。 “你自己的部队去哪儿了你会不知道？那你知道什么？总得知道点儿什么才能活命？” 士兵犹豫了，他确实知道点儿什么，这个消息一旦说出来肯定是重磅消息，说不定能换他一条命呢。 可是他说不出口，仔细想想公主殿下对他还是挺好的，虽然不知道回去之后会不会跟自己算账，但是这一路对自己也算照顾，还没有半点公主架子，就这么出卖公主是不是有些不道德。 可是面前这些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如果自己不说出点儿什么对他们有用的情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而那些岳莱人见他犹豫，也明白了他肯定知道点儿什么，就提溜着他的领子把他带到了岳莱皇子面前。 岳莱皇子手里拿着一把刀，刀上还沾着血，士兵一看简直就要当场晕死过去，若不是身后有人架着他，他恐怕站都站不稳。 岳莱皇子开口了：“我们在这山上找了这么久，丁点儿消息都没有，这么长时间了就你送上门来了，你肯定知道点儿什么？来跟我说说，你们的人都藏在哪儿了？” 士兵还想挣扎着再硬气一回，于是小心翼翼开口：“我我不知道” 第446章 你太好骗了 “不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岳莱皇子就笑了：“不知道好办啊，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着也是浪费，来人，带下去杀了！” 士兵一听自己又要被宰，到底是心中的恐惧占了上风，连忙求饶：“别杀我，求求您别杀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是怎么出现在这儿的？我看你也受伤了，难道不是因为掉队？” “我我” 岳莱皇子用带血的刀背轻拍他的脸：“听说你们公主殿下也来了，不知道别的，那知不知道公主在哪儿？你今儿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皇子就用这把刀了结了你，若是能说出来，那我就放了你，孰轻孰重你自己心里掂量！” 本来他逃出来，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要活命，谁想到竟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现在到了他要做选择的时候了，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是死是活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只是个小人物，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小人物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怀跟远大的志向，他别无所求就只是想要活着而已，而且公主殿下身边还有个神秘的黑衣人保护着，现在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肯定也已经离开很远了，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能抓得到公主殿下，所以出卖一条消息换自己一条命，这件事简直再划算不过了。 最终，还是求生欲战胜了理智，他战战兢兢的告诉了岳莱皇子李西子的位置，并且说自己最后一次见到李西子是在那条三岔路，至于李西子现在还在不在那儿，他也不知道。 岳莱皇子本来还因为一无所获精神恹恹的，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亲自带队立马就追了过去，至于通风报信的士兵 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守信用的人，出尔反尔是常事，这人又是敌国士兵，就更不用对他讲信用了，所以挥挥手就让人了结了他的性命。 只是可怜，小小士兵只是想要活命，却忘了与虎谋皮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他一只羊落在狼群里怎么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这一仗岳莱赢的漂亮，若是再抓到天朝公主，那他这个皇子的储君之位坐的就更加稳当了，想到这儿他就浑身干劲儿满满。 不过这个时候李西子跟段懿曾已经走了很远了，山上的路不算好走，但骑马相对来说还是要更快一点的，岳莱皇子派一小支队伍骑马去追，一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自己则带人在附近一寸一寸的搜捕，争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李西子跟段懿曾两个人就算再快，两条腿也不可能快的过四条腿。 很快，岳莱皇子派去的那一小队人马就找到了他们。 不过幸好只有几个人，段懿曾轻松解决掉了这几个人之后抢了他们一匹马准备带着李西子离开。 可是没有多少就遇到了另一支在附近巡逻的岳莱士兵，他们人多，四周又逐渐包围过来许多士兵，如今的处境对他们来说可谓十分不利。 而且这么多人，就算段懿曾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徒手把他们全部解决。 事情瞬间陷入了僵局。 而对他们来说更不利的还在后面，岳莱士兵们发现并且通知了岳莱皇子他们就在此处的事，岳莱皇子恰巧也在附近，于是当即4赶了过来。 这不来不知道，来了一看才知道，什么公主啊，这不是老相识吗？ “是你！”岳莱皇子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但是定睛再仔细一看，没错，这不就是他之前在西棠遇见的那个女人吗？ 那个带他算命的女人！ 李西子心里其实很慌，但还是硬装出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来，因为这个时候气势就是最好的武器，她不能怂，她一旦怂了，那可就全完了。 “这不是岳莱皇子吗，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又？”岳莱皇子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好像一只可以被人随意戏耍的可笑猴子：“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就是故意接近我？” 李西子一怔：“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原来是才知道吗？” 岳莱皇子气急败坏：“你你竟然敢戏耍我！” 李西子无辜的摊摊手：“我一开始真的没有要戏耍你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明白呢，没想到是我搞错了，你原来” 李西子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她这副表情就衬得岳莱皇子更像个蠢货了，岳莱皇子看着她，那眼神简直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 “你再嚣张又能如何？现在还不是一样落在了我的手心儿里！我可告诉你，你这会儿要是多说点儿好话跟我求饶，说不定本皇子心一软就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儿，要是还这么嘴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西子突然想起了诸葛亮空城计，现在不就是最适合唱空城计的时候？ 于是她心里越是害怕表面上就越是装的无所谓：“你要杀我啊？” 她仿佛听见了什么莫大的笑话一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赢了一场就真的能够大获全胜了？一开始我觉得你可能没那么好骗，但是后来知道你回岳莱之后我才发现我错了，你太好骗了。” 岳莱皇子懵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李西子摇摇头：“没什么意思啊，我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我猜岳莱皇子你能找到这个地方一定是因为抓到了人，那士兵告诉你的？” 岳莱皇子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这么问自己就更像个傻子了，而且看李西子这不急不慌的态度，还有她临危不惧的气场，倘若这儿只有她跟她身边的黑衣人两个人的话是万万做不到这样的，难不成在她的身后还有埋伏？ 这女人心机这么深，未尝没有这种可能，而且现在回想起来，他得到情报的过程似乎有些太过顺利了。 第447章 你快去快回 段懿曾也很快就看出了李西子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这毕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装的了这一时可以，但若是想一直装下去怕没那么容易，而且就岳莱皇子这个智商，他其实很担心他究竟能不能看得出来李西子的用意。 不过事实证明，段懿曾这一点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岳莱皇子看出来了，现在迟迟不动手是因为吃不准这究竟是不是李西子的计谋。 李西子坐在马背上伸个懒腰，拿出懒洋洋的姿态问他：“怎么了？不是要杀我吗？这么多人尽管放马过来啊！” 她越是这样岳莱皇子心里就越是没底，尤其她现在那只手还摸着腰侧的什么东西，这女人鬼精鬼精的，谁知道她是不是等着随时准备传递暗号什么的，万一一会儿呼啦啦一群人再把他给围上了怎么办？ 李西子也只是这样拖延，她知道自己身后其实什么都没有，所以趁着岳莱皇子犹豫的时候悄悄对身后的段懿曾说：“一会儿看准时机，赶紧跑！” 段懿曾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一句：“那你呢？” 这话突然给李西子问懵了。 她？ 她当然也跟着一起跑啊！他们如今可在一匹马上，她不跑还能干什么？留下来断后啊？ 段懿曾随后也反应过来了，因为这句话曾经有人对他说过，可是对他说过这句话的人 后来就不在了，所以一听见这句话他就有了刚刚下意识的反应。 岳莱皇子害怕上当，就一面跟李西子周旋，一面让人去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埋伏，士兵悄悄退下了，不过这一幕也被李西子看在眼里，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就瞒不住了，所以立马从手中掏出一个用来点燃照明的引燃棒，但是岳莱那帮人不这么想，还以为李西子是发号施令用的。 然后不知道是哪个没长脑子的突然大喊一声“是火药”接着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趴在地上，段懿曾就趁着这个机会骑马带着李西子离开了。 等到岳莱皇子一行人反应过来，段懿曾已经带着李西子跑出去很远了。 岳莱皇子再次被骗气急败坏，立马让人去追。 居然又被这个臭丫头给骗了！ 李西子逃走之后还在庆幸，同时邀功似的对段懿曾道：“怎么样？我这一招是不是很好用？” 段懿曾没说话：“先别高兴的太早，后面还有追兵，我们能不能逃出去还未可知呢？” 李西子坐在前面，段懿曾坐在后面搂着她，闻言，李西子握住段懿曾抓着缰绳的手说：“怎么逃不出去？有你在我相信一定能逃的出去！” 段懿曾却及时泼了他一盆冷水：“也别对我抱有太大信心，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 “别打击我对你的信任嘛，我们可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逃不出去呢？” 段懿曾低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是主角？” “主角就是”李西子想了半天也没相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只好道：“主角就是天选之子，我们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可李西子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们被岳莱军队追杀的时候，王将军带人就在附近，他的人也发现了李西子的存在，甚至手下还有人问王将军要不要出手救李西子。 但是被王将军拒绝了，因为皇帝给他的信他看了，深谙皇帝心理的他知道皇帝心理肯定也是不希望李西子能活着回去的，所以此刻袖手旁观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这件事也没人知道，到时候就说公主殿下不听劝阻非要上前线为众将士助阵结果被敌军俘虏杀害，这样的说法也没错，有理有据，就算到时候朝廷派人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所以王将军很快就带人离开了，并没有管李西子的死活。 而李西子跟段懿曾跑着跑着也很快就到了路的尽头，前方就是悬崖峭壁，继续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逃跑必遇悬崖峭壁，就是不知道跳下去之后下面有没有隐士高人能够救他们的命。 “现在怎么办？”这是段懿曾开口问的。 李西子摊摊手：“怎么办？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我们现在怎么办？” 段懿曾从马上下来，往下看了眼，淡淡回答：“只有一个办法了。” 李西子想他说的主意肯定是有用的，于是满怀期待的问：“什么办法？” 段懿曾指指崖下：“从这儿跳下去！” 李西子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惊喜来形容：“你直接说我们从这儿跳下去让他们跟阎罗王要人不好了吗？” 段懿曾让李西子也下来，李西子从马上跳下来，看着面前的悬崖峭壁问他：“我们这样跳下去算不算殉情？” 如果有有特效的话，李西子现在一定能看到段懿曾头上落下来的一颗大大的汗珠。 “我是让殿下看这个。”他从紧贴着悬天崖的石壁上捡起来一根藤蔓：“我们可以顺着藤蔓下去。” 李西子： 尴了个尬的！ “可是你怎么知道这藤蔓足够长？” 段懿曾道：“所以我得先下去探探路，殿下在上面稍等片刻。” 李西子拉住他的袖子：“不要这么危险万一你有什么事我也会不得好死的。” “殿下忘了我会功夫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去去就回。” 李西子很想说电视剧里一般这样说的人最后都不得好死了，可是她没敢说，怕这样不吉利，更怕他真的回不来。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快去快回！” 段懿曾抓住藤蔓顺着藤蔓就跳了下去，李西子在悬崖上眼睛一眨的盯着他，生怕他出半点危险。 也不知道岳莱皇子他们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李西子在上面心里也始终忐忑，一边要担心身后追兵，一边还要关心着段懿曾的情况，一心二用实在很难不紧张。 终于 没过多久，藤蔓有了动静，李西子赶紧拽了拽问：“你上来了吗？” 第448章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李西子担心极了，末了拽拽藤蔓又问：“段懿曾，你能不能不要吓我，他们快追上来了，若是下面没有出路你就赶紧上来我们好离开这儿！” 可是下面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李西子是真的着急了，就差真的跳下去找他了。 “段懿曾”她现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这万丈悬崖，下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只是轻功比较好，又不是会飞，难道真的出事了？ 李西子担心的不得了，差一点就要哭出来的时候，终于看见悬崖边上一个人影飞了上来。 这个人毫无疑问当然是段懿曾。 李西子刚到眼睛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段懿曾：“你回来了！没事？刚刚叫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段懿曾居然还在笑，等李西子说完了，他揉揉她的脑袋，唇边笑意更加收敛不住：“殿下，我们不用死了。” 李西子用袖子擦干眼泪，看着他问：“为什么不用死了？你在下面找到出路了？” 段懿曾点点头，然后取下身上的腰带。 这一动作让李西子误会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就算是就算是”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娇羞起来：“那也得看是什么时候啊！这个时候怎么能行？” 段懿曾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看着李西子，也不知道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懂：“殿下以为我要干什么？” 李西子突然被问懵了：“不干什么你”反应过来之后突然觉得羞愧，转身背对着他：“那你好端端的脱脱衣服干什么？” 段懿曾差点笑出声：“谁说我要脱衣服了？” 他把腰带解下来，抓住李西子的手，然后把腰带的一头绑在李西子手腕上：“这样更安全一点。” 说罢，又把另一头绑在了自己手腕上。 李西子看着他，眼里好像在发光，半晌后她看着手腕上系着的他的腰带，心里觉得甜蜜蜜的。 “殿下同我一人抓住一根藤蔓，一会儿下去的时候殿下务必要抱紧我，听见了吗？” 李西子闻言，立马上去抱住了段懿曾：“是这样吗？” 段懿曾无奈道：“我说的是下去之后，现在就抱着我，我怎么下去？” 李西子现在一点儿被追杀的危机感都没了，她看着段懿曾，现在也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只要照做就是了。 最后是段懿曾先下去的，下去之后找到了支撑点把自己立在那儿，然后让李西子把藤蔓缠绕在自己身上，顺着藤蔓慢慢爬下来。 李西子是恐高的，就算是在保护措施完善的情况下让她做这件事她都得考虑考虑，更何况是现在只有这一点简单保护的情况下，她害怕，而且腿软，这下面就是万丈悬崖，她可没有主角光环，这要是摔下去那不必死无疑？ 但是下面有段懿曾，段懿曾是个让她觉得十分安心的人，有他在，李西子觉得即便是万丈悬崖自己好像也可以闯一闯，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顺着藤蔓慢慢爬到了段懿曾身边。 段懿曾一只手抓着藤蔓一只手搂着李西子的腰，李西子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把头埋在段懿曾胸口：“不行，这实在是太高了，我们要是掉下去怎么办？段懿曾我们不会死？” 段懿曾也给了她一个足以7让她放心的答案：“有我在，不会！” “可是我们要怎么下去？” “殿下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这句话让李西子觉得莫名安心，好像下面的万丈悬崖也不怎么吓人了。 她就这么跟着段懿曾，才挪动了一点距离，忽然就听见上面传来的马蹄声，旁边有一块儿凸出来的岩石，下面正好有落脚的地方，两个人挤一挤的话也勉强能够站下，段懿曾一脚迈过去，然后把手递给李西子。 他们两个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腰带链接着，其实李西子就算没有抓住段懿曾的手，掉下去了段懿曾也能把她拉上来。 可是这种情况李西子不想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于是努努力，还是把手递给了段懿曾。 段懿曾大力一拽，李西子捂住嘴巴差点儿没有惊叫出声，她紧紧抓着段懿曾的手，段懿曾把她拽过来搂住她的腰，脚下乱石掉落，李西子趴在段懿曾身边，心跳加速，好像死里逃生。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因为地方狭小，所以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空隙，段懿曾也能感受得到李西子的心跳。 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情况，连带着段懿曾的心跳也开始逐渐加快。 “你”李西子仰起脸看段懿曾：“为什么心跳也这么快？” 段懿曾把头昂的高高的，什么话也没说，还顺带着捂住了李西子的嘴巴。 李西子被一只大手捂住嘴巴，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让她愈发安心，她也乐意乖乖听话，安静下来之后果然就听见上面传来的说话声。 是岳莱皇子气急败坏的质问：“人呢？让你们追个人都能追丢，这前面也没有路了，你们别告诉我他们两个长着翅膀飞走了！” 一个士兵回答：“他们的马还在这儿，不会是” 岳莱皇子给了那士兵一下：“不会是什么不会？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要命了从这儿跳下去了？” 那士兵委屈的道：“可是前面也没有路了，被我们抓到是死路一条，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说不定真的死了呢？” 岳莱皇子这回是说什么都不信了：“那女人那么精明，她会死？还是主动跳下去小厮？到底是你没脑子还是本皇子没脑子？人肯定就在附近藏着呢，八成就等着我们以为她死了好撤兵呢，都给我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听见没有！都给我滚！” 第449章 我要肯定的答复 李西子在下面听的简直都想笑，这个岳莱皇子这回倒是没有猜错，自己当然不会主动求死，只不过她没有主动求死却也并不在上面，谁能想到她跟段懿曾就在悬崖峭壁下藏着呢？ 岳莱皇子不信邪，非要在这儿等，士兵们散开去周围找人，他就留在原地想着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不时还真的走到悬崖边看看，思索着这人会不会真的跳下去。 一个士兵见他总是一个劲儿的往下看，走过去对他道：“卑职之前看过有的江湖画本上说过，像这样的悬崖下基本上都住着什么武功盖世的隐士高人，就等着有缘人掉下去，然后把功夫倾囊相授呢。” 岳莱皇子问了一嘴：“真的假的？” 士兵道：“那书上是这么说的，卑职就在想，他们会不会是真的跳下去了？” 岳莱皇子沉吟片刻突然点点头道：“本皇子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真的有这么个人，他们又真的在下面呢？不如这样好了，你下去替本皇子看看，如果他们真的在下面，你去把他们抓上来，本皇子立马封你做大元帅如何？” 士兵闻言，头摇的像拨浪鼓：“这这还是算了，卑职也只是从书上看来的，八成八成就是那些文人写出来骗人的。” 岳莱皇子终于忍无可忍大发雷霆：“你也知道不靠谱，不靠谱你还敢说？你当本皇子是什么那么好骗？滚！” 士兵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一会儿岳莱皇子一个生气把他从上面踹下去，赶紧闭上嘴巴退下了。 就是哭了下面的李西子，听见这两人的对话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实在难受。 “很好笑吗？” 段懿曾看着李西子颤抖的肩膀，突然小声问了这么一句。 李西子反问：“不好笑吗？这岳莱皇子实打实的就是个蠢货，也不知道王将军怎么会败在这种人手上。” “别笑了。” 李西子“嘿”了声：“你现在是在命令本宫是吗？” 段懿曾摇摇头：“我怎么敢命令殿下，就是想让殿下小点儿声，免得我们被人发现。” “发现了他们也没那个胆子真的下来找人。” 她都这么说了，段懿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管住自己，顺便看看一会儿上面的人走了他们从哪儿离开比较方便。 李西子站了半天腿有点儿酸，想稍稍弯一下膝盖活动活动，可是才动了两下就被段懿曾按住肩膀：“地方不大，别乱动。” 李西子道：“我腿酸。” “忍着。” 李西子咬咬牙，听了他的话，忍着！ 可是这会儿已经傍晚了，从崖下吹过来的风冷的刺骨，她下意识的往段懿曾怀里钻了钻，想要靠近他的体温取暖。 就是很奇怪，明明这么冷，她都已经冻得不行了，可段懿曾身上还是滚烫的，难道这就是习武之人的好处？ 两人这么待着，左右也没什么话可说，李西子耐不住寂寞主动开口询问：“你身上怎么这么热？” 段懿曾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这个问题问的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本来想自己只要沉默，说不定李西子自己觉得没意思就不会再继续往下问了，但是没想到李西子得不到回答居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虽然还隔着一层布料，但是她那只小手抚摸在他身上的感触却特别真实，段懿曾一把按住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手：“殿下请自重！” 李西子这会儿小心脏正雀跃，因为她摸到了段懿曾肚子上罗列整齐的几块儿腹肌，心里就更加高兴了。 虽然不曾见过，但是这么看来他身材还是很有料的，一想到这些都是将来的自己极有可能拥有的，李西子就激动不已。 于是李西子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的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们什么时候才走啊，怪冷的，我快撑不住了。” 段懿曾回答：“再撑一会儿，他们找不到人应该就会走了。” 岳莱皇子以为，他们的马在这儿，跳下去的可能不大，藏在周围的可能性比较大，而且他们没了马，行走速度会大大降低，他的人想要找到他们应该会很容易。 但是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是一无所获！ 岳莱皇子有种再次被人戏耍的感觉，怒不可遏的骂着自己手下那群人是笨蛋！ 他们在上面搜了一圈儿没有结果，岳莱皇子也不想再继续耗下去了，最后即便再不甘心也只能先带人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李西子跟段懿曾也要想办法离开了。 这藤蔓是肯定不够他们下到悬崖底下的，现在那些人走了，他们只能再顺着藤蔓爬上去。 段懿曾上去很轻松，找几块儿石头借力，轻轻松松就能够飞上去，但是对李西子来说就有些费劲了，她要抓着藤蔓被段懿曾一点一点拉上去才行，这个过程就像是在钓鱼，李西子就是那条不争气的鱼。 上去之后，段懿曾想把连接两个人的腰带取下来，李西子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解，段懿曾不解的看着她。 李西子解释：“你要是取下来之后我们走散了怎么办？那个士兵不就是因为跟我们走散了掉队了才被抓的吗？” “殿下跟他不一样，我会时时刻刻照顾着殿下的。” 李西子噘着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管，我要栓着你才有安全感。” 段懿曾无奈，只好由着她，然后两人一起往回走。 岳莱皇子的人就像疯狗一样到处找人，所以他们得比之前更加小心行事才是。 但其实这个时候躲在暗处的人还有王将军，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告诉他说李西子消失在悬崖边，岳莱皇子的人也没有找到她，不知道人究竟是掉下悬崖了还是跑了。 王将军眯着眼：“不知道？本将军要确切的答案，不知道答案就去找，听见没有！我要肯定的答复！” 第450章 委屈你了 段懿曾在逃跑这方面显然很有经验，他知道要沿着岳莱军队作寻找过的痕迹走，他们不会回头再找一遍自己找过的地方，所以这样他们反而是最安全的。 李西子跟段懿曾之间看着一条腰带连接，但李西子的体力显然不如段懿曾，没有多远她就支撑不住了，虽然她一直再告诉自己多撑一会儿，再多撑一会儿，可连续奔波逃命这么久，还在悬崖吹了那么长时间的风，她实在是扛不住了，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段懿曾的手被猛的一扯，回头看见李西子跪在那儿，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是个男人，还有功夫傍身，本来就具有优势，而李西子身为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前几十年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这两天走过的路多，加上还没有好好休息，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他们不能停下来，段懿曾稍加思索，转身回去蹲在她面前，拍拍自己的后背道：“上来。” 李西子惊喜的看着他。 段懿曾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又重复了一遍：“上来。” 李西子乖乖的爬到他背上，虽然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并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这却是李西子生命中最幸福的几天。 段懿曾后背宽厚且让人安全感倍增，李西子趴在他后背上，感受他走路时带起来的震幅，真想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你不会累吗？” 段懿曾摇摇头：“不会。” 李西子用袖子帮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累了就跟我说一声，不用勉强。” 段懿曾也是个人，是人都会累，也都有扛不住的时候，但是段懿曾不能停，因为只有李西子活着，他们才有可能早日回到京城，也只有回到京城才能进行他的计划。 这些李西子都不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幻想中，觉得经历过这次劫难之后，她跟段懿曾之间肯定还有更美好的未来，这是她一直以来期待着的。 远在京城的皇帝也时刻关注着前面的一举一动，他想知道李西子在前面究竟怎么样了，想知道自己的计划究竟会不会被发现，因此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但是这方面有孙敏在，她虽然只是个贵妃，但是如今势力已经远超皇后了，是不同于皇后的横行后宫的另一种存在。 皇帝想要一点一点从李西子手中收回被把持的政权，首先就得收复那些忠于李西子的恨臣子，只要他们能够忠于皇帝，皇帝自然就拥有了实权。 但是想要收复他们其实也并不容易。 不过去孙敏有办法，孙敏给皇帝出主意，说用美人计，皇帝听了，一开始不同意，因为男人的占有欲，而且对方还是皇帝的臣子，让皇帝用自己的妃子去对一个臣子用美人计，皇帝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总觉得不得劲儿。 但是孙敏很会安慰人，她告诉皇帝自己的心始终都在皇帝这儿，之所以出这个主意也是想帮皇帝收复政权，而且自己有办法不让那些人在不碰到她一根手指头的情况下就让他们乖乖顺从于皇帝。 说着她还道：“而且陛下想一想，他们若是有胆子敢碰臣妾一下，陛下正好借此由头治他们的罪，他们为了活命肯定会听陛下的为陛下效命，两全其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皇帝犹豫片刻说：“委屈你了。” 孙敏靠在皇帝胸口，说出了那句：“只要能帮到陛下，臣妾就不委屈，陛下高兴了臣妾才会高兴，也只有陛下委屈了臣妾才会委屈。” 皇帝因此心中对孙敏的爱更上一层楼，一个女人为了他付出到如此地步，这不是爱是什么，皇帝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比孙敏更加爱他了。 以前皇帝就算再怎么宠爱惠贵妃也都从来没有动过废后的念头，但是现在他第一次动了废后的念头想立孙敏为后。 有了皇帝的许可，孙敏做事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她以皇帝的名义把那些人约出来，先是好言相说，说他们效忠的是皇帝，凡事都应该以皇帝为先，只有皇帝好了大家才能好。 但是无一例外的，这些人听完她说的话之后都不屑的嗤笑，问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后妃而已，怎么也敢过问朝堂政事。 而孙敏也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开始不对这些人讲客气了，她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然后慢条斯理的问：“大人确定不再想想了？确定不会改变主意了？” 这些有骨气的大臣们更是默契的全都把头一甩，对她不予理会。 倒不是他们看不起女人，而是他们觉得孙敏实在没有资格过问这些。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是孙敏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在他们强硬的表达了对孙敏的不屑以及对她掺和政事的不满之后，孙敏走到他们身边，之后笑了笑，然后扯下自己肩膀处的衣服，揉散头发，把自己弄得凌乱不堪，最后开始大声哭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 一开始大臣们都被她这样整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直到她开始喊人了，他们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仙人跳了，下意识就想把地上的孙敏扶起来，但是这时候外面的宫女恰好赶紧来，看到这一幕正好坐实了孙敏被非礼的事实。 所以这些人最后都被带到了皇帝面前。 同样的招数，孙敏用这一招对付了很多人，而这些人一来怕传出去丢人，二来怕影响名声，所以在见过皇帝，被迫答应了从今往后效忠皇帝的要求之后全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不愿意把这件事再告诉别人。 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见到孙敏，心中疼爱愈甚：“没事？这次多亏了你，委屈你了，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朕，朕都会满足你的。” 孙敏回答说什么都不想要，只要皇帝开心就好，但实际上她心里想的却是，只有皇帝掌握了实权，她的权利才能更大。 第451章 丞相心虚 现在李西子一方也就只有丞相还在死撑，丞相在朝中也算手眼通天，当然知道最近身边的人被皇帝叫进宫的事，那些人进宫之后他也找来见过，一个个嘴上都说没什么事，可是丞相总觉得事情蹊跷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这天终于也轮到丞相被叫进宫了，以前皇帝见丞相都是在专门的议事殿，而且皇帝登基这么多年来，就算是必要也很少派人来请他，因为皇帝知道自己做的不好，害怕丞相来了之后会说自己，更害怕自己做不好之后丞相失望。 这次皇帝居然会主动来请他进宫讨论政事，丞相不觉得皇帝奇怪，丞相只觉得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况且今儿还不是在议事殿议事，丞相就多留了个心眼儿。 到地方之后，见到是孙敏出来迎接，丞相心中不好的猜测就愈演愈烈，他们讨论政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儿？ 所以孙敏出现的那一刻，丞相就止步于台阶前不肯再往前一步了。 而孙敏也是因为有了前几次的胜利，所以多少有些放松警惕了，以为对付丞相也是一样，所以没等到丞相进门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出来了，但是见到丞相止步不前心里又有些没把握。 她走下台阶迎接：“丞相大人，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请进。” 丞相两手抄在袖子里，探头探脑的往里看了眼，然后道：“陛下呢？” 孙敏道：“陛下在等您呢，您跟我进去。” 丞相低头笑：“本相不知道什么时候本相跟陛下议事，后妃也能参与了，娘娘不应该出现在这儿才对？” 孙敏因为女人的身份被丞相看不起，心里明明很生气，但还是要强忍着，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等时机一到，自己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丞相说的是，本宫的确不能参政，本宫只是代替陛下在此迎接丞相前来，丞相也知道陛下一向尊敬丞相，也请丞相放心，该懂的本宫都懂，本宫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丞相阴阳怪气儿的笑了声：“陛下对娘娘还真是信任啊，即便是以前的惠贵妃再得宠时也没有娘娘这样的殊荣。” 孙敏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姐姐如今怀有身孕，身体贵重，这种事情当然只能由我来做了，丞相难道是信不过我？” 丞相没有接她的话，岔开话题反问：“陛下呢？本相有些风寒，大夫说与人交谈最好在通风处，本相怕风寒传染给陛下，有什么话还是在外面说。” 说完，他倒是不见外，往外面的石凳上一坐，抄着手等待皇帝驾到。 孙敏没想到丞相居然这么不好骗，皇帝是不回来的，来的只有她，现在丞相不挂招，她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那请丞相稍后，本宫去请陛下。” 孙敏带着宫女回到宫殿内，宫女问孙敏应该怎么办，孙敏道：“能怎么办？都到这一步了，不成也得成，里面外面没什么区别，找几个人看着，到时候就算被问起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宫女悄悄吩咐下去，孙敏装模作样的在宫里待了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装作跟人说话的样子，假装应承着皇帝的吩咐：“臣妾知道了。” 出来之后对丞相说：“陛下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完，丞相也知道，陛下难得这么用功，最好还是不要打击陛下的积极性，陛下说了，让我陪丞相待一会儿，丞相请。” 丞相也是丝毫不给孙敏留面子：“让娘娘陪本相待一会儿，陛下这是把娘娘当成什么了？娘娘又把本想当成什么了？” 丞相跟她也不自称为臣了，对孙敏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尊重。 孙敏让人去上茶，假装毫不在意丞相的话，然后走过去安抚丞相：“我知道丞相是什么意思，丞相放心，本宫跟陛下心里都有数，不该本宫掺和的本宫一定不会掺和，本宫知道丞相对陛下对朝政不上心这件事有很大的意见，您放心，陛下一定会改的。” 丞相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油条，这点儿警惕性还是有的，他根本就不给孙敏机会靠近他，孙敏一旦离他过近，他就立马站起身，告诉孙敏要自重。 几次下来孙敏不由得觉得委屈：“丞相总让本宫自重，这话说的让本宫好没面子，本宫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丞相觉得本宫不自重了？难不成” 孙敏的神色陡然一变：“丞相难不成觉得本宫是对丞相有意思不成？” 她突然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说出来，这让丞相有些措手不及，丞相是有这个担心，但是这种担心一旦说出口就变味儿了，最后可能还会被人倒打一耙说他老不正经，所以丞相只能否认。 孙敏借机顺杆爬：“既然没有，那丞相为何离的这么远，本宫想跟丞相说说话都没法儿。” “娘娘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可以了，本相听得见。” 离得这么远说话孙敏还怎么往下进行自己的计划？ “丞相怕我？”孙敏步步逼近：“如果不怕为什么不愿意靠近我？还是说丞相心虚？” 丞相岿然不动，看着她道：“本相有什么好心虚的？” “丞相心虚什么只有丞相自己知道。” 孙敏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丞相，丞相示意他把茶放在桌子上，孙敏不肯，偏要亲手递给他。 丞相此时也在想，自己没什么好心虚的，自己什么场面没见过，还能被一个小丫头给拿捏了不成？于是便伸手去接那杯茶。 孙敏见丞相终于有所动摇，心中暗暗高兴，然后在把茶递给丞相的过程中，甚至连掩饰都不屑于，直接把一整杯茶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丞相见她此举已经能猜到她后面要做什么了，末了无奈的叹口气，气自己一把老骨头了居然还是上了她的当。 孙敏也当即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头发发出惨叫声，没一会儿外面的宫女太监就全都闯了进来。 第452章 这个癖好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快赶来的宫女太监也都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那眼神中有不相信丞相居然会做出这种事的震惊，还有对遭遇此事的孙敏的同情。 一群人上去把孙敏扶起来，孙敏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不可思议的看着丞相，眼含泪花，那叫个委屈：“丞相！本宫再不济，你就算是再看不起本宫，本宫也是陛下的人，你你怎么能这么做？又怎么敢！” 丞相无奈的摊摊手：“娘娘这话说的让臣好不冤枉，苍天有眼，臣可从来没有碰过娘娘一根手指头。” 这会儿居然知道自称为“臣”了，想必是知道害怕了，孙敏心里不禁开始洋洋得意，但是这会儿害怕有什么用，方才他那么看不起人，他的教训还在后面儿呢！ “你的意思是本宫难道会污蔑你不成吗？本宫好心好意对你，你却如此对待本宫，你你良心何在！” 丞相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了，只好问孙敏：“那娘娘想怎么做？” “本宫只想要个公平，想要个公道，这件事必须交给陛下裁决，本宫无法忍受如此屈辱！” 丞相点点头：“行，那就依娘娘的意思。” 于是两个人最终还是闹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搂着哭哭啼啼的孙敏，痛心疾首的看着丞相，也是满脸的不相信，不相信丞相能做出这种事来。 丞相看着皇帝，问皇帝：“陛下是相信老臣还是相信贵妃？”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身为两朝老臣，辅佐皇帝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没有他就没有皇帝的今天，这么多年的相识相知，跟才入宫没多久的孙敏比起来，皇帝但凡心里有点儿数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皇帝被拿捏了这么多年，对丞相心里本就存着怨气，现在加上丞相这么说，皇帝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丞相，朕也很想相信你，但是但是如今证据摆在面前，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你让朕就算想相信你也做不到。” “证据？”丞相东张西望：“证据何在？” “证据何在？”孙敏情绪激动起来：“本宫身边那么多人不都是证据吗？你说证据何在！丞相不要以为陛下器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丞相无奈叹口气：“陛下，臣不会也不可能对娘娘不轨，因为臣做不到。” “做不到？那方才对本宫动手动脚的人是谁？陛下，臣妾的清白如今都被毁了，您让臣妾还怎么活？臣妾不活了！” 孙敏说着就要下去想要去撞墙，皇帝死死拉住贵妃，终于也算是硬气了一回，对丞相道：“丞相，人证在此你还不认罪！” “臣没做过的事臣认不了。” 丞相也看出来了，皇帝要么是真的蠢，糊涂的无药可救，要么就是跟孙敏一伙儿的，他对皇帝已经不抱希望了，但他不能看到孙敏利用皇帝如此嚣张跋扈，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孙敏得逞！ 面对皇帝的质问，丞相只好对皇帝道：“臣不可能对娘娘无礼，那是因为臣对娘娘不，是臣对女人根本就不感兴趣。” 此话一出皇帝跟孙敏两个人都愣住了。 对女人没兴趣？ 皇帝反应了半天才道：“丞相说的对女人没兴趣，是是怎么个对女人没兴趣？” 丞相听后反而笑了：“就是单纯的对女人没兴趣，还能是怎么对女人没兴趣？臣喜欢的是男人，男人陛下明白吗？” “男人” 皇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孙敏也没防到丞相居然会给她来这么一手。 一个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男人，你说他非礼一个女人，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皇帝看了眼孙敏，很明显这个结果都在他们两个人的预料之外，皇帝哑口无言，反应了半晌过后才开口问丞相：“朕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你你这个癖好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有很多人说这是病，臣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寻找治病之法，可是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都没有找到，后来臣就想，干脆就这么着，横竖这辈子都这么过来了，臣也没几年好活了，本以为这个秘密臣会一直埋藏在心里，若不是今天这件事，臣也不会说出来，让陛下见笑了。” 孙敏还是不甘心自己的计划就这么落空，又拿见证过这件事的宫女太监们说事：“可是他们都是亲眼所见，陛下，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丞相一看孙敏这是要放大招了，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也继续道：“陛下若是信不过臣，臣也有证人，臣这么多年膝下无一子一女，并非是不想，而是跟不爱的人在一起不能，若是陛下以为臣这是在找借口，难道臣多年之前就会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以至于提前布局吗？” 皇帝一想也是，不过他认识丞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现过丞相的这一特殊嗜好，要说信，丞相肯定不信，要说不信，丞相说的有理有据，也由不得他不信。 这件事真相如何并不那么重要，只是皇帝跟孙敏都万万没有想到丞相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破局。 丞相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自己胜算已经很大了，所以气势更足，他看着皇帝，眼神伶俐：“陛下，若是还信不过臣的话，也可以随臣回家里去看看。” 丞相都已经做到了这个份儿上，皇帝若是还咄咄逼人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皇帝知道丞相不好对付，但是没想到丞相会这么不好对付，他仔细想了想，一次想要扳倒丞相显然不大容易，这次只能就此作罢。 “或许这就是一场误会，朕知道了，丞相也不必放在心上。” 孙敏也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到此为止，等丞相走后，皇帝长长叹口气：“你的计划失败了。” 孙敏道：“丞相果然是丞相，相比于其他人确实要更难对付一些。” 第453章 我不走远就在附近 皇帝这头进展其实也算顺利，虽然丞相不好对付，但是其他人基本上已经都开始效忠于他了，就是不知道李西子那边怎么样了，如果李西子不能活着回来，丞相就算再怎么不服气不看好他这个皇帝，最后也只能听他的话。 根据王将军从前面传回来的消息，李西子应该是已经死了，消失在悬崖边上，就连岳莱皇子他们都找不到人，那说明李西子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不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西子就算是死了皇帝也要见到她的尸体才行，否则他永远也不会安心。 可是仔细想一想，他跟李西子这么多年的兄妹，一点感情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才是皇帝，皇帝不能一直都活在她的阴影下，自古王权争斗总是会有所牺牲，而李西子就是要必须被牺牲的那个。 而如今远在岳莱的李西子好不容易跟段懿曾回到了军营附近，但是等他们回来之后才发现王将军早就已经拔营离开了。 段懿曾道：“看来这个王将军压根儿也没打算寻找殿下。” 李西子也自嘲的道：“我以为不管再怎么样，皇兄都不会对我出手。” “殿下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陛下。” 李西子深吸口气，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太大意义，只好道：“还是先回到京城再说。” 段懿曾点点头，两人打算先回去再说。 可谁知道王将军在对付别人方面没什么本事，但是在对付自己人方面却很有本事。 他估计李西子没那么容易会死，说不定躲在什么地方，而且认定李西子如果没死的话一定会回到军营寻求帮助，他知道李西子一定会回来，所以走之前派人在这儿等着，等到李西子一出现，岳莱皇子没能出手做到的事就只能由他出手了。 王建军现在是跟皇帝一条船的人，王将军清楚的知道，就算自己这次失败了，没能大胜岳莱，但只要李西子死了，皇帝掌握了实权在手里，皇帝一样也不会怪罪于他，而且比起跟岳莱打仗，还是对付一个李西子更容易。 李西子跟段懿曾两个人站在面临的是岳莱还有来自他们自己人的双重攻击，行动比之前要更加隐蔽，为了能够更好的隐藏，李西子提议：“不如我们以夫妻名义示人？” 段懿曾反问：“为何不是兄妹？” 李西子道：“你不愿意？” 段懿曾肯定不能说自己不愿意，只好否认道：“不是不愿意，是是好奇。” “我现在什么处境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很恶心兄妹这个称呼，所以夫妻是最好的选择。” 段懿曾没说什么，同意了她的提议。 然后这样一来就大大方便了李西子，因为盯着夫妻的名义她会有很多便利，比如出去住客栈的时候告诉别人他们是夫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同一间房间里。 对于这一点，段懿曾也不能说什么。 只不过两个人虽然同房却并不同床，段懿曾在地上打地铺，床理所当然是李西子的。 这个时候李西子就会主动邀请他：“睡地上多凉啊，我把被子放在中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越界，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一般这种话都是男人对女人说，但是到了他们这儿却反过来了。 段懿曾说他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是，睡在一起对李西子的名声不好，李西子大手一挥表示不在意：“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对我的名声不好之类的。” 不过段懿曾还是拒绝了，说他睡在地上挺好的，一点儿也不会感觉到冷。 李西子不信，非要躺下来试试，段懿曾握住她的脚踝制止了她：“殿下跟我不一样，我是男人，殿下是女人，女人若是受凉了可不好。” 李西子拍拍床铺：“那你就上来陪我一起睡。” 段懿曾仍旧拒绝：“殿下” 他表情很无奈，语气也很无奈：“您能不能再给我点儿时间？” “时间？你还需要什么时间？” “接受这一切的时间。” 段懿曾是个和尚，就算不是和尚他也是个正人君子，所以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李西子叹口气：“你不要表现出一副我好像是个臭流氓的样子行不行？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凉，我们奔波了这么多天，你也累了，我想让你好好儿休息休息这样你才能更好的保护我。” 李西子把脚踝从他手掌中抽离出来，然后站起来走到沐浴的浴桶前：“我得先洗个澡，你上去睡，你放心，你这么强壮，你我本身差距这么大，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李西子走到屏风后，脱下衣服迈进浴桶里，这么多天洗的第一个澡，被热水包裹的感觉简直不要太舒服。 段懿曾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忍不住吞咽了下喉咙，这种情况下睡在地上怎么会凉呢？非但不凉，这简直就是种享受，睡在床上才是折磨，会热的生不如死。 段懿曾只好闭上眼睛不去看，但是眼睛不看，耳朵还是能听到的，段懿曾心乱如麻，即便打坐也不能彻底静下心来。 无奈他只好站起身对李西子道：“我出去一会儿，就在附近，殿下有什么事只管叫我，我能听到。” 耳边传来哗啦啦水声，不知道是不是李西子站了起来，但身后她的声音却有些慌张：“你要去哪儿？别走的太远我会害怕。” “我不走远，就在附近。” 李西子沉默片刻道：“那好。” 段懿曾一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打开门走出去，也确实没有多远就在门口。 但是门外的情况却让他觉得很不对劲，才出门，顺着楼梯上来的两个人就虎视眈眈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是怀揣着杀意的。 段懿曾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转过身后却立马警惕起来。 想杀李西子的人太多了，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人是谁派来的有多少，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第454章 先在这儿躲一会儿 段懿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懒洋洋的打量着楼下的人，今天客栈里的人还挺多的，楼下几桌客人正在聊如今的战局，听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几个男人的目光却在悄悄的四处打量，不知道在看什么，但看起来总归跟别人不一样。 这里边儿的人大约是被派出来打探消息的，一旦发现他们在这儿，很快就会有大队人马过来追杀他们，而现在他们多半已经发现他们了。 他们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段懿曾必须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回到房间里，李西子听见他回来的声音，有些诧异：“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把衣服穿好，我们该走了。” 屏风后又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这次是李西子站起来了：“怎么了？” “外面有人，他们已经追过来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 “这么快？”李西子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然后简单擦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 她身上的衣服被淋漓水渍浸湿，头发也在滴滴答答的落水，出水芙蓉一般在段懿曾面前绽放开。 段懿曾眼神未敢在她身上停留多久，只是看见她就这样出来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穿成这样冷不冷？” 李西子回答不冷，然后注意力全被分散走了：“那些人在外面？他们在外面我们怎么离开？” 段懿曾收回神智，指指窗户：“从这儿走。” 好在他们这里是二楼，并不是很高，跳下去就能很快离开。 但是这个时候门外的人估计也意识到了，开始慢慢儿的往门口聚来，小心翼翼怕惊动他们，并且随时准备动手。 可段懿曾感觉敏锐，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动静也被他察觉到了，他打开窗户，先从窗户跳了下去，然后张开双臂对李西子道：“跳下来！” 这也不算特别高，而且之前悬崖峭壁那么高他们都一起闯过了，这点儿高度不算什么。 李西子站在窗户上，深吸口气就要往下跳。 但这个时候门外追兵突然破门而入，一个看见李西子要往下跳，眼疾手快的跑过去想要抓住李西子。 他速度很快，在李西子跳下去之前抓住了李西子的袖子。 后面的人也都跑到了窗口，想要把李西子拽上来，其他赶上来的人已经抓住了李西子的衣服，眼看这人就要被拽上去了，李西子必须今早做出反应，是就这么被抓回去，还是想办法脱身。 她低头看了眼下面还在等她的段懿曾，当机立断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跳了下去。 下面的段懿曾稳稳接住了李西子，上面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捶墙懊悔，但是再返回楼梯去追肯定是不可能了，他们也只好从窗户跳下去追，但是段懿曾速度很快，他们追下去的时候段懿曾已经把他们甩开很远了。 李西子连鞋都没穿，被段懿曾拉着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渐渐的跟不上了，地上的碎石头硌的她脚疼，她疼的实在是扛不住了，只能先停下来：“我脚疼，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能不能停下来歇歇？” 段懿曾停下来等她，李西子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检查自己的脚，她脚心已经被石头划破了，流了很多血，再这么跑下去这只脚只怕就不能要了。 段懿曾扯下自己的一只袖子，把袖子撕成一条一条的长布条用来给她包扎，李西子忍着钻心的疼回头去看那些追兵：“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我们走，别等他们追上来了就麻烦了。” 段懿曾蹲在李西子面前：“上来，我背着殿下。” “不用了，你这样我们两个都会被抓的。” 段懿曾道：“殿下这样我们跑的更慢，被抓的几率也会更大。” 李西子： “你可以吗？” 段懿曾不想解释自己行不行，说得再多都不如用实力证明来的有用。 李西子只好爬上段懿曾的后背，但现在问题来了，李西子方才脱掉外衣之后身上就只有一件单薄的中衣，衣服很薄，根本就不足以抵挡什么，所以段懿曾背起李西子之后，他停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 李西子拍拍他的肩膀问：“怎么还不走？” “没什么。” 段懿曾把她往上抬了抬，终于反应过来说：“马上就走。” 夜晚的风很冷，但是此刻的李西子跟段懿曾却像一对准备亡命天涯的鸳鸯，他背着自己奔跑在夜晚空无一人的街道，裙摆跟发丝随风飘扬，是一副独一无二的绝美画卷。 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段懿曾好像不知疲倦似的，等他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李西子还有点恋恋不舍。 “先在这儿躲一会儿。”段懿曾把李西子放下来，思索片刻后还是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李西子：“殿下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他帮李西子把衣服穿好之后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 过了很久，才有人过来开门，段懿曾见到主人家，笑问：“我与家妻行至此处钱财为贼人所偷，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无处可去，不知道能不能在此处借住一晚？” 主人家看了看段懿曾又看了看他身后披着段懿曾衣服的李西子，因为觉得是两个陌生人，所以十分不放心。 李西子走上前去，眼泪汪汪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言不发却眼神却又胜过千言万语，那开门的女主人看了到底不忍心，最终还是心软同意了。 让他们近来之后，女主人看到李西子的脚受伤了主动问她怎么回事，还给她找来了药，啧啧着说她真可怜。 李西子跟女主人道谢，女主人让他们好好休息，出了门后见段懿曾又追了出来：“不知道您有没有不穿的衣服能给我们两件，您也看到了，她的衣服” 女主人低头指指自己道：“我们俩体型差了这么多，我的衣服她穿着也不一定合身啊！” 第455章 看脸的 段懿曾道：“现在哪儿还能挑剔这些，只要有个能裹身的衣物就好。” 女人道：“那你等等，我去找找。” 没多久，女人回来了，拿着两套衣服给段懿曾：“这是我前两年的衣服了，你娘子那么瘦，船上肯定也很大，你们自己想想办法。 段懿曾接过衣服跟女人道谢，然后拿着衣服回去找李西子。 李西子的脚才上了药，如今还不能沾地，只好坐在床上不停晃着两只脚等脚底的药风干。 她两只手撑着床铺，头歪在一边的肩膀上，柔顺的头发自然在身后铺开，房间中有淡淡的香味儿，她此刻的样子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段懿曾看着眼前这一幕，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的跳动，那是一种就算他极力压制也仍然无法将这种感觉压下去的无力感。 “殿下先把衣服换上。”段懿曾走过去把衣服给她放在身边，然后十分自觉的转过身不去看她。 李西子看着身边的衣服，声音明显带了些笑意：“你方才出去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我找衣服去了？” 段懿曾点点头。 李西子就很开心，虽然穿段懿曾的衣服让她更加开心，但是这么冷的天总不能一直让段懿曾没有衣服穿，这衣服大是大了点儿，但总比没有的强。 她把衣服换上，但是面对足足能装下两个她的衣服，她还是有些无能为力。 “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她只好求助于一旁木头一样站着的段懿曾。 但段懿曾并没有回头：“怎么了？” “这衣服实在是太大了，我没有办法” 段懿曾问她：“你衣服穿好了吗？” 李西子说穿好了，段懿曾这才敢回头，然后就看着李西子抓着大了一圈的裤腰正无助的看着他。 “没有腰带吗？” 李西子摇摇头，段懿曾深吸口气，只能把自己的另一只袖子也撕下来，然后撕成一条一条给李西子当腰带。 可是如果让李西子自己系的话，她必须两只手一起，手一松裤子就会掉下去，所以只能由段懿曾帮忙。 段懿曾拿着腰带犹豫了半天，最后深吸口气：“失礼了。” 他的手穿过李西子的腰侧来到身后，然后腰带穿过身后又来到身前，他熟练的在她腰上用腰带打结，打完之后还特意试了试结不结实，确定结实之后松了口气：“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做完之后却像是同人博弈了几百回合一样，心跳加速浑身发热不说，居然都再也提不起半分勇气去看李西子。 李西子也发现了他脸颊通红，她有点担心，万一他病了怎么办？于是就把手伸过去想要试试他额头烫不烫。 可是手还没碰到他的额头就被段懿曾一把抓住：“殿下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你得脸好红，是不是病了？让我摸摸烫不烫。” 段懿曾把她的手拿开：“我没事，额头也不烫，殿下多虑了。” 李西子一个人嘀嘀咕咕：“没有就没有呗，那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我反应很大吗？” 李西子噘着嘴不满的道：“好像我是你的仇人一样，刚刚这样应该拿个镜子给你照照，让你看看自己那一瞬间的表情。” “折腾了这么久天也快亮了，趁着现在，殿下先休息一会儿。” 李西子在房间内环顾一圈道：“你不上来一起休息？” “我不睡了，总要有人警惕提防着别有人会顺藤摸瓜的找过来，我不累，殿下睡。” 他不累，李西子却是真的扛不住了，她躺在床上，侧身面对段懿曾，看着段懿曾的侧脸，眼神逐渐变得痴迷：“段懿曾你长得可真好看。” 这要是放在以前，段懿曾是绝对不会回答她的，但是这次段懿曾想要个答案，于是顺着她的话就问了下去：“如果没有了这张脸，殿下还会喜欢我吗？” 李西子自己仔细想了想，如果他没了这张脸，自己还真不一定会喜欢他。 因为她很清楚，她喜欢的是那个真正的段懿曾，是那个从出生就不受宠的五殿下，不管因为任务她推开过他多少次，但心里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在经历这些所谓的惩罚的时候，她见到跟段懿曾容貌相同性格也差不离的人的时候总是不可避免的把他们当做是自己心里一直喜欢的那个人，并且想要弥补自己之前想爱不能爱的遗憾。 所以如果他真的没了这张脸，再重新换个名字，李西子真的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他。 段懿曾把她问住了，她迟疑了很长时间，最后摇摇头说：“可能不会” 这个答案是段懿曾预料之中的，但却也是他最不满意的。 “所以殿下喜欢的其实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这张脸，这张脸不管出现在谁的身上都无所谓是吗？” 李西子赶忙解释：“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一见钟情肯定是先忠诚于一张好看的脸，有了好看的皮囊才会让人有兴趣了解他的一切，这么说是有点肤浅，可是并不是没有道理，你说是不是？” 段懿曾道：“殿下说的有道理。” 其实他又在期待什么呢？有什么好期待的呢？他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若不是自己这张脸生的还算俊美，李西子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不过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在意这种问题的，但是现在不知为何，他居然开始变得在意了。 李西子敏锐的发现段懿曾的情绪不大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难过了，李西子就高兴了，或许这也说明他其实也是在意自己的，更在意自己的看法。 她不想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抓住机会问他：“你好像不太满意我的回答，怎么了？” 段懿曾摇摇头，拒绝回答也拒绝去想这件事：“时候不早了，殿下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李西子撇撇嘴：“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第456章 本宫会改的 他们在这里借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段懿曾趁李西子还没醒的时候出去打探情况，出门的时候女主人见到了问他干什么去，段懿曾回答：“我们东西被偷了，昨天就报官了，我现在去官府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总不能白白住在您的家里不是。” 女主人很大方，摆摆手说不碍事，段懿曾笑着同她客套了两句，本来还想让她照顾李西子帮她换一下药，但是突然就想到了两人昨晚的对话，他突然又觉得根本没必要，自己根本没必要把太多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反正到头来他们两个都是要分道扬镳的，现在没必要在她身上倾注太多心血。 而且从李西子现在的表现看来，她已经完全被自己折服了。 他离开之前看了眼身后睡着李西子的房间，之后走的头也不回。 李西子醒了之后发现段懿曾不在身边，突然就觉得心慌，起来之后到处找段懿曾，在这个她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段懿曾如果不要她了，那她一个人要怎么办？ 女主人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突然就看着李西子慌慌张张的出门，然后四处找着什么，女主人叫住她问：“你怎么了？找什么呢？” 没想到李西子宛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女人就道：“你有没有看见我” 女人见她这样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反问她：“你是要找你男人是？” 李西子点点头：“对，我醒来之后他就不在了，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嗐，我当什么事呢？没事儿没事儿啊，你男人出去了，说是去衙门看看有没有抓到偷你们东西的那个贼，他临走之前还让我跟你说呢，让你别担心。” 李西子听完才算松了口气，女人看了羡慕起来：“你们两个成亲应该没多久？不像我跟我们家那口子，刚成亲那会儿也跟你们似的如胶似漆，可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他在外面做工，十天半月的都不见得能回来一次，偶尔回来一次也只会使唤别人光顾自己舒服，我现在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了之前的一起，哎都过去了！” 李西子也没法儿跟她解释自己跟段懿曾之间的事，于是只能笑着应承，她跟段懿曾确实没有什么钱能付给女人，只好帮女人晾晾衣服摘摘菜什么的，可是尽管手里头做着这些事，可她心里却始终都安定不下来。 直到段懿曾回来，她这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 女人去做饭，李西子把段懿曾叫回到房间里问他情况怎么样了，段懿曾说情况不大好，白天对方的防守更加严密，他们只能在晚上等机会离开。 李西子道他辛苦了，段懿曾说不辛苦，然后沉默了一阵，李西子又问他：“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段懿曾立马否认：“没有啊，好端端的我生什么气？” 李西子摊摊手：“那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因为我说我是因为你的脸才喜欢上你的，你听了才会生气？” 段懿曾道：“那殿下现在呢？也是因为这张脸才有兴趣跟我在一起的吗？人的皮囊并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只要是人就会有年华老去的那一天，可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新人替旧人，殿下也会如此呢？” 李西子不满极了：“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这么肤浅的人，除了看脸还是看脸，就不会也不配对一个人产生感情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怎么不是这个意思了？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段懿曾我有时候都怀疑你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心，我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没有数是不是？你长着眼睛看不到，你空有一颗心感受不到是吗？到底是我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好还是你压根儿就不会被我打动？你之前说给我听的那些话，说你想得到我的爱，这些话都是假的，都是说出来哄我的是不是？” 段懿曾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是” “你别否认了！”他好不容易说出来三个字又被李西子打断：“其实我都看得出来，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对？” 难怪有句话说永远都不要跟女人讲道理，段懿曾之前不明白，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因为他从说话这一步就已经输了，他说不出来李西子这么多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吵。 “殿下误会我了。” 李西子掐着腰，一副不争个结果出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好啊，那你好好儿跟我解释解释。” 段懿曾张开嘴，本来他是想说什么的，可是突然之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徒劳的抬起手又突然无力的放心，他之前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一个女人争辩，努力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放弃。 李西子却以为他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不想跟自己交谈所以更加慌张了：“怎么不说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西子张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之间又说不出来了，因为本来就是她强迫段懿曾，是她一直在勉强段懿曾，而且因为身份的原因段懿曾一直以来也不太敢反抗，所以他现在无话可说也是正常的。 李西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冲他发火，他做的一切都没错，错在自己，是她太咄咄逼人了。 “我有点激动了，对不起。” 段懿曾没想到她吵着吵着居然会突然给自己道歉，他沉默片刻，摇摇头：“殿下不用跟我道歉。” “我们什么时候走？”为了避免两个人再次吵起来，李西子只好主动岔开话题。 “今晚。” “好。” “殿下”段懿曾叫住转身想要离开的李西子：“有时候想的太多了没有任何好处，除了给自己增添负担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李西子点点头：“你说得对，本宫会改的。”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自称本宫。 第457章 这人究竟什么来头 李西子对于自己居然用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女人对待男人的方式对待段懿曾也觉得莫名其妙，这根本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方式，但是她就在那一瞬间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中午的时候女人做好了饭，李西子跟段懿曾在女人家里吃了饭，他们两个人现在身无分文，白吃白住的让两人心中过意不去，李西子原本是想吃完饭之后帮女人洗洗刷刷当做报酬，可还未有所行动就被段懿曾抢了先。 女人见状羡慕的啧啧：“你男人对你可真好，有他在一点活儿都不让你做，嫁给他你可真幸福啊。” 李西子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 段懿曾道：“夫人娇贵，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本就粗糙，做这些事是应该的。” 女人再次向李西子投去了羡慕的眼神，李西子也希望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都是假的，她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把这一切都成真的。 用过午饭他们就开始为晚上的离开做准备了，李西子的脚伤还没好，所以会大大拖慢行进的速度。 段懿曾道：“一会儿我出去弄一辆马车，这样我们走起来也更快一点。” 李西子纳闷：“你去哪儿弄马车？我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 段懿曾让她不要担心：“这是我应该操心的事，殿下就别担心了。” “咱们俩都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不正是应该互相帮扶的时候吗？有什么事还需要遮遮掩掩的？” 段懿曾看着她，口中慢慢吐出了一个字：“偷！” “偷？你不是” 段懿曾知道她想说什么，在她说出来之前就先开口道：“我现在已经还俗了，况且现在形势所迫，说来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是啊，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怎么都不可能有两条人命重要，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总是要做一些出格的事的。 段懿曾出去找马车，李西子留在女人家里，入了夜在女人家里用过最后一顿晚饭后，等女人睡着，两人悄悄离开，离开之前李西子还给女人留了一封信，未免她担心。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一刻也没有放松警惕。 李西子坐在马车上，段懿曾驾驶马车，两人渐行渐远，可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遇上有人检查，两人看着前面的人挨个儿停下来被士兵查验，情况不大妙。 “我知道有一种办法就易容术，可以帮人改头换面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李西子突然道：“只可惜我并不会这种术法。” 很明显段懿曾也不会，如果会，两个人也不至于一路被人追杀。 其实化妆术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他们，那些士兵也都是根据画像找人，画像跟真人总是有差距的。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那么多的工具用来给她使用，所以这个办法也只能是空想。 那总不能两个人就把命搭在这儿？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段懿曾突然看到后方也有一辆马车正在缓缓驶向城门方向。 那辆马车单看就与其他人的不一样，奢华尊贵的无与伦比，也不像是商人的马车，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段懿曾把马车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让李西子在一旁等着，他观察周围环境，确定了那辆马车附近并没有什么跟随的随从或是明岗暗哨之外，他上前拦停了马车。 他自己本身也不太有把握，单单就是从这马车的装扮上来看觉得是个女人会乘坐的马车，因为这世上大概没有几个男人会把自己的马车装扮的花里胡哨的，如果是女人，或许他出面会更好说话一点。 车夫把马车停下，车里的人被突然停下的马车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 车夫道：“前面有个人拦住路了。” “有人？”车内打扮精致的女人突然慌张起来：“不会是家里的人？” 车夫摇摇头：“看着不大像，戴着帽子，是个男人。” 女人道：“你去问问他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车夫下车询问段懿曾：“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家小姐的座驾？究竟有何目的？” 段懿曾挺有礼貌的对车夫抱拳道：“拦车纯是无奈之举，我有重要的事需要找车上的主人说说，还请行个方便。” 车夫问他：“你认识我家主人？” 段懿曾笑而不语，只是神秘兮兮的说：“你去回话，我相信你家主人一定会想见我的。” 车夫不相信，想赶他走，可是看他这一副胸有成竹，好像笃定车上的人一定会见他的自信姿态，这反倒是让他有些拿捏不准了。 万一真是个有来头的呢？ 他怕自己耽搁了大事，只好回去禀告车内的主人，请车内主人拿主意。 车里的女人一听，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思前想后，觉得这人还是有必要见见的，于是道：“那你让他近前来说话。” 车夫请段懿曾上前说话，但段懿曾只是提出要求说想要见到那女人，只有见到她才能说。 车里的女人有些不耐烦了，什么话还非得见了她的面儿才能说？一生气，干脆让段懿曾上了她的马车。 段懿曾进去了，女人看见他上下打量一番，倒是个生的俊美的，不过是个生脸儿，之前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什么人？不是非要见我吗？现在你见到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包括段懿曾的身份，还有他上来之后自己的结果，但是都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对着自己亮出了一把匕首！ 女人惊呆了。 段懿曾用匕首抵着她：“别乱动，乱动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想出城，但是遇上点儿麻烦，所以遇到搭个便车，看来看去也就只有你这辆车最合适，所以不得已才来得罪，还请小姐见谅，一旦出了城，我们马上就走。” 第461章 拆穿 薛郡主并没有把李西子的话放在心上，她觉得是自己做的还不够，所以李西子才没有反应，要是手段再狠一点儿，说不定李西子就上套了。 所以休息好重新开始赶路的时候她就拼命向段懿曾示好，还谢谢他的药。 段懿曾说不用谢：“我们两个身无分文，这些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钱。” 薛郡主闻言一愣：“我的钱？” 门外的车夫尴尬的一声不吭，钱是他给的，他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看起来体体面面的，谁知道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不过薛郡主的尴尬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她就想开了：“没关系，不管是谁的钱，重要的是你有这份儿心。” 段懿曾又道：“我是怕你死了之后没人带我们离开。” 薛郡主再好的脾气，这会儿因为他这两句话，现在脸上也挂不住了。 但是李西子，刚刚心情还很阴郁，听见段懿曾这两句话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薛郡主差点儿没坚持下去，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堂堂郡主总不能一直被他们两个人牵着鼻子走，她学不会放弃，只能变本加厉。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位郡主座驾保驾护航的原因，他们这一路上居然再没有遇到过那样的事情，也没有被人追杀过，走的可谓顺利。 就是不知道王将军那边情况如何了。 根据现在的路程计算，再有差不多三天他们就能回到天朝地界了，但是回去之后也不意味着就安全了，但处境总比现在要好的多。 薛郡主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她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两个人之间迟迟没有矛盾可不行。 这天晚上他们没有找到落脚的客栈，只能暂时宿在野外，薛郡主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于是等到众人休息的时候她悄悄靠近段懿曾。 李西子有没有察觉她不知道，但是段懿曾肯定是察觉到了的，他肯定也听出来是自己了，只不过并没有阻止她过来罢了。 “外面太冷了，我知道你没睡，我一个人不会弄，能不能请你帮我把火堆烧旺一点。” 薛郡主都已经摆好了委屈的表情，就等着段懿曾睁开眼睛然后展示给他看，可谁知道他居然无动于衷，薛郡主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她又不敢太大声，怕太大声李西子听见了又来坏她的好事。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下段懿曾，声音可怜巴巴的：“我真的冷，我病还没好呢。” 段懿曾仍旧闭着眼睛，但至少开口了：“冷就坐好取暖，别乱动，少说话。” 薛郡主见他开口了，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你冷不冷啊？你晚上看着我们不睡觉你不困吗？你放心，我答应你了就不会跑的，你可以相信我睡一会儿。” “不用你操心，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就好了。” 薛郡主故意挨得他很近，然后凑过去跟他说话：“我有时候都挺心疼你的，这一路上干活儿的都是你，她怎么什么都不做？” 段懿曾叹出口气：“我说了，不该你管的事不要管。”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当我离开啊！” 问的都是些没用的问题，段懿曾知道她肯定有什么目的，所以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薛郡主见他不搭理自己，不吃自己的招数，脑筋一转，寻思干脆弄点儿动静出来，于是装作失落的样子，假装要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起身要走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人，故意找了一块儿凹凸不平的地面下脚，然后不出意外的崴了脚，一下摔在了段懿曾怀里。 她尖叫出声，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李西子，李西子警惕的站起来，但是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薛郡主趴在段懿曾身上，段懿曾的手还放在她腰上，如此暧昧的姿势，真是让人很难不多想。 但是越是这个时候李西子觉得自己越是应该克制自己的情绪，她缓了缓，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怎么了？” 薛郡主听到身后的声音才开口：“你不要误会，没什么的，我们” 段懿曾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他不应该心虚的，可是这个时候却偏偏觉得没有底气，有一种自己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窘迫，他想把薛郡主推开，但是就是这么不巧，薛郡主的头饰勾住了段懿曾的衣服，两个人一时之间居然难解难分。 “你” 段懿曾语塞，动作看起来手忙脚乱的。 李西子心里其实已经快要爆炸了，但表面上仍旧装的风平浪静，她走过去慢慢解开两人之间的束缚，看了眼段懿曾，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把薛郡主拉走了。 薛郡主以为她生气了，自己的计划就能得逞了，但李西子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她帮薛郡主整理好衣服，用手抚摸着她脸颊，语气是温柔的，但是听起来却让人有些害怕：“我说了别在我面前耍心眼儿，你怎么就是听不懂呢？你我都是女人，你看得出我喜欢他我就看不出你不喜欢他吗？你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激怒我，激怒我之后做什么？想让我赶你走？” 薛郡主的小心思被李西子发现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被发现，本来还想否认，可是李西子的眼神看的她心里发毛，她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之前我警告你的那些话看来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我说了让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平安离开这儿我就会放你离开，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薛郡主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目的，我也不想跟你们掺和在一起，陪你们玩儿了这么多天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们玩儿过家家的游戏！” 薛郡主的小把戏被拆穿了，恼羞成怒，反正李西子又不会功夫，心里就想着要不干脆挟持李西子算了，然后逼迫段懿曾放她走，但是这个主意在她脑袋里只是昙花一现，她一想到段懿曾的匕首就心里发寒。 第462章 想都别想 不过就算再怎么危险，薛郡主为了能见到想见的人也想要尝试尝试。 她心念一动忍不住就要动手，可是还没来得及动手，段懿曾就过来了，他看到了薛郡主蠢蠢欲动的手，不想这时候同她产生争执，于是故意忽略了她的手，走过去拦在李西子身前：“你不用这也处心积虑的，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最后说放你走一定会放你走的，只要明天一天，明天你陪我们过了江陵就放你离开。” 薛郡主仿佛一下看到了希望，忙道：“真的？” “这次说什么都不会骗你的，你就放心，过了明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薛郡主收起手里的东西，反正距离明天也不剩几个时辰了，等明天送他们出了江陵，她就自由了。 她一直都没有反抗的机会，这一次也只能选择顺从，那就再相信他们一次。 李西子对这里的情况跟路况都不是特别熟，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过了江陵才行。 段懿曾解释：“江陵一过就属于西棠边境之地了，地处边境，倘若岳莱真的联合了西棠铁了心想要杀殿下，派出去的兵力也定然不会少，但是边境之地紧临各国，一旦有什么兵力部署上的变化肯定都会为周边各国所知，到时候难免都会怀疑西棠是否有开战之心，现在的西棠绝对禁不起被这样的怀疑，所以他们一定不敢轻举妄动。” 李西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思前想后，终于同意了他的打算。 只不过这江陵可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江陵太守也收到了上头的消息要抓李西子跟段懿曾，所以早早就在城中布防，李西子他们进城的时候依旧要接受检查，薛郡主就像之前做的那样把自己的令牌亮了出来，想着这些人看见她的令牌之后肯定会避让请她进去。 她以为的没错，而他们也确实顺利的进了城，只不过这儿跟别的地方不一样，江陵太守在上面有点关系，最近正在准备升迁，所以跟上头来往走动的频繁了，也就知道一点儿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听说最近郡主又离家出走了，郡主这已经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了，虽然国主已经竭尽全力的让人给她制造困难阻拦她了，但是郡主仍然每次都能逃的出来，而且她出去也不是做别的事，就是出去找相好的。 郡主有一个相好的，据说家中贫困潦倒，只是空有满腹才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郡主迷的神魂颠倒，国主下令不准郡主同那人来往，但是郡主不听，几次三番离家出走都是为了去找那个男人。 所以后来郡主再离家出走国主都不敢让人声张了，怕传出去丢人，只是派人秘密寻找，可这次好巧不巧的就来到了江陵太守的地盘儿上。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江陵太守当然不能放过，就让手下人再次去确认，看那辆马车上坐着的究竟是不是郡主殿下本人。 所以自从李西子他们进城之后身后就一直跟着小尾巴。 段懿曾早早就发现了，他看着李西子提醒她：“有人跟踪我们。” 李西子蹙眉惊道：“他们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段懿曾摇摇头：“看着不像他们的人。” 薛郡主只想赶紧摆脱这两个人，于是煞有介事的道：“你们两个就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才看什么都觉得自己在被人跟踪，其实哪儿有什么人跟踪你们啊，都是你们的幻觉。” 李西子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他们身在这个环境中就必须要为自己打算，这样的担心聊胜于无，所以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而那些江陵太守派过去跟踪薛郡主的人几番确定之后肯定的告诉江陵太守说那一定就是郡主。 江陵太守高兴极了，打听清楚郡主所在之后赶紧带人前去迎接。 这要是找到了郡主再给国主送回去，那他升迁的事还不是十拿九稳了？ 一行人正走着，怎么也没想到前面浩浩荡荡会出现那么多官府的人，李西子吓了一跳，段懿曾也警惕起来，薛郡主心里没什么波涛，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一旦身份暴露就会被遣送回家，这是她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事实是这些人就是来找她的，见到了郡主的马车，一群人呼啦啦跪下行礼，江陵太守更是高声道：“不知郡主大驾光临，还请郡主恕罪！” 薛郡主心烦的不行，她可不想给自己增加麻烦，于是立马否认：“什么郡主？你们认错人了，别挡路，都让开！” 江陵太守被骂了一点儿也不难过，反而高兴的说：“除了郡主还有谁说话会这么嚣张？您就是郡主，郡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下来歇息歇息。”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郡主，都给我让开！” “郡主”江陵太守苦口婆心：“国主找您已经找了好久了，您出来散心也散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回去了？” 薛郡主听见散心这句话就生气，她想下车，但是万一她下车之后就反手举报段懿曾跟李西子在车上呢？所以李西子紧紧拽着她不让她出去，薛郡主又看到了段懿曾手里的匕首，咽了口气，最终按耐住了心中那份冲动。 “我说了你们认错人了，我还有重要的事做，能不能让开？” “郡主” 薛郡主彻底装不下去了，看来不亮出身份让他们走他们是不肯走了。 “你既然知道我是郡主那还不赶紧把路让开，本郡主命令你，让开！” 没想到江陵太守也是个执着的：“郡主若是不同意跟臣回去，臣就在这儿跪着，一直跪到郡主愿意回去为止。” 本来顺顺利利的，谁能想到会出这么个幺蛾子，如果一直不同意，他可能一直就不走了，李西子跟段懿曾两人互换个眼神，然后示意薛郡主同意跟他回去。 薛郡主都要气炸了，让她回去？她出来一趟容易吗？人还没见到呢就回去，想都别想！ 第463章 心上人 薛郡主本人当然是不想回去的，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就算有也是对李西子他们不利的结果。 江陵太守立功心切，因此不管薛郡主怎样拒绝都不能令他动摇。 李西子也看清楚了当前形势，如果薛郡主不跟他走一趟见见他的话，这个江陵太守恐怕是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 李西子在薛郡主耳边低声道：“答应他，先跟他回去。” 薛郡主气的脸都歪了：“你在跟我开玩笑？你们说的我都已经照做了，这个时候就别得寸进尺了，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大声嚷嚷让你们哪儿都去不了？” 李西子亮出匕首：“可以啊，那你就试试看，看是你嚷嚷的快，还是我把匕首刺进你身体里更快。” 薛郡主咬牙切齿的看着李西子，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比得过她手中的匕首更快，所以尽管心存不满，但还是把这份不满强压了下来。 “行了起来！本郡主跟你们回去就是了。” 江陵太守高兴极了，亲自在前面带路，等到了衙门，江陵太守请薛郡主下车，薛郡主正要下车，下车之前又被李西子拦了一下。 她抽出薛郡主随身携带的帕子，用帕子蒙住脸，然后对薛郡主道：“我跟你一起出去。” 她一个人出去李西子肯定不放心，谁知道她会不会向江陵太守揭发他们，所以李西子必须得跟着她。 薛郡主拒绝不了，只好同意了。 下了马车，李西子伪装成薛郡主身边的侍女跟随薛郡主一起进了衙门，而段懿曾则化身成侍卫跟车夫去了另一边休息。 江陵太守很快就命人准备好了一切，衣食住行，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周到的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油条了。 薛郡主说她还不想回去：“我还有事没做完，现在还不能回去。” 江陵太守道：“国主很担心您，您看您出来也有这么久了，还是先回去让国主放心比较好，不然” “不然怎样？” “不然国主知道了肯定会怪罪于臣的。” 薛郡主也是个会找茬儿的，她眉毛一挑问：“你的意思是我父王小心眼儿了？” 将领太守赶紧说不敢：“臣只是” “只是什么？本郡主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怎么你还打算把本郡主绑回去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就不要阻挠我去做自己的事，耽误了本郡主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陵太守很委屈，他好话说尽，可郡主就是不领情那他也没办法，总不能真的把郡主绑回去？郡主可是国主最疼爱的女儿，万一他不小心弄伤了郡主，那自己的仕途这辈子也算走到头了。 不过好歹眼下先稳住了郡主，至于怎么把人弄回去，还是另外再想办法。 “既然郡主执意不肯回去，那臣也不好多说什么，您先好好儿休息，等您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臣。” 薛郡主不耐烦的赶走了他。 “你现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配合，这些人烦得很，你要是有办法让他别再管我别再烦我，送你们出去倒是也不难。” “你一个郡主，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让你在乎的事或者在意的人应该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跑出来，你出宫为了什么？” 薛郡主掏掏耳朵：“我说这跟你有关系吗？我现在一点儿关系都不想跟你们扯上，麻烦你尽快想个办法，咱们早日分道扬镳你我也都早日解脱！” “是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奇，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不过我看你好像也挺着急摆脱他们的，只要你不耍花招，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需要点时间。” “什么办法？”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就好了。” 薛郡主撇撇嘴：“我不是一直都在配合你吗？” 江陵太守升迁心切，面对薛郡主的不配合，自然是觉得心急难耐，于是连夜召集了身边的人想办法。 这件事他不想惊动上头，因为不麻烦上面只靠自己的话，这样得来的功劳更大，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想个办法让郡主回心转意回到国都去。 这时候有人提议说谁都不如郡主身边的人更了解郡主是怎么想的，她身边不是带了个丫鬟吗？从丫鬟身上下手，胜算岂不是更大？ 于是李西子就这么被江陵太守找了过去。 虽然她是个丫鬟，但是怎么说也是薛郡主身边的丫鬟，还是会被人讨好着，江陵太守见了她也挺客气，只是见到她脸上始终蒙着帕子觉得奇怪：“你怎么总蒙着脸？” 傻啊！当然是因为暴露真容就会被抓啊！ “回大人，我这是水土不服所以脸上起了疹子，但因为要贴身服侍郡主，怕传染给郡主，所以不得不蒙面示人。” “原来如此。”江陵太守表示理解：“本官这么晚了叫你来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郡主的情况。” “郡主？”李西子故作疑问。 江陵太守叹气：“本官也知道，郡主是因为心上人所以才出走的，不过有一点本官很好奇，你们这一路上难道都不曾见过那个男人吗？郡主不是知道人在哪儿吗？” “心上人？”李西子心中暗暗嘀咕，难怪她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总想方设法要离开，原来是为了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她脑筋一转，具体情况她不清楚，也不好胡乱回答，万一穿帮了就不好了，于是道：“郡主若是真的见到了那个人恐怕早就已经了却想法回去了，也不至于还在外面待着，其实郡主也知道大人是一番好心，只不过郡主的脾气大人应该也清楚，实在是” “本官明白，本官心里都明白。” 李西子开始明里暗里的提点他：“大人应该知道郡主对国主来说有多重要？郡主今天很不开心，大人现在的生死可都在郡主的一念之间。” 第464章 没杀人也没放火 江陵太守点点头表示知道，现在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李西子牵着鼻子走，下意识问了句：“那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郡主消消气呢？” “郡主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她能不知道外面危险吗？郡主出来的时候只带了我一个侍女一个侍卫还有一个车夫，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何始终平安无事？” 江陵太守摇摇头反问：“为何？” 李西子道：“国主虽然日理万机，但是郡主毕竟是国主最疼爱的女儿，哪有父亲不知道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不然你以为郡主是怎么这么顺利离开国都的？” 江陵太守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是国主故意把郡主放出来的？” “一个人如果是真的想离开，你就算关住了她的人也关不住她的心，国主想让郡主彻底死心，只要郡主出来之后没有见到想见的人自然而然就死心了，所以郡主才对大人的阻拦表现的十分反感。”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 “郡主脾气不好，大人所做的就是只要顺着郡主就够了，郡主想做什么大人都不要干涉，走了这么一路郡主也快死心了，大人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啊。” 是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这么平平安安的，一帆风顺的，他很快就会升迁了，到时候这个地方就不归他管了，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岔子。 “那可是郡主的安危” “郡主这一路上经过了多少地方，这不是都好好儿的吗？国主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所以大人不用担心。” “这样郡主真的会死心吗？” “人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等撞了南墙就好了。” 江陵太守信了李西子的话，两人聊到这儿，江陵太守还想从她嘴里套出更多的时候，突然被门外一道声音打断：“大人大人不好了！” 来人急急慌慌的，这态度吓了江陵太守一跳，他斥来人：“干什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人，有有刺客！” 江陵太守瞬间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刺客？怎么会有刺客？人抓到了吗？” “没有，而且看样子好像好像是往郡主住的地方去了。” 江陵太守吓坏了：“怎么会跑到那儿去？本官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郡主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不用活了！还都愣着干什么？快去护驾啊！” 发生了这种事，李西子也理所当然的回去了，外面因为抓刺客已经乱作一团了，李西子实在想象不出什么人会去谋害薛郡主，但是这种时候就怕那刺客其实不是针对薛郡主而是针对的她。 她现在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就想去找段懿曾，于是开始逆着人群往回走。 外面闹哄哄的，李西子被人撞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她站起来，然后越走人越少，到了一个拐角处，她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拖进了一间房内。 李西子以为是遇到了刺客，吓得开始胡乱挣扎，那人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在她耳边道：“别动，是我！” 这声音是段懿曾的。 李西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刺客是你？” 段懿曾点点头。 “那他们有没有看见你的脸？” “不确定。” 这可麻烦了，如果那个人真的看到了他的脸，那可解释不清楚了。 李西子左右张望，确信没有人之后，对他道：“先换身衣服，外面我来搞定。” 段懿曾抓住她的手臂：“他们信得过你吗？万一” “放心，那个太守大人很信任我的，我现在是郡主的贴身侍女，他们巴结我来不及呢。” 段懿曾有点质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李西子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放心，然后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让段懿曾留下来，然后自己出去，出去之后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走到江陵太守身边，附和着人群说好可怕担心郡主的安危会不会受到影响，然后说着说着脸色一变，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在那儿！刺客在那儿！” 众人纷纷顺着李西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空荡荡的，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李西子见状赶忙又道：“他跑了！快去追！” 她这么一喊，那些人还真的当真了，然后一群人呼啦啦的就朝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朝着方才段懿曾出现相反的那个方向离开，被误导之后，段懿曾的脱身时间怎么说也是够了。 李西子松了口气，这口气被一旁的太守看见了，太守问她：“你怎么了？” 她一时间居然忘了身边还有个人，于是拍拍胸脯立马道：“没什么，就是想着这么多人去，肯定很快就能抓到刺客了。” 江陵太守看着她，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李西子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布满了探究。 “我就不陪大人了，郡主应该吓坏了，我回去看看郡主。” “去，毕竟郡主的安危最重要。” 那些去抓刺客的人最后当然是无功而返，而听说了这件事的薛郡主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回去之后还问李西子：“刺客是怎么回事！” 李西子说不知道。 “不知道？我在外面又没有仇人，那个人只能是奔着你们来的！” “你别管是奔着谁来的，你现在平安无事不就好了，你放心，太守绝对不会再干涉你在江陵的任何行动，明天一早你找个借口出去，我们明天就走，明天过后你就自由了。” 薛郡主盯着李西子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没杀人也没放火。”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李西子被问的烦了：“你睡不睡觉？不睡觉就闭嘴，我还要睡呢。” 李西子这会儿正心烦，她很想知道段懿曾怎么样了，刚刚那样是因为什么，但是外面有江陵太守的人守着，她不能出去。 第466章 为何寒心 没有李西子的消息，皇帝在宫中也是坐立难安，虽然他现在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政权，但是丞相毕竟还不站在他这头，况且上次他跟孙敏的计策多半已经被丞相察觉了，若是再想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一开始说李西子坠崖必死无疑，可毕竟没有找到尸体，凡事就怕万一，就连这几天皇帝每天晚上做梦都是李西子，梦见她化作冤魂来向自己索命。 醒来之后孙敏安慰她，说梦都是反的，他身为皇帝，九五之尊真龙之身，又有列祖列宗庇佑，寻常小鬼精怪根本近不得身，李西子的死根本就与他无关，就算是要索命也找不上他。 可是这番话的安慰效果对皇帝来说微乎其微，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真龙天子，他是假的，他的身份也是假的，列祖列宗不会庇佑他。 就这么过去了几日，皇帝终于坐不住了，问起线人李西子的消息，可都说不知道。 皇帝心里安慰自己，没准儿是真的死了呢？ 可是想一想这个结果他突然又觉得难过起来。 虽然他们并不是亲兄妹，可是这么多年来自己也多亏了身边有李西子才能坐稳皇位，要说感情，肯定是有的，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大不了 他想了想，大不了自己就请个大法师来帮她超度，让她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 皇帝不是心血来潮，他想到了就赶紧让人去找，可是去请法师的人还没走出他的宫门口，外面就匆匆跑进来一个太监，因为进门的时候太着急了，甚至还摔了一跤。 皇帝本来就烦，被他这么一摔就更烦了：“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陛陛下，公主公主殿下回来了！” 皇帝听见这话差点儿从床上摔下来，幸好身边有人扶着他才勉强站稳：“你说什么？” 小太监重复：“公主公主殿下回来了！” 皇帝瞬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反应过来之后赶忙让人帮他更衣，可这头才站起来，衣服还没穿上呢，那边李西子就进来了。 “皇兄！”她声音尖细，人未进门，声音先到，吓得皇帝愣是迟疑了半天没敢动。 直到李西子进了门，他才僵硬的转过身，看着李西子道：“你你回来了？” 他脸上，不可思议是真的，惊喜是假的，害怕是真的，庆幸是假的，这么多表情交织在一张脸上，看起来让李西子觉得可笑。 “皇兄，我回来了你不觉得高兴吗？” 皇帝掩面做喜极而泣状，然后上前拥抱李西子：“你能回来皇兄真的是太高兴了，他们都说你已经死了，你不知道，皇兄天天提心吊胆的，就怕你真的出事，你若是出事了，那皇兄不就成了大罪人了吗？” 他说的诚恳，仿佛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一样，但李西子却只看到他虚伪的嘴脸。 “你们都下去，本宫好不容易才捡条命回来想跟皇兄好好儿叙叙旧。” 宫内的宫女太监们看了眼皇帝，他们只听皇帝的，皇帝不开口，他们怎么敢离开。 李西子也看向皇帝：“皇兄，你不会是不想我回来？” 皇帝急忙否认：“怎么可能？朕日思夜想的，都是盼望你能平安回来。”然后好像生怕李西子怀疑到自己头上一样，摆摆手让人全都下去。 李西子才回来，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先进宫面见皇帝了，因此一身风尘仆仆不说，形象看起来也并不好，若不是此刻的气势撑着，看起来哪儿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皇兄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皇帝紧张的擦擦额头上的汗，你别看他是个皇帝，可实际上他还不如李西子，行为处事上不如，心态上不如，遇事的这种惊慌失措与沉不住气更让他不像是个帝王的样子。 “朕”皇帝心中措辞良久才道：“朕想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这路上可辛苦？遇到什么危险没有？” 李西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啧啧着道：“要说这路上，那自然是危险重重，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不说，关键是让人觉得寒心啊！” “寒心？”皇帝听见这两个字就知道八成是要说到自己了，但还是明知故问：“为何寒心啊？” 李西子正酝酿着打算开口，门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的：“陛下” 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进来，见到李西子，惊讶的叫出声：“殿下！” 她脸上的表情就跟皇帝完全不一样，皇帝表现出来的关心仿佛都是假的，可她不一样，她脸上写满了真真切切的关心，仿佛李西子是跟她多么亲近的人一样。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敏，她亲切的挽住李西子的手，如果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花。 “我在外面就听说公主回来了，殿下是不知道，自从公主离开，陛下成天成夜的睡不着就是担心殿下，现在殿下回来了，陛下也能放心了。” 李西子不动声色的把手从她怀抱里抽出来：“是吗，我看皇兄的表情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孙敏赶忙出来打圆场：“你皇兄你还不了解吗？陛下啊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里高兴着呢！” “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我跟皇兄这么多年的亲兄妹，好像还不如你了解皇兄，这倒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称职了。” 她特意加重了亲兄妹的“亲”字的发音，这让皇帝觉得很是下不来台。 外人不知道，但是是不是亲的他心里很清楚。 孙敏见她这么不配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贵妃来的不是时候，我正好有话想要跟皇兄说，要是贵妃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先出去让我跟皇兄说两句话？” 皇帝觉得有孙敏在这儿他心里更安心一点儿，因此第一个拒绝。 第467章 你觉得呢 “贵妃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当着贵妃的面儿说也无妨。” “皇兄”李西子的眼神很吓人，她直勾勾盯着皇帝：“贵妃再不是外人可毕竟是后妃，后妃不得干政，我接下来想要说的贵妃不方便听。” 皇帝仍旧想要坚持，这次是孙敏自己不愿意了：“陛下公主说的对，臣妾知道您疼爱臣妾，但是传出去于陛下不利，臣妾还是先退下。” 皇帝这下不想让她走都不行了，孙敏也一副问题不大无所谓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出去了。 她走后，李西子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对皇帝道：“有人要杀我！” 皇帝震惊道：“有人要杀你？怎么了可能呢？是谁要杀你？” 李西子看着皇帝的眼睛：“我去岳莱的路上被人埋伏追杀，回来的路上也被人追杀了一路，说实话，若不是我命大，恐怕今天还真的没办法活着出现在陛下面前。” 皇帝心虚，但这个时候还是得稳住问她：“这件事非同小可，谋害公主当诛九族，但是无凭无据的这个人也不好找，你可有证据？” 李西子说没有：“这人究竟是谁我自己心里有数，唯一苦的就是没有证据。” 皇帝心中庆幸，嘴上却在惋惜：“是啊，没有证据确实不好办，不过你确定你心中猜测的的就是真正谋害你的凶手？可否告诉皇兄，你怀疑的人是谁？” 李西子道：“这个人” 她故意把气氛弄得紧张兮兮的，然后再欣赏皇帝紧张的嘴脸，等到皇帝着急的实在忍不住了，她再故作轻松道：“现在毕竟没有证据，说得再多终究也只是猜测，等我找到了证据，肯定会告诉皇兄的，毕竟到时候还要请皇兄发落。” 皇帝被李西子吊足了胃口，但李西子嘴巴严实又一点儿心意都不肯透露，搞得皇帝心里头也慌慌张张的，他不清楚李西子手里的底牌，也就没办法由此拿出什么应对之法。 “还有一件事，皇兄有没有收到王将军的战报？” 皇帝摇摇头说没有。 李西子冷笑一声：“我猜他也没什么脸敢这么做了。” “什么意思？” “王将军是皇兄亲自挑选的，一开始我跟皇兄一样，觉得王将军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也算骁勇善战，与岳莱的这一仗再怎么打，我们总不可能吃亏的，可是真到了岳莱，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皇兄，你的眼光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皇帝听了她的话，心里十分不痛快，但还是强压着火气在跟她说话：“王将军怎么了？” “我累了，逃亡一路每天朝不保夕呢，能回到京城实属不易，请皇兄准许我回去休息休息，至于王将军的事还是等到明天早朝的时候再说。” 可这话在皇帝听来的意思却是她想等到明天早朝的时候再把这件事说出来羞辱他。 原本皇帝还对自己想要杀了李西子这件事愧疚于心，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愧疚，自己才是皇帝，可身为皇帝自己却处处被人牵制，他难道就不委屈吗？哪一个皇帝做的像他这样憋屈？ “既然你累了那就先回去，用不用朕找个太医帮你看看？” 听他这样说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想过帮她找太医，李西子拒绝了：“不用了，我又没受伤，没多大事。” “那朕就不送你了。” “皇兄好坐，臣妹告退了。” 李西子走后，皇帝大发雷霆，摔了很多东西不说，还不让人靠近，就连进去打扫的宫女都被他砸了出去。 众人束手无策，想到了孙敏，只好去请她过来。 孙敏望着满地狼藉，还有床上气喘吁吁气的快死的皇帝心里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 她没着急上前去，而是在门口观望了一会儿，等到皇帝注意到她她才慢慢走过去，蹲在皇帝面前，一只手放在皇帝膝盖上，一只手放在皇帝肩膀上：“陛下消消火，因为这种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皇帝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本来朕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但是她刚刚怎么对朕的你知道吗？她永远都是这么一副臭脾气，也一直都不想着改，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欠她的，可朕一点儿也不欠她的，她现在简直嚣张至极，她从来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朕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事事顺着她以她为先，可她还是不满足，我看她就是享受这种凌驾于朕之上的感觉！” 他越生气孙敏就越高兴，是真的发自肺腑的高兴，可这种高兴并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强忍住情绪然后安慰皇帝：“公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大约公主只是担心自己” “她担心？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所有人都顺着她，她又不用担心自己皇位不保！该担心的应该是朕才对！” 皇帝吼完了平静下来：“以前是朕太纵容她了，以至于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从今天起，朕绝不会再惯着她。” “那陛下打算怎么做？” “你觉得呢？”皇帝反问孙敏。 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扮演着逆来顺受的角色，第一次开始反抗到底底气不足，所以需要旁边有个人肯定他给他鼓励，而那个人就是孙敏。 孙敏拥抱着皇帝：“您是皇帝，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所有人都应该听您的，您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理所应当，不管是谁都不例外，您疼爱公主，可公主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您给过她机会她不珍惜这就怪不得陛下了，陛下身为帝王，必须要有杀伐果决的手段，哪怕这个人是陛下最亲近的人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 “皇帝的决策怎么会错呢？皇帝永远都是对的，所以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至于身后的那些声音，都是无能为力的咆哮，不必介怀。” 第468章 我明白了 皇帝受到了鼓舞，重新对李西子动了杀心，而这一次他必须要成功。 回到公主府后，李西子从头到尾把自己洗了个遍，才歇下来，一口气还没喘匀呢，丞相就找了过来。 李西子见到丞相忍不住叹气：“您老就不能等我休息够了再来？” “我等的了可有的人等不了啊，殿下走的这段期间京城的天早就变了好几回了。” “看得出来，或许这次我就不该去岳莱，陛下说他想御驾亲征的时候我也不该拦着他。”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丞相跟李西子说了她走之后京城发生的事，说到近来朝堂上那些突然不管皇帝说什么都举双手赞成的人，丞相就痛心：“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来说可不利啊！” 李西子也明白过来了：“他当初说御驾亲征应该也只是为了给我设套，他吃定了我一定会阻拦他并且替他去，只要我一走他就有时间在颠覆我手中的政权为他所用，不过他肯定想不到这么多，旁边有人给他出谋划策。” 丞相笃定的说：“是孙敏。” “孙敏。”李西子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究竟想干什么！ 说起上次自己差点儿被孙敏污蔑非礼她的事丞相就觉得羞耻，李西子听到丞相以自己喜欢男人为借口脱身之后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丞相敲敲桌子：“说的正严肃呢，你笑什么！” “抱歉抱歉”李西子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再笑：“实在是没忍住，您见谅，见谅！” “也就是说孙敏牺牲自己玩儿仙人跳帮皇帝笼络政权，这一招确实让人挺意外的。” “所以我说，你这次被人追杀多半也是孙敏蹿捣皇帝派人去做的。” “当初孙敏想要进宫，我不让她去，没给她机会，她对段家段旭用情至深，没那么容易就放下仇恨，可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 丞相问起孙敏进宫的原因，李西子说是因为段懿曾。 丞相纳闷：“他帮她做什么？” “他说是因为不忍心看她苦苦哀求，至于究竟是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大清楚。” 说到这儿，李西子突然想起来：“段懿曾你是怎么遇到的？” 丞相道：“说来也巧，他是我在回京路上遇见的，那时候他身无分文，看起来十分落魄，我看他可怜，想着既然是佛门弟子不能坐视不管就让人去给他点儿干粮，可他一抬头，我一看这模样，殿下一定喜欢，他修行的这么苦，还不如还俗得了，这样的天资绝色举世无双，就带回来献给殿下了。”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怎么了？” “就没有别的了？” 丞相摇摇头：“后来殿下就看上他了，千方百计要把人弄回去，可他怎么都不从，后来被我那么劝了一番这不是才从了殿下吗？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道是觉得他有问题？”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殿下怀疑他图谋不轨？”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本宫乏了，想休息了。” 丞相起身告辞：“是该好好儿注意休息了，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了。” 丞相走后李西子又想到了段懿曾，这次还伴随着隐隐的不安，她左右睡不着就让人去找段懿曾过来。 下人去了又独自回来，说段懿曾已经睡下了，没叫醒。 这一路上段懿曾一直处于高度警惕中，都没怎么好好睡过觉，大约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李西子也不忍心这个时候把他叫醒，就随他去了。 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她又被吵醒了，门外下人乱作一团，府中侍卫都惊动了，她披着衣服起来问怎么回事，侍卫回答说有刺客。 “刺客？” “殿下放心，有我们在绝不会让殿下出事的！”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呢？她已经回到了京城，就算是皇帝想要杀她，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再急也不会急在这一时啊！ 突然一个念头蹦出来，她来不及说什么就往书房跑过去，身后的人不明所以，但也都纷纷跟了上去。 走到书房的时候看见书房的门开着，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声令下让人包围书房，然后想亲自进去查看。 可还没走两步，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握住：“殿下当心！” 李西子猛的回头，看到了段懿曾。 段懿曾把她往后拽了拽：“前面有侍卫在，殿下手无缚鸡之力就不要上去凑热闹了。” “你怎么在这儿？” “什么意思？我不能在这儿吗？” 李西子看看书房又回头看看段懿曾，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不是睡着了吗？” “这么大的动静，只要不是死了，是个人都会起来看看的？” 李西子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书房那边传来打斗声，她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人轻而易举跃上房顶，侍卫们急忙去追，可他才从房顶离开，书房“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走水了！”下人们奔走相告，然后纷纷打水来救火。 李西子呆呆的看着着火的书房，她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却没办法上前去阻止。 这一把火下去什么都烧的干干净净了。 段懿曾眼睛里映着火光，他看着熊熊大火，问李西子：“是陛下的人吗？” “不是。” “殿下怎么肯定？” “我还算了解陛下，我才回来，他就算想对我下杀手也可能是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行事鲁莽最后只会留下成堆的破绽。” “段懿曾我们也算是经历过生死了对？如果如果有意见全世界所有的人都背叛了我，你也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段懿曾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殿下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会吗？” 段懿曾沉默着看着她。 良久，李西子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469章 无法苟同 段懿曾说李西子想得太多，刺客虽然没抓到，但是她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最好的。 “是啊，没有死就是最好的，不过也就是现在还没死，这天一天一变，谁知道下次会不会死呢？” “殿下多虑了，我不会让殿下死的。” “你？”李西子听完笑了笑。 这句话段懿曾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不过好在李西子好像并不相信，不相信也好，这样一来他也不用费心去解释了。 “时间不早了，殿下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睡？本宫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这种情况她当然睡不着了，那人明显是本着自己的书房去的，可是她认为最有可能打她书房主意的人是段懿曾，现在段懿曾在这儿，那那个人又是谁呢？ 她想不明白，难道还有别人？ 她书房里的那些东西她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惦记她书房里的东西？ “行了，回去。” 这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李西子干脆就不去想了，反正时好时坏最后总会有人来揭晓答案。 段懿曾知道李西子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自己在她身边，她亲眼看见那个刺客离开，她对自己的恐怕就不只是怀疑了。 段懿曾回到房间里，看着手中那些从李西子书房里拿到的东西，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第二天上朝，丞相得知李西子家昨天遭遇刺客着火的事，问起原因，李西子沉默片刻说小事，自己会调查清楚的。 今天上朝的事主要有两个，一个是李西子回来了，这一路上被人谋杀这件事总要有个说法。 二来是因为前方战事，王将军战败，前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派人驰援总要有个说法。 说起李西子被追杀的事，皇帝问她可有证据，心里怀疑的人是谁，李西子总不能说自己怀疑的人是皇帝，皇帝要杀她，她不能还手，谁能审判皇帝呢？ 她这么做是想给皇帝一个警告，也是想借此机会把蹿捣皇帝的孙敏给揪出来。 “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不过我倒是有办法抓住这个人。” 皇帝有些惊讶：“什么办法？” “这法子自然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皇帝有点不高兴，似笑非笑的嗤了声：“怎么？你还担心会有人把你的法子泄露出去？” 李西子笑了笑：“其实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陛下心里更清楚。” 朝堂上众人听见她的这番言论一片哗然。 皇帝表情一怔，差点儿就要指着李西子警告他不要乱说话了。 但是他忍住了，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行，既然你有办法，那朕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件事没什么可讨论性，他们现在需要讨论啊是王将军战败一事。 王将军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打胜仗，去了之后的确是打赢了一场仗，可后来这次简直输得惨不忍睹，李西子是亲眼见证过的，因此对于这件事更有评判权。 皇帝的意思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初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只要最终他能能赢就好，还明着暗着的阴阳李西子什么都不懂，不懂军事就不要随便评价，战争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李西子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她也没发火，只是对皇帝道：“臣妹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臣妹至少清楚，做人要听劝，王将军出征前我就劝过他，说岳莱选择这个时候渡江肯定不简单，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打听清楚具体情况之后再动手，免得其中有诈，当时王将军也说了跟陛下一样的话，说我不懂，还说这次一定能赢，我也不说自己的决定有多么正确，但是至少至少不应该这么冲动。” “当初陛下信任王将军所以才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他，可是如今看来，王将军并没有做到陛下所期望的。” 皇帝对李西子的话表现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他看着李西子，漫不经心的说：“现在战事如何还未可知，小小的失败算不了什么，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他的以退为进之法？” “所以陛下是觉得用以退为进之法牺牲千万士兵也无所谓了？” “只要能赢做出这点牺牲又何妨？只要打仗就总会有人伤亡，这些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那做出无谓的牺牲也是值得的吗？” 皇帝被激怒了，李西子处处跟他作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冲他，他可是皇帝，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因此再开口语气就有些不大好：“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无法苟同陛下的这种做法。” “无法苟同？”皇帝从座位上站起来，面向百官，然后问道：“你们也无法苟同吗？你们也觉得朕这么做错了？朕看错了人？还是觉得” 他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西子：“还是觉得朕压根儿就不配做这个皇帝？” 众人闻言，纷纷道：“陛下息怒。” 李西子也软了态度：“陛下不要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王将军明明是可以避免这些伤亡的，可他并没有这么做，人命在他眼中仿佛一文不值。” 皇帝看向座下：“你们也这么认为的吗？” 下面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有一个人率先开口道：“打仗会死人这是避免不了的，臣觉得，若是这些将士的死能换来最终的胜利，臣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 这个人李西子记得，之前在丞相那儿见过，曾经一口一个皇帝不为，为了朝政呕心沥血，当初皇帝选择王将军去岳莱时他曾经极力反对，没想到如今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这么说完还有不少附和他的，那些人都是曾经对帝政表现的痛心疾首的人，可是现在说起这种违心的话也是毫不犹豫。 第470章 去看看人回来没有 皇帝看着下面附和自己的人表现的十分满意，他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李西子，那表情仿佛在说，女人天生不适合掺和朝政，她还是别管这些了，以前让她让的已经足够多了，现在她应该自觉一点儿，学着退出朝堂，现在自己隐退总比以后被人一脚踢出来要强得多。 可李西子偏偏不信邪。 散朝后，皇帝把今日在朝堂上向着他说话的人都留了下来，他在他们面前开回踱步，背着手思虑半晌后道：“朕以为，公主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掺和进朝堂古来也未曾有之，于情于理不合，以前就不说了，但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公主也到了年纪，是时候该考虑婚事了，你们也别闲着了，抽时间也帮公主物色物色。” 众人一听，皇帝这是打算彻底把公主从朝堂上赶出去了，他们之前在公主手下，以前的公主虽然称不上有多英明，但至少他们有发挥自己本事的余地，公主不会过多干涉他们。 但是到了皇帝这儿就不一样了，皇帝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本事，对好多事都一窍不通，可是在此之前皇帝被压抑的太久了，所以一有机会就想拼命展示自己皇帝的作用，他们经手的任何差事皇帝都想插一脚评判两句，哪怕最后有了分歧，哪怕皇帝是错的，但是最后在皇帝的逼迫下，他们也只能选择听皇帝的。 他们也觉得这么做对不起李西子，可是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们的仕途就全毁了。 最后到底还是选择了背叛李西子。 不过皇帝还是害怕，因为毕竟丞相还不是他的人，李西子这么多年也不可能只有明面儿上的这几个人，势力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不清楚李西子的底牌在哪里。 所以李西子说她有办法把害她的凶手找出来的时候皇帝真的相信了。 皇帝相信李西子做得到，因此每天都派人跟着李西子。 李西子也知道自己身边有眼睛，于是行事更加隐蔽。 过了几天皇帝的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探听到，皇帝反而先开始慌张了。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皇帝问孙敏：“她整天神神秘秘的，你说朕要不要” 孙敏道：“公主这么做很有可能是在试探，陛下不要轻举妄动，还是先稳住不要自乱阵脚的好。” 皇帝听了孙敏的话，只好暂时先冷静下来。 皇帝那头没了进一步的动静，丞相不放心询问李西子：“你确定你这个办法有用？” “有用，如果再适当的放点诱饵出去就更有用了。” “诱饵？” “对啊，钓鱼嘛，没有诱饵怎么行？” “什么诱饵？” 李西子笑得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什么诱饵，丞相也没再多问，想当初公主的母亲也不过是从一个小小的贵人慢慢往上爬的，最后甚至在没有皇子，假孕从宫外抱养皇帝的逆境中一路坐到了后宫之主的位置上。 当时宫中有那么多双眼睛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肚子，在那种情况下她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可见她的手段有多么的非同一般。 而这个谎言甚至直到先帝死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被戳穿。 公主有这样的母亲，这脑子肯定不存在不够数的情况，她不愿意说但是心里肯定有分寸。 李西子忙着布置圈套抓人，静下来的时候突然想起，虽然段懿曾还在她府里住着，但是最近这几天自己都没见过他了。 她问身边的下人：“最近见到段公子了吗？” 下人道：“早上的时候见过，那时候段公子说他要出去一趟，奴婢也没问他去哪儿，不过都这个时辰了，人应该回来了。” “去看看人回来了没有。” “那奴婢去把人给您叫过来？” 李西子想了想说：“不必了，在不在你都回来跟本宫说一声，不用让他来见我了。” 侍女不明白李西子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这要是以前她肯定会见段懿曾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居然只需要知道人在不在。 要说公主腻了烦了怼他不在乎了，可公主还在乎他的消息，可如果真的在乎为什么又不想见他呢？ 段懿曾傍晚的时候才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疲惫，表情也很悲伤。 侍女一出门正好就见到了他，想着李西子的吩咐，侍女只是淡淡问了句：“段公子回来了啊？” 段懿曾点点头。 两人错身而过。 “殿下在府里吗？”侍女没走多远，忽然听见身后的段懿曾开口询问。 以前段公子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问过关于李西子的任何事情，今天居然这么主动，有些奇怪。 “在呢，殿下也才刚回来。” “好。” 说完之后再无二话，大步离开了。 侍女更加奇怪了，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懿曾今天确实很累，也确实很难过，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但是这次他急需借酒消愁。 他一个人坐在房中自斟自饮，喝到微醺时闭上眼睛，可是一闭上眼睛他眼前就全都是那些刀光剑影，不停杀戮的人群，还有大片大片的血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的睁开眼，然后开始大口喘气，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拼尽全力的呼吸。 又是那种感觉，那种不安焦虑如同潮水一般把他紧紧包裹其中，他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直到那种晕眩的感觉重新袭来，他感觉到片刻安宁。 那次之后段懿曾就总做噩梦，几乎每晚都做，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唯独李西子缠着他的那几个晚上他是睡得安稳的，但是她 段懿曾摇摇头，怎么可能是因为她，或许只是因为自己身边长时间没有人，突然有个人存在所以才让他觉得安心。 他并没有把这些当回事，喝的多了，觉得闷得慌，打开窗透透气，没一会儿又觉得这样的月色，或许应该出去走走才对。 他出了门，走在月色中，身影也被越拉越长。 第471章 断片儿 段懿曾时常都会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他明明有本事也是有机会能把生活过得更好的，只要他想，至少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不愁吃穿的生活还有三妻四妾的快乐，这些只要他想都能触手可得。 但是或许是因为之前过惯了这样的生活，生活，所以后来愈发觉得无趣。 他不想自己的生活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些痛苦他不能忘也忘不掉，心里不舒服他就想折磨自己的肉体，至少身上不舒服了，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经过花园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被绊倒在亭子门口的台阶上。 摔倒了，索性就不走了，他靠在柱子上，长长叹气，想说些什么，可是身边根本就没有会倾听他诉说的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段懿曾抬头看过去，面前的人虽然站的离他很近，可是他并不能够清楚的分辨对方的容貌，只看得出是个女人。 那女人朝着他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把他从台阶上拉起来，但是喝醉酒的人是很沉的，他聚不起身上的力气，像一滩烂泥一样颓废。 他感受到那个女人拉了他一会儿，最后没拉动他就放弃了，干脆坐在他身边。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记得你之前从来不喝酒的，虽然还俗了，可你第一次喝酒总是要注意的，喝晕了就不要再喝了，喝这么多做什么真是的。” 段懿曾纠正她：“我不是和尚。” 女人道：“我知道，你还俗了嘛，当然不是和尚了，可你要是想放纵也不是这么个放纵法儿啊！” 他重复：“我真的不是和尚。” 女人无奈重复：“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这么晚了，我们回去。” “回哪儿去？” “送你回去睡觉啊，你不困吗？” “我想透透气。”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在这儿陪你，等你透好气了我送你回去。” 段懿曾长长叹口气，扭头还想靠在柱子上，那女人把他的头转过来，然后放在她的肩膀上：“靠在这儿会比较舒服。” 确实比那硬邦邦的柱子舒服，但是他太高了，那个女人太矮，这样靠了一会儿就特别不舒服。 他把头抬起来，女人把他的头按回去。 他再抬起来，女人又按回去。 第三次的时候段懿曾终于不耐烦了：“这样不舒服！” 女人终于放开了他，段懿曾坐直身体，心里堵得慌，就总想着找个人说说话，他并不清楚面前的人的身份，但是心事说给陌生人听总是最保险的。 段懿曾开始诉说自己的过去，没说两句他就感到有人把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他有点儿诧异，这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够好好儿听他说话的人，女人这样做让他很开心，于是他接着往下说，越说越起劲，说到那些伤心处甚至还掉起了眼泪。 可是当他说到这些的时候，他感觉到女人放在他手上的手越来越紧，似乎是能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一般。 说到后来他也困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说完了？回去睡觉？” 段懿曾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然后女人就扶着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他踉踉跄跄的，他又高又重，女人扶着他显得特别吃力，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段懿曾迷迷糊糊记得好像还有人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但是都被身边的女人拒绝了，女人把他扶回了房间，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就这么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他骗了自己，伤心总归是有的，可是更多的是不舍，哪怕知道他骗了自己，哪怕知道他接近自己的确是另有目的，可是她仍旧舍不得。 “如果不是喝醉了，这些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那你接近我的目的呢？为了报仇？找谁报仇？我？还是皇帝？” 说罢，又自嘲的笑笑：“恐怕都是，那你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说不会让我死的，是你不忍心杀了我吗？可是你为了报仇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现在仇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会放弃复仇吗？” 她知道段懿曾喝醉了没办法回答她，缩写这些问题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她盯着段懿曾看了许久，最后深深叹口气，然后准备离开。 “别走。”才站起来段懿曾就拽住了她的手，他眼睛半睁着，是酒未醒的样子，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认真。 李西子努力想把手从段懿曾手中抽出来，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把手拿出来，段懿曾紧紧抓着她，最后声音甚至还带了点哀求的意思。 李西子心软了，她看着段懿曾，突然就狠不下心离开了，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回去坐下了，段懿曾看到她回来了，心瞬间就放下了，紧紧抓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枕在自己头下，孤独了这么多年，也就这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身边有人的感觉。 段懿曾这样李西子走不掉，走不掉就只能坐在这儿陪着他，听他睡着了喃喃呓语。 段懿曾虽然时隔多年第一次喝酒，但他还知道什么酒是好酒，喝多了除了晕眩失忆之外，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喝酒断片儿很正常，所以第二天段懿曾醒来之后看到自己抓着李西子的手，而她则趴在他床边睡的正熟的时候，心里突然一惊，努力回忆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跟昨天有关的一切。 他的记忆全都停留在喝醉之前，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回想起来就是一片空白。 李西子被段懿曾醒来时的动静吵醒，揉揉眼睛看着他问：“醒了？” “殿下怎么在这儿？” 李西子一怔，随后问道：“你想不起来了？” 段懿曾无辜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你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吗？” 段懿曾仍旧摇摇头。 李西子再问：“那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第472章 强行搜刮 段懿曾依旧摇头：“我都跟殿下说什么了？” “没什么。”李西子话到嘴边立马改口：“你说舍不得我，让我留下来陪你。” 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十分迷惑，好像相信又好像不相信，他觉得李西子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她说的那样。 “你有多长时间没喝过酒了？”李西子突然改口这么问了一句。 段懿曾下意识开口说：“之前从未喝过。” “从未喝过？”她抿唇：“第一次喝酒就喝这么多？” 段懿曾站起来，有点拘束的挠挠头说：“在殿下面前失态了。” “没关系，就是本宫陪了你一晚上，睡也没睡好，现在急需赶紧回去补个觉，你醒了自己去找点儿东西吃，本宫就不奉陪了。” 段懿曾没有阻拦李西子，看着她怔怔的说：“好。” 自己昨天陪了他一晚上，他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她说要走他也让自己就这么走了，可见他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自己，他之前说的话也不过都是为了接近自己取悦自己获得自己信任说的谎话罢了。 突然意识到真相的李西子心里很难过，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失望的转身离开。 出去之后丫鬟看她情绪有点不对，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事，就是扶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殿下” “没事。”李西子摆摆手。 她现在虽然失望，但是还没有完全死心，至少现在段懿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想对她下手的意思。 她想，或许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段懿曾对她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不然早就已经对她下手了。 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万一之前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呢？ 她一个人静下来想了很久，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因为昨天段懿曾喝醉了，自己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既然打算瞒着自己这么久，再结合最近这几天他早出晚归的，李西子觉得她跟段懿曾之间的缘分大概也就要结束了。 段懿曾昨天把自己喝多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他许多年前喝过酒，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喝醉过，第一次喝醉，虽然李西子说什么都没发生，可他心里总隐隐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今天仍旧要出门，出门之前他问了门口守卫，守卫说公主今天没有出门。 段懿曾觉得有些奇怪，虽然不确定李西子今天没有出门是因为有事耽搁了，还是因为自己，但这并不能成为阻碍他出门的原因。 段懿曾出门后来到了昨天同人约定见面的地点，这是个人少且隐蔽的酒馆，两人见了面，那人率先开口提问：“你昨天同我说的都是真的？” 段懿曾点点头：“绝无半句虚言。” 那人指尖敲打着桌面，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证据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真的认识他？” “昨天来不及同将军多说，今天特意带来了信物。”段懿曾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他：“这个将军应该认识？” 被称作将军的人看着段懿曾手中的玉佩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接过玉佩翻来覆去的看：“果真是他的。” “我怎么会欺骗将军呢？” “那你说当年他他是怎么死的？” 那是一段段懿曾最不愿意想起来的回忆，每次想起来都让人觉得呼吸困难。 段懿曾出身于一个富贵人家，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锦衣玉食，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得是人人艳羡的日子。 那是他人生中最风光也最迷茫的一段日子。 人一旦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不缺，物质无限丰富了，精神就会觉得空虚。 他整日里花天酒地，身边群莺环伺，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开心的，他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可是身边越是这样热闹，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就越是觉得孤独。 直到汝南叛乱，因为叛乱需要招兵买马，所以城中富商们都被聚集在一起，名义上是说想要做生意需要他们予以一定的支持，其实就是强行搜刮。 可能一开始因为叛军首领好言相说，众人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就有人站出来反对，这第一个就是身为城中首富的段懿曾的父亲。 段懿曾真名并不叫段懿曾，他是姓段，但真名为段则安，叛军首领要他们每个人都拿出至少十万两黄金，这十万两黄金段家是拿得出来，但是段懿曾的父亲并不想拿。 他们这些商人，有权有势，但是有的人也有傲骨，明知道这些人是叛军，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钱财是为了对抗朝廷，他们当然不能交了。 剩下的就算有些畏惧刀剑的，没什么傲骨的，但因为有人站出来反对，出于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自然也会跟反对的人站在同一阵营。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需要杀鸡儆猴的时候，叛军首领环视一圈，决定拿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段懿曾的父亲开刀。 他先是抓走了段懿曾的哥哥，然后当着他父亲的面，抬手挥刀砍下了他哥哥的头颅。 一般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他爹当场就被吓晕了过去，之后那叛军首领让人把段懿曾的父亲用水泼醒，然后提着他大哥的脑袋走到他父亲面前，还是那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问他：“格局呢你说？你要是！早早答应了你儿子也不会死了，白瞎了一条人命，你儿子都是你害死的，知道你们做生意的个个儿都是守财奴，可你这样做相当于害了他一辈子，你后悔吗？” 后悔！当然后悔！他后悔自己本事不够不能救下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个时候想让他同意也没那么容易，毕竟弑子之痛仍旧历历在目，这是血海深仇，如果这个时候他同意了，那儿子不就白白死了吗？ 段懿曾的父亲狠狠吐了叛军首领一口，昂起头颅，是誓死不从的姿态。 那叛军首领看他这么硬气，当然也就不再客气了。 第473章 不能再失去你了 段懿曾记得，大哥被人带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接下来就是他那个过不了几天就要出嫁的二姐。 那些士兵来抓人的时候，段懿曾发了疯起的扑上去阻拦，但是他一个人根本不足以对抗那么多人，被人踹倒在地的那一刻，他才深深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以前他觉得这世上没有自己做不到的事，他想要什么，只要动动嘴皮子就会有人捧着送到他面前，好像也从来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是不是那些人碍于自己的身份故意让着自己，但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之前的自己大错特错。 他没有能力阻止那些人带走他的姐姐，他心里也清楚，姐姐这一去肯定就跟大哥一样一去不复返了，而很快就会轮到自己。 但其实他二姐的遭遇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凄惨。 女人嘛，在军队这种地方总是格外的显眼，这些人常年打仗见不到女人，偶尔见到一个女人，人人都如狼似虎的盯着。 叛军首领把他女儿带到段父面前，言语啧啧称赞：“你这个女儿长得还真是美丽动人啊！嗐！我就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不过你这丫头我看行，让人看了就有种冲动，我听说过两日就是她的婚期了是？可惜了，可惜不能嫁人了！” 段父撕心裂肺的喉着：“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手指头，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让你全家都给她陪葬！” 可惜，可惜段父说的这一切在这叛军首领听来全都是无能狂怒，他笑得猖狂：“你不放过我？你怎么不放过我？你拿什么让我给她陪葬？你现在自身都难保，有什么资格警告我？” 段家二女儿也不听哭喊，她看到身后那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男人就不难知道一会儿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了。 “爹” 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但也只是叫了一声父亲的名字，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她知道大哥已经死了，就死在面前这个人的手上，如此的血海深仇她怎么能要求自己的父亲为了救自己而向这种畜生妥协呢？ 她看到父亲绝望的双眼同样十分难受，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从踏进这个门的一瞬间她就没有想活着回去。 段老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自己本来可以顺利出嫁总有美好人生的女儿被一群禽兽凌辱折磨，但是却无能为力根本没法儿救她。 这种痛苦非得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那种绝望也深深的刻在人的脑子里成为只要活着就一辈子都脑子忘却的噩梦。 最后拿把刀架在段二小姐脖子上的时候，叛军首领又问了段老爷一遍他究竟妥不妥协。 段老爷看着女儿，脸上老泪纵横，段二小姐经历过这样的事，就算活着后半生也没脸再出现在人前，她的清白丧于此，她也必将性命了结于此，于是不等段老爷回答，她就撞在一旁士兵的刀口上自尽了。 叛军首领假惺惺的啧啧两声：“还真是贞洁烈女啊，名声没了连性命都不要了，不可否认，段老爷你生了个好闺女啊！” 段老爷目眦欲裂，恶狠狠的瞪着那叛军首领，首领用方才段二小姐自尽还沾着鲜血的刀挑起段老爷的下巴：“这都已经第二个孩子了，你确定你还要一直这么硬气到底？真的誓死不从？” “畜生！禽兽！” “看来还是不服气，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吗？听说你最疼爱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儿子，不如我把他叫过来让你们父子俩好好儿团聚团聚？” 段老爷痛失两个孩子，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害怕了，一直在摇头拒绝说不要，可是他还没有妥协，身为众商之首，他若是始终硬着头皮不妥协，那后面的人也会很难搞，所以他说不要不算数，只要他一天不开口，这杀戮就一天不会停下。 最终段懿曾也被带了过去。 当段懿曾也被押到刀口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怕，或许是因为哥哥姐姐的死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哪怕面对死亡威胁，他现在的心里也只有仇恨。 叛军首领用刀贴着段懿曾的脖颈问段老爷：“这可是你最后一个孩子了，最后一次机会你可考虑清楚了。” 段懿曾虽然平日里花天酒地看起来像只会快活的，但是是非大局面前他还是很有分寸的，他看着他爹，大声的喊：“爹！我不怕死！你不能答应他们！千万不能答应他们！” 叛军首领反手就给了段懿曾一拳，其实这个适合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若是这次段老爷还不妥协的话，接下来就是他的夫人了。 老大死的时候段老爷还因为仇恨很坚定的不愿意妥协，老二死的时候，段老爷的信念就已经开始动摇了，等到最后轮到老三的时候，段老爷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卑微祈求的神色，他哭了，哭的很伤心。 这个表情令叛军首领觉得很欣慰，他笑着又问了段老爷一遍：“说啊，你到底想不想失去你这最后一个儿子？” 段老爷看着段懿曾的脸，终于妥协了，他摇摇头，口中发出悲鸣：“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想要多少都行！” 段懿曾绝望的喊：“爹！” “爹不能再失去你了”段老爷望着段懿曾，脸上写满了后悔，如果如果他一开始就答应的话，说不定老大老二就都不用死了。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这血的教训他只能用一辈子去记住。 叛军首领最后得到了他想要的，其他人见段老爷都妥协了，也纷纷同意，毕竟反抗的例子就在眼前，谁也不想家里平白无故死几个人，还是花钱消灾的好。 而段懿曾也在这场家难中侥幸存活了下来。 第476章 都杀了吧 他爹是经历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就害怕了，所以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段懿曾离开自己。 可是陈虎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消息，听说段懿曾从军了，还是那个朝廷分派下来专门清剿他的军队，他觉得自己在这儿的威严好像还不够，他的哥哥姐姐全都死在自己手里，段懿曾是怎么敢的？ 所以段老爷把段懿曾关在家里之后，陈虎就找上门来了，段老爷现在看见陈虎两条腿就忍不住直发颤：“陈陈将军，您怎么来了？” 陈虎对段老爷现在的反应很满意，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他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硬气，跟他硬气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就像现在这样，这个态度就让他觉得很舒服。 “我来看看你啊，听说你最近身体一直不大好，那可不行啊，你可是本将军的钱袋子，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军队里军饷发不出，士兵们会不高兴的，他们不高兴，到时候就会烧杀抢掠，到时候我这个将军也不好阻拦他们，保不住你家啊！” 段老爷低着头一个劲儿的点头哈腰：“您放心，您要的钱我会尽快凑齐的。” “对了，最近怎么没见到你儿子啊？” 段老爷听见他这么问，立马一阵心惊：“我我儿子” 他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出来：“陈将军找他有事？” “没事，就是挺长时间不见，想见见他，他人呢？把他叫出来，正好儿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这不巧，他出去替我筹钱去了，还没回来呢，恐怕您今天是见不到了。” “是吗？”陈虎盘着手上的手串：“可我怎么听说你儿子好像从军去了？” 段老爷一听，立马就变了脸色：“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我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可能让他去从军，您一定是听错了？” “是吗？可是那人说消息准确，他亲眼看见你儿子从军营里出来回到了家，难道是他看错了？如果真的是他看错了，那我可得回去好好儿审审，这眼睛不要可以剜了，到处造谣可是很危险的。” 段老爷道：“真的没有，我让他出去筹钱了。” 可是陈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大手一挥，让人去搜，段老爷上前阻拦被陈虎拽回来：“你不是他人不在家吗？既然不在家那应该不介意我去搜一遍？” “陈将军，您您这是做什么啊！” “怎么？不让我搜？” 这时候段夫人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自从死了两个孩子以后，段夫人也开始变得疯疯癫癫的，她见到陈虎，以内的愤怒熊熊燃烧，然后走过去抓住了陈虎的领子：“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她指甲很长，扑过去的时候这抓伤了陈虎的脸，陈虎气急败坏的甩了段夫人一巴掌：“臭娘儿们！敢打我？真是给你脸了！” 段夫人被一巴掌拍在地上，段老爷见状拼命挣脱束缚跑过去：“夫人，你没事夫人？” 段夫人抓住段老爷的手臂，指着陈虎道：“是他！就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你去杀了他！你杀了他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陈虎无所谓的笑笑：“想杀我？怕你们没这个本事？你那两个孩子的死可怨不得我，是你男人亲手害死了你的两个孩子，你想找就去找他，凶手不是我。” 段老爷抱着夫人，生怕她一个情绪不稳做出更过激的事来。 可是段夫人看到这些杀死自己孩子的人还在自己家里为所欲为的时候心里的火就越来越大，她没办法忍受这些，最后推开段老爷，然后拔下头上的发簪，重新奔着陈虎冲了过去。 段老爷反应过来之后想拉住她，可是段夫人的速度太快了，段老爷还没来得及伸手，她已经跑到了陈虎面前。 只是手里的簪子还没碰到陈虎，她却已经先被陈虎拔刀捅了个透心凉。 段老爷看到这一幕心都碎了，他跪在地上大喊：“夫人” 陈虎把刀抽出来，段夫人就这也无力的躺在血泊中，段老爷冲过去抱起她，鲜血从段夫人的嘴里溢出来，她紧紧抓着段老爷的袖子，血泪混合在一起，口中只是在一个劲儿的重复：“报报仇” 段老爷泣不成声。 陈虎还无辜道：“这可真的不怪我，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非要冲过来的，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段老爷双拳紧握，他恶狠狠的看着陈虎，眼中有奔涌杀气。 陈虎被他这个眼神盯得很不舒服：“你看什么？怎么？想报仇？” 陈虎丢掉手中的刀：“我给你这个机会。” 段老爷心里不是没有恨，只是为了保护剩下的儿子跟妻子，他不得已选择了妥协，现在陈虎杀了他夫人，还想要找到他儿子杀了他儿子，他的忍耐并没有为他换来什么好的结果。 所以他现在就想自己究竟还要不要继续忍耐下去。 答案在看到倒在血泊中夫人的一瞬间突然就明了了。 他的忍耐到头来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继续忍下去了，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着这个人渣一起死。 段老爷捡起夫人的簪子就朝着陈虎冲了过去，他现在是抱着复仇的心态去的，所以眼神里有种视死如归的坚定。 陈虎手中没有武器，他以为陈虎真的不会反抗，可是他错了，他还没有靠近陈虎，就被陈虎身后的士兵一人一刀扎了个透心凉。 陈虎笑着拍了拍段老爷的脸：“你还真信我不会还手啊？” “你你” “我什么我？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到你儿子让你们一家团聚的。” 段老爷没撑多久就咽了气，陈虎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手一挥，轻飘飘下令：“都杀了，别留祸患。” 第477章 不共戴天之仇 段懿曾被段老爷关在密室里，这个密室他之前从没来过，也不知道他爹书房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密室，他找了很久的开关，最后终于找到了，打开密室出去，但看到的确实血流成河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段懿曾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就是突然觉得这时间广袤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那种强烈的孤独感还有悲伤像浪潮一样把他紧紧包裹其中，他像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那个向陈虎告秘的人没想到自己的告秘居然会让段家灭门，他本来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的，可是如今看到段家血流成河，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本来他的打算就是想用这个消息换可以不用交钱的特权，因为他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了，可是要是拿不出钱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会不保，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用别人的命来换。 他一边走一边超度，嘴里不停念叨着阿弥陀佛，可是就这样走着走着他他突然发现了段懿曾。 那人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来做生意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眼神像段懿曾那样让他只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就那样站在那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身边是他爹娘的尸体，男人那一瞬间腿就软了，他赶紧跪下，搓着手向他求饶：“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可是拿不出钱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就会不保，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这么做，我不知道他会杀了你爹娘，我求求你了你就放过我，我我保证会把你安全的从汝南送出去好不好？” 本来段懿曾是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有关系的，可是男人一害怕什么都招了，段懿曾正愁报仇无门呢，这下可好，找到了发泄口，再多的解释都没用了。 那是段懿曾第一次杀人。 鲜血嘭溅到他脸上的时候，浓浓的血腥味儿在鼻尖弥漫开来，以前这种味道令人作呕，现在他却从中体会到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杀了人之后他赶回了军营，他现在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一门儿心思想的只有报仇。 段将军之前从陈虎那儿偷到了他们的布防图，并根据此制定了计划，段懿曾也要求想去现场，段将军知道了他的经历，什么都没说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活着回来。” 他们跟陈虎的第一次战斗大获全胜，可是段懿曾却并不开心，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今天已经在战场上看见陈虎了，可是他手里的箭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射中他了，他失手了，失手后他无比痛恨自己。 “谁都有失手的时候，可你需要做的不是一直想着自己失手了这件事，你需要做的是想怎么避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明白吗？” 段懿曾点点头：“您说的我都明白。” 段将军却很笃定的说：“你不明白，你现在心里完全被仇恨充斥着，有时候仇恨会给人带来力量，但有时候仇恨只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要做的是把仇恨转化为力量，而不是陷在这种情绪里无法自拔。” 段懿曾再次点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他看过很多书听过跟多道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明白，只不过他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那些。 “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 他们很快又迎来了第二次战争，这一次跟其他几次都不一样，这一次陈虎像是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策一样，并没有中他们的诱敌深入之计。 这本来是个很好的计划，按理说不应该失败的 段将军开始怀疑他们之中有内奸，但毕竟只是怀疑，而且要想知道，还是不能打草惊蛇。 就这样，内部的铲除奸细一事也在隐秘的进行中，一开始段将军身边的一个副官怀疑段懿曾，说他很有可能就是通过卖惨来接近他们，但其实真实身份就是细作。 一个人在极度的愤怒下是很难保持理智的，段懿曾也是，他当时只想同怀疑他的人打一架证明究竟谁才是对的。 他跟陈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怎么可能是细作呢？ 但是他情绪越是激动，别人就越是觉得他是被猜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于是更加怀疑他。 由于他刚入军营还没什么朋友，所以并没有人站出来帮他说话，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就 更显得可怜兮兮的。 这时候还是段将军挺身而出，他站出来，站在段懿曾身前，用自己的将军身份替他打包票，说他一定不是细作。 众人虽然不相信，可也都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有段将军在。 那之后段懿曾问他：“您就真的这么相信我？万一我真的是细作呢？” 段将军只是无所谓的摆摆手：“如果你是细作，那我这个将军就只能引咎辞官了，所以你是吗？” 段懿曾咬牙切齿的：“我跟那些人不共戴天，我怎么可能是细作？” “那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段将军的出现就好像在段懿曾原本已经黯淡无光的生命里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就想段懿曾的救赎，让段懿曾深切的敬仰着。 但是好景不长，他们在前方拼死拼活奋勇杀敌，后方的补给却跟不上了。 没有粮草军饷，前方的战士没有吃的，这仗怎么打？ 于是段将军便上书给皇帝，可是这封上书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后来有人说皇帝其实发了军饷下来，只不过军饷被公主给扣下来了，因为公主最近又看上了个戏子，这个戏子是个不好说话的，于是公主就想给他在外面盖一座摘月楼，还说他就是天上的仙子，本就该住在离天近的地方，自然这摘月楼想要建造花费不少，于是公主就把原本要送到前方去的军饷私自扣下来建造摘月楼了。 第478章 一点苦难都克服不了 那是段懿曾第一次听说跟公主有关的消息，之前公主的各种传闻他也都听说过，可是那时候觉得这只是公主各人的癖好而已，若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则无伤大雅。 可是这次公主居然断了他们的军饷，如今前方正在打仗，战事吃紧，马上就要过冬了，若是没有军饷用来添置过冬的棉衣，这仗还怎么打？ 于是段将军再次上书让皇帝拨发军饷，可皇帝的回复却是国库吃紧，让他们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到一有银子就会立马发给他们。 坚持？ 什么都没有了还怎么坚持？ 那时候就连对面的陈虎都笑话他们：“老子当初为什么要起兵谋反？若是摊上个明君，谁不想在明君手下大展宏图？可偏偏摊上的是个昏君，我看你也算个有抱负的，不如投入我的麾下，我们一起推翻昏君重立新帝！” 段将军当时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企图：“你起兵谋反跟昏君明君没关系，你是为了自己，你想做皇帝，如今不过是给自己找了个让自己看起来光明正大的噱头罢了，你在这儿装什么装？” 陈虎冷笑，不管他是不是用什么噱头，他的这一套不管能不能唬住他，能唬住跟着自己的这些人就好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毕竟摊上这样的皇帝对他来说简直有如天助，而段将军那边没有军饷补给肯定撑不了多久，只要趁此机会再发起一波攻击，段将军必定会溃不成军。 段懿曾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不断成长历练，整个人在变得愈发成熟的时候也愈发沉默。 陈虎这头也在故意拖着，反正他们在城里，不缺钱也不差补给，拖到冬日里天气凉了下起了大雪，情形对段将军他们就大大的不利了。 段将军也知道他的打算，所以他想要的是速战速决。 但是战局对段将军却十分不利，这一年的冬天来的格外的早，入冬往往就在一夜之间，不过一夜时间，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段懿曾从小就怕冷，往年冬天不到的时候他就要裹上厚厚的大氅，而今年一片雪白下他却还穿着单衣。 军中为数不多的棉衣肯定是先紧着将领们。 轮到段懿曾当值的时候，他手中握着长枪在风雪下瑟瑟发抖，段将军路过，见状便脱下自己的大氅给他。 段懿曾拒绝了，他说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能磨练心智的了。 段将军见他拒绝也不再坚持。 只是再这么拖延下去，这仗恐怕难赢，于是段将军下令，等雪一停即刻发起进攻。 但是汝南城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形，第一次段将军赢是时机选择的好，但是这一次多少有些操之过急了，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的。 他们战败后，段懿曾躺在遍地的尸体旁边喘着粗气，看见段将军拖着受伤的身躯，打量着战场，士兵当中有很多孩子，他们很多人也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清剿叛军的这支军队是皇帝下令临时组建起来的，因为没有人敢担此重任，后来担子落在了段将军身上，他带着这些没训练过几天的孩子上了战场，每一次打扫战场处理尸体的时候他都会偷偷落泪，因为他感觉是自己导致了这些孩子的死亡，他想巧用计谋来避免更多的伤亡，可最后还是避免不了。 段将军跌坐在段懿曾身边，呼出一口白气，无力的喃喃：“打仗本来是为了死更少的人。” 可现在死的人却一点儿没见少。 段懿曾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看到段将军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打心底里觉得难过。 但他是众多将士的主心骨，他可不能倒，万一他倒下了，这么多将士怎么办？ 所以即便自己心里也已经不抱希望了，但段懿曾还在安慰他说一切都会好的，他们一定会赢的。 只是这次失败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帝听了震怒，大骂段将军，说他无能，这样都能输，这次损失惨重，如果还不能将叛军悉数剿灭的话，让段将军提头来见。 段懿曾只觉得讽刺，这些稳坐朝堂的人，他们没有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没有被死亡威胁过，以为打仗就是那么一件简单的事，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赢，却不想他们前方的这些战士们有多辛苦。 这些把持着朝政的人连亲自来战场看看，慰问将士们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资格说他们无能？ 不过段懿曾想归这么想，他可从来没有指望过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真的能下来视察过。 段将军几次上书皇帝，奏折上把这次失败的原因描写的一清二楚，字里行间没有一句怪怨朝廷的意思，只说天气苦寒，将士们还穿着单衣，加上填不饱肚子，受伤了也没有药医治，这样下去实在很难赢的胜利。 可皇帝的回复却充满了质问，问段将军是不是在指责他这个皇帝做的不对，还说钦天监测算过了，今年是个暖冬，皇帝在京城都感受不到寒冷，怎么这些每天刻苦训练的将士们反而成了公子少爷，一点苦难都克服不了了？ 段将军气的撕毁了折子，他们在前面活都快活不下去了，可这一切在皇帝看来居然都成了使他们娇气！ 但冷静下来段将军又想不能这样下去，再生气也不能弃万千将士于不顾，于是再次上书皇帝，说如果皇帝不相信可以派个钦差来看看。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皇帝最后派来的这个钦差居然是公主。 本来是不该公主来的，可是听说公主跟那个戏子之间闹了些不愉快，不管什么人，惹公主生气了，打一顿解解气，再不解气一刀砍了就是了，但谁让那人是公主的心肝儿呢？公主舍不得打骂，但也舍不得放人离开，就是整日郁郁寡欢的有那么点儿为情所困的意思，所以听说皇帝要派钦差来汝南，便自告奋勇的来了，说是要散散心。 来刀光剑影的战场散心，可怜这个公主也并不是来体会将士们辛苦的。 第479章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众人都觉得公主来并非真心慰问，但是公主的到来也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至少可以看看他们不是真的不努力。 不过公主来前线，吃穿用度还是按照在宫里时的标准来。 那是段懿曾第一次见到公主，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她穿着厚厚的貂裘，因为穿的太多所以导致行动不便，走路的时候必须有人搀扶着。 段将军带她去看那些受伤的将士，公主锦衣华服穿梭其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看到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公主殿下眉头一皱，侍女赶紧递上手帕让她捂住口鼻，免得血腥味儿熏到了公主殿下的鼻子。 段懿曾看到这一个幕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们缺胳膊少腿的是因为谁？还不是为了他们的江山他们的天下，为了他们能安稳的坐在自己的宝座上享受荣华富贵？ 他差一点儿就要忍不住冲上去告诉公主，如果她不想看见这一切可以选择无视，也可以选择不来，但既然来了，就不要做出一副很嫌弃的表情，她这样并不能达到鼓舞士气的目的，反而会让将士们觉得心寒。 但是段将军拦住了不让他上前，他告诉段懿曾，公主殿下喜好美男，就他这副长相，一旦被公主殿下看到了，估摸着就不能继续留下来，得被公主带回去了。 段懿曾握着拳头心中愤愤难平，但是段将军说的他又不能不听，于是只好退下。 他不指望公主能体谅他们，只是希望她能够回去如实向皇帝说明一切。 公主来了就好却只在第一天的时候看望了将士们，而且还没待多久就走了，剩下的几天都嫌冷连门都未曾出去过，而且还因为这里饭菜不和胃口大发雷霆。 陈虎知道公主来了，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倘若能把公主搞到手，或许他还能得到些顺理成章的资格。 于是趁着公主在这儿，陈虎发起了攻击。 从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公主吓得不轻，连忙让人准备马车把自己送出去，这地方实在太吓人了，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但是出去的路都被堵死了，现在她压根儿就走不掉，怕死的她就让段将军派身边最得力的将士贴身保护她。 段将军说别人一样可以保护她的安全，但是公主不依，她说不是最厉害的那个她信不过，就必须要最厉害的人来保护她。 段将军无奈的说：“那末将来保护殿下不是更安全？” 他这句话是反话，意思是警告公主，他们还要抵御敌人，这不是在京城，不能什么事都顺着她的意思来。 但是公主显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居然答应了。 段将军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没办法，公主若是在他这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皇帝也不会放过他的，于是只好把再前面打仗的人抽调回来保护公主。 他们现在整个军中也不过万人，而对面的兵力足足超过他们三倍之多，即便如此，他们还有专门抽出至少一半的兵力去保护公主！ 这其中的压力可想而知。 就算他们军中的人能以一敌十也远远不够啊！ 段懿曾杀红了眼，原本他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很有意义，可是看到皇帝跟公主对他们的态度，他突然就觉得迷茫了，他们现在做的真的就是对的吗？ 为这样的人卖命真的值得吗？ 他的思绪被扯的更远了，面前敌人的脸似乎不止是陈虎的，还有皇帝的跟公主的。 他已经杀到不知疲倦了，杀到最后就只剩下徒劳的挥舞长刀了。 段懿曾意识恍惚，突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回过头来看到一把刀正朝着他砍过来，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立马被人抓住盔甲向后一拽，这才堪堪躲过了拿把刀。 “想什么呢你！”段将军扇了他一巴掌：“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心呢？” 段懿曾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嘴上说没事，接着打起精神还要出去砍人。 段将军又把他拉了回来：“上哪儿去？你现在需要休息，别这么拼了。” 他摇摇头：“我不能停！我还能坚持，我还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段将军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将军” 段将军没有给段懿曾说话的机会。 可是这种时候段懿曾怎么能闲的下来呢？他虽然很累，但是这种累跟眼下的局势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方才段将军说让他休息是军令，他自打从军以来就一直很听段将军的话，今天这是他第一次违抗军令。 “将军” 段懿曾才砍杀了两人到了段将军面前，后面便有传令兵骑马赶来，说陈虎带兵找到了公主所在，现在那边的兵力已经不足以用来抵挡陈虎了，让段将军赶紧回去。 这是没有选择的事，段将军只能离开，但是他走了这边的战事还得有人管，副将已经战死了，现在段将军唯一信得过的人就是段懿曾了。 “我回去，这儿交给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再越过这个关卡明白吗？” 段懿曾不放心段将军，而且陈虎也在那边，段懿曾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手刃仇人，所以他提出想跟段将军一起去。 段将军安慰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陈虎是杀害你一家的仇人，你一直以来都想杀了他，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但是现在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段懿曾咬咬牙，他能有今天少不了段将军的提携，之前那些难熬的日子也都是有他陪着自己才能挺过来，现在他都这样说了，都这样哀求自己了，段懿曾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虽然不能手刃仇人让他觉得十分遗憾，但是只要能够报仇，倒也不用太在乎这人是谁杀的，这个时候他要顾全大局，于是最后他终于同意了留下来的要求。 第480章 血债血偿 段懿曾最终选择留了下来，但是他没想到这居然会是他跟段将军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当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光了最后一个敌人带人赶回去的找段将军的时候，那副场面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段将军走之前带走的那些士兵基本上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战场惨不忍睹，整个就是用尸山血海堆出来的，段懿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徒手扒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不停的喊着段将军，可是始终没有人回应他。 他不知疲倦的找了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段将军。 段将军胸口插着一把箭，他还有气儿，只是一张嘴口中就往外喷血，段懿曾扔了手中的刀扶起段将军。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全家被灭的时候段懿曾哭了，如今看见段将军变成这样他没忍住再次落下了眼泪。 他想把段将军胸口的箭拔出来，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箭拔出来，血止不住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他会死得更快。 可是箭不拔出来伤口没办法包扎，他一样撑不了多久。 “将军”他声音哽咽。 段将军看见他，欣慰的笑了出来。 段懿曾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他冲着四周零星站着的几个士兵绝望的大喊：“军医！军医呢！快去找军医！” 段将军让他别喊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身为将军，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 “不，我不会让您死的，我一定能救活您的。” “则安！” 这是爹娘死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的名字，段懿曾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烙印段将军只觉得悲伤，爹娘死后他的天塌了，后来遇到了段将军，有人帮他撑起了一片天，现在段将军也快死了，让他再次觉得天地灰暗不值得他再存留于世。 “你听我说陈虎已经死了，他的人头我让张冲带了回去，张冲已经护送公主离开了，你不要再回军营，你的仇已经报了，军营不适合你，你要好好儿活着听明白了呀？” 段懿曾使劲摇头：“我不要！我要回去！” “你这样的性子若是入朝为官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明白吗？陈虎虽为叛军，但他有句话说对了，这样的皇帝不值得我们为他付出性命拼尽一切，我们现在做的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没有人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政权是不是稳固，我不想你像我一样，所以你必须得离开听见了吗？” “你的后路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段将军扯下脖子上一直戴着的项链交给他：“这是我小时候我娘给我的，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体弱多病，看过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及冠，后来我师父云游至此，跟我娘说让我跟着他修行，修行则可破劫，我娘听了师傅的话，于是我从小便跟着师傅一起修行，后来师傅死了，我便从军了，这些事我爹娘都不知道，我娘若是知道我死了一定很伤心，你拿着这个，回我家去，不用告诉他们真相，他们会把你当成我，会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你要替我好好儿的活下去！” 段懿曾摇摇头：“不要，您别说话了，我会救您的，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段将军握住段懿曾的手，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已经用尽了他全部力气，他现在再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不管现实有多糟糕人总要面对，总要活在现实中，凡事都要往前看。” 段将军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之后没撑多久就断了气，段懿曾抱着段将军的尸体沉默了许久，直到太阳落山，风裹挟着血腥味儿四面八方的朝他袭来，他才重新站了起来。 他一个人亲手埋葬了段将军，旁边的士兵想要上前来帮忙都被他拒绝了。 这时候有个幸存下来的士兵对段懿曾道：“本来将军是能活下来的，陈虎带兵追过来的时候将军是有机会上桥跟公主一起撤出去的，可是公主害怕了，她担心将军敌不过陈虎，到时候陈虎再顺着桥追过来，于是下令让人把桥砍断了，桥断了将军过不去，这才” “你还没来之前将军嘱咐我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是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了，要不是公主将军也不会死！” 段将军不告诉他这件事多半也是因为怕他因此记恨公主并且想要报仇可是又担心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没办法成功报仇。 可现在段懿曾知道了真相就再也没办法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他要报仇！ 举家被灭门之后他也一度活不下去，是报仇的念头支撑着他一直活到了现在，现在爹娘的仇报了还有段将军的仇要报。 段懿曾就是段将军的真名，段将军死后段懿曾就以他的名义他的身份活了下来。 但是他心里又十分清楚，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想要找公主报仇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一直在找机会。 陈虎死后叛军溃不成军，张冲接替了之前段将军的职位一鼓作气剿灭了叛军。 段将军奋勇杀敌的故事也被得以传颂，人人都知道他是跟陈虎同归于尽的，但没人知道真相是段懿曾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张冲知道真相，但是他不能说，他所能做的最大的努力就是保住了段将军应该有的声誉，若不是他坚持，段将军可能连个名字都不会留下。 公主去了汝南一趟回来也被大肆宣扬，说这场战争之所以能胜利也少不了公主的功劳，是她鼓舞了士气。 但是只有段懿曾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后来他先后辗转各地寻找复仇的机会，直到最后遇到了丞相，直到最后他被丞相以男宠的身份送给了李西子。 他以一个最人畜无害的和尚身份接近了李西子，他想更接近她，但是曾经的仇恨却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他的神经，他必须要忍耐，必须要让这个女人血债血偿！ 第481章 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段懿曾从一开始接近李西子就是为了报仇，他知道李西子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但是又怕自己出现的太突兀会惹人怀疑，所以必须要找一个可靠的中间人。 这个中间人当然就是丞相了。 段懿曾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落魄，然后再假装不经意的出现在丞相面前，一个落魄的和尚，还生的如此俊美，他知道丞相一定不会放过他。 果不其然，丞相真的把他的带了回去。 不过段懿曾心里同样也很清楚，李西子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不管她今天对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有多喜欢多疼爱，只要那个新鲜劲儿过去了，再好的人在她眼里也会变得不值一提。 所以段懿曾不能表现出对李西子的热情来，他要冷，越是想要接近她就越是要疏远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得不到才会吊着她时时刻刻都心痒难耐。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接触，他发现现在的这个李西子跟以前的李西子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见过以前的公主，蛮横无礼一点儿也不会顾全大局，当初就是因为她一时的贪生怕死所以才害死了段将军。 那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记，这样的仇恨他也永远不会忘记。 之前他以为关于当初汝南叛乱的全部卷宗资料都在皇帝那儿，后来在李西子书房的密室中找到了，上面倒是把段将军夸出花儿来了，可却只字不提公主殿下当年做的好事。 现在那卷宗对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他等的机会已经来了，皇帝跟公主不睦，此时动手，完全可以栽赃成他们互相伤害，这也算是他们的报应。 而这件事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助。 这个人就是曾经段将军的得力部下，如今的张将军张充。 过去这么多年，张充对段懿曾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他现在选择了前程，对当初段将军的死可以做到不再关心，因为害死段将军的人是公主，可这江山是皇帝跟公主共同做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效力于这个国家，所以也必须听从他们的吩咐。 现在段懿曾突然找到他，说自己想要为段将军报仇，张充心里其实是很犹豫的。 “张将军还记得？当初若不是段将军杀了陈虎把陈虎的脑袋割下来给你回去交差，你也不会有今天，当初你眼睁睁看着段将军死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心中可曾有过一丝后悔？” 要说一点儿心理压力都没有肯定不可能，段将军对他们这些人不薄，他死后他心里也不大好受，但是现在突然让他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反了皇帝跟公主，他还是不够那个胆子的。 段懿曾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现在指望他是不大可能了，遂站起来：“将军的态度我明白了。” 张冲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只是我们做这件事的时候也得顾全大局，倘若你这么做了，那没有皇帝，这天下怎么办？到时候天下大乱，苦的可是百姓。” “惠贵妃腹中孕育着皇子，皇帝从政以来都是丞相监国，小皇子出世后有丞相辅佐，情形比起皇帝在时只会更好不会更坏。” “那万一惠贵妃腹中的是个公主呢？” 段懿曾想到了李西子，说：“这不是已经有公主主政的历史在前了吗？” 张冲原地踱步，思索许久还是直道不可：“这件事太大了，实在是太大了，我” “将军”段懿曾打断他：“我想问将军一个问题，为官这么多年，皇帝治下如何？” 张冲认真想了想，随后摇摇头。 皇帝根本就没有管治江山的本事，以前的公主也没有，但是现在公主看起来可比皇帝要精明能干的多，这江山交给皇帝还不如交给公主，这也就是皇帝现在跟公主之间矛盾的来源，皇帝放心不下公主，原本就有一部分权利在公主手上，现在虽被皇帝用手段拢回来一些，可皇帝还是忌惮公主的存在。 分明是严肃的国家大事，可是在皇帝跟公主手里却仿佛儿戏一般，简直让人笑话！ 张冲什么都知道，但是正如多年前他需要段将军帮她想好后路一样，现在的他也一样承担不起后果，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一个能够扛得起这件事的人在后面兜底他根本就不敢去做。 段懿曾他 显然不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段懿曾大概也能明白他心里的不安从何而来，倘若张冲真的不能提供帮助的话，那一切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张冲也在这一刻痛恨自己的懦弱，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入朝为官这么多年，自己身在这个政堂中，那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亡。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的目的跟行动的，段将军以前器重你，甚至愿意让你用他的名字活下去，我不会亲手毁了这一切的，但是还是希望你能够收手，毕竟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倘若将军在天之灵知道了，也未必希望你帮他报仇。” 放弃？他就是凭着报仇的信念才活到了现在，好在他让自己放弃？段懿曾怎么可能放弃？ 既然张冲这条路走不通，那就不指望三个人了。 他还有一个人选，就是孙敏。 孙敏跟他一样，她痛恨皇帝，痛恨李西子，最主要的是皇帝现在对她言听计从，她做任何事都比较方便。 就是段懿曾现在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他那天晚上喝醉了究竟有没有跟李西子发生什么，自己有没有做不该做的或者是说不该说的。 李西子说什么都没发生，段懿曾总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是在骗自己，可是两人若是真的发生了些什么，李西子一定会迫不及待的用这件事来威胁自己，从而让自己牢牢拴在她身边。 她没有这么做那就说明两个人之间应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段懿曾就这也自欺欺人的想着。 第482章 人证 段懿曾回去的时候李西子正准备出门，两个人迎面遇上了，李西子匆忙的扯了扯嘴角问他：“出去了？” 段懿曾点点头正要解释自己出去去哪儿了，李西子却没了后话，转身就离开了。 这变得一点儿也不像李西子了，段懿曾心里纳闷儿，同时自己又无法接手现在的她，于是转身追了两步问：“殿下要去哪儿？这都快晚上了，不在府里吃饭了？” “不了，你自己吃。” 说完好像有什么急事儿一样匆匆走了。 或许是之前太习惯了李西子对他好，事事都已他为先，对他面面俱到了，现在李西子不把他放在心上了，他竟然该死的觉得失落，心里沉重好像压了一块儿巨大的石头。 他问一旁的下人李西子要去哪儿，下人也摇摇头说不知道：“殿下这几日总是早出晚归的，她不说，我们也不敢问啊！” 但是等段懿曾走后这几个人心里却又在想，果然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真正长久的霸占公主的心，这才过去了多久，就连公主一开始费心费力对待的段公子公主都开始不感兴趣了，果然再好看的皮囊也留不住一颗要走的心啊！ 李西子是很忙，皇帝派了人每天监视她有没有什么进展，这天终于被她抓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丞相那边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等着设陷阱抓人了。 她知道皇帝派人跟踪她，皇帝也知道她知道自己派人跟踪她，但是没办法，就算什么都知道，李西子设下圈套说证据已经找到，人证也已经招了的时候，皇帝还是坐不住了。 不管有没有这件事，这个风险都值得他去冒。 于是李西子就来了个瓮中捉鳖，等把人抓到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已经赢了皇帝些许。 这人不是什么死士，一开始他是打死都不愿意说的态度，但是没想到李西子居然笑着对他说：“没关系，一开始我也没打算让你招了，你尽管嘴硬，说不说都没关系。” 她让人给抓来的人身上刺青，不用刑，不逼问也不打骂，抓来之后居然只是让人给他刺青！ 不止被抓的人不是很理解，丞相也不是很理解：“殿下你这是何意啊？” 李西子神秘兮兮的不肯说，拍拍丞相的肩让他放心：“我有我的办法。” “殿下真的有把握？” 李西子点点头：“那当然，反正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呗！” 她把自己的结局说的轻而易举，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还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丞相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她，这兄妹俩起先一个比一个混不吝，后来李西子缓过劲来了，懂得要上进了，可是皇帝仍旧烂泥扶不上墙，不过在别的事上却突然开窍了。 比如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妹妹其实是个累赘，是个可能会跟他争夺权利的威胁，于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就对李西子动了杀心。 亲兄妹走到这个份儿上，李西子心里肯定是伤心的，但是伤心归伤心，她必须要站起来反抗，否则到时候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皇帝这边也很快收到消息说自己人被抓了，不过皇帝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不担心这个人会出卖自己，他只担心李西子手里是不是真的有证据。 孙敏安慰皇帝说李西子肯定没有证据，她只是想抓着个人然后借此污蔑皇帝派人加害她，好用一件新的事情来把之前的事情给掩盖过去。 皇帝自己也这么觉得，所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第日上朝，皇帝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开口问李西子昨晚的事。 他不是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今天已经忍得很辛苦了，索性下面站着的李西子也看出了皇帝的辛苦并且体谅皇帝，及时主动开口说了这件事。 不过她说的可并不是什么抓到了想杀她的刺客，而是说自己已经找到了证据，也有人证能够证明想杀她的人是谁。 皇帝觉得纳闷，昨天那件事在他看来闹得是挺大的，可她居然一点儿要提的意思都没有，这太反常了。 皇帝揣着满腹疑问问他：“那你说的人证又在哪儿？” 李西子拍拍手让人把人带上来，直到人被带到皇帝面前的一瞬间，皇帝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吗？ 怎么他反而成了人证了？ “这”皇帝激动的站起来。 不过索性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不然岂不是就露馅儿了。 地上的人被绑住，嘴巴也被人堵的严严实实。 皇帝故作镇定问李西子：“你说他是人证，还说知道是谁要害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谁要害你？” 李西子满脸惆怅的看向皇帝：“这件事原本我是不想闹大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由不得也，而且做这件事的人也的确应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皇帝感觉李西子这番话就差点名道姓的把他说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头上冷汗直冒，甚至不敢再直视李西子的眼睛。 丞相也出来帮腔：“这谋害公主可是个不小的罪名，殿下若是有证据就把这个人指出来，相信陛下一定会为殿下主持公道的，是殿下？” 丞相最后一句话突然提高了声量。 皇帝听了回过神来，紧张的点点头说：“啊？啊！对对对！朕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李西子道：“既然如此，那臣妹便指认孙敏就是那个想杀我的人！”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这个答案对皇帝来说是预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他几乎是马上就反驳了李西子：“这话可不敢乱说，你指认贵妃是害你的凶手，你你有什么证据？” 李西子让人把地上人的衣服扯开，让你指着他胸口的刺青问皇帝：“同样的刺青，我记得孙敏也有一个？而这其实并不是一个而是一对，这个人身上不止刺了这个刺青，还刺了孙敏的名字。” 第483章 恩将仇报 皇帝瞬间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孙敏整天跟他在一起，她身上有什么皇帝再清楚不过了，而那个刺青的确跟孙敏身上的一模一样。 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这个人是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跟孙敏有染，这一切都是李西子的圈套！ 可是皇帝又不能说，他怎么说？说这个人是他派过去的，李西子不过是借题发挥？ 可是一旦这样说了那不就成了不打自招了吗？ 皇帝忍住心中的疑问，看着李西子道：“朕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说贵妃要害你，可是贵妃为什么要害你？还有，你随便拉来一个人就说是人证，难道只凭他身上的这个刺青？” “这些证据难道还不够吗？”李西子觉得可笑：“孙敏身上的刺青按理来说应该是除了陛下没人见过的，可是倘若没人见过，又怎么会出现另一半一模一样的呢？” 皇帝被她堵的哑口无言。 李西子继续发难：“这样，要是陛下还不相信，那就让孙敏过来对峙，究竟是不是只要对一对就知道了。” 皇帝一想，有孙敏在他还能觉得安心一点儿，于是立马让人去找孙敏，没过多久，孙敏就来了，她看见地上跪着的人，心中也难免疑惑，这不是皇帝派过去的人吗？这是闹哪出？ 但是随后看到男人身上的刺青，她脸上又开始觉得震惊，震惊过后是迷惑，不清楚这个人身上怎么会有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刺青。 李西子抓住了这一细节立马质问孙敏：“我看贵妃脸上的表情惊讶又惊恐，怎么？这是看见什么了？” 孙敏立马转头看向皇帝，皇帝道：“公主说你便是想要谋害她的凶手，还说还说下面跪着的这个人跟你有染。” 孙敏大惊失色，她想了一晚上李西子可能会用到的办法，但是都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一时间只觉得这女人城府深沉不好对付。 “陛下明查，臣妾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个人，又怎么会跟他有染呢？臣妾身上的刺青只有陛下一人见过，这些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只有陛下一个人见过？不对？”李西子看着她，摇摇头：“可是据我所知的就不止一个人了。” 孙敏脸上终于难得的露出了几分惊慌的神色：“公主说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 以前李西子是没想用这件事来对付孙敏的，这毕竟涉及到一个女人的声誉，那也一定是她这辈子最昏暗的时光，但是李西子为她着想，她却没想着要放过自己，你给别人留退路，别人却只把你当成傻子欺负，要是再心软下去，那她就没有活路了。 “有些事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就比如你未进宫之前遭遇的那些事” 孙敏闻言色变，她反应很激烈，捂住耳朵让李西子别说了：“我不想听，你闭嘴！闭嘴！” 她这么大反应皇帝也是第一次见，孙敏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就是温柔端庄，而今她一副要发疯的样子跟惠贵妃之前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皇帝知道孙敏之前跟段家段旭的事，但那时候孙敏跟他保证过，说自己跟段旭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皇帝也信了孙敏，因为孙敏在房术上确实很有一套，自己整天被她迷的神魂颠倒，也就没有闲工夫再去想别的事了。 可是今天李西子这么一说，把过去的事重新翻开，他看孙敏的表情，好像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女人绝对是有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隐瞒着自己。 李西子步步紧逼，质问孙敏：“你真的要我把你之前的那些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都说出来吗？” 孙敏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记得我从未得罪过你，为什么你非要跟我过不去？为什么？” “那我呢？之前得罪过你？我对你不够好吗孙敏？要是没有你早就死了，我不指望你能知恩图报，但是你至少不应该恩将仇报？” “我恩将仇报？证据呢？” 李西子指了指地上跪着的人：“他就是证据！” “我猜你一开始想杀的并不是我，因为我替皇兄去了岳莱，所以你的目标才不得已被换成了我，你因为段家人的死，因为段旭的死一直对陛下怀恨在心，可是你知道自己无权无势的根本不能替他们报仇，所以你忍辱负重，你用尽浑身解数接近陛下，毕竟枕边人才是最好动手的。” 孙敏自然不愿意承认：“当初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已经受到了惩罚，陛下待我很好，我有什么理由怨恨陛下？说到底我也只是个俗人，不可能一辈子都怀揣着怨恨过日子，荣华富贵谁不喜欢？” “你就不喜欢啊！”李西子一字一句道：“你想杀陛下，但是没想到我会主动替陛下去岳莱，你的人伪装成了岳莱人对我发起攻击，当初我没能抓到他让他跑了，没想到不过小施计策就让他进了套，你身上的刺青我也见过一次，若不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样的，可能我到死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一个我曾经救过的人。” 孙敏怒斥：“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昨晚抓到他的时候，他也是死活都不肯承认，不说自己身上的刺青是哪儿来的，也不说跟你之间的关系，最后甚至为了保护你想要咬舌自尽，最后虽然被救回来了，但是却彻底的成了哑巴。” “人家都为你做到了这个份儿上，你就一点儿也不觉得感动吗？” 感动？如果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说不定她还真的会有点感动，可惜她说的这一切都是屁话！ 李西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分析：“想要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最周全的办法不是用钱，而是要偷走他的心，我猜你应该不止给了他钱？你们身上的刺青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你们曾经想私定终身对不对？” 第484章 我知道该怎么做 孙敏摇头：“没有！我说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 “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李西子看着她：“你说你不认识他，那身上的刺青又如何解释？” 孙敏道：“我不认识他我怎么会知道他身上的刺青是从何而来？” 李西子点点头：“也就是说这个世上存在这么一个人，他跟你心有灵犀，在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有刺青的情况下弄了个一模一样的刺青在自己身上是吗？” 孙敏求助的看向皇帝，可皇帝现在自己也觉得很懵。 现在他跟孙敏包括李西子都清楚，这个人根本就跟孙敏没有关系，李西子也是在清楚知道这些的情况下才选择了以这种方式面对。 但是他被李西子说的现在心里有些不敢肯定，因为李西子说要说出孙敏之前的那些过往的时候，孙敏很明显的慌了，那是一段皇帝并不了解的过往，皇帝很想知道孙敏的过去都发生了什么。 所以孙敏看向皇帝的时候，皇帝迟疑了。 皇帝不开口，孙敏没有更加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朝棠上一时也没人敢帮她说话。 孙敏觉得可笑，她指望皇帝这个时候能说些什么，可皇帝只会让她失望，早知如此就不该对他寄予那么多希望。 “朕相信贵妃不是凶手！” 就在孙敏都不抱希望了的时候，皇帝突然开口了：“公主有所不知，你离开的这段时间，贵妃每天都在朕的耳边念叨你，说公主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的，所以贵妃不可能会谋害你的，至于朕贵妃平日对朕体贴入微，朕更不相信她会害朕。” “皇兄相信他不相信我？” 皇帝眼看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机会，这个时候当然不能跟李西子撕破脸，只好先安抚：“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现在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况且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哑巴不能说话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还不是由着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也并不能够用来作为人证存在。” 本来就没有证据，那些人袭击她的时候她以为他们是岳莱人，后来昂追杀的时候也一直处于被动状态，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寻找什么证据，这么做无非就是皇帝把她逼得太急了，她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用这个方式回击。 但是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现在孙敏想要的一切还没有得到，她也还没有报仇，今天李西子又这么摆了她一道，若是在她还没有更好的准备下她下手了，把自己过去的秘密揭穿，皇帝肯定受不了，到时候她就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她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回去之后孙敏向皇帝哭诉，皇帝一边安慰她，一边也想一探究竟：“那今天公主在朝堂上说的你究竟是真是假？她到底想说什么？” 孙敏并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只是重复的问皇帝：“陛下相信我吗？” 皇帝当然是想要相信她的，可是相信不代表他能忍得住好奇。 但是孙敏知道，皇帝是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倘若知道了自己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一定不会再宠爱自己，恐怕皇帝只会觉得她脏，觉得她恶心。 幸好，在她快要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件事的时候，拯救她的来了。 皇帝在外面的探子回来禀报，说现在外面传言说这次王将军的失败都是因为公主的一意孤行，还说之前汝南的那次叛乱也是因为公主，虽然最后叛乱平息了，但是段将军的死全都因为她。 这可新鲜了，皇帝正愁没有理由怪罪李西子呢，这么巧老天就帮了他一把。 当年段将军是怎么死的皇帝也不大清楚，回来之后李西子也不愿意过多提及，只是在张冲的还原跟极力建议下，段将军英勇杀敌最后无畏牺牲的形象这才得以流传下去。 皇帝一直不知道原来段将军的死居然跟李西子有关。 流言蜚语向来传播最快，这件事在皇帝事先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传播，很快就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因为李西子之前豢养男宠，为了得到一个人不择手段，一点而不顾伦理纲常，甚至不顾身份道德，时常连朝政都不管，所以民间百姓对她的印象已经非常差了。 后来李西子即便已经改了，可也没有多大作用，百姓们还没来得及适应全新改变的她，她就又被打回了原形。 皇帝看见这样的消息当然高兴，于是暗中推波助澜，这件事很快就变了味儿。 关于五年前那件事李西子虽然不了解，但是之前从喝醉的段懿曾口中她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件事毫无疑问的确是她的锅，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穿过来呢，那个时候的不是她。 但是那时候的不是她，现在的是她，她们现在是一个人了，自己也理所应当为原身的错误买单。 丞相因为这些流言蜚语急得团团转，他问李西子是不是确有其事，李西子点点头。 丞相迟疑了半晌最后所有的恨铁不成钢与不甘也只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哎你那个时候太叛逆，地位太高了，过得太好了，那这件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张冲？” “不是张冲，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要是想说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丞相头疼得很：“那还有谁？算了！不管还有谁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不用查了，是谁说的不重要，这是事实，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解释了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可总不能就任由流言蜚语这么传播下去？这对殿下不利，最后得逞的也只会是想要害殿下的人。”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李西子站起来请丞相出去：“时间不早了，丞相先回。” 丞相不想走：“你告诉我你想怎么解决？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李西子道：“罗里嗦的，快走你！” 第486章 去而复返 李西子跟皇帝之间的所有问题其实都来源于权利的不平衡。 皇帝自己知道自己这个皇位来历不正，他压根儿就不是他们李家人，自己本来就假，所以每天就担惊受怕，生怕有一天被人拆穿了到时候什么都不剩。 而知道他是假的这个秘密的就只有李西子跟丞相，所以只要这两个最后知道秘密的人死了，他也就什么都怕了。 随着近期弹劾李西子的人越来越多，皇帝开始主动找李西子谈话，谈话的内容也没有别的，话里话外打着为她好的意思。 李西子听来听去也没什么新花样儿，干脆直接问他：“皇兄今天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朕的意思就是你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或许离开京城一阵子会好的多。” 李西子听了笑出声：“皇兄让我离开真的是为我考虑吗？” 皇帝道：“朕倘若不是为了你考虑还能是为了什么？” “够了皇兄，你为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我想我们之间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你难道就不想让我死吗？” 她突然这么说让皇帝吓了一跳：“你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皇兄不是最清楚了吗？孙敏为什么有胆子害我？她的胆子是哪儿来的？还不都是皇兄给的，我知道，皇兄觉得我是个威胁所以想除掉我，但是又碍于种种原因不好动手对不对？” 皇帝佯装生气：“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朕呢？朕是那种人吗？” “皇兄本来可以是个明君的，这个世界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傀儡皇帝，你能有今天应该庆幸，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要好好珍惜。” 皇帝的眉头越皱越深。 “我跟丞相是这个世界上唯二知道你身世的人，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母后就算是不在了，我也不能拿她生前的声誉开玩笑，丞相守口如瓶了这么多年更不会说，所以只要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立马离开京城并且保证再也不会出现。” 皇帝果然心动了：“什么条件？” “不要再轻信枕边人，不要不管朝政，去做一个真正为了百姓考虑的好皇帝，让江山社稷一直繁荣下去。” 皇帝听完她的条件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你的条件？” “是。” “全部的条件？” 李西子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 “简单？”李西子嘲讽的笑了笑：“你觉得简单只是觉得这些条件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威胁，相反还都是些帮助你巩固自身地位的，这些做起来可并不简单，倘若你真的都做到了，那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我了。” 皇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图？” “你放心好了，我说到做到，另外丞相一心为国，是你绝对可以信得过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丞相都绝对不能动。” 皇帝才高兴了没一会儿，听见她说教的语气，脸立马就耷拉了下来：“这个朕知道。” “最后”李西子表情严肃：“孙敏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她对段旭的感情之深是你无法想象的，她恨得不止是我还有你，把她留在身边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皇帝才从孙敏的温柔乡里出来，听见李西子这么说下意识就开始维护孙敏：“那是你们不了解她，爱妃不是那样的人，她现在心里只有朕一个人。” “旁观者清，孙敏想要在宫里生活下去当然要先讨好你，她对你好，用装出来的温柔深情麻痹你，你当然觉得她好，可等她卸下伪装，你确定你还认识她？” 皇帝开始不耐烦了。 “朕知道，是非好坏朕自己心里有一杆秤能衡量，你都要走了就不要操心朕了。” 李西子之所以想离开其实是因为段懿曾伤透了心，而且现在的局势对她来说确实不利，她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也确实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冷静冷静。 丞相得知她要走的消息千方百计的挽留不想让她离开，可李西子去去意已决，这是什么人都无法改变的了。 孙敏听说李西子要走了去找皇帝确认，问皇帝她是不是假装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杀他们个回马枪。 皇帝摇摇头说应该不会。 孙敏却不以为意：“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孙敏不停在耳边蹿捣，皇帝本来安安放下的一颗心又瞬间提了起来，到了送别李西子的那天，他看着李西子，眼中多有不舍。 李西子也被皇帝的表情戳中了内心，她临走前看着皇帝心想，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便皇帝曾经对她动过杀心，但是一想到即将分别再也不见，多少也会难过？ 但是她错了，并且大错特错。 皇帝前脚刚把她送走，后脚就立马派人去追杀她。 李西子这次离开是不打算回来了的，所以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女，连个侍卫都没有。 刺客很容易得手，因此刚出城就袭击了李西子。 可怜的侍女最先丧命，李西子看着持刀步步逼近自己的刺客，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反正结局已经这样了，或许死了会更好一点。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闭上眼睛打算坦然接受死亡。 就是在这最后关头小小的被伤了一下，她觉得皇帝对她还是有兄妹之情在的，是她高估自己了。 但是闭上眼睛预想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李西子睁开眼睛，看见那刺客站在自己面前，他手持长刀，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李西子正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却在下一刻径直倒在了她面前。 他倒下后李西子才看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走了并且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对她出手相救的段懿曾。 李西子不理解，很不理解：“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又回来了？” 第487章 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李西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他现在回来没准儿是气不过想回来亲自动手找自己报仇呢？ 以前她会觉得有段懿曾在身边很安全，但是现在再看到段懿曾，她会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殿下不是很聪明吗？为什么就算不到陛下不会放了你呢？” 李西子道：“你走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这是做什么？送我人情好让我愧疚？” 她拍拍身上的土：“我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没有那么多钱，给不了你什么，你从我身上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所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段懿曾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李西子其实还心存那么一点侥幸，或许他回来也是有那么一点舍不得自己呢？ 她就不信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他对自己会没有一点点感情，会看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离开京城之后你打算去哪儿？” 段懿曾沉默了许久终于问她。 李西子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天大地大的哪儿不能去？” “不如跟我去我的家乡？” “你的家乡？” 平白无故的他带自己去他的家乡做什么？李西子有点扭捏，故作矜持的问：“为什么要带我去你的家乡？” 段懿曾道：“陛下对你杀心已起就不会那么轻易放下，你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跟我走，至少路上是安全的。” 李西子捡起地上自己的包袱皮，拍掉了上面的灰尘说：“你先说说你为什么回来？我就不信了，你有那么神，就算到我最后一定会离开京城？” 段懿曾是个假和尚，不过就算他是个真和尚他也算不到这些，他只是最近被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反反复复的折磨。 一方面他想杀了李西子，另一方面他又放不下这段时间以来两人相处的点滴，五年前李西子的在她心中的印象像是被刻在了骨血里，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能联想到那张刻薄的嘴脸。 像她这种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性格早就已经养成了，不可能五年的时间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结果突然有一天就转性了。 他怀疑现在的李西子根本就不是之前的李西子，也就是说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不是呢？ 所以段懿曾打算再观察她一段时间，若是等到了汝南，她见到了段将军的墓还是没有任何愧疚之心的话，到时候再考虑动手杀了她也不迟。 段懿曾放弃了很多次想杀李西子的机会，她对自己没有防备，想杀她简直太简单了，况且还有一个孙敏呢，孙敏也想杀了她，只不过段懿曾始终都没有去找孙敏。 汝南是段懿曾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一生中最快乐跟最痛苦的回忆都在那儿，那地方对他来说意义特殊。 这一路上李西子不再对段懿曾献殷勤，始终跟他保持着相对得体的距离，就连晚上两人在野外露宿，她哪怕再害怕也不会靠近段懿曾。 就这么赶了几天路，她们终于在第五天的上午看到了汝南城的城门。 段懿曾站在城门前，看着城门上挂着的“汝南”二字失神许久没有说话。 李西子往前走了两步：“这就是你的家乡？” 段懿曾道：“走。” 这个地方段懿曾自从离开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城里还是没变，一片繁荣祥和，他走在大街上恍惚中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看着完善的这些景物，之前的一切经历仿佛都历历在目。 李西子倒是表现的对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遇到好玩儿的就分享给段懿曾看。 可是段懿曾的反应出奇的平淡，一路上也不怎么跟她说话，李西子一个人自言自语久了也就失去了玩乐的心思。 她不知道现在的段懿曾是不是还想找她报仇，如果是的话，那这应该就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她想高高兴兴的走完。 直到她跟着段懿曾，走过的地方人越来越少，周围越来越冷清，李西子的心也就那样一寸寸的凉了下来。 最终她跟着段懿曾又到了一处树林，那里有一座坟墓，上面刻着段懿曾的名字。 这应该就是那个段将军的坟墓了。 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应该是想当着段将军的面儿替他报仇。 嗯，还挺有意义的。 段懿曾原本以为李西子看见这个坟墓会很惊讶，甚至想象着她的语气俏皮的问自己为什么给自己立一个碑在这儿。 但正如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名字时脸上的表情一样，这一次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段懿曾紧紧握住了拳头，心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无力感来。 沉默了许久，最后李西子蹲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问他：“你是打算在这儿杀了我吗？” 段懿曾一怔。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如果杀了我能消解你心中的恨的话，我愿意。” “你” 李西子平静的道：“你还记得你那次喝醉酒吗？你以后再跟人喝酒一定要小心一点儿，你喝多了什么都往外说，包括自己的身世经历还有目的。” 他大为震惊，怎么想也没料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原来在自己动手之前她就知道一切了，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又会选择乖乖就范呢？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以前的事是我做错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你就是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那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接受。” 段懿曾摇摇头：“我是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分明就不是这种人，为什么在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时候选择放弃他？” 李西子摇摇头：“我只能说对不起，我犯了我这辈子最不应该犯的一个错误。” “他是个好将军，也把你培养成了一个很好的人，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对我的仇恨，或许我死了你就能解开这个心结了。” 第488章 贵妃已经死了 现在李西子是在逼着他杀了自己，五年了，这五年如果不是靠着心里的这种恨坚持着，段懿曾恐怕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可是他突然想，如果杀了李西子，杀了她报了仇，那么自己今后还应该怎么活呢？ 无非就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 所以到了他最期待的能够手刃仇人的时候了，段懿曾反而开始犹豫下不了手了。 李西子问他：“你不是一直都想报仇吗？现在害死段将军的仇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只要上来轻轻掰断我的脖子你的心结就能打开了，从今往后也能活得轻松一点，你还在犹豫什么？” “闭嘴！” 这个时候李西子也已经看出了他心里的不舍，但是她不会因为不舍就放弃这么说，她必须要让段懿曾明白，他不是那种没有仇恨就活不下去的人，如果他自己心里放不下，就会一直有一把无形的枷锁困着他。 她也不是一心求死，这么做也是想证明自己这段时间感情没有错付，若是能让段懿曾放下心中的隔阂，这样当然更好。 杀了李西子！ 这是这么多年来段懿曾最大的心愿，也是他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晚唯一想到可以慰藉自己的念头，更是支撑他在没有一个亲人的世界上生存的希望。 他不能下不去手，他必须要能下得去手！ 李西子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死亡。 但是段懿曾伸出手，就快要握住她脖子的时候转了个方向，然后使劲儿拉了李西子一把。 李西子猛的睁开眼睛，接着就看到四面八方涌上来的黑衣蒙面杀手。 这些人毫无疑问肯定是奔着她来的，皇帝第一次行动失败了当然就会有第二次，不真的把她杀了，皇帝怎么可能会高枕无忧呢？ “又来！”李西子差不多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威胁，所以对于这样的威胁一点儿觉得可怕。 “他们是冲我来的，看来不愿意你亲自动手报仇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儿！” “你是我的仇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亲手杀了你，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让给别人？” “刚刚给你机会杀我了你为什要犹豫？” “闭嘴，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李西子看着周围黑压压越来越多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这次是铁了心想让我死了，你要是再不走真的会被牵连！” “你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了，没有资格再命令我！” 说完就动起手来，李西子什么都不会就只能跟在他身后，一边替他注意两边的危险，一边想办法不要让自己被人抓走。 她努力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累赘，也很想自己此时此刻能帮上他一点忙。 但她就是麻烦本身，如果她不离开，段懿曾就不会安全。 她紧紧抓着段懿曾的衣服，有点舍不得，眼睛死死盯着他，知道再不舍也得放手了。 段懿曾感受到身后一直抓着自己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的心莫名往下一沉，扭头看见李西子正在对他笑，然后她飞快转身朝着林子的更深处跑去了。 本来围着段懿曾的一群人看见李西子跑了，迅速分散开去抓李西子。 就是段懿曾这儿还有几个人缠着一时半会儿的脱不开身。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不要死！ 不想她死！ 但是李西子不这么想，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就是本着找死去的。 她一个人也跑不了多远，体力不支之后很快就被人追到了。 李西子停下来喘气，面对着面前的数把长刀，她往地上一坐：“不跑了不跑了，跑不动了，你们也别追了，坐下歇歇，咱们聊会儿。” “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也知道我肯定跑不掉了，但是还是那句话，让我说两句临终遗言，说完了你们就能动手了。” 那些人看着她，并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那就是让她把话说完的意思。 “那个什么孙敏，她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接近皇帝就是为了复仇，这句话我已经说了跟多遍了，可皇帝就是不听，你们回去再同他说说，一个人临死前说的话他总不能不信了？” “贵妃已经死了。” 李西子听见这话愣了愣：“怎么死的？” “陛下亲自动手杀了她。陛下知道了贵妃之前曾被人侮辱的事实后无法接受，便开始冷落她，贵妃想办法重获恩宠，陛下让贵妃发誓说她从未爱过段旭，贵妃做不到，最后贵妃大骂陛下甚至还想杀了陛下，陛下一气之下就杀了她。”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她自己放不下心中对皇帝的怨恨，想要进宫报仇，可是杀皇帝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从她进宫的那一天开始她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皇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自己的女人不能被别的男人染指哪怕一分，所以在知道孙敏曾被那么多人侮辱过后，皇帝心里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后来想到孙敏进宫的目的，想到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还是个死人，而她又要为了这个死人来杀自己的时候皇帝脾气就上来了。 这样的结果也算在她预料之中。 不过她这么问可不是因为担心皇帝，就是不想皇帝死了群龙无首，再加上不想看见背后害自己的人比自己活得还长罢了。 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该交代的也已经交代了，似乎对她来说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经验丰富的杀手，一会儿动手利索点儿，我怕疼。” 头一次看见她这样的人，都要死了废话还那么多，还有要求，这不就是一闭眼的事吗？ 李西子才不要闭眼呢，她还想再看一眼段懿曾，可是她想看见他又不想他出现在这儿，怕他会被自己牵连。 真是矛盾的想法，李西子心里祈祷着，那还是别开了，自己不想见他了，美好的人就是要留在回忆里。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死能不能让他今后内心没有枷锁的过完后半生。 第489章 有分寸 切肤之痛仿佛还存于身，耳边的嘈杂纷乱却戛然而止。 李西子在黑暗中睁开眼，她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身上的伤口，奇怪的是没有伤口，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周围太黑了，黑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用手在黑暗中摸索，然后惊恐的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好像被困在了一个箱子里。 箱子？ 李西子瞬间头皮发麻，什么样的箱子能够容纳她平躺着？ 那不就是棺材吗？ 她居然躺在棺材里！ 李西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开始疯狂拍打棺材板，后知后觉的窒息感传来，绝望中催生的求生欲让她力气出奇的大。 因为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拍了多久的棺材板，心里甚至已经把狗系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最后眼看力气不够也有缺氧了，棺材板突然被打打开了。 一个男人惊喜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赶忙大喊：“公子！还活着！” 接着她就被人从棺材里拽了出来。 紧接着一个拄着拐的瘸腿公子出现在她面前。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不过那些人她不认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瘸腿公子。 她死前想见的最后一个人，也是不停穿越以来跟她命运紧紧缠连却始终没有好结果的人。 李西子激动的哭出来，眼泪瞬间就止不住了：“怎么是你？” 段懿曾用手帕捂住嘴巴咳嗽两声，然后帕子握在手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一眼眼神中透着安慰，让李西子觉得无比温暖。 不过很快一个长满了胡子的中年男人就冲到他们面前来打破了这份温暖。 “段公子，承蒙错爱，小女真的不值得您喜欢，未免将来连累段家受辱，您跟小女的这桩婚事还是算了。” 婚事？ 上来就结婚还有这种好事？ 不过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她做什么了还能连累人家家门受辱？又不是在外面偷人了！ 不过段懿曾的这个人设看起来像是个病秧子，他说一句话已经数不清喘了几口气了。 “李伯父，我喜欢西西，她的过去我不在乎，您若是不嫌弃我是久病之身还兼有残疾，那就没有什么能够阻碍我们在一起的，我相信成亲之后西西一定会改的。” 李老爷长长叹了口气：“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我这个女儿我太了解了，她就是个驴脾气，认定了的人跟事从来不会轻易妥协，就算是跟你成亲了，以后也绝对不会改的，你看我都这样对她了，都把她关起来了，你看她，你看她脸上可有半分悔改之色？” 李西子一听，这是要把自己的婚事搅黄的意思，这可不行，自己怎么也不能让他这么做，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站出来再说：“我会改的！” 段懿曾跟李老爷两个人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李西子信誓旦旦的道：“我要嫁给他，我也会改的，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都会改的，还请段公子相信我！”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前都做过什么，但是这来之不易的嫁人机会不能错过，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改。 段老爷看着她，似乎是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西子也不知道这个她爹怎么就这么惊讶，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她爹都忍不住吐槽自己，不愿意让自己出去祸害别人？ 她瞪着眼睛无辜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一定会改的，我能做到的，我要嫁给他！” 段懿曾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一些：“李伯父，既然西西都同意的话，那就请您成全我们！” 李老爷又犹豫起来：“我倒不是怕别的，我是怕我怕你家里人他们不同意。” 段懿曾又跟他保证：“只要您跟西西同意，我家里人是不会说什么的，您也知道我爹娘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做什么他们都会顺着我的。” 李西子突然觉得有点不真实，这个开头未免也太让人心醉了？段懿曾喜欢她，不但喜欢她还愿意为了她付出这么多，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段懿曾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李老爷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答应的时候一个劲儿叹气。 送走了段懿曾，李老爷看着满脸高兴期待的李西子，瞬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还有脸高兴？” 李西子很委屈，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任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居然让自己的爹都这么不待见。 “我要成亲了我还不能高兴吗？” “你知道人家段公子是什么人吗？” 李西子只认识段懿曾，对他现在的身份是一点儿也不理解，但是如果直接说不知道的话，李老爷肯定会有所怀疑，便只能看着他，假装出一副知道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来。 李老爷拍着桌子道：“段家是京商巨富，段懿曾的姐姐又是当朝贵妃，他们家在京城的地位可谓首屈一指，段懿曾是段家唯一的儿子，虽说身有残疾又久病缠身，但每年挤破了脑袋想进他们家门的女人仍旧多不胜数，咱们家很他们家比起来什么都不算你明白吗？” “不明白。” 她不是说着玩儿的，她是的确不明白，若只是身份悬殊，她爹也不至于把她关在棺材里？ “你还不明白，你自己之前做的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你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段懿曾是喜欢你，可是你进了门以后要侍奉公婆，他爹娘是什么人？以后进了门能有你的好日子过？” 她的名声 看来这里面还有很多她并不了解的事，但是这些事不能直接问，只能一点一点从身边人的嘴里套出来。 “爹，你就放心，我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心里有分寸，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爹气的快要吐血：“你知道个屁你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第490章 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让李西子觉得意外的是，府里的下人们知道她同意嫁给段懿曾之后都很意外。 就连她自己的贴身丫鬟都觉得她有病。 “小姐，您真的同意了？” 李西子把她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拿开：“千真万确，这还能有假？” “可是可是您不是非万公子不嫁的吗？” 李西子差点儿就脱口而出问她万公子是谁了。 不能明白着问，李西子就开了一招以退为进：“我以前做的事真的有那么那么不堪吗？” 丫鬟想了想，她毕竟是小姐，自己身为丫鬟有好些话都不能说，不然显得大逆不道，于是摇摇头：“话不是这样说，您” 大约是想不出来什么比较好的形容来，丫鬟道：“您跟万公子算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后来万公子家里落魄了，老爷不让您跟他来往，您不听，也是，这么多年的情分，万公子对您也挺好的，一时半会儿的让您放下您肯定放不下，只不过您后来背着老爷想偷偷跟万公子私奔，最后被人发现还被老爷撞见您跟万公子在一张床上睡着这就着实有些” 李西子猜她一定是想说不知羞耻，只不过没有说出口而已。 “后来段公子来提亲，老爷知道像段家那样的人家我们是万万高攀不起的，段公子向您求亲也让老爷觉得意外，您跟段公子只有几面之缘，话都没说过几句，突然向您求亲，这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而且在您之前段家也为段公子相过几个儿媳，虽然都没成，可那些女人回家后没多久全都齐了，坊间都传言说段公子克妻，虽然也不乏上赶着的，可那些人都是别有用心，老爷今日之所以把您关在棺材里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 李西子百无聊赖的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剧情，最后噘着嘴道：“这么说我爹把我关在棺材里还是为了我好了？” “老爷只有您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会为了您好了，虽然您之前曾不止一次的把老爷气到心梗，但我们都看得出来，老爷还是很关心您的。” 父亲的爱嘛，总是沉默又伟大的，或许李老爷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只不过用错了方式方法。 但是关于段懿曾的这些传言，李西子觉得有点扯淡。 克妻那也得那些人成了他的妻子才行啊，还没成亲就克死了那么多人，那自己命不够硬还真的降不住他。 可是答应成亲的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要是这个时候反悔 反悔？怎么可能反悔？前两次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甚至没有结果，这次好不容易能够跟他有个结果了，就算是被克死她也得试试。 “放心好了，既然答应了就得嫁，我虽然命不硬，但是也没那么容易死。” “其实之前段家老太太已经找过老爷了，老爷知道拒绝不过，问过法师，说给您关在棺材里能骗过小鬼让他们以为您已经死了，这样就不会再勾走您的魂魄了，也能让您多活一段时间。” 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看来李老爷为了她也是煞费苦心。 现在该知道的情况她都已经了解清楚了，既然已经答应要嫁给段懿曾了，那以后进了他的家门势必会因为以前的事受到他家里人的刁难，所以在进门之前她就得把自己这一堆烂摊子处理干净。 于是第二天她就找到了自己那个青梅竹马的万甯。 万甯还以为李西子约他出来是要跟他私奔的，一见面就激动的握住李西子的手，但是看到她两手空空，又大失所望：“你的东西呢？船我已经找好了，我们现在就能走，远走高飞，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西西，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万甯一身书生打扮，长相也很秀气，白白净净的，看着就是个享福的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两个人以后但凡遇上点儿什么事，他这幅样子真的很难给人安全感。 这个毕竟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心上人，李西子对他毫无感觉，也不觉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有多伤感，只是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淡淡的说：“我不会跟你走的。” 万甯本来高高兴兴的，听完她这番话，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你说什么？” 李西子一字一句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嫁人了，以后我们两个就不要再见面了，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更好的女人？”万甯自顾自的喃喃，接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道：“我昨天听他们说你同意嫁给段懿曾了，一开始我还不相信，以为你这是缓兵之计，嘴上答应他们，但是最后一定还会跟我离开，我收到你的消息，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你，满心欢喜的筹备我们今后的未来，可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说你不跟我走了的消息，西西，你一定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李西子摇摇头：“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在一起了，我想的很清楚。” “为什么？是不是你爹？是不是你爹用我的性命威胁你？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可是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不用在乎他说的话，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李西子还是摇头：“跟我爹没关系，只是我突然想清楚了，我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身边已经习惯了有人伺候，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若是跟你私奔了，我爹肯定不会再认我了，我从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也算过到头了，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一无所有，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跟着你以后我的生活质量大不如前，一天两天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长了我一定会受不了的，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第497章 表妹人可真好 李西子已经听出来她想表达什么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在静静的看着她表演。 “表哥长得很好看，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里面最俊美的。” 李西子在心里默默附和：没错，的确颜如神只俊美非凡！ “况且还有这样的家世身份做傍，京城多少女人排着队的想要嫁进来，可是表哥愣是一个看上的都没有。” 她这么说的时候眼睛看着李西子，眼中憎恨转瞬即逝。 同为女人，李西子怎么可能听不出宋芊芊话里的爱慕之意呢？她一边深深爱着自己的表哥，同时又无比憎恨着李西子的存在。 但是这个厌恶的情绪并不能让李西子察觉到，所以她又很快转移了话题：“你不觉得表哥虽然久病缠身，但却有一种病态破碎的美感吗？” 她还懂这个？ 这让李西子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却因为这番话跟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感：“原来你也这样觉得，你表哥那张脸看上去就有种让人不顾一切想要保护他的冲动。” 宋芊芊也表示疯狂认同：“对对对，我每次看到表哥都会觉得，世上有这种人真的是太好了，他让我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美好的人自然会让人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不过 话说回来好像聊偏了！ 宋芊芊赶紧清清嗓子把话题拽回来：“所以嫂子你能嫁给表哥真的是太幸运了！” 自己怎么能跟一个抢了自己表哥的女人说表哥的脸怎样怎样呢？这太不体面了，她跟这个女人可是不共戴天的！ 李西子这句话倒是没有反驳她：“是啊，能嫁给你表哥我也很开心，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 “可是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嫂子，我无意冒犯，只是之前你跟另一个男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你在跟表哥成亲之前还在跟那个男人纠缠不休，甚至想要跟他远走高飞，可是最后你是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的，你之前那么深爱的人真的说放下就放下了吗？” 李西子就知道她没憋好屁。 “那只是年少不懂事，错把青梅竹马长大的友谊当成了爱情，况且到了我这个年纪都很叛逆，家里要你这样做你就是不想这样做，就是非要跟家里人对着干，但是嫁给你表哥之后我就想明白了，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既然嫁给了他从今往后心里便只有他。” “那你真的就一点儿也不想念那个人了吗？”宋芊芊故意把气氛营造的十分伤感，好唤起李西子心中对那个人的感情。 但是现在的李西子已经不是之前的李西子了，她对于万甯完全没有半点感情，更别提会想念他了。 “不想！”她斩钉截铁的说：“一点儿也不想，倒是你表哥，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我倒是有点儿想他了呢。” 李西子不顾宋芊芊的阻拦站起来：“今天多谢你的药了，我得去找找你表哥，他不在啊，我这心里始终不踏实。” 段懿曾要管家里的生意，每天还要固定去同一家医馆做治疗，一天从睁开眼睛到晚上休息都有事做，倒是也算充实。 李西子就不一样了，她没有那么多事做，空下来的时间除了想段懿曾还是在想他，她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段懿曾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的陪着他也不会觉得无聊。 但是这样很显然是不现实的，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宋芊芊说还有话要跟李西子说，不想她走，想把她留下来，但是李西子去意已决，而且看着宋芊芊这么渴望把自己留下来，她就更加坚定了离开的想法，这女人心机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果不其然，她不顾劝阻的才出个门就看见段懿曾出现在宋芊芊的院子里。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李西子见到他脸上一喜就走了过去，段懿曾伸出手接她过来：“我刚回来，府上下人说你在芊芊这儿，我便过来寻你了。” 一回来就来找她了，这让李西子心里忍不住窃喜，同时更加坚定了想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决心，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要跟他分开了。 “你跟芊芊两个人聊什么呢？” 宋芊芊闻言抢在李西子前头回答：“我这不是一个人在府里太无聊了嘛，就把嫂子叫过来陪我说说话。” 段懿曾问李西子：“是这样吗？” 这种情况摆明了是宋芊芊想要摆她一道，然后勾起她对万甯的感情好让来找她的段懿曾听见，然后破坏她跟段懿曾之间的感情。 只不过她并没有按照她想的那样去做，不仅如此还提前离开遇到了段懿曾，这才让宋芊芊的计划落空了。 宋芊芊跟她玩儿绿茶这一套，那李西子肯定不能让她得逞，于是便说着宋芊芊的话说了下去：“是啊，芊芊表妹人很好的，我虽然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可毕竟才嫁进来，对这儿也不熟悉，身边更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还好有芊芊表妹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芊芊一脸惊讶的看着李西子，自己会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比自己还要会！ 段懿曾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一个人确实会比较孤单，芊芊，你要是有时间就多陪陪你嫂子。” 宋芊芊才不想陪她呢，这女人她看见就烦，她天天同她心爱的表哥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可自己爱慕了表哥这么多年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当中的心情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 可是她的话都已经说出来了，李西子也顺着她说的话帮她圆了，这时候要是反悔拒绝肯定会让段懿曾怀疑的。 没办法，自己说出去的话打掉了牙也得认下去，于是只能笑着回答：“好啊，我巴不得呢，有嫂子在也有人陪我了。” 李西子看她笑得挺勉强的，心里就忍不住高兴：“表妹人可真好。” 第498章 我要是不同意呢 回去的路上段懿曾问李西子每天这样待在家里会不会觉得无聊，李西子轻轻点点头：“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很想你，想每天都跟你在一起。” 段懿曾宠溺的掐掐李西子的鼻子：“以后我们天天都在一起。” 李西子点点头，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她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了。 李西子才陪段懿曾回去没多久，段夫人知道段懿曾回来了就让段懿曾过去，段懿曾问什么事，段夫人身边的婆子烦：“夫人什么也没说，只说有些事想请公子过去当面说。” “你去告诉母亲，就说我才回来太累了，有什么事明天一早我去向她请安的时候再说。” “可是” 段懿曾咳嗽起来：“怎么？非要本公子拖着病体去你们才满意是？” “可是夫人那边” “有什么事我担着。” 婆子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回去回复段夫人。 婆子走后，李西子道：“要不还是去看看？万一娘真的有什么事呢？” 今儿段懿曾不去，明天段夫人肯定会说是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把段懿曾的魂儿勾走了，明天肯定会加倍的针对她。 但是她所担心的又不能让段懿曾知道，按照段懿曾的性子，要是知道自己今天都经历了什么，李西子只怕他会直接去找段夫人，到时候自己就真成了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凶手了。 “娘没事，真的有事我心里也有分寸知道该怎么应对。” “好了”段懿曾安慰她：“你不是说想我了吗？坐下陪我聊一会儿。” “可是” 段懿曾对她伸出手：“跟我说说娘今天都教你什么了？” 李西子禁不住他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心一下就软了，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温声细语的跟他说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段懿曾偶尔插话，多数时候都是在笑眯眯的听她说，这让李西子更安心了。 可是她说完了，段懿曾还没说，李西子很好奇：“那你呢？你今天都做什么了？” 段懿曾看着她的眼睛，怔了怔回答：“没做什么，都是生意上的事，说了怕你不爱听，下午去了医馆，回来就找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西子觉得他们之间看起来亲密无间，但却又好像有鸿沟不可逾越。 她对段懿曾的生活是完全陌生的。 又或许是两人才刚成亲，还有很多事彼此之间都不了解，日子久了就好了。 她这样安慰自己。 晚饭李西子想要跟段懿曾一起去正厅吃，但是段懿曾不愿意，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段老爷跟段夫人对他很好，但是李西子却觉得段懿曾很抗拒他们，甚至可以说得上抵触。 但是段懿曾不去，她也不用过去，不用面对段夫人让她觉得很轻松，她也就乐得自在。 “你手怎么了？”李西子正开心着呢，把玩她手指的段懿曾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李西子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指，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哦，没事，就是白天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被烫了？” 段懿曾紧张起来：“怎么会烫到？身边的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李西子道：“嗐，跟他们没关系，真的就是我不小心。” 段懿曾知道家里人对李西子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的爹娘都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就算李西子不说，他也猜得到，多半是他娘在教李西子学规矩的时候为难她了。 他定定的看着李西子手上已经上了药的伤口，沉默了许久，最后抬起头若无其事的道：“下次小心点儿，别再这么莽撞了，还疼吗？” “已经上过药了，不疼了。” 段懿曾没有再说别的，李西子心里有点矛盾，她一边希望段懿曾能发现什么端倪继续问下去，一边又松口气庆幸段懿曾没有问下去。 不过段懿曾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都明白，第二天一早，他去给段夫人请安的时候就提了要求，说他现在身边离不了人，下人伺候的毕竟不如自己的枕边人更周到，所以想让李西子从明天起跟着她一起出去照顾他。 段夫人一听就知道段懿曾的目的。 只怕是李西子昨天在她这儿受了委屈所以昨天晚上回去跟段懿曾告状了，不然段懿曾这样是为哪般？ “是不是那女人跟你说了什么？” “那女人？”段懿曾认真的看着段夫人：“他现在是我的女人，是名正言顺的少夫人，她有名字，叫李西子。” “曾儿，你现在完全变了，一点儿也不像之前的你了。” “之前的我？之前的我什么样？娘明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 “我这是在给她立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她的规矩我会教，母亲上了年纪有些事能不操心还是就别操心了。” “你” 段夫人气的不行，可是她生气，咳嗽不舒服的却是段懿曾，段夫人见他这样瞬间又紧张起来：“你爹给你找的什么大夫？怎么总去医馆这身体却一点都不见好？” “调养身体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娘若是担心我的身体就让西西跟在我身边，有她在我身边，儿子的病能好一大半。” 段夫人纳闷：“我就想不明白了，一个暮色镇而已，她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值得你为她这么死心塌地？” “我喜欢她，这些事情是我自己愿意做的。” “你就惯着她，我可告诉你，这女人不能惯，一惯准作妖，不信你就等着看，可不是娘吓唬你！” “不管娘信不信，西西从来没在儿子面前说过娘的半句不好。” 段夫人当然不相信，她认定这是段懿曾为了维护李西子故意说出来骗她的。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段懿曾态度也很坚决：“娘要是不同意，那我只能亲自把人带走了。” 段夫人拗不过段懿曾，最后没办法只能同意了，李西子本来还想等请完安之后继续跟着段夫人学规矩，段懿曾突然告诉她不用去了的时候，她惊了一下。 第500章 哪里说错了 宋芊芊针对李西子的招数还远没有停下，她想把这两个人彻底搅散也不是那么困难，李西子有那样的前科在，只要再被人抓住她跟万甯纠缠不清，在段懿曾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那么最后爆发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她需要找到万甯。 万甯自从家道中落之后就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科举中榜光耀门楣重新让之前那些看不起他们家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可是李老爷不愿意帮他的忙，还不让李西子跟他往来，他一个穷书生，只一味的靠死读书想要出人头地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 之前不管李老爷怎么说，李西子始终都对他死心塌地的，还时不时用自己的钱去接济他，这让万甯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困难，他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但是现在李西子嫁人了，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了，一下断了活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很迷茫的状态。 李西子要跟他一刀两断的那天，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然后看着李西子塞给他的钱，想着这点儿钱够干什么的？于是就去了赌场，幻想着能够用这点儿钱翻身。 可是他一个从来没有进过赌场的人，连里面的门道都没摸清楚就幻想着能够用一点本金翻身无异于白日做梦。 事实是他进去之后没多久这点儿钱就全输光了，不但输得一分不剩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宋芊芊就是在这个时候找上万甯的。 他问万甯甘心吗？ 万甯摇摇头说不甘心，可是他又无能为力：“就算不甘心又能怎样，她现在已经嫁人了，我就算再不甘心也做不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嫁人就一定是开心的呢？” “不开心？”万甯自嘲的扯扯嘴角：“她成亲那天我偷偷去看她了，若是不开心又怎么会笑的那样好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好了这么多年了，我太了解她了，我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开心。” 宋芊芊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人会突然变心，你就没有想过她之所以对你这么绝情，其实是在保护你吗？” “保护我？”万甯眼中瞬间亮起希望。 但随即那光又暗了下去：“她当初都已经说过不是了，她那副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我明白。” 宋芊芊道：“你明白？我看你一点儿都不明白！这是她让我给你的信。” 宋芊芊拿出一封信递给万甯。 万甯看着信封，上面写着“万甯亲启”的确是李西子的笔迹。 “这是” “怎么？连信都不认识了？” “她给我的？” “不是她给你的难道还是我给你的不成？” 万甯激动的想要打开信封，但是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反过来问她：“你是什么人？她给我写信自然会让身边的丫鬟来，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宋芊芊仔细想了一下说：“我是她最信任的人。” 万甯还想再多问她两句关于李西子现在的问题，但是宋芊芊却不想同他有过多纠缠，把信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宋芊芊走后万甯打开信，从笔迹判断写封信的确是李西子写给他的，上面详细写了她这段时间对自己的思念之情，还说当时跟他一刀两断的时候她心痛的快要死掉了，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如果不这么做她爹是不会放过他的，还约万甯三天后见面。 万甯看到信激动的不得了，原来李西子一直以来都没有放下过他，现在约他出来见面一定是想跟他一起远走高飞。 李西子能回心转意当然是最好的，这说明她也没有放下自己，而自己也很快就能摆脱如今的窘境了。 宋芊芊有一种任何事都尽在掌握的感觉，这男人可真好骗，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而这一切李西子还都不知道。 宋芊芊觉得李西子这女人多少是有点儿脑子不正常，又或许是自己的演技太好了，这傻女人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在针对她，不过这样也好，傻一点儿好，傻了好对付啊！ 宋芊芊觉得李西子是傻子，殊不知在李西子眼中她才是那个大傻子。 段懿曾也看出了宋芊芊这两天的不对劲，她表现的似乎有些过分殷勤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李西子的到来，不过这种殷勤频繁的连他都感觉到了不适。 “你觉得芊芊怎么样？”段懿曾思考了许久，放下手里的书问李西子。 李西子稍加思考后便回答：“我觉得芊芊表妹人还是挺好的，长得漂亮，会做饭说话也好听，我还挺喜欢她的。” “真的？” 当然是假的！ 可是在背后说人坏话是最败坏好感的，李西子当然不会这么做，于是硬着头皮笑着回答：“当然是真的啊！” “有一点你说错了。” 李西子奇怪：“哪里说错了？” “在我眼里她可没有你漂亮。” 李西子娇羞着嗔怪：“就你会油嘴滑舌。” “这怎么是油嘴滑舌呢？我说的都是真话。” 段懿曾伸手向她，李西子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你那句夫君叫的让人心里特别舒服，再叫一遍。” 李西子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说出来的，但是现在再让她叫，她就觉得很难为情，扭扭捏捏的怎么都说不出口。 “怎么了？” “你”她红着脸反问：“我还从没有听见你叫我夫人呢。” 段懿曾挑眉，表情似乎在说“这有什么难的”然后张张嘴毫无负担的来了一句：“夫人。” 李西子听的心花怒放，难怪段懿曾会想要再听一遍，换做是她，她也想再听他喊一遍。 那句夫人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的动听。 “现在可以了吗？”段懿曾用头去蹭她：“再喊一遍，我想听。” 天呐，这让李西子怎么扛得住？ 她禁不住他这样请求，于是开口：“夫君” 第502章 滚一边儿去 那之后段懿曾又见过李西子几次，但是之后的这几次都闹得不太愉快，因为他身体的原因，家里人着急想要帮他找个女人成亲，也有那么几分想要冲喜的意思，这个人必须同他八字相合，他心中纵然不喜，但别的事都能顺着他，唯独这件事他爹十分坚持。 后来家里倒是给相看了几个，只不过这些人全都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爹眼的，后来他说看上了李西子，他爹便命人去打听李西子的生辰八字。 那时候李西子已经是声名狼藉了，谁都知道她跟男人私奔被她爹堵在床上，那时候到处都是流言蜚语，后来传的越来越离谱，也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他爹曾问过他：“合适的女人可以再找，但是你就确定了非她不娶是吗？” 段懿曾想，反正娶谁都是娶，倒不如娶一个自己看起来顺眼的，当然要是他爹不同意也行，自己就坚持要李西子，到时候也能用李西子做借口挡掉别的女人。 不是他不愿意成亲，而是他喜欢的人他们看不上。 可是没想到他爹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这一点让段懿曾十分意外，没想到最后最难说服的不是他爹，却是他母亲跟祖母。 他母亲知道他想娶李西子的时候跟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什么都不让他娶李西子，这件事被他爹知道了，还说了他母亲一顿，说反正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既然他喜欢就随他去。 段懿曾不是很明白他爹口中“没有更合适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他们的标准来，李西子才是那个最不合适的才对，但是从那之后谁都没有拗过他，这件事也就这样了。 只是后来他去李家提亲，李西子的反应倒是大的不得了，因她心里有一个念念不忘怎么都放不下的人，她想嫁的是那个人不是他。 那段时间李西子看见他就生气，虽然统共也没见过她几次，但是除了第一次，之后的几次他再见李西子都没有得到过她的好脸色。 “你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意思？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我很爱他，我这辈子只想跟他在一起，你能不能不要来破坏别人的感情！” 这是当时李西子对他说的话，态度强硬，没有半分想要妥协的意思。 “当我求求你了，这世上比我好的女人一抓一大把，我真的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就别可我一棵树上吊死了行吗？我谢谢你八辈祖宗！” 这是后来她实在走投无路了，恳求他时说的话。 但是段懿曾看见她这样却更不想放手了，这样深情的女人难得一见，让他更想要据为己有。 而且她的那个相好他也见过，除了读书一事无成，什么也不会，可即便只是读书也没见他读出什么名堂，一个大男人每天就只知道吃她的花她的，说些好听话来哄她，也就只有她才会上当，她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两个人私奔以后的下场会很惨的。 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会做什么？指望那个男人那他们两个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段懿曾当时对她无端生出种使命感来，他觉得自己是在拯救她。 本以为两人成亲之后她还会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还会一样抗拒自己，但是李西子的变化让他惊喜，不管现在的她是不是假装出的这一切，段懿曾都很开心。 李西子听他讲述完跟自己的一切，想他大概也是个痴情的人，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就笑了。 段懿曾问她：“你笑什么？” 她摇摇头：“没什么，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吗？” 段懿曾也点头笑笑，可随后神情又很快暗淡下来：“可我这身体，我自己都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万一” 李西子抓住他的手：“没有万一，你一定会陪着我，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我太了解我的身体了，现在活得每一天都是赚来的，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若是我真的有一天不在了，那你你又该怎么办？” “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李西子打断他：“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倘若你死了，到时候我一个人也绝不苟活！” 他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段懿曾心里清楚，李西子对他的感情绝对还没有深到能够承担得起这样誓言的地步，所以她说的话段懿曾也就只信个几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感动。 段懿曾所泡药浴是医馆胡子大夫精心调配的，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儿，李西子帮段懿曾更衣，还剩一件里衣的时候段懿曾抓住她的手说：“不用脱了。” 李西子纳闷：“不是要沐浴吗？穿着衣服怎么洗？” 门口的胡子大夫听见了，“嗤”的笑了声：“怎么？公子害羞了不成？” 段懿曾斥他：“滚一边儿去！” 李西子听见他骂人，不知为何莫名想笑，他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说话做事都十分克制，虽然知道他骂人是嗔骂并不是真的动怒，但正因如此才会让人觉得好笑。 段懿曾听见李西子的笑声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让你见笑了。”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可爱啊。” 可爱 这是形容男人的词吗？ 段懿曾张着嘴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好了，我们既然都已经成亲了，那好多事就应该彼此坦诚，反正也是迟早的事，脱个衣服而已，你不用害羞。” 段懿曾还是没能阻止的了李西子，但是李西子在帮他脱去最后一层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想，她之前是不是也这样帮那个男人脱过衣服，她跟那个男人之间是不是什么都做过了？ 这样一想，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起来。 “你”李西子帮他脱下衣服，看见他后背的斑驳惊叹出声。 段懿曾这才回过神来把衣服往上拉了拉：“吓到你了？” 李西子摇摇头：“你身后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第503章 甩手掌柜 段懿曾的后备有大片大片像是被鞭笞后留下的痕迹。 通过这些痕迹，李西子不难想象当初段懿曾究竟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可是按照段懿曾的身份，还有他家里人对待他的态度来看，他又是最不可能经受这些的。 段懿曾努力想要把后背的那些痕迹遮挡起来，那些伤痕是连他自己都不敢仔细回忆的存在。 李西子不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会不会冒犯，但是很明显这是一段有故事的过去。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从身后抱住他，无言以安慰。 段懿曾居然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感同身受，这个拥抱让她觉得心里很温暖，他转身回抱住李西子，弯腰把下巴放在她颈窝：“都过去了。” 他仔细一想，如果不说明自己身后这伤的来历，李西子就算嘴上不会再问，但心里肯定还有疙瘩，于是褪下衣服缓缓步入浴桶，然后一字一句慢慢同她说起自己身后伤疤的这一段过往。 这伤疤有一段时间了，那时候段懿曾被大夫说活不过二十岁，家里上上下下都很担心，那时候最担心的应该就是他母亲了，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儿子，凭什么儿子就活不过二十岁呢？ 她越想越难过，为了就治段懿曾想了很多办法，最后难免剑走偏锋，她趁着段懿曾父亲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个术士，那术士说有办法能治段懿曾的病，当时他母亲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于是就轻信了那术士的话。 那术士说段懿曾是被邪祟侵体，这个邪祟只要存在于段懿曾身体里一天，段懿曾就一天都不会好，除非把邪祟赶出体内，这样不需要用药段懿曾也能好起来。 段懿曾的母亲相信了，于是花了很多钱把那术士请到家里帮段懿曾驱赶邪祟。 那术士神神叨叨的让段懿曾的母亲在家里设置祭坛举办了一场法事，最后说邪祟已除，本想骗了人之后就收钱走人的，可是段懿曾的母亲还是不安心，就跟那术士说，让他等到段懿曾身体完全复原之后再离开。 本来就是骗人赚个快钱，要是留下来住着那不就露馅儿了吗？ 那术士一看不对劲，可又不能现在扭头就走，于是就只能先安顿下来再找机会。 后来段懿曾的病迟迟不见好，没办法了，那术士只好说是邪祟太过强大，只能再做法驱除一次。 段懿曾的母亲也同意了，于是才有了后面术士演戏驱除邪祟，然后用桃木剑鞭笞段懿曾，结果差点儿把段懿曾打死，最后借口邪祟已经离体，术士去追时逃离京城的故事。 李西子听完心里只是不停感慨，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后面段懿曾的母亲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愧疚的恨不能一头撞死，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段懿曾说什么，就算段夫人不满意也一定会顺着他的原因。 “那次你都挺过来了，以后就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碍你的绊脚石了，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相信！” 段懿曾牵过李西子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你放心，我不为了别的就算只单纯的为了你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外面的胡子大夫听见里面的对话，酸的两排牙都快倒了，以前看他闷不作声的还想今后要是哪个女人嫁给他一定被活活无聊死，可没想到这小子成了亲之后嘴居然这么会说，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这个虽然是药浴，但是于正常人也有益处，这池子足够大，两个人泡也够宽敞！”胡子大夫故意朝里面嚷嚷。 李西子的脸瞬间就红了。 段懿曾在此对门口的人重复：“滚！” 等段懿曾泡好了药浴回去已经是晚上了，段夫人掐着点儿的让人守在门口请段懿曾跟李西子过去用晚饭。 段懿曾正要拒绝，那下人便道：“夫人说您跟少夫人要是不过去的话她就跟老爷一起到您房间里吃饭。” 看来是早知道他会拒绝，所以提前把他的后路都给堵了。 “走。”李西子拽拽他的袖子：“别让爹娘等着急了。” 两人跟着那下人到了餐厅，段老爷跟段夫人早就已经在了，段夫人看见李西子，十分不爽的翻了个白眼，李西子权当没看见，要是真的什么都计较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比段懿曾先死。 段老爷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这也不代表他就喜欢李西子，对于这个儿媳妇他也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只不过为了段懿曾他选择什么都不说罢了。 “爹，娘。” 李西子打过招呼后才在段懿曾身边坐下来，桌上气氛尴尬，她正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段老爷先开口了：“人都来了那就吃饭。” 段夫人看起来情绪不佳，等到所有人都动筷子了她才慢吞吞的问：“曾儿，今日可感觉身体好一些了？” 段懿曾道：“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不应该啊”段夫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李西子：“这不是说成了亲之后身体就会有所好转吗？怎么始终不见好呢？” 段老爷看了段夫人一眼，大约是嫌弃她说不该说的话，敲敲桌子：“好了，正吃饭呢，说那些不中用的做什么？” “不中用？我这可是为了曾儿的健康着想，怎么就成了不中用呢？” “行了，闭上嘴吃你的饭。” “我” 段懿曾也不爱听段夫人唠叨，但是他不好说的那么直白，便道：“娘，有什么话吃完饭以后再说，我今天已经很累了。” 段夫人不甘心的看向李西子，今天她总想找事儿，心里头不舒服想要发泄，发泄不出来就很难受。 于是矛头最终指向了李西子：“中午你没有给曾儿准备午饭？这些我不是教过你吗？曾儿身体不好，你身为他的妻子更应该无微不至的照顾到，让你跟着他可不是真的让你去做少夫人当甩手掌柜的！” 第504章 你是我的 段懿曾听见他娘这么说心里很不舒服，他下意识看向李西子，怕她会生气，但是李西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点头表示附和。 但是她嘴上不说不代表她就是真的认可了段夫人这么说她。 她就是不想跟段夫人正面起冲突罢了，正面冲突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若是处的不好段懿曾有可能会休了她，但是绝不可能不认自己的娘，所以还是能忍则忍。 “娘说的对，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你啊，没事就多跟你表妹学学，芊芊什么都会做，人还细心，比起你，还是芊芊在曾儿身边照顾我更放心！” 刚回来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门的宋芊芊听到这番话心中忍不住得意。 但是很快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段懿曾放下筷子，一字一句纠正段夫人：“芊芊表妹毕竟是外人，即便她细心会做饭也不能总是麻烦别人，再说了，家里有厨子有下人，我是娶了个媳妇儿不是买了个丫鬟，这些事她不会做更不需要去做。” 宋芊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外人 段懿曾居然说她是外人？ 就算他们没有成亲没有在一起，那她也还是他的表妹，怎么可能是外人呢？ 段夫人也听出来段懿曾是在讽刺她了，之前没娶媳妇儿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他还听得进去，现在可倒好，自从娶了媳妇儿之后连她这个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让段夫人愈发觉得是李西子蛊惑了段懿曾，也更觉得李西子这个女人留不得了。 有段懿曾为她出头，李西子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必说，段懿曾对她的偏爱跟宠爱就是她在这个家最大的底气。 宋芊芊认识的段懿曾虽然总是久病缠身病恹恹的，但是还从来没见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谁说过话，如今为了一个李西子，居然连自己的母亲也出言相怼。 也不知道这个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不干不净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如此倾心相待！ 她很想发火，可是段懿曾连段夫人都说，自己要是发火了，八成也只会被段懿曾怼，所以还是暂时先压制住身体里的火气。 “姑母，姑父表哥，嫂子你们都在啊！”她在外面收敛好情绪，然后堆着满脸笑走进来。 段夫人见到她立马喜笑颜开：“芊芊回来啦？快，快坐下吃饭，来人去给表小姐添副碗筷。” 宋芊芊在段夫人身边坐下来，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又听话，嘴巴也很甜，跟一旁的李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上次给表哥做的点心，嫂子说表哥不能吃太甜的东西，所以后来我又去重新学了一道点心，今天特意拿来给表哥尝尝的。” 段夫人佯装生气：“这点心闻着这么香，原来是给你表哥一个人的？看来我跟你姑父都没有这个口福喽！” “哎呀姑母”宋芊芊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来，她看了眼段懿曾，不好意思的道：“嫂子在这儿呢，您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怎么会没有您跟姑父的份儿呢？嫂子的份儿也有，我都带来了！”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还挺有意思，李西子静静的看着，有种看戏的感觉。 她知道段夫人想说什么，于是抢在段夫人前面说：“芊芊表妹可真是心灵手巧啊！” 李西子拿起一块儿点心递给段懿曾：“夫君你尝尝，看着就很好吃。” 这倒不是假话，宋芊芊这个女人虽然绿茶了点儿，但是别说手艺还行，做出来的东西还是挺好吃的。 虽然知道不是给自己做的，但是只要夸她两句就能吃上好吃的何乐不为呢？ 段懿曾接过点心对宋芊芊道：“多谢表妹。” 但是他接过点心并没有急着吃它，而是先拿来喂李西子。 本来李西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张嘴过去咬了一口。 这是证明他们两个人之间感情的最好方式，也正好让宋芊芊眼馋一下。 宋芊芊看到段懿曾给李西子喂东西吃十分不爽，同样不爽的还有段夫人。 这么多年来她这个儿子因为生病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平常不苟言笑，跟她这个母亲不够亲近，跟所有人都显得生疏，可是如今面对李西子的时候却不是这样。 这让段夫人觉得，或许有朝一日李西子也会取代自己的位置，因为这个家迟早会是段懿曾的。 这是她第一次不希望自己儿子过得好，他看着李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宋芊芊心里想，得意你就，我看你还能得意多长时间。 吃完饭两个人回去之后，李西子问段懿曾：“你知道芊芊表妹喜欢你？” 段懿曾听见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他顿了顿说：“之前母亲是想让芊芊嫁给我的。” 他生怕李西子误会，所以赶紧解释：“不过你放心，我并不喜欢她，而且我现在身边已经有你了，眼里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任何人了，我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我当然知道。” 李西子看他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慰：“不过芊芊表妹或许不是这样想的。” “她？她怎么想的我不在乎，反正不管她再怎么努力我都不会对她有任何想法的。” 李西子抓住他话里的漏洞道：“这么说你是知道她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了？之前装不知道想看看我的反应知道我怎么做是？” 段懿曾没有否认。 李西子佯装生气：“好啊你，你居然敢试探我！” 段懿曾见她生气了，赶紧说：“我不是试探你，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确实是有试探的意思，想看看如果有人跟她抢自己的话李西子会是什么反应，他理亏，所以说不上话来。 李西子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觊觎你，如果有人敢跟我抢你，那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明白了吗？” 第505章 你还想要多少 晚上段懿曾要沐浴，下人打来了热水，李西子本想服侍他入水，但段懿曾坚持不肯，他说自己可以。 他已经因为自己生病这件事觉得麻烦她很多了，若是连沐浴这样最基本的小事都做不到需要她服侍的话会让他有一种自己是个废人的错觉。 李西子见他坚持，也就没有再要求，而是默默退了出去。 出去后丫鬟莺儿找到她，四下看看没有人才交给她一封信：“小姐，这是给您的。” “给我的？”她接过来一看，上面没有署名：“谁给我的信？” 莺儿摇摇头：“不知道，我方才出去，外面有一个小乞丐拦住我给我的，他说是一个男人让他来送信的。” 男人？ 李西子快走两步找了个避人的角落打开信封，通篇阅完，麻烦的叹口气。 莺儿问她：“怎么了小姐？” “是万甯，他要见我。” “万公子？”莺儿立马担心起来：“那您要去见他吗？我看段公子对您挺好的，您现在过得也挺安稳的，若是去见了万公子，被段公子知道了” 她表现得比李西子还要着急：“段公子就算了，段公子还挺好说话的，可关键是段夫人那边她本来就对您不满，这要是” 李西子也不想去见万甯，但是他信中说如果她不去，他活着也就没什么意思了，不过最后他一定不会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死去，他的死一定要轰轰烈烈，让所有人都知道，让她记着他一辈子。 他这么说那就是非要见她不可了，这件事可不宜张扬，之前就看完甯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后多半还会出来作妖，没想到这才多久他就忍不住来找她麻烦了。 去还是要去的，但是得找个借口，不能让段懿曾知道。 她想只要她把这件事解决了，后面跟万甯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也就没必要让段懿曾知道多想了。 她看完把信交给莺儿：“拿去烧了，别让人看见了。” 莺儿揣着信出去了。 李西子没有立马进去，她现在在想究竟该如何彻底摆脱万甯，可段懿曾见她迟迟没有进去便出来找她，见她在廊下站着，悄悄从身后走过去抱住她。 李西子回过神来一惊，接着抿唇轻笑：“你怎么出来了？刚洗完澡外面凉，当心着凉。” 段懿曾用下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她转身拉起段懿曾的手：“走，我们回去。” 她明明就是有心事，但是她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个认知让段懿曾有种自己被推开的感觉。 李西子拉了他一下没拉动，转头问他：“怎么了？” 段懿曾顿了顿回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西子笑着撒谎：“没有啊，怎么会这么问？” 这个回答让段懿曾心口莫名收紧，李西子笑得纯真无暇，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的样子，段懿曾有很多话想问，但是突然就问不出口了。 “没什么，我们回去。” 第日两人在家中用过了早饭，跟着段懿曾出了门到达作坊之后，李西子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一趟。 段懿曾没当回事：“出去逛逛也好，有什么缺的或是喜欢的尽管买，莺儿一个人够不够？不够再找两个人跟你去提东西。” 李西子笑着道：“我只是出去逛逛，买不了什么东西的，家里什么都有，我不缺。” “买点儿衣服胭脂首饰什么的，我虽然不懂这些，不过这些都是你们女人喜欢的，你难道不喜欢吗？” “知道了。”李西子趁着现在房间里没有人，走过去捧起段懿曾的脸在他额头烙下一吻：“那我走了，很快就回来，不要太想我。” 这些温柔的情话她似乎很轻易就能从嘴里说出来，她是个不吝啬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若是放在以前，段懿曾肯定会觉得这样的女人都是谎话连篇专门哄骗男人为了钱的存在，但是如果是李西子这样做，他只会更爱她。 而且从她身上段懿曾也学会应该如何更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对两个人今后相处有益处的。 段懿曾揽着李西子的腰，回她唇上一吻，这一吻缠绵且流连：“别让我等太久。” 同段懿曾告别之后李西子就带着莺儿一起出去了。 万甯约她见面的地方是个地处隐蔽的茶馆，约在这种地方见面，用心可想而知。 万甯在楼上等她，见到李西子来，他局促的站起来，从她上楼开始就在不断打量她。 她现在完全是一副为人妇的打扮，绫罗绸缎加身，穿金戴银，好不富贵。 再看看自己，现在身上的这件已经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得体的一件衣服了，她现在身上随随便便一件首饰拿出来都能够供他一年甚至更多的花销。 以前他们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他们完全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你来了。”他帮她拉开对面的椅子，又帮她倒好茶，看到她没有要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不由得有些不安。 明明是她说放不下自己，说想要跟自己一起离开，怎么现在来了却是这幅态度？ 而且看她也没带什么行李，这架势真的是想跟自己走？ “你就这么来的？” 坐下之后两人的第一句话由万甯先开口，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是不是就这样空着手来的。 那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李西子问他：“你还想要多少？” 万甯没听明白：“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还想要多少？” “你今天把我叫到这儿来难道不是因为没有钱花了想打秋风？” 万甯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他没想到李西子居然是这样想自己的。 而且 “不是你约我在这儿见面的吗？怎么成了是我叫你过来打秋风？” 李西子打断他：“你说什么？我叫你来的？我怎么可能叫你来？上次我已经把话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况且我都已经成亲了怎么可能约见你？” 第506章 上次给你的钱都花光了吧 宋芊芊匆匆忙忙赶到作坊，找到段懿曾后又假装镇定，在屋内环视一圈问段懿曾：“嫂子呢？嫂子怎么没有陪着你。” 段懿曾道：“我怕她无聊，所以让她出去逛逛，你找她有事？” “啊，没事没事”她看起来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你怎么了？”段懿曾看她想说说不出口的难受样子更难受：“想说什么就说，这儿没别人。” 他见过他爹府中小妾们互相争宠的样子，还想宋芊芊是不是要在他耳边说一些关于李西子的坏话，本想等她开口了再反驳她，顺便戳穿她的那些小心思让她从今往后安分些，可宋芊芊接下来开口说的让他彻底乱了方寸。 “我方才来的路上看见嫂子跟一个男人见面，两个人看起来偷偷摸摸的，当然我不是说嫂子在外面背着表哥你只不过偶然看见了，觉得这件事应该回来告诉表哥你。” 段懿曾便由此联想到了昨晚李西子一个人站在廊下失神的样子，分明是有事的样子，可是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 他也不愿意多想，但是现实又让他不得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你在哪儿看见的他们？” 宋芊芊心里暗喜，觉得这件事一定成了，但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半分欣喜的样子，仍旧愁眉苦脸道：“就在南街的茶馆。” 段懿曾撑着拐杖站起身：“带我过去。” 宋芊芊安慰：“表哥你别着急，兴许是我看错了，又或者或者那个男人是” 她咬咬嘴唇，一副她也想不出更多借口为李西子开脱的模样。 段懿曾不想再听下去了，是非黑白他要亲眼看过才知道。 而现在茶馆的李西子也反应过来了，这是有人故意设了个圈套给她钻，分别以对方的名义把他们两个约到一起，其目的大约也是为了诬陷她都已经成亲了还死性不改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会这么做的人目前为止除了宋芊芊她还想不到别人。 “你误会了，我也误会了，我们两个都被骗了，我没有写信约你来这儿，我收到的你写的信也是假的。” 李西子反应过来之后起身就要走，可是万甯不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见到她，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呢？ “你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再走！”万甯紧紧拉着她的手：“你说的这些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的确是你写信给我要跟我私奔的，你的笔迹我认得！” “那我就再跟你重复一遍，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说想要见你，更加不会要跟你私奔，你我都被人算计了，怎么样，我现在说的够明白吗？” “不明白！” 万甯把李西子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她：“我不明白！你说的一切我都不明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能这么狠心说走就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放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转头就嫁给别人，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说过我会养你的，我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的，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李西子使劲儿推他：“你今年几岁？你说你要考状元将来入朝为官，那我请问你你现在说的做到多少了？你每天读书，每天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可是你真的在努力吗？又或者说你真的认为你的努力会有结果吗？官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每年那么多有钱有势的或官家子弟，或有钱人家的少爷公子，他们家里缺钱吗？他们家里没有关系吗？他们的才华就见得一定不如你吗！他们都考不上你又凭什么说你可以？” “我说这些不是打击你，我希望你能认清楚现实，你说要我跟你私奔，那我问你，我们私奔之后要靠什么生活？” “西西，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西子再使劲儿去推他，可他仍然无动于衷。 李西子彻底生气了：“我在问你话，如果我跟你走了，你打算做什么来维持生计？回答我！” 万甯的确没想过这些，因为以前的李西子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一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切花销从来都是李西子负责，她没说过钱的事，万甯也从来不担心钱的事。 二来，万甯认为李西子要走一定不会空着手走，她从家里随随便便带走一些就足够他们吃喝不愁一段时间的了，至于钱花完了该怎么办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把这个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他认为自己的字画拿出去卖，随随便便也能值个很多钱，维持生计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 包括现在李西子这样问他，他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也是：她想空着手跟他走！她一分钱都不打算带！ 李西子见他久久未曾说话，还提醒他：“怎么不说话了？你想要跟我一起私奔这些问题不是最应该考虑到的吗？你考虑的结果呢？你想让我跟你走可是你拿什么让我安心？” “我” 万甯回答不上来，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认为这些问题都是李西子应该考虑的，因为她有钱，因为她不缺钱！ 李西子攒劲一下狠狠推开了万甯：“我再最后说一遍，我们两个结束了，结束的意思明白吗？就是没可能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从今往后也不会再见你！” 万甯蹙眉，没想到这个女人是真的这么狠心，他接受不了，上次他就无法接受，这次更加不能再一次看着她离开自己。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怎么能够单方面说走就走？我不同意，我不想跟你分开，你说的不算！” “那你还想怎么样？”李西子打量着他问：“我上次给你的钱你都花光了？” 最后语调略带嘲讽：“你说你离不开我，可你究竟是离不开我还是离不开我的钱？你承认，你就是个无法自力更生的人！” 第507章 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李西子虽然话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万甯被她戳破了心事，整个人都显得无地自容起来。 但是他又不愿意承认。 李西子戳穿了他的自尊，那他就更不能放她走了，他确实也找不到一个像李西子这样的女人再能无条件的对他付出了，所以他必须把李西子留下来，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用感情绑架她。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是真的爱你，也是真的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我们之间那么多的过去我不相信你全都忘了，你说你喜欢吃桂花糖，下雪天，我一个人顶着风雪大晚上的跑了那么远的地方去给你买” 李西子不耐烦的打断他：“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开口说你还想要什么，你还想要多少钱才愿意不再纠缠我？只要我给得起我全都给你！”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五百两够不够？” “西西，你不能拿钱来羞辱我，你知道我一直最看中的都是你我之间的感情，这份感情没有什么能够代替，它只属于你和我！” 李西子继续加价：“六百两！” “你不能这样做，我不会让你毁了我们的感情的！” 这些钱算得了什么，他要跟李西子在一起，只有跟她在一起钱才是源源不断的，他不会只为了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就放弃一切。 他不由分说再次一把抱住了李西子，这次他没有给李西子挣脱的机会，一个女人的力气就算再大也不可能大的过一个比她高比她壮的男人的力气，所以任凭李西子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而这一幕正好被街对面的段懿曾收入眼底。 他这个位置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茶馆楼上两人的一举一动，但是他们却并不容易发现他。 他亲眼看着楼上的那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争吵到后面万甯紧紧抱住李西子，像是安抚好了她一般。 宋芊芊惊呼出声，不可思议的道：“那是嫂子吗？那那那个男人又是谁？表哥，这” 段懿曾又咳嗽起来，宋芊芊赶忙贴心的把手帕递过去，还轻轻拍着段懿曾的后备：“表哥你没事？” “没事。”段懿曾拒绝了她的好意。 “要不我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是什么关系，万一是误会呢？”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坚持说是误会，段懿曾听了一定会觉得她温柔懂事又贴心。 “不用了。”段懿曾找了个位置坐下：“你走。” “走？”宋芊芊不是很理解：“我还是在这儿陪着你，表哥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他不需要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太清楚了。 他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虽然是亲眼所见，但他还是想听李西子亲口说，难道她这几天以来的所作所为，对他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他不相信！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你回去之后不要乱说听到没有？” 段懿曾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看着她，像是警告，让宋芊芊看了不寒而栗。 “表哥” “还让我再说第二遍是吗？” 宋芊芊也不知道段懿曾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种情况不应该直接冲上去大骂这对狗男女不要脸吗？在下面等着算什么？ 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捉贼捉赃，捉奸成双，等他们两个一起下来的时候再上去质问他们是什么关系，这样她就算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高还是她表哥这招高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从今往后都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与自己为敌了，宋芊芊心里就高兴，现在受点儿委屈为什么，反正表哥最后一定会意识到自己的好的。 李西子狠狠推也推不开万甯，最后她急了，一口咬上他肩膀，万甯吃痛松了力气，李西子趁机挣脱他，见万甯还要过来，她立马拿出银票：“这是五百两，就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你别再过来了，要是再过来这钱你也别想要了！” 万甯闻言果然怔住了。 李西子把银票放在桌子上：“你收下这个钱，从今往后我们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听到了吗？” “西西” “别再叫我西西了，这不是你应该叫的名字，听清楚我的话，拿了钱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不要” “不要？”李西子佯装要把钱收回来：“那我就拿走了，以后我同样也不会再见你，并且你将什么都得不到！” 万甯犹豫了。 李西子最后又问了一遍：“要还是不要？” 万甯还想上去抱她，李西子恨恨威胁：“你要是再敢跟我动手动脚的，我马上就去报官听到没有？别把我们最后一点情分也变成仇恨，别逼我！” “你现在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你说的没错，你爱的也爱你的那个李西子已经死了，现在的我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李西子，所以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听到了吗？” 李西子懒得再跟他浪费唇舌，她把钱给万甯留下了，就当做是她代替之前的李西子给他的补偿好了。 万甯呆呆的看着桌子上放的银票，这些钱够解他的燃眉之急，也确实够他生活一段时间得了，可是她说的对，自己要是一直都这么一事无成，那以后呢，以后怎么办？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时候，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谋生呢？ 对于今天的经历，李西子只想说一句晦气！ 不过既然是有人给她下套，那应该有捉奸的戏码才对，否则下套的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但是迄今为止好像还没有出现什么对她不利的情节。 她这么想着，正要长出一口气回去，却突然见到了街对面的段懿曾。 他就那么坐在那儿，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仿佛是在等着她过去一般。 李西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说晴天霹雳，但也跟天塌了差不多。 她慢慢走过去，可大脑却一片空白。 第512章 她以后高兴还来不及 段懿曾虽然嘴上说着都过去了，但是心里的不舒服还是没办法改变。 男人嘛，占有欲是很可怕的，回去之后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可还是没办法忘记万甯质问李西子的那句问她是不是在床上也是这么叫他的。 对于李西子跟万甯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段懿曾在娶李西子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但是现在听见这话从万甯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膈应。 晚上李西子躺在他身边，看他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担心，便侧身面对他问：“你怎么了？” 段懿曾嘴上说没什么，可是看着李西子的脸，心里想的全都是她是不是之前跟万甯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也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也用这种语气询问他，含情脉脉。 “没什么。”他背过身去，努力的想把这些幻想的画面从脑袋里清除出去，可他越是想把这些想法清楚出去就越是记得清楚。 李西子问他是不是因为今天万甯说的那些话觉得不舒服。 段懿曾没说话。 但是李西子已经猜到了，他肯定是因为今天万甯说的话觉得不舒服。 李西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于是又沉默下来。 两人之间安静了许久，就在李西子以为段懿曾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们试试。” 他说这话的时候热气喷洒在李西子耳边，这使得她心漏跳了一拍。 她脑子都麻木了，怔怔的，一时也没想到那么多，居然还反问了他一句：“试什么？” 段懿曾的手摸向她小腹：“我们成亲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一直都没有做，之前是顾虑我的身体，可是我们不能总这样，要不” 他渐渐摸索到了她唇上：“我们今晚就把该做的都做了。” 李西子之前是很奢侈这件事发生的，因为他们虽然成亲了，但是这一步始终没能跨越，这让她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但是现在段懿曾主动提出来了，她又觉得紧张，紧张中还带有一丝害怕。 段懿曾不知道她的反应，见她迟迟不答应，还以为她不愿意，便有些不开心：“你不想？” 李西子怕他误会，赶紧拒绝：“不是不是，我只是有点紧张，我之前从未” “从未”两个字一说出来，段懿曾的心也慢跳了。 “从未？” 李西子不太确定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有没有跟万甯发生什么，她说的这个从未是她自己，所以她才会紧张。 但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就没有再说下去。 只是段懿曾却来了兴致。 可是李西子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你不会有事？” 段懿曾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的。” “可是” 段懿曾把她的手抓住：“怎么？你不相信我能行？” “我不是不相信一能行，我是怕，万一那娘问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说段懿曾是因为跟她行房所以身体才会变差病情加重，那段夫人肯定会骂她狐狸精，并且想方设法让她跟段懿曾分开住的。 可是段懿曾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了，他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贴着李西子的耳朵不停的问：“你想吗？你想不想？” 天呐！这么个角色美男在她身边躺着，喘着粗气，不停的诱惑她，问她想不想那样做，她又不是个无欲无求的圣人，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李西子在段懿曾的攻势下很快就败下阵来，于是便沉浸在他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男人在这方面好像天生轻车熟路，尽管段懿曾也是第一次这样对待女人，但是他从生涩到熟络的过程却快的让人不可置信。 这一晚李西子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形容，虽说段懿曾是个久病之躯，但是给她的感受却是前所未有的，以至于第二天她甚至睡得都忘了时间，若不是听见门外婆子叫门，她只怕还会继续睡下去。 睁开眼的时候，她发现段懿曾拄着脑袋侧躺着，正含笑看着她。 李西子立马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来，那种羞涩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脸立马就烧了起来，并且不敢直视段懿曾的眼睛，还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 段懿曾又把她扒出来：“怎么了？” 他这话带着明显的调戏意味，是明知故问，李西子不想搭理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弓成了虾子。 段懿曾也没了起床的心思，于是专心逗起她来。 外面的婆子听见里面耍闹的声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段老爷跟段夫人还在前厅等着，本来两个人今天就起来的晚，要是再不提醒，一会儿自己也要被夫人怪罪。 没办法，她只好又加大声音重新问了一遍：“公子，少夫人，时辰不早了，该起来了。” 李西子听见外面的叫起声音觉得害臊，推了段懿曾一把：“坏了，爹娘还在等着我们呢！” 段懿曾却满不在乎：“没事，今天我们不过去吃早饭。” 李西子道：“还是过去，娘本来就不喜欢我，若是还不过去，娘会不高兴的。” “她有什么不高兴的，以后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段懿曾娶李西子之前有心理准备，哪怕她并非纯洁之身自己也能接受，但是经过昨晚，他知道了她是清白的，不管外面传的她的名声有多难听，但她跟万甯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认知让段懿曾欣喜若狂。 但同时他也觉得有些愧疚，因为自己之前对李西子的不信任。 李西子还是坚持要起来，段懿曾为了让她死心，干脆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指着牙印问她：“都这样了你还怎么去见爹娘？” 李西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段懿曾便又心安理得的躺下，同时还懒洋洋的对外面吩咐：“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天就不跟少夫人过去吃饭了。” 第513章 若是想夫君呢 外面的婆子觉得为难，于是劝：“可是老爷跟夫人都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现在连这点小事都要我亲自过去同父亲母亲说了吗？” “公子” 段懿曾不耐烦了，喊门外的莺儿把她赶出去。 之前李西子简单的都是他柔弱病态且温柔的样子，却从来没想过他还有公子脾气，但其实一个从小被人捧在手里宠着惯着长大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公子其实呢？ 只不过李西子现在心中爱慕他，所以觉得他就就连发脾气也是可爱的，跟别人与众不同的。 婆子没办法只能回去告诉段夫人，当然也顺便说了段懿曾跟李西子圆房的事。 段夫人对这件事很敏感：“圆房？然后呢？曾儿的身体怎么能肯定是那个小狐狸精耐不住寂寞所以勾引的曾儿，我就知道！” 段老爷听了，微微蹙眉：“别总小狐狸精小狐狸精的叫人家，人家也是有名字的，况且她现在是咱们段家的人，曾儿那么喜欢她，你总这么说让他心里怎么想？” 段夫人不满道：“我还说错了不成？以前看了那么多女子，好的不好的，只要我说一句你全都附和我，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迷住了？” 段老爷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你胡说什么？那是曾儿的女人，是我们的儿媳，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段老爷拂袖而去，走之前还特意吩咐那婆子：“等公子起来了让他来见我。” 段夫人不满的对着段老爷的背影嘟囔：“我看你们父子两个一个个都魔怔了！” 李西子是不想赖床的，可是她只要一说要起来，段懿曾就缠着她说不想起，刚睡醒时候的那种嗓音是最性感的，他用这种声音跟李西子说话，李西子怎么可能扛得住。 就这样两个人一觉睡到大中午，起来的时候李西子问他：“我们睡到现在，那你生意那边的事会不会耽搁了？” 段懿曾说不会，然后黏着她又蹭了蹭她颈窝：“而且你那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能起得来。” 李西子嗔怪的推了他一把。 段懿曾不吃劲儿，往后退了两步。 李西子吓坏了，赶紧上去扶着他：“你没事？我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不舒服？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段懿曾摇摇头：“没有，我又不是什么瓷娃娃，哪里有那么脆弱。” “那就好，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这辈子一定会愧疚死的！” 段懿曾笑了下，伸手揽住她还想再亲一口，李西子被他逗得咯咯笑。 闹过了之后，外面来人说段老爷请段懿曾过去说话，李西子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脸上当即就有些挂不住了，臊得慌。 段懿曾安慰她说没事的，说他去去就回。 段老爷几乎从不过问段懿曾的私事，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他上去就问段懿曾，李西子是否为传言中说的那样已非纯洁之身。 段懿曾一愣，随后否认：“传言不可靠，我相信她，而她也没有让我失望。” 段老爷居然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段老爷片刻失神，随后道：“哦，没事，这不是你娘心里有疙瘩吗，不是最好，回头我跟你娘说，你娘心里没有疙瘩了，对西西自然也会更好。” 段懿曾没指望他娘能对李西子多好，只要今后不再对她抱有偏见就行，所以对他爹的话也没有很重视。 段懿曾离开之后，段老爷烙印段懿曾的背影，突然扯出个笑来，然后自言自语：“真是天不亡我，谁说我段家就要断子绝孙了，我的儿子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段懿曾回去之后没见到李西子，问了下人才知道是被段夫人叫过去了，段懿曾担心他娘会对李西子不利，于是后脚赶忙就跟了过去。 李西子就知道段懿曾走了之后她会有此一难，所以特意换了一件高领的衣服，这样至少在见段夫人的时候不会太尴尬。 而李西子清白的消息段夫人当然也从婆子处知晓了。 本来想发火的她看见李西子突然就没什么火气了，看来外面的传闻果然不可信，当初她跟万甯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居然还是个清白之身。 “曾儿昨天晚上”段夫人尽量措辞委婉：“可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 李西子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你应该知道你嫁的是什么人，曾儿比不得其他人，他需要人照顾，而你”段夫人白了她一眼：“平日没事儿少去招惹曾儿听到没有？” “娘这话说的，我跟夫君成了亲是一家人，我要每天留在夫君身边照顾他，晚上我们亦要躺在一张床上，那按照娘的话说什么才不叫招惹？” “你说什么才不叫招惹？像昨天晚上那样的就是招惹！我告诉你，昨天晚上的那种事，绝对不能再有下次！” “那若是夫君想呢？” 这可把段夫人问住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就算是他想那也不行！他忍不了但是你得忍！”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是不会让你生下我们段家的子嗣的，你还不配！”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就不配了？”段懿曾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中气十足，与平时很不一样。 “曾儿”段夫人赶紧上去检查儿子的身体状况，只见他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无半点不适跟虚弱，这才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娘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做了夫妻之间都会做的事罢了。” 他站在李西子身边，自然而然的搂着她，仿佛在对她说：不用怕，你的靠山来了。 李西子莫名心安，这一瞬间好想天塌下来她都不怕了。 段夫人板着脸：“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见了？你别觉得娘是在针对她，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第514章 要继续留在这儿 为了他好这句话段懿曾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什么事都是为了他好，就好像他们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一样，好像只要打着为了他好的幌子就能干涉他所有的事。 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了，但还是得强忍着心里的不快对段夫人道：“我现在的身体很好，娘不需要为我担心，况且只是做了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而已，娘大可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我是身体不好，可又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这种程度还要不了我的命。” 段夫人眼神有些悲伤，顿了顿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怪罪我，但娘那也是” “为了你好”四个字堵在段夫人嘴里没有说出来，她怕说出来之后段懿曾会觉得更加反感，索性就把嘴闭上了，只是脸上悲伤愈演愈烈。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娘只是被人蒙骗，我也没有怪罪您的意思，只是我做什么事自己有分寸，我希望娘能够不要过多干涉我的事。”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事做，娶了媳妇儿以后还有自己的女人要保护，所以心里已经放不下她这个娘了。 段夫人突然觉得伤心，难过的掩面哭泣，李西子站在旁边不知所措。 段懿曾看着段夫人无奈叹气：“好了，您别哭了。” 段懿曾太了解他娘了，这个时候越是哄她她就会越来劲，还会得寸进尺，甚至蹬鼻子上脸的提更多要求。 女人嘛，不管多大都是需要哄的，李西子看段夫人这样，想着她平日针对自己的种种，心里虽然痛快，但是未免有更多的麻烦，她还是扯了扯段懿曾的袖子，希望他对段夫人说两句好听话把人先哄好再说。 段懿曾拉住她的手，意思是没事，让她不要担心。 两人离开后，段懿曾停下来，轻轻揉搓着李西子的手，声音里带了些愧疚：“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李西子摇摇头：“况且娘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我真的没事。” 女人有时候学一点儿绿茶的手段其实是很有必要的，她当着段懿曾的面儿这么说，就算自己被这么针对也还是会为了他母亲着想，这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段懿曾都会默认她是弱势的一方。 段懿曾果然觉得委屈了她，她越是坦然大度自己就越是觉得愧对于她。 宋芊芊自从上次被段懿曾说过之后就没有9再出现在过段懿曾面前了，不过她也没有打算离开，就算段懿曾这样说了，只要段夫人没有开口让她走她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她听说了昨天两个人圆房的事之后气的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她立马就想去问问段懿曾，可是又觉得自己现在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问他，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像有只猫在抓一样，难受的要死。 身边的丫鬟见状问她：“小姐，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儿吗？” 宋芊芊恶狠狠的咬牙：“当然要继续留在这儿了，表哥说赶我走我就得走了？他现在一定是被那个小狐狸精给蛊惑了，我才不要走呢，我要继续留在这儿！” “可是”丫鬟知道有些话不该她来说，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这样没必要，人家都已跟少夫人在一起有夫妻之实了，她还要掺和，这不是自己找事儿吗？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宋芊芊不会听，所以与其说出来挨骂，还不如烂在心里。 宋芊芊没本事通过自己的手段搞定段懿曾，就只能在段夫人身上下功夫，她去找段夫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段夫人说现在段懿曾都能为了李西子顶撞她，那时间长了还得了？ 段夫人冷哼：“这女人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个狐狸精，当初我就不同意曾儿娶她，可是也不知道老爷犯了什么糊涂，居然同意她进门，现在倒好，你看看曾儿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宋芊芊也奇怪段老爷当初为什么同意让李西子进门，以前这些事他从来不会过问的，给段懿曾物色的那些女人从来都是段夫人在过问，这个李西子倒是特别。 段夫人也奇怪过这件事，可段老爷说既然段懿曾这么喜欢又何必较真儿，段夫人也怀疑过是不是连段老爷都被那个小狐狸精给勾引了，可段老爷说她不可理喻。 这个家说到底还是段老爷在做主，宋芊芊觉得，只要连段老爷都不喜欢李西子，那到时候再想赶走李西子就容易的多了。 宋芊芊想去找段老爷问问，不过她平日跟段老爷接触不多，也有些害怕严肃的段老爷，所以这么一想还是有些紧张的。 这天段老爷出门，身边没有其他人陪同，李西子就想过去问问，她喊了段老爷两声，但是段老爷并没有答应，她于是追上去，但是却发现段老爷并不是要去作坊，他出了门上了一辆马车，宋芊芊都已经跟到这儿了，也只能继续跟着他。 段老爷的马车行过闹市区，慢慢驶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宋芊芊越跟越觉得不对劲。 她当时还想，难不成段老爷在这儿还背着段夫人养了外室？ 能有别的发现说不定也是一种收获。 段老爷的马车停在一栋两层高的房子前，下车的时候他还特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下了车。 宋芊芊看到给段老爷开门的是个男人，他们一路上都鬼鬼祟祟的，到了地方也是鬼鬼祟祟的，这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看来今天是没机会问了，宋芊芊本来想离开的，但是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想了又想，还是跟了过去。 院子里很安静，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心里紧张又害怕，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身后，尝试能不能把门推开一条缝，但是这个门太重，她没有推得动。 再弄下去她怕发出声音，只好放弃了，心里说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这便就打算回去了。 第515章 你凭什么命令她 宋芊芊虽然一直没有离开段家，但是也没有再出现在段懿曾面前了。 既然她不再作妖了，李西子也就懒得再去管她了，可没想到才想着能安生下来，这天回来就遇到了神神叨叨的宋芊芊。 她脸色神情慌张，看见她开始欲言又止，张张嘴，这表情令李西子实在好奇：“你怎么了？想说什么？” 宋芊芊看着李西子的脸，心想反正自己又不喜欢她，这个女人也这么有心机，就算自己不说，她肯定也能发现，而且就算发现不了，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后果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摇摇头，叹口气说没什么，然后转身就要走。 可是没走两步又停下了，她转身看向李西子，问她：“你怕死吗？” 这句话在李西子听来更像是威胁，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又不像，倒更像是一种真切的询问。 李西子纳闷：“你想说什么？” 她没有回答，宋芊芊却开始自问自答：“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怕死呢？” 李西子越来越觉得今天的她不对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 宋芊芊很认真的对李西子说：“其实我没有我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你，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但是这并不影响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 她咬咬牙，想到自己看见的，到底还是不忍心，于是道：“如果你想活下去，你你还是离开这儿，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继续呆在这儿会没命的！” 她的表情她的语气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威胁她。 但是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什么如果她想活下来就离开这儿，什么她再待下去就会死的，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她怎么会这么说呢？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什么说我留下来会死的？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如果说有人要害她的话，她第一想到的就是段夫人。 但是段夫人是宋芊芊的姑母，他们两个才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宋芊芊就算知道了段夫人要害她，又怎么可能告诉她呢？ 而且宋芊芊既然喜欢段懿曾，她心里肯定也是想她能够消失的，又怎么会来提醒她呢？ 但是她现在的语气根本不像跟她开玩笑。 宋芊芊忍不住想把真相告诉李西子，可是她说不出来，她觉得自己说出来就相当于背叛了段家，背叛了段懿曾。 “没什么，我就是这样一说，你要是不相信也可以，那你就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 反正她已经尽到了自己提醒的义务，到时候就算她真的出事了也跟自己没有关系。 宋芊芊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一句话也不肯多说，转身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李西子心里却开始忐忑了。 回去之后她跟段懿曾说了这件事，段懿曾眉头一蹙道：“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放心，有我在一天这个家里就没人敢动你！” 可李西子听了却仍然没有打消心里的顾虑，因为像宋芊芊这种性格，她坏她有心机，但是绝对到不了要害人性命的地步，今天跟她说的这些话李西子相信她是真的在提醒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她一整夜辗转难眠，觉得还是应该要找宋芊芊问个清楚。 但是她去找宋芊芊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段家。 这可真是稀奇，要知道她这么喜欢段懿曾，这么想要把自己挤兑走然后嫁给段懿曾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离开自己的战场呢？ 这不就恰好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吗？ “你要走了？” 宋芊芊正在跟丫鬟一起收拾东西，那样子不像是要走，或许用“逃”来形容更贴切。 宋芊芊“哦”了声，然后问她有什么事吗？ 李西子坐下帮她一起折衣服，折了两件道：“有个问题想问你。” 宋芊芊一下就猜到了她想问什么，于是把衣服从她手里抢过来说：“我不想回答，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别想多想，我只是想问你，你不是很喜欢你表哥吗？这就走了你是打算放弃他了？” 宋芊芊道：“我不放弃又能怎么办？你们已经成亲了，还还有了夫妻之实，总不能我堂堂宋大小姐去给人做小？我才不要！所以眼不见为净我还是走了的好！” 这可一点也不像她。 李西子今天非要问个清楚，回头对她的丫鬟道：“你先出去，我跟你们家小姐说两句话。” 丫鬟看着宋芊芊，宋芊芊掐着腰质问李西子：“这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命令她？” “莺儿，你先带她下去。” 莺儿拉着那丫鬟下去了，宋芊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李西子按着宋芊芊的手，表情一变问她：“我知道你是不想害我的，但是你昨天为什么那么说，你都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你你放开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你说，你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李西子一点儿也不怕，既然问不出来，那就只能用点儿特殊手段了：“你喊啊，把人喊来了我就说是你要害我，然后事情败露了才想着逃跑，你看到时候你表哥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宋芊芊咬着牙怒道：“你卑鄙无耻！” “卑鄙无耻？”李西子索性认了：“你说得对，今天我就卑鄙无耻一个给你看看！” 宋芊芊张嘴就喊人，可是她的丫鬟在外面被莺儿控制着，根本不能进去救她或者是出去帮她喊人。 最后宋芊芊被逼的没办法了，嚷嚷了一句：“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李西子跟宋芊芊坐上同一辆马车离开段家后，突然有种感觉，觉得这女人不会把自己卖了！ 宋芊芊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说：“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带你过去看看，这样你也能死心了。” 第516章 能不能帮帮我们 地方就是段老爷昨天来的地方，他们是傍晚来的，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四周空旷，一路走来就只看见这么一栋房子伫立在这儿，房子的大门口挂了两个红色的灯笼，晚上看来阴森的可怕。 李西子也有点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问：“这是什么地方？” 宋芊芊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你跟我过来。” 宋芊芊带着她绕到了房子后面，房子后面的一块儿大石头下掀开被青草地皮故意覆盖的地方，下面居然是一块儿木板，木板下面是个只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地洞。 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诡异了，李西子问她：“这是什么？” “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她还会出来的。” “她？” 李西子纳闷，但是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只能在这儿等。 没过多久，地洞里果然传来了动静，没过多久，木板被人从下面推开，紧接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个女人的脑袋，那个女人左右看看，发现有两个人，当即就准备缩回洞里。 宋芊芊赶紧道：“别回去，这里没别人，我们昨天见过的，你忘了吗？” 大晚上的，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幸亏宋芊芊开口了，女人听出了她的声音，松了口气然后从洞口钻了出来。 这是个浑身血污，伤痕累累的女人，也不知道究竟多长时间没有打理过自己，身上脏兮兮的不说还有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臭味儿掺杂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药味儿让李西子不自觉屏住呼吸。 女人警惕的看着李西子，宋芊芊没有说出李西子的身份，只道：“她是跟我一起的，你不用害怕。” 女人点点头，随后询问宋芊芊能不能带她们离开。 宋芊芊犹豫了一下问：“你们？你们有几个人？” 女人道：“十几个人。” 宋芊芊回头看了一眼她们来时乘坐的马车摇摇头：“不行，我带不走这么多人。” 女人失望的低下头。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先带你离开。” 女人摇摇头：“我不能走，我妹妹还在里面，她她快不行了，我必须带她一起走！” 宋芊芊有些着急：“那你快带她一起上来啊！” “这个地道是我们一起挖的，如果要走我们必须一起走，否则她们不会让我带走我妹妹的。” 她口中的她们应该就是跟她一样的其他受害者们。 那女人知道今天离开无望，于是再次恳求宋芊芊：“您行行好，既然您发现了这里也能自由离开，能不能求您帮我们报官！我们真的不想死！” 昨天宋芊芊在这儿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苦苦哀求她帮她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救她们。 可是宋芊芊当然不会这么做。 一来这地方跟段老爷有关，一旦报官肯定会牵扯到段老爷，到时候段懿曾也逃不掉，再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亲缘关系在，自己不能害了段家。 二来，段懿曾的大姐是宫中正得宠的贵妃，报官根本没用，再大的事也能被压下来，到时候要是查出来是自己帮助这些人报了官，那她如何自处？她一家在段家面前又当如何自处？ 她不知道段老爷究竟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这些人很可怜，但是她对这些人的同情心还不足以支撑她背叛一切。 她也是个自私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段家遭受这些。 女人见求她不动又去求一旁的李西子。 李西子看着她这样也于心不忍，但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弄清楚状况。 “你们是怎么被弄到这儿来的？还有你们在这儿究竟都经历了什么？” 女人把头发全都梳拢到脑后，努力把脸上的血污擦干净，好让她们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我姓王，名婴宁。” 王婴宁 这个名字听着耳熟。 李西子口中默默嘀咕：“你是” “她就是之前姑段夫人帮段公子挑选的少夫人，不对，还不能称之为少夫人，只是合了生辰八字，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宋芊芊本来想说姑母的，但是怕这样一说，女人就不肯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了，于是只好改口。 王婴宁冷笑：“当初请人合了生辰八字，都说我们合适，段夫人表现的对我也很满意，我也以为自己就要嫁到段家去了，我娘甚至已经把嫁妆给我准备好了，可是” 她说着说着哭起来：“可是后面我突然恶疾，每天食欲不振，做什么都没精神，慢慢的就卧病在床连起都起不来了，我娘请了很多大夫为我诊治，但是都没有任何起色，后来段老爷让人拿着一味药来找我爹娘，说这药是他亲自研制，保管药到病除。” “我吃了那个药之后一开始身体是有所好转了，但是没过多久病情就急转直下，之后无论怎么医治都没有用。” “后来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再后来等我醒来之后就在这儿了，他们告诉我说我已经死了，还说家里人已经为我举办了葬礼，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李西子蹙眉：“那里面还有些什么人？” “都是之前跟那位段公子合过八字的人，不过也不全是，还有一些女人我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儿来的，但是我们无一例外都被困在这儿。” “那你们身上的这些伤又是从何而来？” 说起这些伤，王婴宁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害怕的抖起来：“他们他们每天都会带走一个人，带走之后先是鞭打让人老实，然后然后割肉放血” 她说着向她们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口，那些伤口密密麻麻还有很多都没有愈合，宋芊芊惊讶的捂住了嘴巴，李西子也不忍心再看下去。 王婴宁再次哀求：“所以我求求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 第517章 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李西子听完王婴宁说的总算是明白了宋芊芊昨天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她嫁给段懿曾之前就听说了，之前那些跟段懿曾合过八字，都是差一点要成为少夫人的女人，结果她们无一例外全都死了，所以段懿曾才有了克妻的名声。 李西子是不相信这些的，而且就算是真的她也不怕，也一样会选择嫁给段懿曾，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手。 可是今天才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是正常死亡，而是都被弄到了这个鬼地方来，她不知道段懿曾是不是清楚这件事，反正她知道了以后现在浑身发麻，恐惧自心底油然而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们要你们的血做什么？” 王婴宁摇摇头说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今天又死了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我求求你们了” 曾经的千金大小姐，那么骄傲尊贵的人，如今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她们磕头，不为别的，就是想他们能够救她跟她妹妹一命。 李西子跟宋芊芊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她们看到的是王婴宁身上的伤口，但却没有亲眼见过他们遭受这些，若是亲眼所见，只怕会更加震撼。 宋芊芊看着李西子，她不知道李西子会不会最后也变得跟这些女孩儿一样，但是她现在只是不希望她多管闲事。 两人还在考虑的时候，突然听见房子里面传来嚷嚷着找人的动静。 王婴宁听见这声响顿时大惊失色，然后立马钻回洞里，她离开之前又看了眼李西子跟宋芊芊，那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看的李西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王婴宁走后，她们也不能继续留下来，少了一个人他们找起来的话肯定会找打外面来的，宋芊芊站起来拉了李西子一把：“我们该走了。” 趁着那些人还没有找到这儿，两人急匆匆离开了现场，可即便已经走出去了很远，两个人心中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李西子问宋芊芊。 宋芊芊不知道李西子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能让李西子威胁到段家，所以并不打算说出实话。 李西子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宋芊芊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这些，我不知道你最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但是你要离开吗？” “我问你是怎么发现这儿的？” 她声音拔高，看着宋芊芊，眼神冷的仿佛能凝出冰来。 宋芊芊也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你还没回答我呢，我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你不说是？”李西子点点头：“我总有办法知道的。” 宋芊芊一下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她不知道李西子能做什么，但是就她现在这副表情这个样子，宋芊芊一点儿也不怀疑她是不是能做出那些过激的事来。 与其等着她不知道用一些什么法子来弄清楚，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反正就算她知道了，凭她一个人应该也翻不出什么太大的浪花儿来。 “我是跟着姑父发现这个地方的，昨天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了王婴宁，我第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些作为我的竞争对手差点儿成为我嫂子的女人我都记得很清楚，她昨天就让我报官来救她，但是我不能报官！” “你还知道些什么？” 宋芊芊撇撇嘴：“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多，她们变成这样，无一例外都跟表哥有关系，我昨天之所以会那样说也是” 也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变得跟那些女人一样，她虽然坏，但是还没坏到想要人死的地步，提醒李西子是她最后的善良。 “这件事段懿曾知道吗？” 宋芊芊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你跟她们都不一样，你已经嫁给了表哥，总不会再像她们一样了。” “我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芊芊道：“你管别人这么多做什么？只要跟你没关系不就好了，你只要能好好儿活着就好了，你又不是官老爷，况且就算你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又如何？你难道要去报官告发自己的公公吗？大表姐是贵妃，二表姐是丞相夫人，这样的关系，即便段家真的做了那些事你觉得又有谁能够动的了段家？” 李西子并没有那么强烈的家庭观念，虽然她已经嫁过来有段时间了，但是在她的认知里，她的家人只有段懿曾，别人如何她管不着也不关她的事。 但是事情对段懿曾来说却并不是这样，如果真的是段老爷做的，段老爷是他的亲爹，自己可以对段老爷不管不顾那段懿曾可以吗？到时候段家出事段懿曾也会受到影响，这是无法避免的。 宋芊芊之所以放弃报官拯救那些人也是有这个顾虑，只不过她的顾虑比自己还要多，除却她对段懿曾的感情，段家是确确实实跟她有关系的存在。 而且她说的对，报官就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凭借段家的势力，报官非但不能把那些女人救出来，还有可能把自己给搭进去，到时候段懿曾知道这事是自己做的，他还会对待自己如同往昔吗？ 李西子不敢确定。 宋芊芊叹口气：“虽然她们都很可怜，但是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 李西子心里乱的很，她不知道段懿曾对这件事是否知情，若是他知情，李西子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但她一定会很失望，所以她在心里祈求，祈求段懿曾对这件事一定要是不知情的。 回到家，她看见段懿曾站在走廊上等她，今天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走过去拥抱他，但是今天她犹豫了。 想起来那些女人的遭遇，她心里也忍不住害怕，会不会自己最终的下场也跟她们一样呢？ 第519章 今天你过去试试 李西子直到醒来还心有余悸，她看着身旁熟睡的段懿曾，第一次觉得身旁睡着的人可怕。 李西子听完宋芊芊的话后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沉默。 宋芊芊说再多也没用，索性也就不再说了，现在只希望这女人能有点良心。 “你跟芊芊都说什么了？” 段懿曾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好奇，问了她一句。 李西子道：“没什么，她舍不得你又不甘心，就威胁我说让我好好儿对你，倘若我对你不好的话她不会放过我的。” 段懿曾没有继续追问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她轻轻搂了下李西子的肩膀，送走宋芊芊之后，他们也要出去了。 李西子对于段家的生意并没有什么了解，不过段老爷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昨天那个梦让她设身处地的体会到了那些女人的恐惧，她没什么本事，而且这件事如果她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若是见死不救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旁敲侧击的问问段懿曾。 “听说之前家里给你物色的那些女人都死了，你知道她们都是怎么死的吗？” 说之前她想过很多理由跟借口，但是想来想去，还是直接问比较好。 段懿曾很认真的看着她：“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就是想到了所以问问。” 李西子装出一副好奇脸来：“他们都说你克妻，我却没觉得，其实我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传说她们全都无一例外的死了，我就是觉得好奇。” 段懿曾摇摇头：“是有这么回事，我也派人去查过，都是突然患病，我知道外面那些人都说她们的死跟我有关系，你也这样觉得吗？” 李西子摇摇头：“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猜测，猜测我嫁给你之后究竟能够活多久。” 段懿曾对她招招手：“你昨天回来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听了这些流言蜚语心里不舒服？” 原来他还记着，正愁找不到借口呢，既然他这么说了，她也就就坡下驴的承认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西子点点头。 “是谁这样说的？”李西子都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段懿曾又问起来了，她有一瞬间的慌乱。 “昨天出去的时候我听到路人说的。” “以后怎么样不要听外人怎么说，要靠自己感受，你跟她们都不一样，你有我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清楚。” “知道就好。”段懿曾突然很想亲亲她，便用双臂把她围困在中间：“以后有事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的。” 李西子点点头，但是旋即又反问他：“你有没有事瞒着我？” 段懿曾坚定的摇摇头说没有。 李西子就想，或许他只是段老爷这样做，段懿曾是真的不知道呢？ 不过这件事她不打算就此作罢，她背着段懿曾花钱雇人去跟着段老爷，想要弄清楚段老爷把那些女人弄过来，要她们的血究竟想干什么。 段懿曾忙起来的时候是顾不上她的，她雇了两个人，给了他们一笔钱，并且许诺只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还会给他们更多。 这两个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一口就答应下来，想着不过是跟踪调查而已，简单的不得了。 段老爷偶尔也会出现在作坊里，但是他待的时间不长，有时候来看一眼就走了。 李西子跟段懿曾来的这段时间，很少见到段老爷，结果昨天做了那个梦之后今天就见到了。 “爹”她心里稍微有些紧张，但是还是主动跟段老爷打了招呼。 段老爷应了声：“嗯，曾儿还在里面忙吗？” “是。” “你要提醒他多注意身体，不要总是忙碌。” 李西子小心的回答说知道了。 段老爷又道：“你嫁到我们家来也有段时间了，最近感觉怎么样？” 李西子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回答：“挺好的，夫君对我很好，在这儿一切都挺好的。” 段老爷点点头：“那就好，记住把曾儿照顾好了才是你的首要任务，明白了吗？” 李西子心里对这话嗤之以鼻，就算不用他说自己也一定会好好儿照顾段懿曾的，可是他这么一说反倒像是自己的任务一样。 但是李西子还是好好儿答应了下来。 段懿曾出门看到他爹正在跟李西子说话也走了过去，段老爷看到段懿曾来了正好开口：“你来的正是时候，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你爹还能害你不成？” 段懿曾跟李西子说让她先回去等自己，李西子点点头，然后好奇的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你最近感觉身体如何，可有好一些？” 段懿曾道：“没有什么好转，但也没什么不适。” “最近找人重新研制了一副药，今天你过去试试。” “什么药？” 段懿曾一直都知道他爹为了他的病再研制新药，但是却不知道他在用什么研制新药，之前也听说过一些小道消息，说他爹新药的方子有些不人道，他问过他爹，但段老爷只是笑着说：“不人道？那什么样才叫人道？你爹我年轻时行医救人，老了开办药铺还是不是接济穷人，没人比我更懂得人道，我人不人道你还不知道？” 段懿曾相信他爹，这件事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 “你跟李西子成亲这么长时间，这女人你感觉如何？” 段懿曾道：“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的多。” “你喜欢就好，不过爹始终觉得她配不上你，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再好一点爹想再重新帮你物色一个，爹知道你第一次有女人，觉得新鲜，不过这世上比她好的女人多的是，等你见识的多了就知道了。” 段懿曾坚定的拒绝了：“爹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了，我只要西西一个人。” “你啊，还是太年轻，这样，等你用过药爹带你去个地方，如果之后你就知道了。” 第520章 那要看你怎么说了 段老爷给段懿曾喝的药很奇怪，段懿曾久病成医，他家里也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对这些也很了解，这药跟他之前喝的药都不一样，他闻了闻，蹙起眉头问段老爷：“这里面都有什么？” 段老爷拍拍他的肩：“你放心，都是对你身体好的，爹还能害你不成？放心喝。” “爹”段懿曾手指摸索着药碗的边缘：“您费心了。” 段老爷欣慰的笑了下：“爹这么多年来只有你一个儿子，你是爹倾注了一生心血的存在，谁都不能把你从爹身边抢走，你放心，爹一定会让你健康平安的。” 段懿曾喝下了那碗药，段老爷亲眼看着他喝完，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走，带你去个地方。” 段老爷带段懿曾去的地方是一处隐蔽但是却小有名气的花楼，这儿不接待生人，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且都是由人引荐来的，段老爷此前不知道已经来过多少次了，里面的人对他都很熟悉，今天见他带了段懿曾来都觉得意外。 “今天小段公子也来了啊？” 问的人是真好奇，因为谁都知道段老爷的这个儿子从出生开始就多灾多难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就是个药罐子，需要用药养着，平日也很少见他出来，更别提是在这样的地方了。 “是啊，爷们儿嘛，到了一定时候总得开开荤长长见识才对。” 段懿曾很反感这个地方，但是为了他爹的面子，他也得控制着不让自己表露出厌恶的表情来。 他娘一直以为他爹这么多年来只有她一个女人，府中的那些小妾再怎么妖娆美丽也威胁不到她正房的地位，再说了，男人有这样的身份地位，身边多几个女人在她看来是很正常的事，但她不知道段老爷在外面还有这么多女人，他借口称忙的日子里，其实都沉浸在这种温柔乡里。 可是段懿曾一直都知道他爹来这种地方，可她母亲实在太过脆弱，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大吵大闹，最后情绪激动一病不起都有可能。 他选择瞒着他娘一是因为知道他爹改不掉这个毛病，说出来也只会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二是因为他爹对他娘确实也挺好，家里难得日子平静，他们之间的事自己也不想掺和，能维持的住表面的安静平和也挺好。 但是他跟他爹不一样，他有了李西子之后来这种地方只觉得恶心，闻着那些脂粉香也想吐。 “男人啊，身边的女人多了才知道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你小子才有一个女人，现在就谈喜不喜欢爱不爱的太不现实，喜欢什么样的爹帮你挑。” “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来都来了必须得试试，总不能你还怕西西知道？一个娘儿们罢了，知道又能如何？” 段懿曾眉头紧蹙，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我不喜欢这儿，这儿的女人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脏！” 段老爷哈哈大笑：“脏？你放心，她们吃的就是这行饭，知道身体才是本钱，爱惜的不得了，一点儿也不脏，不过你要是心里头接受不了，也有雏儿，爹帮你找一个？” 正说着，段老爷每次来都光顾的女人闻着味儿找过来了，娇滴滴的叫了声“老爷”然后依偎进段老爷怀里，同时眼睛还在段懿曾身上上下打量。 “这位是” 段老爷搂着女人的肩膀说：“看不出来吗？我儿子！” “原来是小段公子啊！”早就听说过他的名声，但是却不知道原来这个小段公子生的如此周正，这样的男人，若是能够有幸与他一夜春宵 段懿曾很不喜欢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但是段老爷却不在乎，还把怀里的女人推向段懿曾，说让她好好服侍段懿曾？ 女人正求之不得呢，但是段懿曾对于跟自己的父亲公用一个女人这件事存在心里障碍，他无法接受，于是当即拒绝：“不用了，爹还是自己慢慢享用，我去那边看看。” 段老爷叹口气摇摇头：“你啊，那你就自己转转，喜欢哪个女人就直接开口要，千万别拘束。” 段懿曾应了声，然后亲眼看着他爹搂着那个女人上楼了。 这地方他是片刻也不想多留，目送他爹离开后，他转头就出去了，出去上了马车立刻就往家里赶。 李西子还在家里等他，但其实这个时候的李西子已经知道了段懿曾去了什么地方。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段老爷把段懿曾叫走居然是为了带他去花楼，怎么会有父亲带自己的儿子去这种地方？ 她等了很久也不见段懿曾回来，心里就开始担心，难道他真的是被花楼里各式各样的漂亮女人蒙蔽了双眼，沉迷其中出不来了？ 那样的场景她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气愤无比！ 莺儿看了眼时辰打了个哈欠：“小姐，还等吗？” 段懿曾不回来李西子就心慌的睡不着，还等吗？当然要等，她倒要看看段懿曾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等了约摸有一个时辰，就在她也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段懿曾终于回来了，他见李西子还没睡，欣喜又惊讶：“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我了吗？怎么还没睡？” 看见段懿曾的一瞬间，李西子心里的火其实就已经消了大半了，但是还是有一股气在，这股气让她心里膈应。 “你去哪儿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凶悍，但是话一出口，还是有些冲。 段懿曾在想要不要如实告知，或许撒个谎很快就能过去，也不用多费唇舌，但是却埋下了隐患，日后一旦被她发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大概会更多。 他不想跟她之间存在谎言隔阂，于是心中思索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同你讲真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李西子噘着嘴：“那要看你怎么说了。” 段懿曾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去花楼了。” 李西子被他说的有些猝不及防，他居然会实话实说？ 第522章 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李西子在外面等了许久，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担心的要死，真的怕段懿曾会出什么意外，有好几次她都想冲进去，但是一想到段懿曾让她出去时眼神里的哀求，她又忍住了进去的冲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最后她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噗通”一声，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然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就冲了进去。 她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段懿曾正躺在地上。 李西子惊呼一声冲过去，看见他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她心慌的不得了，过去扶的第一时间居然是去试探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呼吸的时候她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赶忙把他搀扶到床上。 她知道这个时候哭没有任何用，但是她就是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自己就掉下来了：“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 段懿曾很虚弱，他躺在床上吃力的咧开嘴角对李西子笑：“放心，死不了，我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都这样了还没事？” “真的没” 他话还没说完，喉头一痒，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那血的颜色居然还是黑色的，正常人怎么会吐这样的血出来，李西子这次说什么也不应了，马上就要去找大夫。 “等等”段懿曾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叫住她：“我真的没事，你瞧，把这些毒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西西你听我说，这件事不能惊动家里人，你明白吗？” 李西子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件事不能惊动家里人，但是段懿曾不许她去，而且他吐过血之后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也能打起精神用力抱住她了，看起来像是已经好了似的。 但她还是不放心，这一晚说什么都睡不着了，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的守着段懿曾，生怕自己睡着了段懿曾有什么需求自己不能及时察觉。 不过很快李西子就明白了段懿曾为什么不让自己在昨晚去叫大夫的原因。 早上段懿曾身体不适没法儿起床去用早饭，段夫人知道了亲自过来探望段懿曾，看见自己儿子虚弱的躺在床上立马把矛头指向李西子，问她是怎么照顾段懿曾的，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西子现在一心都在段懿曾身上，对于段夫人的质问，她没精力也不想去计较这些。 段老爷闻讯赶来，让段夫人先出去，段夫人声音尖锐：“让我出去？你自己看看而已都变成什么样儿了，你让我出去，他这样我能放心的下吗？” 段老爷不耐烦的“啧”了声：“我有话要问，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儿那么多话！” 段夫人就更不满意了：“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你们爷俩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不成？” “你”段老爷看向李西子：“先带你娘出去！” 李西子看着段老爷，段老爷也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总之他被那眼神瞪的有些心虚，于是很快别开目光：“听见没有！” 段懿曾对李西子点点头：“听话，先带娘出去。” 李西子听的是段懿曾的话可不是段老爷的，不过段夫人可没那么好说话，她白了李西子一眼，甩开手：“放开，我不走！” 李西子也有点儿不耐烦了：“您留下来也没用，您又不是大夫，在这儿多看他一眼也不会让他好起来。” 段夫人被她冷冰冰的语气刺激到了，同时也被默默忍受但是突然爆发的李西子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更加尖锐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躺在床上的是你男人，你不心疼，我心疼自己的儿子你反而还来说教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您如果真的心疼您的儿子，那就别让他为难了，您没看到他现在很难受吗？” “娘”段懿曾虚弱的喊了段夫人一声：“您就先出去。” 尽管段夫人十分不情愿，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担心所以想要留下来，但是看着自己儿子这样哀求自己她又不忍心，就是不知道这爷俩究竟有什么事非要瞒着自己说。 段老爷等段夫人跟李西子都出去了才问段懿曾：“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懿曾不答反问：“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段老爷恨铁不成钢：“爹知道你喜欢李西子那丫头，所以昨天让你喝完药之后带你去那种地方，那儿的姑娘下贱，原本就是用来给你解毒的，可以倒好，你你说你不愿意碰它们自己回来也就罢了，身边躺着个现成的女人你都不要，非要自己生熬着，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你会死的！” 段懿曾撑着虚弱的身体跟他爹对质：“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这么多年来爹一直在帮我找大夫治病，但那些大夫嘴巴都很严实，也从来不告诉我究竟得了什么病，方才听父亲所言是中毒？” 段老爷从来只说他的病是先天不足，虽然大夫也都这么说，但是这么多年了，段懿曾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病没有这么简单，他也曾自己私下找过大夫，大夫也说过他这症状像是中毒，可是如果是中毒，这毒又是谁给他下的呢？ 段老爷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你想多了，我只是只是这样一说，你常年服药，是药三分毒，这你该明白的。” 段懿曾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老爷道：“那药你还得继续喝，只是再也不能像昨天那样了，晚上你再跟我去一趟听见没有？” 段懿曾眼神闪烁，顿了顿居然答应了：“好啊。” 段老爷看他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后出去安慰段夫人说不会有事的，眼含深意的看着李西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嘱咐让他好好儿照顾段懿曾。 李西子应下了，但心里的疑问却愈发的深了。 第523章 居然跟着那个女人进去了 段懿曾昨天才跟李西子保证过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花楼那种地方也是绝对不会再去的，但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他不得不去。 李西子回来面对他时沉默了片刻，她有很多话想问，但是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段懿曾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7让她过来。 李西子走过去，把手放在段懿曾手上：“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他回答完，对她道：“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 段懿曾不好意思的开口：“那地方我还得再去一次。” 李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地方？” “花楼。” 李西子听完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但她又没有明显表现出对他的不满来，只是不理解的看着他。 段懿曾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赶忙道：“有些事我需要去了才能弄清楚。” 说罢，他还想了个打消她心中顾虑的办法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女扮男装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就要承担自己可能会答应的风险，所以他要么自信自己不会答应，要么就是去了真的有正事要办，并不是为了姑娘。 不过李西子还是挺愿意相信他不是为了女人去的。 李西子对于段老爷为什么带段懿曾去那种地方十分好奇，既然段懿曾提出来了，那她何不顺杆爬的答应下来呢？ “好啊！”李西子一口答应：“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答应多少有点不大好，对？” 段懿曾笑笑：“答应的这么痛快，看来昨天我说的话你根本就没相信多少对？” “相信归相信，我去归我去，这是两码事，那种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去，我也好奇里面的姑娘究竟有什么好的，怎么你们男人都爱去那种地方！” “男人就男人，别带上我，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是我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喜不喜欢去了我不就知道了。” 李西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兴奋，既然要去，那她现在这身行头肯定不行，总要女扮男装打扮一下的。 段懿曾看她这么兴奋，无奈的摇摇头，从外面叫来了自己的一个侍卫给她：“那里面人多杂乱，让他跟着你，这样我也放心。” 李西子撇撇嘴：“那里面能遇到什么危险？” “还是小心点儿的好。” 他都这么说了，李西子也不好拒绝。 到了晚上，段老爷差人过来请段懿曾，段懿曾先离开，离开后嘱咐李西子等他走了之后再从后门离开跟上，李西子也不傻，满口答应下来。 莺儿也想跟着李西子一起去，但是李西子不在，未免到时候段夫人找她的事，所以家里必须得留下来一个人应付。 莺儿失望的点点头：“好，那小姐您小心点儿。” 李西子让她放心，然后从后门离开，上了马车，远远跟着段懿曾跟段老爷。 段老爷看着段懿曾苍白的脸色，长长叹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段懿曾回答：“好多了。” “怕你又像昨天一样，姑娘看来看去看花眼也不知道应该挑哪一个，所以你爹我亲自给你挑了一个，喜不喜欢无所谓，反正只是用来发泄的。” 段懿曾听见他爹这么说就觉得厌恶，他爹对别的女人去如此就算了，关键每次也会算上李西子，连带着把她也一起看轻贱了，他很不喜欢。 这次段老爷早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药，段懿曾接过他爹给他的药，当着他爹的面儿喝了，可是转头就趁他爹不注意又全部都吐了出来。 到了昨天他们去过的花楼，到了门口，段老爷不放心的再次叮嘱：“爹知道你是第一次，可凡事总有第一次，你体会过就知道其中的乐趣了，明白吗？” 段懿曾点点头，接着他爹叫过来一个姑娘：“今儿你没有别的任务，好好儿伺候我儿子听见没有？伺候的他舒服了重重有赏，否则我唯你是问听到了吗？” 姑娘笑得合不拢嘴，上去就要抱段懿曾的胳膊。 段懿曾却在她靠过来之前就把胳膊甩开了。 姑娘扑了个空，眼巴巴看向段老爷，那意思仿佛在说这可不是我不主动，是你儿子不配合。 段老爷摇摇头：“爹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你好好儿想想爹之前跟你说的话，这次可别再让爹失望了。” 这种事他当爹的总不好在场，所以段老爷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 这儿的客人虽然都是非富即贵的，但是遇见一个像段懿曾这种长相的实在难得，姑娘也不想放手，今天这是走了大运了，遇见一个出手阔绰又如此模样的，她可不想轻易放手，于是又一次把手伸向段懿曾。 段懿曾却如临大敌一般再次躲开了。 那姑娘故意把堪堪挂在肩头的衣服拽下来，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段懿曾问：“公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还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公子不高兴了？” 段懿曾回头看了眼，看到了男扮女装手里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靠着柱子直勾勾看向他的李西子。 别说，她这么一打扮还真的有点儿纨绔子弟的样儿，段懿曾跟她隔空对视后忍不住笑了。 姑娘看见他笑了，以为他态度有所缓和，或者是刚刚自己露出肩膀的诱惑起了作用，于是立马殷勤道：“看来公子是不习惯外面人多，那这样，我们回房间好不哈？我会好好儿服侍公子的。” 段懿曾居然应了：“好啊。” 但是接着又警告她：“不许碰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害羞的客人，行，不碰就不碰，就不信到了房间里他还能忍得住。 李西子捻了一把唇上贴的假胡须，看段懿曾居然跟着那个女人走了，她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他居然跟着那个女人进去了？ “好啊，当着我的面儿都敢带人家姑娘回房了？” 李西子甩手就要跟过去，可还没走两步就被人绊住脚了，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段懿曾跟那个女人消失在人群中。 第524章 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绊住他脚的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十分妖娆的女人，她水蛇一般缠住了李西子，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 李西子被她摸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看到她的手要往自己胸口去，吓得立马一把抓住：“你干什么？” “公子看着眼生，不知道是谁介绍来的？” 这地方没人介绍可进不来，方才在门口的时候她就差点儿被人拦下来，要不是段懿曾派给她的这个护卫上次陪段懿曾来的时候被门口的人记住了，八成李西子也没法儿进来，他们把她认成了是段懿曾介绍来的。 “你管我是谁介绍来的，起来！” 女人看她通身气派，而且比起那些肥头大耳油腻腻的男人来强了不知道多少，年轻俊朗，这样的好货只要自己一松手立马就会被别人抢走，她才没那么傻，这可是她今天的第一张。 “公子好大的气性，我看公子英武不凡，但对这儿却不怎么熟悉，应该是第一次来？不如就让我带公子熟悉熟悉如何？” 李西子不耐烦的挥手赶她：“不用不用，我喜欢自己逛。” “公子，您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来找乐子的吗？您看看我，我也很不错的，别这么死板嘛，难道我长得不漂亮吗？” 面前的女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要说她漂不漂亮，那肯定是漂亮的，别说男人了，就是她自己一个女人，看到她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都有点儿不忍心，而且她的手捏起来软软的，胳膊又细又白，身上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儿，好像 确实有些让人神魂颠倒。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理智，连她闻了都觉得神魂颠倒，那段懿曾岂不是更难把持得住！ 她摇摇头，尽量让自己不要沉迷在女人的温柔陷阱中：“我说了不用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话说完，女人一愣。 李西子自己也愣住了。 对女人没兴趣，这话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来这种地方，然后说自己对女人没兴趣 她怕女人声张然后自己在这儿引起别人的注意会惹上麻烦，又紧忙解释：“我不是对女人没兴趣，是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别再缠着我了听见没有？” 也不知道段懿曾究竟被那个女人拐带到哪儿去了，她现在心里慌张的不行还很不是滋味儿，心里不断想着，万一段懿曾真的跟那个女人 听说这里面的女人都很有手段，有些好像还会用一些特殊手段，万一段懿曾中招了怎么办？ 女人还想在他身上再努力努力，可李西子拔腿就走，她在人群里穿行，不断寻找着段懿曾，但是之前被她拒绝的女人却起了报复心，那女人心想，像她这样的男人，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鸨母，说李西子形迹可疑。 她知道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不过前段时间这儿的一个姐妹就是因为得罪了一个大人物，结果反而被那个大人物赏识，最后帮她赎身带回了家，据说现在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所以她也想试试，现在的有钱人似乎都喜欢这样玩儿，就算是不成，那自己顶多就是遭顿骂，然后再跟李西子道个歉，反正来这儿的人不是为了找不痛快来的，没人会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 鸨母听说有可疑的人混进来了于是亲自寻找，可是寻找的动静又不能闹得太大，免得7扰了里面客人的兴致。 李西子在里面找了一圈没找到段懿曾，她火气蹭蹭往外冒，问身后的侍卫：“你有没有看到你家公子？” 侍卫摇摇头说没有。 李西子转身怀疑的看着他：“是真的没有还是看见了不想告诉我？” 侍卫挠挠头，说真的没看见。 李西子不信他，那些供人休息的房间都在二楼，段懿曾一定也在上面，只不过这几年实在是太大了，弯弯绕绕的像个迷宫一样，往往她出来转一圈之后就忘了自己之前是从哪儿出来的了。 她一个头两个大，正发愁不知道应该从哪儿查起的时候，突然看见了段老爷。 好家伙，段老爷不愧为这儿的常客，左拥右抱的，怀里两个姑娘笑倒在他肩膀上，他趁机一人脸上香了一口。 李西子默默感叹：“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说完就见段老爷搂着那两个女的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李西子害怕段老爷会认出自己，于是立马让开，但是刚准备离开，身后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李西子回头，鸨母堆着一脸笑问她：“您没事，哎呦都是我不长眼挡了您的路了。” 李西子说不打紧，然后就想退到一旁，可她让开，鸨母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步步紧逼。 李西子纳闷：“你挡着我的路做什么？” “小公子看着眼生的很，不知是随着哪位大人一起来的？” 李西子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有眼无珠，招待不周。” 恰好段老爷从楼梯上下来，李西子不想跟段老爷迎面碰上，于是不耐烦的说：“怎么你们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你们这儿的人是不是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这倒不是，这不是看您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个姑娘什么的吗，所以才” 这时候正巧段老爷走下来，李西子躲避不及，恰好跟段老爷迎面碰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特意伪装过，脸上还贴了胡子，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 段老爷好像喝酒了，看样子喝的还不少，搂着两个女人晕晕乎乎的怎么也站不稳，鸨母见状忙上去招呼：“呦，段老爷您这是喝多了？” 接着又嘱咐两个女人：“你们两个，好好儿伺候段老爷听见没有？” 两个女人满口答应下来，李西子为了摆脱纠缠，灵机一动，主动跟段老爷搭话：“段伯父，在这儿看见您好巧啊，我方才见到段兄在这儿，可是一眨眼就找不到了，您看见了吗？” 第525章 我进来了啊 段老爷只是看着李西子有点面熟，喝了点儿酒想不起来人是谁，听见李西子称呼他为伯父，还叫段懿曾为段兄，以为是哪位友人的孩子，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为了赶紧应付过去加装自己记得，于是打哈哈道：“哦，原来是是贤侄啊，你瞧我这眼神，差点儿没认出来你，你来这儿玩儿？看上哪个姑娘喜欢了尽管挑，今儿伯父我请客！” 然后豪气的对一旁的鸨母说：“今天我这位贤侄的一切花销都记在我头上，听见没有？” 段老爷的家世身份鸨母可是一清二楚，既然李西子跟段老爷认识，家中看样子还有交情，段老爷也这么说了，那她对李西子身份的怀疑也就自然而然的打消了。 李西子没想到会这么好应付过去，心里默默松口气，目送着断老爷离开。 鸨母赶紧对李西子陪笑：“您看，是我有眼无珠了，不知道原来您跟段老爷还” “没事儿，我要找段懿曾，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位姑娘房里？” 鸨母忙说知道：“段公子现在正跟小红桃在一块儿呢，呶，就楼上最里面的那间房，要不我找人带您过去？” 果然还是认识熟人好办事儿，李西子说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她按照鸨母指路的方向找过去，看到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挂着小红桃名字的木牌，她没有立马进去，而且先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可是房间里面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怎么可能？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又仔细听了两遍，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李西子心里觉得奇怪，这时她身后的侍卫开口：“您直接进去不就知道了？”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侍卫，虽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现在进去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嘘！” 她对着侍卫“嘘”了声，然后更努力的想要听清楚里面的动静，可是越努力听就越是听不清，就这么不知不觉的，李西子没意识到门已经被她推开了一条缝隙。 她正全神贯注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李西子吓了一跳，整个人也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当然是正好撞进段懿曾怀里。 段懿曾跟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好好儿守着门，然后手圈外李西子腰上把她带进了房间里。 外面很吵闹，房间里却很安静。 房间不大，但是布置的却相当花里胡哨，李西子在房间里环视一圈，被里面浓重的香味儿熏的忍不住捏住鼻子。 段懿曾问她：“怎么这么久才来？” 李西子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然后又看了看段懿曾，接着不由分说扒拉着段懿曾检查起来。 段懿曾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 李西子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段懿曾问她：“你在找什么！怎么了？” 李西子扒开他的领子，检查了一圈他的脖子，最后确定没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痕迹之后这才作罢。 “她怎么睡着了？” 段懿曾指指桌上的杯子：“下了点儿药，够她睡到明天早晨了。” “她有没有碰你？” 段懿曾摇摇头：“没有。” 李西子显然不信：“真的没有？一根手指都没有碰到？” 段懿曾很享受她现在这副吃味的样子，所以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真的没有。” 可是因为他的故意停顿，李西子的疑虑更深了：“这还需要想吗？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她到底有没有碰过你？” 段懿曾笑着摇摇头，这回表情倒是挺严肃：“真的没有。” 李西子哼了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爹带你来这儿干什么了？还有为什么你就一定非来不可？” 段懿曾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她，于是就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跟她说了一遍。 李西子听完心里的疑问更深了：“你也不知道爹给你吃的是什么药吗？” “不知道。” “那昨天晚上你”李西子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她看着段懿曾的脸，一时间心疼的不行：“那你为什么让我帮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也想能够替你分担” “可是那样会伤害到你，如果要以伤害你为代价，那我宁可自己承受，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的就是你受到伤害！” “那你来之前不是才喝过药？你你有没有事？” 段懿曾让她放心：“我没喝，今天之所以来这儿也是为了骗我爹。” 李西子是不想当着段懿曾的面说有关段老爷的事的，因为害怕段懿曾觉得自己是在挑拨离间，虽然知道段懿曾不会这么以为，但是李西子还是有这个顾虑。 “爹这么多年都在忙着制药为你治病，可是你就从来都没有好奇过爹的那些方子是从哪儿来的吗？” 段懿曾摇摇头。 不过这个摇头的意思并不是不好奇。 他也好奇过这药方，可是他爹从来不告诉他，段懿曾其实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爹的传闻，有人说他爹背地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他不相信，倒是也找人调查过，不过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李西子这么问，又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李西子想把之前跟宋芊芊一起发现的事告诉段懿曾，因为目前为止她发现段懿曾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段懿曾的本性跟他爹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他，说不定段懿曾能想出办法把那些可怜的女人救出来。 可是正当她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段懿曾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段老爷的声音。 “曾儿！曾儿！” 段懿曾立马站起来把李西子护在身后，然后清清嗓子应道：“怎么了爹？” “你完事儿了没有？爹有话想跟你说啊！” 段懿曾道：“还没有。” “还没有？”段老爷怔了怔道：“你怎么回事？我进来了啊！” 李西子着急忙慌的去找躲避的地方，段懿曾让她躲在屏风后面，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撕扯开一些，顺便再掀开被子把床上的女人盖住。 第526章 人都走远了 段懿曾正准备走上前去开门，没想到段老爷就推门进来了。 段老爷一身酒味儿，这一个人看着神志不清的样子，跌跌撞撞闯进来，看到段懿曾衣衫不整的样子，又看见床上躺在杯子里熟睡的女人，终于确定儿子已经事成，于是露出欣慰的笑容来，还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这事儿也没那么难不是，怎么样？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了？” 段懿曾敷衍的答应着，问他爹：“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老爷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方才我下楼的时候遇到一个人，唤我为伯父，还向我打听你的下落，我看他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想来应该是友人之子，就来问问你可曾见过此人？” 段懿曾稍加思索便猜测他爹碰到的的多半是李西子，于是回答说没有。 段老爷闻言直叹气，最后道：“算了，没有就没有，你怎么样？可感觉身体好些了？” 段懿曾摇摇头：“便是再奇的药想要见效也要等些时候？” 段老爷一想也是，便没再多问，只嘱咐他：“爹晚上不回去了，你娘要是问起来你就想个借口帮爹搪塞过去。” 段懿曾应下了，然后又目送着他爹离开。 李西子等到段老爷出门了才从屏风后面出来，段懿曾拉着她：“我们也回去。” 李西子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人：“那她醒了之后会不会告诉爹今晚的事？” “放心好了，一觉醒来她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李西子这才放心了。 他们走后，有人来向段老爷禀报，说段懿曾已经离开了，身边还跟着个小公子，就是之前跟他打听段懿曾下落的那位。 段老爷这会儿看着可一点都不像醉酒的样子，他捏捏眉心眼神突然恢复清明。 那会儿确实喝醉了，但是现在酒醒了，想起来那个看着眼熟的小子，怎么越想越觉得像老三媳妇儿呢？ 总不能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怕媳妇儿生气，所以故意让她女扮男装跟自己一起来这种地方？ 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那她岂不是更加生气？ 搞不懂，回头一定得好好儿说说她，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夫人知道，否则就事儿大了。 他还在头疼这些琐事，他身边的女人又缠了上来：“老爷，您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段老爷人虽然上了年纪，可身体依旧强装，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抓住女人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没想什么。” 女人从身后抱住他，很快房间里的声音便又重新热闹起来。 但是没热闹多久，外面就传来手下侍从的声音，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段老爷从温柔乡中脱身，一边穿衣服一边不耐烦的问：“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现在说？” 床上女人也不满的噘着嘴。 段老爷打开门出去，那侍从道：“又死了一个。” 段老爷闻言眉头紧蹙：“怎么会又死一个？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侍从回答：“只剩下十八人了。” “十八人这么说来还差一人人是怎么死的？” “不堪折磨咬舌自尽。” “废物！我养你们这么多人，7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住！” “是小的无能。” “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马上再去找啊！我就不信了，找到一个生辰八字合适的女人就这么难！” “是，那尸体” “这种小事也要问我？你们自己看着处理，反正她们已经是死人了，务必要处理的不留痕迹听见没有？” 侍从收到命令后就要退下了，但是段老爷不放心，时间已经到后半夜了，左右睡不着，就想再亲自过去看看。 而那些收了李西子银子，专心跟着段老爷的人一见他出来，立马就跟了上去。 只不过在这种地方外面等了这么久，这些人心理多有不满：“他在里面温香软玉的搂着亲着，咱们却在外面冷着冻着，可真不公平！” 另一个看的比较开的安慰他：“那有什么，等这件事了了拿到钱，咱们也来消遣，我倒要看看这儿的姑娘跟别处的究竟有什么不同！” 剩下一个话少的催促他们：“行了别废话了，人都走远了。” 他们这才追了上去。 到了那座宅子，段老爷下了马车，来到了关押女人们的地牢，他目光在人群中巡视了一圈，忍不住捏着鼻子：“你们就是这么看人的？好好儿的小姑娘怎么一个个弄的比街上的乞丐还脏？这样做出来的药让人怎么吃？去把她们都收拾干净！” 一个侍从说：“她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这些伤口见不得水，否则会发炎溃脓，届时恐怕” 段老爷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立马房间便有些想吐，最后只好作罢：“那便用药给我好好儿养着她们，天知道老子找这些女人有多不容易，若是再有人死，我唯你们是问！” 侍从们利落应下。 “死了的那个呢？” 有人把尸体拖到段老爷面前，这个姑娘他记得，是之前给段懿曾物色的姑娘的其中一个，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曾经还甜甜的叫过他伯父，段老爷之前还挺喜欢她的，只不过没办法，为了那药她必须死。 他炼药制药害死了那么多人，从没有对什么人有过愧疚，看见这小丫头也只不过觉得有些不忍罢了。 “今天的血呢？”他很快便从那一点点的不忍当中剥离出情绪，问起今天放的血。 原先十九个人，现在只剩下了十八个，十八个人十八个木桶，里面全都是红色的鲜血，这样的血腥味儿换做寻常人早就忍受不住捏起鼻子了，但是段老爷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深深吸口气尤不满足一般：“把这些都带到上面的房间去。” 这些人也不知道段老爷每天用这么多血做什么，血的用途很神秘，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还一概不知。 第527章 被人发现多尴尬 段懿曾的病情时好时坏，一般的时候他看起来同那些无病无灾的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他不能剧烈运动，甚至情绪激动也会引发强烈的咳嗽，若是咳的厉害了，甚至会咳出血来。 李西子因为一些小事跟他闹不愉快的时候，段懿曾来哄她时只要一咳嗽，她就立马紧张起来，那些小情绪便也随着消失殆尽。 她好怕，怕段懿曾真的比她先走。 这天难得他不忙，两个人计划乘马车外出游玩，李西子准备好了出发需要的一切东西，才出门就遇到了段夫人。 段夫人问他们干什么去，段懿曾抢在李西子前面道：“今日晴好，出去走走。” 段夫人立马担心起来：“去哪儿走走？虽然是个晴天，但是风可不小，你身子单薄，还是不要到处跑的好。” 李西子回答：“有我照顾夫君不会有事的，再说了，娘，大夫也说了让夫君没事多出去走走，这样对他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段夫人冲李西子翻了个白眼，仍不放心的道：“那我找两个人陪你同去，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段懿曾拒绝了：“真的不用了。” “可是”段懿曾给李西子打个手势让她上车，然后吩咐下人送她娘回去，然后让车夫赶路。 段夫人望着段懿曾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不由得惆怅起来。 李西子看段懿曾今天难得有心情，更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一路上都在找话同段懿曾聊天。 可是话总有说完的时候，她说着说着没话讲了，突然沉默下来让李西子有些不适应。 段懿曾问她：“怎么不说话了？” 李西子噘着嘴嘟囔：“一直都是我在找话说，你也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有点委屈，都是她在说话，现在话说完了他还问自己为什么不说话了，她又不是话痨！ “我知道你一直说话是想逗我开心，你觉得我不开心，可是我没有不开心，西西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算不说话只是静静坐在我身边我也很开心，你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知道吗？” 这下李西子是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了。 段懿曾搂了搂她的肩膀：“别不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你不开心我也开心不起来了。” 李西子不想给他添堵，再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容：“我才没有不开心呢！” 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外面鸟语花香的，一路走来景色都十分不错。 不过这么好的天气，出来游玩的人肯定不止他们两个人，中午的时候他们在外面找了个地方歇脚，莺儿跟其他侍从生了一堆火打算简单做个饭吃，李西子则扶着段懿曾在旁边转悠。 就是这么巧，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熟人。 这个熟人是段懿曾的一个朋友，李西子对于段懿曾的朋友是很陌生的，他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从来不与朋友出去，李西子也没有见过他的朋友，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就有些尴尬。 李西子去旁边的花丛里扑蝴蝶，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几声奇怪的声音，有男人的声音也有女人的声音，起初她还奇怪，想着这可是在思想保守的古代，应该不会有人在野外玩儿的这么刺激？但是很快这声音就让她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段懿曾见她许久还没回来就出来找她，见她呆呆的站着正打算出声喊她，李西子回过神来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段懿曾没出声，默默的走了过去，走近了也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音，他也不是傻子，立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铁青着脸拉着李西子就走。 他力气很大，李西子被他拽的一个踉跄，她见段懿曾铁青着脸，小声道：“慢点儿慢点儿” “慢点儿，你还想留下来看完全程吗？” “不是，你慢点儿走，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多尴尬！” 但是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草丛里正在做坏事的两个人听见了动静，男人率先站起来。 段懿曾最先看到那个男人，因见他光着膀子，于是在李西子回头之前赶紧捂住了她的眼睛。 李西子眼前一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接着便听见身后一道男人声音：“懿曾？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此刻段懿曾真的很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个男人。 他把李西子往身后藏了藏，脸色愈发凝重：“衣服！”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随后赶紧穿上了衣服。 他穿好衣服走过来，这时他身后的女人也穿好衣服出来了，女人脸上丝毫没有被人撞破这种事的尴尬跟羞窘，她看起来很乖，一言不发的跟在男人身后，看起来冷漠又疏离。 “你居然出来了？这可真是稀奇，你不是从来不出来的嘛？”然后看到被段懿曾藏在身后的李西子，瞬间明白了：“哦，我明白了，是陪嫂嫂出来的？” 段懿曾明白自己这个朋友的德行，这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说话也不知道分寸，他生怕李西子听了会觉得难受，所以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该干嘛干嘛去，你忙你的，我们先走了。” 但是段懿曾这样实在太难得一见了，男人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于是上去拦着：“哎别啊，咱们俩多久没见了？今天既然碰上了那也是缘分，我们两个也怪孤单的不如咱们一起玩儿，怎么样？” 段懿曾想拒绝，这时候李西子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意思是让他再考虑考虑。 男人看见了李西子的小动作，立马得寸进尺：“你看你看，嫂嫂都同意了，段兄你也不要这么小气了嘛！” 李西子也是见段懿曾一直陪着她，怕他无聊，想着这个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他们在一起应该会更开心。 但是段懿曾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可是她既然提出来了，自己也不能驳了她的面子。 第528章 治他病的东西 不李西子通过他们的对话得知那个男人名叫张衡，段懿曾跟张衡两个人是小时候玩儿起来的交情，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 只不过张衡这个人有点儿欠，具体表现就是嘴欠，他跟李西子只有一面之缘那就是在段懿曾跟李西子成亲的时候，那时候因为人多，他也没来得及仔细看。 所以这次见面，张衡的眼睛就一直在李西子身上流连。 段懿曾察觉到张衡的目光，不满的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张衡抬抬下巴，示意段懿曾去看自己带来的女人，然后道：“还能做什么？你们出来玩儿我们也出来玩儿呗，就是” 说到这儿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 “哎，之前京中关于嫂嫂的传闻我也听过不少，我也好奇你怎么会娶她，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人也不错，可是不是说她有个相好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他这个人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李西子跟他的小情儿还在不远处坐着呢，这话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能听见。 不过张衡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这么说似乎不大好，冲李西子笑了下：“嫂嫂别介意哈，我这个人就这样，您要是听了觉得不舒服，一会儿让段兄收拾我就成。” 李西子现在终于知道段懿曾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儿了，他这个人说话确实是有点太欠揍了。 不过毕竟是段懿曾的朋友，好不好的段懿曾会收拾他，自己还是得给他留点面子。 “他这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一直沉默的张衡带来的那个女人突然开口问她。 李西子反问他：“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生他的气？” “我只是好奇，有人这样说你你应该很生气才对。” “你们什么关系？”李西子岔开话题突然反问。 女人道：“难道不明显吗？” 李西子摇摇头：“不明显。” “我是他救回来的，反正我无处可去，他就收留了我，收留了我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会想要嫁给他吗？” 女人摇摇头：“我知道他不会娶我的，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在乎。” 这么看得开的女人现在可十分少见了。 张衡跟段懿曾两个人聊着聊着声音就越来越低，张衡对段懿曾道：“你让我帮你查的是有点眉目了，你们家老爷子好像在做一些”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顿了顿反问段懿曾：“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段懿曾摇摇头。 “嗐”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 “你爹在外面还有一处宅子，宅子里关着一些女人，那些女人似乎是用来炼药的。” 段懿曾蹙眉：“炼药？” “而且那些女人跟你好像还有关系。” 段懿曾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张衡接着又说：“不过这件事我一直也没腾的出手来去仔细查，不过有句话我要问你，如果真的查出来你家老爷子有什么你要怎么办？” 段懿曾还没想到过这些，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极有可能。 李西子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是她很好奇，那女人看得出来她好奇，问她：“以你的身份其实可以直接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的。” 李西子看着女人：“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好奇呢？” 女人摇摇头：“我有什么可好奇的。” 李西子不想跟她废话，正好这时候饭做好了，一条毯子，一张四方的小桌子，四个人席地而坐，段懿曾把手放在李西子手上，率先开口：“一会儿吃了饭你就先回去。” 张衡好像个被抛弃的孩子一样，脸色瞬间就耷拉了下来：“为什么？咱们俩都这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见次面，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啊！” 段懿曾只想跟李西子一起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压根儿就不想有人来打扫，能容忍张衡在这儿跟他们一起吃顿饭已经算得上是很大方了。 张衡没有办法只能看向李西子，段懿曾好像很听李西子的话，只要李西子同，段懿曾多半也会同意。 李西子一开始会劝段懿曾把张衡留下来跟她们一起是因为觉得张衡的出现会让段懿曾觉得开心，但是现在看来段懿曾好像并不开心，所以李西子也只是匀称摊摊手向张衡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张衡撇撇嘴：“卸磨杀驴也没见过你这样的。” 段懿曾面无表情的喝着碗里的汤：“我要是真的卸磨杀驴绝不会还让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罢又道：“你上次托我帮你做的事我已经都帮你处理好了，还有你要的东西” 段懿曾故意顿了顿才道：“已经让人送去你府上了。” 张衡脸上一喜，那种伤春悲秋的抱怨立马就没了：“果真？我就知道还是你最靠谱了，那什么，这份恩情我先记下了，你放心，你找我帮的忙我也不会慢怠的。” 张衡突然就转变了态度这让李西子都觉得诧异，吃完饭她小声的问段懿曾：“他要的什么东西？” 段懿曾道：“治他病的东西。” “可是他看着挺健康的啊！” 段懿曾脸上表情突然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很难让李西子不往那方面想。 张衡得了甜头，自然也就不留下来缠着段懿曾了，高高兴兴的待着女人离开了。 只不过被他这么一耽搁，两个人之间就少了很多相处的机会。 接下来的活动是段懿曾配着李西子一起去摘野果，李西子觉得他应该多活动活动，不过又怕他运动过度，所以只让他提着篮子在下面等自己。 段懿曾不放心：“这么高的树你怎么上去？” 李西子把袖子卷上去：“也没有很高，你就在下面等着我好了。” 段懿曾不放心的在下面叮嘱：“那你小心，随便摘点儿就好了，别爬的太高！” 李西子点点头：“放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摘。”她掐着腰，架势满满。 第529章 没出什么事吧 李西子爬上爬下的摘果子，她身上的裙子不是很方便，所以即便想要去更高的地方也不能。 段懿曾在下面紧张的看着她，时不时提醒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李西子却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树上挂着的一截红绸。 这红绸是她跟那些她派过去调查段老爷之间的人约定的暗号，现在在这儿看到了，那就说明他们现在有事要告诉自己。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现在来说。 她慢慢从树上下来，看了眼篮子里的果子说：“这些应该够了？你你先回去等我，我” 她脑筋转的飞快，立马想了个完美借口：“我有点肚子痛，需要去方便一下。” 这种话说出来还是比较羞人的，毕竟两个人虽然成亲了，但是还远没有亲密到屎尿屁都能口无遮拦说出来的程度。 这不也是没办法了，才想出来这么个借口。 这地方虽然称不上荒郊野岭，但也算人烟稀少，林子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会对她安全产生威胁的动物，段懿曾不放心：“那我陪你去。” “啊？”李西子惊道：“这种事你怎么陪我去？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 “那” 李西子怕他又提出什么建议来，只好道：“我让莺儿陪我去，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段懿曾同意了，莺儿配着李西子朝系着红绸的地方去了。 她来到了系着红绸的树下，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了才道：“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人就从她身后冒出来了。 李西子问：“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您让我们查的事已经有进展了。” 李西子顿了顿问：“查到什么了？” 男人回答：“段老爷在城外的那座宅子是专门建造来炼药的，关在里面的那些女人也是用来炼药的，段老爷每天给她们放血却不让他们死，不过最近好像不小心弄死了一个女人，他们又得重新寻找更加符合条件的女人。” “他们找这些女人的标准不就是看生辰八字吗？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个我们还不清楚。” “那炼的什么药知道吗？” 李西子隐隐觉得，段老爷用这些女人的血炼制的药应该是给段懿曾服用的，一想到段懿曾服用过的药 但是这只是她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的，而且这些女人被绑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那新药段懿曾却才开始服用一次，而且他一个人用药，即便需要同他生辰八字相合的女人的血来炼药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所以这些人一定还有别的作用。 “你们继续去查，我需要知道的更具体，他究竟在做什么我也想知道。” “这个继续查是没问题，可我们也是担风险的，这个钱” 李西子一点儿也不小气，让莺儿把钱袋给她：“我说过，只要你们能够帮我把事情调查清楚，钱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 那人拿到了钱，立马来了精神：“这个您放心，只要钱到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只要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花点儿钱李西子也不在乎，只不过现在知道的真相朦朦胧胧，虽然能够确定段老爷的确在做一些害人的营生，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却令人费劲。 她跟男人聊了一会儿，聊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忘了时间，段懿曾等不及了，去方便也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就亲自过去寻找。 好在莺儿还是个清醒的，她提醒李西子：“小姐，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该回去了。” 李西子这才反应过来，可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段懿曾已经找过来了，一边找还一边在喊她的名字。 “坏了，差点儿忘了！” 她扭头嘱咐男人：“一有什么线索一定记得及时通知我！” 男人点点头，他知道李西子让他调查的事是瞒着段懿曾的，他也同样不希望李西子被发现，不然谁来付给他们钱？ 所以在段懿曾赶到之前他利索的转身就走。 但是段懿曾身边的侍从却察觉到了，然后同段懿曾交换个眼色，拔腿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过去，只可惜那男人跑的实在是太快了，侍从追过去的时候就只能看见一个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人影。 是个男人。 他不能跑的太远，段懿曾身边缺不了人照顾，他必须留下来。 回到段懿曾身边的时候，段懿曾跟李西子已经在一块儿了，他默默站回到段懿曾身后，段懿曾问李西子：“怎么去了这么久？没出什么事？” 李西子说没有，用手揉了揉肚子，一脸难过的说：“肚子有点儿疼，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 段懿曾也没说什么，拉着李西子的手回到了车上。 他们今天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回去的晚了段夫人肯定会问，所以现在就得往回走。 回去的一路上李西子看着都欲言又止的，只不过，段懿曾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其实心里是在想，自己去过把查到的真相告诉他，他会不会一激动之下病情变得更加严重。 因为心中存在这个顾虑，加上事情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所以李西子选择继续沉默。 回到家后侍从告诉段懿曾，发现了一个男人从李西子所在的方向急匆匆离开，他没有继续追，因此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男人？”段懿曾蹙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了吗？” “没有，他跑的很快，只看到了一个背影没看清长相。” 男人 段懿曾心里起了疑心，他想当面去问问李西子，可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侍从道：“您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少夫人？” 段懿曾摇摇头：“她选择瞒着我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她会主动告诉我的。” 侍从叹口气，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换了个话题又道：“您真的要查老爷的事吗？” 第530章 你不想告诉我对吗 段懿曾反问他：“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凡事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的病好，我不应该再计较这么多，哪怕他真的做了一些事我也不应该说破是不是？” 侍从摇摇头：“公子这么做有公子的道理。” “除了今天张衡查到的，你还有什么发现？” “外宅里的那些女人最近死了一个，老爷正在派人去找合适的人选送过去，听说” “听说什么？” 侍从支支吾吾道：“听说选中了高家小姐。” “高家小姐？” “对，只和高小姐您也见过，之前贵妃在宫中设宴，她就曾去过，还来过府里，她姐姐同贵妃娘娘是很好的朋友。” 这么说来的话，这个高小姐的家世也不会差，可是段懿曾有一点不明白。 这些世家小姐们有家世有身份，这世上女人这么多，他想要找合适的完全可以离开京城去外面找那些无权无势的，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人骗回来，这样保险又稳妥，即便人真的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哪怕有人发现了想要计较讨个公道回来，凭借段家的财势，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就能把人打发了。 可是像这种家世的人，家里不简单，一般也都有些关系，到时候万一真的闹起来，哪怕伤不到他们家多少传出去被人知道了也是有影响的，况且还是这么多人，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儿几乎都在这儿了。 之前他爹娘为他物色的那些女人，每一个都是临到要成亲的时候人病了，怎么都治不好，最后没多久就死了，他克妻的名声也由此声名远播，因为这件事，已经很多人对他们家不满意了，没想到段老爷竟然丝毫不在乎，非但不在乎还没有任何要收敛的意思。 现在居然又盯上了那个高小姐，她姐姐同他的姐姐还是闺中密友，这已经不是目中无人了，他这样做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疯狂了。 侍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最后问了他一句：“这件事我们要管吗？” 不能不管，之前那些女人是因为他不知道，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能任由他爹再继续这样下去。 但是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李西子，他怕李西子知道了之后会害怕，同样也怕她会离开自己，因为当初他爹同意让他娶李西子的原因除了是她坚持之外，可能当初也存了拿李西子用药的念头。 可是他虽然能够隐瞒不让李西子知道，但只要一想到他爹做的这些事他就忍不住情绪外露，李西子看到了难免会问他怎么了。 段懿曾推说没什么，看着李西子脸的时候不由得又想起了今天在树林里发生的事还有那个仓皇逃窜的男人，心里有些难受，他抓住李西子的手，可是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 李西子有些担心，冰凉的小手覆上他额头，摸了摸道：“没发烧啊，是不是今天出去累着了？还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段懿曾摇摇头说都不是，随后在心里安慰自己，他们两个现在几乎天天都在一起，李西子对他也很关心，她不可能再背着自己同别的男人 要么就是侍从看错了，要么就是李西子确实有事情瞒着他。 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李西子，有什么能比自己看到的更真实呢？ “没事，可能就是太累了，你别太担心我，早点睡。” 其实两个人都是各怀心事，李西子看得出来段懿曾情绪不高，怕自己话说的多了他会烦，所以不敢多说话，只是默默的爬到床上，然后又默默的钻进被窝，最后拉开段懿曾的手臂钻进了他怀里。 段懿曾感觉到有一个小脑袋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觉得很可爱，然后立马心情大好。 他一把抱住了李西子，看着她的小脑袋，笑了笑：“怎么了？” “你不开心，我哄你开心啊！”李西子仰起脸亲了一口段懿曾：“别不开心了，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我没有不开心，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 “你想知道？” 李西子反问：“你不想告诉我对吗？” “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跟你说的。” 李西子也内务继续追问，而是听话的点点头：“你不说我就不问，等你想告诉我了，我一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她表现的乖巧异常，只是这种乖巧又让段懿曾觉得有些不适，总觉得像是一种补偿，可是他如果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又为什么需要补偿呢？ 那种坏的情绪又一次冲了上来，段懿曾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摇摇头，吻上李西子的脑门：“我知道，我没有不开心，有你在我很开心。”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第二天一早醒来，两人又一起去用饭，段夫人询问起两个人昨天都去了什么地方，段懿曾说随便走走，段夫人看向李西子，又说：“回来后可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 段懿曾说没有，随后又道：“娘不用担心我，我吃了爹的药现在感觉身体已经好很多了。” 段夫人看着段老爷嘟嘟囔囔：“我说他这段时间怎么总也不回家，还以为是在外面有人了，原来是给你配药去了，算他还有点儿良心！” 李西子很想告诉段夫人，你猜的没错，他就是外面有人了，整天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女人在这方面的第六感可是很厉害的，只不过段懿曾这句话变相的替他爹圆了个谎，段老爷还得寸进尺的说：“我能有什么人？儿子的身体才是第一位的，你以为我天天出去鬼混啊！” 段夫人没再说什么，饭桌上的气氛也慢慢变得轻松起来。 段老爷吃过饭就急着要走，一问就说有重要的事需要处理，段夫人问不出来也懒得过问，段懿曾也是表面装的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段老爷一出门他就派人跟了上去。 第531章 你给我等着 段老爷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此人是高家小姐，按照之前的惯例，想要把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过来，就要让人先生病，这对于做药材生意的段老爷来说并不难。 她病了之后，再想方设法给她用药，这个药服用过后一开始人看着病情是会有所好转，但是过不了几天病情就会急转直下，直到最后无药可治而亡。 这中间的所有过程看似段老爷并没有插手，但其实每一步都有他在背后做推手。 而现在高小姐就正处在第一步。 她昨天出去了一趟，今天回来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她这病来势汹汹，就连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先给她开一点退烧的药吃着，看吃完之后会不会好一点。 段懿曾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回了趟家，他想这件事既然是他爹搞的鬼，那会使人重病的方子一定也在他爹那儿，既然如此，解药也一定在他爹书房里。 家里能够进去段老爷书房的也就只有段懿曾了，所以这件事必须得段懿曾速。 可是无缘无故出入他爹的书房，段懿曾怕他爹知道了会有所怀疑，所以大白天的也只能偷偷摸摸。 过两天是段家大姐贵妃娘娘的生辰，他们一家都得进宫为贵妃娘娘庆生，段夫人为了不让李西子在宫里给他们家丢脸，这两天正在抓紧教李西子一些宫里的规矩。 教到一半，段夫人有事出去了，李西子难得放松，便趁着这一会儿打算偷偷溜出去休息休息。 她跟莺儿在院子里闲逛，逛着逛着就发现本来应该出门的段懿曾突然回来了，李西子心中一喜，张口就要叫他，但是还没开口，就见段懿曾步履匆匆的转个弯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段懿曾走路向来都是平平缓缓的，像今天这样大刀阔步的还是头一回见，而且他好像有什么急事。 莺儿也奇怪：“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李西子悄声道：“跟过去看看。” 两个人跟了过去，看见段懿曾进了段老爷的书房。 莺儿更奇怪了：“公子进老爷的书房怎么也鬼鬼祟祟的？” 李西子也觉得奇怪，这整个家都是他的，他去哪儿都能大大方方的，怎么去个书房反而要鬼鬼祟祟的？ 看来段懿曾也是有事瞒着她的。 “算了，他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我们走。” 她也不能出来太久，要是段夫人回来找不到她，肯定要生气的。 但她正准备离开，莺儿突然提醒她说段老爷回来了。 李西子扭头一看还真的是段老爷，而且他回去很明显是奔着书房去的。 但是这会儿段懿曾正在他书房里。 既然他鬼鬼祟祟的，那就肯定是不想让段老爷知道，李西子没有多想，他怕段懿曾被发现，于是深吸口气故意走过去跟段老爷迎面撞上。 “爹。”她故意很大声的叫段老爷。 段老爷皱着眉头呵斥：“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这是准备去哪儿？” “哦，过两天不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吗？娘怕我不懂宫里的规矩，这两天正在教我规矩，娘方才出去了，我我就想出来歇一歇，爹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哦，回来拿点儿东西。” 说罢越过李西子就要走。 段懿曾可还在里面没出来呢，李西子赶忙又叫住他：“对了爹，您给夫君吃的是什么药啊？夫君这两天身体好像好了不少。” 段老爷停下脚步：“好多了就好，你啊每天就陪在他身边好好儿照顾她就好。” “我知道了爹。” 李西子跟段老爷实在是没话可说，但是她得为段懿曾拖延时间，思来想去便只好把之前的事翻出来。 “爹，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段看我眉头皱的更深了：“什么事？” 李西子靠近他，压低声音说：“您去花楼的事” 段老爷闻言脸色立马就变了：“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这件事我都知道了，您不止自己去还带夫君一起去爹，这些话本来是不该我说的，那儿的女人不干净不说，一个个还都唯利是图的，而且您还瞒着娘，这件事娘不知道就算了，可一旦娘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您知不知道？” 段老爷有些气急败坏：“你想干什么？” 李西子委屈巴巴的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爹，这种事以后还是不要去做了，娘其实已经有所察觉了，今天还问我上次您跟夫君单独都说了些什么。” “你告诉她了？” “当然没有，我也想爹娘之间能够好好儿的，怎么可能会跟娘说这些，只是纸包不住火，您还是小心一点儿比较好。”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 李西子摇摇头：“没有人教我说，是我自己想的。” 段老爷警告她：“这件事不许告诉你娘听到了没有？倘若有一天你娘知道了，我不管是不是你说的都会唯你是问听见没有？” 李西子乖乖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的。” 她刚刚那声“爹”喊的那么大声，段懿曾应该听见了，她把花楼的事都拿出来说了，也是实在被逼的走投无路了，现在她只能做到这样了，希望段懿曾已经离开了书房。 段老爷离开后李西子长长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还没喘匀，身后一道声音又吓了她一跳：“你在这儿干什么？” 回头一看是段夫人身边的丫鬟，李西子说出来透口气，丫鬟没好气的说：“夫人还在等着你呢，你出来透口气，规矩都学会了吗？” 莺儿不服气的回怼：“你怎么跟少夫人说话呢？” “我就这样说话，怎么了？” 李西子打断莺儿，然后甩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你说怎么了？我是主你是仆，你对我不敬就是不把段家的规矩放在眼里，我打你也是理所应当。” 丫鬟捂着脸恨恨看着她：“你！你给我等着！” 第532章 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丫鬟不服气，回去之后就去告李西子的状，说她一个人在外面游荡，知道段夫人在等她可就是故意不回来，让段夫人故意等着。 段夫人本来就想找李西子的事儿，现在听丫鬟这么一说可算是找到理由了，质问李西子是不是有这件事。 李西子当然不肯承认了：“一开始的确想出去透透气，可后来遇见了爹，爹找我说了几句话所以耽搁了时间，娘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爹。” 她相信段夫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不会因为想要针对她就真的去问段老爷有没有这回事。 当然就算段夫人真的去问了也没什么，段老爷肯定不会出卖她说两人没见过的。 即便如此，但段夫人想要找茬儿仍旧多的是理由：“我就出去那么一会儿你都等不了？教你学规矩是为了你好，可你呢？你都做什么了？” 丫鬟洋洋得意的看着李西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少夫人又怎样？只要我一句话还不是得乖乖儿的受罚？ 李西子可以容忍段夫人找茬儿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一个丫鬟在她头上撒野，她看着那丫鬟挑衅的眼神，反问段夫人：“娘教我规矩我知道是为我好，我想请问娘一个问题，我既然是段家少夫人，若是有人胆敢在我面前撒野，是不是有惩治之责？” 段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李西子就又到了她面前。 段夫人不明所以的问：“你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李西子这样居然会让她感到有点害怕。 李西子笑了下，随后一巴掌甩在了身后她的侍女脸上。 那丫鬟都惊呆了，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西子，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会挨打。 段夫人也惊讶不已：“你这是做什么？” “我既然嫁进了这个家，那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是堂堂正正的少夫人，她一个丫鬟胆敢嚼舌根说主子的不好，按照咱们家的规矩理应逐出府才对，不过念在她是娘身边的丫鬟，服侍了娘这么多年，今天我就给娘一个面子，不按规矩办事了，只小施惩戒，若是她今后还如此，到时再逐出府也不迟。” “你”段夫人用手指着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是娘方才教我的规矩吗？说我是段家的人，出去的一言一行都不能给段家丢脸，若是值得小小的丫鬟都能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那我的面子就不说了，夫君的面子往哪儿搁！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咱们家的下人都是如此没有规矩呢？到时候脸上不光彩的可是您这个当家主母啊！” 段夫人几乎都要被李西子给说服了，她愣了愣，还在想什么，这时候那丫鬟不愿意了，扯了扯段夫人的袖子叫了声：“夫人” 段夫人却只觉得脸上无光，甩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滚！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什么人你也敢顶撞，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丫鬟委屈的捂着脸：“夫人” “你还有脸喊？”段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滚出去！” 段夫人看起来是在对自己的丫鬟发火，可其实字字句句针对的都是李西子，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教出来的规矩最后居然会被李西子用在自己身上。 李西子也知道段夫人对自己心中有怨气，但她越生气自己心里就越舒服，这些了都是她教自己的，自己活学活用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你行啊你，有点儿小聪明，不过这些小聪明最好不要用在自家人身上，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但要是还有下次，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西子乖巧的应承着：“怎么可能，以后娘怎么说我怎么做，我知道娘都是为了我好，娘也是为了我今后当家的时候能够更好的管理下人，我知道娘对我用心良苦。”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段夫人差点儿没一口气背过去。 听听听听，自己还在呢，一家子都还活得好好儿的呢，她直接来了一句以后她当家的时候怎样怎样。 段夫人气的一口气出不来：“你当家？谁说这个家以后就给你当了？” 李西子做出一副无辜且疑惑的样子来：“奇怪，娘现在是当家主母，日后夫君掌家了之后我身为少夫人不是理所应当继承娘的衣钵吗？” 话说的没错，但是段夫人听了却十分生气，她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认可过她这个儿媳妇，她倒好，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对她的敌意一般，居然还自顾自的把自己当成了他们自己人。 而且李西子这样说的时候特别自信，自信自己将来一定能成为家主，自信现在的一切都不会成为影响她的因素。 段夫人现在愈发觉得自己养虎为患，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简单。 “你不要觉得有曾儿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曾儿是我的儿子，有时候我说的话他还是要听的你明白吗？” 李西子点点头：“娘说的话当然要听了。” 段夫人说什么李西子都顺着答应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如此，段夫人仍旧觉得李西子的话里透着讽刺。 这个臭丫头，在人前就只会装的乖巧温顺，但是谁知道她背后跟段懿曾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蛊惑她的儿子。 正这样想着，外面下人突然道：“夫人，公子来了。” “公子？他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下人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段夫人道：“那就请公子进来。” 丫鬟出去请段懿曾，段懿曾进来之后跟段夫人行了个礼，随后询问能不能把李西子带走。 段夫人翻了个白眼：“今天回来这么早原来是赶着回来看女人，你啊，自从成亲之后眼里就只有你夫人，是半点也没有我这个娘了。” 段懿曾只能回答说没有。 可是他说没有就没有了吗？段夫人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呢！ 李西子笑了下，最后段夫人知道拦不住，只能放她离开。 第535章 好像死了不少人 贵妃对段老爷给段懿曾配新药的事似乎很上心，而且听她这么问，似乎对段老爷帮段懿曾配药的事有所耳闻，应该是段老爷跟她说起过，只是她不知道段老爷配药的速度会这么快，想来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李西子心里想，那这么说来，贵妃对于段老爷在外做的那些勾当也是清楚的。 不过想想也是，倘若没有贵妃从中包庇，段老爷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些。 李西子回答贵妃：“已经是前些天的事了。” “前些天”贵妃重复着喃喃，手里捏着一串佛珠，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丞相夫人看着贵妃道：“大姐” 贵妃给了丞相夫人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了，丞相夫人看向李西子，立马就明白了，然后闭上嘴巴。 “好多了就好，今天叫你来也没别的意思，席间本宫也看见了，老三待你是真心的，你之前的事本宫亦有所耳闻，别的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家老三的喜欢最重要，既然他喜欢你，那你就好好儿陪着他，仔细的照顾他的身体，只要把他照顾好了，以后不会少了你的好日子的。” 原来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叮嘱她这些，果然她在这个家里能不能过得好完全取决于段懿曾对她的态度。 李西子只能满口答应，然后又留下被贵妃问了几句关于段懿曾的近况之后就让她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碰见几个女人，应该都是世家小姐什么的，看见了李西子都好奇，本来只是偷偷嘀咕，李西子一来，她们立马噤声。 其实李西子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她们声音那么大，想听不见都很难，说最近高小姐也出现了之前那些女人发病的迹象，不知道会不会也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同时还都疑惑，为什么只要跟段懿曾沾上点儿关系的女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嫁给段懿曾的李西子却一直好好儿的活着，难道都是这些女人的命不够硬？难道破解之法就是成功嫁给段懿曾？ 可是那个高小姐跟段懿曾又没有什么关系，一开始帮段懿曾相看的时候，高家现金根本就不在其中，怎么现在连高小姐也病重了呢？ 那些奇奇怪怪探究的目光在李西子身上来来回回，她顶着这些目光和背后的议论纷纷回到席上，方才进门，便看见段懿曾身边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已经坐上了另外一个女人。 看那女人的穿着打扮，便知道是非富即贵，进宫的时候没有在一众世家女子里见到她，难道是宫里的人？ 李西子走回去，还没走到跟前儿呢，段懿曾就先注意到她了，起身站在李西子身边，示意李西子跟他一起行礼：“这位是永川郡主，快见过永川郡主。” 原来是郡主。 李西子跟着段懿曾一起行礼，但是只一个低头抬头的功夫她便感受到了这位郡主对自己的不满。 自己没回来之前，永川郡主黏着段懿曾有说有笑，自己回来之后，永川郡主脸上一点笑容都没了，她打量自己一番，眼神中分明充斥着鄙夷的神色。 “我出去一趟回来就听说你成亲了，之前还以为是贵妃同我开玩笑，你忘了？之前你可是说过要娶我的，段懿曾，你现在可是说话不算话了。” 段懿曾紧紧握着李西子的手：“郡主莫要说笑了，我什么时候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您不要拿我寻开心了。” “我怎么是拿你寻开心呢！”永川郡主也站起来：“你知道我心里一直都有你，对不对？” 好家伙，这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在她面前抢男人了，李西子脸上微微笑，心里却在骂人，这是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但是面前站着的毕竟是郡主，她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爽也不能拿话顶撞郡主，郡主就算再怎么挑衅她，她目下也只能忍着。 “郡主是何等身份，我一小小商人之子如何能够高攀？况且我又疾病缠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如此就更不敢耽搁郡主了。” 当初是什么情况呢？是身为王爷之女的永川郡主非要嫁给他，原因也挺荒唐的，只是因为他生了一张俊俏的脸，郡主喜欢他那张脸，就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当初王爷也在场，段懿曾只把永川郡主说的话当成是玩笑，笑笑就过去了，倘若真的当成认真的去拒绝，那王爷脸上也没面子。 可谁知道永川郡主就当真了，时至今日还能拿出来说。 段懿曾只好道：“我现在已经娶妻了，并且此生也不打算再娶了，我很爱西西，所以还请您成全，莫要再执着于之前的那些了。” “你很爱她？有多爱？那她能有我爱你这么爱吗？我知道一介怀你我之间的身份，可是这些只要我一句话就全都不是问题。” 段懿曾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对郡主只有尊敬，并无半点喜欢，所以还请郡主” 永川郡主大约觉得段懿曾在李西子面前说这些驳了她的面子，所以十分不高兴，不耐烦的打断段懿曾：“行了！” 段懿曾便没有再说话，这时候李西子不方便说什么，说得多错的多，虽然段懿曾这样表达清楚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同时也让李西子很有危机感。 你想想，段懿曾都这样了，病恹恹的还有那么多女人前仆后继想要嫁给他，若是他好好儿的，那还不一出门就被人抢着撕了？ 现在是他觉得自己好，那以后呢？她也会觉得自己好吗？现在能维护自己，遇见比自己更好的，他还能如此吗？ 这样的担忧让她觉得焦虑。 不过若是跟他现在病恹恹的比起来，李西子还是希望段懿曾能够健健康康的。 “对了，我听说最近城里不大太平，好像死了不少人。” 永川郡主明显是话里有话，段懿曾顿了顿道：“郡主这话是何意？” 永川郡主道：“你不知道吗？” 第536章 跟你也有关系 段懿曾听完永川郡主这样说，眼睛眯起来。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永川郡主也不知道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的，就这么突然说出来，明显是有点儿威胁的意思。 永川郡主看见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心里就开心了，走过去对段懿曾道：“我虽然时间长不在京城，但是很多事我都知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段懿曾只能装傻：“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永川郡主直接道：“明天晚上你来逸水兰庭找我，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 逸水兰庭是永川郡主的地盘，她约段懿曾在一个那么暧昧的时间去那种地方，目的可想而知。 而且这话她还是当着李西子的面儿说的，足以见得她成心。 段懿曾被永川郡主摆了一道，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永川郡主看出他的顾虑，直接问李西子：“你不介意？” 李西子还能怎么说？ 永川郡主会这么问她就是吃定了李西子一定不会不同意，可李西子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答应。 “郡主，夫君明天还要泡药浴疗养身子呢，既然郡主也这么喜欢夫君一定不希望夫君拖着病体相见？要不这样，相见的地方就改在医馆如何？” 她替段懿曾答应下来了，只不过改了个地方，这个答案出乎段懿曾跟永川郡主预料之外，永川郡主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还敢跟自己谈条件！ 段懿曾很快对李西子提出的条件心领神会：“夫人说的对，我身体不好，还请郡主见谅。” 都这样说了，永川郡主要是不答应似乎就有点凉薄心肠了，所以她想了想最终答应了。 永川郡主离开后，段懿曾想跟李西子解释些什么，李西子让他打住：“那些都是你的过去，那个时候还没有我，所以你的过去也与我无关，我不该过问，而刚刚我也知道你在维护我，你做的很好，我没有什么可以介怀的。” 虽然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是段懿曾并没有错，李西子觉得自己不该跟他闹脾气。 承诺的话说的多了会显得假，段懿曾只是点点头，更加握紧了她的手，然后什么话也没说。 永川郡主走后，段老爷也去见了贵妃，两人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总之段老爷出来之后脸色有些凝重。 而在贵妃寿宴结束以后，永川郡主又去见了贵妃。 之前永川郡主为了能够嫁给段懿曾可没少讨好贵妃，所以她跟贵妃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 今天贵妃生辰，永川郡主也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所以见到她来，贵妃还是很开心的上去迎接：“郡主来啦？” “许久不见，娘娘别来无恙啊！” 贵妃笑着请永川郡主坐下，她是知道永川郡主对段懿曾的感情的，但是现在段懿曾成亲了，永川郡主再出现在她这儿就不免让人觉得尴尬了。 “我们家老三的事” 永川郡主打断贵妃：“都已经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今天来找贵妃是有别的事。” 不知为何，贵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贵妃寿宴第二天早上，永川郡主到医馆去找段懿曾，没想到李西子也在，永川郡主对李西子这个跟屁虫有点儿厌恶，直接问段懿曾：“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她留下来听恐怕不方便？” 没想到李西子居然很有眼色的说：“没关系，你们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听的，我去帮夫君准备药浴。” 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天真无邪，仿佛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趁机把段懿曾抢走一样。 反倒是段懿曾，居然有些不舍的看着李西子，那表情倒是很不希望她离开一样。 李西子安慰似的拍拍段懿曾的肩：“你跟郡主好好儿说话，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就在旁边。” “别走远了。”段懿曾帮她整理领子，眼中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两人你侬我侬的，完全没有把段懿曾放在眼里。 知道李西子走后，永川郡主才拉下脸来：“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段懿曾欣慰的点点头：“是啊，她待我很好的。” 可永川郡主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我怎么听说她之前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还要私奔？不是我这个人在背后说人坏话，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一定要看清楚再说话，她这种身份只可能是图你的钱，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段懿曾生气了，但是又不好发作出来：“每晚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是她，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外人说她都是不了解她，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就不劳郡主费心了。” 一句“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让永川郡主印记五味杂陈十分难过。 “我这也是关心你。” 段懿曾客客气气的回复：“那就多谢郡主关心。” “你”永川郡主花了好大功夫才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算了，跟你说的再多也没用，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段懿曾有这个预感，但是又不告诉确定，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永川郡主这才有了点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感觉：“跟你爹有关的是，你想不想听听？” “我爹？” “准确的说不止跟你爹有关系，跟你也有关系。” 段懿曾双手拳放在膝盖上，强忍住咳嗽的冲动问永川郡主：“既然是与我们父子有关的，那自然是想知道的，郡主想说什么？” “段懿曾，你知道我喜欢你对，这件事如若被外人知道散播出去了，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永川郡主笑着同他道：“到时候能救你，救你们家的人只有我，” 自永川郡主找过段懿曾之后，段老爷曾连续三个晚上没有回家，就连段懿曾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随后没多久，段懿曾跟李西子同时调查到，高小姐病情突然恶化，并且急转直下，没过几天就病入膏肓，现在高家已经在给高小姐准备后事了。 第538章 一直就没放下过 李西子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永川郡主见她站着始终不愿意动，脸上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来，随后拍拍手叫来了两个侍从，那两个男人走过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李西子，然后把她带了进去。 这房子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里面好像没多大，但是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大的出奇。 永川郡主对这里好像很熟悉，每一条路怎么走通向哪里她都一清二楚。 李西子现在怀疑她是有预谋的，不对从这个状态来看，她本身就早就计划好的，从看见自己的时候开始，就计划着要除掉自己了。 不过她既然知道这个地方，还能堂而皇之的进来，并且使唤这里的人就说明段老爷对于永川郡主知道这儿的事是知情的。 再仔细想一想，或许段老爷正是借了永川郡主的手来帮自己隐瞒这件事也说不定呢。 “对了，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永川郡主说着歪头对她笑了笑：“你一定会觉得很意外的。” 李西子已经有预感她想让自己见的人是谁了。 永川郡主把她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房间里事先已经有人在等了，永川郡主进去之后毫不客气坐在椅子上，抱臂对背对着李西子的人道：“人带来了，这是你之前答应我的，现在可别舍不得啊！” 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果然跟李西子猜测的一样，是段老爷。 段老爷打量着李西子，惋惜的啧啧出声：“原本我是没想打你的主意的，可没想到你竟然派人调查我，其实凭你的家世，一开始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可谁知道曾儿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非要你，当时我就想，要便要，他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毕竟生病了，他想要什么我就尽量满足他，想着他第一次开口想要一个女人，也就是出于新鲜，等到腻了到时候不要你了，再重新换个门当户对的也行，可谁知道他对你这么上心。” 段老爷长长叹口气：“你说你，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非要管这些你根本就管不了的，家里对你不好吗？” 永川郡主端着茶杯一边抿一边看热闹。 “这件事你跟曾儿说过没有？” “我当爹做这种事不怕被夫君知道呢，我有一件事特别好奇，您做的这些孽，将来是算在自己头上，还是算在我夫君头上？人家都说父债子偿，您究竟是想救他还是想害他？” 段老爷重重一拍桌子：“大胆！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样说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治好他的病，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所以才要调查清楚，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和我猜测的一样，我猜这些人并不都是为了夫君？” 段老爷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他看向一旁的永川郡主，好在永川郡主看起来并没有在意，他为了制止李西子继续说下去立马打断李西子：“够了！既然你自己不想好好儿过日子，那就过不得我心狠了，曾儿那边你放心，我会让你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他顶多也就伤心个几日，过不多久就会有人顶替你的。” 李西子看向永川郡主：“是她。” 永川郡主自信道：“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从他心里彻彻底底的消失，就像你从来都没有来到过这个世上一样。” 李西子被人带了下去，同那些新来的女人一样，被关在地牢里。 段老爷对着永川郡主点头哈腰的：“这曾儿那边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接受现实，只能委屈郡主再等些时候了。” 永川郡主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反正这么长时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不过你得记得，是谁帮你隐瞒抹平这些事，最好是时刻记在心里明白吗？” 段老爷一个劲儿点头说是：“郡主的大恩，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那就好，之前的事我帮你隐瞒，但是今后你得自己小心，这儿不能再被人发现了，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你懂吗？” “我明白。” 段老爷满头大汗，他也没想到永川郡主居然会知道这件事，而且还是找到贵妃求证的。 那天贵妃生辰，永川郡主找到贵妃，说知道段老爷在做什么勾当。 贵妃一开始还装傻，后来永川郡主直接就挑明了：“最近京城死的那些女人，全都是之前段家物色来生辰八字与段懿曾相配，且极有可能嫁进段家做少夫人的人选，死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可那么多女人全都死了一看就知道当中必有猫腻，只不过你们段家权大势大，贵妃你更是深得盛宠，就算真的有人怀疑，有人想要调查揭露这件事，但只要有贵妃你这个靠山在，段家就不会出事。” 贵妃听到这儿浑身冰凉，但还在强装镇定：“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听不懂？”永川郡主微笑着说没关系：“那我就来说点儿你能听得懂的，你们家一直在做这种杀人取血的勾当对？” 永川郡主人没多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字字句句都让贵妃心寒胆颤。 她不知道她这么说是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还是只是故意这样说诈她的。 永川郡主见贵妃一下面色凝重起来，立马笑了两声缓解尴尬气氛：“贵妃别紧张，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调查真相追究责任，只是想告诉你，你身为后妃，伸手去管这些事多有不便，还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但是我就不一样了，你知道的，父王一向疼我，若我们今后成了一家人，你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便是做的再多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贵妃一下回过神来，脸色也轻松不少：“郡主的意思是” “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我对段懿曾一直都是有心的，只是没想到不过走了一段时间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郡主心里还有我们家老三？” 永川郡主眯起眼睛甜甜的笑：“一直就没放下过。” 第539章 我想一个人静静 永川郡主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家的这档子烂事儿，那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她变成自己家的人，一条绳上的蚂蚱，同进共退，这样也不怕永川郡主会背叛他们。 随后贵妃就跟段老爷说了这件事，对于让永川郡主嫁进家里这件事，段老爷当然是十分乐意的，他的两个女儿，一个是贵妃，一个是丞相夫人，若是他的儿子再娶了郡主，那他们家在京城不就成了无敌手的存在。 但是永川郡主有一个要求。 她笑眯眯的对段老爷道：“我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那个李西子我看着太不顺眼，从今往后我都不想再看见她。” 段老爷立马道：“郡主不想看见她那好办的很，我会让曾儿休了她，保证她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出现在郡主面前。” 没想到永川郡主摇摇头却并不满意：“我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段老爷就有点不懂了：“那您的意思是” “我说的永远不想看见她是让她永远消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明白吗？她只要存在，段懿曾就会想起她，可是我又不想她走的那么轻松，她不是也跟段懿曾八字相合吗？用来入药说不定段懿曾的病好的更快呢，你说是不是？” 段老爷这才反应过来，永川郡主不是要赶走李西子，她是想让她死。 让李西子起并不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难的是段懿曾那边，段老爷怕段懿曾知道李西子死了的消息到时候情绪激动，一个激动再犯病了，或者是病的更严重了，那样的结果可是他这个当爹的承受不起的。 永川郡主却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想办法，不过不管想什么办法，我都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段老爷明白永川郡主的意思，而且他想，段懿曾对李西子的感情应该也还没有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说不定过几天就忘了，况且郡主也没什么不好的，有身份有地位，长得也很漂亮，怎么看他们家都不亏。 所以后来永川郡主要拿李西子用药的时候，段老爷很痛快就答应了。 他们做的这一切都十分隐秘，至于李西子是怎么被发现在偷偷调查这一切的，怀只怪她找的那些人太不靠谱，因为并不是专业的，所以会不小心就暴露身份了，暴露身份之后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就把李西子供出来了，不过就算供出了李西子他们也没能活下来。 至于永川郡主，虽然她离开过京城一段时间，但是耳目一直都在，她想知道什么手下有一堆人可用，能为她查到所有一切她想知道的东西。 段懿曾这天回到家后并没有见到李西子，甚至连莺儿也没见到，他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叫来身边的下人询问，都说没有见到。 这时候段老爷回来了，知道他在找李西子，关心了两句说会派人帮他一起找的，还说她一定不会出事，让段懿曾不要担心，接着就安慰让他先回去睡，没准儿第二天李西子自己就回来了。 可段懿曾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他总觉得会出事，可心里的那些不安又无从说起。 这一晚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段老爷气冲冲的找到他，二话不说就让他写休书。 段懿曾蹙眉：“为何要写休书？” “你还问为什么？我就说这个女人一定不会安分的，昨天有人看到她偷偷出府跟一个男人离开了，结果一夜未归，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清楚吗？这女人一定是不甘寂寞又出去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让你娶她，现在倒好，咱们家的脸都让她给丢光了！” 段懿曾不相信：“昨天见到她的人在哪儿，我要见他。” 段老爷气的直拍桌子：“这还有什么好见的有什么好说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到此为止，你现在就写休书，这样的女人不能留，这件事爹出面帮你压下来，绝不会让人背后说你闲话的，但是以后咱们家决不允许再出现这个女人的名字，你也不许再提她了。” “爹”段懿曾好不容易找到间隙开口：“我相信西西，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查清楚这件事。” 段懿曾脾气轴，段老爷见他坚持，无奈道：“这还有什么好查的？都有人亲眼所见了，我看也不用查了，你们两个就这么算了，念在你们两个夫妻一场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他爹的责任了。” 段老爷说什么都不让段懿曾插手这件事，段懿曾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爹说的，而且他爹不让他顺着查下去这件事本身就跟有问题。 段夫人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她对段老爷的说辞却深信不疑，安慰段懿曾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贬低李西子：“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娘再帮你找一个更好的便是。” 但是那些话他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娘，你别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曾儿” “娘” 段夫人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只好作罢，走的时候吩咐身边的下人好好儿看着他，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要立马过来告诉她。 她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这个实诚的傻儿子会为了李西子去做傻事，毕竟那个女人手段可是很高明的。 他们都不让段懿曾去调查这件事，但是他们越是这样做，段懿曾就越是不信邪。 他瞒着段老爷跟段夫人，瞒着其他所有人悄悄调查这件事，他不相信李西子会背叛他，他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李西子的爱意，他不相信她会跟别的男人离开。 不过很快。永川郡主就趁着这个机会趁虚而入了，她来到段家，想尽方法的逗段懿曾开心。 段懿曾根本笑不出来。 永川郡主耐心耗尽，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我都不能让你开心吗？” 第540章 你果真不怕死是不是 段懿曾现在可没心情应付她：“郡主，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没办法，也没心情陪您逗闷子，您请回。” 永川郡主冷笑：“就因为一个女人？你就没想过，或许她真的是跟别人跑了呢？虽然有时候人说流言蜚语不可信，但是流言蜚语之所以能够流传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它其实也是有一定真实性的？” “郡主不了解她，只听旁人的三言两语如何断定她就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我也了解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相信她不会这样做，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她的。” “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永川郡主叹气感慨：“或许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万一” 她表情猛然一狠：“她已经死了呢？” 段懿曾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永川郡主。 永川郡主也一言不发的盯着段懿曾，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永川郡主似乎从段懿曾脸上看到了肃杀之气。 这样的表情看了让她都觉得害怕。 最后也是她先受不了了，主动开口活跃气氛：“别这么严肃嘛，我开玩笑的。” “郡主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是吗？”永川郡主不以为意：“先不说这些了，本郡主亲手做的点心你尝尝。” 段懿曾拒绝了：“我一向不喜甜食。” “你不尝尝怎么知道不好吃？吃一口说不定你就喜欢上了呢？” 段懿曾还是拒绝。 被拒绝了几次的永川郡主心情当时就不好了，脾气也上来了：“段懿曾，我一个堂堂郡主亲自做了点心给你送过来还想方设法的哄你开心，你就算是不喜欢是不是也应该做做样子？你摆这样一副样子给谁看？本郡主是用来给你撒气的？” 她生气段懿曾也不是多开心：“从一开始我就跟郡主说了，我没有这个心情，我的夫人无缘无故消失了，我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怎么找到她这一个念头上，郡主的所作所为我承担不起，还请郡主不要再逼我了，我的心已经给了夫人，就再也无法许给别人了。” 永川郡主一气之下摔了食盒：“你知不知道本郡主为了你付出了多少？现在你说不要就不要，一句不接受就想抹平我为你付出的一切？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段懿曾反问她：“我让郡主为我付出什么了吗？” 这一句话把永川郡主问的无话可说。 他确实没说过，不但没说过，还明确拒绝过，是她一直无视他的拒绝一直在付出，现在他还不接受，永川郡主一直都是骄傲的，从小到大什么人什么事一直都是以她为先，现在出现一个段懿曾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甘心，凭什么他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看上他那不是他的福气吗？他们一家都应该对她感恩戴德，他凭什么跟自己拉着张脸？那个李西子就那么好？ “你说了可不算，我喜欢你，既然喜欢就不会轻易放手，你最好也坐好这个觉悟，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还会来找你的。” 段懿曾无奈极了：“那我也告诉郡主一句话，无论郡主怎么做我都不会改变心意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请郡主仔细想想，郡主真的是喜欢我吗？还是只是被拒绝了，自己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想从我身上把面子挣回来？” 段懿曾说的不无道理，只不过被段懿曾说中心中所想的永川郡主却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突然被人揭穿之后很没面子。 她红着脸想要反驳段懿曾，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郡主请回，恕不远送。” 永川郡主气呼呼的离开了段家，她现在心里有一口气出不出来，但是又总想找人发泄，那当然就只能找李西子发泄了。 她这个女人何德何能，凭什么让段懿曾对她死心塌地的？ 再说李西子，她现在跟那些女人关在一起，地牢里的这些女人都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而且因为长期放血和暗无天日的折磨，她们这些人的精神状态也十分堪忧，甚至有的人已经失去了自主行为能力，一举一动都需要有人吩咐命令才会去做。 李西子现在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更加能够切身体会那种恐惧。 不过这种事始终也没有轮到她，不是她足够幸运，而且永川郡主打算亲自对她动手。 这天永川郡主在段懿曾那儿受了气，于是就让人把李西子绑了带上来。 “你说的没错，段懿曾发现你失踪了，果然在派人找你。” 李西子听见这话觉得欣慰，她就知道，就知道段懿曾一定不会放弃她的。 “但是你也不用抱太大希望，我不会让他找到你的，或许有一天他真的会找到你，不过那个时候的你应该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李西子扯扯苍白干裂的嘴唇：“你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嫉妒我？你堂堂郡主，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想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想要当你郡马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可偏偏就是有这样一个男人，你得不到，他不喜欢你，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能让他多看你一眼，我猜你今天是在他那儿受了气所以才想到我身上找补回来？但是你觉得你拿我撒气就能改变事实了吗？你改变不了他不爱你的事实，永川郡主注定是个失败者。” 永川郡主脸色大变：“你别说了，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现在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什么都不怕，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能够吓的住我了。” “你果真不怕死是不是？” 李西子定定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我就不信了，这个世上还有不怕死的人！”永川郡主拿着刀逼近李西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女人最看重的不就是这张脸？你说我要是给你脸上来一刀，假如段懿曾找到你了，看到你的样子他还会不会要你？你觉得他会怕吗？” 第541章 你可以的 李永川郡主现在已经疯魔了，看她脸上这癫狂的表情，李西子觉得她是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那把匕首那么锋利，若是在她脸上来一下，那她可受不了。 但是她也不会求饶，要是求饶只怕她会更加来劲。 “你就算是毁了我的脸，段懿曾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你信不信？就算是我死了，他以后会忘了我，但是他会喜欢上别人仍旧不会喜欢上你你信不信？” 永川郡主不信邪：“我哪里比不上你了？这天下女子，哪一个还能比得上我？哪一个比我更配他？” “这可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是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不喜欢你明白吗？一开始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报复，杀了我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永川郡主看起来像是在考虑她的话，末了大概是觉得有道理，居然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恐怕不了解我这个人的脾气，哪怕我最后得不到我想要的，但是该出的气我必须要出，否则我心里不舒服。” 她挥舞着手中的匕首，那匕首很锋利。李西子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自己手臂上有血珠渗出来，一点一点往下滴。 血渗出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疼痛。 不过她应该庆幸，这一刀是在手臂上而不是在她脸上。 永川郡主捏着她的脸，咬牙切齿的说：“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脸的，况且本郡主刚刚想了一下，你这张脸同我比还差的远呢，真的要比你也比不过我，若是伤了它倒显得我很心虚似的。” 李西子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同她计较这些，她低头看着从自己手臂上流出来的鲜血，现在头皮发麻根本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原来被放血的感觉是这样的。 不止有恐惧，还有屈辱，她就像个畜生一样被吊在这里，完全没有作为人的尊严。 她身下还当着一个木桶，桶里滴滴答答的，淌的是她的血，李西子心里完全被恐惧占有，现在什么都无法说出来。 永川郡主终于从她脸上看到了令自己满意的表情，她心满意足了，然后趾高气昂的让人看着她，随后消失在李西子的视线中。 李西子回去的时候整个人虚弱不堪，她被人随意丢弃在地上，地牢里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又冷漠的转过头去。 她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包扎，当然这种包扎并不是为了救治她，而是怕她流血不止就此死去。 “我见过你。” 李西子虚弱靠在墙上休息的时候，旁边一道女人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也进来了？” 李西子勉强打起精神看向一旁的女人，那女人也看着她，两人视线相撞，李西子回忆了许久才勉强回忆起来：“是你。” 就是之前她跟宋芊芊遇到的那个出逃的女人。 她还活着，只不过整个人看起来比上次更加憔悴，她瘦的几乎看不出人样了，脸颊凹陷，眼球突出，像个鬼一样。 “王王婴宁？” “是我。”女人扯扯嘴角：“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李西子自嘲的笑笑：“当然记得，后来回去之后我本打算救你的，可可没想到没过多久就换做是我落到这步田地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西子又问：“你怎么还没逃出去，你们不是” 王婴宁竖起手指对她嘘了一声：“别说，什么都别说，小心隔墙有耳。” 李西子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但是王婴宁很谨慎，她说：“上次我们在讨论怎么出去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泄露了消息。” 说着她卷起自己的袖子给李西子看：“这些就是他们打的，他们不会杀了我们，但是也不会让我们逃跑，那个地道被他们发现，现在已经被封住了，我们现在哪儿也去不了。” 她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李西子看的不忍心，闭了闭眼。 “这里就是无间地狱，不是比无间地狱更可怕的地方，进来之后就不要想出去。” 李西子是知道有这么一条密道的，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太害怕，她觉得到时候一定是有办法能够逃出去的，但是现在这最后的希望也被打破了，她无路可逃。 现在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段懿曾身上，或许他能找到自己？ 但是她又不确定，不确定能不能段懿曾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老爹身上，会不会发现这个地方。 段懿曾这边查到的消息跟段老爷跟他说的完全不一样，段老爷说李西子是同人私奔，可他查到的却不是这样的，除了段老爷那个所谓的认证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她是不是跟人私奔了。 这时候张衡来找他，说曾看到永川郡主出入段老爷的外宅。 段懿曾眉头拧成个“川”字：“她？” “咱也不知道永川郡主出现在那儿做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知道那个地方并且还能自由出入，你爹一定是知情的，而且说不定你爹还跟永川郡主达成了什么交易。” “想要印证这些猜测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张衡突然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要进去？” “不是我要进去，是你。” 张衡撇撇嘴：“我进去万一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信我的，不会被发现的，我相信你。” 张衡哭笑不得：“可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啊！” “你可以的。” 段懿曾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张衡跟段懿曾的关系非同一般，平常段懿曾也没少帮助他，念在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张衡决定帮助段懿曾，哪怕被发现了也得冒险，谁让自己就他这么一个好兄弟呢。 张衡派人偷偷潜进去，这样虽然有风险，但是成效奇佳，以前他们好奇却不知道的事瞬间就有了答案。 第542章 你爹想长生不老 段老爷用那些女人的血说是给段懿曾炼药，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并且这个方子是他自己研制的，效果没有得到验证，究竟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再一个，这些人的血很大一部分并没有用来给段懿曾炼药，炼药只不过是段老爷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那些血绝大部分都被段老爷用自己服用了。 这件事还要从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段懿曾身体还不如现在，段老爷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舍不得他死，于是就遍寻名医为段懿曾治病。 因为他肯花钱，所以吸引了不少人争相来聘，这些人里面有的是真有本事，有的就是抱着骗钱的念头来的，段老爷从这些人里筛选，选来选去，选了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大夫。 这个大夫专门给段懿曾配了一副方子，段老爷让人煮了药给段懿曾服用，接连服用了几天，段懿曾的病真的有所好转，往后不知道，至少那当下看起来是面色红润不再病恹恹的了。 于是段老爷就更加信任他了，然后这个大夫就说段老爷看起来精神不大好，他有一副方子可以让段老爷容光焕发永葆年轻。 这句话一说出来，这世上很少有人会不心动的，段老爷也不例外，他问那人是怎样的方子，那人有些为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个方子说来有些残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你确定你能接受吗？” 段老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辛苦操劳了一辈子挣来了现在的基业，现在好不容易生意有了起色，他也到了享福的年纪，怎么可能放过这永葆青春的机会，而且他能有今天，背地里耍阴招，踩别人上位什么样的事没做过，还会在乎残不残忍？ 见他如此诚心想要，那人便说：“只要集齐十八处子，每日用她们的血沐浴，再用血佐以饭食，长此以往便可恢复青春。” 段老爷一开始听见是这么个法子的时候的确有点反胃，但是很快他就想清楚了，这与永葆青春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有些人天生就注定他该牺牲。 很快段老爷便开始实践这个法子，一开始这十八个处子只是他随便找的，可是人找回来之后他按照方法实践了一段时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 他愤怒的找到那个大夫，那大夫又告诉他，这跟这十八个处子的出身有关，若是大户人家出身，每日娇生惯养的，家里养的仔细，血便更加纯正，对他来说也愈滋养，随随便便找的那些臭丫头身份卑贱如何能比得上那些千金小姐。 段老爷一下被点醒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然后这才有了后面的计划。 可是这些大户人家的姑娘比不得外面的野丫头，他们家中富贵，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朝野都是有关系的，若是女儿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他们认真的查起来了会很麻烦，对他也不利。 所以他必须想个办法，既能不声不响的把人弄来还不会惊动他们家里人寻找。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段懿曾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之前因为他生病的原因这件事一直都被耽搁了，现在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吸引同身份的人来相亲。 他信心十足，虽然说段懿曾为久病之躯，但是他们家在京城的地位摆在这儿，他既为京城第一首富，家中两个女儿还一个成了贵妃，一个嫁给了丞相，就冲着这一点，愿意嫁给段懿曾的人都得排着队上门。 于是他就打着为段懿曾相亲的名义物色这些女人，有看得上眼的，就假意先定下来，然后派人偷偷在人家姑娘的吃喝里下药，之后过不了几天，姑娘就会疾病缠身，任凭再有本事的大夫也治不好她，这时候段老爷就会出面，说家中有一种新药或许可以用来治疗她的病，最后人家服用了他给的药，一开始病情是会有所好转，但是过不了多久病情又会急转直下，直到最后病危治无可治宣布死亡。 不过人死是假死，等到入了棺材，段老爷再派人去把“尸体”偷出来，最后一剂药灌下去人又会重新活过来。 只不过重新活过来的人对于她家里人，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已经是个不复存在的人了。 段老爷用同样的方法弄来了这么多人，现在尽管京城人人都传段懿曾克妻，只要同他沾上关系就必死无疑，但段老爷不在乎，这些人的记性都很差，都过个一段时间就会忘了这件事，到时候他的儿子想要女人那还不是随便挑？ 段老爷在心里安慰自己，他这么做并不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段懿曾，为了他能早日好起来。 张衡派去调查的人没过多久就带着答案回来了，说他见到了段老爷，也看见了那些女人，还知道了段老爷用她们做了什么。 这个消息是张衡先知道的，他怕段懿曾知道了承受不住，所以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这时候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开口：“你就算不告诉他他迟早也会知道的，父债子偿，他跑不掉的。” 是啊，他迟早都会知道的，而且张衡觉得段懿曾应该是没有这么脆弱的，这点事还不至于打倒他。 不过真的等到要告诉段懿曾这件事的时候张衡心里还是没底，他开口支支吾吾的，段懿曾早有预料，问他：“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说？” 随后又道：“不用管我怎么想的，你查到什么了就说什么。” 张衡开口：“你爹想长生不老。” 段懿曾怔了怔。 张衡又说：“那些女人是他的血库，他用那些女人的血沐浴服用，想以此来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 段懿曾的眉头皱起来，他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不适，他没想到他爹会这么做，一开始他以为他那些女人绑架过来是另有目的，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目的。 张衡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 第543章 别逼我们动手 段懿曾打断张衡的话：“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那么永川郡主出现在那儿是为什么？” “他们说永川郡主前两天亲自带了个女人过去，出现在那儿多半是因为那个女人。” “女人？”段懿曾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什么女人？”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是个女人，我觉得，郡主出现在那种地方，多半是因为知道了你爹的目的，所以也想分一杯羹，毕竟要说永葆青春，女人比男人应该更想长生不老。” 段懿曾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他忽然想起来上次永川郡主来跟他说的那些话，她话里话外都是让段懿曾放弃李西子，还问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说到最后甚至动了怒，段懿曾从她的言语间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她对李西子的恨。 如果说永川郡主知道了他爹的秘密并且跟他爹同流合污的话，那么他爹之前说李西子背着他跟人私奔的事也就理所应当的不可信了。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段懿曾不敢细想，但是并不排除这个可能。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张衡听，张衡听了也是一身冷汗：“不能？那毕竟是你拜堂过门的妻子，当初不还是你爹同意的这桩婚事吗？你爹就算再怎么应该也会动你身边的女人？” “他不会，永川郡主会。” 张衡头皮发麻：“永川郡主？不会？一个女人怎么能有如此歹毒的心肠呢？”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可能了，这个地方不能再留了，那附近的地图有吗？给我找一份过来。” “你要干什么？” 如果段懿曾要大义灭亲的话，张衡是真的会五体投地的服他，他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的爹做了这种事，他就算再怎么觉得他爹王八蛋，但是出于私心也一定会帮他爹隐瞒的。 李西子今天是第二天被拉过去放血了，段老爷需要的是处子之血，但是她跟段懿曾早就已经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她的血显然不是为段老爷准备的，而每次拉她出来放血的人都是永川郡主，永川郡主的目的除了觉得好玩儿也就没别的了。 不过这女人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她在这边被吊着放血，她一边看一边还很有心情的吃吃喝喝，然后跟她说着自己之前跟段懿曾之前发生的一切。 李西子要不是没力气，真的很想骂她一顿，她看着自己还没愈合的伤口上被加重的痕迹，疼的连一个表情都懒得做。 “他们很多人说我是疯子，我这个人只要看一个人不顺眼，他就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过你算是一个例外，也是你让我明白了，恨一个人未必需要他去死，这样慢慢儿的折磨人显然更加有趣。” 李西子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永川郡主没听清，走过去问：“你说什么？” 李西子说：“我没有力气，你过来听我告诉你。” 永川郡主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儿，晾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而且这周围还有护卫，她要是敢做什么对自己不敬的事，她就让她生不如死。 “你刚刚说什么？” 李西子咧嘴对她笑了下，然后重复：“我说你的确是个疯子，还是个不得好死的疯子。” 永川郡主闻言大怒，反手就给了李西子一巴掌：“看来本郡主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既然你还有力气骂人那就说明你的血还很多，来人，给她另一条胳膊也放放血，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立马就有护卫那些刀上前要给李西子放血，可还没碰到她，外面一个人就匆匆跑进来说：“不好了郡主！”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东院着火了，火势很快就会蔓延到这儿了，这里现在不安全，还请您先跟我们离开。” 永川郡主不耐烦道：“着火？怎么会着火的？什么原因知道吗？” “不知道，郡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请您先跟我们离开。” 永川郡主不甘心的看着李西子，这次只好先放过她了：“你们把她关回去。” 几个护卫答应的好好儿的，然后把李西子带了下去。 外面着火的原因定然没有这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李西子就觉得这件事是段懿曾做的，她从来没感觉过段懿曾离自己这么近，心里就是有这种预感，一定是段懿曾来救她了。 她被人拖着离开，走的时候看到了护卫身上挂着的钥匙，瞬间就动了心。 她故意脚下一崴栽在了旁边的护卫身上，护卫一把把她推开：“干什么？” “能干什么？理解一下，刚刚被放了那么多血我现在头晕眼花实在没力气，就是摔了一下，不用这么大反应？” 护卫仍旧没什么好脸色：“好好儿走，别逼我们动手。” 李西子一只手握拳拳在袖中，脸上陪笑，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到了地牢门口，身后的护卫狠狠推了她一把，李西子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接着听见身后上锁的声音。 王婴宁见她这样，冷漠的出声安慰她：“再来几次你就习惯了，我们现在都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李西子却趴在地上笑起来，并且笑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几分癫狂的意思。 本来都已经麻木的众人听见她的笑声全都看过来，李西子笑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末了她缓缓摊开手心，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钥匙。 外面的火越来越大，这里人手不够，无奈只能从牢房抽调人手，反正这些人现在早就已经麻木了，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也不会再动那个念头，于是护卫们被调去救火。 这样一来就给了李西子机会，她看着手心里的钥匙，扭头问众人：“谁想走？” 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可是又想到了之前的经历，即便心里想但是也不敢开口，都沉默着。 李西子点点头，然后走到门口去开门：“想离开的可以跟我走，不想离开的我也不勉强你们。” 第544章 别伤了她 现在这种特殊的时候，李西子可顾不上一个一个劝她们开解她们，现在门已经打开了，要不要出去就看他们自己了。 李西子是第一个离开的，第二个是王婴宁。 之前她一直都不愿意从密道离开就是为了她的妹妹，她妹妹也被困在这儿，她要带她妹妹一起离开，妹妹不走，她也不走，但是如今她妹妹已经死了，被放干了血死的，本来她已经不抱希望能够逃出去了，想着等待自己的也只有死亡。 可如今突然有了活下去的机会，既然能活下去，那她想自己或许也有机会为妹妹报仇，她不能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于是她在李西子之后第二个离开。 她走后身后陆续有人迈出了第一步，慢慢的所有人都跟着李西子离开了。 外面火势漫天，所有人都在来来回回的救火，李西子借着夜色，贴着墙根活动，努力隐藏自己的踪迹，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她不想白白放弃。 王婴宁很快跟上她的步伐，李西子回头一看，地牢里的那些女人全都跟了出来。 她们不是没有尝试过逃离，可是根本就不会成功，即便真的逃出去了，跑不了多远也一样会被抓回来，抓回来之后等待她们的就是无尽的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 所以她们不是不想跑，是已经不敢跑了，现在有李西子打前锋，趁着起火正乱，她们就又有了希望。 或者可以说李西子就是他们的希望，所以她们寸步不离的跟着李西子。 带着这么多人想要跑出去还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她们一个个的还都是带伤之躯，跑得慢，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外宅突然着火，段老爷唯恐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心血毁于一旦，正在组织人救火，永川郡主被人护送出了房间，路过庭院的时候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问段老爷：“查出来了吗？起火原因是什么？” 段老爷焦头烂额：“还没顾得上查呢，这么大火，我这” 永川郡主道：“无缘无故肯定不会起火的，记得看好那些人，别让他们跑了。” 永川郡主这么一说段老爷才反应过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好好儿的突然起火最大的可能就是有外人闯了进来。 “坏了！” 段老爷突然意识到什么，正准备派人去地牢看看，就有人先跑了过来道：“不好了，老爷，郡主地牢里的那些女人她们她们逃走了！” 段老爷正担心这个呢，没想到居然就应验了，永川郡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接着发火质问：“门关的好好好儿的她们怎么会逃跑？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李西子她们逃也没逃出去多远，很快段老爷的人就发现了她们，现在她们在一起跑就是活生生的靶子，说不定一个都跑不掉，李西子想了想让她们分散开跑，大家于是四面八方的散开，外宅里一时间热闹非常。 王婴宁始终紧紧跟着李西子，她因为有要报仇的信念支撑着，所以一点儿也不拖后腿，李西子跟她一起，倒也不用担心那么多，只不过他们这会儿已经惊动了追兵，在想离开就不如之前那么简单了。 两个人在偌大的院子里躲躲藏藏，身后追兵已经追了上来，李西子带王婴宁躲进了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门外追兵已经放缓了脚步。 “奇怪，人呢？刚刚分明看见他们往这儿跑了！” “肯定就在这附近，都散开，好好儿找找，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李西子跟王婴宁躲在房间里大气也不敢出。 “我知道怎么出去。”王婴宁忽然说：“从这儿往南走有一道偏门，那儿的人少。” “你既然知道怎么出去，刚刚为什么不说？” 王婴宁看着她，有些恨恨的道：“刚刚跟着我们的还有一个女人，当初如果不是她发疯等不及想要出去，我们的密道也不会暴露，如果密道不暴露，我妹妹也就不会死了，现在出了那个门能不能活下来各凭本事，我不想让她跟着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原来还是个记仇的人，李西子不是她，没有经历她经历过的一切，当然没法儿去评断她是对是错。 外面的追兵没找到人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了这间房间上，李西子屏住呼吸越来越紧张。 她们两个躲在杂乱的柜子后面，倘若他们进来仔细翻找，这房间这么小，她们肯定无处可逃。 现在李西子只能在心里祈祷，祈祷他们不要进来。 但是这个时候的祈祷往往是没有用的，门外的护卫已经打开门进来了，房间里很黑，这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找着人，很快就来到了李西子跟王婴宁躲藏的柜子前。 李西子心里想着，虽然跑出来了，但是没跑多远就又被抓回去了，看来她还是差点运气，这次要完蛋了。 但这个时候一旁的王婴宁却突然深吸了口气，然后顺手从一旁捡了根木棍，接着对李西子道：“你必须要活着出去，出去报官，把这儿把他们的恶行都告诉官府，要为我为我妹妹报仇，听到没有？” “你要干什么？” “记住我的话，若是你出去了却没有帮我和妹妹报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李西子坚定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她见李西子答应了，欣慰的笑了，然后尖叫一声就冲了出去。 那两个护卫没想到柜子里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王婴宁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去打那两个护卫，李西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趁乱赶紧跑出了房间。 身后两个护卫气急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快去追！还有一个！” “别伤了她！老爷说了要活的！” 李西子没敢回头看，她只能埋头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动静渐渐的小了，周围也慢慢安静了，可她还是不敢停下来，仿佛只要一停下来就立马会被人抓回去一样。 第545章 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没过多久，她终于看见了王婴宁说的那道门，可是越是这种接近成功的时候李西子就越是谨慎的不敢轻举妄动。 她躲在一旁观察了许久，见这附近只有零星几个护卫来回走动巡视，心稍稍放下了些，但是她还是在等机会，以她现在的状态，能不能靠近那道门还是个问题。 可是久等都等不来机会李西子开始有点着急了，她思来想去，正准备决定铤而走险试试，从另一边又来了几个护卫，说已经发现了纵火的人，现在已经去追了，但是前院救火人手不够，未免火势波及到后院来，所以现在让他们过去帮忙。 几个护卫闻言立马赶了过去。 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李西子也得知了一开始跟着她逃出来的那些女人，现在有的也已经被抓回去了，那些被抓的女人被威胁，因为害怕不得不供出了同伴的位置，而王婴宁只怕现在也已经被抓回去了。 不过段老爷留着她们还有用，所以她们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西子等到他们都走了以后才敢偷偷现身然后走到后门去开门。 可手才碰到门，身后就传来两个男人的说话声，她吓得赶紧躲进了一旁的假山后，躲的时候手臂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原本就受伤的手臂这下伤口被扯得几乎深可见骨。 她死死咬住嘴唇才忍住没让自己叫出声，等到那两个人过去了她才敢重新出来，这次她动作很快，立马就打开门跑了出去。 这道门平常是用来运送物资的，没多少人知道，自然也就没多少人把守，王婴宁也是某一次被人拖出去放血的时候听护卫提起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们已经经历过逃跑被抓这样的事，所有人因为害怕都变得就算逃出去的大门就在她们面前打开也不敢迈出半步的地步，所以他们也就不避讳在王婴宁面前提起这个。 本来以为对她们的掌控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谁知道会发生今天晚上这样的事。 李西子从门里逃出去之后回头看了眼被冲天火光映照的格外清晰的外宅，不知为何这短短的几天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不知疲倦的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她想回家，但是一想到段家的势力，即便回去了她爹可能也救不了她，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 段老爷是绝对不会容许知道他秘密的人活在世上的。 回段家更不可能了，就算有段懿曾在，她也不一定是安全的，况且她还不知道段懿曾的想法，他知道他爹背地里做这些事究竟是会选择帮其隐瞒还是选择帮助她呢？ 她不知道，心里也没底，不敢轻举妄动。 不知道去哪儿，那就先逃的越远越好。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后她终于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厮率先发现了她，然后对身后的男子喊：“公子，这儿有个女人！” “什么女人？” “不知道，她受伤了流了很多血，好像还活着。” 说着那小厮喊的声音，男人走过来查看，他让小厮把地上的女人翻过来，待看清了女人的脸后，眉头收紧又放平，接着他吩咐小厮：“你背她，把她带回去。” 小厮也不是那种很强壮的人，闻言捏捏自己的胳膊，不可置信的喃喃：“我？” “你不背难道要让我背？” 小厮认命的说：“那还是我来背，公子您是读书人，读书人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儿呢？” 小厮把女人背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跟着公子吃力的离开了。 段老爷的外宅被大火烧了一晚上，虽然所有人都在全力扑救，但是整个外宅还是被毁了大半。 而那些逃跑的女人也被抓回来的七七八八，除了有几个宁死不愿意回来选择自杀的，还有在反抗中不小心被人打死的之外，基本上都已经找回来了，不过即便找回来了也是损失惨重。 段老爷勃然大怒，永川郡主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还有一个人呢？李西子呢？” 护卫支支吾吾，最后说：“没没找到！” “没找到？一个女人你们都找不到？本郡主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到底有什么用！” “郡主息怒！我们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来了，可可确实没有找到人。” “我就不信了，她一个受了伤还行动不便的女人，又不是长了飞毛腿有翅膀，这儿拢共就这么大，你们会找不到？” 台下的护卫们跪着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段老爷也很生气，但是这个时候还得劝永川郡主消消气：“人一定会找到的，郡主不要担心。” 永川郡主白了段老爷一眼：“你倒是心大，都这样了还一点儿都不着急？” 段老爷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昨晚放火的人抓到了吗？” 昨晚有几个黑衣人出现，段老爷因此断定那几个人一定就是放火的人，于是赶忙让人去追，可是到最后一场空，连纵火的人都没有抓到。 永川郡主见段老爷这样儿心里也明白了，她长长叹口气：“你这样若是身后无人庇佑，早就已经人头落地了知不知道？” “郡主教训的是，我这就派人去找。” “现在还去哪儿找？只怕是人早就跑到十万八千里外了，纵火，丢人” 永川郡主闭上眼睛想了想道：“看来昨天晚上这场火是专门为了李西子放的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昨天晚上那场火就是为了救人才放的，昨天跑出去的那么多人都被抓回来了，唯独少了一个李西子，难道只是因为她本事大才跑出去的吗？” “可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从我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永川郡主心里倒是有一个人选，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目前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 但是倘若真的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那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第546章 神秘公子 昨天晚上那把火就是段懿曾放的，他也是想趁乱把李西子跟那些女人救出来的。 不知道算不算他们之间的默契，他前脚才放了火，后脚李西子自己就带着那些女人逃出来了。 他本想亲自出马的，但是张衡没让：“你自己身子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况且你又不会功夫，到时候再让烟呛了，又得病上好久，到时候让她知道了不得心疼？这件事交给我，我来帮你办，一定把人给你带回来。” 张衡嘴上答应的好，又花钱雇了不少打手，段懿曾也就相信他了。 张衡一开始的确也没让他失望，他的人进去趁乱找李西子想把她带出来，本来都已经发现她了，可是李西子又不知道有人来救她，躲避护卫的同时也让张衡的人头疼，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的，让人十分无奈。 路上陆续碰见出逃的那些女人，张衡不忍心，能帮就帮一把，也就是帮忙的这一会儿功夫，再回过神来去找李西子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张衡当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这时候又被段老爷的那些追兵发现，他们打了起来，但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不宜恋战，只简单交手过后他就立马离开了。 回去之后他没脸说自己把人弄丢的事，但是段懿曾总要知道的，就算再没脸他也得说出来。 段懿曾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嘴里不停喃喃：“她这么聪明一定没事的。” “你家老爷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怀疑到你身上，你想过没有，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做？” 段懿曾道：“这地方不能留。” “那你爹呢？” 段老爷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这件事一旦被报出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段懿曾也还没想好，不过这地方不能留却是真的，他想先把这地方彻底摧毁了，之后他爹的事那就之后再考虑。 段懿曾的心还没有平复下来，永川郡主就再次找上了门，她见到段懿曾，寒暄着问了一句：“李西子还是没有消息吗？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只怕人早就已经回不来了？” “郡主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怎么这样说话，咱们俩认识多久了？我是那种人吗？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怕你太过伤心。” “我很好，不劳您费心。”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没休息好？”永川郡主叫来段懿曾身边的丫鬟：“你们家公子昨天晚上什么时辰休息的？” 丫鬟支支吾吾看向段懿曾，不知道该说什么。 段懿曾扯扯嘴角：“郡主是来我家查岗的？”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吗？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都有你。” “是吗？” “你不相信我？” “倒不是不相信，只是我跟郡主非亲非故的，郡主这么关心我不大合适？”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来人！”段懿曾懒得同她废话：“送郡主回去。” 永川郡主这次没生气，也没有多说什么，居然真的就这么听话的轻易离开了。 李西子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自己被倒挂起来，然后永川郡主用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割开了她的喉咙，地上放着一个木盆，盆里很快就被放满了她的血。 她想喊却喊不出声，梦里的痛感也很真实，只能拼命挣扎，最后她挣扎着醒来，大口大口喘气，许久都没有缓过来。 “姑娘醒啦？您都睡了两天了可算是醒了！” 她刚坐起来就听见旁边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李西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侍女打扮的女人正在往桌上的花瓶里插花。 李西子这才想起来环顾四周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她伸出的这个环境是完全陌生的。 她心里一惊，总不能是自己死了，又重新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中了？ 那段懿曾怎么办？她才跟他成亲没多久，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儿相处难道就要分开了？ 想到这儿她就一阵心痛。 “您啊就倒在郊外的树林里还受了伤，若不是我家公子恰好从那儿经过救了您，说不定您已经” 受伤？ 李西子赶忙看向自己的手臂。 没错，确实受了伤，这伤还在，还是一样的，那就说明她还在这儿，还能见到段懿曾，还有机会同他一起过日子，一切都还有机会。 “你加公子？”李西子揉揉脑袋：“你家公子是谁？救命之恩应该当面感谢才对。” “我家公子出门去了，回来应该会挺晚的，不过公子嘱咐了让我们好好儿照顾您，满足您的一切需求，您睡了两天两天都没吃东西一定饿了，您想吃什么我这就去让厨房做。” 人家救了她，她哪儿还能这么多要求呢？李西子尴尬的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吃什么都可以，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们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道别还是要亲自跟他说比较好。”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等公子回来了一定会来看您的。” 她才刚醒，各方面都需要恢复，就等等也无妨。 可是一直等到了晚上，救她的那位公子都没有现身，李西子有点着急了，询问那丫头，丫头说公子还没回来，让她再等等。 可是她这一等就是三天。 这三天有人来帮她看了伤，她还吃了很多药，身上的伤在慢慢的好起来，可是那位公子始终没有现身。 她等不及了，说什么也要见那位公子一面。 结果那公子大约也料到她等不及了，就跟丫鬟说晚上会过来看她。 李西子总算盼到了，于是松口气等晚上。 天黑了公子没有来，过了许久那公子还是没有来，李西子有点困了，那公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来，她渐渐的失望了，站起来来回走动，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时候，丫鬟进来告诉她说公子来了。 李西子居然还有些紧张，可等见到了那位神秘的公子，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第547章 并不打算放你离开 李西子这两天心心念念想要感谢的人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那些感谢的话现在却堵在她嘴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那公子看着她笑了声，然后让人把给她炖的补品放在桌子上，随后道：“怎么了？不是一直都想见我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可你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不大高兴？” 他说着自顾自坐在桌前：“这汤可是我特意吩咐厨房为你煮的，里面还有人参，凉了就不好喝了，赶紧喝了别浪费。” “怎么会是你？”李西子满脸惊讶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不能是我？”他站起来，在李西子面前转个圈：“怎么样？我现在的样子你还满意吗？” “万甯”李西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听着，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救命之恩只能以后再报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我现在需要离开这儿。” “李西子，你当初跟段懿曾一起坐在马车里看着地上趴着的落魄的我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你还有今天？” “这才过去多久，你看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就像完全被人反过来了一样，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就像当初的我一样，段懿曾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现在却让你变成这样！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你身边吗？他人呢？” “这跟你没关系。” 李西子也不想去深究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好像突然走运发迹了一般，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当初狠心抛弃我选择跟他成亲，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有翻身的时候？”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跟你一刀两断，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互不相干，我也给过你机会，可是你都干了什么？你拿着我给你的钱去赌博，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时至今日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前一天晚上还跟我你侬我侬情深不寿着，后一天却可以如此冷血无情的说出那些话恨不能赶紧跟我撇清关系？” “我说过，你就当我变了个人，就把我当成跟李西子有着相同容貌的另一个人好了，可是你呢？你做到了吗？” 万甯情绪激动起来：“把你当成陌生人？你让我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说忘就忘？不好意思，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忘性！” “可我现在已经成亲了，你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拘泥于过去呢？”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李西子还是不愿意告诉他原因：“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一直在这儿住下去，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钱，你想在这儿住多久都行，当然，住上一辈子更好！” 万甯说完起身走向门口，李西子追上去：“你不能这样做，我说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放我离开！” 万甯推了她一把：“你的伤还没好，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等你的伤好了我会让你出去的。” 李西子被推的时候正好用手臂挡了一下，用的就是那条受伤的手臂，现在伤口怔怔的疼，她捂着胳膊倒抽冷气，万甯刘当着她的面儿把门关上了。 李西子不停拍打着门框：“万甯！放我出去！” 外面的丫鬟见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难怪他们家公子坚持要救这个女人，还对她这么好呢，原来是旧相识啊，而且她刚刚在门口不小心偷听到，似乎他们家公子跟里面这个李小姐曾经还有过一段过去呢。 可是公子是有未婚妻的，那可是宣州知府的千金，看他们家公子对这个女人念念不忘的样儿，那未婚妻怎么办？ “好好儿看着她，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但是就是不能让她离开这个房间知道吗？” 丫鬟点点头，立马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但是万甯知道自己刚刚跟李西子的对话她肯定听到了，于是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叮嘱：“这件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你明白吗？” 小丫鬟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公子您放心，我的嘴巴很严实的。” 万甯大步离开，小丫鬟听着里面李西子不停的嚎叫，无奈叹了口气。 她不忍心听着李西子这样喊，于是走过去安慰：“姑娘，您别叫了，不会有人放您出去的。” 没想到李西子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她道：“你帮我把门打开，你把门给我打开，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我求求你了，他找不到我一定会很着急的！” 丫鬟无能为力的摇摇头：“抱歉，我真的做不到，您您还是赶紧休息。” 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小丫鬟在心里警告自己，想着只要没人搭理她，一会儿她自己喊累了就会停的。 但是没想到李西子居然这么这么固执，叫喊声一直持续到了凌晨才停歇。 第二天一大早，万甯来探望李西子，看着她精神恹恹的趴在桌子上，亲自盛了一碗米粥推到她面前：“喊了一晚上累了？喝点儿粥补补身子，这样才有力气继续喊。” “你把我困在这儿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跟我旧情复燃！万甯，我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这儿，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头喜欢你跟你在一起的，你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万甯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然后一边吃一边平静的开口：“我快成亲了，对方是宣州知府千金。” 他快成亲了？ 李西子眼中一凉，以为这样自己就有机会离开了：“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了。” “我也没想跟你旧情复燃。” 希望似乎又更大了一点，李西子慢慢的恢复了精神。 “不过我并不打算放你离开。” 没想到万甯一句话又彻底把她的希望粉碎。 万甯恨恨的说：“我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这一切。” 第551章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知府小姐抵达京城后万甯并没有过去接她，她因此有些不满，问来接她的下人：“你们公子呢？他怎么没来？” 下人回答：“公子本来是要来的，但是为了赶去城北那家最着名的点心铺给小姐您买您最喜欢吃的蟹黄酥所以只能让我来接您。” 知府小姐一听原来是为了自己，瞬间就开心了：“那他现在在哪儿？我也挺久没有见过他了，你带路，我们直接过去找他。” 下人脸色明显一变，然后赶紧说：“不不用了，公子吩咐了，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住处已经准备好了，让小姐一到就赶紧过去休息，公子还特意准备了饭菜准备晚上给小姐露一手呢。” 知府小姐心里简直要乐开花了，反正已经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就同意先回去了。 那现在的万甯呢？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去给自己的未婚妻买什么蟹粉酥，他是去调查段懿曾了。 李西子变成现在这样肯定跟段懿曾有关，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很重要。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很多他之前忽略的事都被串联在一起。 比如说在李西子嫁给段懿曾之前，段懿曾他爹帮他相看的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就已经死了不少了，段懿曾克妻的名声也早已流传在外了。 万甯怀疑李西子是她爹追逐权力与利益的牺牲品，把她嫁给段懿曾就是为了冲喜的。 但是以他对李西子她爹的了解，他又不大可能会这么做，虽然她爹之前一直嫌弃他穷不让李西子跟他来往，但是在为女儿好这方面，段老爷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至于李西子心甘情愿嫁给段懿曾的原因暂且先按下不表，就李西子嫁给段懿曾之后这么长时间还能安然无恙的好好儿活着，万甯就觉得这其中问题很大。 而且他在打听的时候还听说一件事，李西子失踪，段家对外的说辞是她跟别的男人私奔了。 本身李西子在跟万甯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私奔这件事就对李西子的名声产生了十分深远又不好的影响，所以段家这么说相信的人并不在少数，还都在背后说早就预料到李西子跟人私奔是迟早的事。 但是段懿曾却不信这些，段家也就只有他在坚持李西子是失踪并不是跟人私奔，但是他说的好像并没有多少人听得进去。 还有，永川郡主最近跟段懿曾走的似乎特别近。 一家人，针对李西子的失踪却各执一词，万甯就算是再傻也察觉到里面有猫腻了。 只不过调查到这儿却因为知府小姐的到来被迫终止，他还得回去把这位大小姐伺候高兴了才行。 回去的路上万甯一直耷拉着脸，可一进了门，立马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高高兴兴把蟹粉酥打开了送到知府小姐嘴边儿，然后一脸宠溺的说：“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我不信这句话，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我觉得这一日不见岂止三秋！分明是数十秋！” 女人嘛，都扛不住这些甜言蜜语，知府现金被哄开心了，依偎在万甯怀里：“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再也不能跟你分来了，跟你分开我会受不了的，最近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你，只可惜” 万甯撩着她的头发问：“只可惜什么？” “只可惜做的都是不好的梦，我总是梦见你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梦见你金屋藏娇不要我了，你说这些梦是不是在预示着我什么？” “净说傻话，我这辈子能遇见你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跟你在一起之后旁的女人我连看的欲望都没有又怎么会金屋藏娇呢？梦都是反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 知府小姐还是隐隐忧心，两个人抱在一起，突然，知府小姐直起身子，严肃的看着他问：“你身上哪儿来的香味儿？” “香味儿？”万甯也是一脸迷惑：“哪儿来的香味儿？” “问你自己啊，我怎么知道？而且还是女人身上的脂粉香！” 万甯这两天接触过的女人就只有李西子跟负责照顾她的那个丫鬟，再没有别人了，如果不是丫鬟身上的味道那就只有李西子了。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不发生一点改变，然后对她道：“方才去给你买蟹粉酥的铺子是京城最有名的点心铺，我排了许久的队，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份蟹粉酥，同我一起也要买的还有一个女人，她与我争抢，我说这是我娘子最爱吃的，当然说什么都不肯让，她恼了，我们就发生了争执，大约是争执撕扯时不小心沾上的。” 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不过知府小姐的注意力都在他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娘子”上，因此红了脸，捶着他胸口嗔道：“还没成亲呢，谁是你娘子，不要乱说。” 万甯一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就有十成把握她信了，于是更多的甜言蜜语信口拈来：“你迟早都要嫁给我的，还是你不想嫁给我？你不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你谁说不嫁给你了？这次我可是瞒着我爹偷偷过来找你的，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这次你可一定要争气点儿，让我爹看看他没有看错人！” “放心。” 哄好了知府小姐，等她睡下已是深夜，万甯还是想去看看李西子，顺便把自己调查到的事情跟她说说，可是前脚还没迈出大门，后脚知府小姐就让人来请他了。 万甯心里很不痛快，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回去。 知府小姐披着衣服站在放门口看着他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万甯一时没想好借口，迟疑了下。 知府小姐眯起眼睛：“怎么了？有这么难回答吗？你要背着我去什么地方？” “不是你在这儿我的心就在这儿还能背着你去什么地方，只不过是约了几个同窗一起探讨诗词罢了。” 第552章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约了几个同窗探讨诗词，这个借口很正经也很能说得过去，但是知府小姐却有些不大相信。 万甯见状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要是不信，要不就同我一起去，之所以不跟你说是怕你休息不好，更怕你觉得跟我一起去无聊，倒不是故意隐瞒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了多久，在你醒之前我一定回来。” “那我让小翠跟着照顾你。” “她照顾我你怎么办？乖别让我担心。”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知府小姐就扛不住了，尽管对他这么晚了还要出去还是不满，但也没再说什么。 万甯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出来了。 他才到别院，丫鬟就哭丧着脸诉苦：“李小姐今天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劝她就是不吃饭，我也没办法了，还是您亲自过去看看。” 不吃饭？跟他玩儿绝食这一套想逼自己放她走？ 这种手段用来对付他未免有点太看不起他了。 “饭呢？” 丫鬟老老实实把食盒递过去，万甯走到她房门外径直推开了门，进去看见李西子躺在床上，叫了她一声：“你是打算饿死自己然后再也见不到段懿曾了是吗？” 李西子有气无力道：“我是情愿饿死也不想再看见你一眼。” “你始终不愿意跟我说你和段懿曾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我今天倒是听说了一个消息，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李西子表现的对这个消息毫无兴趣。 万甯也不管她，自顾自说道：“关于你的失踪，段家那边给出的说辞是你跟别人私奔了，据说还有人证。” 李西子听见这话想没有反应都难：“说我跟人私奔？” “起来了？”万甯对她招手：“你就不想知道更多？” 李西子走到桌前坐下：“你在调查我？”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我只是不想错过你离开我之后的每一个时刻而已。” “所以呢？你都查到什么了？” “段懿曾跟他爹之间似乎不和，而不和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你。” “因为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就不想知道在人都传你跟人私奔，就连段家自己人都这样说，那段懿曾对你的看法是什么吗？” “我不需要知道，我相信他，他也相信我，他肯定不会相信那些人说的。” “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过分自信往往会给你带来灾祸。”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现在在这儿一切行动受到限制，对外面的消息处于闭塞状态，所以万甯说的这些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不过万甯好像存心想耍她，并不打算告诉她自己查到了什么，于是只能激她：“如果段懿曾相信你，并且把你保护的很好，你又怎么会受伤，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那种地方？你说是不是？”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也不需要你管。” “别生气啊，你一生气就说明我说的都是对的。” 李西子忍不住想爆粗口，但是想跟他这种人不值当，就忍住了。 她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于是主动靠近万甯：“我跟段懿曾之间发生什么都是我们两个的事，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也知道你想看见的是什么，你放心，如果有的选择我绝对不会让你救我，你不就是想看叫我在你脚下求饶吗？我过得越惨，越是需要求助你就越是能满足你的虚荣心，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永远不会这么做，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 她真的把自己心里想的什么摸得一清二楚，万甯有种被人窥探的不安全感，这种被人揭穿的感觉让他觉得羞耻。 李西子趁着万甯发呆没有注意她的时候偷偷把自己头上的簪花摘下来一朵塞在他领子后面，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忘了你家里还有个需要你伺候的未婚妻呢，现在都这么晚了，她找不到你该着急了，还不快乖乖回家？” 万甯一把推开她：“李西子你行，你真的有够狠心。” 李西子乖巧的冲他摆摆手：“慢走不送啊！” 万甯气急败坏的回到了家里，没想到知府小姐为了等她居然还没睡。 他整理好情绪去找她，知府小姐靠在床上看着他，立马委屈的道：“你终于回来了！” 万甯堆起满脸的笑靠近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知府小姐点点头。 一旁的丫鬟很识趣的退下了并且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万甯耐心安慰她，知府小姐听着听着抬头看他：“你今天晚上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起睡？” 万甯怔了怔随后说：“这样恐怕不大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两个都已经定亲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成亲的，有什么不合适的？” “可是” 可是他不想留下来。 一个女人比男人强势，长时间把男人压迫在自己下面，就是会容易让男人觉得有压力，万甯现在就觉得很有压力。 可是知府小姐都这么要求了，自己要是拒绝了，她肯定还会拿以前救过自己，现在举全家之力帮自己的事半威胁半感慨的出来说。 为了避免后面的麻烦，万甯只好同意留下来。 知府小姐一听就开心了，然后立马下床：“那我帮你更衣。”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 知府小姐亲自帮他更衣，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可是脱掉他的衣服，看见从他领子里掉落出来的一片簪花花瓣以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万甯察觉到她动作的迟钝问：“怎么了？” 知府小姐想直接问的，但是转念又一想，直接问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有撒谎的嫌疑，倒不如先按下不表，等到明天再看。 于是强忍住内心的疑问跟气氛说：“没事，睡觉。” 万甯也没当回事，他累了一天了躺下倒头就睡，但他身边的知府小姐却盯着他的脸再也睡不着了。 她在想万甯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还在想万一他真的在外面金屋藏娇自己究竟该如何处置他。 第553章 还是没有消息 就这么相安无事的睡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万甯借口还要去书院，陪知府小姐吃了早饭后就离开了。 知府小姐看着比平常安静了许多，只是平淡的应了声，等到万甯前脚出了门，后脚她就带着丫鬟跟了过去。 丫鬟不是很明白她的做法：“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跟着公子？” “为什么？”知府小姐气儿不打一处来：“他有事瞒着我我得把这件事弄清楚。” 万甯说的去书院当然是个幌子，他是去接着调查段懿曾了。 找你李西子下落不明开始，段懿曾跟他爹之间的关系就开始逐渐恶化，经过永川郡主的提醒，段老爷也开始怀疑自己外宅的那把火是段懿曾放的。 可是段懿曾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像知道这件事的样子，他每天都在找李西子，这么看来似乎完全没时间管他的事。 段老爷觉得应该开导开导他，就提议带他去外面找女人，还跟他说这世上女人多的是，没了一个还能再找一个，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段懿曾没有搭理他爹。 段老爷有点生气了：“你就打算为了一个女人连你爹都不搭理了是吗？” “我说了，不管别人有多好，我只要她。” “我就不明白了她究竟哪里好，她再好能有你爹我对你好吗？” 段懿曾实在没忍住冷嗤了声：“你？” 段老爷见他如此轻蔑的笑，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了：“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 “爹，这种话你真的好意思当着我的面儿说出来吗？你做过的那些事我是不想说，可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段老爷心慌的不得了，原来他真的都知道。 不过就算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冷不丁的听他这么说出来，段老爷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你都知道了？你还知道些什么？” “爹，你所谓的为我好真的是为我好吗？那些女人真的是为了我才被你绑到那儿的吗？” 段老爷沉默了许久才问他：“那把火是你放的？” “是。” “逆子！”段老爷从小到大从没有动过段懿曾一根手指头，但是这次却毫不犹豫给了段懿曾一巴掌。 段懿曾现在还对段老爷抱有一丝希望，因为他觉得李西子是被段老爷藏起来了，本来他还想给他们父子留一点余地，但是现在段老爷这个态度，他觉得撕破脸已经很有必要了。 “事到如今，爹还是不肯告诉我究竟把西西弄哪儿去了吗？” “她？她不是被你救走了吗？你放火不就是为了救她吗？” “我若是真的把人救走了就不会再大张旗鼓的找人了。” 段老爷也有点儿疑惑：“不是你，那她去哪儿了？” 李西子段懿曾自然会去找，但是并不影响他警告他爹：“那些女人你趁早把她们都放了，现在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但是” “但是怎样？你还想大义灭亲不成？” “如果你真的继续执迷不悟，我会这样做。” 段老爷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自己生他养他，结果到头来他却想让他爹死！ “你你简直是”段老爷说不出话来，他气愤的看着段懿曾，抬手想给他一巴掌，但是终究也没能下得去手。 “我告诉你，纵火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也可以原凉子，但是你以后都不能过问我的事，我会治好你的病，但是这件事从今往后不许再提了。” “高家小姐是不是也被你绑走了？她姐姐同大姐是很好的朋友，你这么做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被她家里人知道了该如何收场吗？” 段老爷狂傲的道：“有何不能收场的？你忘了咱们家在京城是什么地位了？你大姐是贵妃，二姐乃是丞相夫人，更何况如今还有郡主庇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我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人把我怎么样！” 段懿曾觉得他爹现在已经完全疯魔了，现在已经完全无法跟他交流了。 他知道他爹已经回不了头了，本来他还在想，如果他爹有悔过的意思，那现在改正，一切就都还为时未晚。 可现在看他爹的样子是不打算改正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爹越陷越深，看着他爹杀害更多的人。 自己的儿子自己多少总是了解的，段老爷看着段懿曾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临走前重重甩袖吩咐一旁的人：“公子身体不适，你们留下来看着公子，不要让公子到处走动了。” 护卫应是，段老爷愤愤离开。 段老爷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永川郡主就来了，她对段懿曾如今的处境表示同情，但心里又觉得很开心：“这样也好，你需要休息，依我看这人找不到干脆就别找了。” 段懿曾完全把永川郡主当成空气，好像看不了她这个人也听不见她说话一样。 这样被人忽视令永川郡主十分不爽，她站在段懿曾年前，掐着腰命令他：“看着我！” “郡主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也不是很早，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你不是比我更早知道这件事吗？” 段懿曾懒得看她：“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郡主请回。” “段懿曾，本郡主对你已经已经耐心耗尽了，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堂堂郡主对你这样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段懿曾扶额：“算我求求你了，你去对别人这样，我真的不需要。”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回去就跟父皇说，改天就让陛下帮我们赐婚，我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样。” 段懿曾完全不想接她的话。 永川郡主再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只好甩手愤愤离开。 永川郡主离开后质问身边的随从：“李西子人呢？到现在找了多久了？你们就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身边的随从低着头怯怯道：“还是没有消息。” 第556章 等着你来 女人这才想起来，她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好像真的是个瘸子，真是可惜了，明明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结果却 女人摇摇头叹了口气，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在女人家休息了一天，第二日清晨，李西子带着女人前一天晚上给她做的几张饼又重新上路了。 万甯当然没有那么轻易就放弃李西子，李西子前脚走后他后脚就派人跟了上去，但是那些人跟丢了之后就再也没找到她。 李西子一路上躲躲藏藏，甚至还特意在脸上抹了灰来做伪装，一瘸一拐的走了差不多一天，终于在天刚擦黑的时候看到了京城的大门。 可她正准备进城的时候却在城门口看到了亲自来过问找人进展的永川郡主。 好家伙，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放弃呢？李西子叹口气，驻足在城外的人群中不敢再多上前一步。 “该死的，连个家都回不去了还能？” 她正想能有什么办法帮自己成功混进城的时候，身后突然窜上来一个人，捂住她的嘴巴就把她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李西子还以为自己是被人发现了，这自己要是被抓回去了还能有好下场？她拼命挣扎，想着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能放弃，但是她的挣扎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两个人力气悬殊这么大，她还是轻而易举就被人给拖走了。 她被人塞上一辆马车，正要张嘴说点儿什么，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好了，别挣扎了，是我。” 李西子扭头看向车里坐着的女人，居然是宋芊芊，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之前百般针对自己，如今自己看见她居然觉得十分亲切。 “你怎么回来了？” 宋芊芊对她比了个手势让她闭嘴，然后问车外的人：“他们走了吗？” 外面的人回答：“已经走了。” 宋芊芊这才松口气对李西子道：“你也是，自己一个人就打算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 李西子现在一脸茫然：“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当初撞见了段老爷做的那些事，她走的时候可是害怕得不得了，恨不能这辈子都不再回来的。 宋芊芊不满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愿意回来啊，要不是表哥给我写信让我回来，我才不回来呢。” 李西子更加疑惑了：“他给你写信让你回来？为什么？” 宋芊芊看她一脸好奇的表情，却并不打算告诉她。 的确是段懿曾给她写信让她回来的，之前宋芊芊跟李西子之间是闹过一些不愉快，宋芊芊的那些小手段段懿曾也都知道，但是如今李西子不见了，他行动受限，耳目又不够多，找人如同大海捞针，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了宋芊芊。 她本性不坏，如果找她她很容易会来帮忙。 而且宋芊芊跟永川郡主也算熟悉，若是接近永川郡主，没准儿能从永川郡主那儿套出点儿什么也说不定。 可是没想到宋芊芊刚回来，还没进城就见到了李西子。 永川郡主的人就在前面，自己要是不帮她，她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宋芊芊打量一眼李西子，笑道：“你看看你现在，可真狼狈啊！” 李西子也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反驳：“是挺狼狈的。” 宋芊芊故意讽刺她就是想让她反驳自己然后有来有往的斗两句嘴，可李西子居然顺着她的话承认了，这就让她顿时少了不少乐趣。 “没意思。”宋芊芊摆摆手，然后看着李西子问她：“进城之后你要去哪儿？” 段懿曾都给宋芊芊写信了，说明他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段家是万万不能回去了，她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顺便把段懿曾也给弄出来。 可是京城里又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呢？ 宋芊芊道：“去哪儿你好好儿想想，我先带你进去。” 宋芊芊的马车一进门就被拦住了，这时候的永川郡主正准备离开，宋芊芊却突然开口叫住了永川郡主：“呀！郡主？好久不见了！” 永川郡主闻言回过头：“芊芊？” 两个熟人相见，不论感情真假，总是少不了笑着寒暄一两句的，而门口的士兵看是郡主的熟人，当然也就没了继续查下去的意思。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永川郡主问了一句：“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刚离开，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永川郡主也知道，之前段夫人也有意思撮合他们表兄妹在一起，虽说后来半路杀出来个李西子两人没成，但是宋芊芊的突然出现还是让她觉得很有危机感，她觉得宋芊芊这个时候回来根本就是来跟她抢男人的。 不过这种担心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这宋芊芊不管是从哪方面比都比自己差着一大截，就凭她也想跟自己斗？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她很快说服了自己，然后坦然的面对宋芊芊的寒暄。 宋芊芊说：“嗐，之前是回去探望父母，前几日姑母给我写信，说家里发生了点儿事，表哥同姑父两人闹了矛盾，她一个人夹在中间实在为难，所以让我回来帮忙。” 让她回来帮忙，看来段夫人还是只信任自己的本家人，而且宋芊芊这样说摆明了是在向她示威。 永川郡主已经有些动怒了，但还是得保持脸上的情绪：“是吗？我这几日倒是天天去，怎么未曾听说有这回事？” 宋芊芊云淡风轻的还击：“您是郡主，便是真的有什么也不该告诉您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永川郡主有点受不了了，脸上的笑也快支撑不住：“你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赶紧回去。” 宋芊芊亲热的卡主永川郡主的手说：“我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熟悉的就只有郡主你了，郡主没事儿的时候一定要来找我，或者我时常去拜望也行，不然这日子可就太无聊了。” 永川郡主皮笑肉不笑的：“好啊，本郡主等着你来。” 去找她？她是什么身份也配自己主动去找她！ 第557章 有爹给你撑腰 两人一通寒暄过后，永川郡主中午离开，宋芊芊就这样带着李西子进了城。 进城之后宋芊芊问她要去哪儿，李西子想了想回答说要回自己家，宋芊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并且提醒她说这个时候回家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李西子苦笑着说：“不回家我也无处可去，懿曾既然都写信叫你回来了说明他的处境也不容乐观，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的郡主，以他现在的本事根本就无法护我周全，我回去就是给他添乱。” “没想到你这时候反而还看得挺清楚的。”宋芊芊长叹口气：“表哥已经知道了那些事，还因此跟姑父大吵了一架，姑父让他少管闲事，然后为了避免他掺和这件事就把他关了起来。” “这些也是他信中告诉你的？” 宋芊芊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回来的路上找人打听的，表哥信中没有明说，反而说你想我了，我只要一想就知道其中肯定有猫腻，你怎么可能会想我？而且我跟表哥从小一起长大，这方面我还是很了解他的，这也是不放心，所以找人调查的。” “对不起。”李西子突然没由来的跟他道歉。 宋芊芊都懵了：“你跟我道歉做什么？” “对不起，之前一直都以为你就是个有点儿小聪明，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愚不可及的蠢货，之前一直这样想你，对不起。” 李西子跟她道歉，一开始宋芊芊还扭扭捏捏的，觉得开心，又不想这么快就接受她的道歉。 但是李西子解释过后，段懿曾现在是一点儿扭捏的情绪也没有了，她怒气冲冲的瞪着李西子：“我就知道从你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你还是闭嘴！” 李西子嘿嘿笑了两声，然后问她：“我怎么联系你？” “你不用联系我，我会让人建议你。” “那我如果有急事需要找你呢？” “你能有什么急事？” 李西子急切的看着她。 宋芊芊被她看得于心不忍，然后摆摆手说：“京城有一个檀雅阁你知道吗？” 怕她不知道还特意解释：“就是专门卖胭脂水粉的，你如果有什么急事儿就去那儿找我。” “知道了。” 马车行到李家门前，宋芊芊让人下去看看四周情况，确定下面安全之后才让李西子回去。 李西子没敢从正门进去，她知道家里有一个暗门，就藏在旁边的巷子里，李西子从暗门进到家里，然后一路鬼鬼祟祟想要摸回自己房间。 但是才越过走廊，突然就被人叫住了：“站住！” 李西子身子一僵，脚下立马就停住了。 “你是什么人？” 李西子听出来了，这是她爹的声音，她松了一口气，左右看看，然后转过身低头怯怯叫了一声：“爹” 李老爷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最后走到李西子面前，捧起她的脸，又惊又喜道：“西西？” 说完以后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又捂住嘴巴把她拉走：“你段家人不是说你跟别的男人一起私奔了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是被人家抛弃了吗？你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了吗？你说你会改的，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咱们家一直被人骂，你爹我甚至都不敢出去，一出门就会被人戳脊梁骨！” 李西子叹口气：“爹，我没有跟别人私奔，我那么爱段懿曾，我还没跟他过够呢怎么可能会跟别人私奔，我这样是嗐，说来话长！” 李老爷戳着李西子的脑袋：“有什么好说来话长的？你今天必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 她爹就是这么个火爆性子，李西子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跟他一字一句的交代清楚了，她爹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无奈之下，李西子只好跟她爹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一开始她还顾及着段懿曾的原因想着要隐瞒这件事，可是这事闹的这么大，如今想要隐瞒已经不可能了，所以索性全说了，他们家在京城也有些关系，靠着她爹应该能想到解决办法。 李老爷听罢大发雷霆：“好个段宏！老子真的相信他，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我的女儿，就算再怎么不好也不能在外面平白被人编排，更不能受这种委屈，你放心，爹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爹，你要冷静！”李西子安抚她爹：“您忘了，段家的背景可不是咱们家能比的，宫里贵妃娘娘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家张不开嘴来，所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就听我的，现在就去跟段家那个小子和离，咱们家就算再怎么不如段家势力雄厚，可我也不能让我女儿受这份儿罪，今天必须和离，你放心，有爹在，爹给你撑腰你什么都不用怕！” 这番话说的让李西子感动极了，但是光感动没用，冲动之下肯定会出事。 而且 李西子小心翼翼的说：“段懿曾跟他爹不一样，他对我很好的，而且他之前也不知道他爹再做这件事，现在” “现在知道了有什么用？他会救你吗？你觉得在你跟他爹之间他会怎么选择？” 李西子有信心，她认为段懿曾一定不会放弃自己的，但是关于他爹，李西子也不太敢肯定。 “我劝你还是不要对马小子抱什么太大希望，还有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出去了，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李西子开始有点后悔把这些事告诉她爹了，她爹的脾气这么急，现在说出来这种话了，那自己的下场不会跟段懿曾一样被关在家里出不去？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绝望：“爹，我有办法的，你不能不让我出去，这件事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你可以？”李老爷嗤了声：“你看看你把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你要是真的能自己解决会回来找我？” 第558章 你不相信我 李西子无从辩解，因为她爹说的有道理，而且李老爷还让她说出自己的具体计划，只有这计划说服了李老爷，李老爷才有可能让她出去，否则就免谈。 可是李西子现在哪儿有什么确切的计划，也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她什么都说不出来，李老爷重重哼一声：“省省你，回去洗洗收拾收拾，在家等消息。” 李西子长叹一声，这算什么？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关的命运？ 她无力的对着她爹的背影叫喊：“爹” 李老爷权当没听见。 宋芊芊再次回到段家，站在门口深吸口气，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 迎接她的是段夫人，段夫人看着面前的人，一大堆的心事想说却说不出来。 宋芊芊安慰了段夫人，段夫人唉声叹气：“这父子两个也不知道怎么了，上次大吵一架之后这次谁也不搭理谁，曾儿还被关起来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了。” 听段夫人的语气，她似乎还不知道段老爷跟段懿曾之间爆发争吵的真正原因。 宋芊芊安抚段夫人说没事儿，然后提出要去看看段懿曾，段夫人就让宋芊芊帮她劝劝段懿曾，让他跟他爹服个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算了。 宋芊芊找到段懿曾，他坐在窗口，听见身后的动静：“来了。” 他看着比之前生病很严重的时候还要憔悴，宋芊芊有点儿心疼，在他面前坐下来，然后说：“李西子回来了，我进城的时候刚好看见她，就把她带进来了，她说她现在还不能回来，已经回自己家了。” “我知道。” 他被段老爷限制行动之后张衡也不方便过来探望了，但他又必须时刻掌握外面的动向，所以就通过张衡的介绍自己雇了一些人帮忙做事。 宋芊芊来之前，他的人刚好在城外见到了乔装打扮的李西子，看到李西子被宋芊芊带了回去。 “她现在平安无事，你为什么还是开心不起来？” “她她看起来怎么样？那件事把她吓坏了？她还愿意回来吗？” 宋芊芊叹口气说：“其实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件事瞒着你。” 段懿曾现在不管对什么都没有太大兴趣了，哪怕宋芊芊这样说，他也提不起什么太大的兴趣来。 “外宅的事其实我跟李西子早就知道了，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然后告诉她的，我当时以为她会去报官，我就警告她要想清楚，这件事牵扯的还有你，一提到你她就犹豫了，可是她又不想看着那些女人白白受苦，就想把她们救出来，后来后来我就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我就不清楚了，但她应该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段懿曾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想到之前跟李西子在一起时她种种的不对劲，还有上次两个人一起去郊游的时候他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现在听了宋芊芊说过的话好像一下都能解释的清了。 “表哥，这种时候是需要你来拿主意的，我知道你心里为难，那个人是你的父亲，你下不去手，可是” “他现在执迷不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我也给过他机会，可是他并不打算收手。” 宋芊芊问他打算怎么办，段懿曾没有回答她。 宋芊芊提醒他：“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只是有一点不要后悔就行。” 永川郡主因为宋芊芊的出现变得十分警惕，没等得及，回去之后坐立不安，辗转到了还是来找了段懿曾。 她来之后见到宋芊芊正好在段懿曾房间里照顾他。 永川郡主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偏偏宋芊芊还跟她打招呼，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郡主来了？快请坐，我去给您倒水喝。” 永川郡主阴阳怪气儿的道：“怎么是你在忙活？这家里的下人呢？下人怎么都不过来服侍？” 宋芊芊说：“下人毛手毛脚的哪有我仔细，反正我住在这儿又没有什么别的事，照顾表哥我最在行了。” 永川郡主笑不出来了，她叫住宋芊芊：“你能不能先出去，我有事要跟懿曾说。” 宋芊芊应了声好，然后对段懿曾道：“表哥我先出去了，午饭你想吃什么？算了就做你最喜欢吃的那几道菜，那郡主呢？郡主中午要留下来一起吃饭吗？” 永川郡主强压着火气道：“不必了。” 宋芊芊气到了永川郡主心里就舒服了，然后立马就出去了。 “她出现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段懿曾道：“没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吗，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也不用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 “如果我说我知道李西子的下落呢？” 段懿曾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后说。 “怎么？一提到李西子你整个人都精神了，想知道她的下落？关心她的生死？你只要答应本郡主的要求，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怎么样？” “你有什么要求？” “我的要求一直都很简单，我要你娶我。” 段懿曾明知道她在骗自己，但就是想看看她有什么目的，所以接着问下去：“然后哦？” “然后？”这一问把永川郡主给问懵了：“你还想要什么？” “你想让我娶你，还说知道西西在哪儿，那为了表示诚意你是不是应该先让我见见她？”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你不让我见见她，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知道她在哪儿还是在骗我？” “你不相信我？” 段懿曾很诚实的承认了：“不相信。” “你” 永川郡主道：“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当然也可以不答应我，但是李西子能撑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有劳郡主费心了，倘若我答应了你，西西知道了一定会更伤心，我不愿意让她伤心，所以这件事就算了。” “你难道不想救她？” 段懿曾笑了：“郡主，这种手段对我来说还是省省。” 第559章 你没想到的事可多着呢 段懿曾的话让永川郡主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傻子，她当然没有李西子的下落，这么说也不过是想激段懿曾让他好听自己的话，没想到他根本就不上当。 这该死的李西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永川郡主在段懿曾这儿吃了瘪，走的时候很显狼狈。 段老爷得知宋芊芊又回来了还跟段懿曾在一块儿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不管段懿曾身边的女人是谁，反正只要有这么个人在，没准儿段懿曾就能忘了李西子。 上次外一次的一把火让段老爷大受伤害，那些女人们也因此死了不少，现在他还要重新寻找符合条件的女人，毕竟长生之计非一日之功。 段夫人因为他关着段懿曾的事成天跟他闹，段老爷被烦的不行了，只好去探望段懿曾。 父子两个见面有些尴尬，段老爷问了他两句，段懿曾不冷不热的回答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别的话说了。 “那你休息，有芊芊在这儿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段老爷转身就要走，段懿曾看着他爹的背影突然出声叫住了他爹：“爹我知道错了。” 段老爷万万没想到他叫住自己居然是为了认错，自己这儿子是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现在肯主动认错真是够出乎意料的。 现在儿子都给她台阶下了，也认错了，他要是还拘着那不是擎等着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推上绝境吗？ 况且他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有矛盾归有矛盾，总不能不要。 听见段懿曾的道歉，段老爷脸上的神色立马就缓和了：“知道错了就好，爹这两天也想了很多，上次” 段懿曾打断他爹的话：“您不用说了，这两天芊芊劝了我很多，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 “知道就好。” 段老爷的心情好了不少，心里一块儿石头也放下了。 段老爷心情好了之后当然也就不会限制段懿曾的自由了，如此一来，段懿曾自由活动的目的就达到了。 段懿曾出去之后就想见李西子，他想知道李西子过得好不好，这么久不见，他日思夜想，再等下去只怕人都会疯了。 但是李西子现在可不能轻易露面，所以段懿曾只能让宋芊芊在两个人之间传信。 宋芊芊嘴上嘟嘟囔囔的抱怨，说段懿曾明知道自己喜欢他还让自己去干这件事，他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很残忍吗？ 可是嘴上说归说，该送的信还是要送。 李西子收到信之后很开心，可是她爹看她看的很严，想要骗过她爹出门还是很不容易的。 晚上的时候李老爷来看她，她装的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总是困，想要早点休息，李老爷以为是她心情不好导致的，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女儿心事，只好早早离开让她休息。 等李老爷走后，李西子立马就从床上起来了，她换上了一身丫鬟衣服，乔装打扮过后从家中后门偷偷集卡。 见面的地点是个位置很隐蔽的小小茶馆，李西子进去之后跟店小二说眼见一位贵客，店小二立马就明白了，请她到里面去。 这里面虽然看着小，但是却别有洞天，里面空间很大，李西子跟着店小二进去了，七拐八绕之后终于停在了一扇门前。 “您要见的贵客就在里面。” 李西子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深吸口气推开门进去了，在里面看到了背对她而坐的段懿曾。 “夫君？”她尝试着叫了一声。 里面的人缓缓转过身来：“西西。” 相见的瞬间两个人全都热泪盈眶，李西子冲上去紧紧抱住段懿曾：“真的是你夫君！” “西西”段懿曾抱了她一会儿就松开了，然后目光在她身上开回打量：“你没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李西子怕他担心，想要把受伤的那条胳膊藏起来，但是段懿曾发现的快，在她藏起来之前就看到了，握住她的手腕，心里猛的一咯噔。 李西子说：“别看了，已经好多了。” 那伤口深可见骨，下人帮她换药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看，她怕段懿曾看见了会有心理阴影。 “这是我爹弄得？” 李西子摇摇头：“我可不符合他的条件，他要的是处子之身，而我不是，放我血的是永川郡主，她很喜欢你，甚至喜欢的都有些疯魔了。” 段懿曾蹙起眉头：“我没想到她会这样，以前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你没想到的事可多着呢。” 她心里想要不要把自己遇到万甯的事告诉他，可是转念一想同万甯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了，说出来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就没有说出口。 两人见面亲昵了一会儿之后，李西子问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段懿曾回答：“我爹最近在物色新的人选，这次不能再让他得逞了，上次死了不少人，这次我想要你帮我。”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段懿曾在跟李西子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宋芊芊在隔壁房间，这房间是不隔音的，一开始她还能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但是后来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的想，这两个人这么长时间不见了，此时此刻一定是在里面腻歪所以才没了声音。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俩人居然一点儿都不看时间不看地方，没羞没臊！ 等了一会儿，等得她都快睡着了，终于隔壁房间有动静了，段懿曾打开门让她送李西子回去。 宋芊芊不满的站起来：“还有完没完了，我又不是她的护卫。” 段懿曾笑着道：“拜托了。” 李西子耸耸肩，看她的眼神十分让她掉鸡皮疙瘩。 “好了好了，送就送，我这可是看在表哥你的面子上！” 李西子走过去主动拉起宋芊芊的手：“谢谢你了。” 宋芊芊甩开她：“好了，别跟我肉麻，我正烦着你呢！” 抢走了她心爱的表哥，现在她还要在这两个人之间传信，谁能有她委屈！ 第560章 你的嗓子怎么了 段老爷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又找到了几个符合条件的女人，只是这一次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用同样的借口把人弄来了，现在已经有一些看不惯他行为的人再找借口找证据想要扳倒他了，他行事必须要比之前更加谨慎才行。 正巧他最近跟卖胭脂的钱掌柜不太对付，两个人因为一块儿地争执不下，段老爷就想到了一个阴招儿。 还是以前的招数，他找人在这几位小姐外出的时候偷偷给她们下药，然后等这些人都开始病重就医的时候，再买通给她们看病的大夫说她们的病症是中毒所致，最后再把矛头指向她们最近一直在用的胭脂上，成功把锅甩给钱掌柜。 钱掌柜在京城的地位不亚于段老爷，虽然他没有个贵妃女儿撑腰，但儿子是朝廷的三品大员，身后也很有势力，他的胭脂一直是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最钟爱的东西，每次一有新品发售，总会被抢购一空。 段老爷早就看钱掌柜不满了，可是两个人做的生意区别大了，段老爷一直也没办法对钱掌柜下手，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机会，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弃呢？ 于是这样的事情一出，那些人纷纷找到钱掌柜的铺子让他给个说法，说他家的胭脂会害死人！ 这个结果正是段老爷想要的，不过他现在并不是很关心钱老爷怎样，他只关心那些女人什么时候会“死。” 李西子根据提示来到了第一户小姐家门口，她看到了进出的大夫，那些大夫进去的时候急匆匆的，出来的时候面色凝重，好像里面的那位小姐病情看起来真的不大好。 李西子头戴斗帽，坐在街边吃面，一边吃还一边观察旁边的情况，直到那位小姐的贴身丫鬟出来，李西子立马就跟上了她，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从她身后慢慢接近，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 丫鬟回头，李西子立马挥出洒满了迷，药的帕子，丫鬟一闻，只消片刻就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李西子接住她，把她拖到更隐蔽的地方去，接着宋芊芊出现，她身边还带了一个人，这人是段懿曾身边的护卫，李西子见过。 他比着女人的模样做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然后给李西子戴上，李西子再换上那个外套的衣服，两个人就变成了一模一样。 “出来的时候表哥特意吩咐我，说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做不到也没关系，不用勉强，他会处理后面的事。” 李西子道：“放心，这种小事我还是做的到的，我又不是废物。” 宋芊芊撇撇嘴：“你真的行吗？” “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了。”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了。” 李西子让她放心，然后沿着方才丫鬟出去的路又拐了回去。 回到府中，果然没有人发现她是假的，只是她对这里不熟悉，想要回到小姐的房间必须得靠自己摸索。 半路上遇到了一个跟她穿同样衣服的丫鬟，叫住她问：“你不回去服侍小姐吗？” 李西子故意压低声音把声音弄得很低沉说：“这正要回去呢。” “你的声音怎么了？” 容貌好改变，可是声音想要改变就太难了，她只能压低声音，把自己原本的声音也改变了。 被问起来她只好回答：“没事，就是最近照顾小姐着凉了，总是咳嗽，许是把嗓子咳坏了。” 另个丫鬟道：“好。虽然你服侍小姐，可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嗯嗯，我知道了。” 李西子悄悄松口气，随后准备离开。 “等等。” 李西子才走了没两步，那丫鬟在身后叫住她。 李西子站住脚步，心突然就停跳了，她很紧张，这种紧张是即将被人戳穿伪装的紧张。 她心里该有点害怕，自己这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可不得了。 “怎么了？”她强装镇定。 “你不是要回去照顾小姐吗？小姐的闺房在这边，你走错了。” 李西子反应过来立马折返过去：“你看我都忙忘了，我这就回去，小姐那边可离不了我。” 然后那个丫鬟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李西子顺着那丫鬟的指路找到了小姐的闺房，刚回来，小姐的奶娘就交给她一碗药：“让你出去一趟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到了该吃药的时间了，快去服侍小姐吃药。” 李西子点点头端着药碗走了过去，推开门，房间里的药味儿更浓，小姐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她人此刻已经清醒了，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 李西子把药放在桌上，然后把小姐扶着坐起来。 她明知道她现在喝的药是没用的，所以把段懿曾交给她的解药倒进水里，先拿了杯水给她喝：“小姐您先喝杯水。” 小姐听话乖乖的把水喝了，喝完之后有气无力的问她：“你去哪儿了？怎么今天这么长时间？” 李西子随便敷衍了两句，然后把药递给她：“先喝药小姐。” 小姐端着碗惆怅道：“这药我已经喝了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身体一点儿起色也没有，我看八成是好不了了，那这药喝不喝还有什么所谓？” “小姐，良药苦口，您喝了总是会有点用的。” “你的嗓子怎么了？” “哦，应当是昨天夜里着凉了。” “这几天你也辛苦了，晚上你就不必在我床前守着了，回去休息。” 李西子答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她把药喝完了，这才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她想到段老爷的手段，忍不住叮嘱她：“小姐，最近一定要小心身边那些奇怪的人。” 小姐被她这番话说懵了：“什么意思？” 李西子说没什么，只是提醒她要小心，毕竟最近像她一样病重的可不止一个人，这件事绝对不是巧合。 段老爷既然有办法同时给这么多人下毒，那他的眼线肯定也不少，所以，光是给了解药还不够，更要小心警惕身边的人。 这小姐只是觉得奇怪，什么也没答应。 第561章 这不是好事吗 完成任务之后李西子就打算离开了，可人才出了房间就又被小姐的奶娘叫住：“小姐怎么样了？看起来好点儿没有？可有精神同人说话？” 李西子摇摇头：“精神看着不是很好。” “永川郡主来了，说要见见小姐，这” 李西子蹙起眉头：“永川郡主？” “是的，永川郡主同咱家小姐一直交好，这也是听说咱们家小姐病了所以特意来探望的。” 原来这个永川郡主在京城的好朋友还不少嘛。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李西子可不觉得这个郡主是真心来探望这个小姐的。 于是李西子替她拒绝了：“小姐现在的状态恐怕不是很好，怕是接待不了郡主了，还麻烦您跟郡主说一声，等小姐好些了再来探望把。” 小姐从小是奶娘喂大的，所以对于小姐的病情也是最关心的，听说小姐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她心里很难受，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可怜的小姐，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李西子说快了，小姐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李西子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不想看到永川郡主，这个女人邪门的很，李西子害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来，所以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但是永川郡主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李西子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她。 该死的，这运气真的是没谁了。 李西子硬着头皮想要装作泰然自若的从她身边走过去，可是永川郡主发现了她并且叫住了她：“你等等！” 李西子对天翻个白眼，然后祈求自己的伪装能够结实到不被人发现。 “郡主。” “你不是月儿身边的丫鬟吗？你们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回郡主，小姐现在情况很差，不太适合见人，方才喝了药，奴婢出来的时候小姐已经睡下了。” “是吗？” 李西子从这个郡主脸上完全看不出她有任何一点伤心。 这个女人把目的都写在脸上了。 “那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我去帮小姐取之前洗好的衣服。”李西子脑筋转的飞快，急忙想了个借口。 永川郡主似乎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嫌弃的看了她两眼就让她离开了。 李西子松口气，然后急忙离开了这儿，回去之后她找到宋芊芊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摘掉了面具，最后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宋芊芊不明白：“你刚刚比的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就是任务完成的意思。” 宋芊芊学着她的样子也比了一个同样的手势：“这就是任务完成的意思？” “是啊，我们赶紧回去，我刚刚出来的时候遇见了永川郡主，她同这家的小姐是朋友，特意去探望她的，不过我可不信。” “我也不信她。”宋芊芊冷哼：“我一直以为你才是最讨厌的人，后来发现她比你还要讨厌。” 李西子汗颜：“你当着我的面儿这样说真的合适吗？” “你第一天知道我讨厌你？” 李西子觉得再跟她计较下去自己迟早会被气死，叹口气，权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他们回去之后，宋芊芊向段懿曾报告了今天的进展，段懿曾听完之后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她还好？” 宋芊芊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她她！你就知道她，你就没想过我也有可能会有危险吗？你就没想过关心关心我吗？” 段懿曾说：“我看得见你，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安全我一清二楚，可是我不是随时想见就能见到她，所以我必须得问清楚你明白吗？” 宋芊芊烦躁的挥挥手：“行行行，你怎么说都有理，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没有你的李西子重要！” 段懿曾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你啊”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段懿曾扶额：“还有好几家要去呢，慢慢儿来。” “对了，今天李西子在那家碰到了永川郡主。” “这不奇怪。” 一开始永川郡主是用这件事威胁段老爷，威胁贵妃，然后好嫁给段懿曾，但是后来听段老爷说的多了，也就对长生抱有了一丝幻想，谁不想一直保持青春貌美，一直都存在于长盛之期呢？ 所以永川郡主也开始了跟段老爷一样的疯狂行为。 只不过现在那些人根本就不够他们用的，段懿曾为了给李西子争取更多的时间，主动找到了他爹，告诉他爹他们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他们家树大招风，一旦被人发现那些人的死跟他们家有关，到时候传到了皇帝耳朵里，皇帝一定会对他们家下手的。 本来皇帝就对他们家有所不满，家里两个女儿，一个贵妃，一个丞相府人，他们家虽然经商，但是宫中的药材供应也都是来自于他们家，若是任由他们家做大，迟早会成为皇帝的心头大患。 段老爷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反问段懿曾那应该怎么做。 段懿曾回答说：“应该把那些女人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上次这里大火，附近的山民都有所察觉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再待下去迟早会被人发现的。” 段老爷狐疑的打量他：“你之前不是特别反对我做这些吗？怎么现在变了？你难道不” “爹我知道您都是为了我好，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想开了，女人随时都会有，而且您也是为了我能早日好起来，再说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不向着您向着谁？” 段老爷满意的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了。” 段老爷离开以后跟永川郡主说了这件事，永川郡主对于离开这儿重新寻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无话可说，但是一听说这个主意是段懿曾想出来的就有些犹豫：“他？他怎么突然想开了？” 段老爷道：“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是好事？可我总觉得这当中好像” “郡主多虑了，我了解他，这么多年了，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还是分得清的，再说了他跟李西子能有多深的感情，不过就是那一时的深情罢了。” 第563章 等着被人发现 段懿曾反问：“怎么不一样了？” 永川郡主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你今天对我似乎格外的热情。” “有吗？”段懿曾不意外的往里坐了坐：“不是跟之前一样吗？” “那可不一样，你今天这样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她故意没有说出来，好让段懿曾心里忐忑，让他多想。 段懿曾心里也确实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恢复正常了，他们的计划不可能被人知道，永川郡主这样很有可能是在诈她，所以他不能上当。 “因为什么郡主怎么不说了？” 永川郡主见他面色如常，心中疑虑顿时消了大半，然后换了个说辞：“因为我今天来见你的时候特意打扮了，你看我好看，所以对着我硬不下心肠来了？” 老实说她今天这身打扮段懿曾还真的瞧不上眼，比起李西子来说，永川郡主的打扮太显浮夸，就像一只随时都准备开屏的孔雀一样。 段懿曾对她这种打扮并不感冒，而且觉得一点儿也不好看，不过为了应付她也就只能附和着说是。 永川郡主撩了把头发，自以为很迷人的看着段懿曾，然后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段懿曾对于这样的身体接触十分不适应，他想要逃，可是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装咳，然后毫不客气的对着永川郡主咳嗽了两声，永川郡主即便是再喜欢段懿曾，可是这种事还是很避讳的，她捏住帕子堵住口鼻然后步步后退。 总算是远离了一些，段懿曾一个人坦然的霸占了整个座位，然后对着永川郡主说抱歉。 永川郡主还能怎么说？只能摆摆手说没关系。 “我这病最近又反复了，郡主还是离我远点儿，免得把秽物传给郡主。” 不用他说永川郡主自己就已经离他很远了。 段懿曾这时候适时的问了一句：“芊芊怎么还不回来？” 不回来好啊，不回来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们了，最好是永远不回来！ 过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宋芊芊终于带着那个侍女回来了，侍女回来之后摸摸脖子看了眼永川郡主，什么也没说。 她其实刚刚醒没多久，脖子现在还疼着呢，她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宋芊芊坐在她身边，神色无奈：“你终于醒了！” 她疑惑的问宋芊芊：“我怎么会躺在地上？” 宋芊芊不耐烦的说：“你问我？你应该问你自己才对，你来了之后说帮忙，结果忙没帮上，还打碎了我这么多东西，最后自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下子晕了过去，我怎么都叫不醒你，只能在这儿等着看你什么时候醒，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耽误了多长时间？” 侍女摇摇头，奇怪的说：“可我怎么感觉是有人在背后打了我？” “有人在背后打你？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有人打你？你的意思不会是说我打了你？”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就是奇怪” “你自己看看你把这厨房都霍霍成什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演示一遍你是怎么摔倒的你才肯相信我啊？” 侍女摸摸脖子，她也不想这件事闹大，所以赶紧摇摇头说不用了，两人再回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 段懿曾也行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侍女看着宋芊芊，生怕她把这件事说出来，不过好在宋芊芊并没有这样说，侍女松了口气，也就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说出来。 刚刚永川郡主让她去跟着宋芊芊就是想让她拖延时间然后她跟段懿曾多一些单独相处的机会，要是郡主知道她蠢到把自己摔晕过去了，那还得了？肯定会把她臭骂一顿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闭嘴的好。 永川郡主今天在这儿已经收获了太多了，整体来说还是挺开心的，不过就是宋芊芊的存在仍旧让她心里不舒服。 为了让宋芊芊远离段懿曾，永川郡主假装跟宋芊芊亲近，然后说自己身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跟宋芊芊比较合得来，让宋芊芊每天闲了就去找她，两个人也好解解闷儿。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不想让段懿曾身边有别的女人，不过这样一来也正好对段懿曾有帮助，宋芊芊接近永川郡主，正好能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恰好宋芊芊也求之不得呢，于是就这么顺坡下驴的答应了。 永川郡主走后，宋芊芊长长松口气，段懿曾问她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她道：“已经成了，他们这次更大胆，直接把人转移进城里了，你说这不是等着被人发现吗？” 段懿曾说非也：“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把人转移到更远的地方，反而就对眼皮子底下的方寸之地放下了戒心，殊不知这才是最要命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动手吗？” 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除了直接动手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的行动居然还会有别人参与。 段懿曾每把这件事告诉李西子，他不想李西子掺和进来，她为这件事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他了。 他们明晚会把人转移，用的借口是运送药材，实际上那些女人全都躲在运送药材的马车夹层里，几个女人挤在一起，不仅空间逼仄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且人在这样的环境下会更加害怕。 段懿曾派人埋伏在段老爷的必经之路上，这件事由他自己动手也好，因为他也是有私心的，好歹父子一场，他不想他爹落在别人手上。 段老爷对一切都还不知情，上路的时候他心里稍微有些忐忑，不过转念一想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事了，永川郡主应该也能摆平，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是就在车队快进入京城的时候，在一条近处小路上突然被人伏击，车队瞬间陷入慌乱，不知从哪儿冲出来的黑衣人把他们重重包围在中间。 第564章 早就把你一脚踹开了 段老爷六神无主，自己缩在人群中间，看着前方明显来者不善的人，声音都在颤抖：“你你们是什么人？还不赶紧让开！你们可知道我的身份，得罪了我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可是那些人根本不买账，还撂下一句狠话：“弃剑投降者一概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段老爷深吸口气：“你们想要什么？如果想要钱我有很多钱，你们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你们，这车上的不过就是些药材罢了，你们要了也是得卖了才有钱花，还不如直接要钱呢你说是？” “药材？”段老爷听见那黑衣人笑了下：“要的就是这些，通通带走！” 这句话让段老爷误以为这些人就是她生意上的死对头派来的，心里有数了，就想着用更高的价钱收买他们。 可是这些人根本就不买账，提刀就杀。 段老爷被吓得抱头鼠窜，等一抬头，发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一大半都倒了下去。 他根本就不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如果这车里装的是普通药材，被抢就被抢了，大不了回去之后再找人托关系然后秋后算账。 可是他车里还装着那么多女人，这些女人一旦被发现了，那么他做的一切都会暴露，到时候就说不准下场会是什么了。 所以绝不能败！ 关键时刻断老爷大吼一声：“你们要是能够退敌，回去之后我一人给你们一百两银子！” 护卫们一听，当时就来劲了，可是光来劲没用，实力跟不上，这一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心无力。 眼看自己人落入下风，这几车东西就要保不住了，但是突然，段老爷另一侧的小路上又冲出来一伙人。 而且这伙人跟方才的黑衣人好像不是一伙儿的，因为他们两伙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果断动起手来。 段老爷被眼前的阵仗彻底打懵了，怎么一伙人没走反而又来了一伙人呢？ 不过他们打起来了也好，他们打起来了自己不就有机会逃跑了？ 他赶忙召集剩下的人手，让她们趁乱赶紧进城，一旦进了城他们就没办法再乱来了。 但是他们打归打，两伙人各自都有人盯着这边的动静，段老爷这边只要有所行动就会有人过来阻止，想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结果打到最后，还是后来的这群人更厉害一点，不过说厉害应该也算不上，这群人更爱用阴招，那些招式让毫无准备的段懿曾的人吃了不少亏，以至于节节败退，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马车赶走。 回去以后段懿曾知道了这件事，他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居然也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对方是什么人你们你们也不知道吗？” “不清楚，他们跟我们一样同样穿着夜行衣，同样蒙面示人，所以他们的身份我们” 马车要是落在别人手中，被他们知道了马车里的秘密，那事情就难办了。 可是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呢？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李西子。 李西子回去之后肯定把这件事告诉了她爹，以李老爷的势力看来，想要雇佣这些人来抢马车也不是做不到。 可是李西子对这件事并不知情，所以这件事并没有太大的可能是她做的。 那还有谁呢？ 如果要从他爹的仇家入手，那也是个不小的调查单位，段懿曾一时间有些头疼。 不过比他更担心的还是段老爷，段老爷狼狈的回到家，段夫人问他怎么了，他一声不吭，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没法儿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连忙让人去通知永川郡主，这件事永川郡主应该能够解决，现在还不晚，只要想想办法，肯定能应付的过去的！ 永川郡主得知这件事以后大骂段老爷是个蠢货，说转移的时间和地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消息没道理会泄露出去，更加不可能会引来两伙人！ 事到如今段老爷也只能躺平任骂了：“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抢走了马车的是什么人，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夹层里的人，那就全完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人？你自己都有什么仇家你不知道吗？” 段老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知道是知道，可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不能确定是哪一个罢了。” “你”永川郡主都要被他气死了：“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你那些仇家，谁有可能这么对付你的全都找出来然后派人一个一个去查啊！” 段老爷被永川郡主这么一吼仿佛才回过神来，然后赶紧叫人去查，可是派去的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又有人拿了信回来：“老爷，这是刚刚有人放在门口的！” 永川郡主瞄了眼那封信，反应极快的道：“送信的人呢？快派人去追！” 护卫道：“已经让人去追了。” 段老爷打开信，信上内容不多，大概就是说他知道段老爷一直以来都在从事什么勾当，现在他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这些女人家中也都是有势力的，倘若知道是段老爷杀了他们的女儿联手反击不知道段老爷能不能扛得住。 永川郡主看完信眉头皱在一起：“这是谁写给你的？” 段老爷摇摇头说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点儿什么，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尽快解决了，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你连累。” 段老爷一听就急了：“郡主不是也想求得长生的吗？当初说好了，出了事会庇佑我，现在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谁出尔反尔了？我现在不是在护着你？如果不是在护着你，我早就一脚把你踹开了！” “郡主” “现在叫我有什么用？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后面的路该怎么办！” 段老爷顿时觉得天地失色，他现在被这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弄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永川郡主也觉得晦气，这次多长时间就被人摆了这么一道，如果段老爷真的暴露了，这把火说不定真的会烧到她身上。 第565章 只要你一句话 跟在永川郡主身边的宋芊芊从永川郡主那儿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永川郡主最近都在忙着跟各家千金吃吃喝喝到处游玩儿，段老爷的事跟她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李西子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并不是从段懿曾那儿知道的，是从万甯那儿知道的。 没错，之前跟段懿曾抢人的就是万甯。 李西子走了之后万甯一直没有放弃过找她，当然也一直都在调查段懿曾家里的事，他因为知府小姐的关系，在书院认识了不少有钱有势的人，人脉便是他最值钱的东西，通过这些人，他成功的查到了自己想知道的。 段老爷想把这些人转移走，这件事虽然只有他跟永川郡主知道，但是想要这么做，手底下的人也是要知道的。 不过这些下人只知道自己运送的是药材，并不知道里面藏了人，万甯本来也只打算劫药材，大半夜偷偷运药材，这些药材肯定不简单，里面说不准有什么，万甯想着万一能发现点儿什么，对他来说总是百利无一害的。 可没想到收获更大，得知了段老爷的那些小秘密之后，他就想这件事一旦被曝出去，段老爷肯定会陷入风波，只要段家没落，那段懿曾那个病秧子不就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现在自己在暗处他们在明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他迫不及待就想把这件事告诉给李西子，当初她狡猾，躲过了自己派去找她的人，不过虽然她回了家，但是仍旧算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种愚弄人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掌控一切。 他亲自去了一趟李家，不过虽然他改头换面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落魄，可是李老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起他，他昂着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西西。”他一点儿也不掩饰，开门见山的说。 “那你找错门了，她现在已经出嫁了不在家里，而且最近所有人都在找她，她失踪了。” 万甯好像听不进去他说话一般再次重复：“我找西西。” 李老爷不耐烦了：“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告诉过你，她不在，是你自己走还是老夫派人请你走？” “伯父，事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如果西西不在我今天是不会找到这儿来的，您让她出来，我相信她一定会很愿意看见我的，因为她暂时不出来，那段家段懿曾可就都要倒大霉了。” 李老爷疑惑的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轮到万甯拿乔了：“我说了，只有见到西西我才会说。” 李老爷拿不准万甯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是很笃定李西子一定就在家里，李老爷想既然这件事跟段家有关，那李西子有必要知道，就让人去把李西子请了过来。 李西子看见万甯恨得牙痒痒，当着她爹的面儿，万甯居然还说要跟她单独聊聊，李老爷不愿意，李西子却不怕他，这是在自己家，他再嚣张又能如何呢？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李西子语气很不耐烦。 万甯摇摇头：“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今天是来给你机会让你做选择的，可不是欠你的。” “给我机会？”李西子笑了：“你能给我什么机会？” “你不是喜欢段懿曾吗？不是没他不行吗？那你知不知道他爹背地里在做什么勾当？” 说完不等李西子回答又自顾自道：“哦对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猜你之前受伤晕倒被我遇到正是因为你知道这件事被发现了，然后被你那所谓的公爹追杀才变成这样的？” 李西子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只是我很好奇一点，段懿曾找了你这么久，难道就猜不到你是被他爹给带走了？他是真的找不到你还是压根儿就没想认真的找过你？” 李西子哼了声：“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了，我相信他，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所有的话我都不会相信。” 万甯摇摇头：“你啊，随便你怎么想都无所谓，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你公爹的这件事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段懿曾，他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要是追究起来，段家很可能会不复存在，到时候段懿曾一个病秧子，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 李西子锦州眉头不解的问：“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现在段家的生死存亡都在你的手中掌握着，只要你一句话。” “要我什么话？” “你要是跟我回去，选择跟段懿曾划清界限，那这件事我可以选择为他家保密，不然的话，那我就只能把这件事上报官府了。” 原来是让她在这种事上做选择。 不过以李西子对他的了解，就算自己答应了她，自己跟他在一起了，到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把这件事告诉官府，所以看似是选择，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得选择。 她试着提醒万甯：“你知道段家在朝廷的地位吗？段懿曾的大姐” “她大姐是贵妃，二姐是丞相夫人，这些事众所周知，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树大招风，段家在朝廷上的敌人也不少，每天想变着法儿弄死他们家的人也不少，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出来以后，那些急着想弄死他的人不会抓到把柄就下黑手呢？” 李西子看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她，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样，看了好长时间，最后道：“你变了。” 万甯大方承认：“人总是会变的。” “我是说你自从遇见了那个知府小姐，身后有了靠山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我爹说，你这个人不能有权有势，一旦变的有权有势立马就会立马翻脸不认人，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 万甯无所谓的摊摊手：“那又怎样？你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你给的这两个选项我哪个都不想要，你现在马上从我家出去！” 第566章 出尔反尔 万甯没想到她会拒绝的这么干脆，可惜的啧啧两声：“在你心里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段懿曾的死活吗？” “我在不在乎都跟你没关系，从我家滚出去！” “我会走的，只是希望我离开之后你不会后悔。” 李西子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万甯起身离开。 李西子等他走后，立马就要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李老爷看见了，赶忙制止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段家。” 李老爷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去段家做什么？他们家怎么对你的你还不清楚吗？现在他们家变成这样都是报应，我不会让你去的，你想都别想！” “爹” “你去了你想干什么你告诉我！” 方才她跟万甯之间的谈话段老爷都听见了，段家猖狂了这么多年也该有报应了。 “我” “你打算告诉段懿曾，然后让他们把万甯解决了，让那些女人重新落入段家手中？你忘了之前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了？” 李西子犹豫了。 对啊，她现在去找段懿曾，告诉他之后呢？能干什么？她期待段懿曾怎么做？让段懿曾维护段老爷？ 可是那些女孩儿受的苦呢？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是她不在乎不计较，那他们就能回到之前那样了吗？段老爷会轻易放弃自己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事吗？ 而且以后自己在这个家还能站得稳吗？如果这种事都能选择原谅，那段老爷跟段夫人日后对她的态度肯定是变本加厉。 李老爷戳了戳李西子的脑门子：“你好好儿想想，虽然咱们家斗不过他，但是现在有一个人能够跟他斗那也是好的，你跟段懿曾本来就没有缘分，趁着这个机会两人断了也好！” 她爹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李西子不想跟他断了。 身为当爹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怎么想的呢？他知道李西子肯定还是会偷偷摸摸的去找段懿曾，所以就命人偷偷摸摸跟着李西子，一旦发现她有任何想要出去的举动，立马把她拦在家里。 李西子当晚就尝试要离开，只是还没出门就被她爹发现了，李老爷站在她身后，轻飘飘的叫了她一声，李西子瞬间浑身僵硬的停在原地。 “这么晚了不在家里睡觉要去哪儿？” 事到如今隐瞒就没意思了，李西子央求李老爷：“爹，您就让我去，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你有什么分寸？你有没有分寸我还不清楚吗？我告诉你，你哪儿都不许去，现在就给我回去！” “可是爹” “没什么可是的，给我回去，别逼我对你动手！” “爹！” “回去！或者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绑回去！” 李西子无奈的只能转身回去，可是她不甘心，但是硬闯想要出去不大可能，她只能假装先答应下来，然后再另想办法。 李老爷看着李西子的背影，然后叫来人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 回去之后，丫鬟安慰李西子：“老爷也是为了您好，您别怪老爷。”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李西子惆怅的叹口气，想着到底怎么能离开家。 这时候丫鬟又端过来一碗汤给他：“小姐，喝点儿汤暖暖身子，外面那么冷。” 李西子摇摇头：“我不想喝。” “小姐，多少还是喝点儿。” 丫鬟一直劝，思来想去最后又道：“您就算是要出府，那也得暖暖身子恢复了力气再想出去的办法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丫鬟说的有点道理，李西子看着桌子上的汤，捧起来喝了两口。 她现在能信任的只有自己身边的丫鬟了，既然自己出不去，那就只能让身边的人找机会出去帮她送信。 她喝完汤翻出纸和笔写信，想让丫鬟帮自己送出去。 可是她才动笔写了几个字就开始头晕，然后那种晕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最后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 丫鬟跑过来扶着她：“小姐” “我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您别怪我，这是老爷的意思，老爷让我这么做，我也只能照做，您放心，您没事，就是需要好好儿睡一觉。” “你” “小姐，对不起。” 李西子还没来得及怪罪她就晕了过去，丫鬟小心翼翼的把李西子扶到床上躺好，然后回去复命告诉李老爷任务已经完成。 李老爷无奈的叹口气：“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你看着她，千万不能让她出去。” 万甯想着李西子既然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那就肯定会自己偷摸出去告诉段懿曾，可是他等了许久，李家所有的出口他都派人把守了，但是仍旧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奇怪，难道她真的不在乎段懿曾？ 她不在乎自己，不在乎段懿曾，那她在乎谁？ 万甯想到这儿心里很不舒服，不过既然李西子我们都在乎的话，说不定还有笃定他不敢这么做的成分，万甯受不了被人挑衅，于是就把段老爷的事捅了出去。 这件事一捅出去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段老爷立马就成了众矢之的，那些失去女儿的父母来到段家门口，嚷嚷着要讨个公道回来。 段老爷一个人当然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只能求助于永川郡主。 之前永川郡主说过要帮他，而且这件事永川郡主也有份儿，她总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没想到他找到永川郡主后，永川郡主却疑惑的看着他：“段老爷，你说话可要注意点，不要信口开河的污蔑人啊，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吗，你怎么能污蔑我呢？我可是完全不知情的。” 段老爷人都傻了：“可是可是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您不是也想要长生吗？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够了！我看在你是贵妃之父的份儿上尊重你，可你不能不知好歹的把我拖下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你去找别人！” 第568章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皇帝跟贵妃闹的不欢而散，最后皇帝也没听贵妃把话说完就甩手离开了。 皇帝走后，贵妃身边的宫女提醒她：“娘娘，家中老爷还等着陛下救命呢，现在可不是跟陛下闹脾气的时候，况且陛下对您我们都看得出来，陛下心里是有您的，您始终无法怀上龙胎的原因或许与陛下无关，当务之急是先救老爷，这时候还是不要跟陛下闹脾气了。” 贵妃坐在椅子上黯然神伤：“我如何分不清轻重缓急，可是方才话说到那个份儿上，我也是一时没忍住才陛下现在肯定是不愿意看见我的，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还有老爷呢。” “老爷那儿我会想办法的。” 这个宫女是之前她从家里带来的，从小就跟着伺候她，因此对家里的事也十分上心，贵妃虽然把皇帝气走了，可是想着自己做贵妃这么多年，身边还是有那么几个可以信任依靠的人的，于是就先联系到了他们，请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但是这次的事闹的特别大，尤其是被万甯救出来之后，那个因为段老爷而失去妹妹的王婴宁是最着急想要报仇的。 王婴宁的舅舅在大理寺任职，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对段老爷一案极为上心，而且现在对段老爷最不利的就是那些生还者的供词，那些血淋淋的证据每一个都是奔着把段老爷打入无间地狱去的。 而且刚刚生下皇子的齐妃跟段懿曾的姐姐早就不对付，现在她更是有母凭子贵，听说段家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会死死咬住这件事不放。 本来事情可以不用闹这么大的，是好是坏，在大理寺就能解决，但因为段老爷身份特殊，加上有心人故意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闹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开始还看贵妃的面子，毕竟也算是皇亲国戚，仗势欺人是避免不了的，只要不是太严重太过分，皇帝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贵妃的态度让皇帝觉得不耐烦，皇帝不想管了，也想借这件事敲打敲打贵妃，告诉她自己宠她可以，但是自己可以把她捧上天也可以让她摔的很惨，不要动不动就跟自己使性子，老老实实听话比什么都强。 所以在皇帝的默许下，段老爷很快就被抓被治罪了，官兵来到段府抓人的这天，段夫人还想搬出贵妃来斥退这些人。 领头的官兵忍不住笑了：“贵妃？我们可是奉陛下谕旨来抓人的，贵妃有陛下说了算吗？” “你们肯定是搞错了，陛下怎么可能会下旨抓我们家老爷呢？不可能，一定是你弄错了！” “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段夫人要亲眼看看吗？” 段老爷此刻也终于觉得害怕了，他大声喊着：“丞相呢？我要见丞相！还有郡主！我要见郡主！” “你现在谁都见不到，老老实实跟我们走，别逼我们动手！” 段懿曾只是皱着眉看着他爹被抓，他说不出话来，更加没有脸去求他们放人，他爹罪有应得，这一幕也是他早就预见到的。 段老爷不甘心的对着段懿曾喊：“去找你姐姐，一定要救我，听见没有一定要救我！” 段懿曾拉着不停想冲上去的他娘，没有应他爹的话。 段老爷被带走后，宋芊芊安抚伤心过度的段夫人睡下，然后来找段懿曾拿主意：“真的就不管了吗？你知道的，要是不管的话等着姑父的会是什么下场，到时候这个家就散了！” “你还没看明白吗？早就有人看我们家不满想要置我们家于死地，我爹的事正好给了他们把柄，倘若我爹做的这些事都是假的，是被人陷害，倒是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是现在证据齐全，陛下也有心借用此事敲打贵妃，一切都顺理成章，早就没有生路可言了。” “那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吗？” “段家再有权有势也只不过是商贾之流，能有今天本来就是万幸，一旦不知收敛，想要毁灭是很容易的事，之前陛下是看在贵妃的面子上才对我家百般容忍，所以一旦贵妃失势，我段家的下场可想而知。” “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段懿曾再次沉默，宋芊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件事绝对不是她能够管得了的，她现在还是老老实实陪在段懿曾身边比较好。 而段家自从出事以后，永川郡主也不来了，段老爷为了保全自身把永川郡主也给供了出来，甚至推说这一切都是永川郡主指使他做的，目的就是让能够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但是永川郡主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段老爷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况且她是郡主，身后还有个当王爷的爹为自己撑腰，段老爷的那些话非但不会把她怎么样，还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宋芊芊本来还想看看永川郡主那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段家，但是段家一出事，永川郡主对段懿曾似乎也不感兴趣了，想来也是，之前段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因为有贵妃跟丞相夫人这层关系镀金，段懿曾那张脸，配上病恹恹的身子，加上自身的身份，就会给人一种贵不可言的感觉，所以永川郡主整天跟他在一起。 而且段懿曾对她总是爱答不理的，这种感觉让她上头，所以才会整天黏着段懿曾，但是这种感觉不是爱，当然也就会在段懿曾失去所有光环的时候褪去。 不过这对于段懿曾来说就更像是一种解脱。 现在他们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就连他的一举一动也备受关注，段懿曾现在很想见李西子，想知道她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像自己想念她那样想念自己，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总在想，这个时候李西子要是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了，就偷偷出了门去找李西子，现在的李西子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她爹怕她偷跑出去，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喂会让她昏睡的药。 第569章 一天也不分开 李西子感觉自己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她再醒来已经不敢告诉任何人了，只能趁着丫鬟不在的时候偷偷下来活动活动，因为一旦被她爹知道她清醒的时间多了，那等待她的就是一碗汤药，她要是愿意喝就罢了，不愿意她爹回亲自喂她。 她知道她爹这么做是不想她掺和段家的事，也是为了保护她，可是她很生气，不过这气生不了多久，因为浑浑噩噩睡过去之后再醒来也就懒得生气了。 她难得有这样清醒的时候，自己在家里这么长时间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她心里急得像有只猫在抓一样。 李西子抓耳挠腮的想着办法，正专注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奇怪的声音，李西子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看见自己的丫鬟软趴趴的倒在门口的台阶上，她捂住嘴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听着外面的声音，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夫人” 这声音听起来熟悉，李西子立马想到了是谁，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每次出门都会跟在段懿曾身边的护卫。 “你怎么来了？” “公子在外面，他想见您。” 何止是他想见自己，李西子也是疯了一样的想要见他，她立马就把她爹的警告抛诸脑后了然后跟着段护卫去见段懿曾了。 段懿曾就在李家大宅南面巷子里的马车里，他现在不宜太过张扬，只能用这种方式出现。 两人许久未见，段懿曾看着憔悴了不少，李西子有些心疼，抚摸着他的脸颊，心口忍不住泛疼：“这段日子我都不在你身边，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段懿曾对她只能说得出好的一面，那些不好的会让她担心的，他什么都没说。 “报喜不报忧，你就是怕我担心是不是？可是你这样我会更担心。” 段懿曾岔开话题：“我听说你受伤了，在哪儿呢？好了没有？” 李西子现在天天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伤口就在这两天好的出奇的快，段懿曾卷起她袖子的时候看到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狰狞了。 “这些是” 李西子道：“是永川郡主弄得。” 如果说是段老爷弄得，段懿曾心里会更觉得愧对于她。 虽然受了伤他是一样的心疼，但是说这些伤是出自永川郡主之手，至少会让他有一种跟她一致对外的心情。 两人坐在一起聊着近况，段家最近的情况李西子也都从段懿曾口中了解了，但是她看段懿曾好像并没有打算要救断老爷的意思。 “我在江南有一套宅子，是之前去那边采购药材的时候买的，那边的风水养人，之前就有大夫建议我去那边休养，我会让人先送你去那边的宅子，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之后就过去找你，时间很快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李西子惊讶的看着他：“你要把我送走？” 段懿曾解释：“不是把你送走，是让你先去，去那边等着我。” “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 段懿曾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是跟我分开，之前让你先过去等我。” 李西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感觉段懿曾好像随时都会离开她，一旦分开这次可能就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想要紧紧抓住一些什么，可是心里又陡然觉得无力。 “我在这儿不会耽搁你的，我保证，你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你就让我留下来。” 段懿曾道：“我的意思不是你留下来耽搁我，只是你在这儿我会分神，我要处理家里的事，可是我不想你受伤你明白吗？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我不会给你添乱，也不会让你担心我，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儿。” 段懿曾能够很真实的感受到她的不安与不舍，他揽过李西子的肩膀，俯身过去亲吻她，试图安慰她：“西西你就当是没了安我的心好不好？” 他抱着她，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声音闷闷的祈求，李西子甚至都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看上一眼就会心软。 而实际上她也确实心软了，尽管心中再有万般不舍，但她更加舍不得留下来让段懿曾为难。 分开的时候，李西子躺在段懿曾怀里，眷恋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想尽可能的把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变得长一点更长一点。 “我去江南等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一天也不，好吗？” “好。” 李西子强迫自己从段懿曾身上起来，然后恋恋不舍的赠他一吻，之后再不敢停留，她怕越是不舍就越是离不开。 回到家的时候自己的丫鬟还没醒，李西子用手去试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故意平稳，感觉她睡得应该还挺舒服的，李西子看着时辰，估摸着一会儿她爹就该来看她了，于是重新回到房间里躺好。 才躺下没多久，李老爷就来看她了，李西子假装有气无力的看着她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李老爷看她这样，心疼的叹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爹真的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趟他们家那趟浑水，现在那个段老头已经下大狱了，他犯下的那些事足够他死个十次八次的了，他们家也势必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正好儿你失踪一直没有被找到，等风头过去了爹找个好地方咱们一家搬出京城重新开始，爹再给你找个好夫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你就当是一场梦好了。” 李西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所以现在无论她爹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只是虚弱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好好儿休息，这段时间把伤口养好，想吃什么就跟下人说，明白吗？” “我知道了爹，时间不早了，您也赶紧去休息。” 李老爷走的时候还嘟嘟囔囔的指责服侍她的丫鬟：“让你看个人都能睡着，你还能干什么？” 第571章 越快越好 李西子面对万甯的挑衅完全无动于衷，他只是淡淡的看着万甯，而此时挑衅他的万甯也就成了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 “你知道现在西西跟我在一起吗？当初你带着她，坐在那车上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段懿曾摇摇头：“你如果是来挑衅我的，那么大可不必，我现在的处境足够满足你的虚荣心了，至于西西我不相信她会同意跟你在一起。”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样，都是一样的固执，一样的不相信对方会背叛自己。 这份固执的信任让万甯嫉妒，段懿曾跟李西子才认识了多长时间，凭什么这两个人之间就能有这种程度的信任，李西子跟自己却能说断就断。 万甯的目的很简单，这两个伤害过他心的人，谁都不能好过，他就在中间挑拨离间，反正他不好过他们两个也不能好过。 “西西对你我能看的出来还是有些感情的，那你呢？你对她是什么感情？你喜欢她爱她吗？” 段懿曾道：“这很难看出来吗？我爱她，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可既然爱她那就应该放手，你也知道你们家现在的情况，很快官府就会来抄你的家，到时候曾经不可一世的段公子你可就什么都不剩了，如果你爱她这时候就应该给她一纸休书，放过她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段懿曾冷笑：“休书？” 万甯靠近他，近乎疯魔的道：“对啊，你不是爱她吗？你爱她能忍心让她跟着你一起吃苦吗？” 段懿曾似乎是在思考，许久没有说话。 万甯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更加循序渐进的劝导：“真正的爱是成全，你今后显然是没办法再继续照顾她了，不过你放心，她还有我，我不会让她孤单的。” “你说爱是成全，那你爱她吗？” “当然爱。” “那她愿意跟你在一起吗？” 万甯怔住了。 “如果你真的爱她，她不愿意跟你在一起，那你为何不成全她呢？” 万甯用的这个借口用来说服别人显然不够，所以被段懿曾这么一反问，他立马就无话可说。 反应过来的万甯气急败坏：“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别拖累她了，这休书是你自己写还是我帮你写。” 段懿曾背过身咳嗽，他轻轻抬手，门外的护卫便进来请万甯离开。 万甯看他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愿意放下自己的架子，火气直冲头顶：“你还在装什么？段懿曾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西西的心不在你那儿，她现在爱的人是我，休书我不会写的，更不会把她让给你，现在你还有机会把她放了，别逼我动手，否则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动手？我就等着你动手呢！段懿曾你现在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本事？你以为你还是之前的那个段公子？” “你要是不信尽管试试。” 试试就试试，万甯还真就不信了，现在的段懿曾能耐他如何。 如果不是万甯自己跳出来，段懿曾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还有他这么个人的，万甯在他看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可是没想到他报复心这么强，上次看在李西子的面子上心软放了他，谁承想反而给自己留下了祸患。 他让侍卫跟着万甯务必要找到李西子在哪儿，然后把人救出来亲自送到江南区去。 护卫不放心他：“公子，我走了您怎么办！” “我没事，现在圣旨不是还没下来吗？所有人都认为板上钉钉的事，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自找麻烦再多此一举做些什么的。” 护卫还是不放心，现在的段家就是强弩之末，之前段老爷残害过的那些小姐们，她们的家人整天虎视眈眈的盯着段府，那些如饿狼一般的人，护卫担心他们随时都会冲进来，到时候府里的老弱小们还不是任人宰割？ 尤其是他们的公子，身体这么虚弱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段懿曾现在更在乎的是李西子的安危，所以为了安自家公子的心，他必须得去。 段懿曾在家整理账本，正是专注的时候，他要尽可能的多留下一些家产，这些都是李西子将来的保障。 可是他算的正认真，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他作为人的第六感告诉他危险逼近，于是下意识侧身躲避，接着回头就看见一把长刀砍在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袭击他的人没想到他能躲开，立马持刀追了过去：“段懿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躲是没有用的，乖乖儿受死！” 身边的护卫才刚离开就有人冲杀进来，由此可见，他们家的眼线还不少，这么快就急着有人来杀他了。 他堪堪躲开，也没必要问对方究竟是谁了，现在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对方一招一式都充满杀气，段懿曾狼狈躲避，倒也被迫还手了，只不过他不会功夫，就算还手也没有任何杀伤力，也不被对方看在眼里。 躲避的过程中，段懿曾咳疾又犯，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扶着桌子大口呼气，这时那人再次持刀朝他砍过来，段懿曾已经没有力气躲避，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人突然被人从身后打倒。 面前的人倒下去，身后的人露出真面目来，是宋芊芊。 宋芊芊第一次做这种事也吓坏了，她看着段懿曾，手都在发抖：“表哥，你你没事？” 段懿曾咳的脸都红了起来，宋芊芊给他到了杯水，然后找来了麻绳，把地上的人结结实实的一圈一圈绑了起来。 这样不解气，她还接连踹了好几脚：“让你伤害我表哥，让你想杀他，我踢死你！” 段懿曾制止了宋芊芊：“你去帮我做件事，越快越好。” 宋芊芊不用他说也知道他让自己去做什么：“我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万甯那个贱男人就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他死得很惨很惨的。” 第572章 深受折磨 万甯不过出去一趟再回来的功夫，宅子里已经被李西子糟蹋的不像样子了，听服侍的下人说她一直在找出去的路，发现出入无门之后就不停的打砸东西发泄情绪，而且精力跟用不完一样，拉都拉不住。 “别白费力气了，你出不去的。” 李西子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你去干什么了？” 万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模仿段懿曾笔迹写的休书给她：“这是给你的，你自己慢慢儿看。” 李西子看见信封上硕大的“休书”两个字，鼻子里冷哼一声：“你去找段懿曾了？” “还以为他有多爱你，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现在跟我在一起，他就笃定你我之前是旧情复燃，然后毫不犹豫就写了这封休书让我带回来给你，还说从今往后跟你一刀两断。” 李西子打开信封。 休书嘛，本身的意义就是为了彻底斩断两个人之间关系存在的，里面的话肯定是有多难听就说的多难听，那些话的确很伤人，但是李西子不相信那是段懿曾能说出来的话。 可看到这休书的时候，李西子脸上的表情还是不易察觉的变了变。 万甯终于从她脸上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表情，当时就笑了：“怎么了？伤心了？你那么信任他，但是他却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抛弃你，你觉得这是爱吗？” 段懿曾的字她认得，她最喜欢看他写字了，他写字的时候神情专注且认真，整个人的气质儒雅随和，看着让人安心，李西子最喜欢一边研墨，一边看他写字了。 这信上确实是段懿曾的字迹。 可是她一面相信这封信是真的，一面又觉得段懿曾不可能会这样做更加不可能会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两种情绪在她心中来回冲撞，她深受折磨。 万甯早就准备好了写封信，他今天去找段懿曾其实是奔着羞辱他去的，只不过目的没达到罢了。 但是现在看着李西子脸上的表情，他也觉得十分满足了。 但他不知道，段懿曾的护卫此刻也已经跟着他找到了李西子的位置所在，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合适的把人救走的机会了。 最近贵妃得知了段老爷即将被判问斩的消息，她终于坐不住了，以前的骄傲跟脾气全都不要了，她去求皇帝，求皇帝网开一面，至少能保住她爹一条命，别的都可以不要。 皇帝道：“这件事朕不知道的时候就算了，可现在朕知道了便不能再袒护他，你知道他手上有多少人命吗？而且这件事现在闹得人尽皆知，甚至有百姓请愿判他一死，朕之前维护你跟你的家人次数不在少数，这次是你爹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贵妃一瞬间心如死灰：“陛下臣妾求求您了。” “你求朕也没用。” “念在陛下跟臣妾这么多年感情的份儿上也不行吗？” “你也知道你跟朕有这么多年的感情，那你还舍得这样为难朕吗？” 贵妃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突然间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段护卫这边想救李西子也是有心无力的，万甯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用来关李西子的宅子像个铁桶一样严密，甚至还雇佣了不少打手来看着李西子。 段护卫孤身一人想要把李西子救出去实在有些困难。 不过很快他的帮手就来了。 宋芊芊打听到知府小姐的存在，知道万甯一边哄着知府小姐，一边关着李西子，而知府小姐就是他全部的权利来源。 一个被女人拿捏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这么狂妄？ 宋芊芊知道怎么对付他，于是故意找了几个女人伪装成良家妇女在路上勾引万甯，算准时间之后再让知府小姐撞见，之后在知府小姐准备上去质问万甯的时候假装成自己是好事的旁观者好心上前劝阻。 “男人做这种事被你撞见一次那就说明再此之前已经有过至少不下三次了，所以你现在去找他，他一定诸多借口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就算这次被你抓住了，下次他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知府小姐对这种事也没有经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听见宋芊芊这一顿说，不禁同情的看向她：“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你男人也” 她男人？她以后的男人要是敢这样，她一定亲自打断他两条腿！ 不过现在不是在骗人嘛，宋芊芊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来说：“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姐妹我可告诉你，你现在可不能冲动，你这个时候上去揭穿他是治标不治本，你得从根儿上纠正他这个毛病。” 知府小姐听入了神，一脸求知的看着宋芊芊：“那我应该怎么做？” “男人都属于有钱就变坏的类型，只要你把他的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他没有钱出去浪了，就只能待在家里百般讨好你，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心软。” “就这么简单？” 宋芊芊道：“这钱啊就相当于是男人的第二个命根子，你把他命根子都握在手里了，他就算是想飞又能飞多远呢？” 知府小姐把宋芊芊说的这些话奉为圭臬，等万甯回去之后就立马没收了之前给他的那些银票。 万甯奇怪还有些慌张，问她这突然是怎么了。 知府小姐说：“你整天读书辛苦了，反正你得日常生活起居都是我来打理的，与其把钱放在你这儿，不如还是由我帮你保管，你需要用钱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这不等于一下掐住了万甯的喉咙吗？万甯当然不愿意，他雇佣的那些打手需要钱，李西子在宅子里的日常吃喝也需要钱，知府小姐要是把钱都拿走了，后面的事他怎么进行？ 万甯用老一套来哄知府小姐，可是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吃他这一套了，万甯心里慌得不行，同时也开始愁明天究竟应该怎么办。 宋芊芊的计划很顺利，接下来就只要等着那些人罢工就行了。 第573章 你敢 事实证明。万甯现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虚的，只要知府现金这边断了他的银子，他就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出去吃饭的银子都没有。 很快宅子那边就乱了套，他就一天没有按时拿出应该付给他们的钱而已，这些人就嚷嚷着要罢工。 一群势利眼的东西，万甯承诺他们，最迟明天一定故事把他们应得的那一份给他们，这才暂时安抚住了他们的情绪。 但是这个地方也已经暴露了，知府小姐跟踪他找到了这个地方，气愤的想，他果然是死性不改，居然又背着自己在这儿养别的女人。 同时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被他的花言巧语哄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又开始相信他了。 她倒要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狐狸精勾住了他的魂儿！ 有钱便是爷有奶便是娘，现在知府小姐才是有钱的那一个，只要有钱，那些打手就听她的，她也不费吹灰之力就见到了那个勾引万甯的小狐狸精。 李西子，居然又是她！ 没想到万甯居然又把她找回来了。 知府小姐当时就头顶冒烟，觉得五雷轰顶。 李西子看见她释怀的笑了下，仿佛巴不得她来这儿一样：“你终于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上次不是把你赶走了吗？你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你到底要怎么才能离开他！” 李西子松口气：“到底是谁阴魂不散啊！我可是被你男人抓回来的，你来的这一路上应该也看到了这儿的防守有多严密了，我倒是想离开，能用的办法我都用了，可我走不掉，现在你来了正好，赶紧把我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 “你不是自愿跟着他的？”这个认知让她觉得更加震惊，同时也愈发伤心，他宁愿去逼迫一个不喜欢他的人，把她关在这儿，可见他对这个女人有多喜欢。 “我想你对他的过去并不了解？不对，或许你对他这个人也并不了解，如果你了解他，对他知根知底就会知道他对你只有利用没有喜欢更别提爱了，你的身份可以给他加持，他通过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他如果爱你就不会有我，不过他也不爱我，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有你，他也不会违背我的意愿把你关在这儿了。” “那你上次” “上次我是故意让你发现的，如果你不来我就没办法离开那儿，只不过我万万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知府小姐也气的不行：“我也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次，他之前跟我保证的好好儿的。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我以为他是真心悔过。” 看得出来，上次知府小姐其实是给万甯留了面子的，那种情况，不管什么人看来都一眼明白那肯定是跟万甯有奸情的人，但是当时知府小姐居然就相信了万甯的那种鬼话。 李西子猜测她当时应该是只能选择相信万甯，她不想失去这个人，也不想那么快就对他失望，所以只能自己骗自己。 但是同样的事情再出现第二次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了。 “你走。”知府小姐很失望的看着李西子，虽然她知道这件事跟段懿曾没有关系，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李西子，她一点儿也不想再见到李西子。 李西子巴不得赶紧走呢，只是这次万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及时察觉到了知府小姐的反常，并且立马就找了过来。 这次李西子跟他之间的距离触手可及，他不可能再放李西子离开了。 知府小姐见他居然找了过来，脸色愈发阴沉。 万甯对着李西子低斥：“谁让你走的？” 然后看着知府小姐，耐着性子哄：“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回去之后再跟你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该我知道的她都已经告诉我了，万甯我可以容忍你一次这样做，但是并不代表我能容忍你这样做两次你明白吗？你现在立马让她走，我们之间的事回去再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万甯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不能放她走，她是我的我离不开她。”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吗？还是你不怕我爹，不怕我爹找你算账？” “你爹？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我当初选择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爹，因为你爹可以帮助我平步青云，从他身上我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权势，这些都是以前我得不到的，现在我们远在京城，你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怕你了，你爹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赶过来的，你要是喜欢我就接受她接受这一切，你要是接受不了，那等我功成名就会放你自由的。” 一旁的李西子都听笑了：“见过不要脸的，可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你能恬不知耻的说出这种话那也是一种本事。” 万甯瞪了她一眼。 知府小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她冲上去给了万甯一巴掌，万甯一把把她甩在地上：“我早就受够你了，你要是还想好好儿的，就给我安分一点儿！” 李西子在心里估算着自己能够成功离开的概率有多大，但是看现在的这种情况，估摸着是不大可能了。 不过凡事都有转机，正在她以为自己离开的事要泡汤了的时候，知府小姐支棱起来了，她命令身边的打手抓住万甯。 “事到如今你们还看不清楚吗？真正有钱的人是我，没有我他什么也不是，你们想要的他给不起，但是如果你们听我的，我会给你们所有你们想要的。” 那些打手立马就明白了，然后上去抓住了万甯。 “你敢！” 知府小姐也不是个吃亏的，上去就还了万甯一巴掌：“我有什么不敢的？之前容忍你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你还真觉得我离不开你了？” 李西子在心里为她鼓掌，然后冷不防的知府小姐看向她：“你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第574章 让人省点儿心 万甯为了把李西子留下，真的是不惜一切代价，他已经跟知府小姐坦白了一切，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不能再让自己一事无成了。 可是李西子走的时候却连头也没回，他想追，无奈却被知府小姐拦了下来：“哪儿去？” “你还想干什么？我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我对你也从来不是真心地，你还想怎么样？” “人家压根儿就不喜欢你，你还巴巴儿的追过去，有意思吗？” “那你呢？我也不喜欢你，你还巴巴儿的粘着我有意思吗？” “没意思，但我跟你不一样，她离开你会活得很好，可你离开我什么也不是，你现在整出这种事来，就不怕自己前程尽毁？” 万甯是个执念很深报复心也很重的人，李西子离开他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一件很难被接受的事，他现在所做的一身都是为了让她后悔，可是不管他多努力，甚至于现在段懿曾都落魄了，他还是没办从李西子身上获得应有的优越感。 按理说发生这种事知府小姐应该当机立断跟万甯一刀两断才是，可是万甯对待李西子的这份儿执念在她看来是深情的表现，她想着万甯一旦喜欢上她，这份儿深情就是她的了。 所以她还是放不下万甯。 李西子从万甯那儿出来之后又遇到了宋芊芊，宋芊芊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她站在车旁等着李西子，见她出来了，对她招手：“走，我送你。” 李西子这次却很坚定的摇摇头：“我不走了。” 经历过这件事之后她突然就想通了，她不想离开段懿曾了，她才不要自己去江南，才不要守着无望的日子等着他，不管是好是坏她都想在他身边，这样才放心。 宋芊芊却是满脸的不解：“你脑子没有问题？他让你走就是为了保护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要是留下来只会他添麻烦。” “我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我想的很清楚，不管他今后是不是落魄了，我都会跟着他，一直跟着他。” “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表哥让我送你走我只听表哥的。” 李西子点点头，然后突然沉默下来，然后趁着宋芊芊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扭头就跑。 宋芊芊哪里会想到她会这么做，立马让人去追，可是追出去没多远李西子就不见了。 宋芊芊头大的不行，她就不能给人省点儿心吗？ 段懿曾得知了李西子不愿意离开的消息，可是奇怪的是她不愿意走也没有回来找他。 宋芊芊询问要不要多派点儿人过去寻找，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指派了。 段懿曾说不用找。 宋芊芊纳闷：“你就不担心她吗？” 段懿曾摇摇头：“她自己心里有分寸。” 接着给了宋芊芊一笔钱：“晚上你带着我娘跟祖母先离开，地方我已经找好了，这些钱你用来安顿他们，他们一辈子没过过苦日子，这些钱应该足够她们后半辈子生活了。” 宋芊芊没有去接他的钱：“那你呢？” “我还不能走，你记着照顾好我娘就好了。” “为什么？你现在不走你要去哪儿？上面的处理结果已经下来了，抄家是肯定的，而且现在还有那么多虎视眈眈等着报复我们的人，要走一起走，反正你现在留下来还不安全。” “我爹这么多年专注研究长生之道，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是我在管，在抄家之前还有时间保住一些外门生意，这些需要时间处理，所以我得留下来。” “可是” 她想劝段懿曾放弃这些，有什么能比得上性命更重要呢？但是没办法，段夫人还有段老夫人都是过了一辈子富足生活的人，要是段家被抄家了，她们一下子断了经济来源，对她们来说的确生不如死。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他之前以李西子的名义在外置办了几家产业，其实就算家里没有发生这样的事他也是打算过段时间就带李西子离开京城去江南生活的。 而且他知道，让李西子走她不愿意走，现在去而复返又不主动现身来找他，其实就是在暗中悄悄观察他。 在某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李西子或许正在盯着他看呢。 所以现在即便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完全感受不到孤独。 李西子当然没有离开他，她相信段懿曾也能感觉得到。 段家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仆人了，就只有从在段懿曾身边从小服侍到大的几个贴身仆人不肯离开。 李西子回到段家的时候，下人们高兴极了，想去通知段懿曾让他也高兴高兴，但是李西子不让，她知道段懿曾担心她，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负担，所以只想这样默默陪在他身边，不让他知道也可以。 李西子是个不太会做饭的人，但是现在家里的厨子也走了，她就开始自己学做饭，然后每天变着花样儿的做给段懿曾吃。 段家的宅子很大，现在人一少就显得特别空旷，李西子远远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院子里的段懿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觉得他一定很孤独。 中午的时候段懿曾的二姐来过一次，她脸上有很明显的淤青，见到段懿曾就一个劲儿哭泣，嘴里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的。 李西子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四周空荡荡的很安静，她也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段懿曾问他二姐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丞相夫人摇摇头说没事，然后看着家中冷清的景象，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爹的事已经无力回天，你也不用再求丞相了，大姐都没办法的事。”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算计的咱家，要是让我知道了，我一定饶不了他！” 她不想承认自己脸上的伤出自丞相之手，实际上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带着伤回娘家，只不过她爱面子，一家人碍于丞相的身份也什么都不说，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段懿曾一开始也没指望她能帮得上忙。 第576章 你不用管 张衡是来劝段懿曾早日离开的，段懿曾也很听劝，说只要把这儿的事情解决了就离开，很快，不会耽搁多久。 张衡太了解段懿曾的脾气了，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他心里也是有打算的，那自己说的多了就显得啰嗦了，所以点到为止。 时隔这么长时间，俩人终于又见面了，李西子看着很乐观，好像白天两个人差点丢掉性命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她高高兴兴的给他夹菜，问他自己今天的手艺怎么样，然后憧憬着两个人的未来，说到孩子的时候脸上还有点害羞。 段懿曾也沉浸在她美好的憧憬里，但是很快那种快乐就转瞬即逝，他沉默了一会儿问她：“我以后可能给不了你那么好的生活，即便如此你还要义无反顾的跟着我吗？” 李西子指指自己的脸问他：“我看着像是那种拜金的女人吗？” 段懿曾疑惑的重复：“拜金？” 李西子解释：“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视财如命的女人吗？喂！我今天都为了你差点儿杀人了，你还在质疑我对你的心？别说你落魄了，就算你以后去大街上要饭我也跟着你，这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一无所有，而是让我跟你分开。”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段懿曾捏了捏她的鼻子：“油嘴滑舌的。” 李西子有些失望的低下头：“什么叫油嘴滑舌啊？我这是有感而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以后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我虽然不像别的男人那样有强壮健康的身体能给你无微不至的保护，但是也绝不会让你跟着我过苦日子，等我给我爹收了尸我们就走，离开这儿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李西子重重点头。 不管段老爷犯下什么样的罪孽，但他始终都是段懿曾的父亲，身为儿子他有义务为他爹收尸，这是他应尽的责任。 只是时间越近，李西子就越是能察觉到段懿曾的心情不是很好。 她想让他开心起来，但是她没有办法，有谁能在失去亲人的时候还等保持开心呢？ 李西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就只能安安静静的陪着他。 第三天的时候，段老爷被推上刑场问斩。 不少人都去围观行刑，段老爷的死让人觉得大快人心。 午时三刻一过，大街上的喧闹声似乎一瞬间戛然而止，段懿曾仰头看着头顶明朗的日头，阳光照耀下，他眼角有一滴泪落下。 段懿曾让人去给段老爷收尸，先把尸体敛回来，可是下人去，许久之后才回来，回来后说尸体不见了。 段懿曾闻言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 “刑场的尸体最后一般都会拉到乱葬岗去，可是我们一路跟着拉尸体的车，最后却发现拉尸体的车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人偷尸体呢？ 李西子想，或许是那些失去女儿的人家情绪太过激动，不想让段老爷死的那么轻松，所以把尸体也毁了呢？ 段懿曾让人去找尸体，同时自己在家中焦急不安的等待着，但是很快尸体就有消息了。 倒不是因为找到了，而是因为有人给他送了一封信，让他到城外去找他爹的尸体。 究竟是谁弄走了段老爷的尸体这个范围很大，想猜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猜到的。 不过为了他爹的尸体，段懿曾还是决定冒险试试。 李西子坚持要跟他一起去。 那人要求见面的地方是一个破庙，两个人走进去，破庙一进门的地方就放着段老爷的尸体，段懿曾鼓起勇气确认了一遍确实是他爹，可还未有所动作就听见里面有人开口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肯定会一起来的。” 这声音是熟悉的声音，待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定睛一看，也是熟悉的人。 万甯手里拿着一把刀，他先看了眼李西子，眼中似乎有伤痛，之后又看了眼段懿曾，问他：“你真的想要你爹的尸体吗？” 李西子都快被这人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这具尸体又想干什么？” “如果你想要你爹的尸体那就用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来换。” 李西子声音尖锐：“你疯了？” “我没疯，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怕了，李西子，你当初抛弃我，这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也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 段懿曾把李西子护在身后：“你千辛万苦的把尸体偷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你觉得我会用她去换一个尸体？” “可那不是别人的尸体，那是你爹的尸体。” 李西子不服气的嚷嚷：“我们两个人你只有一个，你觉得我们谁的胜算会比较大？” “一个病秧子跟一个女人，好像不管怎么看都是我胜算比较大？” 李西子从地上捡了根棍子：“那你就试试看，看看究竟你能不能赢的过我们。” 两个人蓄势待发是要准备干起来的意思，段懿曾看着地上他爹的尸体，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让他爹安息才行。 万甯用匕首指着段懿曾：“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你如果没本事保护西西，那我劝你还是尽早放手！” 李西子忙道：“谁说你的对手是他了？他身体什么样你很清楚，你这样不是摆明了欺负他吗？” “你也知道是欺负啊，那你们两个人对付我一个就不叫欺负了？” 万甯设这个局本来就没想着让段懿曾活着离开，所以他直冲着段懿曾就去了，目的就是想杀了他。 段懿曾堪堪躲开了，李西子看不下去了，挡在段懿曾面前：“你有什么就冲我来！” 不想段懿曾却把她拉开了。 “你不用管，我可以。” 万甯笑道：“可以，这时候倒像个爷们儿了，那就让我们俩较量较量看看谁更胜一筹。” 段懿曾怎么可能是万甯的对手，不过他体力上虽然跟不上，可却很有技巧，也更擅长用脑子，所以两个人一番纠缠下来居然难分胜负。 第579章 想的还挺周到 段懿曾也被纪宁欺骗着，他现在顾不得家里的事，每次一问到李西子，纪宁就扯个谎话跟他说李西子又怎样怎样。 这天段懿曾又问起李西子，纪宁继续编造借口：“还能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天天嚷嚷着想要走，时不时的搞出点儿事来，别的就没什么了。” 段懿曾半天没吭声，纪宁松口气，正准备出去呢，忽然又听见段懿曾道：“备车，我回去看看她。” 纪宁瞬间慌了：“殿殿下，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您这个时候回去万一再说了，家里防守那么严密，李姑娘走不掉的，您就放心！” 段懿曾白他一眼：“你现在怎么这么多话？我想她了不行？备车！” 纪宁再次苦口婆心的劝导：“殿下” “我回去看她你怎么这么多话？”段懿曾反应过来：“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有我在呢，家里一切都好。” “一切都好那就立马备车我要回去！” 纪宁还是支支吾吾的，段懿曾没什么耐心了，站起来一把提起纪宁的领子：“趁着我现在还不是很生气，老老实实跟我说家里怎么了？” 纪宁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实话承认了：“是是李姑娘不见了。” 段懿曾脸色立马就变了：“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纪宁回答：“有有几天了。” “几天？”段懿曾道：“几天？几天你现在才告诉我？” “最近战事吃紧情况不大好，我也是怕您分心所以才没有告诉您，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应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很快？这都多久了？你有消息吗？” “我” 段懿曾气的用手指着纪宁：“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你好大的胆子，你就是仗着我宠你，你居然” 纪宁见状赶紧认错：“殿下您别生气，我这就亲自去找，一定把人给您找回来！” 段懿曾认真的看着他：“找不到你也别回来了，你应该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纪宁一直以来都知道，只不过他一直不认可段懿曾对李西子的感情，他觉得李西子只会耽搁段懿曾，这样的女人只会添麻烦，其实离开了也是好事。 但是段懿曾对他擅自做主的事却怒不可遏，以前纪宁是他可靠的左膀右臂是让他觉得安心和放心的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今天纪宁的做法让他连纪宁也不敢相信了。 纪宁知道自己错了，他跟段懿曾认错，可是段懿曾根本不买账。 现在唯一的赎罪机会就是赶紧把李西子找回来。 不过他有一点始终没有想明白，李西子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李西子跟乔一鸣两个人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二人在此休整，李西子坐下之后就开始怔怔失神，乔一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 李西子说没想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却明显心不在焉。 “我就住你隔壁，晚上有什么事随时喊我。” 乔一鸣叮嘱她。 李西子答应了一声就回去睡觉了。 她回去之后一直失眠到半夜，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开始做噩梦，这个噩梦直接把她吓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气，可是喘着喘着，她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别人。 黑暗中她也看不清对方是谁，心里担心，难道是段懿曾的人找来了？ 她后背一身冷汗，门就在自己左手边，她心里估算着，如果对方真的要抓自己，那自己成功逃脱的几率有多大。 “你别紧张。” 那人突然开口说话，是个男人的声音，不像是她之前听过的人的声音。 对方老样子好像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李西子情绪暂时缓和下来，问他：“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非但不会，我还知道你正在什么人，我需要的是一封你的亲笔信。” “我的亲笔信！”李西子不明白：“你要我的亲笔信有什么用？” “作用是我的事，你只要给我就好。” “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凭什么要给你我的亲笔信？” “我能找到你他迟早也能找到你，你只要给我你的亲笔信，我就能保证让他找不到你，怎么样？这个交易对你来说还算划算？” 李西子虽然还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是他既然知道自己这么多事，那他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是段懿曾的死对头。 “你想让我在信里写什么？” “这儿有一首诗，你照着抄一遍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肯定不是这么简单，这个人要自己的亲笔信，但是又不肯暴露信上的内容，反而让她抄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只是想获得自己的笔迹，然后模仿她的字迹写信给什么人。 能给谁呢？段懿曾肯定已经知道了她逃走的消息，现在京城情况这么乱，写封信不出预料的话应该就是写给段懿曾的。 “你怎么保证我可以不被找到？” “这家客栈往北三里有一个码头，码头停着一艘船，你们一路往北走，过了黄羊滩就安全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们一定会安全？” “这一路上的障碍我会帮你扫清，你不用担心。” “你说的都是真的？” “绝无半句虚言。”而且为了彰显诚意，他还给了李西子一袋金子：“这些钱也可以帮助你们打点行程，不用担心。” 李西子嗤笑：“想的还挺周到。” “那可以写了吗？” 李西子按照他说的抄写了那首诗，最后把信交给他：“我怎么找你？” “你不需要找我，如果你有需要我会出现的。” “这么神？”意识到对方没有危险之后，李西子胆子大起来：“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人收好信道：“这些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第582章 我不需要你帮忙 可是宫门守卫一点儿不近人情：“太后怪罪你们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快打开！” 宫人塞给守卫一袋银子：“兄弟，行个方便！” 那守卫毫不犹豫把钱袋扔了出去：“你一个阉人，谁跟你是兄弟，这是五殿下的命令，为了防止贼人细作混进宫里，进出人等都要登记彻查！” 皇帝躲在木箱中憋屈的想，没想到自己堂堂皇帝，想要出宫居然会被人拦下来，一个小小的士兵都能把他给扣下来！ 双方正在僵持的时候，没想到段懿曾突然出现了，宫门口的士兵向它行礼，并且明确告知了太后宫里的人不愿意接受检查的事实。 那人一看段懿曾都来了知道大事不好，可是这个时候又不能调头拐回去，要是拐回去了不就正好说明自己心里有鬼吗？ 他只能讪讪的笑，希望五殿下能够高抬贵手放他们过去。 但段懿曾又岂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用手拍了拍箱子问：“太后要买什么东西这么着急，还用这么大的箱子？” 箱子里的皇帝抖了抖。 宫人回答：“太后要买的是一些布料。” “布料？京城什么样时新的布料内务府没有？太后想要什么吩咐内务府去做就好了，大半夜的让你出去跑腿？老实交代，可是你借着太后的名义想要私自出宫？” 那宫人吓得赶紧跪下了，一个劲儿的求饶：“殿下明查，真的是太后让奴才出去采办的。” “不管是谁让你出去的，既然都是宫里的人那就应该遵守规矩，把箱子打开，若是查验过后没有问题，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宫人自然还是不肯，可是他也阻止不了段懿曾，段懿曾亲自打开了箱子。 打开箱子的一瞬间，段懿曾跟皇帝面面相觑。 段懿曾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父皇？” 然后赶紧让人把皇帝拉了出来：“父皇，您怎么会在箱子里？” 事到如今皇帝也只能继续装傻，他装出一副好像很害怕段懿曾的样子，然后尖叫着到处跑。 段懿曾让人把皇帝抓住，他借口皇帝这样会弄伤自己，然后把皇帝拖回了寝宫。 太后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段懿曾问太后这是怎么回事，太后也不能承认她是想悄悄把皇帝送走，只好说皇帝现在小孩儿心性，大约是贪玩儿，所以才躲进了箱子里。 段懿曾道：“皇祖母年纪大了，很多事有心无力，我看还是把父皇交给更可靠的人来照顾，引流别担心了，有我派人看着，父皇肯定不会再乱跑了。” 太后当然不能答应：“你每天都已经够忙的了，怎么还能让你来照顾你父皇呢？” “不麻烦，我也不会觉得分身乏术，所以皇祖母大可放心。” 段懿曾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这就是赤裸裸的软禁，太后要是答应了，这件事以后可就没完没了了。 太后想了很多办法来拒绝段懿曾，但是段懿曾总能找到借口否决，最后太后还是没能说的过段懿曾，皇帝成功被软禁了。 皇帝被软禁以后，段懿曾行事就更加方便了，朝中众臣纷纷以他为首，而三殿下段懿泫现在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 现在朝中局势不容乐观，姜晚宁日日也很担心，她担心段懿泫不能成功归来，现在皇帝已经彻底被软禁了，段懿曾需要的就是一个起兵发兵的理由罢了。 而上次的那封信好像也并没有分走他多少注意力。 姜晚宁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如果真的要有一个人登上帝王位的话，段懿泫是比段懿曾更合适的人选。 所以为了能够吸引段懿曾的注意，姜晚宁能想到的就只有李西子了。 此时的李西子跟乔一鸣才过黄羊滩，这边看起来与世隔绝，似乎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李西子决定在这儿停留几天，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现在也没有目的地，不如就在这儿待着，正好也能趁机打听打听京城的情况。 两个人找了家客栈住下，乔一鸣提议去附近逛逛，他觉得既然有系统这玩意儿的存在，那穿越过来的人肯定就不止他们两个人，既然他们能碰上，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其他穿越者，人多力量大，没准儿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也说不定。 李西子虽然觉得他的想法不靠谱，但是闲着也是闲着，闲着就会多想，还不如多出去走走。 “其实有时候我在想，留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西子反问：“那你还这么着急回去？” “总觉得不真实，这边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我来到这儿之后总在做噩梦，总觉得好像一眨眼就不知道又会身处何方。” “你已经来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适应这样的生活吗？” “你说的好像你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一样。” “还好，没有不适应也没有很适应，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在这儿生活确实会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回去，你要知道，我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两个始终是同一针线上的。” 李西子知道他是想拉拢自己，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现在两个人是需要互相依靠的。 走了一段时间，乔一鸣突然转头问李西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人跟着我们？” “有人跟着我们？” 李西子回头四处看了看：“你发现什么了？” “一直走，别回头。” 乔一鸣拉着李西子快步往前走，李西子跟不上乔一鸣的脚步，几乎是在小跑，两人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然后借助人多的优势看能不能甩掉那几个人。 身后的追兵也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于是跟的更紧了。 乔一鸣还会点拳脚功夫，李西子也有武功底子，所以走投无路的两人打算奋力一搏。 “你要是不行了就喊我，小爷帮你。” 李西子拉开架势道：“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我不需要你帮忙。” 乔一鸣咧嘴笑：“话别说这么早，万一呢！” 第584章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纪宁在找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不负所望的找到了李西子的消息。 他把消息汇报给段懿曾的时候，段懿曾的脸色一点点的由白变红。 纪宁咽了口气，冒死继续说：“还有人看见她同那个叫乔一鸣的小子一起外出采购，然后一起回了她们租的民宅，已经打听过了，房子的主人说他们是新婚夫妇。” “新婚夫妇”四个字大大刺激了段懿曾，一根毛笔被他生生折断，说话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新婚夫妇他们拜过堂了？” 纪宁摇摇头：“这个不知道，不过房主说他们是这样跟他说的，别的还不清楚。” “不清楚？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拿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糊弄我了？” 纪宁连忙认错：“要不我亲自去一趟把人带回来？” 京城肯定要有人坐镇，段懿曾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派他还信得过的纪宁前去。 纪宁连夜赶了过去，不过他去也并没能解决问题，在姜晚宁的帮助下，纪宁虽然没有抓到李西子，但是李西子跟乔一鸣的踪迹也就这样彻底暴露了。 纪宁想了好多办法去抓他们，但是最后的结果都没能奏效，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无能了。 段懿曾几天没有纪宁的消息派人过来询问，纪宁保证三天之内一定把李西子跟乔一鸣带回去。 纪宁被耍了那么多次，这回认真了，发誓一定会把这两个人押回京城。 尽管有姜晚宁暗中帮忙，但是他们跟纪宁斗智斗勇还是挺刺激的。 总这么在黄羊滩待着也不能消耗段懿曾多钱注意力，于是姜晚宁就让李西子跟乔一鸣换个地方再继续跟纪宁打游击。 她说安排好了船，这艘船会带着他们四处游走，她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就给李西子，交代他们一定要好好照顾李西子，然后就先回京城了。 李西子跟乔一鸣上了船，乔一鸣等姜晚宁的人退下之后跟李西子说：“你就不应该答应她，现在好了，我们重新惹上麻烦了。” 李西子也只用一句话就让乔一鸣成功闭嘴：“我不帮她，三殿下回不来，五殿下踹了现在的陛下自己做皇帝是迟早的事。” 乔一鸣自然不想段懿曾做皇帝，于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纪宁也跟着李西子他们上了船，他打扮成普通劳工的样子，一边看着乔一鸣一边恨恨往嘴里塞肉包，真是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一脚把乔一鸣给踹进水里去。 什么东西也敢跟他们家殿下抢女人！ 还有李西子，这是什么眼光？那个乔一鸣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比得上他们家殿下，一个小白脸罢了，连他们家殿下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他蹲在地上，眼里充满杀气，不过这杀气很快就被人打断：“让让！让让！没看这人来人往的吗？一点儿眼色都没有！” 纪宁被人踢了一脚之后立马站起来，他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就算是在段懿曾最落魄的时候他也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啊！ 才想破口大骂教对方做人，结果想到自己的任务跟自己此时的身份，他竟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罢了，还是不要逞一时之快了，不值得！ 他忍气吞声的给对方让了路，然后心里暗暗发誓这些一定要从乔一鸣身上找补回来！ 船很快驶出了码头，那两个人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居然还有心思喝点儿小酒，纪宁愤愤的想：“笑笑，过不了多久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他一路溜达着又到了船长室，开船的是个中年男人，船室里的副手看见纪宁闯进来板着脸呵斥：“你是什么人？出去！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 纪宁像逛街一样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接着大爷似的往那儿一坐说：“航向错了，前面调头往京城方向去。” 开船的船长说：“航向没错，你若是想去京城那你坐错船了。” 纪宁摇摇头：“不，我是不会坐错的，是你方向开反了。” 这一看就是来闹事的，副手出去叫来了船上的打手。 他们跑船的经常会遇到有人在船上打劫，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一搜船上都会配有一些打手，免得到时候出事了连累一船的人。 不过纪宁是什么人，这些打手他一点儿也不放在眼里，十几个人冲过来，却都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解决在门外。 割韭菜都没有见过这么利索的，船长跟副手都惊呆了，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简单之后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的。 纪宁天真的笑笑，和煦的问：“现在可以掉头了吗？” 有这种身手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船长不敢再说什么，立马表示会调头，让纪宁手下留情。 纪宁也很好说话：“这不就对了，我这个人脾气还是很好的。只要你顺着我，咱们就什么事都没有。” 船长跟副手连连点头。 李西子跟乔一鸣两个人住门对门，船上的空间有限，房间很小只够一人容身，不过这样也挺好，只要一有什么声音，喊一声对方就能知道。 不过这一晚上两个人睡得都挺安稳，平平安安无事发生，但是等到两个人醒了之后，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清晨是李西子先醒来的，她打开门想去外面看看走到哪儿了，可是一出去人都傻了。 外面的景色她很熟悉，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这不是不是回京城的路吗？ 之前可没说这是这艘船会往京城方向开啊！ 她想回去把乔一鸣叫起来，但才转身一个大肉包就送到了面前。 顺着那肉包看过去，是纪宁一张无害的笑脸：“好久不见啊李小姐。” 李西子那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纪宁还很无辜的问她：“怎么了？您看到我不开心吗？” 李西子震惊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纪宁嘿嘿笑：“您什么时候上来的我就什么时候上来的。” 第585章 人找到了 “那你速度还挺快的。”李西子心不在焉的跟他说话，目光却在四处寻找。 纪宁顺着她的目光到处看，然后提醒她：“您不用找了，那些人我都已经解决了，这会儿” 他往水里看了看：“可能都已经喂鱼了。” 这是在姜晚宁计划之外的，李西子知道纪宁本事不小，但是这几天自己耍着他玩儿，他也都上当了，因此有些放松警惕了，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认知有些偏差，人无完人，他也不是那么无所不能。 可就是这么一想，阴沟里翻船了。 “五殿下想您想的都快魔怔了，您要是再不回去就乱套了，还是跟我回去。” 李西子苦笑：“跑来跑去始终逃不开，看来这就是我的命，你都出现在这儿了，不就说明我无路可逃了吗？” 纪宁赞叹她还算有自知之明。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替殿下问明白，您跟那个乔一鸣到底什么关系？” “是你想知道还是真的是他想知道？” 李西子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纪宁身上突然有如过电一般，他知道这样说不好的，赶紧别开目光不如看李西子。 李西子却愈发来劲了：“你不是想知道吗？看着我的眼睛我告诉你。” 纪宁拒绝看她的眼睛：“不说也罢，回去殿下自会问您。” “那这么说刚刚的问题的确是你自己想问的？” 纪宁莫名觉得手足无措。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但是他心里却莫名肯定，李西子刚刚看他的眼神绝对有问题。 他可对李西子完全没有也不敢有任何想法，她这样回去之后要是让段懿曾知道了，那还有自己的好日子过？ “李小姐，我是个阉人，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吃这一套的。” 李西子若无其事的问：“什么眼神？我用什么眼神看你了？” “就是就是” 李西子笑着打断他：“怪难为你的，说不上来就别说了，对了五殿下最近心情怎么样？” “反正不大好。” 不大好的原因当然跟乔一鸣脱不了关系了。 两人在这儿聊了一会儿了，乔一鸣才找到李西子，他慌慌张张的，应该是也发现了他们现在的航向不对，可找过来之后见到了纪宁，瞬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冲上去挡在李西子面前，警惕的看着纪宁：“你离她远点儿！” 纪宁摇摇头说：“应该离她远点儿的人是你才对！” 乔一鸣不由分说的拉走李西子，纪宁不紧不慢的在身后提醒他：“你最好现在就放开你的手，否则就算是李小姐的面子到时候恐怕也救不了你。” 兜兜转转，事情似乎又回到了之前。 李西子把乔一鸣拽回来，示意她不要冲动。 纪宁看李西子的眼神也变了，那眼神当中有警告，不过李西子也一点儿都不杵他，她大胆的回视着纪宁。 纪宁不想跟她发生什么冲突，最后主动收敛败下阵来，笑嘻嘻的说：“行，看在李小姐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姜晚宁派去保护他们的人已经被纪宁给解决了，他们周围现在都是纪宁的人，所以是处于被胁迫的状态，不跟他走也得跟他走了。 他们走水路一路畅通无阻日夜兼程，很快就回到了京城，纪宁这次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 不过这次不赶巧，段懿曾朝中有要事走不开，纪宁为了给段懿曾一个惊喜，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段懿曾，想着他回来之后看到李西子一定会很开心。 李西子跟乔一鸣被分开关，乔一鸣路上反抗过，可是没用，最后被打了一顿还是没有省点被人关起来的命运。 段懿曾已经几天没回家了，因为前方传来消息，说段懿泫大获全胜，已经准备要回京城了。 段懿曾现在已经想我了京城大部分的势力，所以现在即便段懿泫回来了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段懿泫是打了胜仗之后回来的，这个病秧子居然能撑到打了胜仗回来，段懿曾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段懿泫不能活着回来。 可是他想做皇帝，需要的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皇帝已经不是问题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段懿泫。 段懿泫比他更得人心，而且之前皇帝也明确表示过，如果真的选择一个人来继承皇位的话，段懿泫才是他心中最好的选择，且段懿泫是他兄长，怎么轮也应该是先轮到段懿泫才轮到他。 现在段懿泫又打了胜仗，成功平息了判乱，在百姓当中段懿泫的呼声也比他高，现在想要对付他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想杀他要么就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光明正大的杀他，要么就派人暗杀。 光明正大的杀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那就只能暗杀。 段懿泫身边的高手不少，还有影密卫，暗杀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 段懿曾一整天都在考虑这件事，据探子来报，顺利的话这段懿泫日内就能抵京。 晚上好不容易回趟家，还没进门纪宁就迎了上来，段懿曾看见他脸上的笑就明白了：“有事？” “大事。” “人找到了？” “您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纪宁平息不敢跟段懿曾开玩笑，他今天既然这样说了，那就说明人有下落了。 段懿曾一刻也等不及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都跟乔一鸣在一起，他就有点膈应，本来是打算立马去看她的，可是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殿下？” “没什么，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说。” 段懿曾的这个反应让纪宁出乎意料，他好像并没有特别激动看起来也不是很高兴。 “殿下，您不是一直都很想李小姐吗？现在人就在这儿，怎么反而不想去看了呢？” 段懿曾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那些李西子跟乔一鸣在一起的日子他会不停在脑中脑补，而越是脑补他就越是来气，现在去见李西子，他怕自己忍不住，不一定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第586章 要这么久啊 李西子从下人口中得知段懿曾回来了，她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以为段懿曾会过来看她，可是等到后半夜，夜深了周围听不到一点动静的时候段懿曾还是没有来。 有点不大正常。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李西子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闭上眼睛睡了没一会儿她突然惊醒，黑暗中睁开眼，不难看到是个人，她却丝毫不慌，因为知道这个人就是段懿曾。 自己等了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现在大半夜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他，一睁开眼只怕就要吓死！ 不过现在屋子里太黑，她看不清楚段懿曾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现在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是唯一值得肯定的是那表情绝对不是开心。 “醒了。” 李西子脱口而出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段懿曾笑了声，但是笑声充满讽刺。 “要不是我让纪宁找你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李西子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而活着的前提是她不能跟段懿曾搅和在一起。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回答：“是。” 段懿曾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是个克制情绪的动作。 “你跟乔一鸣都做过什么？” “你以为我们做过什么？” 段懿曾的手紧握成拳，骨头捏的噼啪作响，李西子有点害怕，她坐起来往墙角缩了缩：“我不知道纪宁都跟你怎么说的，但是我绝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最后还是跟他解释了，虽然这个解释完全没有必要。 “我至今想不明白一点，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走的时候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段懿曾绞尽脑汁的回想。 他们见过？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突然！那天的画面重新浮现在他眼前，那个从他面前经过离开的下人，他当时就有一种感觉，看着她很熟悉，那个下人的眼睛给他的感觉就很像李西子，可是她们却又有着完全不同的长相，所以他当时也没有多想。 李西子重新提起后，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易容？” 李西子没有否认，因为唯一能用来解释的说法也就只有易容了。 段懿曾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段轻而易举的欺骗，情绪一时更加低落。 “那你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写那封信给我？” 李西子违心的开口：“自然是为了刺激你，给你看看，我没有你可以有多自由，过得有多好。” 段懿曾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西子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也识相的不再他的脾气上添柴加火。 “你走之前我还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有哪儿做的不够好，想着要不要适当给你点儿自由，我甚至想，你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只要我对你好，你的心迟早会是我的，但是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我应该派更多的人看着你，然后造一座更大的宅子来束缚你。” 他这么说了未必能这么做到，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给人的那种绝望和压迫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西子这时候不敢再刺激他，万一把他刺激的狠了，他一气之下把自己关在牢里真的让她连太阳都见不到了，那不就彻底完蛋了？ 姜晚宁想让自己帮她拖住段懿曾的视线，让段懿泫成功回到京城。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把段懿曾留在自己身边，分散他的注意力。 段懿曾今天情绪不是很好，他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尽管有日子不见，李西子让他十分想念，但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吐血。 嘴边还有话他没能说出来，最后在李西子警惕的眼神中他甩袖离开。 再次落到纪宁手中的乔一鸣下场可想而知，不过他受的都是些皮肉之苦，段懿曾不会现在杀他。 李西子清晨醒来一看，段懿曾果然说到做到，自己这个小小的院落，入目可及全都是随时准备服侍的下人。 这只是看得见的，更别提她看不见的地方了。 这下想要离开可是真真儿的不容易了。 她现在对这种生活已经很熟悉了，因为熟悉，所以就不觉得拘束，除了人多看起来有点压抑之外，她的行动还是很自由的。 下人们准备好了早饭，李西子一边往嘴里塞早饭一边问一旁站着服侍的下人：“五殿下呢？” “殿下进宫去了，宫里现在有很多事都需要殿下处理，大约晚上才回来。” “要这么久啊？”她表现的很不满意，然后拍拍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下人不止觉得为难，还觉得她不懂事儿：“殿下现在有重要的公务在身上，走不开，您在府里耐心等耐，晚上殿下就回来了。” 可没想到李西子一点儿都不买账，翘着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吆喝：“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你们去把他给我找回来，你们要是不愿意去，那就我亲自去找他。” 下人对李西子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段懿曾又吩咐了让他们好好儿照顾，他们不敢怠慢，只能让人去找段懿曾。 消息当然是先送到纪宁那儿，纪宁就很纳闷，这女人突然要见段懿曾做什么？ 不过经历过上次的事之后，有关李西子的一切纪宁都不敢隐瞒了，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段懿曾。 段懿曾也觉得新奇，她不是应该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吗？怎么还会主动想要见他？ “没说什么事？” “没有，家里的下人说她就是嚷嚷着想要见您，怎么劝都不听。” “走，回去看看。” 纪宁提醒：“可是您一会儿还约了几位军机大臣商议军务，现在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段懿曾是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那就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殿下，反正人现在就在府里又跑不了，晚一会儿回去也没什么的。” 可是李西子难得主动要求想要见他一次，段懿曾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第586章 要这么久啊 李西子从下人口中得知段懿曾回来了，她躺在床上横竖睡不着，以为段懿曾会过来看她，可是等到后半夜，夜深了周围听不到一点动静的时候段懿曾还是没有来。 有点不大正常。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李西子收拾收拾准备睡了。 闭上眼睛睡了没一会儿她突然惊醒，黑暗中睁开眼，不难看到是个人，她却丝毫不慌，因为知道这个人就是段懿曾。 自己等了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现在大半夜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如果不是知道这个人是他，一睁开眼只怕就要吓死！ 不过现在屋子里太黑，她看不清楚段懿曾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脸上现在是一种什么表情，但是唯一值得肯定的是那表情绝对不是开心。 “醒了。” 李西子脱口而出一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段懿曾笑了声，但是笑声充满讽刺。 “要不是我让纪宁找你回来，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回来了。” 李西子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而活着的前提是她不能跟段懿曾搅和在一起。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回答：“是。” 段懿曾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这是个克制情绪的动作。 “你跟乔一鸣都做过什么？” “你以为我们做过什么？” 段懿曾的手紧握成拳，骨头捏的噼啪作响，李西子有点害怕，她坐起来往墙角缩了缩：“我不知道纪宁都跟你怎么说的，但是我绝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最后还是跟他解释了，虽然这个解释完全没有必要。 “我至今想不明白一点，你是怎么离开的？” “我走的时候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段懿曾绞尽脑汁的回想。 他们见过？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突然！那天的画面重新浮现在他眼前，那个从他面前经过离开的下人，他当时就有一种感觉，看着她很熟悉，那个下人的眼睛给他的感觉就很像李西子，可是她们却又有着完全不同的长相，所以他当时也没有多想。 李西子重新提起后，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易容？” 李西子没有否认，因为唯一能用来解释的说法也就只有易容了。 段懿曾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拙劣的手段轻而易举的欺骗，情绪一时更加低落。 “那你既然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写那封信给我？” 李西子违心的开口：“自然是为了刺激你，给你看看，我没有你可以有多自由，过得有多好。” 段懿曾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西子能感受到他的怒火，也识相的不再他的脾气上添柴加火。 “你走之前我还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是有哪儿做的不够好，想着要不要适当给你点儿自由，我甚至想，你又不是铁打的心肠，只要我对你好，你的心迟早会是我的，但是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我应该派更多的人看着你，然后造一座更大的宅子来束缚你。” 他这么说了未必能这么做到，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给人的那种绝望和压迫却是实实在在的。 李西子这时候不敢再刺激他，万一把他刺激的狠了，他一气之下把自己关在牢里真的让她连太阳都见不到了，那不就彻底完蛋了？ 姜晚宁想让自己帮她拖住段懿曾的视线，让段懿泫成功回到京城。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把段懿曾留在自己身边，分散他的注意力。 段懿曾今天情绪不是很好，他被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尽管有日子不见，李西子让他十分想念，但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吐血。 嘴边还有话他没能说出来，最后在李西子警惕的眼神中他甩袖离开。 再次落到纪宁手中的乔一鸣下场可想而知，不过他受的都是些皮肉之苦，段懿曾不会现在杀他。 李西子清晨醒来一看，段懿曾果然说到做到，自己这个小小的院落，入目可及全都是随时准备服侍的下人。 这只是看得见的，更别提她看不见的地方了。 这下想要离开可是真真儿的不容易了。 她现在对这种生活已经很熟悉了，因为熟悉，所以就不觉得拘束，除了人多看起来有点压抑之外，她的行动还是很自由的。 下人们准备好了早饭，李西子一边往嘴里塞早饭一边问一旁站着服侍的下人：“五殿下呢？” “殿下进宫去了，宫里现在有很多事都需要殿下处理，大约晚上才回来。” “要这么久啊？”她表现的很不满意，然后拍拍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现在就要见他。” 下人不止觉得为难，还觉得她不懂事儿：“殿下现在有重要的公务在身上，走不开，您在府里耐心等耐，晚上殿下就回来了。” 可没想到李西子一点儿都不买账，翘着腿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吆喝：“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见到他，你们去把他给我找回来，你们要是不愿意去，那就我亲自去找他。” 下人对李西子的做法十分不满，可是段懿曾又吩咐了让他们好好儿照顾，他们不敢怠慢，只能让人去找段懿曾。 消息当然是先送到纪宁那儿，纪宁就很纳闷，这女人突然要见段懿曾做什么？ 不过经历过上次的事之后，有关李西子的一切纪宁都不敢隐瞒了，转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段懿曾。 段懿曾也觉得新奇，她不是应该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吗？怎么还会主动想要见他？ “没说什么事？” “没有，家里的下人说她就是嚷嚷着想要见您，怎么劝都不听。” “走，回去看看。” 纪宁提醒：“可是您一会儿还约了几位军机大臣商议军务，现在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段懿曾是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那就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殿下，反正人现在就在府里又跑不了，晚一会儿回去也没什么的。” 可是李西子难得主动要求想要见他一次，段懿曾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第587章 听不懂我的话吗 李西子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边往嘴里塞各种各样的水果，一边哼着歌儿等段懿曾回来。 段懿曾回来见到的就是她这么一副惬意的样子。 李西子没察觉到他回来，他挥挥手让一旁的下人下去，轻轻绕到她身后，在她准备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葡萄的时候，段懿曾抢先拿起来送到她手里。 “谢谢。”李西子张口就来，但是拿葡萄的时候摸到的那只手不像是女人的手，她一瞬间清醒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段懿曾。 “吃的好喝的也好，你这么惬意，我看完全不需要我回来，找我什么事？” 李西子看着他的脸，她躺着他站着，一个抬头一个俯视，这样的角度让她失神。 段懿曾见她久不说话，用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男人的气似乎来的快去的也快，昨天半夜他来看自己的时候还一副气得要死不能活的样子，结果今天就又平静了，李西子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宠溺来。 “没想什么。”李西子坐起来，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这是两个人独处的美好时光，段懿曾挥挥手让下人都退到外院去，然后问她：“你叫我回来是有话要说？有话就直说，但如果是让我给你自由，或者是放了乔一鸣之类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我听了不开心，你也不会达到目的的。” 李西子撇撇嘴：“谁说我要说这个了？我方才看到你府里的花园似乎翻新了，我才离开多久，就看到了之前没见过的花种，这么多人跟着我不自在，有你在就不需要他们来看着我了，所以我想让你来陪我逛逛。” 段懿曾对这个理由表示疑惑：“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意，就是”就是没想到她叫自己回来居然只是让自己陪她一起赏花。 这件事在段懿曾看来是很亲密的，他倒是挺愿意陪李西子一起做的，只不过她昨天才被自己抓回来，今天就让自己陪她做这样的事，不太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越想越奇怪，段懿曾直接伸手掐了把李西子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扯下点儿什么来。 李西子疼的哇哇乱叫：“好疼！你干什么？” “不是骗我的？” 说完这句话他眼里亮起了光。 李西子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拖住段懿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段懿曾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的态度让李西子突然有种负罪感。 她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我骗你做什么？当然是真的，而且你看现在阳光正好，赏完花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段懿曾觉得李西子要么就是发烧了把脑子烧糊涂了，要么就是灵魂被人占据了，她现在做的事完全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开心答应，为了让李西子觉得更舒服，身边的下人也都被他遣退下去了。 不过这样的体验对于李西子来说也是很新奇的。 藏在府里的花园再大也没有多大，两个人要是实实在在逛的话还是差点儿意思，所以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段懿曾算不上是个多浪漫的人，可是他看到有衬她的花还是会忍不住折下来别在李西子的鬓角。 李西子愣住了。 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段懿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末了僵硬的抬手摸了摸鬓间的花，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段懿曾看了心神荡漾，她小脸红扑扑的，惹得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还会脸红啊。” “谁脸红了？”李西子搓搓脸颊，低下头，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说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段懿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李西子想逃避这个问题继续往前走，段懿曾把她拉回来：“回答我。” 李西子反问：“今天这样你开心吗？” “开心。” “既然开心就别想这么多了，开心的时候就开心，什么都别想。” 这等于是变相的拒绝了段懿曾的问题。 花园很小，没多久就逛完了，正好这时候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吃饭的时候李西子坐在段懿曾身边，菜上齐了之后她下意识夹了菜给段懿曾。 段懿曾看着碗里的菜，手顿了下：“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李西子精神恍惚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个段懿曾爱吃什么，她知道的只是上一个段懿曾喜欢吃什么，因为他们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她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但是现在身边坐着的这个段懿曾，李西子之前一直在抗拒他，所以根本就不会刻意去记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原以为那之前系统给她的惩罚，即便他们长的一样名字相同，但总归不是同一个人，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着相同的喜好。 李西子回答：“猜的，快吃。” 吃着吃着下一道菜端上来，李西子喜辣，但是段懿曾却不大能吃辣，这道菜很辣，李西子再次下意识道：“放我这儿，他不吃辣。” 下人当然知道段懿曾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本来就没打算往段懿曾面前放，但是李西子一提醒，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的李西子给了段懿曾太多惊喜了。 段懿曾知道问她她肯定还会不承认她刻意记了自己的喜好，所以他也不问了，只是心里暗暗高兴。 吃完饭，有人来提醒段懿曾说军机大臣还在等着他呢，身后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可是李西子要午睡了，段懿曾看着她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样子，却怎么都迈不动脚步。 “让他们再等等，晚上再说。” “可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 下人再不敢说什么，只好退下了。 李西子打个哈欠问他不用回去忙吗？段懿曾不想就这么放弃这美好的独处时光，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哪会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 第587章 听不懂我的话吗 李西子躺在院中的躺椅上，一边往嘴里塞各种各样的水果，一边哼着歌儿等段懿曾回来。 段懿曾回来见到的就是她这么一副惬意的样子。 李西子没察觉到他回来，他挥挥手让一旁的下人下去，轻轻绕到她身后，在她准备伸手去拿盘子里的葡萄的时候，段懿曾抢先拿起来送到她手里。 “谢谢。”李西子张口就来，但是拿葡萄的时候摸到的那只手不像是女人的手，她一瞬间清醒了，回头一看，果然是段懿曾。 “吃的好喝的也好，你这么惬意，我看完全不需要我回来，找我什么事？” 李西子看着他的脸，她躺着他站着，一个抬头一个俯视，这样的角度让她失神。 段懿曾见她久不说话，用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男人的气似乎来的快去的也快，昨天半夜他来看自己的时候还一副气得要死不能活的样子，结果今天就又平静了，李西子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几分宠溺来。 “没想什么。”李西子坐起来，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这儿。” 这是两个人独处的美好时光，段懿曾挥挥手让下人都退到外院去，然后问她：“你叫我回来是有话要说？有话就直说，但如果是让我给你自由，或者是放了乔一鸣之类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我听了不开心，你也不会达到目的的。” 李西子撇撇嘴：“谁说我要说这个了？我方才看到你府里的花园似乎翻新了，我才离开多久，就看到了之前没见过的花种，这么多人跟着我不自在，有你在就不需要他们来看着我了，所以我想让你来陪我逛逛。” 段懿曾对这个理由表示疑惑：“真的？” “怎么？你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意，就是”就是没想到她叫自己回来居然只是让自己陪她一起赏花。 这件事在段懿曾看来是很亲密的，他倒是挺愿意陪李西子一起做的，只不过她昨天才被自己抓回来，今天就让自己陪她做这样的事，不太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越想越奇怪，段懿曾直接伸手掐了把李西子的脸，似乎想从她脸上扯下点儿什么来。 李西子疼的哇哇乱叫：“好疼！你干什么？” “不是骗我的？” 说完这句话他眼里亮起了光。 李西子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拖住段懿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段懿曾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但是他的态度让李西子突然有种负罪感。 她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我骗你做什么？当然是真的，而且你看现在阳光正好，赏完花正好我们还可以一起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段懿曾觉得李西子要么就是发烧了把脑子烧糊涂了，要么就是灵魂被人占据了，她现在做的事完全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开心答应，为了让李西子觉得更舒服，身边的下人也都被他遣退下去了。 不过这样的体验对于李西子来说也是很新奇的。 藏在府里的花园再大也没有多大，两个人要是实实在在逛的话还是差点儿意思，所以两个人都十分默契的放慢了脚步。 段懿曾算不上是个多浪漫的人，可是他看到有衬她的花还是会忍不住折下来别在李西子的鬓角。 李西子愣住了。 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段懿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末了僵硬的抬手摸了摸鬓间的花，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段懿曾看了心神荡漾，她小脸红扑扑的，惹得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还会脸红啊。” “谁脸红了？”李西子搓搓脸颊，低下头，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说我们就这样不好吗？” 段懿曾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李西子想逃避这个问题继续往前走，段懿曾把她拉回来：“回答我。” 李西子反问：“今天这样你开心吗？” “开心。” “既然开心就别想这么多了，开心的时候就开心，什么都别想。” 这等于是变相的拒绝了段懿曾的问题。 花园很小，没多久就逛完了，正好这时候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吃饭的时候李西子坐在段懿曾身边，菜上齐了之后她下意识夹了菜给段懿曾。 段懿曾看着碗里的菜，手顿了下：“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李西子精神恍惚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个段懿曾爱吃什么，她知道的只是上一个段懿曾喜欢吃什么，因为他们在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她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但是现在身边坐着的这个段懿曾，李西子之前一直在抗拒他，所以根本就不会刻意去记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她原以为那之前系统给她的惩罚，即便他们长的一样名字相同，但总归不是同一个人，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着相同的喜好。 李西子回答：“猜的，快吃。” 吃着吃着下一道菜端上来，李西子喜辣，但是段懿曾却不大能吃辣，这道菜很辣，李西子再次下意识道：“放我这儿，他不吃辣。” 下人当然知道段懿曾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本来就没打算往段懿曾面前放，但是李西子一提醒，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今天的李西子给了段懿曾太多惊喜了。 段懿曾知道问她她肯定还会不承认她刻意记了自己的喜好，所以他也不问了，只是心里暗暗高兴。 吃完饭，有人来提醒段懿曾说军机大臣还在等着他呢，身后也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可是李西子要午睡了，段懿曾看着她坐在桌前昏昏欲睡的样子，却怎么都迈不动脚步。 “让他们再等等，晚上再说。” “可是” “听不懂我的话吗？” 下人再不敢说什么，只好退下了。 李西子打个哈欠问他不用回去忙吗？段懿曾不想就这么放弃这美好的独处时光，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哪会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处理？” 第588章 想什么呢 李西子奇怪：“你不是很忙吗？” “不忙。”段懿曾把手伸过来给她：“走，回去睡会儿。” 李西子也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回到房间，李西子打算睡了，但是段懿曾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过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李西子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想法。 段懿曾更进一步坐在了床上，可李西子只是看着他，仍旧什么话都没说。 “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样。” 李西子懂他的意思，所以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就道：“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逃也逃了，最后不还是一样被抓回来？既然如此，那我还跑什么呢？不如老老实实的，讨好你至少你还会对我好是？” “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的？” “也不是突然就想通的，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你的势力太过强大，现在三殿下不在京城，我从他们嘴里也听说了一些，你好像很快就要做皇帝了，你要是成了皇帝，我再不济应该也能混个贵妃当当？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 段懿曾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愈发痴迷：“你能这样想最好。” 没想到李西子突然就变得大方起来，往里面让了让问他：“你要进来一起睡吗？” 段懿曾这会儿看着挺淡定，可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天上。 李西子已经躺下了：“你要不要睡？你不睡我先睡了。” 段懿曾踢掉脚上的鞋子挤进被子里，然后从身后抱住了李西子。 讲老实话，这样被人从身后抱着是很舒服的，李西子背对着段懿曾，反正他也看不到，李西子悄悄咧嘴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是段懿曾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段懿曾醒来之后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还搂着李西子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李西子还没醒，在他怀里翻个身，哼唧了两声，这样的景象对段懿曾来说实在是太温暖太享受了，外面已经傍晚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完全不想动，不想离开她。 “西西”他搂着李西子轻轻晃了晃：“起来了。” 李西子摇摇头：“我还不想起。” “起来，起来陪我进宫。” 李西子听到她这样说有点清醒了：“干什么？” “陪我进宫。” 李西子彻底清醒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进宫？” 段懿曾不想说是这种感觉太美好了，他不想离开她，所以与其忍受不如把她带在身边。 “不为什么，快起来。” 李西子被段懿曾强行拉起来，然后又被丫鬟按着梳妆打扮，最后又被段懿曾塞进马车里，直到马车走起来的时候她还浑浑噩噩的。 段懿曾捏了捏她的脸：“一会儿给你找个地方，你在那儿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李西子试着提醒他：“我去恐怕不合适？我什么都不是” “我说合适就合适。” 李西子拗不过他，只好闭嘴。 几位军机大臣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段懿曾的到来，他们也不知道他这一天都做什么去了，纪宁只说段懿曾有急事需要处理，并没有告诉他们段懿曾做了什么，不过他们看段懿曾的脸色不错，于是纷纷松了口气，段懿曾脸色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了。 李西子被安置在段懿曾同军机大臣议事的大殿旁边的偏殿。 她有些无聊，就想出去走走。 在宫里段懿曾没有派人跟着她，因为就算不找人看着她她也出不去。 她在这附近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大殿门口，门口站着几个侍卫，李西子试着靠近，但是侍卫把她拦下了，说没有段懿曾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里面他大概正在同人密谋如何夺取江山，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毕竟他现在应该也不是那么信任自己。 李西子吃了个闭门羹打算原路返回，却又看见有别的大臣来找段懿曾，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等走到李西子身边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也在这儿，然后瞬间就把嘴闭上了。 他们不知道李西子到底听见了多少，所以都有些紧张。 李西子的爹之前也在朝中任职，这些人李西子差不多都认识，当然，他们也认识李西子。 李西子往旁边让了让，这种气氛很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假装咧嘴笑了笑。 那些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这儿，多半是里面那位的功劳。 太尴尬了，李西子快步离开。 那些人也嘀嘀咕咕的越走越远。 可是等他们走远以后李西子却停下来了，她刚刚听到了，他们说段懿泫就快要回来了，段懿曾现在正在想办法阻止段懿泫回来，第一批杀手已经派过去了，据说是得手了，但是那些人直接听段懿曾的吩咐，所以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们也不清楚。 李西子嗤了声。 段懿泫可是男主角，男主角怎么会死呢？ 不过段懿泫快回来了的话，那段懿曾得意的日子应该也快到头了，她记得不错的话，姜晚宁那边还有一张王牌，就是之前被发配的柳长庭，他被发配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没有他段懿泫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脱险。 说不上来，李西子居然有些担心段懿曾。 她回去思考自己的未来，思考段懿曾的未来，想的太入神了，连段懿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段懿曾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她说没想什么，怕他不信，只好扯了个慌：“我方才出去了，然后碰见了几位大人，他们看见我好像很惊讶，但是什么也没说，他们知道你把我带来这里有没有说什么？你就不怕他们” “怕？我既然把你带来了，就不怕有人会说什么，真的有人说什么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听到什么不好的告诉我，我会处理。” 第588章 想什么呢 李西子奇怪：“你不是很忙吗？” “不忙。”段懿曾把手伸过来给她：“走，回去睡会儿。” 李西子也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回到房间，李西子打算睡了，但是段懿曾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不过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李西子也没有要赶他走的想法。 段懿曾更进一步坐在了床上，可李西子只是看着他，仍旧什么话都没说。 “你今天好像很不一样。” 李西子懂他的意思，所以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就道：“反正我也逃不出去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逃也逃了，最后不还是一样被抓回来？既然如此，那我还跑什么呢？不如老老实实的，讨好你至少你还会对我好是？” “你是怎么突然就想通了的？” “也不是突然就想通的，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件事，你的势力太过强大，现在三殿下不在京城，我从他们嘴里也听说了一些，你好像很快就要做皇帝了，你要是成了皇帝，我再不济应该也能混个贵妃当当？这对我来说没什么损失。” 段懿曾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愈发痴迷：“你能这样想最好。” 没想到李西子突然就变得大方起来，往里面让了让问他：“你要进来一起睡吗？” 段懿曾这会儿看着挺淡定，可心早就已经飞到了天上。 李西子已经躺下了：“你要不要睡？你不睡我先睡了。” 段懿曾踢掉脚上的鞋子挤进被子里，然后从身后抱住了李西子。 讲老实话，这样被人从身后抱着是很舒服的，李西子背对着段懿曾，反正他也看不到，李西子悄悄咧嘴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这是段懿曾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傍晚，段懿曾醒来之后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还搂着李西子结结实实亲了一口。 李西子还没醒，在他怀里翻个身，哼唧了两声，这样的景象对段懿曾来说实在是太温暖太享受了，外面已经傍晚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可是他完全不想动，不想离开她。 “西西”他搂着李西子轻轻晃了晃：“起来了。” 李西子摇摇头：“我还不想起。” “起来，起来陪我进宫。” 李西子听到她这样说有点清醒了：“干什么？” “陪我进宫。” 李西子彻底清醒了：“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进宫？” 段懿曾不想说是这种感觉太美好了，他不想离开她，所以与其忍受不如把她带在身边。 “不为什么，快起来。” 李西子被段懿曾强行拉起来，然后又被丫鬟按着梳妆打扮，最后又被段懿曾塞进马车里，直到马车走起来的时候她还浑浑噩噩的。 段懿曾捏了捏她的脸：“一会儿给你找个地方，你在那儿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 李西子试着提醒他：“我去恐怕不合适？我什么都不是” “我说合适就合适。” 李西子拗不过他，只好闭嘴。 几位军机大臣等了一天终于等到了段懿曾的到来，他们也不知道他这一天都做什么去了，纪宁只说段懿曾有急事需要处理，并没有告诉他们段懿曾做了什么，不过他们看段懿曾的脸色不错，于是纷纷松了口气，段懿曾脸色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就会好过了。 李西子被安置在段懿曾同军机大臣议事的大殿旁边的偏殿。 她有些无聊，就想出去走走。 在宫里段懿曾没有派人跟着她，因为就算不找人看着她她也出不去。 她在这附近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大殿门口，门口站着几个侍卫，李西子试着靠近，但是侍卫把她拦下了，说没有段懿曾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里面他大概正在同人密谋如何夺取江山，这种事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毕竟他现在应该也不是那么信任自己。 李西子吃了个闭门羹打算原路返回，却又看见有别的大臣来找段懿曾，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等走到李西子身边的时候才注意到她也在这儿，然后瞬间就把嘴闭上了。 他们不知道李西子到底听见了多少，所以都有些紧张。 李西子的爹之前也在朝中任职，这些人李西子差不多都认识，当然，他们也认识李西子。 李西子往旁边让了让，这种气氛很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假装咧嘴笑了笑。 那些人也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这儿，多半是里面那位的功劳。 太尴尬了，李西子快步离开。 那些人也嘀嘀咕咕的越走越远。 可是等他们走远以后李西子却停下来了，她刚刚听到了，他们说段懿泫就快要回来了，段懿曾现在正在想办法阻止段懿泫回来，第一批杀手已经派过去了，据说是得手了，但是那些人直接听段懿曾的吩咐，所以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们也不清楚。 李西子嗤了声。 段懿泫可是男主角，男主角怎么会死呢？ 不过段懿泫快回来了的话，那段懿曾得意的日子应该也快到头了，她记得不错的话，姜晚宁那边还有一张王牌，就是之前被发配的柳长庭，他被发配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没有他段懿泫大概也不会那么快就脱险。 说不上来，李西子居然有些担心段懿曾。 她回去思考自己的未来，思考段懿曾的未来，想的太入神了，连段懿曾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段懿曾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她说没想什么，怕他不信，只好扯了个慌：“我方才出去了，然后碰见了几位大人，他们看见我好像很惊讶，但是什么也没说，他们知道你把我带来这里有没有说什么？你就不怕他们” “怕？我既然把你带来了，就不怕有人会说什么，真的有人说什么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听到什么不好的告诉我，我会处理。” 第589章 那你就不懂了 他这么说实在有点狂妄，李西子没忍住劝了他一句：“你要让他们服你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只让他们怕你，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段懿曾揉乱她的头发：“你这是为我着想？” 她也配合的道：“我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你好了我才能好，当然要为你着想。” “走，回家。” 无论什么时候听来，回家都是个让人感到温暖且幸福的词，尤其是此刻段懿曾拉着她的手的时候，李西子的感受尤为强烈。 不过她得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姜晚宁，现在的剧情因为有她的加入发生了改变，如果她坐视不理的话，段懿泫现在对段懿曾看起来胜算并不是很大。 可是怎么通知姜晚宁呢？ 段懿曾现在是肯定不会让她们两个人见面的，而她又出不去，传递消息反而成了最麻烦的。 段懿曾看她心事重重，问她在想什么。 李西子随口扯道：“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你以后要是做了皇帝肯定也是这样的，到时候你还能喜欢我多久？” 段懿曾笑她担心的都是没谱儿的事，李西子摇摇头：“这怎么能是没谱的事呢？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放心，没人能够代替你。” 李西子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没有那么相信，不过既然段懿曾都说了，那她就假装先信了呗。 两人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困了，段懿曾提议可以喝点儿酒，李西子同意了，两人对坐而饮，没多久李西子就熏熏然了，段懿曾坐到她身边，从身后抱着她：“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 李西子拍拍他的胳膊：“会的。” 段懿曾把她抱回到床上，李西子躺在那儿，脸颊红扑扑的看着他，这对段懿曾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他俯身想要去亲李西子，李西子的眼神渐渐迷离，最终在段懿曾快要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段懿曾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想把她叫醒。可是晃了晃她，李西子没有一点儿反应。 段懿曾道：“或许你现在还接受不了，但是以后总要有这一段的，我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但是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知道李西子听见了，身子一倒就躺在了她身边。 李西子暗暗松口气，然后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总觉得现在时机不对，万一现在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她一不小心中奖了 想的是有点儿远，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二天李西子醒来的时候段懿曾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在发呆，下人提醒她粥快凉了，她回过神来喝了两口就放下勺子。 “怎么了？是不合您胃口吗？” “不是。”李西子道：“我想要出门。” 下人明显的为难起来：“这殿下有令，您哪儿都不能去，我们也不敢随便放您出去。” 李西子又问：“那如果我是要去找殿下呢？” “这个” “殿下正忙，忙好了就会回来看您的，您又何必着急呢？”正说着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纪宁的。 纪宁回来拿东西，恰好看到李西子跟下人争论，于是笑眯眯的走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您应该很清楚，您如果真的想跟殿下在一起的话，这时候就应该体谅他才对。” 纪宁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心机很深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但其实特别让人捉摸不透，李西子捉摸不透他，但是他这么说很明显是话里有话。 “是殿下说的，只要我想见他，随时都能见到，怎么？现在殿下说的话也不如你说的管用是吗？” 纪宁忙道不敢。 他现在可不敢得罪李西子，看这女人现在恃宠而骄的样儿，回头万一在段懿曾面前告状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那就有他的好果子吃了，所以还是恭敬点儿。 “既然不敢，那我想见殿下有问题吗？” 纪宁说没问题。 “您想见殿下可以，正好我也要回去复命，那您就跟我一起去，如何？” 李西子说好，然后说要回去打扮一下。 纪宁故意谄媚的说：“不用刻意打扮，您这样已经很好了，而且不管您什么样儿殿下见了都会高兴的。” “那你就不懂了，女人打扮可不只是给男人看的。” 纪宁还真不懂，怎么女人总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但她要回去收拾，他也只能在这儿等着。 李西子回去重新换了身衣服，纪宁注意到她头上还插了新的簪子，整个人变得明媚又活泼，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上了马车，李西子一直好奇的往外面看，纪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不觉得有什么，问她在看什么，李西子道：“干坐着多无聊，像你们这样的人，天天忙着做这做那，肯定都没时间好好看看这窗外的人间烟火？” 纪宁怎么能有时间去看这窗外的人如何如何，市井烟火气，这是他以前最向往，以后却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的。 纪宁出来一是帮段懿曾拿东西，二也是有事要做，他半路让人把马车停下，然后让车夫看着李西子，自己下去办事。 李西子看到他进了一家裁缝铺，那应该是他们用来传递情报的地方，李西子心想，那这么看来的话，纪宁进去得要一会儿呢。 她跟车夫说自己想下来活动活动，车夫没同意，李西子道：“我就站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行吗？我又不乱跑，再说了还有纪宁呢，他武功高强，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车夫还是不同意：“纪大人一会儿就出来了，您还是耐心等等。” 李西子撇撇嘴：“你们看的也太严了？” 车夫抱歉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李西子只好不再为难他，乖乖的待在车上。 外面的大街上很热闹，李西子趴在窗口，忽然看见街对面一个小乞丐，于是打声招呼对方让她过来。 第589章 那你就不懂了 他这么说实在有点狂妄，李西子没忍住劝了他一句：“你要让他们服你要恩威并施，不能一味地只让他们怕你，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段懿曾揉乱她的头发：“你这是为我着想？” 她也配合的道：“我们现在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你好了我才能好，当然要为你着想。” “走，回家。” 无论什么时候听来，回家都是个让人感到温暖且幸福的词，尤其是此刻段懿曾拉着她的手的时候，李西子的感受尤为强烈。 不过她得把今天听到的消息告诉姜晚宁，现在的剧情因为有她的加入发生了改变，如果她坐视不理的话，段懿泫现在对段懿曾看起来胜算并不是很大。 可是怎么通知姜晚宁呢？ 段懿曾现在是肯定不会让她们两个人见面的，而她又出不去，传递消息反而成了最麻烦的。 段懿曾看她心事重重，问她在想什么。 李西子随口扯道：“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你以后要是做了皇帝肯定也是这样的，到时候你还能喜欢我多久？” 段懿曾笑她担心的都是没谱儿的事，李西子摇摇头：“这怎么能是没谱的事呢？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放心，没人能够代替你。” 李西子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没有那么相信，不过既然段懿曾都说了，那她就假装先信了呗。 两人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困了，段懿曾提议可以喝点儿酒，李西子同意了，两人对坐而饮，没多久李西子就熏熏然了，段懿曾坐到她身边，从身后抱着她：“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像今天这样的日子。” 李西子拍拍他的胳膊：“会的。” 段懿曾把她抱回到床上，李西子躺在那儿，脸颊红扑扑的看着他，这对段懿曾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他俯身想要去亲李西子，李西子的眼神渐渐迷离，最终在段懿曾快要碰到她嘴唇的时候她头一歪闭上了眼睛。 段懿曾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想把她叫醒。可是晃了晃她，李西子没有一点儿反应。 段懿曾道：“或许你现在还接受不了，但是以后总要有这一段的，我给你时间慢慢适应，但是最好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知道李西子听见了，身子一倒就躺在了她身边。 李西子暗暗松口气，然后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总觉得现在时机不对，万一现在两个人发生了关系，她一不小心中奖了 想的是有点儿远，不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第二天李西子醒来的时候段懿曾已经走了，她一个人吃早饭的时候一直在发呆，下人提醒她粥快凉了，她回过神来喝了两口就放下勺子。 “怎么了？是不合您胃口吗？” “不是。”李西子道：“我想要出门。” 下人明显的为难起来：“这殿下有令，您哪儿都不能去，我们也不敢随便放您出去。” 李西子又问：“那如果我是要去找殿下呢？” “这个” “殿下正忙，忙好了就会回来看您的，您又何必着急呢？”正说着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是纪宁的。 纪宁回来拿东西，恰好看到李西子跟下人争论，于是笑眯眯的走过来：“现在是什么时候您应该很清楚，您如果真的想跟殿下在一起的话，这时候就应该体谅他才对。” 纪宁是那种第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觉得心机很深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但其实特别让人捉摸不透，李西子捉摸不透他，但是他这么说很明显是话里有话。 “是殿下说的，只要我想见他，随时都能见到，怎么？现在殿下说的话也不如你说的管用是吗？” 纪宁忙道不敢。 他现在可不敢得罪李西子，看这女人现在恃宠而骄的样儿，回头万一在段懿曾面前告状说他这不好那不好的，那就有他的好果子吃了，所以还是恭敬点儿。 “既然不敢，那我想见殿下有问题吗？” 纪宁说没问题。 “您想见殿下可以，正好我也要回去复命，那您就跟我一起去，如何？” 李西子说好，然后说要回去打扮一下。 纪宁故意谄媚的说：“不用刻意打扮，您这样已经很好了，而且不管您什么样儿殿下见了都会高兴的。” “那你就不懂了，女人打扮可不只是给男人看的。” 纪宁还真不懂，怎么女人总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但她要回去收拾，他也只能在这儿等着。 李西子回去重新换了身衣服，纪宁注意到她头上还插了新的簪子，整个人变得明媚又活泼，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上了马车，李西子一直好奇的往外面看，纪宁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并不觉得有什么，问她在看什么，李西子道：“干坐着多无聊，像你们这样的人，天天忙着做这做那，肯定都没时间好好看看这窗外的人间烟火？” 纪宁怎么能有时间去看这窗外的人如何如何，市井烟火气，这是他以前最向往，以后却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的。 纪宁出来一是帮段懿曾拿东西，二也是有事要做，他半路让人把马车停下，然后让车夫看着李西子，自己下去办事。 李西子看到他进了一家裁缝铺，那应该是他们用来传递情报的地方，李西子心想，那这么看来的话，纪宁进去得要一会儿呢。 她跟车夫说自己想下来活动活动，车夫没同意，李西子道：“我就站在你眼皮子底下也不行吗？我又不乱跑，再说了还有纪宁呢，他武功高强，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车夫还是不同意：“纪大人一会儿就出来了，您还是耐心等等。” 李西子撇撇嘴：“你们看的也太严了？” 车夫抱歉的笑了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李西子只好不再为难他，乖乖的待在车上。 外面的大街上很热闹，李西子趴在窗口，忽然看见街对面一个小乞丐，于是打声招呼对方让她过来。 第590章 昨天给你的钱呢 先乞丐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女人让自己过去，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钱，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不过到了马车面前，那车夫却拦着怎么都不愿意让她进去。 小乞丐害怕凶巴巴的车夫，怯怯的站在那儿不敢上前。 李西子不满抗议：“怎么？知道小乞丐你们也担心？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不会觉得她是什么武林高手能给我带走？” “不是不是，这个您误会了，只是这小乞丐身上又脏又臭的，我怕弄脏了您的衣服裙子才不让她靠近。” “这孩子我看着可怜，就想让她过来然后给她点儿银子花，这样也不行？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一会儿见了殿下我可要好好儿跟殿下说道说道。” 车夫真是怕了她了，赶紧把小乞丐放了过去，不过李西子还是不能下车，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在马车里坐着就这么交流。 李西子拿出钱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给她：“拿着，自己去买点儿好吃的。” 小乞丐跟李西子道谢。 李西子看着她头上的脏东西，一点儿也不嫌弃的帮她摘掉头上的杂草，然后靠近她说：“帮我个忙。” 她速度很快，说完之后立马就坐了回去，所以车夫并没有发现她跟小乞丐说的话。 小乞丐一脸疑惑的看着李西子，然后李西子又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她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记住，财不外露，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钱，否则他们会抢的。” 然后又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去。” 女孩儿捂着荷包，看着李西子的眼睛跟她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小女孩儿刚离开，纪宁就回来了，车夫有些担心，正要说什么，又被李西子打断：“我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儿吗？走。” 纪宁上了马车说：“没想到李小姐还挺有善心的，像那种乞丐大街上多的是，不过他们很多并不是真的乞丐，都是故意伪装成乞丐的样子，故意在大街上要钱，甚至有些还是被父母伪装成乞丐去要钱的，她很可能并不缺钱。” 李西子无所谓的摊摊手：“我也不缺钱啊，可我就是愿意给她，怎么？这样也不行？” “没有说不行，只要您高兴怎样都行。” 方才的那个小女孩儿跑远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之后打开荷包，然后发现跟银子一起被塞进自己荷包里的还有一张纸条。 李西子也不确定这个小女孩儿认不认识字，如果不认识，那她的计划就泡汤了，不过看那小女孩儿的眼神人应该是挺聪明的，不过这一切终归只是她的猜测，所以这样做的风险还是挺大的。 但是事实看来她的运气还是比较好的，那个小乞丐上过几天学堂，字认不全，但是字条上的字她恰好都认识，但也只认得把信送到哪儿去，再多的她就不认识了。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不帮李西子送信，但是人家给了她这么多钱，她想着既然人家让她帮忙，那在她力所能及范围内，她应该这么做。 这些钱放在她身上很容易被人抢走，所以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银子埋起来，然后去三皇府送信。 这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钱的机会，李西子给她钱让她送信，信送到了之后姜晚宁也给了她钱，她摸摸自己的小荷包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李西子选择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帮她，那就说明她自己是不方便的，身边又没有能信得过的人才这样，既然如此，那自己对她来说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走之前她跟姜晚宁说以后有什么信她可以代替传送，这是李西子交代她的。 姜晚宁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同意了。 李西子又在宫里陪了段懿曾一天，现在段懿曾越来越习惯身边有她陪伴了，然后就忍不住幻想如果有一天她又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他应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那他大概会死的。 姜晚宁知道了段懿曾要杀段懿泫的计划，事实上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也在段懿曾的监视范围之内，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步履维艰。 李西子没期待着姜晚宁会给她回信，她这么说就是想让姜晚宁有个警惕，她做不了更多了，姜晚宁才是女主角，接下来都是她的主场。 可是第二天跟段懿曾回去的时候在家门口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小乞丐。 李西子觉得有点儿奇怪，那小乞丐看见她就跑了过去。 她看起来更狼狈了，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伤痕，然后哭着向李西子乞讨。 李西子把她扶起来问：“你怎么了？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昨天给你的钱呢？” 小乞丐愧疚的回答说不小心被人抢了。 段懿曾纳闷：“你认识她？” 李西子回答：“昨天在大街上碰见的，看她可怜就给了她点儿钱，没想到今天又在这儿碰上了。” 李西子安慰了那小乞丐两句，然后再次拿出钱塞给她：“这次一定要看好了，可不能再让人抢去了。” 小屁孩感激涕零，然后趁机往李西子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李西子感觉到了，握紧了手心，然后小乞丐再次道谢后匆匆离开了。 段懿曾没计较这件事，一个小乞丐而已，而且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回到府里，段懿曾去沐浴，李西子趁机打开纸条看了眼。 姜晚宁需要知道段懿曾动手的具体时间跟地点，她现在不方便做事，只有知道这些把消息传递给段懿泫才能让段懿泫有所防备。 这可为难了，段懿曾同人商议事的时候从来不让李西子参与，而且她现在只要一出门就有人跟着，也是有心无力。 她看完之后就把纸条烧毁了，没过多久段懿曾也出来了。 李西子主动上前去帮他更衣：“我像这样整天粘着你，你会不会很烦我？” 段懿曾摇头：“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问？” 李西子说没什么。 第590章 昨天给你的钱呢 先乞丐看到马车里坐着的女人让自己过去，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钱，屁颠屁颠就跑过去了，不过到了马车面前，那车夫却拦着怎么都不愿意让她进去。 小乞丐害怕凶巴巴的车夫，怯怯的站在那儿不敢上前。 李西子不满抗议：“怎么？知道小乞丐你们也担心？这么小的孩子你们不会觉得她是什么武林高手能给我带走？” “不是不是，这个您误会了，只是这小乞丐身上又脏又臭的，我怕弄脏了您的衣服裙子才不让她靠近。” “这孩子我看着可怜，就想让她过来然后给她点儿银子花，这样也不行？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一会儿见了殿下我可要好好儿跟殿下说道说道。” 车夫真是怕了她了，赶紧把小乞丐放了过去，不过李西子还是不能下车，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在马车里坐着就这么交流。 李西子拿出钱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一锭银子给她：“拿着，自己去买点儿好吃的。” 小乞丐跟李西子道谢。 李西子看着她头上的脏东西，一点儿也不嫌弃的帮她摘掉头上的杂草，然后靠近她说：“帮我个忙。” 她速度很快，说完之后立马就坐了回去，所以车夫并没有发现她跟小乞丐说的话。 小乞丐一脸疑惑的看着李西子，然后李西子又拿出一锭银子塞进她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记住，财不外露，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有钱，否则他们会抢的。” 然后又揉了揉女孩儿的脑袋：“去。” 女孩儿捂着荷包，看着李西子的眼睛跟她道谢，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小女孩儿刚离开，纪宁就回来了，车夫有些担心，正要说什么，又被李西子打断：“我不是好好儿的在这儿吗？走。” 纪宁上了马车说：“没想到李小姐还挺有善心的，像那种乞丐大街上多的是，不过他们很多并不是真的乞丐，都是故意伪装成乞丐的样子，故意在大街上要钱，甚至有些还是被父母伪装成乞丐去要钱的，她很可能并不缺钱。” 李西子无所谓的摊摊手：“我也不缺钱啊，可我就是愿意给她，怎么？这样也不行？” “没有说不行，只要您高兴怎样都行。” 方才的那个小女孩儿跑远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之后打开荷包，然后发现跟银子一起被塞进自己荷包里的还有一张纸条。 李西子也不确定这个小女孩儿认不认识字，如果不认识，那她的计划就泡汤了，不过看那小女孩儿的眼神人应该是挺聪明的，不过这一切终归只是她的猜测，所以这样做的风险还是挺大的。 但是事实看来她的运气还是比较好的，那个小乞丐上过几天学堂，字认不全，但是字条上的字她恰好都认识，但也只认得把信送到哪儿去，再多的她就不认识了。 其实她也完全可以不帮李西子送信，但是人家给了她这么多钱，她想着既然人家让她帮忙，那在她力所能及范围内，她应该这么做。 这些钱放在她身上很容易被人抢走，所以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银子埋起来，然后去三皇府送信。 这对她来说就是天上掉钱的机会，李西子给她钱让她送信，信送到了之后姜晚宁也给了她钱，她摸摸自己的小荷包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李西子选择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帮她，那就说明她自己是不方便的，身边又没有能信得过的人才这样，既然如此，那自己对她来说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走之前她跟姜晚宁说以后有什么信她可以代替传送，这是李西子交代她的。 姜晚宁也没有过多的怀疑就同意了。 李西子又在宫里陪了段懿曾一天，现在段懿曾越来越习惯身边有她陪伴了，然后就忍不住幻想如果有一天她又不在自己身边了那他应该怎么办？ 毫无疑问，那他大概会死的。 姜晚宁知道了段懿曾要杀段懿泫的计划，事实上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也在段懿曾的监视范围之内，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步履维艰。 李西子没期待着姜晚宁会给她回信，她这么说就是想让姜晚宁有个警惕，她做不了更多了，姜晚宁才是女主角，接下来都是她的主场。 可是第二天跟段懿曾回去的时候在家门口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小乞丐。 李西子觉得有点儿奇怪，那小乞丐看见她就跑了过去。 她看起来更狼狈了，灰头土脸的，身上还有伤痕，然后哭着向李西子乞讨。 李西子把她扶起来问：“你怎么了？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我昨天给你的钱呢？” 小乞丐愧疚的回答说不小心被人抢了。 段懿曾纳闷：“你认识她？” 李西子回答：“昨天在大街上碰见的，看她可怜就给了她点儿钱，没想到今天又在这儿碰上了。” 李西子安慰了那小乞丐两句，然后再次拿出钱塞给她：“这次一定要看好了，可不能再让人抢去了。” 小屁孩感激涕零，然后趁机往李西子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 李西子感觉到了，握紧了手心，然后小乞丐再次道谢后匆匆离开了。 段懿曾没计较这件事，一个小乞丐而已，而且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回到府里，段懿曾去沐浴，李西子趁机打开纸条看了眼。 姜晚宁需要知道段懿曾动手的具体时间跟地点，她现在不方便做事，只有知道这些把消息传递给段懿泫才能让段懿泫有所防备。 这可为难了，段懿曾同人商议事的时候从来不让李西子参与，而且她现在只要一出门就有人跟着，也是有心无力。 她看完之后就把纸条烧毁了，没过多久段懿曾也出来了。 李西子主动上前去帮他更衣：“我像这样整天粘着你，你会不会很烦我？” 段懿曾摇头：“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问？” 李西子说没什么。 第591章 我心里只有你 次日一早，段懿曾蹑手蹑脚的起床，李西子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他：“今天早上也不能陪我吃饭吗？” 他醒的很早，这个时辰，李西子肯定还没有睡过来困，他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只好又坐回到床上：“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再睡会儿。” “我要是醒的晚了，你不是就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 “乖，晚上回来陪你。” 李西子睡眼惺忪的钻进他怀里：“我不要，你走了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要去找你下面的人还说让我多理解你不要给你添麻烦，若不是我去找你，你整天也见不到人影，你这样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她这句话把段懿曾的心都说化了：“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你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 李西子哼唧两声不说话了。 段懿曾揉乱她的头发：“是不是家里的下人有背着你说什么了？哪个人说的你告诉我，在背后嚼舌根，我身边留不得这样的人。” 李西子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他们那样说也都是为你考虑，我能理解的。” “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委屈，倘若真的有下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不用顾及什么，怎么处置都行只要你高兴。” “我明白。”李西子下床更衣，然后又叫来丫鬟准备洗漱：“今天好歹陪我吃个早饭再走。” 段懿曾自然满口答应，现在的李西子就给他一种感觉，那就是完全依赖他，没有他就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做不好。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正是他喜欢的。 用过早饭段懿曾出门，李西子送他到门口，然后在门口依依不舍的跟他道别。 纪宁看了很受不了：“这李小姐怎么突然跟转性了一样，以前她可从来不这样的。” “你觉得有问题？” “反正不正常，您不觉得她对您太过热情了吗？” 段懿曾道：“难道她不该对我热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热情的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纪宁道：“她最近在您面前提过乔一鸣的事吗？” 段懿曾说没有。 一开始段懿曾也有所怀疑，李西子这样是不是为了讨好他救乔一鸣出来，但是段懿曾最近都没有提过乔一鸣，一次都没有。 纪宁也吃不准李西子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他心里始终都是倾向于李西子不正常的。 段懿曾却觉得现在这样正好。 “吩咐下去，把人撤一撤。” 纪宁立马阻止：“殿下，这样不好？这才多久，万一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呢？” “我让你把人撤一撤，又没让你把人全部撤走，明着的可以撤走，暗处的暂时别动。” 纪宁说知道了，但还是觉得段懿曾的决定略显草率。 李西子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在想怎么才能进到段懿曾的书房里去。 今天看着她的明哨突然少了很多，应该是段懿曾对她放心了些，这点放心对她来说来之不易，她必须得更加的小心。 她想是时候应该寻找一个契机了，一个会让段懿曾对她产生愧疚感的契机。 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今天回来的时候她闻见段懿曾身上有脂粉味儿，他每天在外忙着怎么夺取江山做皇帝，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脂粉味儿？ 这味道她刚闻到的时候心里猛的一咯噔，生气是真的生气，所以质问段懿曾的时候表情跟语气都不需要刻意去装。 “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的香粉味儿？” 段懿曾挺奇怪的，然后接过自己刚刚脱下来的衣服闻了闻，立马就想解释。 李西子拿出女人惯用的那一套，捂住耳朵说：“我不听，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找别的女人了？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我对你来说既然可有可无的话，你还每天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俩没名没分的，我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外面的女人你想带回来都可以，没人会阻止你的。” 段懿曾深感无奈：“你听我跟你解释” 李西子伤心的背过身去：“不用解释了，现在说的再多都没意义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先睡，我出去冷静冷静。” 段懿曾把她拉回来：“就算是抓了犯人也得盘问清楚了才能给人家宣判死刑？怎么但我这儿你连问都不问就一杆子打死了呢？”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身上的味道，如果不是女人离你特别近怎么可能会沾染上？” “今日我进宫，遇到了琴贵妃。” 李西子抱臂：“那又如何？” “她说她知道皇帝快不行了，可她又是皇帝的妃子，倘若皇帝驾崩，她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她不想死就想来找我帮忙，说着说着就” 李西子语气冷冽：“她碰你了？” 段懿曾点点头。 “碰哪儿了？” “手，还有胸口。” 李西子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还让她摸你了？” “我当然是拒绝的，一把就把她推开了，可她不依不饶的，又黏了上来。” 段懿曾真的怕李西子生气的话，细节可以不用说的这么详细的，他也想略过，但是她吃醋的样子难得一见，还怪好玩儿的，现在就解释清楚了不就见不到了，所以他故意这样说。 然后李西子果然急了：“她摸你你不反抗？你一个大男人，况且还有功夫傍身，你真的想反抗她还能碰得到你？” “你先别着急啊，我当然反抗了，但她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而且这是皇祖母的计策，她就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我安一个罪名，人既不能伤了，也不能碰，有了约束所以就显得格外棘手。” 李西子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因为不能碰，这要是可以碰，你是不是就碰了？” “怎么会？我心里只有你。” 李西子甩开他的手：“都是你们男人的借口罢了，我才不相信！你别碰我！” 第591章 我心里只有你 次日一早，段懿曾蹑手蹑脚的起床，李西子迷迷糊糊睁开眼问他：“今天早上也不能陪我吃饭吗？” 他醒的很早，这个时辰，李西子肯定还没有睡过来困，他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只好又坐回到床上：“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再睡会儿。” “我要是醒的晚了，你不是就自己一个人偷偷走了？” “乖，晚上回来陪你。” 李西子睡眼惺忪的钻进他怀里：“我不要，你走了也不同我说一声，我要去找你下面的人还说让我多理解你不要给你添麻烦，若不是我去找你，你整天也见不到人影，你这样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 她这句话把段懿曾的心都说化了：“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你怎么会没有安全感呢？” 李西子哼唧两声不说话了。 段懿曾揉乱她的头发：“是不是家里的下人有背着你说什么了？哪个人说的你告诉我，在背后嚼舌根，我身边留不得这样的人。” 李西子赶紧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他们那样说也都是为你考虑，我能理解的。” “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委屈，倘若真的有下人敢在你面前说什么，不用顾及什么，怎么处置都行只要你高兴。” “我明白。”李西子下床更衣，然后又叫来丫鬟准备洗漱：“今天好歹陪我吃个早饭再走。” 段懿曾自然满口答应，现在的李西子就给他一种感觉，那就是完全依赖他，没有他就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做不好。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正是他喜欢的。 用过早饭段懿曾出门，李西子送他到门口，然后在门口依依不舍的跟他道别。 纪宁看了很受不了：“这李小姐怎么突然跟转性了一样，以前她可从来不这样的。” “你觉得有问题？” “反正不正常，您不觉得她对您太过热情了吗？” 段懿曾道：“难道她不该对我热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热情的过了头反而让人觉得可疑。” 纪宁道：“她最近在您面前提过乔一鸣的事吗？” 段懿曾说没有。 一开始段懿曾也有所怀疑，李西子这样是不是为了讨好他救乔一鸣出来，但是段懿曾最近都没有提过乔一鸣，一次都没有。 纪宁也吃不准李西子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他心里始终都是倾向于李西子不正常的。 段懿曾却觉得现在这样正好。 “吩咐下去，把人撤一撤。” 纪宁立马阻止：“殿下，这样不好？这才多久，万一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呢？” “我让你把人撤一撤，又没让你把人全部撤走，明着的可以撤走，暗处的暂时别动。” 纪宁说知道了，但还是觉得段懿曾的决定略显草率。 李西子一个人在家闲着无聊，就在想怎么才能进到段懿曾的书房里去。 今天看着她的明哨突然少了很多，应该是段懿曾对她放心了些，这点放心对她来说来之不易，她必须得更加的小心。 她想是时候应该寻找一个契机了，一个会让段懿曾对她产生愧疚感的契机。 这个机会很快就有了，今天回来的时候她闻见段懿曾身上有脂粉味儿，他每天在外忙着怎么夺取江山做皇帝，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脂粉味儿？ 这味道她刚闻到的时候心里猛的一咯噔，生气是真的生气，所以质问段懿曾的时候表情跟语气都不需要刻意去装。 “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的香粉味儿？” 段懿曾挺奇怪的，然后接过自己刚刚脱下来的衣服闻了闻，立马就想解释。 李西子拿出女人惯用的那一套，捂住耳朵说：“我不听，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出去找别的女人了？其实你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我对你来说既然可有可无的话，你还每天把我困在这里做什么？我们俩没名没分的，我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外面的女人你想带回来都可以，没人会阻止你的。” 段懿曾深感无奈：“你听我跟你解释” 李西子伤心的背过身去：“不用解释了，现在说的再多都没意义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你先睡，我出去冷静冷静。” 段懿曾把她拉回来：“就算是抓了犯人也得盘问清楚了才能给人家宣判死刑？怎么但我这儿你连问都不问就一杆子打死了呢？”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身上的味道，如果不是女人离你特别近怎么可能会沾染上？” “今日我进宫，遇到了琴贵妃。” 李西子抱臂：“那又如何？” “她说她知道皇帝快不行了，可她又是皇帝的妃子，倘若皇帝驾崩，她们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她不想死就想来找我帮忙，说着说着就” 李西子语气冷冽：“她碰你了？” 段懿曾点点头。 “碰哪儿了？” “手，还有胸口。” 李西子差点儿一口老血吐出来：“你还让她摸你了？” “我当然是拒绝的，一把就把她推开了，可她不依不饶的，又黏了上来。” 段懿曾真的怕李西子生气的话，细节可以不用说的这么详细的，他也想略过，但是她吃醋的样子难得一见，还怪好玩儿的，现在就解释清楚了不就见不到了，所以他故意这样说。 然后李西子果然急了：“她摸你你不反抗？你一个大男人，况且还有功夫傍身，你真的想反抗她还能碰得到你？” “你先别着急啊，我当然反抗了，但她毕竟是父皇的妃子，而且这是皇祖母的计策，她就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我安一个罪名，人既不能伤了，也不能碰，有了约束所以就显得格外棘手。” 李西子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因为不能碰，这要是可以碰，你是不是就碰了？” “怎么会？我心里只有你。” 李西子甩开他的手：“都是你们男人的借口罢了，我才不相信！你别碰我！” 第592章 让他进来 段懿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女人要的是什么？他思虑片刻后紧紧抱住了李西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那些人，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西子哼了声：“那些都是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他们肯定都是顺着你的话说，他们的话压根儿就不可信。” 段懿曾哭笑不得：“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李西子摇摇头，看那意思应该是怎么都不相信他了。 “你也终于能够体会我的感受了，你跟乔一鸣一起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感受就跟现在你的感受是一样的，不甚至要比你现在还要生气。” 李西子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你现在是自己不占理，开始翻旧账倒打一耙了是吗？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五殿下现在大权在握，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也不知道怎么就吵到这个份儿上了，段懿曾深吸口气：“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无名无分还什么都不是，而且你现在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逃不开也走不掉，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我真的没这么做过！” 李西子看他有点急了，再吵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虽然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但还是得压着情绪，然后立马换了一副脸色，委屈又难过的看着他：“我不过是问了你两句，你怎么就生气了？莫不是恼羞成怒了？没有就没有，你耐心解释解释我就会相信你了，怎么怎么能这样着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很吓人？” 她说着说着还流下了眼泪，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段懿曾心都碎了，方才两个人都上头了，上头的那一瞬间他哪里还顾得上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生气的时候连那些大臣都吓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李西子呢，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之后，段懿曾紧忙放软了态度：“好了好了，我不好，我这也是被你逼急了，我保证，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别气了好吗？” 李西子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点头：“那你保证。” 段懿曾举手发誓：“我保证！” 李西子转身抱住他：“以前我不在乎，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我总想着离开，你的一切对我来说当然就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又走不掉，只能跟你在一起，但是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你明白吗？” 段懿曾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轻声哄着：“我明白我明白，方才是我太急躁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西子点点头，两个人没吵两句便又重归于好。 不过吵架也是在变相的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至少两人吵架的一大好处就是段懿曾愈发信任李西子了。 段懿曾这几日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上次一样的事，已经把公务挪到家里办了，李西子每天都可以在家里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当然也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更加好奇。 原本说段懿曾三天之内就能到达京城，但是后来因为段懿曾的阻挠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入京，李西子甚至听说段懿泫身负重伤。 那么多的说法，她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才是真的，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段懿泫现在情况不妙，若是再不能进京的话，这天下格局如何还真不一定会如何呢。 她想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冒着风险接近段懿曾，在他同别人议事的时候她故意端着茶去找他。 到了书房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下来，外面的人侍卫说段懿曾正在同重要的人商议要紧事，她不能进去。 李西子哼了声，故意装出一副刁蛮的样子来：“要紧事要紧事，每一件都是要紧事，我看他的那些要紧事马上比我都重要了，事情想忙永远也忙不完，照她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让开！” “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李西子板着脸重复：“让开！” “我们要是让您进去，殿下知道了没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那你就不信我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外面她跟侍卫的争执声终于被段懿曾听见，段懿曾声音低沉询问是怎么回事，李西子立马扬声道：“是我，我来给你送茶。” 里面声音一顿，过了会儿才道：“让他进来。” 侍卫们听到了吩咐这才敢放行。 李西子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大臣们全都默不作声的坐着，她没进来之前还依稀可以听见里面嗡嗡嗡的说话声，现在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定是知道她要进来，所以都闭嘴了。 段懿曾脸色温和，问她怎么来了，李西子端着茶放在他面前，语气嗔怪道：“你都已经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歇歇，喝点茶，我亲手泡的。” 段懿曾接过茶喝了一口，认认真真的品尝过后说：“还是你的手艺好，茶就放在这儿，我慢慢儿喝，你先回去等我，我结束之后马上去看你。” 李西子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她这眼神让段懿曾看着于心不忍。 但是他们的事还没说完，这个时候把李西子留在这儿显然不合适。 李西子出去了。 书房门口有个十来级台阶，侍卫们守在台阶下，李西子关上门轻手轻脚的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关门动作很轻，因此侍卫们没有察觉，她特意绕了一圈，绕到后面侍卫们看不到的地方，四周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了才安心听墙根儿。 但是这样能听到的有限，她必须要十分专注才能从那些模糊的字句中分辨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她听到段懿曾说要弄死段懿泫，但是段懿泫手中现在还有柳长庭的兵力，而且段懿泫打算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攻入京城，这忙一来到时候段懿曾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方，而自古以来，唯有名正言顺才能站得住脚跟。 第592章 让他进来 段懿曾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女人要的是什么？他思虑片刻后紧紧抱住了李西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那些人，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西子哼了声：“那些都是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他们肯定都是顺着你的话说，他们的话压根儿就不可信。” 段懿曾哭笑不得：“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李西子摇摇头，看那意思应该是怎么都不相信他了。 “你也终于能够体会我的感受了，你跟乔一鸣一起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感受就跟现在你的感受是一样的，不甚至要比你现在还要生气。” 李西子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你现在是自己不占理，开始翻旧账倒打一耙了是吗？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五殿下现在大权在握，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也不知道怎么就吵到这个份儿上了，段懿曾深吸口气：“你也说了，我们现在无名无分还什么都不是，而且你现在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逃不开也走不掉，我还有什么必要骗你？我真的没这么做过！” 李西子看他有点急了，再吵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虽然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但还是得压着情绪，然后立马换了一副脸色，委屈又难过的看着他：“我不过是问了你两句，你怎么就生气了？莫不是恼羞成怒了？没有就没有，你耐心解释解释我就会相信你了，怎么怎么能这样着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很吓人？” 她说着说着还流下了眼泪，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得段懿曾心都碎了，方才两个人都上头了，上头的那一瞬间他哪里还顾得上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生气的时候连那些大臣都吓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李西子呢，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之后，段懿曾紧忙放软了态度：“好了好了，我不好，我这也是被你逼急了，我保证，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了，别气了好吗？” 李西子一边擦眼泪一边点点头：“那你保证。” 段懿曾举手发誓：“我保证！” 李西子转身抱住他：“以前我不在乎，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我总想着离开，你的一切对我来说当然就无所谓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又走不掉，只能跟你在一起，但是既然在一起了我就只想跟你好好在一起，你明白吗？” 段懿曾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轻声哄着：“我明白我明白，方才是我太急躁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李西子点点头，两个人没吵两句便又重归于好。 不过吵架也是在变相的增进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至少两人吵架的一大好处就是段懿曾愈发信任李西子了。 段懿曾这几日为了避免再出现像上次一样的事，已经把公务挪到家里办了，李西子每天都可以在家里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当然也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更加好奇。 原本说段懿曾三天之内就能到达京城，但是后来因为段懿曾的阻挠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入京，李西子甚至听说段懿泫身负重伤。 那么多的说法，她也不知道具体哪个才是真的，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段懿泫现在情况不妙，若是再不能进京的话，这天下格局如何还真不一定会如何呢。 她想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于是冒着风险接近段懿曾，在他同别人议事的时候她故意端着茶去找他。 到了书房门口果不其然被拦下来，外面的人侍卫说段懿曾正在同重要的人商议要紧事，她不能进去。 李西子哼了声，故意装出一副刁蛮的样子来：“要紧事要紧事，每一件都是要紧事，我看他的那些要紧事马上比我都重要了，事情想忙永远也忙不完，照她现在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可是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啊！让开！” “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李西子板着脸重复：“让开！” “我们要是让您进去，殿下知道了没我们的好果子吃的！” “那你就不信我让你们没好果子吃？” 外面她跟侍卫的争执声终于被段懿曾听见，段懿曾声音低沉询问是怎么回事，李西子立马扬声道：“是我，我来给你送茶。” 里面声音一顿，过了会儿才道：“让他进来。” 侍卫们听到了吩咐这才敢放行。 李西子进去之后发现里面的大臣们全都默不作声的坐着，她没进来之前还依稀可以听见里面嗡嗡嗡的说话声，现在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定是知道她要进来，所以都闭嘴了。 段懿曾脸色温和，问她怎么来了，李西子端着茶放在他面前，语气嗔怪道：“你都已经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歇歇，喝点茶，我亲手泡的。” 段懿曾接过茶喝了一口，认认真真的品尝过后说：“还是你的手艺好，茶就放在这儿，我慢慢儿喝，你先回去等我，我结束之后马上去看你。” 李西子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他好几眼，她这眼神让段懿曾看着于心不忍。 但是他们的事还没说完，这个时候把李西子留在这儿显然不合适。 李西子出去了。 书房门口有个十来级台阶，侍卫们守在台阶下，李西子关上门轻手轻脚的出来，她出来的时候关门动作很轻，因此侍卫们没有察觉，她特意绕了一圈，绕到后面侍卫们看不到的地方，四周环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了才安心听墙根儿。 但是这样能听到的有限，她必须要十分专注才能从那些模糊的字句中分辨出他们说的是什么。 她听到段懿曾说要弄死段懿泫，但是段懿泫手中现在还有柳长庭的兵力，而且段懿泫打算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攻入京城，这忙一来到时候段懿曾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一方，而自古以来，唯有名正言顺才能站得住脚跟。 第593章 你在这儿耍我 李西子听墙根听的胆战心惊，又不敢听的太长时间，走的时候整个人也十分心虚，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儿摔倒。 纪宁从外面回来，见到心事重重的李西子，叫了她一声：“您前天给过钱的那个小乞丐又来了，现在人就在门口，有些话其实本不该我提醒您的，但是像这种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市井之中，原本就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您的善心不会换来什么的，所以还是不要再给她钱了。” 李西子道：“我愿意给她，你怎么就如此笃定她一定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呢？万一她是真的有苦衷呢？” “有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您这两次给她的钱，哪一次不够她花个一段时间的？可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来要？这不就是贪得无厌吗？” “难怪五殿下说你是他的左膀右臂，你还真是事事都为五殿下考虑啊，殿下有你，一分冤枉钱都不会白花。” 纪宁又笑着说：“我绝对没有嫌弃您多花的意思，以殿下现在对您的喜爱，殿下的钱就是您的钱，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是无权过问的。” “无权过问？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他4刚刚那番话有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以段懿曾现在对她的喜爱来说 这意思不就是段懿曾现在喜欢她，所以她怎么花都无所谓，可等段懿曾不喜欢她了，那她到时候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知道纪公公也是好心，但是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你还是担心好殿下就行了。” 纪宁也不再多言，这件事对他来说手还是伸的太长了。 李西子出去见了那个小乞丐，这小乞丐也聪明，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儿要做做样子，而且她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所以往地上一跪就祈求李西子能再多给她点儿钱，然后满嘴跑火车的说家里还有什么生病的弟弟妹妹跟老娘之类的。 纪宁问那小乞丐：“你弟弟妹妹多大了？老娘又在什么地方？弟弟妹妹得的什么病？可曾找大夫医治过？” 没想到他问的这些问题那小乞丐全都回答上来了，但是纪宁还是不相信，就是死活非要向李西子证明这丫头是在说谎。 李西子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又没说让你掏钱，你这么较真做什么？你在这儿看着她别让她走了，我回去拿点儿银子。” 李西子转身回去了，纪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抱臂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过了半晌道：“我看你这么聪明，做点儿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要做乞丐？” 没想到小丫头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只是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想做乞丐每天看别人的脸色呢？” “我给你个差事怎么样？你看刚刚那个女人她那么喜欢你，把你留下来服侍她如何？” 小屁孩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说：“那自然是好的，小姐是个善性人，能服侍这样的小姐是我的福气！” “这个好说，只要她想留下你，你就能留下来。” “真的吗？” “真的。” 小乞丐脸上表现的惊喜，可心里也在嘲笑纪宁，她才不会想要留下呢，留下做个丫鬟才能拿到多少钱，但是像她这样往来送信可是能拿到不少钱的，这两个哪个划算她又不傻，这么说也就是故意逗着纪宁玩儿玩儿罢了。 “可是我还有弟弟没要照顾，我娘不能没有我。” 纪宁撇撇嘴：“那我去帮你把你弟弟妹妹还有老娘接过来怎么样？” “不用了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纪宁说不麻烦，小乞丐便同他僵持起来了，恰好这时候李西子回来，乞丐委屈巴巴的说：“几次三番的来找您，我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今后尽量不来找您了，多谢您的帮忙！” 李西子道：“没事，倘若真的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也无妨。” 李西子把钱递给她，想了想，还是把整个钱袋递了过去。 纪宁见状，赶忙阻拦：“等等” 李西子当时就屏住了呼吸，她看着纪宁，生怕他截胡去翻那个钱袋子，她可是把写给姜晚宁用来传递消息的字条也放在了钱袋子里，这要是被纪宁发现了那还了得？ 于是她也开口阻拦：“你干什么？” 纪宁没有回答她，拿起钱袋掂了掂：“这么多银子，估摸着你下辈子也够花了？” 小乞丐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进步就低头对李西子道了谢。 李西子说不用谢没关系，然后找纪宁去要钱袋子。 纪宁没给：“您先别着急，您一下给这孩子这么多钱，她带在身上，这么多钱肯定很引人注目，出了这个门，要么被人当做是小偷给抓起来押进官府，要么就是被其他像她这样的乞丐给抢了去，实在太不安全。” 李西子更紧张了：“那你想怎么样？” 纪宁打开钱袋子，然后把手伸了进去。 李西子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就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纪宁的手在里面摸啊摸，摸来摸去摸到的都是银子。 不过他看李西子脸上的表情倒是有趣的很。 他好像在害怕，可是她害怕什么？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他故意延缓了把手拿出来的速度。 李西子的脸色有点发白，纪宁开口问：“您紧张什么？” 李西子当然不承认，于是故作淡定的开口：“我哪有紧张？倒是你，你这样做是不信任我还是什么？你是觉得我在这个钱袋子里藏东西了不成？” “当然没有，您怎么会这么做呢？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您脸上的表情很有趣！” 李西子怒了：“你在这儿耍我？” “没有，我怎么敢耍您呢。” 纪宁什么都没有摸到，这里面除了银子还是银子，他也玩儿够了，最后把钱袋子递给小乞丐：“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再来这儿听到没有？” 第593章 你在这儿耍我 李西子听墙根听的胆战心惊，又不敢听的太长时间，走的时候整个人也十分心虚，下台阶的时候还差点儿摔倒。 纪宁从外面回来，见到心事重重的李西子，叫了她一声：“您前天给过钱的那个小乞丐又来了，现在人就在门口，有些话其实本不该我提醒您的，但是像这种孩子从小就生活在市井之中，原本就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您的善心不会换来什么的，所以还是不要再给她钱了。” 李西子道：“我愿意给她，你怎么就如此笃定她一定是那种贪得无厌之人呢？万一她是真的有苦衷呢？” “有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您这两次给她的钱，哪一次不够她花个一段时间的？可她为什么还要一次次的来要？这不就是贪得无厌吗？” “难怪五殿下说你是他的左膀右臂，你还真是事事都为五殿下考虑啊，殿下有你，一分冤枉钱都不会白花。” 纪宁又笑着说：“我绝对没有嫌弃您多花的意思，以殿下现在对您的喜爱，殿下的钱就是您的钱，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是无权过问的。” “无权过问？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他4刚刚那番话有个很重要的点，就是以段懿曾现在对她的喜爱来说 这意思不就是段懿曾现在喜欢她，所以她怎么花都无所谓，可等段懿曾不喜欢她了，那她到时候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我知道纪公公也是好心，但是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你还是担心好殿下就行了。” 纪宁也不再多言，这件事对他来说手还是伸的太长了。 李西子出去见了那个小乞丐，这小乞丐也聪明，知道当着外人的面儿要做做样子，而且她也不在乎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所以往地上一跪就祈求李西子能再多给她点儿钱，然后满嘴跑火车的说家里还有什么生病的弟弟妹妹跟老娘之类的。 纪宁问那小乞丐：“你弟弟妹妹多大了？老娘又在什么地方？弟弟妹妹得的什么病？可曾找大夫医治过？” 没想到他问的这些问题那小乞丐全都回答上来了，但是纪宁还是不相信，就是死活非要向李西子证明这丫头是在说谎。 李西子只觉得他不可理喻：“又没说让你掏钱，你这么较真做什么？你在这儿看着她别让她走了，我回去拿点儿银子。” 李西子转身回去了，纪宁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抱臂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过了半晌道：“我看你这么聪明，做点儿什么不好怎么偏偏要做乞丐？” 没想到小丫头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只是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想做乞丐每天看别人的脸色呢？” “我给你个差事怎么样？你看刚刚那个女人她那么喜欢你，把你留下来服侍她如何？” 小屁孩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说：“那自然是好的，小姐是个善性人，能服侍这样的小姐是我的福气！” “这个好说，只要她想留下你，你就能留下来。” “真的吗？” “真的。” 小乞丐脸上表现的惊喜，可心里也在嘲笑纪宁，她才不会想要留下呢，留下做个丫鬟才能拿到多少钱，但是像她这样往来送信可是能拿到不少钱的，这两个哪个划算她又不傻，这么说也就是故意逗着纪宁玩儿玩儿罢了。 “可是我还有弟弟没要照顾，我娘不能没有我。” 纪宁撇撇嘴：“那我去帮你把你弟弟妹妹还有老娘接过来怎么样？” “不用了不用了，这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 纪宁说不麻烦，小乞丐便同他僵持起来了，恰好这时候李西子回来，乞丐委屈巴巴的说：“几次三番的来找您，我也不好意思，我知道这样不好，所以今后尽量不来找您了，多谢您的帮忙！” 李西子道：“没事，倘若真的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也无妨。” 李西子把钱递给她，想了想，还是把整个钱袋递了过去。 纪宁见状，赶忙阻拦：“等等” 李西子当时就屏住了呼吸，她看着纪宁，生怕他截胡去翻那个钱袋子，她可是把写给姜晚宁用来传递消息的字条也放在了钱袋子里，这要是被纪宁发现了那还了得？ 于是她也开口阻拦：“你干什么？” 纪宁没有回答她，拿起钱袋掂了掂：“这么多银子，估摸着你下辈子也够花了？” 小乞丐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进步就低头对李西子道了谢。 李西子说不用谢没关系，然后找纪宁去要钱袋子。 纪宁没给：“您先别着急，您一下给这孩子这么多钱，她带在身上，这么多钱肯定很引人注目，出了这个门，要么被人当做是小偷给抓起来押进官府，要么就是被其他像她这样的乞丐给抢了去，实在太不安全。” 李西子更紧张了：“那你想怎么样？” 纪宁打开钱袋子，然后把手伸了进去。 李西子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就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 纪宁的手在里面摸啊摸，摸来摸去摸到的都是银子。 不过他看李西子脸上的表情倒是有趣的很。 他好像在害怕，可是她害怕什么？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于是他故意延缓了把手拿出来的速度。 李西子的脸色有点发白，纪宁开口问：“您紧张什么？” 李西子当然不承认，于是故作淡定的开口：“我哪有紧张？倒是你，你这样做是不信任我还是什么？你是觉得我在这个钱袋子里藏东西了不成？” “当然没有，您怎么会这么做呢？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只是觉得您脸上的表情很有趣！” 李西子怒了：“你在这儿耍我？” “没有，我怎么敢耍您呢。” 纪宁什么都没有摸到，这里面除了银子还是银子，他也玩儿够了，最后把钱袋子递给小乞丐：“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再来这儿听到没有？” 第594章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小乞丐拿了钱，连声道谢准备离开。 纪宁看见李西子松了口气。 他故意问李西子：“李小姐好像对那个小乞丐很不一样，大街上有那么多乞丐，像她这样的也不少，为什么李小姐不去帮助其他人，反而可着这一个人接济呢？” 李西子反问他：“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好奇呢？这也是殿下给你的工作范围？” “那倒不是，只是我自己单纯的好奇罢了。”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我之所以帮助她只是因为看那孩子有眼缘，觉得她亲切，倘若今天来找我的是别的孩子我也一样会帮助她，这世上的事都讲究个缘分，我跟她有缘罢了。” “是吗？” 纪宁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像信也不像不信。 不过李西子才不管他信不信，只要他没发现那张字条就可以。 “你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纪宁恭恭敬敬送走了李西子，然后回去以后告诉了段懿曾这件事。 段懿曾不觉得有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应该也清楚，只是看那孩子可怜罢了。” 纪宁摇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孩子出现的也太有问题了，这次居然找到了府里，而且门口那么多士兵，那么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段懿曾沉默片刻道：“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去查查，只是记住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纪宁答应了。 小乞丐把钱袋里的字条翻找出来，然后又送到了姜晚宁手上，只是才从姜晚宁家出来，拐个弯儿就被人抓住了。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小乞丐拼命挣扎。 “别乱动，小家伙，找你还挺不容易的，跑的还挺快，这是往那儿去啊？” 小乞丐停下挣扎一看，居然是方才出现在李西子身边的纪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不过他就算再小再不懂。方才那会儿也看出来了他对李西子并不十分友好，现在找自己肯定也没有什么好事。 小乞丐强迫自己镇定，然后问他：“原来是您啊！您找我有事吗？” 市井长大的小孩儿是最会察言观色并且会说好听话的，纪宁把她放下来：“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乞丐知道肯定不能把送信的事说出去。于是撒了个谎：“没去哪儿啊！” “没去哪儿？” 纪宁伸手去摸她身上的荷包，小乞丐尖叫着捂住荷包，纪宁笑起来：“你的钱呢？” 小乞丐道：“都拿回家了。” “是吗？我问你一件事，你跟今天那个女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小乞丐一脸天真无邪：“秘密？什么秘密！小姐是个好人，小姐给我钱，我很感谢小姐。” 纪宁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只要你说实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个金子就是你的，你知道这有多值钱？这些钱够你花很久了。” 确实，这个金子对小乞丐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李西子跟姜晚宁虽然给的多，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这些银子对她来说实在太诱惑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拿这些钱。 她经历的比寻常的孩子多的多，她知道那些想要做一件事拿两份儿钱的人的下场有多惨。 且不说纪宁的话有几分可信，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她一旦出卖了李西子，那就是不讲道义，出来混最重要的是要讲诚信，他可不能这么做。 “这位大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小姐只给了我钱，况且给钱的时候您也在场，我实在不明白您说的秘密是什么意思。” 这小孩儿嘴还挺严，纪宁温柔的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那是我家小姐，我家主人呢怕她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有危险，所以让我保护她，你方才不是还说她给了你钱是个好人吗？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对？她到底有没有让你帮她做过什么事或者是给过你什么东西？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她的。” 小孩子嘛，想骗她还是很容易的，纪宁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还是太低估面前的孩子了，小乞丐对他的话表示不理解，听来听去仍旧迷茫的摇摇头：“真的没有，如果有” 她痴迷的看着纪宁手里的金子，然后说：“如果有，就算是为了这锭金子我也不可能说谎啊！” 看来软的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小孩子还是用吓的比较好，于是纪宁脸色一变道：“刚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所以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不然你不会想知道我们都是怎么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的。” 小乞丐抖了抖，然后赶紧说：“我知道，我怎么敢撒谎呢？” 纪宁好像真的相信了小乞丐的话，软硬兼施都不管用的话，说明她应该没有再说谎，纪宁把金子收起来，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说：“去，以后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知道吗？” 小乞丐犹犹豫豫的说知道了，然后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纪宁放她走当然不是这么多放她走，等小乞丐走了，他才跟上了小乞丐。 小孩子嘛，不管说的话是真是假，都肯定会有破绽的，如果没有破绽，那这个孩子一定有问题。 纪宁跟着她，她说自己有生病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个老母亲，但是她走到自己埋银子的地方挖出了一锭银子，然后用这锭银子买了很多好吃的，吃饱喝足之后又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她回了一家茅草屋。 茅草屋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没有其他人，纪宁跟了她一天，享受完这一天的生活之后，她晚上又换回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晚上出去接着乞讨。 只不过这次她去的地方是花楼。 纪宁看见她收了花楼里一个姑娘的钱，然后给了那个姑娘一个东西，原来不是乞讨，她还有别的谋生手段。 好个小丫头片子，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那这么看来，她跟李西子之间肯定也不会简单。 第594章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小乞丐拿了钱，连声道谢准备离开。 纪宁看见李西子松了口气。 他故意问李西子：“李小姐好像对那个小乞丐很不一样，大街上有那么多乞丐，像她这样的也不少，为什么李小姐不去帮助其他人，反而可着这一个人接济呢？” 李西子反问他：“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好奇呢？这也是殿下给你的工作范围？” “那倒不是，只是我自己单纯的好奇罢了。”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我之所以帮助她只是因为看那孩子有眼缘，觉得她亲切，倘若今天来找我的是别的孩子我也一样会帮助她，这世上的事都讲究个缘分，我跟她有缘罢了。” “是吗？” 纪宁脸上的表情看着不像信也不像不信。 不过李西子才不管他信不信，只要他没发现那张字条就可以。 “你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纪宁恭恭敬敬送走了李西子，然后回去以后告诉了段懿曾这件事。 段懿曾不觉得有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应该也清楚，只是看那孩子可怜罢了。” 纪宁摇摇头：“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孩子出现的也太有问题了，这次居然找到了府里，而且门口那么多士兵，那么个小小的孩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段懿曾沉默片刻道：“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去查查，只是记住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纪宁答应了。 小乞丐把钱袋里的字条翻找出来，然后又送到了姜晚宁手上，只是才从姜晚宁家出来，拐个弯儿就被人抓住了。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小乞丐拼命挣扎。 “别乱动，小家伙，找你还挺不容易的，跑的还挺快，这是往那儿去啊？” 小乞丐停下挣扎一看，居然是方才出现在李西子身边的纪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不过他就算再小再不懂。方才那会儿也看出来了他对李西子并不十分友好，现在找自己肯定也没有什么好事。 小乞丐强迫自己镇定，然后问他：“原来是您啊！您找我有事吗？” 市井长大的小孩儿是最会察言观色并且会说好听话的，纪宁把她放下来：“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乞丐知道肯定不能把送信的事说出去。于是撒了个谎：“没去哪儿啊！” “没去哪儿？” 纪宁伸手去摸她身上的荷包，小乞丐尖叫着捂住荷包，纪宁笑起来：“你的钱呢？” 小乞丐道：“都拿回家了。” “是吗？我问你一件事，你跟今天那个女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小乞丐一脸天真无邪：“秘密？什么秘密！小姐是个好人，小姐给我钱，我很感谢小姐。” 纪宁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只要你说实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个金子就是你的，你知道这有多值钱？这些钱够你花很久了。” 确实，这个金子对小乞丐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李西子跟姜晚宁虽然给的多，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这些银子对她来说实在太诱惑了，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拿这些钱。 她经历的比寻常的孩子多的多，她知道那些想要做一件事拿两份儿钱的人的下场有多惨。 且不说纪宁的话有几分可信，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她一旦出卖了李西子，那就是不讲道义，出来混最重要的是要讲诚信，他可不能这么做。 “这位大人，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小姐只给了我钱，况且给钱的时候您也在场，我实在不明白您说的秘密是什么意思。” 这小孩儿嘴还挺严，纪宁温柔的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那是我家小姐，我家主人呢怕她一个人偷偷溜出去有危险，所以让我保护她，你方才不是还说她给了你钱是个好人吗？你也不希望她出事对？她到底有没有让你帮她做过什么事或者是给过你什么东西？你老实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她的。” 小孩子嘛，想骗她还是很容易的，纪宁是这样想的，但是他还是太低估面前的孩子了，小乞丐对他的话表示不理解，听来听去仍旧迷茫的摇摇头：“真的没有，如果有” 她痴迷的看着纪宁手里的金子，然后说：“如果有，就算是为了这锭金子我也不可能说谎啊！” 看来软的对她来说没什么用，小孩子还是用吓的比较好，于是纪宁脸色一变道：“刚刚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所以你说的最好都是实话，不然你不会想知道我们都是怎么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孩子的。” 小乞丐抖了抖，然后赶紧说：“我知道，我怎么敢撒谎呢？” 纪宁好像真的相信了小乞丐的话，软硬兼施都不管用的话，说明她应该没有再说谎，纪宁把金子收起来，拍了拍小乞丐的脑袋说：“去，以后不要再去找那个女人了知道吗？” 小乞丐犹犹豫豫的说知道了，然后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纪宁放她走当然不是这么多放她走，等小乞丐走了，他才跟上了小乞丐。 小孩子嘛，不管说的话是真是假，都肯定会有破绽的，如果没有破绽，那这个孩子一定有问题。 纪宁跟着她，她说自己有生病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个老母亲，但是她走到自己埋银子的地方挖出了一锭银子，然后用这锭银子买了很多好吃的，吃饱喝足之后又给自己买了身新衣服，把自己打理干净之后她回了一家茅草屋。 茅草屋只有她一个人居住，没有其他人，纪宁跟了她一天，享受完这一天的生活之后，她晚上又换回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晚上出去接着乞讨。 只不过这次她去的地方是花楼。 纪宁看见她收了花楼里一个姑娘的钱，然后给了那个姑娘一个东西，原来不是乞讨，她还有别的谋生手段。 好个小丫头片子，这才是她的真面目，那这么看来，她跟李西子之间肯定也不会简单。 第595章 你应该想我了吧 纪宁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盯着这个小丫头，所以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手下的人盯着。 不过手下的人盯了小姑娘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再更出格的举动，她卖给花楼里那些姑娘的也不过就是些能让人滑胎的药罢了。 事情调查到这儿一无所获，不过纪宁还是坚持认为她跟李西子之间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懿曾问他：“是不是这段时间让你累着了？该让你做的事你不上心，成天盯着她做什么？” “我没有不上心，只是殿下一定要相信我，李小姐绝对有什么隐瞒着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段懿曾让纪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关于李西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件事它心里自有衡量，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些什么。 纪宁也看明白了，段懿曾要么就是被李西子用了什么法子勾住了不愿意怀疑她，要么就是接受不了李西子真的另有目的这一事实所以宁愿自己骗自己。 不管真相是这两个其中的哪一种，女人在他看来都是个祸害，以前的段懿曾可从来都不会这样。 而纪宁之所以跟了那个小乞丐这么久还一无所获也只不过是因为李西子现在全身心都在如何救段懿泫帮他早日回京上，也不是必要，所以没有跟李西子联系罢了。 段懿泫身边有段懿曾的人，所以段懿曾想要对段懿泫下手还有很多机会的。 李西子没有偷听到那个人具体是谁，但是他知道具体的方法是下毒，所以把行刺方法告诉姜晚宁之后，李西子就没有别的能为她做的了。 纪宁就像一只狗一样盯着她，让李西子头皮发麻，她给小乞丐消息让小乞丐帮忙送信的时候就怕出什么岔子，这要是被纪宁发现了，那还得了？ 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姜晚宁得知消息以后要尽快把消息告诉段懿泫，她必须得冒险，让丫鬟假装自己留在家里迷惑段懿曾，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通风报信。 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因为段懿曾一旦发现，那就是满盘皆输。 不过她做到了，成功逃出去之后她找到了段懿泫，两人许久不见，段懿泫见到她甚至愣了很久，不相信这是自己眼睛看到的。 姜晚宁上一世恨他，甚至还把上一世的恨带到了这一世，但是再恨又能如何，那也抵不过之前朝夕相处时积累下来的感情，又爱又恨才是最镇魔人的。 就像此刻，明明心里已经想念他想念到了极点，但是见了面之后姜晚宁却很克制，丝毫没有表现出欣喜的样子。 段懿泫屏退众人，问她：“你怎么来了？” 姜晚宁说：“来通知你，你身边有段懿曾的细作，他不想让你回京，现在正想办法对你下手。” 段懿泫冷静的说：“我知道。” 姜晚宁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冒了多大的风险来给他通风报信，结果他居然给自己来了一句他知道？ 那这不是说自己多管闲事瞎操心吗？ 而且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他看着好像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段懿泫这样冷冰冰的，姜晚宁就是想也再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对他，只好也硬邦邦道：“你知道就好，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提醒你要多注意防备身边的人。” “你来当真就只有这一件事？” 姜晚宁忽然扯出个笑脸来说：“当然了，不然我还能有什么事？” 然后故作轻松的又补充：“既然看到你平安无事那这一趟就算我白来了，我还得回去，否则段懿曾发现我不见了就麻烦了。” “来都来了，还着急回去做什么？”段懿泫见她要走，赶紧上前去把人拦下来：“而且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我既然一个人能来，那就能一个人回去，这个就不用殿下操心了。” 段懿泫晓得姜晚宁说这话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的，她都已经来找自己了，就足以说明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所以自己也是时候应该向她低个头了。 反正左右无人，段懿泫走过去，把姜晚宁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问：“不恨我了？” 姜晚宁道：“恨？我怎么敢恨您呢？” “要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儿的，这么久不见，你应该想我了？” 姜晚宁说想了，认真的看着段懿泫，模样不像是在撒谎。 她的确没有撒谎，但即便说的是真话，这真话在段懿泫看来也带了些违心的成分。 他们两个的结合就是如此。 两个人开始都不是怀着最真诚的心跟对方在一起的，所以后面难免会有欺骗，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对方说的话都是假的。 “你的老朋友也在这儿。你就不想见见他吗？” “老朋友？”姜晚宁一怔。 段懿泫让人去把柳长庭叫了过来，姜晚宁见到柳长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问他怎么在这儿。 柳长庭再见到姜晚宁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我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他说说来话长，其实并不长，只是当着段懿泫的面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姜晚宁怎么跟姜晚宁说才好。 当初他被流放苦寒之地，差点儿就丢了性命，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回到京城，或许连命都活不长了的，但是谁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男人，当时不知道，后来才明白那男人原来是当地一支起义军的首领。 那支起义军都是由被流放的这些人阻止起来的，他们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环境，想着反正留下来迟早都是个死，还不如起来反抗。 柳长庭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加入了起义军，他也没想到，就因为他救人的这一举动，后面导致他获得了起义军首领的信任，以至于首领死后他就成了新的首领。 第595章 你应该想我了吧 纪宁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事要去做，不可能随时随地都盯着这个小丫头，所以就把这件事交给了手下的人盯着。 不过手下的人盯了小姑娘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再更出格的举动，她卖给花楼里那些姑娘的也不过就是些能让人滑胎的药罢了。 事情调查到这儿一无所获，不过纪宁还是坚持认为她跟李西子之间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段懿曾问他：“是不是这段时间让你累着了？该让你做的事你不上心，成天盯着她做什么？” “我没有不上心，只是殿下一定要相信我，李小姐绝对有什么隐瞒着您。”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段懿曾让纪宁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关于李西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件事它心里自有衡量，不需要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些什么。 纪宁也看明白了，段懿曾要么就是被李西子用了什么法子勾住了不愿意怀疑她，要么就是接受不了李西子真的另有目的这一事实所以宁愿自己骗自己。 不管真相是这两个其中的哪一种，女人在他看来都是个祸害，以前的段懿曾可从来都不会这样。 而纪宁之所以跟了那个小乞丐这么久还一无所获也只不过是因为李西子现在全身心都在如何救段懿泫帮他早日回京上，也不是必要，所以没有跟李西子联系罢了。 段懿泫身边有段懿曾的人，所以段懿曾想要对段懿泫下手还有很多机会的。 李西子没有偷听到那个人具体是谁，但是他知道具体的方法是下毒，所以把行刺方法告诉姜晚宁之后，李西子就没有别的能为她做的了。 纪宁就像一只狗一样盯着她，让李西子头皮发麻，她给小乞丐消息让小乞丐帮忙送信的时候就怕出什么岔子，这要是被纪宁发现了，那还得了？ 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做，只能老老实实的呆着。 姜晚宁得知消息以后要尽快把消息告诉段懿泫，她必须得冒险，让丫鬟假装自己留在家里迷惑段懿曾，然后自己一个人出去通风报信。 这是很冒险的行为，因为段懿曾一旦发现，那就是满盘皆输。 不过她做到了，成功逃出去之后她找到了段懿泫，两人许久不见，段懿泫见到她甚至愣了很久，不相信这是自己眼睛看到的。 姜晚宁上一世恨他，甚至还把上一世的恨带到了这一世，但是再恨又能如何，那也抵不过之前朝夕相处时积累下来的感情，又爱又恨才是最镇魔人的。 就像此刻，明明心里已经想念他想念到了极点，但是见了面之后姜晚宁却很克制，丝毫没有表现出欣喜的样子。 段懿泫屏退众人，问她：“你怎么来了？” 姜晚宁说：“来通知你，你身边有段懿曾的细作，他不想让你回京，现在正想办法对你下手。” 段懿泫冷静的说：“我知道。” 姜晚宁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冒了多大的风险来给他通风报信，结果他居然给自己来了一句他知道？ 那这不是说自己多管闲事瞎操心吗？ 而且自己大老远的跑过来，他看着好像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 段懿泫这样冷冰冰的，姜晚宁就是想也再拿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对他，只好也硬邦邦道：“你知道就好，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提醒你要多注意防备身边的人。” “你来当真就只有这一件事？” 姜晚宁忽然扯出个笑脸来说：“当然了，不然我还能有什么事？” 然后故作轻松的又补充：“既然看到你平安无事那这一趟就算我白来了，我还得回去，否则段懿曾发现我不见了就麻烦了。” “来都来了，还着急回去做什么？”段懿泫见她要走，赶紧上前去把人拦下来：“而且你一个人要怎么回去？” “我既然一个人能来，那就能一个人回去，这个就不用殿下操心了。” 段懿泫晓得姜晚宁说这话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的，她都已经来找自己了，就足以说明自己在她心中有多重要，所以自己也是时候应该向她低个头了。 反正左右无人，段懿泫走过去，把姜晚宁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问：“不恨我了？” 姜晚宁道：“恨？我怎么敢恨您呢？” “要说话就说话，别阴阳怪气儿的，这么久不见，你应该想我了？” 姜晚宁说想了，认真的看着段懿泫，模样不像是在撒谎。 她的确没有撒谎，但即便说的是真话，这真话在段懿泫看来也带了些违心的成分。 他们两个的结合就是如此。 两个人开始都不是怀着最真诚的心跟对方在一起的，所以后面难免会有欺骗，也难免会让人觉得对方说的话都是假的。 “你的老朋友也在这儿。你就不想见见他吗？” “老朋友？”姜晚宁一怔。 段懿泫让人去把柳长庭叫了过来，姜晚宁见到柳长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问他怎么在这儿。 柳长庭再见到姜晚宁心情也是十分复杂：“这件事说来话长，我我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 他说说来话长，其实并不长，只是当着段懿泫的面儿，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姜晚宁怎么跟姜晚宁说才好。 当初他被流放苦寒之地，差点儿就丢了性命，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没办法回到京城，或许连命都活不长了的，但是谁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他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男人，当时不知道，后来才明白那男人原来是当地一支起义军的首领。 那支起义军都是由被流放的这些人阻止起来的，他们受够了这样的生活环境，想着反正留下来迟早都是个死，还不如起来反抗。 柳长庭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加入了起义军，他也没想到，就因为他救人的这一举动，后面导致他获得了起义军首领的信任，以至于首领死后他就成了新的首领。 第596章 没意见吧 柳长庭在接触了起义军之后，也慢慢儿接受了他们的理念，加上边境苦寒之地带给人身体上的伤害，还有永远不能离开这鬼地方的心理上的折磨，这使得柳长庭一点点爬上了首领心腹的位置。 后来首领死了，柳长庭就继承了首领遗志，但是出师不利，他第一站遇到的就是段懿泫。 他知道一些姜晚宁跟段懿泫之间的事，那时候还是姜晚宁正打算杀死段懿泫的时候，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反而搅和在一起了，现在姜晚宁嫁给了段懿泫，段懿泫就成了抢了他女人的男人，加上这份儿仇恨，他对段懿泫可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只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交锋，段懿泫就笃定他一定不会成功。 当时段懿泫很肯定的跟他说：“你这样只会害死你的兄弟们，还没到京城你们这些人就被打的一个都不剩了你信不信？” 柳长庭当然说不相信，段懿泫就问他：“你们这些人各自都是什么身份？说白了，能被流放到那种地方的都是罪臣之子，既然是罪臣之子，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师出无名百姓也不会答应你们这样做的，起义造反最忌讳的就是师出无名。” 柳长庭被他说中了心事有点急了，用手指着他问：“你怎知我们就是师出无名了？” “这么说来你们是师出有名了？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名是什么？” “我们” 段懿泫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没有，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跟着我为我所用，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回到流放之地。” 段懿泫这么说，柳长庭当然不会答应，可是接着段懿泫又说：“姜晚宁要是知道你想造反她会怎么办？又会怎么想？你应该不想与她为敌？我想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姜晚宁应该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万劫不复，你说呢？” 因为姜晚宁的原因，柳长庭回去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他们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人，而且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像样儿的名将，真的想要顺顺利利的一路打到京城去并不容易，说不定走到哪儿就被人给灭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够走到这儿也是无路可走了，没办法回头，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得往里跳。 跟着段懿泫总算是师出有名了？ 柳长庭回去想了一夜，又跟其他人商量了商量，最终选择跟着段懿泫。 段懿泫躲过了段懿曾的几次刺杀，当然这一切柳长庭功不可没。 但是他身边现在还有段懿曾的人，这个人必须得揪出来，否则他怎么也睡不安生。 但是怎么揪出来也是个问题。 在姜晚宁走后不久，段懿曾也知道了姜晚宁不见了的消息，纪宁听说之后立马道：“我就知道，殿下，之前的那个小乞丐绝对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李小姐用来跟姜晚宁联系的。” 段懿曾捏捏眉心反问：“你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 纪宁摇摇头说没有：“那小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威逼利诱怎么都用上了，问她就是说没有，要不是” 要不是他还有点儿良心，高低得往她身上用刑才是。 “看来姜晚宁心里还是有我那个三哥的，没关系，现在他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给皇帝看病的太医是段懿曾找的，皇帝的病，他说好就好，说坏就坏，是好是坏全都由他一手掌控。 但是皇帝装病的事实已经败露，为了避免段懿曾残害皇帝踹掉皇帝自己上位，太后私下秘密召集了臣子想要从背后给段懿曾一刀。 但是段懿曾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知道太后要对付他，所以那些被秘密召集过去的太后家臣回来之后就收到了段懿曾的来信，邀他们明天一起出去喝茶。 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现在都看出来这是鸿门宴了，可他们又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不就更显得他们有问题了吗？所以几个人只能商量着一起去。 段懿曾今天特意带着李西子，那几个人到的时候，段懿曾正搂着李西子给水里的鱼儿喂食。 从纪宁说过李西子可能通过那个小乞丐跟姜晚宁有联系之后，段懿曾就故意在李西子面前提起姜晚宁离开京城不见了的事，还说她很有可能去找段懿泫了。 但是李西子对此反应平平，好像完全都不在乎，只是听说姜晚宁很可能会有危险之后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但是因为这个就完全排除李西子跟这件事情的关系显然也不可能，所以段懿曾选择装作不知道。 李西子是真的不怎么担心姜晚宁，因为这本书又不是什么男女主角都会挂掉的类型，这两个人会活的好好儿的，所以只要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中间过程坎坷一些也完全不用担心。 喂鱼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是段懿曾看起来好像很有兴趣，她觉得段懿曾应该是想到了他自己的计划，投下一把鱼饵就引得无数鱼儿争相竟食，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终于，那些人都来了，李西子转身提醒他：“殿下的客人到了，那我就不在此打扰了。” 她要离开，段懿曾又把她拉回来：“今天这儿又没外人，一个张大人，一个谢大人，谢谢都是曾经你父亲的故交，你应该也认识他们，既然都不陌生，就留下来。” 他说完做完主之后才去问剩下的几人：“几位大人没意见？” 他们怎么敢有意见，于是忙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段懿曾要求了，那李西子就留下来，但是李西子不知道段懿曾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试探她。 李西子主动承担起了倒茶的任务，中间她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乖巧的像个假人一样。 段懿曾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李西子的手，李西子低头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596章 没意见吧 柳长庭在接触了起义军之后，也慢慢儿接受了他们的理念，加上边境苦寒之地带给人身体上的伤害，还有永远不能离开这鬼地方的心理上的折磨，这使得柳长庭一点点爬上了首领心腹的位置。 后来首领死了，柳长庭就继承了首领遗志，但是出师不利，他第一站遇到的就是段懿泫。 他知道一些姜晚宁跟段懿泫之间的事，那时候还是姜晚宁正打算杀死段懿泫的时候，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反而搅和在一起了，现在姜晚宁嫁给了段懿泫，段懿泫就成了抢了他女人的男人，加上这份儿仇恨，他对段懿泫可谓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只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交锋，段懿泫就笃定他一定不会成功。 当时段懿泫很肯定的跟他说：“你这样只会害死你的兄弟们，还没到京城你们这些人就被打的一个都不剩了你信不信？” 柳长庭当然说不相信，段懿泫就问他：“你们这些人各自都是什么身份？说白了，能被流放到那种地方的都是罪臣之子，既然是罪臣之子，你们从一开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师出无名百姓也不会答应你们这样做的，起义造反最忌讳的就是师出无名。” 柳长庭被他说中了心事有点急了，用手指着他问：“你怎知我们就是师出无名了？” “这么说来你们是师出有名了？那你告诉我你们的名是什么？” “我们” 段懿泫摇摇头：“说不上来就是没有，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如果你们跟着我为我所用，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一定不会让你们再回到流放之地。” 段懿泫这么说，柳长庭当然不会答应，可是接着段懿泫又说：“姜晚宁要是知道你想造反她会怎么办？又会怎么想？你应该不想与她为敌？我想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姜晚宁应该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万劫不复，你说呢？” 因为姜晚宁的原因，柳长庭回去又仔细思考了一番，他们现在手里并没有多少人，而且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像样儿的名将，真的想要顺顺利利的一路打到京城去并不容易，说不定走到哪儿就被人给灭了，他们现在之所以能够走到这儿也是无路可走了，没办法回头，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他们也得往里跳。 跟着段懿泫总算是师出有名了？ 柳长庭回去想了一夜，又跟其他人商量了商量，最终选择跟着段懿泫。 段懿泫躲过了段懿曾的几次刺杀，当然这一切柳长庭功不可没。 但是他身边现在还有段懿曾的人，这个人必须得揪出来，否则他怎么也睡不安生。 但是怎么揪出来也是个问题。 在姜晚宁走后不久，段懿曾也知道了姜晚宁不见了的消息，纪宁听说之后立马道：“我就知道，殿下，之前的那个小乞丐绝对知道些什么，说不定说不定就是李小姐用来跟姜晚宁联系的。” 段懿曾捏捏眉心反问：“你有证据证明他们之间有联系？” 纪宁摇摇头说没有：“那小丫头片子鬼精鬼精的，威逼利诱怎么都用上了，问她就是说没有，要不是” 要不是他还有点儿良心，高低得往她身上用刑才是。 “看来姜晚宁心里还是有我那个三哥的，没关系，现在他想回来，没那么容易。” 给皇帝看病的太医是段懿曾找的，皇帝的病，他说好就好，说坏就坏，是好是坏全都由他一手掌控。 但是皇帝装病的事实已经败露，为了避免段懿曾残害皇帝踹掉皇帝自己上位，太后私下秘密召集了臣子想要从背后给段懿曾一刀。 但是段懿曾又岂是那么好对付的，他知道太后要对付他，所以那些被秘密召集过去的太后家臣回来之后就收到了段懿曾的来信，邀他们明天一起出去喝茶。 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现在都看出来这是鸿门宴了，可他们又不能不去，不去的话不就更显得他们有问题了吗？所以几个人只能商量着一起去。 段懿曾今天特意带着李西子，那几个人到的时候，段懿曾正搂着李西子给水里的鱼儿喂食。 从纪宁说过李西子可能通过那个小乞丐跟姜晚宁有联系之后，段懿曾就故意在李西子面前提起姜晚宁离开京城不见了的事，还说她很有可能去找段懿泫了。 但是李西子对此反应平平，好像完全都不在乎，只是听说姜晚宁很可能会有危险之后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但是因为这个就完全排除李西子跟这件事情的关系显然也不可能，所以段懿曾选择装作不知道。 李西子是真的不怎么担心姜晚宁，因为这本书又不是什么男女主角都会挂掉的类型，这两个人会活的好好儿的，所以只要知道了最后的结局，中间过程坎坷一些也完全不用担心。 喂鱼其实是一件很无聊的事，但是段懿曾看起来好像很有兴趣，她觉得段懿曾应该是想到了他自己的计划，投下一把鱼饵就引得无数鱼儿争相竟食，这会让他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终于，那些人都来了，李西子转身提醒他：“殿下的客人到了，那我就不在此打扰了。” 她要离开，段懿曾又把她拉回来：“今天这儿又没外人，一个张大人，一个谢大人，谢谢都是曾经你父亲的故交，你应该也认识他们，既然都不陌生，就留下来。” 他说完做完主之后才去问剩下的几人：“几位大人没意见？” 他们怎么敢有意见，于是忙摇头：“没意见没意见！” 段懿曾要求了，那李西子就留下来，但是李西子不知道段懿曾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试探她。 李西子主动承担起了倒茶的任务，中间她坐在那儿一言不发，乖巧的像个假人一样。 段懿曾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李西子的手，李西子低头看了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597章 可不就是有病吗 段懿曾今天摆这么一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现在投靠谁才是正确的选择。 段懿曾不想跟他们来弯弯绕绕那一套，直接开口道：“听说昨天太后传你们进宫了，最近因为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太后她老人家操心太多，若是把你们叫过去说了些什么，还请几位大人不要往心里去，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才是。” 那几位大臣连连说是，说自己都知道，太后是关心皇帝，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是段懿曾却信不过他们说的话，但是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只是看着他们道：“今天叫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都是我皇祖母最信任的家臣，有些事皇祖母年纪大了分辨不清，但你们应该清楚，这个人啊，最怕的就是关键时候站错队，而且要是因为站错队丢了性命，那可是最最划不来的了。” 几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时候嘴上却不敢答应了，因为心虚。 太后秘密召集他们进宫，他们也是前脚才从宫里出来，后脚就收到了段懿曾的来信，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害怕。 李西子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这些人啊，她心想除了屈服还能做什么呢？ 中间段懿曾态度一直都很平和，就好像坐在他对面的这几个人只是他的老朋友罢了。 李西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除了时不时动筷子夹点儿什么吃以外，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她开口的时候。 段懿曾注意到了，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 确实无聊，李西子点点头，然后说：“反正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不然就你们吃，我先下去。” 段懿曾点点头，不过却不是让她一个人走：“那今天就到这儿，我看几位大人今天吃的酒也不少，要不然就住在这儿一晚如何？” 几人连忙回复不麻烦了，他们来的时候都有马车，还是回家方便。 段懿曾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怎么？几位可是看不起我这小小的皇府？也不麻烦，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来人啊，送几位大人回房间休息！” “殿下！”那个谢大人开口：“今天来府上已经十分叨扰了，我家中还有事，今天必须得回去，殿下若是没喝尽兴，改天我请殿下喝酒！” “改天？”段懿曾认真了：“改哪天？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一说改天就没影儿，我可不信你们的话，今天就听我的，住下。” “可是我家中夫人生病，她看不见我就要寻死觅活，这我不回去不行啊！” “你夫人那儿我去说，实在不行，那我就让人把你夫人也一起请过来小住几日如何？” 那人瞬间就没了声音。 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段懿曾这么做就是要软禁他们，所以才找尽各种借口要离开，只是没想到段懿曾直接一句话就把他们的退路给堵死了，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留下，就把他们家里人也带过来。 果然，这句话一出，再也没人吵着闹着说想要离开了。 段懿曾喝的有点微醺，让人安顿好了那几位大人之后李西子送他回房间休息，段懿曾问她怕不怕？ 李西子反问：“怕什么？怕你把他们软禁起来？且不说你软禁他们跟我没关系，就算是你把所有人都软禁了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别人入不得我眼里来。” 段懿曾宠溺的捏捏李西子的脸颊：“你这张嘴可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被软禁的生活，所以再看他们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怜。” “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抱怨，我关着你让你觉得不自由了？” 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除了任务没有完成，她不能心安理得的过好每一天之外，一切似乎还都挺好的。 “殿下喝多了，睡。”李西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段懿曾却不肯放过她：“我喝多，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西西，我知道你跟姜晚宁是朋友，但是姜晚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不想失去她我也知道，所以我尽可能的不去伤害她，但是你如果真的想让她活着的话，以后都不要再靠近她了知道吗？” 他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说的再白一点就是他已经知道她跟姜晚宁之间互相联系的事了，但是这一次他不计较，可他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那死的就会是姜晚宁了。 李西子乖巧的回答：“我知道了。” 段懿曾揉揉她的脑袋：“要听话，你只要听话，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好，我知道了。” “乖”段懿曾温柔的看着她：“困不困？上来睡觉。” 李西子脱掉鞋子爬上床，然后钻进段懿曾怀里，段懿曾长长叹口气突然说：“我感觉我现在好想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有时候甚至想把你揣在口袋里，走到哪儿都带着，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病？” 可不就是有病吗？ 但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这样，李西子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自己把自己都吓一跳，她怎么能这样想呢？ 那几位大人就暂时安顿在段懿曾家里了，上朝的时候有人问起来那几个打人的下落，段懿曾毫不掩饰的回答：“昨天请几位大人在我府中吃酒，结果几位大人喝醉了拌了两句嘴打起来了，受了伤之后不好挪动，就在我府里休息了，恐怕有一段时间要不能见人了。” 散了朝之后这个消息就被太后知道了，太后怒气冲冲的找到段懿曾，想找他要个说法，段懿曾一脸无辜，说自己是好心，真的是那几位大人自己喝醉了，跟他没有关系。 太后不相信，段懿曾反问：“皇祖母怎么对他们的事这么感兴趣？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是您的本家人？又或者是皇祖母跟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孙儿不能知道的？” 第597章 可不就是有病吗 段懿曾今天摆这么一场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知道现在投靠谁才是正确的选择。 段懿曾不想跟他们来弯弯绕绕那一套，直接开口道：“听说昨天太后传你们进宫了，最近因为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太后她老人家操心太多，若是把你们叫过去说了些什么，还请几位大人不要往心里去，一切都应以大局为重才是。” 那几位大臣连连说是，说自己都知道，太后是关心皇帝，他们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是段懿曾却信不过他们说的话，但是没有明着表现出来，只是看着他们道：“今天叫你们来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都是我皇祖母最信任的家臣，有些事皇祖母年纪大了分辨不清，但你们应该清楚，这个人啊，最怕的就是关键时候站错队，而且要是因为站错队丢了性命，那可是最最划不来的了。” 几人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时候嘴上却不敢答应了，因为心虚。 太后秘密召集他们进宫，他们也是前脚才从宫里出来，后脚就收到了段懿曾的来信，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害怕。 李西子也能感受到他们的紧张，这些人啊，她心想除了屈服还能做什么呢？ 中间段懿曾态度一直都很平和，就好像坐在他对面的这几个人只是他的老朋友罢了。 李西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除了时不时动筷子夹点儿什么吃以外，几乎没有什么需要她开口的时候。 段懿曾注意到了，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 确实无聊，李西子点点头，然后说：“反正你们说什么我也听不懂，不然就你们吃，我先下去。” 段懿曾点点头，不过却不是让她一个人走：“那今天就到这儿，我看几位大人今天吃的酒也不少，要不然就住在这儿一晚如何？” 几人连忙回复不麻烦了，他们来的时候都有马车，还是回家方便。 段懿曾故意装作不高兴的样子道：“怎么？几位可是看不起我这小小的皇府？也不麻烦，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来人啊，送几位大人回房间休息！” “殿下！”那个谢大人开口：“今天来府上已经十分叨扰了，我家中还有事，今天必须得回去，殿下若是没喝尽兴，改天我请殿下喝酒！” “改天？”段懿曾认真了：“改哪天？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客套话？一说改天就没影儿，我可不信你们的话，今天就听我的，住下。” “可是我家中夫人生病，她看不见我就要寻死觅活，这我不回去不行啊！” “你夫人那儿我去说，实在不行，那我就让人把你夫人也一起请过来小住几日如何？” 那人瞬间就没了声音。 他们就是因为知道，段懿曾这么做就是要软禁他们，所以才找尽各种借口要离开，只是没想到段懿曾直接一句话就把他们的退路给堵死了，要是再不老老实实的留下，就把他们家里人也带过来。 果然，这句话一出，再也没人吵着闹着说想要离开了。 段懿曾喝的有点微醺，让人安顿好了那几位大人之后李西子送他回房间休息，段懿曾问她怕不怕？ 李西子反问：“怕什么？怕你把他们软禁起来？且不说你软禁他们跟我没关系，就算是你把所有人都软禁了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别人入不得我眼里来。” 段懿曾宠溺的捏捏李西子的脸颊：“你这张嘴可真的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被软禁的生活，所以再看他们的时候一点儿都不觉得可怜。” “你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抱怨，我关着你让你觉得不自由了？” 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除了任务没有完成，她不能心安理得的过好每一天之外，一切似乎还都挺好的。 “殿下喝多了，睡。”李西子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段懿曾却不肯放过她：“我喝多，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西西，我知道你跟姜晚宁是朋友，但是姜晚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不想失去她我也知道，所以我尽可能的不去伤害她，但是你如果真的想让她活着的话，以后都不要再靠近她了知道吗？” 他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说的再白一点就是他已经知道她跟姜晚宁之间互相联系的事了，但是这一次他不计较，可他不希望还有下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那死的就会是姜晚宁了。 李西子乖巧的回答：“我知道了。” 段懿曾揉揉她的脑袋：“要听话，你只要听话，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好，我知道了。” “乖”段懿曾温柔的看着她：“困不困？上来睡觉。” 李西子脱掉鞋子爬上床，然后钻进段懿曾怀里，段懿曾长长叹口气突然说：“我感觉我现在好想越来越离不开你了，有时候甚至想把你揣在口袋里，走到哪儿都带着，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病？” 可不就是有病吗？ 但真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这样，李西子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后来自己把自己都吓一跳，她怎么能这样想呢？ 那几位大人就暂时安顿在段懿曾家里了，上朝的时候有人问起来那几个打人的下落，段懿曾毫不掩饰的回答：“昨天请几位大人在我府中吃酒，结果几位大人喝醉了拌了两句嘴打起来了，受了伤之后不好挪动，就在我府里休息了，恐怕有一段时间要不能见人了。” 散了朝之后这个消息就被太后知道了，太后怒气冲冲的找到段懿曾，想找他要个说法，段懿曾一脸无辜，说自己是好心，真的是那几位大人自己喝醉了，跟他没有关系。 太后不相信，段懿曾反问：“皇祖母怎么对他们的事这么感兴趣？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是您的本家人？又或者是皇祖母跟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是孙儿不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