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四分之一》 第1章 房东 那天孙东瑜正在电脑上浏览网页，忽然看到一则招租信息，说道“本人现有一间三室二厅一厨一卫一书房的整栋公寓寻找室友，限女性，年龄20-30，无不良爱好。有意者请电联135XXXXXXXX。非诚勿扰！”她拿鼠标的右手点在信息上停了几秒钟，想了一会，判断发信息的人应该是真心在寻找室友，她又仔细看了一眼信息的发布时间，是昨天。机会难得，孙东瑜正想寻找一处新住处，她不想再继续住在单位宿舍了。 于是，孙东瑜拨通了电话，听到那端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孙东瑜说：“我看到你在网上发的招租信息了，请问这是你本人吗？”那人答道：“是的。你是自己想租房子还是帮别人问的？”孙东瑜答道：“我自己想租，应该还有房间吧？”那人说：“有的，这样吧，明天正好是周末，咱们约个地方见个面。”孙东瑜觉得这姑娘挺爽快的，心里对她多了一份好感。二人定好时间地点准备第二天见面详谈。 隔天，孙东瑜穿着一身白衬衣如约来到咖啡厅，她进门时给对方打了个电话，那人说我在203包间，你进来吧。孙东瑜径直往里走，一直走到203门口，她抬手轻轻地扣了两声门，里面人说“请进。”孙东瑜打开门进去，看到一个短发女孩坐在沙发上，正扭头看着自己。 短发女孩冲孙东瑜一笑，说：“你好，我叫陆米可，你也可以叫我米可，随便坐吧。”孙东瑜走到陆米可对面，落座后，笑道：“我叫孙东瑜，昨日就是我给你打电话的。”陆米可笑道：“孙小姐，你知道我在寻找室友，所以有些问题我还是要简单问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孙东瑜微笑，说：“请问吧。” 陆米可问道：“你结婚了吗？” 孙东瑜答：“没有。” “没有什么不良爱好吧，比如说养一些奇怪的宠物什么的？” “也没有。” “你在哪里工作？” “我是一名公务员。” 陆米可听完孙东瑜的回答，相当高兴，心想这不正是她要苦苦寻找的室友类型么。她笑了一下，对孙东瑜说：“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孙东瑜淡淡应道：“请说。”陆米可说：“你有男朋友吗？请不要误会，我在寻找室友，不太喜欢室友把异性朋友带到家里。”孙东瑜看着陆米可，并没有立刻回答，这让陆米可心里有些打鼓，过了一会，只听孙东瑜答道：“没有，去年我们已经分手了。” 就这样类似于面试一般，过了两天，陆米可打电话给孙东瑜说房子已经给腾出来了，她可以随时搬过去。到了周末，孙东瑜开始搬家了。她搬到陆米可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也在同样往米可家里搬东西。 那女孩主动向孙东瑜介绍了自己。她叫赵彤芸，在一家外贸公司做销售经理。不愧是干销售出身的，赵彤芸的嘴巴相当伶俐，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跟房东陆米可打得火热，看的一旁的孙东瑜内心相当不屑。 又过了一个礼拜，一个叫肖品的人也搬了进来。陆米可把书房改成了卧房，自己住了进去，其余的三间客房孙东瑜、赵彤芸和肖品三人一人一间。平日上班，大家各忙各的，下班后，偶尔会聚在一起，在沙发上看看电视。 赵彤芸对房东陆米可说：“米可，我真羡慕你这有房族，一个月坐着都能稳赚几千大洋啊，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陆米可嘻嘻笑着，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对坐在一旁的肖品喊道：“喂，肖品，今晚怎么不加班啦？”肖品笑道：“我给自己放假了。” 在软件公司上班的肖品工作时间跟她们三个都不一样，白天睡觉，晚上上班。这样黑白颠倒的生活，和四个人的生活总显得格格不入。后来，大家渐渐习惯了，把对对方的不满慢慢咽了下去。 大概是在孙东瑜搬到陆米可家的大半年后，那天陆米可忽然提出来邀请几位室友出去吃大餐，去酒吧玩。在赵彤芸的极力支持下，孙东瑜也答应，肖品没有意见。四人在外吃完大餐，接着又去KTV唱歌，唱完歌又去了酒吧。当她们回去的时候，陆米可已经醉醺醺了，在她半醉半醒之际，说道：“今天是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吧。”赵彤芸大声说道：“生日快乐。”肖品也跟着说了，孙东瑜却说：“我看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再晚了恐怕就没车了。”赵彤芸对孙东瑜颇有些不满，看不惯她凡事一副冷淡的模样，遂不想理会孙东瑜。肖品看到赵彤芸不理孙东瑜，连忙说道：“彤芸，东瑜说得对，现在都两点了，再晚一点连出租车都没有了。” 当她们三个人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米可回到小区楼下时，孙东瑜看见楼道处有个男人靠在那里。那个人看到孙东瑜她们四个，站直了身体，看了看已经喝醉的陆米可，接着塞给赵彤芸一样东西，说：“给她的。”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事后，赵彤芸把那男人交给她的东西给了米可，陆米可一句话也没说。她们也从不去追问那男人的来历，其实，又何必如此呢。 一晃，孙东瑜28岁了。赵彤芸和孙东瑜同龄，肖品比她俩小两岁。四人中年纪最小的是陆米可。赵彤芸最好奇的一点是陆米可身为房东，这房子是谁给她的。她从未见过陆米可的父母来看女儿，也从未听陆米可谈起自己的父母。赵彤芸知道，有些事，是可以问的，有些事，是绝对不能问的。就像她绝对不会去问孙东瑜，她为什么一年四季总是穿着衬衣西服。 早上七点，孙东瑜准时出门，陆米可在喝牛奶，看见孙东瑜又是一身套装，忍不住发牢骚，“东瑜姐，你成天不是衬衫就是西装的，把人都穿老了呦！”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孙东瑜白了陆米可一眼，说道：“我不跟你讨论穿着问题，对了，今天该彤芸买菜了，你跟她说一声，晚上我下厨。”孙东瑜话刚说完，赵彤芸就在洗手间里喊了起来，“得了，你那水平还是留给自己吃，今晚我给你露一手。”果然是赵彤芸，敢这样说孙东瑜厨艺的她们四人也只有她了。 “行了，那我留着胃口等着你的晚餐啦，先走了，拜拜。”肖品昨天晚上加班，此刻还没起床，看样子她今天是准备踩点上班了。 孙东瑜潇洒地关上门出去了，米可盯着孙东瑜的倩影，咬着吸管，对在换衣服的赵彤芸说：“你看，东瑜姐果然适合穿西装，看她走路的样子简直帅呆了，我要是男人，一定会爱上她的。”赵彤芸换好衣服，正在对着化妆镜画眉毛，听到陆米可这番话，眉毛不由自主地扬得老高，这一分神，害得她差点把眉峰画低了。 “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至少有三百天穿的是西装，夏秋季一律白衬衣黑西装，冬春季里面衬衣就换成了羊毛衫，早就锻炼出来了。”瞅了一眼挂在客厅的石英钟，赵彤芸加快了手上的节奏。 “说的也是，我真怀疑东瑜姐至今还未走出失恋的阴影。你说咱们要不要帮帮她？” 赵彤芸瞄了陆米可一眼，心想这丫头还挺古道热肠的，关心起孙东瑜那个冷人了。迅速化完妆，赵彤芸拎上包包，走到玄关处，换上鞋子，顺便问陆米可，“你今天不去上班吗？”陆米可摇摇头，指着肖品的房间，说：“我陪她。”说完嘻嘻一笑，赵彤芸摇了摇头，拉开门冲向电梯。 在拥挤的地铁上，赵彤芸想起早上和陆米可的这番对话，心里一阵阵自嘲。是呀，她赵彤芸只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小白领，既没有背景，也没有过人的美貌，干什么瞎操心别人的事情。她想起十年前的她，走出大山，来到外面的世界，去上大学。每当有人问起她的父母“你家彤彤在哪里呀？”父母总会骄傲地说：“我家彤彤在城里上大学呢。”上大学，赵彤芸想到此，不禁冷笑一声，大学四年，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学到，毕业后还是一切从零开始。 昨日，她刚刚才知道原来陆米可是她所在公司董事长的亲侄女。难怪，陆米可敢在工作日不去上班。一个半小时后，赵彤芸到了公司，业务员小林过来跟她说，董事长在办公室，他要见你。赵彤芸莫名其妙，心想怎么想什么来什么，上天是在眷顾她吗。不过赵彤芸没这么幼稚，虽然她来这家外贸公司的时间只有一年，对董事长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她真后悔，第一次见到董事长名字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和陆米可有所联系呢。 赵彤芸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被董事长点名召见还是头一次，不过她凭着自己做销售这么些年的历练，什么人没见过啊。做销售就是这点好，看的人比看的树还多，是人是鬼一见便知。 当赵彤芸怀着无比轻松的心情走进办公室时，看到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正在用手帕擦手，擦完手又将手帕迭得方方正正，放进西装内侧口袋里。赵彤芸静静等着陆轻繁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心里已经对陆轻繁有所判断。 陆轻繁抬头，对赵彤芸说：“坐。”赵彤芸坐到沙发上，等着陆轻繁接下来的问话。她知道这男人是个完美主义者，对下属是相当严格的。现在社会用手帕的人简直是稀有动物，而他们的董事长陆轻繁不但用了，还叠得方方正正的。赵彤芸扫了一眼办公室，不出她所料，地板一尘不染，办公桌一尘不染，所有物品摆放的井然有序。 陆轻繁问：“你跟米可住在一起？” 赵彤芸答：“是的。” 陆轻繁用拇指指腹按了按额头，大概是他那个只比他小六岁的侄女做的事令他感到一些不舒服，又或是心有不忍。赵彤芸盯着陆轻繁看着，心想，无风不起浪，今日必有事情发生。 “多久了？” “一年了。” “几个人？” “四个，一个是公务员，还有一个在郑总的IT公司上班。” “叫……肖品对吧？”陆轻繁故意停顿一下。 “是，她负责开发软件。” 此时此刻，赵彤芸百分之百肯定陆轻繁今儿个找她绝对不是为公事，因此打定主意能敷衍就敷衍。没想到接下来陆轻繁却告诉赵彤芸她被人算计了。 第2章 算计 当陆轻繁风轻云淡地告诉赵彤芸她被她那个可爱的房东陆米可算计了，赵彤芸内心已是风起云涌，真想即刻冲到陆米可面前质问她，为何算计。她不明白陆米可到底是看上了自己身上哪一点长处，那个可爱伶俐的女孩看上去什么都不缺，哪能和她这种山里出来的人比。 赵彤芸勉强稳住心神，双手紧握成拳，对陆轻繁微微一笑，说：“陆董，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些。”陆轻繁一笑，说：“好，你先去忙吧。”他看着赵彤芸握得紧紧的手，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大半。接着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你把米可的计划告诉肖品，就说她被人算计了。”完了，陆轻繁心情大好的把外贸公司的总经理李康叫了过来，交待了一些公事，然后离开了外贸公司，回到了事务所。 在陆轻繁心中，他与别人合伙的律师事务所远远比这个贸易公司重要。他不觉得现在的陆米可有能力扛起这家公司，但一想到陆米可对他的怨气，陆轻繁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等他开车回到梵谋律师事务所时，助理吴新平送来一份用牛皮纸包好的材料，说：“陆律，这是您要的有关孙东瑜的资料，都在里面，您看一下。”听到孙东瑜的名字，陆轻繁内心微微一颤，他笑着对吴新平说：“好的，先放桌上，我等一下看。” 吴新平放好材料出去了，不太明白一向工作第一的老板怎么有闲情去调查一宗跟他们事务所毫无关联的人。上个礼拜一，陆轻繁跟他说，让他去调查一个人，他开始还以为是他们的一宗case，等他调查完，他发现孙东瑜跟梵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最多就是她跟陆轻繁的侄女还扯得上一点关系。 吴新平搜集到的材料基本上列出了孙东瑜近几年的工作经历，其实说来也非常之简单。孙东瑜大学毕业后就考了公务员，目前是个副科级的小干部。在吴新平送来的资料里，还专门列出了一个人，张功成，孙东瑜的弟弟。 陆轻繁靠在椅子上，他想起了上个礼拜六无意遇见孙东瑜的情景。 那天，他在街上偶然碰到了孙东瑜，她手提购物袋，身着白衬衣，站在公交站等车。陆轻繁不明白那天他为什么会想到去跟踪孙东瑜，然后，他跟着孙东瑜一起来到了大学城，看见孙东瑜去了一所大学，见了一个男孩。今日，陆轻繁才知道那男孩就是张功成，孙东瑜的亲弟弟。 孙东瑜在学校停留了半个小时，将东西交给张功成后，然后独自一个人沿着马路开始散步。陆轻繁开车跟在她后面，孙东瑜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盯着陆轻繁的车子。陆轻繁一惊，踩着油门加速开到了孙东瑜的身旁。孙东瑜的眼神不十分友好，她看着陆轻繁，知道这人跟踪自己有一段路了。陆轻繁下车，先声夺人，问道：“小姐，去南湾锦苑小区怎么走？” 陆轻繁清楚孙东瑜就住在那里，所以故意跟她搭讪，就等着看孙东瑜怎么回答了。孙东瑜的眼神掠过陆轻繁，扫了一眼他身后车子，冷冷说道：“开车上高速，两个小时就到。” 孙东瑜故意这么说，就连回答陆轻繁话的时候，看也不看他一眼。她故意避开陆轻繁眼神，以此来表示对这个跟踪自己的人的抗拒。 “具体该怎么走呢？”陆轻繁装着胡涂，想看看孙东瑜还会出什么招。 “下了高速转龙华路，往东走二十分钟，左拐，经过第三个红绿灯然后向右开五百米，在十一点钟方向有一个加油站，与加油站呈九十度角的地方就是锦苑小区。” 这下陆轻繁终于领教到了孙东瑜的厉害，简简单单一个指路，她能变出这么多花样整他。陆轻繁将她说的路线在脑中构思一遍，发现孙东瑜没有骗他。 既然这样，陆轻繁也不想跟她绕弯弯了，于是他说：“我叫陆轻繁，是陆米可的小叔。”孙东瑜听着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房东是米可，不是你。”言下之意就是跟你陆轻繁有什么关系。 三言两句就把大律师陆轻繁堵得没话接了。随即，她率先开口，说：“陆先生，有何贵干？”一边说一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语气傲慢得不得了。 陆轻繁被孙东瑜的话呛得有些失面子，为了挫挫孙东瑜的嚣张气焰，他故意不答，双眼牢牢地粘住孙东瑜。孙东瑜见陆轻繁如此，似乎有点不自然的假装将脸稍稍别转，眼神眺望远处，重复了一遍，“陆先生，你有什么事？” 孙东瑜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悦，但是整个人显得极为平静，说完她的目光又转回到了陆轻繁身上。四目相对的时候陆轻繁朝她露出他向来难得的大笑，孙东瑜只是冷哼一声。 “小姐，你长得好漂亮。” 孙东瑜对陆轻繁的话嗤之以鼻。 “先生，你好帅。” 继而，孙东瑜学着陆轻繁的样子说。 陆轻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想说孙东瑜漂亮也不算违心。说实话，孙东瑜确实是属于那种气质型的漂亮女人，她的眼睛大大的，眼角很长，鼻头较小，脸上画着淡妆，一头长发被随意地绾起，与陆米可的可爱伶俐，赵彤芸的精明细腻，肖品的随意烂漫相比，自有一股不同的感觉。 “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不知道小姐你知不知道米可为什么找你来租房子？”陆轻繁说罢，装作十分严肃的模样。他想看看孙东瑜听到这里还会不会没有反应。 果然，孙东瑜有了些反应，她斜了陆轻繁一眼，说：“既然你这么清楚，就麻烦一口气说完。” “好，爽快。”陆轻繁有点意外，没想到孙东瑜会如此爽快，“几年前米可的父母出车祸离开了，米可怀疑是我害了他们，想报复我。” “这是你们家的事，我只是个租客。” 孙东瑜似乎猜到了陆轻繁接下来的话，所以亮出自己的身份，说明自己的立场。陆轻繁微微一笑，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正是有了孙东瑜这番态度，陆轻繁才决定今日同时对剩下的二人进行离间。他相信，赵彤芸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罢休的，而肖品，就太容易对付了。 晚上，孙东瑜下班回到家里，见厨房冷清依旧，知道晚餐一时半会不会有着落。今早出门时，赵彤芸说过晚上她来给大伙做饭，赵彤芸是四川人，孙东瑜老家是重庆的。在1997年以前，孙东瑜和赵彤芸还是老乡呢，肖品经常搞不懂四川和重庆，她总以为是一个地方。 赵彤芸已经在孙东瑜之前回来了，平日里她不会比孙东瑜回来的早。一般是等孙东瑜把菜洗好，赵彤芸才差不多到家，然后她炒菜。陆米可尤其喜欢川菜，可对花椒却厌恶的很。有一天赵彤芸说陆米可适合吃湘菜，陆米可却是连川菜和湘菜的区别傻傻分不清楚。为了区分两者的差别，陆米可专门在外吃了多家餐厅，回来后，自豪地宣布她终于知道川菜和湘菜的区别了。而且还本着传道授业解惑的精神，对肖品说：“根据我的总结，川菜是麻辣油，湘菜是又咸又辣。” 孙东瑜察觉出气氛不对劲，赵彤芸连菜也忘了买，更不指望她晚上下厨了。赵彤芸一生气，别说吃饭，连水都没得喝。孙东瑜回到自己房间换下衣服，拿出巧克力先填填肚子，她知道事情与米可有关，同样与自己有关。陆轻繁，你还真狠啊。孙东瑜心想管你们怎么闹，我没兴趣。 脾气暴躁的赵彤芸爆发了，她质问米可为何要骗大家，质问米可选她们租房的动机。肖品安静的坐在一旁，不插话不问话，相当会明哲保身。孙东瑜学肖品也不插话不问话，场面弄到最后就是赵彤芸一个人在质问米可。 赵彤芸觉得她是对的，是米可算计在先，她赵彤芸虽然是个精明不肯吃亏的人，却也绝不会轻易地算计别人，更何况她都已经当大家是朋友了，想到这里，更是火上浇油，怒不可支。 等赵彤芸发泄得差不多了，肖品开始当和事佬。她一边拍着赵彤芸的肩膀，一边拍着米可的手，说：“好了，大家都住一起，这么熟悉，吵架多伤感情，有话好好说嘛。” 肖品心里明镜似的，郑志敏受陆轻繁之命今天下午已经跟她讲得明明白白，她被米可算计了。肖品的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是事已至此自己又没什么损失，生什么气呢。因为这么想，所以晚上面对赵彤芸火山般的怒气她显得相当淡定，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劝劝场子做做好人，肖品同样不愿意看到大家因此而闹翻。 “东瑜姐，你快来帮帮忙呀。”肖品想将一向奉行孤立主义的孙东瑜拉进来。孙东瑜知晓肖品的想法，既不拆穿，也不伸手，只是说：“让米可自己说说吧，冤有头债有主，解铃还须系铃人。”孙东瑜这句话说得倒是十分有理，肖品赶紧顺着说道：“对呀，米可，你给我们道个歉就没事了。”赵彤芸默不作声，默认了肖品的说法。 米可哭道：“没错，当初确实是有计划的将你们招进来，对不起，东瑜姐，彤芸还有肖品，是我骗了你们，我不该的，可是我真的有苦衷呀。”孙东瑜几人听米可竹筒倒豆子一般叙述她心中的委屈、怀疑以及对陆轻繁的控诉。 “我恨他，我父母去世了，他莫名其妙接手了我家公司，我要查父母的死因他不让，还让我三个姑姑整天给我打电话催我结婚，你们说哪有这样的小叔，他这是要赶我出门，我偏不，我非要查清楚父母的死因，一定是他。” “陆轻繁是个律师，精通法律，我怕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所以才想着找到你们，我看上东瑜姐在政府机关的工作人脉，彤芸你朋友多，说不定能帮上我什么忙，还有肖品你计算机技术好，可以帮我吗？” 米可哭哭啼啼说了近半小时，肖品心软，说：“只要帮得上的，我会帮你的。”肖品的义气一倒向米可，赵彤芸也表态会帮忙联系朋友，本来赵彤芸也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三人同时看向孙东瑜，孙东瑜微微一笑，说：“我很忙，其它事情恐怕帮不上，如果实在需要请大领导，提前告诉我。”本来米可看上的就是孙东瑜上面有人，所以孙东瑜捏准米可的心态迎合说道，既不伤感情也不给自己添麻烦。 第3章 同盟 陆轻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四个女人的同盟扼杀在摇篮中，如此的挑拨离间手段让事后悉知真相的米可燃起了报复的星星之火。赵彤芸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女人，待她回过神仔细思考前因后果，发现自己确实是被米可算计在先，实际上罪魁祸首却是陆轻繁，所以她全力支持米可的计划。最会充傻装楞的肖品因为心软义气所以倒向米可，眼看四人同盟就只差一步了，三人都把目光投向孙东瑜身上。 孙东瑜再次表示她不愿意去管陆家的事情，然而碍于同室之情，她也保证绝不会帮陆轻繁，明显是个中立态度。米可了解孙东瑜的性格，知道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高限度。无论如何，四人同盟也好还是三人同盟，她知道她那个阴冷狠的小叔绝对不会放过四人中的任何一个。 米可说：“东瑜姐，谢谢你的支持，如果我们三人有什么不测，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可怜巴巴的米可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悲惨的结局，孙东瑜一脸漠然说道：“最坏的结果是你被赶出陆家，彤芸和肖品被fire，不会有生命危险。” 听到孙东瑜近乎绝情的话，米可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此刻她真有点后悔当初选择孙东瑜住进来了。赵彤芸和孙东瑜同年，平日里有点看不爽孙东瑜的嚣张傲慢，所以有时她会出言顶撞孙东瑜。孙东瑜从不跟她计较，赵彤芸怀疑孙东瑜到底是真的大度还是真的没听出来，但是以赵彤芸的阅历她更倾向于前者，她绝不相信孙东瑜会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不爽。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会出手咯？” 孙东瑜看了一眼赵彤芸，淡淡一笑，“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就不需要出手，你们这么厉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对付一个陆轻繁绰绰有余，放心！” “彤芸，东瑜姐说的对，咱们三个应该可以对付陆轻繁的。我相信东瑜姐会在适当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的！东瑜姐，你会这么做的，对吧？” 赵彤芸张口要说话，被肖品抢了先。肖品早看出赵彤芸对孙东瑜的一些不满，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火爆脾气一上来又不好收拾。但肖品又相当会说话，她的话既是顺着孙东瑜的话往下说又安慰了赵彤芸，甚至还将责任全推回到了孙东瑜身上。 面对肖品“善良”的问话，孙东瑜故意停顿了几秒钟，脑海里思考着该怎么回答。她差一点就被肖品给套了进去，如果孙东瑜说是，那她就上了肖品的当，这样，肖品只用一句不起眼的话就将一向孤立的孙东瑜跟她们三个捆在了一起。如果孙东瑜说不是，那就显得太绝情，弄不好今后她就真的被她们三个所孤立，那不是孙东瑜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她也不会这么做。所以千万别小看任何一个人，在孙东瑜眼中，对待脾气暴躁的赵彤芸比对待沉静憨厚的肖品容易得多。 “我相信你们三个的能力，你们这么漂亮聪明，一定会赢的，米可，放心好了，自古邪不压正，你一定可以的。”孙东瑜终于想好了这样回答。 米可笑了起来，被孙东瑜那句“你们这么漂亮聪明”给逗乐了。她说：“没错，邪不压正，东瑜姐，你就等着我们三个的好消息吧，咱们要有咱们的风度。” 有了米可这话，这一关孙东瑜算是过了。肖品看着孙东瑜，眼神里有一种失落还有微怒，但是她掩饰得很好，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孙东瑜的不满意。 孙东瑜知道她们四个人能够和平相处不是因为相亲相爱。她刚搬进来的那会，米可在一家银行柜台上班，两人相处一个星期，米可差点跟孙东瑜翻了三次脸。而同时搬进来的赵彤芸对孙东瑜亦无好感。赵彤芸总认为孙东瑜这个人过于冷傲孤僻，跟她们在一起，看似随和，实际上内心却隔了十万八千里。赵彤芸想也许孙东瑜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她不愿意说，她何必要追问呢。不满还是不满，一切都压在赵彤芸的心里。 去年十月份，米可过生日，请孙东瑜三个一起出去聚会，当晚花掉了几千块。晚上四人扶着摇摇晃晃的陆米可回来时，在米可家楼下，孙东瑜第一次见到了陆轻繁。那天晚上孙东瑜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陆轻繁，后来跟陆轻繁见过面后，她才知道原来两人是这么个关系。在孙东瑜心中，她并不觉得被陆米可算计了有什么，在她看来陆米可对小叔陆轻繁有怨恨是真，但对陆轻繁也有家人的情感同样是真，何况，听陆轻繁那番措辞，他并不想为难陆米可。孙东瑜心想也许陆轻繁是在担心她们几个联起手来对付他。想到此，孙东瑜心里冷呵呵嘲笑陆轻繁自作聪明。 那天晚上孙东瑜她们四个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开始了四人第一次正式的聊天。大家借着酒劲一吐心中对对方的不满。孙东瑜被陆米可三个逐一批斗，米可说她太过理智近乎绝情，赵彤芸骂她嚣张傲慢，肖品怨她世故圆滑。孙东瑜同样借着酒劲会骂了她们三个，米可疑心太重，赵彤芸过于精明，肖品墙头草。四个人争吵了一个多小时，芝麻大小的事都抖了出来，谁都有理，谁也没有胜出。 米可忽然感慨道：“我们为什么要争论这个问题，大家都是大龄青年了，不许再吵了。”她一说大家就笑了。连四人中年纪最小的米可都说自己是大龄青年了，这样其它三个年纪大得还好意思吵得下去么。争吵就此结束。 米可又问孙东瑜感情状况，孙东瑜说跟你们一样，大家都是单身。肖品道：“单身好，想走就走，潇洒自由，无忧无虑。” 那天四人达成一致看法，作为一个有文化的大龄女青年生活处事应保持一定的风度，绝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翻脸，绝不会因为生活环境的变化而将自己的情感发泄于他人身上。在后来的生活处事中四人会心有默契地按着当晚达成的看法而行。 风度，成了孙东瑜几个心中共有的一个认识。正因如此，四个性格迥异的人才能相安无事的同住一个屋檐下。 一个星期后，陆轻繁没能如愿看到赵彤芸搬家的任何迹象。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小看了这群人。陆轻繁忽然想到了自己的三个姐姐，于是逐一去电话，说：“姐，米可近来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跟失恋有关，有时间咱们还是关心她一下，给她介绍个对象看看。”他想凡事还是先做好两手准备为妙。 电话里陆轻繁的三个姐姐答应得相当爽快，当然机会难得，她们也不会放过任何对最小的弟弟进行催婚攻略。大姐说：“轻繁，你老大不小了，也应该多操心操心你自己，你要是还拖着，可别怪我到时候催你。”二姐说：“不要担心米可，还是多担心你自己，今年再不结婚，别怪我逼你去相亲。”口吻相当有威胁性。三姐说：“小五，我觉得《非诚勿扰》不错，给你报了名，你别忘了。”二姐比大姐厉害，三姐比二姐还狠，先斩后奏。陆轻繁又怎么会被她们威胁，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呀，三姐，到时我让志敏去！”三姐骂道：“臭小子，你以为我拿你真没办法了！” 郑志敏坐在陆轻繁对面看着他打完电话，不屑说道：“你小子就这样把老子给卖了？还是不是人啊？”陆轻繁却答非所问，说：“喂，你别把我的沙发垫弄褶了。”郑志敏更加不屑，说：“哥们，你跟我来这套，我连你光着屁股的照片都有，信不信哪天你把我得罪了，我就把你的艳照贴出去。”陆轻繁佯装发怒，说：“你敢，我保证将你所有情史发到网上去，还绝不会用化名，不打马赛克，让大家好好认识一下你这个西门庆。而且我还会保留对你追究法律责任。” 郑志敏是肖品所在IT公司的老板，正是在陆轻繁的授意下，郑志敏亲口告诉肖品她被陆米可算计了。不过他同样奇怪，开始几天肖品还好像特别生气，最近两天似乎一点事都没了。郑志敏觉得今日陆轻繁找自己，一定有猛药了。 “你有什么打算？”郑志敏开门见山问陆轻繁。 陆轻繁答道：“最好让三个女人搬出去。”陆轻繁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赶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米可的秘密不被揭穿，只有这样家里才会安然无事。 “你真要赶尽杀绝？” “请注意你的用词，米可是我侄女，也是你的外甥女，我不希望她插手这件事，只有把她们三个赶走了，我才能放心。” 郑志敏颇有深意的一笑，说：“听说你上次吃了一个闭门羹。”陆轻繁心想老远的事了，他老兄此刻提它做什么，于是没好气的说：“上次米可生日，本来想去给她送件礼物，结果看见几个女人醉醺醺的回来。看她那么开心，我就不扫她的兴了，不是闭门羹。”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陆轻繁警惕的看着郑志敏，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各个击破计划，有个人我特别好奇。”郑志敏假装欲言又止，陆轻繁知道他说的是孙东瑜，装傻不明白。 “谁？” “你知道的，我说的是谁？” 第4章 失恋 此时，陆轻繁明白了郑志敏说的是哪件事了，心想那天他跟踪孙东瑜的事情只有他和啥孙东瑜知道，郑志敏是怎么知道的。陆轻繁心起疑惑，突然醒悟到，指着郑志敏说：“你跟踪了我？” “怎么样，孙东瑜不太好对付吧？”郑志敏没有否认，那天他确实跟踪了陆轻繁和孙东瑜两个。 陆轻繁看着郑志敏，讥诮问道：“你该不会对那只穿衬衣西装的女人感兴趣了吧？”郑志敏打了一个响指，“bingo，我确实对她很感兴趣。”不知道怎么了，陆轻繁心中竟然有一丝不快，但很快他把这股异样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嘲笑道：“那个古板的女人，一点风情都没有，你口味变了？” “没错，我突然发现在我所交往的女人中，还没有她这种类型的，实不相瞒，在你之前我就认识了她，那时候大概是在米可刚发布招租消息吧，我去米可家看望她，哦，忘了，当日是你让我去看她的，那天孙东瑜恰好来看房子，还是我替米可介绍房子的。” “这么说，你还得感谢我了！”陆轻繁心里很不爽，这句话几乎是咬牙说的。 “想想应该是的，身为哥们，要提前跟你说一声，我现在对孙东瑜有兴趣，你别抢兄弟的女人啊。” 郑志敏故意挑战陆轻繁的心里底线，看到他好整以暇的表情陆轻繁在心里呐喊“郑志敏，你给我滚蛋！”。可是他的脸上仍然是一副严肃表情，说：“没问题，祝你马到成功，如果失败了，兄弟我不会嘲笑你的，还有，我有新计划了，你不要告诉米可。”郑志敏嘻嘻一笑，起身拍着衣服，说：“那好吧，我决定去追孙东瑜，也祝你早日觅得佳人哦。”说罢还朝陆轻繁挤眉弄眼，陆轻繁越看他这副得意的样子越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郑志敏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当着陆轻繁的面说自己准备追孙东瑜的话呢。他跟孙东瑜根本谈不上熟悉，最多只是他平时去米可家里看望米可时孙东瑜接待过他。如果不能等到心中所爱，那就选一个将就吧。幸好他生性豁达，所以他不会去等那个他等不来的人，那个代价太高，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不顾旁人。 所以郑志敏觉得也许追孙东瑜是个不错的决定，说不定他能够真爱上那个人，即便没有，那也无妨。郑志敏觉得陆轻繁对孙东瑜似乎有点特别。他从不曾见过陆轻繁调戏过谁，可是那天他却亲眼目睹了陆轻繁调戏孙东瑜的全部过程。而事后，陆轻繁对这件事，甚至在对待米可的问题上，对孙东瑜也是只字不提。 越是如此，越是刻意，越是刻意，越是有问题。然而郑志敏来不及想太多了，他的追女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了。再不有所行动，说不定还真要上《非诚勿扰》了。面对家人强大的攻势，郑志敏屈服了，放言半年内就结婚。 决定追孙东瑜后，郑志敏开始频繁地出入陆米可的家，孙东瑜虽然对此有所意见，但考虑到郑志敏是陆米可的舅舅，而且他还是冲自己来的，就什么都不说了。陆米可嗅出了空气中的味道，使劲凑合这两人。 一切看似正常，郑志敏真的开始在追孙东瑜，可惜孙东瑜对他总是冷冰冰的。孙东瑜越是这样，郑志敏越是感兴趣，男人对追不到的猎物总会产生征服的心里。郑志敏决定要追到笑起来如沐春风严肃起来如置冰窖的孙东瑜。 郑志敏的手段说不上有多高明，因为他从来没遇到过像孙东瑜这类型的人。经过慎重考虑，郑志敏决定放弃一切泡妞手段，用最原始本分的手段，真心。 也就是在郑志敏对孙东瑜发起攻势后的一个月，陆米可忽然发现赵彤芸谈恋爱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一番追问，竟发现赵彤芸的男朋友是她的前男友范慎哲。米可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只是悄悄埋起了心中的苦涩，她想她有什么资格去批评赵彤芸，她和范慎哲早就分手了。赵彤芸不清楚陆米可内心的翻腾，跟在保险公司上班的范慎哲进行的很快。让孙东瑜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直到有一天，赵彤芸忽然想起来范慎哲上班的公司和陆米可上班的银行在同一幢大厦里，她忍不住去问陆米可，向之旁敲侧击陆米可和范慎哲之间的事情。赵彤芸不是笨蛋，她已经有所察觉范慎哲和陆米可之间的关系，他们至少是曾经相识的。 “我听范慎哲说他认识你，你们在同一大楼里上班。” 面对赵彤芸的试探，米可毫不避讳，说道：“对呀，他们公司在我们银行楼上，我知道他是卖保险的。”赵彤芸脸上拂过一丝疑虑，笑道：“你跟他很熟吗？怎么知道他在卖保险？”米可答道：“他曾经来我们银行推销过保险。” 米可聪明的回避了赵彤芸的追问和怀疑。可是赵彤芸的疑虑并未消除，又过了几天，范慎哲忽然对赵彤芸坦白了。他告诉赵彤芸，他跟她谈恋爱的原因不过是想趁机和米可和好。赵彤芸这才彻底明白范慎哲的居心，不由分说，她掴了范慎哲一耳光子，范慎哲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并说让赵彤芸多打几下消气。可是赵彤芸打了一掌后，第二掌却再也下不去手了。她虽然恨眼前这个欺骗了她感情的男人，可是她更恨的是自己。 赵彤芸想哭，她拿出电话，鬼使神差地拨了孙东瑜的电话。在电话里她忍住眼泪，说：“东瑜，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能不能陪我逛一逛。”孙东瑜听到赵彤芸声音不太对，什么都没问，说：“好，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个小时后，孙东瑜来到世纪公园，找到黯然神伤的赵彤芸。赵彤芸见到孙东瑜，心里忽然感到一股暖流流过，刚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孙东瑜打电话，而且一向冷傲的孙东瑜会毫不迟疑地来陪伴她。 这时，再也忍不住的赵彤芸哭了。孙东瑜从来没见过哭得那么伤心的赵彤芸，赵彤芸哭湿了她的西装，说：“东瑜，我好不甘心呀，我好恨呀，为什么那么个人是米可，如果是别人我会毫不犹豫得抢回来。”这就是赵彤芸，一个格外精明不肯吃半点亏但对又相当重情的人，正因如此，赵彤芸才会跟孙东瑜哭诉，她知道孙东瑜会替她保守秘密，这一点她从不怀疑。 “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事情。” 赵彤芸的脆弱让一直以来隔岸观火的孙东瑜也感到束手无策，在这场游戏中孙东瑜始终扮演着局外人的角色，就算最近对郑志敏的狂热追求她也能置身事外。 “我要搬走，我不想再住下去了。” 孙东瑜心里有些舍不得，她其实蛮喜欢赵彤芸这个人，她要是走了，以后没人做饭了，也没人在关键时候出头了。 “别说傻话了，走了就解决问题了吗？” “那怎么办？” 脆弱的赵彤芸一点主见都没有了，孙东瑜知道这不是肖品在引诱她上当，而是赵彤芸非常需要帮助。孙东瑜仔细想了一下，像是下决心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孙东瑜很快就在心里制定了计划。 “记得咱们说的要保持风度吗？临危不乱、处变不惊，不随便乱发脾气，不随便指责他人，彤芸，你可以的。” 这句话，是赵彤芸认识孙东瑜一年多来她说过的最温暖的一句话。赵彤芸笑了笑，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东瑜。” 得知赵彤芸失恋的内幕让陆米可觉得范慎哲实在太可恶，破口骂道：“范慎哲这个王八蛋，我找他算账去。”孙东瑜一旁相当冷静，说：“的确是范慎哲欺骗在先，不过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肖品问道：“东瑜姐，你最近和米可的小舅舅进展怎样？”陆米可白了一眼不着调的肖品，说：“咱们现在说的是彤芸和范慎哲的事情，拜托别神游了。”孙东瑜答道：“不怎么样，他追我并不代表我就得答应。” 陆米可大赞孙东瑜这句话，赞美之余却有些惋惜，说：“你要是真能和我小舅舅谈上就好咯，那样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孙东瑜微微一笑，说：“在对待你小叔陆轻繁的离间计上，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陆米可大声说道：“真的？”孙东瑜点头，又说：“不过，仅限于处理范慎哲的事情上。只要米可你不赶我们走，我们是不会搬的，陆轻繁纵有千万种手段，也是徒劳。” 几天后的，孙东瑜还没完全计划好怎样对付范慎哲，陆轻繁却亲自送上门来了。自从看过吴新国搜集的资料后，陆轻繁想了起来，他曾经见过孙东瑜。所以，他专门抽时间在孙东瑜所在的办公楼前将孙东瑜拦下。 陆轻繁说：“找你谈点事！”孙东瑜瞥见郑志敏的车已经开过来了，拉开陆轻繁的车门，坐下，道：“说吧。”陆轻繁从后视镜看到郑志敏的车，心里突然大为不悦，脚踩油门开了几条街将郑志敏甩开了。 第5章 相逼 孙东瑜见陆轻繁反常举动，也没多问。陆轻繁把她带到一家咖啡厅，说：“这里安静，咱们说说话。”坐下后，陆轻繁点了饮品。孙东瑜冷眼看着他大献殷勤的模样，讥诮地问道：“陆先生，有话请说，我很忙的。”陆轻繁轻轻一笑，问道：“你忙什么？”孙东瑜微微一笑，道：“你说呢？你们生意人忙着赚钱，我们公务员当然忙着升官咯。”完了孙东瑜挑衅地望着陆轻繁，看他怎么接。 “没错，在我生命里，赚钱第一，享受第二。” 孙东瑜不置可否，嘲讽道：“最好希望你有命赚钱，能增加社会财富，造福百姓。”那后半句太难听她没说出来算是给陆轻繁面子。陆轻繁听得出来，孙东瑜对他态度相当恶劣。肖品说孙东瑜已经参与了米可的计划，看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孙小姐，我们是不是见过。” “此刻就在见面。” “我不是说现在，也不是上个月。” 孙东瑜冷不防盯了陆轻繁一眼，心里揣摩着他的话，说：“哦，咱们认识才多久，陆先生，你这招太落伍了。” 陆轻繁盯着孙东瑜，他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十年前，在重庆发生了一个命案，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家里阳台坠楼身亡，不久，死者妻子跳河自杀，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记得当年死者家里还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女孩当年刚刚高中毕业，男孩差不多十岁，按时间来算，现在那女孩已经28了，跟你年纪一样，男孩也该上大学了。” 陆轻繁边说边盯着孙东瑜的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果然孙东瑜的脸色变了。她一脸冷肃，盯着陆轻繁，用冰冷的口吻，说：“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只要你离开米可，搬出去就行了，我保证不会让这件事重见天日。” 孙东瑜冷冷一笑，说：“陆先生，你也太卑鄙了，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就范了，你省省吧。” “我是个律师，相信你不会有赢的胜算。” “如果你要查，随便你。” “这件事足以让你前途尽毁！”陆轻繁“善意”的提醒在孙东瑜听来就是威胁的讯息。 “那你试试看。” 孙东瑜站了起来，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绞痛。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忘记那段过去，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十年后会有人重新提起它。 孙东瑜走后，陆轻繁独自在咖啡厅坐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他才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一开门就看见郑志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等着，陆轻繁问道：“有事？”他换上拖鞋，坐到沙发上，闭目靠着，竟完全不理会等了多时的郑志敏。 “喂，你小子今天怎么了？”今天下午，郑志敏去接孙东瑜，不料亲眼看见陆轻繁把孙东瑜接走了，而且陆轻繁还故意甩开他。这件事让郑志敏心里很不舒服，所以他一定要当面向陆轻繁问个明白。既然追不上，郑志敏就去陆轻繁家里等，跑得了和尚爬不了庙，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陆轻繁睁开眼，看着郑志敏，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郑志敏心有怨气，说：“卑鄙无耻下流，混蛋一个。” 而陆轻繁，竟然没有反对。感觉到不对劲，郑志敏认真起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今天下午去找孙东瑜了，你小子开了几条街把我给甩了。” 陆轻繁又问：“你觉得孙东瑜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一问倒把郑志敏给难住了，其实郑志敏对孙东瑜也有很多不解。但是莫名的郑志敏却从陆轻繁的眼神中读出了某些让他不安的讯息。最让郑志敏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陆轻繁喜欢上了孙东瑜，那一次他调戏她就知道了。 “不苟言笑、严肃古板、不近人情、阴险狡诈、残忍暴掠……”郑志敏把脑海中能想到的贬义词全说了出来，陆轻繁听了只是一声冷笑，丢下一句“今晚不留宿，你给我闪。”然后回房了。 陆轻繁很确定郑志敏爱上了孙东瑜，但是他不确定对孙东瑜的感情。他很想见她，被她冷嘲热讽，被她骂也好，在孙东瑜面前，陆轻繁不需要有太多的伪装。 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就是孙东瑜，这一点确定无疑了。自从知道这件事，陆轻繁似乎总能想起十年前在山城重庆第一次见到孙东瑜的样子，他也似乎能感觉到了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仿佛那么遥远却又那么真切。 孙东瑜知道他手里有她的底牌，她却并不畏惧，孙东瑜警告他，“那你试试看。”她的语气有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她骂他卑鄙，他确实卑鄙，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但是他又不情愿放手。 针对陆轻繁之前的种种手段，孙东瑜总是保持着局外人的姿态，对此陆轻繁内心深处总有点失望。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让她参与进来，出于这个隐秘的缘由，陆轻繁用了最卑鄙的手段，让范慎哲去欺骗赵彤芸的感情。 赵彤芸失恋后，已经不是对手，肖品又被他抓住了把柄，可陆轻繁仍旧不满意。然后他又更深入地暗地调查孙东瑜以前的事情，终于被他发现了她家十年前的事。陆轻繁连夜让吴新平找到了孙东瑜的弟弟，也许正因为如此孙东瑜才会如此气愤。 “你不想让你弟弟知道，对吧？” 孙东瑜让陆轻繁试试，然后陆轻繁当着孙东瑜的面给吴新平打电话，告诉吴新平将整件事告诉张功成，这么做无疑是逼孙东瑜跟他对决。 “陆轻繁，你敢伤害我弟弟，我会让你知道有钱买不到后悔药的滋味。” 谈话氛围相当紧张，孙东瑜怒虽怒，但是整个人情绪控制得很好。陆轻繁甚至想如果孙东瑜开口求他，说不定他会放她一马。然而孙东瑜从头至尾连半个“求”字都没说。 陆轻繁心想孙东瑜一定恨死他。 第6章 请客 孙东瑜打电话给弟弟张功成，告诉他什么话都不要说。十年前的事将会永远是一个秘密。陆轻繁想以这件事要挟她，做梦。她会让陆轻繁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米可、彤芸、肖品，咱们计划一下，对付陆轻繁。” “你说真的？”米可诧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小叔这么卑鄙咱们也不用跟他讲风度了。” 孙东瑜看着赵彤芸说：“彤芸，这个礼拜把范慎哲约出来吧。”米可一脸茫然，赵彤芸有些窘迫。“肖品，你怎么看？”孙东瑜又问装傻的肖品。“我？一切听你们安排。”肖品答。 孙东瑜说：“我们的终极目标是陆轻繁……”她的话尚未说完，米可插道：“还有郑志敏。”孙东瑜扭头看着米可，问道：“你确定？”米可答：“他是肖品你们公司的总经理，也是我小叔的帮凶。” “好，两个一起算，”孙东瑜顿了顿，道：“要对付陆轻繁和郑志敏，得先从范慎哲下手，米可你没意见吧？” “我……”米可有些于心不忍，“好，没意见。不过，东瑜姐，你想怎么下手啊？” “将计就计。” 赵彤芸听孙东瑜这么说心里阵阵感动，平日里她跟孙东瑜往来不密切，但又是这个嚣张傲慢的人愿意替她打抱不平。赵彤芸不知道孙东瑜是在受到陆轻繁威胁之后才最终决定出手的，但即便这样又如何，赵彤芸还会是以前那个喜欢挑做活动时间购物，喜欢砍价的人，她还是和往常一样负责打理四个人的煤电水气开销。 没有了范慎哲，她赵彤芸的小日子还不得一天天过下去。所以赵彤芸对孙东瑜所说的将计就计其实兴趣不大，更多是感激孙东瑜的仗义。 按照计划，赵彤芸给范慎哲打电话，在电话里赵彤芸跟范慎哲说最后聚一聚，大家好聚好散。怀着深切的愧疚心理，范慎哲自感无颜再面对赵彤芸，她知道赵彤芸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孩，可是她却不是他心中所爱。 范慎哲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和陆轻繁做感情交易的罪恶。那天，陆轻繁突然来找他，见面只说了两句话，他就同意了。第一句陆轻繁问他，“你还想和米可和好吗？”他听了眼神发亮地看着陆轻繁。接着陆轻繁又说了一句，“如果想，你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自然会鼎力支持你和米可。”他稍稍考虑了一下，同意了。然后陆轻繁告诉他，让他先假装和赵彤芸好，挑拨赵彤芸和陆米可之间的关系，然后再分手。 接到赵彤芸电话后，范慎哲去了，来到赵彤芸告诉他的地址，进了包厢，见到四个女人齐刷刷坐在那等着他。 印象中陆米可还是那么伶俐可爱，坐在米可右侧的留着一头短发的是肖品，赵彤芸坐在米可左侧，脸色平静看着范慎哲，坐在赵彤芸左边的是孙东瑜，身着白衬衣，眼神凌厉的看着范慎哲。 见到这般气势，范慎哲有种不祥预兆，他觉得他恐怕走不出这间包厢了。陆米可朝范慎哲甜甜笑道：“前男友，好久不见了，看样子你过得挺好的呀。”赵彤芸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几位室友，孙东瑜、陆米可还有肖品，今天约你来是跟你做笔买卖。” 范慎哲头上刮过阵阵阴风，不知道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讪讪说道：“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赵彤芸摆摆手，说：“不，我想通了，上次打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说完，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米可走过去，挽着手足无措的范慎哲的手，娇滴滴说道：“你放心，我不错乱吃醋的，咱们一年前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是。”范慎哲晕头转向。 赵彤芸道：“现在我正式跟你分手，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范慎哲表情凝重，赵彤芸接着说：“你必须重新追求米可，先别忙着谢我，既然你爱的人是米可，我愿意成人之美，虽然我赵彤芸没有男朋友，但也不愿意做备胎。” 范慎哲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一切。米可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既然你还爱我就不要犹豫了！我不嫌弃你是个**丝，也不嫌弃你二逼青年。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的机会，我会对那个**丝说三个字：Iloveyou，如果非要在这份爱前加三个字：Iamsorry。”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范慎哲除了意外就是惊讶。当他听到米可这段经过改编的“对不起，我爱你”的台词时让他惊慌凌乱。 肖品看到范慎哲这样，笑道：“范慎哲，机会难得呦，你要是还犹豫的话，会后悔的。”孙东瑜看了肖品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笑意，接着肖品的话说：“范慎哲，实话跟你说吧，你跟彤芸的事我们都认为不是你的本意，你去告诉陆轻繁，就说孙东瑜明天请他喝酒，时间地点不变。” 范慎哲听到孙东瑜的话，讪讪说道：“对不起，那件事其实是米可的小叔安排的，我也很后悔，对不起。”赵彤芸摆摆手，笑道：“不用道歉了，以后你对米可好一点就行了。” 知道此时此刻，范慎哲的一颗心才终于落地。他说：“只要米可愿意，我什么都答应。”范慎哲心想这一次应该不算出卖感情吧。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是出卖感情，而是因为爱情，他从未出卖过和米可的爱情，跟赵彤芸之间谈不上爱情，所以这一次不算。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后，范慎哲的罪恶感渐渐减轻了许多。 “好。”赵彤芸拍掌，“恭喜你，对了，前天有个同事跟我说她想买份保险，下次推荐到你的名下哦。”范慎哲好尴尬，只能强作欢颜的面对。 “范慎哲，刚才跟你说的事不要忘记转告陆轻繁，对了，米可，你也给你那小舅打个电话，让他明天一块来。”孙东瑜再次提醒范慎哲不要忘了统治罪魁祸首陆轻繁。 “好，我会的。”说完，范慎哲和米可手拉着手出去了。肖品见范慎哲急忙忙离开的样子，笑这对孙东瑜和赵彤芸说：“你们看，怕见到咱们似的，走得贼快，我还想跟他聊聊来着。”赵彤芸笑道：“你跟他聊？聊你的程序还是聊他的保险？”孙东瑜呵呵笑着，说：“这倒是个奇观。” 第7章 爽约 第二天是星期天，孙东瑜终于换下了衬衣西装，米可看到她的打扮，惊呼天仙下凡。孙东瑜一脸平静，说：“别这么夸张，你们在家等着我的好消息。”赵彤芸笑道：“我会给你加油的。”肖品对米可说：“刚才范慎哲来电，米可，好好去约会哦，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成功的。”孙东瑜淡淡一笑，甩手出门了。 还是昨天的地址，孙东瑜去的时候陆轻繁还没到，郑志敏一人坐在里面喝着啤酒，见孙东瑜进来，晃了神，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来了，等多久了？”孙东瑜坐到郑志敏身旁，问他。 “十分钟。”自孙东瑜进来，郑志敏的视线一秒钟都未离开过孙东瑜。 “陆轻繁人呢？” “他不来，”说完，郑志敏用欣赏的目光盯着孙东瑜，“你今天特别漂亮，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好看的。” “谢谢。”孙东瑜毫不忸怩，对郑志敏的赞赏照单全收。她倒要看看陆轻繁在玩什么把戏。 “米可打电话告诉我今天这里有饭局，听说你要请我喝酒，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得这么快了，我追了你两个月，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你对我动心了？” 狗屁逻辑，郑志敏心里一清二楚孙东瑜找他和陆轻繁的原因。出发前陆轻繁给他打电话说他不来了，他就硬着头皮上，没想到却有这么大的一个surprise。 “郑先生，咱们挑明了说吧，今天确实是为了这事而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况且我是个女人，需要人疼，需要人爱，先前对你的冷淡一方面是我还未放下之前那段感情，另一方面因为你是米可的小舅，心里总有些硌得慌。不好意思。”孙东瑜说完直勾勾地看着郑志敏，那眼神让郑志敏的心扑通通跳个不停。 郑志敏盯着孙东瑜足足看了十秒钟，孙东瑜主动靠近他。郑志敏伸手一把揽过孙东瑜的纤腰，贴在她腮旁，低语道：“孙东瑜，我发现我爱上你了。”孙东瑜微笑道：“我相信是真的。”郑志敏去吻孙东瑜，孙东瑜并不拒绝。 如果不是孙东瑜及时扣住郑志敏不安分的手，说不定两人就要在包厢里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了。郑志敏吻花了孙东瑜的口红，孙东瑜对着化妆镜，一边补妆一边说道：“好了，咱们以后时间还多着，现在我们已经是情侣关系，希望你对米可保密，在事情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之前我不想让她知道。”郑志敏忽然有些失望，但也只能说：“好，听你的。” 孙东瑜问郑志敏，“你和陆轻繁是什么关系？”郑志敏说：“发小，我家和他家是世交，小时候在一个院子里长大，长大后在一条街住。”孙东瑜微微点头，又问郑志敏，“米可和她小叔到底有什么矛盾，为什么她总说是陆轻繁害死她亲生父母？”郑志敏说：“五年前米可的父母出车祸去世，当时轻繁也在车上，是那场车祸的幸存者。后来轻繁接管了他哥哥所有的财产，就连现在米可住得那栋房子也并非是她本人的。轻繁把房子给米可住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米可会问他事情缘由，但是有些事是不能问的。” 孙东瑜又说：“你是米可的小舅舅，那么你们两家也就是亲家了？”郑志敏笑了笑，说：“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米可的父亲跟轻繁不是亲兄弟，轻繁家里还有三个姐姐，他们跟轻繁是堂兄妹。当年，轻繁的大伯和大娘去世得早，所以轻繁的父母把他们四个从农村接过来抚养。” 从郑志敏口中孙东瑜大致了解到了一些陆轻繁的信息，但这些对她无关紧要。她想知道的陆轻繁究竟为什么要阻止米可追查当年车祸的事情，郑志敏三缄其口。一个多小时后，郑志敏搂着孙东瑜走了出来。 这一切被站在暗处的陆轻繁尽收眼底，他看到郑志敏搂着孙东瑜时，心里就像有根刺堵得发慌。 当范慎哲委婉地转告陆轻繁孙东瑜要请他喝酒的话，陆轻繁知道这是孙东瑜在向他宣战了。他打电话问肖品有关范慎哲的事，肖品一字不落全部告诉了他，并说孙东瑜同样请了郑志敏去喝酒。陆轻繁明白孙东瑜请他喝酒的原因，但是孙东瑜请郑志敏这样他有点看不穿了。本来，陆轻繁是准备去赴约的，临出发时，他突然改变了想法，于是他告诉郑志敏他不去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去了，看到孙东瑜一身火红的洋装出现在视线中，陆轻繁愣了一下。孙东瑜和郑志敏在包厢里待一个多小时，陆轻繁就在外面等候一个多小时，这中间他已经想好了策略。他打电话给吴新平，让他告诉张功成，说警方要重新调查当年的事情。他想张功成毕竟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被新平这么一吓，估计已经是魂飞魄散了，肯定要找姐姐孙东瑜帮忙。 郑志敏执意要送孙东瑜回去，被孙东瑜婉拒了。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郑志敏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接完电话，郑志敏不再执意要送孙东瑜了。他说：“不好意思，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回去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孙东瑜微微一笑，郑志敏忽然上前一步，搂过孙东瑜，深情吻别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孙东瑜送走郑志敏后，想回过头来寻找陆轻繁时，她只看到一辆车的影子，她知道那是陆轻繁，刚才他就在车里。 孙东瑜回去的途中，张功成打来电话，说：“警方要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我好害怕。”孙东瑜说：“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读书。”到家后，孙东瑜找陆米可要陆轻繁的手机号。陆轻繁曾经给过孙东瑜一张明信片，不过被她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陆米可心疑，问：“你要他手机号做什么呀？”孙东瑜从来没有直接跟陆轻繁起过冲突，就算是之前的种种较量，也是通过米可从中起作用的。“打恐吓电话呗。”孙东瑜假装调侃，米可疑虑稍减，给了她陆轻繁的手机号。 第8章 拆伙 第二天陆轻繁接到了孙东瑜的电话，陆轻繁猜想孙东瑜一定是从米可那里要到的号码的，能够亲自给他打电话，可见孙东瑜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了。在电话里孙东瑜说：“陆轻繁，晚上六点，在你律师事务所见，请你不要当缩头乌龟。” 孙东瑜还是主动找上了陆轻繁，张功成就是她的软肋。陆轻繁问自己，说我卑鄙吗？有点吧，毕竟张功成只是个少年而已，而他却用不光彩的手段去吓唬恐吓那个脆弱的少年，但是孙东瑜的表现也证实了一件事，他已经找到了孙东瑜的底牌。 孙东瑜寒着脸来到事务所，吴新平安排她在会议室等。陆轻繁经过的时候看到孙东瑜孤单的背影，竟然有些于心不忍，说：“让她到我办公室来吧。” 过了一分钟，孙东瑜走了进来也，不等陆轻繁说坐，她很嚣张地坐到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眼神不悦地看着陆轻繁，说：“陆先生，如果你再恐吓我弟弟的话，你会知道后果的，到时请不要说我没提醒过你。” 孙东瑜非常生气，但她却很平静，就像是在跟一个对手谈判，没有慌乱没有感情用事，更多的是理智和勇气。陆轻繁亲自给她泡了杯茶，说：“请别这么说，如果你能拿出证据证明我确实恐吓过你弟弟，尽管去告，如果没有，我就想问问你了，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孙东瑜的眼光扫了一眼陆轻繁泡的茶，道：“陆先生不愧是律师，早料到我没有证据，请不要得意太早，你想翻我的老底，我也可以翻你的底，我同样好奇为什么你不让米可去查她父母去世的真相，难道真的与你有关？” “如果孙小姐真的好奇，你不妨去查一查，不过你得小心点。” 孙东瑜站了起来，似乎不想继续跟陆轻繁做口舌之争，她挑衅的看了陆轻繁一眼，笑道：“陆先生，顺便告诉你一件事，这些都是你逼我的。”陆轻繁不置可否，冷不防问道：“包括你跟郑志敏在一起么？”孙东瑜怔了一下，随即平静答道：“对不起，这是我的个人隐私，陆先生知道保护公民隐私权吧？哦，顺便说一声，你泡的茶真难喝。” 说完，孙东瑜嚣张地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事务所合伙人王文强进来，说：“好嚣张的态度，她是谁啊？”陆轻繁答道：“张功成的姐姐。”王文强张了张嘴，他听说过陆轻繁最近在查一个人叫张功成。 这时吴新平进来了，陆轻繁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吴新平说：“张功成只是学生，资料全在这袋子里。”他将一个牛皮带搁到办公桌上转身出去了。王文强看着牛皮带，说：“张功成？不会吧，轻繁，你真的要查这个毛头小子？”陆轻繁说：“为什么不可以？”王文强又说：“轻繁，张功成只是个学生，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啊？”陆轻繁看着滴水未动的茶水，冷冷说道：“我要的不是他，是他姐姐，这只是开始。” 王文强看着这个合作伙伴，忽然说道：“轻繁，我觉得你今天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心情不好？”陆轻繁淡淡一笑，说：“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到工作的。”王文强轻轻拍了拍陆轻繁的肩膀，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他有必要把陆轻繁这个状态告诉那个人。 郑志敏对肖品说：“孙东瑜还有什么计划第一时间告诉我。”过了几天陆轻繁私下找到肖品，说：“虽然郑志敏是你的上司，但我是郑志敏的老板。”这话，肖品听得真真切切，陆轻繁才是决定她生死的人，于是肖品说：“陆董有什么吩咐吗？”陆轻繁说：“你给我把他俩拆了。”肖品说：“这有点困难，毕竟我跟米可同住一起，当时也赞成了他俩复合。”陆轻繁眼神微冷的盯着肖品，说：“我指的不是他们。”肖品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是谁？”陆轻繁说：“郑志敏和孙东瑜。” 半晌，肖品才回过神来，说：“这个恐怕不行。”陆轻繁一笑，说：“你光顾我的办公室我会不知道吗？如果你不做，你的身份会曝光不说，而且还会在你的档案里留下一笔，我计算机里少了些什么你脱不了干系。” 肖品听到陆轻繁这话，仿佛又回到了她当日为了帮米可偷看陆轻繁计算机里的数据不幸被郑志敏当场逮住的情景。当时郑志敏手拿一张光盘，冲她得意地晃了晃，肖品知道她完了，把柄落在了他人手中。无奈之下，肖品成了郑志敏安插在四人当中的间谍，向郑志敏报告孙东瑜的一举一动，并暗中撮合陆米可和范慎哲的和好。 很多次肖品都想着退出，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如果可能，她绝对会通过黑客技术黑进郑志敏的计算机把光盘的内容给毁了。就在她即将圆满完成任务时，她的大老板却来了，并告诉她，让她做三面间谍。 为了前途事业，肖品只好说：“好，那怎么开始？”陆轻繁用手指敲着桌面，说：“你自己看着办，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肖品看着陆轻繁冷厉的表情，心里揣测他此刻的各种波澜，不禁暗暗大笑，在心中嘲笑陆轻繁说：“陆轻繁，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一切都相安无事。郑志敏依旧在努力追求孙东瑜的道路上奋斗。肖品按陆轻繁的指示，把陆米可家里的事情几乎全部都告诉了陆轻繁。不久，陆米可和范慎哲再次走到了分手的边缘。肖品淡定地看着陆米可撕掉了和范慎哲的合影，甚至她还帮着陆米可一起剪碎了米可亲自给范慎哲织的未完工的围巾。 赵彤芸一掌盖在茶几上，说：“混蛋，我去找那个贱人！”赵彤芸的愤怒远远超乎了肖品的想象，肖品说：“找范慎哲那贱人也没用啊，这一次是他前女友怀孕了，哦，不，应该是前前女友。”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无疑是给正处在气头上的赵彤芸火上添油。赵彤芸嘴角抽动了两下，说：“哼，怀孕！当初我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他！” 第9章 骗子 孙东瑜正在为弟弟张功成的事情而心烦，她知道陆轻繁是不会善罢罢休的，她太担心张功成过分的敏感脆弱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孤独。对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孙东瑜的心情极为复杂，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她和张功成之间千丝万缕却又支离破碎姐弟情。那个少年，对她如此疏远和陌生，有时候她甚至怀疑张功成是恨她的。他一定会恨她的吧，毕竟那五年的经历是如此糟糕，是她丢下了他。 肖品看到一旁兀自思考的孙东瑜，还以为她在想米可和范慎哲分手的事情，对孙东瑜说：“东瑜姐，你说咱们这次要不要好好教训一下范慎哲？”孙东瑜听到肖品问她话，答道：“不急，我先去找个人，然后再从长计议。” 肖品暗暗思忖着怎样拆散孙东瑜和郑志敏，一想到这事她就头疼。现在，她特别后悔，悔恨自己的自以为是给自己种下了这么大的恶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孙东瑜和郑志敏，一个是她室友，一个是她顶头上司，那边她都不想得罪，哪边她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一时间四人均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孙东瑜和肖品各想各的烦心事，赵彤芸心里却已经在开始计算着如何找范慎哲说个明白了。 三天后的下午，在银行柜台工作的陆米可忽然看到在他们银行大玻璃门前向她招手的赵彤芸，她交待了手头的工作，走到赵彤芸身旁，赵彤芸说：“下班后有空吗？我等你。”陆米可茫然不解，说：“你今天不上班吗？”赵彤芸自从上次失恋后，就全心全意投入到了工作中，业绩大幅上升的同时，工资也涨了不少。“我请假休息。”赵彤芸答道，并不想做过多解释。 半个小时后，米可下班了。赵彤芸带着她来到一处川菜馆，径直走进了一间包间。米可不解两个人吃饭要包间干什么，她正想问赵彤芸，只见赵彤芸拿出手机正在编辑信息，陆米可不问了。 点好菜，等了十多分钟后，包厢外有人敲门，陆米可准备起身去开门，赵彤芸说：“别动，让我来。”说完，她起身绕过米可打开了门。打开门，孙东瑜冲陆米可微微一笑，先走进了包间，赵彤芸一手搁在门框上，斜倚着看着被孙东瑜亲自带来的范慎哲，皮笑肉不笑地说：“来了就进来吧，愣着干嘛。” 自打上次欺骗赵彤芸感情风波一事，范慎哲就不敢面对赵彤芸，要不是今日孙东瑜亲自去找他，他是绝对不敢来的。来之前他已经猜到事情和这次他前女友怀孕有关，他以为是陆米可要跟他谈分手，孙东瑜却告诉他，说：“范慎哲，敢作敢当，也许这一次你和米可分手也不一定是坏事。”范慎哲不太明白孙东瑜这句话的意思，在孙东瑜的要求下，他跟随着一起来到餐厅。 开门的一瞬间，当范慎哲看到赵彤芸的脸色时，心就像掉进了冰湖，越来越凉。一直等到菜上完了，四人谁都没开口。孙东瑜心道赵彤芸今日绝不会轻易放过范慎哲的，就看米可的态度了。 过了一会，赵彤芸先说话了。她说：“范慎哲，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骗我没关系，但没想到你连米可都骗了，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我就把话明说了吧。”陆米可幽幽望着范慎哲，轻声问道：“范慎哲，你爱我吗？” 范慎哲垂下眼睑，盯着面前的一盘宫保鸡丁，他知道还是喜欢陆米可的。所谓的一见钟情大概就是他第一次见陆米可时的感觉吧。那时候他大学毕业刚刚两年，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在经历二十几家面试失败后，他去了现在的这家保险公司，从最底层的保险推销员干起，在某一天，他为了拉客户，跑到楼下的银行大门口守着，就这样遇到了陆米可。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今日的范慎哲已经很难找回当时的那种感觉了。他不知道是他对陆米可的感情变了，还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见范慎哲没有回答，赵彤芸说：“范慎哲，说实话我很想打你一顿，不过既然你女朋友已经怀孕了，那么你也该收心了，这顿饭后，咱们就此一刀两断吧。”陆米可听到赵彤芸这么说感觉有些惊讶，她说道：“对，范慎哲，今后你最好从我的视线消失，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范慎哲就像被人打了两记闷棍，内心深处无数个声音在呐喊，这不可以，不可以。他先看陆米可，又看着赵彤芸，最后他望着孙东瑜，说：“孙东瑜，你知道的，我不是这样的人。”孙东瑜看着范慎哲，摇摇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范慎哲忽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孙东瑜看着有些激动的范慎哲，说道：“日久见人心，我跟你又不熟，所以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范慎哲说：“孙东瑜，你心里最清楚了，到底是谁搞的鬼。”孙东瑜应道：“你不会又想说是陆轻繁让你这么做的吧。”范慎哲说：“一定是他，他说是你逼他这么做的。”孙东瑜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明白，这只不过是陆轻繁又一个雕虫小技而已，无非就是在挑拨范慎哲和四女的关系。 孙东瑜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好，既然你觉得我是罪魁祸首，那好，我问你，陆轻繁这次是怎么害你的？”范慎哲冷静下来，说：“他没害我，阿丽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孙东瑜一笑，说：“承认得这么快了？”范慎哲有些无奈，他看着地面，说道：“阿丽是我和米可分手后才在一起的，欺骗赵彤芸的时候我跟她分手了。” 孙东瑜心想范慎哲其实也没什么错，实际上他除了欺骗过赵彤芸的感情，对陆米可可谓一往情深。她问赵彤芸，“彤芸，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赵彤芸冷冷地注视着范慎哲，问陆米可：“米可，你有要说的吗？”米可摇了摇头，赵彤芸接着说：“范慎哲，吃完了就走吧！”在范慎哲即将拉开门时，孙东瑜又说：“等一下，范慎哲，麻烦你去告诉陆轻繁，让他给我小心点。” 第10章 生日 范慎哲走后，陆米可有些闷闷不乐，赵彤芸把一桌子菜全部扫光了。三人回到家，肖品还关在房里写程序，听到客厅有声音，她跑了出来，对赵彤芸说：“给我带宵夜了吗？”赵彤芸一愣，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对不起，我这就给你去做。”她说完走进了厨房，陆米可默默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趴在枕头上哭了起来。 肖品见只剩孙东瑜一人了，赶紧过来勾住孙东瑜的胳膊，说：“怎么样，今天范慎哲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了吧？”孙东瑜一笑，说：“估计是没戏了。”肖品拍了一掌，说：“好，这就是骗子的下场。可是，东瑜姐，你跟我们总经理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看着你们俩慢吞吞的，急死了个人。” 孙东瑜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肖品说：“借你手机用一下？”肖品不解，边掏手机边问，“你给谁打电话？”孙东瑜答道：“你们经理。”肖品“啊”的一声，难以置信孙东瑜竟然连郑志敏的手机号码都没存。 孙东瑜当着肖品的面给郑志敏打了个电话，她告诉郑志敏她明日去找他。待孙东瑜打点电话，肖品嘻嘻笑道：“哈哈，被我捉到了，你们俩这么甜蜜。”孙东瑜呵呵一笑，对肖品说：“你的宵夜来了，我去洗澡。” 第二日，肖品下班后如约来到之前和陆轻繁定下的餐厅。肖品心想陆轻繁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把见面的地点选在西餐厅，这样她也不会空着肚子挨饿了。过了一会，陆轻繁准点来到餐厅。落座后，陆轻繁让肖品点菜。肖品毫不客气专挑贵的点，肖品边点菜，心里边想“陆轻繁，我让你求我，今天我就给你放血！” 肖品一边吃饭，陆轻繁一边说：“你已经帮忙把范慎哲踢了出去，现在是时候想个办法把他们俩个给拆了。”肖品说要想拆散郑志敏和孙东瑜还是要利用米可，让米可对孙东瑜产生不信任，米可自然会反对孙东瑜和郑志敏的交往。 陆轻繁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方法。从小，陆米可就跟郑志敏比较亲近，对郑志敏，陆米可是敬爱有加。那么，既然是要用米可来达到目的，眼下就必须在米可面前演一出戏了。如何让米可对孙东瑜产生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亲眼目睹孙东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肖品说：“我有个关系很好的哥们，让他帮忙怎么样？”被陆轻繁否定了，理由是孙东瑜能够让任何一个试图接近她的人撞墙。肖品又说：“找个牛郎……”她还没说完就被陆轻繁用眼神给吓得闭嘴了。陆轻繁说：“我去。”肖品故意说道：“早说嘛，我就不用浪费这么多脑细胞了。”陆轻繁知道肖品是有意的，不想跟她计较。 说完，陆轻繁就要走。肖品见状，连忙喊道：“喂，你还没吃饭呢？”她是想说这么多菜她一个人吃不完，。陆轻繁似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他淡淡说道：“这顿我请你，你一个人慢慢吃！”肖品听了不知是高兴好，还是哭丧好。后来，她一个人在餐厅吃了两个小时，最后实在是吃不完了，她又舍不得扔掉，只好打包带回去了。 肖品回去时，只有陆米可一人在家。肖品问道：“东瑜和彤芸她们呢？”陆米可答道：“可能加班吧！”陆米可见肖品带这么多好吃的回来，不禁疑惑，问道：“平时看你很节约的，今天怎么舍得这么破费？”肖品担心被陆米可识穿她已经倒戈陆轻繁一事，连忙说道：“啊，今天是我生日！”陆米可听了，两眼发亮，抓着肖品的手，就说：“是你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快，我给东瑜和彤芸打电话说一声，等一下出去给你庆祝庆祝！”肖品正想说不用，但一见陆米可这么热情，立刻就打消了念头。 陆米可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安排生日晚宴一事。孙东瑜正在开会，她收到了陆米可的短信告知，于是也用短信回复了她，告诉米可她开完会就过去。赵彤芸正在下班回家的途中，接到陆米可的电话，二话不说掉头去赴约了。 一个多小时后，孙东瑜总算来了。面对孙东瑜的姗姗来迟，陆米可有些小埋怨。“东瑜姐，为什么你老是最后一个？”孙东瑜边脱外套，边说：“今天我们部门有个重要会议，没办法。”自从上次孙东瑜仗义帮助赵彤芸走出失恋，赵彤芸对孙东瑜的看法已经有了些改变。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横看孙东瑜不爽，竖看孙东瑜不爽。赵彤芸说：“我们让服务员上菜吧。”陆米可喊道：“对，把蛋糕拆开，咱们来切蛋糕。” 此时此刻的肖品心中有一万个感动，她想起了自幼孤孤单单地成长，从来没人给她过生日，不禁落泪。陆米可见肖品哭了，笑她，说：“哎呀，过生日应该高兴嘛，来来，今天你是寿星，你先来。”说完，她将打开的蛋糕递到肖品的面前。 这一晚，肖品虽然吃撑了肚子，她却是最幸福的人。然而，当肖品想起陆轻繁对她的交待时，肖品还是屈服了。她一步步按陆轻繁设计的剧本执行着棒打鸳鸯的计划。 星期五那天，陆轻繁提前安排郑志敏去外地出差，肖品告诉他，她会和陆米可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快下班之际，陆轻繁给孙东瑜打电话说找她谈事情，孙东瑜说正好她也想找他谈一谈。 陆轻繁提前半小时下班开车去接孙东瑜。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孙东瑜说：“别再骚扰我弟弟。”陆轻繁说：“那你报警啊。”孙东瑜没有回答，因为她报警会让弟弟张功成受到更重的伤害。陆轻繁知道孙东瑜对此有所顾虑，所以他有些有肆无恐。三天前陆轻繁再一次让吴新平给张功成打电话，他想用不了多久张功成那毛头小子就会撑不住的。张功成一旦撑不住，身为姐姐的孙东瑜自然会出面。 第11章 要挟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少跟我来这套，失败的几率远远大于成功的几率，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说吧，你想干什么？”孙东瑜少有的流露出内心的脆弱，陆轻繁没想到他竟然将她逼到了这步田地，心里浮出一丝愧意。接着孙东瑜又说道：“如果想要我搬出去，免谈。”瞬间她又恢复了嚣张的样子。 “很好，现在我改变了想法，我也不要求你搬出去。” “那你想干什么？” “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无聊。”她嗤之以鼻。 晚餐的气氛还算融洽，陆轻繁答应了孙东瑜今后不再威胁她弟弟，孙东瑜说只要不影响她弟弟正常的生活，她也不跟陆轻繁为难。谈及陆米可的事情，孙东瑜一针见血，指出是陆轻繁从中作梗。 “是你告诉范慎哲，说是我逼你的鬼话，然后你又去告诉了范慎哲那个前女友，来借此挑拨我们和范慎哲的关系。陆轻繁，我想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做有意思吗？还有，你到底给了范慎哲那个前女友什么好处，竟能让她拿一个孩子来要挟范慎哲？” “没证据告你诽谤。”陆轻繁听了后，竟然跟孙东瑜开起了开玩笑。 “证据就是范慎哲前女友肚子里的孩子，等他生下来，去做个DNA什么都清楚了。” “这不关我的事。” “也与我无关，你想怎么对你侄女我不管，但是陆轻繁你别忘了，夜路走多了就会遇见鬼，你是还没到栽倒的时候！” 陆轻繁跟孙东瑜在一起的时间越多就越想去了解她。吃完饭，陆轻繁对孙东瑜说送她回去，孙东瑜没有拒绝。车子开到陆米可家的楼下停了下来，陆轻繁并没有立即打开车门让孙东瑜下车的意思。过了十几秒中，坐在副驾上的孙东瑜说：“先走了，再见。”这时陆轻繁看见肖品和米可正朝这边走过来，他拉住了孙东瑜，说：“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要你做什么了。”孙东瑜遂又坐好。她应该没有看见肖品和米可，因为肖品和陆米可正处在一处树荫下，蓬勃的树冠挡住了路灯的光线，不细看压根就认不出那俩人。 “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要你跟郑志敏分手。”陆轻繁犹豫了一下，决定赌一次。 “什么？”孙东瑜第一次露出惊讶的神情，转而又恢复了傲慢之态，冷冷地说：“凭什么？” “你不答应，咱们刚才谈的条件都作废。”陆轻繁忽然有些生气，他再一次用了底牌。 “做不到。” 孙东瑜丝毫不退让，让陆轻繁心里开始有点恼怒。他伸手扳过孙东瑜的双肩，孙东瑜的双眼直视着陆轻繁，陆轻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吻了上去。戏演到这里，已经超出了陆轻繁的剧本。强吻孙东瑜不是陆轻繁的设计，但听到她说“做不到”三个字，他什么也没想，那一刻有些东西压过了理智。 孙东瑜只是稍稍反抗了一下，但在陆轻繁的攻势下，她很快就软化了，他们的舌头在一起跳舞，甚至到了后面她变得主动起来。 过了很久，就在孙东瑜快要断气的时候，陆轻繁才放开了她。孙东瑜低头看了皱巴巴衬衣，利落地理好衣服和头发。转头，她盯着陆轻繁看了几秒钟，忽然她轻轻一笑，语气极为阴鸷地说道：“陆先生，你输定了。” 孙东瑜要下车，陆轻繁拽住她的胳膊，说：“对不起。”她平静说道：“用不着，我又不会告你******。陆先生，你太过入戏了。”这时候，陆轻繁忽然意识到他被人出卖了，对孙东瑜的感情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找回该死的理智。 “你早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了？” “明眼人都知道，我又不是瞎子。” “你和郑志敏在一起是想离间我们？” “算你还不笨，那你猜猜郑志敏都对我说什么了？” “他出卖了我。” “不止这些，他说你好像在吃我跟他的醋。” “孙东瑜，你到底要说什么呢？” 绕了一大圈，陆轻繁决定不再跟孙东瑜费口舌功夫，直接切入重点。 “很简单，不要来骚扰我，更不准骚扰我弟弟。” “如果我说不呢？” “陆轻繁，如果你不答应，我一定会帮米可调查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查不出来，何况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就在此刻，车窗外走过来一个身影，他伸手轻轻敲着车窗。孙东瑜看见这个身影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陆轻繁发现她这个细微动作，问道：“怎么，是你的熟人？”边说他边降下车窗。孙东瑜没说话拉开车门下车，面对面站在这人跟前。 周小川的突然出现让孙东瑜确实有些意外，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孙东瑜下车后，她只能只有面对他，陆轻繁下了车，他走了过来，和孙东瑜并肩站着，看着周小川。 “孙东瑜，你不给我们做个介绍吗？”陆轻繁说。 孙东瑜想了想，说道：“他叫周小川，我结婚证上另一半就是他，简单点说他是我老公。” 孙东瑜一说，周小川的表情立马变得十分不自然。她一点都不意外周小川会有这番意外，因为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和周小川断交了。陆轻繁自然也是惊讶的，确切点说他不只是惊讶，其中还带着些许惊吓，他难以置信他刚刚爱上的人竟然已婚了。他是个律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爱上一个已婚女人的事实。 陆轻繁望着孙东瑜，问道：“孙东瑜，这是真的吗？” 孙东瑜冷冷一笑，说：“陆先生，你身为律师，这种事我何必要骗你呢，若你不信下次有机会把我的结婚证给你看看就是了。” 陆轻繁的脸冷中带黑，眉头紧锁的盯着孙东瑜。孙东瑜被他看着有点不舒服，说道：“陆先生，我跟小川零八年领的证，至今五个年头。十年前我曾嫁给小川的堂兄，后来前夫不幸去世，幸好他不嫌弃我，几年前我为了升官跟别人去开房，被小川看到了，后来我们吵了一架我离家一走就是数年。周小川，你怎么找这里来了？”她啰里吧嗦扯了一堆，才故意去理周小川。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12章 协议 “是你？”周小川却不回答孙东瑜的话而去跟陆轻繁讲话。陆轻繁似乎没听见周小川的话，他看着孙东瑜，冷峻的脸面无表情，说：“孙东瑜，十年前你不过刚刚高中毕业，那时候你父母相继去世，你哪来的心情结婚？” 不愧是个律师，陆轻繁一下子就点出了疑点，可孙东瑜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她说：“很简单，为了钱，我嫁给了周小川的堂哥，但是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没领证。”陆轻繁的脸更冷，他那双利剑一样的眼睛牢牢盯着孙东瑜，说：“如果是这样，孙东瑜，我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孙东瑜微微一笑，心里却有点堵得慌，说：“很好，我也希望图个清静。还有，如果你爱我的话，请替我保密，我不想让郑志敏知道。” 孙东瑜想他陆轻繁修养再好，也忍受不了这般无底线。果不其然，陆轻繁厌恶的别过头，走了两步，头也不回丢给孙东瑜一句话，“我也有个条件，马上给我搬走。”孙东瑜装着没听见，看着陆轻繁发车走了，然后对周小川说：“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周小川想拉孙东瑜的手被孙东瑜打掉了，孙东瑜说：“别碰我。”周小川缩回手，拦在孙东瑜面前，说：“我是为了阿成的事情来的，他说他被人恐吓了。”孙东瑜早就知道周小川和张功成之间的关系。这四年来，周小川见孙东瑜不愿意见他，于是就去巴结张功成。 “他跟你关系倒很好。”孙东瑜对周小川冷嘲热讽。 周小川说：“刚才为什么要对那人说那些话，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周小川，别忘了你也是参与者！” “对不起，那件事……”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孙东瑜截断周小川下面要说的话，“要是你真的关心阿成，就不要老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他已经十九岁了，我不欠他什么，你也不欠他什么，以后他再给你打电话哭诉，你不要管了。” “他说有人要重新调查你家的案子，我担心他太过于敏感。” “这事我会找他谈，用不着你费心了，还有一件事，离婚协议书麻烦你赶紧把字签了。” “离婚协议书，我绝不会签字。”周小川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在低吼着。 孙东瑜一声冷笑，说：“随便，反正对我没影响。”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是下了决心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心疼，说道：“别这样，东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孙东瑜冷笑一声，说：“我们都没开始过，哪来的重新？” 周小川看着孙东瑜漠然的表情，他知道孙东瑜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笑了。孙东瑜冷肃的表情让周小川觉得有些恐惧，悲哀在周小川的心底一层层荡开，他决定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于是周小川岔开说道：“刚才那人我们以前见过。”孙东瑜一点也不惊讶，说道：“这重要吗？”周小川说：“不，十年前，他去过你家。”闻言，孙东瑜肩膀抖了一下，说道：“十年前？不可能，那时候他出国了。”周小川说：“东瑜，我不信你能够忘记他所犯下的错……”孙东瑜大吼一声，“够了，周小川，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周小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了寓所，他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他看到了，他愤怒，但他什么也没做。为了见孙东瑜一面，他积攒了好久的勇气，可是当听到你孙东瑜那句没有开始哪来的重新，支撑他的勇气瞬间就消失了。他想想起了从儿时一起上学开始直到他们结婚的事情，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孙东瑜的影子。 悔恨，悲哀，周小川低声喃喃念着“孙东瑜……孙东瑜……孙东瑜……”，那些隐秘的往事忽然间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一如这五年从未存在。 2008年3月底，孙东瑜对周小川说她想回重庆一趟，一是去看看一直让她不太放心的弟弟，二是给母亲立块墓碑。周小川满是担忧，说：“你这一回去，就再也躲不掉了。”孙东瑜说：“当时你伯父逼婚，幸好有你帮忙才想出一出缓兵之计，这一次我要回去把阿成接过来上学，去年你伯父不放人，就是担心我跑了。”周小川看着孙东瑜纤瘦的身子，满眼深情说道：“东瑜，我不想看到你嫁给一个傻子。”孙东瑜笑道：“小川，你真傻，我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吗？当年你伯父那么逼我，我都没从，现在他更逼不了我。”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说的不假，当年孙东瑜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巧妙地逃过了他伯父的逼婚。那时候孙东瑜立下字据，却故意在字据里给自己留下缓和的余地。周小川的伯父拿着那字据琢磨了好久才发现其中不妥，后来在孙东瑜大学毕业后，伯父再次逼孙东瑜写下一份更详细的字据，甚至连结婚日子都确定了就是五一劳动节。 “东瑜，我伯父这次就是拿你弟弟要挟你，好让你回去完婚，我伯父那人我太了解了。” “别这么说，不过是一纸婚约能算数么？” “这正是我担心的，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从，但我伯父有的是钱，他能弄得你生不如死。” 孙东瑜听周小川这么说也绝非玩笑，每当她回想起十年前和周永仁做交易时的那份心情，她终生难忘。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孙东瑜看出周小川有话要说。 “眼下你只有釜底抽薪了，结婚。” 孙东瑜稍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说道：“好，咱们去登记，等我把阿成从重庆接回来，我们再协议离婚行吗？” “行，我不会勉强你一定要跟我结婚，我希望你过得开心。”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只是把他当亲人，但是他更奢侈的希望孙东瑜能把他当爱人。他有这个信心，孙东瑜一定会爱上他的。他相信日久生情。 第13章 醉酒 事情进展得比想象中来得激烈多了，当周永仁知道侄儿和准媳妇已经登记结婚了，骂周小川没良心，连嫂子都敢抢，从此两家断了关系。几天后，汶川大地震惊心动魄地摇动了大半个中国，那场地震周小川失去了所有亲人。那段日子，孙东瑜一直陪着他，为了不让周小川更伤心，孙东瑜就一直拖着没提离婚的事情。 半年后，周小川逐渐走出了阴霾，孙东瑜第一次提出离婚，周小川难以置信，说：“我以为你会爱我的。”孙东瑜说：“我把你当家人。”周小川不同意，孙东瑜怕过度的刺激会让他情绪再次低落，于是不了了之。 过了一个月，孙东瑜第二次很正式的提出离婚，周小川说：“咱们都是孤儿了，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你非要离婚？”二人发生了一点争执，因为不想闹太僵，再一次不了了之。 第三次提出离婚是在第二次后的两个月，此时春节刚过去不久。周小川生气了，问孙东瑜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孙东瑜说我不爱你，没办法把你当成我的丈夫。周小川讶然之余，吼道：“可是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孙东瑜一脸漠然，说：“当初我们协议好了，你说过不会勉强我跟你结婚的。”周小川道：“当日是你自愿的，我现在反悔了，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孙东瑜说：“我不想跟你争吵。” 然后，他们达成一致，以半年为期限，如果孙东瑜还是不能爱上周小川，到时一定离婚。协议达成后，周小川就发现孙东瑜变了，有同学告诉他，说孙东瑜在和其它男人约会，他不信，他相信自己的深情一定能感动得了孙东瑜坚硬的心。 直到有一天下班，他去孙东瑜的单位亲眼看见孙东瑜和一个老头去了酒店，他一路跟踪过去。当孙东瑜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客服，打开门见到一脸阴鸷的周小川，什么话都没说，对躺在床上的老头说道：“老钱，有人找来了，我先走了，晚一点我再来看你。”周小川一言不发拉着孙东瑜离开了酒店，把她塞进出租车，报上他住的地址。 在车上，孙东瑜说：“你跟踪我多久了？” “这是第几个？” “应该是第五个或者第六个。” 大概是顾忌有外人在场，周小川没有问下去，憋着满肚子的气直到将孙东瑜硬拉回宿舍。孙东瑜之前从未去过周小川读研究生的住处，她环视一圈，说道：“还不错，比我租的房子好多了。对了，你一个人租房多贵，为什么不住学校宿舍？” “我家里有钱给我租房，孙东瑜，不要岔开话题。” 孙东瑜傲然一笑，说：“哦，我差点忘了你父母给你存了一大笔钱，难怪平日里经常给阿成买好吃好穿的，以后别这么浪费了。” 周小川的耐性几乎殆尽，吼道：“孙东瑜，你到底想怎么样？” 孙东瑜忽然一脸严肃，说：“离婚。” “休想！”周小川斩钉截铁，决定跟孙东瑜耗下去，“孙东瑜，反正咱们世上都没亲人了，我一辈子守着你，我让你做我一辈子的老婆。” “周小川，你疯了吗？还记得你以前说的话吗？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东瑜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什么都愿意替你去做，为了能看到你，我跟你报同一所大学，为了能替你拖延时间，我假装说监视你替你掩护，为了能让你不嫁个傻子，我拿自己的婚姻来交换，这些你就无动于衷吗？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离婚，是我哪点不够好了，你让我给你半年时间来爱我，你早就计划好了用这半年来气我，你去和别的男人约会是不是就是想让我跟你离婚。孙东瑜，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吧，你从来都不肯给我一点点爱意，为什么……” “够了，周小川，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知道原因吗？好，我告诉你，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利用了你，正如你刚才说的，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在我的计划里面，但是我看错了你，我以为你会遵守诺言跟我离婚，而你却死缠不放。周小川，你懂什么，我好不容易有今天，你以为是你给我的吗，错，是我靠自己的努力一点点赚来的，我去和别的男人约会那是因为他们能给我事业上的帮助，刚才在酒店里的那个人是我的上头领导，他说只要我跟他睡一觉，今年就能让我升为科长，你有这能耐吗？” “孙东瑜，你怎么会是这种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就是这种人，你现在发现还不晚，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跟领导说好了升迁的事，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少事！” 周小川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孙东瑜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周小川，冷冷说道：“周小川，要么离婚，要么你就一辈子戴绿帽。” 说完，孙东瑜就走了，丢下一句“要么离婚，要么一辈子戴绿帽”，周小川压抑了十五年的感情一瞬间被孙东瑜全部摧毁了。从不喝酒的他去夜店喝酒，在夜店里有个女郎来挑逗他，他一看不是孙东瑜，将那女郎推开了，女郎骂他神经病，到夜店装个什么假清高啊。周小川被女郎这么一骂，忽然清醒了，离开夜店去了孙东瑜家里。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张功成早睡了。孙东瑜刚刚丢下书上床睡觉，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她感到有人压在她身上。孙东瑜醒了过来，闻到一阵酒气，她只看这个人的背影就知道他是周小川。孙东瑜推开半醉半醒的周小川，“喂，周小川，你怎么喝成这样子了？”周小川抱着孙东瑜，说道：“不要走，不要走，孙东瑜。” 孙东瑜推开醉的不成样的周小川，说：“我给你煮点醒酒汤。”她知道周小川有她家的钥匙，心想周小川再这样她得换锁了。等她端着煮好的醒酒汤，周小川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她走过去，推醒周小川。 “小川，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吧！” “我没醉……我没醉……” 天下所有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孙东瑜无奈，只好将周小川扶起来，强制将醒酒汤灌下去。周小川喝完倒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孙东瑜只好坐在床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孙东瑜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14章 犯错 喝醉酒的周小川觉得身上燥热难耐，迷糊中他摸到身边有一个人，长头发应该是个女人。已经没那么醉的他睁开眼仔细一看竟然是孙东瑜。因为室内开着空调，孙东瑜穿了一件棉质长袍睡衣，睡衣领口半开。孙东瑜安静的躺在床上，跟周小川白天看到的那个把自己武装地严严实实的人不一样。周小川忍不住去摸孙东瑜的脸，他真想一辈子就这样下去啊，只有睡着时候的孙东瑜才不会拒绝他。周小川想起和孙东瑜认识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他苦念孙东瑜，孙东瑜无情拒绝他。突然，他心里生出邪恶的念头，“我的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周小川的手慢慢滑到孙东瑜的睡衣领口，他一点一点地拉开领子，孙东瑜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倒带睡衣，他又伸手解开睡袍的带子。突然孙东瑜醒了过来，她按住周小川的手，问道：“你在做什么？”周小川看到孙东瑜怒中带惊的表情，脑海中想起昨天在酒店看到的她跟那老头在一起时笑靥如花的样子，心中怒火燃烧，一翻身将孙东瑜压在身下。 “周小川，你疯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孙东瑜用手挡在她跟周小川之间，怒视着他。 “我知道，孙东瑜，我爱你十五年了。” 孙东瑜使尽全力猛然推开周小川，扣上被周小川解开的睡袍，说：“你给我出去，否则的话咱们连朋友都做不了。”周小川已经完全疯掉了，被孙东瑜这话一刺激，脑海中尽是那句话“要么离婚，要么一辈子戴绿帽”，他心想：“不，我不要离婚，我要她。”于是他更加用力的再一次扑过去，将孙东瑜死死压住。 孙东瑜用手抵制他的进攻，周小川伸手一抓，扯过皮带将孙东瑜的双手绑在床头。孙东瑜要喊，他就用嘴堵住孙东瑜的叫声。他很快就扯掉了孙东瑜身上的睡衣，他疯了，他吻孙东瑜，孙东瑜就咬他，他的嘴角流出了血，但手仍然没有停下来。周小川撕扯掉了孙东瑜身上最后一件衣物，两腿分别押着孙东瑜的双脚，他褪掉了自己的衣裤，动作粗鲁直接，在疼痛中孙东瑜狠狠咬烂了周小川的唇。 周小川完全清醒了，他看到被单上的血迹，又看着孙东瑜面无表情的脸，忽然狠狠抽了自己三个耳光。他拉过被子将孙东瑜盖好，说道：“对不起，我该死。”孙东瑜裹在被子里，冷冷说道：“现在咱们两清了，今日之事，我不想追究。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时隔数年，每当周小川回忆起那晚他对孙东瑜所做的事情，悔恨侵蚀着他，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快掏空了。如果不是因为他知道孙东瑜从来没有爱过别人，他也不会坚持四年不去找孙东瑜。孙东瑜在哪工作，在哪居住，他全都知道，但是他想，她不愿意见他，那他就不去打扰她吧。 周小川忽然想起了些什么，他爬起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张纸。这是那晚之后孙东瑜寄给他的已经签好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当日，周小川并不想就那样跟孙东瑜一刀两断，所以他没签。 周小川又想起了刚才孙东瑜对他签不签字的态度，他想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周小川心中一万个于心不忍孙东瑜自己折磨自己，他拿出笔打算成全孙东瑜的心愿。突然间，陆轻繁吻孙东瑜的情景无情地闯进了他的脑中，刹那间，报复、愤怒、不甘汹涌而来，周小川又放下了笔。 十年前，陆轻繁确实去过孙东瑜的家，而且还是在孙东瑜母亲死后的头七那天去的。那天给他开门的是周小川，孙东瑜在屋内正在面对上门逼债的马子。陆轻繁说：“我是代替施老师来看杜如梅女士的。”周小川一听是施灿荣的人，心中不悦，怀有敌意的看着陆轻繁，关上门走到屋内问孙东瑜，说：“门口来了个自称是施灿荣律师的人来看你妈，要不要他进来？”孙东瑜说：“让他进来，我还有话让他带给那个律师！” 周小川再次开门让陆轻繁进去，他看到屋内还有一个男的，看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说道：“我是律师，请问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没等那人回答，孙东瑜道：“不关你的事，我让你进来是让你给施灿荣带句话，这案子他这辈子也查不出来，让他死心吧。”说完，对周小川说道：“小川，麻烦你将他赶走。” 孙东瑜至始至终没有抬头正眼看过陆轻繁。陆轻繁生平第一次被人扫地出门，这件事让高傲自负的陆轻繁记忆深刻，以至于若干年后他总对那个女孩有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十年后，当陆轻繁因为侄女陆米可的事而开始着手调查孙东瑜，他惊讶的发现原来她们竟然是同一个人。可是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孙东瑜的时候，孙东瑜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戏，而她早已经结婚了。陆轻繁怀疑孙东瑜到底是不是因为报复施灿荣而特别针对自己，所以他调查了孙东瑜跟周小川，发现孙东瑜那晚说的都是真的。 陆轻繁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想还是告诉郑志敏吧。陆轻繁心中有个隐秘的想法，他很想看看当郑志敏知道孙东瑜已婚时的反映是不是跟他一样的。陆轻繁对还蒙在鼓子里的郑志敏说：“孙东瑜不值得你爱，放手吧。”郑志敏讶然的望着一脸严肃的陆轻繁，说：“前几天是要死要活地想拆散我们，今天这又是什么招？”陆轻繁看着郑志敏，想起那晚孙东瑜最后说的那句话，忍了忍，说道：“随便你，到时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 可是陆轻繁还是没有直接告诉郑志敏孙东瑜已婚的事情，陆轻繁忽然间心软了，他觉得郑志敏对孙东瑜可能比自己对她要好。十年前，那个将他扫地出门女孩已经长大了，陆轻繁不会忘记那天的耻辱。他说让孙东瑜走。 世事变幻莫测，曾经孙东瑜赶他，如今他赶孙东瑜。 第15章 搬走 觉得陆轻繁有些异样的郑志敏开始留心注意孙东瑜的事情。他威胁肖品，说：“帮我留意一下孙东瑜最近有什么变化，及时告诉我。”肖品不满意说道：“老板，你别这样逼我好不好，孙东瑜是什么人，那是泰山崩了都不会变色的人，要我观察她，不被她发现我间谍的身份已经不错了。”郑志敏说：“做不做由你，陆轻繁已经知道上次你出卖了他，你说没有我你还能安心待在这里。”肖品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上次陆轻繁要她拆散郑志敏跟孙东瑜，她嘴里答应了，心里却觉得过不去。于是肖品告诉了郑志敏陆轻繁的计划，郑志敏又告诉孙东瑜，当然不会全部告诉孙东瑜，只是暗示她陆轻繁在吃醋。 郑志敏心里清楚孙东瑜忽然答应跟他交往的原因，而且孙东瑜一定早就知道了陆轻繁对她有点意思。郑志敏知道孙东瑜不爱他，和他交往也另有目的，可是他也不在乎。 这天他约孙东瑜一起吃饭，孙东瑜忽然问郑志敏，说：“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郑志敏反问孙东瑜，“你指谁？”孙东瑜说：“你。”郑志敏说：“当然没有，不过前几天轻繁跟我说了些关于你的很奇怪的话。”孙东瑜吃着饭，过了一会，她说：“你一定是有话想问我吧？”郑志敏说：“是，一肚子疑问。”孙东瑜说：“你问吧，但我不能保证全部都如实回答。” 于是郑志敏问了十七个问题，孙东瑜回答了十六个“不好说”“不清楚”“不知道”之类的，当郑志敏问孙东瑜：“你爱我吗？”孙东瑜终于答了一个不一样的。孙东瑜说：“不爱。”郑志敏没有耳鸣，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一点也不意外了。 孙东瑜说：“显然，你也不爱我。” “那咱们要分手了吗？”郑志敏问。 “陆轻繁告诉你的是要分手对吧，那咱们就分手吧。” “为什么要扯进轻繁？”郑志敏有些隐隐约约觉得孙东瑜在隐藏些什么。 “那日后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你瞎了眼。” “我看得很清楚。” “你没看到我的心，郑先生，千万别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啊。” “你越这么说，我对你越感兴趣。” “这只能说明你现在对我这种类型的女人感兴趣，不能代表其它的。” 郑志敏没能从孙东瑜这里问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被孙东瑜问出肖品的间谍身份。孙东瑜的眼光之锐利再一次出乎郑志敏的意料。 “我们四人里肯定有一人是你们的人，这人除了我和陆米可就只能是赵彤芸和肖品，赵彤芸重视义气，不可能背叛，肖品是墙头草，而且从上次的事情来看，陆轻繁绝对不会提前把计划透露给你，只有像肖品那样心软的人才会做得出。虽然我不清楚肖品是怎么成为你们的人的，但是想用这种手段来拆散我们赶走我们，郑志敏，你不觉得有点卑鄙吗？” “我不也帮了你们吗？我告诉你是陆轻繁在米可和范慎哲的感情中从中作梗，你看现在他们知道真相不是又和好了吗？” “有意思么？陆轻繁至少有一点没错，范慎哲不适合米可，他们终究不会走到一块的。还不如早点分开，何必分分合合搞的痛苦不堪。” 郑志敏越发觉得陆轻繁和孙东瑜之间一定有问题，决定继续追问下去。还没等他开口，孙东瑜便止住他的想法，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郑志敏，以后你别来找我了，过不久我就会搬走的。不必送了，再见。”说完，她一身洒脱的离开。 从这之后，陆轻繁果然再也没有骚扰过孙东瑜姐弟俩，郑志敏也不再来陆米可家了。肖品虽然被拆穿了间谍身份，但几人并不责怪肖品，陆米可更是将所有怨气都发泄到了陆轻繁身上。范慎哲和陆米可再一次和好，赵彤芸看着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谁说赵彤芸对范慎哲没有感情，她虽然精明不肯吃半点亏，但对范慎哲她全心全意的付出，却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赵彤芸想也许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该死的爱情吧。可是，有爱情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日子还不是得过下去。这世上悲伤是死不了人的，所以赵彤芸痛苦了一段日子，将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业绩大幅上涨。 一个月后，孙东瑜说要搬走，理由是她要升迁了。就在孙东瑜忙着准备搬家之际，整整近一个月没见的陆轻繁忽然找到她。陆轻繁说：“不要搬。”孙东瑜说：“不行，已经决定了。”陆轻繁沉默了半晌，孙东瑜跟着嚼着食之无味的饭菜。 “陆轻繁，为什么反悔？” “我不想让人以为是我硬把你赶走的。” “这与你无关，是因为我工作上的事。” “准备搬哪去？” “地址我记不太清了，下次有机会再说吧。”孙东瑜心想下次见面的几率为零，因为她若升迁了就不会在现在的地点办公了。 孙东瑜拒绝了陆轻繁的挽留，她知道陆轻繁不是那么容易失去理智的人，等他稍稍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那天晚上她说的话，陆轻繁一定能猜出其中的蹊跷。虽然孙东瑜说的半真半假，可是有些事情她不想让它重见天日。 就在孙东瑜想着赶在陆轻繁明白事情其中蹊跷前切断与他们的联系时，陆轻繁再一次毫不犹豫地用了他手中的那张底牌，而且这一次同以往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东瑜从周小川那里了解到情况后，直接去了陆轻繁的事务所找罪魁祸首。王文强见到孙东瑜，知道这人正是陆轻繁最近调查对象。王文强可不想事务所平白无故去惹上一个陌生人，他说陆轻繁不在，孙东瑜说她等他回来为止。然后孙东瑜就坐在会议室从五点等到七点，又从七点等到八点。王文强有种感觉，陆轻繁和孙东瑜的关系不一般，他想到徐伊美决定留下来观察一下。 第16章 买卖 孙东瑜心想陆轻繁好高杆的手段，先是让人去跟弟弟阿城说案子已经开始调查了，还装模作样给他做了口供，然后她知道了，她自然会顾忌弟弟来找他，而他却来个避而不见，陆轻繁还知道她不会善罢罢休，所以故意让她等三个多小时，一来是想挫败孙东瑜的傲气，二来想必就是出于报复心理了。孙东瑜很清楚，陆轻繁对她所做的，绝不仅仅是这些。 晚上九点钟时，陆轻繁终于来见等了四个小时的孙东瑜。孙东瑜仍然是衬衣西装，不知为何，陆轻繁越是不想见她就是越想见，可一见面又会想起孙东瑜所说的那些令他厌恶而不安的真相。 陆轻繁知道孙东瑜不那么单纯，更不那么无辜。他的调查告诉了他孙东瑜是一个可以为钱出卖婚姻，也可以为事业出卖肉体，更可以为了报复而出卖感情的人，所有这些都是他最厌恶的地方。陆轻繁对孙东瑜多了一份厌恶。这种矛盾让他寝食难安，当得知孙东瑜要搬走后，陆轻繁忽然有种再见不到的感觉，于是他只能用了孙东瑜的底牌留下她。 “陆先生，心情好点了吗？”孙东瑜开门见山。 “还可以，孙小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多大的事情，过来告诉你一声，我决定不搬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别做得太绝。” 陆轻繁装着没听进去，假装不经意问道：“你跟郑志敏分手了么？” “还没，他说目前对我还有兴趣。” 听孙东瑜这么说陆轻繁的心里腾起一阵怒气和厌恶感。 “孙小姐是已经结婚的人，最好顾忌点你丈夫的面子。” “夫妻间的事无外人无关。” 孙东瑜摆出了一副与陆轻繁无关的态度，她越这样陆轻繁越烦。陆轻繁克制着愤怒的情绪，看着孙东瑜不惊不慌的样子，忽然感到她身上那套衬衣西装格外讨人厌，说道：“我并不想过多管你们夫妻间的事，只是请别坏了米可的名声，最好不要带男人回家去，米可出了什么事，你要负责。” “哦，不提醒我差点忘了，米可今天去和范慎哲约会了，看样子两人差不多回去了，时候不早了，我去郑志敏那里睡。祝你晚安。” 孙东瑜说完就要走，陆轻繁一把拽住了她。孙东瑜望着陆轻繁，陆轻繁盯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阵子，陆轻繁说道：“不准去郑志敏那里，你会脏了他家。”孙东瑜媚然一笑，说：“郑志敏都不嫌弃，你凭什么嫌弃？” 陆轻繁的手紧紧扣住孙东瑜的手腕，勒得孙东瑜的骨头都快碎了。看到这里，王文强觉得不需要继续再看下去了，他觉得徐伊美没戏了，于是他识趣的先走一步，他可不想搅进这两人的斗争里。王文强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之际，孙东瑜瞥见他的影子，喊道：“王律师，这么晚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好吗？”王文强心里哀嚎“真是躺着也中枪”。孙东瑜却觉得陆轻繁的手更用力了，她想挣脱手上的制箍，陆轻繁低声喝道：“哪也不准去。”王文强当然自觉地倒向陆轻繁这边，说道：“抱歉，孙小姐，我的车今天送到维修点去了。”孙东瑜也不想过分为难别人，说道：“算了，王律师，你先忙去吧，今晚叨扰你这么长时间麻烦了。” 王文强像获得了****令一样，笑道：“轻繁，孙小姐是专门来找你的，你们有事慢慢聊，我先回家看孩子了。”什么人，陆轻繁此刻才觉得王文强碍眼呢，说道：“那还不走！”王文强一走，整个事务所就剩下两人。 “陆轻繁，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孙东瑜先开口，她的手快断了。 “今晚不准去郑志敏那里。” “好，不去就不去，你先放手行吧，我的手快断了。” 孙东瑜知道今晚她若不妥协，陆轻繁绝不轻易放过她。陆轻繁松开手，看到孙东瑜被勒得发青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怜惜，孙东瑜没发现，她正看着被陆轻繁勒痛的手。 “话说完了？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陆轻繁说：“孙东瑜，事情不会就这么了结的。” “随便，我奉陪到底。” “十年前我见过你。” 陆轻繁天外飞仙忽然说起这件事。孙东瑜看着他，心里却想不起来。 “见过又如何？” “孙东瑜，你是来报复我的吗？” 孙东瑜心里隐约猜出些什么事。 “看来你对我的事知道得比我想象的多，我是在报复你，怎么办，我看你现在似乎挺难受的，陆轻繁，你这么怎么了，该不会是你知道了我真实的一面而后悔爱上我了吧？” 孙东瑜继续无底线挑衅，想看看陆轻繁到底能冷静到什么时候，同时也想试探一下陆轻繁心中真实的想法。 “我爱你？孙东瑜，你不过是个有夫之妇而已，我凭什么看上你？” “可我认为你目前的所作所为不是这样，说得不好听点，你是在勾引已婚女人。” 陆轻繁最受不了的就是孙东瑜已婚这件事，但这是铁的事实。周小川是孙东瑜的合法丈夫，孙东瑜永远都不可能属于陆轻繁。 “勾引？”陆轻繁忽然邪魅一笑，欺身逼近孙东瑜，孙东瑜仰头看着陆轻繁的脸，说：“陆先生，我的出场费不便宜，和老头睡一觉就能换来科长的位置，这价码你出得起吗？”孙东瑜状似随意的提醒了陆轻繁她曾经的肮脏经历，陆轻繁伸手掬起孙东瑜的下巴，凑在孙东瑜眼前，说：“跟我睡一觉，我就放过你弟弟，如何？这价码也没人付得起吧？” 陆轻繁轻佻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孙东瑜身上扫描，甚至已经开始上手了。孙东瑜悄悄后退一步，假装不经意拨开他的手，笑道：“陆先生真是沦落了，刚才还问我你凭什么看上我了，没想到脸翻得比书还快，看来你是看上我的身子了。” “孙小姐，是你说的我在勾引你，这不过是随你心意罢了。” 第17章 厌恶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陆轻繁再次逼过来，他想吻孙东瑜，孙东瑜侧过身体向旁挪了一小步，避开了他，说道：“你可真随便，这里是办公室，你不怕这里留下一个你厌恶的人的味道，我还介意一不小心留下证据，惹出什么流言蜚语。”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孙东瑜？。” 陆轻繁存心想戏弄孙东瑜一番，并不像轻易就这样放过她。孙东瑜心里悲催到了极点，暗暗后悔不该口不遮掩，跟一个律师较劲，现在陆轻繁跟她来真的，倒让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孙东瑜一小步一小步地后退，陆轻繁能看出孙东瑜的心虚，但孙东瑜掩饰的很好。他越逼近，孙东瑜眼神中的情绪越明了。陆轻繁不得不承认孙东瑜是一个头脑相当冷静的人，即便这个时候她仍然不慌不忙跟在他见招拆招。 “陆轻繁，你确定你真的要我？不嫌我脏，周小川就是因为嫌弃我曾跟别的男人一起，我们才会吵架的。”孙东瑜的态度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主动攀在陆轻繁肩上，用手指滑过他的脸。 陆轻繁心里产生一种厌恶之感，打掉了孙东瑜的手，说：“不要在我面前提你的那些风流韵事。”孙东瑜轻声一笑，慢慢说道：“你介意什么，我跟你只不过是买家和卖家关系，陆轻繁，需要验货么，据我以前的几个男人说我身子不错，大致可以免检。”孙东瑜边说便动手脱掉西装外套。 恶心的感觉潮水一样涌向陆轻繁，孙东瑜脱掉西装，盯着他，问：“要不要？”陆轻繁别过头，说道：“你走。”孙东瑜用遗憾的语气说：“那太可惜了，既然这样，陆轻繁，不打扰了。” 天下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受的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毫无忌惮地讲自己的风流韵事，但孙东瑜偏要。她知道她若是一味躲避迟早会被陆轻繁看穿，还不如主动出击。果然陆轻繁在听到孙东瑜说起她跟其它男人的事，他心里的厌恶感压过了愤怒。 孙东瑜敢打赌陆轻繁会比她更矛盾。她需要继续维持她已婚****的形象，陆轻繁却在喜欢她和厌恶她之间徘徊折磨。她知道再不走，恐怕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出了事务所大楼，周小川在下面等她。孙东瑜想周小川估计已经看出来了陆轻繁对自己的感情了吧，否则不会跟着她找到事务所来。 “谈好了吗？”周小川问。 “没有。” 孙东瑜往前走，周小川跟在身后。 “阿成的事？” “不用你操心，周小川，如果你要弥补，请赶紧把字签了。” “我说过绝不离婚。” “那你不介意我跟别的男人一起？” 周小川脸色变了变，说：“不介意。” 孙东瑜无语了，她知道周小川对自己一往情深，可是她不爱周小川，一往情深又如何。何况周小川曾经的背叛，孙东瑜再大度，也不可能当做没发生。 “你真是个好丈夫！”孙东瑜嘲讽周小川。 “东瑜，我伤害过你一回，我就用一辈子来忏悔。”周小川非常认真。 “情太重，受不起。” 周小川不说话，孙东瑜继续往前走，拦了一辆车走了。周小川望着孙东瑜坐的车远行而去，心也仿佛跟着一起走了。周小川的心四年前就死了，他不想看着孙东瑜离他而去，他知道只要他不离婚，他和孙东瑜的关系就不会断。孙东瑜说他在作茧自缚，他想即使这样又如何，这个茧里有孙东瑜，哪怕是死，他们也会死在一起。如果他要破茧，他飞了，孙东瑜也会飞走，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 当孙东瑜十二点回家时，见肖品在客厅里坐着，似乎在等她回来，孙东瑜问肖品，说：“你等我吗？”肖品说：“是。”她说：“为了郑志敏的事还是为了陆轻繁的事？”肖品说：“为了米可的事。” 自打肖品的间谍身份被拆后，她觉得日子轻松了，她还向米可坦白那晚她看到的那件事。但疑心多虑的米可却跟肖品笃定说：“孙东瑜爱上了陆轻繁。”肖品当然不信，笑道：“不可能，孙东瑜只是在配合演戏。”米可说：“你相信我的直觉吧，不会错的，我是不会让孙东瑜跟陆轻繁在一起的。” “他们又出事了吗？”孙东瑜问道。 “没有，他们很好，不过彤芸更好，这个月业绩比上月又涨了，马上又能升职了。” “肖品，有什么就直说吧，对了，家里人呢？” “赵彤芸睡了，米可和范慎哲没回来。” “你想说什么？” “东瑜，我问你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好吗？” “你先问吧。” 看样子孙东瑜不一定会如实回答，肖品只能先问了。 “你真的结婚了吗？” “结了，五年前登记的。” 孙东瑜一点也没犹豫就承认了，肖品有点意外，当郑志敏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打死都不信，郑志敏说：“陆轻繁查出来的，孙东瑜确实已经结婚了。”郑志敏失恋了，肖品没想到郑志敏会告诉她这件事。 “米可跟我说她不会让你跟陆轻繁在一起。” “我跟陆轻繁没关系，米可想太多了，肖品，你觉得已婚女和未婚男能有什么结果吗？” 肖品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可为什么她还是不放心呢。 “肖品，我不爱郑志敏，郑志敏也不爱我，他谈不上失恋，我也说不上难过。” 肖品没办法太认可孙东瑜这话，今天郑志敏告诉她，说：“恋爱谈多了，都不知道失恋的感觉了。”肖品能体会到郑志敏轻狂风流的外表下掩饰着一颗受伤的心，她觉得郑志敏是爱过孙东瑜的。 “米可要是知道你骗了她，该怎么办？” 肖品最大的缺点就是心太软，这注定了她成不了一个好间谍，也是她那么容易被孙东瑜发现的原因。因为这个性格，她在工作上也没有太大野心，所以至今还是一个程序员。 “我自己跟她解释。” “她会不会把你赶出去？” “那最好不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8章 友谊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孙东瑜知道肖品是在提前给她通气，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沉静憨厚的女孩其实是在替她着想。孙东瑜不知道该怎么去跟关心她的朋友去解释她已婚的事情。她特别累，不想再作过多解释了，心想等米可回来她就搬走。 翌日，米可知道了孙东瑜的事情，她发火了。孙东瑜说：“你不原谅我也没办法，我马上搬走。”赵彤芸劝米可别生气，替孙东瑜说好话，孙东瑜说：“彤芸，是我欺骗了你们，是我不对。”没有前男友，更没有被人甩过，孙东瑜彻底把她们三个给骗了。 肖品对孙东瑜说：“我知道你有苦衷。”孙东瑜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苦衷，这不能成为借口。”肖品说：“我知道你不是诚心要骗我们。”孙东瑜说：“无心之过也是过，平日对你很冷淡，希望你别记在心上。” 孙东瑜清楚这事不是陆轻繁做的，陆轻繁不愿意让她搬走，所以一定会替她守住这个秘密。那么只有一个人，周小川。一定是周小川告诉郑志敏和陆米可的。周小川的心思孙东瑜还不知道么，要他签字已经不可能了。周小川已经发誓一辈子不离婚，一辈子守着孙东瑜，哪怕孙东瑜一辈子不理他。 孙东瑜打电话给周小川，说：“咱们谈一谈吧。”周小川来了，孙东瑜劈头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周小川坦然说道：“我不想看到你和陆轻繁纠缠不清。”孙东瑜愕然，不知周小川何故这么敌视陆轻繁，问道：“为什么偏偏针对陆轻繁？”周小川说：“陆轻繁是害死你母亲的人，当年去过你家。”孙东瑜仔细回忆，想了起来，确实是有过那么一次，这么说陆轻繁是她仇人了。 “周小川，你把我逼得没地住了，现在满意了吧？我跟陆轻繁没纠缠，他是施灿荣什么人对我来说也不重要，事情过了这么些年，我已经不那么恨了。” “可是是施灿荣逼死你母亲的啊？” “是，没错，但你不了解全部，我母亲是被逼而死的，施灿荣有罪，但我也有罪。” 在周小川的记忆中，他和孙东瑜关系可以追溯到1997年。那年，周小川的父母在镇上买下了一个门面，开始做起了五金生意，同一年，张木喜带着全家也搬到了镇上，拿出积蓄盘下了一个门面开了一家副食店。两家门面挨得很近，周小川和孙东瑜同一年级，一直到2003年他们高中毕业。2007年他们大学毕业时已经整整相识了十年。 1992年的夏天，年仅7岁的孙东瑜随母亲一起搬回了重庆，次年，孙东瑜的母亲改嫁给了孙东瑜的继父张木喜，一年后，孙东瑜的弟弟张功成出生了。1997年，家里的副食店开张后，孙东瑜开始帮忙一起打理门店的生意，十五岁的时候，孙东瑜就已经能独自管理家里的生意了。 周小川听父母说过孙东瑜的生父是重庆人，母亲却是广东人，他还知道张木喜不是孙东瑜的亲生父亲。周小川还常听母亲替杜如梅不值，母亲说：“杜如梅嫁给张木喜，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的确，杜如梅长得漂亮，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漂亮惹的祸，杜如梅嫁给张木喜没过几年光阴，周小川就经常看见她和张木喜吵架。那时候周小川发现孙东瑜的胳膊上常常出现淤青。上初三那年，有一天孙东瑜忽然对周小川说张木喜迷上了赌博。后来事情越变越糟，周小川也终于明白孙东瑜身上那些淤青是怎么回事了。他说：“你爸打你，你怎么不告诉你妈？”孙东瑜说：“告诉我妈，我爸连我妈一起打。”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三年，周小川和孙东瑜上高三了。那时候孙东瑜的成绩很好，突然有两个月的成绩下滑很厉害，高考前夕她的成绩恢复了正常。7月份的一天晚上，张木喜从五楼家里的阳台坠下，死了。当周小川听到张木喜死了，内心是感到开心的，因为以后再也没人打孙东瑜了。 公安局定义为意外身亡，大家都不觉得不妥，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自称是律师的人，他就是施灿荣。施灿荣说这案子有疑点，并怀疑是一起谋杀。于是，公安局又重新调查了，这事在小镇上炸开了锅，大家每天都在议论到底谁是凶手。 那段时间，张木喜生前的债主上门讨债，杜如梅才知道张木喜早已把家里的房子抵押给了赌场老板。周小川成天都往孙东瑜家里跑，就怕孙东瑜出事，可是孙东瑜却出奇的平静。直到一个月后，杜如梅跳河自杀了。 人死了，债照样要还，赌场派人上门催债，第一次孙东瑜拿刀子将人吓跑，第二次别人拿刀子上门逼债，她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第三次，是杜如梅头七那天，上门逼债的人说不还钱就拿人。就在孙东瑜跟拿人争吵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陆轻繁来了。 从某些程度来说陆轻繁救了孙东瑜一命。当时来逼债的人他把刀就藏在衣服下面，威胁孙东瑜，“十三万，两只手。”年仅九岁的张功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周小川赶紧抱着张功成。孙东瑜说：“那好，你砍我的手吧。”陆轻繁进来后，那人将刀子藏了起来，陆轻繁走后，那人忽然改变了主意，说：“不砍手也行，要十万。”孙东瑜也改变了必死的想法，说：“好，我把门面卖给你。”那人说：“要现金。”孙东瑜说：“给我一点时间。”那人说：“十天之后，还还不了钱，你们姐弟的眼睛、肾脏都没了。” 后来，当孙东瑜寻找家里的房产证时才发现门面也早让张木喜给卖了。她有种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绝望。孙东瑜看到被张木喜藏得好好的买卖合同，想了很久，拿着它来到了周永仁家。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19 章 他们的回忆 周永仁是周小川的伯父，名字中虽有个“仁”字，但实际人品差远了。孙东瑜拿着合同指着上面的价格，说：“我家门面远不止这个价，我怀疑周叔叔你是在趁我爸急用钱之际故意压榨。”周永仁早就知道张木喜家里的女孩是个做生意的料，但他是个生意人，吃进去了怎么可能吐出来。他早就想要张家的那个门面，当时要不是张木喜急于还赌债，他也不可能用那么低的价格买下来。 周永仁说：“我知道现在赌场找你逼债，看在你们姐弟可怜的份上，我可以再加五万。”孙东瑜说：“我家门面至少值三十万，就算你加了五万也不到二十万，周叔叔，你再明白不过了，我家门面地理位置好，生意又好，以后远远不止三十万。”周永仁说：“最多五万，多一分我都不给，你再说我可以一分都不加。” 周小川很不耻伯父的行为，可是他又帮不上一点忙。他回家求父母，希望父母能借几万块帮孙东瑜把钱还了，可是父母觉得借给孙东瑜的钱很可能收不回来，于是委婉地拒绝了儿子的请求。 三天后孙东瑜又找到周永仁，说：“十万，我只要十万。”周永仁看着孙东瑜，说：“丫头，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狮子大开口啊。”突然他话锋一转，说：“不过，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十万块也不是不行。”孙东瑜问：“什么条件？”周永仁说：“做我的儿媳妇。” 时至今日，周小川都无法明白孙东瑜当年答应跟伯父周永仁做交易的心情。无数次，周小川会在心中暗自假设，如果08年没有发生大地震，孙东瑜会不会真的嫁给他那个有些智障的堂哥周小山。周小川到现在都还清晰地记得那日孙东瑜没有严词拒绝周永仁的提议。孙东瑜说：“周伯伯到会做买卖，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那天一向自私的周永仁竟然有耐心听完孙东瑜提的条件，孙东瑜说：“让我上完大学，在我上大学四年，你需要帮我照顾我弟弟，直到他完成义务教育。”周永仁拒绝了，孙东瑜又说：“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会把我弟弟放在你家，有他在，你总放心了吧，至于我上大学这几年，小川跟我是同一所大学，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要是还不放心，我会立一份字据给你。” 周小川心想一切的开始就是那张字据了。后来的四年，他们一起上大学，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周小川长相斯文干净，在校园里很受女同学欢迎。可是，那么多人中，他喜欢的始终只有孙东瑜一个人。他怕孙东瑜没钱吃饭，就悄悄往她校园卡里充值，担心孙东瑜没有漂亮衣服穿，就给孙东瑜买衣服。孙东瑜接受了周小川的帮助，事后一定会把钱给他。 如果当年杜如梅没有死的话，孙东瑜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幸福吧。那场地震虽然让周小川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却同时也让孙东瑜解脱了。周小川庆幸孙东瑜一直陪在他身边，可是当他听到孙东瑜坚持要离婚时，他就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突然意识到孙东瑜不爱他。 2007年，孙东瑜大学毕业考取了公务员。这时候，周永仁打来电话催促孙东瑜和周小川快点回去。孙东瑜四年没有回过重庆了，她知道周永仁要她回去的原因，但她更担心弟弟张功成，所以她选择了回去。当周永仁拿出孙东瑜四年前立的字据，孙东瑜却指着字据说：“我说过四年后等我大学毕业工作稳定了，在适当的时候和周小山结婚，现在还不是适当的时候。”周永仁方知他被孙东瑜忽悠了四年，于是拿孙东瑜的弟弟张功成做要挟，让孙东瑜重新立下字据，时间明确写在2008年的五一，这还是孙东瑜和周永仁讨价还价才确定的日子。 周小川对伯父周永仁说：“伯父，我会帮小山哥看着孙东瑜的，她马上要去公务员面试，是不是很给咱家长脸啊。”他知道伯父这人爱面子，傻儿子能娶像孙东瑜这样长得漂亮、工作又体面的人，那是多么自豪的一件事哇。周永仁再一次上了孙东瑜和周小川的当。 到了08年，孙东瑜决定将弟弟接到自己的身边来，于是又回去了。周小川深知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为了能帮孙东瑜解脱烦恼，周小川提出跟她结婚的想法，孙东瑜同意了。 当周永仁和周小川父母看到两人的结婚证，除了发脾气还能怎样。周永仁却说就算孙东瑜成了周小川的老婆，他也不能这样放过孙东瑜。周小川知道伯父的性格，于是天天陪在孙东瑜身边，但他还是疏忽了，孙东瑜还是遭到了周永仁的报复。孙东瑜被人丢进了一个枯井里，幸好被周小山发现，及时通知了周小川。周小川绝对没想到伯父周永仁竟然会这么恨孙东瑜。 孙东瑜和周永仁彻底翻脸，发誓永不回重庆。周小川也无牵无挂，他和孙东瑜一样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往事的故乡。那些往事，便成了周小川与孙东瑜之间唯一共有的东西。周小川想陆轻繁是孙东瑜的仇人，他和孙东瑜之间没有共有，可是每当周小川这么想的时候，内心深处总感觉那么的苍白，也许是他太不自信了，也许是孙东瑜一直在竭力忘掉那些往事让周小川觉得害怕。周小川担心他唯一和孙东瑜共有的回忆就这样烟消云散，他不要这样。 孙东瑜不会想到陆轻繁会亲自上门来找米可，让米可留下她。陆米可也正想好好问一问当年父母的意外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说：“好吧，那你的告诉我，我爸妈到底是怎样遭遇不幸的？”陆轻繁面无表情的说：“意外车祸。”陆米可叫起来：“你胡说，为什么你也坐在车上，你活着他们都死了”陆轻繁说：“天意。”陆米可再也受不了陆轻繁这幅冷漠无情，抓起抱枕向陆轻繁丢去，“我不信，你走，我不要孙东瑜住在这里，你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第20章 匿名信 周小川在市中心租了一套房子，对孙东瑜说你搬过来一起住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孙东瑜看了一眼周小川，说道：“谢你好意了。”她没必要跟自己的衣食住行过意不去，于是搬进了周小川的房子。房子二室一厅，她和周小川一人一间，平日里除了上下班，回家后就各自回房。 每天早上五点，周小川起床给孙东瑜做早餐。在他们的老家重庆有个说法，一天是从一碗小面开始的，周小川知道孙东瑜小时候在广东度过的，不太习惯吃小面。等孙东瑜七点起床时，周小川已经煲好稀饭，煮好了鸡蛋蒸好了馒头，一个星期每天都会有不一样。晚上下班，如果周小川时间充裕，他会下厨做晚饭。周小川始终坚信日久生情，即便孙东瑜一直不愿意跟他讲话，这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晚上，孙东瑜吃着周小川做的饭菜，对周小川说：“周小川，你何苦这样，那件事你放下吧。”周小川听到孙东瑜有些放软的话语，心中开心不已，说道：“东瑜，是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孙东瑜道：“小川，一直以来我把你当成亲人，仅仅而已，没有其它的。虽然说你我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是我们在一起这样过得不是很没意思吗？”周小川问：“日子需要平平淡淡的，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安宁吗？”孙东瑜说：“是这样没错，但我不爱你啊。”周小川说：“我爱你，这就够了。” 孙东瑜有时候觉得现在的日子也并无坏处，周小川把她当宝一样呵护着。她从小就缺乏父爱，尤其是当有一个男人如此精心去爱护她的时候，她怎能不动心？可是动心是一回事，那还不足以让孙东瑜爱上周小川。 孙东瑜心里清楚，她和周小川的关系是不对等的。她是周小川内心的牢笼，周小川却用一纸结婚证给他们织了一个大大的茧，周小川越努力想弥补，这个茧就织得越紧。可是，为什么在深夜的时候孙东瑜总是能梦到陆轻繁的身影，她知道是她还心有不甘，是陆轻繁激起了她心中藏得最深的一面。 人们总想追求好的，总向往光明，可是人们却忽略了阳光越刺眼影子就越浓。孙东瑜用了十年才修炼成了现在的面具，陆轻繁的出现却时刻提醒着她，她过去最真实的那个自己，不要以为优雅久了，你就可以忘掉心中潜在的不优雅。 孙东瑜想着就这么过下去吧，可是陆轻繁哪会如此轻易放过她。在她搬走后不久的一天，孙东瑜突然被局长叫到办公室去。局长说：“有人写匿名信举报了你。”孙东瑜说：“我需要接受调查吗？”局长说：“比这更严重，经过局领导商议，决定先让你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好好配合调查，迅速把事情结束，然后丢掉包袱回来开开心心上班嘛。”孙东瑜心里明白，她升迁的希望破灭了。 很快，孙东瑜就成了一个失业者。周小川知道此事后并不惊讶，相反他很高兴，这样孙东瑜就能天天在家休息了。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地希望孙东瑜能够好好对待自己，爱护自己。周小川又不敢跟孙东瑜说这些，他知道都是因为他的过错，孙东瑜才会这样折磨自己。 趁着放假休息，周小川邀请孙东瑜一起去郊外古镇游玩，孙东瑜说可以。然后他们一起收拾好行李出发了，小镇离市区有百十公里路程，一日时间根本不能往返，两人决定第二天下午再返回市区。一天游玩后，周小川和孙东瑜一起坐在小船上，看着碧波荡漾的湖水，远处的天空斜挂着一轮弯月，岸上不时地传来一阵阵诱人的美食香味，一切如此的静谧安宁。孙东瑜坐在船头上，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周小川见孙东瑜看呆了，不禁问道：“东瑜，你在想什么？”孙东瑜笑道：“这是我们第一次一块出来游玩对吧？”周小川不明白孙东瑜怎么会这么问，他们的确是第一次一起出来游玩，忽然间他明白了过来，孙东瑜有话要说。 没有人比周小川更了解孙东瑜了，他想孙东瑜一定在担心张功成。周小川说：“是的，是咱俩第一次一起出游。”孙东瑜又说：“小川，我要谢谢你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顾，说实话你是个好人，我也早就原谅了你。但我不希望看着你现在这样子，我并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离婚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愿意，请你原谅我无法做到你希望的样子。”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不爱他，所以他没有痛彻心扉。相反，他很平静，说：“我不会签字的，东瑜，我相信日久生情。”孙东瑜听罢，苦涩一笑，她盯着周小川，这么些年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突然间这张脸幻化成了陆轻繁的模样，孙东瑜摇摇头，说：“好吧，那咱们就这样过下去吧。” 次日，孙东瑜还没返回就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张功成跳水了，着了凉，在医院躺着。听完电话孙东瑜立即返程，直接去了医院。在医院里孙东瑜看到了陆轻繁，她满脸怒气地问道：“是你告诉我弟弟的吗？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陆轻繁说：“因为你。” 陆轻繁是在得知张功成跳水的事情后特意来医院的，他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脆弱。陆轻繁看到和孙东瑜一起来的周小川，他心中有股怨气，无处发泄。孙东瑜一眼就看出了陆轻繁对她和周小川住在一起的事心有不爽。她故意对陆轻繁不屑道：“因为我结婚了，还是因为我和周小川住在一起？” 郑志敏曾经笑话陆轻繁，说人家夫妻住在一起很正常，陆轻繁让郑志敏闭嘴。他看了周小川一眼，说：“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和周小川住在一起？”孙东瑜觉得陆轻繁太搞笑了，她一笑，说：“好笑，我们是法定夫妻，又没离婚，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第21章 要命的报复 “陆轻繁，这次你又想怎么对付我？” 孙东瑜恢复了她傲慢的态度。 “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陆轻繁找过孙东瑜几次，她都不肯见他，这让他更窝火。 “为什么要见？既然匿名信都寄到单位去了，干嘛还要见你，给自己抹黑。”心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孙东瑜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匿名信不是我寄的。” 陆轻繁也正想问她匿名信的事，孙东瑜却似乎不愿意给他机会。 “谁寄的不重要，反正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你达到了。”孙东瑜的话越来越冷，“我一而再再而三对你忍耐退让，陆轻繁，你总是要把我逼到绝境才甘心是吧？十年前有人逼死了我母亲，十年后有人要逼死我弟弟，陆轻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后退了。” 周小川看着陆轻繁逐渐泛白的脸，冷声说道：“陆轻繁，话都说完了吧，你可以走了。”陆轻繁看着周小川愤怒的眼睛，他知道周小川对他有所怨恨。陆轻繁已经回忆起了那些事情，明白周小川为什么会恨他。 陆轻繁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医院。从住院部到停车场短短的一段路程，他走了一刻钟。今日再见周小川，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拿扫把叫自己滚蛋的少年。当年他一进张家，看到那个守护在旁的少年，便明白了其中的情谊。张家的案子，是陆轻繁学成归来后接触的第一个案子，那是他律师生涯的首秀，他本想打一场漂亮的仗，却没想到案子如此棘手，几乎成了一桩悬案。 陆轻繁的老师施灿荣是张家案子受害者张木喜的代理律师，他怀疑张木喜的坠楼不是个意外，而是一起谋杀，而首要犯罪嫌疑人就是孙东瑜的母亲杜如梅。就在施灿荣查了半个月后，陆轻繁去了重庆看望已经退休回老家的老师，施灿荣便将张木喜的案子告诉了陆轻繁。陆轻繁认定此案是一起谋杀案，所以他借着施灿荣助理的身份多次对杜如梅进行逼问，终于在他多次逼问下，杜如梅崩溃了，但始终没有承认犯罪事实。 几天后陆轻繁回去了，过了两个星期师母打电话来说老师突然中风了，他再一次去了重庆。施灿荣说几天前杜如梅自杀了，要陆轻繁代他无论如何去探望那家人。张家一别后，陆轻繁再也没见过孙东瑜姐弟俩。这十年，陆轻繁有了自己的事务所，接管了长兄公司，开拓了事业，陆轻繁也渐渐忘记了十年前因他和老师的调查而家破人亡的孙东瑜姐弟。时至今日，陆轻繁依然坚信自己当年的判断。他想孙东瑜到底是怕了，张功成是唯一能牵制住她的人。 过了两天，孙东瑜主动找上了陆米可，她对陆米可说她帮陆米可查她父母的事情。陆米可问孙东瑜要什么，孙东瑜说她要陆轻繁付出代价。陆米可说：“既然这样，你搬回来住吧。”第二天，孙东瑜搬了回来。 孙东瑜这次搬回来后，四人的关系变得很奇怪。陆米可和孙东瑜非敌非友，和赵彤芸亦敌亦友，和肖品却各揣心思。陆米可有时真的很羡慕单纯的小孩，人大了烦恼就多了，她想做人为什么不能单纯一点呢。 赵彤芸和范慎哲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让陆米可相当不安。每当她和范慎哲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一提赵彤芸的名字，范慎哲就格外紧张。上次约会，陆米可说赵彤芸最近发了疯一样拼命加班，范慎哲脸色很不安，后来范慎哲就去找赵彤芸了。 跟范慎哲两人的感情里加进一个赵彤芸，这让陆米可觉得有些心烦。虽然米可知道赵彤芸是个讲义气的人，她绝不会明着暗着跟自己抢范慎哲，但她就是不放心。当陆米可一想起赵彤芸看范慎哲那幽怨的眼神和范慎哲怜惜的表情她的心就像针刺一样。 陆轻繁对陆米可说她和范慎哲不合适，她鄙视陆轻繁说：“你懂什么，你谁都不会爱，凭什么说我们不合适！”后来陆轻繁就再也没提过这事，从此也没有再干涉陆米可和范慎哲的感情。 知道孙东瑜已婚的事，陆米可最难受的不是她欺骗了她们，而是她欺骗了郑志敏。陆米可一向视郑志敏是除了她爸妈外她最爱的人了，孙东瑜怎么可以去欺骗他。所以她生气地把孙东瑜赶了出去。孙东瑜丝毫不生气，听说孙东瑜搬去和她老公住一起了，陆米可心想，也好，郑志敏就再也不会有念想了。 孙东瑜说要陆轻繁付出代价，陆米可谨慎地问道，“什么代价？”毕竟陆轻繁是她小叔，她知道他俩关系有点怪，但孙东瑜的手腕如何陆米可多少知道一点。陆米可是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家人当炮灰。 “你想让陆轻繁怎么样？”孙东瑜问陆米可。 “我要真相。” “不要你爸的公司？” “这……”陆米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头一次被人问得这么直接，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我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陆米可看着孙东瑜的眼里流露出冷酷的光芒，不禁心头一颤。 接下来的几天孙东瑜没有任何行动，每天除了上医院去看望张功成，就是待在家里。这天孙东瑜去医院看张功成，张功成故意侧过头。孙东瑜说：“阿成，你很恨我吗？”张功成没有回答，孙东瑜继续说道：“我知道匿名信是你写的，现在我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你可开心？”张功成背对着姐姐孙东瑜，还是一言不发，他选择去跳水就是想报复亲姐姐孙东瑜。他恨她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将他抛弃。 孙东瑜坐在张功成床边，拿出一个苹果慢慢削着，她觉得她削的不是水果皮，而是自己的心。她有些心痛，没想到张功成会这么恨她。陆轻繁对他说了些什么，他又知道些什么，他又想了解些什么。所有这些疑问盘旋在孙东瑜心头，却又有口难开。 第22章 引火烧身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阿成，你恨我，我不怪你，但你怎么能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呀？”孙东瑜最心痛的是张功成竟会选择当年母亲的路。 张功成还是没有理孙东瑜。孙东瑜把削好的苹果切成片，放在小盘子里，端着盘子走到张功成面前。孙东瑜看着张功成，既心疼又不忍，放下盘子，说：“阿成，你要是恨我，就去告我吧，我替你请律师，你不是说我谋杀了你爸爸吗？让律师帮你，你一定会知道真相的。” 张功成惊愕地看着孙东瑜，孙东瑜一笑，决定狠下心继续说下去。“你还想不想为你爸爸讨回公道，若是想的话，就去找律师上法院告我，如果你不这么做，我永远都不可能告诉你真相。” “我爸爸真是被你谋杀的？”张功成终于开口了，孙东瑜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他说他爸爸，可见他一点没有念及孙东瑜和他多年的姐弟之情。 “你不是很怀疑吗？我刚才说了，若你不通过法律途径，我是永远不会告诉你的。”孙东瑜什么都不想了，就是想逼他。张功成恨她，就让他恨再多一点，让陆轻繁知道得罪她的下场。 “不必担心，我替你请律师，梵谋律师事务所，有名得很，钱我替你出。”张功成没有反对，孙东瑜说：“我请他作为你的代理律师，以后你有什么疑问都可以跟他说，这是你知道真相的唯一机会，阿成，你愿意吗？” “好。” 张功成答应了，孙东瑜看着他，微微一笑，说：“等你出院后，我会带你去见你的律师，好好休息吧，明天我来看你。”说完，她扭头奔出了病房。张功成看到孙东瑜奔走的身影，不知不觉间流下泪来，他掏出右耳里的助听器，讨厌刚才为什么孙东瑜会说这些话。 孙东瑜走后，周小川又来医院看张功成。周小川带来了一大包吃的，他对张功成说：“给你新买了一部手机，以后多跟你姐姐联系一下，知道吗。”助听器取下后，张功成的右耳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左耳依稀听到了周小川的话，却并不清晰。周小川拿出新买的手机塞给张功成，说：“卡在里面，现在就可以用了。”周小川见张功成不愿意接手机，他强迫塞到张功成的手里，打开张功成的双手，周小川看到被张功成攥在手心的助听器，不禁说道：“你怎么把它取下来了，快带上。”他以为张功成是因为没有带助听器所以他听不到他说的话。 张功成不为所动，看着焦急的周小川，冷冷地问道：“你是谁？凭什么来关心我？”周小川惊讶的忽然不知所措，他有些结巴地问道：“你……你说什么？”张功成带上助听器，慢慢地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需要你来关心？” 张功成的话就像钢刀，句句割在了周小川的心间上。他不明白平日里那个柔弱的少年怎么眨眼间就变了。周小川心想这都怪陆轻繁，要是没有他张功成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他微微一笑，柔声对张功成说：“阿成，我是你小川哥哥呀，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关心你的，你姐姐也是。”张功成扭过头，不再看周小川，周小川无奈地摇着头，等了几分钟后，拉开房门走了。 停职的好处就是有了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孙东瑜搬回来后陆米可发现孙东瑜好像变了，她的衣服花样变多了。昨天孙东瑜穿了一套波西米亚风的连衣裙，今天换了一套都市风情的短裙。 赵彤芸问孙东瑜你改变风格了吗，还是有好事了，孙东瑜一笑说：“我被停职了。”赵彤芸莫名其妙道：“怎么会呢，前不久还听说你要升迁的!”孙东瑜说：“怎么不会，世事无常，有人写匿名信告我。”赵彤芸难以置信说道：“有这种事？”孙东瑜漠然说道：“所以我最近时间很多，打算下个礼拜去散散心。”张功成下礼拜就出院了，孙东瑜有足够的精力来对付陆轻繁。肖品连忙问道：“准备去哪儿，带上我呗？”孙东瑜说：“去重庆，恐怕跟你不顺路。” 几天后，孙东瑜带着张功成来到梵谋律师事务所，王文强见到是孙东瑜，不禁替陆轻繁默哀，不知道陆轻繁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嚣张傲慢又不好对付的女人。孙东瑜问王文强，“陆律师在吗？我给他送生意来了。”王文强道：“您稍等一下，他刚刚出去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孙东瑜说：“好，那我在这等着他。” 王文强给陆轻繁打电话说孙东瑜来了，这一次事情似乎不太妙，要不要换个其它律师。王文强知道孙东瑜的案子不好接，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只有孙东瑜一个人知道的秘密。孙东瑜和陆轻繁关系十分古怪，身为合伙人，王文强并不想因为孙东瑜而砸掉事务所的招牌。 王文强早就觉得徐伊美没戏了，今日再见他还是这种看法。王文强知道陆轻繁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合作共事这几年来，他从未见过陆轻繁强忍到现在的样子。那天陆轻繁从医院回来后，整整有四个小时一句话都没说。吴新平没办法了告诉王文强，王文强匆忙结束手中的案子，赶回到事务所。当时街上已经华灯初上，陆轻繁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王文强看到陆轻繁孤独的一个人，悄然走过去。他隔着玻璃门，看到陆轻繁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划着，铅笔似乎被握得太紧忽然咔擦一声折成了两截。王文强推门进去，看到桌面上的白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孙东瑜。 “不，我马上回去。”陆轻繁知道这是孙东瑜抛给他的一个火球，他接了等于引火烧身，他不接孙东瑜大可以砸掉梵谋律师事务所的招牌。陆轻繁号称常胜将军，孙东瑜知道他这个弱点，就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23章 被逼的代理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不久，陆轻繁返回到了事务所。孙东瑜和张功成被请进陆轻繁的办公室。孙东瑜说：“陆大律师，我给你送生意来了。”陆轻繁没想到孙东瑜会这么狠，她竟然拿自己做赌注，让自己的亲弟弟去告她。陆轻繁有些左右为难，不想和孙东瑜撕破脸，更不想看着孙东瑜这么对待自己。 “怎么，陆律师似乎很为难，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勉强，只是万一让明道律师事务所的人知道我是因为被你拒绝，所以才找到他们，那时候就不知道梵谋这块招牌会不会贬值？” 孙东瑜开始威胁陆轻繁，明道律师事务所是同行中与梵谋竞争最激烈的一家事务所，如果这案子让明道接了过去，明道的人一定会大肆宣扬、贬损梵谋。孙东瑜早就计划好了，如果陆轻繁不愿意接案子，那么她就转身去找明道事务所，并且顺便还把陆轻繁曾经威胁过弟弟的事情抖给明道，然后让明道的律师来对付陆轻繁。孙东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善人，手段阴险又怎样，她就是想看着陆轻繁玩完。 “很荣幸孙小姐看得起我，既然这样，那我接了你的案子，不过事先说好，代理费可不便宜！” “好说，我会按市价一分不差付给你。” “我的谈话费是一小时五百块，超过半小时不足一小时按一小时算，我们谈了四十分钟，算你一个小时。” “没问题，也请陆律师尽职尽责，尽快解了我弟弟心中谜团。” “那还需要孙小姐的配合。” “当然，阿成你就先留下来跟你的律师好好谈一谈，我有事先走了，需要传我问话提前通知我，我很忙的。” 孙东瑜从钱包里抽出五百块放在；陆轻繁的办公桌上，冲他冷冷一笑，说：“陆律师，多多费心了。”然后她转身离去，张功成却是一脸茫然。 农历八月十三的晚上，赵彤芸的母亲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结婚，赵彤芸说还没有对象，母亲说她在家给她找了一个，让她趁着中秋放假回去看一眼。放下电话，赵彤芸有些苦闷，她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堆玩偶。孙东瑜问道：“你怎么了？家里有事吗？”赵彤芸问：“东瑜，你家是重庆的吧？”孙东瑜说是，赵彤芸说：“后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当晚赵彤芸就订好火车票，八月十四号下班的时候，孙东瑜在火车站等赵彤芸。赵彤芸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匆匆赶往火车站。临下班之际她收到范慎哲的短信，他说祝她节日快乐。赵彤芸两眼发酸，心里很痛的感觉，将别人转发的祝福短信转发给了范慎哲。发出去后，她又编写了一条短信“范慎哲，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手伸得太累了，我愿意去牵你的手，可是，现在我累了，对不起。”看着这几十个字，赵彤芸终于狠下心，一一将它们删掉。 赵彤芸心想，也许，这次回家相亲后她就不会再对范慎哲有任何牵挂了，也许相亲后她就开始准备结婚了呢。“范慎哲，你为什么老是来打扰我呢。每当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不要再对你有其他念头，你就出现了，在我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里投下一颗小石子，让我久久不能安宁。”赵彤芸默默想着，越想越堵得慌。 候车室里，孙东瑜拿着手机不断百度。赵彤芸问道：“东瑜，你在查什么？”孙东瑜答：“找人。”赵彤芸对孙东瑜的事情一直过问得很少，知道她被停职了以后也没问过缘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总是很处变不惊的样子，让她对她特别放心。 “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发怒或者伤心？”想起自己的烦恼赵彤芸决定向孙东瑜取经。 “因为我风度好呀。”孙东瑜居然跟赵彤芸开了玩笑。 “嗯，我也要好好培养你这优雅的风度。” “不必强求，不一定好的。” 赵彤芸有些不解，想问下去，孙东瑜截住了她的话说道：“这次是老家回家探亲吗？为什么心情这么低落？”原本赵彤芸还想装一下，没想到演技不好，被孙东瑜瞧了出来。 “没什么好高兴的，我爸妈让我回去相亲。” “哦，你不愿意又干嘛回去？” 孙东瑜的问题很尖锐，赵彤芸几乎就要脱口说道：“因为范慎哲。”话到嘴边被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反正是放假，顺便回去看看，去年我不是没有回去嘛，再说只是相亲又不是结婚。” 孙东瑜沉默了一会。 “彤芸，你有被人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吗？我就有，曾经我被人逼着回去结婚，好不容易逃掉又陷进了另外一个永远也挣脱不了的牢笼里，我发过誓永不回重庆，但是这一次我还是选择回去了。” “为什么？”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年我说永不回重庆就是不想再去面对那些事情，可是我总要面对的。” “我能帮你吗？” “你帮不了我的，还是面对你自己吧！” “我最不想面对的是范慎哲。” “也一样不想面对米可是吗？” “是，看到他们我心里很难受。” “可你又不愿意伤害米可和范慎哲他们。” “东瑜，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办呢？” “我结婚了，没有办法再去爱一个人了。” “你很爱你老公。” “错，我不爱他，这才是婚姻最悲剧的地方。” 赵彤芸难以置信孙东瑜会告诉她这些。孙东瑜的婚姻很糟糕，这是她说的。孙东瑜又说：“跟你讲这些，是不想看着你步我的后尘。” “为什么不离婚？” “不想。” “东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没有，”孙东瑜停了一下，又说：“我经常告诫自己，不要患得患失，不要战战兢兢，不要碌碌无为，更不要茫然所措。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希望你也一样。” 赵彤芸一旁默然不语，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外打拼的经历，为了事业她放弃了谈恋爱。人家都说她太过于精明，可是没人知道她是有多么的期望找一个自己爱的人，好好过日子。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现在越来越像是个奢侈的愿望了。所以，之前从不屈服父母压力的她，这一次屈从了。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24章 重返山城 直到广播开始响起“开往重庆的……”孙东瑜问赵彤芸：“想好了吗？”赵彤芸笑道：“还没有，不过我会好好考虑的。”孙东瑜淡淡一笑，说：“我们走吧。” 第二天两人到达重庆，分手时孙东瑜跟赵彤芸说：“祝你节日快乐，三天后再见吧。”赵彤芸望着孙东瑜潇洒孤独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突然特别同情她。她踱步走出火车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妈，我到了，明天回去。” 老妈问她为什么不今晚就回去，赵彤芸说晚上没有回成都的车。老妈又说没关系，反正相亲对象在重庆工作。赵彤芸听了心里默哀片刻，她挂了电话，拉着行李箱走到广场前一处超市。这时有个棒棒过来问她要去哪里，赵彤芸对重庆不太熟悉，她问棒棒，“去龙头寺汽车站怎么走？”棒棒说：“我带你过去。”赵彤芸心想地图上不是说就在火车站旁边吗，还用你带么？赵彤芸拒绝了这桩生意，她以为她能够很快找到，结果她在火车站南广场转了大半天，人家才告诉她龙头寺汽车站在北广场。赵彤芸问：“走过去多远？”那人说：“远咯，大概有两公里吧，你坐公交663或665过去撒！不要钱的！”一番折腾后，赵彤芸才到达汽车站。她鲜少来重庆，这次过来连路都找不到了，赵彤芸心想她注定跟这个城市无缘。 在一个城市里找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并不困难，不出两天，孙东瑜便打听到了施灿荣教授的住址，循着地址找到施灿荣的家。她登门造访，施灿荣听到她的来历，惊讶、喜悦、惭愧之情溢于言表。施灿荣没想到十年后孙东瑜会变得如此稳重，他仍然还记得十年前那个爆怒的女孩。那时候，孙东瑜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怨恨，那双眼睛施灿荣至今还记忆得。然而近时今日的孙东瑜眼神中的怨气已然消失，她带着一丝微微的笑，一脸温和的模样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找了你几年，地震后就失去了你的下落。” “我五年没有回重庆了。” “你弟弟还好吗？” “今年上大学了。” “不久前我从一个学生那里听说了你的下落，本来想亲自去见你一面的。” “教授您真客气，我知道您对我家的案子一直没放下，这次回来是想彻底解决这件事。” 就在这时，施灿荣的妻子姜宏波走过来，听到孙东瑜提起当年案子一事，不禁警觉起来。施灿荣也听出了些弦外话，说：““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孙东瑜说：“是比较大的麻烦，我弟弟知道了一些事情，现在告我谋杀他爸爸，我想请教授帮我一个忙，替我打这场官司，好吗？” 姜宏波突然变得很排斥孙东瑜，说：“我们家老施岁数大了，已经不接案子了，姑娘还是另请他人吧！”孙东瑜微微一愣，对施灿荣说：“我弟弟写了匿名信去我的单位，目前我已经被单位停职了，施教授，唯一知道当年我家案子的律师就只有您了，所以我想请您帮我。”姜宏波道：“你家当年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孙东瑜说：“教授您认为真的结了吗？当年教授一直怀疑是我母亲谋杀了我的继父，甚至怀疑了我，现在有人旧事重提，教授难道认为真的结束了吗？” 施灿荣当然知道案子远远没有结束。陆轻繁曾经找过他询问当年孙东瑜家的案子，他当时对陆轻繁说，这案子还没有结束。那时候他依然坚信张木喜的死绝非意外。眼下，孙东瑜亲自上门，本来就对杜如梅的死感到内疚的施灿荣心软了就要答应孙东瑜的请求。 姜宏波站了起来，竟一点也不客气地对孙东瑜说：“姑娘，我跟你说来，施教授身体不好，你的案子还是找其他人吧，以后你也别再来了。”孙东瑜站了起来，长长吸了一口气，说：“既然这样，那打搅了。祝您老身体健康。”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孙东瑜乘电梯刚到楼下，姜宏波就从另一部电梯中走了出来。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微妙。孙东瑜向姜宏波打招呼，姜宏波淡淡说道：“出来吧，我有话跟你说。”说罢，她打前走到楼外，来到小区花园的一个角落里。孙东瑜跟了过去，却不知道姜宏波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她知道姜宏波不想让施灿荣再次触碰当年的案子。 “孙东瑜，我记得你，你还记得我吗？”姜宏波一开口就把孙东瑜问着了。孙东瑜没说话，她很惊讶姜宏波竟然能一口喊出她的全名。“我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老施，他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孙东瑜答道：“我只是想请施教授帮我做个证而已。”“是吗？孙东瑜，有些事我现在必须得告诉你了，”孙东瑜看着姜宏波，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上大学那几年是谁每年给你的银行卡打钱的，还有你弟弟，他十几岁打架被逮到派出所，是谁把他捞出来的，又是谁说服校方，让他继续留校读书的，可惜你弟弟太不争气，丝毫不知悔改。孙东瑜，难道这一切你就没有丝毫的忏悔吗？” 孙东瑜不敢置信姜宏波竟然这么了解她的过去，她明白了，原来那个暗中支持着她上学读书的人就是施灿荣，张功成能够免于曝死街头还是因为施灿荣的暗中帮助。这些年，她总是强迫自己去忘记往日的种种，因为她越记得就越内疚。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今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施教授了。还有，麻烦您转告施教授，我向他说声对不起。” 面对这样的孙东瑜，姜宏波内心忽然涌出一阵母亲般的爱意。这个女孩，跟她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年纪啊。姜宏波知道孙东瑜是个要强的人，如果不是出现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她也绝不会来找他们家老施的。但是因为她的自私，她又迫使孙东瑜放弃了这个唯一能帮她的人。 “孙东瑜，阿姨送你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孙东瑜没有回应姜宏波这番劝导。她微微一笑，告别了姜宏波，接着返程了。回到S市，孙东瑜没有立即去找陆轻繁，她在家睡了两天。陆米可和肖品还以为她生病了，肖品前来嘘寒问暖，递给孙东瑜一些感冒药，说：“这是米可给你买的，要我给你。”陆米可到底还是放不开心中的结，肖品想尽力让几人的关系恢复如初，但总是差那么一点，她不清楚是哪出现了问题。 第25章 阿成眼中的姐姐 成为了张功成的代理律师，让陆轻繁对孙东瑜姐弟多了一层了解。陆轻繁发现张功成是一个非常敏感脆弱的少年，在张功成嘴里姐姐孙东瑜变成了一个极其冷血自私的女人。张功成向陆轻繁讲述了零三年以后他们姐弟俩的故事，可是却漏掉了孙东瑜和周小川结婚这件事。 “零八年你姐姐和周小川结婚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周小川结婚吗？是不是她另有企图？”陆轻繁很想知道孙东瑜和周小川过去的事情，但又不能直接问张功成，所以绕了个弯。 “当时我在重庆老家，在周永仁家里，周小川是姐姐同学，一直喜欢她，姐姐跟他结婚应该是因为周永仁。” “周永仁是什么人？” “是周小山的爸爸，周小川的伯父。” 陆轻繁提到周永仁的时候，张功成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一丝杀气，这眼神与孙东瑜那天正式向他挑战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孙东瑜跟周永仁是什么关系？” “周小山是孙东瑜的未婚夫，周永仁是周小山的爸爸。” “你父亲生前和周永仁关系怎么样？” “不知道。” “会不会是你父亲生前跟周永仁订下的婚约？” “不可能，若是那样，她不可能把我留在周家做了五年人质。” “你父亲对孙东瑜如何？” “还不错，偶尔会打骂，他对我也这样。” “那你是怎么知道孙东瑜想杀你父亲的？” “爸爸出事的头一天，我在家里听到她和我爸爸争吵，当时她指着我爸爸说‘我想让你去死’第二天爸爸就出事了，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说到这里，张功成抬头看着陆轻繁，那眼神十分的笃定，似乎就在告诉陆轻繁，张木喜是孙东瑜害的。 “那当年警察问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吓坏了。” 张功成低下了头，陆轻繁已经看出这小子有事瞒着他。孙东瑜是个狡猾的人，张功成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比姐姐孙东瑜嫩多了。 陆轻繁想起孙东瑜曾经告诉过他，她有个前夫，他想应该就是张功成口中说的那个周小山了，孙东瑜没有骗他。但陆轻繁没想到真相的背后还藏着一个更加残忍的真相，由张功成嘴里可知那个周永仁并非什么好人。 接下来，陆轻繁很快收到了老师的电话，施灿荣说他到S市来了，是为了孙东瑜的案子来的。陆轻繁忽然有种不祥预感，问道：“老师，您是不是孙东瑜的辩护律师？”答案是肯定的。 陆轻繁相当生气，他给孙东瑜打电话说有事需要谈谈，孙东瑜说他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身为原告代理律师，怎么可以私自和我这个被告人接触！”陆轻繁忍下了火气，冷声说道：“我是以私人身份跟你见面，孙东瑜，你不会没这个胆子了吧？”激将法，孙东瑜才不会上当，说道：“不好意思，本小姐今天不舒服，不见。”说完挂掉了电话。 孙东瑜猜到陆轻繁要跟她谈什么，只是她真没想到陆轻繁会这么着急见她。在家看书休息的孙东瑜听到门铃声，拿起门边电话，“喂，您好……”“孙东瑜，给我开门。”是陆轻繁的声音，看来还是不能接受孙东瑜所做的，径直找到了米可家里。 “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见客。” “孙东瑜，要再说一遍吗，今天一定要说明白。” “随便。” 孙东瑜撂下电话，管他呢，陆轻繁是急是气也好，孙东瑜一概不管。不过能看到一向冷静理智的陆轻繁生气了，孙东瑜心里还真有点小开心。过了一刻钟，门外响起巨大的敲门声，孙东瑜知道陆轻繁一定是跟着其他人一起进来的。为了不影响其他住户，孙东瑜只好给陆轻繁开了门。 “说吧，一定要见我，所谓何事？” 孙东瑜连门都懒得关，靠在门框上，将陆轻繁拦在门口。陆轻繁推开孙东瑜，走进屋内，并顺带将门带上了。 “看来你停职的日子过得很清闲，难怪有心思想这些花招。” “才知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跟你说过，不要逼我，陆轻繁，是你自找的。” 陆轻繁转身面对着孙东瑜。 “你想让我和我导师自相残杀吗？” 孙东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原本就是这么打算了，但到重庆后她放弃了。她没想到陆轻繁这么尊敬施灿荣，不过这是一回事，跟她要对付陆轻繁毫无关联。自相残杀，非死即伤，陆轻繁越尊敬施灿荣，对她越有利。想到这里，孙东瑜便将计就计，也懒得替自己澄清了。 “我希望倒下去的那个是你。” “你就这么恨我？” “不恨。”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你逼的。” “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知道，如果你赢了，我会坐牢，如果我赢了，你的牌子会砸，而你威胁我弟弟的事情也即将曝光，甚至于你心里的秘密，所以我得请一个比你厉害的人来帮我，而这个人只能是你的老师。” 孙东瑜坐到沙发上，好笑的看着陆轻繁，说道：“陆大律师，今天你怎么了，平日里的冷静跑哪儿去了，你不是常胜将军吗，就这么输不起？如果你不想看着你的老师的清誉毁在这件事上，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以陆轻繁完美主义的个性使绝对不会放弃的，孙东瑜故意这样去刺激陆轻繁。 “陆律师，实不相瞒，十年前你的老师曾作为我继父的律师上诉过这个案子，但后来我母亲自杀后，你的老师交上去的报告上写的可是意外，如果现在我说这不是一件意外，而是你的老师有意庇护嫌疑人我，你觉得法官认不认可？” 孙东瑜的话字字诛心，陆轻繁要么接招要么放弃，两者无论哪样都足以让他名声不保，事业有损。孙东瑜抬头一脸冷漠地看着陆轻繁，嘴角带着一丝丝冷笑。这神态像极了十年前那个孙东瑜，那个面对带刀上门逼债却从容不迫的孙东瑜！ 第26章 喜欢还是讨厌 陆轻繁忽然冷冷一笑，走进了孙东瑜，目光牢牢锁住她，说道：“孙东瑜，你的心真狠。”孙东瑜微微一笑，说：“你知道得太晚了，来不及了。”陆轻繁却道：“我想知道当年你把你弟弟留在周家，那时你是怎么想的。”陆轻繁知道这些事孙东瑜不感到奇怪，但她有点诧异陆轻繁为什么一定要当面追问原因。 “我要上学，不可能带着他，我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远房的亲戚又不愿意接受，周家同意，就留在家里。” “恐怕是你想把他留在周家当人质吧，好让你逃婚。” “呵，看来你知道不少，是又怎样，不把他留下来，我就得嫁人，我嫁要周家去，他还是要跟我一块过去，倒不如让他提前适应。” “你跟周小川结婚也是为了逃婚？” 陆轻繁的聪明是孙东瑜不可以低估的，孙东瑜心头微微一颤，对陆轻繁冷嘲热讽。“笑话，我跟周小川相亲相爱，当然要结婚了，周小川是我同学，陆轻繁，你问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以后类似的问题我不会回答了。” “既如此，你还跟郑志敏在一起做什么？”陆轻繁丝毫一退让，步步紧逼，他想看看孙东瑜能逞到什么时候。孙东瑜大笑，说：“这个就更好笑了，郑志敏说爱我，而我跟周小川面临七年之痒，他都不介意我已婚，说等我离婚娶我，我跟他吃吃饭，这你也要管吗？” 陆轻繁一听，忍不住愤怒，伸手捏着孙东瑜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凑到孙东瑜跟前，说：“孙东瑜，为你曾经肮脏的过去很自豪吗？”听陆轻繁用“肮脏”两个字，孙东瑜的心寒了，她眼神挑衅的看着陆轻繁，冷冷地说：“陆轻繁，就算我有那段肮脏的过去，也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还不够格。” 陆轻繁放开手，忽然把孙东瑜牢牢抱在怀里，嘴里说道：“该死的，该死的。”孙东瑜知道他在为刚才的话自悔，她要挣开陆轻繁的怀抱，陆轻繁的双手更用力，而胸膛里却是排斥孙东瑜的气息。 孙东瑜一番挣脱后还是被陆轻繁死死抱着，见挣脱不掉，她就由陆轻繁这么抱着。陆轻繁胸膛里排斥的气息渐渐弱下来，但仍然将孙东瑜紧紧搂在怀里。“孙东瑜，我越喜欢你，就越讨厌自己，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孙东瑜困在他怀里，听着陆轻繁的心里话，心里也一阵苦涩。孙东瑜知道陆轻繁喜欢她，但他喜欢的同时又讨厌她。陆轻繁讨厌她，所以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呢。每个女孩都有属于她的白马王子，如果陆轻繁是孙东瑜的白马王子的话，那他也出现的太晚了。要恨只恨他们相遇的时间不对，十年前的相遇和十年后竟如此相似。 “陆轻繁，放开我。” 终于孙东瑜离开了陆轻繁的怀抱，正色说道：“想知道原因吗，很简单，我是一个为了复仇可以不惜一切的人，十年前，你和你的老师一起害死了我母亲，十年后你差一点害死我弟弟，我要你付出代价，这就是理由。你以为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为什么我就这么巧住在了米可家里，难道不奇怪吗，早在几年前我就知道了你的下落，所以才会有今天你所看到的局面，这个原因够清楚了吧。” 陆轻繁听着孙东瑜说这番话时，表情是那么的不自然。他说：“孙东瑜，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孙东瑜轻笑道：“不管你信不信，你都做不到完全没听过。”陆轻繁没有说话，孙东瑜决定让他彻底死心，于是说道：“陆轻繁，我弟弟是不是告诉你，我是因为周家才跟周小川结婚的，我来告诉你真实情况吧。其实我跟周小川结婚与周家无关，当时我被初恋男友甩了，我怀孕了，他怕得要命，所以做了逃兵。那时候周家人逼着回去结婚，但肚子已经瞒不住了，所以我只能跟周小川结婚了，谁知我们登记的第二天，我那前男友回来了，跟他吵了一架后孩子没了，后来的事情就像我弟弟跟你讲的差不多。我没有做成周永仁的媳妇，然后地震来了，周小川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我跟他相依为命。” “孙东瑜，你还要继续编下去吗？我早就把你以前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你上大学期间除了读书就是兼职，大学毕业后考上公务员，你身边没有一个人见过你有前男友。”孙东瑜料到这点，说：“你细心的很啊，但是你忘了我能骗所有人我已婚的事，前男友的事算什么啊，在你没有遇到周小川之前你不是也不知道么？” 陆轻繁久久凝望着孙东瑜，他看着孙东瑜的眼神似要穿透她。过了一会儿，陆轻繁说：“孙东瑜，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孙东瑜嘲讽道：“陆轻繁，你确定你爱了吗？” 陆轻繁似乎已经不能冷静了，竟低吼起来，“爱了，孙东瑜，我是疯了才会爱上你，才会让你这么践踏我，孙东瑜，我爱你却更厌恶你。” 孙东瑜冷冷一笑，看不得陆轻繁这副自我清高的样子。说穿了，陆轻繁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爱上孙东瑜这么一个肮脏的人，无论从教养还是品质来说，孙东瑜都不符合陆轻繁的要求。陆轻繁的完美主义和至高要求，让他寝食难安。这也正是陆轻繁说讨厌自己的原因。孙东瑜心里明白得很她跟陆轻繁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即使她承认陆轻繁强烈的感情确实感染了她，但因为心中早有认知，所以她选择掐死对陆轻繁的任何感情。 孙东瑜想站了起来，准备让陆轻繁离开。她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纠缠，陆轻繁突然转头去吻孙东瑜，孙东瑜心中一慌将他推开。“陆轻繁，上次是演戏，这次还是演戏么？别忘了你我的身份！”陆轻繁不答话，将孙东瑜按在沙发靠上，狠狠吻着孙东瑜的唇。 第27章 离别的批判 孙东瑜紧紧咬着牙，陆轻繁捏着她的双颊，稍微用力，孙东瑜吃痛张开了嘴，陆轻繁的舌头趁机伸了进去。孙东瑜想向对周小川一样去咬陆轻繁，但是双颊被人捏着她想咬陆轻繁很可能先把自己给咬了。一边是陆轻繁炙热的吻，一边是孙东瑜冰凉的唇。 在孙东瑜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陆轻繁的嘴唇离开了孙东瑜，俯视着一脸倔强的孙东瑜，说：“孙东瑜，你是不是很喜欢用周小川来把我逼得没有选择啊？你是不是以为你跟郑志敏真的可以在一起啊？孙东瑜，说你求我，不然这场官司你输定了。” 陆轻繁本来是在妒忌周小川和郑志敏，话一出口变了味。孙东瑜只是冷笑，没有半点开口求陆轻繁的意思。陆轻繁再次低头吻着孙东瑜的，从唇到脖子，还要继续往下，说：“求我，我就放了你。” 孙东瑜仍旧没有半点求饶之意，她默默承受陆轻繁给她带来的****。陆轻繁的手伸到孙东瑜的胸口，说：“再不求我，我会继续的。”孙东瑜被陆轻繁按在沙发上，还是不肯动摇。陆轻繁拉下孙东瑜衣服的内衣肩带，伸手去触摸孙东瑜的身子。就在陆轻繁的手刚碰到孙东瑜的身子，孙东瑜忽然像中了魔咒一样变得不安起来，她脸上表情极为惊恐，陆轻繁见此也不禁愣了一下。 在陆轻繁吃惊的时候，孙东瑜突然使劲将陆陆轻繁推开。陆轻繁慢慢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孙东瑜，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居家打扮的孙东瑜胸前大片春光。陆轻繁压下心中的欲念，说道：“孙东瑜，我们法庭上见吧。”孙东瑜回道：“好，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见陆轻繁开门走了，孙东瑜颓然的躺在沙发上。她恐怕再也骗不了自己了，她其实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恨陆轻繁，甚至于刚才听到陆轻繁说“孙东瑜，我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时，她真的不心动吗。孙东瑜动心了，所以在陆轻繁忍不住吻她的时候，她才会心慌。 陆轻繁因为妒忌周小川和郑志敏将她压在沙发上让她求他，如果不是因为她心里还有顾虑，她会和陆轻繁一起翻云覆雨。就在孙东瑜烦恼之际，家里电话响了，她木然地拿起电话机，听到是米可的声音，问道：“米可，有什么事吗？”米可道：“东瑜姐，今天下班后你能到龙之梦来吗？”孙东瑜想也没想说：“好。”陆米可说：“我在广场大门口处等你。” 陆米可也不知道她为何会第一个想到给孙东瑜打电话说来很奇怪。今天中午赵彤芸给陆米可打电话说她准备搬走，陆米可知道一定是因为她和范慎哲，她没有告诉范慎哲这件事，只是告诉了孙东瑜和肖品。她让肖品一起过来是想让肖品去劝赵彤芸，肖品可能也意识到了米可出了什么事，问：“出了什么事吗，听你声音不对劲。”陆米可说：“赵彤芸的事。”肖品不问了，过了一会说道：“好，下班后你在龙之梦等我。” 在龙之梦国际广场的二十层餐厅里，孙东瑜等四个难得的坐在一起。孙东瑜喝着白开水，看了看陆米可又看着赵彤芸，就是不说话。肖品率先开口对赵彤芸说：“彤芸，你看，米可也舍不得让你搬走呢，你干嘛走得这么快，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赵彤芸对陆米可说：“米可，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你和范慎哲才会搬走的，虽然我知道范慎哲对我还有些感情，但我有我的原则，何况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要结婚了，今天已经辞职了。” “什么？”陆米可和肖品同时喊道，唯独孙东瑜一脸平静，但是眼神是相当惊讶的。 “别这样子，我东西不是很多，把该拿走的拿走，拿不走的麻烦你们三个帮个忙扔掉了。等我收拾好了，我就回重庆，以后什么时候再见也说不准了，说不定那时候你们见到我都羡慕我呢。” “彤芸，是你上次回家相亲的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孙东瑜终于开了口，赵彤芸笑道：“嗯，他在重庆工作，所以我就把这边工作辞了。” “他做什么的？”肖品问道。 “房地产销售，现在重庆房价高，这行挺不容易的。” “可以告诉我他叫什么吗？”陆米可心里觉得特别对不起赵彤芸。 赵彤芸摇了摇头，笑道：“等你们来重庆做客，我会给你们介绍的。米可，今天是你把东瑜和肖品都叫来的吧，你不应这样的，我心意已决明天就走，东瑜，你的案子怎么样了，还有肖品，不是我说你，你呀总是自以为是当心会吃亏，以前就栽过一次，应该吸取教训了。” 肖品道：“彤芸，哪有朋友这样说别人的，你这么说让我很受伤，有木有？”赵彤芸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在陆轻繁的公司上班，还是小心一点吧，郑志敏也不是好东西。” 陆米可微微一笑，以前那个毒舌的赵彤芸又回来了，果然赵彤芸逐一把她们三个给涮了一遍。赵彤芸喝了点酒，有些微醺，说话就更不客气了。赵彤芸对她说：“陆米可，你不要以为没有爱情就会死好吗？整天疑神疑鬼的，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啊，从小你被人呵护得太好了，真应该出去摔几下，去掉你身上的公主病。在家里你手不能洗，肩不能挑，又不会做饭，到时候结婚了怎么办呦。”赵彤芸说的句句都对，陆米可心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知道这是因为她真的关心才会这么说，听赵彤芸说完陆米可已经哭了。 “哭啥呢，还有你们俩，肖品和孙东瑜，先说肖品，不要每天和你的程式谈恋爱好吗，勇敢一点行不行？你看起来潇洒，其实你最不潇洒，你心太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这一次我走后你一定要花很长的时间来适应，还硬要装着很适应的样子。找个好男人吧，肖品，喜欢人家就要说出去，暗恋谁晓得啊，等你终于想好了去表白，人家早就有人了。还有孙东瑜，你不要总是一副傲慢的样子行不行，不要很坚强很理智行不行，做女人不能太要强了，太要强的女人没人敢爱。”赵彤芸噼里啪啦地没人敢反驳。 第28章 家庭晚宴 餐厅里正好放着EASON的《十年》，恰是陆米可最爱的一首歌。赵彤芸静静听了一会，忽然自嘲般地笑道：“一边享受一边泪流，生活中哪来这么多风花雪月。”说完，顿了一顿，道：“我最讨厌那种一边享受现在又一边缅怀过去的人。” 肖品说：“我最讨厌的就是早晨睁开眼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天要干什么，彤芸，回重庆后有什么打算吗？”孙东瑜和陆米可都知道肖品在为赵彤芸的离开而心伤，陆米可接着肖品的话问赵彤芸，“什么时候结婚？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着急。”赵彤芸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扭头对孙东瑜说：“东瑜，记得上次去重庆你跟我说过‘不要患得患失，不要战战兢兢，不要碌碌无为，更不要茫然所措’，谢谢你，我跟范慎哲有缘无分，就这样吧。” 陆米可本来是想让孙东瑜和肖品两个一起把赵彤芸留下来，结果变成赵彤芸对她们三个的批斗会。陆米可觉得是她对不起赵彤芸，她明明知道赵彤芸不想在自己和范慎哲之间夹着，有时候却不放心赵彤芸硬要把范慎哲往家里带，一定是赵彤芸不想继续遭受这种刺激，所以才会这么快决定离开的。 赵彤芸是个很爽快之人。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她搬了，很多行李赵彤芸不想带走就留了下来。陆米可问她：“你什么时候走呢？”赵彤芸答道：“今晚。”陆米可心里很苦，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范慎哲一声，毕竟赵彤芸这么一走也许就再也不会回来。 晚上，孙东瑜和肖品打算一起去车站送赵彤芸，陆米可被爷爷的电话叫了回去，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陪爷爷奶奶一起吃家饭了，电话里爷爷说今晚大姑二姑三姑们都会来，她追问道：“小叔也会去吗？”爷爷说：“当然，你快过来吧。” 不平常的家宴，平时陆米可的爷爷奶奶都是单独住在一幢分配的老房子里，除了过年很少叫他们一大家子全过去，今晚甚至连着郑家兄弟俩都来了。陆米可到家的时候，奶奶一如既往很冷淡，爷爷说：“先吃饭吧。”看意思是吃完饭后还有事情。 陆伯谦是陆轻繁的父亲，下过乡插过队当过知青，返乡后被分配到大学当老师，然后成为副教授、教授。陆米可只知道爷爷是个修养很高很受人尊敬的学者，对陆伯谦以前的事却一点也不清楚。 一家人各揣心思的吃着饭，终于三姐陆轻离受不了，搁下碗筷，说道：“叔，今天您把我们都叫来，有什么事吗？”陆伯谦吃着饭，慢慢说道：“轻离，吃饭就吃饭，有事也要等到吃完饭再说。”陆轻离知道叔叔性格，只好再次端起饭碗，她们三姊妹自幼失去双亲，全靠叔叔和婶婶养大。在陆伯谦面前陆米可一句话都不敢插嘴，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饭终于吃完了，陆轻繁已经猜出今天的事一定和自己有关，便打算先撤，于是对父亲说道：“爸，下星期我还有个案子，先回去了，你和妈在家多保重。”郑志敏同情的看着陆轻繁，再看陆伯谦的表情，不敢轻易得罪这个陆伯父。 “看来你是已经知道大家今天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来的了？” 大姐陆轻语看了一眼陆轻繁，说道：“你出什么事了？”二姐陆轻悠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望着弟弟。陆轻繁说：“没什么事啊。” 陆伯谦忽然提高声音，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瞒我，说吧，你是不是看上了一个已婚女人，就是跟你现在手上负责的那个案子有关的个女人。”陆伯谦虽然已经退休，但决不闭塞，知道自己品行兼优的儿子居然看上了一个已婚女人，这让他情何以堪。他花了半辈子打造出来的陆家形象，决不允许毁在儿子手中。 “看来，您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事已至此，陆轻繁知道隐瞒下去已然无用。 “要是我不问，你是不是还想继续蒙我啊，陆轻繁，我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您说那些是您自己的一厢情愿，我的事我会处理。” “一厢情愿？那好，米可，听说那女人就住在你家里，这几天你让她搬出去住吧，房子以后不要再出租了。” 米可问道：“爷爷，为什么呀？我们住的挺好的。”这时候，她只能装疯卖傻了。 “还能为什么，那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你应该好好珍惜它，不要弄一些杂七杂八的人进来住。我打听过了，住在你房子里的三个姑娘都还不错，可是感情是替代不了理智，以后谁知道住进来的会是什么人，要不是你把她们三个招进来，你小叔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子。”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小叔自己喜欢上人家的。”陆米可觉得挺委屈的，却不料无形中将陆轻繁给卖了。 陆轻离说道：“轻繁，敢情你成了人家的第三者，你怎么能这样，知不知道让你爸妈多寒心，志敏，你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郑志敏真是再一次中枪，无奈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轻繁从来都不会对别人说自己的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为了能躲过全家人的唾沫，郑志敏只好远离陆轻繁。陆轻繁不悦地看了一眼关键时刻不靠谱的郑志敏，问：“那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呢？” 陆伯谦等的就是这句话，说：“这还不容易，让她赶快搬走，你跟她一刀两断，总之不要再和她有来往，然后跟伊美结婚。”陆轻繁微微冷笑，说道：“徐伊美，我又不爱她，跟她结什么婚？”陆伯谦道：“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你们认识这么些年，好歹也是青梅竹马，话别说得这么绝。”提起孙东瑜，陆伯谦没有丝毫客气可言，又是赶人又是逼婚，不曾想过要给陆轻繁留下一点余地。 第29章 米可的愤怒 “爸，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这事以后再说吧。”念及父母亲的身体，陆轻繁不愿过分刺激双亲。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不想让他们再一次失去另外一个儿子。 晚宴不欢而散。陆轻繁第一个走了，紧接着郑志敏出来了，再然后陆米可也跟着出来了。在楼下，郑志敏追上陆轻繁，说：“孙东瑜的事情不是我告诉陆伯伯的。”陆轻繁道：“我知道，好歹你也曾经口口声声说过爱她。” 这时陆米可走上前，问陆轻繁，“小叔，爷爷是怎么知道孙东瑜的事情的？”陆轻繁说：“他既然早就打听了她们三个的事，怎么知道的还用问吗？米可，我跟你说，我跟孙东瑜之间的事你别搅和。”陆米可冷哼一声，不屑道：“我才懒得搅和你和孙东瑜之间的事，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你们俩在一起的，你们俩也不可能在一起。” “好了，米可，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送你回去。”郑志敏不愿意看着陆轻繁再度受到更多刺激，遂制止住了米可。 “没有，刚才三姑问你知不知道小叔和孙东瑜的事，你撇的好快呀，舅舅，你不是追过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真不知道孙东瑜有什么能耐，把我最亲近的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够了没有？说够了跟我上车，我送你回去。”郑志敏边说边拽着陆米可就要走。陆米可正好因为范慎哲和赵彤芸的事心情非常不好，此时凑到一起了就一股脑子全发泄了出来。 “没有，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总不让我查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我早看孙东瑜不爽了，她不仅骗了我的同情心还骗了我的友谊，我把她当朋友看，她把我当什么了，明明结了婚还来勾引你们。要不是她说能帮我报复你，我才不愿意让她重新住回去，正好，爷爷发话了，明天我就让她搬走，以后省得看你们被她蛊惑，也省得看一家人为了她伤和气。” “你敢让她搬走试试看？”陆轻繁阴沉着脸，冷森森的语气吓了陆米可一跳。她盯着陆轻繁忽然笑起来，说道：“哈哈，我偏要，如果能用孙东瑜来报复你，我为什么不用？你想怎么对我啊？” “陆米可，我不想跟你计较，警告你以后别在孙东瑜身上花心思，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这是在恐吓我吗？小叔，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虽然没有你这么聪明，但绝不是笨蛋，你早爱上了孙东瑜，只是不敢承认罢了，刚才要不是顾忌着一家人的感情，我真想拆穿你的真面目。你爱孙东瑜，可是你又得不到，小叔，这种感觉很痛苦吧，是不是就像失去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痛苦？以前你在我和范慎哲之间从中作梗，现在该轮到你自己了，想想真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也亏得有孙东瑜的出现，否则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求之不得’的煎熬了。” 陆米可胸中的怒气忍不住倾泻而出，她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将这些年以来对小叔陆轻繁所有的不满都宣泄到了孙东瑜的事情上。 “你从来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干什么插手我跟范慎哲之间的事，谁让你从中挑拨离间的，要不是你，范慎哲不会有机会喜欢赵彤芸，你总是一厢情愿地做你想做的事情。小舅和孙东瑜谈恋爱关你什么事，你又插一手。现在好了，因为一个孙东瑜，闹得全家鸡犬不宁，我看你怎么收场……” 郑志敏用力拽着陆米可，陆米可大力一甩，推开郑志敏，大怒不止。“还有你，小舅，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跟小叔一样，事事都要管我，当年要不是你跟范慎哲说了些什么，他就不会和我分手了，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们的约束，我跟谁在一起，不要你们管。”郑志敏扬起手，一巴掌打在陆米可脸上，“你闹够了没有？还有完没完？”陆米可的脸上火辣辣的，她盯着郑志敏，难以置信郑志敏会打她。 陆米可一阵笑，说：“小舅，你终于承认了，当年就是你让范慎哲跟我分手的对吧。”“米可，够了，当年是范慎哲忍受不了你的任性，你不在乎他无房无车，可是他在乎他的自尊。”陆轻繁一旁淡淡地道出几年前范慎哲着陆米可分手的真相。陆米可怔了怔，大声说道：“骗人，你们在骗人。”陆轻繁说：“你不相信，去问问范慎哲不就知道了。”陆米可看着陆轻繁，稍稍考虑了一下，说：“好，我去问范慎哲，要是你们在骗我，小叔，明天我就把孙东瑜赶走。”说完，陆米可从郑志敏手中抢过车钥匙，转身朝车子奔去。 米可走后，郑志敏独自打车回家了，陆轻繁开车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城市中一闪一烁的霓虹灯，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你爱孙东瑜吗？”他的答案是：不爱，因为他很讨厌她。这个问题萦绕在陆轻繁的脑海里经久不散。 曾经，周小川找过陆轻繁一次。周小川说，孙东瑜是他妻子，让陆轻繁远离她。那个时候陆轻繁刚得知孙东瑜和周小川已婚的事实，已经有十多天没见过她了。陆轻繁对周小川说，放心他不会再找她了。事实上，后来陆轻繁还是忍不住去找了孙东瑜。郑志敏跟陆轻繁说，他曾问过孙东瑜十七个问题，孙东瑜给了他十七个不字，他说孙东瑜不爱他。郑志敏问陆轻繁，你爱孙东瑜吗，当时陆轻繁毫不犹豫地说，不爱。郑志敏却摇头，说，别这么肯定。 陆轻繁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心烦意乱。于是他将车开到本市有名的一家夜总会，这种地方他以前来过几次，但从没有单独一个人来。挑了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叫上一杯威士忌，他慢慢小品。有几个漂亮的女人过来搭讪，陆轻繁热情地请她们喝酒，有人大胆提议去包厢，他也没拒绝，搂着那个大胆热情奔放的女人就朝包厢走去。 第30章 不舍离去 当陆轻繁经过两个女人身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抬起了头。与他擦肩而过的女人正好回头看了他一眼。她不是别人，正是孙东瑜，站在她旁边的是肖品。陆轻繁看到孙东瑜，松开怀中抱着的女郎，去拉孙东瑜的手。孙东瑜甩掉陆轻繁的手，冷嘲热讽道：“陆先生，这么巧啊，不打扰你了，你继续慢慢玩。” 陆轻繁执意地要拉住孙东瑜的手，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孙东瑜不答，肖品答道：“找人。”陆轻繁问：“找谁？”肖品答：“赵彤芸。”一时间陆轻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孙东瑜对肖品说：“这里找过了，咱们去下一家吧。” 两个女人深更半夜的走了一家又一家娱乐场所就为了找赵彤芸。陆轻繁决定帮她们，说：“我跟你们一块找。”孙东瑜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搞定。”陆轻繁不知道孙东瑜今晚为何这么生气，心里忽然想到难道是因为自己，不过这个想法并不十分确定。为了确定孙东瑜心中的想法，陆轻繁决定豁出去，于是对肖品说：“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帮忙，报警了没有？”肖品道：“还没有，不想让米可知道。”陆轻繁说：“米可也去找赵彤芸了”。 灯红酒绿的夜总会里，人头攒动，陆轻繁、孙东瑜和肖品三个一家家地寻找着赵彤芸的身影。到了凌晨两点，街道几乎空无一人，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赵彤芸。肖品累得连声叹气，说：“本来都说好了，我和东瑜一起送她，她不让，然后接到范慎哲的电话说赵彤芸不见了，于是我们三个就一直找啊找，不知道范慎哲找到没有？”孙东瑜道：“他要是找到了会通知我们的，看样子跟我们一样。” 陆轻繁靠在车子上，想起赵彤芸和范慎哲今天的事，也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万万没有想到赵彤芸真爱上了范慎哲，也没想到这一段感情让她如此难为情。陆轻繁突然想起来一个地方，对孙东瑜和肖品说道：“快上车，我知道她在哪里？”肖品追问他，“在哪里？”陆轻繁没时间回答，发动了车子。 车上陆轻繁让肖品给范慎哲打电话，说赵彤芸一定在范慎哲家。肖品打完电话好奇地问陆轻繁，说：“你是怎么知道彤芸一定去了范慎哲的家？”陆轻繁不想回答，只是把车开得更快了。 范慎哲几乎和三人同步到达，肖品拉开车门对范慎哲喊道：“喂，你家住哪一单元呀？”范慎哲经过提醒，拔腿就朝一栋楼跑去，三人紧跟在后。 在范慎哲家门口，四人果然看见抱膝坐在地上的赵彤芸，她似乎哭过。范慎哲一把过去抱着赵彤芸，心疼不已地说道：“赵彤芸、赵彤芸，你上哪去了？”赵彤芸看着范慎哲，说：“范慎哲，我没有回重庆，我狠不下心离开你，对不起，本来是想来见你最后一面的，让你们担心了。”范慎哲道：“不要这样，是我对不起你，米可什么都对我说了，我都知道了。” 范慎哲将赵彤芸慢慢扶起来，打开房门请孙东瑜三人进去。陆轻繁说：“既然人已经找到了，我先回去了。”他拉过孙东瑜的手就要走，孙东瑜甩开手，说：“你先走吧，我们留下来陪赵彤芸。”陆轻繁再次抓过孙东瑜的手，说：“她已经安全了，有范慎哲陪着她，比什么都有用。”肖品趁机说道：“是呀，陆董说的没错，范慎哲家这么小，四个人也睡不下，不用担心我。”孙东瑜明白肖品的用意，笑道：“肖品，你等着。”肖品看着孙东瑜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赶紧闪身进屋，并把门给关上了。 孙东瑜真没想到肖品会这么做，居然就这样把她关在了门外，她只好跟着陆轻繁下楼了。电梯里，孙东瑜不想去看陆轻繁，于是背对着他。陆轻繁的手始终牢牢抓着孙东瑜的手，生怕她跑了一样。 上了车，孙东瑜说：“麻烦送我回去吧。”陆轻繁久久没有启动车子，孙东瑜看着他，问道：“今天怎么了？”陆轻繁看着孙东瑜，欲言又止，孙东瑜并不非要听他说不可，于是说道：“很晚了，麻烦送我回去，可以吗，陆先生？”陆轻繁答道：“不行。”然后启动了车子。 陆轻繁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泊车的时候孙东瑜讽刺他，说：“陆先生，你搞错了吧。”陆轻繁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冷肃，并不回答孙东瑜的话。陆轻繁拉着孙东瑜去前台开了一间房，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看他们的眼神让孙东瑜很不舒服。 “两位要什么样的房间？” “VIP大单间。” “好的，”服务员低头订好房间，然后抬头语笑嫣然地说道：“这是房卡，电梯在那边。” 孙东瑜心里就算不愿意此时也无地可逃，她只能硬着头皮上。跟着陆轻繁一起上了7楼，用房卡打开房门，孙东瑜往里先走半步，陆轻繁打开灯，孙东瑜站在房内环视着房内布景，感觉还不错。 “陆轻繁，我们这算什么，你竟然带着我来开房，不怕传出去丢死人啊。” “以后你不用再回到米可那里去住了。” “为什么？” “米可已经决定让你搬走了，这一次是我家人的意思。” “哦，无所谓，搬就搬，反正这次回来我也没打算长住。” “你还想去和周小川一起住是吗？” “对呀，周小川是我法定丈夫，住他那里很正常。” 陆轻繁似乎有点烦闷，他转头盯着孙东瑜，说：“孙东瑜，今天晚上我家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跟你的事。”孙东瑜觉得太好笑了，他家人知道了关她何事哇。 “我猜你家人一定会说陆轻繁，你怎么能看上一个已婚女人，你真给我们家丢脸。陆轻繁，我跟你什么关系啊，你值得这么烦躁么？”孙东瑜就是不爽陆轻繁的自相矛盾。 第31章 难圆的谎言 陆轻繁沉声说道：“陆米可说我爱你，我问我自己，但我的答案是不爱，因为我很讨厌你。” “呵呵，陆轻繁啊，记得几天前某人还在说‘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的鬼话，你那时候说爱，今天终于确定了是不爱，你到底想玩哪一出啊？” “孙东瑜，你让我一团糟。” “这不能怪我，我没有逼你爱我，也没有逼你讨厌我，是你自己搞不定自己。” “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 “弄明白？弄明白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陆轻繁，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下个星期官司一结束，我就会和周小川一起去国外旅游。” “你想和周小川双宿双飞？” “当年匆忙结婚，没来得及度蜜月，何况婚姻面临七年之痒，就当做蜜月旅行吧。” 陆轻繁走到孙东瑜跟前，托起孙东瑜的下巴，孙东瑜跟他四目相对，陆轻繁的眼底净是冷酷。陆轻繁放开了手，坐到一旁，点起一支烟，吸了两口又狠狠摁灭掉。他摁烟的动作远比点烟来的利落，孙东瑜走到陆轻繁身旁，伸手到陆轻繁西装内侧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支。 “借个火。”陆轻繁递过打火机，孙东瑜背对他吸了两口，呛得难受，遂将烟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刚刚。” “我不喜欢抽烟的女人。” “我也不喜欢抽烟的男人。” 孙东瑜停了停，转身看着陆轻繁。 “陆轻繁，你喜欢什么？” “你。” “讨厌什么？” “你。” “既喜欢我，又讨厌我，一定很难受吧，让我来替你做个决定吧。” 孙东瑜伸出右手，“你看，这是我的命。”陆轻繁拉着孙东瑜的手看着她的手掌纹路，说：“我不信这个。”孙东瑜微微一笑，说：“我继父生前找个算命的给他算命，问为什么他赌博老是输，算命的说因为他命里有克星，我继父说我就是他命中克星，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我。然后有一天，我自己去找那个算命的，我跟他说‘你帮我算一算你什么时候死’，算命的说‘他只给别人算命，不给自己算命’，但是过不久他真的死了。陆轻繁，听懂了我的意思了吗，谁要是得罪了我，我绝不放过他，所以你最好不要喜欢我。” 陆轻繁轻声笑了笑，说：“孙东瑜，你总是这样将喜欢你的人吓跑吗？” “不是吓跑，是你们自己不敢接受。陆轻繁，咱们最好快刀斩乱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然后和周小川双宿双飞？” “对，因为我已经决定跟周小川过下去，周小川是我的亲人，而你我无缘无份，下辈子再说吧。” 陆轻繁最恨孙东瑜老是用周小川来压他，因为和婚姻相比，他早就输给周小川。“不要总在我面前提他。”孙东瑜一脸漠然，说：“这是我跟任何一个男人接触必须面对的事实，陆轻繁，你那么在意我过去那段肮脏的经历，干嘛不痛快一点放过我。跟你在一起越久，你越讨厌我和周小川，我不会再给你时间去让你决定到底是继续喜欢我还是更加讨厌我，官司一结束我会在你家人面前澄清你我小川的事情。你放心，我既然被你看做是****，这黑锅是不会让你背的。” 孙东瑜说完，看了陆轻繁一眼，她的手仍旧被陆轻繁抓着，她扭动着手，说：“放手，我去重新开间房。”陆轻繁一听，脑子来不及多想，扑向孙东瑜，一手盖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搂着她的腰，疯狂的索取她的吻。 孙东瑜的身体是僵硬的，渐渐的她开始配合陆轻繁。陆轻繁的舌头在孙东瑜口中汲取她的味道。与上次的强吻不同，这一次孙东瑜的配合让陆轻繁想拥有她。陆轻繁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疯狂的想要她，他将她抱到床上，迅速剥掉两人身上的外衣。 孙东瑜拉住陆轻繁不安的手，欲言又止，陆轻繁来不及考虑，生怕错过什么。扯开她碍眼的内衣，他将头埋在她双峰间，一边啃咬一边吮吸。孙东瑜嘤了一声，说：“陆轻繁，别这样，我怕……”见到孙东瑜此刻方显的小女儿本色，陆轻繁不禁疑惑，可是这疑惑来不及多想，他的手一路往下解开了孙东瑜的裙头，拉下她的裙子，丢在一旁。 孙东瑜又开始变得僵硬起来，陆轻繁不明白孙东瑜这样的反应，只好哄着她。“放松，放松。”孙东瑜已经被陆轻繁弄得有些意乱迷情，破碎的声音听起来更加诱人，“陆轻繁……不要这样……我怕疼……”陆轻繁停了下来，看着衣衫不整的孙东瑜的脆弱模样，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是……”孙东瑜摇了摇头，梦魇般呢喃说道：“周小川……周小川……我恨你……” 陆轻繁忽然特别心疼孙东瑜，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说：“没事了，没事了。”孙东瑜渐渐安静下来，待她情绪完全平复，陆轻繁说：“你跟周小川发生过什么不愉快吗？”孙东瑜看着他，想了想说：“有一件事。”孙东瑜还是不愿意告诉任何人，陆轻繁却不想就这样，他有着专业律师的敏感，说：“周小川是不是曾经欺负过你。”孙东瑜的脸忽然变色，盯着陆轻繁说道：“谁说的？” 事已至此，孙东瑜还是不肯承认，陆轻繁对她真是又怜又爱。孙东瑜把文胸扣好，穿上刚刚被扯下来的衬衣，陆轻繁见她眉头皱了皱眉，估计是刚才衬衣的扣子被他弄掉了。 “刚才我吻你你不抵制，怎么我一摸你的身子，你就跟中了魔一样？”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那你还跟其他男人上床？” 谎言总有拆穿的一天，孙东瑜打死也想不到她本能的反应拆穿了她辛辛苦苦编造的那么多谎言。她瞪了陆轻繁一眼，“关你什么事？” 第32章 公道可言 见到孙东瑜词穷了，陆轻繁心情忽然大好，再一次抱过孙东瑜，孙东瑜一惊，想把他推开。陆轻繁说：“孙东瑜啊，你到底还要逞到什么时候。”孙东瑜喊道：“陆轻繁，我结婚了，咱们这算什么，偷情吗？”陆轻繁最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只好用热烈的吻去回应她。 陆轻繁用吻将孙东瑜软化了，放开后，孙东瑜看着他，说：“陆轻繁，你真想要我？”陆轻繁吻了孙东瑜一下，说：“每次看见你和周小川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妒忌，我想你想得快疯掉了。”孙东瑜推开陆轻繁，坐了起来。 孙东瑜望着陆轻繁眼中柔情一闪而过，伸手扯掉陆轻繁的上衣，她的动作很慢，陆轻繁忍着欲望等着她做完。终于孙东瑜将陆轻繁的上衣脱了下来，她的脸泛起一片红晕，陆轻繁伸手揽过孙东瑜的腰，低声说道：“怎么样，还满意吗？”孙东瑜没答，手却触摸到陆轻繁的皮肤，她还没做什么，陆轻繁那里就开始胀疼了，要不是怕她半途而废，他早就把她压在身下了。孙东瑜突然收回了手，道：“你跟他不一样。”然后竟扭过头去，说道：“对不起。” 陆轻繁知道孙东瑜还没有完全克服周小川给她带来的心理障碍。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轻啃着她的耳垂，问道：“怎么了，为什么只做一半？”孙东瑜不说话，他便去吻她，两只手上下游走。他剥掉了她身上的衣物，她紧张的身体又开始僵硬了。陆轻繁伸出两指去那里探索，孙东瑜眉头紧蹙。陆轻繁说：“忘记一切，孙东瑜，我爱你。” 时隔四年，孙东瑜没想到还这么疼。一开始，她总会忍不住想起四年前那事，然后陆轻繁转守为攻，孙东瑜做梦也想不到陆轻繁会对她说那三个字，所以当陆轻繁进入受阻而不想伤害她的时候，她主动迎合了他。事后，陆轻繁问：“还疼吗？”孙东瑜说：“有点。”陆轻繁已经知道周小川曾对孙东瑜做过的事了，可孙东瑜并不想他因此而挂在心上。后来他们又做了好几回。 孙东瑜同样没想到的是她就这么跟陆轻繁上了床。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并不意外，答案只有一个，她想。入睡后，孙东瑜久久无法安眠。她问自己，“他说他爱我，可我爱他吗？”四年前周小川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至今未消，孙东瑜讨厌男人碰她，所以最喜欢穿衬衣西装，除了在家如非必要一般不会穿太露的衣服。跟郑志敏一起交往的时候，除了第一次让他吻了她，郑志敏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或许也是郑志敏不想，总之跟郑志敏之间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情侣。 有太多的事情要考虑了，这让孙东瑜觉得爱陆轻繁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她知道陆轻繁的家人不会接受他，他也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别人对他的评论，毕竟她是个已婚女人。虽然这婚姻只是纸上的事情，但她结了婚这是法律确定的事情。 等陆轻繁醒来时，孙东瑜早已离开了。陆轻繁王者空荡荡的房间不禁有些发呆。他觉得他正在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他对孙东瑜已经不仅仅是当初了吸引，更不是因为身体关系，陆轻繁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里他会若有所失，会心不在焉。孙东瑜的狠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偏偏要靠近她。 周小川曾问过陆轻繁，“你到底喜欢孙东瑜什么？”他想他差不多明白了。他爱孙东瑜，而是非常爱，正因为爱孙东瑜，所以在乎她每次在他面前提到的各种风流韵事。讨厌她，是因为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陆轻繁醒来时孙东瑜早已走，他嗅着床上孙东瑜残存的气息，心里却更加难受了。他一直都在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品质如此恶劣的女人，那时候他虽然也曾怀疑过孙东瑜所说的事，但最后他还是信了。现在陆轻繁知道了孙东瑜不是那样的人，还知道了周小川曾经对孙东瑜做过的事。孙东瑜不愿意等他醒来，一定是认为陆轻繁只是因为知道真相所以才会爱这样的自己，但这恰好不是孙东瑜要的。 孙东瑜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也不在乎自己过得幸不幸福，她只在乎下个星期的官司。陆轻繁很了解孙东瑜这点，可是他不愿意看到两人在法庭上针锋相对。他找到施灿荣，问导师可不可以帮孙东瑜赢这场官司。 施灿荣看着陆轻繁说道：“陆轻繁，你似乎忘记了法律比人情重要，我看中的是事实，不是人情。”陆轻繁道：“当年您在报告上明明写着是意外，如今要去推翻的话，老师一世清誉不是毁于一旦吗？”施灿荣道：“不错，当时是我一时心软，时隔这么些年我仍然认为那是一起谋杀案，不一定与孙东瑜有关，但她肯定知道真相。” 施灿荣又告诉陆轻繁，孙东瑜并没有请他来担任律师。陆轻繁很惊讶，施灿荣说：“那孩子知道了我资助她和她弟弟上学的事情，毅然放下了仇恨，轻繁，这一点你不及她。”陆轻繁问施灿荣，“她是不是准备毁了自己来成全张功成的心愿？”施灿荣想了一会，沉重地说道：“也许她是这么想的。”陆轻繁又问他的老师，“那您这次准备出庭吗？”施灿荣摇摇头，“孙东瑜的律师不是我，我可以做你的证人。” 陆轻繁无法再继续地平静处理这件案子，他终于明白，孙东瑜其实是交给了他一把刀，让他亲手刺向她。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了，陆轻繁心想也许周小川能帮上忙。他找到了周小川，见了他，陆轻繁真的非常想揍他一顿，但终于强忍住了。 陆轻繁对周小川说：“杜如梅自杀前你大部分都在张家，想请你出庭陈述一下当年的事情经过，行吗？”周小川不客气地看了他一眼，说：“张木喜根本就是个无赖，孙东瑜每天都遭他毒打，为了赌博把房子输了，甚至还把孙东瑜的学费给输了，这种人你竟然还想替他找回公道，那么谁来替孙东瑜讨个说法？” 第33章 小川的复仇 陆轻繁说：“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站在法律角度，每个人都有正当的权利，尤其是生命权。”周小川冷笑一声，说：“生命权？当年若不是你跟你老师逼问杜阿姨，她又怎么会精神崩溃而自杀，孙东瑜又怎么会遭人逼债而走投无路？”“那只是秉公办事，案子有疑点就一定要查清楚。”“既然你非要这样，好，两天后我会出庭作证。” “谢谢。”陆轻繁说。周小川压根就不接受，说：“陆轻繁，我不妨明着跟你说了吧，我跟孙东瑜是不会离婚的，她也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陆轻繁内心忽然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但转念一想他对周小川发火又如何，就算周小川欺负过孙东瑜，何况孙东瑜是不会指认周小川的。“周小川，我知道你有孙东瑜无罪的证据，只要你愿意交给我，我就去说服张功成让他撤诉，这样，对大家都好。”周小川盯着陆轻繁看着，轻轻笑起来，说：“陆轻繁，刚才你是在试探我对吧？我告诉你，这一次，你跑不掉的！” “孙东瑜根本就是想毁掉自己，你也不愿帮她？” “你错了，我就是在帮她，我帮她解开十年的心结，帮她报复她的仇人，陆轻繁，你别忘了，你和你的老师都是她的仇人。” 周小川决心已定，这一次绝不放过陆轻繁。他已经掌握了陆轻繁过去不太光彩的事情，包括他恐吓张功成一事。周小川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报仇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凭陆轻繁三言两语就放弃了。 周小川去陆米可家找孙东瑜，陆米可说孙东瑜不想见他。周小川只好无奈地走了。陆米可目送周小川的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郁闷，她不明白这人和孙东瑜的过去，她知道周小川对孙东瑜很好。陆米可看孙东瑜不爽，但又有些佩服她。孙东瑜虽然嘴上从不说对她们三个有什么友谊，实际上孙东瑜对她们都很好。 “喂，你等一下！”陆米可叫住已经走到十米开外的周小川。周小川回过头，陆米可走上前，她个子娇小，以至于她必须要抬起头来才能和周小川对视。“周小川，我帮你一个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可以吗？”周小川疑惑问道：“什么忙？”他从来没想过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但陆米可竟然主动站了出来，周小川还是愿意听听她怎么说。 “我知道孙东瑜要跟她弟弟对簿公堂，我可以帮你劝她放弃，但你要必须带她离开这里！”听到陆米可这么说，周小川眉头一拧，不相信她有这个本事说服孙东瑜放弃两天后的官司。“你做不到的！”周小川直截了当地告诉陆米可，陆米可微微一笑，说：“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会这么说。”周小川沉吟片刻，又问：“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忙？”陆米可说：“离开这里，不要出现在陆轻繁和郑志敏的眼前！”周小川淡淡问道：“为什么？”陆米可看着周小川，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孙东瑜是个有妇之夫，我们家已经快被她搞分裂了，我不想看到这样，所以，请你们离开。” 周小川听了，冷笑一声，“你们可真够自私的！”陆米可说：“周小川，你不是想跟孙东瑜和好吗？”周小川没有理陆米可，陆米可又说：“周小川，我求你了，我跟你说句真心话吧，我小叔和小舅都爱上孙东瑜，我不想看到他们这样，孙东瑜跟她弟弟对簿公堂，一定有计划，我求你，带她走吧！”周小川有些难以置信，他想了想，对陆米可说：“我为什么要相信你？”陆米可都快哭了出来，“因为我爷爷已经逼我赶孙东瑜走了，孙东瑜快没有地方可去了！”周小川愣了一下，随后他点着头，说：“好，只要你能说服东瑜放弃出庭，我答应你！” 和周小川谈妥之后，陆米可返回家中。在电梯里，她想起了上次跟范慎哲分手的事情，这一次是她主动放手的，她告诉了范慎哲所有的事情，问范慎哲，“赵彤芸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会勉强你，现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我，还是她？”结果范慎哲选择了赵彤芸。几天前，陆米可才从范慎哲口中得知他们第一次分手的真正原因，范慎哲如实告诉了陆米可，“米可，对不起，我发现彤芸才是最适合我的人。” 经历了与范慎哲的悲悲喜喜后陆米可终于明白范慎哲不适合她。最适合的，陆米可还曾自我安慰自己，也许范慎哲最爱的是她呢。陆米可没有亲口问范慎哲，她又怎敢去问！陆米可看着电梯镜子里面的人，自言自语地说：“小叔，我让孙东瑜走了，你不会恨我吧！” 陆米可回到家里，孙东瑜在打包东西。陆米可说：“东瑜姐，我没说让你搬走呀？”孙东瑜应道：“早晚得搬，等我找到房子我就搬走！”陆米可没有往下问下去，她蹲下来帮孙东瑜一起整理东西，然后她看似突然地对孙东瑜说道：“东瑜姐，后天的官司你可不可以不去？”孙东瑜想都没想，说：“我一定要去的。” 两人继续收拾着东西，待东西全部整理好后，陆米可拉着孙东瑜又问了一遍，“后天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孙东瑜有些惊讶，“米可，你今天怎么了？”陆米可说：“东瑜姐，我只问你一句，你想过你弟弟没有？”孙东瑜愕然地看着陆米可，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孙东瑜坐到沙发上，陆米可也坐了过去。过来一会，孙东瑜才说：“米可，你有话就直说吧！”陆米可说：“我见过你弟弟了。”孙东瑜淡淡问道：“你去过大学城了？”陆米可点头，说：“是。”孙东瑜说：“还好你不是在梵谋事务所见到他的。”陆米可说：“你弟弟跟我说他不需要你出庭了。”孙东瑜看着陆米可，不敢相信这是张功成说的话，“他真是这样对你说的？”陆米可拿出手机，给张功成拨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她把手机递给孙东瑜，“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第34章 残忍的真相 孙东瑜默默地接过手机，在电话里，张功成对姐姐说：“后天你不用去了。”完了，他并没有立刻挂电话，他等着孙东瑜的反映。刹那间，一种恐惧感涌上孙东瑜的心头，她问道：“阿成，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张功成说：“我的事姐姐以后就不要操心了，你就跟小川哥好好过日子吧！” 十年来孙东瑜首次听到弟弟说出这样关心她的话。电话那端，张功成又说道：“姐，我突然不想知道过去的事了，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实习了，以后你不用给我打钱了。”张功成虽然是孙东瑜的亲弟弟，可是孙东瑜有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人，记忆中的阿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胆小爱哭，五年后，当孙东瑜把他再次接到身边，张功成又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你会撤诉吗？”孙东瑜问张功成，“不会！”“为什么？”尽管孙东瑜内心深处是希望张功成撤诉的，但她并没有能力去劝动他。“姐，之前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停职的，所以我必须要在庭上把真相说出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孙东瑜还能说些什么呢，张功成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陆米可说：“东瑜姐，这下你应该相信了吧，是你弟弟希望你不要出庭的。”孙东瑜想了一会，对陆米可说：“好，后天我不去。” 两天后，孙东瑜在家中焦急地等待陆米可从庭上传来消息。她本以为庭审会很快就结束的，没想到在家里等了一上午，陆米可始终没传来半点讯息。直到下午一点以后，她等不了，直接打车去了法院。她刚到法院大门，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其中她看到了陆米可。孙东瑜大喊陆米可的名字，陆米可看到她，什么表情都没有。这时，周小川看到了孙东瑜，他快步跑到孙东瑜面前，孙东瑜急着问道：“出什么事了？”周小川没有说话，孙东瑜不想逼他，没有继续再问。 直到孙东瑜看到张功成走出来，她拦住了他，寒声问道：“阿成，你做了些什么？”张功成看了一眼姐姐，轻声说：“姐，我帮咱家报仇了。”孙东瑜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功成看了一眼周小川，笑道：“小川哥，今天多亏了咱们的配合，这下陆轻繁和施灿荣完了。一个作伪证，一个进行人身威胁，姐，我报仇了！” 原来周小川和张功成早就合计好了今日的结局，孙东瑜想到这里，伸手扇了张功成一巴掌，怒斥道：“阿成，你太……”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形容此刻愤怒的心情。张功成被姐姐打了，一点都不生气，他笑道：“我怎么了？姐，总比你好，既然你已经和小川哥结婚了，就不要胡思乱想，陆轻繁不是个好东西，我恨他……” 周小川想要阻止张功成继续往下说，没人知道他和张功成为了设计好今日这个局面费了多少心机。周小川永远都想不到张功成同意跟他一起对付陆轻繁的真正原因。周小川早料到孙东瑜如果知道了今日的结果，一定会生气的。所以，他和张功成联手演了一出双簧，骗过了所有人，只为了阻止孙东瑜不要出庭亲眼看到这一切。 这时，陆轻繁和施灿荣朝他们走了过来，孙东瑜远远看了陆轻繁一眼，她不想面对他，转身就要走。张功成突然喊住了她，“姐，你不想知道真相吗？”孙东瑜背对着张功成，说：“阿成，一切如你所愿，这下你满意了吧！”张功成走到孙东瑜眼前，他凑到孙东瑜的耳蜗旁，低声地慢慢地一字一字地说：“当年是你对我爸动了杀机在先，所以妈才会替你动手，姐，你还不知道吧？”张功成说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盯着仿佛被雷劈了的孙东瑜，说：“真相连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很意外！” 张功成的话如同打开孙东瑜记忆闸门的钥匙，刹那间，那些被孙东瑜强迫着忘记的往事潮水般出现在脑海中。她看到了母亲和张木喜在家吵架，一路打打吵吵一直打到阳台去了，然后母亲就那样推了张木喜一下。她开始也认为那只是场意外，后来在施灿荣的追查下，她忽然意识到不是了，但为了维护母亲，她把这个疑问强压在心底。 孙东瑜转身看着周小川，她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她对周小川说：“周小川，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们姐弟的照顾，再见！”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已经快走到他们跟前的陆轻繁，然后拔腿跑了。就在这时，一辆车忽然从旁边的马路拐弯窜了过来，电光石火之际，司机用脚死死踩住了刹车，车子受到惯性直接撞向了孙东瑜。 周小川第一个冲过去抱起昏了过去的孙东瑜，陆轻繁跑过来，张功成一把拦住他，说：“陆律师，您就等着收拾您自己的烂摊子吧，以后我们姐弟的事不需要你管了。”周小川把孙东瑜送到最近的医院，检查完医生说幸好只是轻微脑震荡，病人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孙东瑜醒来之际，看到周小川守在一旁。她的手被周小川抓在手里，周小川笑着对孙东瑜说：“东瑜，你终于醒了！”孙东瑜寻找着张功成的身影，“幸好那司机的车速不快，医生说你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孙东瑜问：“阿成呢？”周小川沉默了，过来一会，他说：“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我和阿成的气！”孙东瑜又问了一遍，“阿成呢？”周小川说：“他走了。”“去哪了？”周小川答道：“机场，他买了去重庆的机票。”孙东瑜听了一言不发，过了一阵子，孙东瑜问周小川，说：“你也知道真相的，对不对？”周小川用沉默代替了回答，孙东瑜喃喃地说：“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 如果当年杜如梅不动手，没人敢肯定孙东瑜也不会动手。 第35章 太晚的真心话 “东瑜，你应该放下心理包袱。” 孙东瑜看着天花板，对周小川说：“在我小的时候，我家养了一只小狗，因为它不陪我玩，我就把它扔进了水里，结果把它给淹死了。我拼命地掩饰当年的事情，以来是为了维护我妈的名声，其实是无法面对这种负罪感。”周小川不知该说些什么，孙东瑜闭上眼。 过了良久，周小川忽然说道：“不知阿成回重庆做什么呢？”孙东瑜睁开眼，说：“周小川，其实害死我母亲的元凶不是陆轻繁和施灿荣，是我，请你今后也别再恨他们了，行吗？”周小川就像被人从背后泼了一盆凉水，他惊讶地问孙东瑜，“你还惦记着陆轻繁吗？”孙东瑜平静得没有任何情感起伏，说：“惦记又怎样，你不跟我离婚，我又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周小川脸色微变，说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你离婚，你就会跟他在一起？孙东瑜，为什么啊，你就一点也不爱我，你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周小川始终不能明白孙东瑜为什么不爱他。他相信日久生情，他知道孙东瑜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对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深深自悔，渴望孙东瑜给他一个机会弥补，可是孙东瑜拒绝了他。他无法相信孙东瑜会爱上陆轻繁，可是他又不得不信。那两人虽然表面上你死我活互相怨恨，实际上却都彼此相爱。多么可笑的结局，周小川用尽十几年心血和感情竟然完全不敌一个陆轻繁。他很不甘心这种失败，他绝不放手。 孙东瑜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记得我父亲生前说过‘心要热’，周小川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是冷的，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再逼你和我离婚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跟你过下去。周小川，也许你不能接受我爱陆轻繁的事，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跟他之间有太多的不可能，你是个好丈夫，以后我会尽量忘记陆轻繁，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 “好，我会等你忘记他的。”周小川多年的等待终于换来了孙东瑜的点头，他觉得已经值了。人生匆匆几十年，他能够陪在孙东瑜身边时他最大的心愿。 孙东瑜心里清楚她就是周小川心里永远摆脱不掉的牢笼。跟周小川在一起，他们不会有争吵，也不会有激情，日子过得像凉白开，淡而无味却谁也离不开谁。周小川会因为那件事会一辈子对孙东瑜心存愧疚。即使孙东瑜已经原谅了他，周小川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会原谅自己，所以周小川甘愿被囚禁在孙东瑜的牢笼里。 周小川对自己说他伤害了孙东瑜一回，他就用一生来偿还。孙东瑜可以为了手足情卖掉婚姻，也可以为了事业前程而戏弄感情，她该有多么残忍，多么冷血啊。孙东瑜觉得她的血已经冷的快结冰了，她跟周小川，不是周小川的温情脉脉融化孙东瑜的冷血，就是她的冷血慢慢冷却周小川的温情。周小川不懂孙东瑜，没关系，反正孙东瑜也不在乎。 然而陆轻繁对孙东瑜又是另一种感情。陆轻繁总能让时刻保持优雅风度的孙东瑜变得不那么优雅。陆轻繁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处变不惊的孙东瑜内心掀起涟漪，他冷静狠厉的外表下有着和孙东瑜一样的暗质。孙东瑜如果选择陆轻繁她会有许多顾虑，这是她不愿意面对的。陆轻繁强烈的感情在孙东瑜心里掀起的狂涛巨浪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然而孙东瑜毕竟是那个经历太多的孙东瑜，她太会适应这个世界了，她说她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更好的活下去。陆轻繁太了解孙东瑜这一点了，以至于他不折手段将自己逼到妒忌得发狂的状态。 陆轻繁站在孙东瑜的病房门口，他没有勇气进去。孙东瑜说的话陆轻繁句句听在心里，他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望。陆轻繁终于听到了孙东瑜的真心话，可这话不是对他说的。孙东瑜爱他，却选择和别人在一起，然后忘记他。陆轻繁知道孙东瑜和周小川是不会离婚的，第一次，他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陆轻繁回到事务所，王文强眼神怪怪的看着他，他知道王文强是因为孙东瑜家的案子在埋怨他的不折手段。年少轻狂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老天现在要惩罚他是吧，陆轻繁暗中责备自己输得彻彻底底。 王文强说：“如果我也有那样一个继父的话，我也想让他去死。”陆轻繁说：“法不容情。”王文强摇着头，鄙视陆轻繁说：“陆轻繁，你早就动情了，要不然为什么在法庭上有意替孙东瑜开脱？” 陆轻繁并不想否认，说：“是，我爱她，可是却不能跟她在一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王文强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孙东瑜、周小川的关系了，“我怎么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放了她走，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快乐吗？”陆轻繁截然说道：“我做不到，我不想她走，不想她跟别人在一起，我要她留下来。”王文强吼道：“拜托，人家已经结婚了好不好，你这根本就不是爱，是一种占有欲。” 陆轻繁真的妒忌周小川妒忌得快发狂了啊。他多么地想去跟周小川说：“只要你把孙东瑜给我，我什么都给你。”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 几天后，郑志敏忽然给陆轻繁打来电话说孙东瑜带着周小川去了他父母家。陆轻繁扔下工作急忙驱车回家。进门就看到孙东瑜和周小川并坐在一起，手拉着手的情景狠狠刺痛了他一把。 “你回来了，正好，大家当面把话说清楚。”三姐陆轻瓷拉过陆轻繁坐在孙东瑜对面。 “陆轻繁，是这样的，我刚才已经向你的家人说明了你我还有周小川的关系，对不起，是我勾引你在先，是我纠缠你，现在我决定悔过自新，跟周小川一起好好过日子。” 第36章 背黑锅 陆轻繁知道孙东瑜替他背了所有黑锅，她果然说到做到了。陆轻繁不想因此而让家人看不起孙东瑜，说：“不，你们弄错了，是我先纠缠孙东瑜的，是我总用她弟弟威胁她，是我先爱上她的，她从来没勾引过任何人。”他已经看到父亲的脸变了色，说：“爸，我知道您最恨勾引人的女人，可是东瑜不是这样的人，她结过婚又如何，那是迫不得已，您不要把您的旧痛强套在孙东瑜身上。我难得爱一个人，十年前去重庆的时候，我亲眼见到孙东瑜被人拿刀逼债，我还因此无意害死了她母亲，我欠她的太多了。” 这时陆母站了出来，说：“好了，轻繁你一片心意，大家都看到了，只要你自己认准的，你就自己去坚持吧。”说完，她看着孙东瑜，道：“对不起，孙小姐，之前是我们误解你了，请你原谅。”孙东瑜被陆母弄得怪不好意思，她伸过手扶着陆母，说：“陆伯母，您客气了。应该是我这个做晚辈的给您道歉才是，这段时间给大家添麻烦了，对不起，打扰了。我先走了，大家保重！” 周小川随即起身跟大家道别，他很自然订牵着孙东瑜的手，两人从陆轻繁面前擦身而过。陆轻繁什么都没想，伸手抓住了孙东瑜的手。孙东瑜转身惊讶的看着陆轻繁，镇静又冷漠地说道：“陆先生，我要走了，请你放开我。”陆轻繁怔怔地又放开了手，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直往下坠。 离开陆家的路走得是那么的沉重，周小川明白孙东瑜此刻的心情，拍着她的肩膀默默安慰她。周小川说：“东瑜，咱们搬走吧！”孙东瑜说：“好。” 决定搬走的头一天，孙东瑜去见了赵彤芸一面。看到赵彤芸和范慎哲如今的幸福小日子，孙东瑜心想陆米可到底是个善良的人，这场变故，谁输谁赢都已经不重要了。肖品私下告诉孙东瑜她喜欢上了郑志敏，孙东瑜说：“好，祝你成功。”孙东瑜又问陆米可，“还想着报复陆轻繁吗？”陆米可缓缓摇着头，说：“知道了你所有的经历，我看得更开了。放心，我会尽力试着原谅他。”孙东瑜笑道：“那好，愿意的话回家里公司上班，也比你在银行做柜台好。”陆米可点头道：“知道了。” 离别比陆米可预想中的要难受，她以为她可以狠下心彻底跟孙东瑜断绝联系，可真到了分离的一刻，她还是忍不住问孙东瑜什么时候回来。当她听到孙东瑜说不知道时，心里忽然很落寞。 陆轻繁并不知道孙东瑜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几天后，他来到米可家想见孙东瑜一面，陆米可说孙东瑜早就走了。陆轻繁去问赵彤芸和肖品，又去问孙东瑜以前的同事，没人知道孙东瑜和周小川去了哪里。疯狂寻找了几天后，郑志敏看不下去了，第一次朝陆轻繁吼道：“你振作一点行不行，孙东瑜已经走了，和周小川一起走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就是不想你找到她。” 一个星期后，陆轻繁忽然又变得正常了。他正常上下班，正常处理手头每一个case，很快陆轻繁就走出了之前在同行里的负面影响。只有王文强知道陆轻繁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他给徐伊美打电话，希望徐伊美的关心能够温暖陆轻繁。 “徐伊美，你有空吗，我有事找你。”徐伊美说：“好，下班后我去找你吧。”王文强说：“还是我去找你吧。”他不想让徐伊美这个时候看到陆轻繁拼命工作的模样。 下班后，王文强去徐伊美的公司接徐伊美，两人来到一处中餐馆，边吃边聊。王文强问：“你还喜欢陆轻繁吗？”徐伊美没有半点迟疑，说：“当然喜欢了。”王文强又问：“你知道孙东瑜吗？”徐伊美说：“听说过，没见过。”王文强说：“她是陆轻繁喜欢的人，这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徐伊美微微一笑，说：“我知道。”王文强诧异，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主动争取？”徐伊美说：“争取？我用得着跟孙东瑜争取吗？孙东瑜不过是个已婚之妇，她和轻繁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王文强忽然就像被鱼刺哽住了，他有半天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来劝说徐伊美，让她对陆轻繁多一点关心。他一直还只道徐伊美不知道陆轻繁和孙东瑜的关系，今日看来并不是这样，正因为徐伊美知道，所以她才会什么都不做。王文强看着眼前一脸漠然的徐伊美，他突然心想，他认识她快十年了，为什么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 “轻繁最近还好吧？” “一般。” 徐伊美听了眉头一皱，悠悠说道：“给他点时间忘记那个人吧，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不差这几个月。” 两个月后的一天，郑志敏给徐伊美打电话，说告诉她一个不好的事情。徐伊美很信任郑志敏，说：“志敏，有事你就说吧。”郑志敏酝酿了一下情绪，悲切说道：“伊美啊，这件事我真不好开口，怕伤了你的心啊。”徐伊美道：“没关系的，你就说吧，我能接受。”郑志敏继续说道：“你真的很爱陆轻繁吗？”徐伊美说：“当然，我们青梅竹马。”郑志敏道：“哎呀，伊美呀，你上当啦，陆轻繁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最近我刚收到一个消息说有个女人都怀上了他的孩子。”徐伊美果然变了调子，说道：“不会的，轻繁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他从小就很乖。”郑志敏继续抹黑陆轻繁，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孙东瑜走了后，陆轻繁就时常跟朋友出入酒吧夜店，我知道的就有三个，不知道还不知道有几个呢，你要是不信，明天你可以自己去公司看看。”徐伊美道：“那好吧，我去看一下，不过志敏，我仍然相信轻繁不是那种人。” 第37章 小聪明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郑志敏把肖品叫到办公室，说：“交给你一项伟大而光荣的任务。”肖品暗恋郑志敏不少时日了，一口应了下来。当郑志敏说明任务的时候，肖品几乎快喊了出来，“什么，要我向陆董投怀送抱，你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郑志敏一笑，说：“肖品，你还记不记得我手上有一张光盘，与你有关，你要是不干，明天就别来上班啦。”肖品愤怒的真想当场吼道：“笨蛋，我喜欢的人是你呀，是你呀！”为了前途，肖品豁出去了。 郑志敏一直把肖品送到陆轻繁的办公室门口，肖品十分不情愿的站在门口处，郑志敏帮忙敲着门，里面陆轻繁说到：“进来。”肖品被郑志敏硬推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进去了。见肖品进去了，郑志敏赶紧给徐伊美打电话，听到徐伊美已经到了写字楼下，急得不得了，不知道肖品能不能搞定。 徐伊美乘电梯上来了，郑志敏假装在门口处跟她来个巧遇。徐伊美说：“轻繁人呢？”郑志敏说：“办公室呢。”徐伊美往办公室方向走去，郑志敏抢先一步连门都不敲帮徐伊美开了门。看到进来的徐伊美和郑志敏二人，陆轻繁说道：“有事么？”肖品看着郑志敏则不好意思的看向一边，郑志敏却悔青了肠子。 “轻繁，我下班顺便过来看看你的，等下我们一起去吃饭好吗？” “我还要加班，下次吧。” 郑志敏看着肖品，悄悄问道怎么回事，肖品神秘一笑，就是不说。气得郑志敏也无可奈何花落去。徐伊美继续对陆轻繁说：“天天加班身体哪吃得消，走吧！”郑志敏一旁帮腔，“尊敬的陆董，人是铁，饭是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老要是跨了，这一大群人的饭碗就没着落了，求你看在你手下人的面子上，就答应伊美吧！” 陆轻繁不想被郑志敏嘀咕，他放下手头的文件，说：“好吧，伊美，我们走。”说罢，他率先离开了办公室，临走之际，不忘对郑志敏交代，“记得等一下帮我锁门。” 陆轻繁和徐伊美走一后，肖品瞅准时机就要开溜。郑志敏早就看穿了肖品的小心思，他一把堵在门口，对肖品说：“别走啊，我还有话要问你呢！”肖品低头绞着手指，低声说：“老板，该下班了。”郑志敏呵呵一笑，说：“我知道已经下班了，所以才交给你这个特别任务。”郑志敏边说边往办公室里面走，肖品一见郑志敏挪动了，拔腿就朝门口冲去，郑志敏眼疾手快，伸手拽住肖品，他用尽一拉，将肖品拽到了他眼前。 肖品盯着郑志敏越来越放大的俊脸，急的赶紧闭上眼睛。她无数次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场景，也曾梦到过郑志敏这样暧昧地抱着她。郑志敏见肖品紧张的模样，哈哈哈一笑，放开了她，说：“难怪你会失败，是我找错人了。”肖品听了，突然火冒三丈，瞪着郑志敏，说：“有本事刚才别找我啊！” 郑志敏笑道：“我不找你找谁？谁让你是陆米可的朋友，谁让你认识孙东瑜？”肖品气结，她深吸一口气，说：“行，算你说得对！”郑志敏说：“说吧，刚才你对陆轻繁都说了些什么？” 肖品哈哈笑了起来，她忽然想狠狠捉弄一下郑志敏，报复他刚才的言行。“你这么好奇？”郑志敏说：“嗯，我想知道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不然的话刚才轻繁也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跟伊美一起出去吃饭！”肖品呵呵一笑，说：“看在你这么好奇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她故意停顿下来，看着郑志敏，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这人别的好处没有，细心是一个好处。当你突然提出要我主动对陆轻繁投怀送抱，我就觉得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猫腻。陆轻繁自打孙东瑜离开后就变成了工作狂，而你前段时间也跟着一起是相当的失落，怎么一夜间就变了一个人，更巧合的是偏偏这时候你竟让我去勾引陆轻繁，所以我果断认为此事必然和陆轻繁有关。” “于是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对陆轻繁投怀送抱！” “是的，你把我推进来后，我对陆轻繁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他，他一开始还假装看文件不想听，然后我就说是你让我来的。” “接下来你说了些什么？” “废话，肯定跟你有关。我说你最近似乎变得有点不一样了，我想来想去，觉得其中必有蹊跷。”说到这里，肖品又故意停了下来。郑志敏用眼神催促她继续说下去，肖品继续缓缓地说：“我跟陆轻繁说是你让我来勾引他的，你最近一定有什么计划，昨天还郁郁寡欢的，一夜之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今天就活蹦乱跳了。”说罢，肖品瞪了郑志敏一眼，说：“郑总，下班时间，我该走啦！” 郑志敏说：“走吧！”肖品心中有一丝落寞，她故作潇洒地朝门外走去，想起刚才进来的徐伊美，又转身问郑志敏，“刚才那个就是米可口中的小婶婶吗？”郑志敏只一点头，肖品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陆米可对肖品感慨过，说：“徐伊美不是不好，但是太完美了，总感觉有点不真实。她就因为太完美了，所以没有个性。”肖品心想陆轻繁是个完美主义者，徐伊美之所以这么完美，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爱的力量吧。哎，爱的力量。到底爱有什么力量，为什么能把徐伊美变得这么完美，而她连开口表白的勇气都没有。眼看身边的人都有人爱，肖品想起了那些曾关心自己的人，已经有好久没去看他们了吧，她现在真的好想他们啊！ 肖品走后，郑志敏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说：“今晚八点地中海见。”郑志敏在办公室一直待到七点，晚高峰过后，他才离开。七点五十左右，郑志敏来到地中海，这时手机滴的一声，他翻开短信，上面写着“四楼，王记私房菜。” 第38章 爱恨之间 周小川和郑志敏面对面坐在包间里，菜已经摆上了，谁都没有先动筷子的打算。郑志敏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了，率先开口了，他说：“周小川，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你能主动联系我，我真的很高兴。”周小川淡淡一笑，说：“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对了，我让你帮忙的事情办好了吗？”郑志敏苦笑，说：“没有，肖品背叛了我。”周小川轻笑道：“你居然找肖品帮忙，算了，不提那些事了。”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突然周小川说：“孙东瑜怀孕了！”郑志敏脱口问道：“是你的孩子？”周小川苦笑，郑志敏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你是说……孩子是陆轻繁的？” 周小川默默点了一下头，他拿起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口喝光，语气极其低沉地说道：“天下没有哪个丈夫能大度到接受自己的老婆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我没那么伟大。虽然我对孙东瑜说没关系，可我难受了好几天。” 郑志敏默然地点着头，同为男人，他亦无法忍受同样的耻辱。郑志敏不知道当周小川得知孙东瑜怀孕时的震惊、无奈和最后的接受，这中间过程的每一次心理变化。 “我告诉了你，但请别告诉陆轻繁，孙东瑜是个倔强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了，你们就再也没机会见着她了。”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好好看着陆轻繁，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东瑜还给他的！” “要多久？” “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 郑志敏笑了笑，拿起酒瓶给周小川斟了一杯酒，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对周小川说：“来，我敬你一杯！”周小川拿起杯子，和郑志敏干了这杯苦酒。 饭后，郑志敏驱车来到陆轻繁的公寓，陆轻繁不悦地看着不速之客，说：“今晚是你叫徐伊美来的吧！”郑志敏说：“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再说人家伊美自己也想看看你嘛，好歹你也是他的未婚夫！” 陆轻繁听到“未婚夫”三个字嘴角抽出一丝冷笑，说：“我答应跟徐伊美结婚，只是想知道当年孙东瑜被逼和周小川结婚的感觉。” 老天，陆轻繁够冷血的，郑志敏几乎难以置信他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你疯啦，孙东瑜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你总得过自己的日子吧，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子吧。” 陆轻繁看了郑志敏一眼，视线移到其他地方，说：“志敏，如果有一天你真的爱上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刻骨铭心。你没爱过孙东瑜，所以你不明白。”郑志敏内心狂吼，“我怎么不明白，我明白，我明白……”陆轻繁脸上相当平静，说：“我会等她。” 郑志敏无奈，感概陆轻繁对孙东瑜的深情，又不想太如他所愿让他这么快知道孙东瑜的事情。“轻繁，你爱惨了孙东瑜，可是她已经走了，你为什么不接受徐伊美？”陆轻繁道：“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觉得她就是你的阳光，让你觉得温暖让你时刻想靠近，对徐伊美我没这种感觉。” 世事就是这么诡异，孙东瑜冷酷傲慢，却让陆轻繁觉得是阳光，想靠近。徐伊美恬静温婉，陆轻繁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郑志敏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走过去拍着陆轻繁的肩膀，说：“轻繁，别放弃，一定会有希望的。”陆轻繁坚定说道：“她会回来的。”若不是今晚周小川告诉了郑志敏孙东瑜怀孕的事情，对孙东瑜还会回来的这份坚定他一点都没把握。 郑志敏对孙东瑜不像陆轻繁那么纠结。陆轻繁对孙东瑜最初是惊讶，然后是吸引，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和魅力，但这一切在孙东瑜面前却不怎么受用。孙东瑜的冷傲、淡漠使陆轻繁总有些挫折感。在两人明争暗斗一次次接触中感情产生了。而郑志敏只不过是鲜少遇到孙东瑜这种类型，想挑战一下，而谁知在他向自己挑战的过程中，他却渐渐喜欢上孙东瑜。 陆轻繁开始以为这感情还没有强烈到他想独自拥有孙东瑜，毕竟孙东瑜是个太重视自我又太会机关算尽的人。男人喜欢的大都是纯情一点的女人，陆轻繁也数那大都数之一。以陆轻繁的魅力他生命里不缺女人，若他想，他可以找出一串。但正如郑志敏说的孙东瑜太不同了，当陆轻繁开始对孙东瑜进行调查，他突然忆起曾经的那个人，她留给了他难以磨灭的印象。于是记忆和现实集中到了同一个人身上，陆轻繁对孙东瑜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他们的爱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孙东瑜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顾虑。看到孙东瑜和郑志敏卿卿我我，更得知周小川的存在，陆轻繁再也忍受不了啊。说穿了，陆轻繁最不能接受的还是他爱上孙东瑜这个事实。他怎么会爱上这个只穿衬衣西装的女人呢，他需要妩媚妖娆的女人，追求的也是多姿多彩的生活，而不是像孙东瑜的衣服非黑即白。 陆轻繁明明知道孙东瑜不是那么无辜的人，更不是那么无害的人。可能他太过于看透孙东瑜潜藏于心里的恶了，他一次又一次去挑战孙东瑜的底线。他成功了，孙东瑜出现了摇晃，于是本就极具攻击性的孙东瑜开始了反击。 孙东瑜的反击没有火药味，也没有金钱的酸腐味。她手段使得那么的水到渠成，仿佛他成了她计划的奠基者。陆轻繁不能接受自己爱上孙东瑜的事实，同样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孙东瑜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哪怕那个人是孙东瑜法律上的丈夫周小川。 这种矛盾让陆轻繁寝食难安，见不到的时候想见，见到的时候又想逃避真心。他会因妒忌而强吻孙东瑜，也会因为厌恶而躲避孙东瑜。到底是妒忌多还是自恨多，是喜欢多还是厌恶多？那天陆轻繁再也控制不住和孙东瑜在酒店里狂烈的****，他终于明白他是爱多一点。他对自己有多恨就说明他对孙东瑜有多爱。 第39章 心灰醉酒 但孙东瑜还是离开了他。爱又如何，孙东瑜注定不是陆轻繁的，他比周小川晚了十年。案子结束后孙东瑜就离开了原来的单位，陆轻繁去过孙东瑜的单位，单位领导告诉他孙东瑜已经辞职了。陆轻繁又去陆米可那里，陆米可把他拦在门外，说道：“干嘛？人都走了，你还来干吗？”陆轻繁清楚父亲是不会接受孙东瑜，这个时候陆伯谦跟徐家父母说起提亲之事，早已心灰意冷的陆轻繁并没有反对。 半个月后一天，孙东瑜下班回去，见到房子里多了一个人，郑志敏。她看了周小川一眼，说：“你这是在做什么？”郑志敏瞅着孙东瑜，目光移到她的肚子上，孙东瑜不悦地对他说：“郑志敏，你来干什么？”郑志敏笑呵呵说道：“来看我的侄子啊。”孙东瑜知道他全都知道了。郑志敏对孙东瑜讲陆轻繁最近的状况似乎不太好，孙东瑜虽早做好心理准备，但也没料到会有郑志敏说的这么严重。 “他真的醉到不省人事？” “岂止，一天工作十八九个小时，神仙也要废了。” “闭嘴，你才废了。” 郑志敏知趣说道：“好好，我废了，算我求求你了，你跟我回去吧。” “听你的话我要是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也太没人性了，郑志敏，你跟周小川怎么搞到一起去了，你们俩要干什么？” 周小川竟能和郑志敏站在一条战线，其中的意思让孙东瑜觉得有点玄。周小川看着孙东瑜说：“东瑜，是我告诉郑志敏你怀孕的事，我想了想……”孙东瑜猜到他下面要说的话，拦了下来，说道：“好了，我孙东瑜不是你们的包袱，想扔就扔，想捡就捡。郑志敏，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再见陆轻繁的。”孙东瑜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下了莫大的决心，她实在是不想用孩子去要挟陆轻繁，更不愿意看到陆轻繁因此和父亲翻脸，她不想当陆家的罪人。 “难道你要看着他娶别人吗？”听到陆轻繁这么快就要结婚的消息，孙东瑜想了想，吞下苦涩，微笑说：“很好呀，恭喜他。”郑志敏看着孙东瑜，无奈地摇着头，孙东瑜又说道：“回去后，关于我的任何事不准告诉陆轻繁，也不准让他知道，否则的话我会打掉这孩子，郑志敏，我说得出就做得到。”郑志敏的脸变白了，惊愕地看着孙东瑜。 孙东瑜有多冷血郑志敏领教了，她用陆轻繁的孩子来逼他封口。郑志敏知道只要孩子还在，孙东瑜就不会和陆轻繁彻底断绝关系。就在郑志敏发愣的时候，陆米可打来电话，声音似乎很焦躁，“米可，出了什么事？”陆米可说道：“小舅，不好了，小叔他喝多了酒突发胃病，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郑志敏听着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严重，问道：“怎么搞的，他以前没这样的？”陆米可不想跟郑志敏废话，说道：“小舅，你在哪？我没敢告诉爷爷奶奶，现在就我和王文强在医院，我好怕，你快回来吧。”郑志敏先安慰陆米可，“好，我马上回去，你不要着急，你现在在哪家医院？”陆米可道：“中山医院。” 挂断电话，郑志敏抬头对上孙东瑜焦虑的眼神，孙东瑜似乎已经意识到陆轻繁出了事。郑志敏将手机放进口袋里，对孙东瑜说：“陆轻繁因为喝酒突发胃病，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孙东瑜的手握成了拳，想了想，突然吼道：“那还不走？” 郑志敏开车载着孙东瑜和周小川一起穿过大半个城市，高速上已经将车子飙到最快速度。孙东瑜的妊娠反应很强烈，呕吐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了。孙东瑜又要吐了，但却没有半点要慢下来的意思。两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中山医院，在急诊室门口，看到了陆米可和王文强。陆米可见到郑志敏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孙东瑜站在一旁，看着急诊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知道陆轻繁还在里面。郑志敏安慰好吓坏的陆米可，转身去向王文强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怎么会这样的？他平日里就算喝醉也不会出这种事的？” “他今天邀请我们事务所的人一起出去说是庆祝，在聚会的时候他不停地喝酒，突然就倒下去了，我们只好赶紧给他送到医院来，医生说是喝酒引起的胃炎。我给你打电话没人接，只好给陆米可打电话了。” 王文强给郑志敏打电话的时候郑志敏和周小川正在聊什么，一时疏忽大意没听到。陆米可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看到孙东瑜，只是很淡地说了一句，“你来了。”和陆轻繁在陆米可心目中的地位相比，孙东瑜的分量太微不足道了。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了，陆轻繁还处于麻醉状态，孙东瑜向医生询问陆轻繁的状况，医生说好好休息，洗过肠胃就没事了，以后不能再这样喝酒了。孙东瑜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劝他的，谢谢您，医生。” 把陆轻繁送回病房，郑志敏拉着陆米可对王文强说：“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米可，我们也回去吧。”陆米可很识趣跟着郑志敏走了。周小川站在病房门口，说：“我也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陆轻繁觉得昨天晚上似乎做了个梦，他梦见了孙东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病房里没有孙东瑜，他闻到了一阵米香味，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白粥和小菜。昨天晚上他在梦里听到了孙东瑜对他说话，孙东瑜还哭了。他以为那是个梦，但是这份白粥小菜告诉了他那不是梦。 徐伊美推门进来，陆轻繁看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徐伊美说：“怎么样，好些了吗？”陆轻繁冷冷地看着徐伊美，说：“我不会跟你办婚礼的，我的婚礼新娘只能是孙东瑜。”徐伊美不生气，微微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 第40章 情敌相逢 “孙东瑜来过了，对不对？”陆轻繁望着床头柜上的早餐，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孙东瑜送来的。徐伊美摇了摇头，说：“她怎么可能会来？”陆轻繁特别失望，他盯着徐伊美看了好一阵子，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讯犯人，徐伊美受不了陆轻繁这样对她，但又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再刺激他。她默默走过去，将早餐递给陆轻繁。 徐伊美已经见过了孙东瑜。一大早，她给事务所打电话才知道陆轻繁昨晚突发胃病的事情，王文强告诉她，陆轻繁在中山医院。当徐伊美来到医院时，看到一个女人端着稀饭也正好走向陆轻繁的病房。徐伊美问她，“陆轻繁是在这个病房吗？”那女人有些消瘦憔悴，说：“是，请问你是……”她还没说完，徐伊美就问道：“你是孙东瑜吗？”那女人有一丝惊讶，说：“是。”徐伊美说：“杀人犯的女儿，孙东瑜？”孙东瑜非常平静，眼神轻蔑地看着徐伊美，说：“杀人犯的女儿就是杀人犯了吗？小姐，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请你说话留点口德。” 孙东瑜，这个徐伊美从未见过面的情敌，果然不是一般的难以对付。陆伯谦说得对，要想让陆轻繁彻底死心只有让孙东瑜死心。 “我是陆轻繁的未婚妻，昨天刚登记。”孙东瑜不屑地看着她，说：“这一套是我用旧的。”徐伊美说：“你想怎么样？”“不想怎样，只不过不忍心看着陆轻繁这样难过，我留下来陪他。”徐伊美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冷静，这个时候还有脸跟她说这些话。于是她从包里拿出结婚证，递到孙东瑜眼前，说：“要不要看看？”孙东瑜忽然拨开了她的手，态度瞬间就变了。 “好吧，既然结婚证都拿出来了，算我迟了一步，小姐贵姓？” 徐伊美不清楚孙东瑜为何这么问，但还是愿意告诉孙东瑜她的名字。“我叫徐伊美。”孙东瑜冲她一笑，伸手推开房门，进去放下手里的白粥，然后再出来关上房门。孙东瑜看着徐伊美几秒后，说：“到外面去说。” 两人一起走到医院外的小花园。 “徐伊美，你应该知道我的故事对吧？” “都知道。” “我曾经跟你一样，跟一个不爱的人登记结婚，那场婚姻实在糟糕，相信我，你现在放弃是个明智选择，否则的话你会后悔的。” “如果你是想劝说我放弃的话，我告诉你你最好放弃，我是不会死心的。” “看样子你似乎很爱陆轻繁。” “当然，我们青梅竹马，你们才认识多久，凭什么让他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我为了他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完美的人，而你一身脏水，陆轻繁跟你在一起会让他蒙羞！” “行，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就不劝你了。徐伊美，我跟你打个赌，给你三年时间，我赌你过得不幸福！” 徐伊美吃了一惊，不服气地暗下决心，说：“好，就三年，如果我输了，就把陆轻繁还给你。”孙东瑜斜眼看着徐伊美，冷笑道：“徐伊美，你把陆轻繁当什么了？” 孙东瑜的话让徐伊美无言以对，然后她就走了。孙东瑜走了，徐伊美安心了。当她开心地回到病房，陆轻繁已经醒了，但看她的眼神很失望，徐伊美知道他希望走进来的是孙东瑜。如果今天没有她的出现，陆轻繁应该能梦想成真吧。可是，她不能以牺牲自己来成全他，所以徐伊美只好当自己是孙东瑜了。陆轻繁不愿意和她办婚礼没关系，反正她可以等，陆伯谦会支持她，陆家人也会支持她。 几天后，陆轻繁出院了。他逐一向身旁的人打听起孙东瑜，大家都说没见过。他似乎是信了。徐伊美见陆轻繁渐渐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心想“孙东瑜，三年后，你就等着认输吧！”孙东瑜说用三年的时间赌她过得不幸福，开什么玩笑，徐伊美是谁，她是一个有礼貌有教养有学历有智慧的时尚乖女孩。 孙东瑜后来给郑志敏打过一次电话，再一次她警告郑志敏不准泄露任何跟她有关的消息。郑志敏已经察觉到事情有变，但是碍于孙东瑜的威胁，只能先答应下来，心里盘算着见机行事。 半个月后，郑志敏买了一大堆营养品去看孙东瑜，才知道孙东瑜和周小川在一个多星期前就辞职了。陆轻繁出院后来问郑志敏，孙东瑜去过医院没有，郑志敏当然说没去过，并事先串通好王文强和陆米可二人，因此陆轻繁没有得到任何令他满意的消息。没过几天，肖品突然闯进了郑志敏的办公室，问郑志敏，“你怎么撒谎？那天孙东瑜明明去了医院？”郑志敏有所防备地说道：“你听谁说的？我告诉你，肖品，你是我的员工，再敢胡闹我开除你。” 肖品从来没有这么恼怒过，将郑志敏两天前让她帮忙带去修复的笔记本电脑仍在郑志敏办公桌上，说：“给，你的电脑。是米可告诉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做，郑志敏，你太让我失望了。”郑志敏没有发火，只是闭上眼说道：“我有苦衷。陆轻繁已经跟徐伊美结婚了，咱们就省省吧！”肖品微微一笑说：“好，郑总，我正好也想省省了，我不做了，请批准我辞职吧。”郑志敏张开眼，盯着肖品问道：“不做了？你要去哪里？”肖品道：“哪里都好，反正不是这里。”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决定离开S市的消息时，他有点反对。孙东瑜说：“小川，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我怀了别人的孩子才决定跟我离婚的。”周小川给孙东瑜夹了一块肉，想了想，说：“我不想骗你，东瑜，我确实接受不了，但是后来仔细想一想，我若不放你，难道还真的要冒充孩子的爹吗，虽然我说过我会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担心他长大后知道真相会怨我。” 第41章 钱家父子 周小川的声音越来越低，孙东瑜听着眼泪流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这么多年了，小川，谢谢你，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也希望你能过得更好，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对不起，小川……过去是我对你太狠了，请你别放在心上……”说到后面，孙东瑜已经哭了出来。周小川第一次见成年后的孙东瑜泣不成声的模样，他慌了，放下碗筷，走过去抱着孙东瑜，孙东瑜的哭声确保越来越大。 直到孙东瑜哭完，周小川才说，“东瑜，我送你回陆轻繁的身边去吧。”孙东瑜坚决地说不。“我想去广东！”周小川惊呼，问道：“你一个人怎么能去广东？”孙东瑜摇了摇头，说：“我已经跟那边联系过了，那边有个姓钱的老板他曾经欠我一个人情，愿意收留我。”周小川想了想，说：“也好，我把这边安排好跟你一块过去，广东那边我还有一些同学。”三天后，周小川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他把协议书递给孙东瑜，说：“我愿意让你破茧成蝶！” 随后，周小川办理好离职手续陪着孙东瑜一块南下了。在广州火车站，孙东瑜见到了前来接她的人。“你们好，我是钱学思，钱作庸是我父亲。”孙东瑜伸手和钱学思握手，周小川一旁说道：“你父亲太客气了，还派你亲自前来接待我们。”钱学思笑道：“哪里，孙小姐是我父亲的恩人，我们一直都有联系，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孙东瑜微微一笑，对钱学思说：“钱少爷，太打扰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在钱家吃过晚饭，钱学思留孙东瑜和周小川在家里暂住一晚。钱作庸问周小川，“你们小夫妻是准备在广州长久发展吗？”周小川笑道：“钱老，您误会了，我跟东瑜只是朋友关系，目前暂时准备留在广州。”钱作庸又看着孙东瑜，问：“孙小姐，广州生活压力大，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吗？”孙东瑜说：“您不必担心，虽然我之前一直在政府里工作，但自信还是能面对广州的生活压力的。”钱学思插道：“爸，孙东瑜和周小川刚到，您就少问两句吧，来吧我带你们下去休息。” 送两人回房休息的时候，钱学思悄悄告诉孙东瑜，“我爸说过想让你来我们家公司上班，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孙东瑜听了，淡淡一笑，说：“谢谢你父亲的好意，这事过两天再说吧。” 两天后，周小川在同学的帮助下重新找到了份新工作。孙东瑜不想继续在钱家住着，第三天，她坚持离开了钱家，暂时住在宾馆里。几天后，孙东瑜找到了房子，周小川过来帮忙搬家时，钱学思也一块来了。 “孙小姐，如果我现在请你去我的公司上班，你不会介意吧？”周小川问道：“你的公司？让东瑜去做什么？”周小川不敢轻易向外人透露孙东瑜已经怀孕的事情，这对孙东瑜找工作将非常不利，但他又担心孙东瑜的身体，所以务必得弄清楚。 “听我父亲说孙小姐以前在招商部门做过，对这一块很熟悉，我想请你去我的公司做市场部的经理。” “那就是要经常出差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 “这个恐怕不好吧。” 孙东瑜一副有所思的样子。钱学思看着孙东瑜，有点奇怪周小川强烈的反应。孙东瑜想了一会，说：“那好吧，我先试试看。”说完，她看着周小川，说：“小川，你不用担心。” 孙东瑜去钱学思的公司上班后的半个月，肖品来到了广州。当她看到肖品忽然出现在她的家里时，惊讶溢于言表。肖品告诉孙东瑜，是周小川告诉她地址的。孙东瑜问肖品怎么跑到广州来了，肖品有些颓废地说：“还不是因为郑志敏，我没想到他喜欢的人竟是米可！”孙东瑜愣了一下，她可不想去深究其中的缘由。 “我终于知道我的爱情是无望了，我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样。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又不敢去质问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他们家的事，我竟然和你一样都被扯了进去。我在那边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心想反正我不做了，那还不如来找你。于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找你们，你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前几日，我突然接到了周小川的电话，他告诉我你在广州，所以我立马就过来了。” 孙东瑜对肖品说：“那你就先在我这住下吧。”肖品笑道：“那咱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平摊房租吗？”孙东瑜微微一笑，说：“你要是不介意，就你来交房租呗，我是没意见的！”肖品笑道：“靠，你打劫呀，明明是我千里迢迢来陪你的好不好，你不但不感动，还趁火打劫。”孙东瑜说：“得了吧，刚才你不是还说是因为失恋了，才跑来找我的吗？”肖品心想好像也是哦，她暗地吐着舌头，这一幕都被孙东瑜看在眼里。 不久，孙东瑜回来告诉肖品她准备去东莞了，肖品说那怎么可以，她想陪着孙东瑜一块过去。孙东瑜不同意肖品去跟着一块去东莞，说：“你的特长是编程，东莞不适合你，你还是留在广州吧，放心，到了那边我会和你联系的。”几天后，孙东瑜把房子留给了肖品，去了东莞，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肖品就再也没有了孙东瑜的消息。 等肖品再一次见到孙东瑜的时候是在广州，那时候孙东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看样子差不多快生了。孙东瑜说：“不好意思，在东莞太忙了，手机又不小心被偷了，所以没跟你联系。”肖品忍痛看着消瘦的孙东瑜，说道：“没关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怀孕的事。”孙东瑜说：“怕你不够潇洒。” 过不久，孙东瑜把孩子生了下来。肖品也换到了一家可以在家工作的软件公司，这样方便她照顾母子俩。坐完月子，孙东瑜回去上班了，白天肖品在家带孩子，晚上孙东瑜带。半年后，孙东瑜成为了千足的副总。这个时候周小川搬到了孙东瑜家附近，他经常会去孙东瑜那里看看孩子。 第42章 学思的心思 肖品对周小川开玩笑，说：“要是你不跟孙东瑜离婚，说不定你的孩子也有这么大了。”周小川微微一笑，说：“那有什么用，我爱孩子的妈妈，孩子的妈妈不爱我啊。”肖品也笑了起来，手拿着奶瓶，一只眼睛盯着电脑，一只眼睛看着孩子，笑道：“也是，周小川，其实吧，我觉得你挺不错的，要是十年后你未娶，我未嫁，咱俩就凑合着过吧。”周小川一笑，说：“算了吧。” 没过几天，家里来了个保姆，说是有人请她过来的。肖品问：“谁请你来的？”保姆说：“孙东瑜。”肖品微笑，拿起手机给孙东瑜拨过去，问道：“是你请的保姆吗？”孙东瑜道：“没有，一定是学思。”肖品放下手机，对保姆微笑道：“不好意思，您弄错了，东瑜没说请了保姆，请回去吧。”保姆急得吞吞吐吐说道：“可是……少爷……”肖品笑道：“没关系，我会跟钱学思说的。” 晚上，孙东瑜下班回家，肖品又开起了孙东瑜的玩笑。“看来，钱学思对咱东瑜有意思哦。”孙东瑜笑道：“学思是个好人，商场其实不适合他，没办法，谁叫他是钱作庸的独子。”提起钱作庸，周小川就忍不住埋怨，“当年要不是钱作庸故意为难你，让你去东莞那个快要濒临破产的厂，你也不会一走大半年。” 孙东瑜呵呵一笑，想起半年前她之所以去东莞受累也并不完全怪钱作庸。当时，钱作庸给她出了个难题，让孙东瑜去东莞负责那个他旗下的那个毫无生气的柯明饰品厂，给孙东瑜半年时间改善业绩。当年孙东瑜并非要受钱作庸这个气不可，但她生来就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她不想靠着钱学思的同情来获得特别的照顾。去东莞四个月后，孙东瑜成功搞定了一个订单，半年后饰品厂的业绩有了回转。 正在孙东瑜为前途而满怀信心之际，钱作庸忽然将她调到了千足。钱作庸说学钱学思了，要去国外做手术，让孙东瑜替他做几个月的代理总裁，并给孙东瑜免费提供住宿。无论何时，钱作庸都不忘记将孙东瑜的价值榨取的一干二净。然后孙东瑜回到了广州，那时候孩子已经快八个月了。当孙东瑜挺着肚子在董事会上跟各位董事开会，场面确实很不协调。 董事会的人不服孙东瑜是意料之中的事，而她更不愿意去得罪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孙东瑜要做的是在钱作庸不在的这段时间稳住他们，稳住千足。几年混迹官场的经验起到了作用，一段时间后董事会的人至少在表面上不再对孙东瑜横眉冷眼。一个月后钱作庸回来了，孙东瑜猜他是知道她快生了，怕这边出乱子才提前回来的。 等孙东瑜生下孩子坐完月子，钱作庸又让她回去做了几个月的代理总裁。这时候千足再也没人有异议了。钱学思康复回来后，钱作庸让他做了千足总经理，他又把孙东瑜调去做副总，实际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孙东瑜在做，钱学思只负责签字。 “哎，钱作庸不是照样把钱学思也派到东莞去了吗？”肖品忽然想了起来，要不是当时有钱学思在东莞，说不定她现在还见不到孙东瑜呢。 “估计是钱作庸担心我的能力，反正钱学思在千足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才把他派到那边去的。” “东瑜，你能力那么强，干嘛非要给他姓钱的卖命。”周小川十分不满意钱作庸对孙东瑜的态度，在周小川眼中，钱作庸是个标准的商人，只要是可以利用的就一定利用。孙东瑜知道钱作庸从来没有把当年的那个人情当回事，钱作庸之所以能够接受她一个孕妇，是因为她能够做钱学思做不到的事情。 “他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不过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跟你们说件有意思的事情吧，我也是刚刚发现的，钱作庸这人其实特矫情，有一次，他跟一个外商谈生意，介绍时说自己是台湾移民，我晕，明明是个中国人，硬说自己是移民，搞得自己很洋气一样。”肖品哈哈笑道：“估计那老外当真了吧。”孙东瑜笑道：“不知道，学思也搞笑，给那老外翻译时完全不顾他爸做生意的那一套，钱作庸在一旁看着学思和老外乐呵呵地聊天，他就问我，‘他们聊什么呢？’我说他们在聊足球，钱作庸听了，就嘀咕道‘臭小子，又跟别人瞎聊了’。”肖品哈哈哈大笑，说：“我勒个去，有这么个儿子，钱作庸怕是操碎了心呦。” 就在几个人聊天之际，门铃再次响起，肖品跑去开门，见来人是钱学思，她回头冲客厅里的孙东瑜喊了一声，孙东瑜把孩子交给周小川抱，她站起来，向钱学思走过去。 “我们刚好说到你，你就来了。” 孙东瑜猜一定是保姆被辞退后，钱学思不死心。钱学思跟她说给孩子请个保姆，他说了几次都被孙东瑜拒绝了，这次，他本想先斩后奏，没想到孙东瑜再一次拒绝了。 “我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这么巧，周小川你也在啊。” 周小川微微一笑，冲钱学思打了个招呼，说：“你好。”他跟钱学思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即便周小川心里知道钱学思有意在追孙东瑜，但他就是无法和眼前这个人推心置腹。在周小川的潜意识中，他有义务保护孙东瑜。所以对孙东瑜身边出现的每一个陌生人，周小川都会非常警觉。 钱学思看到周小川在这，他显得稍稍有些拘促。钱学思早就看出来周小川喜欢孙东瑜。孙东瑜给钱学思倒了一杯水，肖品把电脑挪到一旁，腾出位置，坐下后，她开口问钱学思，“总听你说孙东瑜是你家的救命恩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钱学思看了孙东瑜一眼，肖品说：“她说她救过你爸一命，是不是真的呀？”钱学思答道：“是，当年我爸去S市投资，突发心脏病，是孙东瑜及时发现救了我爸一命。” 第43章 羽凡的名字 肖品早就知道这个中原因，她装作彻底明了的样子，说：“哦，难怪你爸爸那么看重我们的东瑜，又是让东瑜在你去国外治病时替你家看公司，又是让东瑜现在替你一手打理千足！你看，她都累坏了。” 钱学思忍不住看向孙东瑜，见她果然瘦了不少，以前的一头长发，现在为了节约时间打理，竟全部剪掉了。他又想起了给孙东瑜请保姆照顾孩子的事情。孙东瑜说：“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照顾比较好。”钱学思说：“这怎么能行？你白天上班，晚上照顾孩子，身体会吃不消的！”周小川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钱少爷，我会照顾好他们母子的，不用你操心了。”周小川的话让钱学思有些气馁，他在孙东瑜家里坐了一会后，就借故急急离开了。 “小川，刚才你不应该对学思说那话的。” 周小川说：“东瑜，既然你不喜欢他，就应该离他远点。” 肖品看到形势有些不妙，她假装要抱抱孩子，从周小川怀中把孩子抱到了卧房，并关上了房门。肖品知道有些事她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 客厅里，孙东瑜和周小川均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周小川说：“我知道，刚才是我不对，但是你成天跟钱学思在一起，难道你没发现他爱上你了吗？”孙东瑜幽幽说道：“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他在东莞就开始一起处事，他现在已经离不开我的，我不想放弃现在的一切，你明白吗？” 周小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想着陆轻繁。”孙东瑜看着周小川，说：“如果你当日不告诉郑志敏我怀孕的消息，我是真的打算跟你好好过下去的，我对陆轻繁本已不做念想，但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打心底感谢你。可是，我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陆轻繁的消息，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我根本就不关心，我只关心孩子。” 周小川不知道孙东瑜和徐伊美之间打赌一事，尽管他已经和孙东瑜离了婚，但他仍然不能原谅陆轻繁，因此周小川也从没有向陆轻繁和他身边的人透漏过一丁点孙东瑜的消息。周小川心想就让陆轻繁活在自责里吧，然而直到三年后，周小川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和自私。 “我想郑志敏大概已经告诉了陆轻繁孩子的事情。” “郑志敏一定会这么做的。” 孙东瑜非常笃定，周小川看着孙东瑜平静的目光，不知道孙东瑜为什么能够保持这么冷静。他其实特别想看到孙东瑜有所反应。 “学思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小川，请你今后别再像今天这样对他了可以吗？其实，学思是个好人，你以为他没看出来咱俩的关系，他只是不说罢了，还有，他身体不是很好，这也是我为什么愿意帮他的原因。” 周小川默默不语，听到孙东瑜这么说，他对钱学思开始有那么点点好印象了。两人互相沉默了一会，周小川忽然问道：“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孙东瑜说：“还没有，过阵子再说，他还小。”“阿成有没有联系过你？”“没有，联系你了吗？”“没有，奇怪他跑哪去了？”“我听说他已经在实习了。”“我问过他们的辅导员了，他最近一直没有回学校。” 孙东瑜想了想，说：“他不会跟我们联系的，他恨我。”周小川用手扶着额头，他若有所思，说：“我曾听小山说过，阿成在他家挨了不少打骂。”孙东瑜说：“我知道，那年我回去看到他身上都是淤青。”孙东瑜的声音很小，没人知道那几年孙东瑜是下了多大的狠心抛弃张功成的。 孙东瑜和周小川都不知道一个九岁的少年被唯一的亲人抛弃后，是如何在等待中绝望的。长达五年的寄人篱下的日子，让张功成从一个胆小懦弱的少年变成了不良的古惑仔。十三岁的时候张功成便跟他亲生父亲一样喜欢上了赌博喝酒，在街上跟别人炸金花，在校园外跟着小混混出入各种场所。十四岁那年，孙东瑜回来了，却不带他走。那时候的张功成对姐姐还存在一丝温暖记忆，但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只是姐姐跟周永仁交易的人质。从那以后，张功成再也没有爱过孙东瑜这个姐姐。十四岁这年，张功成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可那女孩不喜欢他，于是他把那女孩喜欢的男生给打了一顿，结果被带进了派出所蹲了一晚。这一年，张功成再也没有进过学校的大门，他开始尝试了一切他还没试过的东西。这年秋天，张功成和一个好哥们的女朋友睡到了一起，然后被朋友揍了，从此他的右耳朵失聪了。 张功成的童年经历比孙东瑜的更加艰苦，所以，后来她才会不惜一切地把张功成接到身边，逼他上学。孙东瑜知道是她没有照顾好他，孙东瑜也知道张功成现在不和她联系，今后也不会再和她联系了。每每一想到张功成，孙东瑜的心就隐隐作痛，那毕竟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啊。 在钱学思的一再顽固坚持下，孙东瑜考虑到肖品的工作状态，最后她同意了给孩子请一个钟点工。孙东瑜给孩子取名孙羽凡，钱学思问羽凡的父亲是谁，孙东瑜说她日后会介绍给钱学思认识的。周小川一听孙东瑜给孩子取的名字，就明白了其中用意，肖品不信，私下逼问周小川，周小川看着有些神经大条的肖品，笑话她，说：“你呀，满脑子就只知道你的程序，什么时候才能从程序猿进化到人类哦！”肖品啐道：“啊呸，您老既然已经完成了进化，那一定就比我聪明了，不过依我看嘛，你的智商最多也就90分。”周小川笑道：“我要是只有90分，你就只有9分了。”肖品不耐烦了，说：“别闹了，快说，孙羽凡这个名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周小川忍不住笑了，说：“你还不知道吗？孙东瑜、陆轻繁，你把他们的名字多念几遍！”肖品照做，嘴里念念叨叨，“孙东瑜、陆轻繁、孙东瑜、陆轻繁……”突然她发现了些什么，大叫：“我知道了，羽是孙东瑜，凡是陆轻繁，对吧！”周小川笑道：“对的。” 第44章 特殊的干爹 孙羽凡将近一百天的时候，肖品问孙东瑜要不要给孩子做一百天。孙东瑜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她没有多少亲朋好友，本想打算在家里请一顿客就算了。肖品听到孙东瑜这个想法，不满意地说道：“羽凡九朝时，你就没做，现在一百天了，你还这么简单！”孙东瑜问道：“那你说怎么做？去酒店定几桌？”肖品说：“周小川说这次就在酒店弄。”孙东瑜听了，有些犹豫不决，肖品不知道她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再过两天就是孩子的一百天了，孙东瑜还没决定是否要在酒店庆祝。钱学思打来电话问孙东瑜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孙东瑜说没有。周小川直接来到孙东瑜家里，肖品责备孙东瑜还不决定，“东瑜，都什么时候了，你再不预定，酒店就没位了！”孙东瑜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周小川问：“为什么？我可以替你邀请朋友。”孙东瑜说：“小川，你没想过那些人会问羽凡爸爸的事情吗？”肖品说：“可以随便找个借口，就说他出差了。”孙东瑜说：“这太不像话了吧。”周小川想了想，说：“要不我来做羽凡的干爹，想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孙东瑜眼见拗不过肖品和周小川的好意，遂同意在酒店庆祝。 肖品立刻订好酒店，她问孙东瑜，“需要订几桌？”孙东瑜想了一下，说：“最多四桌。”周小川说：“四桌不够吧，你公司里的员工都得请吧？”孙东瑜有些纳闷，说：“都请来似乎不太好吧？我跟他们平日里交情不深，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周小川说：“学思跟我说过了，你们公司的人他帮你请，你是他们的副总经理，这么大的事，请他们是应该的。”肖品插过话，指着周小川，说：“原来你和学思都已经商量好了？”周小川点头，孙东瑜说：“那好吧，这次就听你的安排。” 孙东瑜的朋友实在不多，能有周小川和钱学思替她操办这件事，她真的省了不少心。两日后的宴会，没有出现让孙东瑜不想面对的问题，周小川自然而然成了宾客眼中孩子的父亲，他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孙东瑜抱着羽凡，去感谢钱作庸夫妇的出席。学思的母亲要求抱抱孩子，孙东瑜将孩子递到她手中。“东瑜，要是我们家学思不生病，今年应该也结婚了，孩子也快有了吧。”孙东瑜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知道钱学思因为生病，身体不适合结婚。就在这时，钱学思走了过来，他看到母亲怀里抱着小羽凡，笑道：“妈，他是不是很可爱？”钱作庸却道：“学思，你看你做的好事，今天为了这孩子，你竟然让全公司员工放假一天，你可真够荒唐的。” 孙东瑜听说学思竟然给全公司员工放假一天，心里大吃一惊，她立刻就明白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么多客人了。她心中暗暗感激学思替她所做的这些，又不想看到学思受到钱作庸的责备，她对钱作庸说道：“钱董，您放心，我一定帮助学思把公司下一季的业绩提高三到五个点。”钱作庸听了，笑眯眯地看着孙东瑜，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羽凡，说：“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学思说你有做生意的天赋，我相信他的眼光。” 孙东瑜微微一笑，钱夫人突然问道：“东瑜，周小川跟你关系不一般吧？”孙东瑜微微一愣，不明白钱夫人为何突然发问，她稍加思索，答道：“我跟他认识了快二十年了，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钱夫人对孙东瑜这话有些不置可否，就在此时，又走过来一个女人，她径直走到孙东瑜跟前，一笑，说：“钱董，钱夫人，你们好。” 钱夫人微微一笑，钱作庸说：“你是？”女人微微笑着，说：“我叫李蔓，是周小川的同事。”孙东瑜说道：“欢迎你今天来参加宴会。”李蔓看着孙东瑜，说：“没错，我是来了，但也是直到今天我才弄明白周小川和你的关系，钱董，您恐怕还不知道，其实周小川和孙东瑜他们倆之前根本就是夫妻吧。” 钱学思已经感到来者不善了，他不屑地反问李蔓，“那又如何？”李蔓笑道：“是没什么，但是钱公子恐怕要伤心了吧。”孙东瑜静静地问道：“李小姐，你今天来送了多少红包？”李蔓愣了一下，孙东瑜不等她说话，转身走到肖品那里，打开礼薄，找到李蔓的名字，她又走了回来，从包里拿出五张百元钞票，对李蔓说：“首先，我很感谢你今天来捧场，但是我不能收你的红包，所以，请拿回去，还有，我跟小川的事情，请你别嚼舌根，没错，我是跟他结过婚也离过婚，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李小姐，没事的话，请回座位去吧，吃完饭自行离开，恕不相送了。” 周小川看到这边的情形，也过来了。李蔓见到了周小川，她欲言又止，周小川对李蔓说：“你们都认识呀？”孙东瑜说：“小川，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们就将咱俩的关系说个清楚吧。”周小川惊讶地看着孙东瑜，孙东瑜说：“钱董，钱夫人，之前向你们隐瞒，的确不好意思，我是一个结过几次婚的女人，但我保证，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钱作庸哈哈哈一笑，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们看中的是你的能力，至于你的私人事情，只要不带入到工作中就可以啦。” 孙东瑜虽然无法去印证这件事会给她在钱家人眼中带来什么影响，但钱作庸的话无疑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便是她还会留在千足。 宴会结束后，孙东瑜向周小川问起李蔓的事情，周小川说：“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肖品说：“看样子她好像对你有意思！”周小川说：“她的确说过喜欢我，我们在工作中也互相帮过不少忙，但没想到她会调查我。”孙东瑜却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刚才学思的妈妈就问我跟小川的关系，这样一闹更好，省得我解释了。” 第45章 小川的烦恼 半年前周小川因公出差回过S市一趟，那时候张功成还在学校，他去见了他。当时张功成告诉周小川让他好好善待孙东瑜。 办完孩子的满月酒后，周小川和李蔓把话挑明了。李蔓问周小川，“我在你身边，为什么你总视而不见？”周小川回答李蔓，说：“我确实爱孙东瑜，但她现在不爱我，我现在也不爱你，请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请你今后也不要对我还抱着其他想法，因为我喜欢的人始终只有孙东瑜。”两星期后，李蔓辞职了。 李蔓辞职时，公司正逢遭遇人员大变动。周小川业务能力出众，破格由技术员晋升为技术总监。晋升后的周小川工作更加繁忙，鲜少有时间来看望孙东瑜母子和肖品。时间长了，肖品发现周小川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她开始埋怨周小川。孙东瑜笑她，说：“我发现你跟小川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肖品嘴巴一撇，“切”了一声，说：“周小川这小子一晋升就啥都忘了，还有没有点良心。”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小川终于能够抽出时间来看孙东瑜。周小川去孙东瑜家里的时候，钱学思恰好也在。周小川心中深知钱学思对孙东瑜的情义，但他又知钱学思和孙东瑜绝对没戏，只是有时候看到钱学思对孙东瑜献殷勤让他很烦。 “周小川，听说你升职了，还没来得急祝贺你呢。” “嗯，我也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最近你们公司事情忙吗？” “挺忙的，你看我这不亲自登门来了。” 周小川有些不解，他看着钱学思，钱学思微微一笑，解释道：“几年前我爸在S市买了一大块地，现在那边厂房已经盖好了，准备开始投资生产，这不我找不到有力帮手，所以来跟东瑜商量这事来了。” 周小川一听到S事，他摇着头，对钱学思说：“你应该知道东瑜就是从S市来的，她现在恐怕不想回去。” “是的，这正是我担心的。” “没有其他人选了吗？” “我爸可以亲自过去坐镇，但真正能发挥作用的人不多。而且现在又面临着经济转型，制造业越来越不景气了，我估计广东这边的厂子效益维持不了几年了，所以我们开始经营新能源产业，当年就是东瑜协助我爸投资能源产业的，所以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东瑜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不会。”周小川非常坚定这个想法，他对钱学思说：“羽凡的爸爸就在那边，孙东瑜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他们家，你觉得她现在会回去吗？” 这时孙东瑜走过来，说：“学思，对不起，周小川说得对，现在我是不会回去的。”钱学思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去跟我爸说，你留在千足，我去那边。”孙东瑜脱口问道：“可是你的身体扛得住吗？”钱学思一笑，说：“但我更不愿强人所难。” 当钱学思把他的决定告诉父亲钱作庸后，钱作庸非常生气，他不明白孙东瑜为什么如此固执。钱作庸对孙东瑜威逼利诱无果后，他只好放弃了开始的想法。钱作庸知道毕竟他儿子钱学思对孙东瑜一往情深，他身为父亲虽然不能替学思做些实际的事情，但他无论如何不能把孙东瑜赶走。也许把孙东瑜留在学思身边就是对学思最大的安慰吧，钱作庸时常想只要孙东瑜跟学思结婚，他一定会把羽凡当亲孙子来对待。 一切安排好后，孙东瑜顶替钱学思的位置成为了千足的总经理，工作太忙了，她给家里请了个保姆，羽凡在保姆的悉心照料下长得越来越好，孙东瑜见保姆尽职尽责，给保姆加了工资。后来，她无意间得知保姆的老公失业了，她又安排他到千足的后勤部门工作。一次闲聊中，孙东瑜得知保姆家里有三个孩子，最大的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国外留学了，小女儿和小儿子一个刚刚大学毕业一个还在校。 大约半年后，孙东瑜忽然接到钱作庸的电话，在电话里钱作庸跟孙东瑜说他要带学思出国看病，让孙东瑜帮忙照顾好钱家的公司。孙东瑜知道钱作庸如果要走，走之前绝对会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她其实无需担心S市那边发生的事情。 钱作庸带学思去了瑞士，直到两个月后他才独自回来。孙东瑜向他打听学思的情况，钱作庸有些无奈，说学思要在那边至少疗养一年，他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不放心S市那边的场子。说完，他看着孙东瑜，眼神无可奈何，说：“孙东瑜，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是我们钱家人就好了。” 眨眼，到了第二年的五月份。家里的保姆突然来跟孙东瑜请假，说她家儿子回国了，她想回去看看。孙东瑜想都没想，说：“好呀，你儿子也难得回来一趟吧，我跟人事部打声招呼，让江叔叔跟您一块回去。” 保姆回来后，孙东瑜细心地发现她似乎有些心事，她时不时会听到保姆在电话里说些结婚之类的事情。终于有一天，孙东瑜问保姆，“阿姨，您家里最近还好吗？”保姆叹着气，说：“哎，这人就是这样，看不到的时候想啊，看到了又烦，还不是我家大儿子，真着急啊。”孙东瑜明白了，她笑道：“您放心，这种事啊时候到了一切就成，您就别着急了。” 保姆把羽凡带到快两岁的时候，忽然提出跟孙东瑜辞职。保姆告诉孙东瑜她要回家了，孙东瑜留不住只好让保姆走了。这时候，钱学思已经回国在家疗养，听说孙东瑜家里的保姆辞职了，他立即又帮孙东瑜找了个新保姆。这一次，孙东瑜没有拒绝，因为她实在是太忙了，钱作庸在S市忙着投建新厂，基本上把广东这边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她。 时间渐渐流逝，孙东瑜很少在周小川和肖品面前提起陆轻繁的名字，肖品甚至以为孙东瑜已经把陆轻繁给忘了，但周小川心里明白孙东瑜从未忘记过那个人。周小川离开S市前，郑志敏找过他两次，两次都是打听孙东瑜的下落。周小川离开的时候听说陆轻繁不是很好，他心想反正陆轻繁结婚了，自作自受罢了。到了广州后周小川就再也没有去打听过陆轻繁的事情。 第46章 归来 孙东瑜比以前爱笑了，但更瘦了，甚至为了节约时间把原来的长发也削短了。郑志敏曾对周小川说过孙东瑜临走的时候给他打过电话。周小川敢打赌郑志敏的嘴最多封一年，孙东瑜肯定能猜到郑志敏迟早会告诉陆轻繁羽凡存在的事情。周小川始终不明白孙东瑜既然要走，又为何不彻底断绝跟陆轻繁的关系。 已经两岁的羽凡会问孙东瑜，“妈妈，爸爸呢？”孙东瑜会告诉他，“爸爸出差去了。”羽凡还会问，“妈妈，我是哪里来的？”孙东瑜说：“当礼物送来的。”肖品正为一个程序而头疼，羽凡在一旁不停地问孙东瑜，她有点不耐烦了，说道：“羽凡，能不能让阿姨好好工作一会，求求你啦！”孙东瑜抱起羽凡，对肖品说：“我带他出去玩一会，回来给你带吃的，要吃什么？”肖品终于消气，说道：“你儿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羽凡接道：“妈妈，我要吃麦当劳。”孙东瑜道：“好，就吃麦当劳。” 当孙东瑜领着满满一袋快餐食物回家看到钱学思时，她愣了一下。钱学思对羽凡张开双臂，笑道：“羽凡，过来。”羽凡钻到学思的怀里。 “想不想叔叔啊？” “想。” “真乖，你妈妈给你买什么好吃的了？” “麦当劳，还有给阿姨的。” 孙东瑜放下袋子，对羽凡招了招手，羽凡离开学思的怀抱，乖乖地坐到肖品旁边的椅子上。肖品笑道：“怎么啦，我们帅气的羽凡小朋友？”羽凡嘟着小嘴，说：“妈妈不让我跟叔叔玩。”肖品忍俊不禁，继续逗孩子，说：“你是喜欢钱叔叔还是周叔叔？”羽凡答道：“都喜欢。”肖品道：“最喜欢哪个呢？”羽凡想了想，悄悄滴对肖品说：“最喜欢钱叔叔了。”听孩子这么说，肖品在心中替周小川喊冤，心道周小川啊，你把这孩子当亲生儿子对待，可还是敌不过学思的糖衣炮弹。 客厅里，孙东瑜看着特意上门的钱学思，知道他来的目的。 “学思，辞职信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我要走了，所以就跟你提出辞职。” “为什么？做的不开心吗？” “开心，但是孩子大了，他要爸爸，我得回去带他去见他爸爸。” “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也没必要辞职啊。” “我这次回去，可能就不会再回千足了。” “真的不会回来吗？” 孙东瑜心中对学思很愧疚，她觉得不应该突然之间就把这么重的担子扔给他，毕竟学思身体欠漾，她很担心他吃不消。 “学思，我已经都安排好了，在我走后你就任总经理，副总金勤飞会全力协助你的工作，你放心他跟我合作了这么久，深知公司运营的流程。” 钱学思若有所思，他就想知道孙东瑜辞职的真正原因。孙东瑜看到学思双眼盯着她，叹了口气，似乎作出了妥协，说：“好吧，我实话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吧，三年前我跟别人下了赌注，现在我要回去解开赌局。” “难怪你三年都不肯回去。” “这三年来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要不是你我们母子日子过得也没这么顺心，以后你要是去S市出差，我请客。” “不用谢我，我会把总经理的职位给你预留一个月，要是回去后你发现事情处理不了，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回来，千足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的。” 钱学思知道孙东瑜去意已决，也不便多说挽留。他和孙东瑜共事三年，说到底是孙东瑜帮他帮得多。他追了孙东瑜三年，孙东瑜就拒绝了他三年。今天秘书送给他孙东瑜的辞职信，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所以趁着中午休息特意过来看看。让他无意中也得知了孙东瑜不会再回来的消息。 学思亲自帮孙东瑜母子和肖品订机票，临走这天他来机场送别。周小川抱着羽凡，对孙东瑜说：“那边天气似乎很冷，到了那边后注意给孩子加衣，千万不要感冒了。”说完又对羽凡说：“羽凡，回家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哭知不知道。”孩子似懂非懂点头。周小川清楚孙东瑜这次回去面对的问题，他劝过孙东瑜暂时不要把孩子带回去，孙东瑜不放心将孩子留在广州，还是决定一起带回去。 肖品嘴里说放下郑志敏，这一次孙东瑜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去。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郑志敏到底过得怎么样，甚至内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希望。所以她请了假，跟孙东瑜一起回去。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到了S市机场。乘坐机场的出租回酒店途中，孙东瑜心有感慨，三年了，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千多个日夜。到达酒店后，她先给羽凡洗个澡，然后自己也冲洗一遍。肖品问她接下来做什么，孙东瑜说送礼。 给孩子穿好衣服，见肖品也差不多弄好了，孙东瑜说：“走吧，肖品。”她蹲下来对羽凡说：“妈妈这几天会很忙，先把你送到爷爷奶奶家住几天好不好？你要听话，等妈妈做完事情就去接你。”羽凡不开心，以为是妈妈不要他了，眼泪巴拉巴拉就要掉下来了。 孙东瑜帮孩子擦着眼泪，柔声说道：“乖，到了爷爷奶奶家你就可以看见爸爸了，你要听话，你不是答应了小川叔叔不要哭的吗？妈妈向你保证事情一忙完就去接你，要是你想妈妈和你阿姨了，你就给妈妈打电话，还记得电话号码吗，说给我听听。”带着哭腔的羽凡报出了一串数字，孙东瑜一听都对，笑着抱起孩子，说：“到了爷爷奶奶家要有礼貌，要喊爷爷奶奶知道吗？”羽凡点着头，问道：“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要是爷爷奶奶不喜欢我怎么办？”肖品凑上来，摸着羽凡的小脑袋，说：“怎么会呢，你是小帅哥呀，没有人不喜欢你的。” 肖品和孩子在一起的时间比孙东瑜还多，她知道羽凡此刻害怕又带着期待的心情，又说道：“要是别人问你叫什么，你怎么说？”羽凡道：“我叫孙羽凡，妈妈叫孙东瑜，阿姨叫肖品。”肖品笑道：“这就对啦，爷爷奶奶家里的人都认识我和你妈妈，这几天你好好表现，阿姨给你买玩具，好吗？”在肖品的安抚下孩子终于破涕为笑了。 第47章 情敌见面 去陆轻繁父母家的路上，孙东瑜惭愧说道自己不是个好妈妈，肖品劝道：“别这样说，你要不是个好妈妈，羽凡能长得这么好。养孩子其实就是养宠物，只是多了一个教育，没有你，孩子也不可能这么懂事聪明。”孙东瑜白了肖品一眼，“亏你说得出口，孩子怎么能跟宠物相提并论？说实话，这几年谢谢你，要不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他带这么大。”肖品道：“哎，我也是顺便帮忙，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是你让我找到了亲人。”孙东瑜笑道：“越说越肉麻了，对了，这次回来要不要见郑志敏他们？”肖品道：“本来是想，现在不知道了，看天意吧，” 出租车到达了陆轻繁父母家小区楼下，孙东瑜和肖品准备下车，正好这时她手机响了起来，孙东瑜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把孩子抱下车，接电话时她还示意肖品付一下车费。 “喂，孙东瑜吗？” “是，您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吗？”孙东瑜瞧见是本市的陌生号码，所以她说起话来并不那么客气。 “徐伊美。” “哦，”孙东瑜有些惊讶，“什么事？” “你输了，我已经和陆轻繁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 孙东瑜有些愣住了，过了一会，她才对徐伊美说：“我可不是轻易言败的人。” “呵，”电话那头的徐伊美轻笑一声，说：“不信你就回头看一眼。” 孙东瑜回过头朝马路对面望去，她看到徐伊美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面，那身材再明显不过是有孕在身了。孙东瑜迅速看了一眼后，她转过身，说：“很好，我会去找你的。”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对肖品说：“咱们走吧。”肖品牵着羽凡，有些莫名其妙，问道：“现在就走？不把羽凡送到陆轻繁他父母家了？”孙东瑜说：“不送了，咱们先回去。” 肖品见孙东瑜忽然间态度急转直下，已经猜到事情有变，但怕问了又刺伤孙东瑜，所以不敢多问。到达酒店后，孙东瑜先哄孩子睡下，她和肖品坐着，都默默不语。过了一会，肖品想打破这种沉默，故意地说：“哎，咱们打个电话联系一下赵彤芸吧，听说她也生了个儿子，带羽凡一块过去看看怎么样？”孙东瑜说：“你去吧，我要把这边事情处理了。” 次日，肖品就联系上了赵彤芸。孙东瑜只想和徐伊美把事情尽快了解，所以没有心思陪肖品一起去赵彤芸家里，但孙东瑜答应了赵彤芸晚上去她家吃晚饭。上午，肖品带着羽凡一起去了赵彤芸家，孙东瑜则把徐伊美约了出来，面对面地谈。 在星巴克咖啡屋里，孙东瑜和徐伊美面对着面，互相打量着对方。徐伊美开口第一句话是，“孙东瑜，你变了不少。”孙东瑜一笑，说：“你不也一样吗？”徐伊美喝了一口甜饮，慢条斯理地问道：“我知道你输得很不甘心，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事实，你无法改变的事实。” 孙东瑜沉默了一会，然后她问道，说：“是谁告诉你我回来了？”徐伊美笑道：“真就好笑了，三年前是你下的赌，三年过去了，我知道你会回来的。”孙东瑜讥讽道：“徐伊美，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我再说一遍，现在我对你和陆轻繁的事情没兴趣，我只想知道是谁告诉你我回来这件事的？”徐伊美笑了笑，说：“对不起，我无可奉告。” 孙东瑜气得脸色煞白，徐伊美见到她这副模样，突然笑出了声，“孙东瑜，你以为拿个孩子就可以让陆家人接受你么？你想的太美了。我认识了陆轻繁二十几年，他凭什么要放弃我去和一个全家人都反对的人在一起。孙东瑜，你应该知道，婚姻不仅仅需要感情，更需要周围人的认可和接受，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看来，是我太低估了你。” “没有，不是你低估了我，而是你跟陆轻繁之间没有共同点。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喜欢吃什么，穿什么吗？他喜欢什么运动？喜欢什么书籍？这些你统统不知道吧！” “这么说你今天是有备而来的。” “呵，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有备而来。孙东瑜，实话跟你说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陆轻繁的事情吗，我都知道，从头至尾什么都知道，我不觉得你爱陆轻繁，相反我特别同情你……” 孙东瑜有些听不下去了，她截断了徐伊美的话，说：“你怎么看我都无所谓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郑志敏和陆米可到底是什么关系？” 徐伊美一愣，但她立刻掩饰道：“你不明知故问？” 孙东瑜说：“肖品曾经在郑志敏的电脑里发现郑志敏和陆米可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你还敢说他们只是舅甥关系吗？” 徐伊美说：“既然你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但我需要找人确认一下。”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这个忙。” 孙东瑜说：“没关系，我有机会知道的，徐伊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郑志敏和陆米可之间的事迟早纸包不住火，你不帮他们把事情处理好，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吧。” 晚上，孙东瑜来到了赵彤芸家里。范慎哲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并亲自下厨做饭。肖品用羡慕的口吻对赵彤芸说：“彤芸，你真幸福啊。”赵彤芸微微一笑，说：“放心，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孙东瑜问赵彤芸，“你怎么不把父母接过来一个，也好帮你们照顾孩子呀？”赵彤芸眼神略显暗淡，低声说道：“阿哲他父母都还没退休，他们说我们还房贷压力大，要减轻我们的负担，我妈去年得病去世了，爸爸身体也不太好，我本来打算把他接过来一块住的，但我妈去世后他着急过度，得了脑瘫，一直由我哥照顾着，我都没时间回去看他。” 孙东瑜很抱歉勾起了赵彤芸的伤心过往。饭桌上，范慎哲不停地给两人夹菜，热情得让二人觉得有些过了头。离开赵彤芸家时，范慎哲给羽凡包了一个红包，作为回礼，孙东瑜也给他的孩子封了一个红包。钱多钱少无所谓，孙东瑜知道赵彤芸生活的并不那么幸福。 第48章 肖品的心事 回酒店的路上，肖品向孙东瑜讲起了这几年赵彤芸和范慎哲的生活。由于买房和养孩子的经济压力，赵彤芸和范慎哲时不时会吵架，特别是在赵彤芸父母出事后，家中的负担更重了。 “彤芸要工作还要兼顾带孩子，范慎哲工作应酬多，没什么时间陪伴她。” “至少她比我好，她还有一个老公。” “我看她跟单亲妈妈没什么区别，我就想不通了明明有老公，却偏偏过着单身妈妈的日子，以后我坚决不找范慎哲这种人。” “范慎哲还是可以的，至少他给彤芸母子提供了物质基础，你别这么说他了。” 孙东瑜有些倦了，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才起来。肖品问她今天有什么打算，去哪里。孙东瑜想起来肖品此次回来的目的，说：“要不你今天去跟郑志敏见一面，我带羽凡出去随便逛逛。”肖品嘟起嘴，想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我不知道见了他跟他说些什么，还是不见了吧，再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他。”两人商量后，决定一起带孩子去游乐场玩。 游乐场里疯狂地耍了一天后，孙东瑜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在游乐场里孙东瑜碰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那女人带着女儿排队买票的时候就站在孙东瑜的前面，几个项目玩下来，两个小孩已经熟悉了起来。女人问孙东瑜，“你儿子今年多大了？”孙东瑜说：“两岁。”两人站在外面，望着在气垫上尽情淘气的孩子，肖品干脆也钻了进去。孙东瑜问道：“你女儿多大了？”那女人说：“三岁啦。”孙东瑜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那女人忽然说道：“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咱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孙东瑜想了一下，说：“应该没有吧，我刚到这个城市。”那女人一听，点着头，自言自语道：“也是，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游乐场回来后，孙东瑜把这女人完全抛之脑后了。就这样她跟肖品在酒店住了一个星期后，肖品见孙东瑜迟迟不提去找陆轻繁的事情，她一筹莫展，不知道孙东瑜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这天，肖品终于按捺不住了，她问孙东瑜，“你到底回来干什么的？怎么还不去找姓陆的？”孙东瑜答道：“我在等一个人。”“谁？周小川吗？”“不是，是我弟弟。”肖品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原因。隔天，她还没想清楚，又没见到有张功成的任何消息，她干脆给郑志敏打了个电话。肖品心想见一面又能怎样，去见面的时候，肖品还想着万一郑志敏问起这些年她的去向她该怎么回答，要不要透漏孙东瑜的消息，一番慎重的考虑之后，肖品决定不向郑志敏泄露半点孙东瑜的事情。 郑志敏并不知道肖品这几年的去向，所以肖品忽然约她见面，他只当见一普通朋友。二人一见面，肖品就心想，坏了，她怎么还是喜欢他。郑志敏还像过去一样，见到肖品，打趣她，肖品也毫不客气，反击道：“郑老板，看你体态丰满，面色红润，想必这三年过得很不错吧。”郑志敏笑道：“对呀，当年那张光盘还在我那里呢。”肖品一笑，说：“我去，姑娘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怎么，还想用它来威胁我。”郑志敏微微一笑，说：“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看到郑志敏跟自己耍嘴皮子，肖品真是想抽他。她哈哈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起了陆米可的近况。郑志敏说：“她回陆家公司上班啦。”肖品翻了一个白眼，道：“OH，MYGOD，这么说你们倆现在在为同一个老板工作。”郑志敏纠正道：“那也是她家的公司。” 随后，郑志敏问了一些肖品离开后的情况，肖品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过去三年在广州的工作生活，硬是连孙东瑜半个字也没提到。郑志敏略显出一丝失望，肖品看了出来，问道：“喂，我说你听我说我的工作生活，也不至于是这种表情吧！” 郑志敏苦笑一声，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地希望孙东瑜尽快回来。郑志敏曾不小心说过陆轻繁废了，这话在陆轻繁出院后就成了真。那时候陆轻繁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一个月内进了三次医院。郑志敏没有办法，只能尽量陪着陆轻繁，直到有一天，他去陆轻繁家里找他，发现陆轻繁家里又变干干净净。郑志敏知道陆轻繁好了。和周小川见面后，郑志敏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陆轻繁，但就在他在找合适的时机时，孙东瑜又打来电话以堕胎为威胁，不准他告诉陆轻繁。后来，孙东瑜和周小川离开了，郑志敏碍于孙东瑜的威胁，心里盘算着等孙东瑜把孩子生下来再告诉陆轻繁，然而，谁也没料到，两个月后他遇到了张功成，张功成却说孙东瑜从来就没有怀孕过。随后，郑志敏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上了周小川，这时周小川也告诉他，他骗了他。再后来，周小川换了手机号，郑志敏就再也没有了孙东瑜的消息。 “你和……米可怎么样了？” 郑志敏微微一惊，说：“很好呀。” 肖品低头沉默了一会，似乎有些不甘地问道：“你没有其他的要问我的吗？” “没有了。” 肖品长吁一口气，用手托着下巴，转头望着外面。郑志敏看着肖品认真的模样，心中闪过一丝丝的罪恶感。他总是在他用得着她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利用她，用完后就放到了一边，他从没有去注意过肖品会有什么想法。就这么短暂的瞬间，郑志敏脑海中闪过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他甚至想如果他和陆米可不成的话，就选择肖品吧。郑志敏觉得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忍不住的，目前这个局面，需要一个人来打破它。 “我知道你想问我孙东瑜的消息，”过了一阵，肖品悠悠说道，“如果你肯告诉我你想找她的原因，说不定我会帮你打听打听。”肖品盼着郑志敏点头，但她失望了。郑志敏想了想，说：“不用了。”肖品笑了起来，说：“好吧，不过我还是会替你留意的，说了这么久，菜都凉了，要不再点两道？” 第49章 隐忍报复 吃完饭，郑志敏说送肖品回去，被肖品拒绝了。她搭乘出租车会酒店的途中，拿出手机在微信上和周小川聊了起来。肖品问周小川，“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周小川发过来三个笑脸，肖品怒了，随即发了一把菜刀过去。聊着聊着，周小川问起了孙东瑜，并说他过几天就来S市，肖品懒得去问周小川过来做什么，两人东拉西扯一直聊到肖品到达酒店。 次日，孙东瑜接到了弟弟阿成的电话。她问，还好吗，阿成。张功成沉吟片刻，说，孙东瑜，我有话跟你说，现在就要见你。孙东瑜说，行，我去找你。张功成道，我等你来。然后张功成告诉了孙东瑜他所在的地址。 姐弟二人时隔三年说了不到五句话，孙东瑜知道张功成恨她，但是她仍然把阿成当她弟弟。去广州三年，她每个学期都会按时给张功成卡里转账，每到九月一日开学前，她会把学费打到卡里。张功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孙东瑜不清楚。她给他打过电话，他不接。这一次，孙东瑜刚回来，张功成就主动打来电话，有些出乎意料了。 孙东瑜决定晚一点和陆轻繁见面，已经等三年了，她不在乎这一两天。给肖品发条短信告之自己的去向，肖品回道，“OK，我来照顾羽凡。”孙东瑜收了手机，去了学校。 一个小时后，孙东瑜出现在了张功成面前，张功成见到孙东瑜显得很平静，把她带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下，说：“孙东瑜，你终于回来了。”孙东瑜道：“阿成，我是你姐姐，知道你恨我，可也不必这样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不管我跟你什么关系，你也至少叫一声姐。”张功成改口道：“好，姐，今天我找你是想让你离开陆轻繁，我不想看见你和他在一起。”孙东瑜不假思索道：“不可能，我回来就是为了见他。阿成，我跟他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已经二十三岁的张功成现在是一个成熟的青年了，孙东瑜看着他想起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为周家的事而烦恼，为阿成的前途而担忧。那么多的苦她从来没有对弟弟说过，她以为阿成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苦心，但这一切在开庭的那天变成了泡影。孙东瑜再也不期待阿成明白自己，更不期待阿成原谅自己。 孙东瑜不会要阿成原谅她，所以三年前她走的时候也没告诉弟弟。张功成说：“姐，你总是这样，从来不问我为什么要去做，你总喜欢对我说不要管你的事。”孙东瑜看着张功成，他的脸上有着张木喜的影子，她很不想见，于是撇过头，说：“阿成，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想我和陆轻繁在一起？” 张功成一笑，说：“姐，为了今天这个结果，我用了三年时间。”孙东瑜扭头看着张功成，等着他往下说。“我要你一辈子过得不幸福，我恨你，恨你杀了我爸。”孙东瑜的心慢慢凉下去，盯着张功成，半晌，说：“你真的跟你爸一个样。”张功成道：“是吗？那你也想杀了我吗？也能忍心看着我被人杀了而无动于衷吗？” 张功成做梦都想不到他最爱的爸爸张木喜是在姐姐亲眼目睹下被母亲谋杀的。三年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毁了姐姐孙东瑜的灿烂人生。为了这个计划，他隐忍了三年。 “我不想跟你争这件事，你爸平日里怎么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我也不怪你这么恨我。不过阿成，我告诉你，要我离开陆轻繁，这绝不可能。” “是吗？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周小川因为强奸罪去坐牢？” 孙东瑜脸色微微一变，知道阿成是不可能信口开河，说道：“阿成，周小川待你怎么样，你要是敢告他，我敢保证你会失败的。”张功成没有答话，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道：“姐，这支笔你还认识吧，里面有证据，要不要听一下。” 张功成拿出来的不是一支普通的笔，而是几年前他刚到这边上学孙东瑜担心他成绩跟不上，特意给他买的一支录音笔。孙东瑜做梦都没想到张功成会一直带在身上，更没想到他用这支笔录下了那天晚上周小川对她做的事。直到这一刻孙东瑜终于明白了那几年阿成为什么不怎么爱理周小川。 听完录音，孙东瑜故作镇定，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她清楚光凭这个根本不能定周小川的罪，除非有她亲自指认周小川，但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张功成早已料到，又掏出一张纸，说：“姐，这是你七年前去医院的病历……”张功成还没说完，孙东瑜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阿成，你在逼我吗？” “是的，只要你离开陆轻繁，我保证不揭发周小川的事，除非你愿意承担出轨的恶名。” 孙东瑜将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里，她想了一会，决定无论如何不让周小川坐牢。于是，她对张功成说：“阿成，我自知没有对不起你，现在你毕业工作了，好，从此以后咱们姐弟情缘一刀两断，你如此恨我，不愿看到我幸福，那我也告诉你，我是不会让周小川去坐牢的。” 张功成道：“如果我告诉陆轻繁，你曾经跟周小川以外的男人有过孩子，还流过产，陆轻繁还会接受你吗？” 孙东瑜知道阿成是铁了心想毁了她。孙东瑜想到自己这辛辛苦苦三年的隐忍就将这样被阿成毁于一旦，她心里真的是有说不出的苦恨。如果孙东瑜没有羽凡，她可能会接受阿成的提议，永远地离开陆轻繁。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好，那你去吧，如果陆轻繁不接受我，我自己会离开。” 到了这一步，孙东瑜唯一能做的就是赌一赌陆轻繁对她的爱了。 张功成望着孙东瑜决绝的脸庞，他微微有些怔神儿，他没想到姐姐会这么不顾一切。张功成本想如果孙东瑜不这么坚决，他或许会看在那小孩的面子上给陆轻繁一点面子。可是，眼前的一切都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 第50章 久违的重逢 孙东瑜回到酒店，无力地躺在床上，她突然有一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这一夜，孙东瑜彻夜难眠。就在孙东瑜一夜难眠的同时，张功成已经开始了他的下一步动作。孙东瑜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阿成告诉徐伊美她回来的消息，阿成知道这么清楚，一定是周小川告诉他的。过去的三年，周小川和阿成其实一直都有联系。 第二天，肖品起来看到孙东瑜的熊猫眼，问孙东瑜怎么了，孙东瑜骗她说想做梦失眠了。孙东瑜想了想，对肖品说：“我决定还是先把羽凡送到陆轻繁父母家去。”肖品见孙东瑜突然这么说，又见孙东瑜发黑的眼圈，她笑道：“你终于想通啦，早就该这样了，郑志敏还盼着你的消息呢。”孙东瑜说：“等一下咱们先把羽凡送过去，你也该回去上班了吧，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肖品摆着手，说：“跟我还讲什么客气，你先给自己收拾一下，我去叫点早餐。” 半小时后，三人乘坐出租车再次去陆轻繁父母家。在小区门口，孙东瑜把具体地址告诉肖品让她带着孩子上去。这一次羽凡很乖，他不哭不闹的，由肖品抱着一起上去了。过了十几分钟，肖品下来，拉上车门两人就离开了。 “羽凡哭了没有？” “没有，见到一个给我们开门的老太太就开口喊奶奶，乖得不得了。” “那个应该是陆轻繁的妈妈。” “我按照你的指示，只管把孩子送到，并说孩子姓孙，然后不等老太太问话脚踩油门赶紧溜，我估计陆家现在已经炸开了油锅。” “我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管陆家的事情了，你车票买好了吗，还是准备买飞机票？” “当然买车票过去啦，你当我是富婆啊，出门就坐飞机。” “呵，”孙东瑜淡淡一笑，有些累了，对司机说道：“回酒店。” 她要回去好好睡一觉。 郑志敏接到陆米可的电话告诉他，孙东瑜回来了，她家里出大事了。郑志敏提前下班，心急火燎地赶到陆家。当郑志敏达到陆家，陆轻繁已经回来了。陆轻繁抱着一个小男孩，三姑六婆围着这孩子叽叽喳喳议论着。陆轻繁的大姐说：“这孩子真可爱。”陆轻繁应道：“那是，这是我儿子！”说完，他把孩子抱得更紧。 郑志敏见到羽凡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孙东瑜和周小川当年骗了自己。他看着陆家人一片欢声笑语，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多余了。三姐陆轻瓷和郑志敏同年，她看到郑志敏，冲他喊道：“喂，你杵在那干嘛，过来坐呀！”不等郑志敏过来，她起身去拽过郑志敏的胳膊，将郑志敏拉到她身旁坐下。 陆伯谦脸色很差，怒气隐而不发。陆轻繁这时候才看到郑志敏进门，冲他招手，道：“志敏，”说着低下头对孩子说：“羽凡，叫叔叔。”孩子脆生生叫了一句“叔叔。”这么多人围着他显然把他吓坏了。郑志敏拉着孩子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几岁啦？妈妈呢？”陆轻繁看着郑志敏，低声说：“好了，今天已经够乱的，你看我爸那脸，等一下，我带羽凡回去，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 郑志敏本来还以为孙东瑜会在的，结果没想到她把孩子送来了人却不见了。就在郑志敏郁闷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接下。“喂？”那边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我是孙东瑜，你现在在陆家对吧？”不知道孙东瑜要说什么，郑志敏只能接着她的话，“嗯，都在。”这个时候，陆轻繁突然把郑志敏的手机抢了过去，激动地喊道：“东瑜，你在哪里？” “轻繁，别忙着找我，帮我照顾好你儿子，过几天事情处理完我会去找你的。” “他很好，很像我。” “没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也不知道他哪点像你了。” “除了眼睛像你，其他都像我。” “那你赚了，不多说了，我找郑志敏有事情要说，先把电话给郑志敏，行吗？” 陆轻繁无奈地将手机还给郑志敏，用一种坦白从宽的眼神盯着他。郑志敏受不了陆轻繁眼神的煎熬，走到一旁。大姐和二姐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陆轻繁和孙东瑜之间的事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此刻见到孩子，她们心里也默认了。何况孩子这么可爱，一口一个姑姑的喊着，真是觉得对孙东瑜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一直以来在陆家最不显眼的陆轻瓷却打从心眼里反对陆轻繁和孙東瑜的。因此她对陆轻繁说：“你跟徐伊美的事到底想怎么办呢？既然你已经和徐伊美结婚了，眼下她又怀了你的孩子，你说你让她怎么办？”郑志敏没想到陆轻瓷在这个时候会说出这番话，他不禁暗暗用手碰了几下陆轻瓷，示意她不要说了，而陆轻瓷却根本就不想停下来。 大姐眼见情势不对，急忙打着圆场，说：“孩子真可爱，想必孙东瑜也不像之前说的那样。”二姐是大学老师，说话很有水平，她也帮忙打圆场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二姐说完，示意羽凡去喊爷爷，羽凡怕生得很，不敢去。大姐哄孩子有一套，她低声对羽凡说了几句话，孩子就摇摇摆摆地走到陆伯谦跟前，羞怯怯喊道：“爷爷。”陆伯谦对孙东瑜再不满，也会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过分为难孙东瑜的。果然，他只叹着气，回到了书房。 回去的时候，陆轻繁想把孩子带回去，陆母白了他一眼，啐道：“臭小子，你连冲牛奶都不会，怎么照顾你儿子，还是孙东瑜有心。”陆轻繁赶紧奉承陆母，笑道：“是啊，她知道您一定会照顾好您孙子的。”陆母看着儿子，说：“这么快就替她奉承我了。”陆轻繁想起和郑志敏之间还有事要谈，于是十分不舍地跟刚见面的孩子分别。 第51章 老小孩 就在孙东瑜睡得正沉之际，她被肖品给推醒了，肖品哭了，孙东瑜看到她手中拿着自己的手机，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肖品，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羽凡出事了？”肖品摇着头，哭道：“不是羽凡，东瑜，是学思，刚才他妈妈给你打电话说学思突然发病，这次恐怕不行了……”孙东瑜从床上一跃而起，她盯着肖品，问道：“你确定？”肖品说：“学思的妈妈说是学思想见你一面，所以才给你打电话的。”孙东瑜当然知道钱夫人是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一个人，她想也不想，对肖品说：“马上去广州。” 肖品立刻打开电脑订飞机票。中午两人把酒店的房间给退了，然后直接打车去飞机场。途中，孙东瑜接到了陆轻繁的电话。在电话里，陆轻繁抑制不住激动地问道：“孙东瑜，是你吗，你回来了是不是？为什么不见我？”孙东瑜深吸一口气，淡淡应道：“陆轻繁，帮我照顾好羽凡，我还有事要处理，等处理好了，我回去见你的。”说完，孙东瑜就掐断了电话，陆轻繁只好再次打过来，这一次孙东瑜没有接，为了避免陆轻繁一直打，她干脆把陆轻繁拉进了黑名单。 “你不想见他？”肖品问孙东瑜。孙东瑜说：“现在不想见。”“所以连电话也不接？”“用不着，他只要知道我回去了就行。”肖品有些无奈，她有时候真搞不懂孙东瑜，说：“要是我的话，我肯定一回去就去见他。”孙东瑜问道：“你见过郑志敏了吗？”肖品一愣，说：“见过了。”孙东瑜又说：“你是不是刚回来那会也不想去见他？”孙东瑜这么一问，肖品似乎有点明白了。 到了广州，孙东瑜和肖品连行李都没放下先去了医院。在医院见到了钱作庸和钱夫人，孙东瑜向二老问好，肖品跟着也向二老打招呼。钱夫人说：“学思想见你一面。”孙东瑜道：“我进去看看他。” 孙东瑜走进病房，肖品留在外面照顾学思父母。学思身上插着氧气和各种医疗仪器，听到开门的响声，他睁开疲倦的眼睛，见到是孙东瑜，微微一笑。“东瑜，怎么是你？”孙东瑜示意他不要讲话，坐到学思床头，轻声细语说道：“来看看你，学思，你要坚强的挺住，为了你爸妈一定要坚持。”学思满眼是情的看着孙东瑜，说：“东瑜，我也很想坚持活下去，可我知道我命不久矣，我好想见一见羽凡的爸爸，可惜没机会了。”孙东瑜眼圈红了，说道：“一定有机会的。” 这天晚上，孙东瑜留下来照顾学思，学思格外开心，人也显得精神多了。学思问了一些孙东瑜回去后的事，孙东瑜说很好，羽凡在他爷爷奶奶家。说这些的时候孙东瑜不禁想起了阿成那种决绝的恨意，心里充满了担忧。这一切被学思敏感的发现了。 “让你刚回去就回来，羽凡的爸爸一定会怪我的。” “不会，我跟他说了。” 这个时候学思还有心情开玩笑，孙东瑜也只好顺着学思的话往下接。 “羽凡的爸爸叫什么？” “陆轻繁。” “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你们怎么认识的？” 孙东瑜看着学思，笑道：“当然可以。”然后她把和陆轻繁认识的过程大致讲了一一遍，其中隐去了十年前的事情和她与周小川的事情。 “我好羡慕他。” “羡慕什么？他从来没说过还有人羡慕他。” “羡慕你很爱他。” 孙东瑜淡淡一笑，对学思道：“对，因为爱他，所以顾虑就多。” 学思说：“这叫爱的烦恼，东瑜，很开心看到你过得这么幸福，能见你一面，我已经满足了，可是我总有点遗憾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孙东瑜知道学思心意，说道：“你不用为我做什么，要真的想做那就听我的话好好养好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一起携手合作，那时候咱们还会创下业绩的。”学思笑了起来，孙东瑜不让学思再耗费精神，让他早点休息，学思不从。 “我担心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医生吩咐过一定要好好休息。” “东瑜，我是癌症末期的人了，医生这句话我听了九千多次啦。” “拿你没办法，那好吧，你闭着眼睛，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不回答我我就不休息。” 这个时候的学思就像一个小孩一样顽皮，孙东瑜拿他没办法了，笑道：“你怎么跟羽凡一样啊。”学思笑，说：“跟他学的。”孙东瑜微笑，说：“嗯，你问吧，我回答你就是。”学思认真想了想，看着孙东瑜说：“我觉得你有心事，能告诉我吗？”孙东瑜一惊，镇静说道：“哪有，我担心你啊。”学思样子极认真说道：“不是这件事，是刚才你说起羽凡的爸爸时候，事情一定跟羽凡的爸爸有关，对吗？” 孙东瑜心知学思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稍加思索说道：“嗯，是因为陆轻繁，因为我很想他，这次回去处理别的事情还没见到呢。”学思看着我，说：“东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孙东瑜笑道没关系，心里稍松了口气，学思立马又道：“不过东瑜，你骗了我，不是因为你没见到羽凡的爸爸，是因为其他事情。” 学思了解孙东瑜，如果仅仅是因为回去没能与陆轻繁见面而发出刚才的感慨，这就绝不是孙东瑜了。以孙东瑜的性格，就算自己的病再急，她无论如何也会抽时间见陆轻繁一面。更何况孙东瑜等了陆轻繁三年，她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孙东瑜亦清楚学思此刻疑惑，沉吟一会，说：“学思，我好想哭啊。” 学思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孙东瑜，孙东瑜的眼泪已经滚落下来，只是她很隐忍，坚持不哭出声来。学思说：“东瑜，我是个快死的人了，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告诉我吧，我会把你所有的不开心带到天堂去。”孙东瑜擦掉眼泪，微微一笑，说：“学思，谢谢你。”学思道：“你说，我听。” 第52章 从此世间再无学思 学思躺在床上细细聆听孙东瑜说的每句话，孙东瑜告诉他亲生父母的事情，告诉了他继父的事情，同样也告诉了母亲谋杀继父的事情，还告诉了和周小川曾经的事情。孙东瑜说：“我想让张木喜去死，我母亲替我杀了他，我没有阻拦。学思没有插话，孙东瑜说，张木喜最疼的人就是我弟弟张功成，张功成恨我，他要毁了我的幸福，他现在要报复我。” “周小川的确该去坐牢。” “他早就在心里给自己划了一座牢。” “我来做周小川孩子的爸爸吧，如果陆轻繁问起的话，你就说我是你曾经的男朋友，这样就没人怀疑了。” “不用，我决定了哪怕是牺牲自己也不会让周小川坐牢。” “那你跟陆轻繁怎么办，他家里人更不会接受你，为了羽凡你不能这么做。” 孙东瑜想赌一把陆轻繁的爱，可是这一次却是那么的没有信心。不是她怀疑陆轻繁是否还爱她，而是她不知道陆轻繁是否能再一次面对“肮脏”的自己。以至于她匆忙回到广州也是出于这种心理，她想张功成要把事情告诉陆轻繁就告诉吧，一切等回去再说。她极少会有这种鸵鸟心态，这一次却完完全全做了一回鸵鸟。 接下来的日子，孙东瑜一直守在学思的身边，她知道目前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晚上，孙东瑜就躺在病房里另外一张床睡过去。学思有时清醒，有时模糊，清醒的时候，他对孙东瑜说：“好任性的病魔，来的时候也不跟我大声招呼。”一天，学思再一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孙东瑜仅仅握着他的手，趴在他的床头，轻声细语地温柔说道：“学思，坚强点，很快就会好的。”学思望着孙东瑜关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东瑜，我很后悔当年没有卯足劲追你，但，幸好，这样你就不会成寡妇了。”一句话说得孙东瑜心酸又难过。 这天晚上，学思再一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对孙东瑜说：“就让我替你做件事吧，过去总是你帮我，现在该我帮你一次了。”孙东瑜说：“你好好养病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学思让孙东瑜去给他拿一本笑话书来，孙东瑜只好招办出去了。 在走廊外，孙东瑜碰到了钱夫人。她知道钱夫人是为了能让学思和她有机会独处，所以才站在门外的。孙东瑜觉得很愧对钱夫人。钱夫人看着孙东瑜，那眼神似乎是有话要说。“孙东瑜，你过来。”孙东瑜跟着钱夫人走到离病房较远的地方，钱夫人开口说：“你跟学思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同意让学思死后还替别人背黑锅。”孙东瑜说：“您放心，我不会让他那么做的。”这时，钱作庸也到医院来了，孙东瑜还是称他为钱董。钱作庸看着孙东瑜，表情有些迟疑不决，他的头发白了许多，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 钱学思是个固执的人，那天孙东瑜没有答应他来替周小川做那个曾经让孙东瑜打掉的孩子的父亲，钱学思不死心，只要他清醒时他就会跟孙东瑜说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就让我帮你一回吧。”孙东瑜说：“真的不用了。”学思就使出杀手锏，说：“东瑜，你要是不同意，我会死不瞑目，你想看着我这样吗？”孙东瑜没办法，只能同意了他这么做。 两天后的，钱作庸当着学思的面交给孙东瑜一封信，说：“里面是很重要的东西，你千万别弄丢了。”孙东瑜知道里面是学思为我写的“情书”，说：“那您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谢您。”钱作庸说：“我自知过去几年多你也不是很好，这是学思最后的心愿，只要你愿意，我们也承认那个孩子。”学思笑，说：“花花富二代追一个**丝女，这个故事的结局肯定不太好，悲剧才能让人相信嘛，东瑜，你要真谢我，就给我一个晚安吻吧，不过我今晚不想睡觉，爸、妈，你们也别走，我想和你们聊天。” 当天晚上，学思的精神特别好。第二天上午，他的病情突然恶化，到了下午眼看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不肯咽下去，医生说他应该还有心愿未了。钱作庸夫妇看着孙东瑜，孙东瑜上前走到学思身畔，她俯下身子，在学思的脸颊上轻轻一吻，说：“学思，安心地睡吧。”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学思停止了呼吸。孙东瑜看着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人，她忽然间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那么多年过去了，孙东瑜从来没有承认过那个事实。她最害怕的是亲友的死亡，以至于那么些年来她从不去回忆它们。 学思葬礼结束后，孙东瑜离开了广州。她没有直接回S市，而是先绕道去了重庆。多年来，这是她首次主动回到这座她曾经生活过的城市。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从机场回市区的出租车上，司机热情地用重庆话跟她介绍这座城市。孙东瑜一开始用标准的普通话，聊着聊着她不经意间说了几句重庆方言，司机听了，说：“呀，你也是重庆人呀。”孙东瑜干脆用重庆话和司机交流了起来。 “你不常回来吧？” “嗯，好多年没回来了。” “你老家在哪？” “江津。” “那你这次回来是探亲的吗？” “我没有亲人在重庆了，地震那年他们去四川旅游，然后就失踪了。” 孙东瑜用周小川他家的事来敷衍了司机，省得他继续问下去。 在酒店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孙东瑜乘坐大巴回到了老家。她家的那个门面早就被拆了，一切已经很难看到昔日的样子。寻着记忆，孙东瑜找到了母亲和张木喜的坟，她惊讶地发现坟上插着纸花，根据纸花的颜色，至少在最近两年是有人来祭拜过的。 孙东瑜找到了以前在他家对面做生意的老陈。十三年前，老陈还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如今他已经快六十了，每天就坐在家中的门面里一边带孙子一边做生意。他看到孙东瑜的时候，一眼没认出来，还是孙东瑜主动喊他，他才想起来。 第53章 米可的身世（1） “是东瑜呀，十几年没看到你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伯，我弟弟是不是回来过？” “你说你弟弟呀，我没见过他，不过听说他有一次在你妈的坟头哭了整整一下午。” “清明节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回来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今年清明节你不是让老周家的小川替你回来祭祖的吗？” 孙东瑜没有再问什么，她给周小川打了一个电话，孙东瑜平静地告诉周小川，说：“周小川，我回重庆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周小川却说：“东瑜，我欠你的，我会用一生来还的。”孙东瑜说：“阿成联系过你了吧？”周小川说：“我已经回到了S市，阿成做的那些事我真的不知道，你放心，我会给他一个交代。”孙东瑜听了火冒三丈，对着电话大吼起来，“你个笨蛋，谁让你给他交代了，你又不欠他什么，周小川，我警告你，在我回去之前你最好什么也别干，否则的话，别怪我到时候跟你恩断义绝。” 郑志敏没想到孙东瑜会这么决绝。他看到羽凡的时候，以为孙东瑜已经回来了。然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他们包括陆轻繁在内没人能够打通孙东瑜的电话。郑志敏最近越发往陆家跑了，他期待有一天会像上次羽凡的出现一样，奇迹再次降临。 然而，当他这天接到米可的电话，米可告诉她家里出事了。郑志敏赶过去，发现一切已经乱套了。郑志敏一看到陆家多出现的那个女人，他就知道一切都包不住了。 陆轻繁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陆伯谦和这女人的对峙。他心里对父亲的处境忽然有种报复的快感，曾经陆伯谦是那样义正言辞地反对孙东瑜，今日轮到了他自己了。 “陆伯谦，你躲了我二十多年，还是被我找到了。” “当初你选择了钱，还有脸面说今日这些话吗？” “我是选择了钱，可是那也是受你蛊惑的，现在我只想要回那个孩子。” “岂有此理，当年你说不要就不要，现在说要就要。” “哈哈哈……”女人大笑，走到陆米可面前，她伸手摸着陆米可的脸，忽然转过身子，愤怒地看盯着陆伯谦，一字一句地说：“陆伯谦，别逼我把你当年的丑事说出来，这对我们大家都没好处。” 陆轻繁眼见父亲脸色越来越红，他适时地站了起来，说：“张女士，有事到我的事务所去谈吧。”张玉玲说：“不用了，当着你们一家人的面，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揭开陆伯谦的真面目，陆伯谦，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愿不愿意把那个孩子还给我？” “张玉玲，那孩子早就死了，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张玉玲盯着陆伯谦，忽然指着陆米可，说：“你胡说，那她又是哪来的？” “她是我在医院门口捡来的。” “我不信，”张玉玲走到陆米可跟前，她抓住陆米可的手，“我不信，我要去做亲子鉴定。” 陆米可甩掉张玉玲的手，喊道：“谁要跟你去做亲子鉴定了？” 以前郑志敏只知道陆米可是陆伯谦的私生女，但现在情况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了。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一直沉默的陆母出声打破了局面。 “张玉玲，你还记得我对吧？当年你跟着你的导师也就是到家门，在家门口对老师大声表白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张玉玲看着陆母，有些不安地说道：“你、你……”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星期五，你对我说‘你已经是明日黄花了，请你把导师让给我，我比你更爱他’，当时我只当你是一时糊涂，把你劝走了，后来你还亲自登门道歉了，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说到此处，陆母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着陆伯谦，说：“直到有一天，我在你的衣服上发现了女人的长头发，我才知道你背叛了我。” 张玉玲笑了起来，说：“不错，当年你的确是相当大度，我还一度觉得惭愧，可是后来陆伯谦都做了些什么，你们都知道吗？” “他对不起的人是我，和他们无关，张玉玲，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那孩子当年确实已经死了。” 张玉玲没有理陆母，她看着陆轻繁，说：“我听说你是个律师，我跟你谈。”陆轻繁应道：“很好，我们去事务所谈。” 陆轻繁驱车带着张玉玲来到事务所，在办公室里他将门反锁了起来，张玉玲嘲笑陆轻繁，“你害怕家丑外扬啊！”陆轻繁说：“如果你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你当年勾引导师，那就把门打开好了。”张玉玲冷笑一声，却没有再说门的事了。 陆轻繁开门见山，直切重点地对张玉玲说：“说吧，二十多年不出现，突然再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张玉玲一笑，赞扬了陆轻繁一句，“不愧是个律师，如果当年要不是你父亲不让我通过论文，我说不定现在也是个有名的律师了。” “这么说你非常恨我父亲吧？” “恨，怎么不恨，他毁了我一辈子。”张玉玲变得有些激动起来，陆轻繁递给了她一杯水。 “你认为米可是你的孩子？” “是。” “但你的孩子不是刚生下来就死了吗？” “那是你父亲骗了我，当年他死活不愿意要那个孩子，多次逼我打掉他，我千方百计瞒着他才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还因此恨我骗了他，在毕业论文时故意不给我通过。” “这么说你是最近才知道那孩子没死的消息的？” 张玉玲忽然笑了起来，“你真的很聪明，我是最近才知道的，之所以二十多年都没来你家就是以为那孩子已经没了，听说你也有个儿子，如果你的儿子也突然没了，你就会知道这种感觉的。”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要那个孩子的，也就是你认为的米可？” “那又怎么样？没想到你父亲居然一口否定了。” “如果米可不是那孩子呢？” “除非我看到亲子鉴定报告，”张玉玲的话锋一转，笑道：“陆轻繁，我知道你厉害，可我张玉玲也不是吃素的，如果这件事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肯定把你们全家闹得鸡犬不宁。” 然后，张玉玲向陆轻繁讲述了她和陆伯谦过去发生的事情。从张玉玲第一次见陆伯谦到对陆伯谦产生爱慕，再到上门表白，然后两人在一起，最后分手决裂的所有细节，甚至在讲述过程中张玉玲还提到了少年时期的陆轻繁。 第54章 米可的身世（2） 两天后，孙东瑜回来了。再一次回去的心情跟上一次回来截然不同，孙东瑜觉得这一次她不是回去挽回爱情，相反却是亲手摧毁爱情。回到S市后，孙东瑜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陆轻繁。现在她除了肖品、钱作庸夫妇、周小川和阿成的电话，其余人的一律不接。 躺在酒店床上，孙东瑜想象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事情。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突然狠狠地捶了一下床垫。然后她爬起来，给张功成打电话。她说，阿成，有没有时间，我要见你。张功成说没有，我在上班。孙东瑜说，我去你的公司门口等你下班。张功成说，我去找你。孙东瑜把酒店地址告诉了张功成，张功成说下班后过来。她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晚上六点刚过，张功成来到了孙东瑜的房间。孙东瑜让他进来，说：“说一说吧，你想干什么？”张功成说：“让周小川坐牢。”孙东瑜语气毫不妥协，说：“你知道你手上那点东西是指证不了他的。”张功成掏出一包烟，孙东瑜瞧见了，迅速夺了过去，将烟丢进垃圾桶里。 孙东瑜说：“阿成，我最恨你的一点就是你不懂事。小的时候把你留在周家是让你受委屈了，可你呢，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我让周永仁答应送你上学读书，你倒好每天跟混混在一起，破罐子破摔。那时候我虽然不回去看你，但每天都为你担心，我以为你可以很快懂事，没想到你越变越坏，不仅逃学还打架，零八年的时候，我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就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你变得跟你爸一样。周小川是对不住我，但他帮了我们多少你心里清楚，当年要不是他帮我，我早就给周永仁害死了，你也不会有今天。你知不知道，你刚到这边上学的时候，择校费多贵啊，我哪有那么多钱，是周小川帮的忙。” 张功成丝毫不为所动，听完孙东瑜的训斥，说道：“姐，你知道那几年我在周家是怎么过的吗？”孙东瑜柔下心肠，说：“我知道，让你受苦了。”张功成说：“姐，你不知道。周永仁不但打我骂我，还骂妈妈是个婊子，说我是婊子的儿子，周永仁警告我说要是我敢逃跑，他就让人去学校把你杀了，我不敢。我恨周家每一个人，包括周小川。” 孙东瑜终于明白张功成其实心里是曾爱她这个姐姐的，只是她不能让张功成这样做。但张功成的报复心态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孙东瑜看着弟弟就像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阿成，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请你放过周小川。”孙东瑜降下身份甚至开始求张功成放了周小川。张功成笑道：“不可能了，姐姐，你晚了一步，周小川已经自首了，东西我已经交给警方了。” 孙东瑜指着张功成，说：“你，你，你……”连说三个“你”字，忽然头重脚轻跌倒在床。张功成看到孙东瑜突然倒下去，吓了一跳，想要上前去拉孙东瑜。孙东瑜挥着手，对张功成说：“你给我出去，出去。”她虽然早有准备将按照学思说的方法来做，但从未想过张功成下手如此狠，而周小川会去自首。 孙东瑜刚回S市，周小川就给张功成打电话告诉了他。当时周小川一门心思地希望看到孙东瑜和张功成姐弟俩和好。孙东瑜回去后的第三天，张功成忽然给周小川打来电话，说他知道了当年周小川对孙东瑜做的事。周小川知道他赎罪的时候到了，于是办完辞职手续后周小川回来了。他去见张功成。张功成拿出那支录音笔说，当年他还没睡着，听到孙东瑜房间里有响声，就用录音笔录了下来。 周小川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逃避什么，所以他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张功成的条件。张功成要的是周小川去坐牢，否则孙东瑜会身败名裂。周小川知道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来到了梵谋律师事务所。 在陆轻繁的办公室里，周小川向陆轻繁陈述了他当年对孙东瑜犯下的错误。陆轻繁问周小川，“你当时怎么想的？”周小川脑袋一片混乱，想了一会，说：“我自私，我恨孙东瑜不爱我，所以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陆轻繁骂周小川，“周小川，你真是个混蛋。” 事已至此，周小川干脆就全部说了。“陆轻繁，和你比起来，我更爱孙东瑜，从认识她再到我们结婚，然后离婚，我对她的爱从未改变过。”陆轻繁说：“周小川，作为男人，我很佩服你这份执着，但作为和你一样爱孙东瑜的人，我很不齿你的行为。”周小川说：“我曾经特别恨你，当我第一次看见你吻孙东瑜的时候，那时候最恨你。”陆轻繁说：“因为你的存在，让我爱孙东瑜又得不到，如果早知道你对她做了这些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小川第一次亲耳听到陆轻繁说这些话，他有些呆住了。直到今天他才终于明白陆轻繁确实是爱孙东瑜的。 陆轻繁几乎是低声吼着地说：“三年前得知她要和你一起，我几乎快发疯，可我那时能做什么，周小川，你比我早遇到孙东瑜那么多年，你真幸运，有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你，那样我可以多爱孙东瑜十几年。” 周小川却说：“陆轻繁，老天给过你一次机会只可惜你错过了。” “什么时候？” “十三年前。” 陆轻繁随即明白了周小川说的是他和孙东瑜十三年前在重庆的第一次见面。他沉思一会，说，没错。 然后周小川告诉陆轻繁他决定去警察局自首，陆轻繁没说什么。在周小川临走之际，他忽然对周小川说：“能不能用你的手机给孙东瑜打个电话？”周小川拿出手机，递给了陆轻繁，陆轻繁直接拨号，这一次孙东瑜果然接了。 “东瑜，你在哪里？” “我很好，等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我回去找你的。” “我想见你。” “过些日子吧。” “羽凡想你了。”陆轻繁希望能用孩子来留住孙东瑜的心。 “帮我照顾好他，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去见他，对不起，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别——”陆轻繁生怕孙东瑜立即挂线，赶紧阻止，“东瑜，为什么不来找我，周小川已经都告诉我了。” “现在时机不合适，我真的有事，挂了啊。”这一次孙东瑜挂得特别干脆，陆轻繁根本就来不及说半个字，他就听不到声音了，接着就是一阵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