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球王子之梦远随风》 第2章 小学生的运动会(微信听书请切换男声) 很多人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比如,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魂吗? 我想给你讲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关于鬼的故事。许多年后,当我想到这个故事,我依然泪流满面。 多数人不相信有鬼,但从小我便深深相信。因为从童年开始,我就经常在梦中看到一位大哥哥。有时候,他只是默默注视着我,有时候,会用温和的声音对我说:昊,醒醒。该起床了。 如同今天,我又梦见了这声音,然后醒来,起床。早上六点整。一如既往。 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但这种情况让我不再相信世界上那些无神论。厨房传来母亲忙碌的做饭声音,我起床,揉揉惺忪的双眼,胡乱抹了把脸,吃饭,出发。 也都一如既往。 这就是我,就读于山西晋城书院附属实验小学,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的9岁小学僧。 对我来说今天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学校最重要的运动会日。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小学生,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学习,而是有一个自由绽放的童年。所以,每个小学生在童年期间,最大的快乐绝对是能连续好多天不在教室上课。除了寒暑假,就只能是运动会了。 很不幸,晋城书院是所没有寒暑假的学校,不论是小学,中学,大学,以及研究所。想想在这里从小长大的大人,真的是感到深深的悲哀啊。 从家到教室步行十分钟就到了,我摇摇头,摒弃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走进教室。 果然,教室空荡荡的,想来也是,同学们一定早已如同十字路口等待了5分钟按捺不住的脱缰的汽车,纷纷启动最高功率跑体育馆去了。我放下书包扭头就走。 “林昊,你给我站住。作业呢?”一个生猛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彻教室。不用回头,我就知道必然是那位严厉无比的班主任大妈。 “额,那个,赵老师,我”我根本没写作业。我努力装出一副委屈无比的样子:“我昨天晚上感冒了,头好痛的。所以就” “哦”赵阿姨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我立即警惕起来,同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头痛感冒确实不能写作业啊。可是”班主任下一刻露出了本来面目:“可是,你不觉得头痛不能再去体育馆了吗?跟我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厉害,果然姜是老的辣。我蔫了下来,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虽然我本来也不高。 “说,是不是心里有鬼。”赵老师一副杀人不眨眼的面孔。赵老师是一向认为,严师出高徒,所以对我们从来管教都很严厉。当然,这也符合整个晋城书院的氛围。毕竟晋城书院是整个华夏国最着名的三所书院之一。 “老师”我睁大我童真的双眼,努力表现出一副卡哇伊的样子看着老师。“您告诉过我们,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老师我今天一定补上好不好。” “哼。”赵老师冷哼了一声。想来各位都知道,这意味着老师已经放我一马。体育馆,我来了。 “老师你真好。”顺口夸一句老师,有备无患哉。 学校的体育馆有5层楼,今天是在一层的体育大厅开运动会的开幕式。开幕式由学校的体育主任吴剑书主持。吴老师一点都没有练体育的人那种五大三粗的样子,相反总显得很儒雅,当然,有时候会对我们这群祖国的花朵露出贱贱的坏笑很是可怕。想来吴老师的父母是想让他书剑两全。但是名字叫“无见书”,怎么还可能有学问啊。哎,大人们心理真的很难猜。 “小昊,小昊我在这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脆淋淋的声音响彻体育馆。哦买疙瘩,这丫头不用麦克也能产生这种效果吗,我的天啊,我的地啊,我的薄薄的小学生的小嫩脸啊。 不得不说,从小就拥有一枚钻石杆粉丝是一件很让人惆怅的事情。而不幸的事是,我就有小溪这么一个铁杆。 因为母亲的原因,我从小就在各方面全面发展,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跆拳道武术京剧之类,都有所涉猎。那在小学僧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白马王子一般的存在。你们不要羡慕我,真心的。不是因为我高冷,而是因为我幼儿园时代开始,无论我走到哪个培训班,总在身后跟着一个抹着鼻涕的小女孩,用稚嫩的口齿不清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昊嘚嘚,等等我” 真的是梦魇啊。如同现在我面对着这个丫头。 为了防止这丫头去我父母身边说坏话,我只好走到她身边。装作没看到整个体育馆的同学的利刃般的目光,心中恨恨地骂一句:这丫头片子的破嗓门,将来看你怎么嫁人。 “同学们,今天是我们学校每学季一度的体育盛典,也是同学们大展身手的时机。本次比赛,我们设立了田径、拔河、羽毛球、乒乓球、象棋、围棋等的比赛。运动会以班级为单位,从周二开始到周五结束。希望同学们踊跃参与。”吴老师带着坏坏的笑容在台上宣布体育比赛开幕。我假装认真地听着。 其实是为了防止小溪再缠着我聊天啦。你懂的。 小溪的家庭和我家是邻居,我们俩同岁,但是我比她大几个月,而且因为从小在一个小区一起长大,两家便会走的格外近些。坦白说,虽然如今小溪已经长得婷婷袅袅的,性格也很温柔大方,但是我可能小时候被她在父母前告状太多,至今对她没任何感觉。而小溪则相反,每当看见我就如同看见了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真搞不懂她,貌似我小时候除了欺负她也没干别的事情。 真是让人无奈。 作为我们班的王牌,我一口气报名了跳高、羽毛球、乒乓球三个项目。加上班级所有成员除了老弱病残孕必须参加的拔河,一共四个项目。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安排有冲突,赵阿姨估计还想让我再报2个项目。 没办法,谁让我是王牌呢。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首先感谢我的伟大的老妈。妈妈信奉赢在起跑线的政策方针,从我能说话起,便开始不停地给我报名各种培训班。所以拜她所赐,我学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从足球、篮球、排球、网球等体育运动到围棋、钢琴、书法、京剧等传统文化。当然,羽毛球、乒乓球也在其列。而我尤其喜欢羽毛球,所以,我学过的时间也尤其长些。 晋城书院实验附小一共有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五个班。其中四到六年级为大龄组,和一二三年级分开比赛。我今年四年级,也算是大龄青年了。哦哦,也许说是大龄少年更贴切一些? 每个年级先进行年级内比赛,然后决出年级冠亚军参加跨年级组比赛。 最先开始的是容易举行的拔河比赛。这个比赛的年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我们在三年级组中获得第一出线,但是却输给了四年级组。虽然我们班级的所有人都使上了吃奶的劲。令人意外的是,四年级组的第一名居然赢了五年级第一名。想来是因为四年级里有两个大胖子的缘故。 想想看,毕竟在人数相同的情况下,这个班从重量上多了两个人,而且都是脂肪。而我听老师说过,脂肪就是能量。 拔河比赛很快过去,接下来就是我最喜欢的羽毛球比赛了,跳高比赛最后一天进行。虽然我个子不高,但是弹跳力很好。这可能也是因为从5岁开始,我就跟着教练练习羽毛球的缘故,所以在三年级并没有像样的对手。唯一能给我造成一点威胁的就是同班的阿曾。阿曾练习羽毛球的时间比我短,但是这个虎头虎脑的家伙反应灵敏跑的很快,而且耐力很好。所以要赢他还是比较难的。 这家伙最喜欢的游戏说来真的难以启齿,不是羽毛球,而是,而是,而是 你们猜。 这家伙最喜欢的游戏是趁我不备,在课间活动的时候站到我身后,大喝一声:“昊子,倒拔杨从柳。”然后把我整个人抱住腰部,倒立过来然后放下。 唔唔,真的没脸见人了开始真觉得没脸见人了。后来也就习惯了。 你说这厮眼神是有多差,从哪里看出来我是柳树的。而且虽然我姓林,这么一天拔一次,也要拔成沙漠了啊。 但是我知道,这是他把我当铁杆兄弟的一个标志。而且我还知道,他练习羽毛球其实也很敷衍,只是为了经常陪我玩,如此而已。 有这种铁杆兄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只不过我这时候并不明白,并不是所有兄弟都可以伴随一生。 果不其然,三年级组的比赛我和他进了决赛。到了球场上,阿曾像是下山的乳牛,憨憨的叫了声:“昊子,我不会饶恕你的。”嗯?这口气好像是某个剧情里面的情节啊。我站在他对面,深情认真地凝视着他:“阿曾,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阿曾顿时嗷嗷叫起来,马上被裁判警告:“这位同学,安静比赛”。这个白痴。 之所以说是下山的乳牛,是因为阿曾呆呆的样子,让我我真的联系不到猛虎身上。不过,毕竟初生牛犊也是不怕虎的,总之也差不多差不多。 比赛开始了。零比零,阿曾先发球。阿曾先发了一个不到位的高远球。我抓住机会跳起来杀了一个斜对角,阿曾没接住。看,哥就是这么潇洒帅气。一比零。 轮到我发球了,我发了个标准的高远球到阿曾的反手底线。阿曾也学我杀了个对角线,我挑个近网球。阿曾比较满人,跑上来但是又没接住。二比零。看,哥就是这么帅气潇洒。 我冲阿曾眨了眨眼睛:“阿曾,来惩罚我”。 “嗷嗷”对面的阿曾传来野兽的声音。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被激怒了,哈哈。不过没关系,实力上我还是领先一筹的。 第三个球我还是发了一个高远球到对方的底线中路。阿曾回了一个不太到位的高远球。因为我发的是中路,阿曾下意识也回到了中路。我吊了一个网前球,吊球比放网要慢一些。所以阿曾飞快跑了上来,回放了一个小球,质量很高。我反而没接住。阿曾得意地哈哈大笑:“昊子,你不行了。” 尼玛我健康的很好吗,什么叫我不行了。这厮怎么说话。不过话说回来,阿曾确实跑的很快。虽然步法并没有太多章法,但是总能接到你的球。 比分来到了一比二,轮到阿曾正手位发球,阿曾发了一个我的正手大角。这肯定是个很好的机会了,而且阿曾的发对角总是比较粗糙略有不到位,我毫不客气再杀一球到阿曾追身。阿曾慌里慌张挡出一个半高球,我再杀到他正手。得分。看到没,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三比一。 我和阿曾的比分交替上升,最后我2:0赢了比赛。两局比赛的比分分别是21:9和21:13。羽毛球比赛的规则是,谁先得满21分算谁赢,赢球方发球输球方接球交替进行。从这个比分看,表面上看我赢得很轻松,但我跑的气喘吁吁。阿曾实在太能跑了。比到后来,我俩都没有力气互相开玩笑了。 小溪在旁边看的两眼放光,打完比赛给我递毛巾的时候说:“小昊你太棒了。”后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阿曾补充一句:“阿曾你也很棒。” “我当然很棒,哦哈哈哈”。这个胸大没脑的家伙,听不出人家是顺便夸他么。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胸部被汗水打湿的t恤上就俩个小豆豆。没胸。 三年级组冠军林昊,陈永曾。小溪在成绩记录表上认真写下我俩的名字。好丑的字。 快赶上我了。 喜欢作者文笔的小伙伴拜托收藏一下本书,谢谢啦。你的关注是我创作的动力。 第3章 败 跨年级组的比赛,是我对战五年级的亚军杨斌。不得不说,五年级是个长身体的关键时机。对面的选手看着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巴掌。看着他的身高我有点犯怵。而且对面的选手似乎总是面无表情,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比赛开始,双方运动员握手,五年二班,杨斌对四年一班林昊。 我先发球。我发了一个高远球到对面的反手。对面那个叫杨斌的选手显然也是经过训练的,他回了一个标准的反手大角回压。我拉了个正手高远球,杨斌吊了一个我的正手小角。这个位置我很难受,因此我回了一个质量不是很高的反手挑后场,被杨斌杀我的反手杀死了。从这个线路我可以看出来,杨斌的技术比阿曾要好多了。[注:本书中高远球、挑球、吊球、放网或搓球、杀球均为最常见羽毛球技术] 一比零,我落后一分。杨斌不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貌似在嫌弃我太弱了? 真奇怪这人。我心里想,我难道抢过你的作业么。 轮到杨斌发球,杨斌发了个近网短球。我挑杨斌后场反手。杨斌回拉我一个正手高球。我再压他反手,他接着杀我的反手。2:0,我又输了一分。第三个球杨斌发了一个我的反手大角。我回了一个反手大角,杨斌回一个质量很高的网前吊球,我再挑高球到后场没到位,又被他杀死。 杨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似乎很厌恶地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真让人不爽。 小溪在旁边大嗓门地喊:“小昊加油啊,加油。”。我瞪了她一眼:“知道啦。别喊啦。” 球场旁边传来5年级2班同学的加油声,显然目标不是我。 第四个球不能再输了,我心里默默对自己说。3:1开局和4:0开局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个正常略差的局面,后者几乎是让人崩溃的。杨斌继续发球,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心理波动。 杨斌反手发球,我谨慎地看着他的手。我猜测他要发突袭高球了。因为他一定和我一样知道第四分很关键。果然,杨斌手腕一抖动,发了个反手高远球。我迅速跳起来杀到了他的正手中线。他回挡了一个我的反手中路。我侧身拉了一个反手平高球得分。我舒了一口气。 终于比分没全部零蛋开头。还能打。 旁边小溪欢呼鼓掌,似乎比我还高兴。值得庆幸,小溪这丫头一个人的嗓门就可以盖过对面班级的所有人。所以就加油声来讲,似乎我们班更胜一筹。 1:3,我发球。按照规则,单数情况下,我需要在正手半场发球。我做了个发高远球的动作。但其实我知道,发高远球是很难得分的。对方比我高太多了,可以很轻松移动到后场。而且,又是对方的正手。所以我发的是一个短球。 杨斌身体重心做了个后移,但是很快调整了过来。上网挑了一个我的后场中路。这个后场球不很到位,我压了个很好的后场平高球,杨斌回到了我的舒适区。我杀球到他正手。他回接,我再杀,他垫了个网前防守球,质量不高,我扑球得分。 2:3。我有点喘息。从杨斌手里得分真的不很容易。他打的球都很到位,比阿曾难对付很多。而且,似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死人样。 轮到我正手位发球,我有些犯难。发反手高球,容易被他轻松回过来,发短球的话,对方又有了防备。算了还是发长球,保险一些。我打定主意,发了一个反手高远球底线。 然而我没主意到的是,杨斌已经站到了偏底线的位置。他显然已经猜到我这个球不会再发短球。 杨斌直接毫不客气把球杀了过来。我回防了一个质量还不错的网前球,被他推了一个大角底线。这个球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接好了,我只好挑了个中场高球。 杨斌接着杀球,球打在了我的脸上,很疼。杨斌看了我一眼,没有道歉。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有些恼火。 轮到杨斌发球,他很随意而不屑发了个高远球,我回拉了回去。他也没再杀球,和我对拉。我们相持拉吊十多个回合,我吊球到往前得分。 随后的比赛杨斌没再使劲杀球,而是带着很不屑的眼神一直和我相持拉吊。最终比赛到了20:18,杨斌领先。 杨斌依旧是很随意发了个高远球后场,甚至发到了我的正手位。 我毫不客气地杀了对方一个正手。我知道这局后面很多球他没有和我认真打,而是带着点让着我。但是同学并不知道,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的让不是善意的,更多是出于一种对我的不屑。看着他的冷冰冰的戴了面具般的脸,我确认。 我不接受,我以小学生的执念发誓。 然而杨斌并不会给我太多思考的时间,他又挑了一个高远球到我的后场反手,球不很到位。我继续杀他反手,他接着挑我正手,这个位置很舒服。我一个漂亮的跳杀,旁边甚至响起了同学的喝彩和小溪夸张的赞叹声。 然而杨斌接着把球挑到了我的反手。 刚才的杀球我是跳起来的,我落地不稳的情况下,迅速朝着我的反手位置移动。 身体过去了。。。。。。但是脚没有。 脚,扭了。 喝彩声还有余音,我在同学的喝彩声中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疼痛和脸红的感觉,我有些耍赖般地坐在地上哇哇哭了起来。你们不懂,这是我们小学生的专利。借着哭可以做很多事情,从小借着哭我们可以要到心爱的玩具,可以骗取大人的拥抱,可以获得 喂喂,阿曾的拥抱。哥们,这个不是我要的。 已经打完球的阿曾,毫不客气给我来了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抱着我朝医务室走去。而我还得可怜巴巴地半真半假地哭。尴尬,尴而尬。 好不管了,既然不会演,我把脑袋朝着阿曾的小胸脯埋进去,顺便蹭了蹭哭出来的鼻涕。目光余光看到了杨斌有点高冷又有点发呆的表情,如同天线宝宝。 我的风流倜傥的羽毛球比赛之旅至此噶然而止。 第6章 于方方 认识于方方是在几天后的羽毛球俱乐部招新的时候。 于方方瘦瘦弱弱的样子,比我稍微高些但是绝对算不上高。因为名字方方总让人误以为是芳芳,经常别学生取闹。他其实很聪明,也很活络。于是身兼三大部长职务:学生部部长,体育部部长,外加新成立的羽毛球俱乐部部长。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才济济的晋城书院附小为啥选同一个人当三个部委干部。 周一下午课间活动的时候,我只看到于方方一个人在孤苦伶仃地站在学校的路边,摆着一张桌子,贴着一张简陋的俱乐部招新海报。旁边还摆着一副羽毛球拍以及三四桶羽毛球。 “报名羽毛球俱乐部,现场抽奖了诶。”方方如同街边的身份不明的小贩,叫卖着羽毛球。考虑到我的球只剩半筒了,我走了过去,看了看羽毛球的品牌,维克西的,还算不错。 “学长,现在羽毛球俱乐部多少人?”我问。 “来来,先把名字写上就可以抽奖了。”方方热情地把笔和登记表推了过来。我看了看上方,貌似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名字:李雪。这似乎是个女孩名字啊。 “怎么抽奖啊?” “你只要报名,就可以送羽毛球。如果羽毛球系统训练过而且得市级的奖,便可以赠送一只羽毛球拍。参加俱乐部便可以获得这只价值一千八百元的王宁拍最新款羽毛球拍。怎么样?” 貌似我没得过什么奖?但是那只球拍确实很棒。 “哈哈我练过。”我手朝着羽毛球拍伸了过去。 另一只手也从我旁边朝着羽毛球拍抓了过去。伸到一半,看到我的手,缩了回去。 我转头看去,看到了杨斌那张臭屁的脸。他看到我,面无表情哼了一生:“哼,爱哭鬼?” “就一只球拍吗?”我问于方方。 “弟弟,这球拍已经是吴老师自己掏腰包了。你还要几只啊。这款最新的风云系列球拍价值一千八的,限量版的啊。你不会不懂?” 切,我当然懂。但是旁边不是杨斌也想要么? “给你。”杨斌忽然说,转身准备走。目光却又朝着球拍望了一眼。 显然球拍对他的诱惑是很大的。比赛的时候,我记得他拿着的是一个老款的维克稀羽毛球拍,大约也就四五百元的样子。 谁管他。我抓住羽毛球拍抓的更紧了。 “同学,你别走别走啊。”于方方急了,就像是吃了催情药的少女看到了全裸的白马王子,又如同输光了内裤的赌徒三天没吃饭忽然捡到了一张百元大钞。 事后我们问于方方为什么那么饥渴,才知道这倒霉孩子整整站了一下午就找来一个不会打球的女孩子。而晋城书院附属实现小学的任何俱乐部俱乐部,成立的基本条件是至少满4个人,否则会直接取缔。 而吴老师在把那只贵重的球拍交给于方方前,恋恋不舍地撂下狠话:“于方方同学,你要是给我4个人都找不到,这只球拍你就自己留着。” “然后呢?”于方方沾沾自喜地问。 “然后体育课期末成绩我给你不及格。你就别想小学毕业了。” 所以目前于方方是绝对不能放过主动送上来的杨斌的。在他看来,这绝对的大肥羊啊。 “没有球拍我干嘛报名啊?”杨斌说。 “还有羽毛球还有羽毛球。”于方方急不可耐地说。 杨斌鄙视地翻了翻白眼:“羽毛球我家里还有二十筒。” “那你说说你得过什么奖励,你俩比比说拿的奖名次好。”于方方显然不死心。 “晋城少儿羽毛球比赛11岁组,第三名。”杨斌忽然有些不高兴:“球拍我不要了。” “那个,哥哥球拍给你。”心虚的我把球拍推了过去。我拿过的羽毛球最大的奖就是三年级第一名,四年级第一名。同时故意可怜巴巴的朝着球拍望了一眼。杨斌听到我叫哥哥,冰山一般的目光中居然闪过一丝柔和,像是在安慰我:“没事,我不和你抢。” 我心中大定。 多年以后我懂得了一个名词叫欲擒故纵。华夏国有个传统,妈妈从小就给我讲过。一般来讲,兄长一听到弟弟或者妹妹叫哥哥,或者父母说一声:你是哥哥。哥哥便不得不内心委屈表面大方地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送出去,还要假装快乐的样子。 所以一般弟弟妹妹们如果想要什么东西,绝招便是叫哥哥。这一招屡试不爽,鲜有败绩。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怕我忍不住去打小溪。 但是任何事都有例外,从前有个傻子叫孔融,想要吃那个大梨。就对哥哥说你吃大的。没想到他哥真的拿了大的。 今天再次发生了这个千古悲剧。于方方这个傻子起身又拦住了杨斌:“同学,你再考虑一下,要不,我们抛硬币决定?” 杨斌又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好,听天由命。你先猜。” “我猜正。”内心的我悲怆无比,一往无前。呸呸,看我这张嘴就不吉利,无钱了当然没有大奖了。 “那我猜背面”。 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我事后诸葛般想起,一向点背的我是不是直接猜背面比较对路。 球拍归杨斌了,我看见他脸上流出灿烂的笑容,如同阳光,融化了身上的冰。我呆了呆。他笑起来挺好看,我想。 可惜零点五秒后,他面部马上又成了僵尸。 “我来填写你的名字,我知道你叫杨斌,哈哈。”我用笑声去掩饰我的失意。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加入了羽毛球俱乐部,落魄地想,傻子不是于方方,他把我俩都拉上床,哦不,船了。也不是孔融,人家毕竟还留着个小梨吃。而是我,卖身换取了一筒羽毛球。 千年以后世间会不会流传林昊让拍的故事? 本书中涉及到的各种品牌名和知名运动员人名,如果没有经过授权,都会换成类似名字。请读者见谅。如果想进一步了解这些名词,打羽毛球。期待赞助中。:) (打招新总是打成赵信,难道我下一步要写个英雄联盟的小说了吗?) 第7章 开始训练 俱乐部算上于方方自己,再加上我和杨斌,刚好够四个人。但是杨斌是校队的,平时大部分时间不能和我们一起玩。所以我只好把小溪拉了进来。而阿曾听说我参加了俱乐部后,也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倒拔杨从柳。”他跑进体育馆,说。 于方方和李雪睁大眼睛,不明白怎么回事。 “放我下来。”我无奈地呻吟。 “你劲真大。”李雪评价。 得到五星好评的阿曾放下我,搓了搓手,两眼放光意犹未尽。看手劲的话,感觉阿曾应该是容易度过男孩子最难熬的青春期了。 “我们该怎么训练?”于方方睁大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和杨斌。 “切,你们都不会打,怎么训练。先学习基本动作,他教你们。”杨斌指了指我。 “我?”我自己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还是个孩子。” “哪里小?”杨斌白了我一眼。 “你动作还可以,先教他们基础动作。发球和高远球,练两个月。我在校队训练,每周过来一次。”杨斌说完就隐世高人一般飘然而去。 我开始郑重考虑一千八百元的球拍的投资收益回报率问题。 “如果你们和别的俱乐部活动或者比赛,我会来。”杨斌头也不回的说。 好,算这小子还算有良心。 于方方继续睁大眼睛望着我:“老大,我们怎么开始?” “额”我扶了扶额头。我还成老大了吗?想起杨斌刚才的话,我挺了挺胸。好,男人反正不能小。 “你有球拍么?”李雪问于方方。 “是啊你有球拍么?”小溪也眼巴巴地问于方方。 “没有球拍你们就来打羽毛球了啊?”于方方也扶了扶额头。模仿我,不屑。不过额头有青筋挑了挑,也不算完全抄袭。 “我有球拍。”阿曾兴奋地大喊:“一只。” 于方方的青筋又跳了跳。 “我只有两只。”他呻吟:“一会打球我借给你俩。” 体育馆一共只有两片场地开放。杨斌训练的地方在第五层,是不对我们开放的。当然我们也不想去。因为,晋城书院的专业训练场所不开空调,夏天会很热。而且体育馆五层是顶层,那基本是整个体育馆最热的一层。还好老妈也从来没想让我走体育这条路。不然真是太苦逼了。 经过商量,我们大家决定今天先随便打打摸清水平。于方方作为三大部长,为了摸清我们四个的水平,自告奋勇率先和阿曾打了一局。结果被阿曾11:0取胜。 “你太弱了,完全打不过昊子。”阿曾评价:“你俩不用打了,他我都打不过”。 于方方郁闷地摸摸鼻子,一个人嘀咕:“我打的还可以的啊,为什么你什么球都能接起来。” “哈哈我可是很厉害的。”阿曾没心没肺地笑。 小溪和李雪开始比赛,阿曾主动要求当裁判:“小溪加油!李雪也加油!!!”阿曾霸气地挥一挥手,开始比赛。 李雪发球,球漂亮第飞起一道高远球的弧线。大家都吓了一跳。 难道李雪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吗? “出界,1:0!”阿曾大喊。 “啊?球难道不是打的越远越好吗?”李雪疑惑地问。 “当然不是啊,那场地上还画线干什么。”我彻底服气,作为俱乐部知道教练解释:“单打发球要发对角线,不能超过最外面那条底线,也不能超出最里面那个白线。压在线上的话,算界内球。”(说明:此处描述不尽专业,但符合现实的口语化描述。) “哦”李雪似懂非懂,轮到小溪发球。 小溪把球高高抛起,像极了乒乓球的高抛发球,又像是网球的上手发球,还像是排球的跳发。总之是不像羽毛球的。然后小溪鼓起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球落到自己脑袋顶,使劲把球杀了下去。 “啪~”球断了一根羽毛,飘着诡异的弧线晃晃荡荡地飞速冲到了对面李雪的头部。李雪吓了一跳,做出一个击剑的防御姿势,把球拍挡在脸边。但是显然没用,球带着风声穿过球拍的防守,从离着李雪头顶还有十公分的部位呼啸而过。李雪没有接到。 “好球!”李雪赞叹。 “好什么好!”于方方按捺不住了,主动承担了我的教练职责:“孟小溪你这样发球是不对的,发球时候的击球点不能超过腰部,否则是犯规的。不能这么一拍就杀过去。” 他又看了看那个断了一根毛的新球,有些心疼:“而且,还杀出界外去了。” 半小时后,第一次训练结束,我体验了当教练的乐趣,于方方从失败中总结到了经验,两位女将,嗯,学习到了比赛的基本规则,阿曾呢 “哈哈,训练圆满结束!”阿曾兴奋地挥动着球拍。 好这小子体会到了羽毛球的快乐。 完美。 好在杨斌不在,我窃喜。 第9章 有一只鬼叫林阳 那天晚上我做噩梦了。 我梦见自己是一个羽毛球运动员,我梦见我在梦中拿了无数比赛的奖。然后,我梦见自己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双臂,在轮椅上望着挂在墙壁上的球包。 当我被噩梦惊醒的时候,林阳静静坐在我身边。 我看见林阳的眼睛是湿的。眼泪落下来,落在地板上,却没有任何痕迹。所以林阳现在连哭泣的资格也没有,他只能笑着。 然后他笑了:“你梦到的,就是我的记忆。”他说。 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他说。 我有一个可爱的小妹妹,一个善良的母亲和严厉的父亲。你应该听说过他,我的父亲。林一峰。他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着名的教练,教出了无数的世界名将和世界冠军。是的,就是你听过上个世纪那些传说级的羽毛球世界冠军。有一半都是他教出来的。 我也是他的骄傲。然而,有一天,一场车祸毁了我们整个家。 我失去了母亲和妹妹,而我,我失去了双臂。父亲把全部精力倾注在了别人的孩子上,如同训练我一样训练别人家的孩子。十年后,郁郁寡欢地带着荣誉去世。别人以为他很成功,他却觉得自己是个最彻底的失败者。 因为他在抱有希望的,最疼爱的的儿子,没能成为他的骄傲。 他走了,安详地,带着平和的面容。也许离开对他是中解脱。我想。我并不太想努力地活下去。因为我甚至连一个人稳稳站立起来的能力都没有。 于是在我的生日,我从轮椅上爬起来,用牙齿撕开了一床的安眠药。是的,是一床。因为我没有手臂拧瓶盖,我没有能力把药瓶用正常方式打开。我想起了父亲喂我吃饭的样子。 “林阳,要有信心活下去啊。”我生病的父亲,最后一次喂我饭时候,微笑地对我说。可我看到了他的眼中隐藏的痛和不甘。照顾我的父亲也离开我了。带着那么多的遗憾。 我的存在就像是在见证着父亲的失败,可笑的是,而我偏偏也是他坚强活着的根源。他不知道,对我来说,他也是如此的存在。在活着的时候,我和他,总是一副坚强的样子,总是一副对困难无所畏惧的样子,开心的微笑着面对一切风浪。可是,我们都清楚,彼此太累了。 因为无论再努力,我们所要到达的终点已经不是我们的初心。我们只是在人生的路上走着路,就这么默默地,坚定地,义无反顾地。 我想,是时候该休息了。睡个好觉,忘记以前。他走了,我便也该走了。我还有什么牵挂?什么都没有。我想。苦笑。 我把药吞下,然后入睡。 入睡前,我看了一眼满墙的照片,那是父亲培养出的世界冠军的照片。我在想,如果,没有那场车祸该多好。如果,登上领奖台的那个人,是我,该多好。 林阳静静地说着这个对他来说无比疼痛的故事。 我半懂不懂地听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去地狱或是天堂。也不懂得他的人生究竟多么的灰暗。更不懂得死亡对不同的人所具有的不同意义。 我的人生里,只有一个逼我做作业起床报培训班的唠叨女人,和一个平时钻进工作从来不管我的男人。家里的饭菜挺好吃,但吃了十多年我已经有点腻了。如果不是口袋里没钱,我至少已经离家出走二十次。 所以,你很难让一个旁观者听懂你的惨痛,尤其是一个孩子。但是我能感受到林阳的悲伤。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林阳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越平静我就越觉得很悲伤。很压抑。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他应该不是鬼魂了啊。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能在这世界上留下影子的能力?我想。 林阳哼着一首仿佛诗的歌谣: 梦已走远,何以忘忧。 心也疲惫,怎不彷徨。 意气风发,只是少年。 人生悲苦,才更难忘。 亲友远去,独行何以。 沧海桑田,慨而已慷。 路漫漫兮,当顶天立地。 雨霖铃兮,应乘风破浪。 篱下种田,英雄莫问归处。 会饮长歌,男儿志在四方。 这一定是他父亲给他唱过的歌。我在想。 他要是还能打球,该多好啊。我看看他现在完整的双臂,接着样。 有没有什么办法把鬼变成人? “老妈,鬼怎么才能变成人呢?”第二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更出于对林阳的同情。和妈妈说了林阳的事。 “我认识一只这样的鬼。”我和妈妈这样描述。 原谅猪脚行为的冲动,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喜欢本书的朋友收藏或者和朋友推荐一下哦。多谢多谢。 第10章 争吵 我的话石破天惊,在家中引起了一场大地震。从未吵架的父母开始吵架。 “鬼在哪里?”妈妈问我。 我怯怯地指了指林阳站立的位置。妈妈边哭喊边冲着空气又抓又挠。显然她是看不见林阳的。了解到自己没有能力战胜鬼后,妈妈开始一个劲坐在地上大哭,说要把我带回外婆家。还埋怨爸爸说什么当初非要节省点结婚费用,买了一个死过人的凶宅。当时就差两万多块钱就可以买个旁边高档小区住宅,爸爸愣是用一碗加肉的牛肉面说服了母亲省下钱来买了个婴儿床等等。 爸爸则放下了平时的严肃,低着头如同小孩子犯了错般说你当时不是也同意了毕竟晋城房价这么高而且结婚当天晚上还摸着我的手说我会过日子会算账不愧是理工男里面的杰出着之类。 争吵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妈妈脱下一直鞋子飞翔着朝着爸爸的怀中扔去。爸爸则通过鞋子的力量、角度以及最终落点敏锐捕捉到妈妈的柔情,果断接住鞋子坐在了妈妈旁边开始安抚妈妈并且做出一些让我们小孩子脸红的动作。后来终于在爸爸不断的安慰声中妈妈平静了下来。 然后妈妈坚强而霸气如同葛力电器女老板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拉着同样精疲力尽的爸爸,指着手机对爸爸说:“查!” “查什么?”父亲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是查附近有没有别的房子!”妈妈又哭了起来:“你还要让咱儿子继续鬼附身啊?我的儿子啊啊!!!!!!” “妈妈,鬼附身有什么坏处吗?而且,你别哭我,感觉哭的好像我死了一样。”我说。 “没你的事,快写作业去!”妈妈红着眼睛凶巴巴对我说:“还顶嘴!”一件黑乎乎的东西朝着我脑袋飞来。 爸你怎么不早点把鞋子给妈妈穿上。而且从攻击性来看,显然妈妈更爱爸爸一些。 我被迫退守卧室。打开了门缝朝着客厅继续观察情况。 我真的没感觉到身边有个鬼有什么不好啊。而且除了每天喊我起床这件事,也没做什么其它坏事啊。真是无奈。大人的心思小孩我不猜,猜来猜去我也总猜不明白。 林阳则吃惊地瞪着我质疑:“小昊你把我的存在告诉告诉了你父母?” 我翻白眼:“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搞明白状况。我想为你恢复身体。”我说:“说不定他们会想出办法。” 林阳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所以你看他们现在是在为我想办法” “我哪里知道我妈这么能哭。”我撇撇嘴。 又过了整整将近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也或者是三个小时?反正时间过去很久了。母亲呜啊的一声又哭了起来。我胆战心惊,生怕邻居过来投诉。 “林家翔你给想办法该怎么办。”母亲一边哭一边说:“附近的房子都比结婚时翻了十多倍。这几年我们的积蓄都花在小昊的教育上了。卖掉房子只能在附近买一个厕所。呜~呜~”母亲说完这句话,嗓子里耍了个漂亮的花腔女高音曲调。眼巴巴看着爸爸哭了起来。 爸爸哭丧着脸:“能咋办。不过反正也没事啊,你看咱昊子,不都长这么大了。” “林家翔,你!”妈妈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急昏了过去。爸爸又是掐人中又是压胸部都不管用。正当爸爸准备给妈妈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妈妈醒了。俩人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大眼瞪小眼。母亲的眼睛更大。 “你干什么!”妈妈的声音差点把房顶掀翻。 我和林阳在门缝里看的幸灾乐祸。林阳心虚地说:“咱爸会不会被咱妈吃掉?” 我翻了他个白眼:“我爸!”然后观察了一下战局,认同林阳:“感觉现在没有,但是也快了。” 妈妈两爪张开就要去挠爸爸。但是我爸爸不愧是我爸爸,立马一个小交叉步法后退。急中生智地说:“停一下,我有办法了。”这个步法不是羽毛球步法吗?果然我还是有羽毛球的基因的。我爸搞科研,可惜了。我淡定评价。 然后看看旁边的呆萌看着的林阳,没感觉到这个鬼对我有什么威胁。 “有办法了?”母亲惊喜:“我们可以借到钱了吗?” 爸爸目光中狡猾的眼光闪过,敏锐地被偷看的我捕捉到。我老气横秋地对林阳说:“林阳哥哥,你看见了。男人都是这样骗女人的。” 爸爸继续演:“你等等,刚我灵机一动,但是现在又被你吓没了。” 妈妈狐疑地看着爸爸,却又不敢再发脾气,怕把爸爸的灵感彻底吓失踪:“那你快想想。” “嗯,你等等,你等等。”爸爸继续演:“有了有了,我告诉你。” 然后爸爸把耳朵放在妈妈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妈妈眉开眼笑。 我和林阳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但是总之,一场家庭风暴消失,毕竟是好事。 “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妈妈问爸爸。 “不会不会。”爸爸拍胸部保证:“我见得多了。非常灵验,包治。” 我和林阳继续面面相觑。 “这位爸爸,他会不会想去撕公交站的小广告去了?”林阳说。 “不可能。我爸那可是高级工程师,怎么会干这么低端的事情。”我说。 第11章 降妖除魔咒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鬼话是确切可信的。 隔了一天,家中请来了一个道士,穿着青色的道袍,带着个面包形状的帽子,头上卷着一个发簪,手中拿着一根切削过的木棍(后来我才知道是神剑)。 只见这个道士留着长长的胡须,踱着什么的步法,在我家道骨仙风地拿着神剑挥舞了半晌,然后点起香,开始念咒施展法术。 道长看了爸爸妈妈一眼,冷笑一声:“降妖除魔咒,辟邪除魔。你俩尽可放心。” 林阳面如土色,有气无力地对我说:“昊子,哥对你咋样?” “嗯,林阳哥哥对我很好。”我也被这郑重的场面吓傻了。显然林阳哥哥有可能被这个道士灭小强般消灭掉。想到林阳哥哥天天喊我起床时候温和的声音,我眼睛有些湿润。 “小昊弟弟,我死之后,你记得逢年过节,给我烧点纸。我一直是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疼的。”看我似乎没回答,貌似这纸钱的问题有点悬疑,有补充了一句:“真的,不骗你。” “嗯,但是你不是早就死了么。你以前也没让我烧纸啊。”我依旧迟疑。 “听话。” “嗯。哥哥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说:“买纸钱不能花我零花钱,我单独和妈妈要。” 林阳掩面哭泣。 这位道长把我家的茶几上摆了几个蔬果盘子,然后点了三只香,还放了一盒高档烟,申请庄重地口中念叨什么太上老君、玉皇天尊、九天玄女娘娘诸天神圣等很厉害的神仙的名字,然后说什么弟子某某叩请降临人间降妖除魔。又用朱砂画了一个曲里拐弯的符。 只见茶几上的一缕香朝着林阳哥站着的地方飘去。林阳哥哥浑身发抖,眼看着自己移动到哪里烟雾就跟到哪里,只好不动了。 只见那道长手挥桃木剑,左手持神符,大喝一声,手中神符朝着林阳哥哥额头贴去。 “妈妈不要!”我吓得哭喊了起来,用手捂上了眼睛。毕竟林阳这只鬼陪了我这么久,我早就把他当哥们,习惯和他鬼混了。 “好了吗?”过了片刻,我听见爸爸妈妈问道长。 “妖孽已除,我该回去了。报酬一万元你可以支付宝转给我。”道长潇洒地说,扬了扬手:“这是我的二维码。” “那,我们该怎么除掉这个烟?”妈妈疑问地指着空中漂浮的烟,我把捂脸的手指张开一个缝隙,看着那些烟雾还在林阳哥哥的身边凝聚着。只见林阳哥哥的脑门上贴着一道符,一动不动地张着嘴,样子有些滑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只符打死了。然而也许是打出脑震荡?因为林阳哥哥似乎还能动? 林阳哥哥听到母亲的话,扭了扭脖子确认了下自己还能动,又扭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然后摸了摸额头上的符,撕下来,看了下,好奇地给道士贴了过去。 符贴到了道长叔叔的脑门上。 道长只觉得天旋地转,脑中一晕,接着忽然看见了林阳哥哥站着他面前。他发出凄厉的一声惨叫:“恶鬼啊!”拔足就往外跑,走时候袖子挂在了门把手,所以又连锁反应,被门槛绊了一跤。 这更吓坏了他。他冲着门咣的就是一磕头,叫到:“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小道人不敢打扰了,再见再见,谷的白,三有哪啦,对比起骚瑞骚瑞骚瑞啊!!!!!!!”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感觉好卡哇伊。 那缕青烟也跟着他和他的符越跑越远,随之看不见了。难道他也是妖孽?还是这青烟会跟着符走啊。我有点疑惑。符能有吸尘器的效果的话,可以放在厨房,就不用抽油烟机了。可惜被道长带跑了。叹。 林阳哥哥做了个扩胸运动,开始考虑为什么玉皇大帝和一众神仙不除掉他。 “嘘。”我小声说:“说不定玉皇大帝还没走。但是我觉得,他们可能觉得你是好鬼所以没除掉你。” “那你看我身上少什么东西了吗?鼻子眼睛眉毛什么的?”林阳不自信地小声地问我。 “我觉得你额头上多了点东西,湿湿的,是鬼的血吗?疼不疼?”我仔细看了看,问林阳哥哥。 “不是,那是道长的口水。”林阳说:“他贴符的时候吐了好多口水在符上,好恶心。” 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喃喃自语的我,伤心不已。 第13章 杨斌的建议 妈妈威逼利诱地把我的小内裤换成了艳丽的红色,看起来颇为喜庆的。虽然我打算坚决防守住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但是看到妈妈最后快哭了只好乖乖就范。好男不跟女斗。 林阳在一旁笑的打跌。这个损友。 羽毛球俱乐部的练习在正常进行。小溪和李雪的进步也非常大。尤其李雪,这个有点发胖的女生手劲极大。发球一般的女生都是发不到位,然而她不是。她的问题是经常发球出界。为此在林阳的建议下,我不得不让她发球发的比普通人更高。 “果然是过犹不及啊。”于方方老气横秋地评论。然后只听“当”的一声,他就捂住头不说话了。 李雪威武地吹吹拳头。 杨斌每周五过来一次。和他比我还是有些差距。当他看到小溪和李雪的比赛后,忍不住捂住了脸。但是他不知道,这是小溪和李雪已经进步后的结果。 “你,过来和我打一局。”某一天杨斌指着阿曾说,貌似颇为自信。 “哈哈,我要灭掉你。”阿曾战意爆表。 “你先发球。”杨斌大方的说。 阿曾发了个平快球。这小子也悟出了自己的优势是快。所以节奏也故意在打快。杨斌回了个高远,阿曾又来了个不太到位,而且不太高,但是很快的高远球。杨斌劈吊了个网前,阿曾踉踉跄跄的跑到网前,放了个标准的近网球。这小子手上感觉就是好。而且就是快,不知道长大后那个是不是持久。 双方你来我往了七八个回合,杨斌看时间差不多了来了个杀球,结果阿曾又接了个网前回来。杨斌回放网前,阿曾又挑到了后场。杨斌有点被动,跑回后场回了个后场高远球,阿曾兴奋地大喝一声,杀了杨斌一个直线。杨斌费劲地跑过去又挡了个网前对角,被飞快跑上去的阿曾扑球差点扑死。幸好杨斌果然功力深厚,被动下手腕一抖,来个个极难接的反手后场大角平高球。阿曾飞快跑到底线,没接住。球下网了。 第一个球杨斌就有点气喘了。显然他低估了阿曾的跑动能力。 “服不服,嘎嘎”阿曾问。 “白痴,是我赢了。”杨斌咬牙。 然后第二个球也差不多。不熟悉阿曾的杨斌开始采取进攻策略。他先发了个短球给阿曾,阿曾挑到后场中路不左不右的地方,杨斌跳杀,但是阿曾很轻易地挡了个网前,虽然质量不高,从后场跑上来的杨斌也只能挑后场。如此反复又是两三个回合后,杨斌杀了两拍终于杀死了阿曾。 最终比分定格在21:8阿曾虽然被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但是大量出其不意的回球,也让杨斌疲于奔跑。小孩子不同于成人,一般力量都偏弱。所以加上阿曾这么能跑,杨斌的杀球杀不死情况下只能跟着跑。 这也是羽毛球的一个特色。双方势均力敌,或者一方虽然技术差些但体力特别好的情况下,会特别的累。甚至有可能技术差的一方最终赢球。因为最终双方决定胜负的已经不是技术而是体力。羽毛球作为一种竞技运动,还是需要大量的体力支持的。 打完后俩人都坐在了地上。 “哈哈我厉害。”阿曾恬不知耻的说。 “切,连十分都没到也能叫厉害吗?”杨斌咬牙切齿。然后指着我和于方方:“你们三个,都给我去图书馆借点羽毛球相关的书看看,打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那个,杨斌学长,我们俩要借吗?”李雪和小溪问。 杨斌的眼角抽了抽:“额,你们就练习高远球就够了。” 小溪捏了捏拳头:“小昊借我也要借。” “我说了不用。”杨斌板着脸走了。 “阿曾好好练,早点打败林昊。他将来打不过你。”杨斌留下一句话。 “哈哈是,我也觉得。”阿曾兴奋的跳起来,跑到我身边:“昊子你看杨斌学长都说了你打不过我。哈哈,倒拔” 这厮突然一个偷袭,想偷袭我来个经典的倒拔杨从柳。但是实在没力气了,一屁股蹲倒在了地上。 “啊呀不行了,没力气了。杨斌学长果然厉害。方方,昊子,我们去图书馆。” “哦也,看羽毛球书。”我耳朵边突然响起一声鬼叫。我一看,林阳哥又从我身体里冒了出来。 尼玛不是说鬼一般白天不出来的吗?难道经过老道长贴符以及后来的叔叔喂酒,这厮体格更壮实了?我狐疑地瞅了瞅,貌似真的壮了点。 “昊子,你发什么呆?赶快去啦。”阿曾和于方方喊我。 “小昊从小就老发呆。”小溪对李雪说:“我们也去图书馆。” “小昊经常发呆,哈哈,总被我倒拔杨从柳。”阿曾证实。他们显然不知道我是被林阳吓了一跳。这只鬼我父母看不到,普通人也都看不到。 我哀怨地看了林阳一眼,他装作若无其事。 “我不去了,我有点事情自己明天去。”我白了林阳一眼。 然后安静欣赏林阳的表情。哼,我还不懂你那点鬼心思。 第14章 图书馆 晋阳书院附属小学并没有自己的图书馆,但是作为晋城书院的附属单位,小学的师生可以去晋城书院图书馆借阅任何图书。书院的图书馆规模很大,还有自己研发的全国最大的大数据图书检索引擎:四月泉数字图书馆。从这里几乎可以查到世界上任何经典的电子书籍资料。 更人性化的是,对于新书和畅销书,图书馆还开放了一层类似书店的开放借阅区。比起其它图书馆防读者如同防贼,这点确实人性化很多。 图书馆的大姐姐长的很耐撕(注:nice),温柔的问我:“小弟弟你的借书证件呢?” 哎呀这个大姐姐说话这么露骨我都害羞了,我扔给她我的证件。 大姐姐眯着眼睛笑眯眯问我:“借书要本人的哦?” “对啊,这就是我本人呀。”我回答。 姐姐把证件递给我:“你看一看哦。” 只见借书证的贴照片处是一个流着鼾水的小浣熊卡通贴,底下还有一行字:“星期天,小浣熊睡一天。” “小溪!!!”我咬牙切齿。小心翼翼地把这个卡通图撕了下来。 大姐姐对着照片看了一会:“嗯嗯,这个是本人。不过还是上个照片可爱。” 我很少来图书馆,在老师的指导下我找到了体育类书籍的书架。在这里我注意到了一本很厚的书《羽毛球技术、战术与训练方法》,作者:林一峰,第十三版。 林阳的神情有点黯然。我知道是为什么。一本书籍能出版十三次,一定是作者的呕心沥血的佳作。而这个作者,正是林阳的父亲。 为了不再刺痛他,我准备把书放下。 “借这本。”林阳可怜巴巴的望着我:“我想看,这本书我知道很好,但是我从来没看过。”他说,眼里闪过一丝痛:“我不想活在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又拿起来。 “咦?”一个疑问声音想起,一个细长的中学生样子的学长走了过来:“你不应该看这本书的。”他微笑着说。细长是对比阿曾说的。阿曾的身高类型我归结为粗短。要真粗短也行,他还不太粗。哎跑题了。 “为什么?”我问。 “这本书确实很经典,但是是偏理论的。而且,对小孩子阅读有点困难的。”学长说,他伸出手:“我叫何秋雨,是晋阳中学羽毛球校队的队长。” “羽毛球校队的队长。”我有点吃惊。晋阳中学的校队可是全国中学联赛最顶级的校队了。但是我看看满脸期盼的林阳,最终还是决定拿着这本书。 “谢谢学长。那您能给我推荐一本入门书吗?我想两本一起看。”我说。 “你可以看看这本书。”何秋雨学长给我一本我,《羽毛球技术入门》,陈凡教练。何学长开始对我解释:“这本书的作者是原来八一队的主教练,培养了林一丹,包冬去等一批世界冠军级的选手。而且深入浅出,很适合入门的。” 我好奇地拿起了这本书:“哦,好的。” 林一丹号称超级丹,是羽毛球的传奇名将,是奥运会世界锦标赛的大满贯选手。就现在的名气来说,比林一峰培养的那些世界冠军名气还大。而且八一队是华夏最强的专业队伍。 唯一遗憾的是,八一队因为各种限制较为严格,筹备不到太多商业资金运营,各种球队都濒临解散。 “哈哈,秋雨,小昊,你们俩怎么在一起。”身后传来贱贱的笑声,一听就是我们的笑如其人的体育主任吴剑书老师到了。 “吴老师好” “哈哈你们认识吗?”吴老师问。 “不认识,就是我看这位学弟挑羽毛球书籍,我帮他选了一本。”何学长说。 “哦哦,好。不错。我就说嘛。”吴老师介绍:“这是周昊,附属小学体育俱乐部的成员。” “老师我叫林昊。”我更正。有些人就是这样,名字都叫不上来就要和你套热乎,真没办法。他一定是看上了我的才华。我想。英明如我才不去想另外一种可能。 “哦哦,林昊。对对”吴老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介绍何秋雨:“他叫何秋雨,是咱们中学校队的队长。他弟弟也在我们附小呢,和杨斌一个年级。” “老师,名字我刚和他说过了。”何学长说。吴老师有点尴尬,转移话题:“那个,秋雨,你们全国中学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中学联赛可是非常重要的。” “老师放心,我们正在正常训练,队员都士气高涨,大伙信心很足呢。”何学长说:“老师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好,虽然见到老师的正常节奏肯定是先溜一个较好。但是你作为学长也不能这么以身作则啊。我虽然心里郁闷,表面还是很开心:“老师您也来这里借书吗?” “嗯,我来找点教学资料。”提到教学吴老师立刻正经起来。 “下个月中学联赛的时候,燕京人民大学附属小学和燕京理工附小也要和我们进行俱乐部的羽毛球交流比赛。我们晋城有山大附小和书院附小两所小学参加。” “那杨斌学长是不是要参加?” “他肯定是要参加的。你水平超过他的话你也可以参加哦。”吴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 “太好了。我也有机会参加吗?”我惊喜:“吴老师我先走了。我回去把这个消息也和其它几个同学说说。” 哼,我才不去,俱乐部的训练就忙的我不可开交。而且晚上还要配置林阳哥看羽毛球频道。再加上作业,唉。我是多么的悲哀。所以当妈妈还想给我报个声乐表演班的时候,我坚决拒绝了:“妈,您自己报不行么,哪里有男孩子学唱歌去的。” “那妈妈给报个围棋班怎么样?听专家说这个锻炼逻辑思维,对男孩子很好。”妈妈说。 我的神呐,救命。 第15章 备战 针对吴老师说的事情,于方方热情高涨准备了个详尽的备战计划。并要求我立军令状全权负责。真佩服他对羽毛球的虔诚和热情。尽管我一再解释,除了俱乐部的每个球员都不一定能上场。而于方方给出的解释是,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于方方严正要求教练组所有成员和他一起开了一起开了一个整风会议,会议的核心思想就是我太懈怠了。因为教练组就我一个人。于方方要求教练组所有同志必须在一个月内尽可能提高俱乐部成员的所有成员水平。并组织一定量的比赛,以便让大家在比赛的时候至少搞清楚基本规则有上场的机会。 于部长最后介绍了他的备战计划。第一阶段,先队内模拟比赛,以女单、男单和混双为主,女双和男双为辅。当然后者是打不起来的,因为人都不够。男双杨斌一个人只能见到一次。女双的话,只能李雪和小溪每人两只球拍左右互搏。 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的计划于部长暂时保密。据说有惊喜。 迫于他的淫威,我只好适当调整了我们的训练计划。目前的高远球发球和击球,小溪和李雪都进步很大。她俩差的是步法。事实上步法是大家一致的弱点,包括我。因为初学羽毛球的人经常看上面的球会忘记下面的脚步如何跑,而且球速一快什么步法完全忘掉,怎么舒服怎么跑。 好在这时候林阳给出了一种我没学过的训练的计划,就是捡羽毛球。在球场的四个角落摆好一定数量的羽毛球,空手以正规的步法把球捡起来仍过往。不得不说这个练习很好,很容易强化步法的记忆神经。 日子一天天过的很快,大家的水平也随着时间飞速提升。 李雪先天条件不错。但是耐力稍微差点。小溪力量不足,可是打球的时候非常坚持。所以俩人目前如果单打旗鼓相当。 抛开李雪和小溪不说,阿曾已经能靠着体力和杨斌周旋,偶然还能赢一局。非常让我们吃惊。于方方也能在我手中得五六分。而我经过训练此处略过不表。 我居然打不过阿曾了。不开森。经过林阳的百般劝阻,我终于没有在输给阿曾后投河自尽(林阳哥哥坐着你别说话)。在经常性的输给阿曾后,我终于憋不住了。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对林阳动用酷刑要他使劲提高我的水平。 “你的羽毛球我也使不上劲啊。小昊,再帮我翻这本书看看好不好。”林阳指着他爹地的名着说。 “不给看。”我说。 “那我们看体育频道啊。”林阳说。 “不给看。”我说。 “为什么?”林阳郁闷的看着我。 每天晚上我都给林阳哥看羽毛球比赛或者是羽毛球书。要不然这只鬼会一直缠着我的。羽毛球之于这只鬼等如生命。想想,对羽毛球的热情他持续了将近一个世纪两辈子。而不给他看羽毛球比赛或者是翻羽毛球书,要挟他绝对对症。 这就是我聪明的地方。很多女孩子很傻,经常对男朋友撒气:“你再不陪我逛街去我就不理你了。”于是男生面带着悲痛表情欢快地去网打游戏去了。而女生一个人逛商店还以为要挟了男朋友。都说女人恋爱起来智商都不如小学生,对。 “谁让你不好好教我,让我都打不过阿曾了。”我撒气撒泼。其实内心我很明白,那是我自己练习的不如阿曾勤奋。阿曾本来对羽毛球没什么兴趣,但是在打败我和杨斌之后,这小子如同吃了春药般来劲,对羽毛球热情简直如同初恋。其实在我看来,他的兴趣不是来源于羽毛球的,而是来源于欣赏击败我后的表情。 真是个低级趣味的人。 “小昊,羽毛球和任何事情一样,不认真锻炼,水平是不可能提升的。”林阳认真的对我说:“以前我父亲的队员,练球把膝盖和脚腕、肩膀脸上的大有人在。不付出超人的努力,肯定不会有超人的收获。” “不听。超人是谁?反穿内裤那个吗?” “你不练习我肯定帮不了你啦。”林阳郁闷地说:“你一点都不热爱羽毛球,阿曾练你在旁边指点,这你当然涨不了球,你要跟着练。这样,比如你练杀球他练接杀,你练吊球他练挑球。” “我热爱祖国热爱父母,热爱未来我的老婆和儿子。那是个球,我热爱它干嘛。”我愤愤然:“毛都那么硬。不管,反正我就要现在这样练习还能打败阿曾。” 林阳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手势。 “我爱你中国,我爱你祖国”我开始使用美声唱法演唱歌曲,当然我是没有练过美声的。唱完后我又换了民族:“一条大河波浪宽,风水那个稻花向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 林阳不屑:“真是小孩子,乱赌气。”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回答他的是节奏感十足的军旅歌曲。 过了会我看到林阳不理会,我又换成了流行歌曲:“亚拉索,那可是青藏高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原安安安安安安” 窗户外一群不堪骚扰的乌鸦不满地呱呱叫着凌乱飞起。而林阳哥依然波澜不惊地坐在那里无动于衷。果然不亏是看淡生死的人。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我有些气馁,正当我准备唱完最后一首儿歌准备歇菜的时候,功夫不负有心人,林阳终于受不了了。 “停停停!好弟弟我求你了你别唱了,饶了我。你说啥就是啥。”林阳说。 “真的?”我两眼亮晶晶:“我们不多练羽毛球,你能让我打败阿曾?” “能”林阳呻吟着,然后补充一句:“但是从明天开始你得听我的话。不然真没办法。” “鬼哥哥你真好,我就说嘛你鬼点子多。”我喜盈盈道。 “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听歌了5555” 第17章 体育馆的外国友人 在林阳的特训下,我的耐力逐渐增长。阿曾再度打不过我了。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违禁药物。”虎头虎脑的阿曾败得有点莫名其妙:“什么时候你的体力这么好了。” “哥请了一个教练。”我故作神秘地说。 当然真实原因我是绝对不会说的。除非,阿曾请我吃两跟冰激凌,一根也行。 这天下午我和阿曾他们正在练球的时候,方老师又进来了。看着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我们心里七上八下。 小学生第七军规告诉我们:“第一,任何场合不要看到老师笑,否则你就死定了。第二,如果你死定了,你一定会看到老师的笑。第三,如果你没死定还没看到老师的笑,你一定要主动对老师笑。第四,如果老师也跟着笑了,请参考第一条”。 “老师”没背会军规的方方笑着迎了上去。 “那个,方方啊”方老师拍着于方方的肩膀。我们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已入虎口的于方方浑然不觉,还把肩膀挺了挺以便老师更好的拍。 “你们现在训练成绩不错,我给你们找了个陪练。来来方方你认识一下。”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方老师身后有个瓷娃娃一般的外国人。黑色头发但是眼睛是蓝的。 “嗨。”洋娃娃伸出白皙的手掌,冲我们打招呼。他一笑,露出一对好看的虎牙,虎牙中间还有个小缝隙:“nicetoetyou大家好。” “这是伍德,他要在中国呆一周。”方老师说:“伍德打球很不错的哦。” “你能,和,我,扑雷,羽毛球球吗?”伍德说。 “yeswecannicetoetyoutoo”方方这个操作比较风骚。部长就是部长,从小英语学这么溜。 “现在?”伍德,惊喜用不标准的中文说。 “sure。”于方方说。 “太,好了。”伍德说。 至此我算看出来了,于方方将来铁定要出国,这个伍德将来也会移民中国。 “方方你先和伍德打一局。”方老师指着身高足有一米七五的伍德对方方说。 于方方心里有点犯怵。但是还不能拒绝。想到这个关系到国际友谊,就像是青楼女子奔向工作岗位般义无反顾的走到了球场。 这就是不记住军规的下场。 伍德和方方走向场地。比赛开始,我们发现伍德打球极有章法。线路变化十分清晰到位,相比之下,于方方就显得有点打的太拘谨。羽毛球就是这样,你越拘谨越打不好,会形成一个恶性循环。最后方方只得了十一分。 输了球的于方方有些泄气:“我不行,林昊你来。” “我来我来。”阿曾两眼放光:“嗷嗷嗷,我要打败你。” “你来就你来,还嗷什么。”我不屑:“难道你以为你是狼族吗?” 伍德是从小经过严格训练的中规中矩的打法。配合他的身高,拉两大角底线,吊网前配合杀球。属于拉吊突击型的打法。而且伍德的动作极为舒展,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阿曾就不是这样了。打后场的球忽快忽慢,忽高忽低,线路变化很是凌乱。但正是因为这样,伍德反而显得不是很适应。基本功肯定是伍德好,但跑动能力阿曾要比伍德强。而且,伍德的线路太教科书式,阿曾很是适应。这样就造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局面:明明很多球阿曾是疲于奔命的,但最后却是伍德丢分。 不一会,阿曾轻松赢了伍德,比分定格在21:14,阿曾优势还是比较大的。 “你是练双打的吗?”伍德问阿曾。也难怪他有这种疑惑。 “嘿嘿我厉害不厉害。”阿曾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 “什么叫厉害?”伍德问。 “就是酷。”阿曾说。 “嗯,酷。”伍德说。阿曾心满意足,如同听完了祥林嫂故事的村姑。 “小昊来一局。”于方方说。 “额,内个,感觉派我上去不利于国际友谊的发展。”我小声对于方方说。 “没事,你上去让他几个球不就行了啊。”于方方说。 我上去,有杀有扣,把自己该炫的技巧都用上了。伍德被打的面如土色。而且伍德打了两局体力已经有点消耗,我则在林阳的训练下耐力已经接近阿曾。此消彼长之下,最后比分居然定格在了21:5。 输了球的伍德明显有点脸色发绿了。但还是很友好地说谢谢,搞的我和阿曾都很不好意思。虽然伍德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但最多也就比我们大一两岁。 “你是你们学校最厉害的?”伍德问我。 “啊,不是。我们学校有校队,校队里有人比我厉害的。那是专业的,我们是偏业余的。” 伍德神情更加黯然,甚至眼睛有点红了:“我们那里我是学校最厉害的。我回去一定努力训练。我和你们差距太大了。” “昊子,刚方方部长不是让你稍微放点水让着点吗?”阿曾埋怨我。 “我是想让啊。可是你都打他打成21:14了,我还怎么让啊。”我满怀委屈,好在吴老师倒是很高兴的样子,显然我们的水平让他大为满意:“学校交流赛阿曾和林昊你们俩都可以上场了。” “耶,太棒了。”于方方在旁边一挥拳头兴奋地喊。阿曾则睁大眼睛,显然没反应过来交流赛是什么。 第18章 我可是要做专业队员的 “我就吃一块好不好。”晚餐时候我可怜兮兮地望着餐桌上的红烧肉。那块仿佛肉散发着魔力,我的魂都快融化了。 “嗯。”林阳说,我举起筷子,林阳说出下半句:“不行。” 我的筷子停在空中。 “可是我已经能打败阿曾了啊。”我愤愤不平说。 “还差得远。”林阳说:“你现在基础才在刚而培养的阶段,连巩固都不算”。 “什么时候才可以?”我问。 “等你轻松打赢杨斌时候。”林阳说。 “好。”想到我依然打不赢杨斌,我颓然放下筷子。 杨斌似乎是我面前的一道大山,每次比赛他都凭借娴熟的技术把比赛节奏稳稳控制。而且,他好像比我更努力。有一次在晨跑的时候我遇见了他。他在练习负重跑。他身上全是汗,却丝毫没有嫌累的表情----当然他的面瘫脸,可能心里觉得累脸上也不会显现出来。 “我将来一定要进晋城专业队的。”当时他板着脸认真的说,仿佛古板的数学老师在讲授一个数学定理。 就像人们说的,一个比你更优秀的人,还比你更努力。 显然超越杨斌不是那么容易。看来以后我也得在俱乐部训练的时候加把劲。想到赢了杨斌后不知道那个僵尸脸会什么表情,我心里暗自发力。 而林阳,除了陪我进行早上的特训,还教给了我很多的技战术。当然,林阳似乎也在学习。他读他父亲写过的书,看世界着名运动员的比赛,然后做出总结,把这些成果运动到对我的训练中。 不愧是世界最顶尖教练的儿子啊,这基因遗传真强大。 我的基因是什么?我想了想,脑海中第一印象出现的是母亲嚎啕大哭朝着父亲扔了一只鞋的情景。 完了完了,我的最强遗传基因绝对不能是哭。我摇摇头终于摈弃这个古怪想法。 不过杨斌为什么那么努力呢?算了不管了。看电视看电视。今天可是羽毛球的世界大师杯年度总决赛。 林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如同天线宝宝般呆萌。 “林阳哥,你是不是非常喜欢羽毛球?” “嗯。” “那你以前厉害不?” “嗯。” “怎么个厉害法?” 林阳想了想,歪了歪脑袋:“我参加过的所有比赛我都是冠军。” “比林一丹呢呢?” “当然差远了啊。但是我如果不是车祸,一直练球水平也许会超过他的。”林阳神色有点黯然。 话题被我聊死,聊不下去了。我尬笑几声:“那林阳哥,要不,你把我培养成世界冠军怎么样?” 林阳哥哥霍然扭头看向我,两眼中冒着绿光:“你说话是认真的?” 我被吓了一跳。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像小姑娘被色狼剥光了衣服。 我连忙退后一步,做出防止他扑上来的动作,拨浪鼓般摇头:“容我三思,容我三思。我冷静一下。” 林阳哥把嘴撅起:“冷静什么,是男人说话都要算数的。” “我还是男孩。”我又想了想:“要不我们先定个小目标。” “赚他一个亿吗?”林阳哥又兴奋起来。 “想啥呢。”我翻翻白眼:“先打败杨斌。” “也行。” 结果第二天早上我又遭殃了。林阳又给我更改了别的训练计划,不要问改了什么。总之就是向杨斌看齐。以至于我上课的时候睡着,被阿曾在脸上写了字都不知道。 于是,在别的同学上课的时候,我和阿曾双双站到了教室外反省错误。 阿曾双手摩拳霍霍:“昊子,倒拔杨从柳啊?” “拔你的头,枉我把你当心腹朋友,你还在我脸上写字。”我说。太伤感了。太伤感情了。 “您们好。”伍德背着行李从校园路过,看见我俩。 “啊,伍德你要走了吗?”我问。 “是的,很开心在中国交到了你们这些朋友。”伍德笑的很灿烂:“希望将来我们能在赛场上见到就好了,下次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厉害,你们要当心。” 阿曾很高兴:“好啊好啊,我在赛场上打败你。”我翻了阿曾一个白眼。这货没认清现实,自己明明就一个小学生兴趣俱乐部的成员,还以为自己是专业队的吗。 “哈哈哥们你搞错了,我们是不会去专业打羽毛球的。不过将来我在电视上看见你,我们会为你加油的。”我说。 伍德很是吃惊:“你们将来不打球吗?” “是的。”我郑重点点头:“我们打球只是爱好和兴趣。” 伍德连连摇头:“那真的太可惜了。打球是多么美好的事。你们又打的那么好。” “昊子我们以后也打专业羽毛球。”阿曾说。 “不打。”我语气坚决入铁。 “为什么不好?” “不能吃肉。”我伤心的说:“大块的红烧肉。” “不吃肉怎么有力气打球。”阿曾奇怪地说,用小手摸了摸我额头:“你一定是发烧了。” 他一点都不明白,林阳哥哥对我的要求是多么的惨绝人寰。 我忽然坏水一冒,嘿嘿一笑:“阿曾,想不想和我一起练羽毛球?” “好啊。”阿曾果断上钩。 “哈哈哈哈”我终于成功又拖下水一个。想到以后再不用早上一个人跟着一个鬼跑来跑去了。我开心至极,抑制不住自己银铃般的笑声。 林阳在我旁边叹息:“阿曾真的是交友不慎,人心不古啊。唉。” 第19章 踢馆的来了 从我把阿曾成功拉下水后,阿曾就早上和我一起去锻炼了。我终于见识到了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内心的狂野。比如跑步,阿曾疯跑一阵,在前面五十米处朝我招手:“昊子,昊子你快点跟上我哦。” 真的是风一样的男子。我心想。 当然意外之喜是阿曾现在对我更佩服了。什么上下楼梯蛙跳负重练习之类他以为是我自己发明的。而池鱼之殃是,阿曾练了一段时间后,我又感觉自己打不过他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本来就精力旺盛的像头牛,再专门进行耐力训练,你们想想这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吗?不是说什么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么。 “附小羽球小流氓。”我再一次输给阿曾后,郁闷地评价阿曾。 “哈哈阿曾我为什么是流氓啊。”阿曾听到这个外号后很开心。 “什么球也接的住,杀不死吊不死,体力还旺盛到死。绝对是霸场流氓。”我说。 于方方倒是很开心,在一天下午训练完后,看到阿曾把我累的要死要活,这家伙开心的要命:“我宣布,我们进入第二阶段的特训。” “什么特训?” “为了增强实在的感觉,我联系了山大附小的羽毛球俱乐部,他们会和我们有一个友谊比赛。”于方方说:“比赛为五场三胜制,每场比赛为21分三局两胜。大家做好准备。” “我们也要参加?”小溪怯怯的问:“我感觉自己打的很不好呢。” “放心啦,这次参加比赛的都是男生。”于方方说。 “你们有会打球的男生吗?”一个挑衅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歪戴着运动帽,个子和杨斌差不多的的男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痞笑。后面还跟着一个身体精壮,比他高一头的青年。 “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男生说。 “你是美女吗?”我问。 “不是。”男生说。 “你有钱吗?”我又问。 “没有。” “打完球你给我写作业可以不?” “你做梦呢?”男生回答。 “嘻嘻,那我为啥要和你打比赛?”我看了看他戴的不正的帽子:“还没学会穿衣服就出来混的小屁孩,我们可不想被人说欺负人。” “你”小军被我气的冒烟:“不敢比吗?胆小鬼。” “小军别闹了,跟我赶紧回家。”后面的青年拉住他说,看样子这俩人是兄弟。那个叫小军的男生挣脱他的手。 “有啥不敢的,我来和你打。”阿曾憋不住了:“你输了怎么办?” “切,等你赢了再说。”小军说:“哥我打赢了就走。五分钟的事。” “好,就一局。”青年无奈地对我们笑笑:“对不住了。” 比赛开始,结果这叫小军的男生果然有两下子,他手上假动作即到位,而且动作隐蔽出手突然,老实的阿曾措不及防,竟然被打了个7:1开局。 “不怎么样嘛。”小军不屑地说。 林阳在旁边说:“这个小孩假动作多,羽毛球的假动作是高手常用的技巧,所以打球出手时候要盯着手腕看,就能看破了。” “阿曾多盯着他手腕看。”我大声对阿曾说。旁边青年抬头看了我一眼。 得到指示的阿曾努力朝着小军的的手腕看,识别出不少的假动作。但是毕竟开始输的太多了。随后还是16:21输了。 “实验附小的水平就这样吗?”小军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轻蔑地摇摇头。 “再来。”阿曾不服气地说。 “再来也一样,你不是我对手。”小军说。 “我来。”我说。虽然我知道阿曾不是对手的话,很可能我上也没辙,但是看着好兄弟被欺负我怎么能不挺身而出。啥?如果兄弟被女人欺负会不会挺身而出?你笨啊,那更要啊。(太史公曰:这个“挺”字用的好 。) “我来。”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一看,一和他一样身高的少年进来了,身后是杨斌。少年很瘦很瘦,目光却很有神。 “山大附小的校队成员,怎么来我们这里和俱乐部挑战了。高军你越来越长进了。”少年说。 “这谁啊?”我问杨斌。 “我们学校校队的一号主力,李思羽。”杨斌说。 小军尴尬地怪笑了一声:“我这不是放学没事干来探探风么。结果还被你撞上了。” “放心,你们那个俱乐部交流赛我可拉不下脸来参加。”李思羽说:“不过既然来了,咱俩就打一局?” 小军三下五除二被李思羽干掉。李思羽的动作干净利索,杀球爆发力极强。小军的假动作在李思羽面前反而显得画蛇添足。 “羽哥水平越来越高了。”小军说。然后扭头冲着身后的青年说:“哥,你帮我打一局啊。” “赶快回家,别惹事了。”身后的青年说,把小军拉走了。 “哥你不够意思啊,不帮我出头。”隐隐听到俩人对话 “人家水平比你高多了,我那么大的时候也没他打的好。你就爱惹事出风头” 李思羽看了看杨斌:“你今天把我约过来是已经知道高军过来了吗?” “不是。”杨斌严肃的说:“我就是让你看看他们的水平。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很有潜力的。所以,以后多拜托了。” 杨斌是要把李思羽也拉进羽毛球队吗?那倒是件好事。不论如何,第一次和李思羽认识,他的出场还满风光的。我正准备上去拍几句马屁,李思羽忽然咳了两声。他随手不经意地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我看见纸巾上似乎有些红色。我看错了吗? 第20章 战术制定 羽毛球是个手艺活。其优点便是你可以利用打球的机会和妹子亲密接触。 比如我现在,正在“享受”和妹子的亲密接触。 “小溪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你的反手挑球要大臂带动小臂,要比带动手腕,手指要加力。”我气急败坏。小溪的反手挑球就像是挥镰刀割草。有数次还差点撩到我的鼻子。 “哥们,你看看我的动作怎么样?”李雪在旁边凑热闹,过来接了个球。她臂一挥,羽毛球搜的一声,一个漂亮的反手大角弧线。弧线很美丽,但是球居然从对角线方向出界。真是个神奇的女子。 “李雪,你的挑球高点。高点明白?”这个李雪仿佛神牛下凡,随便一打球球就出界了。为此在学会控力之前,唯一的途径就是让她挑球更高一点了。球的高度越高,落点的控制越精细。 阿曾:“昊子你过来,我最近打球又有新的领悟。你过来和我切磋一下。” “什么新的领悟?” “我发现正手上网搓球的时候,这么捞鱼一样捞一下,比普通搓球更难接诶。”阿曾兴奋的说:“我给它起名叫做捞鱼搓。” 我欲哭无泪。 于方方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重要情报!特大重要情报。”他嚷嚷。 “什么重要情报?”众人抛下自怨自艾的我,围拢在部长周围。这群势利小人。 根据于方方的描述,和晋城山大附小的比赛定在周五下午放学后。 晋城山大是历史上最早的三所大学之一,历史悠久的山大信奉“从娃娃抓起”的理念以及中西结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底蕴放在那里,山大不论是大学、附中、附小,其体育项目在晋城都是最顶尖的存在。 而于方方更带来的一个更不好的消息。据说因为高军前几天探路,发现我们的俱乐部实力超出了他们想象,他们决定派校队的人一起参加俱乐部交流赛。 我们这边杨斌明确表示,李思羽不会参加比赛。从杨斌口中得知,李思羽的身体一直不很好,所以他现在只代表学校参加最重要的比赛。如此,参赛的就是我、阿曾、杨斌、于方方我们四个了。 在于方方的组织下,我们召开了一个备战分析会议。比赛一共五场,分别是一号男单、二号男单、一号男双、三号男单、二号男双。 羽毛球团体比赛中,一般实力最强的选手会放在一号男单位置最先出场。当然在熟悉对方队员的情况下,也会有各种田忌赛马的策略。而我们对于对手的情况除了高军之外并不太了解。因此最终的排阵出场顺序为:杨斌一号男单,阿曾二号男单,阿曾和于方方男双一号,我做三号男单,我和杨斌二号男双。 “我这边应该能拿下一份,阿曾拼一拼有可能也能拿一份。双打我们实力并不强。所以林昊你的责任很重,你的一分一定要拿下。”杨斌很严肃地对我说。三单的话,我的水平应该是没问题的,或者说几乎是保险能拿下的。 “今天到周末还有三天,从从今天起,大家每天加练两个小时。我会天天都在。”杨斌的语气不容置疑。 所以当天我们被杨斌留了下来,练习各种技战术组合,双打意识等。双打我们平时的训练中并没有安排,但羽毛球的双打因为需要两个人默契的配合,所以很有必要多进行磨合。 不得不说,杨斌也是个不错的教练。他的见识显然比林阳要差,但是因为他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更能深刻体会到我们的优缺点。 阿曾的优点是体力充沛但球路不够细腻。因此杨斌对阿曾的训练这种于让他多打中后场的球,不要和对手斗网前球。这样对手就没有好的进攻机会。等对手失去了体力和耐心,阿曾的机会就会来了。 于方方的优点是脑子灵活,但是体力和技巧都有所欠缺。杨斌对于方方的训练这种于战术上的线路组合。通过线路的变化来打开局面。同时不要和对方多耗,找到机会要果断杀球。杀球的路线要打点为主,朝着对方最不舒服的位置而不要杀追身。 至于我,耐力和技巧都不错。但是耐心方面缺乏一些,因此杨斌为了锻炼我的耐心,特意和我多练习了很多多拍。要求是高质量球至少相持20拍以上。如果到不了十拍,无论多好的机会都不能杀球。这可能是他自己琢磨出的方法,但是很有效的让我的多拍能力大幅提高。我更深刻感受到,羽毛球赢球不止杀球一种途径。 至于双打,杨斌头痛的很。双打并非是一时半会能快速提高的。只能看临场发挥了。就目前来看,我们的两个双打组合就压在我和杨斌能赢了。 “不论输赢,我们要通过这次比赛,起到练兵的作用。燕京那边的交流赛,还要多靠大家出力呢。”杨斌说。 “每个人的打法和战术安排,都给我使劲记住。” 哎,你看这人。就一个小小的俱乐部友谊比赛,搞的这么凶巴巴干什么。果然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林昊,尤其是你。”杨斌说:“打不好的话,以后跟我一起训练。” 最后那句话太吓人了。 第21章 佛赠有缘人 林阳对我的日常训练还在进行。所不同的,除了阿曾加入了进来和我做一样的练习,就是林阳有意识地把比赛的各种技战术甚至是运动员的心理调整等都或多或少教给了我们。 配备私人教练的感觉还是满不错的。可以随时答疑解惑。 “林阳哥我比分落后总感觉慌张该怎么办?” “强大的运动员不但不会被场上的比分所影响,相反还能利用比分的领先或者落后,配合打法来制造赢球机会。”林阳说。他给我看了几局经典的比赛,用比赛告诉我心理控制的重要性。而这些优秀的运动员所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是杨斌所不能教我们的。 “林阳哥我的搓球质量老不高啊。电视上那些高手的贴网带的翻滚的球是怎么打出来的。” “你的搓球用大臂了。搓球的动作要拍头下翘,悬腕,拍与网带持平。这些你都对。但你的手腕不够松,肘关节没端平,发力没有主要用手腕和手指,所以带动了大臂。这样质量就不会很高了。”林阳接着补充:“搓球动作就像是在拿着大刀削铅笔,不能用力过大,要细腻。当然,要每个球都贴网,你的拍子线也太松了。线太松就不容易控制球了。” “哦,原来如此。那我把线拉紧点?” “不用,你还是小孩子。线太紧你臂力不足,打球打不到后场。” 当然,对于阿曾,这些宝贵经验我是无条件分享给他的。不说为了兄弟交情,也至少能增加阿曾对我的钦佩之心。 “昊子你太牛了。”阿曾不止一次的露出崇拜的神色对我说。 “那是自然。”我恬不知耻地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林阳在旁边捂脸。 三天后的早晨我和阿曾没有训练。这是因为当天要比赛,为了保存体力,是不能进行一点儿训练的。这也是林阳的安排。比赛的场地就定在我们学校的体育馆。 山大因为历史悠久的缘故,所以其体育设施比较陈旧。晋城书院则是后起之秀,是在原来清末的书院附近重建的现代建筑。少年人肯定是喜欢比较新的场地的。所以定在书院体育馆的事双方一致同意。 当天出门前,林阳特意叮嘱让我多吃了些东西。还带了些各种各样的零食。听他说,比赛是比较耗费体力的,中间体力跟不上的话,可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上学路上我瞒跑着,忽然被一个戴着墨镜的老和尚拦住了。和尚戴墨镜我倒是头一次见,似乎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啊。 “阿弥陀佛,小兄弟留步。”老和尚对我说。 “老伯伯您好,你是叫我吗?”我问。 “施主,我看你我有缘。”老和尚说。 林阳催促我快走。说一般这样说的都是些大骗子。而骗子都是喜欢骗小孩的。对付骗子的最佳绝招是直接跑。 所以我拔腿就准备跑。 “小兄弟,你这么跑的话下午可赢不了比赛啊。”老和尚不急不慢在我身后说。 “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比赛?”我停住,好奇心被勾起来。 “小兄弟,我还知道你书包里装了吃的,嗯香蕉,巧克力,面包,牛奶,果冻还真不少。”老和尚神神叨叨的说。 有点神奇啊,我的书包也不透明啊,太奇怪了。我停下,转身看着老和尚。 老和尚接着说:“和尚我这里有个平安佛,送给你,可保你一生平安,邪魅不侵。” 我看了看,是一个铜片,上面刻着一个发光的佛。铜片很轻,还可以挂在脖子上。 “老伯伯,你这个是要我钱的?” “不要钱,不要钱。”老和尚说:“切记切记,心诚则灵。佛保有缘人。” 既然不要钱我就放心了,吓我一跳,我以为他要骗我的压岁钱。 我接过那个金光闪闪的铜片,放在书包里,拔腿就跑。一来是因为时间有点紧张了我怕被赵老师骂,二来这个老和尚似乎什么都知道,在他跟前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而我不清楚的是,老和尚在我背后注视良久,摇头叹息。 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我们没法定论,比如缘。 老和尚说他于我有缘,但是若真的有缘,这怕也是牵强附会来的缘。因为是他喊住了我。 而林阳哥,自出生起便莫名其妙的和我在一起,这何尝不是缘? 从前有个大诗人,写了一首诗,却没告诉世人他写的是什么。而我觉得,这首诗里的那些句子,写的就是缘分。那首诗是这么写的: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这真的是在写春梦吗? “骗子。”林阳撇着嘴:“这些和尚和道士,我看没一个有真本事。” “小子,我可是有真本事的哦。”身后老和尚说。 “跑!!!”我招呼林阳,毫不犹豫地撒脚丫就跑。这秃驴真的邪门,太邪门了。 第22章 对战高军 下午的交流赛,山大附小的队员准时来到我们体育馆了。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看台上居然有十多个人。 有的人我是认识的,比如李思羽、比如我们的体育处教导主任吴剑书老师,甚至我们的校长,德高望重的董振雄老师也来了。但是似乎还有五六个人我并不认识。这五六人领头的是一个戴眼镜略瘦的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很是儒雅。我们的校长坐在他的身边。 “难道这是学校的上级领导吗?”我心想。看了看那五六个人,似乎都气度不凡。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还有一个中年大叔我也不认识,他带着一堆行李,一个人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 看的出来,方方和对面山大附小的负责人。俩人开始有说有笑,貌似在互相吹捧?看来这次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我开始换衣服准备做热身,同时环顾了一下对手。当然,里面除了高军我一个也不认识。 结果过了一会,我热身还没做够,于方方就和对面的负责人吵起来了。果然友谊的小船是比较容易翻的啊。 于方方大声嚷嚷:“什么?这太不合理了,你们的校队一单参加比赛也就罢了,还要求把他排到第三单打位置?那让我们这场不铁定输了吗?” 对方负责人不好意思一笑:“额,息怒息怒。于方方部长,这个是陆远原同学主动要求的,我也不能命令人家啊。体谅下体谅下。” 杨斌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一名高大男生:“你确定要打第三单打?” 对面叫做陆远原的男生笑笑:“是的呢。” “为什么?” 陆远原再次笑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没回答。 杨斌沉默了一下,对于方方说:“方方,把我排到第三单打位置,让林昊打一单。” 于方方看向对方的负责人:“可以吗?” “好。”附小的负责人和陆远原同时说。 所以在这种神奇的节奏下,我莫名其妙地成了第一单打。果然就像是那个成语说的,世事变幻,变换莫测啊。(林阳:昊昊这是两个成语。我冷笑:这是一个八个字的成语。) 第一单打就第一单打。唉,看来要多出点力气了。懒惰的我当然很明白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命苦。我郁闷地拿住包里的巧克力先往嘴里塞了一根。 有句话咋说来的,吃饱了好上路。 林阳哥在旁边鼓励:“小昊要加油哦。” 山大附小的第一单打居然是高军,我心中凛然。那天高军和阿曾的比赛我看在眼里,我赢他并没有太多把握。看来山大附小为了友谊也没少下功课啊。这比赛应该是势均力敌的。 高军做了个痞气的手势,冲我一笑:“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哦。” 我回敬了他一个同样的手势,冲他也一笑:“放心我会很温柔的”。话说那个右手捏个圈圈左手食指往里神的手势到底是什么东西?为啥高军听我说完那么激动? 童真的我只是懂点羽毛球的手势罢了,比如平伸出单臂代表停止练习,单臂握拳表示得分啥的。 山大附小的教练,也就是高军的哥哥,说了高军一句:“情绪稳住,对手实力不弱。” 林阳在旁边点评:“这个教练水平很不错。” “为什么?” “他从你前几天说的一句话就能猜出你水平不错,而且他如果在这个时候直接说让他弟弟别闹,可能适得其反。所以,他说的稳住情绪,对手不弱,是最有效的。” 我前几天听了林阳的话,让阿曾盯高军的手腕防假动作。但其实那只是我转述林阳哥的话。真的是无妄之灾啊。 果然高军听到了他哥哥的话,神色一凝,郑重了起来。 比赛开始,裁判是书院实验附小的于方方和山大附小的负责人。因为是友谊赛,只有双方裁判无争议的球算得分,如果有争议,则双方重打该球。这也是友谊赛常见的计分方式。 高军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壮实那种,他的球路也不是大力杀扣的类型,而是配合刁钻的线路,找机会进攻。而我和阿曾打球比较多,反而适应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线路。你们应该能猜到,阿曾的线路是没有太多章法的,没准还经常使出什么直拍横打之类的乒乓绝技。但高军却是附小校队的主力,本身训练时间比我要长。所以我们打的难解难分。 高军是控制线路的打法,因为打法原因,对各种球的回球都能很精确的预判和控制落点。而我是经常和阿曾打球的,阿曾的球以敏捷和不按常理出牌见长。适应了阿曾的打法后,再加上林阳哥这段时间对我的特训,我和高军的比赛很快吸引了场地上所有人的目光。两名裁判更是目不转睛。 于方方:“太牛了。” 附小负责人:“嘘,我们是裁判。看球看球,哎呀,哦,啊漂亮” “你们这名选手水平不错啊。”陆远原对杨斌说:“怎么不是校队的呢?” 杨斌淡定:“怎么样,都是我练出来的。” “那教练方面你确实比我厉害。”陆原对杨斌说:“不过比赛我还是会赢你,和以前一样。” 看台上的董振雄校长也很惊奇:“我们学校的俱乐部这么快就这种水平了吗?”转身对吴剑书老师说:“吴老师你花的心血不少啊。” 吴剑书老师露出高深莫测的笑:“那是他们自己努力的成果,嘿嘿” 董校长点点头:“吴老师谦虚了。”其实他哪里知道,吴老师说的都是实话,还真和他没任何关系。我们的训练,都是林阳哥的功劳。吴老师只在我们训练的时候去过不超过三次,而杨斌也就抓了我们三天的训练。 可见两人都信奉事不过三的原则。 目前的比分是18:16,看起来旗鼓相当高军略微领先。两个本来水平有限的选手,因为打法问题,让观众看起来愣是比我俩的实际水平高出了两个段位。想想这真是天意啊。老天都看不惯我的低调了,真没办法。 我心中正在美,高军反手一个搓球放网动作。网前的假动作是比较难防的,而且我又有点小走神,咳咳,内个,我就跑到正手位去了。高军手腕一抖,肘关节一沉,球嗖的一下朝着我的反手位过去。 质量极高的勾对角。被骗了,我脑袋嗡的一声。 “漂亮。”周围的人喝彩。 这时候我天天跳楼梯锻炼的成果显现出来了。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我靠着右脚的弹跳能力,朝着我的左方做了个蹬跨的滑步。拍刚好能够到反手的贴网边线处。我伸拍,救球。 高军已经移动到了他的正手位准备扑球。而我的身体重心几乎贴到了地面,这个球只能放网。 电光火石的一瞬,我想起了林阳对我说的话:“你的搓球,不能用大臂。手腕悬空,用小臂带动手腕,手指,像是削铅笔一般” 球贴着网带过去,在网带上甚至停留了片刻,贴着网落地。无解。 17:18,我得分,全场哗然。 第23章 互不相让 看台上的人也都动容。貌似这已经超出了普通小学生比赛的实力范畴。 “看来书院和山大都有不少好苗子啊。”看台上带眼镜的中年人对董振雄校长说。 “刘校客气了。”董校长说:“今天我也很惊讶,这都多亏了我们的老师平时认真负责。” 我和高军的比分交替上升,最终比分定格在22:20,高军赢得了首局比赛的胜利。高军冲我晃了晃拍走下场地休息五分钟。 “对手实力不弱,所以你这局要把自己的落点控制更精确。”山大附小的教练对他说。 林阳则对我说了另外一番话。 “小昊,首先,你要尽量减少自己进攻的次数。你的耐力应该比他好,而他的球以控制为主,你没必要一直进攻。” “第二,你的反手侧身太多,要尽量减少反手位的侧身球数量。减少你的转腰和饶头,把反手球尽量平抽直线和挑直线后场,配合斜线后场。” “别的不多说了,你这局球,要耐心。耐心就赢了。” 第二局比赛开始。其实无论对于我还是高军,我们杀球的成功几率并不很大。改变了回球策略后,对我的影响并不很大。但是相反,高军增加了进攻的次数。他的进攻威力比阿曾要略差,这局我抗了下来,21:18我拿下一局。 “打的不错。”高军气喘吁吁地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第三局放开手脚进攻,要把速度打出来。”林阳说。 “林昊加油。”杨斌破天荒地给了我个拥抱,鼓励我说。这厮今天怎么了,平时不都是冷淡的很吗? 比赛来到了第三局。 高军发球。他发了个反手近网,我马上扑了个正手斜线。高军习惯性地挑了个后场,我则果断后撤,扣杀反手,高军救起,我再扑正手,球杀死。 一比零,轮到我发球。 我反手发球,做了个假动作,直接发到了对方的中路后场。高军回拉了个后场中路,我吊球,高军勾对角,我挑后场。双方相持几个回合后,高军找机会把我杀死。 一比一高军发球。他还是很稳健地发了个短球。我挑他反手大角斜线。这个位置不很舒服,高军回拉一个我的正手直线。虽然质量比较高,我还是杀正手大角把他杀死了。如果在第一局,他是能接住这种球的。但是比赛到了第三局,他体力消耗又在第二局比我大。再加上我本来的耐力也要比他好,因此我们的体能差距逐渐显示出了威力。 二比一我发球,我发了个后场高远球。高军杀球,我放网,高军回放,我挑到他的反手后场,高军后撤杀球。如果他不杀球的话,我会先进攻。这样对他不利。 但是毕竟这种后退的杀球是比较难有威力的,我继续放网到他对角线的位置,他上前做了个假动作勾对角,我识破了他的意图,推后场直线得分。 在双方体能相距比较大的情况下,高军这种控球型的选手,弊端尤为明显。控球本身是需要自己的移动步法和手法都到位,才能显示出威力。否则便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相对我而言,接球比前两局轻松了很多。最终比赛来到了18:14的关键比分。我赢了这个球,比赛基本定格,高军赢了这个球,还是一场漫长的比赛。 我发了个标准的高远球。高军陷入两难境地。如果他选择杀球,会更主动一些,但是他现在体力明显没有我好,后面的球会更难打。这点我们双方都清楚。但是,如果他选择回拉,抢先进攻的肯定是我,他会陷入被动,这个球丢分的几率会更大。他会怎么选择? 答案揭晓,高军脸上习惯性的痞笑,起跳,一个狠狠的重杀,落点是我的正手斜线边线附近,线路刁钻,力量十足。高军用他的选择高速大家,他不怂。是男人,干就可以了。 我一个跨步,回挑高远,落点是高军的中路后场。这样我防杀很容易,但是高军的移动范围也会比较小。 高军再次选择跳杀,反手,斜线,落点同样是边线附近。 我放网到他的正手。正常情况下,他上网挑后场,我们会形成攻防转换。 高军上网,勾对角。他不想给我任何机会。 然而毕竟他回的这个球是我后场吊的,落点在他的一米线附近。所以他勾对角的质量不可能特别高。我上网,扑杀。落点是他的反手。 这个球他怎么回?挑直线?我杀斜线会得分。挑斜线?那么长的飞行距离会形成拉锯。放网?会被我连续扑死。 平抽斜线。高军给出了他的选择。这也是世界最顶尖运动员的选择。虽然他体力不支,但是这不代表他的心里已经认输了。 高军得分。18:15。 高军用双手撑着膝盖,粗声喘息,冲我一笑。 高军发球,他还是选择了反手发短球。我挑后场,他杀球。我平抽反手,高军反手平抽直线,这个球起高了点,被我杀反手杀死。他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但是他还是选择最激烈的打法。 比赛来到了20:18的局点。我发了个高远球,高军跳杀,我挡网前,高军扑,我又挑了个后场,高军回撤,后退,再次跳杀球。球落在网带上,停了片刻。 最终这个球没有过网,落在了他的一侧。 “吁”高军吐了口气,自嘲的笑笑。过来和我握手,隔网给了我个拥抱。 “打的不错。有机会以后一起打球。”高军说。 “没问题。” 场地外小溪尖叫:“小昊哥哥好棒。” 李雪白眼:“他什么时候时候成你哥哥了?” “从小就是。” 阿曾则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原地跳了几下:“昊子牛b,昊子牛b”尼玛这厮没看到老校长在旁边坐着观战吗? 我偷眼瞥向老校长,只见董老校长面带着慈祥的微笑看着我们,正在和旁边的人一起给我们鼓掌。 我又偷偷瞥了一眼杨斌,果不其然,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而且是我见到他以来笑的最长的一次。 胜利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 “你有没有觉得他俩很适合搭双打?”我听见杨斌对陆远原说。 第24章 阿曾的对手 接下来是阿曾的对局。阿曾早已经在台下看的兽血沸腾,噢不,热血沸腾。阿曾的对手周晓龙是一个身材结实高壮的男生。两人开始友谊赛的第二场比赛。 前面已经说过,阿曾是积极跑动的体力型选手。而对面的周晓龙看身材就知道体力也不错。周晓龙不愧是山大附小的校队选手,基本功扎实,步法尤其不错。进攻很凶狠。阿曾猝不及防下,被打了个3:6的劣势开局。 阿曾打球是靠热血和冲劲的,并不太动脑。落后局面下,他挠了挠后脑勺,显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曾加快球速,打开球路。”杨斌在旁边冷冷道:“你要和对方拼基本功吗?” “好嘞,哈哈”阿曾顿悟。啪地一声打了个大后场反手球。 周晓龙一个漂亮的侧身,回拉阿曾的反手大角。球直接飞向阿曾反手大角最靠底线的位置。正常回球的话,阿曾会选择拉对方正手大角或者吊网前。但阿曾听了杨斌的话,起跳,杀了周晓龙一个正手的中场。嘴里还呐喊着:“哈!” 这一声直接把旁边的老校长和看台上的观众都逗笑了。 “小家伙还拼劲挺足的嘛。”董校长说。 “是哦,感觉这场比赛也会很有悬念呢。”戴眼镜的儒雅中年人说。 “刘校预测这俩同学哪个能赢?”董校长笑眯眯问中年人。 “董校长您这就让我为难了。”儒雅中年人说:“技术上看,周晓龙是占优势的。但是看拼劲的话,陈永曾同学斗志很旺盛啊。” “也是哦。那我们看看这场比赛鹿死谁手。” 众人继续观战。 阿曾的身高并不占优,加上周晓龙步法敏捷。所以阿曾的跳杀,周晓龙接了回来,又挑了个阿曾的正手。周晓龙意思也很明显:“你的杀球对我没什么威力,你接着杀啊。” 阿曾当然不会退让,他接着起跳,又“哈”地杀了对方一个反手斜线。这个角度周晓龙比较容易控球,所以周晓龙毫不迟疑放了个质量比较高的网前正手球。 阿曾动作也不慢,而且显然阿曾不想用回放网前这种斯文打法。他上去就是一个直线扑球,虽然他动作不到位。因为这个球周晓龙质量比较高。所以他扑的动作比较勉强,导致扑的时候质量不很高,球飞的比较高,冲着周晓龙左肩上方飞去。 打羽毛球的人都知道,这是所有部位里最难接的一个部位。所以阿曾误打误撞,破了周晓龙的防守。周晓龙被迫一个减力轻挡到了阿曾的中路。落点几乎在阿曾场地的正中央。 这么好的机会阿曾当然得理不饶人,接着正手扑。周晓龙半蹲回抽,两人打乒乓球般噼噼啪啪来回四五个回合,略站主动的阿曾终于一个小斜线扑球,把对手扑死。4:6阿曾依然落后。 周围响起掌声。包括于方方、杨斌、李思羽、陆远原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中的俩人能把球打的这么激烈且精彩。 “晓龙好样的!”陆远原给自家球员打气。 “阿曾好样的!!!”他话音没落,旁边响起了一个比他声音更洪亮的清脆女生的声音,似乎要响彻天际。 主脚当然是我们的杰出大嗓门小溪同学了。阿曾脸上羞涩地一红,手中拿着的正准备发出去的羽毛球差点掉在地上。阿曾刻意平静了一下,选择了正手发高远球。 周晓龙起跳,杀球。但是他刻意杀了一个阿曾的正手偏后场的位置。 “好球。”杨斌、陆原远包括林阳都赞叹。 “为什么是好球?”我问林阳。 “因为阿曾的反应很迅速,周晓龙打了几个球已经意识到了。所以这个杀球并不是得分而是占据主动用的。”林阳说:“那么,既然如此,杀到刁钻的线路和杀到更长的反手区别就在于,杀到正手偏后场的位置,对于身高不太高的阿曾来说,阿曾回防正手长球更容易出高球。相反如果阿曾个子高,这个球就没什么味道了。” “原来如此。”我恍然。 阿曾的回球果不其然是个中场的平抽球。因为他是后场回抽的,这个球被阿曾打的比较高。周晓龙毫不客气的回了阿曾一个反手斜线的杀球。阿曾扑地一个大跨步一字马,将这个球切削直线回了过去。这姿势分外妖娆,颇有王莲香的神韵。 陆远原呆了一呆,看向杨斌:“这大劈叉步法也是你教的吗?挺有难度啊。” 杨斌也很意外,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怎么叫大劈叉步法,这是王莲香步法。我们练过。之前那个动作是林一丹的鱼跃。” 陆远原一撇嘴:“还王莲香步法,我看是扯蛋步法。” 杨斌:“……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羽毛球的切削球容易过网,但是球速是偏慢的。周晓龙再次扑了阿曾一个反手追身。阿曾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精神,拍子胡乱扭动了一下,身体一边从地上往上起爬。结果意外出现了,阿曾的拍框竖着打中球托,然后球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翻滚着噌着网带落到周晓龙一侧。 陆远原继续发呆:“直拍横打?这也是你们练过的吗?” 杨斌也无语:“没有,这应该是他自创的绝学。” 周晓龙也呆了。这个网前带转的擦网球,是很难接的。周晓龙用反手球拍一勾,带点展腕的非正规动作,终于把球挑了过去,当然回球质量不可能太高,是个半高不高的中场球。 阿曾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杀球。他仓促的杀球质量也不高,但是球速很快。呼啸着从周晓龙的脑门上空十公分处飞过。周晓龙半蹲挡网,阿曾扑死这个球。 周晓龙欲哭无泪:“我这个球不接你好像出界了?” 阿曾不好意思地羞涩一笑,挠挠头:“应该是出界至少一米。不好意思哈。” “没事没事……”俩人还唠嗑上了。 看台上众人莞尔。两个裁判也觉得有些好笑。 “你觉得下一个球我们阿曾会不会还这么变幻莫测?”于方方问对方负责人。 “不好说,我们家晓龙也学习能力很强的。”对方负责人惊魂未定,不太肯定地说。 第25章 打高了 5:6,周晓龙领先一个球,阿曾继续发球。阿曾发了个反手大角的平高球。显然他也很自信,认为周晓龙杀不死自己。 周晓龙起跳、杀球。球拱网然后下落。 山大附小负责人悄声对于方方说:“你看见了,我就说我们家晓龙学习能力也很强的。” 半空中落下的周晓龙听到俩人评价,落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周晓龙发球。因为他领先,所以他采取了更积极主动的反手发球。阿曾扑球直线,他回斜线,阿曾平抽后场,然后周晓龙侧身点杀对角线。阿曾再次一个鱼跃救球。 陆远原看向杨斌:“你们这名队员真是集百家之大成啊。” 杨斌:“你这是赤裸裸的” 阿曾再次拍框击球,打出一个擦网球。杨斌张大了嘴巴:“我靠。什么鬼。” 陆远原也有点惊疑不定:“这技术你们难道真的练习过吗?挺高端的啊。” 杨斌:“可能他自己偷偷练的。” 6:7,阿曾咬咬牙,反手偷袭发了一个周晓龙的后场。措不及防的周晓龙轻杀了一个质量不太高的网前。阿曾快速扑对方反手,周晓龙挑直线后场,阿曾杀斜线,周晓龙平抽直线,阿曾平抽反手,周晓龙挑后场,然后阿曾杀大斜线,周晓龙放网被阿曾扑死。阿曾追平比分。 俩人的打法线路有点像是双打线路。因为阿曾的线路本来就凌乱且节奏快,周晓龙也被他带得节奏快且凌乱了。特色就是双方都乒乒乓乓的来回多个回合,看着球速飞快,但其实每个球都不太到位。 旁边的运动员中,水平较高的杨斌或者陆远原,或者是我身边的林阳哥,当然是知道这些的。但是看台上的观众就不懂这些了。董校长旁的儒雅中年人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这比赛激烈程度看着和电视上的世界比赛差不多了。”董校长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也没想到这群学生的水平居然如此之高。是我失职了,回头我一定好好培养这些好苗子。” 吴剑书老师也不是科班的羽毛球出身,他听得一头汗:“校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多照顾这几个学生。” 董校长点点头,对吴书剑老师感慨:“好苗子啊。我们的春芽奖学金,是不是应该给这些体育类的人才一部分?我今天,真的很惭愧。今天幸亏刘校找我说想要看看这群孩子们比赛。” 转头又看向对儒雅中年:“我们这些地方院校,在综合能力的重视方面,比燕京的名校还是有差距的。看来啊,我应该好好总结一下。” 儒雅中年摇摇头:“惭愧啊,今天看了您这边的学生比赛,我们才知道我们一直是井底之蛙闭门造车了。书院和山大果然百年底蕴不可小觑,真是藏龙卧虎啊。” 场上的阿曾和周晓龙绝对不会听到这些的,俩人已经打红了眼。阿曾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的反应本就出色,高度集中精力的情况下,发挥更比平时胜出一筹,进攻防守都密不透风。周晓龙则基本功比阿曾扎实,再加上阿曾回球虽然快,到位的却并不多,他回球准确性也不会差。俩人的比赛竟然异常激烈,也打出了比平时水平更高的气势。 真的是不光看呆了校长,也看呆了我们。 俩人比分死死咬住,你得一分,我必定回咬一分。这样比分交替上升,居然来到了20平。 阿曾哈哈大笑:“痛快。” 周晓龙抹了把头上的汗水:“爽。” 阿曾:“球呢?不在你那边吗?” 周晓龙:“不在啊,谁发球?” 合着这俩人都打高了。连谁发球也不知道了。 于方方捅了捅山大附小的负责人:“到底谁发球?” “好像我们家晓龙。”山大附小的负责人也不太肯定地说。 于方方从手中变出一个新球:“周晓龙发球。” 杨斌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两位裁判,该阿曾发球!!!” 于方方也学着杨斌的声音,装作冷冰冰没有情感的样子:“陈永曾,发球。”不过总觉得声音里透着几分心虚。 阿曾发球。已经二十平了,当然不可能防守。阿曾正手发了个短球。正手发短球是容易出高球的,容易被进攻。但是因为少了一个转腰动作,也更容易直接进攻对方。是一个双刃剑。 周晓龙扑球,阿曾回扑。俩人继续平抽起来。林阳在一边惊奇:“为啥他俩都不怎么打后场?” “应该是那样打着不爽。”我说。 话音未落,周晓龙挑了个后场,阿曾跳杀,周晓龙再挑,阿曾再次跳杀。连续五板后,周晓龙被杀死。阿曾哈哈大笑:“我就知道先打后场肯定死。” 林阳摸了摸鼻子:“打后场肯定死?难道不到位的球才有效?我感觉我脑子有点不够用。” 阿曾继续发球,最后一分了,阿曾霸气地发了个不太到位的高远球,等着周晓龙杀。周晓龙当然不客气,高高跳起一个重杀。阿曾挑起,周晓龙扑球,阿曾平抽。又形成了俩人互相平抽当的格局。双方乒乒乓乓至少二十回合后,周晓龙变线,阿曾连杀三板,利用一个擦网带的杀球杀死周晓龙。阿曾嗷嗷叫着庆祝自己胜利,绕着球场跑了一圈。周晓龙有点发蒙,问于方方:“裁判,我们是不是应该还有两局?” 第一局阿曾超常发挥,赢了比他实力更强的周晓龙。 陆远原对杨斌说:“怎么我感觉我脑子有点不够用,怎么这俩人谁先打开线路谁死?” 杨斌淡淡说:“这就是我们阿曾的神奇之处,我每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赢的他。和他打球我完全不像平时的风格。” 陆远原皱眉:“说人话。” 杨斌:“好,我现在脑子也有点不够用。” 太史公旁白:这就是陈永曾同学的神奇之处,打球把你们都打高。 第26章 反击 周晓龙下场后有点丧气,陆远原朝他走了过去。 “你应该多注意控球和角度打开。”陆远原看着晓龙缓缓说:“虽然你并不是这样的打法。但是无疑你的对手反应速度比你更快,你和他拼速度是不占优势的。所以,这局球,把球速适当放慢。” “我不喜欢打慢球。”周晓龙瓮声瓮气说。 “但是羽毛球场上你必须要适应各式各样的对手。”陆远原鼓励地说:“你技术比对面全面,不能打让对方舒服的球。” “好,我试试。” 周晓龙于是在第二局放慢了击球节奏。开始打四个大角的拉吊球。 打四个角也叫做四方球,是羽毛球练习的基本功。但是,和任何学科一样,基础的往往是最难的,也往往是最有效的。不得不说,周晓龙的基本功打的非常扎实,而阿曾在这方面就稍微差点。 阿曾依然是快速对抗找机会进攻的打法。但是因为周晓龙位置绝佳的四方球,他的进攻并没有太大的威力。双方几乎每个回合都打二十拍以上。阿曾不禁急了。 “嘿,哥们,你杀球啊。”阿曾对周晓龙说。 周晓龙“啪”地杀了一个,阿曾挡回去,周晓龙接着又挑了个近网小球。 阿曾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结果这局稀里糊涂感觉浑身劲没使上,就来到了局点。20:14,周晓龙大幅度领先。 周晓龙发了个后场高远球到阿曾中路,落点极佳。阿曾杀直线,周晓龙毫不费力地放阿曾正手网前,阿曾挑反手直线,周晓龙反拉反手大角。双方又形成相持球。八九个回合后,阿曾强杀周晓龙的正手,被周晓龙勾了一个网前正手对角线后扑死。 “输了。”阿曾丧气的说,精力充沛的他虽然跑动比对面多,进攻也比对面多,体力上倒没感觉有多么的多么的耗费。相反,他总感觉身上的劲没办法使上。这种感觉很难受。 “承让。”周晓龙气喘吁吁地说。 休息期间阿曾问杨斌怎么办。杨斌想了会:“如果是我,可能我会加快进攻速度。” 我也有点替阿曾着急,我问林阳哥:“现在有什么方法?” “多打追身球。”林阳说:“打球并不是杀的角度大了就一定好。相反,在对方回球质量高的情况下,角度大的球反而飞行时间更长。如果加快球速,并且多打追身,也许能打开局面。” 于是我把林阳哥的话和阿曾说了。杨斌露出惊奇的神色,在旁边频频点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杨斌忍不住问。我故作神秘地一笑:“鬼告诉我的。” “一边去。”哎为啥说实话总会没人当真。 第三局比赛开始,阿曾发球。零比零。 阿曾发了一个平高球到周晓龙中路,周晓龙回了一个反手大角的高远球,阿曾马上跳杀,但是不是杀向最难接的球场两肋,而是杀向周晓龙的追身正手。周晓龙身体微微一侧,轻挡一个网前反手。大家都知道,接追身杀球挡网前是不容易回出质量特别高的球的。这个球位置比正常的反手近网要靠近中路,而且高于网带大约十几公分,阿曾上网接着一个追身扑球。阿曾的球落点是不太考究的,这个追身很快,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周晓龙挡了一个阿曾正手,这个球回的更不好了,高出网带至少二十多公分。阿曾使劲一个杀球,周晓龙再次防守,球下网没过。阿曾得分。 阿曾接着发中路反手,周晓龙轻吊一个网前。这个球如果按正常接,应该是回放网前最好,其次是挑后场。但是阿曾脑子是比较死的,既然说了要贯彻打追身的思路,他接着强推了一个球速不太快的球到周晓龙的追身。这种球周晓龙有两种接法:一种是挑起来到后场形成相持,另一种是半蹲平扑过去。因为第一分已经落后了,周晓龙选择了第二种方案。这下可好,又落入了阿曾擅长的打法了。阿曾马上又平抽了过去,依然是周晓龙的追身球。双方对抽了五六拍,阿曾获胜。 “别急放慢节奏。”看出有点不对味的陆远原在旁边说。 2:0领先,阿曾继续发球。 阿曾拿起球想了一下,还是发了个高球到对方后场。但是不知道是阿曾刻意还是他基本功不到家,这个平高球位置并不很高。速度倒是快。周晓龙被迫杀了一板到阿曾的正手。否则这个球周晓龙要回高远球说不定自己回不好陷入被动。 阿曾平抽一板直线到周晓龙的反手。周晓龙反手起高远球到直线,阿曾接着杀反手追身球。接下来就没什么悬念了,周晓龙继续和阿曾对攻,不幸的是,阿曾上局憋的时间太久,这两眼狼一样盯着球,所以周晓龙又很郁闷地丢了一分。 周晓龙无奈地瞅了瞅场地外的陆远原。3:0开局确实有点憋屈。陆远原冲周晓龙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加油,相信自己。” 我一直认为,既生瑜何生亮这种感慨没必要有。相反,能有势均力敌的对手是一种幸运。因为可以互相学习和成长。周晓龙无疑是名优秀的球员。我看到周晓龙在准备接第四个球的时候,他慎重地想了下。 阿曾依然选择发平高球,周晓龙起跳,杀球,杀追身。阿曾挡网前,周晓龙没有选择直接进攻,也没有选择挑后场,相反,他平推了一个后场球。 如果是杨斌或者是我,回这个球可以在中路截住这个球,起后场高球。这样是处理这个被动球的最好方式。但是阿曾则不同,他如果起高球,可以想象得到,他的球会不到位。那么,周晓龙肯定会把球杀死。 所以阿曾选择了中场后场的抽击回球。但是周晓龙已经在网前封着,一个请按,球快速落网。阿曾虽然尽力赶到网前,却没有救起来这个球。周晓龙得分。 “有悬念了呢。”陆远原笑眯眯地说。 第27章 各有绝招 阿曾并没有想到,这个球成了他连着输球的开始。 第五个球,周晓龙发短球,阿曾挑起,周晓龙杀长线中路追身,阿曾起了个不到位的高远球,被周晓龙重杀杀死。 第六个球,周晓龙发平高球,阿曾杀追身,周晓龙接着平抽后场底线,阿曾反手起高球,周晓龙杀斜线中路,阿曾平抽,周晓龙继续网前封死,反扑,追平比分。 接下来周晓龙继续学着阿曾,先进攻追身再结合他自身的基本功扎实的优势,推挡四个大角。阿曾则显得处处受制,比分很快来到了10:5。没错,阿曾仅得了两分,其中一分还是周晓龙进攻中出现了主动失误造成的。 “怎么办?”我问林阳。 “这是基本功的差距,很难打开局面了。”林阳缓缓说。 “切,我不信。”我感觉心里有点难受。这是阿曾第一次参加比较重要的比赛。我不想让他输。 “阿曾,加油!”我大喊。阿曾感动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阿曾,加油!!!”有个更大的嗓门响起。球馆的屋顶瑟瑟地落下一层灰。没错,这么大的嗓门毫无疑问当然是小溪。 球场上的阿曾一个激灵。球拍差点掉在地上。 阿曾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却很在乎朋友的信任。我们的加油声让他更加的在乎这场比赛了。破天荒地,阿曾在接下来的时间和周晓龙打起了耐心的拉吊。 对于阿曾来讲,四个角的拉吊很不符合他的性格。本质上他并不是一个很耐心的人。所以他和我们打球的时候,总喜欢以攻对攻。这当然也是他的一种打法。很符合他反应敏捷的特点。而事实上,正因为反应敏捷步法灵活,他的防守同样出色。在这局比赛,阿曾迫切地想赢下这局比赛来证明自己。虽然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做的相当不错了。 接下来的这个回合,阿曾和周晓龙周旋了二十多拍,期间周晓龙两次强攻,都被阿曾耐心地防守住了。最终阿曾凭借顽强的毅力,赢下了这个关键的一分。10:6。 周晓龙和阿曾都大汗淋漓。两个人连相互语言交流的力气也没有了。 而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阿曾完成了神奇的大逆转,他的每个球都不急不躁地坚持打多拍和周晓龙周旋。几乎每个回合都和周晓龙打十几拍以上。这种慢节奏的四方球本质上是无解的,尤其对于年龄比较小的选手,杀球的力量不是很大,双方拼的就只能是体力了。 而在体力这环,恰恰是阿曾最强最突出的。他在这方面完全可以和最顶尖的运动员相媲美。阿曾靠着自己的出色的体力和耐心的防守,一分一分地领先。当最终比分来到18:12,我甚至有些恍惚。 这是阿曾的真实实力吗? “是的,这就是阿曾的真实实力。”林阳在旁边说:“只要他有耐心和对手磨下去,他是一个会让所有对手头疼的角色。而经过这次比赛,阿曾已经找到自己最擅长的打法了。” 想到以后我和阿曾的比赛也要和周晓龙一样忍受阿曾无休止的密不透风的防守,我打了个冷战。妈的这厮以后还让不让人有活路了。 最后的三个球周晓龙似乎已经失去了胜利的信心。他试图用强攻打开局面。但是他并没有突破阿曾的防守。即使在最体力充沛的情况下,要突破阿曾的防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到最后他已经没有了体力。 周晓龙的连续进攻反而使自己露出破绽。3个球都是阿曾防守反攻得分。最终比分定格在了21:13。有一个阿曾的失分是阿曾在反攻之中球下网了。 于方方激动地宣布阿曾获胜,小溪则手舞足蹈冲上去给了阿曾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曾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只得满脸通红地接受了小溪的拥抱。期间还偷偷朝我看过来。 我给了他个肯定的笑容。阿曾神色更是忸怩。说句实话,小溪嘛,我是无福消受的。 杨斌则高深莫测地露出一个世外高人的微笑,我怀疑如果他这时候有胡子会不会去捋一下。 “很不错。”他扭头朝着陆远原说:“我教出来的。” “额”陆远原扶额:“我对此深表怀疑。因为你并不是这样的打法。” “能打球真好。”我看着场上幸福的小伙伴们。心想。 “能打球真好。”林阳看着阿曾的方向,感叹说。 我看向林阳,他脸上挂着微笑。我心中忽然有一丝痛。 阿曾虽然赢了这局比赛,但毫无疑问,他的体力耗费也是巨大的。所以接下来的比赛,于方方和他的双打打的并不好。平心而论,于方方的实力有限,阿曾则更擅长双打。他俩的组合打双打本来也没练习过,而对手也是专攻双打的。所以他俩毫无疑问地,被对手打的七零八落。 “还好还好。”陆远原吁了一口气:“我差点以为我们要被剃光头了。” “不过,这个双打组合的技术也是你教出来的吗?”陆远原不怀好意地一笑,朝着杨斌问。 “这个是他们自己练的。”杨斌神色不动毫不脸红地回答:“不过,接下来你可以看到我的实力了。” 第28章 杨斌的手感 杨斌对陆远原的比赛应该说是双方队伍最期盼的一场比赛。杨斌和陆远原都是双方队伍的主将。事后于方方问山 大附小的负责人为什么陆远原要排在第三单打出场,对方扭捏了半天说,他们以为可以三比零把我们拿下,这样就不 用老大出场了。 其实也难怪他们这么想,毕竟无论高军还是周晓龙,都是一直在山大附小的校队跟着教练专门训练的。但是他们可 能没想到,作为俱乐部成员的我们,也是在一个专业教练的训练下指导的。这个教练就是林阳。 对形势的误判导致现在山大附小陷入了被动局面。这更证明了一条亘古的哲理:想太多,遭雷劈。 话不多说,现在开始直播杨斌对陆远原的比赛。 “感觉这局比赛不好赢呢。”于方方对我和杨斌说。于方方刚打完比赛精神有点萎靡,当然精神不萎靡的时候貌似 他也没多太清醒。总之裁判工作交给了阿曾和周晓龙。 阿曾在裁判席上一挥手:“说什么呢,我们一定会赢的。” 杨斌瞅了阿曾一眼:“别说话,刚打的什么乱七八糟。” “噢”阿曾听话地闭嘴五秒,然后憋出来一句:“那我可以宣布比赛开始了么。” 杨斌:“ap;z~” 杨斌和陆远原的比赛正式开始。于方方则在我旁边小声嘀咕杨斌和陆远原的陈年恩怨。原来杨斌和陆远原从小学一 年级的各种比赛中就不断相遇。而杨斌在各种场合总是输给陆远原。不幸的是,这样的对手对于杨斌不止一个,从二 年级开始,李思羽也加入到了杨斌克星的队列。所以杨斌的小学各种羽毛球比赛,不是第二便是第三。偶然能赢两个 中的一个,但始终无法两个都战胜。千年老二或者千年老三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些残忍,而杨斌的童年也因此少了很 多欢笑。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抗住压力自己默默努力。从来没人给他心理上的安慰,他的母亲不懂打球,父亲则是每次 问完成绩便默不作声。 那,这场比赛他能赢吗?我看了看场地上的二人,心里有些阴晴不定。 陆远原明显要比杨斌更加高壮一些。这个爱笑的大男孩打球风格也如同阳光般明朗。快速的进攻,流畅的步法,严 密的防守元转自如。而在俩人交手的历史上,杨斌输给他那么多次,心理上应该压力很大。 我又看向杨斌。他还是不苟言笑的样子,眉头有些轻皱。杨斌的速度也很快,防守同样密不透风,杀球似乎力量比 陆远原稍微力量小点。两人的比分现在4:6,杨斌落后2分。 他会怎么打开局面呢? 杨斌倒是没我们这么着急,他依旧按自己的节奏打拉吊,找机会进攻。而因为进攻速度上比陆远原略有劣势,所以 俩人比分一直交替上升,但杨斌始终落后一点。最终第一局比赛,杨斌17:21输掉了。输了球的杨斌看起来没什么不开 心,他一个人默默走到球包面前取出毛巾擦汗。 李思羽走到他面前:“你确定用你现在的战术可以坚持到最后吗?” 杨斌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李思羽说。 “他们在说什么?”我问林阳。 “可能杨斌准备和陆远原要打持久战。”林阳说。 果然不出所料,接下来杨斌发了一个中路高远球,陆远原跳杀中路追身,杨斌轻挡反手网前,陆远原挑后场反手大 角,杨斌接着劈正手直线。陆远原勾正手斜角,杨斌劈杀中路,陆远原回挡中路短球,杨斌放反手网前,陆远原接着 挑反手大角,杨斌轻杀直线,双方攻防来回转换四五次,持续了二十多拍,最终陆远原抓住杨斌一个挑球不到位连续 两拍将球杀死。和阿曾的战术不同的是,双方攻防的线路都不是稳健的四个角,而是极尽所能地将节奏打快。在这种 情况下,对人的体力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但陆远原作为一个优秀的羽毛球校队主力,显然在战术上不会向对手退让。正如同杨斌对自己有着自信一样,他也 对自己有强烈的自信。所以接下来,陆远原发了一个中路半长球。这个球如果杀是杀不死对方的,而且因为速度比较 快,反而容易陷入被动。杨斌挑了一个反手底线的时候,陆远原很自信地没有接。然而,球托稳稳地砸在了羽毛球场 地底线的白线上。显然杨斌故意多用了一些力量,他希望能压到底线的线上附近。而事实证明,他的手感是很棒的。 这个球打完后,董校长旁边的中年人和董校长说了句悄悄话。然后董校长就和中年人起身离开了。吴老师也跟了出 去。几位老师离开的时候没多大动静,看球很投入的我们并没有怎么注意到。 杨斌依然发了一个高远球到陆远原反手底线。陆远原没有正手接,而是轻轻转身反手一抖,反手回了个中路底线高 远球。球飞行的弧线很高,看起来似乎出界了。杨斌没有接,球稳稳落地,半个球托恰好也砸在了场地底线的白线上 。球没有出界,陆远原冲杨斌一笑。 “打的不错。”杨斌冷冰冰地说。 第29章 细节控制 手感这东西,说起来很玄妙,但却是一个运动员刻苦训练的结果。比如杨斌,从4岁开始就打羽毛球了。而半路出家的阿曾,你要让他做到每个球都压在线上,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陆远原显然也能做到,甚至在难度很高的反手高远球上,也轻易做到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值得杨斌重视的一个对手。 第二局杨斌的锻炼起到了作用。他依旧保持着充沛的速度。而陆远原则适当减少了进攻。但杨斌依然用快节奏的攻防转换和他保持相持。两人比分交替上升,最终打到了二十平。 “你是不是觉得这局能拿下了?”陆远原忽然笑了,对杨斌说。 “我知道还早。”杨斌说:“所以我并不会放松警惕。” 杨斌用运动t恤的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是发了一个中路短球。陆远原立即反攻,扑了杨斌一个正手后场斜线。杨斌底线平抽直线大角的时候,陆远原从中路拦截,一个轻快的吊网前。这个动作陆远原带了一个外撇的摩擦,杨斌跨步上网,没有赶上。21:20,陆远原再拿下一分,就可以获得比赛的胜利。陆远原朝着杨斌比了个v字的胜利手势。杨斌轻哼一声。 这时候陆远原没有立即发球,而是走到场边,拿了毛巾擦汗。这个擦汗时机显示了陆远原不光是个技术出色的羽毛球运动员,还是一个能一直场地上保持清醒头脑的智慧型选手。因为在最后一分上,杨斌肯定会神经保持紧张。而擦汗这过程,让杨斌的紧张时间在规则允许内,延长了。 注意力的高度集中绝对是耗费精力的。这个时间他擦汗是对杨斌的神经上的一种额外考验。集中注意力的时间越长,人便越容易走神。这是优秀运动员抓住场上一切细节制造优势的小技巧。 陆远原擦完汗后,发了一个中路高远球。这是对杨斌的第二个考验。高远球的主动性强的接法是跳杀,但是跳杀在进攻性强的同时,也容易被对方快速反击。而陆远原发的中路,是杨斌很难杀死的位置。不得不说,陆远原对细节的处理几乎是完美的。 杨斌跳杀中路偏正手,陆远原马上快速勾了杨斌一个反手。杨斌挑了陆远原一个反手大角,陆远原马上起身撤步,后退,跳杀直线球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不得不说,单纯讲在技术上,陆远原比杨斌还是要略胜一筹的。 这个球杨斌已经很被动了。杨斌扑地救起了这个球。但杨斌并没有选择安全的过度技术,而是将这个球轻轻垫到了网前对角线位置,也就是陆远原的正手近网处。陆远原被迫挑起高球,杨斌果断回杀陆远原反手,陆远原接着挑起正手半高球,杨斌轻杀网前对角线,陆远原再挑,杨斌跳起重杀反手,陆远原想挑个直线底线,但是因为杨斌的杀球力量很重,他挑起来的时候,球出了正手侧的边线。这个球如果挑其它位置,杨斌是可以轻易接起来的。所以陆远原选择了难度较大的直线。 这个球杨斌胜在两点,首先杨斌有着强烈的求胜欲望,在被动的情况下依然打出让对手难受的角度,其次,陆远原追求技术的完美,在杨斌重杀的情况下依旧选择了难度高的回球动作。两个人的心里想法是类似的,但上帝站着了杨斌这边。 比分来到了21平。陆远原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杨斌和裁判则换了一个羽毛球。 这个时候换球也是一种战术。换了球后,球的手感和刚才用过的球是手感不一样的。这时候运动员回击便容易出界或下网。从换球这个细节也可以看出,杨斌也是认真对待比赛的每一分的。果不其然,杨斌发了一个质量极高的短球。这个短球让陆远原有点纠结。他如果想挑个落点好的后场,新球很容易出界。但是他如果回网前,则容易被杨斌抓住扑球机会。最终陆远原选择回了一个难以回击的中场平快球。可是杨斌敏锐地抓到了球的最高点一个点杀,陆远原再挑一个中后场高球(这时候他挑大底线的话,因为是新球,很容易出界),被杨斌杀反手杀死。 22:21,杨斌领先。杨斌捡起球,用手缕了缕羽毛球的毛片。然后继续发了一个中路短球,这次他发的球落点稍长。这样陆远原不容易快速回击。陆远原平扑正手,杨斌果断地在正手位用反手一个减力轻推直线,球飞速地落到陆远原反手位一个很难接的位置。陆远原反手起高球,杨斌接着跳杀直线,将陆远原杀死。 最终这局比赛,以23:21被杨斌拿下。客观地说,杨斌拿下这局比赛是有意外因素的,就是在后两个球的回合中,杨斌充分利用了陆远原使用新球不敢过分发力的弊端,抓住机会进攻得分。 俩人对细节的控制,心理的把握和技术的追求,都如同这个比分,不分伯仲。 可以料想,接下来最关键的第三局,陆远原绝对不会给杨斌这种可利用的机会。第三局应该是杨斌的一场苦战。 “这局你打的不错。”陆远原在休息的时候一边喝水一边对杨斌说。杨斌哼了一声:“第三局我会打的更不错。” “那我很期待呢。”陆远原笑眯眯的说。 第30章 呐喊助威 第三局比赛一开始,双方便火药味十足。陆远原发了一个高远球后,杨斌选择的是跳杀正手边线,然后上网快压反手的策略。这样的接球方式放在第三局,显得异常自信。因为一般这样的打法是最耗费体力的。 而陆远原所选择的接球方式是接杀勾对角和反手回抽。同样显出对自己技术的强烈自信。接杀勾对角的难度是相当高的,一不小心球就会下网或者出界,或者就是起高球被杀死。至于反手回抽,更是只有高手才敢用的招数。 双方争斗几个回合后,陆远原赢了第一个球。俩人都用手支撑着膝盖,在场上喘息了片刻。 第二个球陆远原依旧发中路高远球。杨斌这次没有跳杀,而是选择了使用正手底线平高球回击。这个球挑衅意味更浓:如果你杀,我的快速反击等着你。如果你认怂回拉,我杀你。 一般我们在打球的时候,轻易不会第一个球就拉对方正手底线。但是有一种情况意外,就是如果自己有强烈信心能接住对方的杀球的时候,这时候如果快速回击对方反手,对方反手的空档反而使最大的。 陆远原当然不会如杨斌所愿,他选择的是高压劈吊杨斌的正手近网。劈吊没有杀球那么进攻速度快,但胜在球路刁钻。所以杨斌是无法组织有效进攻的。这是给了杨斌的答复:我的选择是你期望之外的第三种选择。 杨斌被迫把球挑起到陆远原反手后场,陆远原起跳杀球。杨斌勾网前,陆远原平推直线。双方又形成快攻相持。十几个回合后,杨斌得回一分。 “早就听说队长和杨斌有段恩怨,现在看来果然是啊。”高军对周晓龙小声说。 “这得多大仇,俩人都这么不顾体力地进攻。”周晓龙回答:“我看这两位打完后,估计得三天起不来床了。” 第三个球,杨斌发球后陆远原马上扑追身,杨斌挡正手网前,陆远原扑反手直线,杨斌反手回抽大角底线,陆远原杀直线,杨斌勾网前后抓住机会连杀得分。 第四个球,杨斌发球后陆远原推底线大角,杨斌平抽挡直线,陆远原用刁钻的减力勾小角直接得分。 第五个球,发高远球的陆远原直接被杨斌连续跳杀重扣,连杀七板得分。 第六个球,杨斌发高远球被陆远原同样套路重杀三板,杨斌勾网前后,陆远原扑直线,杨斌反手起高球,被陆远原再次重杀两板得分。 双方就这么你来一招狠的,我来一招更狠的,速度快,我速度更快。俩人比分偏偏还一直咬的非常紧,比分一直到交替上升,第28个球的时候,我们一看比分,挺和谐,还是14平。中间杨斌甚至杀球杀断了线,杨斌飞快把球拍往旁边一扔,从阿曾手里换了一个拍,接着杀球把对手杀死。 高军和周晓龙互望一眼:“确实真的有仇。” “应该是夺妻之恨。” 观战的小溪可能看high了,不失时机地大喊一声:“杨斌加油!!!” 杨斌也如同阿曾一样,被吓的打了个哆嗦,然后连输三球,比分来到了17:14。杨斌表情幽怨地看了小溪一眼,心中生闷气。也是,你总不能说人家喊加油喊错了。 小溪对自己呐喊助威的狮子吼功所具有的威力毫无察觉,看到杨斌的目光,于是很奇怪地问阿曾:“阿曾我喊错了吗?” 阿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坦白直言:“你的呐喊声太大,把杨学长吓着了,你看杨斌学长被你喊的连丢了三分。” 隔了三秒阿曾又继续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补刀:“你给我喊加油时候我也丢了三分呢。” “唔原来是这样啊。”小溪用食指按了按鼻子,忽然冷不丁又喊了一大嗓子:“陆远原学长加油!!!” 这次声音更大,球馆的玻璃都被震的嗡嗡响。场地边上的所有人都被吓的一个冷战。陆远原手中的拍子突地掉了下来,掉了一半被他用另外一只手抄住了。杨斌站着他对对面,感觉心有戚戚,同时有了下三个球必胜的自信。 再然后,小溪看到比分如愿以偿地到了17平。因为陆远原被小溪喊了加油后心神不宁,也跟着连丢了三分。 “果然有些道理呢。”小溪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曾:“那我要不要再喊一声陆远原学长加油?这样杨斌学长就赢了呢。” “飞蛾扑癞,飞蛾扑癞。”我连连朝着小溪做手势,打消了小溪这个危险的念头。 “好。”小溪悻悻地说,一脸不尽兴的样子。我忽然有个强烈的疑问,就是未来小溪的丈夫会不会不举,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31章 闪电般的战斗 杨斌和陆远原各得一分,来到了18平,这对俩人来说,就像是又回到了。接下来的四个球决定比赛的胜负。 杨斌发球,这次他没有发正手高远球,也没有发短球,而是发了一个正手中路的平快球。平快球和高远球相比,弧线更低速度更快,对手虽然更不容易逮到好的击球点,但是如果抓住最佳击球点快速反击,发球方自己也非常难回防。 陆远原当然不会抓不到最佳击球点,他一个交叉步后撤,将球杀向杨斌正手侧肋。回球质量很高。 杨斌正手挑了一个直线底线,陆远原侧身再次杀球,方向杨斌反手。杨斌再次被迫起高球到陆远原反手底线。 陆远原当然不客气,再次一个正手跳杀,球重重落向杨斌的正手位。从这几个球来看,陆远原在场上完全占据了主动。杨斌如果正常回挑或者放网,注定球会被陆远原杀死。 我和阿曾在场下看的明白,杨斌在场上当然也很清楚自己的状况。所以这个球,杨斌并没有选择普通的回球。一般正手位的接杀,有挑后场和放网两种方式。如果对方是轻杀,可以平抽挡反击。但陆远原这个球是重杀,平抽挡是不可能的。 只见杨斌把拍面竖了起来,用拍的侧面减力,做了个类似逆时针拧门把手的动作,将球“拧”到了陆远原的正手近网。因为有了拍面侧击的减力,球过网后没有像普通的放网球一样向前飞行,而是过网立即下落。陆远原一个匍地的跨步到网前将球垫起到网前,但杨斌早已提前上网,飞快用反手将球扑死。 19:18,杨斌领先一分了。杨斌握了握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仔细想了下,才再次开始发球。 反手大角底线高远球!这个球是逼陆远原进攻的。陆远原杀直线,这时候另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杨斌没有等球下落,而是用类似网球封网的方式,在球飞行刚过网的时候,将球拍在球身上“抹”了一下。球贴网轻轻下坠,陆远原没有接住。杨斌再得一分。 连续使用两个非常规动作的杨斌,显示出技术上的自信的同时,让我们感受到了他的强烈的求胜欲。如果不是有万分想赢的信念,球不会这么打的。 最后一个球了,大家都在想,杨斌会怎么处理最后一个球?如果再用非常规动作,也许会自己失误了。杨斌看了看陆远原,心情也有些复杂。对面是他一直想超过的人,俩人交手他一直很难取胜。即使是现在,他拼命练习的结果,反应在比分上,也是他领先了对方仅仅一个球而已。 那么,来,让这一个球变成一个转折点。杨斌轻轻咬了咬上嘴唇,发了一个角度很大的短球,陆远原扑球回击。杨斌立即反抽直线。陆远原平抽一个底线直线半高长球,杨斌点杀斜线。 这是双方选择出的最佳回球线路,当然,这正是陆远原要的线路。陆远原手腕一抖手指减力,放出一个极为刁钻的正手网前短球。 杨斌正手一个跨步到网前,用深蹲的姿势挑起一个陆远原的反手底下高球。陆远原跳杀一个大斜线,杨斌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飞行的球上,利索地转身,背对球网,反手平抽了一个速度极快的直线。他在被动情况下使用了进攻技术。 陆远原正手平抽回球,球拱网没过。杨斌艰难赢下了最后一局。俩人打出的三局比分是17:21,23:21,21:18。三局下来,俩人依旧势均力敌,陆远原甚至比杨斌还领先一个球。可见俩人的战斗是多么激烈了。 “恭喜你。”陆远原对杨斌说。 杨斌赢了最后一局球,可是他并没有显得高兴。相反,他显得神色有些落寞。他冲着看台上看了一眼,开始换衣服。 “我一直知道我可以赢。”杨斌对陆远原说:“羽毛球是技术和体力的结合。前者我现在还不如你,但也差不太多。后者你现在不如我。所以你可能没发现,在最后阶段,你的反应其实比我略微慢点了。” “哈哈是吗?那下次比赛,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还能拿下哦。”陆远原笑着说。 “没有下次了。”杨斌叹了口气,低声说。 “为什么?”陆远原奇怪地问。 “这是我最后一次打球,打完比赛,我就离开学校了。”杨斌黯然地说。 第33章 番外:杨斌的梦想 杨斌已经记不清,自己确切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羽毛球的了。但是据父亲说,他第一次触碰到羽毛球拍是一岁的时候。没错,确实是一岁。 一岁的小孩在中国传统中,会抓阄。 而杨斌小时候抓阄时,他从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直接拖起那个最长的羽毛球拍,开心地呵呵笑起来,嘴角流着涎水,鼻子带着两筒鼻涕。 “我的儿子将来要打羽毛球的。哈哈,不错不错,将来能当世界冠军,赚大钱喽。”杨斌的父亲开心地把小杨斌举过头顶,他很高兴。 杨斌的人生轨迹貌似是如此安排。父母给他请了羽毛球教练,母亲陪他一起练球。他从一年级开始,就不断地参加各种羽毛球比赛。不断地拿名次。 可是,名次却总是第三。 命运像是和他开了一个玩笑,他的同龄人中,一个是同班的李思羽,一个是附小的陆远原。这两个人,始终成绩比他好。但是他毫不在意。因为他有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还是没打过那俩小孩吗?”每次比赛完后,父亲都会问。 “嗯。”他低声地回答,不敢抬头看父亲。仿佛做错了什么事。 “羽毛球靠的不光天赋,还有努力。”父亲摸摸他的脑袋:“只要你坚持下去,你肯定比他们要厉害的。” “没错我,我们小斌是最棒的,一定不要失去信心哦。”母亲笑眯眯说。 “所以我一定要比别人更努力。”杨斌发誓。他抓紧一切空余时间去锻炼自己,抓住每一次机会去参加比赛。 三年级开始,他发现自己偶尔能赢李思羽了。 “你要更努力了。”他对李思羽说,李思羽笑笑,没有说话。 四年级开始,他发现自己能赢陆远有原了。 “你要更努力,我快追上你了。”他对陆远原说。他从来不光渴望自己强大。他渴望的是自己的小伙伴一起成长。 五年级的时候,就在他感觉自己能超越那两个选手的时候,他的母亲生病了。家里花光了所有钱,父亲变得憔悴不堪,母亲被化疗治疗,模样变得几乎让他完全无法认出来。 他在晚上,躲避在体育馆的背后哭泣。 吴老师看到了他。 “孩子,学会坚强,才能学会生活。”吴老师说:“你有梦想吗?” “嗯,我要成为专业的羽毛球运动员。”杨斌说。 吴老师把杨斌的手放在他的心上:“所以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梦想,是要坚强地坚持,才能开花结果的。” 杨斌重重点了点头。他更珍惜每个打羽毛球的机会。 有一天比赛,他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家伙。球打的似乎不怎么样,可是却总是一副很臭屁的样子。应该是叫林昊。他 怎么可能被这种华而不实的选手打败。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人。 但是比赛还是要认真打的,他忍着心中的鄙视认真地打每一个球,结果一个球还打到了对方的鼻子。 不会把他打哭。他心里想。带着这样的忐忑,他装作故意不在乎的样子偷偷看了看那个小孩。 然而这个家伙最终还是哭了。 这个滑稽的家伙,比赛到最后,打球还崴了脚,然后还往别人怀里蹭鼻涕。真的让人无语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小孩。杨斌想。不过话说他接球也是满拼的。 杨斌并不看好这个小孩,也不以为自己会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 直到那天他在俱乐部招新的时候,他看到于方方部长一个人在孤苦伶仃地站着,显然没招到什么人。 “算了我去凑个数。”他想。 结果他又遇到了那个爱哭的滑稽家伙。而且意外地,他看到了对最喜欢的一款球拍。而这个小孩虽然眼巴巴地望着那款球拍,却还想让给他,他对这个小子的看法有了改变。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他想跟这小子一起训练。开什么国际玩笑 。 他可是要当专业羽毛球运动员的。 但是仅仅过了两个月,他惊喜地发现,这个小孩进步如此明显,甚至有比他、比李思羽乃至陆远原更大的潜力。他好开心。而甚至,他发现这个小子自己也在偷偷的晨练。看得出,这个小子是多么的喜欢羽毛球。 他还是板着脸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内心却很开心地看着他和他的小伙伴一起成长。 “现在感觉和他们比赛,都有点吃力了呢。”杨斌开心地想。他很想再看着他们成长到更高的高度,乃至超过自己。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地选择。 “爸,我做了个决定,我希望你支持我。”一天,杨斌对他的父亲说。 “什么决定?” “我要退学,去打工赚钱,治母亲的病。”杨斌盯着父亲的眼睛,认真地说。 这就是我,杨斌。我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都安好。 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努力,拼搏,以及成功的荣耀。 放弃原本的梦想。 这样选择,我很开心。 如果,如果你能给我投个推荐票点个赞,我会更开心。 第34章 思羽请客 那天晚上我又做噩梦了。 我梦见我一个人在荒野中奔跑,没有止境,精疲力尽。一个声音在我耳朵旁窃窃私语:“坚持就是放弃智慧就是愚蠢善良就是邪恶” “你是谁?”我大喊着四顾,却没人回答。 我继续奔跑,风很紧。我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追了上来,我猛然回头,看见一个人头蛇身的怪物朝着我把我一口吞进肚子。那个怪物长着的头,分明就是那个送我护身符的老和尚。 我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感觉身上被冷汗打湿。 “小昊,做噩梦了吗?”林阳对我说。我把梦里的事情和林阳哥说了,这家伙没心没肺地干笑两声:“梦见蛇是要发财了呢。” “小昊,赶紧下来吃早饭啦。”母亲喊我。 “嗯知道啦。”我匆忙把衣服套在身上。一看表已经七点多了。“你怎么没叫我训练。”我埋怨林阳。 “昨天你打球累着了,今天应该比较累,所以我就没喊你。”我心中正在感动林阳对我的关心,这厮下半句让我有了打死他的冲动:“何况我看你梦中动作那么剧烈,一定是在做春梦。也不好意思叫你。” 林阳眨眨眼:“看你狰狞的表情,你现在心里一定是想要打死我,可我已经是死的了。不能再死一次。” 我喷出一口老血。 话说这梦还是比较灵验的,在上学路上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一个一元钱的大钢镚在路边角落出一闪一闪的,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没人看见。 一元钱能干什么呢?买只好吃点的棒冰,似乎还差一元啊。老冰棍又有点硬。 “要是昨天梦见两条蛇追我就好了。”我心里想,不过也还不错,一元钱的大钢镚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手感。 “丐帮规矩,见面分一半”我身后一个声音飘起。我回头一看,只见李思羽在我身后一本正经的样子和我说。 “好,你找我五毛。”我大义凛然的把硬币伸了过去。李思羽这呆子居然还真的张手要拿,开什么玩笑。我小臂一个弧线拐了回来。 李思羽也没再和我要,而是对我说中午请我吃饭。 “你要请我吃饭吗?”我摸了摸鼻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同学,咱俩不熟。” “来不来?”李思羽皱眉。 “来!”我决然而义无反顾地说。 “内个,同学,咱俩不熟。”李思羽看我答应这么快,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无论如何,我和饭熟。”我不要脸的样子把林阳看的捂脸不已。我冲林阳挤眉弄眼:“昨天梦到蛇把我吃进肚里,代表我还能有人请客。回头我得在周公解梦上补充一条进去。” 中午的时候,李思羽在教室外敲了敲窗,我冲小溪和阿曾使了个眼色,这俩货立刻心领神会跟了出来。 “额,我没说请这么多人。”李思羽说。 小溪冲他使了个幽怨的眼神,李思羽立马投降:“好好没问题,跟我来。”哎小溪跟着我们真的学坏了。 李思羽又冲阿曾看了一眼:“同学你是叫啥来着?” 阿曾豪迈地一拍胸脯:“陈永曾学长,我也是丐帮的!” “哦,知道了,见面分一半。”李思羽哀怨地说。看来头顶三尺有神明,人乱说话天在听。看来真的千万不能乱入丐帮啊,看这报应来的速度。 “我们去食堂吃小炒吗?”阿曾两眼放光问。 “不是,我中午不在食堂吃的。我领你们去一个老伯伯开的小饭店。”李思羽说。 “太好了我最喜欢吃小饭店里的东西。”小溪两眼亮晶晶。李思羽领着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了学校东南门外一片平房区的胡同。这个地方外来打工的人比较多,因为房租相对便宜。很多在学校打工的叔叔阿姨也住在这里。但是作为学生的我们,并不常来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并不算繁华。 在进了胡同十几米远的位置,有一个山西面馆,李思羽领我们进来。房间里不亮,有些阴暗。而且顾客也很少。看的出来,生意并不是很景气。 “请坐请坐。”一位老伯伯颤悠悠走了出来:“你们四个小朋友想吃什么?” 我看了看菜单,都是些家常豆腐、地三鲜之类的家常菜,主食是各种面条和水饺。心里便有些不乐意,心说这李思羽请客都不挑个高档点的地方。用家常菜来打发我们。很明显这个地方并不是东西很贵,这家伙一定为了省钱。 “我随便,不挑食,什么都可以。”我故作大方地说。其实内心有点对李思羽不满意。 第35章 善良的思羽 阿曾和小溪倒是不在乎。小溪看着菜单认真挑选了半天说:“我要吃蘑菇炒肉。”阿曾则挥挥拳头:“我要吃麻婆豆 腐!” 李思羽又点了两个家常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鱼香肉丝,把老伯叫过来。我注意到李思羽似乎很爱咳嗽。 “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一边吃饭一边有个人在旁一直咳嗽并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我终于忍不住问。 “最近有点感冒了。”李思羽看了我一眼,说。 老伯颤巍巍的把菜端上来,先上来的是阿曾要的麻婆豆腐。阿曾吃了一口,咸的龇牙咧嘴。 “师兄,这饭店口味有点重啊。”阿曾苦着脸说。 “所以师兄的口味说不定也有点重?”小溪夹了一口咸菜一样的鸡蛋,也忍不住补刀。 “我知道这里口味不好。”李思羽说:“但是我还是天天来。” “为什么?师兄莫非你”我们都很惊奇,阿曾和我面面相觑。知道这里饭菜难吃还故意来,莫非这位师兄有什么 受虐倾向吗?这癖好有点 “这位老伯是老红军。而且没有子女。”李思羽低声说:“我来这里吃饭,只是让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他一 丁点罢了。” “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们,也不是为了吃饭。”李思羽接着说:“杨斌走之前交代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好。”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没有听错,杨斌让你把我照顾好?” “是的。”李思羽肯定的说。 “思羽学长,你看我像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吗?”我嬉皮笑脸地问。 “我要照顾的不是你的生活起居。”李思羽说:“即使是羽毛球,我也不想照顾你,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好 你。他说,你有羽毛球天赋。让我一定把你练出来。至少不能比我差。”李思羽补充。 “我有羽毛球天赋吗?”我扭头问林阳。林阳侧着头想了半天,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觉得他是不是从你身 上看到了本大侠的影子?” “我感觉你眼光比杨斌差太远。”我冲林阳翻个白眼。又问李思羽:“他还夸我什么了?” 李思羽看了我一会:“我觉得他会不会看错了什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天赋?” 多年以后我问杨斌这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了原委。原来杨斌看我早上晨练,以为我是和他一样刻苦追求梦想的人。其实 呢,我最初的动机只是能在俱乐部逞逞威风罢了。当然,这个是不能说破的。 “杨斌我很熟悉,他有恒心有毅力,他看好的人,我觉得应该不会太差。”李思羽接着说:“所以呢,接下来一段时 间,我要和你们一起训练。至少在下个阶段的校际交流赛,要能赢下来。” “不然,不谈是不是对得起他的信任,我觉得我可是会被那个家伙耻笑的。”李思羽说。 小溪问:“学长,你知道杨斌学长去哪里了吗?” “并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家现阶段需要钱。所以,他应该是在外面打工赚钱去了。所以肯定是一线的大城市。我猜的 不错的话,应该不是北京就是上海。” “为什么?”阿曾问。 “你这个白痴,当然是这俩城市最容易赚钱了。”我说。 李思羽说的有道理,杨斌应该是去这些大城市打工去了。但是,他应该是不再打羽毛球了。想到他走的时候决绝地 把球拍都弄断了,我心里有些黯然。又想到他说,要把他的梦想交给我。 而今天,李思羽又说,杨斌交代李思羽照顾好我。我心里更加难过。我其实并没有他那么热爱羽毛球,或者要执着地 成为运动员。可是,和阿曾一样,我只是并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失望。 “那么,我试试?”我暗暗对自己说。 饭菜实在太咸了,阿曾和小溪还有李思羽又舍不得浪费。最终我们和红军老伯伯要了一壶开水,我们就着开水,冲服 了这些饭菜。 “以后有一段时间我不吃蘑菇肉片了。”小溪悠悠地说。 “我对红军长征的艰苦有了新的认识。”阿曾说。 听完两人的话林阳兄感慨:“李思羽找到了一个做爱国教育的基地啊。” “欢迎下次再来啊啊啊!!!”老伯伯用堪比小溪喊加油的大嗓门说。老伯伯耳朵比较背,因此说话 也很声音很大。他没听见阿曾和小溪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欢迎我们下次再来。我感觉阿曾和小溪步子有点踉跄。看来做好 事如果代价太大,还是没太多人愿意的。 思羽这点很厉害。我回头看了看颤巍巍站着在门口欢送我们的的老红军伯伯,心想。 第36章 情绪不高的训练 这天下午的训练,大家兴致都不是很高。一方面估计阿曾和小溪中午没吃好东西导致了厌食并发症,另一方面少年人还不懂人生的悲欢离合是常态,总是接受不了杨斌退学的事实。需要强调一下,后者才是主要的愿意。 阿曾练了一会发球,就仰天做在球馆的场地外休息,一边似乎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小溪则什么练习都没做,趴在健身区的软垫上哼歌,什么断念了死心了无可奈何之类。李雪更直接,没来。 于方方部长看着我,忧心忡忡地问:“林昊,你说大家怎么都不好好训练了。” “啊哦”我打了个哈欠:“训练干嘛啊,老大都扯呼了。难道你还想着参加校际赛啊?” “不是还有李思羽学长呢吗。比赛还是要打的啊。”于方方说:“杨斌走了,我们更得撑得起来才对啊。” 我伸了伸腰:“不管怎么着,我们得先把李雪先叫回来。不然小溪都没人练习了。” 我和于方方来到李雪的班级,李雪正在拿着一本习题做。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没理我们。我偷偷看了看她的题,她的本子上画了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圈圈。 “走啦,去训练啊?”我故意大咧咧说。 “我退出羽毛球俱乐部。”李雪头也没抬地说。本子上的圈圈又画了一个,李雪你这是在诅咒谁。 “什么?”于方方很吃惊:“为什么?现在这样训练不是很好吗?” “好?呵呵”李雪抬头看着于方方,发出很假的笑声,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声音:“所以你们男人就是一群毫无责任感的动物。” 这口气好像有点不对啊。我皱皱眉:“李雪你不要这样说方方部长。他也是为大家好。” “我不说就不是了吗?想训练就训练,想退学就退学。大家努力了那么久,想撂挑子就马上不干。你们这些男生有一点责任感吗。”李雪愤慨地说:“我才不在这种没有集体感的组织打球”。 “也不是啊,李雪同学。”我说:“退学也不是我们干的事啊,是杨斌学长确实家里有情况。” “好不容易练了那么久,我还没打一次正式比赛,主力就走了。我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李雪高声说:“反正你们今天说什么我也不会去了。” 于方方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站着李雪的角度考虑,确实她感觉很委屈。至少我和方方、阿曾我们是打过了比赛的。但是李雪呢,她除了队内比赛甚至一场正式比赛也没打过。 李雪最后对我俩干脆不理会了,我和方方垂头丧气地回来。像是斗败的公鸡。 当李思羽从校队训练完来看我们的时候,也被大家颓废的样子吓了一跳:“你们都怎么了。”他问于方方。 “可能杨斌学长走了,大家心情都不怎么开心的缘故。”于方方说。 “嗯,这个嘛。可以理解。”李思羽想了一会:“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起来练球。” “李雪也不来了。”小溪说:“我只能和阿曾他们打了。” “没事,现在的女子羽毛球都朝着男子化发展的。”李思羽接着蛊惑。 大家不为所动,阿曾依旧仰天躺着,我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小溪则拿着一个羽毛球在欣赏毛片的洁白无暇。 “哼哼这样啊。”李思羽冷笑一声:“我想应该把吴老师请来和你们陪练?” 于方方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鬼啊。”我从凳子上爬起来:“好,李大学长,我们该怎么练?” “都精神点,今天放学都不许走,晚上我带你们去一个没去过的有趣地方。”李思羽说。 “晚上,有趣的地方”我想到了红灯区花枝招展的大妈涂着口红拉着我稚嫩的小手的样子。我嘴角露出一丝淫笑。 “不会又是红军老伯伯的饭馆。”阿曾则心有余悸地想到了另外一个角度。 “怎么可能。今天晚上,我带大家去社会上的羽毛球俱乐部。”李思羽说:“所以呢,你们今天晚上面临的对手很强大哦。赶紧给我起来练习!” “得令!”阿曾一咕噜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场地上练球去了。于方方和我狐疑地跟了过去。社会上的俱乐部是什么,水平难道很高吗? 不过不论如何,在李思羽的威逼利诱下,我们重新开始训练了。 李思羽没有教我们别的新的训练方式,依旧是羽毛球的技术的基本功。只是在双打的组合技术上,多指点了我们一会。 双打和单打有很大的不同,首先发球区域变宽变短了。发球的边线区域,单打是内侧白线,双打则是外侧白线。底线的发球区域,单打是外侧白线,双打则是内侧白线。回合球的出界边界,双打都是最外侧边线。另外双打的节奏比较快,一般以平抽挡和杀球为主。很少进行拉吊。 我、阿曾、李思羽、于方方我们四个组合了几局双打比赛,大家配合的默契程度逐渐提高。李思羽又特别提到,打到俩个人中间结合部的球,一般正手位的人接更好。 练到放学,李思羽带大家出发前往一个叫海康羽毛球馆的地方,还好这个球馆离学校并不远。 第37章 动羽俱乐部 海康羽毛球馆并不很大,只有十片左右的羽毛球场地。看得出来李思羽和馆里的工作人员很熟悉。一进馆就有看馆的工作人员和李思羽热情地打招呼。 “英姐今天动羽俱乐部是几号场地啊?”李思羽问前台的工作人员。 “小羽啊,今天还是最里面靠墙那四片,五、六、七、八号场地。”被称为英姐的工作人员说。这姑娘长的粗胳膊粗腿的,一点都不英姿飒爽。看体型也许是练体育出身? “谢谢英姐。”小羽领着我们进到了场地里面,林阳则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东瞅瞅西看看。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地方呢。 海康羽毛球馆是个私人羽毛球会所,里面有运动区、休息区的划分。休息区提供的茶水。动羽俱乐部则是馆长组织起来的一个长期在海康打球的俱乐部,里面有很多专业或半专业的羽毛球人士。 “小羽来啦?”馆长杜海康看到李思羽说:“还领了几个小兄弟过来?” “对啊。这些都是我同学。”李思羽说。 “哦,不错哦。水平怎么样?”杜海康看着我们问:“比你怎么样?” “差不多啦。”李思羽说:“老哥哥手下留情啊。” 杜海康爽朗地大笑:“你们这些小兄弟都不好对付呢。” “思羽哥你也来啦?”一个懒散带着痞气的熟悉声音传过来。我一看,居然是和我打过比赛的高军。 “哦,你今天也在啊?”李思羽说。 “林昊、陈永曾你们也来啦。”高军很开心的样子:“哈哈那我今天不是垫底的了。” “啥垫底?”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哈,思羽哥你没和他们说啊?”高军说:“这个俱乐部水平很高的,我在这里基本是垫底的存在。来这里打球的都是老球骨,很多都是专业退下来的。” “思羽在我们这里水平还算可以的。”杜海康说:“你们几个赶紧换衣服。一会大家一起打比赛。” “一会你俩可以组个双打试试啊。”李思羽对我和高军说。高军侧着头看我:“他不会拖累我?” “貌似上次比赛你输了。”我说。 “哦是吗?”高军又露出贱贱的笑容:“我忘记了。那一会咱俩搭档。” 参加过这种俱乐部活动的人都知道,这种业余俱乐部的活动,一般场地比较紧俏,很少有给人单打的机会。所以基本都是双打。 于是当晚阿曾和于方方、我和高军组成了双打配对。李思羽和小溪则去双打了。 因为我们是新人,馆长杜海康先和我们打了一局。杜海康是身高一米八的瘦高体形,和他搭档的则是一个很壮的中年人。而我和高军虽然比同龄人高,也都不到一米七。打起来后我就发现和学校打球确实相差太多了。 首先是球速上,杜海康和那个壮硕中年的球速非常快,而且杀球异常力量大。其次就是对方的防守非常严密,杜海康的身高马大,步法也很灵活。任何角度的球都可以轻易移动到位,而我和高军的杀球很少能杀死对方,但是一旦我俩露出破绽,对面的中年人逮住机会就是一个重扣。我和高军大比分落后。 “那个胖子体力不行,咱俩多往他身边打。”高军出主意说。所以我俩后半局开始打中年壮汉的追身。后面比分追评不少。比赛虽然输了,但是对面的中年人也累得满头大汗。连连夸我和高军打的好。 “你很适合和高军搭双打。”林阳对我说。 俱乐部其他的人水平也都很不错。那晚我和高军打的很尽兴。高军属于控球型的打法,假动作很迷惑人。我则是属于拉吊结合伺机进攻的打法。和高军搭档我感觉很省心,高军给我制造了很多进攻的机会。所以虽然对手大多数实力比我们强,一晚上下来我们居然赢了不少局。馆长杜海康连连夸赞我打的不错。我自己也感觉水平在这里能得到很大提高。 另一边于方方和阿曾配合就不那么默契了。一晚上几乎一把也没赢。于方方有点不好意思拖累了阿曾,阿曾倒是斗志十足:“没事,下次我们一定会赢的。” 小溪水平比较差,李思羽带着她很费劲。但对面的选手看在小溪是女生的面子上,有几局放了点水,因此小溪也打的很开心。 “下次我们还来这里。”小溪对李思羽说。 “哦,好啊。”李思羽不太在意地说。 “我们俱乐部没周二四六活动。”馆长不失时机地打了一波广告,这植入比电视台的拙劣手法高明多了:“小羽,今天你们是aa还是从你卡里扣?”杜海康问李思羽。 “从我卡里扣。”李思羽说。 “咦,这里打球还收钱吗?”我问李思羽。 李思羽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我:“你不交钱谁和你打。球钱和场地费你以为馆长做公益啊?” “唔。”我想想确实也是:“一个人多钱?” “会员三十每人。”李思羽露出肉疼的神色。我算了算,我们五个人,要花一百五十元。 “哇哦,学长你好款啊。”我说。 “是啊是啊,学长你把我的钱也交了。”高军贱兮兮地凑过来。 “滚”李思羽冲他做了个虚踢的动作:“我现在来的少了,卡里的钱花光就不请你们几个了。” “你还有多钱啊?”于方方问。 “还有一千五,以前家里给我办的,后来我来的少了。”李思羽说。 我听见一阵小伙伴的欢呼:“学长万岁。” “好学长,我决定原谅你的红军餐了。”我说。 “哦,原来我请客吃饭还是一种罪过。”李思羽拍拍脑袋:“你们谁来得罪我?” 我、阿曾、小溪手指同时指向于方方。 “为什么是我?”于方方发呆。 “因为你是部长领导就是用来请客的。”我说。 “我觉得部长最帅。”阿曾说。 “因为部长最大。”小溪说。这孩子,这都知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如何?”高军不嫌事大地凑了进来。 所以打完球,于方方又稀里糊涂地请了一次宵夜。大家在学校西门附近的西门烤串吃的好不尽兴。 “杨斌学长在就好了。”阿曾这个笨牛在散席的时候忽然感慨。大家都沉默了。 第38章 我和阿曾要拿世界冠军 从那次打球以后,动羽俱乐部活动成为了我们的一项固定活动。动羽俱乐部的活动时间是每天晚上的七点到十点。打 完球后大家时不时吃个宵夜,于方方部长被我们勒令请客买单。 随着活动次数的增多,我们逐渐知道,山大附小不仅只有高军去这个俱乐部,陆远原和周晓龙经常去。而我还遇到过 一些高中校队的选手。所以说,在这里打球真的很能锻炼我们的水平。根据林阳的评价,馆长杜海康的水平应该是省队级别。而和他水平相当的人,在这个俱乐部至少有五六个。 高军去动羽俱乐部的次数非常多,基本上主要我们去,就总能见到他。据他说,馆长和他哥原来是省队的队友,俱乐 部最初也是他哥推荐给他的。高军的假动作也是从动羽俱乐部和那些老油条练成的。 而高军自从知道了我们打完球后在一起吃宵夜,便毫不客气加入进来定期蹭饭。可以想到,这也是一个丐帮的主儿。 “哥们,咱钱包里储备不很多了啊。”于方方有次吃饭,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幽幽地对李思羽说。 “没事啊,等过段时间我们aa就可以了。”李思羽说。 “好。”于方方说:“那今天呢?” “照旧啊。”李思羽说,于方方又幽幽地看了李思羽一眼。 “我感觉我的心好痛。”于方方苦着脸:“我的过年的压岁钱都快花没了”。看到李思羽这么不解风情,于方方不得 不彻底撕下脸直奔主题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李思羽说:“春芽奖学金新增加了体育奖。吴老师今天和我说的。有十个名额,每个人五百元 。”董校长在上次看球提到过春芽奖学金的事,看来老先生并没有忘记承诺。或者即使忘记了,吴老师估计也会帮他记起来的。 “那也不多嘛。”我数了数,一次聚餐宵夜一百元,五百元只够我们吃五次就没了:“有别的赚钱方式吗?” 李思羽白了我一眼:“你还真不嫌少。马上有个可以赚一百五十万的机会,你来。”李思羽说。 “什么机会什么机会?”小溪、阿曾、于方方以及来蹭饭的高军都两眼放射出绿色的狼一般的光芒。看来一百五十万 是可以让人丧失人类灵魂的数字。 “下周的龙城荣耀羽毛球大师赛啊,你们都参加去。只要参加并且获得冠军,就有35万美金的奖励。”李思羽说。 “小昊我们参加。”林阳在旁边流着口水说。 没想到我身边都是这么财迷的家伙,真是,真是於我心有戚戚焉(孟子在旁边擦鼻血:我的句子你这样用可 以吗?)。 “那世界杯是不是奖金更多?”我问李思羽。 “是的,世界杯的奖金是一百万美金。”李思羽说:“如果你把一年内的所有公开赛和世界杯的冠军都拿到,一年 至少能挣几千万。” “哦哈哈哈哈”我绽放出豪迈的笑容:“就这么定了,阿曾我们去拿世界冠军。” “好啊好啊。”阿曾也恬不知耻的说。浑然没有想到现在自己是什么水平,能不能拿到冠军。 “在这之前,两位世界冠军能不能先把单买了?”高军说。 “喝啤酒喝啤酒” 因为受到了巨额奖金的刺激,那天我们都喝了不少啤酒。于方方买单的时候,一算酒钱就有将近一百元,脸上的瘦 肉难得地颤动了几下。 “老板,能打折吗?” “可以给你抹去三元钱的零头。”老板客气地说:“不过呢,最近的啤酒在抽奖,中奖的瓶盖里面有的藏着纯金的珠 子,价值人民币三百元。你们可以去看看瓶盖,你们今天喝了那么多啤酒,说不定可以中奖呢。” 真是个良心卖家啊。我们心中一阵小激动,大家赶紧回去找瓶盖,看是不是中奖了。 “这个没有。” “这个瓶盖也没有诶” “叮”就在大家失望的时候,小溪抠开的一个瓶盖叮的一声掉出来一个银色的珠子,落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 的响声。 “不对啊,怎么是银色的?”阿曾看着那个珠子有点疑惑地说。 “莫非是银珠?”高军联想道:“银珠也不错啊,也很值钱”。 小溪小心翼翼地捡起珠子,大家把脑袋凑在一起仔细观察。 “原来是个铁珠。”于方方率先认出了珠子的材质。 “小朋友们,赶紧过来买单啦。”店家笑眯眯地催促。 “哦”于方方乖乖去买单了。 我摇摇晃晃地回家,头有点晕。喝酒对我这个年龄来讲有点早,但是还好老爸的态度是,男孩子不喝酒就显得不男人 了。所以我记忆中从很小就有了这样的画面:我想吃肉,老爸用筷子沾着酒骗我吃肉不喝酒就不香了。然后我被酒辣的摇头晃脑,旁边老爸猥琐地笑。 但是很奇怪,就这么从小培养,我喝白酒的酒量一直很差劲。只要一两就会醉倒。还好我醉的时候不撒酒疯,只是找个地方闷闷地睡觉。 所以今天,有点醉的我又想睡了。林阳在旁边嘟囔:“小昊我们看电视。” “好好,看电视,看比赛”我晕乎乎把电视调到了羽毛球比赛上。 “小昊,我们下周去看大师赛好不好。”林阳说。 “好啊好啊。”我其实没觉得有多好,但是我就想早点钻进被窝睡觉。所以就附和林阳哥。 “那我们赶紧买票啊。”林阳说。 我打开支付宝里的淘票票,看到比赛门票最便宜的一百七一张。我拿起手机给他看:“我可没李思羽和于方方那么款 ,我的支付宝里零花钱一共就只有二十元。”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两位数的存款说的就是我。我看看余额,222元。有零有整的二。 “噢,那我看电视了。”林阳乖乖地坐在电视机边看比赛了。 我倒头大睡,睡前感觉有点对不起他。算了,谁让他当初没找个大款附体呢。 我不知道的是,李思羽那天回家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李思羽回到家,打开自己的支付宝,看着那个二十元的存款发了会呆,然后找他妈妈去了。 “妈,下周羽毛球大师赛,我想和我同学一起去看,您能给我四百块钱吗?”李思羽说。 “思羽谈女朋友了呢。”李思羽的妈妈说:“你以后不要多喝酒,要注意身体。” “嗯,知道了。妈你快给我转嘛。”李思羽撒了个小娇。 “好好,我给你多转一百。不过思羽,你的病还没治好,你以后要少运动点。”李思羽妈妈说。 “老妈知道啦。爱你”李思羽回卧室买票去了。 “爱我,我看是爱我的人民币。”李思羽妈妈摇摇头。李思羽转过身看着妈妈:“老妈我真的爱你哦。” “好啦,知道啦。多大了还这么肉麻。” 李思羽打开淘票票,选择了两个自己觉得最合适的座位,下了订单。然后抓了个图给手机上的某人发了过去。 “杨斌,兄弟够意思。”李思羽打下了这几个字,然后按下了发送键。 第39章 意外总比幸福更早来临 杨斌晃悠悠坐在开往燕京的绿皮车上,精神有点恍惚。退学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得已的决定。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成熟,可是,真正坐在车上的时候,却感觉还是那么茫然。 “爸,我们去北京干吗?” “去工地打工,这是你姨夫介绍的货。我给小超市拉货送货,一个月能挣六千。你人家打下手卸货,一个月一千五。”杨斌爸爸说。 就这样,杨斌开始了他在北京的打工生活。比起前几天,他瘦了,也晒得更黑了。但是当他拿到月底那一千五的薪水,他由衷地发自内心地开心。 杨斌和他爸合租了一个离工地不远的平房出租屋,只有七八平米。房间白天黑乎乎的,只有一个半尺高的窗户能透过些许微光。杨斌每天累了一天,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的时候,是他一天最幸福的时候。 杨斌临睡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翻朋友圈,看李思羽发的羽毛球训练或者比赛的照片。 “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他想。或许,幸福就在平淡的生活点滴中。 “杨斌,你快出来,你爸爸出事了!”工友老张匆匆来到杨斌的出租屋前,在门口喊。 “怎么回事!”杨斌赶紧从木板床爬起来,天色比较早只有晚上8点多,但是出租屋实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所以杨斌回家基本都是躺着。 “你爸刚才给人搬东西的时候,被旁边送快递的摩托车撞了。你赶紧去看看。”老张说。 杨斌赶到现场,看到他爸正在地上躺着,痛苦地蜷着身子动不了,旁边凌乱散落着被撞开的集装箱里的东西。杨斌看到现场,吁了口气。还好,这场面比他预料的情况好点。他爸虽然被撞的不轻,但还没有头破血流。看样子,是在搬东西的时候被撞飞了,有可能小臂骨折。 “没事没事。”杨斌爸爸看见杨斌说,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没能成功。 “爸,撞人的人呢?”杨斌问。 “那个年轻人撞了人就跑了,我喊他他没停,我也追不上。”杨斌爸平躺地上说:“年轻人在外打工也不容易,让他走。” “爸,我送您去医院。”杨斌说,然后准备拦路上出租车。 杨斌爸爸一瞪眼:“你说什么呢!我这点伤去什么医院干嘛。一天光住院费就好几百,你赶紧扶我回咱屋子里。” 杨斌半背半搀半拖地把他爸挪回了出租屋。杨斌老爸让杨斌找了个木板,自己把胳膊绑上了绷带。俩人躺床上开始算账。 “儿子啊,我这个月可能没法出去工作了。你下个月收入是一千五,咱俩上个月的工资是七千五。给你妈邮寄回去五千治病,还剩三千。”杨斌爸说。 “房屋租金是一个月一千三,两个月是两千六。两个月咱俩还剩余四百饭钱。每天只能馒头咸菜了。”杨斌爸接着说:“还好,平房的租金都是月付。不然咱俩房钱都付不起了”。他说完干笑了两声。 “要不,我和我奶奶说,你撞着了。”杨斌皱皱眉说:“这个月少给妈邮寄伍佰?”俩大男人俩月四百元生活费,就算是吃馒头估计都吃不饱。杨斌心里明白的很。他明白父亲表面上轻松,其实撞的一点都不轻。只是自己咬牙不去医院罢了。何况只吃馒头也不利于他身体的恢复。 “嘘”杨斌爸嘴唇上比划了下,不让杨斌接着说下去:“你说什么呢。这多大的事,还敢让你奶奶知道?这要让她知道,她再来北京,这家伙可不得了,她还不把房给拆了。”杨斌爸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你妈还病着,咱俩不能让她在家里不放心总之你给我少点事啊。就这么定了,赶快买馒头去,你爹我饿了。” 杨斌出去买馒头,路上开始合计。 一个馒头五毛,两个就是一元。一天一个人5个馒头,就是5元钱。一个月是三十天,馒头钱是一百五十元。两个月是三百元。 咸菜两块钱一两,一天吃二两是4元,一个月是一百二十元,两个月是两百四十元。 还少一百多块钱。咸菜是大头。杨斌买了馒头自己在路上干啃了两个,没吃咸菜。因为没有水,杨斌被噎得直翻白眼。看来混京城真不容易。杨斌翻着白眼心想。 “爸,你赶紧吃,我路上吃了。”杨斌回到家,把咸菜和馒头放下,对他爸说:“对了,我给您烧点热水喝”。杨斌说完,突然心中一凛,他和父亲刚才算账,都没有计算水费和电费!如果算上水电费,俩人剩余的钱怎么都熬不下来了。 第41章 大师赛开赛 华为荣耀大师赛是由国内着名的通信行业科技龙头华为赞助的。每年举行一次,奖金为人民币150万左右。举行的地点为各大省会城市。但是华为从来不在北京上海等超级城市举行比赛。有业内人士猜测,这是为了节约成本。毕竟华为品牌是民营企业,其一贯的风格是朴实而内敛的。 也有人认为,华为推广和赞助任何品牌,都追求其社会价值实现。而二线城市的定位更符合其价值观。二线城市的羽毛球爱好者也不会少。比如今天,在龙城的羽毛球爱好者是非常高的。所以门票已经早早卖光。 我来到比赛场馆的时候,李思羽已经来了。我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忙不迭地拒绝周围倒票的黄牛党:“对不起,不买。对不起,我已经有票了。”据说因为今天是半决赛和决赛,门票价格被黄牛党翻了2倍。 球馆外的人熙熙攘攘,我正准备和李思羽挤进去,林阳忽然朝着球馆外一个人略少的角落指了指:“昊昊你看那边是啥。” 只见一棵大槐树底下,坦然坐着那个送符的老和尚。这和尚摆着地摊,铺着一个红布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二维码。和尚晃着亮油油的脑袋:“积德行善,扫二维码捐出你的爱心小施主,小施主你赶快来给我捐十元钱。”和尚看见我幸福地挥动着双臂。 啊呸,十元。真是狮子大开口。现在化缘都这么高科技了,还刷二维码。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我掉头就走没理会这个高僧。 李思羽和我挤了半天,总算进了场馆。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看见李思羽掏出手机似乎在下订单。 “你这是要买什么?”我问李思羽。 “我在公益平台上帮一个患病的小男孩捐款。”李思羽说:“你看这个公众爱心筹平台上,都是很多需要帮助的人。” “什么啊,里面肯定很多骗子。”我不屑地说:“你还不如刷刷羽毛球,看看羽毛球帖。现在骗子很多的,就如同外面那个老和尚。” “羽毛球我也上哦。”李思羽晃晃手中的手机:“中羽论坛和百度贴里的月在云中就是我。大神级别,没想到。” 这个id有些熟悉。我点开我的手机,检索月在云中这个名字。居然是主?而且积分这么高? “请问内大神,初学一个月羽毛球怎么快速提高水平?”有羽友问,然后底下是月在云中回复:“前三个月嘛,主要练习定点和非定点高远球就好。” “发个视频,我上网总不好,上去以后经常接不到球是什么原因?”有羽友提问。然后第二楼就是李思羽的回复:“从你的视频看,你的重心降的太低了。这毕竟不是打篮球,篮球是要防冲撞的,所以重心要压低。羽毛球重心高才能启动灵活。还有,你的交叉步上网第一步迈太大了。第一步小点第二步才能迈开。” 底下还有很多帖子。看得出来,李思羽在这两个地方花费了不少心血。 “你为什么这么爱刷贴啊,那不耽误你学习吗?”我问李思羽。 “我只要打打字就可以帮助其他人啊,这对我没什么成本,对别人确是很大的帮助。你不觉得这么做很有意义吗?”李思羽说。 “好好,你有理,我瞬间觉得我好渺小。”我说:“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哈哈,顺带收下你的蹄。”李思羽说。 “你骂我是猪!” “呀,你这么聪明。” “” 今天下午的比赛是男子单打的半决赛和决赛。进入四强的分别是马来西亚选手李聪伟,中国的陈龙和林一丹,丹麦的艾宾森。 其中李聪伟和林一丹是一对老冤家,李聪伟是全面攻守平衡的打法,林一丹是暴力进攻的打法。陈龙是后起之秀,偏重打控制,丹麦的艾宾森则是欧洲打法的代表,侧重进攻的同时非常注重控制。 开始前十多分,选手抽签,林一丹对艾宾森,陈龙对李聪伟。两片场地上选手开始拉吊练球。 林阳在我身边异常兴奋:“昊昊他们都打的好棒。” 难为这个喜欢运动的大男孩,在我身边一直只是影子一样的存在。能让他高兴的,也只能是看球和指导我比赛了。 现场看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可以更清晰看到球员的细节动作。更关键的是,看球的气氛和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是完全不一样的。 现场的观众情绪,会带动你的血液沸腾起来。比如现在的林阳,手舞足蹈。 我又看了看李思羽,李思羽完全没激动的样子,而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林一丹:“你要多注意看各位高手的打球细节。”李思羽说。 第42章 进攻控制打法 进入半决赛的四位选手,球风各不相同,但却都是世界最顶尖的选手。 林一丹对艾宾森的比赛最先举行。林一丹体能非常好,同时弹跳力、爆发力惊人。和他对战的选手一般压力都比较大。 果不其然,在第一局刚开始没多久,林一丹的进攻就压制主了艾宾森。艾宾森一直被动防守,比分很快来到了11:3。 “这局球基本没什么悬念了。”李思羽说:“不知道第二局艾宾森能不能追回来。” 就在我们以为丹神会很快拿下第一局的时候,林一丹忽然放慢了节奏开始一直打控制。然后俩人比分开始交替上升。甚至林一丹输的球会更多一些。 “这是在干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林阳。 “这是全攻型运动员的控球打法。”林阳严肃地说:“控球并不是控制型打法运动员的专利。像林一丹这种运动员,如果3局比赛一直猛杀,是很耗费体力的。所以,林一丹要想稳赢,首先要控制好自己的节奏。” 我仔细一看,果然,林一丹神全场虽然没有加速,但一直靠自己对球落点的控制调动对手,然而对手也由于巨大的实力差距总是被调动地全场跑,丹神就这样以自己准确的控球,间接造成对手在多拍中的失误。 “这样的打法会有以下几种结果:比分交替上升,或者被拉开,或者落后。这里就要分开讨论了:首先,比分被拉开的话,那么林一丹就会继续这种打法直到取胜;其次,如果比分接近比如18:18的情况,林一丹就会突然加速开瑞全场拿下比赛;最后,比分落后很多的话,丹神就会更精确自己的控制来消耗对手寻找追平的机会,或者再用加速打法拿下比赛。”林阳接着说:“当然也有追不上的时候,这时候运动员大致会尽力去一边控制尽量多耗费对方体力,一边保存、恢复体力来争取下一局的胜利。” “快点赢了比赛不好吗?这样可以一方面打击对手信心,一方面节约体力。”我说。 “如果实力绝对占优,你这种思路是正确的。”林阳说:“但能进入世界比赛决赛的选手,实力都不会差。所以,在领先的局面下,能通过控制更多消耗对方体力是一种策略。” “原来可以这样。”我说。 李思羽则关注的是林丹的发力和步法。 “林昊,你有没有注意到,林一丹的步法比对面简洁很多?”李思羽说。 我仔细一看,确实如此。林一丹的小交叉和跳步较多,而艾宾森则更多使用交叉步。 “这非常关键,在场上艾宾森会耗费比林一丹更多的体力。”李思羽说。 第一局比赛来到了20:13的局点,最后一个球林一丹没有过多和对方控制,而是直接起跳重杀。艾宾森奋力将球挑起,但是林一丹接着一个大角度的跳杀,艾宾森输了第一局。 双方运动员都出了不少汗,相对来讲艾宾森似乎更累,这可能是因为后半局他一直在奋力追赶林丹。 “第二局林一丹还会用这种控球打法打吗?”我问林阳。 “前半局可能会。艾宾森在上一局的体能消耗比林一丹更多,所以林一丹一定会抓住对方这个漏洞来扩大优势。”林阳说:“但是后半局,林一丹会根据情况来做出进攻或者控制的选择。” 几分钟后,开始第二局比赛。艾宾森因为落后一局,开始积极进攻。但果然如林阳所料,林一丹开始的时候依然稳健控制。这导致艾宾森被迫耗费了比第一局更多的体力。 比分来到了11:9,艾宾森领先两分的时候,林丹开始加速进攻。而这时艾宾森因为体力消耗巨大,速度上明显有些跟不上林丹的节奏了。最终21:15林丹取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林丹的速度其实已经比以前慢了。但是实力还是高出艾宾森很多。”李思羽在旁边说:“林一丹现在的比赛很少有全场都十分精彩的情况出现,多数是这种进攻中控节奏的打法。但是依然成功率很高。所以,这种打法也值得你去学习呢,林昊。” 林一丹因为膝盖积水,所以现在打球比以前稳。但靠着这种打法,依然能在强劲的对手面前出色发挥保持很高的胜率。 “进攻型打法的控制战术。”我记住了林阳给我的讲解。很有趣的打法思路。 第43章 进攻与进攻反制 “林昊你觉得接下来陈龙和李聪伟的比赛会怎么打?”李思羽问我。 我想了想:“我觉得他们的比赛应该会比林一丹对艾宾森更激烈。因为他俩的水平更接近。” “还有呢?”李思羽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你要是他们会怎么打?” “呃”我只是一枚小学生,我要是上去不是找死么。当然,我懂得李思羽是想让我主动思考怎么面对不同打法的对手。 “如果我是陈龙,我会在相持中找机会快速进攻。如果没有得分,则继续相持。因为众所周知李聪伟的打法是最全面的,防守也是世界最顶尖的存在。”我说,然后继续分析:“如果我是李聪伟,则我开局一定是打控制。李聪伟是和林一丹一个年龄的选手,比对手大了十岁。那么,比赛中一定要注意节约体力。但是如果对方和他打控制,他的手法更精湛,所以是可以赢球的。” 李思羽给了我个赞赏的眼神:“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不要小看李聪伟的进攻能力。他只是在对战林一丹的时候,显得进攻能力稍差,其实他的进攻能力也是世界最顶尖的。所以,我猜测虽然和你类似,但我更认为,比赛到后面李聪伟会大力进攻得分。” 两人的比赛开始,第一个球就展现了两人非凡的技术。谌龙和李宗伟都打的比较谨慎,都努力控球不给对方机会。双方来回拉吊五六个回合后,陈龙抓住一个后场机会突击李聪伟反手,李聪伟一个扑地垫球将球救起。 李聪伟的最大的特色就是很多看起来很难救起来的球,他可以用很高的质量回接。不得不说,作为他的宿命的对手,林一丹的重杀给他起了很好的鞭笞作用。 但是陈龙作为林一丹的队友,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李聪伟救起了这个球,陈龙以一个质量更高的擦网搓球回了过去。李聪伟起身需要一段时间,导致这个球接球下网。 林阳鼓励地看了我一眼:“昊昊的眼光可以哦,他俩打法和你说的差不多。” 陈龙第二个球发短球后挑后场,李聪伟试探性杀两拍后,俩人又形成拉吊过度。有意思的是中间陈龙打了个反手对角线,李聪伟居然没有进攻也没有侧身拉平高回击,而是也反手高远打了个对角线。结果被陈龙先行反击,杀球后挑直线平高球,李聪伟强行杀球,球下网。 李思羽皱皱眉:“这是在干什么?” 林阳看着我:“这个球有点意思,看来李聪伟想法有点多啊。” “什么意思?”我意思是我不懂林阳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小意思啦,给你们多打几个意思意思意思)。 “李聪伟是认为自己这场球应该能赢,但是又不想耗费太多体力,因为一会要和林一丹打,如果他耗费体力太多,就无法和林一丹争冠军了。”林阳说:“所以,他尽量少转身或者进攻,以便能节约腰部的力量。” 结果想太多的李聪伟第三个球又吃到了苦头,相持中被陈龙一个重杀,回挑底线出了边界。比分3:0,陈龙领先。当然,这个比分虽然有点小意外,却依然在李聪伟掌控之中。毕竟他可以随时爆发出更大能量。 贯彻战术的李聪伟没有改变节约体力的策略,但是改了改打法,第四个球他开始和陈龙平抽。对抽本来是双打运动员擅长的,但是李聪伟作为羽毛球世界顶尖选手,基本功也是最顶尖的。所以在平抽挡过程中,陈龙打了一个球出界底线。李聪伟终于得了一分。 李聪伟发球,他反手发球,故意发了一个后场突袭却不是很靠近底线的中路球。单打这种球陈龙只能跳杀。李聪伟打了一个质量极高的放网球,因为是接杀,他没有用普通的减力挡,而是用了一个很少见的反手撇的动作。这球过网很快坠地,同时还有点转,落地弧线很不规则。陈龙再丢一分。 我仔细一想这五个球,确实陈龙耗费了比李聪伟更多的体力。 下一个球李聪伟毫不客气地连攻两板,陈龙稳健回了过去。李聪伟看到进攻没有成功,果断转为防守,打了一个质量很高的中线平高球。被连追两分的陈龙这时候反而有点急躁,他抓住机会跳杀,因为心态问题,这球力量过大,球下网了。比分被追平。 “真不愧是和林一丹并肩的绝代双骄啊。”李思羽说:“这种对比分的把控,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接下来陈龙愈发急躁,一个挑球出界后比分被反超。因此他为了追平比分,不得不采取强攻策略,连续扣杀得了一分。拿到了发球权的陈龙终于淡定下来,攻守开始节奏平稳,利用一个有利机会,杀死李聪伟。 陈龙作为后起之秀,他的杀球对李聪伟的威胁还是很大的,但是,他在世界大赛中,对局面的把控能力,以及比赛心理的掌握,都和李聪伟或者林丹有很大的差距。 第44章 尊重裁判 陈龙也是一名出色的年轻运动员。他虽然控场能力差,但绝不蠢。下一个球他做了一个反手发短球的动作,拿球和挥拍都很慢,但是发球瞬间突然抖腕,球落到了李聪伟后场底线很深的位置。李聪伟判断来球可能出界,就没有接。结果球砸在底线的边界处。陈龙再得一分。 不想扩大比分的李聪伟不得不在相持中增加了主动进攻的比例。但陈龙打的很稳健,回球依旧滴水不漏。八九个回合后,李聪伟想扑一个质量不算特别高的网前球,球反而下网了。 “陈龙利用自己的技术给李聪伟制造了打法上的压力。干扰了对方的比赛节奏。”林阳说:“昊昊你要多学习两边的优点。” 比分已经来到了7:4,陈龙稳住了开局的优势。李聪伟表情有点严肃。接下来的回合,双方互相抢攻都没有成功后转换为相持,李聪伟有意挑了陈龙一个底线不太到位的半高球,陈龙强杀,李聪伟又放了个网前的偏远的短球,陈龙再次杀,李聪伟毫不客气地挑了个很深的底线平高球。不想失去主动权的陈龙反手一个平抽后场直线,球从边线出界了。 这时候李思羽也看出来了,陈龙耗费了很多体力,却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陈龙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 拿到发球的李聪伟接着想扩大比分,陈龙稳稳控制球落点,靠一个底线的压线球造成李聪伟的判断失误,马上又拿回了发球权。 这个球显然也给李聪伟造成了点小压力,为了不扩大比分的差距,李聪伟连续重杀,线路变化中露出破绽,有个杀球拱网,而且似乎从边线出界了。陈龙没有接,结果球压在边线上。李聪伟幸运地得了一分。球已经被连续的杀球打坏,陈龙提示裁判换球。李聪伟接过新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接下来李聪伟开始积极进攻,把比分反超到12:8,显然,陈龙精湛的技术给他制造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 被反超的陈龙看到李聪伟强力进攻,反而更冷静下来,依旧保持原来的打法,以不变应万变。而李聪伟在连续得分后,体力有所减少,进攻节奏跟着放缓。陈龙稳稳把比分追到了14平。 场外观众有节奏响起了鼓掌和加油声。陈龙换了个新球,发了个小球后找机会开始重杀。 “要加快节奏了吗?”李思羽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是自己在思索。 李聪伟连续接两板杀球后放网下网。陈龙反超比分。强攻得了一分的陈龙,又恢复了大开大合的控制落点打法。每个球都打到四个角最难接的位置。李聪伟并没有很好的进攻机会。 “看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啊。”李思羽很老成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要连续反攻了。这种局面下,李聪伟很难选择。” 李聪伟看到没有合适机会,和陈龙一样打起了四方球,逮住一点机会就打一板或轻或重的杀球。他的基本功比陈龙要好,因此很多回合以后,拿下了这一分。比分15:15,观众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显然在观众看来,这种势均力敌的比赛最有趣。俩人比分交替上升,一直打到16平、17平、18平。体力优势的陈龙连续猛攻,将比分打到了20:18。李聪伟节奏突然发生变化,又开始和陈龙平抽,平抽过程中,陈龙主动变线,球出界。看来在平抽挡方面,李聪伟确实比陈龙要更容易得分。 陈龙冲李聪伟比了个大拇指的称赞,绕场走了几步缓解疲劳。比分追成了19:20,李聪伟发球。 李聪伟发小球,和陈龙打起了精确控制,陈龙一直找不到机会进攻,几个回合后,李聪伟一个擦网带的贴网搓球,陈龙回球下网。比分20平。 “看来李聪伟的战术失败了。”林阳说:“他本来想节约体力,但陈龙没让他攒多少体力。” 我观察了下场上,俩人都淋漓汗,而且李聪伟的汗水可能更多一些。 李聪伟发球后和陈龙打起了拉吊,但是节奏明显加快。可惜他体力比陈龙已经差一点了,所以反而丢了一分。陈龙在多拍相持中,给李聪伟回了一个擦网搓球,李聪伟被迫挑了一个不到位的高远球。球似乎出界了,陈龙没有接。但是来自马来西亚的裁判判给了李聪伟得分。 “那个球似乎出界了?”我有点疑惑地问李思羽。 “我看到也出界了,而且陈龙好像已经走上前去准备和李聪伟握手。”李思羽说。观众席也响起了嘘声。 我看向林阳。 “这是很正常的,裁判在这时候神经高度紧张,很容易出现误判。但是,比赛首先要学会尊重裁判。” 陈龙笑了笑,后头把球捡了起来给了李聪伟。 第45章 输赢都是英雄 比分追成21平,陈龙显然受到了影响,在接下来的一个回合中控制球有点粗糙。七八拍后,一个搓球下网了。我听见观众席上有些马来西亚的朋友响起了喝彩声。 陈龙抹了一打把汗水,打起精神开始连续抢攻。在多拍后放网搓长球,李聪伟挑后场,陈龙杀了一个大斜线的高球。这种球异常难接,因为很难挑也很难放网。而且陈龙这个球非常容易出界。李聪伟经过判断后选择没有接。球落在了底线附近的界内,比分追成22平。这个比分上,李聪伟和陈龙俩人同时选择了拿毛巾擦汗。 我隐隐有种感觉,可能李聪伟的体力已经不太够了,毕竟是一名老将。打到这种比分实在太耗精力了。 果然,下一个球李聪伟又打起了精确控制。这个球陈龙没有再给李聪伟机会,找机会搓李聪伟的正手贴网球拿下了一分。正手网前球回搓要比反手难度高,贴网球近乎无解,李聪伟回球下网。 最后一个球陈龙不急不躁,没有给李聪伟很好的进攻机会。李聪伟一直找机会进攻却始终找不到合适机会,有个球甚至到正手底线李聪伟已经准备起跳,最终却选择了吊球。 不甘心的李聪伟在一个高难度的后场球选择起跳杀球,球边线出界。陈龙拿下了这局比赛。 “冠军是我们的了。”林阳笑眯眯的说。 我理解了他的意思。即使后面两局,李聪伟全部拿下,他的体力也难以让他继续和林一丹争冠军了。我从这局比赛里,明白了体力的重要性,更强烈感受到了李聪伟在最后起跳杀球时候那种无奈和不甘。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李聪伟,何尝不是如此。 工作人员开始清理场地,李聪伟和陈龙有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场上响起了音乐。李聪伟一边听场下教练的指导,一边不停地擦着汗。 “你说那个球是不是裁判故意错判?”李思羽忽然问我。 “无论如何,我们得尊重裁判。”我学着林阳的口气对李思羽说。 “呦,林昊同学你这么高的觉悟。”李思羽看着我:“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呢。”我心里暗自得意。能让李思羽佩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接下来的第二局比赛,比分依旧很胶着。李聪伟开局领先一到两分,但陈龙的节奏明显更快。到5分的时候,陈龙开始反超比分,将比分打到了9:5。李聪伟依旧在打控制,可是,控制需要精确的落点和速度上的支撑。这两者李聪伟都不如第一局做的好了。 而陈龙因为年轻,在节奏上几乎看不到有什么改变。此消彼长,李聪伟很难翻盘了。意识到不妙的李聪伟开始组织进攻,但他的进攻没有给陈龙带来太大威胁,反而造成了几次自己的主动失误。比分打到了13:6。如果李聪伟再不想点其它办法,可能这局比赛很快就会结束了。 李聪伟当然不会束手就擒,经验老到的他开始故意打一些不太到位的后场中路附近的左右高远球,这种球不杀很可惜,陈龙组织了几次进攻。中路高球有个特点,就是虽然很容易被扣杀,但是对方杀球,进攻的线路很难打开大角度。所以李聪伟把这些球很从容回了过去。 利用陈龙的进攻破绽,李聪伟连追了三分。陈龙似乎对这种“赖皮”战术无可奈何。 “遇到这种球该怎么办啊,林阳哥?”我问林阳。 “仔细看,下一个球陈龙会告诉你怎么办。”林阳说。 比分13:10,陈龙开始死打后场两个大角的高远球。如果李聪伟拉后场中路,他可以很轻松吊个网前,如果李聪伟还打后场,他也不杀,接着对拉。这么下来的话,因为李聪伟的高远球是打到中路附近的,陈龙几乎不需要跑动了。所以李聪伟只好主动进攻,结果被陈龙抓住机会反杀。 “看明白了吗?”林阳说。 “看明白了,但是刚开始他怎么不用这种战术破局呢?”我很奇怪的问。 “陈龙是偏重快节奏进攻的打法,出于对自己进攻的自信和体力的优势,他开始没有使用这种更慢节奏的打法。但李聪伟如果一直坚持用打中路的打法的话,进攻无效的情况下他肯定要用这种基础战术破局。”林阳说。 没有其它办法的李聪伟,接下来只能选择积极进攻加速节奏的打法和陈龙拼实力。陈龙的打球节奏和风格依然没有改变,比分被李聪伟追到了18平。 李聪伟松了口气,接下来这个球他需要缓缓节奏,所以他又打起了慢节奏的控制球。但在相持中,陈龙保持了极好的回球状态,李聪伟正手想搓一个贴网球,因为太想控制高度,反而没有过网又丢了一分。李聪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场内走了两圈擦了擦汗。 场外响起一群小朋友用马来语给李聪伟加油的声音。也有一些声音是国内的粉丝。李聪伟鼓足劲杀直线得了关键的一分。 但接下来陈龙没有再给李聪伟任何机会,他利用快速的控制落点破坏李聪伟的进攻节奏,造成李宗伟一个回球失误,然后在20:19的时候发短球强攻快挡,造成李宗伟的第二个回球失误。 21:19,陈龙拿下了比赛。陈龙跪地哭泣。被李聪伟长期压制的他太需要这场胜利。 李聪伟则两眼通红地走下赛场,我无法看到他是不是哭了。因为他满脸都是汗水。 这俩人,无论输赢,都是英雄。 陈龙激动的泪水很容易理解,可李聪伟的心结却有谁能解开。一直被林一丹长期压制十多年,到了林一丹状态下降,他终于在和年轻一辈的小将的较量中,拼成了世界积分第一。可是,这个世界第一,在任何世界比赛中,都会遇到比他小十多岁的年轻新秀的围剿,让他夺冠难如登天。 曾解把功名谈笑收。算当时多少,英雄气概,到今惟有,废垅荒丘。梦里光阴,眼前风景,一片今愁共古愁。人间事,尽悠悠且且,莫莫休休。 李聪伟默默擦干了脸上的汗水,落寞地坐在凳子上,等待着一会进行的季军争夺赛。 第46章 观众互动活动 中国队已经提前锁定了冠亚军,所以看台上的气氛也轻松了很多。接着进行的冠军赛中,林一丹2:1赢了陈龙。林一丹激动地在场上大吼大叫,还把衬衣脱下来扔给了观众。看台上的球迷疯抢,最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抢到了林一丹的那件湿透了的带着体香的yonex衬衫。不知道这位大叔是准备把衬衫风干压到枕边辟邪还是清洗干净压在箱底自己的内裤边珍藏。无论哪种选择似乎都有点沁人心脾。 陈龙则懊恼地把拍子扔到了地上,跪地祈求上苍的赐福。可能是祈祷下次比赛上苍给与他无尽的神力。但是他没注意他跪拜的气势是刚从裁判岗走下来的胖胖的马来西亚裁判。 从这个裁判对他的疑问球判分来看,他的祈福有可能获得魔性的光辉。当然,从裁判的体形来看,他还是比较像天使的。 李聪伟和艾宾森的比赛中,李聪伟因为和陈龙打的时候耗费了过多体力,再加上艾宾森本来就有年龄优势。结果李聪伟输给了艾宾森,让世界排名第9的艾宾森爆了个小小的冷门。 打完比赛后组织方开始颁奖,奏国歌。有的人已经起座准备离去。这时候馆里突然响起了组织方的声音:“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提前离去。接下来由华为公司赞助,将举行林一丹、李聪伟两位世界冠军和观众的互动表演赛,幸运观众将从现场挑选。” 真是个意外惊喜。首先是李聪伟的表演赛,现场挑选了两个观众和李聪伟打比赛。比赛规定打六分球,6个球都是观众发球。主持人从现场举手的观众里选出两个幸运观众,虽然两个选手都打的有板有眼,但是毕竟只是初级爱好者水平,在李聪伟严密的防守下无计可施,最后以两个6:1落败返回观众席。 而那两个1分,也是李聪伟让观众得分的。 “我如果上去,肯定比那俩观众打的好。”我对李思羽说。这两名观众跑动太慢了。 接下来是林一丹的的表演赛。主持人开始征集幸运观众:“哪位观众想和我们的超级丹打友谊赛请举手?” 李思羽疯狂地挥动着手:“这边,这边” “好,就由第6排这名同学上台。”李思羽飞快地跑了过去,对着全场用麦克风喊:“主持人您好,我举手是为我弟弟选的。他羽毛球打的特别棒,林一丹是他崇拜的偶像,他特别想和林一丹学习一局。”说完李思羽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在场上冲我招手。 尼玛,这是给我引火上身啊。不过我也很想和林一丹学习一局。刚才的幸运观众和李聪伟打,我感觉明显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就被打败了。 林阳笑眯眯看着我:“小昊加油啊。” “好。”我暗下决心,一定要从林一丹手中得几分。 全场观众看到一个比李思羽年龄更小的选手上场,给与了我热烈的掌声。显然李思羽说我“打的特别棒”,也让观众有所期待。 我走到场上,林一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可能他不习惯与我这么小的选手交手。 小瞧我是,哼。让你见识一下小爷的厉害。我用反手发球的姿势,突然偷袭了林一丹一个后场球。林一丹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一个后退,打了个很快的网前吊球给我。 这个吊球他没有太用力,这我还客气什么,我上前就是一个扑球到林一丹的正手直线位,速度非常快。场上响起了一阵掌声。显然我的水平比刚才两位观众都高,观众看得比较过瘾。 林一丹一个垫球回到了我的中场,不很高正好方便我杀球。但是我没杀,而是吊了林一丹一个正手的网前短球。因为这是个中路球,我杀球正中林一丹下怀。林一丹从容一个交叉步上网,把球挑到了我的后场大角。 这个球有点深,我只好后退拉了林一丹一个正手底线。林一丹看出我的实力并不算很弱,给我回吊了一个网前球。我上网,挑林一丹反手大角。林一丹继续打了一个我的后场高远球。我跳杀,林一丹扑救,然后回球不很到位。我接着杀,林一丹接着挑我连杀了七板,林一丹总是挑了个不远不近的球到我的中后场。看到杀球无效,我只好打了一个吊球过度。林一丹做了个搓球动作,我上网后,他的搓球动作忽然变成了勾对角动作,我拍碰到球但是没回过去,球下网了。 不过这个球观众看的是很上瘾的,观众席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我开始思索,杀球显然是不行的。我的杀球速度太慢。我想起了李冲伟的控制球。 不行,比控制是找死,我显然基本功拼不过世界冠军。这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么,只好乱中取胜,平抽挡好了。 我发了一个短球,林一丹回球后我轻杀过度,开始和林一丹平抽挡。不过我使了点坏,我在平抽挡过程中,故意把一些球的弧线打的半高,让林一丹很难舒服平抽过来。但是林一丹似乎猜测出了我的想法,他和我的平抽挡,使用挡球更多一些,回来的球比较慢,有的也比较高。我逮住两个机会杀他场地的左右两腰位置,他都挑到我后场形成转换。又是十几个回合过去了,我被迫重杀,被林一丹找到机会放网和挑后场结合,把我溜死。 我朝远处我的座位看了下,李思羽果然在幸灾乐祸地看着。 这家伙在看我的热闹,我怎么会让他如意。既然林一丹自恃身份不肯杀球,那我打起来就比他轻松多了。下一个球我发了个长球和林一丹打起了拉吊。我思路很简单,一共六个球,我要看你不杀球怎么破局。 我俩来回拉吊了十几个回合。林一丹一点都不着急地和我对拉四个角。而我在回一个正手半高远的球的时候,吊球下网了。显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和林一丹拼拉吊这种基本功,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赢球。 场外的主持人和观众都给我加油。不知道是不是同情我。 第51章 煎熬 北京的下班高峰,交通永远是那么挤。与其它城市不同,北京的下班高峰时间比较长,从下午五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多。公交车辗转将近两个小时,杨斌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狭窄的出租屋。 回家前杨斌照例买了些馒头和咸菜。 杨斌的爸爸依旧斜躺在床上,这几天他的身体已经略有恢复,可以自己斜躺起来了。但是身上依旧还是很疼痛,要想出去干活还需要再过一段时间。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杨斌的爸爸问杨斌。 “没事。”杨斌闷声闷气的说。“我找了一份兼职,晚上在干兼职。” “哦。”杨斌的爸爸没说话。杨斌开始打热水,洗脸。 “你胳膊上的擦伤是怎么回事?”杨斌的爸爸问。 “不小心碰的。”杨斌不动声色地说。 杨斌开始用热水洗自己的脸和胳膊。碰到擦伤处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想呻吟。杨斌的爸爸默默地注视着杨斌瘦峭的身影。 杨斌开始吃饭,馒头很干,得就着热水。 “慢点吃,多吃点咸菜。”杨斌爸爸说。 “嗯,好。”杨斌说。两个男人都没有什么交流,杨斌吃完东西便和他爸一起睡了。灭了灯,屋里一片黑暗。俩人躺在床上,杨斌的爸爸 把脸背转向墙。 “真的没事吗?”杨斌的爸爸忽然说。 “真的没事。”杨斌说。 杨斌把身体转到了另一边,俩人背对背。 “没事就好。”杨斌的爸爸说。俩人继续沉默。过了很久,杨斌的爸爸长叹了一口气。 “爸,我真没事,我找了个特别好的兼职工作。”杨斌听到他爸的叹息,沉默了几秒钟,说。 “那你你找了什么兼职?你别被人骗了。”杨斌他爸说。 “挺好的一个兼职,赚钱特别多。一个小时一百五。”杨斌说。他想用这个话题吸引他爸的注意力。 “什么?”杨斌爸爸扭过头来,语气有点惊讶又有点严肃:“不是什么违法的营生。” “不是,我今天遇到了一个阿姨。她让给我给他外甥当羽毛球陪练。”杨斌说。然后大致把下午遇见云姨的事情说了。只不过他隐藏了自己摆摊和被打的经历,而是说偶然聊天遇到的云姨。 “爸,我觉得云姨人挺好的。她听了妈生病和你受伤的事情,还哭了。”杨斌说。 “真能挣这么多钱吗?”杨斌他爸还是有点疑惑:“要真的能挣那么多钱,那你真是遇见了一个大恩人。咱得记着人家的恩。” “反正我周末先去试试呗,不成我再回来。”杨斌说。 “也行好小子,真有你的啊。”杨斌爸语气终于有点轻松:“比你爸有能耐多啦,一个小时能挣你爸一天的工资。不愧是我儿子。” “就是还是您厉害呗,能生出我来。”杨斌嘻嘻笑着。终于不用让爸爸担心了。但是,这也意味着周末他必须要去云姨那里试试了。 放下心事的杨斌爸不久后均匀打起了鼾声,杨斌在床上开始打开手机上的计算器计算。今天的货品损失了多少钱,挣了多少钱,丢了多少钱。再加上好心的年轻人给的两百元,亏损不算很多。大约只有十几元钱。 反复计算了二十多分钟,算了三四遍账,杨斌终于做出确认。 “要是能有几个推荐票,生活就不用这么窘迫了。”杨斌想。 村庄的人一般休息的早,夜很静谧。从朝北的小窗望出去,杨斌竟然看到夜空里闪烁着几点星光。他这才惊喜地知道,原来这雾霾的北京,也会有蓝天晴朗,也会有星光闪烁。 我们背转阳光, 相互说谎, 水在黑暗中流淌, 如同诗在寒冬流浪。 你看不到远方的天空, 我承诺明天给你一片晴朗。 带你到清澈的湖水, 无垠的草原, 放声歌唱。 我们背转阳光, 我们背着阳光。 第52章 动羽俱乐部的访客 大师赛结束已经好多天,我依旧因为未能赢林一丹哪怕一个球而耿耿于怀。但友谊赛对我意义重大,它让我认识到自己离世界顶尖运动员还有多大的差距。 没有打过羽毛球的朋友不明白这种差距。很多时候,很多业余圈的朋友认为自己已经是圈内的高手,就想当然以为自己可以和任何人打打,总能得分。可事实并非如此,一旦你和世界顶尖运动员交锋你就会发现,自己一分都很难得。 林一丹甚至前4个球都没和我好好打,只是随便拉拉球吊吊球,我依然一分也得不了。如果不是我在最后两个球能稍微打乱点林一丹的节奏,我可能对羽毛球该彻底失去兴趣了。 我和杨斌不同,杨斌是把羽毛球当事业,我现在嘛,只是感觉到羽毛球有趣,可以找一些乐趣,找些自信罢了。 但林阳可能并不这么认为。大师赛过后他的话明显少了,像是在想什么心事,紧接着我很悲催的发现,我和阿曾早上晨练的项目增多了,运动量更大了。显然林阳是把我照着顶尖运动员来培养的。 “跑的太慢哦?” “跳楼梯台阶要比以前快5秒哦。”林阳在我身边飘着,慢条斯理的说。完全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 于是乎,作为必然的结果,我上课睡觉的时间也更多,被赵阿姨揪耳朵罚站的频率也显着增高。以至于最后赵阿姨都不再和我对话,只怒喝一声我的名字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然后一个眼神过来,我就乖乖去门外即可。 我一边摇晃着脑袋让自己清醒一边走出教室的时候,总看见小溪那怯怯的眼神先朝着赵老师一瞥,然后偷偷转到我身上来。 至于阿曾,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会给我比一个拳头,加油的姿势。精力旺盛的他早晨和我一起训练,但是下午打球依旧生龙活虎,具有驴一样的精力和叫声。 当然输给林一丹这么丢脸的事我是不会主动和阿曾他们说的。 我想的太圆满,现实太骨感。李思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件事情和他们说了。 “如果让你上去,你也一分得不了的。”我只好如此呐呐地对阿曾说,底气却略有不足。 好在很快又到了和动羽俱乐部活动的日子了。大家对我打趣的恶趣味很快转移到新的事情上。 两周后就是中学联赛以及四所小学的校际交流赛时间。于方方和李思羽认为我们应该加大训练量和运动量。直接的办法便是去海康体育馆活动。于是晚上大伙一起曰同去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小溪把李雪也叫来了。 李雪显得有些不情不愿地被小溪半推着,口中还虚情假意地喊着不要不要我不想去之类。 女孩子就是喜欢喊不要,真愁人。 杜海康看见我们来了眼睛一亮:“思羽你们来了啊?太好了,我今天正好缺几个水平差点的选手。” 这话说的真让人不舒服。 “康哥,你这么说话我可不爱听了。我打的很好的好么。”我说。这段时间已经和杜海康混的比较熟,基本可以称兄道弟。但是羽毛球俱乐部的活动费用杜海康却也没给我们打折。叫什么来着?嗯,亲兄弟得明算账。 “对对,林昊刚和林一丹打过友谊赛呢。”于方方说:“6:0输了。” “哈哈,大师赛吗?那场球我也去看了呢。林昊那几个球打的不错。”杜海康说。看来我在动羽的贞操也保不住了,我想。因为看比赛的肯定不止杜海康一个。 “是这样的。”杜海康接着说:”我这边今天刚好有个北京俱乐部的哥们来龙城旅游,带来了他们俱乐部的几个人想和我们打打比赛。你也知道我这里大部分都是专业选手,人家那个俱乐部是业余选手多。所以你们来了正好,好好打,哈哈。” 杜海康发出愉悦的笑声:“思羽你们输了没事,就当促进俱乐部的友谊了。”背后的意思显然还是认为我们打的差,是会输的。切。 李思羽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输呢。”回头对我们说:“兄弟们,被鄙视了。今晚干爆他们。” “干爆他们。”李雪和小溪一声怒吼。前台的健壮姐姐被吓了一跳,忙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以确定这里是不是有人在打架。 场地上已经有一些人在活动了。看场地上的人练球的架势,确实没一个打的差的。 “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杜海康把人都叫过来发言。他首先指着站着一起的一拨红色运动服的人说:“这是燕京超越梦想俱乐部的队员,今天和我们打友谊赛。大家欢迎。” 我们和动羽俱乐部的老队员鼓起掌:“欢迎欢迎。”虽然是业余俱乐部,穿的很正规的嘛。 杜海康特别地指着其中一名瘦高青年:“这是我原来省队的队友李卫东。后来进入国家队退役了。” “大家好。今天很高兴带我们俱乐部的成员来海康这边交流,很高兴能认识各位朋友,欢迎指教。”李卫东朝着我们挥手笑着说。 杜海康接着补充:“今天我和卫东不打比赛的,我俩负责带队。大伙玩的开心,好不好?” 一个动羽的老队员不和谐地喊了一声:“海康,最好的欢迎仪式是不是打败他们啊。”底下众人哄笑。还有人起哄:“海康你和卫东开撕我们才最开心。” “别闹。”杜海康哈哈一笑:“穿蓝色运动服的,是我们动羽俱乐部出成员。至于这群年龄比较小的选手,是我们的外援。来自晋阳书院附小校队的朋友。动羽这边应该认识,别小瞧他们哦。很厉害的。” 其实除了李思羽我们都不是校队的。但是杜海康为了抬高我们的身份,把我们都说成了校队成员。即使这样依然引起了红色队伍的一阵小声议论:“这群孩子行吗?” “就是,这不是应付我们嘛。” 还是李卫东出来说话了:“大家安静。我们俱乐部来自业余选手,而动羽俱乐部的成员全部来自职业队伍,所以大家千万不要以为比赛很容易赢。”李卫东是国家队的退役运动员,所以一谈到比赛,他的表情很是认真。 李卫东看了看我们:“即使是这些年龄小的朋友,也是正规训练出出来的,大家千万不要以为很轻松就可以赢。” 第53章 交流赛开始 和超越梦想俱乐部的比赛一共五场比赛,分两个场地进行。比赛设立了一场男单,三场男双,一场混双。其中男单放在第三场,混双放在第四场,男双则安排在第一、二、五场。 团体赛之所以没有设置女单和女双,是因为社会上的羽毛球俱乐部大多都是由男队员主导,女性少的可怜。所以不论是晋省的动羽俱乐部还是燕京的超越梦想,只有寥寥无几的运动员是女选手。不过相对篮球和足球,羽毛球算好的。 “思羽你一会第三局打个单打,陈永曾和林昊搭个双打第二场。”杜海康对我们安排。 “我打单打吗?”李思羽看起来有点犹豫。 “对啊,你不是很擅长单打吗?”杜海康说:“输了没事的,我们其他人都是稳赢的。” “康哥,羽哥,这么好玩的活动不带我一个吗?”懒洋洋的调侃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身看,高军一步三晃荡地走了进来。这哥们性格也好,脾气也好,卖相,咳咳,长相也不错。就是怎么看都像个小混混,永远没个正经样子。 “要不你来打单?”李思羽对高军说。 “呀,单打我怎么打的过你。”高军一惊一乍地说:“而且,我还是和林昊搭双比较有感觉。阿曾好兄弟,你给我让个位置行不。” 阿曾挠挠头,显然有点不太乐意。但是阿曾不太擅长拒绝人,何况高军嬉皮笑脸求他。 “好啊。”阿曾稀里糊涂回答,一边还绽放出傻呵呵的笑容。浑然没想到这样的话他自己晚上就打不成球了。 还是小溪看不过去,对阿曾说:“阿曾,我们和方方部长他们在旁边的场地打混双。” “唔,好啊”阿曾浑没想到这是对他的一种安慰。我感觉上帝把他的智慧点都充值到体力上面了。 “海康,你们那边人定了吗?定了开始比赛了啊。我们的小伙都等不及了。”李卫东在旁边场地喊。只见李卫东旁边的一个光头大叔拿着球拍热身,原地蹦了两下。这时机抓的很好,貌似宣布李卫东说的“小伙”已经出境,而且抢镜。 “好了好了,来马上开始比赛。”杜海康一边朝场地走一边转身对我们几个交代:“你们赶紧自己协商一下,一单一双。” 我算看出来了,我们显然是非种子选手待遇,完全不被杜海康重视啊。交代比赛都这么含糊不靠谱。不一会比赛开始,我和高军先上,在二号场地对战超越梦想的二号男双。另一个场地则是动羽的一号男双对战超越梦想队的一号男双。多数人都围观在双方的一号男双的场地周围观战,分明是看不起小学生。 好我会让他们看到小学生的威猛的。 还好我的小伙伴阿曾、于方方和小溪、李雪围观在二号场地。李思羽也过来和我、高军击掌:“加油加油。” 超越梦想的带队李卫东显然也有些看轻我们,他和杜海康在旁边唠嗑:“海康,你这直接让小学生上,也太鄙视我们俱乐部的水平了。好歹这些队员都是我的亲传弟子。” 杜海康淡淡一笑:“卫东,论水平我比不过你。不过我这俱乐部队员都是正规军哦。你那俱乐部里的选手大部分是半路出家。不过呢,友谊第一,我们叫小朋友来就是让你们别输的太惨。”杜海康神情得意。杜海康的意思李卫东当然明白,羽毛球技术性很强,还是要看童子功的。 李卫东笑笑没有争辩:“场上见真章,你们可别夸海口,到时候输了会不好意思的。”运动员都有不服输的性格,俩人虽然都早早退役,比赛的输赢,那是谁都不想让步的。哪怕不是自己上,而是自己组织起来的一个业余俱乐部。 “我还会不好意思吗?对了这几天你们安排好怎么玩了吗?”杜海康一边看比赛一边问。他的目光也集中在了一号场地。 “晋城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准备明天去晋祠玩一玩,后天去平遥古城。如果时间来得及,再去趟五台山。”李卫东说。 “平遥还可以,有很多晋省的小吃。五台山就别去了,你们不成还准备要出家啊。”杜海康说。 俩人说话间,一二号场地的比赛已经开始。 一号场地的动羽俱乐部队员是两名退役选手,老王和赵杰。两名队员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但是手法精湛的很。不足之处是俩人退役后都没怎么系统性训练,身体都有点发福。而对面的超越梦想俱乐部的选手则是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 杜海康看了看四个人的比赛,老王和赵杰的技术要比对方好。但对面的两个年轻人也不差,进攻很是积极,应该是跟着李卫东学球很久了。 超越梦想俱乐部的两位年轻选手一直在跳杀进攻,但是老王和赵杰的防守非常出色。而在连续跑动中,两位年轻选手大赛经验不丰富的弊端显露出来,是不是一个进攻节奏延缓,就被老王和赵杰反击。 场上比分是9:4,动羽俱乐部比分大幅领先。照这个节奏,应该第一局能轻松拿下了。杜海康朝着李卫东眨了眨眼睛:“卫东,你看场上比分,你们的主力队员落后很多呢。” “哈哈,还早,这才刚开始。”李卫东装着毫不在意。 杜海康又看了看二号场地,二号场地是我和高军的比赛。 可能是因为我和高军年龄都比较小的原因,对面换上了三号男双和我们打比赛。超越梦想的三号男双是两个中年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看上去很斯文带着眼镜,另外一个则是刚才那个光头的壮汉。原来他那蹦跶两下是给自己热身。 戴眼镜的中年人手法很娴熟而且很冷静,看样子是球场上的老鸟。他的技术很全面,但是杀球并不太有力。对我和高军造成的威胁不是很大。 光头的壮汉大约三十出头,身高一米八左右。这人的技术比眼镜男差很多,但是不是一板重扣让人很头疼。扣杀力量足,线路刁钻。现在的比分是7:5,我和高军领先。但对方的得分主要来自于壮汉的扣杀。 如果要打开局面,应该是从壮汉身上下手比较好。 第54章 突破防线 既然光头大叔的基础没有那么好我灵机一动,冲着高军使了个眼色,悄声在高军耳朵边嘀咕了几句。高军听的连连点头。 因为打法原因,我和高军的双打配合是很舒服法的。我俩一个主攻一个主控制,节奏打起来对手很难应对。高军听了我的话,后面的比赛中,刻意把球都朝着光头大叔打。高军的控制球很好,网前技术假动作又多,光头大叔很难应对。而我的杀球也是朝着光头大叔身边打追身很多。 不一会,光头大叔已经气喘吁吁累得不行。与他形成对比的是眼镜男却没有接到几个球,汗都没出多少。眼镜男似乎心有不甘。而我和高军则一脸坏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一会比分已经拉开了,16:11。 这时候眼镜男和光头大叔也交头商量了几句,俩人更改了战术,不论什么球都死压我和高军的反手大角。双打中这种球杀球比较容易。但是,如果杀球杀到眼镜男,他就会打出精妙的控制。杀到光头大叔那里,他会再起一板高球过度。 这种战术对成年人没什么效果,但是对我和高军来说,我们和对面有力量和身高上的差距。所以最终虽然我和高军拿下了这一局,比分定格在了21:18。虽然赢了,但我和高军也打的很累。 下来李思羽问我和高军交头接耳什么了。高军一脸坏笑出卖我:“林昊说让我俩一直照着光头的脑袋打就赢了。” 李思羽沉吟片刻说:“这个思路没错,但是你们应该想办法调动光头大叔去前场,让眼镜男到后场。这样效果会更明显。” 李思羽的战术没问题,也很容易理解。但是,要怎么做到还需要想想。我于是想林阳请教,林阳补充说,要让眼镜男到后场,要对光头这边多打下压和近网,对眼镜男这边则多打场地后腰和后场平高球。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休息时间短,他并没有详细解释。 第二局比赛开始前,我没有急着发球,先扭头和高军说了会悄悄话。内容当然是把林阳告诉我的话和高军说了。 比赛正式开始,我发短球。这时候对面也回接短球,高军刻意勾了一个近网质量很高的球到光头大叔这边。光头大叔上网放网,高军马上回放,光头大叔只好在网前挑了一个后场的高球,我回拉平高球直线到眼镜男的后场,轻松把俩人的站位调动开。 眼镜男进攻能力不强,而且平高球速度很快,他只好选择回拉。 我和高军连杀光头大叔的追身。光头大叔防守了两板,第三板终于起了个很不到位的球,被高军扣杀得分。 羽毛球双打就是这样,当配合的双方有一方有明显缺点,又被针对的时候,比赛就很难打了。林阳的眼光很高,指点的战术也很专业,拉平高球可以调动眼镜男退后,杀他的中后场则逼迫他不能上网抢网。业余选手和职业选手的差距在于,可能动作方面像模像样,但是在系统性的战术和打法方面,一般是没有练习过的。林阳的战术彻底限制了他俩的优势,整个比赛打起来非常轻松。 更关键的是,我再和林一丹打过友谊赛以后,我好像开窍了。 我深刻领会到了和高手战斗时候,高手的那种控制场上节奏的感觉。所以我试图模仿林一丹,去找到那种控制场上节奏的感觉。我感觉我的羽毛球水平从和林一丹打了友谊赛以后,涨了很大一截。这局比赛仅仅打了十几分钟,比分就定格在了21:12。我和高军轻松拿下了这局。 旁边看球的杜海康貌似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赢了?林昊你涨球了啊。” “内个,我是不是破坏了友谊”我故意说,掩饰不住小得意。 比赛玩对面的两位大叔友好地过来和我们握手,我还听见光头男兀自在口中不停嘟囔:“怎么打的啊,太臭了太臭了” 我装作很谦虚的样子:“承让承让。”心中却在窃笑。哎呀,憋的脸皮好难受。(林阳:你还有脸) 于方方一脸羡慕地看着我:“林昊好牛,这局打的” “行云流水。”我不客气地接过话,给自己脸上贴金。 “哈哈,昊子一会和我打一局。我看你好像比以前厉害了。”阿曾在旁边夸奖,然后补充了后半句:“看我灭了你。” 杜海康走了过来:“思羽,你热热身准备上场了,我们的一双输了。你这局要想办法赢。” “什么?老王输了?”我和高军都很惊讶。听杜海康一说才知道,原来虽然赵杰和老王的技术很精湛,但对面俱乐部的年轻选手体力充沛,在场上一直通过压后场和全攻打法和老王赵杰拼体力而不是拼技术。所以老王赵杰拿下第一局后,第二局第三局都以微弱的比分差输了。 对面的队员打的很聪明,当技术上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全攻打法是个好策略。因为在攻击的过程中,各种控制技巧就很难发挥威力。至于到位的后场球,基本上双打是没法打吊球的,只能杀球和回拉。所以,这是年轻运动员拼老队员的一种方式,把技术对抗转换为体力对抗。 不知道是不是李卫东指点的,但显然对方打对了战术。 我看了看一号场地走下来的四名运动员,老王赵杰已经彻底瘫坐在地上,对面的两位队员虽然一身汗,但是还在谈笑风声。老王和赵杰输在了体力而非技术上。 “思羽这把看你了啊。”杜海康拍拍李思羽的肩膀。 “好。”李思羽想了一下,回答。 然后杜海康朝着前台喊了一声:“英子,来打球啦。混双。” “好嘞。”只见前台的英姐利索地一拖外套,露出里面的t恤。虎气生生地走出了前台,颇有侠女的风范。但是侠女一般英姿飒爽,英姐比较英姿肥胖。 我这时才知道,我们的混双选手居然是海康羽毛球馆的前台。 “英子以前也是体校退下来的。水平很不错的,这把比较靠谱。”杜海康对我们解释。 第55章 混双比赛 和英姐搭档的是小江。小江是晋省某个大学校队队员,目前还在上学。今天小江听说有比赛,特意赶过来参赛。 以前我和思羽在动羽俱乐部见过几次小江,他圆圆的脑袋,一身精壮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力量。小江一边走向场地一边拧拧头,活动活动手腕四肢。显然是憋足了劲想把这场比赛打好。 超越梦想俱乐部的选手恰好也是两个大学的系队成员,俩人都比动羽这边要瘦一些。英姐刚毕业没多久,其他三人是在校生。这场混双比赛。应该是比较水平相当,应该有看头的。 我从来没见过英姐打球,所以我把目光关注到了英姐这边。光看英姐的大腿,我还以为英姐是练长跑的,没想到居然是练羽毛球出身。英姐已经走到场地上和小江练球,看她的练球动作,显然是个高手。 对面的超越梦想俱乐部的选手练完球,走下场地喝了口水,然后上场,比赛正式开始。经过猜先,英姐开始发球。 只见英姐上去就是一个正手的中路高远球。 我吓了一跳:“这么猛?” 羽毛球双打的发球规则和单打不同,发球不能超过第一个底线。而单打则可以发到最外围的第二根底线。所以,为了防止对手扣杀,所以双打大家都不发高远球。除非很自信对面杀不死自己。 杜海康尴尬一笑:“英子原来练单打的。”接着他冲场上喊:“英子耐心打。” 对面的选手一个杀球过来,英姐一个轻巧放网,对面选手回球略高,英姐马上一个快速的扑球下压,得分。果然很猛啊。英姐回头朝杜海康灿烂一笑,露出白洁的板牙。 超越梦想的选手互相轻拍了下手,彼此示意没关系。第二个球英姐发了个短球,超越梦想队的男选手轻扑了一个网前。小江有了一分垫底,想快速再得一分。所以他网前回扑,结果球下网了。 比分1:1,超越梦想队很谨慎地发了个比较慢但是弧线很低的网前球。英姐轻推中路,对方男选手快推变线。小江回扑,对面女选手又一个回挡到英姐追身。英姐被迫起了个后场底线到对方女选手这边。这个球很深,对方女选手后退强杀,球下网。看的出来,英姐的底子还是很好的。 我顺便瞥了眼李思羽那边的比分,李思羽对战的是一个高个子中年人。我看见李思羽连杀两板变线得分,比分4:1。看来李思羽这边不用担心。 我放心把都又转向英姐。动羽俱乐部这边该小江发球。小江想发个中路压线球,对方没接,球差一个球头落在了界外。比分变成2:2。小江用球拍比划了一下刚才的发球,有些懊恼和自责地晃了晃脑袋。 显然小江心情有些急躁。这时我看见英姐低声安慰小江:“没事没事,慢慢打。”英姐对比赛心理的把握也反映出英姐的丰富经验。旁边林阳点点头像是表示赞许。 小江点头,为了缓解紧张顺便在场地上晃了晃身体和四肢。接下来对面还是发短球,小江看准球的最佳击球点连续三个扑球,但是对方很稳健地继续都回给了小江。然后在第四板忽然打了个斜线大角中后场的变线。小江没有接住,再丢一分。小江握了握拳。 下个球小江依然快扑对方,但是角度变大了些。这导致对方的回球没有那么低,小江快抽转杀球,连杀两板对方女队员得分。我看见小江吁了口气挠挠后背。这个球真正缓解了他的紧张情绪。比分3:3。 对方水平显然也不错,意识到了英姐和小江打出了节奏,所以下个球开始压后场打开线路。几个回合后,被调动到后场的英姐一个头顶杀球,球下网没过。 但紧接着,超越梦想的队员也犯了同样的毛病。球被场上的小江挑到女选手的后场,超越梦想队的女队员奋力杀球,球也同样下网。我同事看到杜海康和李卫东抚了抚额头。他俩估计对自己队的女队员发挥都不很满意。 在混双中,最佳的击球站位是男队员在后面进攻,女队员在前面封网。但一般女队员是被针对一定一方。而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打乱对方击球步调,把女队员压制在后场。这点打混双的人都应该明白。 比分继续追评,4:4。还真是一场激烈的比赛。从技术上看也许英姐和小江略好,但比赛并非仅仅技术,球员的发挥,球风等很多因素都使比赛具有不确定性。 我转身看李思羽的场地比分,已经9:4了。看来毫无悬念。所以我注意力接着集中到英姐这边。轮到小江发球,小江轻切球托,发了个很慢的弧线稍远的网前球。这个球看起来貌似比正常的网前球高了一丁点,对方球员认为是机会,扑球。球下网了。这应该是小江对羽毛球的球托轻切的效果。 得分后的小江估计心里得意又紧张,从场地右边转换发球区到左边,拿着球掂,球还落在了地下。林阳轻轻对我说:“小昊,你在比赛中要注意对手的这种细微动作,这都反应了场上球员的心理和运动状态,比赛中都是可以利用的因素。” “嗯。那林阳哥对面的男选手缕了缕自己的分寸头,是什么心理状态?”我故意呆萌地问。 “死孩子,那是他让自己注意力更集中的一种方式。集中注意力可以使击球准确性大幅度升高。”林阳笑骂。唔,原来还有这种讲究。 比赛继续进行,小江接着发球。依旧是网前短球。双方互争网前主动权。期待打开局面的英姐,在接一个反手挡网的时候,用反拍减力推。结果球没过。英姐已经长时间不训练,手感显然没有上学时那么好了。 所以比分继续平着,5:5。英姐把球从地上捡起来,打给对方时候不自禁地撅了撅嘴。按照林阳的说法,这应该是她心理某种波动的表现? 第56章 思羽的意外状况 接下来的球,双方仍旧互争网前的控制权。后来鬼使神差的小江挑了一个高球给超越梦想的男队员。对面男队员狠狠做了一个扣杀姿势,英姐急忙后退反手,结果对面男队员轻轻吊了个网前。英姐再回防的时候下网。这也应证了林阳的那句话,不集中注意力,回球失误比较高啊。 对面男选手杀完球后,一边走动一边还又挥了两下拍。估计是杀球改成吊球没有尽兴。 观察运动员的细节去判断他们的心理,貌似很有趣的样子。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林阳教给我的这个知识,对于高水平运动员是多么重要。但现在这个阶段,我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不过庆幸的是,有趣的事情我都很喜欢。 英姐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接的球没接好,自己也抖了两下拍,振奋了一下自己的精神。 对面男选手发球,英姐扑球。然后对面男选手回扑长球,小江抽挡,下网。杜海康在场外发出了不甘心的一声呼气。 这俩人配合不太妙啊。要不就小江不在状态,要不就英姐不在状态。但就是这样比分还一直保持着平分,可见俩人的技术领先对面很多。还好下一个球英姐又快速扑网前得分了。不然杜海康估计要哭了。 比分6:7,英姐和小江落后一分。英姐发球。双方抢网过程中,小江又鬼使神差挑了一个高球。对面马上扣杀,英姐凭借老到的手法控网,形成被动情况下的转换从后场转到了网前。然后双方互相扑球抽挡,小江反手又抽了个半高球。对面马上一个重抽,英姐半蹲着肥胖的身躯,回了一个质量不很高的挡球。回完英姐已经坐在了地上。对面一个杀球得分。8:6,对面领先了两个球。 我再看看思羽那边。思羽已经打到了13:5。比刚才的9:4差距更大了。 “海康哥,你看还是我们小学生靠谱。”我对杜海康说。 “呃,还真是。”杜海康冲着英姐大喊:“英子,输了球扣你工资奖金啊。” 英姐冲杜海康翻了个大白眼:“哎呀,知道啦。别捣乱了。”估计是扣奖金的话激发了英姐的斗志。英姐下一个球劈脸朝着对面的女选手一个扑球。女选手回球下网,英姐这边直接得分。小江和英姐相互拍手鼓励了下,小江开始发球,还好发球比较到位。但是在连续对抗过程中,小江再次挑球失误,出了边线。这个失误有些不应该,比分到7:8。英姐和小江都表情比较凝重。 杜海康两手交叉在胸前,小腿不断地点颠着。然后又长长吁了口气。局面看起来没他想想的乐观。 小江深深吸了一口气,接对方女选手的球。对方女选手发短球,小江反手回扑对方,带了点切削的劲。对方回球下网,又是一个直接得分。这样比分又平了。 这下李卫东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看俩人的比赛。8:8是一个比较关键的比分了,因为再过两分就进入后半场了。这个比分上,谁能率先打破僵局无比重要。 英姐发球后,小江和英姐开始找机会主动进攻。不过对方的起球比较到位,因此英姐和小江连杀几板都没有将球杀死。不死心的小江依然连续杀球,结果被对方女选手推了个大斜线,回球下网。李卫东看到这个球又坐了下来。小江尴尬地微笑着在场上走了几步。 英姐和小江俩人平复了很久,才示意对面发球。英姐连续扑网,再得一分。9:9平,依然是平局。 就在我看英姐和小江正投入的时候,另一篇场地上,李思羽忽然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暂停。我们都不明就里。杜海康和李卫东站了起来。 李思羽走下场,我看到他手抖动的很厉害。 “学长你怎么了?”阿曾问李思羽。当时我们大家都觉得可能李思羽只是太累了或者腿抽筋了之类。 “没事。”李思羽淡淡的说:“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头有点晕。阿曾你帮我打完这局比赛。” “这样可以吗?”阿曾摸摸脑袋,他还想推辞。毕竟比赛随便换人有点不很好。然后我和小溪就看到李思羽的鼻血满满的流了下来。他默不作声地拿出纸巾擦干净。 杜海康也吓坏了:“思羽你赶紧下来休息下。怎么搞的还流鼻血了。”李卫东也在旁边安慰,示意说李思羽赶紧去休息。 毕竟这是两个队伍的友谊赛,不像正规赛事那么严格。 “没事,可能这几天太累了。就是头有点晕。休息一会就好了。”李思羽不置可否地说。他显然怕我们担心。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李思羽时候纸巾里面的血。他是有什么病瞒着我们吗? 阿曾简单做了下热身,就上场了。 “交给我。”阿曾认真地对李思羽和我们说。他的表情有点严肃,他很少这么严肃。 小溪则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感觉她手心里全是汗。 “学长不会有事。”小溪低声说,她的声音有点哑,一点不像她平时的样子。我点了点头。 我又想起了那张带血的纸巾。我的手心里也渗出汗,和小溪的混在一起。于方方看着李思羽不说话,平时活泼的他一句话也没说,若有所思。 第57章 阿曾的担当 下场后李思羽依然一尊佛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人问他需要不需要去医院,他只轻轻摇摇头说没事。 阿曾走上场,二号场的比分是15:7。李思羽打了一个好比分出来。只要不出太大意外,阿曾应该能赢下这一局。 阿曾发球前又特意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他的热身时间不够,因此发了第一个球开始和对方打起了拉吊。拉吊球可以使运动员在场上快速热身进入状态。对面选手比他高太多,打拉吊并没有什么失误。再加上阿曾身体还没太活动开,不久后对面选手利用阿曾一个高球回球不到位把阿曾杀死。 下一个球阿曾又被对方拉吊中找机会扑网丢人。阿曾眉头紧皱着,让我有点担心他的状况。我想给他加油,抽了抽小溪攥着的手,小溪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放开。 表情严肃的阿曾打起了耐心的控制落点。控制球本来不是他最擅长的。但如果不控制落点,我分明看到对面的高个子选手如同一个八爪鱼,球场上的普通球都可以一步半到位。阿曾搓、挑、勾为主的话,对面的高个子就没法进攻了。阿曾很耐心,几个回合之后,阿曾抓住对方一个心急强行扑球的机会,将球反扑死。 就这样阿曾和对方一分一分地打着精确控制,赢下了第一局球。打完球阿曾没有太兴奋,而是朝着李思羽看了一眼。 李思羽冲阿曾挥挥手,给了他个鼓励的微笑。阿曾脸上顿时轻松了起来。 旁边的英姐也打完第一局了。英姐扭着丰硕的大腿走下场,满脸流着油步履沉重。而小江还好,貌似都没怎么出汗。 “赢的不轻松啊。”杜海康说。 “还行。”英姐咕咚喝了口水。走上场去,准备第二局比赛。 “阿曾,加油。”我终于把手从小溪的手里抽出来,走到阿曾旁边说。 “嗯,好。”阿曾就说了两个字。 第二局比赛开始,阿曾恢复了他平时的打法。以快速的平抽挡打乱对方节奏为主,辅助进攻。不同的是,他这局进攻的凶狠程度让人咂舌。阿曾的个子是比较矮的,因此杀球很难一板将人杀死。所以平时他打的时候,相对于平抽挡,重杀的频率并不很高,除非有特别好的机会。 但这局阿曾明显变成了暴力进攻的打法。任何一个球一有机会就重杀。而且一板接着一板,丝毫不考虑自己的体力浪费问题。运动员的进攻必须要有体能做后盾,像阿曾这样连续拼命进攻,很难坚持到最后的。 当然也许我想多了,像阿曾这种野兽体力,体能问题貌似也不用考虑。 对面很显然被阿曾打懵了,也许是被阿曾的气势吓倒了。心态一崩打球更是失误频频。阿曾则越大越用,最后对面彻底崩盘,稀里哗啦就一个11:21输了第二局。 “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厉害么。”大个子选手下来,苦着脸对李卫东说。李卫东看了阿曾一眼,神色有些奇怪:“平时好像也没这么多这么厉害的小学生啊。” 我再看英姐这边,14平。居然又是平分。这四个人还真是打的激烈啊,两局都是一直比分平分交替上升。 我认真看了几个球,不得不说小江真的不在状态了,不是莫名其妙起一个高球,就是判断落点失误。要不是英姐拼了老命一直在前场抢攻,估计比分早被拉开了。 双方每个球都拼的很凶,打到17平的时候,英姐扶着自己的腰:“不行了不行了,累得我快岔气了。” “姐,那怎么办?”小江一脸懵逼地问。 “你多进攻啊!”英姐胖脸翻了个死鱼一样的大白神给小江。然后英姐发球,对面回挑,小江一个跳杀,球下网了。 小江忐忑不安地从背后看了英姐一眼。英姐头都没回:“没事挺好的,接着杀。” 得到信任和鼓励的的小江无比自信,对面发球,小江直接扑球球下网了。 17:19。英姐把地上球默默捡起来,捋了至少二十次才扔过球网。回头默默对小江说:“你再下网我拿球拍拍你啊!” 对面女选手发高球偷袭,结果因为关键分太紧张,发的不很到位。英姐果断一个后撤杀球,直接得分。 接下来三个球,小江果然不敢下网了。连续几次杀球轻重结合运转自如,再配合英姐的扑球直接连得三分结束了比赛。英姐胖胖的身躯深情靠在小江的肩膀:“赶紧扶我下去,不行了我要死了。” 小江苦着脸步履艰难的走下场:“英姐,你该减肥了。” 杜海康在底下小声嘟囔,又带点貌似埋怨:“英子你这状态不行啊,就打一场比赛累成这样。打的这叫一个艰难。”估计他在场下看的提心吊胆。 “老大,我比在学校时候胖了二十五斤。你知道二十五斤的肉多大一块吗?让你腰上绑个二十五斤的沙包打你能赢不。”英姐幽怨地说:“要不是为了奖金,我早就输了。” 这样,动羽俱乐部以三比一赢了燕京的超越梦想俱乐部。赢了比赛的杜海康心情很不错想请我们吃宵夜。但李思羽身体不很好,大家便都散了去。杜海康也没多挽留,客气了几句和李卫东他们一拨人去了。 我和阿曾要送李思羽回家,李思羽一笑:“不就流了点鼻血嘛,没事啦。我打个车回去就好了。你们也不顺路。” “学长真没事?”阿曾问我。我看看小溪他们,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愿没事。”于方方说。 “总之,男人就是不靠谱。”李雪老气横秋的说。 “学长那是生病了,不应该算。”小溪说。 “不管什么原因,总是靠不住的。” 第58章 去小溪家 还好第二天李思羽又正常来上课了,看来是真的没事。我们大家都感觉很开心,悬在心上的石头放了下来。 而且,下午李雪也被小溪叫着和我们一起练球了。这算不上双喜临门?(啥?双喜临门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几个意思,俩只喜鹊飞到了门上吗?) 意外情况是练完球的时候小溪站在球馆门口看着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我本来不想理她,后来,后来我又想起了前几天发生的事,嗯,就是那个事,我便感觉得得和她说话了。我有点不耐烦地走过去,然后尽量让语气平稳:“怎么啦,小溪。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小溪看了看我低头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走啦。”我说。 小溪低头瞅着前面于方方和李雪、阿曾已经走远,转个弯看不见了,才抬头又看着我:“那个,昊昊哥哥,明天是周末,你来我家玩好不好?” “啊?你家有什么好玩的啊。我不去。”我说:“一男一女有什么好玩的。”年少无知的我当时显然不知道一男一女才好玩。哎呀,还是年轻。 小溪两手搓着衣角,也不知道在想啥。貌似眼睛都快红了,但她却不想放弃,于是又做最后的尝试:“那我们中午去食品街吃小吃去啊?” 我眼睛一亮:“诶,好啊。哈哈,这个主意不错。”听到吃小吃我异常兴奋,浑然不顾林阳在旁边目不忍视,对我一脸唾弃的样子。 小溪当然没动那么多脑筋,不知道打动一个吃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美食。但她也忽然高兴了起来:“那你上午忙完了去我家喊我啊?” “又是你家啊?”我有点无奈:“好。不过吃饭你要付钱。” “嗯嗯”小溪连连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然后我们也叫着阿曾。”我一拍大腿,这样就不用和小溪俩人尴尬了。反正他也是要对小溪负责的男人。 “唔”小溪应声。 “那我给他发短信啦。”我边按手机边和小溪说。三秒钟后,阿曾恢复:“吃吃吃!加油!!!”这二货,吃都要这么斗志昂扬。 第二天早晨起床,我运动完特意少吃了半份早餐。没办法,这是我未来的老婆请客,不尽力吃我感觉对不起她,良心会痛。 当然,作为一名机智的小学生,我还是要和老妈要钱的:“妈,给我一百元钱呗。我中午要和阿曾、小溪去食品一条街。”我有些心虚地把阿曾的名字放在了小溪前面。 “哦,和小溪去啊。”老妈敏锐抓住了关键词。我正要补充还有阿曾,老妈的声音传来:“你这约会带一百块钱不够啊,带两百。” “老妈万岁。”我高喊。当然,中午小溪请客的事情我是绝对不能说的。 小溪家和我家是一个小区。以前因为我和小溪同龄,又都在一个幼儿园。所以两家交往很多。但我随着我逐渐长大,我去小溪家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上次去小溪家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两年前了?貌似还是因为小溪感冒了我帮小溪转达作业。 上楼的时候我居然有些心跳加速。完了完了,马上要见到我未来的丈母娘了。我该怎么办,我该说什么? 我惆怅万分地走到小溪家门口,站了不知道多久楞是没按门铃。林阳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开始扶着我的肩膀晃荡:“小昊,小昊你睡着啦?” “去去去,我这边在想事情呢。”我说。 “想对丈母娘的措辞呢?”林阳问,然后一脸贱贱的样子:“小昊我告诉你个成语。” “啥成语?”我没注意看林阳的欠揍的表情,还在奇怪他要和我说成语干嘛。 “想太多,遭雷劈。”林阳哈哈大笑说。 “你去死。”我哇哇大叫着去挠林阳。 门开了,我瞬间停住动作。小溪妈妈看着我张牙舞爪的冰雕动作,很是惊愕:“小昊?你这是在干嘛?” “额,咳咳没干嘛,我找小溪,我们约好今天出去玩。”神啊,救救我。这给丈母娘的第一印象是啥啊。 “啊,她和我说了。你赶快进来。”小溪妈妈把我接进屋里。 小溪从房间探出头来:“昊哥哥!你来我这里。咦,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外面冻的吗?” 小溪妈无奈:“这六月大夏天,还能冻着啊?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在想啥。” “唔。好像是。”小溪呆呆的说。把我领进她的房间。 房间满墙贴着各种小动物、卡通人物和一些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我看见里面还有几张我和她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拍的照片。 当然,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是小溪这个小富婆的存钱罐。半透明的罐子里满满塞了各种钢镚零钞。然而我当然不能做这么势利和肤浅的人,我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魂不守舍地问小溪:“小溪你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有?” “这个娃娃是我最喜欢的。”小溪捏了一下手中的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娃娃,然后有点留恋地递给我。 好幼稚。我心想。 “还有别的吗?” “这个刺猬很好玩。”小溪又拿出一个玩具刺猬:“这个也是我最喜欢的。” “为什么喜欢呢?”我问。这个刺猬看起来丑丑的,一点都没那个洋娃娃可爱。所以我有点奇怪。 “因为啊,刺猬其实很胆小,什么都害怕。所以它喜欢把自己团起来。看起来很坚强,却改不了软弱的内心。”小溪说:“我觉得很像我。” “我小时候很害羞,除了敢和你在一起玩,其他小朋友我都不敢说话。我记得,是你在幼儿园第一个拽着我非让我和你一起玩积木的。”小溪接着说。有这回事吗?我好像记不得了呀。 “所以后来,我努力学习,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考试经常获奖”我盯着满墙的小溪的奖状,心想小溪学习确实很棒。 “但是我知道,我其实就像是这只小刺猬,一只很胆怯。我感觉,我就是它。所以我很喜欢它。”小溪说。 “哈哈你还胆怯啊?”我乐了:“课堂上回答问题你总是第一个举手,球场上给我加油的人,数你的嗓门大。” “对呀,我举手就是装作很勇敢的样子啊,其实心里很害怕的。然后我就告诉自己,要大声说出来,大声回答就不怕了。”小溪说:“但是在球场上有你,我就一点都不害怕了。”小溪一脸的花痴样。 这个话题不能聊了,我赶紧说:“我不喜欢玩这个刺猬。小溪你还有什么宝贝啊?” 不过我知道了,小溪的大嗓门原来是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练出来的。 “唔”小溪认真地想了半天,然后拿出一个很大的盒子:“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玩的。” “这是什么?”我打开盒子,不知道这是潘多拉的魔盒还是杜十娘的百宝箱。 里面还是一些小玩具。比如橡皮泥捏的恐龙,精美的钥匙坠,闪闪发光的卡通贴,还有一只坏钢笔。 “这支钢笔你还留着呀。”我有点脸红。这是去年的时候,赵老师让练习钢笔字,我搞坏了一只钢笔,又舍不得扔垃圾桶,就随手扔给了小溪,还美其名曰送她的礼物。 盒子里都是一些女生喜欢的小玩意,我并不喜欢这类东西。不过我发现了两个玻璃球。这东西是男孩子小时候玩的东西,小溪怎么也有? “哈哈,小溪你居然你居然玩这个东西吗?”我马上脑补了小溪撅着屁股流着两筒鼻涕趴在地上弹玻璃球的画面。小溪看起来有些失望:“昊哥哥你不记得了吗,这是你小时候送我的。” “有一次你买了四个更大的玻璃球,然后就把这两个小的送给了我。”小溪说。很奇怪,这次她的嗓门很小。 第60章 杨斌的陪练面试 那天我并不知道,就在我和小溪逛街吃小吃的的时候,杨斌联系了云姨,去了燕京大学的羽毛球馆去面试自己的第一份陪练工作。 云姨和杨斌约的是上午十点。但杨斌为了不迟到,出发很早。再加上周末没有堵车,杨斌居然提前一小时就到了燕京大学。 穿着看起来很土的杨斌尽管背着羽毛球拍,但还是被保安拦在了校门外。好说歹说,最后终于登记身份进了学校。燕京大学的羽毛球馆有很多处,但是很少对外开放。人生地不熟的杨斌差点走错地方,本来约的五四羽毛球馆,结果到了邱德拔羽毛球馆。还好谨慎的杨斌为了不出错,拿出云姨的信息和场馆工作人员确认了一下。 五四体育馆在燕京大学的南门附近。杨斌转来转去,找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这个馆不很大,只有八片羽毛球场,场地上打球的都是学生和老师居多。 杨斌找到约定的二号场地,然后观察了一下场地上的人的羽毛球水平----都比较初级。但是他并不知道云姨的外甥是什么水平。如果云姨说一直在练,那水平应该远远不止场地上这些人的水平。应该是专业或半专业水平。 所谓半专业水平,是羽毛球爱好者为了区分业余水平的高低划分出来的。业余羽毛球分六级。一级二级是新手菜鸟,三级四级是比较熟练有一定经验和竞技水平的业余爱好者。五级六级为水平较为专业甚至能战胜部分专业选手的高水平业余选手。 杨斌猜测云姨的外甥即使是业余,也应该是业余五级到六级的水平。 想到这里,杨斌更感觉应该对这次陪练的面试应该重视一些。他坐在二号场地东面边上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然后,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一来是因为太累。生活的压力一直压得杨斌喘不过气。另一方面是,杨斌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他根本没觉得面试陪练这个是事情有让他紧张的地方。 作为一个羽毛球运动员,他专门进行过注意力方面的训练,所以嘈杂的环境并不对他的休息造成太多的干扰。 他本就是一个羽毛球的天才,只是生不逢时,恰巧遇到了另外两个球风克制他的天才。而因为他的刻苦,另外两个人已经被他逐渐追上和超越。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斌感觉有人拍他的肩膀:“弟弟,你就是杨斌?” 杨斌睁开眼,看到一个短发略微打着卷的少年正在看着他。 “您就是柯少强?”杨斌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来的太早,睡着了。” 柯少强本来觉得杨斌能在第一次见面睡着很不靠谱,但看到杨斌这么客气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他直奔主题:“云姨和我说了,你擅长打羽毛球。但是水平她不知道。所以第一次见面,我们需要先打一局比赛。互相了解一下水平。你带球拍了?” 柯少强的语气有些居高临下,不过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柯少强的父亲是体育总局的领导,从小父母把他当宝,所以他虽然对人很礼貌,但有时候并不太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 自尊心强的杨斌听了,却心里多少有点感到不快。 “带了。”杨斌一指自己的球拍。 “好,那你先热身。我去更衣室换衣服。”柯少强说着朝更衣室走去。 五四体育馆是燕京大学最古老的体育馆之一,所以,所谓的更衣室其实只是一个布帘搭起来的封闭空间。杨斌刚来到体育馆的时候就已经换上了衣服,所以他开始做简单的热身活动,活动自己的四肢头颈,压肩撑腿等。 杨斌刚做完热身,柯少强已经换好了衣服走了回来。他拿着球拍朝着球场走去。 “你不做热身活动吗?”杨斌惊讶地问。 “和你打应该就活动开了。”杨斌说。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水平很自负。 杨斌站在场地没动。 “怎么了?”柯少强依然一副很吊的样子:“对我的水平不信任?” “你还是做做热身。不然容易受伤。”杨斌诚恳地说,带着一丝他自己固有的固执。 柯少强盯着杨斌看了一会,没有说话。忽然柯少强笑了:“好,我去做热身。你这陪练像教练。” 那一刻杨斌忽然觉得,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孩也不那么招人讨厌。 第61章 柯少强和杨斌的对战 五分钟后,柯少强很认真地做完了热身。 他朝着杨斌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这下可以了?” “可以了。”杨斌点点头。然后朝着场地的远端走去。 那天在晋城书院附小的体育馆打完比赛后,他忘记了比赛中途借了阿曾的拍,然后到了京城才发现,他居然把阿曾的球拍背来了。天蝎座的杨斌本来是很细心的性格,但是你要原谅,任何一个男生,粗心都是天性。 “你先发球,我比你大。”不得不说,柯少强的自我感觉总是那么良好是很糟雷劈的。杨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接过了球。 杨斌先发了一个底线高远球做试探。第一个发球应该在羽毛球场地的右半场。这时候第一个发球发高远球只能发到中线附近,高水平的运动员,铁定会压底线或者杀球。 柯少强倒是没有杀球。他拉了杨斌一个反手大角底线平高球。这个球应该是个压线球。 杨斌后退回压柯少强反手近网。柯少强上网后马上回放短球。他步法很快,一边接球一边评价杨斌:“水平不错嘛,可以可以。” 杨斌通过这三个高质量的回球已经大致知道了柯少强的水平:水平不错,有进攻意识,但是,对待球的态度不认真。 那就好说了。杨斌第四个球没有按正常的落点压柯少强反手,而是突然挑了个柯少强的正手底线平高球。柯少强再往回跑,又顺手平抽了一板直线给杨斌。 从底线起球的平抽球基本都是不到底线的。杨斌这次没有客气,直接杀了柯少强一个反手斜线大角度。柯少强措手不及,丢了第一份。 “可以啊。啧啧”柯少强连声夸赞,既不恼怒也没太放在心上。准备接杨斌的第二个球。 按柯少强的想法,你第一个球得分了,第二个球总要稳点打。但杨斌第二个球又出乎柯少强的意料。杨斌做了个正手发短球的动作。这个动作配合单打的第二个球的实际情况,非常具有迷惑性。柯少强仓促之下,并步后退请点球托,将球快劈到了杨斌的网前。因为杨斌是站在正手位发球的,所以他选择的落点只能是反手。 这个落点在杨斌意料之中,杨斌一个网前扑杀斜线,又直接得分。 连丢两分,柯少强神情没那么散漫了。他显然注意力更集中,紧盯着杨斌的第三个发球。 柯少强的表情杨斌自然看在眼里。但对柯少强来讲,就没那么幸运了。杨斌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总是冰山一般。所以单纯从表情上,柯少强根本看不出杨斌要发什么球。所以柯少强紧紧盯着杨斌的发球时的手腕。 杨斌深吸了一口气,持球的左臂微微抬起,右手的大臂后引,然后大臂小臂手腕一起向着上前方挥动。 是个标准的正手高远球吗?还是一个高远球假动作发短球?柯少强两眼挣的大大的,紧盯着杨斌的球拍在接触到羽毛球的一瞬间,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他已经确认,这一定是一个反手底线高远球。短球不可能发出这么清脆的声音。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开始出击柯少强心里默念一声,然后一个小交叉后退,高高起跳,左臂抬起右臂后引,身体成为漂亮的反弓形,口中暴喝:“杀!” 球啪的一声,以时速两百公里以上的速度朝着球网飞去。这个球展现了柯少强的实力,从这个杀球速度不得不说,柯少强是一个优秀的年轻羽毛球运动员。 但是,球飞向了球网。 杨斌难以察觉的最角露出一丝笑意。依然是很好看的笑容,他毕竟还是个藏不住内心的少年。 柯少强为了快速后退,用上了小交叉步。这是后退最快速的一种步法,这种步法的后退速度快到很多女选手做不出来,以至于被归类为男子专用步法。他的杀球动作也很标准,所以他很自信地用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狠狠杀向杨斌场地直线边线。 但这个球却下网了。 “噢,no!”柯少强终于控制不住他的酷帅表情,发出惨绝人寰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懊悔。当然,还有不可思议。 他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球居然下网。疑惑的柯少强顺便拿左手在球拍的拍框上弹了弹。他不相信这个球能下网,如果动作没变形,那是不是线松了? 拍线发出清脆的叮叮声。线也没送。柯少强显得一脸懵逼。 杨斌的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在发球时,带了点“兜”的动作。球飞行弧线比正常要平一些,这种球杀球按正常动作大力杀球会下网。 显然柯少强没看出来。 第64章 你是我亲哥 看到胜利曙光的柯少强精神振奋,接着一个大力杀球。可是他的体力已经严重不足了,杀球力量不很足。他可没杨斌那么刻苦,再加上他的体重本来就比杨斌要重六七公斤,这种差距在比赛后期尤为致命。 同样的道理,不仅羽毛球。想知道足球队的运动员为啥老体力不行吗?不妨掀起肚子看看多出的那十斤肉。相信那里的肉除了防摔功能,是没有其它有助于比赛的因素的。 柯少强杀完球赶紧上网,他知道杨斌肯定会回接网前。 意外发生了。 杨斌做出了一个很到位的接杀动作,控制球的高度也很到位,应该是个质量很高很难接的球。 但是,球打在网带上,又固执地停留了片刻,最终,翻滚到了杨斌的一侧。球没有过网。 柯少强愣了,看对面杨斌。杨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 “哈哈,你小子终于累了啊。”柯少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如果不是内里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输了的话面子上实在下不来,他估计早坐地上了。 手臂发抖了,不能打高质量搓球了。怎么办?杨斌内心很纠结。不管怎样,先挑一个后场。 柯少强当然也没力气杀球了。他回拉了一个后场。然后杨斌接着拉底线对角,柯少强终于忍不住劈吊网前。 杨斌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放网一个高球。当然,为了稳妥这个球质量不很高。 但是,柯少强无法进攻,但是又不想接着慢悠悠挑后场了,所以他一般平抽直线过度。 杨斌也跟着平抽,但他抽击的高度比较高,是冲着底线过去的。柯少强回头接,没接住。他实在没力气快速跑了。 21平之后,杨斌仍旧是他的拉吊结合打法,只不过在大角度拉吊的同时,放网刻意放高,而且增加了平抽来过渡。他耗费更多体力的同时,柯少强也跟着耗费更多体力。 比分继续持平升高,每当柯少强领先一分,杨斌就抓紧用快节奏争取主动来追平。而如果柯少强落后,杨斌就适当放水失误。 比分来到了27平,柯少强就算傻子也看出来,杨斌是在刻意拖延比赛了。再加上他实在跑不动了,他摸了摸脸上的汗水,将球拍扔地上。然后就如同喝醉酒一般扑通坐地上,一边还冲着杨斌比了个大拇指:“杨斌是呼哧你厉害,你牛。你不是我陪练” 杨斌隔着网没听清楚柯少强说什么,场馆有些嘈杂。他走到网前:“不打了吗?还没结束呢啊。” “打个屁,我可没力气打了。你是我亲哥,行了。”柯少强卷起t恤擦身上的汗,露出一身被汗水打的油光的肌肉:“你要当我陪练,是不是要练死我。”柯少强郁闷地说。 完了,看来是面试不住了。 听到柯少强的话杨斌眼前一黑,同时感觉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 “我曹。”柯少强吓了一大跳。“蹭”的一下钻过球网,扶起杨斌:“傻小子,你咋了?你不会有心脏病。” “没,就是累了。而且有点饿。”杨斌不好意思的说。 柯少强恍然:“哦,对对。你比我小,应该是身体消耗比我快。” 十分钟后,北大南门外的三只小熊面馆,柯少强笑的打跌:“什么?你以为要战胜我才能当陪练?” “嗯,对啊。我也不知道陪练需要多高水平啊。”杨斌吞完第二碗面汤。 “还饿不小弟弟?”柯少强问。 杨斌犯了个大白眼给柯少强,他当然能听出柯少强的双关话。 “饿!”杨斌毫不客气的说。他虽然不经常板着脸不露出自己心思,但却很聪明,早看出来柯少强性格很豪爽仗义,也没把他当民工看。身在他乡的杨斌,一直支撑了很久,忽然感觉有了点依靠。 “还饿?”柯少强瞪眼:“好。服务员,再来一晚面,哦,再加一盘酱牛肉。对了,你小子是不是没吃早饭。” “吃了。” “吃了啥?” “一个馒头。” “啥?一个馒头?嗷嗷嗷,我居然被一个馒头打败了。”柯少强悲愤异常:“你昨天晚上吃的什么?” “一个馒头。昨天中午是两个。”杨斌乖巧地抢答了柯少强的下个问题。 “你就那么喜欢馒头吗?我看你也挺喜欢面啊。”柯少强瞪大眼睛,不知道杨斌为啥每次都是馒头。 半小时后,杨斌把自己的经历交代完毕。从小学被压制一直到退学打工,再到摆地摊遇到云姨。 “以后你当我的固定陪练,每周四次。”柯少强说,又补充了一句:“你的水平是够了的。” 没有人发现,柯少强的拳头在餐桌底下紧紧握着,露出青筋。 第65章 病了 回到家里的杨斌很兴奋地和老爸说了自己能够当陪练的事。杨斌爸爸仔细计算了一下,一个小时一百五的话,一周能赚六百元,那么四周能赚两千四百元。而且,更关键的,好像柯少强说是可以日结。 杨斌爸一个劲地感叹云姨和柯少强是贵人。除了而儿子好好给柯少强当陪练,就是乐呵呵傻笑。 杨斌有些疲惫,毕竟白天累的要死。但是他打心眼里感觉高兴。所以他强忍着睡意,给李思羽的微信发了一条消息:“我找到了一个羽毛球陪练的工作。” 然后他睁着眼睛幸福地等待李思羽的回复。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李思羽一直没有回复。杨斌睡意袭来,只好入睡。 第二天杨斌依然没有收到李思羽的回复。吃完小吃的我和阿曾也浑然不知这回事。 一上午我和阿曾都没认真听课,而是看着小溪。阿曾有点想和小溪说话却不敢,只好把脸憋的通红。而我则是忍着笑意,看着小溪这个笨丫头不停咳咳咳。 小溪没注意阿曾,而是冲我瞪眼:“尼西奥森么斯咳咳咳!” “哈哈哈。”我偷乐没憋住,发出声音。赵老师看着我:“林昊你给我出去。” “老师我真没做什么。”我睁眼说瞎话。 小溪果断举手,把课桌用肘关节拍的邦邦响。赵老师示意小溪站起来。 “赵老师,林昊上课偷笑您讲课。”小溪大声说。而且居然嗓子没咳。好神奇诶。 阿曾同情地看着我,我不情愿地站起来。 小溪眼睛一瞥,忽然看到阿曾满脸通红的样子,然后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貌似,感觉好像阿曾是一条漏网之鱼啊。小溪果断举手,课桌再次邦邦响。 “小溪,你又怎么了?”赵老师有些不耐烦。 “老师,阿曾也偷笑,你看他脸都笑哄了。”小溪说的流畅无比。看来昨天应该再给她买一碗担担面,辣椒的。你看着丫头气势如虹的样子。 阿曾还想分辨:“我我” 赵老师眼睛朝着天花板一看:“赶紧。” “哥们,赶紧。”我低声朝着阿曾说。 “哦,好。”阿曾委屈地说。 我俩于是难兄难弟地站在了教室外。 吴剑书老师云一般从我们身边飘过:“呀,你哥俩友情很不错呀。每次都一起。” “哼,吴老师我俩要退羽毛球俱乐部,那个羽毛球比赛你找别人。”我轻笑,点中吴老师的死穴。 吴老师面色果然一变,赶紧过来哄我:“哎呀说啥呢,我正要去董校长办公室,说商量给你们颁发春芽奖学金呢。” “真的?”我有些狐疑看着吴剑书老师。他表情一脸真诚。好,信了:“那我不退群了,不能学习特狼普那个坏总统。” 林阳在我旁边着急得手舞足蹈:“小昊你问问多钱啊,这个很重要。” “吴老师,这个奖多钱啊?”我问。 “不很多,大概五百。”吴老师说。我淡定地假装从容,内心已经喜爆:“哦哦,还好。确实不很多。” 吴老师居然没看出来,他故意装作很严肃,我却看出他神色有点紧张的样子:“那个,林昊,还有陈永曾。钱确实不多,不过你们还是要接受而且不能退俱乐部。李思雨身体不好病了,所以你们要认真备战校级赛。” 阿曾和我一样,沉浸在五百元的喜悦中,根本没听到什么李思雨病了之类。啊啊噢噢地答应着一定要备战。 吴老师一走,我俩就相对击掌:“五百元”我俩异口同声喜悦地说。 林阳有点纳闷:“你们就不担心李思羽的病情吗?他不是你们的好朋友吗?” 我俩这才回忆起吴剑书老师说李思羽病了。 “下午就知道了啊。”我大咧咧地说。今天下午要备战训练的。何况,上次打球他病了不是马上好了嘛。 然而下午训练,李思羽依旧没来。 第68章 莫急 我又做噩梦了。我又梦到了那个送我护身符可恶的老和尚。梦中他身上披着一条红色眼睛的邪恶的大蟒蛇,手中拿着禅杖,身边是我的所有的好朋友,有林阳哥哥、阿曾、小溪、于方方、李思羽甚至是高军陆远原。 无边的黑暗在他身边蔓延,那片黑暗带着他和我的小伙伴越来越远。他冲我阴森地笑,然后和我的小伙伴和他一起消失在黑暗中。我想呐喊,却发不出声音。我感觉到了一股悲凉,无法抗拒,让我冷颤!我醒来。 还好,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的脸上。耳边依旧是萦绕了十多年的温暖的声音:“小昊,小昊?”是林阳的声音:“该起来锻炼啦。” “嗯?”我看到林阳带着笑意的面饼一样的脸几乎贴到我鼻尖,顿时有些嫌恶:“干什么,你!小心鼻涕流到我的身上。” 林阳哥果然使劲吸了一吸鼻子,像是吸进了一大口鼻涕,好恶心。然后他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小昊,你尿床了。” 我感受了一下身下,似乎真的比平时凉。凉而且悲。我打了个哆嗦。 “你尿的!”我果断大喊。飞快爬起来冲进浴室。林阳在身后怪叫:“小昊不用跑那么快啦,你小时候我见过好多次的对了有时候还有大的。” “呕”这鬼怎么这么恶心。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匆匆洗完澡的我然后想起了那个梦。这是有什么奇怪的征兆吗? 我有点担心李思羽。 “妈,给我五十钱。”我和老妈说:“李思羽病了,我去医院看看他。” “哦,是和你一起打羽毛球那个学长吗?”妈妈说:“五十块够吗?” “够。”我心里有点烦,居然没有多和妈妈要点钱。其实父母的收入都并不算特别高,但是老妈从来都不会吝啬在我身上多花钱。街坊邻居对老妈讲女孩富养男孩穷养的道理,老妈亲丝毫不放在心上:“谁说男孩要穷养了,男孩要更富地养。不会花钱的男孩就不会挣钱。”本着这个原则,父母总是自己省吃俭用给我从不抠门。 老妈看我没有多要,反而有点惊讶:“真够了吗?” 我点点头。老妈冲着老爸看一眼,老爸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没发烧。” 老妈把钱塞给我:“那就是长大了。” 虽然逻辑上看,长大的推论是不能乱要钱,但我还是有点得意。林阳在一旁鄙视:“早上尿床了。”我顿时感觉赶上挂不住,夺路而逃。林阳还在后面飘着,淳淳教诲:“小昊,长大了的人要学会接受现实。” “切,你才长大了呢。”我咬牙切齿。 “咦,男人长大不好吗?”林阳故意大呼小叫。我实在有点脸上挂不住了,但却不敢接他的话。 “小昊,小昊你尿湿的床单没收拾。”林阳看我不说话越发放肆。 “哼,像你那样躺在床上动不了,再大也没用。”我故意不屑地说。林阳突然安静了,在我身后停了停。我有些后悔,却不肯道歉,继续向前跑着。 再转弯就是李思羽在的医院了,我正准备加速,忽然又看见了那个老和尚。我很警惕地停了下来。 “呵呵,小兄弟,你跑这么着急干嘛?”和尚说。 “要你管!”我对他没好气的说,把对林阳的内疚转换成对这和尚的不满。 “呵呵,我不管我不管。”老和尚看了眼我身后:“有些事你急也没用,有些事你不急也会来。” “我才不着急,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这个老和尚的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老和尚就感觉不舒服,于是我撒腿就跑。和尚在我身后喊着:“小施主,最近碧昂丝来中国开演唱会了,你买门票不?良心价,多给我一百红包就行。” 我顿时感觉两眼发黑,差点撞上前面的一棵大柳树。我没看到的是,在我身后,林阳和老和尚正在四目相对,表情严肃。 “你应该离开他。”老和尚说。 “为什么?”林阳说。 “因为,你是冤魂。冤魂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你应该回你的世界去!”老和尚说。 林阳缓缓摇了摇头,转身追上了前面的我。 他有一个梦想,我不知道。 第69章 友情皆在不经意 当我找到李思羽的病房,我看见李思羽正在无奈地和一个女人争执着什么手术问题。女人看到我进来便停止了争执。 “林昊,你怎么来啦?”李思羽看到我很开心。 “我有点担心你的身体,就来看你了啊。”我说:“我昨天做了个噩梦。” “哈哈,你这个傻子。”李思羽说,他的胸膛有些起伏,呼吸很不均匀。我当时感觉他是有一点感动的。 “小羽这是你同学?”女人问我,我点点头。 女人客气地朝着我点了点头:“谢谢你来看小羽,你们先聊,我出去转会。”然后她慢着均匀的步伐,保持着一种比平时走路更缓慢的节奏走了出去。 我忽然有种猜测,她在强自镇定。但我一和李思羽聊开便忘记了这个念头。 “你妈妈很漂亮啊。”我对李思羽说,李思羽的妈妈虽然已经到中年,但可以看出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 “是啊,我妈妈自然是很漂亮的。”李思羽说。 “你爸爸呢?”我问李思羽。李思羽从桌边拿起来一个桔子开始剥:“走了啊,他工作很忙来,吃桔子。今天不是上课吗?你快迟到啦。” “我梦见你消失了,感觉挺害怕,就跑过来了。”我夸张地摸了摸额头的汗水:“你看,我身上都湿透了。” “小昊,你的床也湿透了。”林阳在旁边添乱,我难得地老脸一红。 李思羽扭头,把脸背转我,然后又忽然转了过来冲我笑了:“林昊你真笨,你不知道梦是反的啊。对了我送你一只球拍,比原来杨斌抢你那个还要好。” “什么球拍?”我问,心中有些动心。我的球拍是好几年前妈妈给我买的,当时花了五百元钱。但是我知道李思羽用的球拍都是一两千的,已经羡慕了不止一次。 “你看到那个角落上的球包了吗?”李思羽目光示意我看窗台下的墙角。我这才注意到,墙角有一个很大的羽毛球包。 “哇,你也太夸张了。住院都想着打球锻炼。”我惊讶地说。 “什么啊,我才不想。”李思羽无奈的呻吟:“我妈说羽毛球运动员不能放下羽毛球拍,就像战士不能扔掉手里的枪。还说”李思羽有点难为情:“还说死也得死在球场上。” “你妈一定是疯了。”我得出结论。一边拉开了羽毛球包。里面我看到了六七支羽毛球拍套。 “你给我哪只啊?”我问李思羽。这时候门被推开了,我看到一个面容发呆的圆脑袋少年带着一头汗出现在门口。 “阿曾?你怎么来了?”我和李思羽都有点惊讶。 “我去找你晨练,然后你妈妈说你已经来这里了。我就跑过来了。”阿曾鼻尖上的汗亮晶晶的,头上有些热出来的蒸汽。 “学长你病怎么样了,快好了吗?”阿曾问李思羽。 李思羽目光闪烁了一下:“哈哈当然没事了。阿曾正好你和林昊一起挑选一支拍。我这里拍很多,送你们俩一人一支。” 阿曾有些犹豫:“学长,这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知道你的拍被杨斌拿走了,他可是我的特哥们。”李思羽说:“快去看看哪个牌趁手。” 阿曾还要推辞,李思羽补充:“我妈妈以前是国家队的,这些拍子都是她以前的朋友送我的。”我也把阿曾拉过来,笑盈盈说:“阿曾,你不要对不起学长的一片心意啦。”当然内心我是很想要的。再说,我听于方方说过,李思羽特别有钱。 五分钟后,我和阿曾各自抱着两支球拍乐得合不拢嘴。阿曾选了款老版的p100,我选了一款nf700。阿曾表情还有点忐忑不安,我却心想,反正他那么多拍。 这时候护士推门进来了:“李思羽,你该打点滴了。” 我和阿曾退出来,看见李思羽的妈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我俩和她问好,她点了点头也进去了。 “小羽,看来你这次决心下定了啊。”我听见李思羽的妈妈说。 我还想听思羽说下句,阿曾拉着我的手:“走啦,不要偷听别人的话”。 好,反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两只球拍到手,真不错。 “阿曾我们去练球。” “好啊,可是我们今天晨练还没做。” “那我们先去完晨练。” 开心拿到了心爱物件的两个少年,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林阳脸上淡淡的悲伤。 第70章 不逊的少年 下午我和阿曾拿着新球拍走进海康羽毛球馆的时候,场地里异常热闹。一堆人在围着一个场地观看两个人打球。 “什么情况,有比赛吗?”我惊喜。 “你想多啦!”英姐吐出来嘴里的泡泡糖,不屑地说:“你来的正好,去哪个场地把那个讨厌的小鬼给我揍一顿。” “打架吗?”阿曾两眼放光:“林昊如果打不过的话我可以帮忙吗?” 英姐一撇嘴,最近已经憔悴了不少的腮帮子波浪一样颤了颤。 “英姐你瘦了诶。”我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英姐话题顿时被带跑:“真的吗?哎自从上次打完球我就使劲减肥。总算减下来两斤了。” “那和你原来上学时候体重还差多少?”我问。 英姐大白眼一翻:“你赶紧去做热身,上场教训下那个小孩。” 然后英姐简单介绍我才知道,今天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小孩,打球倒是不错。但是,言语特别嚣张。打球时候做些不尊重对手的动作,赢一局就损对手半天,而且还说,羽毛球是最垃圾的运动,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英姐介绍完,对我说:“所以呢,作为本馆的贵宾卡会员,你有义务去帮我去消灭一下那个那小子。” “不去!”我果断地说:“而且我什么时候称为你们馆的贵宾卡会员了。” “哎?你不知道吗?李思羽昨天说最近做手术,说把他那张贵宾卡转给你了啊。里面还有一千多块钱呢。” “啊?是吗?哈哈哈哈这小子真够意思。”没想到李思羽居然把他的卡给了我。看来我果然是他眼中的天才少年。不过,他要做手术吗?但是显然卡里的钱更吸引我的注意力。 “英姐,那你给我把这个贵宾卡退了呗。”我说:“打个折扣退也行。” “好啊。”英姐发出一声淫荡的娇笑,我听着感觉不太对劲。果然,英姐接着笑眯眯说:“他的卡一共充值了一万元,现在剩一千三百多。一直以来享受的会员价是半价的。如果你退卡,原来的消费按原价收费,你再给我多钱我算算,应该是六千多” “(⊙o⊙)…额,英姐我去还不行么。”我连忙示弱。就知道这些黑心商家为了盈利不择手段。不就打场比赛么。 “英姐咱俱乐部那么多高手,怎么非要让我去啊。”我不开心的问。 “咱俱乐部的高手都是职业队员退下来的,谁和他去斗这个气啊。而且,今天是下午,很多高手也没来。”英姐说。 “你也可以去啊。”我说:“你咋不去。” “我现在这体型,打他还真打不赢。跑不动。而且,你看见旁边那个老人了吗?他爷爷,那可是泰斗级的人物。咱这边职业队员不原意上也是尊重他爷爷。”英姐说:“他爷爷是丹神的教练,羽毛球界唯一的不败传说姬云龙。” 这人我好像听过,好像是林阳哥的师兄?我看了看林阳。林阳点了点头。 天,这个人怎么来这里了。这人在他的运动生涯中,参加的重大比赛没有败过一场,对世界比赛更夸张,参加的比赛没败过一局。而且,而且他可是丹神的教练。这种偶像我一定得冲过去看看,爬也要爬过去啊。 “小心,脚下!”英姐高喊,但是晚了。 我已经趴在了地上。 并不是我真的要爬去见姬云龙教练,而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在进球场的口附近放了个篮球。我一脚踩篮球上,球一滚动我跌了个难看的狗吃屎。 “这球是那个小鬼的,不让我们任何人动他。”英姐无奈地说,然后接着煽风点火:“真的很讨厌,对?” “哼,看我打不出他的翔。”我当然知道英姐这是激将法,怎么可能上当。敌情不明,不能轻易妄动。再说,得罪了他爷爷怎么办。我眼珠子一转:“哎呦,阿曾,快扶我一下,好像扭脚了。” “哎呀,不会把。我看你刚才这一跤的挺飘逸啊,不应该受伤啊。”英姐撇着嘴看我,动都没动。阿曾倒是急了,蹭蹭两步走我身边,把我球包往他后背一扔:“昊子,没事?我扶你过去。” “好。哎呀尼玛,你放我下来。你这是扶吗?你这是公主抱” 55,我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出场方式,带着阿曾的友谊光环这种意外惊喜,去看丹神偶像的师傅,师祖级的偶像姬云龙教练去了。 第71章 腰部力量 我的出场方式成功吸引了羽毛球场边所有人的注意力。当然,也包括那个被英姐吐槽的少年。 阿曾把我往地上一放,如同卸货一般利索至极。场地上正在打球的少年张大了嘴巴看着我俩。阿曾微仰起了脑袋,看到一群人好奇的目光:“唔,他叫林昊。崴脚了。” 边上看球的人里,一个面色红润、神情和蔼的老人看了我一眼,然后扭头继续看比赛。 “小凯,认真打球。”老人看着球场上的少年说。声音不大,却很威严。 少年撅起嘴:“我就是在认真打球呢啊。”这时候貌似该他发球,少年随手捡起球,发了一个不到位的平快球。对面的俱乐部球友一板杀球,少年手腕轻搓,一个贴网的放网球正好擦着网带过网。 “太弱了!”少年评价。对面的球友满脸通红下场了,比分是21:7。 “老王,你不行啊。这分输的有点多。”旁边球友说。 “昨晚一定又去隔壁了。”有人起哄。我有点诧异,老王的实力还可以。虽然比专业差点,也是打了十多年球的。 老王脸一红,腼腆羞涩地强自镇静了零点五秒:“我没有杀球。”众人哄笑。最后一个球明明是杀球被小凯放网丢分的。 “哎,林昊不是来了吗,让林昊上啊。”有人看到了我。我在俱乐部其实是中下水平,但俱乐部的成年专业球员不可能上去和这个小朋友打。所以大家一看我来了就怂恿让我上。 “阿曾上,我脚崴了。”我面不改色地撒谎。相对于老王,可能我脸皮更厚点。阿曾这傻子毫不怀疑我的话,马上拎着拍子就上去了。 “他不是那个小孩对手。”林阳说。 我惊奇地看了林阳一眼:“哥哥,你啥时候学会算卦了。是见那个老和尚次数太多了。” “昊子,我教过你的,要注意一切比赛的细节。”林阳耐心地说,不过语气中有点批评:“刚才老王的最后一个杀球,球速并不慢。那个少年轻松回了一个拱网球。这个手法不仅比阿曾好,也比你好。”林阳说。 “那也许是他蒙的啊。”我不服气。 “他的搓球的姿势很标准,而且场上的比分说明他不是蒙的。”林阳说:“阿曾最怕的球员就是接杀能力强,而且手法很好的对手。这样他的杀球力量不足、回球不很到位的缺点会暴露无遗。” 事实证明,林阳的看法是对的。阿曾对每场比赛都很努力,尤其今天刚拿了新球拍。他的击球比平时球速更快,步法也比上次比赛进步很多。另外那个新球拍杀球也很有威力。但是,阿曾的身高决定了他的杀球是威力不很大的。至于跑动那个小鬼的网前技术太好了,而且也很有头脑,打的线路并不是完全的四个角,而是让阿曾跑动最困难的位置。 比如压反手大角度高球,一般我们认为是到底线最合适。但这个少年看到阿曾在正手位置回位,打的线路却是反手大角偏侧边线的位置。这就使得阿曾的侧身更加困难。而且,为了加大回球难度,少年还把球的位置压低了很多。结果阿曾侧身很别扭,回了一个不到位的球被他扑死。 这球路刁钻又说话毒舌的少年到底谁调教出来的。我转头看了看场边那个老人。结果发现老人也在看我。他看我在看他,微微一笑:“小鬼,你脚没扭到。” “唔”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立即转移话题:“老爷爷,你孙子球打的很好啊。” 姬老爷子叹息一声:“打球好他自己没兴趣打也不行啊。何况他也不是没缺点,只是你们调动不出他的缺点来。” “哦,他什么缺点?”我来了兴致。 “他的腰部力量极差,连续跑动过多,反手动作就都变形啦。当然,我们大家的腰部力量普遍都是不足的,但小凯尤其严重。可以理解为他的体能有问题。”姬云龙教练说:“这都是他没兴趣打球,所以训练体能三心二意。” 虽然姬云龙教练解释的很详细,但我还是不太明白。腰部力量不足,是不是不吃韭菜和腰子啊?我内心有点小邪恶地想。腰部力量到底是毛玩意貌似场上这个叫小凯的小鬼体力很好啊。难道真的是肾虚? 再看场上比分,阿曾已经快输了。比分20:15小凯领先。 阿曾发了一个短球,小凯懒洋洋接了一个正手网前。阿曾将球挑到小凯反手,小凯回头用了个反手平抽直线。阿曾回抽的时候,小凯转身抬腿从裆下回了一个弧线怪异的短球。这个动作很侮辱人,阿曾明显楞了一下,没接住球。场下老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第72章 逼战小凯 小凯的动作让阿曾楞了一下,但阿曾马上醒悟自己已经输了。按照习惯,他走到网边想和小凯握手。对面少年却看都不看阿曾,转头来到老人身边喝水。阿曾在网带旁很是尴尬。 “小凯,你怎么不和对手握手?”姬教练的声音有些批评的味道。 “切,他打的那么垃圾,我才不和他握手。”小凯申请不屑地说,一边说一边还把手中的羽毛球像踢毽子一样抛起来,一脚踢到了球网附近。 姬教练还没说话,我已经先火了:“你说谁是垃圾?” “e”少年翻了翻眼,两手一分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说刚才和我打球的人啊。他是你同伴。他确实打的很垃圾啊,球一打快没一个能到位。”少年睁着自己一双略带点萌的大眼睛,摆出无辜的样子:“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阿曾的球当然不可能一个都不到位。但少年说的确实也是阿曾有给大问题,阿曾打球一快,就不太讲究什么落点之类了,只顾速度。不过作为阿曾的铁哥们,我当然不可能承认这个了。 靠,敢怎么说我哥们。我一跃从地上跳起来:“你觉得你打的很好是吗?哈哈你那动作搞笑死了,打球就和睡着一样慢悠悠,还裆下回球,你就不怕失手打着鸟啊?还是已经打了几百次才练出这么一手野狗撒尿的动作。” 我说完明显看见小凯的脸已经绿了。旁边的姬教练和蔼的面容上也染上了一层青,脸上虽然努力还想摆出笑容,却感觉和哭差不多难看。想想也是,毕竟这是人家的亲孙子。 但是姬教练没多说什么。 我可不管姬教练心里怎么想的,反正这个小鬼我很讨厌,而且居然骂我兄弟垃圾。 阿曾小心翼翼凑过来:“昊子,别说啦。人家这个小鬼确实打的不错。刚才都没认真和我打。”我知道他这是提醒我,也许我上也赢不了。 对面那个小鬼本来已经被我气的暴跳如雷,阿曾一说他是小鬼,他更急了:“你们这群菜鸟,就会耍嘴皮,我才懒得和你们抬杠。我都赢一下午了。”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用粗鲁的话回骂我。而我明明看见他已经被我说的两眼翻红快要哭了。他却默默收拾球包准备走。 “敢不敢和我比一把?”看他这么老实,我倒也不好意思再损他。毕竟姬云龙教练就在旁边。 “我才不,车轮战啊?”小凯看着老人:“爷爷我们走,赢一下午了。没意思。都是菜鸟,练不了球。” 嘿,找借口金蝉脱壳?怎么可能。我看了看阿曾,这小子倒是没生气,但刚才和讨厌小鬼打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鼻尖上带着一串细密的汗珠。 不行,我得给阿曾出了这口气。 “喂,你行不行啊?那么怕输给我啊?听你爷爷说你腰不行,肾虚。”我说完以后旁边老人明显脸色更沉了,貌似暴风雨之前的天空。老人轻咳了一声,脸有点涨红。也不知道老人家是被我气得噎住了还是暗示我不要再说话。 小凯霍然转过头:“啊?我怕输给你?” 他貌似有点发呆,似乎被我的说法搞得啼笑皆非:“好,打就打。需要我让你几个球吗?”他的语气带着不屑,但是很平静,甚至带了些调侃的味道。 我心中一凛,这是个强大的对手。他能瞬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他的年龄只有十一岁。这种情绪控制能力,真不愧是师出名门。 “不用。你根本打不赢我的。”我大言不惭地说。我心里是没把握的,然而嘴上是绝对不能吃亏的。小凯看我自信满满的样子倒也没有大意,他谨慎地选择了先发球。 我没有拿李思羽送我的新球拍,因为这局我准备赢。既然这小鬼看不起阿曾,我就用阿曾的球赢他。就算是,他是姬云龙这种羽坛传奇的孙子又如何?俺的师爷也不差。林阳的父亲林一峰是培养出十几名世界冠军的传奇教练。虽然我没见过。 小凯当然不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他拿起球,冲着我喊:“喂,呆脑瓜,我要发球了。” “你骂谁是呆子?”我大怒。平心而论,现在我倒是觉得这个小鬼不太讨厌了。因为我刚才说话很损,但是他除了说别人打的垃圾,菜鸟之类,并没有什么其它的骂人的话。而且,他看我走神还在提醒我发球。 “我都要发球了你还两眼发直,不是呆子是什么。”小凯撇嘴,再没给我提示,手腕一抖发了一个普通的短球。双方比赛正式开始。 回球我挑了个平高球到他反手。按照阿曾的习惯,我这个球挑的不很高,弧线很直。既然你看不起阿曾,我就让你输在阿曾的球路上。我心想。 小凯一个反手抽球,直奔我的追身位置偏反手。我平抽了一个直线。 下一个球小凯显示出自己在羽毛球上的才华。他半蹲一个减力挡网。我挑球,小凯马上跳杀斜线得分。他已经懂得用击球节奏来争取优势。 好快好灵活的节奏,我甚至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份节奏控制成年人也很难做到。 小凯则在对面撅起了嘴低声抱怨:“我就知道又是个菜鸟。” 第74章 有些曾经留不住 再见到到小凯是大约两天后了。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我们学校的篮球场上面打篮球。 “咦,你会打篮球啊。”我有些惊异。小凯个子不算高,但篮球貌似打的非常不错。 “切,我篮球比羽毛球打的好。”小凯顺手一个背投,球准确进入了球框。 “啧啧,这是羽毛球打不过我的一个好理由。”我并没太相信小凯的话。 “要不是我爷爷和我爸都非要让我打羽毛球,我才懒得打。”小凯看我不太相信辩解了一句:“反正你过几天就知道,你羽毛球也打不过我。” “是吗?哈哈,过几天我再灭你。”我迈着胜利者的八字步挺着排骨肚从篮球场走过,内心感慨将军肚还是有其存在的道理的。 我找阿曾一起去篮球场,准备顺便在篮球上也灭一灭小凯,然而当我拿着那天捡来的篮球,和阿曾回到球场,小凯已经不见了。嗯,他一定是畏惧我的。我随手一个背投,球落下来掉在了发呆的阿曾脑袋上,阿曾有点痛地摸了摸脑袋。小溪在旁边喝彩:“耶” 只要是我做的事情,她应该都是能发现出彩之处的。比如这个球,感觉她理解成我的目标是阿曾的脑袋。虽然并不是。 吴老师从球场旁边经过,他看到了我这个球,意外地居然没有嘲弄我。 “林昊、陈永曾,这周的友谊赛你们俩出场。”吴老师说完就从我们身边走过去了。 “吴老师,没有女生嘛?”小溪有点遗憾地问。吴老师回过头,摇摇头叹了口气:“没有。” 下午于方方来训练的时候,脸很不开心的样子:“林昊,你和阿曾替我们学校出战友谊赛,你知道了?” “哈哈,我知道了啊。你们不要都这样不开心吗。哥靠的是实力和颜值获取的名额,你应该替我开心啊。”我摆了个自认为很帅气的迷人微笑,把于部长揽入怀中做出亲密状。于方方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我的热情,他叹了口气:“那你和阿曾一定要好好打,我会去和你加油的。对了,李思羽这几天在做手术,你就不要去医院看他去了。” “哦哦,好的,我会全力备战的。对了友谊赛是哪天来着?哈哈哈”我没心没肺地笑着,感觉自己成了人生的赢家。直到放学,我遇到了李雪的表姐。她正和一个同班的女生在我前面走着:“李思羽的手术真的太突然了。”李雪的表姐还是那么温柔的语气,却忍不住在抽泣。 “哎,那个姐姐,李思羽的手术怎么样了?”我忘记了李雪表姐的名字。 李雪的表姐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看到了她的哭的通红的漂亮眼睛。旁边的女同学瞪了我一眼,拉着李雪的表姐跑开了。我一头雾水地看了看林阳:“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林阳没有说话。 感觉今天好奇怪,为什么好多人都变得这么奇怪。天忽然变冷了,狂风吹了起来。我打了个冷战,这天气感觉要下雨。我慌忙也背着书包往回跑。刚进家门,大颗的雨点就啪啪落下,打在小区的水泥地上。 “听说医疗事故,那个叫什么羽的小孩不在了。”我听见妈妈对爸爸在说着什么。 我突然像被天空的雷电击中。我转头看向妈妈。妈妈的嘴巴吃惊地看着我,闭口不再说话。爸爸咳嗽了一声:“小昊” 我一直没搞明白,什么是生死。可是那一瞬间,我明白我再也看不见李思羽了。但我却没有接下去继续问妈妈李思羽的事情,仿佛这个问题对我是一个巨大的恐怖存在。 “我去卫生间!”我匆匆背着书包冲进了洗手间,开始洗脸。我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脸上是冰凉的水。我大脑中全是水流的哗哗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耳边有人叫我:“小昊。”我抬头,看到林阳那温和的眼神。 “赶快出去,别让父母担心。”林阳说。 我擦干脸上的水珠,走出卫生间,夸张地喊着:“哎呀,可把我憋死了。”然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我是个坏孩子,从三四岁,就懂得用哭来骗妈妈给我买吃的,骗爸爸带我出去玩,骗邻居阿姨批评自己的孩子不许欺负我。我的表情自然而和谐,冲进了我的卧室。背后的父母互相看了看,放下了心。爸爸瞪了妈妈一眼:“就你多嘴!”妈妈难得地没有反驳,低下头,如同做错事情的小孩。 我打开窗,看着漫天的黑暗和无涯的雨。世界都稀里哗啦,我却无比沉默。 “林阳哥,死亡到底是什么?”我问林阳。 我忽然感觉我是个很冷酷的人,我问出问题的那一刻,我内心居然没有悲伤。我想到的居然是,我再也不用陪李思羽去那个难吃的老红军饭店,也不用去还李思羽送球拍的人情,而且,在书院附小我就是打羽毛球最好的人了。我感觉这个世界有些幽默和滑稽,我忽然想到了一首打油诗,是一个人从一首爱情打油诗改的: 梦想就像便便,随便一冲就再也回不来 梦想就像便便,来了之后挡也挡不住 梦想就像便便,每次都一样又不太一样 梦想就像便便,一段又一段 梦想就像便便,偶然一大滩,不太好处理 梦想就像便便,多了伤身体,少了又会怀疑自己是否有问题 梦想就像便便,屁大个事也能把你折腾得精疲力尽 梦想就像便便,有时努力了很久,却只是一个屁 ”林阳哥,我不想打球了。“我冷冷对林阳说:“那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 第75章 番外:结束即是开始 谢晓燕坐在医院的长凳之上,她不知道坐了多久。 手术早就结束了。尽管她在内心中祈祷了至少一万次,她还是没有等来她期盼的一次幸运。她有些厌恶自己,她厌恶自己的厄运和不幸。 “燕姐,你该回去了。”身边一个青年对她说。 “你回去,我还有事。难为你跟着陪了这么多时间。”谢晓燕漠无表情地说。 ”姐,那我走了。你节哀。”青年说。 “哈,我有什么好悲哀的。回去告诉你们家老太太,她孙子死了。”谢晓燕说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青年:“把这个带回去。现在我不需要这些了。” 青年还想说什么,谢晓燕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需要这些。如果你真心疼我,就早点离开让我歇会。” “燕姐,那我走了。”青年很熟悉谢晓燕的脾气,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到医院的门口附近,又回头看了一眼,谢晓燕笔直地坐在那里,高傲而冷艳。 该去办理后续的事情了。谢晓燕想。还有一堆她没有经历过的事等着她,比如,烧掉自己的儿子。 包里的手机一阵短信的响动。谢晓燕打开手机,看到杨斌发过来一个开心的笑脸:“思羽,我的羽毛球陪练面试住了。你为什么不回复我?” 谢晓燕想了一下,回复:“你发错了。这是我捡到的手机。”然后把杨斌拉黑了。 谢晓燕一条一条读着李思羽的手机里的信息。当她翻到了一条信息上,她停住了。 那是李思羽在一个公众平台上帮助一个患病小男孩的记录。李思羽每周给这个小男孩汇款一笔一百元。最后一次,则是在三天前,也就是李思羽手术的前夕。李思羽汇了两千一百六十元给这个男孩。然后便再没有和病人家属联系。 她准备也把这个号码拉黑。电话响了,正是这个病人家属的电话。谢晓燕接通电话。 “恩人,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知道了,你是不想管我们了是。你这个狠心的人。”对面一个妇女一阵雷霆暴雨般的批判。谢晓燕两眼一黑,倒了下去。手机里兀自传来恶毒的诅咒和漫骂,一个天使般的男孩声音传来:“妈妈你不要骂人,我的眼睛眼睛治好了。我们应该感谢这个大哥哥。” 医院外,一个老和尚叹了口气,冲着天空喊了一声:“你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而天空除了一朵云,似乎什么都没有。 老和尚佝偻着背,嘟囔一句:“一点都不好看,看碧昂斯演唱会去了。” 也难怪他如此遗憾,作为一个黄牛党,一张票到手倒腾了十几个人也没卖出去,真的是一种耻辱。然而好处便是,可以自己去看演唱会了。可见这世界上的事,终归失望中有惊喜,悲伤中有快乐的。神仙帝王,庶民百姓,莫不如此。 ------------------------------------------------------- 《羽毛球王子之梦远随风》第二卷已经终章。这部作品,也终于快到收费章节了。想提醒大家的是,作者并不想做什么爆发的作家,也不会做出日更一万之类的事情。我更在意的是,让大家能看到好的情节和故事,感受人生的悲欢离合。所以,受不了作者更新速度的千万慎重订阅。 第76章 虽千万人吾哭之 我记得那次很重要的跨省中小学羽毛球友谊赛,我是被吴剑书老师扔到场地上的。 当我说我不打球了,于方方和阿曾都很理解我的心情。但吴剑书老师和赵阿姨就不那么好通融了。老猾的赵阿姨直接魅惑我说,如果我去看球就可以不上课不写当天作业了。吴剑书老师则是十分霸气地给我在报名表上填写了第二单打的位置,但却没有告诉我。当然,第一单打是陆远原我也是后来知道的。总之我被这两个无良的老师算计,胸无城府抱着散心和逃课的目的去看球了。 陆元原那天打的很不错,我和阿曾看的惊心动魄。但陆远原对面的对手比小凯打的更好。对面的少年一身肌肉,技术并没有陆远原全面,但却是非常难以防守的野蛮进攻的打法。有一个球,陆远原接了十四个回合的杀球,但是在第十五板,终于没接住。对面的少年发出带着沙哑的兴奋的吼声。这个球也成了转折点,接下来对面的少年势不可挡。最终陆远原0:2输给了对手。 “靠你了,林昊。”陆远原走下场地和我说。吴剑书老师也用一样的口气拍拍我的肩膀:“靠你了,林昊。” “我?”我莫名其妙:“我不是说了我不打球了吗?” 吴老师开始用集体荣誉等大道理说服我。但是心情不好的我全然听不进他的话,摇头表示坚决不上场。最后吴老师急了,直接扛起我,把我扔在了场地中央。我环顾四周,小溪在用她的大嗓门替我加油,阿曾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于方方用一种听天由命的眼神看着我,更多的人则是像看白痴一样盯场地中央狼狈的我。我还看到了姬云龙教练,他看我的目光有些同情,但我感觉像是在看弱智。 林阳哥低声对我说:“昊昊,打球。”他也不知道我的心情吗? 为什么没人考虑我的心情? 我打球对你们就这么重要吗? 我本来只是想把羽毛球当个爱好,赢了球,吹个牛,装个比。可是,我并不想打球失去我身边的伙伴。杨斌退学了,李思羽去世了,羽毛球就像是女巫手中的魔杖,我再也不想,不敢,去碰它。 我怕我失去阿曾、小溪、或者于方方甚至高军和陆远原。我感觉,我再打羽毛球会失去他们。这种感觉让我心惊胆战。 可是,一群人在逼我打球。 我环顾四周的人群,还有一些媒体的摄像头。我就像是在动物园的笼子中关着的被围观的动物。 我无助地坐在场地中央,开始哇哇大哭起来。吴老师却没有上去拉我。旁边的其他人想拉我,他甚至把那些人拦住了。 “让他哭。他需要哭出来。”吴老师说:“他还需要一场比赛,战胜自己的恐惧。” 他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吗?他知道我不想失去别的伙伴了吗? 那一刻我很想杨斌那张臭屁的无表情的脸。我感觉那张冰山一样的脸对我是那么的亲切。 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突然出现,把这场本属于他和李思羽的比赛打下来? 我混乱地想着,胡乱地哭着,找不到一个可以蹭鼻涕的肩膀。 杨斌不会突然出现,也不会知道我在想他。事实上他早已经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他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窘迫。 此刻杨斌正神情恍惚地坐在柯少强的面前,有点不敢相信现实的美好。 杨斌收到了自己的第一笔家教报酬,不多,只有四百五十元。但是这是他三小时赚的。 “哥,这也太多了。这,我不要这么多。”杨斌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不过钱真是个好东西,杨斌自己都没察觉,已经把柯少强的称呼改成叫哥了。开始杨斌以为每次练球是一小时,结果居然是三小时。这也意味着,他的每个月的收入翻了三倍。 柯少强脸一板:“喂,咱说好的价格是一小时一百五,你不要是毛意思啊。你丫是看不起我啊!” “不,不是,大哥,那个”杨斌急的满头汗。难得有事情能让杨斌脸上表情这么丰富。杨斌是真的没想到自己能赚这么多,他有点不敢收桌子上的钱。但你要说让杨斌不要,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舍不得的。毕竟这几天吃馒头吃的有点反胃啊。 柯少强看到杨斌这表情,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弟弟,赶紧收起来。真不多,这是北京正常的价格。”其实他没说的是,他老爸给他的费用是每次练习一小时。剩余那三百是他自己填进去的。 柯少强自己没想过做什么老好人,但怎么说呢,她似乎很喜欢杨斌的倔强和大城市年轻人所没有的淳朴。杨斌那紧咬嘴唇的嘴唇和冰冷而不太成熟的脸,让他感觉心里很难受,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在学校受了欺负。 杨斌小心翼翼把钱收起来,给李思羽发短信,却收到谢晓燕的回复。 思羽丢手机了?杨斌想回拨过去,却拨不通了。 貌似也没太大关系。杨斌想。等到回家的时候找思羽就可以了。 然后,杨斌开始打喷嚏,一个,两个,三个。 我感冒了。杨斌总结。 我在球场中央嚎啕大哭:“死杨斌,你死哪里去了,我才不替你打球嗷” 多年以后,不论是阿曾还是杨斌,都表示最佩服我的不是球技,而是我旁若无人波澜不惊淡定从容岁千军万马吾往之的哭技。 第78章 最艰难的一局 小凯在3:0领先的时候,破天荒没有偷袭,而是一直在等我准备好。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在打羽毛球,在他内心,也渴望和对手有一场精彩的对决。 我准备好接小凯的第四个球了。小凯发了个质量很高的网前短球。我看的很仔细,注意力高度集中,把这个球从最高点快速平推了过去。 小凯勾了个质量很高的对角,这个球显示了他的实力。这么快的球很少有能高质量回网前勾球过来的。我回搓的时候,控球太低了,球下网。我已经4:0落后。林阳哥脸上有点焦急,但我内心很平静。我知道刚这个球只是我手还没热。 要扭转现在的不利,我首先要尽快进入状态,同时遏制下小凯得分的势头。 所以下一个球我稳健和小凯打起了拉吊。中间小凯强行找机会杀了两拍,但因为球很靠近后场底线,他的杀球我都防了起来。几个回合后,小凯从他的正手网前挑了一个我的正手。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线路,反手的空档比较大。但因为我的站位是左侧,他被迫打出了这个对角线挑球。我起跳,用尽全部力气杀直线后场。小凯终于没有接住。 1:4,我只是得了比赛开始的第一分。但场边的队友都很高兴,纷纷鼓掌。 该我发球,我依然和小凯耐心打起了拉吊。不同的是这次小凯抓住了我的机会,重杀一个我的追身,我挡球下网。轮到小凯发球。我的战术没改变,继续拉吊。 姬云龙教练说过,小凯的腰部力量欠缺,所以我刻意连续压了小凯三板反手大角。小凯终于忍不住杀球,位置比较勉强,他也没敢杀直线,而是杀到了中路准备连续进攻。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我当然不会如他所愿,我稍微测试,用反手的一个快速平抽球回到他的正手位,小凯很匆忙挑了个直线,我杀大斜线得分。2:4,我看到姬云龙教练在微微点头。 我的这个球也给小凯造成了一点压力,所以下一个球我发球后,小凯很谨慎挑了一个后场高球,但是他心理稍微波动,用力稍微大了点。我判断落点后没接,球出界一个球托左右。 比分快追上了,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深吸。这个球非常关键,如果我追上比分,那么小凯心理压力比较大,我会比较容易打。如果小凯得分,则我这边会继续被动。 我发了个中路高远球,我是等小凯要杀过来的。这种比分下,他十有八九会杀球争取主动。所以杀球后我刻意回撤了半步。小凯果然做了一个杀球的动作,左臂高高抬起。 他没有跳杀我并不意外。事实上这种情况下如果跳杀是自找苦吃,对手回短球的话,因为跳杀的滞空时间,会很难上网。所以接球的杀球一般都是不起跳轻重杀结合来争取主动。 小凯持拍手在触球瞬间,向侧面挥动,手腕轻推,手指按压。他回的是正手位置的轻吊网前。我一个垫步上网,将球挑了起来。因为回撤的半步,我上网慢了些,继续回网前球风险很大。所以,只能挑直线球。球出手的一瞬间,我眼睛余光看见小凯早已经移动到了自己的反手位。他在这里等着我,这才是他预谋的杀球! 糟了。我赶紧回撤,小凯已经起跳一个重杀斜线大对角过来。第一板杀球杀对角很难杀死,但他的接球位置太理想了,加上他常常打篮球,弹跳力自然很惊人。这个杀球炮弹般落像我的反手位。我平抽了一板直线,小凯继续用他细腻而准确的勾球,勾了一个刁钻的网前球。旁边燕京队的主力男单高喊了声“漂亮”。 这个球确实很漂亮,战术组合、杀球、最后一板的勾对角一气呵成。我完全没办法接住。所以为了节省体力,我直接放弃了转身回跑。 我有些遗憾,现在的比分成了5:3,我毕竟没有追上小凯。 同时,我也有佩服小凯。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是绝对打不出这种充满策略的组合球的。我朝着场外的姬云龙教练看了看,他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变化,似乎这个球在他意料之中。 接下来小凯发了个短球后就开始强攻。平抽、轻杀结合一直打我追身。但这个球他显然采取了错误的策略。阿曾很爱打这种球,而且阿曾力量比他大,球速也比他快。这个球来回进行了五六个回合,虽然是他一直压着我打,但是最后我都防住了,他反而一个扑球下网了。小凯有些不太相信这个结果,他看了看球拍的线,线当然是完好的。 只是我的平抽挡是阿曾练出来的。 比分4:6,还是我发球。看来,真是不好赢的一局啊。我心里有些哀叹。 综合技术方面,小凯好。杀球方面,小凯也比我好。网前球,从那几个快准刁的勾球就可以看出,小凯也比我好。战术和线路组合,小凯是姬云龙老爷子亲自调教的。教我的林阳哥虽然也不弱,可还是差些。 我唯一有把我的,除了刚才这个一般双打才用的平抽挡,我能找到的破绽就只有姬云龙教练说的,小凯体能方面有微弱的劣势。 可是,那天是小凯打了一下午比赛。今天是他精力充沛上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看对面小凯磨刀霍霍的样子,显然体力足够再打三十分钟。 这局,到底该怎么赢?我有些头疼。 第79章 最好的进攻 守住两分优势的小凯愈发打的自信,他的击球节奏更加流畅。而我还是没找到小凯明显的劣势,只好和小凯多打相持。如果时机合适,就转换为快速的平抽挡对攻。然而这么大我迟早要输的,我看了看比分,不知不觉,比分已经来到了11:7,小凯依然领先。 体力方面,虽然我略占优势,但因为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会耗费更多体力。所以我比小凯好不了多少。 难道就这么输了?我有些绝望,毫无对策。 我无助地朝着场外阿曾看过去。阿曾用力挥动双臂冲我喊:“昊子加油!” 在他心里,我大约怎么都可以扭转局面的。我看了看高军和陆远原,他俩只是专注看着比赛,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无助。我再看了看林阳,林阳冲我肯定地点点头:“加油,小昊,你可以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望着手中的拍子。这是李思羽送我的,他说杨斌认为我是羽毛球的天才。 杨斌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会放弃? 我想起了杨斌的脸,面无表情的脸底下掩盖的是一颗不服输的心。从小就输给李思羽和陆远原的他,在场上唯一能做的事情,大约只有再拼一点点,再努力一点点。 那我就再努力一点点。 我加快了击球的节奏。小凯回击我的底线球,杀了一个直线,我凶狠地平抽直线回了过去。而正常的情况,我应该放网比较稳妥。 小凯选择放网,我选择回放。我不想把节奏降下来,所以,选择了回放。小凯离网不远,果断一个垫步上网扑球,这球离我很近,我根本来不及做完整的挑球动作,所以挑了个半高球。小凯杀球,球下网。11:8,我赢了一分。 我楞了。这球还是我被动,怎么小凯打丢了? 林阳在旁边喊:“小凯,就这么打,加快节奏!” 我顿时恍然。当球速比较快的情况下,双方的失误都会增多。而相对于我这种精彩和阿曾用羽毛球拍打乒乓的选手,显然小凯更容易失误。 想通了这个道理,我开始有意识打出更多的“无理”进攻。接球以杀吊为主,发球平射球为主,相持中扑、抽、杀结合,时不时还来个反手杀。小凯稀里糊涂被我连追了好多分,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其实我也稀里糊涂。我只是努力地把球打快,把球一个个使劲接起来。整个世界都很宁静,我眼中只有球,只是想着怎么可以把球救起来,尽可能好地回过去。我甚至没有去关注比分。 直到13平。因为到了13平的时候,姬云龙教练叫停了一次,告诉小凯要放慢节奏。 小凯虽然听进去了,但在场上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落后的比分下,小凯还是有些急。而放开手打的我又把比分扩大了些优势,打到了17:15。这时候小凯才终于找到姬云龙所说的“放缓”节奏的感觉。稳下来的小凯不动声色地和我对拉着两个大角,我如果进攻,他就放网对角线或者回拉。我如果放网,他就不紧不慢挑后场底线。我有些忍不住了,刚准备来个起跳杀球,林阳在旁边喊:“稳住!”把我的情绪拉了回来。 我有种感觉,感觉我和小凯后面这几个球打的有点像女单。最终这个球相持了足有二十几个回合,在男选手的比赛里这是很少见的。小凯终于忍不住找机会杀球了,我回防成功4次,第五次进攻小凯终于得分了。 打完这个球小凯有些气喘,林阳在场地边强调:“小昊,就这么打。相持球很耗费体力,这方面你又优势。” 结局如林阳所说,接下来几个球小凯陷入了进退两难:如果他拼快攻,我失误少。如果打相持,我也和他相持,他技术优势虽然强,体力跟不上的话杀球对我威力没那么大。 下一个球小凯也是够耐心,相持几十板后才找机会跳杀进攻。遗憾的是被我接到了,并且回抽了一个高质量的斜线。后续小凯连续平抽加扣杀,凶狠异常地耗尽体力追成19:17。但比分到此,后续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我用快节奏相持等待小凯进攻,小凯在这种战略面前各种战术、进攻都威力受到限制。最终比分定格在21:19,我就这么靠着毅力赢了综合实力比我强的小凯。我内心暗叫侥幸,还好我没遇上第一局那个野兽打法的少年。 羽毛球这项运动中,小凯的身高不足终究是有些劣势的。但他还小,还有长高的空间。 “虽然打的很难看,但是赢了就好。”陆远原在旁边评价。 “总比你输了强。”我擦汗,三局两胜,我得准备打第二局。这盘确实赢的侥幸,快节奏的相持和防守也能赢球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以前有句话,最好的进攻是防守。”林阳说。 第81章 老医生的疗伤功夫 医疗室的老爷爷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问清楚当时情况后,先看了看小凯的腿部,然后用手捏了几个位置,给小凯精心上了点药敷在腿上,便让小凯躺下了。 “老爷爷,我的腿没事?”小凯问。 “没事,两三天就可以恢复了。”眼镜老爷爷说:“现在还痛的厉害吗?” “嗯,腿都痛的没感觉了。”小凯龇牙咧嘴地说,眼神还卖萌地朝着老医生抛了个媚眼。 “来,我告诉你俩一个小窍门,以后比赛扭伤有用。”老爷爷说,然后指着小凯:“你平躺下,手臂和腿伸直。想像自己躺在一个阳光明媚,花香鸟语的泉水中。” “然后想着泉水从你的身体周围流过,泉水经过有伤痛的地方,便会把这些伤痛冲走。你的呼吸也在泉水中,吸进去的暖暖的泉水呼出来,把体内的伤病也都随着流水带走了。”说完老医生又强调:“哪里有伤,就多想像哪里有泉水经过。” 我虽然站着,但是也跟着老医生的话想像。果然感觉刚才打球的时候疲劳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老爷爷,真的很有效啊。这方法是您想出来的吗?”小凯过来一会也睁开眼,惊讶的说:“腿感觉能动了。” “我自己哪里想的出来。”老医生陷入沉思,仿佛想一件很遥远的事:“以前我们练体育的时候,环境很不好。篮球、羽毛球都是木地板。大家的家庭环境普遍也不好,唯一能做的保护措施就是垫个厚鞋垫,多穿两双袜子。这当然起的作用不是很大。很多刻苦的运动员,便练伤甚至练残废了。”(这是很多老的地方体校的实际情况,并非作者杜撰) “那后来呢,是有人总结出了这个方法吗?”小凯问。 “后来,咱们晋城有个当地有名的老拳师,偶然去我在的学校,了解到这个情况,就把他家功夫里的养身体的一个小功法给分享出来了。你俩有小伙伴身上有什么伤痛,也可以试试。”老医生笑眯眯说。(以上功法对治疗各种损伤均有效,普通人也可以用来养生) 小凯没事,我便往球场返回去了。一路上我又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羽毛球。深思熟虑的结果是,我并不喜欢羽毛球,我更喜欢的是和朋友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而羽毛球反而让我失去了朋友。我当然不会喜欢。 球场上的比赛已经结束,我们输了。大比分是3:1。也就是说,我走后的两场比赛也都输了。 阿曾满头大汗地看着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昊子,我输了,对不起。” 然而我心中没有半点难过。反而我觉得阿曾太实在了,比赛不用这么累。 吴剑书老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林昊,好样的。就你赢了一场,不然我们就被剃光头了。”然而这种口头的表扬早已过时了,对我来讲发不了春芽奖学金才是最痛苦的事。 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晋省的几位带队老师带着不情愿的笑容朝着姬云龙教练走过去,恭喜燕京小学的队伍赢了比赛。姬云龙教练自然看得出来几位老师的沮丧。 “你们很棒。”他很认真地说:“不要因为输了比赛就觉得自己水平不高。你们的几位同学都很有潜力。如果今天的比赛,你们的排阵方式是田忌赛马的策略,今天输的就是我们。” 他接着朝我和阿曾走过来:“小子,你的球打的很有韧性,也很有张力。但是,你的每个动作都做的太标准了。” “动作做标准不是才能回出高质量的球吗?”我问。 “如果是练球和学球,这样要求是对的。但是,高水平的对抗里,对手的目的就是让你永远动作做不到位。”姬云龙说:“你在被动的情况下,需要的是,用最短的时间,干净利落把球回过去,而不是做一个完整的动作。这时候标准的动作费时费力!记住我今天教你的。”我才想起来我背着小凯出去的时候,和老爷子要“绝招”的事。原来老人家还记着。 “你们几个,都是羽毛球的好苗子,不亚于林一丹。”姬云龙眼睛朝着我、阿曾、陆远原身上扫过,最后重新定格在我身上。他的如此高的评价让我有点得意,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啊?我的才华不下于丹神?”我试图从姬云龙教练脸上看出些撒谎的痕迹。姬云龙教练回看着我,目光炯炯有神:“是的。所以,保护好你的膝盖。等你打出晋省,我在燕京亲自指导你。” 我还想说什么,姬云龙已经转身而去,口中兀自喃喃:“林一丹么?貌似更像李聪伟?” 第82章 解散 “小昊,你真的不去练球了吗?”林阳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羽毛球是这个家伙在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我说不打球了对他来说如同晴天霹雳。 “不打了。”我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其实不光是我,连俱乐部的负责人于方方部长都已经不想组织俱乐部了。燕京小学的羽毛球友谊赛已经结束,比分让于方方很伤心。而更让大家难以接受的,自然是李思羽的离开。我们几个一去球馆,便仿佛看到李思羽在的时候陪我们练球的日子。再加上我公开声明不去练球了,便给了大家一个更好的借口不去体育馆。 “昊哥哥不去俱乐部,我也不去了。”小溪坦然对于方方说。 阿曾看了看小溪,张嘴想说什么,后来却没说,转身对于方方说:“小溪和昊子都心情不好,我也不来了。” “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李雪眼睛红红的,转身走了:“这次我绝对退出俱乐部,绝对!” 于方方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罢了,罢了,我也该升到初中了。” “那俱乐部解散吗?”小溪问。 “下学期再说,说不定,会有新的学弟喜欢打羽毛球。”于方方如是说。 之后,小溪便和林阳一样,沉默寡言起来。感觉到不对味的阿曾想和小溪深入谈谈这个问题,把小溪单独约出来,打算给小溪做做心理辅导。 “小溪,你知道的,我”阿曾涨红了脸,想说我想帮你做点事情,不要这么沉默寡言。小溪却会错了意思:“阿曾,你知道的,我心里喜欢昊哥哥。你喜欢我我知道,但是,但是” 阿曾懊恼地摇摇头:“小溪,我喜欢你就和喜欢妹妹一样。我想帮你” 可怜的阿曾没说完,又被小溪惊喜地打断了:“你想帮我追昊哥哥吗?你有什么主意?昊哥哥最近好像不爱搭理我了。” 谈到了我,阿曾总算是语言流利了起来:“昊子这几天谁都不喜欢说话,不是不理你。而且,你看那些电视剧,女生越主动效果越适得其反,这是因为男生有征服欲。”阿曾说完呆了呆:“小溪,什么叫征服欲?” 小溪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首歌叫征服。要不就是又和生小孩有关?” “那我怎么能帮你追上昊子?”阿曾苦思不得,向小溪反问。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追我?”小溪试探着对阿曾说,心想:“这样昊哥哥也许就会吃醋。” “你跑不过我!”阿曾断然回答。他对自己的速度无比自信,所以对于追小溪毫无兴趣。 小溪恨恨离去。阿曾兀自搞不懂为毛小溪突然就变脸了。 我一直搞不懂,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阿曾这种小白鼠一样纯真的极品暖男。但那是因为我一直没见过阿曾的奶奶。 阿曾是和奶奶一起长大的。他家住在近郊一片少有的平房区。 晚上阿曾带着懊恼的情绪回到家,阿曾的奶奶正用手撕着一块馒头朝着地上撒:“吃喽,吃喽。”阿曾一进门,地上两只小老鼠飞速溜走。 “奶奶,你又拿馒头喂老鼠。”阿曾抱怨地说。 “对啊,这俩小老鼠肯定是饿晕了才来屋里串,我喂饱它们,它们就安静了。”阿曾奶奶说。 “啥啊,这俩老鼠看你的眼神就和看亲人一样。”阿曾无奈地说。阿曾奶奶盯着阿曾看了半天:“阿曾,你有啥心事啊?” “也没啥心事啦,就是我的好哥们,林昊,一直不太喜欢小溪。但是小溪却很喜欢有他。我想帮他们。”阿曾说的时候有点脸红。老奶奶一看阿曾这扭捏的样子,就明白了几分。她也没忍心点破:“阿曾啊,你们三个多一起出去走走,玩玩,自然就都亲近啦。” “啊,是啊。奶奶,我怎么没想到。”阿曾惊喜异常。奶奶笑着摇摇头,这孙儿,毕竟已经长大啦,情窦初开了。自己守不了几天喽。 第83章 皂角林的规矩 当我发现我不打羽毛球了,身边的世界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小溪认真地听着赵老师讲课,平时外向的她看着有几许文静。似乎她认真听课的样子,嗯,挺美的。但是她变得开始对我不太搭理。 阿曾每天的目光从小溪身上转到了我身上,李雪和于方方好久没见了。只有吴剑书老师没几天就恢复了以前的二哈样子。 “哈哈,林昊,我现在在练羽毛球,你什么时候和我交流交流。”吴老师不耻下问地说。我看着他的涎水直流如同灰太狼看见喜羊羊的目光 打了个冷战,正要义正言辞地拒绝,吴老师已经云一般在我身边飘过,潇洒而飘逸。 天边有朵云,单薄而孤独。 林阳在我身边像蜜蜂一样飞来飞去:“小昊,小昊我们该去做锻炼了。” “什么锻炼?” “羽毛球啊,步法、手法,我教你我以前的成名绝技。”林阳用冒着绿光的眼神看着我,两周不打羽毛球已经把他憋成野兽了。 “不去。”我望着天边那朵云,想着别的事情。 “那我们练身体素质啊?跑步,蹲起,耐力”林阳在我面前做了个压腿动作:“你不锻炼身体会锈的。” “不去。”我一口回绝。 “昊子”阿曾走过来,后面居然还跟着小溪,真少见:“昊子我们去喝奶茶啊?” “好。”我立即答应。林阳躺着地上打滚:“我要练球我要练球” “好的,你去球馆练球,我喝完奶茶就过去找你。”我说,脚步加快。林阳爬了起来:“太没人性了。” “林阳兄,你这种行为在现代社会有个新的名词,叫碰瓷。”我好不客气的说。林阳在我背后神色有些黯然,我装作没看到。 好久没去那家叫做鹿与三叶草的奶茶店了,有些怀念。 奶茶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热情以及美丽。 “好久不见了哦,三位同学点什么口味的奶茶呢。”奶茶姐姐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甜,似乎带着奶茶的香。 “我要红豆的。”小溪说,然后转头问阿曾:“阿曾你要什么口味的。”这丫头这次怎么学会自己先点了,而且也没问我。 “我我也要红豆的。”阿曾说完巴砸了下嘴,还有点脸红。 “我要芒果加冰的的。”我举手,毫无被他俩排斥在外的违和感。林阳在旁边举手:“我要闻所有口味的。” 奶茶很快端上来了,阿曾似乎舍不得喝,一直用吸管慢慢摇着。小溪也在摇着,但是摇动的速度比阿曾快一倍。她也没喝。 这俩笨蛋。哈哈。 我端起奶茶一饮而尽。 “小溪,阿曾,我喝完了。”我凛然正气地看着他俩。 “啊”阿曾不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小溪则紧紧把奶茶杯握在手中。 “丐帮规矩。”我把阿曾的奶茶端过来,一饮而尽。阿曾摇动了半天,温度正好,味道可口。五分好评。 阿曾睁大了眼睛,似有点想哭。林阳看着不忍心:“昊昊,那个,丐帮规矩不是见面分一半吗?你怎么都喝了。” “丐帮规矩,谁手里没有东西就和对方要。”我厚颜无耻地对着小溪说。 “少来了,你那是皂角林的规矩。”小溪撇撇嘴,冲着奶茶姐喊:“姐姐,再来一杯红豆奶茶。”然后低下头有些愣神,不知道想些什么。 “阿曾,皂角林是什么梗?”我把空的红豆奶茶杯推给阿曾,阿曾端起来摇了摇:“我也不知道。” “小溪,皂角林是啥?”我问小溪。小溪居然没听到。我去抚摸她额头:“你发烧了?” “你才发烧了。”小溪从愣神中恢复:“没文化真可怕,皂角林是一个着名的强盗抢东西的地方。” 我神色不善地看着小溪,以及,她手中只喝了一口的奶茶。(林阳旁白:后者是重点。) “昊子,你以后真的不打球了吗?”阿曾急忙分散我的注意力,我的目光转到他手上刚上来的红豆奶茶。冒着白气太多,应该很烫。 阿曾把奶茶杯往自己这边拉了点,接着说:“李思羽那个海康羽毛球馆的贵宾卡里还剩好多钱呢。” “还剩多钱?”我问。 “一千两百多。”小溪头也不抬地说。嗯哼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你们也去海康羽毛球馆打球吗?”奶茶姐姐问:“那你们有可能认识我弟弟,他叫陆远原,也经常去那里。” 我一拍大腿:“当然认识,走,我们去海康羽毛球馆要钱去。”然后转身出门。 阿曾在后面喊:“昊子,昊子,你慢点我们还没给钱。” 奶茶姐姐则一脸疑惑:“远原在俱乐部这么没地位么?他不是拿过好几次市冠军么。” 她终究还是不明白,再伟大的人物,在金钱面前都会让步。常言道,一分钱可以难倒英雄汉,奶奶的一千二百可以多的余额,小爷我可以直接单挑整个梁山。 (本书正式上线,品质依旧,后续情节更精彩。请小伙伴多多支持。网络作品,一章不过一两分,看盗版的小朋友们,回家啦。) 第84章 哥有钱 当我看着英姐从电脑上查出来的卡的余额,我惊呆了。 卡上余额是一万一千一百二十元整。我揉了揉眼睛:“英姐,我是不是在做梦?”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卡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当然不是。小李在手术钱,给这个卡又充了一万元。”英姐的声音传来,声音很低:“你如果一个人打,可能够打到上大学了。” 我还是盯着屏幕,根本没有抬头看英姐。心里只是想着,这么多钱,李思羽为什么那么做? 我有点不知所措,这个数额真的超出我的想象了:“英姐,这个钱不能取出来是?”我问。 “当然不能,上次已经和你说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卡里的钱除了打球,还可以在球馆里进行其它消费,比如买饮料、给球拍缠线等。也可以参加俱乐部组织的会员活动,比如聚餐、旅游。”英姐耐心解释。 “还可以旅游?”我吃惊。英姐解释:“在节假日,咱们这里都会组织去外地旅游,或者和外地别的羽毛球俱乐部交流。上次俱乐部去的杭州。” 这个听着貌似不错,旅游应该能很快花光这笔钱? “那个,英姐我们如果三个人的话,这个钱够花吗?”我对旅游花多少钱没概念。 “当然够。每次团体旅游费用不过是每人一两千。不过林昊,你确定你要这么花小李给你充的钱吗?这笔钱对他也不是小数目。他一定是想让你和俱乐部的高手练球用的。”英姐淡淡说。她几句话就让我的心莫名乱了起来。 “阿曾,你说这钱怎么花?”我把难题抛给老实的阿曾。阿曾想了好久,答非所问:“这钱挺多的,昊子,卡是你的,你看着办。” 小溪什么也说,只静静看着我,就和她上课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决定。 往家走的路上车水马龙,我烦躁地跑了起来。我记不清怎么和阿曾小溪分开的。 天很热,城市很喧闹,我很想乱喊乱叫一通,可是路上那么多人。我第一次感觉,喊叫原来是一种人生的奢侈。 我没有回家,去公园坐了下来。 “喂,林阳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夜色笼罩了城市,霓虹灯照在公园的长凳,以及我。可恶的李思羽,可恶的,死了都要给我出难题。我嘴里喃喃咒骂。我感觉我的脸颊湿了。 可是我明明没有想哭。 “如果我不花这笔钱,李思羽那小子一定死不瞑目。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碰羽毛球了,让我打球花完这么多钱,我心里好难受。我要是拿这笔钱去旅游,他一定会不开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我怎么选择,好像,都不对?”我语气平静地说着,感觉下巴也湿湿的,然后是脖子和衣领。 公园里人不多。我望着公园外的路上的来来往往的车,有大的,有小的,有便宜的,有奢侈的,还有自行车。每个人都在穿梭。 风吹到我脸上,我一动不动。天很热,泪很快干了。夏天从来不是个悲伤的季节。 “小昊,李思羽已经死了,这笔钱怎么使用,你自己决定就可以。和李思羽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关系。”林阳说。 他的话很残忍,但是对我来讲,确如同醍醐灌顶。我彻底放下了心上的负担。 “对,这笔钱是我的。我爱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大喊着:“我有一万元,我爱怎么花都行!我好开心!!!”我对着空气呐喊。 一对老年夫妇路过,听到我喊叫,摇摇头叹息着走过。 一只流浪狗听到我的喊声跑了过来,似乎听懂了我的呐喊,用它的头在我腿上蹭了蹭。它毛好脏,好恶心。我一脚踢开了它。 “我要抛硬币决定!”我对林阳说。狗发出疼痛的一声呜咽,跑开了。它的身体瘦骨伶仃,跑的有气无力。这条流浪的穷狗! “硬币是正面,我就去旅游。如果是背面,我就去打球。”我掏出一枚硬币弹到空中。硬币落下,地上滚了几圈,滚进了下水道。 这可恶的老天也捉弄我吗?我偏不信邪。 我再拿出一枚硬盘,抛向了地面。 正面,是正面。 我如释重负,却更莫名烦躁。我吼着:“去旅游!我要去旅游!和阿曾、小溪去旅游!” 我声音带着点少年变声期的嘶哑。我感觉有些兴奋和痛。 “我有一万元!”我对林阳确认:“我有一万元!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林阳点点头:“嗯。你有一万元。” 我自豪地、昂首挺胸地朝着家走去。我似乎感受到了钱带来的烦恼、兴奋、痛楚和迷惘。 有钱真好。 第86章 走丢的小溪 小溪一直是人群中比较闹的那个角色,就像嗯,就像阿曾永远是人群中比较安静的那个一样。阿曾只在我面前很喧闹,小溪却只在我面前会静一些。这真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海涛哥,这个酒是什么酒?”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溪看着杜海涛他们狗筹交错,喝着一种不知名的黄黄的酒,不由得食指大动,问杜海涛。我看着那酒的颜色想起了某种液体,她品味可见很一般。 “这个酒是唐朝的一种酒,叫做唐醴。”杜海涛说,然后看着小溪眼馋的目光,给小溪倒了一点:“你尝尝?这个酒不辣的。度数也不高。据说很多国外领导人来西安,都要喝这个酒的。” 小溪端起酒杯闻了闻,似乎确实没有很刺鼻的味道。她小心品尝了一丁点,发现还有点甜,便端起来一饮而尽。 “啊,不辣。还有点甜呢。”小溪眼睛闪亮闪亮,她转身看向阿曾:“阿曾,你要不要来试试,比晋省那个汾酒甜,一点都不辣。” 阿曾听说是国外领导人喝的酒,也很心动。在尝了一杯后,把我也拉了进来。 我是很不爱喝酒的。因为老爸和老爸的哪些狐朋狗友都爱喝。我勉强喝了两杯就不喝了。小溪却拉着阿曾一杯接着一杯喝了起来,加上旁边杜海涛还一个劲惊讶:“哇,小溪你怎么能喝?厉害” “干杯!干杯”小溪和阿曾叫着干杯,然后她便脸上泛红忽然钻桌子底下去了。 阿曾也有点大舌头:“昊昊子,小溪哪里去了?你看见没有?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我冷冷的看着两个醉鬼,怒目看了杜海涛一眼:“她妈妈还让你看好她的。” 杜海涛哈哈大笑:“对啊,你看我的酒都没舍得喝。怎么啦?心疼你的小媳妇儿啦?” 我脸一红,偷偷瞅了瞅阿曾,讪讪地对海涛哥说:“你别瞎说。我和小溪的关系” 小溪的脑袋从桌子地冉冉升起,小溪的脸红扑扑的,像是一颗太阳:“昊得得你喜欢我,对不会?还有阿曾,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小溪的惺忪的目光看向阿曾的时候,两眼放光又带着几许威胁:“对不对” “嗯。”阿曾不光脸蛋红扑扑,脖子也红了。我懊恼地看向小溪:“小溪,你喝醉了。你在选说些什么。” 小溪摇摇晃晃扶着椅子爬起:“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走。你快说喜欢我,嘻嘻嘻嘻我走,你后悔去” 然后这丫头就摇摇晃晃往外走。我有点脸皮薄,不好意思喊她。杜海涛问了句:“小溪,你去哪里啊?” “我去尿”小溪说。我捂脸,这丫头是真的醉了。林阳哥在旁边看着心悬,和我说:“小溪醉啦,我去看着她。” 我鼻子里哼一声,心想人家去洗手间,你一个大色鬼跟着干嘛。阿曾也要去,被我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阿曾傻笑着瘫坐了回去。 我眼睛看着小溪走着s形的路线进了洗手间。 我端起桌上的杯子,脸上有些阴晴不定。我真的喜欢小溪吗?我心里这样想着,口中有些酸涩中的甜。我才发现我自己倒的不是水,是一杯唐醴。 小溪从洗手间出来,茫然看着人群嘈杂的酒店:“我这是在哪里?是了昊哥哥不说喜欢我,我要走掉。嗯,我走一百步,昊哥哥在后面喊我,我就回头。” 小溪就这么出门,随便选了个方向,一步一步数着,走出酒店了。阿曾在椅子上摊着,带着傻笑发出了低微的鼾声。 林阳气喘吁吁跑回来:“昊子,你快出去喊小溪去。她走错方向了。” “不去。”我懒散地回答:“她一会就转悠回来了。”我可懒得去找这个醉鬼,太丢人了。当林阳催促了我四五次以后,我终于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了。我把阿曾摇起来:“阿曾,小溪出去了没回来。” 身边的杜海涛谈笑声也挺住了:“什么?小溪没回来?你这么久都不去找?”杜海涛吼一般和我说。阿曾被吼得有点懵,以为是在说他:“对不起海涛哥,我这就去找。” “哼,她妈妈让你照顾她,又不是我。跟我来,我领你们去找他。”我无奈又有点不耐烦。这小溪,太能惹事了。上个厕所都不让人安心。 “五十、五十一昊哥哥还没有追上来我数慢点再,咦,我数到几了?算了重新数,一步、两步。”小溪口中嘟囔着,在一条人不太多的路上摇头晃脑走着。也不知道她忘了多少次,数了多少次,终于快数到一百了:“九十八、九十九。” 小溪忽然停住了。她双手捂着眼,转头看了看身后。身后空荡荡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小溪蹲了下来,开始呜咽:“昊哥哥没来。5555” “小妹妹,哥哥在这里呢。你要不要哥哥来陪你啊?”两个穿着休闲运动服,叼着香烟的年轻人,挡在了小溪的前面。 小溪惊恐地抬起头。她的身边没有我,没有阿曾,甚至也没有林阳。 两个年轻人看着小溪的惊恐的神色,相视一笑,一个扔掉了手中的烟头,另一个弹了弹手上的的烟灰,俩人一步步朝着小溪逼近。 第88章 华山道 体会到小溪不会让我陪同后,来到兵马俑我便故意看了一眼便拉着高军出来了:“这几个泥人有什么好看的啊。”我说。小溪则鄙夷地说了声:“没文化。”便领着阿曾去看去俑去了。 去西安玩当然不可能不去华山。杜海涛作为负责人自然不会忽略大众的需求。而到了华山的时候小溪更过分了,她居然恬不知耻地直接牵着阿曾的手爬山了。我闷闷地不开心坐在山路的一处台阶休息。高军走了过来,细皮嫩肉的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 “别和我谈小溪啊。”我窝火地说。看着前面阿曾和小溪的背影:“我可不接受一个没谈过恋爱的人给我的建议。” “哈,当然不是。看来你满脑子都是小溪啊。”高军说。 高军居然不是想和我聊小溪?那是聊什么? “你知道陆远原以后也不打球了吗?”高军接着说。他的话真的让我吃了一惊。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反问。我自己是不是羽毛球天才我从来都不知道。但是陆远原可是比李思羽和杨斌更加无敌的存在啊。他居然也不打羽毛球了?难道也是和我一样因为李思羽? “不知道了。我就知道你会好奇。”高军坏坏地笑:“想知道原因不?” “嗯。”我点点头。高军一本正经:“你得求我。” “切,爱说不说。”我扭过头。本来心情就糟糕的很,还要“求”这货告诉我陆远原的事。 高军看我不理他,便又贴过来:“哎,别生气。我逗你呢。陆远原有个哥你知道么?” 我当然不知道陆远原有个哥:“不知道啊。前几天我知道陆远原的姐姐在卖奶茶。他们家三个孩子啊?那样的话他家岂不是超生了?”想到这个问题以及连带的超生罚款问题,我脱口而出。 高军点了点头,然后详细和我说了陆远原的情况。 陆远原的父母本来想要个男孩,结果第二胎是个女孩。晋省的传统观念,生两个男孩才算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在这种历史背景下,陆远原诞生了。 “那和他打不打球有什么关系吗?他不是很喜欢打球的吗?”我问高军。 “不是每个人都和李思羽一样有钱的。”高军说:“陆远原的哥哥已经是专业羽毛球队员了,你要知道,运动员退役后要想赚大钱几乎是不可能的。陆远原出生家里被罚了不少钱,陆远原为了不影响学业,上中学后一定不会再打球了。不光是他,我也会尽量少打球了。” 也是的啊,上了中学,功课会紧张不少。虽然高考离我还很远,我完全能体会高军和陆远原面对的压力。 “你为什么也不打球了?”我喃喃地问高军。我虽然自己嚷着不打球了,可是我却从没想过身边的伙伴不打球。 阿曾会不打球吗?我望着远处阿曾的渺小却壮实的背影。我不能确定。 他应该会接着打?毕竟现在他还在天天早上坚持锻炼。 可是也许真的他也不会接着打了。因为,因为这厮是因为想和我玩才开始打球的。我不打球了,他怎么会接着打? 想到那个充满精力的小个子阿曾也不会再在羽毛球场地上奔跑、跳跃、抽杀我心里忽然感觉很难过。我低下了头不在说话。林阳看着我:“昊昊,你没事?”我缓缓摇了摇头。 我忽然又想哭了。可是华山的山腰真的风很大,流眼泪显然脸上会极不舒服。我使劲眨了眨眼,眼睛酸酸的。 高军冲远方的杜海涛挥了挥手,比了个v字的手势。我看到了,但是没想他的手势是是什么意思。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打球了?仅仅是因为功课忙吗?”我不死心地接着问高军。 “我打球当然没陆远原的天赋啊。”高军说:“你也看到了,我哥比我打的好,退役后就当了个中学体育老师。我当然不会自讨苦吃去专业打球了。” “那你业余也可以打啊,中学不是也有校队吗?” “当然可以打。我只是说我少打,没说我完全不打啊。”高军笑着说:“阿曾打不打,你不去问问他去么?” 我当然会问阿曾。可是我跑上前去追上阿曾,却不知道该怎么问。我自己都不打羽毛球了,为啥要问阿曾打不打球?阿曾要是问我怎么办?阿曾要是说没人和他打了,要我陪他打怎么办? “那个,那个,阿曾”我嗫嚅着,憋红了脸有些说不出话。 “昊子!你快过来啊。我们要坐索道下山了。”阿曾说。 “那个,那个”我结结巴巴地看着小溪和阿曾。小溪有些紧张地看了我一眼转过了头。阿曾奇怪地看着我:“昊子你怎么了,你是不舒服么?” “我我饿了。你有没有带饼干。”我对阿曾说。 “啊,有啊。我给你拿。我还有巧克力和香蕉。”阿曾解下背上的包裹给我拿吃的。小溪大声冲着阿曾喊:“阿曾,赶快去买索道的票啦,我一个人不敢坐。” 阿曾和小溪走了,我面前堆着一堆阿曾掏出来的食物。 我还是没到阿曾是不是会不打球。可是为什么我和阿曾说话也变得这么困难了呢。 林阳看着沉默的我,一句话也没说。 “林阳哥,你说,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快就决定不打球了?”我问林阳。 “因为啊”林阳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在拥有的时候,便会觉得很多东西是多于的,还会以为,我们放弃也是一种明智选择。” 那是不是真的是一种明智呢? 林阳没有接着说。不过他说了我也未必理解。每个人经历不同,对于对错自然有不同的评判。如同这华山的路,你可以说是天险也可以说是美景。 小溪和阿曾坐的缆车逐渐走远,消失在云雾中。山风有些冷,我想我也得赶快下山去了。 第89章 权且有梦 从西安回来后,我一直没有睡好觉。当我一闭眼,就会浮现出阿曾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样子。 “昊子,我要赢你。”阿曾嚷嚷着不让我睡觉。 “林昊,我再送你一个很适合你的球拍啊。”李思羽在旁边微笑着说。 “你帮我实现梦想了么。”杨斌神情不屑地看着我,嘴角微扬:“你打的还是那么差。” 我想起了陆远原和高军,还想起了伍德和小凯。 “还说自己不喜欢羽毛球”小凯带着些许调笑的神情在我脑海闪过。我,到底喜欢不喜欢羽毛球? 我失眠了。 我带着红肿的双眼去了海康羽毛球馆,英姐告诉我卡里还有八千多元钱。 “阿曾和小溪都说,他们不能用李思羽的钱去玩,会感觉心里不舒服。”英姐这么说。杜海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你还是来打球,你很有羽毛球天赋。” “真的么?”我抬起头,浑浑噩噩地看着杜海康,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杜海康这么说我。 “真的,你很有天赋。”杜海康言语肯定地说:“你要不要和俱乐部的队员打个单?我感觉你水平有进步很多,说不定能打败老张了。” 老张是原来的职业选手,杜海康给我的评价很高。可是我真的没心情打球。 我低着头,轻轻摇了摇头,垂头丧气地往外走。我瞥见林阳眼里有些失落。最近我不打球也不看球,林阳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心情一定也被我带糟糕了。李思羽的卡里还有八千多元。我不确定我真的想打球把它们花光。 “喂,林昊!”一个青年人挡在球馆的门口拦住了我。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这人长得比杜海康还高,穿着一身浅色运动服,脸上带着一副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双眼炯炯有神看着我。但是我不认识他。我皱了皱眉,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青年小幅度移动了一步,斜靠在了门上:“你得和我打一局球。” “你神经病。”我很来气:“我为什么要和你打球?” “因为你不和我打就出不了这个门。”青年脸上浮现出欠揍的笑容。我皱眉。 “小强,你别胡闹。”杜海康过来准备拉叫小强的青年。听到小强的名字,青年脸上有点尴尬:“康哥,你能别叫我小名么。” 看来这青年和杜海康认识。难道是俱乐部的新成员吗?小强他这名字还真和身材一样霸气。我打量着这个人,他应该比我大五六岁的样子,两道浓眉配上国字脸,倒也显得一表人才。不过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纨绔之气。 莫非,这是省里某个官员的儿子?那我不和他打是不是会给杜海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我和你打。”想到这里我转身走回了球馆。 我输了,这个青年的水平太强了。我拼尽全力只得了十五分,这还是林阳在旁边一直给我指点战术的结果。论真实实力的话,我可能只能在他手中得十二分左右。羽毛球比赛21分,12分是及格分,意味着我和这个青年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 “林昊,你很不错。”打完后青年说。我并没有太在意他评价我的话,也没太在意自己输球。然而林阳看着比我还难过。 我走出了球馆,去找阿曾。 “阿曾,你为什么不用李思羽卡里的钱去旅游?你这样让我很为难你知道。”我冲阿曾发火,阿曾这么做也没知会我,让我觉得他很不把我当朋友。。 “昊子,我们把李思羽的钱这么花光,是不是有点”阿曾小心给我解释:“我和小溪都觉得我们这么做太辜负他的心意。” 我冷笑,不辜负李思羽的心意,就可以辜负我了吗?我这段时间压着的情绪配合着对阿曾的怒火忽然爆发,让我如同被一只邪灵附身一般忽然冲着阿曾大声吼叫起来:“你想过我吗?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的声音很大,大到我自己都吃了一惊。我很少这么大声冲阿曾喊,也很少这么大声冲任何人喊。阿曾显然没见过我这个样子,他甚至打了个哆嗦,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发呆地看着我。 我看到他的不知所措的样子有些后悔自己冲他发火。我们俩短暂沉默。 “昊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这个钱就先那样放着不行么。”阿曾说。 也只能如此了。 晚上我打开了电视,把电视转到了羽毛球比赛的频道。林阳和小孩子一样兴奋。他有将近两个月没看比赛了。我却在旁边如坐针毡,一点都看不进去。 “林阳哥,白天我输球为什么你那么难过?”我问林阳。 “啊?有吗?”林阳发呆的表情有点萌。看着这个单纯的、陪在我身边日日夜夜的大男孩,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对我是多么的关心,我心中一动。 “林阳哥,我以后要打羽毛球。”我对林阳说。 “啊?太好啦。你相同了?”林阳入迷地看着电视,他没反应过来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嗯,我要转学到职业体校,做专业羽毛球运动员。”我说:“我要帮你、帮杨斌实现你们的梦想。我要当世界冠军,你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我笑着。 林阳吃惊地看着我,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也许是三个。 看着他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有点兴奋和紧张和期待却怀疑自己听错了的奇怪表情,我忍不住笑了。 那天晚上,我睡的特别好。看来人确实是要有点追求才可以,毕竟这样能帮人入睡。 第91章 京城四少的铁杆友谊 柯少强现在心情很郁闷,如同今晚练完球一样。杨斌最近水平暴涨,柯少强已经很少能打赢他球了。 作为一个陪练,职责自然不是赢球。这点杨斌很清楚,可是柯少强在把钞票递给杨斌的时候还是想提醒他一下。柯少强的略到小狰狞的表情吓到了杨斌。 “凯子,今晚有事没有。来陪哥喝酒。”柯少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郁闷的结果就是借酒浇愁,然而柯少强不会傻到一个人喝酒。地安门附近的一个酒楼内,柯少强一边喝着酒一边抱怨,而听他抱怨和唠叨的不是别人,正是姬云龙教练的孙子小凯。 “强哥,你慢点喝。”小凯笑嘻嘻对柯少强说:“你这是受啥刺激了。不会是去晋省打球输了?”原来柯少强从小凯和杨斌口中都听到过我的名字,再加上练球老输给杨斌,才跑到晋省拿我出气。还好,幸亏他赢了。不然估计会更郁闷。 柯少强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块牛肉,还把自己噎了一下:“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有你那么弱啊。小凯,这事是你挑起来的,让我给你报仇去。哥给你报仇了,打的那小子快哭了。咋样,够意思不?” “强哥,我看你这不像赢球的样子啊。”小凯看着柯少强:“而且,你一说够意思不,我就有点心虚。你一说这话一般都是要给我挖坑让我跳。” “咱京城四少,自然从小就是兄弟的。”小凯不急不慢地冲着柯少强说:“不过强哥,我听你说话,怎么感觉你这是要坑兄弟的节奏?我和你说,我可是咱把兄弟四个里面最小的,你可不能欺负我。” 京城四少,小凯提及的名称让柯少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想起了小时候拿着弹弓泥巴串胡同的日子。那时候小凯鼻子总挂着两筒鼻涕。 “奶奶说经常流鼻涕的人聪明。”童年的小凯理直气壮地宣布,脸上一副自信和成熟状:“奶奶说这是叫脑水。” “聪明你的头啊,赶快去追敌人!”小凯的头上挨了一个栗凿。小凯龇牙咧嘴。所谓的“敌人”不过是一只爬上树冲着他们耀武扬威的猫。 京城四少这名字听着很威武,不过其实是柯少强、小凯以及另外两个纨绔子弟从小瞎封的称号。柯少强没想到小凯会在这里提及。 柯少强耸耸肩,一脸神秘:“没那么严重,你们几个肯定是可以搞定的。小凯,我们京城四少友情坚固不?” “坚固啊。从光屁股玩到大的能不坚固吗?”小凯有些狐疑地看着柯少强:“但是你不会又让我去邻居院里扔石头砸枣。”想到被邻居抓到后的惨痛经历小凯一阵蛋疼。 柯少强坐正了身体,看小凯在椅子里缩的太多还把小凯也拉正重新摆了摆坐姿:“没那么严重。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借哥两位块钱。” 小凯嘿嘿笑着,屁股又缩进了椅子:“我就说,强哥你肯定是要坑我。我预感很灵验的。强哥,你也知道我爸管我很紧的,我这么小,我爸不可能给我那么多钱。” 柯少强狐疑地看着小凯:“小凯,你连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了?” 小凯苦笑:“强哥,你和华哥去借去呗,他家是经商的,属于不差钱的。咱俩家里都是体育口的,雷哥家是从政的,钱上肯定有点紧凑啊。你不也两万块钱都拿不出来嘛。” 柯少强老脸一红,感觉有些挂不住了。他的零花钱都给杨斌发工资了。他自然是不能和小凯说的。小凯口中的华哥和雷哥,是京城四少的另外两人。华哥年纪最长,叫做魏春华,家中经商,从事房地产和珠宝行业。雷哥叫杜宇雷,是皇城根某官宦家庭的独子。 柯少强一想,小凯也说的对。魏春华家里肯定不差钱。至于小凯,柯少强同情地看了小凯一眼,小凯的家里对小凯是最严厉的,简直如同不是亲生的。和他借两万块钱确实有点不太现实。毕竟小凯的年龄在那里摆着。 “得了,华哥是我们四个人里最抠门的,能接触来才怪。”柯少强说着,一边又咽下去一口酒。 “那你咋办?”小凯问。 “还能咋办,和老爷子实话实说呗,我可撑不住没钱的日子。对了,这顿饭你买单了啊。”柯少强说。 小凯瞪大眼睛鼓起嘴,脸上写满了大大的不乐意。不过却没拒绝:“好啊,三哥你是越来越不长进了,说好的你请客结果是我买单。不过也没关系,改天我让柯叔给我报销去。” “哈哈,小凯啊,你让叔叔报销啥?”一个声音忽然在小凯身后响起。 “不会,叔叔你闪现过来的啊?”小凯扭头,看到了身后一个五官端正的国字脸中年人,正在笑眯眯地盯着他。 正是柯少强的父亲柯羽。 “闪现是什么?”柯羽显然没不懂小凯的话。小凯吐了吐舌头:“没,我啥也没说。哈哈,强哥你得坦白从宽了啊。” “什么?你的陪练比你还厉害?”柯羽听完儿子的话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抬起头来: “少强,我准备把他特招进北京体校的青年队。” 第92章 体校我来了,嗯哼 晋省的省体校和燕京的体校一样,最着名的体校只有一所。晋省给这所体校起了个很霸气的名字:晋省体校。 你没看错,没带任何修饰,赤果果滴告诉你:我们是代表晋省的。 省体校汇聚了晋省最杰出的体育青少年人才。更重要的是,如果你成绩杰出,体校的的任何学生都可以代表全省参加全国运动会,同时还有机会进入国家队。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除了林阳给我灌输的燕京的体校多么环境优美人杰地灵,剩下的都是我百度的。 我就这样怀揣着对体校的憧憬进入了省体校。然而,我的憧憬第一天就被现实打击的粉碎。 应届我的据说是我要进入的班的班长。他身高和陆远原差不多但是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更要命的是衣服都湿透了,散发着男人的汗水味。 “我叫苏海亮,欢迎你来到省体校。以后我们就一起训练了。”苏海亮声音不高,也很有礼貌。可是我又看了看他的滴着汗的t恤,实在是对他亲近不起来。在我没进宿舍之前,我感觉可能他的身上最干净的应该就是那双鞋。 我说的是在我没进宿舍之前。因为,在进了宿舍我体会到了运动男生的袜子和鞋的醇正的味道。我不确定到底是刚运动完的还是好几周没洗的。或者,both? 好,看在你们是天天训练的份上,这些我都可以忍受。可是,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小胖子激动地拿起了自己的饭碗,拿筷子敲着哼哼着古怪的旋律:“吃饭啦吃饭啦,我们就要吃饭啦。欧耶~”也许这个小胖子挺有音乐造诣,我一句歌词里同时听到了摇滚、rap和蓝调的味道。可能是美食的诱惑实在太大,小胖子动情地把圆润的屁股还扭了两下。 天啊,难道体育队的人都是这种四肢发达的白痴么? 小胖子一转身,正好看见看呆了的我:“亲,你就是刚转学过来的林昊童鞋?请叫我郑默。嗯哼~,不是蒸馒头哦,是沉默的默。当然,我的成绩也正好在末尾。” 吃饭的时候,遭遇打击的我一直心不在焉无法认真吃饭。当然,可能还有个原因是体校的食堂做的饭太难吃了。我善意地猜测这可能是给运动员特供的营养餐。因为如果这样猜测我才能在情感上接受饭菜的味道并吞咽得下去。 “林阳,这就是你说的梦寐以求的体校?我感觉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哀伤地看着林阳。一片没加盐一般的白肉让我有点干呕。 林阳有点羞涩:“嗯,差不多。燕京的体校也是这样的。只是人比这里更多。” “那你们那时候的队友也和郑海亮和郑默那样么?”我瞪大眼睛看着林阳。 “唔,还真差不多”林阳陷入回忆杀:“我们那时候的班长也那么高,也是训练完一身汗没精力洗衣服就把干了的脏衣服再一穿。哦对了,也有个小胖子特别喜欢唱歌。想起那时候真的很开心” “停。”我冲林阳做了个禁止通行的手势:“哥哥,我知道你们的学校什么样了。同时感觉语文书上的那些写景色的课文写的太好了。” “这个和课文有啥关系?”林阳有点摸不着头脑。 “美丽的谎言。嗯哼~”我学着小胖带着音乐节奏说。 “真的没你说的这么差啦。”林阳安慰我:“我保证不管是饭菜的味道还是宿舍的味道,你闻久了就会习惯啦。” “呕~尼玛,我还以为你是要保证什么好好帮我训练。”想到宿舍的味道我又干呕。 “啊?这个还需要训练?”林阳好奇地眨着眼睛看着我。看他认真的表情他是真没反应过来我说的话。大约他思考着要给我制定一个吃白肉甚至闻袜子的训练计划?地啊,人啊,这厮到底是和阿曾混太久了还是来到体校也跟着变笨了?千万别是后者,不然,不然我是不是以后也会变笨。 无论如何,新的生活篇章开始了。 第93章 我的洗脚水你包了 我本以为,在体校只是单纯的训练就可以了。然而新生活的麻烦远不止如此。 第二天下午训练完,我被一个卷发男生拦住了:“林昊,敢不敢打个赌。” “打赌?没兴趣。”我准备走开。这个人的笑容看起来很猥琐,我直觉他不怀好意。 “哎哎哎,这么胆小?其实就是单挑一局球,让大家都看看你水平。新来的队友都会接受这个挑战的。”卷毛接下来的话让我停住脚步。 “有这种说法吗?”我问旁边没走的小胖。小胖点点头:“嗯,是有这个说法。”他还给了我个鼓励的眼神。 “是吗?赌什么?”我问。 “谁输了给赢的人打一个月洗脚水怎么样?”卷毛男又露出他不友善的笑容。林阳在旁边低声建议我不要接受赌约。但听到新人都要接受这个赌约,我实在拉不下脸拒绝 。 比赛结果是我输了。赖波比我高大很多,而且他是控制球的打法,对付我的打法也很单调,就是故意把球挑到我的后场底线中路附近让我杀吊。我的进攻对他威胁不很大 ,他可以轻松回接。当我接到网前他就是一个质量很高的网前球。我如果拉后场,他又会吊网前或者继续压后场调动我。 想到要给对方端一个月的洗脚水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记得每天晚上给我打洗脚水喔。”赖波貌似友善地提醒,还打了个响指:“小胖当初来也替我端了一个月洗脚水。” “有这回事吗?”我看向小胖。小胖呐呐地低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你开始不提醒我不要赌。”我怒目小胖。小胖的头更低了,他还如同第一次相亲的少女一般把衣襟揉了揉:“好兄弟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 我抓狂:“我可不喜欢有你这么高脂肪的兄弟。” “行了行了,赖波说笑的,大家都散了。”一个理着毛寸,长相有点像陆远原的男生站了出来。 “哎,愿赌服输,我怎么就是说笑了。”赖波提高了嗓门:“人家小胖怎么没有算了?”我看见小胖不嫌事大地点点头。我感觉他脑袋里脂肪太多了。 “哦,是吗?”毛寸男生露出玩味的笑:“我刚来的时候你和我打赌,好像是你输了?我记得你没给我打洗脚水,说以后补上?” 苏海亮面无表情地插播一句:“也没给我打。”不用问,自然是赖波也输给过苏海亮。小胖在旁边解释:“他俩是队里水平最高的” 毛寸男生看着赖波,满面春风:“要不,赖波你把我俩的洗脚水先补上?两个月后再让林昊给你打洗脚水怎么样?愿赌服输。” “那个,我们都是好盆友,这个事情就抵消了,抵消了。”赖波尴尬地说。 “赖波,就算是抵消,你欠了两个月洗脚水,也不能抵消林昊一个月的啊。”毛寸男生看起来友善,没想到这么得理不饶人。赖波有点招架不住:“哥,峰哥我错了行不 。以后我再不抓新人练手了。” 就这样我在体校认识了又一个新朋友陆远峰。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毛寸男是陆远原的亲哥哥。陆远峰的理的毛寸在额头还留了个桃叶尖,这让他看起来 有点卡哇姨。如果不是他一再确认他比陆远原大两岁,我都以为他是陆远原的弟弟。感觉陆远原比他成熟多了。 “你真的是陆远原的哥哥?”我扭着头盯着陆远峰额头问。 “是。你不是问过了吗?还问!”陆远峰有些郁闷地再次回答。 “你取款输入i码的时候不是要再次确认么。”我挺了挺胸理直气壮地说。 “你问三次了。”苏海亮在旁边严肃地说。 “是吗?你记错了。”我对苏海亮严肃地说。苏海亮目光直视着我,似乎要看我的话是不是认真说的。我毫不畏惧地回望,虽然我确实已经问了三次,但是,who怕who。 陆远峰冲我笑笑:“你可以和他打赌。” 我颓然,真没想到这是一个以羽毛球论胜负的时代。我可以不屈服于苏海亮的目光,但是我却不得不屈服于洗脚水的压力。 “好我问了三次。”我没心没肺地马上改口,虔诚地对着苏海亮说。苏海亮微微转头看向我没说话,那一瞬间我感觉他有点像阿曾。 都挺呆的,如果要说不同,可能阿曾是黑呆黑呆的,苏海亮是白呆白呆的。嗯,又或者,阿曾是丑呆丑呆的,苏海亮是帅呆帅呆的。 想到阿曾那呆呆的样子我有些走神,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唉,我怎 第94章 不出意外的吊车尾 阿曾在开学第三天的早晨就来家找过我。 “昊子,出来锻炼啦。”阿曾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站在门口冲我说。他略带不安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自信。 “不去啦,我现在天天锻炼累得要死,早上就不出去啦。”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又补充了一句:“再说,现在有点冷。” “啊?早晨冷吗?”阿曾习惯性地挠挠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哦,那我自己去锻炼了。”他可能想,九月的早晨,应该不算太冷。我摇摇头。笨嘴拙舌的阿曾甚至连我为什么没去上课都没问出来。 嗯,有时候还是挺冷的。这里毕竟是山城。唐朝有个老和尚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看这天凉了,天自然是凉的。 小溪从来没找过我。但是我猜她一定会从阿曾哪里打探我的消息。 也许会。 杨斌打来电话问我去哪里了。他应该是从于方方那里要到的我的电话。但我和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沟通。 “你现在在哪里?” “体校。” “为什么?” “打羽毛球啊。你呢?” “燕京羽毛球青年队。” “喔。那挺好的。”我不知道他怎么去的燕京体校。但想到他能去那里一定很开心。他不想说,我问他他也不会说的。我俩在电话里互相沉默了一会,杨斌似乎想打破这种沉闷。 “你也挺好的。”杨斌说。 “李思羽不在了。”我觉得我应该把这个事情告诉他。 “我知道,我问于方方了。”然后我俩就又是一阵沉默。我感觉杨斌比以前更冷了。我一直都不太会和他聊天。电话里杨斌似乎叹息了一声:“挂了,你好好锻炼,加油。” “嗯。你也是。”我说。最后一句应该是杨斌说的最长的一句。也许时间太长没联系,就会生疏?我和阿曾或者小溪会不会也这么逐渐生疏?想到这里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杨斌能在燕京的青年队打球,那岂非他是专业的运动员了?那不是可以领工资了?听说得个世界冠军能一次领百万奖金。 想到钱我有点兴奋。老子也要当职业队员,下一步要拿世界冠军。然后,挣百万奖金。 我留着口水露出傻笑。小胖在旁边看着有点犯怵:“林昊林昊,你是不是生病了?” “小胖,晋省上次的那个什么大师赛,冠军奖金是多少?”我问小胖。 “好像总奖金是三百万,冠军应该是一百二十万。”小胖不很确定地说。 我的口水几乎要流出来,我吃吃傻笑着:“小胖,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想拿世界冠军。” 小胖用食指关节在我脑门敲了一记:“做梦你,醒醒。你先在队内循环赛赢了我这个万年吊车尾再说。不过还得感谢你,自从你来了,我每次都不是吊车尾了。林昊,我感谢你替我实现了梦想。”小胖郑重地握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感激。 小胖说的没错。体校每周会举行一次全体成员的比赛。我和小胖水平相当,但是他赢的会更多一些,所以,我成功取代了小胖成为吊车尾。 虽然小胖陈述的是个事实,但是看着小胖的表情我却由衷地不爽。我抓过小胖的手,努力模拟了下苏海亮的表情:“郑默同志,你打算怎么感谢我要不要请客?” 小胖把胖乎乎的手从我手中抽出来:“亲,我给你一个忠告。第一少吃东西,第二要多努力锻炼。” “这是两个建议。”我打量着小胖:“不过小胖,啧啧,我是真的看到了多吃东西和不努力锻炼的样子了。放心,我不会学你的。” 玩笑归玩笑,我还是觉得应该减减自己的小肚腩了。从来到体校后我早上从来没锻炼过,是时候捡起来了。另外我还让林阳给我制定了一个更详细的计划。我和体校的其他人比较的话,差距不光是在技术上,还在于身体素质的方方面面。耐力、爆发力、反应速度、移动速度等等。 “林阳哥,按你给我做的这个计划,我多久能追上小胖?”我看着林阳给我制定好的最终计划有点发呆。 吃饭不能吃猪肉,只能吃牛肉和鸡肉。早上五点必须起来晨练去。下午下课后要自己多练习身体素质训练和技术。更可气的是晚上体育馆没人了,还需要自行练习步法。 林阳看了看我:“按你的天赋,小胖应该很快就能打的过啊。但是教练不是说了吗,三个月后,参加省运会的选拔赛就开始了。所以你要脱颖而出的时间只有三个月。” “切,我为什么要参加那个什么选拔赛?是你想去。”我鄙视地看着林阳。 “大师赛,一百二十万。”林阳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 “不要拦我,我要练球!” 第95章 苏海亮的指导对局 “林阳,你说,我真的有羽毛球天赋吗?”在一天训练课结束后,我这么问林阳。 已经过去两周了,我依然打不过小胖。这让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两周林阳一直在给我加大训练量,而我却感觉水平提升很慢。 “当然有。”林阳肯定地说。 “你不是在蒙我?我对自己都产生怀疑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改放弃羽毛球。”我说。林阳如此肯定的答复让我有点意外。没想到他对我这么又信心。说实话我自己都快对自己没信心了。整整两个礼拜,我一局球也没赢过。最接近的比分是和小胖子打了个22:20的比分出来,为此小胖还受到了其他队友的嘲笑。小胖只呐呐表示午饭吃多了,步法有点不能如飞。当然,他那样的体型就算是没吃多也飞翔不起来,毕竟他体内装的是血肉而不是氢气。所以小胖的解释让大家更取笑。 林阳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把我看的有点发毛。林阳看着我说:“林昊,你才坚持了两周。但是你知道世界冠军要坚持练多久吗?毋庸置疑你是有羽毛球天赋的,不然,为什么同龄人那么多学球的,却都打不过你呢?” “可是我都打不过小胖”我想辩解。 “那是因为和专业运动员比,你现在还有几个明显的短板。比如,永不放弃的精神。”林阳神色郑重地说。 “喂喂,比赛不是不放弃就可以赢的。你这是人身攻击。”我有点懊恼。这几天我的信心已经丧失了,有些比分一拉大,我就有些自暴自弃地放弃,这个我自己心里知道,林阳显然也看出来了。 林阳叹了口气:“小昊,你还是不明白吗?球用心打和不用心打,以及拼尽全力打,对同一个运动员来讲,水平的差距是非常大的。你现在打球,连认真都谈不上,更别提拼尽全力。甚至说,如果你能集中注意力打球,水平马上就可以超越小胖了。当然,你的问题不局限在这里。比如体能方面一直是个大问题,步法方面也太累赘和繁琐。但是这些不能着急,我们得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你意思我只要认真打就能赢小胖吗?”我有些意外的惊喜,问林阳。 苏海亮又穿着一件湿淋淋的运动t恤走了过来:“林昊,你一个人在嘟囔什么?是不是这几天输球没信心了?”他应该是看到和我林阳在说话。 “没没,亮哥你还不回去?”我有些慌乱地转移话题,然后目光转到了苏海亮身上的那件t恤上。苏海亮球打的最棒,又比我们年长几岁,所以我们都喊他亮哥。苏海亮的这件衣服同样看起来脏兮兮的,似乎看着有两个礼拜没洗似的。莫非班长在为体校解决水费? “我不回去呢。”苏海亮眉头皱了皱:“你为什么不回去?这段时间我看你总是训练完不走。” “我这段时间自己加了点训练量,你也知道我在这里的比赛成绩有点差。”我并没有隐瞒,苏海亮是班长,再说,这种事情也不用隐瞒。训练这种事情在体校和吃饭睡觉一样普通,大家都是迟早会知道的。 “林昊,你和我打一局。”苏海亮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我:“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没赢过一局。输球谁心里都不舒服,这很正常。但是我总感觉你的潜力应该没有彻底挖掘出来。我指导你一局。” “啊?这样不好。”我说:“我们队内比赛打过了啊,我打不赢你。”上次比赛,苏海亮只让我赢了四个球。我俩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段的。所以苏海亮毫不谦虚地说是“指导”我,一方面是这位班长性子直,另外一方面是确实他有这个水平。 “小昊,和他打。”林阳说:“他要和你打指导对局。”我正想问林阳指导对局有什么不同,苏海亮接着说:“没什么不好,我是班长,当然有责任帮你提高。再说,有让帮你看看问题总比你一个人瞎练要爽。” “哦,那好。”林阳哥说要打,那应该是有道理的。我换了件干净的t恤走向球场。但还是好奇苏海亮为什么老不洗衣服:“亮哥,你衣服不洗的啊,怎么看起来有些脏?” “昨天刚洗了呀?怎么,有味吗?”苏海亮认真地把衣服掀起来用鼻子嗅了嗅,浑然不顾底下连腹肌都露出来了。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脏的。班长,您判断衣服脏是用鼻子啊?”我无奈森吟,同时用手指在苏海亮衣服上脏的地方比划了几下。苏海亮人挺好,但是真的有点太呆了。 看到我指的地方,苏海亮恍然大悟:“哦,这个不是脏啊。这是旧。我这件t恤穿了五年了。” “厉害,班长您的t恤都是五年的啊?”我总算明白为什么需要闻才知道是不是该洗。 “也不都是五年的啊。还有三四年的比较新的,还有七年的。”苏海亮认真的纠正我:“我家里比较困难,我的衣服都是要穿很多年的。而且,买新衣服的时候我也买大一号的,我妈说这样过几年不会显小。”虽然苏海亮现在已经一米八了,但是,每一个母亲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努力一把还可以再蹿一蹿。显然苏海亮的母亲也同样如此。 “好,我懂啦班长大人。我们怎么打?你要让我几个吗?”我问苏海亮。 “你让我十个。”苏海亮说。 我无语:“喂喂,搞错没有啊亮哥,你水平那么高,连峰哥赢你都困难,你让我让你10个?应该是你让我10个好。” 苏海亮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正常的话应该是我让你十五个比较合适。” “那你让我十五个?”我跃跃欲试地说。苏海亮断然拒绝:“不行,是我要练你,不是让你练我。”原来苏海亮是想看我在压力下能发挥出的最高水平。虽然道理谁都懂,但一开局就以0:10落后,可能谁都不会太乐意。当然,陪妹子打除外。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一个妹子被你让十个球都打不赢你,她是否会和你打羽毛球呢? 就算她来和你打羽毛球,并且也接受你让十个球了,你是让她赢还是让她输呢? 林阳发举手发言:“昊昊,我建议本问题讨论到此为止,因为首先你得先找到一个可以打羽毛球的妹子。” 我:“小溪不是吗?” 林阳:“现在小溪是阿曾的妹子。” 我哭泣。 第96章 逼自己一把 虽然“让苏海亮十个球”这件事情听起来蛮酷的。但真到了球场上我顿时一筹莫展。开什么国际玩笑,苏海亮几乎是省体校最顶尖的水平。 “小昊,注意力集中些,认真看击球点。”林阳提醒我。我点点头。 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发高远球了。所以我反手发了一个近网球。对面苏海亮一直举拍做出扑球的动作,让我感觉压力很大。我手腕稍微有点抖,球下网了。反手发球和正手不一样,手腕一晃基本上球的落点就不准确了。 “重发,怎么会失误。”苏海亮语气有些严厉:“要认真对待每一分。” 重发就重发,这么凶。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然后掂了掂球的重量,认真找了下发球的感觉,将球贴着网发过去。这个球质量很高,苏海亮轻抹了一个我的反手近网。苏海亮的接球手法很多样,他不用正常的搓球也显示了对自己水平的自信。 我看到过来的球离网比较近,便下意识地回搓了一个球。我的搓球质量也很高,几乎是贴网而过,同时球还翻滚着。但苏海亮很机敏地抓到了球过网时候的最高点,然后拍头轻点,球很刁钻地落在了我的正手位靠近边肋的地方。 “12:0。”苏海亮面无表情地说。该死,我差点忘了我还让他十个球。看来必须要更认真对待了,不然估计我会被苏海亮打成21:0,那可真成了体校队员们的笑话了。 苏海亮发球,他也发了个近网球。我轻推了他一个反手位。我不太敢给他挑起来,他的身高一米八,年龄又比我大几岁,杀球过来我很难接。 苏海亮当然没有我的顾虑,他问问挑了一个我的后场中路偏正手。他在诱huo我杀球。 怎么办? 如果杀球,苏海亮百分之一百二能接起来,说不定我会被动。如果吊球,则成了苏海亮站在网前以静制动。如果拉高远,可想而知等待我的是苏海亮的杀球或者劈杀。 电光火石间,我大脑飞快地转动。林阳则在旁边轻声而果断地说:“杀!” 我毫不犹豫地一板杀球,杀到苏海亮的正手。苏海亮放网一个我的反手位。因为我杀球过去力量比较重,这个球并不是很贴网。我一个垫步上去,半抽半挑地回了苏海亮一个直线。我当然希望能平抽过去,但是苏海亮的回球质量很高,我的击球点是偏低的。所以,这就导致了这个球的球速比起正常的抽球来,算不上特别快。当然,这个球也没挑球那么高。 苏海亮当然不会放弃这个进攻机会,他正手位一个快速的扑球,球直奔我的面门。 如果我轻挡,等待我的是苏海亮的下一板更重的扑杀。如果我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还起高球,那可能结局会更悲惨。我能猜到肯定是苏海亮的漂亮的重杀。我几乎已经绝望了。但是我耳边清晰地听到了林阳说:“平抽!”他的语气肯定而不容置疑。我条件反射般就是一拍平抽。这球力量不很大,甚至击球点也不很准。我感觉我打到了球的羽毛。所以这个球以一种不正规的弧线飞到了苏海亮偏反手的地方。苏海亮的正手扑后,回位还没有完成,加上我这个球歪歪扭扭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反手很被动地起了一个直线高球给我,这个球稍微有点不到位。我抓住机会高高跳起,用尽全力一板正手空档处的杀球,苏海亮被动垫起了一个比较高的网前球。我上网将球扑杀。 后面的球林阳并没有指点,当时在我看来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但打完我却发现这个球我打的真不轻松。如果没有林阳提醒我平抽,可能我当时就丢分了。再如果我杀球稍微轻点或者上网稍微慢点,苏海亮都会轻松完成防守。 拿一分都这么难,后面的球该怎么打。我有点上愁。 苏海亮倒是很意外,似乎是夸了我一句:“不错,很果断。” 比分称为了1:12,我依然发短球。这个球没第一个质量那么好,苏海亮直接扑了过来。我挑了一个底线,苏海亮杀球,球速很高我没接起来。看来他得分比我容易多了。 13:1,这个比分很让人绝望。苏海亮继续发短球,他的每个发球都非常贴网,我根本找不到直接进攻的机会。但我也不敢搓球。所以我学着他,用“抹”的动作回了一个中路。我当然想把球回到近网的两个角,但这个动作非常难,我要控制高度就没太把握好落点。还好这个球很贴网,苏海亮也没太为难我,他直接一个反手大角的挑球。他挑完还顺便后退半步,在他看来,我应该是不敢吊网前的。 “杀直线!”林阳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我吓一跳,这就杀吗?但我还是听林阳的,狠狠杀了一拍直线。但这种大角度的球如果直接杀,正手位的近网是很大的漏洞。 所以杀完我赶紧回中,准备防护近网的短球。 果然,苏海亮虽然也被我的杀球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还是在略被动的情况下,勾了一个大角到我的正手近网。我的杀球很快,所有他没有抢到高点勾球,而是在很低的位置勾过来的。所以这个球角度虽然很大,但也并不算特别近网。 “直线!”林阳又给我提醒了一次。我扑了一个直线,严格说也不算是扑,更像是推。但总之球速也很快,苏海亮反手起了一板高远球到我的中路后场。同样地,这个球也是稍微有点不太到位,被我杀了个小对角线后连续两拍扑死。 比分2:13了。苏海亮看起来有些郁闷:“队内比赛怎么从来没见你这么厉害。” “额,可能我今天得到了神明的指点。”我看了看林阳,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林阳的提醒应该算是一种考场小纸条。但确实让我在和苏海亮打的过程中,逐渐找到了自信。 这局比赛最终以21:5结束。我得了5分。虽然看起来比分还是很凄惨,但要知道,我上次对苏海亮是21:4,而这次我让了他十个球居然还能多赢一分。 “亮哥,谢谢你。”我对苏海亮说。 “你有收获就好。”苏海亮淡淡的说。他一向这么高冷范,这点上倒是有点像杨斌。话说,我也没见过苏海亮笑呢。 “咦,亮哥你不指点我点经验技术之类的什么吗?”我有点纳闷。对了,说好的指导局,怎么没指导呢? “你在比赛里应该都体会到了,你做的很好。”苏海亮头也不抬地说:“我能做的,不过是减少进攻,或者适当放慢节奏,让你能把潜力发挥出来。你今天的水平,应该能在球队站稳了。”他把t恤上的汗水拧了拧,然后就又那么湿淋淋穿上准备走。 别问我穿什么,我穿的是没拧过水的t恤。我悲催地发现,来体校t恤根本就不够换,每天流的汗水都得有两瓶矿泉水那么多。这一刻我也想tuo下t恤把身上的汗拧一拧,但想想算了。毕竟脸皮薄,还没学会在大庭广众下秀腹肌。(林阳看了我一眼:你看看人家林小小丹,比你强多了。) 更悲催的是,林阳还不让我回宿舍,说是要给我开小灶总结总结精神。相信这下身上更舒爽了。 第97章 羽毛球是速度的对决 “所以小昊,你从和苏海亮的比赛中学到了什么?”林阳正襟危坐在体校训练馆的场地正中间,如同赵老师上课提问一般,一本正经地问我。 我愁眉苦脸耷拉着脑袋瘫坐在地上,两手向后支撑,身上还滴答着汗水:“要认真比赛。” “还有呢?”林阳显然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 “要多进攻。”我想了想,补充说。 “还有呢?”林阳继续对我进行灵魂拷问。 “我第一个得分的球好像是打羽毛了,球飞行不规则才得分的,这总不能算。”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新花样了。但是看林阳的样子,显然还要等我总结新的谈话内容。 林阳一拍大腿:“当然算,你可算说到点子上了。” “啊?”我有点傻眼。这就说到点子上了?难道后续我要训练打到羽毛上?还是要发明和乒乓球一样的直拍横打之类的新招数。 想想也是,如果每个球都能打到拍框上或者擦网而过,那对手肯定会抓狂。但这个东东也有点太难练习了。 林阳看我迷惑的样子一笑,他清了清嗓子:“这个球自古有之。故老相传,有一种球叫做大力出奇迹。” 尼玛,我以为是什么呢。这段子我知道,一般是在调侃那些乱抡过去的球。 我一撇嘴:“林阳哥,你看我出这么多汗,你就给我总结这个啊。” 林阳看我不以为然,倒也没有感觉意外。他接着解释:“昊昊,你要知道打羽毛球的时候,我们很难打到自己舒服的球。这时候我们想的第一条应该是如何快速回球过去。不是落点精确与否,也不是动作是不是到位。你回球越快,对手就越难接。自然,对手也就更难压制你。以后你面临的对手会越来越强大。所以,你首先要学会的就是在被动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妥协或者放弃。只有这样你才能摆脱被动局面。” 我忽然想起一句星爷电影的台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林阳点点头:“道理上讲确实是这样。但我们还是要努力提高自己的技战术水平,这是根本。不然你就算明白要快速反击,但是根本碰不到球也是枉然。今天苏海亮的杀球显然是留了点余地的。在正式比赛的时候他打的会比今天凶的多。所以今天,我们就分析一下怎么能让你的节奏更快。” “多发力打球吗?”我问林阳。 “发力当然是必须的,越是高水平的运动员越强调进攻。这方面林一丹是典型代表。但是你要知道,要在高速的对抗中找到合适的击球点,需要眼明、手快、胆大、心细同时做到。小昊,你朝空中扔一个球。喂,不用扔那么高,你打鸟的啊。”林阳说话的同时我朝天打了一个球。林阳接着说:“球在飞行的过程中,最高点是一个速度的转折点,那一瞬间是停滞的。而在这瞬间过后,就会加速下降。你越不果断,也意味着击球点越晚,球下降的越快,你进攻失误的几率也会越大。” “所以,最佳的击球时机是高点期。而这之前的点进攻会更凶,我们叫做上升后期;最高点过后的一瞬间,我们叫下降前期。下降前期和高点期的进攻更加稳妥。我现在要求的是,你提高上升后期击球的准确率和比例。这样才能让对手防不胜防。”林阳说完这句话,我又扔了一个球仔细观察。果然如此,球在抛物线的最高点的时候是有片刻停滞的。 “那杀球呢?杀球不是都要等球落下来吗?”我有点困惑杀球怎么抢到上升期。 “对于适合杀死的球,一般是对抗中对方回球不到位造成的。这时候你抢在上升到高点前扑杀效果会更好。如果做不到抢第一弧线,我们就得考虑杀球的另外一个意义,就是造成对方的回球不到位。这时候我们考虑的不是怎么用尽全力一拍杀死对方,而是要考虑怎么能杀的让对方最难接好。所以,这种情况力量和落点都要考虑。”林阳详细给我讲了杀球和其它球的区别。 “哦哦,我明白啦。所以对能杀的球来说,我下一步就是多打扑杀球?”我问林阳。 “对。当然,这需要你能更快地把握击球时机和做出条件反射。”林阳说。 “但是,那我们怎么开始训练呢?我一个人也练习不了啊。”训练馆里没有其他人,林阳显然不可能陪我练习。 林阳得意的一笑,他走到场地中间:“我已经向好解决办法啦。你看,我站的地方,这个正中间位置,是五号位置。网前的左中右是一二三号位置,中间左中右三个点是四五六号位置,底线的三个点是七八九位置。来,赶紧起来开始训练。” “到底怎么训练啊。”我站起来,还是不明白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我。”林阳对我说,然后在我对面的场地做起了演示,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四号位,杀六号位!三号位,挑七号位。七号位,吊一号位” 这是我第一次看林阳打球。他手中没有球拍,他的神情是那么专注,他的步法流畅而优美。我仿佛看到他当初在赛场上的矫健身影。 “该你做了。”林阳做完动作,和我说。 “我不。”我开始耍赖。 “为什么啊?这个办法不好吗?”林阳对我突如其来的撂挑子有点莫名其妙。 “一个人练太枯燥了啊。这样,你站在我对面,我模仿你的动作好不好。”我说。 “好。”林阳想也没想就打赢了。我忽然心中有种莫名的感动。 几天以后,我初步尝到了这种进攻性更强的打法的威力。同时尝到这种打法威力的还有小胖。因为,小胖再也无法赢我了。连续三局,我都大比分赢了他。 “再来,呜呜我又输了。完了我又成吊车尾了。命运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呜呜嗯哼,林昊你为什么忽然变厉害了,有什么秘诀快告诉我。不然我让你给我打洗脚水。”小胖的忽而凄婉忽而柔媚的声音飘荡在训练馆的上空。 “哈哈,就不告诉你。来啊,再来一局。赌一个月洗脚水啊?”我放肆地大笑。赢球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尤其是看着对面的小胖那气喘吁吁赢不了我的的样子。 “哼嗯?我才不上当。”小胖居然并不上钩。他把自己招牌的嗯哼换成了哼嗯,听起来别有另一番风情。 林阳开心地看着我俩打闹,如同自己赢了比赛。 林阳,谢谢你的陪伴。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内心暗自如是说。并在日记中写下了林阳给我说的训练心得。 笔记: 本章重点知识点之一,大力出奇迹。不是球赢就是拍断。 本章重点知识点之二,抢上升后期,一拍致g,不是要对手的就是要自己的。 本章重点之三:天下武功,无快不破,快则小心扯当露布丁。 第98章 一双球鞋 有了林阳的秘密特训,我总算在体校站稳了脚。当然,成绩还是要稍靠后一些。还好离选拔赛还有两个多月,时间还很漫长。体校进行的天天单调的训练,让我的个子比以前身高更长了一些,皮肤也更晒黑了一些。每周末回家,我回把在学校的情况和老妈汇报一下。老妈对我能在体校坚持下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中我并不是一个太能吃苦的人。 “妈,你放心。我在体校水平也还可以的。教练和队友都特别喜欢我。”我对老妈吹着牛皮。反正吹牛皮不用上税的。老妈居然没怀疑:“嗯,那就好。好好练球,不要和教练顶嘴,不要和其他队友闹矛盾。”她应该猜不到我当了一个月的吊车尾。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她儿子出了学习上是因为不用心所以不好,其它任何事情都是最优秀的。 老爸则在旁边一边看电视一边貌似不经意地轻哼一声:“那也不能偷懒,训练要刻苦点。”其实在爸心里,想法应该和老妈差不多。其实,其实我哪里有那么优秀。 “我要吃肉,对了是牛肉。体校的伙食难吃死了。”我感觉鼻子有点发酸,连忙转移话题。 “好好好,妈这就出去给你买肉。”妈妈来不及换上自己的高跟鞋,也没有对着镜子化化妆,拎着一个超市的购物袋就出去了。在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记得每次出门买东西妈妈都是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生活很平淡,如同白开水。虽然每天经历的事都不可或缺,却依然让你乏味。也许会有些改变,你依然觉得过于平凡。 我想了想,感觉这个周末,我要去一趟海康羽毛球馆。我并没有报什么特定的目的。只是觉得该去那里看看了。毕竟,那里有着我很多回忆。 英姐看我来了以后很热情:“林昊你来啦?你要记得你卡里还有很多钱没消费啊。” 杜海康则还是爽朗地大笑:“林昊,体校的生活怎么样啊?累不累?” “累。”我毫不虚伪地说:“而且体育馆没空调。好热的。海康哥,你给我介绍体校的情报不太详细啊。” “训练馆没空调很正常啊。有空调不是会影响羽毛球飞行的轨迹嘛。我以为你知道。”杜海康半真半假的说,然后杜海涛拉着我的手,显得很慈祥的样子:“来来,林昊你和我打一局,我看你水平进步了没有。” “哥,你天天在球馆打球,不闲腻啊?”我问杜海涛。杜海涛挺了挺将军肚:“哈哈,打球怎么会腻。要真会腻,我当运动员那会就腻了,怎么可能退役再来开球馆?” “好。真佩服你这持续不断的热情。”我无奈地说:“就一局啊。我好不容易周末休息一趟。” 这局比赛我赢了。杜海涛在我的速度面前显得有点抵挡不住。毕竟他退役后发福了很多。如果不是杜海涛的杀球还是那么凶狠凌厉,我估计会让他上不了十分。 “好小子,你可以啊。”杜海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比了个大拇指夸赞我:“才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进步那么多。嗯,速度提升了,进攻增多了。” “哈哈,那海涛哥你要不要给我什么奖励。”我嘿嘿笑着,故意用言语挤兑刚输了球的杜海涛。这是我第一次在单打中赢杜海涛。要知道他可是前国家队的运动员。内心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我本来准备看杜海涛为难的表情,要知道现在的房租蹭蹭往上走,杜海涛的羽毛球馆并不能挣太多钱。没想到杜海涛爽朗地一笑:“你小子,还学会顺杆往上爬了是。哈哈哈哈,没错没错。你赢了我,是该给你奖励点什么。嗯,我想想” 杜海涛目光从我的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有点像丈母娘看女婿的表情,把我看的有点发毛:“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 “找打是。来前台来,我送你个好礼物。”杜海涛把我领到了前台:“英子,给林昊挑双yy最新款的羽毛球鞋。” 我吓了一跳。yy的鞋我从来舍不得买。我是工薪阶层,yy的鞋一双要七八百。我现在穿的是一款普通的羽毛球鞋。 “不是,海涛哥,你这礼物太贵重了啊。我就是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我连忙拒绝。杜海涛和李思羽不同,我们除了打球没有什么别的交情。没想到杜海涛竟然送我这么贵重的鞋。 “林昊,你必须拿着。”杜海涛语气忽然郑重起来:“你球进步很快,照着这个速度,你很快就成称为最优秀的运动员。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 杜海涛说完,有些走神,似乎在回忆什么:“你现在也许不知道,每一个运动员,都是想拿冠军的。可是,我从来没拿过。所以,你”杜海涛抬头看着我:“将来有一天,要替我们这些球友,拿个冠军。这双鞋,就当是哥提前祝你早点拿个冠军回来。” 他目光如炬,看得我有些心虚起来。我低下头:“可是,可是我现在在体校刚摆脱了吊车尾。” “哈哈,努力就好啦。对了,你那个好朋友前几天还来球馆问过你。我和他说你已经去体校了呢。”杜海涛转开了话题。 “谁啊?哪个朋友?”我问杜海涛。其实我心里知道,不是阿曾就是小溪。只有他俩才会关心我并且来这里问情况。 或者多半是小溪了?女孩子脸皮薄,不敢去问班主任赵老师。 “就是你那个嘿嘿的矮个子同学啊,叫陈永曾是。他还详细问了我体校的一些情况,我都和他说了呢。”杜海涛说。接下来他说的话,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心里去。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阿曾和我在一起玩耍的片段。打球、爬树、逛街,甚至是一起喜欢上了小溪。 阿曾,我有一个多月不见。 然而感觉竟如同过了好多年。 彩蛋: 林昊走后的20秒后。 英子:“涛哥,这双鞋咱真不要林昊钱啊?这个鞋进价就得五百多呢啊?” 杜海涛:“想想也是蛮心疼的。可是我已经说了送他的啊?” 英子:“要不咱从他那个会员卡里扣?” 杜海涛:“不行,那样太龌龊了。这样这样,下次让他赢了球用会员卡里的钱请客。反正马上就到他们队内的选拔赛了。” 英子:“万一他输了球怎么办?” 杜海涛:“想什么呢,输了球自然是要惩罚他训练不努力,不请客怎么成。” 第99章 自带嘲讽的商品 “林昊穿上新鞋子啦?”陆远峰和苏海亮在周一的训练赛上一起看到了我穿着的浅蓝色的yy的鞋子。顿时俩人眼中泛着绿色的光芒。陆远峰装作很体贴很温柔的样子,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林昊,穿着咋样?舒服不?”绝壁一个醉佳男友的口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一个陶醉的表情:“干爽、柔软,透气性好,大小正合适。峰哥,你要不要来一双?” 陆远峰摇摇头:“我听你说的很像是姨妈巾,就不试用了。但是,效果这么好的话,咱俩打一局呗,让我看看某选手把yy装备到脚的真正实力。” 听见姨妈巾,小胖不知道怎么在旁边异常兴奋,苏海亮则脸红了起来。我有点尴尬:“峰哥,我可单挑不过你啊。小弟认输还不行么?” 陆远峰继续对我循循诱导:“你想想,你和海亮打了一局后,水平突飞猛进。如果再和我打一局,没准会水平再次大涨,选拔赛就有戏了。”听到选拔赛有戏,我不由得心中大动,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醒悟过来上了陆远峰的当。 “哈哈,林昊脸皮还是薄,稍微激将就上当了。”陆远峰得意地大笑:“兄弟,我也不欺负你。你说,哥让你几个球合适?”陆远峰是队内的二号人物。这样说是有道理的。 “我让你,十个。”我说。陆远峰表情立刻变了,拎着球拍做出个砸我的动作:“林昊你皮痒痒了不是,敢说让我十个?苏海亮都不敢这么说好?” 我嘻嘻一笑:“亮哥和我打就是这么打的啊。是亮哥?峰哥,咋样,你还打不打。” 陆远峰怀疑地看了苏海亮一眼。苏海亮淡淡说:“我锻炼他的抗压能力,而且没怎么杀球。” 陆远峰顿时泄气:“好,亮子,我服你。这种事咱队你也能做的出来。李乾,你上。替我教训教训这小子。”羽毛球的上手主动要求让十个球,陆远峰是坚决不干的。太丢范儿了。 而陆远峰说的李乾是队内的中等水平。我现在的实力在队内属于偏下,所以陆远峰认为李乾应该能轻松赢我。 “好啊。”李乾面带银当当的笑容冲我走了过来:“峰哥你看我打出他的翔,看他穿了个新鞋这个嘚瑟。” “喂,李乾,良心话,我哪里嘚瑟了啊?”我不满地发牢骚:“不过我可不怕你,咱俩打,没准谁赢谁呢。”嘚瑟两字不是晋省方言,但本山叔的小品蜂蜜各地,所以我们互相开玩笑也经常用。 “哎呦喂,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林昊,你买鞋子的时候可能不知道,你的鞋子是自带嘲讽效果的。”李乾说:“来,男人不能说不行。” “嗯,好。看看你行不行。”我拿着我的球拍就上阵了。 “啧啧,看到没有,限量版的yy球拍加最新款的yy鞋。真应了那句话:没有一流高手的水平,必须有一流高手的装备呀。”李乾夸张地说。 “这话过了啊,好了赶紧开始了。”听到李乾说话越来越没遮拦,陆远峰在旁边插了一句:“刚训练完都挺累,打六个球得了。”打六个球是我们私下里快战快决的一种自定比分的比赛。谁先得够六分且净胜两个以上的球为赢。如果是差距一个球,比如是5:6这种比分,则必须打到5:7才算赢。 小胖在旁边不失时机地叫了一声:“嗯哼,林昊,人家看好你哦?”他的“嗯哼”杀伤力比较大,我脚下一个趔趄。小胖点评:“林昊,步法太差了。自己都能把自己绊倒。李乾的步法可是他的绝活,是,乾?嚎昂~” 李乾在队内还是比较有实力的。所以关注这场比赛的人挺多。我看到甚至苏海亮和陆远峰的主管教练聂建华也围了过来。这让我有点紧张。 “林昊,深吸一口气,平稳呼吸。你如果紧张是没有赢的机会的。”林阳在旁边对我说。 “好。”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感觉好多了。 发球猜先,李乾先发。他大咧咧发了个高远球到我后场。可能他感觉我比较好对付。这种半友谊性质的对局,一般节奏会稍微慢点,多数情况下对手会回拉一个后场或者吊一板。但我最近天天跟着林阳训练跑点进攻,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极快的节奏。甚至脑子里想的是林阳的训练时候的声音:“九号位,杀六号位!” 我起跳,杀斜线。通常杀直线也许更有效,但是接发球杀直线效果不如杀中路和杀正手效果好。 “呦呵,这么猛。”李乾嘴里说着,脚下并不慢,将我的球轻挡在了我的反手网前。因为是杀球挡过来的球,这个球比网略高了点。但我从后场杀完再上网,却没有赶上最高点。这时候我选择了反手抽直线。 这时候李乾要争取主动只能平抽。如果是继续抽我反手,因为是直线,我不用移动,所以对我的威胁不大,所以他必定是抽我的斜线或者追身。 如果抽我追身,我打算给他来个减力,挡一个对角的小角变下节奏。如果是斜线,那么不好意思,我要抢高点杀了。 李乾的步法很好,他一个半步后撤,果然将球抽了过来,而且是斜线。我注意力高度集中,几乎能看清羽毛球上的每根羽毛。羽毛球在快速抽过网的一瞬间,将要达到最高点的上升后期,我拍头轻点直线。李航有点懵了,他没想到我打的这么积极。我率先得分。我比了个v字:“1:0,我领先了哦。” 六个球节奏比较快,第一分的重要性比21分球要重的多。 轮到我发球,第二个球我还是很谨慎地发了个中路短球,发球贴网,质量还不错。李乾因为落后一分,所以他选择了轻扑我反手追身。我反手平抽了一个他的后场底线,这个球有点高,但球速很快的话,我感觉李乾应该是没机会杀球。我估计他会抽直线比较正常。李乾一个漂亮的小并步就到了球的下方,他微微曲膝做了个抽球的姿势,我于是靠左站防守,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在右边。这样他抽两边我都能防守住。 但我显然低估了李乾。他夸张地做了个甩小臂鞭打球的动作,但是在击球一瞬间突然手腕一顿,同时小臂像左一勾顺带回撤,竟打出了个高速对抗中的高质量的减速勾对角。 大意了! 球飞快并且角度很刁钻,我一个大跨步,几乎贴地,总算够到了堪堪落下快要坠地的羽毛球托。我小臂带动手腕一甩,挑了一个后场直线。然而我的力量还达不到成人那么大,所以这个被动挑球只刚刚接近李乾反手场地的第一条底线。 李乾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绝妙的反击机会,他一个漂亮的跳杀,杀了我一个斜线,将球杀死。 “嘎嘎,1:1,我追平了哦小林昊。”李乾得意万分。他比我只大二岁。嘚瑟。 (训练笔记:防左盯右,小心勾吊) 第101章 牛皮糖战术 无论是三十年前的世界冠军韩建,还是现在的日本新晋世界第一桃田闲抖,能赢球都是靠着跑不死的步法和铁墙般的防守。 而这种打法,虽然枯燥无味,却让人很抓狂。所以人们将这种打法称为“牛皮糖打法”。 今天林阳教给我的正是这种打法。当然,我的防守远没有世界冠军那么强悍。但毕竟我也是在阿曾的乱抡打法下能够扛下来的人,在我看来李乾的有节奏有章法的球路远远没阿曾的球那么难防守。 李乾第六个球很轻松地发了个高远球,他心态十分放松,因为他感觉这局球无论如何自己要拿下了。而且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球我不会一板杀死。 我确实不会杀,我快吊了一个网前球,角度还不算特别大。李乾保持同样的节奏回放了一个网前,我又挑了一个中路偏反手的高远球。李乾跳杀,我有挡网前。 前几个球的节奏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开始李乾还是不是重杀那么一两板。但等到十五六拍球过后,李乾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他高高跳起,用尽全身力气杀了我个直线球。我挡了个稳妥的网前对角线。李乾因为有滞空,跑到网前的时候有些被动了。在我接着挑了一个后场大角的时候,他反手高远球回了一板直线。这个直线球不太到位,我杀了一板,李乾接着平抽直线,球出界了。 比分2:5。 该我发球,我发了个中路高远球。我这个时候发高远球,对于李乾来讲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虽然李乾刚才跑的有点气喘,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跳杀。我挡网小对角线,李乾不想打慢节奏,所以平抽了一板,但我依旧起了一板高球。就这样,李乾虽然不原意打相持,结局却还是变成相持球。这个球李乾铁了心和我打拉吊。然而,大约二十多个回合过后,李乾体力率先支撑不住了。因为他在上个球耗费了过多无谓体力。李乾在我正手压他反手底线的时候,回了一个不太到位的正手直线球。这个球一出手,李乾就脸色有些变了,他赶紧回中,身体微微下蹲做出了防守姿态。 我轻跳,把手臂高高举起,展腰,转体,抡臂,然后------劈吊。你没看错,我没杀球,而是吊了一拍网前球。我做的杀球动作,只是为了迷惑李乾。 李乾果然被骗到,他被迫一个应急动作倒地扑救,球高高飞起,到了我的中路后场。居然还比较到位。我又做出了一个杀球动作,打的却是他反手底线的平高球。 李乾忙从地上爬起来,被动情况下只能反手平抽了一个直线。这个球他犹豫了,又想起高球,又想平抽挡。结果球刚过网,就被我一个斜线的杀球杀死。力量不大,但这次李乾没有任何接球的能力了。连续三个被动动作,第四个球就算是林一丹和李聪伟来了也无力回天。 李乾的动作比较狼狈,周围的队员发出了无恶意的轻笑。 “啪~啪~啪~。”我听到周围传来一个清晰而缓慢的鼓掌声。我一看,居然是陆远峰和苏海亮的指导教练聂建华。他看到我看向他,什么也没说,给了我个大拇指和鼓励的微笑。 当我看到鼓掌的人是聂建华教练,我的心突突直跳,感觉快要从胸膛蹦出口腔了。聂教练是晋省的传奇教练。据说林一丹在八一队训练的时候就是他带出来的。我相信如果聂教练在刚才和我说那么一两句话,下个球我估计球都不会打了。但聂建华教练的微笑让我的情绪很快平静了下来。可能这是一个传奇教练的神奇魔力。 这里吐槽下,我华夏的足球教练普遍在赛场上的作用是让队员更躁,那能踢好才奇怪。 话不多说,比分已经3:5了,我依然发了个高远球。李乾这时候体力不足,他咬咬牙,选择了用更大的力气杀球。他的选择是对的,这个球如果他继续和我打拉吊,在体力不足的情况下吃亏的肯定是他。所以,他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拍。然而,他太想得分了。他想让球尽量贴网,但是在体力消耗过多的情况下,他误判了球速。球打在网带上,堪堪没有过网。没过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真实球速比他估计的要慢。 比分4:5,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我真的存在逆转的可能了。怎么办?发高远球还是短球?我内心忽然犹豫起来。 “小昊,稳住心,想清楚再发。”林阳在旁边提醒我。 我思虑再三,依然发了一个后场高远球。我目光余光看到林阳在旁边不动声色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我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我发短球,就给了李乾一个扑球的机会。但如果发高远,难题确是抛给了李乾。李乾选择继续杀球,体力不足了,效果不好。选择拉高远,又恢复到跑四方球,同样不利于他。所以,无论怎么选择对他来讲都是一种很痛苦选择。 李乾咬咬牙,又想杀球又知道一杀自己肯定被动。但是又不想落入我的套路。纠结之下,他打出一个快速的劈吊球。 这个球出手,李乾的脸色有点变幻。因为出手时候他想法有点波动,所以可能会下网。 球打在网带上,翻滚了一下,然后翻落到我这边的场地。这个球太贴网了,我挑了一下,还是没挑过去。李乾挥拍呐喊:“yeah,我赢了。”此刻他浑然没有了开始自信满满的样子。而我则失落万分,因为,上帝最终还是没把幸运落在我这边啊。赢李乾,对我来说还是一个很有难度的事情。 “6:4,李乾赢了。”陆远峰说:“李乾,你赢的有点难看啊。” “这也行。”苏海亮看了李乾一眼:“太差了。看来你的杀球得加强了。”李乾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恭喜,打的不错,进步很大。”苏海亮接着对我说。 小胖热情地走过来拥抱我:“林昊,你打的太棒了,请客。” “啊?我不是输了吗?”我有点发呆,同时摆脱了小胖的拥抱:“我身上,湿的”。 “啊,我忘了,你湿身了。林昊,虽然你输了,在我内心中是挺你的,谁让你和我是一个宿舍的呢?”小胖找的理由好牵强。我不屑地撇撇嘴:“这理由也太烂了。不请。” “那这个理由行不?”小胖把头伸到我耳朵边:“我感觉,你下次比赛遇到他,铁定能赢他了。也就是你名次又可以进步好多了哦。这个理由怎么样?”小胖的声音比较低,他怕李乾听到会尴尬。 “嗯嗯,这个理由倒是不错。”我说,小胖雀跃。他是吃货型的选手。 我看到聂教练和苏海亮、陆远峰他们一起离开了球馆,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第102章 夜练腾跨步(推荐精读,求赞) “林阳哥,我想让你帮我加强一下你今天说的牛皮糖战术。”晚上训练,我主动对林阳这样说:“我觉得多数队友的综合实力比我强,两三个月内,可能我唯一能比他们好点的就是体力了。” “林昊,你错了。”林阳表情很严肃:“你不要以为今天能战胜李乾,就觉得这是种能速成的技术。如果是在正式比赛中,你要面对的不是一个对手,也不是一局比赛。牛皮糖打法耗费的体力尤其惊人。甚至我们可以说,他比纯攻性的打法或者控球型打法、拉吊突击打法都要累。” “怎么可能比纯攻击型的打法还累。”我有点不太相信。 “这么说,一种是你使用了3个回合把对方打死,一种是你用了20个回合把对方耗死,你觉得哪个更累?就算对手再不堪,你也需要跑动几乎和对手同样多的路程。所以,你如果想在比赛中使用这种战术,仅限于特定对手。如果是整个小组选拔赛,你体力会垮掉。”林阳确定的说。 我有些郁闷:“那也就是说我在队内赛还是不能完全用这种战术了?”那样的话,我队内赛的名次还是不会提高太多。我以为我能靠这种战术赢一大批进攻不犀利的对手呢。 “也不是不能,我们可以在跑动中尽量节省体力。”林阳说:“只要你的体力能尽可能多的比对手节省,你就能多用这种战术了。” “这不太现实。对手谁也水平不低,我这边一懒惰,对手不很快抓住机会把我杀死了。”我确实想不通这个问题,所以这么问林阳。 “方法还是有的。”林阳叹了口气:“小昊,你面对的对手会越来越强,所以你的训练会越来越艰苦。你做好准备了吗?” “哥,为了你我都改变未来轨迹了,你还和我说这些有意义吗。”我说。我已经来到了体校,并且和阿曾和小溪不辞而别。那么,我就不可能再回实验附小去了。想到这里我有些惆怅。 “那么,来。首先做一个动作,看我来做。”林阳把他的腿压在了体育馆护栏上,然后做了个压腿动作。与平常的压腿不同,他的头和手都够到了脚尖。 “哇,林阳哥,你居然会柔术。”我看呆了。林阳的身体柔韧性居然这么好,这不是练舞蹈的人才做得到吗? “来别废话了。照着做。后面还有其它练习,这个只是热身而已。”林阳说。我照着林阳的压腿方式压了压,不过实在做不到压得如同林阳那么深。 “嗯,今天先不用勉强自己。第二个练习,还是练习步法。但是,跑位都是只能两步到位。你明白吗?”林阳问我。 “明白。就是用最简洁的步法跑到预定地点。这不是和以前的练习一样吗?”我说。羽毛球的步法如果从中路出发,到达任何位置都是两步。比如上网,是一个交叉步或者两个并步,而后退回中间通常是一个并步。 “你试试就知道了。准备好了?”林阳没解释,而是让我站到了场地上。然后喊数字。 “7号位高远打对方7号位。”7号位就是我自己的反手大角,我一个侧身并步就到了底线,做了一个拉对角的姿势。 “3号位挑高远到对方7号位。注意,两步。”林阳突然说,我终于明白了他的话的意思。 尼马,我现在站在场地的底线,我的反手位。而林阳说的3号位,是网前的正手。也就是说,我要用两步跨越场地的对角线。 “哥,你这不是扯蛋么?”我说着,同时想想两步跨过去的动作,然后隐隐蛋疼:“两步能跨那么远吗?就算王莲香的大劈叉也过不去。” “你试试。”林阳说。我用了个蹬跨的交叉步,从底线上到了场地的发球线附近,这基本是两步的极限了。我看着林阳,听他下一步的指示。 “不错,你的拍这时候能伸进一米线了。但是还不够,你这个位置接不到对手的贴网球。如果对手打了个离网20公分以内的球,你怎么办?”林阳问我,我问谁去啊。 “可以丢分么?”我哀怨地看着林阳。 “当然不能。看好。”林阳走到反手对角线,一个蹬跨步到对角线网前,伸出手臂,手臂居然已经快伸到了网前。可以想到,如果林阳手中拿着一个羽毛球拍,他肯定能把拍头伸到网前了。 “我考,你怎么做到的。”林阳做的动作看起来和我的动作似乎差不太多。但是没想到他的步幅那么大。 “你注意到了吗,我上网有个启动步,就像是原地跳了一下。另外,我的跨步和你的不一样之处就在于,我有一个腾空的动作。所以,你可以把这种步法叫做腾跨步。来,你照着做一次。”我跟着做了一次,果然有了明显的启动步并且有了腾空之后,能跨到网前了。但我到了网前,悲哀的发现这种步法跨过去后,起不来了。 “哥啊,难道你要我学王莲香的劈叉后立即站起来吗?”我问林阳。如果是跨到了网前,重心却那么低,那基本上下一拍也没法反击对手了。 “笨死,我们这是练习,当然难度会比较大。但是你不能在启动步的时候就小幅度前移吗?”林阳笑骂。想想也是,我没必要非要在比赛的时候每个球都非要两步到网前啊。加一个启动的滑步就可以了。 “有了这个步法,你后场上网前就速度快多了。同时,你在场地上就能比对手少移动几步。”林阳说:“不要小看这个步法把四步变成了两步半。如果你打十个回合的球,就能节约十五步。一场比赛,仅仅这个步法就能节省你很多体力。当然,这样计算的话可能有点夸张。但总之,你如果想打牛皮糖战术,这个步法是必须会的。” “所以我们的秘密武器,就是改良版的腾跨步,或者叫滑步腾跨步?”我开玩笑地说。 “哦,滑步腾跨吗?听起名字不错。不过,这可不是唯一的秘密武器。”林阳说。 第103章 大幅节省体力的反手并步(推荐精读,求赞) “啊啊啊,难道还有别的独门绝招吗”我惊喜万分:“林阳哥没想到你的绝活挺多的嘛。”绝活这个词不知道有什么深刻含义,现在的社会人们使用频率不多了。对这个词汇我也只是略懂,嗯,略懂。 林阳并没有因为我的夸赞而高兴,相反他的神色有点黯然:“这些东西,很多是我父亲的成果。有些成果,他一去世就失传了。所以,在传统的教科书里并没有出现。”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昂起头:“但是,这绝不影响他的水平和眼光。林昊,你一定要把这些技术练熟,我希望,能够看到这些技术在你身上发扬光大。你如果,如果能用这些技术获得世界冠军,我想我也能稍微安心点。我父亲我父亲他在泉下也会瞑目了”林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嗓音有点哽咽。显然是想到了他的父亲。 我知道他心里有个永远过不去的心结。我于是赶紧哈哈大笑,装作没有读懂他心思的样子:“林阳哥哥,你教给我的当然是最顶尖的技术啊。我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赶快让我体验你的下一个绝活儿,我已经鸡壳儿难耐了~好哥哥你快教人家嘛。” 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故意用本山大叔的东北方言说的。而且,我故意把“绝活儿”说的很暧昧,并做出很恶心人的缠绵状,果然林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脸嫌弃:“什么绝活儿,鸡壳的,恶心死了,还王八壳呢。呸呸呸,你离我远点啊~~~~啊”后面一句是因为我做出了一个要贴上去的动作,然后当我真的用那个动作蹭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居然惨叫起来。我确实忘了林阳哥也是雏鸟了。看到他窘迫的样子我笑弯了腰。林阳也是一脸笑意,顿时把刚才的不愉快的回忆忘记了。 “好,我们现在学习下一个动作。接刚才的位置,三号位,退四号,杀球。”林阳继续他对我的绝招的传授。嗯,还是用绝招这两个字比较好,不然你们老误解。 我虽然已经知道他一定能做到,但我还是故意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林阳哥,这个位置不好退的啊。你看我们侧身的话这个角度太大了。我就算侧回去,也是速度非常慢的,要杀球怕时间来不及呢。这个球是不是跨步回去反手抽一板直线进攻更好?我看很多世界高手都这么处理的。” 林阳倒也没有继续吊我的胃口:“没有有难度的回球,别人自然都能做得到,相应的,大家潜意识里也都在回防着这类的球。平抽和杀球比较起来,速度和力量都差很多。更何况你说的还是反手抽球,如果抽不好被对方逮住机会,马上就会陷入被动。” “道理我当然懂,但是你看”我夸张地做了一个难度很大的侧身转体后退:“这样转角度太大了啊。而且这样转身,不是太耗费腰部力量了吗?你说过的,腰部力量非常宝贵,能节约就节约一点。” 在和小凯打球的时候,姬云龙教练和林阳哥都曾和我解释过腰部力量的使用和重要性。而大角度的侧身转体,很明显是一个很耗费腰部力量的动作。 “所以呢?你想想还有什么办法?”林丹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我。 “所以我不想转身啊。”我小声嘟囔着:“我先并步后退回中,然后反手挡、抽、挑都可以啊。”并步后退是网前后退的最基本步法。但最基础的往往也是使用最频繁的。同时也是最简洁、最能节约体力的。 “对,我们确实要并步后退,但是不是回中。而是要把这个后退的角度再增大一些,靠前一些,为杀球做准备。看我来一遍。”林阳说着,就这么用两个并步撤到了4号位,也就是中路边线附近。然后他没有停,而是右脚后退,将动作还原成了正手杀球的动作。 “没有人非要规定退后场杀球必须先转身。恰恰相反,如果是角度特别大,靠近4号位的杀球,我们转身就慢了。这种情况下要想快速进攻,我们不但不能转身,而且应该一直不转身后退。这样速度最快。”林阳说:“这种步法,你可以称为并步侧身后退。并步侧身后退,能大幅度节省你转身时候的腰部力量。这样,能有效地为你在比赛中节省体力。来,你来把这个动作做一下。” 我按林阳的要求,退到了4号位置边线附近。果然这样的话能更好地捕捉到进攻机会。而且我还发现了这个步法的另外一个优点,就是在移动过程中一直是正对着球网的,如果是双打中,不会露出反手的破绽。 “哇,林阳哥你太棒了。”我给林阳比了个大拇指。 “好啦,今天我们就先学这两个动作,然后把基础步法和无球动作再多练练。”林阳说着,一脸笑意。显然他也很开心。因为,毕竟我算是他教出来的徒弟。想来他虽然自己不能打球了,但是能教出来一个好徒弟也算是蛮不错的事情。 训练馆外是静谧的夜,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体校的学生很少有像我这样深夜还在坚持训练的。多数人练了一半天晚上不是去逛街放松就是躺在宿舍休息了。所以偌大的体育馆只有我一个人在使用。 训练馆内灯火通明,时不时会传来我的叫声:“喂喂,这个动作已经练一百遍了,还练习啊?” “还有这个动作,裆都扯到啦,林阳你这个周扒皮,我还是个孩子,我将来是要讨老婆的。” “不行了,我不行了。我爬也爬不动了” “哥,我肚子饿了我想回宿舍。不行,我饿的头晕眼花” 如果有一个人在体育馆看见我训练,一定会感觉奇怪。明明是我一个人,却为什么一直在大呼小叫。 还好这时候没人在。所以,我当然也不会刻意压低嗓音。 但是,我没看到的是,在体育馆的一个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他缓缓朝着我走过来。 而我依然在大呼小叫,直到我看到林阳表情凝固,我才转过身,看到了这个人。 我的喊叫他听到了。 第105章 不对。 很快又到周末了。我想去找阿曾玩。可是又感觉有点拉不下脸。对了,不行我约小胖出去玩? 我给小胖打了个电话:“小胖,出来玩啊?” “不出去,我要在家玩游戏。”小胖含含糊糊地说,好像嘴里有什么东西。他一定是又在吃。 “游戏?什么游戏?”听到游戏我眼前一亮,说不定能和小胖一起玩游戏? “打地鼠”小胖说。我顿时没了兴趣。他的智商可能也就够玩这类型的游戏了。 我挂掉电话,准备去食品街逛逛,毕竟很长时间没吃美食去了。然而我刚出门,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一看,还是小胖。 “又什么事啊”我有点不耐烦地对小胖说。 “春江花月夜,来不来。”小胖说。 “啊?你去那么高档的地方干嘛?”我有点吃惊。春江花月夜是一个娱乐会所,吃饭天价,每个包房最低消费一千多。所以我从来没去过那里。 我可不知道电话那头小胖挂了电话后,笑的捶胸顿足的。旁边赖波的声音响起:“小胖你这也太不厚道了。不行把林昊也叫来得了。” “嗯哼,要叫他吗?你不是和他有仇吗?”小胖对赖波说。 “啥仇啊,不就是开学的时候捉弄他被陆远峰撞见了嘛。哥没那么小气。”赖波对小胖说。 “波哥大方,以后叫你大bo?”小胖挤眉弄眼地和赖波说。赖波故意装作生气:“嗯,说什么?” “那叫波大?”小胖一副贫样。 “赶快打电话。今天好不容易赶上我家老头子不在,让兄弟们来陪我一起玩玩。”赖波催促。所以小胖给我打来了电话。 “到底来不来,有人买单。”小胖没说是赖波。 “当然去啊。”有人买单我凭啥不去。怎么着咱们也得去高消费的地方体验体验去。 “好,188包房。来了对前台说是赖波的朋友。”小胖说。 “什么?赖波?喂?喂?喂?”可恶,小胖居然就这么挂了电话。赖波不就是捉弄我打赌的那个家伙吗?他干嘛请小胖?请小胖也就罢了,干嘛请我。莫非要给我负荆请罪?还是要让我当冤大头去买单? 我纠结了半天,最终感觉春江花月夜这个名字,嗯,听着挺好听的。还是去。 赖波怎么说也是我的队友,不至于把我卖了。就算是卖我,我也没小胖的一身肉多。(林阳提醒:小昊,有可能是卖腰子) 春江花月夜里金碧辉煌。一进包房,我就感觉气氛有点怪异。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夹杂着烟味甚至女人香水和胭脂的味道。赖波翘起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支香烟,如同一个江湖老大一样坐在包房主坐的豪华的木椅上。只是他身体比较瘦,那椅子看起来比他大不少。所以他的身形显得有点单薄。而他的背后,还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女服务员。一个长的黑点,一个长的白点。共同之处是脸上都没有煞气。 “林昊来啦,来来,坐小胖旁边这个椅子。”赖波说。想象中的尴尬场面并没有出现。我环顾四周,似乎都是我们体校的队友。但是除了小胖,我没有看到其他和我比较走的近的人,比如苏海亮或者陆远峰。赖波很健谈,或者说很能吹。所以很快我就知道,这春江花月夜会所居然是赖波的家族产业。 而桌子上的菜,也是贵的要命。一个最便宜的水果沙拉居然五六十。搞的我坐立不安,再加上感觉和赖波没那么熟悉,都不敢放开肚子吃了。如果是阿曾请客,或者甚至是面瘫杨斌请客,我都不会肚下留情的。 “林昊,今天赖波请客,你要不要点个单人服务?”小胖神秘地说。我还没拒绝,赖波已经打了个响指,冲着他身后的黑白双煞使了个颜色。黑煞姐姐马上出去了,过了一会领过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服务员站在我身后。 “客人您好,我帮您按按肩。您身体放松。”女服务员说。 “啊,不要。”天杀的,这又得多钱。而且我也没被别人按摩过。当服务员的手一按到我后背,我脸一红,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但我的动作幅度过大,不但掀翻了我面前的酒杯,还把后脑勺嗑在了木椅的靠背上。 “啊!”我又发出疼痛的一声叫。赖波和小胖他们都笑了起来。我背后的服务员也捂着嘴吃吃地笑。我窘迫之极,感觉如坐针毡。 小胖和赖波都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所以没有什么拘谨。俩人都装做很社会的样子,我却也能看的出来他们的稚嫩和装成熟的一面。这也多少缓和了我的情绪。慢慢的我也逐渐和他们打闹开了,再加上喝了点酒,我慢慢变得兴奋起来。所以接下来赖波让让着要唱歌的时候,我开始跟着赖波吼:“死了都要爱,不活到淋漓尽致不痛快” 小胖捂耳朵:“难听死啦!”小胖捂耳朵痛苦万分地喊。 “小胖,小胖来一个”我和大家一起开始起哄。从来没听过小胖完整唱一首歌,而且在宿舍小胖貌似也从来没好好唱过一句。 小胖拿过麦来:“你们唱的太难听了。看我不杠死你们。” “小胖你很自信嘛。”我取笑他。 小胖唱了一首我没听过的很安静的歌。歌名很俗,叫《不对》。 如果说,你是我心上的你,那么我,也是你眼中的我。 如果说,你是我记忆中的你,那么我,也是你寂寞中的我。 咖啡渐渐冷了,人们渐渐散了,街角的灯依然亮着。 我又有点醉了。 如果说,我是从前的我,那么你,从来没出现过。 如果说,你是昨天的你,那么我,从来没离开过。 黑夜渐渐散了,我却渐渐睡了,街角的灯依然亮着。 咖啡不小心洒了。 是不是你不经意来过。 花瓣渐渐凋落,喜欢渐渐微弱,名字渐渐铭刻,爱你我没说过。 相伴才是寂寞,分离才是爱我,残缺才是完美,失去才是结果。 爱过,傻过,路过,错过。 我啪啪地鼓掌。小胖唱的很好听,最后一句念白更是深情的很。但是这歌说的啥玩意?当时的我并没有理解,只是感觉真的是前言不搭后语。 第106章 我来找你啊 “小昊,你听说小溪病了吗?”当天晚上我回去已经八九点钟了,看来第二天得起个大早才能赶到学校。父亲依然在看报纸。我把鞋子脱下,甩在地上,然后换上拖鞋。我正准备进卧室休息,忽然听见爸爸这么问我。 “没有啊,我不知道。”小溪病了关我什么事啊。不过话说这个丫头不是身体挺好的吗? “爱过,傻过,路过,错过”我哼哼着不成调的歌,没往心里去。 “唔。”爸爸说了一个字,然后便继续埋头读他的报纸去了。他似乎也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我接着哼哼着往房间走,然而脑中忽然想起李思羽,电闪一瞬间忽然想到:“小溪不会是也得了癌症?!” 想到这里我马上冲到老爸的跟前,问:“爸,小溪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的突然的激动吓了老爸一跳,但还是回答我的问题:“听说是发烧头痛,有两三天了。” 哦哦,可吓死我了。”我抚着胸走了。留下老爸一脸懵逼,接着嘴角弯成一丝微笑的弧度。 第二天的训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神。林阳说我是想小溪了。可是我确实没想。为此我还被教练训斥了好几次。我的教练是个大胖子,明明是退役后不运动变胖的,非要和我和小胖说是因为过于关心我们成绩,压力过大而变胖的。小胖有次终于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看我的体型就知道,我比你更关心我的成绩。”然后小胖就很苦逼地去操场跑五千米去了。 于是我们再也没人敢去谈论这个话题。 小胖显然不懂,有些人说假话没事,有些人说假话是要被惩罚的。有些人说真话没事,有些人说真话也是要被惩罚的。这个问题很复杂,但一个简单的判断依据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自己是不是老大。而小胖显然搞错了说这话的老大是谁。 我就这么恍恍惚惚被胖子老大训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来到中午的吃饭时间。小胖早已经哼着他自创的靡靡之音跑了出去。而我慢吞吞磨蹭到了食堂档口的时候,人早就散的差不多了。 一个矮矮的敦实的身影排在我的前面,开始我没认出他来。直到他开口。 “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正想吐槽谁这么笨,连菜名都不会说。忽然发现,这声音居然那么熟悉。 “阿曾?!”我惊喜地发现排在我前面的那个人居然是阿曾,这个发现让我太难以置信,以至于我的声音有点儿抖动。 “啊?昊子?”阿曾看见是我,声音有些慌乱。 “赶快打饭啦。”我说。 阿曾飞快地点菜:“还有这个这个,唔,再加两个鸡腿。” “小伙子,这些你吃不了啊。”卖饭的阿姨好心地提醒阿曾。 “唔,我给我兄弟买的。”阿曾指着我。他第一次说我是他兄弟,他就这么随口地说我是他兄弟,一点都不牵强。我感觉除了我心里“突”地闪了一下,其他任何人都没觉得意外或者违和。 不过我的午餐钱可以省下来啦。哈哈。这货还记得我爱吃鸡腿。他最后点的另外两个菜都是我爱吃的。 “阿曾阿曾,你怎么跑体校来了?你是来看我来了吗?”离上次见他已经两个月了。我再也顾不上把着自己的脸摆给阿曾看了。 阿曾呆了一下,然后用筷子在自己碗上敲了几下,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迟疑:“我转到体校来了。” “哈哈,少骗我了,你怎么可能转到体校。再说我上午训练也没看见你啊?”我乐了。阿曾肯定是因为不会撒谎才敲碗筷。他应该是怕我熊他。 “不骗你啊。骗你是小狗。”阿曾看我不信他,顿时有点急了,随口就发下了毒誓。我狐疑地看着他:“你居然真的转到体校来了?为什么啊?还有我上午怎么没见你?” “我想你啊,就转到这里来了。而且,你走了以后小溪也天天不开心,老冲我发火。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我就转到体校来了,上午我在办手续,所以你没看到我。不过我好像被转到双打组了,他们说我反应快。而且,我实力也进不了单打组。昊子,我感觉咱们一起打球的日子才是最开心的。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转到体校打球啦。”阿曾说,他很少说这么一大堆的话,所以说完还有点喘息,笔尖上还带了一点点晶莹的汗。 我故意板起了脸冷笑一声:“哈,所以你是被小溪冷落所以才想起来我这里啊。” “哪有啊。昊子你怎么不懂我意思”阿曾的脸涨得通红。我哈哈大笑:“阿曾,我逗你呢。看把你吓的。对了,听说小溪病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觉得她可能是想你。”阿曾说:“她好像现在上课也老走神,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我觉得肯定是在想你。昊子,要不我们去看看她。” “想我?怎么可能啊,她对我凶巴巴的,我可不去主动找气受阿曾,赶紧吃饭啦。不然一会就凉啦。” “唔,好。”阿曾说。语气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这顿饭我们吃了快两个小时,当我俩分开的时候,就已经快开始下午的训练了。 “阿曾,训练完你来找我啊?我们一起吃晚饭。”我一边背对着马路后退着小跑一边说。再不快点要迟到了,可是和阿曾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噢。好。你小心,后面有自行车。”阿曾还没提醒完,我已经自行撞上了自行车坐到了地上。 “哦哦,好疼好疼。”我夸张地嚷嚷着,一脸开心。路人侧目,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 第108章 选拔赛开始 “亮哥亮哥,选拔赛有什么技巧?你已经拿过3次选拔赛的冠军了。给我讲讲呗?”在林阳的要求下,我去问苏海亮选拔赛的一些知识。 “尽最大努力打好每一局。再说三次选拔赛冠军很光荣吗?是你们水平太差了。我的水平放在省队也是不错的。”苏海亮看着我说,他没有鄙视的表情,但是他的言语却让我的内心深深受伤。 “打好每一局?不是要合理分配体力吗?遇到小胖也要尽最大努力?”我忍者心中的悲痛问苏海亮。 “尽快赢下比赛就是对体力最大的节省。那种慢节奏的拉吊只是表面上节省体力,你的对手不会如你所愿地帮你节省体力。你尽最大努力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苏海亮说。 “峰哥峰哥,选拔赛有什么经验?你已经拿过3次选拔赛的亚军了,给我讲讲呗?”我又去问陆远峰同样的话。 陆远峰怒目看着我:“选拔赛三次亚军很光荣啊?信不信我打你。”陆远峰还捏了捏拳头。前三次选拔赛陆远峰都输给了苏海亮,虽然不影响他出线,但这是他最大的心结。 “啊,峰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是想和您学习学习。”我赶忙表态,陆远峰吹吹拳头,一副谅你也不敢的骄傲表情。 “小组赛会持续一周,一周内里你会不断和体校的所有羽毛球选手打三局对抗。我们单打组一共有将近四十人。所以,你一定要分配好你自己的体力,千万不能一上来就猛冲猛撞,不然,到最后几天你会天天输。尤其是你这种半路出家的,体能储备不足。”陆远峰认真地和我说:“至于技术细节和比赛的临场发挥,那就是我不能指点你的了。” 他说的和苏海亮说的完全相反。我不知道该听谁的。 “阿曾,林阳哥,你们说,我该听谁的啊?”选拔赛开始的头一天晚上,我和阿曾、林阳坐在体育馆内,商议对策。 “我觉得苏海亮说的更适合我。我如果手下留情,完全控制不了比分。”阿曾说。他说的很有道理。按我对阿曾的了解,他打过去的球经常自己都不知道落点在哪里,更别提对手。 “那我是不是应该听陆远峰的?”我问林阳。 “不能这么说。你的体力安排要两个人的话都听。比如一天有4场比赛,上午的两场你要尽量快速地结束战斗,而下午的两场比赛你就要尽可能放慢节奏保存体力了。下午的比赛,进攻多的一方可能会体力不支。而从大周期来看,比赛的前几天你要注重养精蓄锐,比赛的后半段你则要两者结合。遇到强的对手,稳扎稳打,遇到弱的对手,快速结束战斗。”林阳说。 “额,这个听起来好难啊。”我对林阳说:“你到时候指点我。你让我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那当然,我是你俩的教练。具体每局比赛该怎么打我会详细告诉你们。”林阳表情严肃地说:“你俩的技术目前都是排在中上,但其他的队友并没有教练现场指导。有教练和没教练的差别非常大。所以,从这点上看我们出现的胜率会又增加一些。唯一我对你们要求的,就是心理素质要好。出线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胖教练很意外地在比赛开始前把我拉到了某个角落,一副心存不轨的样子,嘱托我要认真打好好发挥。他手底下负责的全是水平不太高的队员,我在里面算是进步最大的,他也很希望我出线。我猜其中原因是因为我如果出线,他的年终奖会高一些。 选拔赛的排位表出来以后,我和阿曾都舒了口气。比赛的节奏比林阳说的要缓和一些,一天之打两场比赛。上午和下午各一场。第一天成绩出来,我两场比赛都赢了,阿曾则是一胜一负。 “昊子,你两局都赢了啊?好厉害。”阿曾一副羡慕的表情。 “我今天遇到的两个人实力都比较差,所以很轻松就赢了。你呢,怎么还输了一局啊?”按林阳的说法,如果有教练指导,再加上阿曾目前中上的水平,应该不容易输球才对。 “我遇到苏海亮了。我的所有球他都能接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打,就输了。输的挺惨的。我感觉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阿曾说。 “并不全然是这样。阿曾是有机会的。”林阳说:“只是他听不到我说话,所以我给他的指点并不算很及时。我们得想个办法解决沟通问题。” “阿曾对苏海亮还有赢的机会吗?”我问林阳。林阳这么说一定是心里有一些把握。但我实在想象不出怎么才能赢苏海亮。 “阿曾今天的比赛,最大的问题就是网前小球拼不过苏海亮,同时也抵挡不住苏海亮的后场杀球。网前和后场都比不过对手,当然就输了。但更重要的是,苏海亮限制了阿曾的优势发挥。”林阳说完问阿曾:“阿曾,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体力好,反应快。”阿曾说。 “那你今天打完苏海亮累不累?”林阳接着问。 “不累,我感觉还没怎么打就输了。”阿曾很郁闷地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和苏海亮打,他的快节奏的打法根本就没给你发挥体力优势的机会。而他最擅长的快速进攻则发挥的淋漓尽致。所以,你和他比赛,不能打四方球拉吊,而应该和打双打一样,以平抽挡为主,不起高球。”林阳对阿曾说。 “如果全场都平抽挡,那我们失误的几率会很大啊。”我替阿曾问出关键问题。 “那也比被苏海亮杀死好。失误是双方的,阿曾和苏海亮能拼的技术只有平抽挡,并且阿曾的赢面会更大。平抽挡过程中,苏海亮的网前和后场优势都发挥不出来,阿曾的机会就来了。但即使这么说,阿曾要赢苏海亮也是得靠一部分运气。毕竟他俩的实力相差明显。”林阳详细解释要阿曾这样打的原因。 “哎,要是你能和阿曾直接说话就好了。不然我在比赛的时候,你就没办法和阿曾说话。我打完比赛,再请教你就是马后炮了。”我郁闷地对林阳说。阿曾的输球让我感到一点不开心。 第109章 研究对手 第二天阿曾的比赛又输了。而更糟糕的是,第二天阿曾居然输了三场。我开始对阿曾是否能出线深深怀疑了。 “阿曾,怎么回事啊。”我有点纳闷了:“你今天遇到的对手都那么强吗?如果你再输可就没机会出线了。” “昊子你都赢了?”阿曾问我。 “我当然赢了啊。”我说。我今天遇到了小胖,小胖基本是所有队员里最差的。另外三个对手也是中等水平。赢他们对我来说难度不大。而且林阳会在比赛中途随时和我沟通,指点我如何应对不同的场面,赢四局我感觉没费太大力气。 “你真厉害。我遇到的对手有两个实力比我强,还有一个对手和我实力相当,但是我自己没发挥好。”阿曾说。 林阳又把阿曾的对手分析了一下。指出了阿曾比赛中的不足。 “哥,我们不能这样马后炮啊。你说的这些,要阿曾在比赛中能知道才行。”我对林阳说。 “昊子,我们能不能研究下排位表,分析一下明天的对手?这样林阳哥就能根据对手给我事先布置战术了。”阿曾忽然说。 “嗯当然可以啊。”我眼睛一亮:“我们把所有的对手都拿出来过一遍。嗯,你明天的对手是杯子、卢宝旭、莫非和李乾。卢宝旭和李乾比较难对付一些。” “杯子是慢吞吞的拉吊打法,阿曾你要用速度上的优势来压制他。打他的难度不打,只要稳住就可以了。”我把林阳的话说给阿曾听。最近我新练成了一种能力,可以不过脑子地把一个人说的话直接说出来给另外一个人听。 “你明天遇到的对手莫非也是中等偏下的实力。他的速度快,但是耐力稍差。你多打后场平高球结合网前,让他快不起来。另外莫非还有个缺点就是打球的时候爱急躁,尤其是连续输球或者打太多板相持球的时候。所以你可以适当和他打多拍。等他着急了,你也就赢了。”我接着翻译林阳的话给阿曾。莫非的水平在队内也是属于中下游,阿曾拿下他应该问题不大。 “比较难对付的是卢宝旭,他的实力应该能排进前五。卢宝旭的球非常稳,各种技术非常均衡,几乎没有球路上的缺陷。跑动能力也非常不错。而且,卢宝旭的心态比莫非好多了。”我说完这句话顿住了。因为林阳在思考。而我也在想,如果是我,该如何对付卢宝旭。 “既然这样,那只有让他稳不起来了。”林阳说:“阿曾要多轻杀,结合重杀。要知道接杀球是人们的心理都是有点慌的。所以多板的杀球会破坏对手接球的稳定性。另外,千万不要网前和他多纠缠,推压中后场两个大角度为主。网前一旦被他打出自信,那就糟了。限制他的技术发挥。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千万不能急躁。等对手在多拍相持中,表现不够耐心的时候,破绽就出来了。” “对付李乾,阿曾很擅长。因为李乾最怕的就是牛皮糖战术。而阿曾现在最擅长的就是牛皮糖战术。所以,正常发挥就行。”林阳结束了对阿曾战术的总结。 “林阳哥,再分析分析我的对手呗。”我主动举手申请。林阳于是把我明天要遇到的对手也详细分析了一下。同时我和阿曾又针对对手的球路,做了线路的适应性训练。当做完总结,夜已经很深了。我似乎看到馆口有人影晃动了一下,似乎是聂建华教练。 “昊子,我明天一定会赢的。”走到馆口的时候,阿曾信心满满地握了握拳头。 “好,你一定加油。”我鼓励阿曾说。我内心依然为阿曾担忧。阿曾已经连输五场了。而到目前为止,保持全胜记录的人都有七个左右。这么下去,阿曾出现非常难。 我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熬到了第二天中午。 “昊子,猜猜我赢了没有?”到了午餐的时候,阿曾蹦蹦跶跶地跑到我面前来,一见面就这样问我。 “赢了。”我故意面无表情地说。 “诶,你怎么知道。”阿曾用手指一刮鼻尖上的汗珠:“猜对啦。我两局都轻松赢了。” “你这个憨货,如果输了你肯定不会这么高兴的啊。”我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对阿曾说。这个没有心机的耿直boy。阿曾头脑就是这么简单,他的脸上写满了赢球的欢乐,只怕是个人都知道他是赢球了。看他的心态,今天阿曾的比赛没什么大问题了。 而事实上,今天比赛有问题的是我,因为我遇到了男单的二号人物陆远峰。 陆远峰身高一米七八,长的比苏海亮更壮一些。他的打法和陆远原很像,整体速度很快,技术完美。同时又有一板很凶的杀球。林阳给我的建议是多挑陆远峰正手偏中路的底线球,抗住陆远峰的正手,才能有机会赢球。 我照着林阳说的做了,但是终究没有赢下来比赛。路远峰体力很充沛,我能挡住他一两拍的杀球,终究很难挡住第三拍。 打完比赛的陆远峰用手掌往自己脖子一抹,做了个酷酷的一剑封喉动作:“林昊,怎么样,哥厉害不?” “峰哥,你是要自绝于世吗?”我故意一副不解的样子。陆远峰冲着我屁股做了个虚踢的动作,我笑着跑开。 脸上笑着,可心里还是有点遗憾。我坐在馆外的石头台阶上望着远处。 “昊昊,没关系,你已经打的很不错了。三局里面有两局打到了20平。”林阳安慰我说。我懊恼地把球拍扔到了地上。 “昊子,昊子我下午两局也都赢啦。”远处阿曾连蹦带跳地走了过来:“诶,你怎么把拍子扔地上了。” 这个憨货。我叹息。 到目前为止,全胜的人有4个,想起出线的名额只有4人,我感觉肩上压力巨大,而阿曾居然一点压力都没有。是了,这货也许压根已经忘记要出线。不过,阿曾居然能赢卢宝旭,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排名前五的卢宝旭也输球了。比赛真的是越来越激烈啊。 林昊的训练笔记:比赛前提前研究对手,观察对手比赛的特征是赢球的关键。 第111章 放松 “林昊,让球这么高兴吗?去操场跑五圈去。”我正得意忘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啊,聂教练,为什么?”我转身一看,是聂建华教练。下意识地问了句为什么。 “十圈。”聂建华教练语气冰冷地说:“还是让我取消陈永曾的成绩?” 我脸色大变,这时候我这才意识到让球,或者说,打假球,是这位知名教练所无法接受的。 “教练,别,我马上去。”我也顾不上装腰疼了,赶紧跑到操场上跑步。 “教练,我我替林昊去跑好不好,那个昊子是怕我出不了线才让球的。”我听到阿曾在我身后磕磕巴巴地对聂教练说。 “嗯,你也十圈。”聂建华教练说。聂教练说的当然不是让阿曾替我跑十圈。而是同时惩罚阿曾跑十圈。 “噢。”阿曾没有再辩解,默默跟在我身后跑。 “你这个傻子。”我一边跑一边低声对阿曾说:“你干嘛还替我求情啊。你看咱俩都挨罚了。” “没事挺好的。”阿曾说:“你一个人跑的话我心里难受。” “你这个憨货。”我笑骂。不过总归两个人跑比一个人跑好些,可以一边跑一边聊天。 场外聂建华教练停在了对阵的成绩表前,看着我和阿曾的成绩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阿曾,我和你说,你后面的场绝对不能再输了。”晚上总结的时候,我和阿曾说。 “嗯,好。”阿曾毫不犹豫地说,我听到他语气中透露出有一点自信。我感到有些奇怪,不由看了他一眼。 阿曾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昊子,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现在的比赛越来越好打了。就是,就是好像对手越来越弱了一样。” “啊?有吗?我怎么没觉得。”我想了会,忽然想起今天赢赵在华的那局,那局我发挥的很好,但是感觉赵在华确实有点没有发挥。速度、力量都比不上巅峰时候:“哦,好像是有点呢。我今天赢赵在华感觉他也有点没怎么发挥。林阳哥,这是怎么回事?” “原因很简单,今天已经是比赛的第五天。连续五天每天打四场比赛,对任何队员都是不小的压力。而且,其他队员是没有教练的,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节省体力,什么时候该全力冲击。所以,这也意味着,他们比你们耗费了更多的体力去全力以赴赢得比赛。阿曾的体力比多数人好的多,而且他个子不高,场上跑动耗费的体力也比其他运动员要少。所以阿曾的感觉会尤其明显。而你的体力虽然比不上阿曾,但也不算差。”林阳说。好,原来个子小还有这样的优点。我看着阿曾矮矮的身体,心想。 “明天是比赛的第六天,队员的体力不支问题会更加突出。所以,明天你俩必须把四场比赛全部都赢下来。如果经过周日的休息,队员能部分恢复体力,会比较难打。”林阳接着说。 “好的,木问忒~”我比了个v字。 事实如林阳所言,我和阿曾在周六的比赛中也取得了胜利。阿曾甚至还打了对手一个21:3的大比分。 赢了球的我俩都很开心,准备周日的时候出去放松一下。周日是循环赛期间的休息日,而周六则被用来比赛了。连续累了这么多天,我准备好好去外面high一下。 “去食品街吃东西去?”我问阿曾。 “不行,比赛期间你的饮食一定要有规律。不能乱吃东西。”林阳在一边反对:“玩意不小心吃坏肚子,后面的比赛你就没法赢了。” “但是”我还想反驳。林阳一句话就打消了我的念头:“阿曾已经输了5场了。” “好,那去海康俱乐部去见见老朋友?”我又提议。好久没见杜海康他们了。 “不行,周日是调整的日子。你去海康肯定打球。比赛期间,不能随意耗费体力。”林阳说。 我眼巴巴地望着阿曾,希望阿曾能赞同我。阿曾不好意思地说:“昊子,我觉得林阳哥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去逛商场总可以了?”我无奈地说。可是我和阿曾俩男人去逛商场,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行”林阳说。 我痛苦扶额:“哥,逛商场也不行吗?这也不耗费体力啊?哦对了我保证不乱吃东西。” “商城的环境比较拥挤气流不通,换句话说,二氧化碳浓度太高,不利于你们恢复体力。”林阳不为所动地说。 我又看向阿曾,阿曾腼腆地说:“林阳哥说的很有道理。” 最终的决定是,我和阿曾周日哪里也没去,老实地在操场做林阳布置的恢复训练去了。抻腰、抖肩、压腿 我几乎被我自己的刻苦感动哭了。阿曾倒是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最后一个训练是冥想训练。你和阿曾沿着操场慢走一圈。一边散步,一边要想象自己在惊涛骇浪的海底中步履艰难,承受着来自四面的不规则的水的冲击。”林阳布置了当天最后一项任务。我和阿曾很苦逼地摇摇晃晃地在操场走着,像是喝醉了酒的俩傻叉。这时候夕阳已经快要落下,眼见着一个愉快的周日马上就要过去了。我欲哭无泪。 不过林阳的这个练习确实很有效,我感觉四肢百骸一阵轻松,这几天积累的疲累一扫而空。 “诶,这不是林昊嘛。”赖波骑着电动摩托车带着女友从操场外路过,很是拉风的样子。 “波~他俩走路怎么那样奇怪啊?”赖波身后的女友问。 “唔,不知道呢。看样子也不像是喝了酒。话说这哥俩感情不错,莫非是这俩昨夜嘿咻去了,后面太过疼痛”赖波眼珠一转,一边放慢摩托车的速度开车一边扭头看着操场上的我俩若有所思地说。 “赖波你给我闭嘴!”我简直要听吐血,捡起一根树枝朝着赖波扔去。阿曾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问我:“昊子,他俩说啥?” 赖波听到顿时捧腹,哈哈大笑,摩托车加速,扬尘而去。 第112章 阿曾超常发挥了 第二周的比赛开始了。让我意料不到的是,阿曾状态意外地好。 第一天我输给了胡杨,而阿曾四场都赢了。 第二天我输给了卢宝旭,但阿曾居然又全赢了,而且基本都是大比分赢对手。 第三天我总算打了个轻松的四场全胜,想要去阿曾那里显摆一下,阿曾告诉我他赢了胡杨,算是爆了个冷门。 阿曾体力上的优势到比赛后期越来越明显。所以成绩上已经快追上我了。到最后一天,除了苏海亮一场未失,其他人都输了不少。 陆远峰输了两场,分别是输给了苏海亮和赵在华。胡杨则输了四场,和我一样。赵在华在后面四天中的发挥不算很好,输了五场。显然他也遇到了体力问题。 难得阿曾一直保持住了五场的优势,居然能和卢宝旭并列排在第六。他的成绩也让胖子教练乐不拢嘴。谁也没想到一个刚上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有可能出线。 我却不太乐观。阿曾最后一天同时要面对赵在华和苏海亮两大对手,他几乎已经不可能出线了。 而最后我要面对的,则是最强选手苏海亮。苏海亮和我的对局,是当天的最后一场。 “阿曾,最后一天了,一定要顶住啊。”我鼓励阿曾说。 “嗷嗷嗷,昊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放倒他们的。”阿曾战意爆表。 “什么替我放倒啊。赵在华我早就赢了。你打好自己的就好。”我看到阿曾热血的样子不禁莞尔。看样子,这傻小子体力是没一点问题呢。这一方面是阿曾体力好,另一方面是林阳的战术安排和恢复训练的功劳。比赛的前一天我们都会做恢复训练以及研究第二天的对手,并制定针对性的打法。这点上林阳功不可没。 不管怎么样,我准备好对阵苏海亮就好。最后一天,一定不能掉链子。 抱着这样的信念,我握紧球拍走上场地。 “赖波,来。要不要赌一个月洗脚水。”我忍着笑意看向对面。对面的选手是赖波。他现在对我已经基本上造不成什么威胁了。这家伙在周日还和女朋友去兜风,最近几天的比赛基本都是输赢各一半。 “哎哎,可以赌啊。”赖波眼睛一亮:“赢的人打一个月洗脚水如何。” “呸,想的美。赶紧开始。”我对赖波说。不出我所料,赖波只在前几个球对我构成了一些威胁,到十分以后,他的体力已经彻底跟不上了。我三下五除二干掉了赖波,比赛只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我的下一场的对手还没比完,所以我就去看阿曾和苏海亮的比赛。 苏海亮已经赢了阿曾一局。第二局的比分是16:15阿曾落后一分,居然是一个比较胶着的比分。我有点吃惊。 “阿曾第一局的比分是16:21,他和苏海亮还是有差距的。”林阳和我说:“现在的比分虽然看起来只落后一个球,但阿曾应该是赢不了。” 这个比分已经是阿曾尽最大努力打的结果了。 苏海亮发了个短球,阿曾平推底线到苏海亮的大反手。苏海亮反拍抽了个直线高球,阿曾杀到了苏海亮的正手大角。阿曾和苏海亮的身高差很多,所以他的杀球对苏海亮没有构成任何威胁。苏海亮正手一个网前放网,阿曾被迫起了一个直线高球。 苏海亮跳杀,阿曾又将球抽到了苏海亮的反手底线。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双方形成了少见的对攻中相持。 这种情况很少见,因为实际的战斗中,总是一方主攻而另一方主守。现在的情况是,阿曾实力虽然稍差,但他却不肯放弃,总是以平抽底线来回击苏海亮的杀球。但他自己的杀球却又突破不了苏海亮的防线。整体上苏海亮占据优势,但苏海亮要拿一分也不容易。毕竟阿曾外星人一般的体力是普通运动员比不了的。 最终比赛打到了24:22,阿曾总算靠着两个运气球,赢了苏海亮一局。 第三局苏海亮不想给阿曾任何机会,他一上来就连续快攻强杀,打了阿曾一个8:3的比分。 “昊昊,你该去比赛了,你的对手已经打完了。”林阳对我说。 “好。”我准备去我的场地比赛,同时冲阿曾喊了声:“阿曾,顶不住就放一局,保存体力,不要影响后面的比赛。”阿曾满头大汗,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的下一个对手是郭爱国,也是个实力不俗的选手。不过我已经观察到,上一场他和对手也打满了三局。所以我毫不客气地和他打起了牛皮糖战术,而且我听从林阳的安排,第二局保存体力战略性放弃。最终,体力不支的郭爱国在第三局打了一半就已经自己放弃了。我2:1赢了比赛。 “阿曾那边怎么样了?”我一打完比赛就赶紧问林阳阿曾的情况。 林阳无奈地摇摇头:“阿曾没按我们昨天布置的战术放弃苏海亮的第三局,而是和苏海亮在第三局拼到了18:21。所以这局他可能也会输,毕竟对手是赵在华。” 我看了看比分,场上阿曾和赵在华的比分是第一局的14平。我皱了皱眉头:“阿曾为什么不放弃第三局呢?”第三局和远胜于自己的对手打到18:21这样的比分,在循环赛中非常不明智。因为这肯定会影响接下来的比赛。 “我猜他想的是要替你多消耗一点苏海亮的体力。你忘了你今天下午最后一场球对战苏海亮。”林阳说:“阿曾虽然不太爱多说话,但脑子绝对不糊涂,他不可能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所以,他一定是对自己的体力有自信,能替你消耗苏海亮的同时,也不影响今天的比赛。” “拉倒,他哪里有那么心细。这家伙一定是拼了自己不出线也要帮我。”我撇撇嘴:“自己都不一定出线,还想着帮我。真是让人担心的家伙。” “我现在倒是觉得阿曾要赢了。”林阳看了看场上的比分对我说:“你看场上的比分,打到18平了呢。” “那不也是平分吗?”我不知道林阳是什么意思。 “赵在华这几天遇到了严重的体力问题。这样相持下去,第二局赵在华肯定崩,更不用谈第三局。所以第一局无论阿曾输或者赢,后面两局他都应该能赢了。 “好。算这小子运气好。”我放下心来。 第115章 梦想如你 “聂教练,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卢宝旭和陆远峰没有进入到大名单?”中午我瞅了个时机,追着聂建华教练问。 “唔,这是我们教练组综合研究的结果。”聂建华教练头也不回地说。 “哦,是不是我和阿曾长的有点帅?”我紧赶两步,追上了聂建华教练。聂建华教练终于忍不住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陈永曾长成那样子还能比陆远峰帅?你是不是审美有问题。” “啊,那就是我太帅了以至于你爱屋及乌给了阿曾一个名额?”我嘴上胡乱言语。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有点精神错乱了。聂建华教练懒得再搭理我,撂下一句:“你有什么疑问,就问陆远峰和卢宝旭去。” 好,想想也对,问当事人肯定会更明白原因。就算是教练通知陆远峰和卢宝旭不能参赛,也肯定会告诉他俩原因的。 “峰哥峰哥,谢谢你把参赛名额让给我啊。内个是不是因为我长得特别帅?”我追杀到陆远峰的宿舍,大呼小叫地说。 “不是,是因为你太丑了哥心疼你。”陆远峰白了我一眼说:“我就知道你要来问。实话和你说,你也知道,队内苏海亮一直压着我。所以我一直憋着劲想超过他。结果憋出内伤来了。半月板现在伤的厉害,我已经决定要在春节期间做手术了。手术完要调整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能参加比赛。” “哦,那旭哥为啥也不参赛了呢?”卢宝旭和陆远峰刚好一个宿舍,我虽然和他不太熟,但还是礼貌地叫了声哥。 “哈,那破比赛我参加了四次了,没一次能进前。教练对我也没啥信心,我就主动申请不参赛了。累死累活地打半天,一分钱也捞不着。再说我这么大年龄了,估计也该退役了。”卢宝旭说。省运会不进前八的话,是没奖金补贴的。 “那为啥不让赵在华进而让阿曾进啊?没道理啊,他俩不是都输了六场吗?”我还是有点不明白。 “俩人胜负场次相同,正常情况下会确保一队的人先进。但赵在华循环赛输给了阿曾,而阿曾又是半年内的新人,进步突飞猛进,教练组把名额最终给阿曾也是有道理的。”陆远峰在旁边解释说。 “哎,这可真是真是惊喜。”我说。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一看,居然是于方方的电话。哎,他好久没和我联系了诶,怎么忽然之间给我打电话? 接通电话,于方方的声音响起:“林昊,恭喜你参加省运会啊。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杨斌已经是北京队的一名正式队员了,而且要代表北京队参加全运会了。他让我对你保密,我一想,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一些。怎么样,我够意思?怎么样,请客得带我一个啊?” “这也不是啥对我有用的消息啊?啥请客?请什么客?喂?喂”于方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 然后是陆远原和高军的电话,也是先恭喜我参加全运会,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挂了电话。 再然后是杜海康的电话:“林昊,恭喜你进省运会名额啊。对了,上次不是送了你双鞋子吗?哥感觉心疼的很,这次你要不要请客庆祝一下?你的卡里还有好多妈内” 我挂上电话,狐疑地看着陆远峰:“峰哥,不对啊。怎么忽然之间好像全地球都知道我进省运会大名额了啊?难道你和陆远原说过?” 陆远峰一脸委屈:“咱俩没那么熟。再说你进大名单我和陆远原说什么。你俩都不是一个学校的。” 不管怎么着,这顿请客是跑不了了。周末请客的地点是在海康羽毛球馆附近。很多老朋友都来了,甚至还有小溪和李雪。 “海康哥,我有一事不明,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我进省运会了?我连我妈都没告诉过呢?”我举起酒杯问杜海康。 杜海康一脸奇怪:“我也是听陆远原说的啊?” 我看向陆远原,陆远原看向于方方,于芳芳看向李雪,李雪看向小溪,小溪看向阿曾。 阿曾红着脸,呐呐地回看小溪说:“小溪,我让你不告诉别人的。” 小溪振振有词地举起酒杯:“李雪又不是别人。来,昊哥哥,阿曾,祝贺你们进入省运会。干杯” “干杯”众人举杯。 “林昊,发表一下感慨呗,进了省运会怎么样,什么心情?”高军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想起阿曾的五连输、我和阿曾备战完以后我的输球、阿曾拼命帮我最终成全了卢宝旭、最终我和阿曾都没心思吃饭,结果最终却入围了的事情和大家讲了一遍。然后用一首诗郑重总结了最后的心情: “梦想就像便便,随便一冲就再也回不来 梦想就像便便,来了之后挡也挡不住 梦想就像便便,每次都一样又不太一样 梦想就像便便,一段又一段 梦想就像便便,偶然一大滩,不太好处理 梦想就像便便,多了伤身体,少了又会怀疑自己是否有问题 梦想就像便便,屁大个事也能把你折腾得精疲力尽 梦想就像便便,有时努力了很久,却只是一个屁” “呸呸林昊你这个恶心仔,吃饭呢好不好。”杜海康大笑着做了个恶心状。 “哈哈,应该罚他三倍。”于方方起哄。 “嗯,这意境还挺悠远的,就是有些太浓郁。”陆远原就诗论诗做出点评。 “啊啊啊,我说的是真实心情好不好。你们不觉得很形象吗?”我端起酒杯,无奈对说。 “来,为了形象,自罚三倍。”英姐捂着嘴看着我,我同时看到小溪和李雪也瞪大眼睛生怕我跑了。 “好,三杯。哇,英姐你怎么换上了扎啤杯。”室内传来我的惨叫和众人的哄笑声。 夜已深,众人渐渐散去。城市变的安静,只有偶尔不眠的婴儿蹄声隐约传来,像是在说:“都已经到三(卷)更完了,说好的票票和推荐呢?有没有和好朋友介绍本书呢?” 第三卷终,感觉本书不错的书友,请和球友书友推荐本书,谢谢了。 第118章 再遇老友 我和阿曾一出火车站的出站口,我便看到杨斌穿着一件单薄的夹克和一个同样单薄的深蓝色牛仔裤,很帅气地戳在在出站口,寒风中一边搓手跺脚一边瑟瑟发抖。 “哎,杨斌杨斌,这边,我们在这边!”我激动地冲着杨斌挥舞着拳头。如果有人抓拍一下,嗯,动作应该是要打入的样子。 杨斌听到喊声,一眼便看见了我和阿曾:“林昊,阿曾来,给我背。”杨斌没多说什么热情的话,他把我和阿曾的背包一下子都揽到自己的手上。我本来想说不沉,但杨斌很坚决地拽来拽包,似乎我不给他他会生气。 “嗯,妈,看见杨斌了。嗯,放心放心,挂了啊哎,杨斌,你穿这么少不冷啊。”我一边挂掉老妈的电话一边对杨斌说。我前脚一到站,老妈的电话后脚就打了过来。她应该是怕我走丢。听到我看见了杨斌便放心了。 杨斌上下牙齿相撞,打了一个哆嗦:“不不冷。。。。,燕京的冬天比晋省暖和些。丝再说我也没来多久。丝走会路就热了。”杨斌一边丝丝地吸着寒气呲牙一边说不冷,他的冰冷的脸上又露出好看的笑。 “哈哈,你比以前黑了。也壮了点。你来多久了啊?对了,你住哪?”我看着杨斌开心地说。 “是吗?我来了刚一个小时,我怕路上堵车就出发早了点。我现在住学校的宿舍。宿舍的室友都回去了,你们不用住宾馆啦,就住我那里就行。”杨斌说。杨斌说的早来一个小时,按他的习惯应该是保守估计,实际差不多是一个半小时。怪不得会冻成这样。 “啊,有宿舍住?那太好了。啊哈哈哈”真不好意思,小爷我实在是忍不住绽放出灿烂的大笑。住宿舍,又可以省出一大笔开支来啊。鸡动,太鸡动了。我感觉走路都精神了很多。 杨斌的宿舍在后海边上的什刹海体校。据说这个学校出过一大堆体育明星,比如家喻户晓的功夫明星李连杰就是这里出来的。进了宿舍,杨斌一阵叮叮咣咣,又是给我吗倒水又是给我们安放东西铺床暖铺哦,不好意思没有暖铺。不过看他那热情劲,感觉也快了。 “哎,杨斌哥你坐下歇歇,你这样我们怪不好意思的。”我和阿曾赶紧劝阻这个上了发条的杨斌停一会。他就和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转的我眼有点晕乎。 “哦,呵~”杨斌听见我俩劝他,便停了下来,带着傻笑挠了挠头。哎,一向高冷的他怎么感觉和阿曾一样了。 而且,杨斌还是没坐下,而是像侍卫一样站在了我和阿曾的桌子边上,一副随时听命的样子。 “哎,杨斌哥,你坐下啊。你这样俯视我我很有压力的。”我带着夸张的口气说。杨斌这才坐下。 “杨斌哥,听说你现在混的不错?”我问杨斌。 “还好。”杨斌说:“就是感觉有些孤独。我们也是周末才能回去。我爸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远,来回坐公交三四个小时。”他停了停,接着说:“你也知道,我不爱多和人说话。和宿舍里其他人关系处的也不算很好。”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和别人处好关系,不然你人单势孤,会吃亏的。”我想起了赖波和我打赌,让我打洗脚水的事情。 “嗯,我会注意的。还好又个大哥一直罩着我。阿曾,你喝水啊。”杨斌说,他看阿曾一直不说话便招呼阿曾喝水。 “啊,那太好了。你认了个大哥?”我问。 杨斌于是把他和柯少强相识以及后来被他爸调到北京队的事情和我说了。而且,柯少强在体校也没人敢欺负,因为他爸就是这里的顶头上司。柯少强平时很护着杨斌,所以杨斌在体校也没人敢欺负。 我和阿曾都替杨斌开心。 “等等,你说那个人叫柯少强?”我忽然反应过来,那个和我再海康羽毛球馆打球赢了我的人,不就是叫柯少强吗? “那人长什么样?”我问杨斌。 “一米八的个子,身体挺壮,寸头圆脸。说话有些咋呼,挺讲义气的怎么了?”杨斌说。 “那个,杨斌,嘿嘿,你什么时候给我和阿曾介绍介绍你这个大哥啊。你看,你的大哥不也是我和阿曾的大哥嘛。”我对杨斌说。杨斌的描述基本上和我遇到的那个人对的上。但柯少强不是在北京吗,怎么跑到海康羽毛球馆了?我想不明白这其中是什么缘由。不管怎么样,见面就知道了。 “好啊。他家就在体校附近。我晚上把他约过来,我们晚上一起打球。对了,我们这里的羽毛球馆一直开到晚上两点钟呢。”杨斌说。 “哇,这么夸张。晚上两点有人打球吗?”我和阿曾都没见开到两点的体育馆。 “嗯,有呢。有时候有队员训练到很晚,还有时候,有些社会上的人吃完宵夜会打。”杨斌很认真地说。 柯少强听说杨斌这里来了朋友,少人打球,二话没说便过来了。他还带了小凯和另外两个朋友。 “小强?小凯?”我目瞪口呆。这世界真小,柯少强就是杜海康说的那个“小强”,而更巧的是,他带来的人里居然有小凯。 “嘿,你这小子没大没小的啊。叫哥。”柯少强一拍我的肩膀,差点把我拍的坐地上去。疼的我龇牙咧嘴。 “杨斌,你要给我介绍的朋友就是他啊?”柯少强一指我,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我俩早就认识。是林昊。” 我一张嘴更要说咱俩不熟,柯少强又是很热络地拿他的大巴掌往我肩膀上一拍,同时冲我使了个眼色不让我说话。我只好停住不说。看柯少强这架势,如果我再分辨,我怕他会再来一巴掌把我的把我的肩膀打骨折了。 “是是丝~”我吸着气说。 杨斌一副吃惊的样子:“强哥你认识林昊?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柯少强有些心虚地一指小凯:“哈哈,小凯是我朋友,他和林昊打过比赛。不说了,来打球打球。哎,早知道你朋友是林昊,我就不带他俩了。”柯少强一脸嫌弃地指着身后的两个年青人:“我还以为你带来俩菜鸟老乡,怕打不起来,就也带了俩菜鸟来。” 第119章 落花时节初识君 “京城四少?噗”我把口里茶水喷了出来,弄了阿曾一身。阿曾忙不迭地擦着。 “咳咳阿曾,对不起啊。哈哈哈笑笑死我了。”我笑的喘不过气来。柯少强给我和杨斌介绍他的朋友,说他们四个来的人是“京城四少”。柯少强,长得确实一表人才,当个什么少爷还合适。另外三个人,真的让人看不出有什么少爷风范来。 小凯是属于毛还没长齐的儿童咱就不多说了,那个叫魏春华的大叔,一副市侩且猥琐的样子,还带点罗锅,还穿着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民族风格的衣服,就像是从清朝的某春楼扯出来的大茶壶。另一个叫白雨雷的长的稍微齐楚一点,长得倒也俊俏,缺点是和杨斌一样面瘫。光看脸蛋的话,倒也能打就十分。可是关键是,明知道我们晚上是要打羽毛球,他居然打着领带穿着皮鞋,宛若是某个高档餐厅的领班似的。这货是里来的土包子啊。 “强哥咳咳对不起,我说你是不是搞笑啊。小凯这么小,还当上少爷了。”我被水呛得脸红脖子粗,赶紧拿小凯来掩饰自己的笑。因为林阳在旁边责怪我说,不能这么没礼貌。我想想倒也是,万一再被柯少强的催筋断骨掌肩膀上拍一下,就大事不妙了。 柯少强还没说话,那个叫做魏春华的大叔走过来伸出手,我连忙后退。因为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要拍我肩膀。估计这是京城四少一派的独门秘籍。 “春华哥你别介意啊。哎,春哥,那个拍肩膀就免了,刚强哥拍了我好几下,怪疼的。”我朝着魏春华笑笑,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忽然想起来金庸的鹿鼎记里好像韦小宝他妈叫做韦春花,感觉倒是和这大茶壶的名字有些相似。 魏春华没拍到我的肩也没在意,他收回手语重心长道:“那个,小耗子啊我们京城四少可是纵横江湖已经十余载了。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你别听强子说的我俩羽毛球很菜。我这身板硬朗的很,虽然比不上强子和小凯,和一般人打那可是绰绰有余的。”魏春华说完还挺了挺他的所谓的硬朗的小身板,那身板的硬朗度和赵丽蓉小品里卖宫廷玉液酒那哥们差不多。而且他说话和动作,总感觉透着一种诡异的滑稽。他对我的那个“小耗子”的称呼一定是故意的。 我感觉我又想笑了。我连忙转头看阿曾和杨斌。阿曾想笑又不敢,脸憋的黑红黑红的,难为孩子这么有礼貌不容易。杨斌就比较厉害了,他愣是控制住了强大的笑场,并将笑场能量转换成了气场,吁出一声轻叹。 我一边自己给自己转移注意力,一边使出洪荒之力总算没再次笑出来:“华哥,你叫我名字就行小凯,真的呀?你们京城四少这么有名啊?”我一边问小凯一边想着十年前小凯穿着开裆裤抹着两筒鼻涕驰骋江湖的英姿。 小凯没听出我的调侃,还自豪地一挺胸脯:“当然是真的。怎么样,威风?” “厉害厉害。”我说。我瞥见阿曾把头低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憋出了内伤或者眼泪。 “咳,那个,林昊是。你好。我叫白雨雷。京城四少就是大伙说着玩的,你别当真。”白雨雷走了过来和我握了握手。你看人家白雨雷,不愧是大堂级别的经理。多有气度,多从容。 “你好你好。很高兴见到你。”我眼睛从白雨雷的脸上很快挪到了打着领带的胸前,然后又转移到了他穿着皮鞋的脚部:“啊,对了杨斌,强哥,我们不是说要打球嘛,什么时候去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穿着皮鞋打羽毛球是什么样子了。嗯,这效果应该不亚于穿着长裙去跳街舞。 柯少强看了看表:“现在五点半,杨斌,我们先去吃饭还是先打球?” “我都行,强哥你安排就可以。”杨斌说。看得出来,杨斌对他这个强哥还是蛮信赖的。 “华哥,你说呢?”柯少强问魏春华。魏春华在京城四少里年纪最大,应该是,大少? “现在吃饭太早了强子。你看要不我们打两个小时球然后去后海边上吃饭去?”魏春华建议,我们几个都赞同。于是大伙便先去什刹海体校的羽毛球馆打球。因为人比较多,我们便组了几局双打。我和阿曾、小凯、柯少强属于实力比较强的,我们四个打了几局,然后又带着魏春华和白雨雷打了几局。魏春华打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气喘吁吁的嚷嚷着太累不打了。但让我出乎意料的是,穿着皮鞋过来的白雨雷,脱掉外套卸下领带以后,倒是在网前放网扑球动作敏捷的很,虽然满头大汗却一直没喊累。而且他身上虽然湿透了显得有些狼狈,但举手投足却依然优雅有度,露出一种贵族气质。嗯,餐厅的大堂经理应该没这么高的气质。这白雨雷到底什么来头? “雨雷大哥,您做什么工作的?哦,您要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休息的间隙问白雨雷。这京城四少就没一个人有个正常名。那个魏春华老大的名字和韦小宝他妈同音,小凯叫“凯子”,柯少强叫“小强”。而这个人比较堂正威武,叫“鱼雷”果然都是些钻天入地雅俗共赏的江湖人物。 白雨雷微微一笑:“没什么不好说的,在郑辅部门。” “不对啊,我看您身手很利索,像是练过的啊。”我说。我所说的练过,不是指练过羽毛球,而是看白雨雷的动作敏捷程度,和运动员差不多,应该是练过其它的体育项目。 “林昊,白二哥家是军方要员,白二哥是部队里练过的。”柯少强在旁边笑着插话。 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其实我早该察觉到,怪不得他走路总是直彬彬,也不爱笑,来打球也穿的那么严肃。原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嗯,他可能不多打羽毛球,也不知道打羽毛球要穿短裤。 我对军人一向有好感,所以知道了白雨雷的身份,便看这白雨雷什么样子都很顺眼了。那皮鞋和白衬衫,多看几眼的话倒和绿色的球场也满搭的。 (注:小说虚构,球场禁穿皮鞋上场) 第120章 笙歌深处莫多情 后海大约是北京晚上夜景最好的地方。 后海不是海,只是燕京闹市中的一湾湖水。每到夜晚,后海的岸边灯火斑斓,景色宜人。小桥流水处,偶现碧瓦红墙;烟雨笙歌,不乏雅士文人。来这里的人,赏的不是这片湖,而是这燕京的文化和风情。 当然,河边也有不少充满现代气息的酒和餐厅。至于林阳说的烟袋斜街,从后海北边的小桥穿过便是。我看着林阳经常会在湖边停下来,望着湖面,眼中泛着些许留恋和忧伤。 冬天的景色虽然没有夏天好,从没来过的我和阿曾还是很想沿着后海好好逛逛。不过对于柯少强等人来说,因为来过太多次,并没太多逛太久的兴致。走了没多久,众人停在一个酒楼前想要进去。 我的目光却盯在了酒楼旁边的卖小吃的摊位前,脚步也挪不动了。 “香辣蟹好香啊”我看着小吃招牌食指大动。 “走啦走啦,我们进酒楼吃。别盯着那些小吃看啦,不然杨斌得说我亏待了你们。”柯少强在旁边催促我和阿曾。 “强哥,今天我买单。我朋友来,不能让您掏钱。”杨斌忙说。俩人争执着进去了。 “阿曾”我眼睛看向阿曾,阿曾和我互望一眼,我俩都看出来对方眼中对美食的垂涎。和阿曾出门,我是从来不用掏钱的。我看到阿曾掏钱买,身后忽然伸出来一双手,递给了商家钱。 “给他俩一人来一份”身后是一个温和而礼貌的男人的声音。然后一双手伸过来,把小贩递过来的香辣蟹给了我和阿曾。 “雷哥?”我转头一看,是今天刚认识的白雨雷。 “快进去。”白雨雷拍拍我肩膀,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拍完了,不过还好,不疼。看这速度拍肩膀果然是京城四少的秘笈。 “唔,好。”我赶忙跟了进去。我这个人很好说话。尤其是刚吃了别人东西的时候。不过我对白雨雷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要说京城四少里我对谁的印象最好,嗯,现在看来就是白雨雷了。 什么?柯少强?啊,他不是还没买单呢嘛,我说的是现在。 京城四少这四个人,其实性格差别满大的。白雨雷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多数时候在倾听。只有别人问他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耐心解释一两句。小凯则是好动的性格,和我和杨斌都是自来熟,一句话也不停。柯少强比小凯话少点,但颇有北京人的豪放,偶然会说两句大话。魏春华则喜欢插科打诨,席间不时说个段子幽默活跃气氛,几个人倒也没感觉生分。很快已经十点多了,酒足饭饱,大家也该散了。 “杨斌,明天我们几个就不陪你们玩了。你招呼他俩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我说。”柯少强说。 “放心强哥,我给他们安排。”杨斌一副有担当的样子。我感觉我当时确实信了。 然而第二天,杨斌先领着我去了三里屯。我以为他要领着我去酒,他说:“酒太贵了,我们去国青队训练的地方。”然后他便拉着我去国青队训练的地方拉练了一个下午。青年队里有些过年没回家的队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的。他大概是想让我体验下国青队的水平,可惜我和阿曾的水平实在离国青队太远。打了一会,杨斌还好,还有几个他的朋友抹不开面子和他打一会。我一上场对面就没人了。杨斌无奈地拉着我回到了他的宿舍,还很惋惜地说:“林昊,阿曾,你俩水平涨的不多啊。” “拜托,已经够不错了,你要知道那是国青队。我都能赢五六个球呢。我才进省体校半年好不。”我不满地说。 “哦,也是。”杨斌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美其名曰要看什么北京八景里的蓟门烟树。 “这个不花钱?”我问杨斌。杨斌白皙的脸蛋上泛出一抹潮红:“不花钱。” “没事,景色好就行。”我安慰他。然后,然后,然后我根本没搞清楚他让我看的蓟门烟树在哪里。杨斌把我和阿曾领到了大学生体育馆。 “这里是首都体育学院,我认识一个我们的老乡,他组织的俱乐部是整个北京的俱乐部里水平最高的。”杨斌说。他的语气里透着自信。 “那我们不看蓟门烟树了?”我疑惑地问杨斌。 “看了啊。刚才我们在立交桥上往护城河那边不是看了一会吗?就是那里。”杨斌说。 那里我们只看了不到二十秒,也没下去转。我只感觉可能下边风景还不错,就被杨斌拽到大学生体育馆了。我欲哭无泪。合着那十多秒看的就是蓟门烟树。要早知道怎么也得拍个照片啊。这杨斌不是领着我玩,是领着我来北京拉练来了。 “哎,你知道吗,我替北京队参加比赛就是在大学生体育馆。外面这个是主馆,我们今天要去的是里面的副馆。”杨斌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浑然不知道我的想死的心情。 “那我们今天下午还是打球?”阿曾木木地问了一句。 “对呀。”杨斌说。 “哦,好。”阿曾点了点头。看来阿曾真是个好青年,这么被摆布还一个字都不多说。好,客随主便,打就打。可能杨斌和我不一样,他的生命已经被球充斥。这样脑海里浑然全是球的青年,我们可以简称为浑球青年。 “何秋雨?”到了首都体育学院里面的田径馆,我张大了嘴巴。 杨斌所说的老乡,是我在书院附小组建羽毛球俱乐部的时候,在书店遇到的何秋雨。原来何秋雨考上大学后,是在体院读书。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组建羽毛球俱乐部啊?你不上学了吗?”我问何秋雨。 “当然上啊,不过学校的课程并不紧张,我开始是打算在课余组织俱乐部赚点生活费。结果后来口碑传开,就成了北京最知名的俱乐部之一了。我自己也没想到呢。”何秋雨说。 “哇,学长你真厉害。你的俱乐部很挣钱吗?”我和阿曾都很羡慕且佩服这位学长。 “来赶紧换衣服打球啦。”杨斌在旁边催促我俩。他对羽毛球的热情快赶上林阳了。 第121章 失心人 何秋雨的俱乐部在大学生体育馆的副馆租借了四片场地。何秋雨听到我问他是不是赚钱,便笑着给我算了一笔账。 据何秋雨说,俱乐部的每次活动都能来将近30多个人,每周他会固定组织两次活动。每个人他能够赚。五元钱左右的活动组织费。而他从学校租借羽毛球场地,学校会给他享受大约20元钱每小时的优惠。这样算下来的话。每次活动他能够挣大约500元左右。到目前为止,何秋雨已经把他的学费和生活费都自己挣出来了。更关键的是,因为专业度比较高,他也很耐心,他的俱乐部在燕京很有口碑,人越来越多。 我和阿珍听得满眼都是小星星:“哇,学长你真的太厉害了。” 何秋雨笑了笑:“其实还不止这些呢。因为,有的有小孩的家长会带小孩来学球。这个是一笔很大的费用。我现在还上学,感觉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没搞这块。所以没有扩大规模,否则的话。赚的钱远远不止这些。” “确实是。”杨斌在旁边插话:“北京的小孩儿学球可贵了,一小时要500块钱。我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这么多?!”我和阿曾都吃了一惊。我握住阿正的手,激动的说:“阿曾,你看我们是不是不用上学了,来这里教小孩儿打羽毛球得了。也没体校练球那么累,还能赚这么多钱。” “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啊。”杨斌说:“里面有很多事情,比如俱乐部的宣传和推广,比如怎么维护老会员,如何找到想学球的小孩儿等等。要是那么容易做,那我早就去做了。” “哈哈,你那么不爱说话有每天板着脸,有来打球的人只怕都会被你吓跑了。至于小孩,不哭就算心理强大。”我和杨斌开玩笑说。 杨斌很萌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严重吗?” “有。”我肯定地答复。 何秋雨的俱乐部水平真的都很不错。至少和杜海康的动羽比较起来,我觉得动羽的水平要差很多。俱乐部的年轻人居多,大家听说我们是从晋省来游玩的,再加上我和阿曾的水平在俱乐部里算是中上等,所以大家都很乐意和我俩打。以至于,我感觉我和阿曾是被大家轮番轰炸的。虽说大家玩的也都很进尽兴,但我感觉精辟历经,比体校的训练还累。 晚上我和阿曾、杨斌三个人平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呼我真的动不了了。喂,我说杨斌。明天。我们不会还是接着打球,我来北京可不是为了打球来的。”我说。虽然说身体动不了,嘴还是可以动的。 “行,那你说我们去哪里?”杨斌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说。 “我也不知道啊,北京最值得去的地方都有哪?”我问杨斌。 “要不,我们去天安门,你们还没有去过天安门。”杨斌说:“故宫也在天安门的旁边,可以一起去。这些地方都是来北京的游人所必须要去的地方。” “只要不打球,怎么都好。终于可以不用打球了。那我们就去天安门。”我高兴的说。然后补充了一句:“对了,你可不许拿球包啊!”我实在是怕了杨斌这几天的羽毛球外交。万一他在天安门附近也能找出一个羽毛球场地,明天继续来打羽毛球,那可就这真的太过糟糕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斌领着我和阿曾,把北京很多着名的地方玩了个遍。杨斌的生活非常节俭,所以他给我们挑的地方,既具有代表性,又花费不太大。而林阳哥在这几天玩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蔫,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恋恋不舍。我明白,这是他回到故土的复杂心情。 不论再不舍,我终究还是要晋省回去的。一周多以后。我拎着一堆大包小包的好吃的。踏上了回家的旅途。这些包裹有我自己买的,也有杨斌和柯少强送的。满满一大堆东西拎在手,沉甸甸的,我都快要拿不动了。阿曾想要帮我去拿,我推开他的手:“阿曾,我不累我不累,我自己拿。” 这满满的东西,而且都是吃的,拎在手里,虽然累但感觉是很爽的啊。 “那个,昊子,这些东西我们是给小溪的?”阿曾问我。 “哦,对,是要给她的。”我说。我这才记得小溪让我俩给她买东西。 “肯定得给她嘛,哈哈。”我尴尬地笑了笑,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阿曾这才放心,其实他不知道我心里在想,随便给这丫头扔一丁点儿残羹冷炙就可以了。女孩子嘛,不用吃太多。 小溪听说我们回来了,早就忙不迭的在小区的门口等待。我和阿曾把从北京带回来的东西匀给了小溪一部分。当然,是非常非常小的一部分。但小溪却非常非常的开心。她看着那些饰品的包装激动不已。 “哇,看着好好吃的哦。谢谢昊哥哥。”小溪说。 “哦,不用谢。”我说。小溪似乎很久没叫我昊哥哥了的。早知道买点吃的就哄住她,我就不用转学了。 “北京好玩吗?”小溪接着问。 “当然好玩啊!我和阿曾玩了很多很多地方。你有空也可以去北京玩。” “那个,昊子,小溪,我该回家了。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呢。”阿曾和我们道别。 “好,那你路上慢点。对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儿。我和小溪在这里陪你等公交车。”我说。 就在我们三个等公交车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街角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身影慢慢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离我们三个越来越近。等她再走得更近点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是李思雨的妈妈。 几个月没见。李思羽的妈妈变得憔悴了许多。在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看起来是一个很精明强悍的女人,穿着打扮都很利索。而现在,她似乎变老了十岁,蓬头垢面,目光无神。她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缓缓的,缓缓的,像是一具僵尸。 “李妈妈,你好。”我冲着李思羽的妈妈打招呼。李思羽的妈妈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眼神稍微亮了些,似乎认出了我和阿曾。然后,她冲着我和阿曾微笑了一下。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笑容。她的笑容,就像是一个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的人,大脑已经空白,失去意识前挤出来的笑容,惨淡,了无生趣。 然后,李思羽的妈妈就这样缓缓的,缓缓的接着往前走,如同没有魂魄。我看见她转过前面一个拐弯。消失不见了。 街边刮起了一阵风,有点冷。 第122章 拜访思羽妈妈 “喂,林阳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李思羽的妈妈?她看起来好憔悴啊。”我对林阳说。 林阳点点头:“你确实应该去看看她。她把全部心血放在了李思羽身上。可李思羽却离开了。你作为李思羽的同学都那么难过,更何况她是李思羽的亲生母亲?” “嗯,那我们明天早前起来,去李思羽家看看去。正好我这里还买了些北京带回来的特产。就这么定了。”我说。 我所谓的早点起来,估计最早也会是八九点。毕竟现在是寒假期间,人家还在长身体,对。可是,第二天早上六点,门外就有人呯呯呯地拍门了:“昊子,起来啦!”一个声音在门外喊。 “哈~~~~~~~~~”我打了个哈气,挣扎着爬起来去打开门:“起来啦。谁啊。” 阿曾小脸红扑扑地站在门外,面带诚恳的微笑:“昊子,我们去晨练去啊。” “好,我就知道是你。有个你这么上进的好朋友真好,想睡个懒觉都不成。哈~~~~~”我又打了个哈气。 “哈,是。有我做你好朋友不错。”阿曾都没听出我说的是反话,还等着表扬。 “不错,不错。5555”我的内心在哭泣。冬天啊,快过年了啊,有个人拉着你出来晨练。 阿曾一边跑,一边发表他的感慨:“昊子,我觉得我们落后杨斌太多了。所以,我们一定要多练。不然的话,省运会肯定打不出好成绩。” “哎,不说这个了。一会我想去看看李思羽的妈妈,你去吗?”我问阿曾。 “啊,好啊。李阿姨昨天看着身体状况很不好呢。”阿曾说。 “那我们晨练完去看她。”我说:“我们给她带点北京买回来的吃的。” “哎,前面就是我家。要不就从我家拿点得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跑回去了。”阿曾说。 “好。”我果断答应,阿曾果然贴心的很。 去了阿曾家,阿曾的奶奶听说我来了,非要张罗着给我做早饭。奶奶知道我是阿曾最好的朋友,别忘记阿曾和我一样转去了体校。 “奶奶,谢谢你让阿曾转去了体校。”我对阿曾的奶奶说。 “没什么没什么,阿曾这孩子是我的心头肉。他只要高高兴兴的,我就很开心啦。再说,阿曾的学习成绩也一直不好,学校去也上不了大学。是!”阿曾的奶奶看的很开,她还故意板着脸瞪了阿曾一眼。 “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阿曾开开心心的吗?”我问阿曾的奶奶。 “对,对。奶奶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孙儿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其它的呀,都不重要。”阿曾的奶奶笑眯眯地说。 哎,我妈妈要有这么看得开就好了。阿曾的奶奶上了年纪,手脚有些慢。当我们吃完饭收拾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以后。至于到了李思羽家,几乎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按理说,这个点正常人都该起床了。可是我敲了好久的门,却没人开门。正当我准备喊一声的时候,门开了。李妈妈憔悴的面孔从门口探了出来:“谁啊?哦,是你俩有什么事吗?”看李妈妈的样子,并没有邀请我进去的意思。 “李妈妈,我来看您,我给您带了些礼物。”我扬了扬手中拎着的东西。就冲这么多东西的份上,您也不能让我在门口站着。 果然李思羽的妈妈看到我手中拎着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唉,进来。屋子里有些乱。” 我进了屋子,先是闻到一股潮湿和发霉的味道。然后我环顾四周,不由得动容。这房子里不论是地板还是家具,都落满了灰尘,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李妈妈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她揉了揉太阳穴说:“抱歉啊,思羽不在以后,我就很久没打扫屋子了。” “阿姨,您不能这样。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是生活无论如何还是要向前看。”我劝李思羽的妈妈。 “昊子,我们帮阿姨打扫打扫房间。”阿曾一边说拿起墙角的墩布。 “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不用。”李思羽妈妈连忙拽住阿曾的手。 “李阿姨,我们都是李思羽的好朋友,您如果生活的不好,李思羽如果活着肯定也会心痛的。他一定希望您好好活着。”阿曾没有继续使劲,而是停下来看着李思羽妈妈的眼睛,认真的说。 李思羽的妈妈听到阿曾的话,手停了下来。 “是的,是的。思羽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他一直希望我快乐的活着。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双肩微微抖动,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他那么懂事,我却一直逼他练球,他明明不喜欢羽毛球我不是个好母亲。” 我和阿曾面面相觑,我并不知道李思羽的妈妈逼着李思羽练球。但是我直觉感觉不对。 “阿姨,李思羽很喜欢羽毛球啊。不然他也不会总拉着我们练球。”我说。 “是啊,阿姨。他还邀请我们去俱乐部打球。如果他不喜欢羽毛球,他不会主动邀请朋友打球的。”阿曾也说。 “啊是吗?”李思羽的妈妈一副有些不太相信,却又忍不住相信的矛盾样子:“你们坐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水。那个,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和阿曾说。 “你们你们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们和阿曾打球的事。”李思羽的妈妈犹豫着对我们说,像是生怕我们拒绝。她真的和以前那个强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当然可以啊,阿姨。我和阿曾一边帮您清洁屋子,一边和您说李思羽和我们打球的事情好不好。”我说。 “好好好”李阿姨的心貌似已经全在听李思羽的往事这一件事情上了。她没再拒绝我们帮她收拾屋子。 “阿姨,我们上学的时候组建了一个羽毛球俱乐部,李思羽还是创始人之一呢。”我开始给李思羽的妈妈讲我们在书院附小的一件件事情,从创立到练球,到比赛。李思羽的妈妈也和我们一起收拾屋子,一边听着我和阿曾讲。 林阳在旁边也听着,可是我怎么看着他表情似乎很奇怪的样子。 第123章 陌生年轻人 自从李思羽去世以后,应该是没什么人和李思羽的妈妈说话了,更不用说和她谈论李思羽。所以对于我讲李思羽的事情,李思羽的妈妈听的恋恋不舍。每次当我和阿曾夸奖李思羽打球有天赋,打的好的时候,我就会看到李思羽的妈妈脸上会有自豪的神采。所以我也刻意多讲李思羽打球的事情,阿曾偶尔也会插上那么一两句。 很快屋子已经快收拾完了。我和阿曾身上倒是弄得脏乱不堪。随着我讲的时间越来越长,李阿姨也显得越来越容光焕发,两眼中有了神采。我打心底高兴她能从悲痛中恢复了些。 可是人就是这么容易得意忘形,我聊着高兴,却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当我说到最后一次打比赛时,李思羽打完球吐血了的事情。李妈妈突然静了下,她手中正在擦着的一个相框也一不小心从手中掉了下来。 我立刻意识到糟了,我说错话了。所以我也突然沉默了。阿曾还不知道我说错了话,他看到李思羽妈妈的相册掉下来了,哎呀一声赶紧去接。 那个相册离阿曾有点远,按说阿曾很难接住了。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相册在空中忽然停顿了一下,翻了个滚又接着下落,阿曾一伸手,妥妥接住了相册。阿曾不禁楞了一下。 “谢谢”李思羽的妈妈苦涩地说。我和阿曾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李思羽的妈妈又变得心事满满,也不再和我多说话了。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如同来了救星的我赶紧打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年轻人,我并不认识。他二十多岁的样子,身形瘦高,脸上棱角分明,穿着一个泛白的牛仔裤,上身是件风衣。晋省人冬天这种穿着的人不多,看样子好像不是本地的。 “您找谁?”我问年轻人。 年轻人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在怀疑自己找错了门:“请问,这是谢晓燕家吗?” “谢晓燕?不认识”我回头看了看李思羽的妈妈。 “哦,是小桦。你进来。”李思羽的妈妈有些心不在焉。我这才知道李思羽的妈妈叫谢晓燕。 “小昊,你还记得羽毛球界,有个女子大满贯选手,也叫谢晓燕吗?”林阳忽然对我说。 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看李思羽的母亲,她颓废的样子掩盖不住原来的美貌和英气,仔细看的话,确实和当初的世界冠军有几分相似。 “燕姐,我还以为我进错门了。这两位小朋友是”年轻人进来以后,貌似和李思羽的妈妈很熟悉,问李思羽的妈妈。 “这两位是思羽的同学,他们来看我。”李思羽的妈妈说,接着问年轻人:“小桦,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以后没事别来看我了吗?” “姐,我这可不是专门来看您。您忘了过段时间就要省运会了吗?我虽然在燕京,可我的档案可一直在晋省。所以我肯定得参加比赛。”年轻人说。 李思羽的妈妈皱皱眉:“比赛不是要过了春节吗?你现在回来干嘛?” “姐,您就这么不欢迎我啊。我爷爷不也在晋省吗,我今年陪他一起过春节,顺便让他指点指点我的球技。”小桦说完,不知道为什么还干笑了两声。 “指点不指点你球技也就那样了。你今天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李思羽的妈妈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年轻人,但又抹不开面子赶年轻人走。 这时候阿曾朝我看过来,我知道阿曾是想和我一起走了。这个年轻人不知道找李思羽妈妈有什么事,我和阿曾在的话,可能人家也不方便谈事。 “阿姨,我和阿曾先走了,改天再来看您。”我和李思羽妈妈道别后就出来了。关门的时候似乎听到李思羽妈妈和年轻人还在争论什么事一般。 “昊子,我有个事想和你说。”在路上阿曾忽然对我说。 “啊,什么事你说呗,咱俩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对阿曾说,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一个很奇怪的事。你不知道,我刚才不是接住了一个掉下来的相册吗,你猜那个相册上是谁?”阿曾对我说。 “嗯,我猜猜李思羽吗?”我打了个哈哈说。 “不是。”阿曾说。 “哈哈,那就是李思羽的妈妈自己的相片啦。”我又说。 “也不是。”阿曾再次否定。 “那是谁啊,难道是李思羽的爸爸?”李思羽家一共就俩人,如果不是他俩,那只能是李思羽没见过的那个爸爸。 “不是。”阿曾说。 “到底是谁啊。我猜不到了。再说他家的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啊,怎么猜。” “我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对了没有。好像,好像是柯少强的照片。”阿曾说完,又有点迟疑地补充:“也许我真的看错了。可是相框在空中停了一下我抓住,清楚地看到相片上的那个人就是柯少强。对了,昊子,相框为什么在空中会停住?”阿曾似乎还在纠结自己为什么能接住相册。 “哈哈,笨,一定是因为相框被李思羽妈妈的手指碰到翻了个身嘛。”我不假思索地说,然后问阿曾:“你确定是柯少强的照片?” “不确定。可是真的好像柯少强。”阿曾说。这个呆子,不确定还这么郑重其事告诉我。 “对了,你看到的相片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我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忙问阿曾。 “黑白的。”阿曾说。 “哈哈,那就是啦。那是李思羽的爸爸。只是他长的和柯少强差不多模样。你想想,我们现在谁还照黑白照啊。”我对阿曾说。 阿曾如释重负:“哦,我说呢,怎么李思羽家会有柯少强的照片。可是,李思羽的爸爸长得不应该像李思羽吗,怎么会像柯少强?” 我呆住了。阿曾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李思羽的爸爸应该更像李思羽才对。 “阿曾,你有没有觉得,李思羽如果胖点的话,和柯少强挺像?”我想了很久,对阿曾说。 第125章 速度上的压制 省运会的比赛分四天共两个阶段,第一天和第二天是小组赛,每4个人一个小组进行淘汰。每个小组只能有一名选手出线,而上届的种子选手是不需要进行小组赛的。 第二个阶段是第三天和第四天的十六强赛,从小组选拔出来的十六名选手分别比赛四轮,决出前四名。如果获得冠军,则当年可以直接入选国家队。因为省运会不设种子选手,所以是省内的年轻选手进入国家队的最好机会。 当然,这也意味着省运会会异常激烈。 我遇到的第一个对手杨杰,便是晋省的省队里面的年轻选手。 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重大的比赛。当我站到场上的时候,我感觉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对面的青年,身高一米八,精干瘦挑的身材里似乎蕴藏着无穷的精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挡住他。 杨杰发了一个短球到我中路。这种球基本没什么机会进攻,我下意识挑了一个对方的反手后场。杨杰飞快一个后撤后的点杀直线,我没有接到。 太快了!比苏海亮还快。 当杨杰发第二个球的时候,我没敢挑后场,而是平推了一个较低的直线球,杨杰把球挑起来。杀?吊?我脑中犹豫了一瞬,很快做出决断。不能再让对方把速度打出来了!我跳杀直线。然而,球出了边线。 “小昊,稳住。对面是省队的,一定要耐心。”林阳在旁边对我喊。 “知道啦!”我不耐烦地回答。林阳看我不高兴便沉默。不过我心里知道林阳说的对。我应该做好苦战的准备。 第三个球我快挑了杨杰一个正手的大角度的底线球。我的构思是,如果杨杰杀球,我放网到反手后,杨杰会被动。所以杨杰不可能杀。那么就是我的机会了。如果杨杰吊球,球速会稍微慢点,我接球也不会费劲。 杨杰看破了我的意图,没有杀球而是抽了一板直线球到我反手。我挡网,这个球几乎在杨杰的意料之中。他勾了我一个正手球。我放网,他来了个质量很高的回放,我只能再次挑到他的正手后场大角。这个角度他的跑动范围是最大的,但杨杰的步法非常快,他退到位后一个重杀直线,速度飞快而且力量很重,我反手挡网,球出了边线。 在杨杰的速度压制面前,我几乎不会打了。我不知道怎么突破他的压制。而在局中我求救似地朝着林阳看过去的时候,我发现他居然在和老和尚说话。老和尚果然能看见他!看到这个情景我心里更杂念纷呈,很快第一局我就以21:9的大比分输掉了。 局间休息,林阳冲我走过来。 “你和老和尚沟通什么?”我问林阳。 “他夸你打的好啊。”林阳轻松地笑着说。 “他能看到你?”我问了一句废话。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问。 “嗯,能看到。不过昊昊,你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的下一局比赛吗?”林阳用手指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让我心情轻松了点。 “哥,别闹了好不。我都愁死了,他速度太快了。”我说。 “他快你可以慢呀。牛皮糖战术呢?没体力的时候他还快什么。你一个劲地在快节奏中进攻,不是陷入了他的节奏吗?”林阳说。 “哦,对啊。我为什么要和他拼快呢?那本来就是他的优势。”我恍然大悟。果然是当局者迷。 第二局我和杨杰打起了相持。我挑球不再追求两个大角度的到位,而是都略微靠近中路。杨杰杀球我便放网,杨杰放网我便挑后场。因为我的放网不很贴网,挑后场的角度也不大,杨杰能打出有威胁的进攻次数不多。 中间杨杰试图用平抽两边线来打破局面,但是很快发现我对平抽挡的战术比他还娴熟,毕竟平抽挡是我的好朋友阿曾最擅长的。我和阿曾打的多了以后,很多球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不用思考就能打出最佳线路了。 这使得杨杰陷入了被动。终于,在杨杰一个杀球出界后,我以21比17的比分赢了他。 “耶!我赢了!”我欢呼雀跃跑向林阳。杨杰无奈地笑了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他估计在郁闷自己怎么会输给一个比自己小四五岁的首次参加省运会的新手。 “我赢了。”我依然沉浸在赢球的快乐中,对林阳说。 “别激动,还有一局,还是这样耐心打。注意这局对手可能会加速反扑。你要在他反扑的时候,咬牙停住。等他体力稍微差点,他的进攻就会增多主动失误,你的机会就来了。”林阳没忘记给我部署第三局的战术。 果然,杨杰的战术被林阳说中了。 第三局一开始,杨杰就偷袭了一个我的后场。我不为所动,继续拉底线高远球。我冷静地捕捉到球的最高点,用一个最到位的姿势回了一个毫无威力的底线中路高远球,我几乎可以确定,如果这个高远球落在地上,一定会稳稳砸在底线上。 杨杰一个起跳重杀正手,但是我的高远球很到位,他的杀球我很轻松就接到了。我放了一个网前直线球。杨杰上网后快速勾了一个我的反手。可惜因为他是跳杀,他上网已经偏晚了,这个快速的勾球虽然质量很高,对我的威胁并不大。我继续挑了他一个反手的高球,依然角度不大。 杨杰后撤,重杀斜线。可是我的反手挑高球本来就略微靠近中路,他的杀球打不出大角度,而杀斜线更是飞行距离很长,这个球对我的威胁也不大。我轻松地反手抽了一个直线球,杨杰回抽了我一个对角线。遗憾的是,刚才说过了,对角线的球是偏慢的。我继续放网,杨杰回放,我接着挑杨杰的反手后场底线。来回二十几个回合后,杨杰终于靠着一个我的放网略高的球将球扑死。但是这个球的赢球方式离他的预定构思差太远了。我看到杨杰叹了口气。 杨杰是快速进攻的打法,但是在我的牛皮糖战术下,他的快速进攻被有效遏制住了。林阳在场外露出开心的笑容。 第127章 不能输 “林阳哥,究竟怎么回事?”我一下场,没顾上擦汗就迫不及待地问林阳。 “有些麻烦了,小昊,你要做好打苦战的准备。”林阳表情严肃,但是语速飞快地说:“对方很老道,虽然表面上你和他打牛皮糖战术,你的体力更加充沛些,但他打的线路都刻意让你多跑动一些。比如放网,他会结合略短和略长的网前破坏你的移动节奏,从而造成体力上的浪费。再比如后场高远球,他有时候会刻意回些球速快但却没那么高的球,让你在移动中增加转身的幅度。这样,越到后来,你的体力消耗越多。而他却节省了体力在最后发力。” “那怎么办?”我问。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杨杰身上没什么汗水了。 “你耗费的体力虽然多,但我相信,你的剩余体力依然比他好。接下来,你还是要打快速进攻的打法来破坏他的控球节奏。只是,因为你第一局耗费的体力有些多。接下来两局,你一定要做好打硬仗准备,使劲扛下来。”林阳郑重地说,接着又补充:“还有,可以多使用平抽挡。这样你可以在跑动幅度比较小的情况下破坏对方的节奏。” “明白了。”我上场,准备第二局比赛。 第二局我先发球。站在场上,我看出了对方眼中露出的自信和对我的不屑。但这种不屑没有激怒我,反而让我更冷静。 放心,这局会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省队选手,我不会小看你的。 裁判示意比赛开始,我似乎是很随意地发了一个网前短球。我的动作很放松,但是我发的球却刻意靠近了对方的正手大角度! 网前的短球很少发正手的大角度,多数会发在中路。因为如果被对手正手扑直线,发球者反手的空档很大,非常容易陷入被动。 但我这个球,不但发了,而且还特意在羽毛上稍微切削,让球有了点旋转。因为球的这种不规则转动,杨杰明显犹豫了下,终于没敢扑球,而是选择了放网。 正手放网的控球难度比较大,他的放网不是特别贴网。我上步,飞快地一个勾对角贴网而过。这个球的球速极快,而且即为贴网。杨杰移动到反手已经失去了最佳击球点,他不敢再次放网,只能选择了顺着网带,兜了拍高远球出来。 因为球太贴网了,他起的这个球略微有点不到位,我跳杀他的正手边线,将球杀死。杨杰眯起了眼睛,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打法上的不同。 第二个球,我偷袭对方反手大角,杨杰判断出了这个球是后场球,快速移动后,身体略后仰将球杀死。虽然他杀死了这个球,但是我的目的也达到了。他的后仰击球浪费了他的体力。只要破坏了他的击球节奏,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杨杰开始发球,杨杰依然很稳健地发了个高远球。我毫不犹豫地跳杀。杨杰放网,我接着快挑他的后场。这个球如果杨杰杀球,那么就进入了快节奏的打法。所以杨杰为了调整球路到自己擅长的节奏,拉了一个底线。我这时候没有选择跳杀,而是快吊了一个杨杰的正手。 这个球很有讲究,如果我接着杀球无疑是一种打法。但前面的几个球是杀球的节奏。我这拍如果继续杀球,杨杰放网,会进入杨杰的控球打法。而如果我吊球或者劈吊,杨杰的移动距离更大,会更被动,节奏依然在我这边掌握。 杨杰没料到这个球是一个快速的吊球,他上网的步法有点仓促。上网后他接着挑了我一个直线球,趁着他身体重心不问,我朝着杨杰的反手就是一个大斜线的重杀。杨杰狼狈地挑起球来,被我再次连杀三板打死。 我看到杨杰微微有些气喘。当然,这样的打法我也很耗体力。 第四个球,我依然果断起拍,但是连续的杀球过程中失误了,杨杰和我打成2:2平。 第五个球,杨杰和我在快速的平抽挡中率先失误。 第六个球,为了追平比分,杨杰被迫快节奏连续杀球,最终追平了我。 我和杨杰的比分始终咬得死死的,最终打到了9:9平。我看到杨杰已经满头大汗。当然,满头大汗的不止是杨杰,我也同样是汗流浃背。 这时候杨杰可能意识到,这样下去自己会体力不支。所以他决定放弃这局。他开始不以得分为目的,而是想方设法继续多耗我的体力。但我丝毫没有降低速度,而是继续猛烈进攻进攻。最终我21:15赢了这局。但我还是消耗了比杨杰更多的体力。杨杰也清楚这点。所以在后半局,他的战术意图很简单,就是让我没力气打第三局。 “小昊,第三局你可能会出线体力不支的情况。在这时候,要注意用细腻的网前球结合底线的抽杀来节约体力形成过渡。要注意不能让杨杰看出你的体力瓶颈,顺利过渡。”林阳在局间和我沟通。 “那如果他和我稳健相持怎么办?”我问林阳。 “多劈杀和劈吊,尽量不要跳杀。一个原则,就是你体力不支的时候,一定要和对手相持住。你顶住了,就是对手的末日。”林阳说。我朝看台上父母的位置看去,他俩正使劲挥舞着胳膊替我加油。一向矜持的老爸也喊得声嘶力竭,看样子他俩耗费的体力不比我少。 “林阳哥,我感觉我现在没多少体力了,我担心这局我坚持不下来。”我有些担心自己的体力能否跟上。毕竟高强度的连续杀球需要有体力做支撑。 “你可以的。你和阿曾的体力方面都要比对手更出色。而且,你看杨杰在上局9分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说明他的体力也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下,就看谁能顶住了。”林阳说。他的话让我增加了点信心,确实,在第二局杨杰如果体力没问题,他肯定选择连赢两局,毕竟没人喜欢再多打一局。 第128章 互斗心机 杨杰在举着毛巾擦汗,似乎没人注意到,他已经举了很久。 我知道,杨杰在思考自己究竟用什么方式打第三局。不论他用什么打法,我只有一种对策,就是强化速度和进攻,在进攻中取胜。 可能我会耗尽体力,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林昊,开始了。记住在疲劳点做好体力上的过渡。”林阳最后一次叮嘱我。 杨杰上场,看表情他似乎恢复的不错。这局该他先发球。他拿着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发短球。我发现,球居然发高了。 再最关键的时刻,谁的心理都会有波动,省队的杨杰也不意外。越高水平的运动员,掩藏自己心理波动的能力越强。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这个发球略高就是一个例子。 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掌握主动的好机会。我抓住球过网的一瞬,抢在球到达最高点前将球扑了过去。为了降低我的回接难度,我扑的是一个追身球。杨杰不想起高球,他减力将球挡到了网前我的反手。 在一瞬间的这个球的落点体现了杨杰的打法特征。他如果将球挡到我的正手,我挑他的反手速度会比较快,他如果使用相持的打法打我的反手大角,相对飞行速度会很慢。而如果他打直线长球,则正好在我的正手火力之下。而杨杰打的位置是我的反手短球,这个点我不可能再放网前了,我当然也不会轻易给他正手。所以,我只能挑对角线到他的反手底线。这样他发球时候的轻微失误造成的被动局面就得到了扭转。 这是杨杰的算盘,我当然不会这么如他所愿地降慢节奏。我反手快速一个推扑,到他的中路偏正手。追身球! 你不是正在从网前后退吗?在后退过程中,接追身球非常难。杨杰的网前球质量很高,我不可能扑或者抽过去。但我可以快推。推球的速度比扑球慢,力量也小。但杨杰在移动中,回追身球不可能质量很高。更谈不上进攻。 杨杰只好挑起了一个中路高球。我跳杀杨杰反手位! 杨杰的仓促中的追身挑球是不很到位的。所以我毫不犹豫选择了杀球,但,擅长防守的杨杰绝对不可能被我一拍杀死。那么,如果我杀他的正手区域,他对我的反手快速反击是直线球,速度快而且我很难反击。 所以,我选择杀他的反手,如果他再回斜线球,我有充分的进攻准备时间。如果他回直线球,我的正手可以原地继续进攻。 杨杰勾了一个网前对角线。这是他能选择出的各种线路里我最难接的线路。我只能挑起直线到他的后场。这也是我的最佳选择。 我内心暗暗叹息,第一个球的进攻机会已经消失了。省队选手毕竟是省队选手啊。 杨杰将球回拉到我的后场底线。这个球他回的从容不迫。他可能以为,接下来要再次进入他擅长的四方球控场相持的牛皮糖打法了。 我起跳,杀斜线! 多数情况下,这是一种不太理想的选择。因为这种杀斜线对对方没任何威胁,反而对方如果放个网前小球,我的跑动范围是最大的,需要从羽毛球场地的反手大后场跑到正手区域的网前。而且跳杀又有滞空期,我的上网必须快速。对我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但我没选择。因为林阳和我已经分析过,如果打控制球,我基本属于安乐si。我在控球方面的功力比杨杰差太多。 反过来思考,杨杰现在在正手后场,我的杀球如果球速够快,他上网也需要跑一个大对角线。而且进攻权掌握在我手里,快节奏的打法也不是杨杰所擅长的,而是我擅长的。 杨杰上网放网,我快挑他的底线直线高球。杨杰终于忍不住杀球了。这个球他当然也可以回拉直线到我底线。但可想而知等待他的是我的一板重杀斜线,他会很被动。而且,作为一个堂堂的省队选手,第一个球就一直被一名省队选手压着打,他还是有些窝火。 他杀了一板我的斜线。因为我现在就站在直线正手区的网前,他只能选择斜线。 我反手平抽直线,他只能选择回抽。 进入到我擅长的平抽球相持后,来回三四个回合,他终于回球失误了。1:0,我赢下了艰难的第一分。轮到我发球了。 我感觉有些气喘,而且我的手有些抖。太累了。一个球打了这么多回合,我能坚持下来这局比赛吗?我有些怀疑自己。 我深吸一口气,发球到杨杰的中路。因为我的手有点抖动,我发的球也比平常略高点。当然,这是我意料之中的,我发到他中路,就是准备接他扑过来的球。 杨杰果然做了个半蹲的扑球动作,看姿势是扑追身。我的身形略下蹲,准备接杨杰的扑球。 但杨杰在触球的一瞬间,手腕突然像是擦玻璃一样,做了个抹的动作。球以一个异常刁钻的角度,落到了我的正手网前小角。球过网后飞快地朝着地上落去。 这居然是一个完美的正手网前球。贴网而快速。 果然不能小瞧杨杰啊。 因为我的重心已经沉下来,我上网要用左脚迈上去已经不太可能。我只能右脚直接向前,一个垫步加右脚的跨步到了网前。这个步法比正常的交叉步上网步幅要小很多,而杨杰的那个球又非常贴网,我只能完全靠手腕力量在贴地情况下,被动挑了杨杰一个后场的直线偏中路的高球。这个球因为太被动,回球也不很到位。 如果这种不到位的球,回到杨杰的反手大角度,杨杰的斜线杀球对我是无解的。我回的靠近点中路的话,他的杀球我会稍微容易接点。 杨杰接这个回球毫无难度。他果断一个跳杀,斜线。不管杨杰是什么打法,这种绝对优势的进攻机会他都没理由放弃。 球飞快地朝着我的反手区落去,而我从网前的复位因为是从贴地爬起来的,明显慢了。杨杰的这个杀球力量很足,我只能轻挡一拍到网前。 这么被动的情况下,这个角度我根本起不了后场高球了。 杨杰早已经等在网前,他自信地挥拍,网前杀球!绝杀无解! 第129章 疲劳 “不要放弃!”林阳在旁边喊。这个球我感觉已经接不住了,但听到林阳的喊声我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最高,尽自己最大努力胡乱挥挡了一拍。没想到的是,这拍绝杀居然被我挡住了。 当然,这个球基本是给废球,球过网后依然是个近网球而且飞的老高。只要是个会打球的,随便一杀就能杀死。 杨杰当然不会出线低级失误,他马上一个挥臂,将球再次杀了过来,角度更大,速度更快,力量更狠。 我内心暗自叹息,接不住了。我把拍朝着来球的方向一垫,没太使劲,只是尽可能地往球场的中间使劲抡了一下。球托打到了我的拍框而不是拍的网线上,我的心情一瞬间低落到了极点。 球以一个诡异的弧度飞到了球网上,然后在网带上一滚,落到了杨杰那边。 这个球居然是我的幸运球。我再次得分。 我和杨杰都呆了。 “靠,这也行”杨杰忍不住低声爆了个粗口。我举手示意侥幸。 第三局我幸运地以2:0领先了。而因为这两个球的领先,杨杰不得不加强了进攻,毕竟进攻才是得分地最有效手段。 而这恰恰是我乐意见到地,因为杨杰多进攻,他的体力也能得到更多地消耗。 我的进攻也并没有减少,我知道,我一定要死咬住两分的优势不动摇。所以,接下来我的进攻频率一直比杨杰大。这使得杨杰要想从我这里连续得分非常难。 比分一直交替上升到9:7,我接连失误了3个球,杨杰把比分逆转成了10:9。 我感觉体力不支了。 “昊昊,从接发球开始就打平抽挡!”林阳立刻在旁边提醒我说。 林阳一直在旁边观察我的状况。所以,当我体力到了极限,他马上警觉到了。 这个时候,杨杰还沉浸在连续得分的兴奋中,他高兴地挥了挥拳头后开始发球,并没有意识到我的体力到了极限。我看到杨杰已然满身大汗。他并不比我轻松多少。 杨杰接着发了一个平稳的中路短球,我马上用反手平抽了一个小斜线过去。因为我已经没体力了,这个球的力量不很足,球速也不快。杨杰刚得分正自信满满,马上加力回抽了回来。他抽了一二直线,我当然就反抽了一个斜线。 我俩变成以平抽相持。 平抽挡的移动幅度比打四方球的移动幅度要小的多。或者说,更注重选手的反应速度。也正因为着原因,平抽档相对来讲,更节省体力。我此刻虽然移动可能比正常变慢了些,但光抡胳膊的话还是不会慢多少。来回几个回合后,杨杰再次丢分了,比分变成了10:10平。 对俩人来说,这相当于回到原点了。 轮到我发球的时候,我听见林阳在旁边喊:“短球,发高些让他扑。” 我明白林阳的意思。如果我发一个质量特别高的短球,杨杰除了回一个质量很高的短球,更大可能性是先挑到后场,演变成他擅长相持局面。而如果发一个稍微高点、比正常远点的短球,对方看到是机会肯定会先扑球进攻。那么,我就可以再次平抽回击了。 我没有用反手发球,而是用正手发了一个短球。正手发短球的力量比较足,弧线和落点都比较难控制。但我现在就需要的是这种“难控制”的球。难控制也意外着对方对落点难估计,扑球的威力会降低。 杨杰看到是个容易进攻的短球,果然将球轻扑了过来。我立刻平抽他追身。这种贴身的快球我和阿曾练过不知道多少,杨杰的平均回球速度比阿曾要慢许多。来回几个回合下来,我居然又得分了。 11:10,尝到甜头的我接着用正手发短球。反正杨杰的体力也没剩余多少了,他很难靠着第一拍凶狠的扑球直接得分,所以更多情况下是轻扑。这使得我很轻易就能回扑或者回抽过去。 利用平抽挡的战术,我和杨杰互相对攻打了几分。期间杨杰也试图起高球,但他起来高球后我就吊网前,再次转换成中场互抽打球。 过了一会,我惊奇发现,比分居然又对我有利。15:13,我居然在没体力的情况下,通过平抽挡领先了两分。 到了十五分我依然领先,这对杨杰是不小的压力。如果杨杰不能相出办法打开局面,缩短我的两分优势,那他就彻底没机会了。毕竟15分离21分只剩五个球了。 杨杰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开始再次寻求主动重杀的机会。可惜,杨杰擅长的是牛皮糖打法,进攻对他来讲,并不是特别强的。在我连顶两三拍后,他就又会转换成控球。结果他进攻不但没得分,反而把他的最后一点点体力也耗光了。 杨杰的体力终于也出现了障碍。这几个回合,杨杰杀球得了两分,失误送了一分,和我平抽又丢了一分。进攻没起到多大效果,我依然领先。比分17:15。 而我这时候已经度过了我的疲劳点,我感觉我的体力恢复了。所以接下来的四分,我连续主动杀球得分,结束了比赛。最后四个球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得分,是因为杨杰体力刚好出现了问题。 杨杰无奈地和我隔着网握了握手:“打打真不错啊。我已经尽力了。你体力不错。” 看来,他把我能赢球归结为我体力好。一直到打完,他都没有发现我第三局的比赛中途出现了体力问题。 “没有没有,向您学习。”我谦虚地说,心中满是自豪。 21:15,这个比分在别人看起来,是属于以较大比分赢了。我听见旁边有人鼓掌,有人在悄悄问:“这个运动员是谁?看样子挺小都啊?” “好像是体校刚出来都新人,挺猛都,上午还淘汰了省队另外一名选手。”有人在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杨杰的比赛居然吸引了很多人观看。 “哇,那真都是一匹黑马啊,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线。”有人在赞叹。我感觉心中洋溢着一丝小得意。 爸爸妈妈从看台上跑下来,给我递过来毛巾和水。我像一只斗胜地蟋蟀一般,朝着体育场外走去。 人在得意的时候,总会有些忘形。我竟忘记了去感谢林阳。 别忘了,这次比赛能赢,多亏林阳在关键时刻地几次提醒。 第130章 晚宴后的总结 阿曾早就打完比赛了,不出林阳的意料,他靠着充沛的体力战胜了对手。哦,说充沛的体力可能太没技术含量。那另一个阿曾取胜的关键可能就是阿曾的无与伦比的反应速度。和阿曾打,你得准备好杀连杀五六板的思想准备。 “妈,我们晚上也在外面吃好不好。”我看到妈似乎想拉我回家吃饭,赶紧说。老妈没说话,而是看了老爸一眼。 这个意思就很明白了,老妈是想让老爸发言,让我回家吃。从小我见的多了,恶人总是老爸来做。 “唔,昊昊你想吃什么?咱儿子打比赛那么累你也看到了,就别回家再做饭了。”老爸没顺着老妈意思,而是赞同我在外面吃。 “耶,太好了。老爸万岁。阿曾你也来,吃完饭我们还要沟通明天的比赛。”我对阿曾说。说到比赛我才想起林阳,我回头看了看,林阳一直默不作声地跟着我。 “林阳哥,今天谢谢你啦。”我象征性地和林阳道了声谢。 老妈给我定的晚餐异常丰盛。我的胜利彻底扭转了老妈对我练球的看法,而且似乎老爸和老妈也都兴起了对羽毛球的兴趣。 “唔,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妈你也吃。”我不停往嘴里塞着东西的时候,老妈忽然说话了。 “那个,昊昊,咱小区广场上不是有个空地嘛,你有空教教妈羽毛球啊?”妈妈小心翼翼地问我。爸爸在旁边也露出期盼的表情。 “哎呀,那哪里成啊。晋省风这么大,你一发球说不定球就吹跑了。”我说。 “我看很多人都在哪里打羽毛球啊。”妈妈依然没放弃学球的念头。 “妈,那都是在瞎打。正规打羽毛球都是在室内的塑胶场地里打。不光是因为没风,坚硬的地面上快速跑跳对膝盖和脚腕也有伤害的。”我给妈妈解释。 “那在室内打羽毛球,是不是很贵?”老爸问,当然,这个问题显然是老爸替老妈问的。我看向妈妈,果然妈妈也正竖着耳朵听。 “晋省一小时要五十元左右。北京那边更贵,有的地方一小时要一百元。”我说。 “哦阿曾,来,吃菜。”妈妈说了一声哦,便开始给阿曾夹菜。老妈当然没给阿曾夹菜的习惯,我知道她只是舍不得花钱去打球。 有机会我把李思羽那个羽毛球卡借给老妈老爸让他们打得了。反正我去的很少了。 “来,爸爸妈妈祝你行和阿曾明天继续胜利。”不爱说话的老爸难得地举起杯和我碰杯。我能感受到,我今天的赢球,拉近了我和老爸的距离。当然,我们干的不是酒,而是果汁。 阿曾脸上也绽放着光彩:“加油,明天一定要赢。后天也是” “林阳哥,你们说我们还可以赢几场?”吃完饭,我和阿曾、林阳走在体校的操场上。我没有跟爸妈回家去。省运会的比赛地点离体校更近点。而且,按照惯例,林阳要给我们分析明天的比赛对手。 “明天你肯定可以赢,明天你的对手比今天的差。阿曾应该也能赢。但是进了十六强后要按照去年成绩抽签,你们每天都可能遇到最强大的对手。”林阳说。 “昊子,那也就是,咱俩每场都有可能被淘汰?”阿曾问。 “可以这么说。”我沉思。 “不过,任何比赛都有偶然性。运气好的话,你也许能冲击前几名。”林阳说。 “哥,我可是冲着冠军去的。”我对林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知道林阳是渴望冠军的。但我的实力现在离冠军还很远。 “你呀,要得冠军可真得不知道踩上多少泡狗屎。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来。”林阳笑着说。 “哈哈,昊子,我也要得冠军。”阿曾对我说。 “呆子啊,冠军只有一个。”我鄙视地看了阿曾一眼。 “那我得亚军也行。哈哈反正不能比你差太多。”阿曾说。我看出来了,他倒是对冠军没多大渴望。 “有一种情况,也许,你们真的可以得冠军。”林阳忽然说。 “啊?什么情况?”我惊喜。 “要实现这个可能,当然首先先老实回去练球。”林阳答。 “唔好。原来是框我。”我鄙视地看着他。 按照林阳对今天比赛的分析,我在和杨杰打的时候,暴露了对全场控球的经验缺失。要解决这个问题,本质上有两种途径,一种途径是对线路组合的经济性有更深刻的理解和判断。这对我现阶段来说有些牵强。而另外一种,就是加强进攻,但同时要使用比对手更精简有效的步法。 而林阳要求我做到的,就是第二种。 “哥,第二种比第一种简单不了多少?”听到林阳的说法,我对林阳抱怨说:“杨杰已经是顶尖高手了,又是调动人的高手,你让我在跑动过程中,能省几步?” “一步。”林阳说,看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啊,怎么省这一步?” 林阳开始给我演示他的构思。在主动情况下,腾跨步加滑步可以两步半上网。而在网前相持的后退步法中,虽然不能少跑一步,但是可以在移动过程中利用身体重心控制网前手法,把球打到更近网的地方。也就是说,让对手“多跑一步”。 另外,林阳还演示了一种新的杀球方式,后撤移动中的腾空杀球。这样后场的后撤也能省一步。 “哈哈,这个金庸老先生书里说的那个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吗?”我看着林阳的后退腾空杀球动作捧腹大笑。 林阳伸出手指在我脑门虚敲一下:“认真点。有了这三种技术,你就可以在网前、后场的前进和后退中,每个回合你都能比对手有效节省一步甚至两步了。这样,你对牛皮糖打法也就能使用全攻到终场了。你给阿曾演示一下。阿曾也要学会。” “哈哈,不教。阿曾本来就属于累不死的体格,再比以前多节约这么多的体力,还让不让别人活了。”我开玩笑地说。 如果真能熟练应用林阳今天教的知识,恐怕阿曾会比我变成更难对付的存在。 第131章 往届亚军 “嗨嗨嗨,林阳哥,你看我是不是真的有冠军相?”我喜气洋洋地给林阳摆了个滑稽的pose。林阳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回应我。 练习了林阳给我的有针对性的精简步法后,我感觉我明显又涨球了。在省运会的第二天,我居然大比分击败了另外两个选手。虽说另外两个选手是其它县市体校选拔上来的,但能通过选拔显然也并非泛泛之辈。而我居然有一局打出了21:3的悬殊比分。下午我打完比赛只花了半个小时,大多数其它选手都没有打完比赛。 当然了,这么畅快的胜利让爸妈在看台上也看的激动不已,妈妈一直在给我呐喊助威,爸爸则俩个巴掌拍的都红肿了。 阿曾也没有打完,我于是站在计分板面前一边看各个球员的成绩一边等阿曾。 “哈哈,现在我四站全胜,进16强了。”我开心地对林阳说。 旁边的工作人员看着我有些惊异:“你是头一次参加省运会。头一次参加就进十六强的人不多呢。” “哦哈哈哈哈,运气好啦。”我故作轻松地挥挥手,装作谦虚的样子。 “能连续战胜两名省队的的强手,那可绝仅仅不是运气。”我身后忽然有个人说。 “咦,是你?你是,你是”我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这个人我认识但是却叫不出名字来。 这人是那天我和阿曾去李思羽家,遇见的那个年轻人。 “自我介绍下,我叫周志桦。我们前段时间见过。”叫周志桦的年轻人说。 “啊,你好。我在李思羽家见过你。”我说。心里想的是周志桦这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我也不认识他啊。 “林昊,他是你明天的对手!”林阳在旁边提醒我说。我突然想起,明天上午我的对手正是这个人,周志桦。 “你的羽毛球打的不错,在同龄人中应该是比较杰出。不过,估计明天你的好运会终止了。”周桦的话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充满了攻击性的话,仿佛天经地义一般。 “哎,你这么说就不太好了。友谊的小船会翻的。你咋知道我赢不了你,你看我都赢2个省队选手了。而且,你也没看过我打球。”我对周志桦说。 “哈哈,那是因为他们太弱罢了,但我不同。”周志桦轻蔑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连续三年的省运会亚军。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我除了有些运气不好的因素,论技术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选手了。你觉得你能赢我?” “切,那也不能说我完全没机会赢你。再说你没得过冠军,毕竟离国家队还有一步。省队的话,谁都可能赢。”我不服气地说。 “你的比赛我看了些,有一定的冲击力。但是,你的教练一定和你说过,你的步法有些累赘。而且,你的杀球力量不很足,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抓住了你致命的短板。不仅如此,你知道我擅长什么?我最擅长的是步法。在全省,没有人能在步法上战胜我。所以,你的弱点会暴露的更多。” 杀球力量不太足确实是我和阿曾一直以来的缺点。阿曾受限于身高不足,我则是因为爆发力不太足。而步法,我的步法其实是比较好的。之所以林阳一直让我练习步法是因为我和顶尖选手对抗起来,步法还不够突出。 但周志桦能仅随便看了看我的比赛,就抓住我的缺点,也说明了他实力不俗了。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说完全有机会赢我。”我虽然口中这样说,心里却已经隐隐觉得他说的是对的。羽毛球不比其它运动,当对手和你差不多的情况下,只要抓住你一种短板,你就没有翻身之力了。而周志桦说的,恰恰都是我最薄弱的环节。 “小昊,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林阳看我有些走神,在旁边提醒我。但周志桦并没有停下来,他接着说: “而且,你的更要命的短板在于,你的大赛经验为零。而我则身经百战。你自己说说,你有多大的胜算?”周志桦说完后,盯着我的眼睛看。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挑衅,我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嘴上说这些有什么用,胜负明天自然就知道了。”我说完之后,转身落荒而逃。我怕他再说更多我的缺陷和不足,那样我就彻底没信心了。 阿曾一蹦一跳地朝我走了过来:“昊子昊子,我又赢了。怎么样,我厉害不厉害。” “好啦,厉害厉害。走,赶紧训练去。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我板着脸严肃的表情让阿曾有些发愣。不过阿曾没有问为什么。 “好。”阿曾说。我于是和爸爸妈妈说我要回体校了。 妈妈有些莫名其妙:“小昊,你又不吃饭就回去训练啦?” “嗯,今天不陪你们吃饭了。明天的比赛非常难打。”我对父母说。他俩看我这么认真,安慰了我几句就回去了。我心不在焉地耷拉着脑袋往体校走,阿曾在我旁边跟着。 阿曾这点很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默默陪着我,从来不问东问西的。 “林昊,陈永曾,恭喜进十六强啊。”胡杨骑着电动自行车从我旁边路过。 “唔。”我说了一个字。胡杨把电动车停了下来。 “哎,你怎么赢了球这么垂头丧气的啊?你这样让我这个输了球的情何以堪。”胡杨半开玩笑说。 “啊?你输了?”我吃惊地抬起头来。 “怎么,我不能输么。”胡杨冲我一笑:“咱们都是体校选手,还没进省队。输了当然很正常。而且我输的不冤枉。猜猜我输给了谁?我输给了去年的冠军。” “那,苏海亮赢了吗?”我问胡杨。苏海亮应该能赢,听聂教练说,他实力应该已经达到省队中上游的水平了。 “苏海亮当然赢了。不过他可能明天也会输啦。你不知道,他明天上午的对手就是淘汰我的对手,那个上届的冠军。你说他怎么赢。我知道了他明天也要对这个对手后,今天打球刻意多跑动多加速,使劲消耗对手的体力。也许这样才能给苏海亮明天增加点胜算。”胡杨一口气说了很多。 “啊,也就是说,苏海亮明天可能也要输了。”我有点失神。 “哎,输不是很正常嘛?我们都是体校选手,能进16强就已经是出类拔萃了。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明天有难对付的对手?”胡杨是急性子的话痨选手。即使你一句话不说,他也能在你面前说一个小时。 “是啊,我明天的对手是连续三年的亚军。”我尽量保持平静地说。阿曾听到这句话看了看我,还是没说话,不过他终于明白我为啥这么严肃了。阿曾陷入思考状。 “打爆他!”片刻之后,阿曾突然说。 “哎,我就知道。我和你说,你才第一次参加省运会,要抱着学习的心态去比赛,才能发挥好。不要怕淘汰,他和你熬不起的。明年你肯定战胜他。”胡杨听说我明天对阵上届亚军后,也显然是认为我明天该输球了。说完这句话就骑车走了。 “保持好心态,否则你肯定输!”胡杨撂下一句话。 他说了句废话,因为我感觉我保持好心态也肯定输。上届亚军,那可是碾压苏海亮的存在。 第133章 你要输了 “这个后撤太慢了,与之衔接的这个底线上网你不能用四步,必须节省到两步半或者三步。你这么慢会被周志桦抓住破绽的哎重心又太低了,这么低的重心耗体力又复位慢。快吊完前场压底线再放网,这是这类选手最擅长的线路,你步法这么慢会陷入被动抓第三拍,你的最佳击球点错过了。”林阳碎碎念的声音飘荡在体育馆的上空。他一边亲自给我做着示范一边示意我最重要的一个连贯步法不好,不是太累赘就是重心太低。 这个步法我们以前练习过,可我总是做不好。 “哎,不管啦。听天由命。你多教教阿曾啦。”试了十几次依然不行,我决定放弃了。我让林阳开始给阿曾布置战术。 杨斌发来一条消息说,自己要代表燕京队参加全运会了。让我加油,否则会被他甩开很远。 害得我睡前拿出一瓶香油在嘴上抹了抹,然后才敢睡觉。 不过,压力这么大,我怎么能睡得着? “小胖,你再翻身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外面扔出去?”睡不着的我开始找茬。 “不信。第一你拎不起我,就算拎起我也举不到窗户那么高。第二那个窗户那么小,会卡住我娇嫩的身躯。”小胖小声反驳说。 “我想掐你”我咬牙切齿。 “来,我手感很好的。”小胖乌梅的声音响起。 “你再不睡,明天比赛就打不好了。”舍长老大发话了。我于是开始闭上眼睛数羊。 后来,好久以后,也不知道到了几点,估计一两点了,我在迷迷糊糊中终于睡去。 这样的睡眠质量,能打好比赛才怪。林阳看着窗外的月,暗自为我担心。 所以不出意外地,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打比赛了。 小溪?方方?李雪?你们怎么都来了?居然还有赵老师和吴老师?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自己没睡醒。书院附小的羽毛球俱乐部都来了,我的班主任老师和吴老师也来了。 “老师,你们是来看我打比赛的么,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惊喜地问。 吴老师拍拍我的肩膀:“我的学生来打比赛,我这个做老师的怎么能不来?” 赵老师点点头:“虽然你,又调皮,又毛糙,作业老不做,做也是抄袭,同时还总考班里倒数第一。但把你开除哦,清退嗯,转学到体校,现在看来总归是一个不错的决定,说明我的教学眼光还是不错的。” “老师,这都打到第三天了,你们怎么才来。人家一个人好孤单。”我做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老师不用上课了吗?前两天是周四周五。”赵老师对我露出慈祥的笑容,她的眼镜中泛着寒光。 吴老师则感慨地说:“本来我以为你第一场就会被淘汰,结果你居然进了十六强。我本来想看半决赛或者决赛,但是我和于方方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你似乎挺不到那个时候。”他还用一种沉痛的表情看着我:“你的对手我看了,我们是为你来加油的。” 于方方他们在旁边鸡啄米似的点头。 “老师,你加油的表情不要那么凝重,我亚历山大的。”我讪讪地说。然后我就看到陆远原周晓龙高军他们一波人马也来了,还有海康羽毛球馆的几个朋友。 “少年,不错哦。你是我们村的希望”陆远原说。 “林昊赢了球是不是又应该请客了?”英姐对杜海康说。 杜海康确定地点点头:“那必须的,我的球鞋那么贵。” “英姐,你都那么胖了,还想着吃。”我恼怒。 “看你今天的对手,我感觉我要减肥了呢。”英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她一笑便波涛汹涌,我赶紧逃离这群不良观众。 今天父母都没来,老妈告诉我十六强网上有直播,他俩就不花钱来看我比赛了。但其实我知道,她是怕我分心打不好。 周志桦已经在赛场上热身了,我也得抓紧。周志桦的体型是标准的运动员体型,他的身高也非常适合打羽毛球。周志桦看我过去了和我打了个招呼,看到我没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了,有压力吗?没睡好?” “当然不会。我现在精力充沛的很。”我故意这么说。 “哈哈。希望如此。”周志桦说,他在原地做了个起跳杀球的动作,然后问我:“怎么样,想到怎么和我打了吗?” 我没理他。我当然不会告诉他我已经在昨天睡前加油,嗯,香油。这种奥义不能轻易泄漏。 因为没睡好,我的头感觉有点沉,脑袋发木。裁判宣布比赛开始,我却感觉自己头重脚轻。当我很快连丢了两个球后,我看到看台上的小溪他们在拼命给我加油。我深吸一口气,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周志桦来了球,我下意识地回到他难以进攻的点打相持。但是要执行林阳的战术,我感觉有点吃力了。我没有熬夜的习惯,睡不好后感觉脑子不太转。 周志桦拉高远,我就和他对拉,周志桦杀球,我就接,周志桦放网,我就挑后场。我打的不像是比赛,像是在给周志桦当陪练。 不得不说,周志桦的技术非常全面,他的网前、杀球、步法都非常流畅。比赛的回合看起来你来我往,但在行家眼中,明显是他一直在调动我。第一局比赛花的时间很长,有大约30多分钟,但我以12:21的较大分差落败了。时间长是因为,我一直在努力救球打相持,并不是比赛有多激烈。 打完第一局,周志桦走到球网边,喘了口气对我说:“你对这比分,应该有所预料。希望没打击到你。” “唔,没。”我说。我感觉又累又困,我只想找个地方睡觉。对于失败,因为有所预料,我倒是没有过于垂头丧气。反而是看台上的我的亲友团们,加油声已经没了,陆远原皱着眉头问高军:“这小子是不是昨晚上跑马了,怎么打的这么不积极。” “不会,他还小,大约还找不到马在哪里。”高军答。 第135章 迈向顶尖的第一步 第三局一上来我便更多地主动进攻。当然,这对我的体力消耗是巨大的。但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平时林阳非常注重体能的训练,所以给我的体力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可能和阿曾比起来,我的体力储备现在依然是略有不如(林阳嘟囔:是很大不如)。但相对于其它的多数运动员,他们想在体力上战胜我并不容易。 局势如同林阳所料想,开局我利用周志桦的患得患失的心理,小幅度拉开了比分。但周志桦很快反应了过来后,比分开始稳定。到中场的时候,比分是11:6,我领先5分。 这个优势不算大,而且这是建立在周志桦保护膝盖,没有进行网站太多被动步的基础上的。 周志桦对我的比分领先并没有显得太着急。他似乎已经看出来我的目的了。但他也做出了一些调整,增加我击高质量网前和大角度点杀的难度。他的大赛经验非常丰富,凭借手法和线路上的老练控制,不紧不慢地把比分追到了16:14。 15分的时候,正是林阳说的最关键的时候,而对我不利的是,这时候周志桦几乎已经快要追平比分。毋庸置疑,老将的经验在这时候非常宝贵,如果按照前几分他追我的节奏来看,打到21分局末,我必败无疑。 “昊昊,剩下5个球,把自己想象成世界最顶尖的运动员去回球。”林阳这时候再次在场外提醒我。局间休息的时候,他就提过要进一步加强步法速度和打球线路的质量。我理解他的意思,可问题是,我也没多接触过什么世界最顶尖的运动员啊。 要说见过面的世界顶尖选手,林一丹算一个。在大师赛的时候,我曾经和林一丹打过五个球,那五个球打完后,我的技术提升了一个境界。虽然后来我又看了很多林一丹的比赛视频,但这毕竟只是纸上谈兵。 剩余的运动员,我接触过的水平最高的,可能就是已经退役的杜海康了。杜海康原来是国家队的,对杜海康我不能说不熟悉。我们在海康羽毛球馆也打过非常多的单打和双打,他的球路我非常了解。可是,退役后的杜海康水平下降的非常厉害。如果我想象自己是他,结局我可以想象,和周志桦这种一线的球员打,肯定是死状惨烈。 但,我还有一个最熟悉的世界顶尖运动员。熟悉到如同我自己。 林阳! 林阳曾经得过青年赛的冠军,如果不是出了意外的话,会成为世界排名前几的选手。而他的思路、技术、战术对我耳濡目染,我几乎清楚他思考的每一个细节。 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想象成是林阳。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有了些微妙的小问题,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林阳的信赖。这种信赖如同是亲情,我相信这种发自骨子里的信赖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动摇的。 这时候该我发球了。 16:14,我依然领先两分。我看到周志桦把右腿上的护膝紧了紧。如果我是林阳,我会懂,这意味着,周志桦要开始发力追比分了。换句话说,他后几个球准备不顾腿上的伤了。 我很想发球的时候偷后场,但如果我是林阳,在这个比分的情况下,我一定会想到,偷后场恰恰给了周志桦一个发力杀球的机会。而周志桦这种最顶尖的运动员,一定在等待着我的这一拍偷后场。 我把自己想像成林阳,发现我真的更能精细地把握球场上的每个细节了。 我发了个很贴网,但是落点稍长的追身短球。如果周志桦想扑球,他要考虑这个球是不是下网。所以他一定不敢扑,会挑到我的反手大对角线。因为他也不想挑到我的正手或者中路,给我首先杀球的机会。当然更不可能搓球或放网了,因为我发的球比较长又追身,正是为了破坏对手的搓球。顶尖选手绝对不会考虑去搓这种球,更不可能去减力放网,那样风险更大,搞不好就是一板被拍死。 果然,周志桦挑了一个深深的底线反手压线球。这个球很长,我甚至感觉,这个底线球有可能出界。要我平时打球的节奏,我可能就不去接这个球了。 但是,等等!这个球的抛物线很高。如果到底线附近会垂直下落,这就说明,这是周志桦制造的一个陷阱。这个球的飞行距离并没有我直觉想象的那么远,它更可能是个标准砸到线上的压线球! 但这种球也有缺点,就是它的飞行速度会略微慢那么一点,所以虽然是很深的底线球,我还是有进攻机会的。我果断地两个并步后退到底线,起跳,准备杀球到他的正手。这时候,我忽然看到了对面的周志桦身体微蹲两腿略弯曲做出了一个救点杀的的姿势。 我的杀球力量并不特别出色,而点杀虽然落点更尖,落点更刁钻,但却比重杀会更慢。我的正手点杀直线,周志桦有一多半的几率会救起来。如果他轻放网前,有滞空的我,会马上陷入被动。 想到这里,我杀球的拍面略微垂直了一点。杀球的力量很大,但球的落点几乎要跑到后场底线去了。正常情况下,这不是一个很好的杀球。如果学球的人杀出这么高的球,一定会被教练骂。 但对于重心下降,盯着网前两边线的周志桦,这个球简直是灾难。他狼狈地一个蹬地转身跨步,反手起了一个对角线的半高球到我的正手区。就是世界最顶尖选手也不可能把这种极端被动情况下的杀球,用反手起拍标准地打到对角线底线。所以这对我是个机会球。我起跳,挥拍,做出一个大力杀球的动作。周志桦急忙从底线回中,做出一个防守我杀反手直线的动作。我手腕轻轻按压,从高空做出了一个对角线的劈吊动作,球轻轻落到了周志桦根本没有料到的正手区网前。我听到了场外的热烈的鼓掌声。有陆远原的,有小溪的,更多的是其他我不认识的观众的。 我用林阳的思维,打出了世界最顶尖运动员的球。 第136章 附身 17:14,我再得一分,化解了周志桦的攻势。 这时候周志桦不拼就意味着输球了。下一个球依然是我发球,我如他所愿,偷了个后场。 但是与别的偷后场不同的是,我这个偷后场高度其实是比较低的,虽然是偷反手大角,角度却并不刁钻。周志桦的杀球落反而成了问题。 首先周志桦不可能大力杀球了,因为球不高,根本就没他大力杀球的机会。而如果不能发力太多,杀我的正手,反而会给我扑或抽对角的绝佳机会。杀我追身,我以逸待劳他肯定不甘心。所以,周志桦只能杀我的反手。但是杀反手的问题在于,在击球力量不大的情况下,这种对角线的球飞行距离很长,接球的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所以,威力并不大。 我稳稳把球放网到了周志桦的正手近网。比赛已经快结束,这种比分落后的情况下,周志桦上网不可能再用主动步无可无不可地接了。他杀完球后,马上一个上网垫步加交叉步跨到了网前把球挑到了我的底线。而他的第二步跨的比较深,我清楚地看到,周志桦在起身的时候身体略微慢了一点,还用左手在地上支撑了一下。 他不但膝上有伤,而且还相当严重!只是他一路上掩盖的非常漂亮,顺利击败了其他对手。 我毫不犹豫地起跳,大力扣杀到他的反手区。周志桦因为起身慢了,又回了一个不太到位的被动高球,被我再杀一板杀死。 比分来到18:14后,我依然发短球,周志桦如果再挑球显然是把主动权教给我。所以接下来的两个球,他选择了强行扑球来接球。我的发球质量很高,他这种强行扑球后再强杀的战术显得有些牵强。周志桦进攻得了一分又失误一分,比分到了19:15。 这时候,很多普通运动员会思想放松,以为自己这局肯定拿下了。但是却不知道,很多世界比赛里,这种大优局面被对手翻盘的情景非常多。所以,我思想上并没有放松。 又轮到我发球了。这时候,林阳该怎么发球? 如果求稳,当然是发短球比较好。发短球很稳健,不对给对手太多的进攻机会。可是,发短球的弊端在于,对手的接球难度不大,接球方式的主动选择权在对手的手中。最顶尖的选手,在19分领先的情况下,绝不会给对手翻身的可能。所以,也不会甘心把选择权理所当然地交给比分落后的对手。 所以,我再次选择了偷后场底线。与前一个偷后场不同的是,这个偷后场也偷的太“光明正大”了。不但球很高,而且速度也不算太快。当然,有个好处就是真的到后场的底线大角度了。周志桦的后撤接球,难度上不大。但他如何处理这个球却很有难度。 如果你进攻,力量小了没用,力量大了的话,一不小心就是个自己下网。如果吊网前,怎么可能。这是别人偷袭的后场,你吊网前很容易出高球,那还不被对手一拍拍死。 周志桦无奈地选择了对拉后场。 他后场的对拉底线动作很漂亮,球的弧线压的非常好,落点控制的也非常到位,球速也不慢。而我还站在发球时候的靠前场的位置。 如果是平时的我,这时候绝对是百分之百会稳健后退回拉一板打相持去了。但这个时候,我竟然非常不甘心那么普通拉球,把球的控制权再次交给周志桦。我脑海中清晰地响起林阳平时对我的步法训练的声音。我果断地一个并步后撤,这时候球在我的前方飞行,还没有到达底线。我在并步后撤的移动中起跳,杀球! 并步后撤腾空杀。这是我平时根本就做不到位的动作,因为这个动作是要在向后移动的过程中起跳腾空,而且腾空时候身体依旧在向后移动,这种情况下杀球很难找准点。但我这次居然做得流畅至极。这个球也吓了周志桦一跳,他显然没想到那么标准的一个对角线底线拉球,还能被刚才还在发球位置的我这么快速杀回来。他又是一个很被动的大跨步上网放网。 不得不说,周志桦是个非常出色的运动员,我这么突然的一个杀球,居然被他救起来了。虽然他的放网放的有点高,但是刚才还在空中杀球的我,因为杀球时候的起跳是在后撤过程中起跳,所以身体在空中还是向后移动的。又因为有滞空的原因,当我落地的时候,我的杀球已经先一步落地了。 周志桦的放网虽然高了点,落点却非常好,是在比较靠近网前的位置的。 我这时候在最底线的位置。那个在普通人看来非常轻松能扑死的网前的高球机会球,在我看来是遥不可及。 我身体在落地的一瞬间,立刻如弹簧般往前方小幅度弹跳了一小步。以这个步子为启动步基础,我右脚用力蹬地给了身体一个启动力量,但是左脚却依然朝着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我的左脚接着再次用力蹬地,右脚大步跨出同时身体腾空,到达了网前。球就稳稳在我的眼前,似乎是在空中停住了。就是这个点,击球的最佳点。我身体前倾,挥臂,反拍扑球,绝杀。 移动中的两步主动步底线上网,我竟然又轻松做到了,并且完美抓住了最佳击球点。而平时,我就算是没有在空中后退着落地,做这个步法也牵强的很,不是太慢就是身体重心太低,根本做不到位。 我扑完球后,大脑一片空白。 我转向林阳,林阳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那个,林阳,你,你你控制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嗓子有些干涩,有些嘶哑。我知道我不该问这句问题,但是我却问了出来。林阳缓缓摇摇头:“昊昊,刚才那两个动作,都是你做出来的。漂亮。” 林阳说完轻轻拍了拍手掌,为我鼓掌。我脑中却想的是林阳刚刚说过的另外一句话:“你如果想在强者如林的比赛中生存,就必须学会残忍和不择手段。”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无比寂静。 我知道林阳和我的关系如同兄弟,林阳也绝对不会害我。可是,这句话,就那么突兀地在我脑中突然响起,如雷轰鸣! 我又浮现出幽灵从坟墓中爬出的电影。我打了一个冷战,无风而寒。 比赛还在进行,我如木雕般,伫立网前。 第137章 赢亚军 “林昊,该你发球了。”林阳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把我从迷蒙的状态中唤醒。 裁判已经在催促我继续发球,可刚才的我居然没听见。周志桦倒是没催促我,他抹了把汗水就在对面的接球区等着我。20:15,这对他来说是个有些耻辱的比分。但他可能更多的是难以置信,他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后面几个球会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我失魂落魄地拿起球,精力有些不集中。裁判和对手以为我可能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是因为刚才和林阳的对话而焦躁不安。 “20:15,林昊选手,请发球。”裁判彬彬有礼地示意我发球。他倒是没说什么难为我的话。 我的手有些发抖,我当时什么想法也没有,只想把球能正常发过去。可惜,我越想发好,越不能如愿。我发了个短球,但是球发高了点。 周志桦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机会,他上网一个用力的扑球。可是,一来我刚才的两个球让他比较震惊,摧毁了他的自信心。二来我发球的时候因为手一直在抖,以至于发过去的球虽然略微高点,但却在空中翻滚和旋转着。周志桦怕我接住,所以刻意加了一些力道,球下网了。 “21:15,林昊胜。”裁判宣布比赛结束。我赢了。 原来手抖还有这种功效。 周志桦无奈地一笑,隔着网和我握了握手:“还是被你赢了啊。你后面几个球真像是换了一个人。”周志桦说。他说“换了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中又是一凛。 林阳走过来祝贺我。 “昊昊,恭喜你。刚那几个球真的是你自己做到的。”林阳说。 “知道啦,我们去吃饭。”我装作没事一样对林阳说。但林阳熟悉我正如同我熟悉他一般。我的内心的局促和不安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昊子,我又赢了。”阿曾又一蹦一跳地跑了过来。只是这次,他满头大汗,t恤上不停滴着汗。 阿曾显然有些兴奋,他过来一把把我抱住,身上的汗水弄的我有些尴尬。我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连忙喊:“停!” “倒拔杨好。”阿曾悻悻地把我放开。如果我稍微喊慢点,估计现在已经是头下脚上的柳树状态了。虽然这柳树没什么树叶只有两根树杈。 “知道你赢啦,你能不能不蹦啊。还有,以后不许在这种人多的公开场合搞这种什么倒拔杨从柳的小孩子把戏,太尴尬了。”我对阿曾说。看着看台上的密密麻麻的观众,再想到观众席上光我的亲友团就得有二三十个,我感觉有点冷汗直冒。幸亏刚才我喊的早,不然真被阿曾“倒拔”起来,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不过心里我并不会责怪阿曾动作的突兀,我知道这是阿曾表达友谊的一种方式。他不会说话,所以选择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只是这种表达方式有些另类。 看台上的我的老朋友们陆续聚集了过来祝贺我赢了比赛。我尽量让自己装的和没事人一样。但因为林阳的事情,我实在装不出胜利后的兴高采烈。 “林昊,你赢了球怎么和输了球一样啊,表情这么严肃。”杜海涛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批评我。 “唔,我在想下午的比赛。”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真实的原因。 “哈哈,你在担心下午赢不了上届的冠军吗?这倒是确实值得担心。”杜海涛哈哈大笑。 “有那么好笑啊。”我眼一翻嘴一撇给了杜海涛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还不知道,刚刚你们学校的一单苏海亮爆冷赢了上届的冠军宁哲武。”杜海涛说。 “哇,亮哥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惊叹。苏海亮在体校确实比我们都高出了一个水平线,而且训练也很刻苦。我一直以为他水平也就是能相当于省队的中坚球员水平。谁曾想他竟然能赢上届冠军。 “聂建华的弟子,哪里有简单的。”杜海涛说:“聂教练虽然从事基层的教练工作,可他培养出来的世界冠军已经有十几个了。国内的基层教练有这水平的,可谓独此一人。” 我想想也是,苏海亮由聂建华教练长期指点,再加上他也很有运动天赋,在省运会上取得好成绩也是理所当然。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和苏海亮打,难度应该会稍微小点,嗯,应该比上午轻松点? 不过,真的轻松吗?苏海亮可是能赢冠军的存在。我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我看见阿曾在一边拉着小溪在那边窃窃私语,小溪却时不时把头扭过来,朝着我的方向瞥一眼。我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升起。 “小溪,等打完比赛,我请你和阿曾去吃大餐啊!”我故意用夸张的嗓音很高声对小溪说。 “啊”小溪的脸瞬间绯红,似乎有些娇羞。她这种少女的娇羞还是很动人的。 “怎么,不想去啊?”我故意反问。 “切,当然去。你请客我为什么不去。而且是大餐。”小溪听见我故意捉弄的反问,瞬间变得火大:“去哪里吃?先说好,要喊着阿曾。”小溪故意把阿曾的名字也带着,但其实她可能知道,我喊她吃饭,十有八九会同时喊着阿曾。 “当然是老红军饭店啦。”我恶意得逞般地大笑,得意不已。老红军饭店是李思羽最早请我们去的,那里的饭菜便宜而且咸菜一般难吃的要命。小溪就算再能吃,在那里也花费不了我多少钱。 小溪脸上泛起了奇怪的犹豫神色。 “那个,林昊,你不知道吗?老红军去世了。”于方方在旁边说。 “啊?什么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老红军居然去世了。 “可能就是前两三天的时候。老红军饭店已经关了呢。你现在不常回学校,怪不得不知道。”于方方说。 “哦,那我们换个别的地方。”我悻悻说。 “等打完全部比赛,我轻大家吃饭。”杜海涛这时候忽然说。 “哥,上次送鞋的银子还没赚回来。”英姐诚恳地对杜海涛说,语气中一丝抱怨。 杜海涛低声回应:“用他卡里的钱。” 第138章 再战苏海亮 苏海亮这时候正坐在一片树荫下,大口喘着粗气。和宁哲武的对战,苏海亮虽然赢了,却累的几乎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苏海亮并不擅长防守行的打法,他是靠拼命的进攻连续压制对手而取得的胜利。 这意味着,他耗费了比对手多一倍的力气去赢得比赛。宁哲武是一名全能型的选手,他对这名来自体校的运动员开始并没有太在意,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防守住苏海亮的进攻。第一局他赢了,第二局他输了后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他相信到第三局苏海亮一定会体力不支输球。 但他没想到,苏海亮一直把疯狂进攻的势头持续到了第三局,并且一直到最后一个球,苏海亮进攻的炮火没有丝毫减弱。如果能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宁哲武绝对不会让苏海亮第二局赢球。可惜没有如果。 街边的大理石的台阶泛着凉意,这略能让苏海亮精神些。否则,苏海亮怀疑自己可能随时会昏过去。赢宁哲武真的太难了。 苏海亮站起身来,感觉身体有些摇晃。但他还是果断而坚决地朝着前面那个不起眼的小店走过去了。 那个小店在体育馆不远处的一个住宅楼的底商,上面写着“盲人按摩”。 苏海亮想赢下午的比赛。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体力去比赛了。但他不会放弃,他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苏海亮咬咬牙,迈着坚定的步子朝按摩店走去。 而我此时正和阿曾在吃饭。 “昊子,你这段时间不是不吃辣椒的么?”阿曾看见我心不在焉地把餐桌上的一勺辣椒酱舀到碗里,不禁有些奇怪。 “唔,哦,是的。比赛期间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我忘了。”我恍然大悟一般,然后用筷子把已经倒进碗里的辣椒酱艰难地挑出来。 我分心了。 面是很香喷喷的晋省大拉面,金黄的色泽,筋道的弹性,配着泛着醇香的老汤肉卤。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可我吃在嘴里,却没感受到它的香味。 “林昊哥哥有心事了。”小溪吃吃笑着说:“一定是在想女朋友。” “乱说,昊子哪里有什么女朋友。他每天训练忙的要死。”阿曾吞了一口面说。 “唔”小溪说了一个字,便不再说话,专心吃面。她吃了一口忽然抬头:“我要吃那个辣椒酱。” “你不怕辣吗?”阿曾问小溪。 “不怕。”小溪说。然后眼睛却盯着我看。 阿曾看了看小溪,又看了看我:“小溪,昊子一定是担心下午和苏海亮的比赛啦。亮哥平时对我们都挺好,现在虽然他赢了那个冠军,但肯定没体力了。昊子在想是不是要全力和亮哥打。”阿曾说完,还自得地朝我看了一眼,似乎在说,你看你的心事我全明白。 哎,他真的笨的快赶上小溪了。 “昊子,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比赛是必须要赢的。亮哥平时是待我们不错,但你比赛如果手软,那可是一点赢亮哥的机会也没有。这就像,这就像”阿曾想了半天,嘴里崩出来一个词:“就像动物世界里的,弱肉强食。你要想生存,就必须残忍。” 真没想到平时老实的阿曾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说的话真像林阳说的话。 “哈哈,残忍为了生存,可不可以不择手段。”我笑了,看了阿曾一眼,然后斜眼注视着林阳。我看见林阳正忧郁地看着我。 “昊子你说的话真奇怪。哎,可能是我表达不好。我不会说,反正你下午一定要好好打比赛就是了。”阿曾说完就继续专心吃他的拉面了。小溪则一边吃一边暗自观察我的表情。 “昊哥哥,你吃饭啊。吃饱了才能好好进行下午的比赛。”小溪说。 “嗯,下午的比赛,我会尽力的。都到了这个份上。而且,我是要努力得冠军的。”我握了握拳,忽然坚定下来。我看向林阳:“一切都没事的。” 林阳没有给我回应,他的表情依然很忧郁。 下午的比赛开始了。苏海亮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赛场上。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我知道苏海亮没体力了,所以我毫不急躁地和他打着拉吊战术。如果苏海亮杀球,我就以逸待劳。如果苏海亮打拉吊,他的身高比我高很多,这种稳健防守的打法对我更有优势。因为高个子在接网前球会消耗更多的体力。这种稳健的拉吊战术并不是苏海亮的优势技术。 让我看看这位能战胜冠军的选手,会怎么处理这种局面。我暗自咬牙,心想自己要做好面对困难的准备。 然而,结果却让我目瞪口呆,苏海亮就这么稳健地拉吊四角,而且诸多失误,很快便以21:7的巨大比分输了第一局。 “难道他是为了在比赛中恢复体力?或者消耗我的体力?”我问林阳。 林阳摇摇头:“你就按上局的打法打就是了。” 接着第二局我又赢了。这局的比分差距甚至比上局还大,21:7。我又赢了,赢得有点莫名其妙。难道经过上午的比赛升华,我的技术真的进步到了可以藐视苏海亮的地步?这么说我自己都不信。 裁判宣布比赛结束,苏海亮依然面无表情地走到网前,和我握手。然后转身走下场,没说一句话。 “林阳哥,到底怎么回事?”我问林阳。 “他在让球。”林阳说。 我小跑追上了苏海亮:“那个,亮哥,你干嘛要让我球。你不是告诉过我们要拼尽全力比赛吗?” 苏海亮认真地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然后他忽然笑了:“我已经没体力打后续的比赛了。就算我拼全力也赢不了你。但是我如果帮你节省点体力,你就可以有足够的精力打好明天的比赛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小师弟不是?” 苏海亮就这么阳光地笑着,丝毫没有让我看到他隐藏在眉宇间的、深深的痛苦和失意。 两个小时前,苏海亮抱着坚定的信念走到了盲人按摩店,看了看店内的价格表,不动声色地然后转身离开了。 价格表最上面的一行数字写着按摩一小时的价格,一百五十元。 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但是我知道,苏海亮全身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一百五十元。而且他穿的衣服,很多都是旧的。 第140章 失去的和未来的 再又找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终于确定,林阳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找不到老和尚,也找不到林阳。我更找不到那个神奇的,进入另外一个世界的门。我就这么坐在街边嚎啕大哭,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我们都是这样,对于任何人或物,我们没有失去的时候,觉得普通平凡,理所当然。可当我们失去了以后,才知道,原来那是自己最在乎的一部分。 可是毕竟失去了。 失去如同你不小心打翻了牛奶杯,不经意而来,却无法挽救。 我哭泣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林阳之于我,甚至成了比父母陪伴更多的一部分。 而我却任性而粗鲁地把这份陪伴打翻了。 我好蠢。 我抱着一丝幻想,打了阿曾的电话:“阿曾,阿曾你过来。呜呜呜呜” “昊子?你在哪里?这么久了都没回学校好,我马上来。”阿曾问清楚我的位置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哭累了,抽泣着蹲在路灯下最亮眼的地方等阿曾过来。 阿曾是这个世界除了我唯一知道林阳存在的人。也许,也许他能帮我点什么。我这样想着,像是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曾是打车来的。他下车甚至忘记了给司机钱。 “昊子,我们先回宿舍,我觉得林阳哥暂时不会回来了。”阿曾听完我断断续续说完后,这么说。 “比如我和你有了矛盾,我也会暂时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再比如你和小溪有了矛盾,不也是这样吗?” “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林阳哥也会回来的。就像我那天忽然出现在体校看见你一样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在心中是多么珍贵。” 总有一天要回来么?我心里一点也没把握。 “呜呜,那要是不回来怎么办?”我哽咽着问阿曾。 “那你就做他喜欢做的,就像他一直在你身边一样。”阿曾说:“昊子,你知道林阳哥最大的梦想。所以,在找到林阳哥之前,你先要打好明天的比赛。” 我很想继续去寻找老和尚和林阳。但是我知道阿曾说的对,林阳可能暂时不会回来了。 我想努力打好比赛。但是赛场上少了林阳,似乎空荡荡的,和平时林阳在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在自己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要打好这场比赛,我要实现林阳的梦想。可是我完全忘了该怎么去打好这场比赛。 我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我只知道在场上拼命地救球,再救球,我想接住每一个球。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住了。 第一局我已经输了。第二局的比分虽然看起来很胶着,但我一直稍微落后。正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崩溃,快要坚持不住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对面的选手突然抱着小腿痛苦地倒地。 因为回合太多,这名选手腿部抽筋了。他一瘸一拐地上场,想要再打一两个球。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比赛拼到最后,技术再高,没体力也是不行的。”聂建华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聂聂教练,您怎么来了。“我有些磕巴。聂教练一直教苏海亮和陆远峰这种最有发展潜力的选手,对我的关注并不多。 “怎么,我不能来啊。”聂建华教练笑笑:“你们两个打的很出色,我要在这种关键的比赛里看看你俩的潜力。而且,这种最关键的比赛没有教练不好。不过我没想到,我还没说上话,你就赢比赛了。我们去看看陈永曾的比赛。” 阿曾的比赛还在进行。我看到阿曾在场上比我跑的还拼命。他矮小的身躯被对手打的疲于奔命。阿曾的步法明显比对手差,但阿曾却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球,一时之间,对手竟也没什么办法。遇到这种拼命三郎的打法,谁都会头疼。 阿曾的胜负心也这么强吗?我以为他只是在享受打球呢。 阿曾已经打完前两局了。第一局对手21:14赢,第二局阿曾24:22赢。这是第三局。 场上的比分阿曾是落后的。无论是步法还是手法,对手都明显比阿曾强。 “阿曾的对手叫张衍,是每年四强的常客,但是从来没得过冠军。”聂建华教练对我说。 相对于阿曾,张衍并没有表现出那么拼,他一直稳健地控制着球,在阿曾回球不到位的时候再发起一次进攻。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能轻易得分。阿曾的反应速度非常快,总能接到一些看起来不可能接到的球,并且速度很快地把球回过去。 俩人经常来回二十个回合,甚至有一个球打出了三十多回合。所以,张衍也被阿曾累的不轻。 比分到了18:15,阿曾开始使劲跳杀。他个子不高,即使跳杀对对手造成的威胁也有限。但阿曾还是坚持下压,不把进攻权轻易交出去。 比分到了19:17,阿曾已经没有再跳杀的力气了。他开始拉吊四个角。在抵挡住对手四次进攻后,他终于没挡住第五次。 比分到了20:17,阿曾已经步履艰难。他身上滴答着汗。张衍很老练,他慎重地一分都不轻易送,依旧是稳健地打四方球相持着。当张衍快吊了一个阿曾的正手网前的时候,阿曾步法慢了点,他虽然接起了球,但却扑倒在地。阿曾回了张衍一个网前球,这个网前球质量不算很高,张衍完全可以反扑阿曾。但张衍似乎在卖弄自己的水平一般,手腕一抖,勾对角一个贴网球。 张衍似乎在等着观众的掌声。表面上看,这个球质量很高,落点让对手无法救起。但是在专业的人看来,对手那么被动已经扑倒在地,用勾对角接这种不到位的网前球,不仅华而不实,而且完全是在卖弄。 就在大家都以为比赛即将结束的时候,另我完全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阿曾突然一个鱼跃从地上跳了起来。从正手位置横向跳向反手位置,阿曾的身形是不对的。如果按正常的判断,阿曾的持拍手是碰不到球的。 我清晰地看到,阿曾在双脚离地的一瞬间,用脚尖撑地,做了个空中翻身的动作,他转成了面朝天空的角度。而这个角度堪堪让他的拍头接近了网带。 就在这一瞬,阿曾用拍把那个质量很高的勾对角稳稳推到了张衍的正手底线。张衍慌忙大步跑到底线,但却没有接到。 身体没有任何支撑的阿曾从空中重重摔到地上。他的挥拍的右臂是最先着地的。我仿佛感觉自己的右臂骨折般的痛。 “阿曾!”我喊了出来。在阿曾听到我的喊声从地上转头的一瞬间,我居然看到的居然不是痛苦。 我看到的是阿曾图谋实现般的阳光灿烂的笑。 这个笨蛋!这一瞬间我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赢张衍而打球,他是为了耗光张衍的体力才这么拼。 这个笨蛋!!! 第141章 流星之下 阿曾从地上艰难爬起来,他居然还想再挥拍去事实击球。可惜他的手连拍子都握不稳了。裁判宣布阿曾的比赛结束。阿曾礼貌地用左手隔着网和张衍握手。观众席上传来如雷的掌声,这掌声当然不是给张衍的。 张衍脸上神色变幻,不知道他内心是什么滋味。虽然他赢了比赛,可这种赢法让他感受到了侮辱。可他却忘了,片刻之前,他还想侮辱别人。你看,多数人总是如此健忘。 而我并不是多数人。阿曾落地一瞬的笑脸让我心痛而且发怒,更多的是刺激到了我,我如果下午打不好,怎么对得起阿曾这么拼命为我赢得机会? 聂建华教练喊来队医,检查了下阿曾的身体。还好这傻小子只是扭到了筋。不过,下午对那个张衍,我想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中午时候的午餐居然是聂建华教练请客的。聂建华教练分析了张衍的打法,告诉我下午应该如何和他对战。 “两个多小时不足以恢复体力,下午你和他最好的对战方式就是打消耗战。当然,该进攻的时候也不能手软。”聂建华教练对我说。然后他转向阿曾: “你和林昊是昨天商量过了。你俩体力都好,所以你俩都和对手打消耗战。这样不论谁赢了球,进入决赛,你们会有更多赢的机会。” “聂教练,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昊子一定要进决赛,拿下冠军。”阿曾说。他的右臂打上了绷带,所以他在用左手吃饭。 “哦?为什么非要拿冠军呢?你要知道你们俩才刚正规训练不到一年,好高骛远可不是什么好事。”聂建华教练语气中隐隐有批评的味道。 阿曾低下了头:“因为,我想,如果林昊能拿冠军,也许我们的一位好朋友就可以回来了。” “唔这个原因啊。”聂教练托腮,没有再继续问。 我知道阿曾说的是林阳。林阳的梦想是拿世界冠军。而我正在接近他的梦想。也许,当梦想实现的那一天,他会回来看一看?阿曾和我可能都这么想,只是我没有阿曾这样的勇气,直接说出来。 下午的比赛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我轻松战胜了体力透支的张衍。但我没有用聂教练的战术去打消耗战,而是凭借速度,想象着林阳依旧在我身边看着,不,是想象着我是林阳,去战胜了张衍。两局的比分是21:7和21:8,张衍被打的狼狈不堪,观众席上嘘声四起。 我赢了,赢得酣畅淋漓。我想为阿曾而战,我更想为林阳而战。 本来我一直沉浸在林阳离开的悲伤中。可阿曾的受伤激怒了我,让我对张衍的比赛注意力分外集中。而且,就像阿曾说的,万一得了冠军,林阳会回来呢?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去尝试。 “恭喜林昊获得本届省运会冠军。请林昊上台领奖请林昊上台领奖。”广播中的声音宣告省运会羽毛球男单的结束,但是领奖的我却消失了。广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最终聂建华教练替我上台领奖了。 媒体聚集在聂建华教练周围,不断提问我的去向。聂建华老师只好说我和阿曾是好朋友,我担心阿曾的伤所以提前离开了。 其实我和阿曾都是在找林阳。 我去了附小的体育馆,体校的操场,海康羽毛球馆,我家甚至是李思羽的家。可是我却始终没有发现林阳的踪迹。甚至我也没有发现那个老和尚。 当找完所有的地方,我无力地瘫软下来。 “阿曾,林阳真的消失了。”我对阿曾说。阿曾没有说什么,只是像是一直在动脑筋一般苦苦思索。 “昊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对着天空的流星许愿,心中的愿望就会实现?”阿曾忽然说。 “听过!阿曾,我们走。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看到整个天空。”我慌张地、仓促地、迫不及待地立刻站了起来,拉着阿曾的手狂奔。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远,很偏僻的一个山坡。那个山坡很静,夜幕垂下,笼盖整个山。 山风轻轻吹着,阿曾就陪在我身边。我俩一起盯着天空看。 八点多的时候,没有流星。 九点多的时候,没有流星。 十点多的时候,没有流星。 十一点多的时候,依然没有流星。 我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也许,上天也在惩罚我的错,不会掉下流星来了。 “再等等看。”阿曾说。山风轻轻吹,很冷。我和阿曾瑟瑟发抖,但阿曾和我还是睁大了眼,看着天空。 十二点多了,没有流星。 凌晨一点多了,没有流星。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颗亮眼的,有如鸡蛋般大小的流星从空中坠下,如烟花般璀璨。 “昊子,许愿!”阿曾一边推我一边提醒我许愿。 “林阳哥回来!我要林阳哥回来!我要林阳哥回到这个世界!”我冲着山谷高喊,像是怕天空的流星听不见我的喊声一般。 流星一闪而逝,我的喊声在旷野回声,世界一无所变。 我从此再不会相信流星下许愿的传说。 我不知道林阳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呼喊,我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门在哪里。 林阳说,我是他生命的全部。可我一直只把他当做了我的附属。 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离开我。可我却忘记了,有些时光从来是留不住的。 夜已经很深了,月光亘古地撒着光芒,似乎能洗去人家所有曾经的过错。夜风轻轻吹,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它停住一瞬。 我嚎啕大哭。阿曾那比我更瘦小的身躯成了我唯一的依靠。我的眼泪和鼻涕留了出来,我想起来林阳说过,不能把鼻涕蹭在好兄弟的身上。 我还没离开的时候,阿曾默默掀起自己的衣襟,给我擦干了眼泪和鼻涕。 我忽然觉得,也许我是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中发生了一系列荒诞的事情,然后我就那么不真实地拿到了别人努力很久都拿不到的冠军。 可我发现,那个别人的梦寐以求,对我竟然毫无吸引力,微不足道。 我忽然觉得,梦想什么的,也许并不重要,走平凡的路,平凡地和自己最重要的人生活在一起,我才更喜欢。 我找不到另一个世界的门,也再回不到以前的世界。 如果绽放火焰,夜一定弥漫。 梦开始的地方,宛若破灭。 嘶哑挣扎, 换悄然离开的他, 吞咽愤怒, 寻远方失落的家, 天在高歌, 魔鬼在潜伏, 阳光在痛, 善良在惊惧, 伤害, 景仰, 迷惘, 哭泣, 怀疑, 抛弃, 没有没有沉沦的理想刻骨铭心, 未来未来救赎的信仰回肠荡气。 开始的地方, 是结束的地方。 谁不想地久天长, 到头来终究相忘。《梦开始的地方》 ---------第五卷终章,若心有所动,请把本书推荐给你生命中重要的人。 第142章 家法 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我开始以为,离开了林阳我的生活会难以度过。可是你看,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依然过的很好。 我比以前长高了,开始有了喉结,也马上要从体校毕业了。 只要我愿意,我还可以直接进入国队,因为我已经是连续三届的省运会冠军了。如果不是聂建华教练建议我再打两年基础,我可能在第一年拿冠军的时候就进国队了。 以前所有的对手和队友,现在都很难赢我了。比如说,嗯,苏海亮。苏海亮已经是省队的主力了。可是他应该进不了国队。因为他无法战胜我。 再比如那个连续三届的亚军,和我的比赛是他最后一次参加省运会。因为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 如果说,周围的人中还有谁让我感觉比较难以对付,可能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阿曾。 “昊子,你毕业后,是要直接进国队吗?”阿曾在毕业前夕问我。 “不去了。打球太累了。我想去北京打工。”我淡淡地说。从离开了林阳,我便开始不喜欢笑,喜欢这样云淡风轻。就是和我最好的朋友阿曾说话,也是如此。 “你是想去找林阳哥?”阿曾问。 “林阳?哦,不是。你不提我已经快忘记了。”我说。 阿曾低头不言语,过了一会抬起头来:“那咱俩一起去啊?”他脸上带着笑,让我无法拒绝。 “当然好啊。”我说。嘴角弯出一个轻微的弧度,却没有笑。这是现在的我做出的最开心的表情。 阿曾果然是我最好的兄弟。离乡背井,他也这么轻易就能决定。 “可是,阿曾,你奶奶同意吗?你可是你奶奶的心头肉。”我提醒阿曾。 “没事,我和奶奶说,我说什么奶奶都会听的。”阿曾说。 阿曾的奶奶年纪更大了。她的背更加弯,眼更加花,走路更加蹒跚。 可阿曾的奶奶还是很爱笑。就像现在,阿曾的奶奶惦着小脚,笑眯眯走进理发店:“姑娘,我这个年龄段,染个什么颜色的头好看啊?” “阿姨,您皮肤很好。您看这个浅咖啡色的发型怎么样?”理发店的年轻剪发师给阿曾的奶奶推荐了一款发型。阿曾的奶奶坐在理发椅上:“好啦,你说可以就可以。就这个发型啦。” “阿姨,您以前从来不染发,怎么着今天忽然要染发来了?”发型师有些奇怪的问。因为阿曾的奶奶以前来店里,只是简单剪剪发,从来不染发。 “过几天啊,我的孙子要出远门啦。”阿曾的奶奶说:“这孩子心善,我要是不打扮的年轻点,我怕他出门的时候舍不得我呢。”阿曾的奶奶说着,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有点惆怅又有点不舍。她心里想的是前几天阿曾和她说的那件事。 “奶奶,过几天毕业了,我想去北京发展。”阿曾是在我说过去北京后的周末,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和奶奶说的。 奶奶愣住了,她正在给孙子夹菜的手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显然奶奶有点没反应过来:“阿曾,你,你这是说啥呢?” “奶奶,我想和林昊一起去北京打拼打拼。你看我马上也毕业了,也该给您挣钱花了。”阿曾重复说了一遍。 “你敢!看我不打你。你小子打了以为我管不住你了是不是!”奶奶做了个自认为凶狠的表情,然后使劲往沙发上拍了两下,更像是给沙发拍灰。奶奶左顾右盼似乎在找着什么,阿曾赶紧把扫床的笤帚给奶奶递了过去。奶奶拿着笤帚又凶巴巴在沙发上打了两下,沙发发出邦邦的响声。 阿曾低下头,心里有些伤感。 奶奶从来舍不得打阿曾。小时候他淘气的时候,奶奶便会拿扫床笤帚在沙发上拍。如今阿曾大了,奶奶已经好久没动用这个法宝了。 这沙发的邦邦声,没有以前响了。阿曾想。心里有些难过。 沙发上的微尘荡了起来,奶奶看着阿曾低着头不说话,看了阿曾一会,然后把笤帚一扔,忽然颓然缩在了沙发里,脸上却带着很随意的笑:“唉,去去。儿大不由娘,给奶奶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奶奶,您是我奶奶,不是我娘。”阿曾说。 阿曾离开家,阿曾奶奶终究是舍不得的。可是,奶奶却知道,这一天或早或晚,始终是会来的。如今,只是,比她预料的时间,要,早了些。 阿曾的奶奶比我的父母好说话的多。 其实我没太想和爸爸妈妈提我要去北京的事。 可老爸在某天也不知道忽然发什么神经,忽然问我:“你毕业后,是不是该进国队了?” “我不去。”我随口说。我看见老爸一瞬间的脸上就变了。 “好啦,不去就不去。那国队常年在北京,要不就是满世界飞打比赛。昊昊留在本地也挺好的。离家近,我还放心呢。”妈妈过来打圆场。 “我也不带在家。我要去北京打工。”我轻描淡写地说。这下妈妈的脸色也变了。 “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想一出是一出。”老爸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说转学就转学,转了学你就坚持下去啊。好不容易出了点成绩,你觉得不是你了是吗?” 我没再说话,就这么站着不说话。老妈冲老爸使眼色,但老爸没理会老妈。 “你给我站起来。”爸少见地表情严厉。 我站了起来。老爸一指墙角。 我走了过去。面对着墙。这是从很小时候我家的家法,罚站。我感觉这家法也很久没用了呢。 自从我得了省冠军,父母看我的眼光如同蜜一般的甜。只是他们无法理解我现在为什么话少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内部讨论,俩人把原因归结为我到了青春期。 原因当然不是如此。 可我也不想说。我不想触碰心口那一块疤痕。 甚至就在这里罚站,我也不想去想我真正想去北京又不想进国队的原因。也许真正的原因只是,我想在北京的那些大街小巷,去找那个曾经熟悉的,影响我生命轨迹的身影。 “想通了吗?”老爸和我僵持到晚上一两点,时间过去已经五个多小时了。这可能是我生命中经历的时间最长的罚站。 “我要去北京,我有我的想法。”我轻轻说。无喜无悲。 “什么想法?”老爸难得耐心地问了一句。 我没说。 “先去睡。”老爸叹了口气。虽然他没说出来,但我知道,他同意了。 第143章 带着钢镚去北京 现在想起来,少年的我是那么的任性和随意,而且自我。 我丝毫没有考虑到父母的担忧和心痛,也没有考虑到我和阿曾要面对多少困难,更没考虑我这种突然不进国家队的行为,给相关的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先是聂建华教练拨通了姬云龙教练的电话,问这种情况怎么处理。他不想废掉一个好苗子。姬云龙教练则是打电话和柯少强的父亲要了一张特别批文,我的事件才算平息。不过二位教练都很替我惋惜。 9月1日,当所有新生开学的日子,我和阿曾坐着晃荡晃荡的绿皮车,再次出发去了燕京。 出发前小溪红肿着眼睛给了我一个大塑料罐,里面是满满的钢镚:“昊哥,这里面是一百六十八块四毛钱,你带着零花。”小溪说。她的脸也有些红。 “小溪,你是不是昨晚哭啦?你放心啊,北京很近的,我有空就回来看你。你想我也可以去看我啊。”我笑嘻嘻地说。 “真的?”小溪的两眼亮晶晶的,接着似乎是给自己分辨:“我才没哭人家人家昨天晚上数钢镚,钢镚太多了,我输了七八次才数清。”小溪说。 “哈哈,笨丫头。”我收下了小溪的钢镚。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我也对未来的生活有些迷茫和不安。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北京找到一份工作,不管合适不合适。 “那个,阿曾,你说我们能在北京找到工作吗?”我有些不自信地问阿曾。之所以坐绿皮车是我感觉老爸给的盘缠有些少。 “一定能的。”阿曾肯定地回答:“奶奶说善良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帮扶。” “你奶奶真好,她还告诉你什么啊?”我有些羡慕阿曾,她奶奶总是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 阿曾眼圈一红:“奶奶给我缝了二十双鞋垫。她说怕外面买的鞋不舒服。” 哎,相比之下,我的爸爸妈妈就没考虑那么多。妈妈只是红着眼圈不理我。爸爸则给了我两千五百元:“花光钱如果还找不到工作,就赶紧滚回来。”这是爸爸的原话。 “你看,我父母比你奶奶差远了。”我不无抱怨地对阿曾说。 “奶奶也给了我两千五百元阿曾不无得意地拍着自己的口袋。口袋里空空的似乎没有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阿曾,不对啊,你口袋里似乎没有钱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阿曾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呼出来的热气弄得我耳朵痒痒的,一边把着我的手让我摸索:“在这里,这里”直到我快要摸到他的裤中关键部位的小秘密位置我的手指才触摸到了硬硬的一叠纸币。我哑然失笑:“阿曾,你奶奶居然把钱装到了你的内裤?” “嗯。是缝到了我的内裤。奶奶说我出远门,怕我把钱弄丢。”阿曾毫不尴尬地点头。然后又看看我:“你的呢?” 老一辈的思维真和我们不一样。我想。 “我的在这里放着。”我指了指自己的背包。我的钱包和洗漱用品我都装到了双肩背的最外层口袋里。 我们俩人就这么高谈阔论,丝毫不知道出门不漏财的禁忌。看来我和阿曾的家长有一点是比较相通的,就是给我俩带的钱的数目,我俩还真的是十足的二百五的组合(2500=25010,没看懂的,别谢我)。还好路上的乘客没什么坏人小偷。 但即使如此,很少坐火车的我被列车晃荡了五六个小时,也感觉头昏脑涨,感觉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阿曾,我们怎么走?”出了火车站,我面对着站前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所适从。 “我们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好饿。”阿曾提议。 “好,先吃东西。我们一边吃一边商量。”我马上赞同了阿曾的主意。看了两个人出门就是好。你看有些事情虽然没商量出结果,但是商量出了过程。 然而转了两三个餐厅,我和阿曾有些不开心起来。燕京火车站附近的饭菜太贵了。随便一个牛肉面什么的都要三十多元。我和阿曾咬咬牙最后也没舍得花六十多元去吃两碗面。 “那边有个公交车站,要不,咱坐公交到一个偏僻点的地方去吃饭?”我和阿曾站在一个很大很长的过街天桥上商量。俩人对着陌生的城市无所适从。虽然几年前来过一次,但那次是有杨斌接我们。 “嗯,好。”阿曾也没主意,但是和我一样,我俩意识到火车站附近不论是吃东西还是住宿都有点贵,嗯,特别贵。 “大哥,给点钱。好几天没吃饭了。”天桥上有个小姑娘可怜兮兮地背着书包坐在边上,旁边放着一张纸,写着出门丢了钱,求好心人施舍赞助回家的路费云云。 阿曾毫不犹豫马上做了个掏内裤动作。我吓的赶紧拉住阿曾:“阿曾,我包里有小溪给的零钱,你别动你那些整钱。”阿曾一定是想掏缝在裤子里的钱。但旁人看着这动作可未必那么想。 我解下双肩包,费劲地从包里先掏出来钱包,又掏出来小溪给的储钱罐,给了那个小姑娘五个钢镚。小姑娘没嫌少,但眼睛中分明露着鄙夷的目光。 她连谢谢也没说。我有些失落。我和阿曾刚才连吃饭都舍不得,她居然不知道感谢我们。 天桥上人很多,我站着失神,身后有个人也不知道是赶火车还是没看到我,把我撞的一个趔趄。我转身,看到一个壮年男人的身影匆匆走小了天桥。 “走路也不长眼睛,撞倒我了都快。”我不满地嘟囔着。但男子已经走了,也没给我道歉。 我感觉很不爽,还想找阿曾再吐槽几句首都人民的素质。 旁边的阿曾却忽然惊恐地喊着我的名字:“昊子,昊子,你背后的包” “我背后的包怎么了?”我原地跳了两下,感受着背后的重量:“我的包在呀。” 阿曾使劲扯住我的后背,把包从我背后扯解下来。他脸色很难看。 我的背包拉练大敞开着,钱包不翼而飞,只剩下小溪给的一瓶钢镚。 第144章 艰难生存 “怎么办?”我脸上苍白,无力地坐在站前广场的一片空地上。我想立即返回家,可是自尊心又让我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忽然佩服起阿曾的奶奶来。如果父母也给我把钱包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我的钱就不会丢了。 “昊子,你别急,我这里还有钱。你先用我的。”阿曾在旁边说。他不会安慰人,但他这样说确实让我心里稍微平静了点。 妈妈无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电话:“儿子,你到北京了吗?安顿住下来了没有?” “妈,我和阿曾刚吃完饭。我们马上就找地方去住。”我没敢说丢钱的事。 “好,等住下来给妈拍个你住宿的地方的照片过来。”母亲说。我心情陷入了冰点。 最终我的小聪明起了作用。我在车站找了个宾馆,让一个阿姨领着我们看看房。等阿姨领着我们去了房间,我随手拍了几个照片,给家里发过去了。 “嗯,环境不错。”妈妈回复。我吁了一口气。 “昊子,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先在车站附近的宾馆住一宿算了?”阿曾又作态要掏内裤。 “不行,这里太贵了。阿曾,现在我俩要用你一个人的钱在北京生活。所以必须省着点。”丢了钱以后,我似乎一下子长大了。我考虑了各种可能性,两千五至少需要我和阿曾撑一两个月。所以,在车站附近租宾馆,一晚上三四百这种消费水平肯定是我和阿曾无法承受的。稍有旅游经验的人都知道,车站附近的宾馆和餐厅一样,都很贵。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我和阿曾商量了一下,我俩决定晚上在候车室将就一晚上,候车室里有空座,我们两个年轻人吃点苦是可以熬下来的。 可现实比我想的更残酷。我和阿曾在候车室门口被拦住了:“请出示您的车票。” 原来候车还需要车票?车站居然未卜先知地把我这种想蹭座的拦住了。 阿曾右手微扬,朝着裤子移动:“昊子,要不我们租个宾馆” “停,你再做这个不雅动作我打你啊。”我拦住阿曾的手:“让我想想” 动脑筋确实不是我擅长的事。林阳在就好了。我主意没憋出来,倒是憋出来两泡尿。 天已经黑了,我和阿曾还在广场上坐着。 “阿曾,车站附近什么地方是通宵都开着谁都可以去的?”我问阿曾。我的腿有点麻。广场上还有蚊子咬着我。 “售票处”阿曾说。 “可是售票处没有椅子啊。”我说。 “公园有椅子。”阿曾说。可是车站附近没公园。我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离得最近的公园,大约有一公里。我和阿曾走到半路,我的手机就已经没电了。 天可怜见,一向路盲的我这次居然成功找到了那个小公园。 “阿曾,你说,我们能在北京生存下来么?”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阿曾。公园里有些年长的大爷大妈在活动,很热闹的样子。还有些年轻的恋人三三两两经过。 “能”阿曾很肯定地说。 “你这么确定吗?”我很惊讶。 “奶奶说”阿曾开口。我瞬间头大:“阿曾,早点洗洗睡。”原来阿曾的奶奶起了梁静茹的作用,可生活不能只靠勇气。 “那里可以洗?”阿曾睁大眼睛,不解地问。 伴着蚊子的吻和大妈的舞蹈、汽车的轰鸣以及公园中的虫鸣,我和阿曾肩并肩在公园的椅子上度过了第一个北漂的夜。 “阿曾,你的钱没丢!”我第二天一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阿曾确认经济问题。 结果当然不可能丢,估计没人去阿曾的那个要害位置去偷东西。 我和阿曾商量了很久,我们决定去蓟门桥看看。什刹海离杨斌近,但那里是风景区。杨斌曾领着我和阿曾在那里转过。而且,在那里我似乎看到过一片比较老旧的小区。 小溪的钢镚再次起了作用。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我和阿曾终于到了那个我记忆中的小区。天上日正当空,我看到了小区门口的字,蓟门里。 蓟门里小区就在蓟门桥的西北侧,小区门口有个房产中介,一个半人高的报价牌上贴着这个小区的租房报价:一居室五千元起,两居最便宜的是七千五。看到这个价格,我的心更沉了。 “我们去里面转转。”我装作没看到牌子,用很轻松的口气和阿曾说。心里却在盘算,如果这里的宾馆也特别贵,我就得拉下脸来去找杨斌了。如果杨斌也没有宿舍可以让我们住,那我和阿曾说不得还得露宿街头。 然而这次上天真的待我们不薄,我居然在寸土寸金的北京市中心,三环边上的蓟门里,找到了一个地下室的宾馆。 四十元一晚上的价格,让我和阿曾欣喜若狂。而且,这个价格如果包一周还可以赠送一天。 看来的确天无绝人之路。我和阿曾果断订了一周。 虽然这个地方的条件有点差,室内很潮湿且阴暗,而且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公用的。但一晚上没睡好的我和阿曾躺下来,已经感觉这里是天底下最舒服的地方了。 “昊子,现在我们做什么?”服务员交了钥匙后已经走了,阿曾躺在床上问我。 “当然是先睡一觉,困死我了。”我毫不犹豫地说。 “唔,好”阿曾秒睡,发出轻微的鼾声。 “等等,阿曾”我似乎感觉有什么心事,一直睡不着。最后终于明白,是钱的问题。我把阿曾晃荡醒。 “唔,干什么?”阿曾迷迷糊糊地问。 “我们一定要把你的钱要藏好。”我郑重地说,然后开始找可以藏匿现金的地方。 藏在哪里好呢?包里?不安全。压在桌上的托盘底下?更不安全。被褥底下?虽然安全点,但是也不太安全。拿胶条粘在床板底下,却总感觉床不是自己的,而且离自己有点远。 最后我挑了个阿曾和我都认为比较稳妥的地方。我们把阿曾没换洗的内裤脱下来,郑重地包好钱,放进塑料袋,然后压在枕头底下。 “这下小偷肯定想不到。”我欢天喜地,终于没有心事可以睡着。 “嗯。”阿曾无比确认地点点头。我俩都不曾想,宾馆又不是黑店,哪里会来什么小偷。 第145章 我和阿曾的第一份工作 我们住的地方说是宾馆,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宾馆差距太大了。我和阿曾住的屋子没有空调,只有十多平的屋子里放着两张木板床。虽然现在已经到了九月,并不是最热的时节,但这里如果想要安然入睡,还是必须要在睡前冲个冷水澡。即使如此,半夜也可能会被蚊虫咬醒。 可我和阿曾都并不觉得苦。 安顿好住宿以后的第二天,我和阿曾就去找工作了。对于一个没有学历的少年来讲,合适的机会并不多。而更何况,我和阿曾只有十六岁。很少有正规的企业敢用不满十八岁的人工作。 我和阿曾找了三天工作,我们都没有找到雇主。 最早我和阿曾就在小区里转,小区里有一些餐饮和宾馆之类的地方。但一听我和阿曾都不满十八,便会立即拒绝。 再然后我和阿曾的搜索目标扩大到了方圆一公里外的大街小巷。我俩像乞者一样挨门挨店地问。成果还是有的,就是蓟门里周围的所有店铺都知道有两个少年在找工作。 至于适合什么工作,这俩人自己也并不清楚。而最终找到工作没有那是一个更复杂的话题。 这样找了一个礼拜的工作,我和阿曾的心都有些慌乱了。 每天的住宿费是八十,吃饭最便宜也要三四十。十多天就要花一千多,这么下午口袋很快就会见底。而且,单调地日复一日顶着太阳找工作而没有结果,很能消磨人的斗志。 我和阿曾垂头丧气地走在小区门口的过街天桥上,浑身都是汗水和油腻。午饭没吃,又累又饿。 外面的午饭太贵,只有小区里面的几个小饭店稍微便宜点。短短几天,我和阿曾养成了习惯,每天中午不吃饭,晚上回小区吃。 “阿曾,怎么办,找不到工作啊。”我站在天桥,望着桥下的车水马龙说。 阿曾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找不到工作的唯一好处就是心理强大如阿曾也没信心重复那句“奶奶说”了。 “要不,我们再找几天工作,等钱花光还找不到工作,咱来就回去?”阿曾试探的语气对我说。我知道他怕我生气。 可我哪里还有力气发脾气。社会是最好的老师,天天吃几十次闭门羹,再大的脾气也会变得温顺如绵羊。 我只是轻轻摇摇头:“阿曾,我觉得那样太丢人了。”在北京的十几天,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的父亲给我打了次电话。他只简单问了我几句吃住,然后问我找到工作没有。当我说没有的时候,他说,要让生活治治我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 我的毛病我意识到了。可有些事情,他并不知道。例如林阳。 我想法和父亲不同。虽然有些路很难走,但既然已经走了,不妨再试着走下去。可能天下并没有什么平坦的路,也许前几步难走的路,后面反而更好走也未必。 “阿曾,今天我们走了几家店铺了?”我问阿曾。 “二十四家。”阿曾说。每被拒绝一次,阿曾就会在手机上记一个数字。已经有两百多家店铺拒绝我俩了。 “阿曾,今天我要再试第二十五次。走,你跟我来。”我对阿曾说。 天桥底下有个卖花的店铺。 这个花店我们来过,也天天路过。卖花的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对我们说她店铺规模小,不需要雇店员。 这个店铺很冷清,门面很不显眼,所以也没几个人进来。偶然进来一两个人,大多也是小区附近的老顾客。 我再次走进了这个曾经拒绝过我的花店。店主人正在精心修剪着自己喜欢的花。 “姐,你好。”我对店主说。 我的称呼把店主人瞬间逗乐了:“你这孩子,我都可以当你妈妈了,你叫我姐啊。” “大姐”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称呼:“您看着很年轻的。我想和您再商量一下,我想在您这里打工。” “哎,我都说过了我这里不需要用人的。”店主人的回答和前几天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走到花店的一个角落,那里有几束玫瑰,还有几束百合。 “姐,您看您这花在这里摆着,也没几个人进来买。这样,我去天桥上给您卖花,我不要底薪,卖了花您给我提成就行。” 店主人看着那些花,因为长时间没人买,那些花有的已经变得略蔫。店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行,那你试试。先说好,我店小,可给你开不起固定工资。还有啊,你别叫我姐了,叫的我特别别扭。我姓方,你叫我方阿姨好了。” “行,方阿姨。”我开心地说。然后我看了看身后的阿曾:“我还有个同伴。” “你俩想卖就一起卖。”方阿姨说。 就这样,我和阿曾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没有底薪,只有提成的工作。可能很多人觉得它微不足道,我和阿曾却异常珍惜。 天桥上多了我和阿曾的身影,两个男孩在天桥上冲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卖花。有的人会看着瘦弱的我偶尔买一支,有的人会看到木讷的阿曾买一支。几天下来,钱虽不多,可也有那么十元够我和阿曾吃饭了。 可话说,这饭吃着也很心疼。 一个最便宜的蛋炒饭也要十三四元,我的生意好点,一天能赚三四十,可阿曾不爱说话,他经常一天的收入不足十元。 “昊子,我想再去别的地方转转,找找工作。”阿曾有一天晚饭终于忍不住对我说:“这几天都是你在补贴我吃饭。” “哈哈,阿曾,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忘了住宿费天天都是你在交着呢啊。”我说。说实话,阿曾钱也不多。但每天他出住宿费从来也没说过让我还之类的话。我卖花赚的钱比他多,所以我很开心能用自己挣的钱给阿曾买一份饭。 “你看,这杯扎啤四块,俩人就是八块。蛋炒饭十三块,你还要给我再单独加一块钱的米饭。晚饭三十五块钱,加上早餐,你一天挣的钱都花光了。”阿曾摆着手指头算着账说,他的小脸有些认真。 地下室很热,每天晚上我会点一杯冰镇扎啤给我和阿曾,这是我俩一天最大的奢侈。阿曾的饭量很大,加上我俩卖花很忙,都不吃午餐,所以我会告诉炒饭的师傅,多加一元钱的米饭。 “我要再去找份工作。晚上下班我再帮你卖花。”阿曾态度很坚决地说。 第146章 演员 阿曾的工作并没有找太久,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阿曾居然应聘上了一名群众演员。 “昊子我和你说,剧组人老多了,就在电影艺术学院那边。我当群众演员,一天两百。”阿曾兴奋地和我说。 “真的假的?”我看着阿曾黝黑的脸有些不敢相信:“阿曾,你可别被骗。你说你要学历没学历,要口才没口才,要颜值估计比我也要差点,嗯,对了,还是个六短身材。人家干吗让你当演员啊。”阿曾找到了工作其实我很开心,但我的话里却使劲损阿曾。 “为什么是六短?”阿曾没反应过来。我鄙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下,最后目光停留在阿曾的腹下要害处。 “你猜。”我说。 阿曾脸上一阵潮红,羞涩的样子可爱。 “昊子,我和你是认真说的。人家那里出过丁薇,黄大明等好多大明星,我有什么好骗的。而且,这里很正规,进去是要签合同的。你想,有了合同我还怕被骗么。”阿曾一股脑说了一堆,我倒是也信了。 想想也是,毕竟这里是燕京,而且有正规合同的地方,应该不会是骗子。 我便把那些疑虑抛到脑后:“哈哈,那今晚庆祝阿曾找到工作,我们吃牛肉面。”我说。 牛肉面是阿曾最爱吃的。可牛肉面要十六元,我知道阿曾已经垂涎了很久。 “,还是不要了。要不你今天赚的钱又要花光了。”阿曾迟疑地说。 “哎呀,你忘记了你一天能挣两百元呢嘛。”我拉着阿曾就往外走,阿曾反而半推半就地像个要上花轿的大姑娘。我知道他舍不得花我的钱。 阿曾什么都好,就是和他奶奶学的手头这么紧俏。像我像我也未必就有什么不一样。人穷志短,钱少的时候,人的心态真的会发生变化。 我在家的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挺大手大脚。可第二天阿曾说要交六百元钱的时候,我翻开阿曾那宝藏内裤的手还是有些抖。自从有了丢钱的教训,阿曾那个包裹着钱的内裤已经被我看得死死的,比自己的内裤还严实。没想到此生居然会对另一个男人的内裤如此钟情,人生有次经历倒也值得快慰。 “阿曾,为什么他们要六百元钱啊。”我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抖。六百元可是得我挣半个月的。可别这样被人骗了去。 “昊子,没事的啦。”阿曾用他一贯的口气说。他这样说话的时候我内心总会放心下来。 “剧组的演出服什么的都是需要押金的。如果弄不坏,离职的时候会退给你的。都是这样的你看,这是我的合同。”阿曾怕我不信,拿着手中的纸质合同和我说。我也没见过什么正式的合同,那个合同厚厚的一叠,大约有十几页,看着倒是挺正式。 “那,这个月底我要吃烤肉串。”我把六百元人民币递给阿曾的时候说。 “行,到月底我拿工资给你买肉串。”阿曾痛快地说。他傻傻的,对自己花钱手紧的要命,对朋友却这么大方。他这么傻,可别被骗。我心想。我还是有些担心。 我的担心并没有持续到月底。 仅仅一周后,阿曾便回来了。他的眼睛有些红。 “阿曾,你怎么了?”我问阿曾。我从来没看到过阿曾眼睛红的时候。 阿曾只是不说话。 “阿曾,你说话嘛。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今天卖了两百多元的花呢。猜猜今天有多少,今天提成有六十!”我看阿曾不说话,便拿钱来诱惑阿曾说。对于现在的我俩来说,能多挣一元钱便是最开心的事。 结果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阿曾居然呜呜哭了起来。我更不知所措。 “阿曾,到底怎么了啊。是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吗?没事,大不了咱不去了。”我胡乱猜测。 “他们他们骗人”阿曾抽泣着说。然后磕磕巴巴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阿曾的口才很不好,再加上说的时候一直没停过委屈地哭,过了大半个时辰我才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最早阿曾应聘的是群众演员。可第二天去上班,剧组却没让阿曾干任何演员的事情,而是让阿曾扛道具箱。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同样如此。憨厚的阿曾直到一周后才问,什么时候能让他演戏。那个负责人却不耐烦地说,并不是天天要群众演员,一个月最多一两天而已。 “那我平时扛箱子算不算钱?”阿曾还不敢相信,鼓足勇气问到涉及自己利益核心的问题。 “那个是工作义务,当然不算钱。”负责人理直气壮地说。 阿曾还太善良,不懂得这个社会其实有许多套路。而且,我俩都不懂,人心其实叵测,世事本来艰难。 我脸色苍白,强颜笑着安慰阿曾:“阿曾,没事的啦。”我用的是阿曾平时的口气。 “大不了我们再找个好工作嘛。你看,我这边的进账不是逐渐在增多么。”我说。 “可是,可是那六百元”阿曾还想着那六百元。我也想要回那六百元,可理智告诉我,那六百元是根本要不回来了。如果再去要,徒生是非,徒增烦恼罢了。 “阿曾,就当我们交给社会的学费。”我说。 月底的时候,我和阿曾买了两串烤肉串。一人一串。 加在了泡面中。阿曾的泡面多泡一个馒头。 蛋炒饭对我俩,已是奢望。 “卖花啦,新鲜的玫瑰这位小哥哥,你要不要买一束给恋人?没有恋人?也没关系啦,玫瑰可以带给你爱情的幸运”我脸上绽放着灿烂而市侩的笑,在天桥上兜售着自己花。我的脸上,丝毫看不到生活的窘迫。我的话中,丝毫感受不到人生的迷惘。阿曾失落和痛苦的时候,我唯有笑着坚强。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 也无风雨也无晴。 第148章 有美人兮 我和阿曾的北漂生活,意外地被不太熟识的何秋雨安顿了下来,并开始步入正轨。 何秋雨的羽毛球俱乐部人气比几年前更旺盛了,参加俱乐部活动的成员遍布整个京城。而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京城的羽毛球教练也非常火爆。我和阿曾从周一到周日,几乎都排满了羽毛球的私教课。 一个月后,我的手头已经有五六千的存款了。不只是我,阿曾也是如此。我俩瞬间感觉自己成了大富翁一般。 “阿曾,咱有钱了,你说,咱们怎么去挥霍一把去?”我躺在阴暗的小地下室内,问阿曾。 阿曾迟疑地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对我说:“昊子,我请你去吃烤肉串。” 他居然一直记得欠我的一顿烤肉串。我哑然失笑。 阿曾手头也阔绰了呢。虽然阿曾不爱说话,可是教羽毛球的时候阿曾却比我耐心。而且他长的憨厚老实的样子,很多家长都很放心把孩子交给他教导。所以阿曾赚的并不比我少。 钱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我沉迷于从学生的家长中接过那一张张的钞票,二百,三百,五百。还有一次性付一个月费用的。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来燕京是为了寻找我记忆中那个影子,林阳。 我沉迷于赚钱的快乐中而无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 那天我从西单教完球,坐着一号线准备往回赶。 路过天安门的时候,我看到上来一个女孩,和我差不多年龄的样子。她一身白色的衣服,短发披肩,目光中露着淡淡的忧郁。 “林阳?”我不由自主轻叫了出来。女孩朝我看过来,抿嘴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我摇摇头。我显然糊涂了,林阳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可是女孩的眼睛、眼睛中流露出的忧郁还有那抿着薄薄嘴唇的笑或颦的样子,竟然和林阳那么的神似。 我神情恍惚。 我想和她去搭讪几句,可我最终没有敢。 我怕一说话,她便从我身边,像空气一样地消失了。 地铁到西直门的时候,她下车了。我身体如同泥塑一般不动,只用眼神目送她下了车,飘然远去消失在人从中。 我竟忘记了,我也是要从西直门下车的。 我坐过了三站后才恍然,然后往回赶。 “阿曾,我似乎看见林阳哥了。”我晚上的时候对阿曾说。天气已入深秋,夜风有点凉。那晚居然有星星,可以从地下室的小窗中看到天空上的点点亮。 “真的吗?在哪里?”阿曾也很惊喜。可听完我的描述阿曾却老人般长叹一口气:“昊子,林阳哥怎么能变成女人。你一定是想林阳哥想神经了。天底下相似的人很多,你只是遇到了一个长得比较像的人罢了。” “可是”我还想说,可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睡,明天还要教球呢。”阿曾说。 那晚我一夜未眠。我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觉得脑子是空的。听过有一种爱情,叫一见钟情。我想,我是不是爱上那个擦肩而过的女孩了。 还是我只把她当做了林阳的影子? 生活还在继续。可我却开始关注手机,关注电视,关注我能注意到的一切一切的媒体和网络。我像个侦探一般,试图从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擦肩而过的身影。 北京人口有两千万,即使让我一眼一眼地去从人群中去找,我也得看两千万眼。 就算不吃不喝,那也需要一年。 所以,我怎么可能找的到? “阿曾,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我不止一次地对阿曾说过这样的话。 阿曾只呆呆地看着我不说话。连阿曾也不理解我了。 我和何秋雨说,何秋雨只默默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我挺你。加油。” 我给杨斌打电话说,杨斌只匆匆地说他要备战什么德国公开赛去了。他居然进了国队参加世界比赛去了。 如果林阳在,林阳一定会听我说的。 我又想林阳了。 想一个人,总会感觉度日如年。而我现在心中是在想两个人。所以,我度日如同两年? 秋天很快过去了,北京的秋天过得很快,树叶还没掉光,便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雪冻结在了枝头,居然还泛着绿意。 地下室居然没给暖气。我和阿曾取暖的方式,只能靠着睡觉前用热水壶烧一壶热水,然后趁着热水壶散发着那不到一小时的余热,赶快入睡。 可又过了几天,即使这样也冻得睡不着了。我只能和阿曾挤到一张木板床上俩人偎一起取暖。 可能是我太瘦的原因,每天我的脚总是冰冷。阿曾的脚总是热热的。我便拿我的脚去冰阿曾。 阿曾不躲避。他不忍心让我冷。 “阿曾,同样是人类,你为什么脚这么热啊?”我有时候真的是奇怪,为什么两个人的体温有那么大差距。 “奶奶说,脚热的人有人疼。”阿曾说。没想到阿曾的奶奶居然有这种奇怪的理论。也不知道奶奶的教纲究竟给了阿曾多少人生指南。 “那我脚冷,是不是没人疼?你看,我爸妈都不理我了,林阳哥也走了。”我内心泛起小小的酸意。 黑夜里阿曾好久没有说话。爸爸因为我长时间不回家,已经懒得搭理我了。妈妈也不给我打电话,据说是爸爸不然给我打。我家的事情,阿曾是知道的。 “叔叔阿姨一定会理你的。”阿曾说。阿曾没有说什么你一定会找到林阳哥之类的虚伪的话。那不是阿曾的风格。 “如果他们也不理我怎么办。”我任性而固执地接着问。我其实知道阿曾回答不出来,我故意把冰冷的脚背贴在阿曾的脚心上。阿曾打了个冷颤。 “哈哈,怎么会啊。我奶奶老疼我了,你爸妈一定也会疼你的。他们现在一定是故意不理你想让你回去。”阿曾说:“如果他们不疼你,我疼你啊。”阿曾说完忽然又沉默了。他的热气呵到了我的脸上,热的让我身体一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切,你粗枝大叶的,连自己都照看不了。”我心头暖暖,却故意装作不屑一顾:“对了,阿曾,你信不信,我一定会找到那个白衣服的女孩的。”我补充说。很肯定的语气。 “呵呵,我当然信。”阿曾说。他忽然转过了身体去背对着我。我感觉他的背也热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太冷的缘故。那时候呵呵还没有骂人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傻笑。 “昊子,我想小溪了。你没想么?”阿曾忽然用一种干涩的语气说。他没有转身,身体有些僵。 “嗯。”我应声,想起小溪数钢镚熬得通红的双眼。 可我这几个月,真的并没多想小溪。 第149章 君自远方来 那年春节我没回家。 地下室依旧阴冷,所不同的是,阿曾已经回家了。而我,已不像刚来北京时候那样身无分文。三四个月时间,我攒了自己第一笔钱,大约一万元左右。我想把小宾馆的租金给阿曾,但阿曾坚决不要。 我不回家一个原因是因为父亲现在和我一说话就发生口角,另一个原因是我们的俱乐部实在太过繁忙,即使过年那几天,也依然有人打球或者学球。 阿曾走了,所有教学和组织活动的担子便都放在了我一个人身上。何秋雨已经完全退出了羽毛球俱乐部的组织活动。 有部分俱乐部的成员因为何秋雨的退出,也逐渐来的少了。这些多半是跟了何秋雨很久的铁杆粉丝。而理所当然,作为组织者的我,也要考虑新鲜血液的加入。 场地的租金是要按季度付的。所以要在年后的三月中旬就开始续费了。这对我是笔很大的开始。我必须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再多积累点钱。 我在燕京没有什么人脉,首先考虑的就是让杨斌和京城四少多来我的俱乐部捧场。可惜这几位都是大忙人,来的次数不多,一个月能来一两次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然后就是来打球的人,我们建立了一个群,会让俱乐部成员推荐自己的朋友来这里。俱乐部的发展路线上,我没在坚持走何秋雨的只走高精尖路线,打的不好的成员不能来。我把俱乐部的活动场地分成了两部分,一半给打的好的,一半给打的不好的。打的不好的可以随时像打的好的请教,但是不能串场地去打。 这种做法何秋雨也是认可的,认为可以进一步扩大规模。 “我原来也有过这个想法。可是我毕竟上学,精力有限。”何秋雨这样说。 春节的假期,一直到初四之前,是没有场馆开门的。难得我可以有几天休息。但第一次在外过春节的问题也接憧而来。第一个问题是,我居然不知道初一的餐厅居然是都关门的。害我过年的早餐是吃泡面度过的,还好我可以吃的起茶叶蛋和榨菜。 第二个问题是,没了阿曾,我一个人睡着冷冷的被子,真的有些瑟瑟发抖。还好,阿曾和我的被子重叠在一起,还是蛮厚的。但是脚心还是好冷的----虽然年三十爸妈打来了电话,没有生气。妈妈打着电话还哭了,说想我。 可见他们想我是假的。我才不信他们的话,我信阿曾奶奶的话。他们叮嘱了我一大堆,我一句也没记住。但好歹爸爸没冲我发脾气是个进步,我也不好撕破脸不是? “知道啦。”我不耐烦地挂掉了电话。我一点也不想他们。 第二个问题是,在初三的时候,小溪居然来了。 当我听见敲门声,慌慌张张从床头爬起,打开门,发现小溪穿着一身很土气的新衣服站在房间门口。 “小溪?你怎么来了?”我赶紧回头往房间一瞥。房间里各种杂乱的堆积。被褥没叠是一定的。昨天吃的快餐盒还在唯一的小桌上放着,而地上胡乱扔着没洗的鞋子和堆了好几天没扔的几个垃圾袋。我有些心虚地不想让小溪进门。 “我我和妈妈说出来看同学。”小溪似乎也显得很心虚。她的余光看到了室内,眼圈一红:“昊哥哥,你就这么过的年么?” “哦唔我挺好的。你看,我买了新衣服。”我胡乱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其实那衣服是从地摊上买的,每天路过蓟门里的天桥,天桥上时而会有卖各种小东西的商贩。这种天桥的地摊是燕京独有的一种地摊文化。不过现在已经越来越少了。据柯少强他们说,很久以前,天桥上还会有各种卖艺的,耍猴戏的。可惜我都没看见过。 小溪很不见外地扒拉开我,进了屋子,开始收拾桌上和地上的各种垃圾。不一会,屋子里就变得整洁了很多。 “那个,小溪,你吃饭了没有?”我才想起现在已经快中午,应该是吃饭的点了。 “我下了火车,就打了个车来啦。”小溪说。 “哇,你居然打车,好奢侈。打车到这里要多钱啊?好像西站离这里很远啊。”我开始心疼小溪的钱。至少好几碗牛肉面没了。 “没多少钱,好像是五十多块。”小溪说着四处张望:“昊哥哥,你这里一点过年的气息也没有啊。我一会给你买个福字贴上。” “买那东西干什么,又不是自己家。走啦,去吃饭。”我说着去啦小溪的手。小溪的身体似乎轻微一震,手挣扎了一下便没再动。 “小溪,你想吃什么?”我问小溪。 “我都行。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溪轻声的说。小溪的嗓门不是一向很大,这么轻声细语到是很少见。 我口袋里装了两百多元。小区的正中心有个叫做人外天的烤鸭店铺,烤鸭是北京的特产,我来北京这么多时日也没吃过。大过年的,我本来想带小溪去那里。摸了摸口袋。口袋里钱是够的,可我想到了三月份的时候要交羽毛球场地的费用。那个费用估计需要一两万。 我在店门口迟疑了一下,终于没进去。 “哈哈,我们吃牛肉面好不好。”我装作随意地说,我内心升起一次愧疚。 “嗯,好呀。牛肉面我爱吃。”小溪欢天喜地地说。我观察她的脸,她满面红光,确实发自内心的开心。我暗自松了口气。 牛肉面也不错啦。前几个月,牛肉面都是我和阿曾最大的奢侈。我这样想,内心说服自己牛肉面也很好。 “小溪,来点辣椒不?”来燕京后,我习惯了吃辣椒下饭。可我忘记了小溪不爱吃辣。我自己加完辣椒后,拿着那瓶辣椒酱问小溪。 “唔”小溪口里一口面吞咽着,似乎在思考。然后辣椒酱接过去,加了一大勺辣椒。差不多和我一样多。 “咳咳”小溪再吃面便咳嗽起来,和小时候一样,涨得满脸红。 “哎,我忘记了你不能吃辣。你不能吃辣加这么多辣椒干嘛啊”我一边继续吃我的面一边抱怨小溪。 “好吃咳”小溪呜咽不清地说。 “好,由你。小溪,你今天应该回不起了。你晚上也得住宾馆?先说好,住宿费你自己出啊。一天四十。”我可不知道小溪在北京住几天,万一住个十天半个月的,那不要好几百了。 那可是笔巨款。这冤大头我是不出的。 小溪没说话,好像吃面声音也没了。说这个话的时候,我没抬头,谈到钱的问题,我有点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我语气尽量放的平缓,波澜不惊。 “问你呐。”我继续低着头说,一边假装吃着面。我夹了一根面条在嘴里,但我没嚼。 “那个,昊哥哥阿曾阿曾不是走了么,就不要再花钱了。”小溪的声音低的像蚊虫。 “什么”我吃惊地抬起头,看见了小溪被辣得通红的脸上充满了娇羞和温柔。她的手中的筷子在碗中拨弄。 第150章 温暖的早春(教师节,感谢曾经学生的打赏) 晚上小溪躺在阿曾的木板床上,牙齿冻得嘚嘚响。“昊哥哥,这屋子里好冷啊。”小溪丝丝吸着寒气说。 “真事多。”我起来烧了一壶热水。女人就是麻烦。来也不说一声,来了还抢走我一床被子。旁边一百米处便是一个七天公寓,小溪其实完全可以住那里,她偏要和我一起住。我已经给她解释过这里很冷。 不一会,水烧开了。小小的屋子温度似乎上升了些。至少我听着小溪的牙齿不再打嘚嘚了。 “还冷吗?”我问小溪。 “还冷。”小溪说。屋子里确实还是比较冷,第一次住的人肯定受不了。无疑,我是问了句废话。 我叹了口气。我自己平时都是两床被子。如果没有阿曾暖脚,我也是很难睡着的。 我把我的被子也盖在小溪身上,然后钻进小溪的被窝。我看着小溪仰天躺着动也不动地看着屋顶,她的身体在我进被窝的时候抖动了一下便没有再动。她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已经不再是儿时,我其实大概知道小溪心里想什么,也懂小溪为什么来燕京。只是我内心中似乎始终在拒绝、排斥着什么,我说不清楚。我一开始想的是和她分着睡,可看那冻成那样子,依旧不很忍心。 “来,抱住我。”我又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叹气。 小溪把身体贴过来,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在逐渐发热,热的像是熔炉。我想转身背对小溪,小溪嘤叫一声,抱住了我。我便不再动。 “别碰我脚,我脚冷。”在小溪贴过来碰到我脚的时候,我居然脑袋里想到的是我的脚冷,也许会冰到小溪。又似乎有种自私,不想让我的脚心处被阿曾之外的人碰到。小溪的脚不再动,臂却贴过来。我听到了她的呼吸声逐渐急。 这是二月的京城,还不到春,还很冷。可小屋里似乎已经不再冷。我眼中仿佛没有了夜,我更仿佛看到了鲜艳的春花在盛开,柳絮在轻浮,少年在原野中奔跑和喧闹,云在遥远的地方飘。我发出了一声更低沉的嘶哑的叹。 夜深了。小屋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我感觉有些渴,有些倦。 我翻身,光着臂膀坐起来,内心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悲伤,像是在孤夜中迷失了路的孩童,寻不到方向。我打开灯,似乎想从灯光中找寻一丝光明。灯却有些亮的刺眼。 热水壶已经逐渐变冷,可我并没感觉到身体的一丝凉意。 “你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个?”我指着地上的那个薄薄的透明的东西,那里面有一些稀薄的液体。我看着小溪。小溪想躲闪我的目光,我却一直捕捉着她的目光看。 “我来的时候带带的。”小溪咬着嘴唇结结巴巴地说,她的目光中有些委屈。 “呵”我冷笑着轻声呵了一声:“你准备的还挺充分。”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冲小溪发脾气。我只是披上了衣服,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昊哥哥”小溪似乎急了,她慌忙地拉住了我:“你去哪里?” “我去再开一间房间。”我对小溪说。小溪拉着我的手似乎更紧,她的神情也似乎更加紧张。我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唉,我去前台再要一床被子。好了!”我无奈地说。小溪睁大眼睛看着我的神情似乎不像是说谎,她于是点了点头。她的手也轻轻放开。 我忽然想起,我已经好久没这样近距离看过看过小溪了。她睁大眼睛的样子,倒也真的还蛮好看。 我又去拿了两床被子给自己盖上,没有再和小溪一起去睡。 这个夜好长,我脑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也不知道几点,终于入睡了。小溪早已经睡着,我却有些回味起刚才。而第二天,居然还是我先醒。 天还没亮,只是凌晨的六点。我这么早就醒了。 小溪还在熟睡。我看到地上那些狼藉,忽然感觉有些脸红和心虚。我蹑手蹑脚像是小偷一般地轻轻穿上衣服和鞋,然后小心地猫着腰身把地上收拾干净。当我碰到地上那张红色的纸巾,我如同触碰到了烫红的烙铁般匆忙把它扔进塑料袋。我轻轻地拎着装着这些混乱的袋子开门,很谨慎地不让这个袋子发出任何响动地走了出去。 虽才六点多,但是卖早点的早已出摊。早点这个行业,要从三点就开始忙碌。而京城的早点也比较单一,大抵是包子油条豆浆。这些卖的不算贵,但我平时是不喜欢吃早点的。一来我喝不惯那苦苦的豆浆,那是晋省没有的。二来我前些时日一直把心思花在了攒钱上。早餐能不吃就不吃了。这样可以多省些钱。 但今天我忽然感觉应该给小溪买份早点。我发誓我不是为了取悦她,我只是只是 或许,我只是想尽一份什么责任? 我有些发呆。 因为是春节假期,来吃早点的人非常少。 “师傅,您给我来两屉包子,两份豆浆。打包带走。”我说。然后我又补充了一句:“豆浆一份加糖,一份不加糖。” 因为我并不知道小溪爱不爱吃甜的,她要吃加糖的,我就吃不加糖的。她要吃不加糖的,我把加糖的自己吃便是。 “好嘞。”师傅痛快答应,然后开始给我打包。我忽然看见桌上摆着的咸菜,便又要了一个小塑料袋,轻轻夹了几筷子咸菜包好。 也许小溪爱吃咸菜?我并不知道。 可我更不懂为什么我今天忽然变得如此细腻而照顾。难道这就是男孩和男人的区别? 当我回到屋子,小溪依然在熟睡。她睡觉的样子很安静。她的发有一缕垂在额头,显得有些凌乱。我看的有些痴,有些失神。我忽然看到小溪的睫毛轻微动了一下,便忽然又莫名地懊恼起来。 “醒了就起来吃早餐了。别装睡啦。”我语气冰冷。 “你给我买了早餐吗?”小溪的眼睛立刻张开。她果然再装睡。我鼻中忍不住又轻哼了一声,小溪却以为我是在回应她的话,她于是更惊喜地看着那些简陋早餐。 “左边那杯加糖,右边那杯不加。小袋里有咸菜你自己打开吃。”我语气还是很硬。但我脑中忽然想到那团红色的纸,便又补充了半句,语气中也捎带了一丁点温柔。 “你吃了吗?昊哥哥”小溪丝毫没有因为我语气而表露不快,反而听出了我后半句里面的关心。她急忙着翻身便要下床吃东西。 “穿上衣服,小心着凉。傻啊你!”看到她的光着的洁白上身从被窝探出来,我眼中感觉一阵刺眼。我慌乱地转开头,眼睛余光却仍旧下意识地朝着那边偷偷瞥去。 “阿嚏!”小溪响亮地打了个喷嚏。是平时的音量。我刚刚缓和平静的内心忽然又冒出一股火,拿着毛巾和洗漱用品大步往水房走。 “大白痴!”我一边开门一边骂了句,停了一下,然后补充:“你吃剩下我收拾。我去洗漱了。” “哦好香。”小溪说。 “傻子!”我再忍不住,推门而去。 第151章 相见 我似乎是一个比较懒的人。如果有羽毛球活动或者有人学球,我会很按时的去组织活动或教球。可平时如果让我出门去什么地方玩,我总会有点不太情愿。 所以,小溪来的第一天和第二天,我都没怎么带小溪出去玩。如果说有,那就是杨斌带我去的什么蓟门烟树了。可惜那处经典的景色在冬天只剩光秃秃的树枝。 当然我组织活动的时候,也带小溪去了。我的俱乐部的朋友看我带来了一个小姑娘,纷纷用夸张的语气调侃我:“哇,这是你女朋友吗?很漂亮嘛。” 我还有些少年的青涩,遇到这样的话便会脸红地支支吾吾否认:“哪有,只是小学的同学。”浑然不顾小溪在旁边一脸期待的样子。 而众人也不是傻子,便发出一声哄笑:“哈哈,林教练害羞了。看来是了。”柯少强和小凯他们更是起哄嚷嚷着要我请客,吃喜酒。 “哥,我哪有钱请你们。我什么情况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颓然看着这哥儿四个。这四个一个比一个大款,还要吃我的霸王餐。门都没有。 白雨雷却忽然站出来:“好久没聚餐了呢。今天我请客大家聚聚。”他似是不经意地提出,我倒也不好意思极力否定。 吃饭的时候,在柯少强和小凯穷追猛打的追问下,我和小溪的关系终于曝光了。我尴尬地笑着叮嘱柯少强:“那个,先不要和阿曾说。”柯少强看我的神情似乎若有所悟,便不说话。 “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能一起出去玩?”小溪不止一次地这样问我。 看着小溪那眼巴巴的眼神,到第四天我终于忍不住良心上的灵魂拷问,决定带小溪出去转转了。 “小溪,今天我不用组织羽毛球活动。我带你去什刹海看看。”我对小溪说。我没提天安门,天安门那里有故宫,而故宫是要门票的对不。再说什刹海转完,不是还可以去王府井或者西单。 小溪自然不知我心里转了那么多弯,混混地跟着我转的晕头转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什刹海、西单这些地方。天色渐渐黑了,我俩都有点累了,我便准备带着小溪回去。 “昊哥哥,我们去天安门好不好?”小溪忽然说:“来北京,不能不去天安门。” “好。我带你去。”我看了看天色,这点故宫显然已经关门了。嗯,只要不去故宫,天安门也无妨。话说我今天安排的行程还真是睿智。 天安门在燕京的正中心,天安门广场以及人民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隔长安街相望,故宫在城楼东侧。天安门的夜景一向不错,转累的小溪和我坐在广场中间的一片空地上拍照。 “看,这个照片怎么样,昊哥哥?”小溪拿着手机上的一张灯光下的天安门照片让我看,照片上显得天安门很是雄伟。 “不好看。”我口是心非地说,双掌撑着地向后仰着。这个姿势让我的腿感觉很舒服,似是能稍微减少我腿上的疲倦。 “怎么会不好看。那你说什么好看。”小溪嘟着嘴,拿起手机又反复看了几眼:“明明好看的。” 我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让小溪看天空:“天上的星星好看。” 天上黑黑的,并没有几颗星星。我是故意这样说,因为我那个姿势看天空比较容易。但小溪居然果真傻了唧抬起头看天。我被逗乐了。 “傻啊你!广场上这么亮,天上能看见几个星星啊。”我笑着对小溪说。小溪来了这几天,我脸上逐渐又有笑容了呢。自从林阳哥消失,其实我感觉我都已经不怎么会笑。 小溪睁大眼睛看着天空。忽然惊喜地喊了出来。 “看,昊哥哥,流星!”小溪的嗓门很大。广场上的其他人也听到,顺着小溪的声音看向天空。离小溪最近的我当然也不例外。 顺着小溪的手指,我看到一颗不太显眼的流星从天际一闪而过,小溪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流星许愿。 我微笑着摇摇头。我已经不信这种小孩子把戏。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小溪有什么愿望,于是问小溪:“小溪,你对着流星许了什么心愿?” “我希望昊哥哥永远和我在一起。”小溪认真地说。 “好傻。”我评价:“俩人在一起靠的是真心,对着流星许愿有什么用。你还真是小女孩心思。” “才不是,很准的。”小溪不服气地分辨说。 “你以前对着流星许过什么心愿没有?”我问小溪。 “没有啊”小溪歪着头想了半天,最终没想起来。 “没有你怎么知道准或者不准?”我说。 “书上都说准的。”小溪说。她停了片刻,看我脸上依旧挂着不在乎的表情,便问:“昊哥哥,难道你对着流星许愿不准?” “我”我忽然想起我对着流星许下的那个愿望。关于林阳的愿望。 “我才不那么无聊!”我忽然有些生气地站起来:“走啦。天不早了。回家了。” “再坐坐嘛。干嘛这么早就走。”小溪不乐意地起身。 “再坐天就亮了。赶紧回。我们得赶地铁。”我催促小溪。 可小溪的腿已经坐麻了,她一边挣扎着活动腿部一边扶着我的身体起来,然后挽着我的手臂准备走。 我的脚却没有移动。 “昊哥哥,走啊。你干嘛不动了?”小溪奇怪地问我。 我没有说话。 我只是目不转睛注视着地铁口处的两个人影子。 一个是白雨雷。另外一个身影,是一个女孩。 白雨雷依旧是一身正装,身材挺拔。只是和平时不同的是,他脸上挂着很灿烂的笑,和旁边那个女孩一起说笑着。白雨雷挽着那个女孩的手臂。如同现在的小溪和我。 而那个女孩,一身白衣若雪,在我朝着她看的时候回过了身来,嫣然一笑。薄薄的嘴唇轻抿,眼中是淡淡忧郁。 我宛如被雷电击中,脑中轰鸣。 是她。 我魂音梦绕,日思夜想的那个女孩。我一见钟情,爱恋不已的那个女孩。 “咦,白雨雷?我们要去喊他吗?”小溪扯了扯我的手臂。白雨雷和那个女孩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我俩。 我只觉得舌头如同冻僵,又似乎喉咙里卡进了一团棉花,说话无比艰难。 “不用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口中无比艰难地蹦出来三个字。 我终于找到了她。可我却和小溪在一起了。而那个女孩,居然是我的哥们白雨雷的女友。看着他俩的甜蜜和温情,我似乎感受到了上帝浓浓的、充满恶意的嗤笑声在我耳边窃窃。 这苟日的造化,这蠢蛋的命运,这果然无聊的人生。我目送俩人消失。我的脸上,似哭似笑。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原来,你我之间终究一道天堑。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 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相见,何如思念! 第152章 靠近 小溪在来京城六天之后回去了。从天安门回来,我便没心情再领着她去任何地方。而她母亲也不断打电话催促她回去。尽管小溪有些不原意,但当她妈妈打电话过来念叨了一个小时,我果断对她说你出来天数太多了,你的妈妈会想你的之类。小溪还想多说些什么,我却已经用手捂住她的嘴:“听话。”小溪边马上不说话了。 我把小溪送到了车站。小溪走的恋恋不舍地说等暑假里再来,我口中答应着,脑中想到的却是那个白衣女孩。我知道,我让小溪早点走其实不过是自己的借口。 真实的原因其实是,我内心中似乎开始萌动着一些不可告人的自私想法,。我在想着那个白衣女孩。而如今,这个女孩就在白雨雷身边,对我来说似乎唾手可得,但又似乎遥不可及,我难言地烦躁。 和小溪在一起的几天,我贪恋小溪的温柔。但这些内心的阴暗而龌龊的想法竟然挥之不去。我当然不可能让小溪知道。我感觉我是对不住小溪的,可我依然抑制不住地想那个女孩。 男人在爱情面前,真是一种矛盾而愚蠢的动物。 正月十五过后两三天,阿曾回来了。阿曾带回来很多腌制的肉酱,是阿曾的奶奶做的。据阿曾说,只要买点面条回来煮熟,放倒面条里就可以当牛肉打卤面吃。这本来是件好事,可是困扰我的是,阿曾回来两三天了,每天都似乎显得有点闷闷不乐。 “阿曾,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啊?要不,晚上我陪你去后海吃小吃去?”我开始揣测阿曾是不是过年想奶奶了。 “没事嗯,阿曾,小溪是不是来过燕京了?”阿曾吞吞吐吐地说。 “是啊,来过啦。但是她已经走了。怎么了?”我问阿曾,我没意识到阿曾要表达什么东西。阿曾应该是知道小溪来的呀。小溪说是阿曾告诉的她我们住在蓟门里的宾馆。 “那小溪她住哪里?”阿曾憋了半天,总算问出来自己最想问的东西。我也终于知道阿曾为什么闷闷不乐。阿曾在吃醋。 我大脑飞快转,最后还是决定不把一些事情立刻告诉阿曾。 “她呀,她当然和我住一个屋子啦。怎么,你吃醋啊?”我故意轻松地笑着对阿曾说,当然,我也没敢让阿曾等太久就把话接着说下去了。因为我看到阿曾脸已经憋红。 我接着说:“阿曾,你没发现你回来的时候宿舍四床被子吗?我让小溪睡的你的床。你也知道,咱俩前几个月没钱,我就没再租一个地方给她住。”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有些发烫,但我却尽量保持着镇定。 我并没有谈到我和小溪的进一步关系发展。阿曾却以为我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他脸上也变得轻松明快起来。我感到有些愧疚。 “咋样?现在要不要陪我去后海吃小吃去?”我生怕阿曾看出什么,所以我赶紧继续聊刚才的话题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哎呀,不去了。昊子,我们过几天就要交羽毛球场地租金了。省着点钱。”阿曾没了心事,话也多了起来。我还没接话,他接着自己兴致勃勃地补充:“昊子,晚上我给你做饭。” “得了,你会做饭?我咋没见你做过呢。再说你做的饭能不能吃还不一定。”我对阿曾说。阿曾这土豆一样的长相,我真不信是个有做饭天赋的人。 “你不信吗?”阿曾有些着急了起来。他还是很在乎我的认可的:“我春节回去没别的事,就和奶奶一起学做饭了。我特意让她教我的,好回来以后给你做。” “好好好,我信。”看到阿曾有些小激动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说打击他的话。阿曾这么实心眼地在乎我,我当然很感动。可是,我也愈发为将来怎么把小溪和我的关系挑明而发愁。 “可是,阿曾,你要给我做什么饭菜?”我问阿曾。我也有点好奇阿曾这十多天在家能学会做什么菜。 “昊子你想吃什么?我学会好多菜呢。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鸡块”阿曾开始回答。看的出来,他对红烧系列比较感兴趣。 “停有没有些素菜?也不能只吃肉。”我无语。虽然我也爱吃红烧各种肉。但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堆各色红烧肉摆在一起的画面。感觉挺油腻。 “当然有啊。”阿曾兴奋地开始报菜名:“炒白菜、炒茄子、炒豆芽、炒黄瓜唔,还有炒芹菜什么的。” “嗯,貌似都差不多呢。是不是把蔬菜放进去倒点油放点盐炒炒就好了?”我已经猜测到阿曾的厨艺水平了。 果然阿曾点点头:“是的。阿曾你居然也会做菜?” 我无奈深银,但是内心还对阿曾抱有一丝幻想:“奶奶有没有告诉你炒蔬菜放点别的什么料会更好吃?” “嗯,有的。昊子你果然会做饭。奶奶说,放点葱花会更香,放点蚝油味道会更鲜。”阿曾说。 “好,我们去买菜。”我已经无力吐槽了。我从阿曾的宝藏内裤中取出来五百元钱,然后准备去买菜。我刮刮抖了抖手中的钞票:“走了。”五张钞票散发着男人的清香。 阿曾睁大眼睛:“昊子,买菜那么贵吗?你是不是带多了?” “只买菜确实不贵。但是我的大厨师,你要用的蚝油、盐什么的都没买呢。而且,更关键的,咱连炒菜的锅和吃饭的碗都没有。哦对了,好像连电磁炉也没有”我一股脑儿说完。阿曾终于恍然:“哈哈,昊子还是你想的全。” 看着他那粗线条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这位大厨做出来的菜,到底能不能吃。 不过我也不好意思打击兴高采烈的阿曾。而且因为小溪的事,我对阿曾很愧疚。我暗自决定,就算阿曾做的菜再难吃我也不打击他,就算阿曾做的菜再难吃我也要含泪把菜吃完。 当阿曾做完菜,我终于放心了,事情没我想的那么严重。阿曾做的饭菜居然色香味都还不错。看的出来阿曾真的在学做菜上下了一番功夫。我嘴里吃着菜,心中更是愧疚和不安。 “那个,阿曾,我和你说件事。我见到了以前常说的那个女孩。”我对阿曾说。我努力不去想阿曾和小溪的事。 “真的么?在哪里见到的?”阿曾听了有些意外,但更多是为我高兴。看的出来他是真高兴。 “在天安门。你猜她和谁在一起白雨雷,就是那个京城四少的老二。经常来和我们打球的那个。我们叫他雷哥。记得?”我对阿曾说。 “唔,那不挺好吗?你终于可以找到你的一见钟情的那个女孩了。”阿曾说。他的脑袋显然不明白我要表达什么。 “好什么好啊。白雨雷和那个女孩很亲密。我感觉他俩是恋人呢。你想,如果是朋友的恋人,我怎么能去抢啊。”我沮丧地说。浑然没想到其实阿曾也喜欢着小溪。我已经把小溪抢到手了。 “哎,昊子你怎么知道人家是恋人啊。这只是你猜的。没准白雨雷和她是兄妹什么的呢。总之先认识再说啊。嗯,我觉得他俩一定是兄妹。”阿曾语气无比肯定。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也许他只是单纯想安慰我。不过阿曾说的对,不论如何,要先想办法认识再说。所以,第一步便是通过白雨雷认识白衣女孩。 我怀着忐忑的心,给很少联系的白雨雷主动发了条短信,说我们俱乐部过了春节人不是很多,邀请他来我们这边打球。 我能感受到白雨雷对我的大哥哥一般的呵护。所以,如果我说需要帮忙,他一定来的。他一定不会想到,他呵护着的小弟竟然打着这么复杂的主意。 第153章 祈求 白雨雷如约而来,他不知道我有什么特殊目的,他只是以为我在组织羽毛球活动,让他去捧场罢了。年后的北京有些冷,打球的人不很多。在他看来我只是让他单纯地帮个小忙。 而我则小心翼翼地掩盖着自己的企图,深谋远虑地一步步准备实现自己的某些阴谋。我变得和白雨雷更加熟识,我知道了白雨雷的性格和爱好,我知道了白雨雷什么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以及那个女孩的名字。当然,这些不是一天实现的。我如同一个隐匿着自己准备狩猎的猎人,在屏住呼吸小心而缓慢的逐渐接近自己的猎物。 我从未发现自己的心机如此之深,而我自己是如此的卑鄙和可恶。但我即使意识到这点,我居然不想停。 “那个,白哥,你有女朋友吗?”某一次打球的间隙,我这样问白雨雷。 “有啊。”白雨雷拿出了手机,甚至让我看那个女孩的照片:“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怎么样,漂亮。” 我在旁边心砰砰地跳。果然是她。而不幸的是,她也果然是白雨雷的女友。 “哈哈,好漂亮。有机会喊来一起打球呗?”我装作随意的样子说,还用笑来掩盖自己的紧张。白雨雷口中应承着,但在随后的日子里却从来没喊那个白衣女孩和他一起到过球场。 不过我也不能更直接地问。白雨雷是个聪明人,我再追问的话他一定会怀疑。 虽然不能见到那个女孩,但我还是套出了白雨雷的女友名字叫钟小蕊,是学院路边某个大学的学生,离蓟门里并不远。而最打击我的是我逐渐知道了钟小蕊很爱白雨雷。这对我打击尤其的大。 也许我该放弃了。我觉得我不应该奢求一些生命中得不到的东西。 小溪经常会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之类。我没感觉十分爱她,也没感觉多反感她。但是当我一想到和她结婚生子,我便有种畏惧感。我不知道自己在畏惧什么,只是找一些理由和托辞来说服自己,比如我还小,比如两个人也许还需要磨合或者并没有真正做好结婚的准备等等。 可是这些理由我自己都不信。 本质上,不过是我按捺不住自己对钟小蕊的思念罢了。在不打球的时候,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去林大附近溜达,去百度钟小蕊的名字,甚至还有意去勾白雨雷说几句关于钟小蕊的话。只要白雨雷谈到钟小蕊,我便由衷地开心。 可白雨雷并不是一个爱显摆自己爱情的人。他谈到钟小蕊的时候非常少。而从他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我可以确定无疑地猜测,白雨雷是非常爱钟小蕊的。 我几乎已经死心了。 直到有一天,白雨雷找我喝酒。 他的眼睛里有红红的血丝。打完球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我问他怎么了,他拉着我的手:“林昊,陪哥去喝酒。” 他没说喊阿曾。可能他觉得阿曾不是合适的倾诉对象。 我冲阿曾使个眼色,然后跟着他来到了一家餐厅。餐厅叫什么金百万,挺高档的样子。白雨雷领着我去了一个包厢。看得出来,他和这餐厅的人很熟。 “怎么了雷哥,你这样子很吓人啊。”我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忍不住问。白雨雷平时很注重形象,这次却显得精神萎靡,胡子似乎也没怎么刮,头发乱糟糟的。 “我失恋了。”白雨雷说。他点起一支香烟。我记得他不吸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内心居然有种小小的快感,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也许我的机会来了。 “为什么?”我不明白俩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分手了。 白雨雷唇角泛着苦涩:“我去见我的一个朋友了。一个儿时的朋友一个女孩。我醉了,然后一晚上没回去。这是蕊无法容忍的。” 我听明白了,我看白雨雷伤痛的样子,不禁脱口而出:“那你干嘛不和她解释啊?你俩这明显是个误会。”我说出口却马上后悔,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抽一巴掌。白雨雷是我的“情敌”啊。虽然钟小蕊至今不认识我,可她是那个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世界上唯一的女子啊。我干嘛这么这么傻,去提醒白雨雷让他俩和好?意识到这点,我说完马上沉默了。 “不是误会。”白雨雷神情更痛苦:“那个女孩和小时候真的不一样了。她故意灌醉的我。” 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复杂的事。但很显然,那个白雨雷的青梅竹马,套路了白雨雷一把。 “雷哥,遇到这种事,钟小蕊当然生气。你就不能给她解释一下吗?我要是你,就立个军令状,告诉她以后再不会这样了。”我虽然是在安慰白雨雷,但我没发现自己潜意识里已经站在了钟小蕊那边。 “林昊,你不知道那个女孩后来做的事。她拍了照,发给了小蕊,还找小蕊说我们是青梅竹马”白雨雷断断续续地说完,我才知道,白雨雷所谓的小时的这个青梅竹马,性格已经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变得势利而且手段凌厉。而诚然,这个女孩也是真心喜欢白雨雷的,而且现在更是摆出一副逼宫钟小蕊的节奏。钟小蕊根本不喜欢沾惹是非,而且也不能忍受白雨雷的行为,所以和白雨雷提出了分手。 “那,雷哥,我能帮你做什么?”我听了很久,终于听白雨雷说完。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只和我说这些。按理他和柯少强或者小凯、魏春华更熟悉些。 “林昊,哥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小蕊。”白雨雷忽然问我。他手中的烟已经熄灭,但是他并没有扔,只是拿着已经拧灭的烟头在桌子上按着,桌上的玻璃被他按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我”我哑口无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白雨雷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看出来我喜欢钟小蕊了。我沉默了一会,最后点点头承认:“是的。” 我低下了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林昊,哥早就看出来了。你知道吗,当你特别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有某种心灵感应。你第一次问我钟小蕊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更不用提你后来问过我很多次相关的事。”白雨雷说。 我才知道,自己内心的那点隐蔽的心事,在白雨雷面前早已无所遁形。但我看到白雨雷并没有生气。 “雷哥,你不生气?”我忐忑地问白雨雷。 白雨雷面带痛苦地强颜笑了笑,这笑容让人看着很心疼。他说:“林昊,你还小,还不懂爱情。你不懂,当你爱一个人爱到一定程度,她喜欢的你便喜欢。喜欢她的,你也会喜欢。” 白雨雷说的话像是绕口令。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我确实并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如果是我的情敌赤果果和我抢女朋友,我估计我一定和他打一架。除了阿曾。 “林昊,哥只求你一件事。”白雨雷郑重地看着我说:“算哥求你----你不要和小蕊接触。至少现在不要。哥求你了。”白雨雷猩红着眼睛对我说。 他的样子看着可怜而无助。 第154章 与君初相识 白雨雷的祈求并没有起任何作用。我回到住所,便立即加了钟小蕊的微信,加的时候我特意说是白雨雷的朋友。 钟小蕊不久便通过了验证。 “你是来替白雨雷做说客的吗?”这是钟小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这是我们之间说的第一句话。我感觉我等了太久。我甚至不敢立即回复。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钟小蕊的朋友圈,看她发过的消息和相册,把她朋友圈中的内容反复看了很多次。 我生怕这是一种幻觉。 从第一次遇见钟小蕊到现在,已经过去不止一年半。这一年多来,我始终和阿曾住在一起。所不同的是,我现在有了更多的钱,我还住进了蓟门里一个正规的一居室。父母和我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紧张----看到我能独立生活,父母也便逐渐接受了我教球的工作。但父亲嘴上是绝对不会服软的。 我和阿曾还是住在一起,阿曾并不知道我和小溪的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和阿曾挑明这件事,我怕阿曾伤心。而小溪当然也更不可能和阿曾挑明。 阿曾现在正在看着我和钟小蕊聊天。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他估计想学习下我怎么撩妹。 如果阿曾知道我已经有了小溪,同时还能没事人一样和钟小蕊聊天,他一定会崩溃的。 “我不是给雷哥做说客的。恰恰相反,雷哥不让我和你接触。”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装着用很成熟的语气对钟小蕊说。一来知道这样说一般女孩肯定会问为什么之类。二来阿曾在旁边看着,我得起到些师长的示范作用。 “那他为什么又把我的微信号码给你?”钟小蕊回复消息说。钟小蕊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 “我的号码不是他给的。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是我自己拿到的”我在微信上慢慢地打字,我竭尽所能地不让钟小蕊误解。 阿曾在旁边吃惊:“昊子你这么厉害,你怎么找到的?” 我没理阿曾,继续手机上打字。 “我认识你好久了两年前的十一月十五日,你在地铁天安门上了车,在西直门下了车。我看到了你。”我这样和钟小蕊说,她应该不会有什么误解。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和雨雷去天安门玩。那天他有事没送我,我就一个人回学校了。不过你居然记得日期,你记性挺好啊。”钟小蕊说。其实我记性一点都不好。钟小蕊不知道我连自己的新手机号都记不住,更别提书上的定理公式之类。我之所以记住了那天,是因为我在乎钟小蕊。当你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便会对他或她相关的一切信息多下工夫。如果没有,那一定是你没有太在乎。 “我不是雷哥的说客。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我这样说,希望不要吓到你。我后来从雷哥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便记住了。再然后有一次,我偶然去林大玩,看到你组织学生会的活动,海报上留着你的名字和微信号码。”我继续说。我的话里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钟小蕊的微信,我确实是从她们学校看到的。可并不是偶然。事实上,我去了林大无数次。有时候是在学校转转,有时候是在周围的餐厅吃个饭。还有时候只是简单地在林大对面的街边公园坐一坐。我不为别的,我只希望能偶然幸运地看到钟小蕊那么一次。而很不幸的是,一年多来,我却从来没看见到过。 这使我几乎怀疑我听错了白雨雷的话,怀疑也许钟小蕊根本不在林大,猜测或者她是住在白雨雷的家里的。 直到某一天,我真的从校园的公告栏看到了钟小蕊的名字,甚至惊喜地,我还看到了她的微信号码。那是她们学校学生会组织的一个活动,钟小蕊是活动的负责人。 这大约是上帝给我的一年多痴情的回报。 这些当然不能和钟小蕊说,最起码第一次聊天不能这么说。如果说了,她搞不定以为我是什么暗自跟踪她的某种狂魔神马的。 “你喜欢我?为什么?你都不了解我。”钟小蕊是射手座,看来射手座果然属于好奇心特别旺盛的类型。 “一见钟情。”我用了个很俗很滥的词汇。可我真的想不出别的词来了。不是一见钟情,那是什么呢?再说我总不能说,我把钟小蕊当成了林阳的影子。哥的情商没那么低好。可这个很俗的词汇照样是不对钟小蕊的胃口的。 “你不用套近乎。我都没见过你,更不知道你长什么样。而且,我刚和雨雷分手。”钟小蕊说完便下线了。她意思是刚结束一段感情,她不会立即开始另外一段感情。 我惆怅起来。我想了片刻,还是把自己的照片给钟小蕊发了过去。 我打了一行字:“曾经遇到,便是有缘。” “好丑。”钟小蕊回复。然后再不说话。 “阿曾,你猜钟小蕊现在怎么想?”看到阿曾还在旁边看,得不到回复的我于是开始缠着阿曾让阿曾分析钟小蕊的心理。 这对阿曾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可能阿曾更擅长的是被别人一眼看透而不是看透别人。让他揣摩别人的心理,我相信除了对我,他绝对不会答应别的另外一个活人。 阿曾也呆呆地想了半天,没分析出任何有半点价值的内容来,说:“她不喜欢和你说话”。我搞不懂这是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分析出这个结果的阿曾已经眼冒金星。他可怜巴巴地对我:“昊子,我困了。”然后倒头打起了呼噜。一秒入睡。 我还在想着和钟小蕊聊天的事。我开始盘算,今天虽然钟小蕊没什么关系上的进展,可是我加了她的微信。这应该是一年多来的一大步。哦,不,是最大一步(阿曾:原来都是原地踏步)。这么说来,我今天的成果也很可喜了。 下一步的话,我就开始想办法接近钟小蕊。至于白雨雷那里,我只好先对不住他了。 至于小溪我忽然不想继续深入去想找个问题。我也倒头睡了。 第155章 恋上一个人 排除小时候和小溪的过家家式的恋爱,我并没有任何谈恋爱的经验。所以,为了更好地和钟小蕊谈恋爱,我没事便会百度一些诸如如何靠近一个女孩、如何让女生对你有好感等等恋爱技巧的经验之类。 可事实证明,理论和实践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钟小蕊,努力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能够再进一步。我偶尔在微信和钟小蕊打个招呼,有时候也会给她的空间点个赞,还有时候会对她说一声晚安。后来,忘记了从哪天开始,对她说晚安成了我每天晚上十一点必须做的事。也忘记了从哪一天,我对她的称呼变成了小蕊。 这些钟小蕊都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或者反感,但这不代表她接受了我,更多的时候,我感觉她是把我当做一个朋友。说话也更多像是一种礼貌性的回复。 俱乐部的打球依旧在有条不紊地组织。我和阿曾有时候会只去一个人,这样我们俩能腾出来一些时间休息。我们的人气始终旺盛,但组织打球的时候我让白雨雷逐渐去的少了。我对白雨雷很愧疚,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小溪那边,我则理直气壮地变得更爱答不理。对钟小蕊我可以做到天天说晚安,但对小溪我甚至从来没说过一次同样的话,哪怕是发一个晚安的图标也没有。 小溪给我打过来电话,我有时候会装做很忙,说一两句就挂掉。 我把全部的心思都花在钟小蕊身上了。可钟小蕊对我似乎没表现出多少亲近。 转机出现在一次羽毛球比赛之后。 “听说你羽毛球打的不错?”十月的某一天,钟小蕊忽然主动问我。她很少主动和我聊天,这让我很是惊喜。 “嗯。还可以。”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敢多说一个字,更不敢用习惯性的吹嘘的语气。和钟小蕊的沟通,我总是会保持着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犯了一丝错。 “还可以是什么水平呀?有体校学生的水平吗?”钟小蕊问我,看来她对这个问题很认真。 “几年前得过很多次省运会的冠军。”我思考了一下回复钟小蕊。我意识到她可能需要找个打羽毛球比较好的人。 “真的假的?嘻嘻,你确定你不是吹牛?”钟小蕊一开始并不相信。 “骗你是小狗不信你百度一下晋省的省运会历年冠军。”我回答说。这种表现我唯一的优点,让钟小蕊能对我增强好感的难逢机会,我当然得申辩一下。 “没想到你还挺内秀的。过几天我们学校要组织一个友谊比赛,你来参加。”钟小蕊停了片刻说。她对我的评价让我开心的很,显然她是真的去百度我以前的战绩去了。 “我可以吗?大学之间的比赛不是只能学生参加吗?”我心里有些疑问。 “正常的比赛确实是这样。不过这次例外,这次的比赛是一个特殊的友谊赛。”钟小蕊开始给我说比赛的事情。经过钟小蕊解释我才知道,这是几所高校学生会组织的一个非正式的比赛,更多的目的是为了促进不同高校学生之间的运动交流。参加比赛的选手多数来自各个高校在读的学生,当然也不绝对。比如,有的学生会邀请校外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和自己搭档打双打。这个也是被组织者鼓励的行为。 “为了备战,你最好来我们学校练习几次。免得到时候手生。”钟小蕊最后补充说。 “所以,我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参加比赛吗?”我打下这几个字,却没敢发出去。我全部都删掉了,换上了另外几个字。 “你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我问钟小蕊。 钟小蕊立刻发过来了她的手机号。我则为了这个新的关系上的一点点突破,兴奋地夜里几乎睡不着觉。 几天后,我去了林大才知道,钟小蕊不光是学生会的主席,还负责她们学校羽协的工作。钟小蕊的羽毛球还打的非常不错。和钟小蕊以及他们的队员们练习了两三次,钟小蕊对我的水平终于放心了。我成为了他们的正式参赛的队员。当然,我因为是校外人员,只能参加双打比赛。 “我们俩搭档打混双?”我问钟小蕊,内心有些期待。 “你想的美。你和我们学校的男生搭档打混双。”钟小蕊得意地一笑,指着身边一个瘦小黝黑戴眼镜的学生,一看就不是专业练习羽毛球的。 “可是,不是校外的人都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打比赛吗?”我苦着脸。这个心理落差有点大。 “你要非觉得得用这样的身份也行啊,不过得他同意。”钟小蕊看向旁边那个男生,然后捂嘴轻笑。她笑的样子真美。我的心怦然而动。 “哎,为了进一步接近你,我只好勉强同意了。”我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口是心非地说。 “嗯,这样,你要是赢了比赛,我就给你一个机会。”钟小蕊显然被我骗到,为了弥补我,给了我点甜头。 “真的?只要我赢了比赛你就给我机会?”我难以相信我的耳朵。赢这种比赛,虽然搭档可能稍微弱点,但比起省运会来,不知道轻松多少倍。难道赢了比赛,钟小蕊就能接受和我谈恋爱?我不敢相信自己有这样幸运。 “真的啊”钟小蕊一本正经地说:“只要你赢了比赛,我就给你一个靠近我的机会。比如,我会请你单独吃一顿饭。对了,就是我们学校的食堂。怎么样,单独的哦,够靠近?”钟小蕊说完,用狡黠的目光看着我,似乎在等着看我失落的表情。她可能觉得吃食堂会让我失落。 “真的吗?太好了!”我激动的几乎跳起来:“小蕊你等着,我一定要赢。”虽然结果证明,我确实想多了。钟小蕊要给我的机会,只是吃一顿饭,而不是开始和我谈恋爱。可是,那可是能和钟小蕊一起吃一顿饭啊。我怎么会在乎是在哪里吃?能和她单独在一起,说一会话,我已经感觉是自己天大的福分。我站在那里开心地傻笑。嗯,感觉可能像是阿曾一样傻。 钟小蕊呆了一呆:“你不觉得失落?” “我觉得能和你在一起吃饭,已经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诚恳地看着钟小蕊说。钟小蕊似乎脸上很是感动。我正准备更进一步去拉一拉小蕊的手,她却倏然跑开了:“下周日下午比赛,要记得哦。” 我望着她那精灵般的背影,兀自失神。 注:《恋上一个人》为歌手游鸿明演唱的歌曲名。 第156章 意外状况 和我搭档的男生叫张苗,是个来自农村的大学生。他很爱打羽毛球,优点是反应敏捷,有一拍力量比较重的杀球,缺点是双打的意识还不太清晰,经常会和队友跑重位置。他的水平在林大也是算名列前茅了。 如果打专业的选手,他的水平确实不够。不过打高校的友谊赛的话,和我搭档,我感觉我俩拿冠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测。 比赛那天,阿曾负责组织俱乐部的周末固定活动,我一个人来到比赛的地点。高校羽毛球友谊赛的地点选在了林大一街之隔的语言大学。北语的留学生比较多,走在校园里听着各国的帅哥美女呜哩哇啦说着不同国家的语言,一种花香鸟语的清新扑面而来。 语言大学的羽毛球馆不很大,只有寥寥六片场地。不过馆内的环境很好,而且座位非常多,很适合举行小规模的比赛。作为组织者,钟小蕊他们已经早就到了。张苗和我练了没几分钟,比赛就开始了。 参加比赛的高校有北语、林大、农大、石油大学等十余所院校。这些院校其实都是有羽毛球校队的。但校队的人听到是这种友谊赛水平不很高,都不太想过来打。对羽毛球高手来说,打这种整体水平偏低的比赛不是一种乐趣,而是一种痛苦。 极少数校队选手可能碍于面子勉强被邀请来参加的,也很少能找到高水平的搭档。因此,我和张苗比赛一路上顺利的很,很快就大比分赢了三场。我俩一局未丢,而且赢的局也是以很悬殊的比分赢了对手。 张苗很是兴奋。 “小蕊,看来这顿饭你跑不了了啊。”我对钟小蕊说。钟小蕊只是笑笑没说话。 下一场是和语言大学的队员打。对面的选手是一个面色白净、身体强壮的高个子白人留学生,我看着很是面熟,却想不起哪里见过。 比赛迟迟没有开始,我催促裁判。对面的选手用流利的汉语对我说:“不好意思,我的搭档路上来的比较晚,路上堵车了。” “不是打了很多比赛了吗?你刚才和谁搭档的?”我有些生气,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我刚才和我的同学搭档的。”留学生指着旁边另外一个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选手:“可是我刚看了你们的比赛,你们水平很高,所以我得等到我的搭档过来。这也是对你们的尊重他马上就来了。” 我欲哭无泪,原来这厮是在等一个大神。他的水平应该不低,否则也不会搭档没到找了另外一个人打比赛还都赢了。我很想说你不用对我们尊重。然而这话在外国友人面前我还是不高意思开口的。 有等了两三分钟,他的搭档终于来了。 他的搭档居然是杨斌。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杨斌现在是国队的种子选手,世界排名应该在十几名。而我已经很久没系统性训练,打杨斌自然是很难赢的。 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这个外国留学生是谁了:“你是伍德?” 留学生点头:“是的,我是伍德。你是?” 我们已经有大约六七年没见了,少年人的相貌变化很大,所以我俩彼此都没认出对方来。 “我是林昊。和你的搭档在一个小学上学的。你见过我。”我指着杨斌说。 “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伍德不好意思地挠头:“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你长高了,也长黑了。” “是晒黑了,不是长黑了。”我郑重纠正,内心中却有一万头某种马奔腾而过又奔腾过来,然后再奔腾而过 一个杨斌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上伍德。伍德的水平现在多高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当初是立志要当职业选手的。 “伍德,你不是要当职业选手吗?怎么来语言大学上学来了?”我问伍德,同时探一下敌情。 “我的教练推荐我和北京的李书福教练系统训练一年,他是语言大学的校队教练。我就在这里顺便进修中文。”伍德说。 我一听脸上更苦了。李书福教练曾经是李聪伟的教练,是他把李聪伟带到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宝座。李书福也是世界最顶尖的单打教练,前两年媒体报道说老人家现在回国修养身体,没想到在语言大学当教练。 李书福这种教练,有很多顶尖高手向他请教是必然的。但我没想到伍德也是其中之一。 “那个,伍德、杨斌,咱商量个事情行不?”我笑呵呵地对伍德说:“你看,这个比赛对我比较重要,你俩能不能输给我。” “不认真比赛,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伍德郑重地说。 “想啥呢,我大老远打车过来就是为了放水输给你啊。”杨斌不屑地扭头:“你好好打,我看你水平进步到什么地步了。”他的口气和小时候陪我练球一样。 “你等下,我俩得商量一下战术。”看到这俩哥们完全不顾情分网开一面,我也只好咬咬牙拼了。 “张苗,你过来。”我对张苗招手。张苗走了过来:“怎么了林哥?” 我年龄其实并不比张苗大。只是这几天和他们练球,因为我球技远远高于他们,他们多数人便尊称我为“林哥”。这是业余球友圈的一种习惯性称呼,会称呼水平比较高的人“老师”或“哥”以示尊敬。 “张苗,对面的杨斌你应该认识,是国队的。另外一个人也水平很高。所以,我俩要想赢,只能采取混双的站位。我打后场,你封网。同时,不想想着秀网前的小球,也不能多挑高球。要多下压,多进攻。这样我们才有一点点机会赢,你明白么?”我给张苗交代战术,张苗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懂多少。 比赛开始了。 前几个球张苗不适应对方的快速节奏,先丢了三个球,从第四个球开始,张苗稳住阵脚,集中注意力盯着了网前。我则拼命在后面进攻。但伍德和杨斌的平均实力高过我俩太多。我第一局以12:21输了。 简单的混双战术,我和张苗没有任何赢的机会。 第157章 柳暗花明 “张苗,第二局你的网前球速不要下降,多增加力量轻重上的变化,落点再刁钻些。”我这样对张苗说,然后又把同样的话重复了一次。参加过多次省运会,我的眼光已今非昔比。我的策略是,让张苗负责的网前通过力量轻重上的变化,打乱杨斌和伍德的节奏,强迫他俩起高球。同时伍德和杨斌的身高都比较高,增加网前回球的力量变化能让他俩接低球要耗费体力。 张苗已经满头大汗。但还好他并没有对高手的畏惧心理。他的水平发挥一直很稳定。而且,悟性也可以。上一局有几分就是他抢网扑杀拿下的分。他的杀球力量不错。 但我的杀球相对于杨斌、苏海亮这些人,一直是偏弱的。 我的战术和思路是没问题的。但执行起来是另一回事。第二局杨斌和伍德确实挑球的比例高了些,而张苗也没再让他们打出3:0的比分。我杀球的机会多,但对于双打来讲,我的杀球速度和力量是不够的。 我平时打的是单打,杀球力量不足可以用线路的变化来弥补。再加上我平均球速非常快,因此这个缺点对我的影响并不很大。因为单打很少需要用尽全身力气,用杀球一锤定音。 可双打就不同了。双打,尤其是男双,很多球都是需要靠连续的杀球进攻来得分的。一拍暴力的杀球是得分最有效的手段。 我的连续杀球,伍德和杨斌很多都能接起来,连接两三板甚至更多。如果我的搭档是水平非常高的运动员,我可以用轻重杀结合线路变化形成过渡。但张苗不具备这种高速对抗中的多样进攻的转换能力。 我只能一直重杀才能得分。 比分在交替上升,杨斌和伍德一直保持两到三分的细微优势。到了后半局,我的体力有些跟不上,杨斌的几个突然进攻让我没防住,比分到了14:19。 我不甘心地看了看比分牌,又看了看场外观战的钟小蕊。钟小蕊正在全神贯注看着比赛。当我的目光和她相对,她又莞尔一笑,对我挥了挥拳头,嘴动了动,似乎在说加油。 我大口喘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然后对张苗说:“张苗,不要放弃,还有机会。接下来的几个球,你的网前以不失误为主。拜托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比赛,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拿下。 我应该感谢张苗。他今天已经是超常发挥实力了。但对我来说,还不够。 为了减少失误,我的杀球落点开始侧重伍德和杨斌的中路。这种线路的细微变化会造成俩人抢球或漏球。毕竟俩人也不是固定搭档,配合不会特别默契。杀中路我的防守面积也会比较小。但也意味着我的球会更容易被防住。 我耗尽全力杀球,追回了两分,16:19。然而接下来一个球,我们的发球被杨斌直接扑死了。比分来到了16:20。 杨斌发球,他发了个短球,这个球是张苗接球。张苗接了个自认为质量比较高的短球。这个短球很贴网。可在杨斌这种高手面前,这个短球速度太慢了。虽然球不太高,但,只要比球网高一个球托,就足够高度可以进攻了。 杨斌轻易地一个垫步上网,球拍轻轻抹点,球飞速下网,从张苗的腰侧穿过,张苗的挥拍甚至没能碰到球。 我一个鱼跃扑球,将球从直线方向垫了起来。 伍德补杀。 方向是另外一个方向。 我再次鱼跃,一个标准的反手抽动作,将球打到了底线。 杨斌后退杀球。这次他打的是张苗站立的方向。 张苗没有防住。他当然不可能防住杨斌的全力杀球。 16:21,我和张苗输了第二局。 我脸色难看至极。我的表情可能吓到了张苗,他赶紧过来给我道歉:“对不起,林哥我没防住那个杀球。” 我冲张苗摆摆手。这当然不能怪张苗,他已经尽力了。 “你俩可以啊,就冲着张苗打是。”我对杨斌冷冷地说。 杨斌很奇怪地看着我:“你不至于?不就输一局比赛吗?再说你和你搭档打的很好啊。打球输一局不是很正常嘛?” 我连冲他吼的心情也没有了。我只用淡漠的眼神看了杨斌一眼,然后又看了伍德一眼。 “这场球,我是输不起的。你们俩,很好。谢谢。”我转身走向看台上的钟小蕊,一边走一边让自己的内心平静,脸色如变色龙般赶紧变化。 “小蕊,对不起,我没能给你赢下来。”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如同没有受到比赛的影响。 “没事没事,你打的很精彩呢。”钟小蕊说。 “唉,可惜吃不上你请的饭了。”我叹了口气。这时候我再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失落。 “姆~~~~~~你这么说,也是哦。”钟小蕊歪着头看着我:“不过,你不能请我吃一顿吗?不是一般都是男生请客的吗?” “什么?小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我真的怀疑自己没听清小蕊的话。她要我请她吃饭? “哦~没听清就当我没说过啦。”钟小蕊调皮地说。 “啊,我听清了。我请你吃饭。就一会好不好。”我语无伦次地说。 就这样,我意外地约到了钟小蕊一起吃饭。我记着钟小蕊点的每个菜,观察着钟小蕊吃饭的习惯。钟小蕊的手机只要来一个短信的震动,我的心便突地一跳,我生怕有同学会忽然喊跑她。 直到最后,我傻呵呵地看着钟小蕊吃完饭后伸着懒腰。我心里是甜蜜的感觉,表情却努力地装作很镇定。 “嗯,吃的好饱。”钟小蕊说。 “真的饱了么?”我笑着,装作很成熟很绅士的样子询问。 “真的啊。你看你点了多少菜。”钟小蕊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碟子。 “呵呵”我只剩下傻笑。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小蕊。你怎么忽然让我请你吃饭了?”我认真地问。 “你不乐意了吗?”钟小蕊笑着问我。 “哦,没没呵呵”好尴尬,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刚才比赛的时候我发现,你认真的样子还蛮帅的。”钟小蕊说完,脸上带着轻笑看着我。 我居然被我的女神说帅了。我内心洋溢着幸福与激动。 可是,这是我内心中从没演过的剧本。我想了半天,没想到合适的词汇应对这句赞美,只傻乎乎地回了一句: “是么?” 所以你们应该知道、理解并尊重一个现实------恋爱的人都是智障。 所以,我真的就那么大脑空白地问出来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了。 我不是以为我帅,我只是不敢相信,小蕊在夸我。 第158章 甜蜜与青涩 “阿曾阿曾,我和钟小蕊开始谈恋爱了。”晚上阿曾一个人在练臂力,我对阿曾说。 “噢”阿曾无动于衷,继续挥舞着他的手中的两个哑铃。 “喂,阿曾,你不吃醋么?”我睁大眼睛看着阿曾,看阿曾依旧没反应,我提醒阿曾:“我谈恋爱的话,以后陪你玩的时候就少了。” “那不是好事么你前些日子去林大也不少。”阿曾过了半晌才回答,似乎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要吃醋。然后他有些迟疑地补充了一句:“昊子,小溪会不会吃醋?” 我瞬间沉默了。阿曾无意中戳中了要害。 对小溪的感情我该怎么处理,这是我一直没想清楚的问题。 “先不要告诉小溪。”我一下子情绪从激动中跌落,低声对阿曾说。 “噢”阿曾再没说什么。 我和小蕊开始接触多了起来。我经常地约她吃饭,有时候会陪她看电影,陪她逛街。如我所说,我陪阿曾玩的时间比以前少多了。甚至我去俱乐部组织活动也是尽可能让阿曾替我去。 对更忙碌的工作,阿曾丝毫没有怨言。阿曾是永远能让我信赖的兄弟,这点毋庸置疑。 在我看来,这就是谈恋爱了。可过了好久我才醒悟,对于钟小蕊来讲,我却离她的恋人还远。她始终没答应和我谈恋爱,当然,也没拒绝。 钟小蕊的功课比较忙,有时候我约她下教学楼来,她会说没空。 我便会站在教学楼下等她。有时候等到很久,她也不会下来。我会在楼下看着那一个个开着灯的教室,仰望着那些教室,猜测哪一个是我心爱的小蕊在的教室。 最开始我的确猜不出哪个是她在的教室。可等的次数多了,我便知道了。她学习经常到很晚,最后几个关灯的教室我挨个数几次,便知道哪个教室是她爱在的教室上自习了。 偶尔她也会约我,但只是在她累了的时候,让我陪她走会。收到她这种消息是我最快乐的时候。这时候我无论在哪里,都会开心飞跑过去。是的,是飞跑。因为公交车站离她在的教室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而我不愿意浪费和她见面的哪怕一秒钟。然后,我俩并不会走多久,线路也很固定--------有时候是从教学楼到宿舍,有时候是从宿舍到教学楼。 这种幸福没坚持多久。有次偶然碰到一次她的同学,她便再少让我陪她走了。 冬天快要来了,树叶一片片凋落,我的心似乎也如同树叶逐渐枯萎。我感觉钟小蕊像是一个对我感情的绝缘体。 我想过放弃。我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只是拿钟小蕊当做林阳的替代品。我最终否定了自己。 我喜欢蕊的笑。只要蕊开心,我便觉得幸福。这是一种和对林阳的不同的感情。林阳哥像兄长,而钟小蕊才更像是另一半。 我站在路灯下,把那些凋落的金黄色的树叶一片片捡起来。等到蕊快要回宿舍的时候,我把地上的形状拍了一张照片给蕊发了过去。 那是我用无数的落叶拼成的一个心的形状。 “晚安。”我对钟小蕊说。后面跟着一个星星和月亮的图标。这个图标通常代表晚安。 “爱你。”我比平时多发送了两个字。 “晚安。”钟小蕊在半小时以后回复。我把地上的心形的落叶踢乱。这是我为蕊绘制的,我不想让风把它弄乱。 她不爱我,我怎么开始爱她。 我若不能爱她,我为何遇见她,为何还再次遇见。 那天我没直接回家,我走到了蓟门烟树的护城河边坐着。当月印在水中,我才惊觉这又是个十五,月圆之夜。 水很清亮,月在水中随微风晃,偶尔一对恋人相偎,从河边走过。 蕊这时候在干什么呢? 我就这么一直在河边发呆,直到阿曾给我打电话喊我回去。 “昊子,你去哪里了啊,怎么这么晚不回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阿曾的语气中有一丝埋怨。也难怪他担心,都已经快一点了。 “没事,我就是在河边坐了坐。”我对阿曾说。 “刚小溪打电话说寒假的时候想来北京玩。”阿曾说。 “她又找什么事啊这是。她想来北京玩,怎么不和我说。”我恼火的很。我把自己内心的不甘和茫然发xie到了小溪的身上。 “她可能是不敢直接和你说。怎么了,有啥心事?”阿曾问我。他看我情绪有点不对。 “也没什么啊,就是感觉有些迷茫。我和钟小蕊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可是我感觉始终和她若即若离。”我怅然地说。 “那个钟小蕊是不是不喜欢你?”阿曾问我。 “我感觉也不是不喜欢。可是离爱情还很远。她也会对我聊一些她的事,也会和我在一起玩。可是,她对我始终没恋人的感觉。”我对阿曾说。 “我能帮你什么吗?”阿曾面带认真的表情。 “别,别。哥,你那直脑子要见了钟小蕊,没准给我帮倒忙。”我脑补阿曾出现在钟小蕊面前替我“帮忙”的样子,感觉背心发凉毛骨悚然。阿曾笑笑:“也是,我嘴笨,也帮不上你忙。” “感情这种事,哪是能帮忙的事情啊。”我幽幽地说。如果能帮忙,我估计早就通告我所有的朋友来帮我了,登报求助或者搞个众筹神马的也说不定。 “昊子,我觉得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也许你就差那么一点点呢。”阿曾安慰我。 “这也是你奶奶说的?”我有些惊讶地看着阿曾。阿曾以前没这么会安慰人。他这么说,我顿时心情好了很多。 阿曾却忽然神色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差一点点么?我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黑黑的屋顶,反复想着阿曾的话。 这一点点,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十一月二十四日是钟小蕊的生日。我从她的微信中看到每年她都会有生日的一些照片发出来。可我不确定是不是能约到她。我反复思考,最后决定,我还是给她买个小蛋糕好了。这样约不到她,我也可以把蛋糕给她送过去。 蛋糕她是爱吃的。我曾经问过她。她爱吃甜的。 十一月二十四日的零点,我给钟小蕊发了个生日祝福的短信,问她中午有没有空,我请她吃饭。 “我请你。”钟小蕊说:“食堂。” 第161章 情相悦 如果说那个夜晚我和钟小蕊的爱情有什么收获,也许就是我牵了钟小蕊的手。 别问我详细的经过我倒是想知道。但我真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我只记得开始在看狗夜叉,到后来俩人都有些困,然后我想起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手已经和钟小蕊的手握在一起了。 因为舍不得放手,我干脆就一直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握手,我和钟小蕊的感情明显升温了。我开始频繁和钟小蕊相约。而我对钟小蕊的称呼,也终于不再是小蕊,而是蕊。 嗯,是的。我的蕊。 蕊也不再害怕把我暴露在她的同学面前。蕊也有时候会出线在我的羽毛球俱乐部。 终于有一天,我鼓足勇气对蕊说:“蕊我们搬到一起住。” “你不是和阿曾合租吗?”蕊已经知道了阿曾的存在。 “我想搬到林大对面,这样离你近点。”我对蕊说。 蕊有些不安:“不要这里房子很贵的。” “放心,交给我啦。”我说。林大对面的房子和蓟门里差不多价格。一个月要四千多。 其实对我来说,一个人租那么贵的房子,确实有些吃力,但我相信我可以为了蕊而多挣钱。 大不了就多接几个学生,把日常的周一到周五都排满课就可以了嘛。我心想。 然而,我切切实实地问了一圈林大附近的租房价格后,我发现燕京的房租居然又涨了。我已经租不到五千五以下的一居了。 燕京的房租一般都是付三押一,再加上给中介的一个月租金费用,我租房需要一次至少拿出将近三万元钱。这比我的预算多了将近一万。 我没有那么多钱。 可是我又想和蕊在一起。 我内心反复斗争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和阿曾说明白这件事:“阿曾,你也知道的我现在和蕊在一起,你能不能搬出去住。我想我想和她在一起住。” 我忘记了当时是怎么样把这些话和阿曾说出口的。那种感觉我却还记得。我当时自己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可我毕竟还是语气清晰地,把完整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吐了出来。因为,我想和蕊在一起。 阿曾脸上的吃惊在我预料之中。可最终他还是很灿烂地笑笑:“哦,好啊。”他一句不好听的话也没说。 他的灿烂的表情让我更难过。我的头更低。 阿曾搂住我的肩:“昊子,你别难过啊。我知道你想和钟小蕊在一起。这样,我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你旁边。”其实我哪里是难过,我是惭愧。 他还不知道附近的房租涨得更多,他甚至还以为在附近能找到比现在更便宜的地方。而我已经知道了结果,我却因为某些私心没有把这些说出来。 最终阿曾搬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偏僻到来俱乐部都需要两个多小时。这个结果也符合阿曾的性格,他是一个很节俭的人。 再后来些时日,阿曾说,他附近的羽毛球馆需要教练,他要去那里教球了。一来他省去了路上的时间,二来这样我俩都会挣得多些。 “阿曾找到了新工作,离这里比较远,就搬走了。我们还是住蓟门里。”我对蕊这样说。我和蕊住到了一起。 “蕊,我会对你一直好,好一辈子。”我对蕊说。在我们的小屋,没有阿曾。 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牵蕊的手,可以抱着蕊娇小的身躯,可以吃蕊做的饭,可以让蕊枕着我的手臂入睡而我却胳膊麻得无法移动。 可我觉得这是我要的幸福。早上蕊问我手臂麻不麻,我只呲着牙笑着说不。 阿曾如果知道我这么幸福,一定不会怪我不和他合租。 林阳如果知道我这么幸福,一定不会怪我不再想他。 我要我自己能触碰到的幸福。 我翻身,闭上眼,朝着蕊吻去。 蕊忽然挣扎,用一只手堵住我的嘴:“不要。” “为什么?” “我我有yi肝。我怕传染给你。”蕊神情躲闪了一下,轻轻说。 我轻轻搬开蕊的手:“我不怕。我只要切切实实的幸福,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蕊却忽然认真地问:“什么叫切切实实的幸福?” 我顿时词穷,想了半晌,终于没想出什么才子佳人的精妙词句,只傻愣愣地从口中扑出一个成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额这个形容倒也贴切。”蕊忍俊不禁。 我为啥不说一见钟情呢?我事后千百遍地想起,都为自己的智商郁闷不已。 我想朝朝暮暮,我想不思进取,我想花前月下,我想如胶似漆,我想两情相悦,我想比翼连枝。我不想白头到老,我想三生三世。 我不与阿曾联系,不给家里打电话,只一有空闲,便想飞回自己爱的小屋。 我背会了蕊的课程表,知道蕊几点下课,几点能到家。 我路过花店,给蕊买了一束百合花。我没要玫瑰,我觉得蕊在我心中更像是纯洁的百合。 我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做菜,我以前并不爱做这些。但只要是为蕊做的,我便觉得喜爱。 我甚至喜爱路人中和蕊有几分相似的路过,或者商店里某件和蕊的穿戴很相似的衣服。 嗯,是时候把蕊带去见见我的亲朋好友比如杨斌他们了。当然,也要见见丈母娘。 可家里的父母刚平息了对我北漂打工的愤怒,不会再对蕊使眼色? 所以还是见见阿曾或者杨斌他们比较稳妥。我这样想着,终于又拨通了阿曾的电话。 “阿曾,我想带蕊见见咱的几个朋友。而且,我好久没见你了你看周末我们约个时间,我请客,怎么样?”我细数了一下时间,确实居然有两三个月没见阿曾了。这么久没见阿曾,我居然一点没想他。嗯,这不能怪我。重色轻友估计本就是男儿天性。 “好啊。昊子我挺想你的。周末见,你想叫谁?我帮你联系。”阿曾以前说想我我会感动。这次他说想我,我觉得身上有些不自在。 “哈哈,想我干嘛啊。要多赚钱,早点早点娶媳妇儿。”我本来想说早点娶小溪,可内心不知道怎么忽然有了一丝醋意,便改了口。 “嗯,嗯,我现在老有钱了。我这几天还说投资个羽毛球馆呢。”阿曾说。 “什么?!你要投资一个羽毛球馆?”我吃了一惊。投资一个羽毛球馆最低也要一百多万。阿曾怎么会那么有钱?说他自己挣的打死我都不信。 “哎,等周末和你说。”阿曾说。他本就嘴笨,电话里更是说不清。他自己倒也知道。 阿曾有一百多万了?我有些凌乱。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那里的存款刚够四位数。没钱的男人,能让蕊幸福么?我有了紧迫感。 第162章 破裂的柿子 阿曾问我要不要邀请白雨雷,我最终还是没勇气对阿曾说出一个“要”字。 在白雨雷面前,我是言而无信的。我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然而,既然邀请柯少强,白雨雷怎么会不知道我和蕊的事? 白雨雷只发来四个字的消息:祝你幸福。 阿曾告诉我已经约好了杨斌和柯少强、何秋雨几个,我便坐等我的朋友们见证我幸福的那天到来了。 北京我的亲友不算多,但有杨斌他们几个我也觉得足够了。重要的不是人数,而是有这个过程。 只是我心里还有些疑虑:“阿曾,你看,咱叫的哥儿几个都是男人,而且都单身。平时打打球没问题,只是吃饭的话,蕊会不会介意啊?” “不会不会。”阿曾自信满满地说。他一贯风格都是无理由的自信一百分。 不过我听了他的话,再仔细想了想,倒真的没了最后一点担忧。想来蕊如果喊着我见她的姐妹们,估计那场面也是一个男人都没有的。我这样想着,心里便放下了这件事。 我于是就在蓟门里定了饭店,那个没舍得和小溪一起进去的叫做人外天的饭店。 我哼着小曲儿摇晃着一串钥匙往家赶,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石,轻松的很。蕊还没有回来,我回去要给我心爱的蕊做饭。阳光是多么的明媚,天气是多么的可爱,树叶是光秃秃的,风是飘柔的,天空是碧浪的啊啊啊,一切是多么的美好。 可我看到小区的东南门外背着一个花书包进来的人影,我心情瞬间不那么美好了。 我看到了小溪。 小溪穿着一个红色的花布衣服进来了。她的穿着在晋省还算正常。可在燕京显得那么老土。她看见我后,脸上堆满了笑容:“昊哥哥,昊哥哥” 她死丫头,她的大嗓门真难听。她这是怕小区里的人都听不见吗?我看见路边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她,然后冲着她的挥臂方向看着我。我感觉丢脸极了。我赶紧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溪!你你怎么来了啊。”我按捺住心中的无名火,装作惊讶的样子迎向小溪。阿曾说过她放寒假想过来的。可这不是没放寒假吗?她怎么想起现在过来了? “我来燕京参加中学奥数的决赛,我是代表我们学校来的呢。”小溪满脸的自豪。这丫头真有些能耐呢,我对数学一向是头疼的紧。不过,我得赶紧让小溪走。万一蕊回来看见小溪,那可就极为不妙了。 “你来考试不专心考好,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装作故意板起脸的样子。小溪噘嘴:“我想你了啊。” “好好好想我了。想我你也得和老师同学在一起。你现在首要任务是考上一个好大学。”我义正言辞地说,我首先想的是不能让小溪再进我的家。小溪眼睛睁的大大的:“我想晚上和你住。” “不行。我现在和阿曾住,不方便。”我说。 小溪眼巴巴的看着我,眼里汪汪的一团晶莹闪了闪最终没落下来。她要真在小区的路上哭起来我倒是真不知道该咋办了。 现在这样,还好。 “小溪,真的不方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曾一起住。看看,你现在不是见着我了吗?快赶紧回去,我还得赶紧准备晚上组织俱乐部活动。”我硬着心肠对她说,一边顺口自如地编着谎言。 如果没有蕊,我肯定会把小溪留下来吃饭。可我现在想的是,快到吃饭的点了,蕊马上就要回来了。 “走,我送你到公交车站。”我对小溪说。 小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可能她也看出来,她再想留下来我也不会留。女孩子还是脸皮薄一些,她没说出来某些话,对我是件好事。 到了公交车站,小溪对着心不在焉的我说:“昊哥哥,我自己等车就可以了。你回去。” 我哈哈一笑:“那我先回去了。等我忙过这段,我再带你出去玩。”我没回顾小溪,就这么匆匆而去。 嗯,小溪人倒也还不错,看出我有心事,知道替我着想,让我早点走。 我一边走路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基本到了蕊回家的时间了。 我得赶紧给蕊做饭了呢。再不做饭,蕊就真的回来了。 可我居然今天还没买菜。都是小溪搞的,可也不能完全怪小溪。哎,都是我不好。我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 蓟门里小区的正中心有一个菜市场,里面蔬菜面食果蔬应有尽有。我一溜小跑跑到了菜市场,然后开始挑选菜。 以前我都是不挑选随手买。可是阿曾说了他有一百多万以后,我就开始认真比价去挑选了。 我会一家一家把所有摊位上的蕊蕊喜欢吃的菜的价格先依次问个遍,然后再挑选最便宜的一家去买。差价不大,最多五毛。可这不是最终,遇到零钱毛票我还会尽量让人家抹去零头。 今天时间虽然有点赶,可我依然得如此。我一定要省钱。 “阿姨,您看看我这些青椒,嗯,还有一根葱,一共多钱?”我问卖菜的阿姨。阿姨一称,称上显示四块一毛八。 “四块二。”阿姨把青椒递给我。 “阿姨,这不是四块一毛八嘛。”我满脸堆笑,对阿姨说:“您就给我把那一毛八抹去呗。” “小伙子,阿姨就赚你一个毛票钱。你还给我抹去啊。”阿姨说。 “阿姨,我下次从您这里再多买几次菜,行不?”我依然笑容灿烂。一切都是为了我心爱的蕊多省点钱。、 “好好,拿走。”阿姨是个痛快人,倒也没多计较。有的摊主就不行,非要在这几毛钱上和你争执半天。最后你说不买他们又非要卖给你,你说何必呢是。 “大爷,西红柿您称称多钱?”我又挑了几个西红柿,然后问卖西红柿的大爷。西红柿是这位大爷卖得最便宜。 “四块六。”大爷回答。七个西红柿卖四块六,而且这些西红柿个头也都很苗条,嗯,这西红柿果然贵。可是蕊爱吃西红柿,所以西红柿必须买的。我脑子里速算了一下,然后从这些西红柿里挑了个个头最小的放了回去,称上显示和旁边阿姨的数字一样,是四块二。 “大爷,您看,四块成不。”我老老实实对大爷说。 “嘿,小伙子,你这数学可以啊?”大爷被气乐了:“你就觉得占这两毛钱的便宜这么高兴啊?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大点眼光志气呢?” “大爷,您就给我抹去呗。我刚工作没多久,我想攒钱给我女朋友买房子。”大爷生气我也没生气,我只是诚恳地坚持请大爷给我抹去两毛钱。不过大爷说的对啊,我数学不很好啊。刚怎么计算的那么快? “老王,两毛钱,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给这孩子抹了呗。你看看这孩子也不是什么坏心眼,年龄也不大,挺不容易的你就别和他计较这仨瓜俩枣的了。”旁边摊位的阿姨帮我说话。我感激地看了看阿姨,心说原来这位大爷就是传说中的隔壁老王。怪不得这么难说话。以后得躲着点这位大爷。 “得了得了,拿走拿走。”大爷挥着手赶苍蝇似的,一脸嫌弃的样子。我得胜般地伸手拿那几个西红柿。 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一双柔软的手臂抱住了我,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我的蕊来了。 “傻瓜,你这两毛两毛的省,一年能省几十块钱啊。钱是挣的,不是省的。你以后不要这么苦着自己。”蕊把头轻轻贴在我的肩,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能感受到蕊身上的体温,我能闻到蕊呼吸的香味。我的蕊回家了,就靠在我身上。这种感觉,真好。 我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扭头:“蕊,你怎么来了?” “我来好久啦。我来看你在这里一毛一毛地买菜砍价老半天了。”蕊说,她眼睛红红的,似乎要哭的样子,又似乎有些想乐。 我看到了她眼睛的红,却顿时慌了。我忘记了手中还拿着菜,伸着手臂就要给蕊擦眼睛,西红柿凌乱撒在了地上。 “蕊蕊,你不要哭。我没事的,我以后一定多挣钱。你别哭啊乖”我语无伦次地说着,脚下乱动,一不小心还把掉在地上的西红柿踩破了。 靠,这得几个两毛钱啊?我脑子有些乱,瞬间还真是算不清了。看来我数学真的是不好。 “我没哭啦。就是心疼你。”蕊用额头拱了拱我的肩说。我这才放下心来。 “那也是我不好。”我说着,先用拎着东西的双臂对蕊做了个虚抱的姿势,然后准备弯腰捡地上的西红柿。这时我才看到西红柿已经被我踩破了,我弯腰的动作噶然停住。 我心里想的是不能让蕊吃这些坏的柿子,可我却又舍不得白白扔掉刚买的西红柿。我补充了句:“破的柿子我自己洗了吃。”然后继续弯身要捡西红柿。 “走啦。不捡啦。”蕊嗔怪地说。 “哦”我虽仍有不舍,可蕊说的我一定要听。 第164章 高朋满座少一人 对阿曾办其他事我放心,可是邀请人这种事情,我总有些担心。 “阿曾,咱的亲友团你邀请的怎么样了?这周末蓟门里的人外天我可定好包间了啊。”我问阿曾。 “放心,昊子,我都通知好了。”阿曾说。他说让我放心的话,那意味着他确实感觉没问题了。 想来邀请几个朋友吃顿饭,对阿曾应该没什么难度。虽然阿曾教球的时候嘴巴磕磕巴巴的经常说不出来就直接上手示范,不过我这燕京的几个朋友阿曾都很熟悉,应该不会出问题。 “哈哈,阿曾辛苦你了。”这样想着,我便没继续追问。可到了周日我才发现,问题大了。不是没邀请人,是邀请的人太多了。 柯少强最先来了。他是急性子,所以来的最早。 “林昊,你爸妈对钟小蕊感觉怎么样?没反对?”柯少强再次问了和阿曾同一个问题。我知道这样问的人都是关心我。 “嗯,没问题。我爸妈都很喜欢蕊。”我说。 柯少强压低嗓音:“雷子那里我帮你搞定,放心没问题。” 可惜柯少强的嗓门比较大,压低后蕊也在旁边听到了一些什么,朝着柯少强看过来。柯少强夸张地一笑,显示自己内心坦荡的样子:“弟妹,我和林昊说他带你去晋省的事呢,问他有没有带你出去玩。” “当然了啊。我带她去了晋祠,还有一个开满野花的小山坡。”我对柯少强说。 柯少强听见小山坡便呵呵乐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想哪里去了。其实我带蕊去的那个小山,就是我和阿曾去看流星的那个山。只是这次我是白天去的。 在山坡上,我对蕊和那些鲜花,大声的宣布:“蕊,看,晚上这里能看见满天的星星。以后我要挣很多很多钱,给你在这里建一个好大好大的别墅,然后再养一只小狗狗。” 蕊看见我张开臂膀的夸张样子就忍不住笑:“好大好大是多大啊。”她说完可能意识到这话有些歧义,脸微微红。我已看醉。 “要把这个小山都围起来。”我说。 “那你不能养个小狗狗,要养个大狗。不然这么大的山坡还不把狗狗累坏了。”蕊说。我的蕊蕊的心地总这么善良,连只小狗的体力都要照顾到。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要多大的狗?”我心里想着可能蕊想养个巨型犬。可是,藏獒之类是不是太凶了,蕊不会喜欢的。 “你这么大的。”蕊指着我,说完便捂着嘴乐。 我沉浸在回忆里,忽然耳边有个声音响起:“喂喂,哥们,醒醒。” 然后我发现眼前两个粗短的手指在晃来晃去。 这么调皮的选手,不是小凯是谁?不光小凯到了,后面魏春华也到了。当然,白雨雷没到。 阿曾这事办的可以。我和魏春华都算不上特别熟悉,都被阿曾喊来了。 蕊看到魏春华来了而白雨雷没来,问了我一句:“你没邀请白雨雷过来?” “没有,我怕我俩会尴尬。”我实话实说。蕊便没再说话,似乎有些心事。 何秋雨来是意料之中,可是接着来的人便让我吃惊了。 李卫东也来了,他是杜海康的朋友,后来我们俱乐部也和他有些交集。可是,阿曾能请他来,是不是有些隆重? 有几个俱乐部打球熟悉的哥们也被阿曾邀请来了。这阿曾还真不嫌事小啊。 于方方、李雪的表姐也来了。 还有一个高帅的外国大男孩,不是伍德是谁? 还有个个子高高、面无表情的大帅哥,是我以前的队友苏海亮。 阿曾自己还领来一个女孩,看着矮墩墩的还偏胖,一点都不好看。唯一优点是比较白。据阿曾自己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叫简海花。 我瞠目结舌:“于方方?伍德?你们你们你怎么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就有些犯愁了,本来只预想的请五六个人吃饭,这一下规模扩大了一倍不止。阿曾喊来的人得有接近二十个。这得花多钱 话随这么说,可我心里依然美滋滋的。我和蕊的感情,便需要有这么多的人见证才好!不对,要更多点才好。 “我们来给你随份子呀。怎么,不欢迎我们可走了啊”魏春华打趣我说,说完后还得意地冲着小凯和柯少强使了个眼色。 “就是就是”小凯在一边起哄。柯少强却没给他俩回应。我望向柯少强,发现柯少强目光正盯着站在于方方身边的李雪的表姐,神情看起来忐忑不安。 这表情我太熟悉了。我在第一次面对蕊的时候,也是这种失魂落魄的模样。难道,柯少强喜欢李雪的表姐? “华哥说什么呢,你们来了我好开心的。”我赶紧回答说,然后朝着于方方和李雪表姐走过去:“你俩是在燕京玩吗?你来怎么赶过来了?” “林昊,你不知道,我们俩现在就在燕京上大学。”于方方说。李雪的表姐还是以前那种温柔的样子,有礼貌地和我打招呼:“林昊你好,好久不见。” 时间过的好快,于方方居然已经上大学了。是了,小溪也上高中了呢。不过,于方方为什么会和李雪的表姐在一个学校呢? 我朝着柯少强望了一眼,正好对视住他那似有心事的眼睛,我便微微一笑:“方方部长,你和学姐也是在谈恋爱吗?” 李雪的表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你别乱说啊。” 于方方则解释:“我俩一个学校啊,都在旁边的首都体育学院学习呢。阿曾说你担心女嘉宾少,我就把李冰也喊上了。” 原来李雪的表姐叫李冰?我望了柯少强一眼,之间柯少强如释重负。 “我报了首都体育学院的体育保健康复系,来到燕京才发现于方方报了羽毛球教育系。”李冰在旁边解释。 “是啊,真的好巧呢。”于方方附和说。看表情不是说谎。 “亮哥,你也来了啊?”我过去和苏海亮握手。 “阿曾叫的我,我现在帮阿曾忙。”苏海亮说,他身上的衣服还是看起来旧旧的,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眉间却有了一点岁月的沧桑。 我望向阿曾。苏海亮也帮阿曾忙去了?那也就是阿曾的球馆包下来了?一会得问问阿曾。 “林昊,别让大家站着了啊。赶紧开饭,我好饿了呢。”小凯夸张地揉着肚子。 “哦,大家坐大家坐阿曾,杨斌怎么没来啊?”我招呼大家坐下,发现杨斌没来。 杨斌是燕京我除了阿曾意外最熟悉的人,他没来是不应该的。 “杨斌好像是家里有事回老家了,问他什么事情他也没说。”阿曾回答。 第165章 只给你一个人的称呼 确定了杨斌不来,我便让厨师准备菜,开始宴会了。 来的人大部分都互相认识,在阿曾的协助下,我又按照熟悉程度把大家自动了三桌。阿曾的女友简海花也在旁边帮忙。看的出来,简海花组织张罗这些杂事很有一套。 有意思的是,柯少强却没和小凯他们坐到一桌,而是和于方方坐在了一起。 我先给大家介绍了蕊,然后又把柯少强等一众好友给蕊介绍。介绍的时候,蕊和我还带着初恋的拘谨。魏春华可能也看出来了,便起哄地让我把在座众人每人敬一杯。我酒量不算很大,而这里宾客的人数也实在太多了点。魏春华不嫌事小地说,喝不完便代表不美满。我尽最大努力敬了一圈众人,感觉头晕乎乎的。 平时喝酒可以耍滑头,可这酒是我为蕊喝的,所以我喝的都是实打实的满杯。还好是啤酒,要是白酒估计我已经钻到桌子下面了。 小凯亦不是个省心的主,看我快醉了,眼珠一转:“林昊,你喊嫂子称呼什么啊?” “我叫她蕊蕊”我回答。 “那她同学闺蜜或者她父母,是不是也叫她蕊蕊?”小凯问。 “当然是啊,她最亲近的人都喊她叫蕊蕊。”我回答说,我不明白小凯为什么问这些东西。 “那不行啊!”小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看你那么爱嫂子,你得有自己的一个专属称呼。” “啥专属称呼?”我脑子有点懵。难道要给蕊起个外号? 小凯一副过来人模样道:“你要喊嫂子''宝宝''她才会高兴。” 小凯虽然是凑近我说的,可根本没压低音量。我看见蕊的脸便“蹭”地红了。 “哎呀,肉麻死了。”蕊听见后马上在旁边说。可我看到她眼睛里分明有些期待。 众人起哄附和,都让我喊蕊“宝宝”。我从来没喊过人这个称呼,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当然知道这个称呼方式。但眼下这么多人,让我当中叫蕊“宝宝”,我还是感觉心跳加速紧张得要死。那一刻我的脸一定比蕊还要红。 众人一直催促。 “宝宝宝”我结结巴巴地对蕊说。众人大笑。我看见蕊装作赌气地不看我。 我知道蕊没有生气,她的表情有一抹娇羞。 “蕊,以后我只喊你一个人宝宝。这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我对蕊接着说。我忽然觉得这个称谓很好。 “唔,那将来你儿子你喊他什么?”小凯一副替我着想的模样。 “喊他小凯。”我哈哈笑。我虽然头晕,但还没醉好。 小凯顿时气急败坏,蕊则嫣然一笑:“我可不要他这么大的儿子。” 众人中,本来最能闹腾的是柯少强。小凯闹腾完,我还真怕柯少强再来补一刀。可柯少强今天居然没啥动静。我斜眼看了看,他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和于方方套近乎,聊的不亦乐乎。 这当然不是柯少强和于方方多投缘。 看来柯少强对李冰的是真的动心了呢。回头我给他俩介绍一下好了。柯少强的仗义的性格,应该不会让李冰受苦。 我心里想着,却觉得自己似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 酒这东西一喝多,大脑便迟钝了。我把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什么问题。难道是买单?也不像啊。 “阿阿曾,我觉得我心里有什么问题,可想不出来。我你帮我想想。”我向阿曾求助。我说话有些大舌头了。 阿曾旁边的胖女人说话了:“你是不是想着收吃饭的份子钱啊,没事我给你记着呢。”她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原来这女人一声不吭地把三桌宾客的姓名都按桌子座位记下来了,准备一会和众人收钱。 我皱眉。我很不喜欢这个女人。 “谁让你和大家收份子钱的啊?”我问胖女人。这女人叫啥来着?简海花是。 “哎,你怎么说话呢。我帮你记账你还有意见了是吗?再说了,我们家阿曾帮你前后张罗,是白干的啊?”简海花高声嚷嚷了起来。 她这一喊,众人顿时都安静了。 简海花又对阿曾喊:“阿曾,你说说,以前他欠你的租房的钱还没给,这份子钱他也不收还让你白干,你说你这是什么样的朋友?” 她说的应该是我刚来燕京的时候,阿曾替我付房租的事情。大庭广众之下她把这件事说出来,更让我发自内心的厌恶。真不知道阿曾看上她什么了。 “我和阿曾的关系轮到你评论?”我呵呵一笑,懒得理这个蛮横的女人,心想回头一定得好好劝劝阿曾,这女人比小溪差远了。 魏春华看我俩吵起来了,赶紧走过来打圆场:“林昊,份子钱是大家对你的祝福,你一定得收。阿曾通知我们的时候,我们就都已经知道了。再说了,来的都是好朋友,以后交往的日子多着呢。对大伙儿?”魏春华说完还问了大家一句,众人纷纷说是。 “好,那谢谢大家了,回头等下周我再请大家打球。”我对魏春华和众人说。 简海花见我同意收份子钱,便也没再闹。但经过简海花这么一闹,我倒真想起来我又什么事情挂念着了------我一直记挂在心里的是阿曾怎么赚到的一百多万。 “阿曾,亮哥,你俩现在在一起包球馆干呢?”我问阿曾。 “是啊。刚起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阿曾说。 “阿曾,请教请教,你是怎么赚那么多钱的,教教哥们。”我做出虚心的样子。我在阿曾面前这么虚心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我哪里能赚那么快啊。是有人给我的。”阿曾老老实实的回答。 “哎,不够意思了。咋没人给我那么多钱?”我听着感觉很迷幻,但阿曾不是说谎的人。我继续仔细追问才知道了详细经过。 阿曾从我那里搬走的时候,东西很多,上地铁的时候有个女人帮他。那个女人听到阿曾说话有晋省口音,问了阿曾的名字后更是激动。接着聊下去,阿曾说了自己和奶奶住的小区,这女人便掉眼泪,说阿曾是她的亲生儿子。 阿曾以为这女人是骗子,毕竟这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妈的事情还比较难接受。可这女人硬塞给阿曾一张银行卡,说卡的密码是阿曾的生日,非要阿曾收着。 起初阿曾没把这个事情放心上,很快就忘记了。可阿曾离开我的时候,手头积蓄也花的一干二净了。某天,他在最窘迫的时候,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去at查看银行卡,结果把他吓了一跳。银行卡的密码果然是自己生日,at的数额清楚地显示卡里有一百七十万块钱的存款。阿曾把眼睛揉了好几遍,终于确认没看错。 这数额有点大,如果不是那女人非要阿曾留了微信,阿曾估计就去报案了。 “那你没再联系你的妈妈吗?”我问阿曾。 “联系了。她说她现在有完整的家庭,让我不要多和她联系,微信聊天也不行。但那个钱她说是留给我的,如果我不花,就是不孝。”阿曾说。我感到啼笑皆非。这妈对孝顺的理解真独特。 阿曾的父亲去世很早,阿曾的奶奶心肠好,便极力让阿曾的母亲改嫁。但不知道为何,阿曾的母亲从此再没回来看过阿曾。 “我妈说,她每年给我银行卡里存十万。今年我十七岁,卡里就有一百七十万。”阿曾补充说。 我想了想我妈,再想想自己居然没有机会尽孝,不禁悲从中来。 第166章 背着的幸福 亲友聚会之后,我对蕊的称呼自此变成了“宝宝”。尽管开始我喊蕊“宝宝”的时候,蕊还会懊恼地跺跺脚:“哎呀”,而我也会有些害羞和不安。 让我感觉不舒服的是,简海花从份子钱里扣了两千块钱,说是阿曾的帮忙费,而阿曾居然也没反对。 等到一周后柯少强和于方方如约来打球,我已经宝宝长宝宝短地叫得顺畅自然了。 我有意约了柯少强和李雪的表姐李冰。柯少强帮过我不少忙,我怎么也得帮他一次。柯少强是必须来的,于方方和李冰当然会来,因为打球的地址还是在首都体育学院。那是他俩就读的学校。 但这次来的人比上次少很多了。可能大家觉得打球的聚会不很重要。又抑或是觉得两次聚会的时间间隔太短了。 谁不来都正常,可有两个人没来真的是我意料之外的。 杨斌我本来也想约,我问杨斌为什么上次不过来,杨斌用喑哑的声音告诉我,他母亲去世了,然后便挂了电话。 杨斌的母亲一直重病,我是知道的。当初他甚至为此退学。他母亲去世虽然我有些震惊,还可以接受。可阿曾没来,我是真的无法接受的。 我给阿曾打电话,阿曾很无奈的语气告诉我:“昊子简海花说不喜欢你,让我少和你来往。而且,你知道的,球馆这边刚经营,很多事情比较忙以后,我们减少联系。” 我吃惊得拿着电话闭不上嘴。 “你”我想说,你为个女人值得吗?可我马上想到了蕊,如果蕊不喜欢我和一个人交往,也许我也会和阿曾一样。我终于没把话再说出来,只叹了一声:“阿曾,那你自己多照顾自己。还有,万事留个心眼。” “嗯,我知道的。你也是。小花对我很好。”阿曾说。阿曾对简海花的称呼已经成了甜蜜的“小花”了,我却感觉到有些难过。 爱情都是这么盲目而没有理智吗? 就像我对蕊,就像阿曾对他的“小花”,或者,就像柯少强对李冰?我们都像是着了魔。 柯少强在打球的时候,像是小孩子一般求着我帮他介绍李冰。 然而我把柯少强的身世和性格和李冰说了后,李冰却拖着腮:“可是我还小,我才大一,我觉得我还不适合谈恋爱。” “那我可以等。”旁边的柯少强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李冰看了他一眼:“而且,我觉得和富二代交往压力太大。”这句话太有针对性,柯少强当然懂是什么意思,他瞬间脸就灰了。 “为什么?”柯少强不死心地问。 “嗯,因为我是普通人啊,而且我感觉富二代多数都不学无术。比如你,不好好在队里练球,却出来找人谈恋爱。”李冰最大的特点是能把这些伤人的话说的好像理直气壮,而且居然还很温柔,让人无法生气。 “喂,没这种道理把练球就得单身啊?再说我打球也没荒废啊,我在队里成绩可是名列前茅的。”柯少强不服气地反驳。 如果不是意中人说这话,而是别人,估计他早暴跳如雷了。 李冰眼珠一转:“那我们打6分球,你如果能打我6:0,我就当你不许有术。” 我在旁边笑:“这个主意好。强哥你可不能怂啊。” 蕊则在旁边反对:“好什么好。李冰,你不要和他比。” “宝宝,成人之美,善莫大焉。”我对蕊使了个眼色。蕊便没再说话。李冰可能打球在女生里算不错的,可她显然低估了专业顶尖选手和业余选手之间的差距。只要柯少强稍微认真点,李冰根本不可能有赢一个球的机会。 柯少强面露为难之色。作为职业选手,赢业余选手6:0很轻松。可是李冰毕竟是女生,6:0的话,是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 “强哥,这可关系到你的幸福哦。”我继续推波助澜地对柯少强说。 “没错没错。”于方方也在旁边喊怂恿柯少强上去。他纯属看热闹不嫌事大,倒不是为柯少强考虑。 我俩在一边这么煽风点火,柯少强只能硬着头皮和李冰打六个球了。你还别说,李冰居然打的有板有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练的。不过和柯少强比起来,李冰的水平显然是差太多了,六分球不一会就已经输了5个。 李冰脸上倒是没任何不高兴,反而是柯少强满脸紧张,第六个球不知道该不该赢了。 为了照顾女生,这六个球都是李冰先发球。第六个球李冰发了一个高远球,柯少强做了个明显不到位的吊球的动作,球下网了。 搞笑的是柯少强击球的时候脖子上青筋暴起,面部表情也很狰狞。他当然不是在纠结这个球下网,他是在纠结最后一个球该不该赢。大男子主义的柯少强最终还是挂不住面子,把最后一个球让了一分。 “我输啦,最后一个球是你让我的。”李冰冰雪聪明,当然不会看不出来。她马上认输了。 “这么说,你同意和我交往了?”柯少强看到李冰认输,有些高兴又有些忐忑。 “我可没那么说哦,赢了我只能证明你你不学有术。”李冰说,她眼中透着狡黠。 “哎,早知道赢球是为了证明我不学有术,我就不和你打啦。”柯少强泄气地说。 “那个,强哥,经常一起打球不就是交往了嘛。”我说。当然我知道柯少强所说的交往不是这个意思。 于方方也帮俩人解围:“好啦,我们还是双打,双打有意思。” 一般大家在俱乐部打羽毛球的时候,总是倾向于打双打。双打的趣味性更强,节奏更快。不过今天有两个女生在,双打的配对就需要仔细考量一下。 男生的球速比较快。所以一般女生都要搭配一个男生打混双。 蕊自然是和我搭档,可李冰和谁搭档成了问题。 于方方自然是不行的,他水平太差了。苏海亮、杨斌、伍德今天都没来。小凯个子比较矮,估计带李冰有些吃力。其他的球友更不用说,和我打的话肯定赢不了的。最终我们发现,居然只剩下柯少强和李冰搭是最合适了。 看来这还真是天意,这俩人是有些的缘分。 如愿以偿的柯少强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勇猛异常。我和蕊被累的够呛。虽然蕊的水平比李冰要高一些,但毕竟是女生,到后来有些体力不支,还把脚崴了,还好不太严重。 我不满地看了柯少强一眼:“哥,你就这么报答我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柯少强讪讪的走过来想要搀蕊去医院,我拦住了他。 “不行,我家宝宝只能我来照顾。”我站出来,不让柯少强碰蕊。 “好好,你的宝宝”柯少强做了个擦汗动作。 那是我第一次背蕊。 我先背着蕊去了蓟门里的社区医院,然后背着蕊回到了家。 那几天蕊的腿脚不方便,我便乐此不疲地背着她下楼,背着她去外面吃饭,背着她到对面的蓟门烟树河边赏风景。 “放我下来啦,我可以走。”有人路过,蕊经常会不好意思。 “蕊,你看,这河里的月真漂亮。”我让蕊看护城河里倒映的月。 蕊投了一个小石子进去,月便破碎。 “假的,你看天上的月才是真的。”蕊说。她可能被触动了情绪,忽然问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你会怎么样?” “我才不要你离开我,你尽说傻问题。以后不许说这些。”我对蕊说:“我再背着你去河对岸走走” “我只是觉得,我爱你没有你爱我那么多。”蕊在我背后轻轻说。 “哈哈,我是男人嘛。反正以后不许说这些话。”我不在意地说。 我怎么可能和蕊分开呢?我俩一次都没吵过架,我俩天天在一起幸福甜蜜的要死。而且我俩还有相同的爱好,比如羽毛球。 比起我来,阿曾就惨得多。他已经不怎么和我联系了,因为简海花不让他和我多交往。 柯少强就更惨,李冰一直不怎么搭理他。偶尔和他出去吃一次饭,他便开心的要死。 不像我的宝宝,天天和我回家一起买菜,做饭,看电视。 老天让我失去了林阳,可我还是感恩它。因为它让我能天天看到蕊。 我沉浸在幸福中。只要有一分钟蕊回来晚了,我便会提心吊胆,担心她会有什么意外。当她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我便会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阿曾怎么样呢?他和简海花是不是也会幸福呢? 第167章 不测风云 燕京的夏天雨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不是特狼谱又退了新群导致地球更暖。我和阿曾已经有小半年没联系了,看来他真的和我断交了。 这天雨很大,根据电视里的播报说,今天的雨是最近几十年燕京最大的一次大暴雨。我望了望窗外,虽然只是下午五点左右,可却天昏地暗的,雨声和着风声,像一个失控的野兽在嘶吼。 蕊还没有回来。下午蕊是四点下课,按说这个点蕊应该已经回来了。不过今天这天气,也可能是路上不好打车。 “宝宝,你走到哪里了?”我给蕊发了条短信。 蕊没有回。 我又等了半个小时,到五点半,我看了看手机。蕊依旧没有回复。我给蕊拨电话。可糟糕的很,蕊的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 这鬼天气。我暗自咒骂。这么大的雨,可能是手机信号都没了。 我开始张罗给蕊做饭。心中却总有些不安的感觉。我一边做饭一边自嘲地笑笑,蕊在我心头太重,她晚回来一会,我就会有不安的感觉。 到六点半,我给蕊打了十多个电话,却没有一个拨通。而更让我不安的是,短信也一直没回。别说我十几个电话打的太频繁,你不知道对我来说,每个电话间隔的那几分钟有多漫长难熬。 更何况这些电话没一个能打通! 我真的害怕了。我心中开始有各种不详的预测。蕊被劫持了?蕊遭遇了什么危险?蕊遇到了ufo?我大脑开启了脑洞模式。 而电视里播放的实时新闻居然是说,有个不知道什么桥出租车开进了水中,司机被困在水里等待救援。这更让我不安。 我拿了一个伞,冲出门。 我得去找蕊。万一她也被困在水中神马的呢。 我先在蓟门桥的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公交车因为天气原因很少。我意识到得去学校找找了。我乘坐公交去了蕊的学校。 然而,更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蕊的同学说,她下课就走了,已经走了很久。 坏了。 这一定是出事了。一定。 有了这个念头,我疯一般从林大校园一路跑到了学研大楼,跑到南门外的六道口,沿着学院路跑到蓟门里。 我一路喊着蕊的名字,喊着宝宝,试图能找到蕊。雨很大,风也很大。路根本看不见远方。那个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我扔了。扔了也好,举着伞我根本走不动路。 我从林大就这么一直跑到了蓟门里的家中。我匆匆打开门,蕊居然还是不在家。 我又打开手机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回复。 虽然身上已经全湿了,可我立刻又冲出了门。 我得接着去找蕊。 我到体育学院的羽毛球馆找,我去蓟门烟树的护城河边找,我去我们去过的所有商场和公园去找。可燕京那么大,我当然是找不到的。 夜很深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回到蓟门里。我用止不住抖动的手哆哆嗦嗦地打开房间门,祈祷蕊一定要在家中。 谢天谢地,蕊就坐在小窝的沙发上。 “你去哪了啊?”蕊不解地问。 “找你啊。你说我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啊。”我声音有些大。我发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担心,只是有些委屈。 “回了啊?”蕊疑惑又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是说了我和同学过生日吗?” “骗人。我去你学校了,你同学说你一下课就走了。而且,你不回来怎么也得告诉我一声啊,这么大的雨。”我不能接受蕊的说法。蕊的同学过生日,她同学能不告诉我?更何况,你发消息我能两三个小时都收不到吗? “我就是和同学过生日去了啊,而且,早就发短信告诉你了。”看我一股脑激动地说了那么多,蕊也有些生气了。但她不爱嚷嚷,所以她的说话声音依旧很低。 “你自己看。”我把手机拿出来让蕊看,我的小脾气也有点上来了。外面又冷又淋雨,我还有点累和饿。 “嘀嘀”手机上一阵响动。然后是屏幕一阵闪烁。 “我去同学家过生日,晚点回来。”刚到的一条短信内容,是蕊发的。 我欲哭无泪。你们猜我用的是哪个运营商的手机? “宝宝,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误会解开,我立刻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故意用湿透了的身体张开臂膀去抱蕊。 蕊躲闪,她还有点赌气。毕竟是女孩家,脸变的没我那么快:“哎呀,赶紧换衣服啦。” 我冲了个澡,换了身干燥的衣服走到客厅。今天真的太累了,感觉走路都腿软软的。还好,我的蕊已经趁着我洗澡给我热好了晚餐。 “咦,这是什么?”我忽然看到蕊手边有一个小熊模样的毛绒玩具,带着一个红色的领带,憨态可掬。 “考拉,同学生日送的。”蕊回答。 “考拉是什么?这不是熊吗?”我一来没听清蕊说的考拉二字,二来我本身也对考拉这种澳大利亚熊的名字不熟悉。我只熟悉它的俗名“树袋熊”,所以脑子有点没转过弯来。 当然,也或者是因为那天淋的雨太大,把我浇傻了。 “不是,是一种狗。”蕊也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故意在逗我。看样子好像走神的几率大点。 “小狗狗”我冲到蕊的手边去,抱起了小熊,爱不释手。 蕊听见我叫“小狗狗”,回过神来了,便捂着嘴笑,却没有纠正我。 “快吃饭啦。”她说。 蕊已经吃过饭了,我一边吃饭一边把找蕊的经过和她说了。 “你傻啊,哪里那么容易出事。”蕊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这样做让我压力很大。” “哈哈,没事的啦。”我继续狼吞虎咽地吃饭。 “以后不许这样。”蕊对我说。 “好好,遵命,我的好宝宝。以后我一定不这么着急。”我哄着蕊,一边解释:“你不知道,以前我失去过生命中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我老担心有意外发生。” 我当然指的是林阳。可蕊并不知道。我也不想把林阳的事详细说给蕊听。 蕊却看着我,脸上带着调皮的笑:“是小溪吗?” 她的声音不大,但我却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头皮都炸了起来。 蕊居然知道小溪。 一刹那,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来了。 小溪来找我的时候,遇到了回家的蕊。而蕊之所以在菜市场看我那么长时间,不是因为感动,是因为内心在纠结。所以她的眼睛才是红的。 “不是。”我只轻轻吐出两个字。那一刻,我一定脸上惨白。 第168章 两只小熊 空气很安静,我和蕊都没有再主动继续说什么。小溪或者林阳的事,如果蕊想知道,我一定会和蕊说的,但绝不能是这个现在。 那天晚上,我梦到了林阳了。 我梦到林阳站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如他离开的那个野外。他打开一扇漂浮的门,消失了。他什么话也没对我说,只是用那淡淡的忧郁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醒来,眼角有泪落下。 蕊已经醒了,蕊将头贴在我的臂弯,静静地么话也没有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似乎都装做把这件事情遗忘了。只是我和蕊说话的时候,总发现蕊在走神。 “宝宝,我们出去玩。”我向蕊提议。 “好。”蕊说,我发现她眼中有淡淡的忧郁。和我在一起,她这样的样子我已经很少看见了。 “我们先去逛超市,再去肯德基吃东西怎么样?”我向蕊建议。我装作没看见她的忧郁。 “好。”蕊还是说了一个字。逛超市和吃肯德基都是蕊喜欢的。 可今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逛超市的时候,蕊一脸平静地跟着我转,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开心。吃肯德基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就不吃了。 “宝宝,你吃这个鸡翅啊。”我对蕊说。 “这是我们这个月第四次吃肯德基了。”蕊忽然说。 “哦,有这么多吗?哈哈”我笑了声,把鸡翅自己拿起来吃。 “林昊,我们分手。”蕊说。我怔住了,我的鸡翅还塞在嘴里,我却没有继续嚼。 “为什么?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快乐。”蕊说。然后她就起身走了。我连忙追上去。 三天之后,我和蕊分手了。我帮蕊把行李大小物件打包到了一个大箱子。收拾到那个考拉的时候,我可能露出些不舍的情绪,蕊便说:“这个给你。” 我帮蕊把大箱子费力地拎出门。 我俩有礼貌地微笑,告别。 “别难过,你很快就会忘记我的啦。”蕊进电梯的时候,转过身来,安慰我。 “嗯。”我开朗地笑着点点头:“你要开心地生活。我就不送你啦。” 蕊拖着箱子走进电梯,我若无其事地闭上门,然后靠在门上,闭上眼。 然后,缓缓沿着们瘫软,坐在地上。像是被看穿秘密的囚徒。 蕊说和我在一起不开心,和我在一起压力大,我都那么理解。因为,我就像是她身体的另一半,就像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她想什么,我都能明白。她脑子一转动,有时候一句话还没出口,我早已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是让人感动的默契,还是失去自我的悲哀? 你们知道我多爱蕊吗? 我爱到她伤害我,我也心甘情愿,爱到她说离开,我也不会拒绝。 爱到我可以为了她开心地活着,放弃我自己的喜怒哀乐。 爱到,分手我也会笑着不让她看到一点点的悲。 可我怎么能不悲伤? 我没有哭,宝宝一定不喜欢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样子。或许,悲伤到极致,本就没有眼泪。 我就这么在地上坐着,坐着,天渐渐暗了。是呢,大概五点多了呢,是时候给宝宝做饭了。腿麻了,我却没有感受到一般,拖着微微倾斜的身体走到厨房。 我和平时一样,耐心地把菜洗干净,把米淘干净,把油温热,把盐放进锅里,把菜炒好。 我准备了两个碗,盛上米饭,然后整齐地把饭和菜整齐地放在餐桌上。 “宝宝,你吃菜。你尝尝,我的炒菜又进步了呢。”我微笑着说:“你不知道,我自己偷偷看了好几本菜谱。” 我本来不会做饭,更不爱看书。 仿佛蕊就坐在对面,我自言自语。 其实这是我的小秘密,蕊在的时候我从来没对蕊说过。 桌上的两碗米饭都没有动,只是渐渐的凉了。 天越来越黑,屋子里的东西渐渐看不清楚了。我还坐在沙发上没动。 我没有和平时一样的开灯。宝宝不在,我不开灯便可以省些电费,将来有一天,我要给宝宝买一个大房子。燕京的房子很贵的。我得省,像平时买菜一样一毛一毛地省。 我空空然走到阳台,这里可以看到三环边上的车水马龙,可以看到护城河畔的蓟门烟树。 这是很热闹的点,汽车熙熙攘攘地在路上爬行,不是有鸣笛传来。霓虹灯色彩斑斓,像是生活般绚烂美丽。夜透着嘈杂的祥和。 街上的车辆渐渐少了,夜逐渐静了。街上的车又渐渐多了,天亮了。 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我在阳台上站了一夜。 我该吃点东西了。 宝宝一定不想让我饿着。 桌上的饭菜还在,我夹起来吃了几口,没有品到任何滋味。我只是感觉到冷和硬。我如同咀嚼枯草,把我的饭和给蕊的饭都慢慢地吞咽了下去。 应该饱了? 我没有饱的知觉。 宝宝现在吃饭了吗?她吃的什么? 我想着,感觉心脏一阵纠缠,胃也跟着胀,我把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我自嘲地笑笑。我还真是个无能的家伙,吃饭都吃不利索。怪不得宝宝不要我了。我这样子,怎么能照顾好宝宝? 我要出去走走啊。我这样子,怎么能让宝宝放心? 我走到前几天和蕊一起逛过的超市,仿佛蕊就在我旁边一样,走蕊喜欢走的熟悉的路线。 一只棕色的小熊安静地躺在货架上,像是被遗弃的一个呆呆的孩子。 小熊比家里的考拉大一点点。嗯,没关系,可以和家里的小考拉摆在一起,凑成一对。 “您好,这只小熊多钱?”我问超市的导购,我微笑着。 “这是赠品。”导购阿姨指了指小熊身上的标签,然后解释:“买这个娃哈哈儿童营养钙片,赠送这个小熊。” “嗯,我要买这个钙片。”我对阿姨说。 导购阿姨善意提醒我:“这是儿童钙片。”我年龄看起来既不像儿童,也不像是有了儿童。 “嗯,我买。”我将小熊紧紧攥在手上不放开,心里想着要把两只小熊放在一起,摆放在床头。 大的那个是大狗狗,小的那个是小狗狗。 就像大的那个是我,小的那个是宝宝。 这样就又可以在一起。 大的那个叫犬夜叉,小的那个叫戈薇。大的那个叫昊,小的那个叫蕊。 这样就可以在一起。 两只小熊都呆呆地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 “小狗狗。”我对着小的那只小熊说,我微笑。 我把它放在蕊平时枕的枕头上,给它身上盖好一条枕巾,然后安然入睡。 第169章 若水月 我一觉醒来。枕边空空,没有了熟悉的宝宝的轻微的鼾声,也没有宝宝的头枕着我的臂膀。我挥了挥手臂,我的臂膀也不再因为宝宝枕了一夜而酸痛和麻木。 我旁边,是那只小熊枕着枕巾,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人生。 我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竟然已经又黑了。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我爬起来,先给小熊叠好被子,又给我叠好被子。 我本来想把小熊再摆到床头,可却又瞥见大熊在那里孤单地坐着。我改变了主意,我把大熊取下来,轻轻把他放在了小熊旁边,让他并排和小熊睡在了一起。 这样他俩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肚子有些饿,可我不想做饭也不想吃东西。我甚至不想去想到底要吃些什么。我只想让自己脑袋空空的,保持一种麻木就好。 我解散了羽毛球俱乐部的群,只留下一句:本俱乐部从此停止一切活动。 我关掉了手机,不想让任何人打搅我。我走出了门,就像一个没有体重的幽灵。 我沿着蓟门里的窄街走到北门,那里有一片摆摊的小贩。有卖菜的,卖馒头的,卖锅碗瓢盆的,还有卖水果的。我看到他们都在忙碌地赚钱无暇理我。我还看到讨价还价的顾客在精挑细选所需,他们也很忙碌,也无暇理我。我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发自内心的或者浮于表面的。 我还看到一个无证经营的中年女人,她被城管拖走了所有货品,她嚎啕着抱住城管大人的腿,却无法阻止那辆车远去。我忽然觉得她的嚎啕比那些笑更妩媚动人。 我再往前走,是一段黑黑的街,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我只能继续往前走。 前面拐弯处有美食和网,再远处还有一所知名的大学。 我没有停留,只继续转弯。和宝宝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会右转,走到那片蓟门烟树。 我忽然看见一个小店,是我和宝宝刚在一起不久的时候进去过的。我走了进去。 “西葫芦鸡蛋饺子一份,猪肉大葱饺子一份。再来一瓶二锅头。”我说。 我要了两份饺子,和那次一样。我又要了一瓶白酒。因为我感觉酒可以让我的脑袋更空空。那是我期待的感觉。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店门,走到护城河畔,我看到一块石,是我和宝宝一起坐过的。我想坐过去,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梦见了宝宝在开心地笑,我梦见宝宝在给我做饭,我梦见宝宝在温存地亲吻我的脸。只是这吻居然有些腥气。 我睁看眼睛,看到一只金黄色的小狗狗正在亲吻我的脸,它的表情萌萌的,就像是家里的树袋熊。它看见我醒了,欢乐地摇着尾巴。 是一只流浪狗。 可怜的小狗狗。你也是孤单吗?你最亲近的人也离开了你吗? “树袋熊?”我喊着小狗狗。它更欢乐,在原地打了个圈,摇着尾巴。 我把树袋熊领回了家。 “我养了只小狗狗。”我给宝宝发短信。宝宝没回。 我去找她,她跟我出来,只站了不到一分钟,就要离开。 我就跟着她走,跟着她走,我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 可是穿行了半个校园,宝宝忽然回过头来,脸色很不好看:“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再也不想见你。” 我就站住了。然后她就走远了。 我就又去那个小饭店喝酒,吃饺子。每次都是两份,每次都是西葫芦鸡蛋和猪肉大葱。 我不记得喝醉过多少次。但我知道我是想忘记宝宝。宝宝说过,最多一年,我肯定就会忘记她的。 现在已经半年了?很快我就可以忘记她了。 我把她买的衣服放在衣柜的最底。 我再没有去打一次羽毛球。 我不敢再路过林大门前,因为每次路过,我就感觉心像是针刺。 我感觉好孤独。我一个月瘦了十多斤,我喜欢上了醉,我在醉了的时候还会冲着树袋熊发脾气。而它总会蜷缩在墙角瑟瑟地看着我,眼中充满委屈。 每次酒醒我都会后悔,树袋熊一见我酒醒总兴奋地原地打转摇头摆尾。 我想给阿曾打电话,好多次。可我又想,我已经这么不幸福了,万一阿曾现在很幸福,我不是会破坏他的幸福吗? 阿曾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破坏他的幸福。哪怕有一丁点的可能。 我给小溪打电话,让小溪来北京。 “我现在学习很忙的。”小溪回复我。 我忽然想到了春江花月夜,我和小胖去过。我忽然想再去一次,抱着某种难言的、不确定的目的。 燕京有春江花月夜的连锁。我于是死皮赖脸地和赖波要了一张春江花月夜的贵宾卡,去了春江花月夜。我找了一个最丑的服务员陪我喝酒。 “晚上陪我回家好不好?”我祈求地望着那个最丑的服务员。 “你有忧郁症。”那个很丑的服务员皱着眉,一脸嫌弃。 我居然被这么丑的人嫌弃了。我感觉好滑稽。 我又喝了更多的酒,一个人走了很长的路。 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我走到蓟门烟树。 这又是一个月圆的夜,月很圆,天上的,水中的,都很圆。 我拿起一个石头子儿,想要像蕊那样扔进护城河。 我看到水面上,月亮旁边,缓缓地打开一扇门,门里面林阳走了出来。 林阳看着我在笑。在冲我挥手。 这就是那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吗? “林阳哥?我找了你好久”我欣喜地叫着,奔跑着,哭笑着,扑向水中。 ---------------------------- 千年以外的星, 住着一个精灵, 它很孤独, 却从来不哭。 它喜欢喝酒, 说那是水中融化了火的热情。 它喜欢看着地球, 那里有颗它喜欢的宝石。 整个星球都是它的, 它给自己造了一所大房子。 它喜欢关上灯, 让黑暗更嚣张。 每到夜晚来临, 它大声对着空房子说: 走开, 最心爱的人, 这里有伤。 其实空房子里, 空无一人。 它关上门, 锁住自己, 遥望着地球。 它不敢去那里, 它是一个精灵。 《酒仙》 第171章 阿曾的电话 如果要和朋友联系,最应该联系的人无意是阿曾。可我真的不敢联系阿曾。 阿曾和我说不让我联系他,我怕破坏他的现在的幸福。我已经失去了蕊,万一阿曾因为和我交往,再影响到他和简海花的关系,那我无论如何不能原谅我自己。 我又想和父母联系,可通了电话,我却居然不自禁说了一通我现在很好,你们放心之类的话。妈妈开心地说小兔崽子你现在长本事了,早点结婚之类的鼓励,我便匆匆挂了电话。 和父母吐露心事,大概是每个男孩子都难以做到的一件事。 再有一天,当我打开妈妈的空间,想在妈妈的空间中留些痕迹。我如果在里面说一两句话,细心的妈妈或者是高智商的爸爸应该能猜到些我的现状。 可妈妈的空间居然有密码。密码提示问题:“请输入我儿子的生日。”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果然是妈妈最重要的心头肉。我内心一阵感动。 我输入我的生日。居然提示密码不对。 我又输入我的阴历生日,靠,居然还不对。 我暴汗,心想这真的不是亲生的啊。经历此挫折,我顿时意兴阑珊,内心中想和爸妈沟通一下的想法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转眼就到年底了。妈妈问我回不回家,我强笑着说不回去,我要和我的宝宝在一起过年。妈妈笑骂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看着床上躺着的大熊小熊发呆。 窗外飘着大雪,我屋子里落满了灰尘。我懒得去清扫它们。我也很少在家做饭。当然也很少去外面吃饭了。这一年我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我时不时在朋友圈里发个消息露个头,假装自己还很正常,还很幸福。 没有人能知道我现在状态是多糟糕。也没人和我能够交流些心事。我这个年,大概要一个人过了。也不知道蕊会怎么过。 我打开蕊的朋友圈,蕊的空间空空的,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更新了。或许她根本就是把我单独分组或者屏蔽了。 可怜这世界之大,竟没一个能和我过这最重要的节日的人,甚至没有一个能和我随便聊聊,说下心事的人。 大概这世界上能听我吐露心事的人,除了林阳,就只剩阿曾了。 可阿曾,你现在在哪里?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举起手机,在手机上输入了阿曾的电话号码,看着那个我熟悉的数字,却不拨过去。 我不能打扰阿曾的幸福,一定不能。一丁点也不能。 我内心中重复着这个念头,忍住了给阿曾打电话的冲动。 然而我正在纠结中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电话号码显示的姓名,正是阿曾。 阿曾主动给我来电话了?很少见啊。难道简海花同意我和阿曾交往了? “喂,阿曾,我是昊子,你在哪里?”阿曾打过来电话,我便主动说了一堆。我语气竟然有些激动。很久没和人说话,我感觉我说话时候舌头都笨得似乎打卷儿了。本来阿曾喊我昊子,我是有些排斥的,因为那和“耗子”是有谐音的。可现在我竟主动说自己是昊子,可见我是多盼望阿曾的电话。 “昊子,你在家吗?我我没钱了。”阿曾支支吾吾地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傻啊你,没钱什么没钱?”我忽然有些不快,难道阿曾找我只是为了借钱?但他不是有一百多万呢嘛?难道这么快就都赔光了?原来,阿曾终究不是向我,只是为了和我借钱吗? “昊子,我身上一分钱都没了。我我就在蓟门里的门口。我能来找你吗?我想你。”阿曾说。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我忽然心头一暖。 别人如果说想我,而且是没钱的时候说,我十有八九是不信的。我会想多半这个人是想骗我的钱。可阿曾绝然不会的,他不会撒谎,更不会对我撒谎。这是我俩之间这十多年的一种无理由的信任。 “傻啊你,赶紧上来啊。你这傻子,是等我下去用轿抬你上来吗?”我笑骂。 “昊子,我呜呜呜呜我没钱”阿曾忽然呜咽地在电话里哭了起来,似乎满含委屈。他又强调了一次他没钱。这次我算明白了。这憨货怕我没听清他没钱。他觉得自己没钱上别人家过年是一种累赘。他终究是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的,一点都没有坑我的心思的。 “好啦,我知道。我这里有钱。我的好兄弟,你再不上来,我可真下去接你去了啊。”我也强调了一下,我听清楚他没钱了。我忽然发愁他上来我让他吃什么?这大过年的,我家里居然没一点食材可以做饭。 对了,冰箱上面还堆着些泡面。我赶紧看了看日期,保质期是两年,还没有过期。谢天谢地,阿曾上来我至少还可以给他煮一包泡面。当然,榨菜对我们是太奢侈的。 不过冰箱里我居然又找到几根火腿,也没有过期。 我赶紧叮叮当当地做起了大厨,给阿曾煮起泡面来。 不一会阿曾上来了,我看到他居然大包小包地拎着几个箱子。他的身上满是雪花,有的雪已经化了。看样子在外面站了好久。 树袋熊看见阿曾进来,一点都不人生,欢乐地围着阿曾转。在树袋熊看来,世界上都是善待它的人,包括抛弃了它的人。 “阿曾,你先坐,咱的饭马上就好。”我对阿曾说。我的语气像是自己在做一顿超级大餐一样。其实只是两碗泡面。 “昊子你你怎么这么瘦?”阿曾看着我的体型,惊呆了。我一年至少瘦了20多斤。而且我本来也不算是个胖人。阿曾上次见我的时候,我还正好是被蕊喂胖的时候。所以可能视觉上对他的冲击会更大。 别说什么减肥难,只是因为你没失恋罢了。 “我没事啊,失恋了呗。阿曾。你怎么拎这么多箱子啊,你是打算搬回来和我住了吗?”我装做很自然的语气,和阿曾调侃着说。 “我我也失恋了。昊子,你怎么这么瘦。”阿曾说着,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我知道,他是在心疼我。 “都说了失恋了。你去坐啊。”我说。 我想再装一下笑,这是过年,要高兴,可是我想到这世界上至少能有一个人是心疼我的。我脸上笑着,眼泪一个没忍住,掉了下来。 第173章 欺人且欺心 “阿曾,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隔了一天,我终于问出阿曾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阿曾为什么忽然能花光两百万。 阿曾闷声叹了口气,接着便沉默不语。 “算啦,你不方便说我就不问啦。说说,你明天想吃什么?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去。”我以为涉及到钱,阿曾还有什么顾虑不想和我说。 “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觉得自己丢人。”阿曾说。 “阿曾,你觉得我这个样子不丢人吗?再说了,咱哥俩互相内裤啥颜色都知道,你和我说什么我会嫌你丢人啊。”我说。阿曾便再没有顾虑,一边滴着眼泪,一边把经过和我说了。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阿曾哭。 原来简海花是他在打球的时候认识的。时间恰好是他对周围人说自己要开球馆的前后。 简海花认识阿曾后,便说自己有多喜欢阿曾这种单纯善良的性格,还说自己是捡到了宝,每日嘘寒问暖。 阿曾是见不得别人对他好的性格,俩人很快就住到了一起。 不用说,俩人的开销自然是阿曾全部负责的。而俩人之间大大小小事情的张罗,则逐渐被简海花接了去。后来更干脆,俩人之间的经济也由简海花一个人掌管了。 俩人第一次吵架是在球馆开张后的一个礼拜。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简海花嫌阿曾不够爱他。 “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我爱你啊。”阿曾被简海花的无理搞得无可奈何,他想尽快平复这场纠纷。 简海花却拿出一支笔:“你写欠我一百万,你以后要是不爱我我就找你要去。” 阿曾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的表情变得很痛苦。 “阿曾,你不会真的给她打了一百万的借条?”我问阿曾。 阿曾只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然后眼泪又如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简海花和我吵过好几次,每次都让我打个欠条给她。我忘了打过几个了。后来她忽然拿着借条去告我,让我还她三百万的钱。”阿曾抽泣着说。 到这里我已经能猜到事情的真相了。简海花根本不是多爱阿曾,她只是想骗光阿曾的钱罢了。难怪阿曾能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 “阿曾,你要坚强些。”我安慰阿曾:“生活有很多困难和挫折,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的意外。你唯有能做的,就是坚强面对它。” “嗯。”阿曾还落着泪,眼睛还红着,肩膀却不再抖动。 我正在庆幸自己终于能平复阿曾的情绪,阿曾的电话响了。阿曾接完电话,便开始嚎啕大哭。这情绪比刚才更猛烈十倍。 “阿曾,别哭别哭,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能度过去的。”我赶紧坐到阿曾旁边,哄小孩一般轻拍着阿曾的肩对阿曾说。 “没用的。”阿曾摇着头继续哇哇大哭:“奶奶不在了。” 我脸色马上也变了。 这是大年初一。可我知道我必须跟着阿曾回去。尽管我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可是可是树袋熊怎么办? 只好再让白雨雷帮我一次忙了。 “那个,雷哥,我这里出了点事,需要回家一趟。你能不能用你的大宝马把我的树袋熊接回老家去?”我向白雨雷求助。按白雨雷的性格,我猜测白雨雷会帮忙的。他对所有人都好,除了对他自己。 “所以你打算让我的宝马做专车,拉你那只流浪狗去晋省?”白雨雷听完我说了我和阿曾的事情后,问我。我听着他语气里有点无奈,估计接受不了替我的金毛护驾这件事。 “嗯。雷哥,各种油费路费啥的我给你加倍出。”我对白雨雷说。实在是大过年租其它车都太不方便。 “美死你了。不行。”白雨雷的语气斩钉截铁。我正失望想把电话挂掉,白雨雷却接着把语气缓和下来:“你让你强哥送你回去。他家一堆破车呢。” 紧接着电话里一阵打闹声,中间有个男声笑骂:“你那个七八年的宝马才是破车呢。” 是柯少强的声音。接着柯少强把电话接了过去:“林昊,我派个司机送你回去就可以了。这时节我不方便离开燕京。” “谢谢强哥。您有事就不用去。对了,也谢谢雷哥。”我赶紧和柯少强道谢,我也没问俩人为什么在一起过年。其实也不奇怪,四少他们几家一直走的很近。 “哦,那你是要早谢的。不过你打算怎么谢?”柯少强开了一句荤笑话。 “额”我没想到柯少强还真的要我谢。我倒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就行。”我在阳台上打的电话,房间里是阿曾在哭泣。 “你要真想谢我,就多撮合下我和李冰。”柯少强郑重地说:“我是真喜欢她,可李冰真的是油盐不入啊。要不是她偶然会和我吃饭,我都觉得她讨厌我。” “行,没问题。等我回北京了啊。”我对柯少强打包票。其实从何蕊分手后,我跟李冰根本就没了联系。但这话我自然不能说,不然专车估计会取消。 柯少强的办事效率很高,一个小时后,司机便将车停到了我家楼下。想来是白雨雷告诉了柯少强我家的详细地址。 我带着阿曾和树袋熊,还有床头那两只小熊便上车了。 “阿曾,走了。我陪你回晋省。”我对阿曾说。 让我没猜到的是,车上的司机居然是周志桦。就是那个我第一次参加省运会,遇到的三届亚军。我在李思羽家里也见过他。他是娃娃脸,这么多年过去,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周志桦?怎么是你?”我问周志桦。 “哈哈,怎么不能是我。我是少强的小叔。”周志桦回答。 “你姓周,怎么还成柯少强的小叔了?你俩都不是一个姓。”我问周志桦。 “你问的真多。不该问的便别问啊。”周志桦一踩油门,车沿着三环开离北京。 阿曾一路上一直在呜呜地哭,我则心里想,谢晓燕和周志桦好像是亲戚。那,谢晓燕和柯少强岂非也是亲戚?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第174章 回归 我一回到家,便被爸爸妈妈关起来了。 妈妈第一眼看见我消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样便大哭了起来,然后把我从头到脚盘问了一遍。没办法,我只好把和蕊分手的事情详细和家里的两位大人说了。编造一句谎言容易,但妈妈盘审了整一晚上。 “你真是蠢到家了,为一个女人能变成这样。”这是爸爸的原话,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吗?乖儿子,瘦成这样了妈给你做好吃的去。”妈妈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满了,和爸爸吵起来。俩人产生了内部矛盾,所以俩人统一战线开始瓦解。 我本来以为这事情就算揭过了。然而,第二天当我想出门,我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不许出去。”爸爸冷冷说道。而妈妈则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已经与爸爸达成默契。他俩应该是怕我再寻短见跳水什么的。 其实我只是想去陪阿曾,我知道阿曾现在也很痛苦。 可爸妈就是不信。 “爸,我对灯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去帮阿曾。”我百般解释无用,我只好发誓。 好巧,灯忽然灭了。尼玛,这灯是故意在和我开玩笑吗? 爸爸也楞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到这灯会这么给力,所以他也有点忍俊不禁。但是我说话的语气恢复成平时的不太正经的调侃模样,爸爸倒是真知道我没事了。 “爸,我真没事。你儿子很坚强的。再说,现在最需要安慰的是阿曾。您就让我出去。”我祈求老爸。 “早点回来。”老爸终于同意了。我和阿曾一起穿戴孝服,送走了阿曾的奶奶。阿曾是我的兄弟,他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 凭借我以前晋省三连冠的成绩,爸爸妈妈把我回送到了晋省的省队。我又开始了羽毛球训练的生活。可是经过两年多的在外面漂泊,我的水平已经直线下降到了省队中不溜的水平。我更多的是给别人做陪练,陪练的对象有陆远峰、胡扬这些昔日的伙伴。还有些新的老的我不熟悉的选手。 阿曾也和我一样,进入了省队。帮他的是聂建华教练。我俩属于难兄难弟,他也水平下降的厉害。不过他训练比我刻苦,所以现在我打不过他了。他的主管教练我很熟悉,是李思羽的妈妈谢晓燕。 “峰哥,我记得我们那拨队员,最厉害的是亮哥。他为什么没进省队啊?”陪练之余,我问了陆远峰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他家庭一直很困难的。所以体校出来一年多,没打出好的成绩,他就结婚当教练去了。”陆远峰说。 “他不能再多打两年吗?”我有些遗憾。 “在体校的时候,他就有实力当省冠军了。结果你一直压着他。你退役以后那年,他又打不过我了。所以,他就退役了。我俩说起你,都恨得牙痒痒。全省就一个进国队的名额,你居然放弃了。”陆远峰愤愤不平。 “你居然能打过亮哥?”我有些惊异。 陆远峰哈哈一笑:“我现在可是有自己的独门秘诀,你想学的话我慢慢教你。” “切,我才不学。你不过是手下败将。”我有林阳这个好老师从小一直调教,自然看不上陆远峰的自创功夫。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峰哥,你为什么没去国队?” 陆远峰尴尬一笑:“我第一年和第二年淘汰掉苏海亮,也没得冠军。第三年年龄超标了。”进国队的年龄上限是22岁,陆远峰拿省运会冠军刚好22岁。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阿曾现在和小溪走的比较近。他俩本来就很近。我心情没理顺,也没刻意多和小溪联系。 但是阿曾的教练谢晓燕整天都是失魂落魄的,我觉得我得帮她一下,顺便也帮阿曾。我便刻意多和谢晓燕接触。 “谢教练,我问您件事。”我有一天,和谢晓燕搭话。现在我得叫她谢教练了。 “呵~”谢晓燕抬起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是眼神却那么无神:“你想问阿曾和小溪吗?”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亮了一下,却又倏然熄灭。 “您您怎么知道?”我有些尴尬。谢晓燕怎么会知道我和小溪的关系? “你每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眼睛又经常往小溪上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谢晓燕叹了口气:“小溪应该是不喜欢你。你放弃。”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小溪最喜欢的肯定是我。她只是有些事不想主动张口,只是想等着我主动去说。我有十足的自信。 谢晓燕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只旁边看,怎么会有结果呢?我没心思去管你们的事了,我得走了。” “谢教练,您和周志桦是亲戚吗?”我问谢晓燕。 “算不上亲戚。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一个亲戚。我对他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他怎么了?”谢晓燕看我说到周志桦,眼中终于有了些关心的神色与灵动。看来周志桦是她很重要的一个人。 “春节的时候,我遇到了他。我我有个朋友和他是亲戚,叫柯少强。我觉得他长得很像李思羽。嗯,我俩是很好的朋友。我就想问问,您是不是认识。”我把春节周志桦送我回晋省,以及周志桦和柯少强的详细情况和谢晓燕说了。 谢晓燕听我说完,脸色却越来越差。她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谢谢教练,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本来想用柯少强和谢晓燕套近乎,可我发现我似乎想错了。谢晓燕的样子吓人的很。 “呵呵”谢晓燕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声音冰冷至极,但好像不是在生我的气:“林昊,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和柯少强不认识,没任何关系!不过,还是谢谢你!”谢晓燕说完,就转身走了。她走得飞快,一边双肩抖动,很剧烈地喘气,像是被什么人气到一般。 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 不过她有句话说的是对的,我是不是该主动找找小溪去? 可阿曾是不是比我更深爱着小溪? 第174章 回归 我一回到家,便被爸爸妈妈关起来了。 妈妈第一眼看见我消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样便大哭了起来,然后把我从头到脚盘问了一遍。没办法,我只好把和蕊分手的事情详细和家里的两位大人说了。编造一句谎言容易,但妈妈盘审了整一晚上。 “你真是蠢到家了,为一个女人能变成这样。”这是爸爸的原话,他有些恨铁不成钢。 “女人怎么了?你不是女人生出来的吗?乖儿子,瘦成这样了妈给你做好吃的去。”妈妈听到这句话立刻不满了,和爸爸吵起来。俩人产生了内部矛盾,所以俩人统一战线开始瓦解。 我本来以为这事情就算揭过了。然而,第二天当我想出门,我才发现我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不许出去。”爸爸冷冷说道。而妈妈则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已经与爸爸达成默契。他俩应该是怕我再寻短见跳水什么的。 其实我只是想去陪阿曾,我知道阿曾现在也很痛苦。 可爸妈就是不信。 “爸,我对灯发誓我真的只是想去帮阿曾。”我百般解释无用,我只好发誓。 好巧,灯忽然灭了。尼玛,这灯是故意在和我开玩笑吗? 爸爸也楞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到这灯会这么给力,所以他也有点忍俊不禁。但是我说话的语气恢复成平时的不太正经的调侃模样,爸爸倒是真知道我没事了。 “爸,我真没事。你儿子很坚强的。再说,现在最需要安慰的是阿曾。您就让我出去。”我祈求老爸。 “早点回来。”老爸终于同意了。我和阿曾一起穿戴孝服,送走了阿曾的奶奶。阿曾是我的兄弟,他的奶奶就是我的奶奶。 凭借我以前晋省三连冠的成绩,爸爸妈妈把我回送到了晋省的省队。我又开始了羽毛球训练的生活。可是经过两年多的在外面漂泊,我的水平已经直线下降到了省队中不溜的水平。我更多的是给别人做陪练,陪练的对象有陆远峰、胡扬这些昔日的伙伴。还有些新的老的我不熟悉的选手。 阿曾也和我一样,进入了省队。帮他的是聂建华教练。我俩属于难兄难弟,他也水平下降的厉害。不过他训练比我刻苦,所以现在我打不过他了。他的主管教练我很熟悉,是李思羽的妈妈谢晓燕。 “峰哥,我记得我们那拨队员,最厉害的是亮哥。他为什么没进省队啊?”陪练之余,我问了陆远峰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他家庭一直很困难的。所以体校出来一年多,没打出好的成绩,他就结婚当教练去了。”陆远峰说。 “他不能再多打两年吗?”我有些遗憾。 “在体校的时候,他就有实力当省冠军了。结果你一直压着他。你退役以后那年,他又打不过我了。所以,他就退役了。我俩说起你,都恨得牙痒痒。全省就一个进国队的名额,你居然放弃了。”陆远峰愤愤不平。 “你居然能打过亮哥?”我有些惊异。 陆远峰哈哈一笑:“我现在可是有自己的独门秘诀,你想学的话我慢慢教你。” “切,我才不学。你不过是手下败将。”我有林阳这个好老师从小一直调教,自然看不上陆远峰的自创功夫。 不过,我还有些事情不明白:“峰哥,你为什么没去国队?” 陆远峰尴尬一笑:“我第一年和第二年淘汰掉苏海亮,也没得冠军。第三年年龄超标了。”进国队的年龄上限是22岁,陆远峰拿省运会冠军刚好22岁。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阿曾现在和小溪走的比较近。他俩本来就很近。我心情没理顺,也没刻意多和小溪联系。 但是阿曾的教练谢晓燕整天都是失魂落魄的,我觉得我得帮她一下,顺便也帮阿曾。我便刻意多和谢晓燕接触。 “谢教练,我问您件事。”我有一天,和谢晓燕搭话。现在我得叫她谢教练了。 “呵~”谢晓燕抬起头,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是眼神却那么无神:“你想问阿曾和小溪吗?”她的眼睛里似乎有星光亮了一下,却又倏然熄灭。 “您您怎么知道?”我有些尴尬。谢晓燕怎么会知道我和小溪的关系? “你每天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说话,眼睛又经常往小溪上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谢晓燕叹了口气:“小溪应该是不喜欢你。你放弃。” “怎么可能!”我脱口而出。小溪最喜欢的肯定是我。她只是有些事不想主动张口,只是想等着我主动去说。我有十足的自信。 谢晓燕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去做,只旁边看,怎么会有结果呢?我没心思去管你们的事了,我得走了。” “谢教练,您和周志桦是亲戚吗?”我问谢晓燕。 “算不上亲戚。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一个亲戚。我对他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他怎么了?”谢晓燕看我说到周志桦,眼中终于有了些关心的神色与灵动。看来周志桦是她很重要的一个人。 “春节的时候,我遇到了他。我我有个朋友和他是亲戚,叫柯少强。我觉得他长得很像李思羽。嗯,我俩是很好的朋友。我就想问问,您是不是认识。”我把春节周志桦送我回晋省,以及周志桦和柯少强的详细情况和谢晓燕说了。 谢晓燕听我说完,脸色却越来越差。她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谢谢教练,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本来想用柯少强和谢晓燕套近乎,可我发现我似乎想错了。谢晓燕的样子吓人的很。 “呵呵”谢晓燕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声音冰冷至极,但好像不是在生我的气:“林昊,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和柯少强不认识,没任何关系!不过,还是谢谢你!”谢晓燕说完,就转身走了。她走得飞快,一边双肩抖动,很剧烈地喘气,像是被什么人气到一般。 我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我。 不过她有句话说的是对的,我是不是该主动找找小溪去? 可阿曾是不是比我更深爱着小溪? 第175章 永失我爱 这时候天已经转暖,进入到了仲春。我带着这些忙乱的思绪,一个人来到了小山坡。那个阿曾来过、林阳来过、蕊也来过的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山坡。可这次,我身边没有蕊,没有林阳,也没有阿曾的陪同。 只有一只小狗狗,它叫树袋熊。它似乎很喜欢这山坡的空旷,便撒着欢跑开了。 我坐在山坡上,看着满山的青草和山花。这片山坡上长了一种橘黄色的小花,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这花漫然铺遍整个山坡,如同星火一般在风中微微漾动,煞是好看。 我就坐在这山坡上,想着李思羽,想着阿曾,想着林阳,想着我的一切一切的曾经的好朋友。想着我和他们的故事。我还想着我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我的宝宝。她叫钟小蕊。 我觉得我和他们都远了。是不是人生到最后,都要像是路过的风景,逐渐走远? 我闻着花香,闭着眼,感受着阳光和风。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树袋熊无忧无虑地在山坡上跑。能这么无忧无虑真是一种幸福。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冲我跑过来呜咽着叫。 “怎么了?是什么小动物吓着你了么?”我看着它委屈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我摸了摸树袋熊的头。 树袋熊很胆小,一只小猫突然蹿出来也会吓它一跳。而且它特别善良,小区的别的小孩子拽它的毛他也不生气,至多呜呜地哼哼两声以示反抗。 树袋熊对我很依赖,可能,他是我身边唯一的安慰了。我一直相信,树袋熊是蕊在冥冥中送与我的礼物。她知道我喜欢床头那个小狗狗。 现在,树袋熊又呜呜叫了两声。我不明白它到底要干什么。 “你饿了?”我试探地问它。 树袋熊有些急了,用口咬拽着我的裤脚,示意我站起来。 “唉,你这死孩子,你要能说话就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不乐意地站起来。刚才的阳光和风让我有些沉醉,我懒于起身跟着树袋熊跑。 树袋熊却不依不饶地一直拽我的裤脚,看我站起身,然后便朝着某个方向跑起来。 那是山腰某个方向。那个地方比较平,是我和宝宝发誓,要给她盖一个大房子的地方不远处。 树袋熊跑到一片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是个土堆。树袋熊呜咽叫着,声音有些悲伤。 “哈哈,这土堆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死孩子,又淘气了。你”我忽然声音停住了,我停止了呼吸,我感觉心跳静止了一般。 我不相信地看着那个新隆起的土堆。那个土堆上写着几个字:“爱女钟小蕊之墓。” 一定是重名,一定是重名,一定是重名我内心反复对自己说着。可是我的眼光下意识往旁边移动,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那里有钟小蕊的生日,年龄,籍贯 我的宝宝,不在了? 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怎么可能?她到底怎么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到很晚,才回到家。爸爸妈妈被我吓了一跳,直问我怎么了。我却一言不发。 我拨通了白雨雷的电话:“蕊不在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了?”白雨雷叹了口气:“她的病不是乙肝,是肝癌。所以她才说,她不想让你太爱她,她才说,你太爱她她有压力。” 原来宝宝一直是深爱着我的。 原来负心的人一直是我,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居然想拼命忘记她? 我泪如雨下。 我又吃不下饭,又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 可我这次是在家里。父母看着我一天天瘦下去,却手足无措,也变得憔悴。 “孩子,日子要朝前看”妈妈劝我:“你不是喜欢小溪吗?你为什么不去再找找小溪?” 我漠然地点点头。 我看着妈妈的憔悴的脸,心里却想到了妈妈的空间密码不是我的生日。 我起身,出门,如同一具行尸。 我去找小溪,哪怕只为了让父母能够心安。 可我远远看到小溪和阿曾在有说有笑地在一起。 我便躲在远处看。过了很久,阿曾走了。我朝着小溪走过去。小溪也许还是爱我的。 “小溪,我们” 小溪看着形容憔悴的我,却低下了头。 “昊哥哥”她轻轻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她的话声音不大,却一场肯定。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我问小溪。我没有惊讶她说的话,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或者我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我心里只有宝宝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住进去小溪。 “喜欢我好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却不是爱。”小溪说:“那天我去找你,我就看出来你有别人了。你送我走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站发呆。我就在想,我该怎么办,我失去了自己喜爱的人。公交一辆又一辆经过,我却没有上车。后来,钟小蕊来了。她问我怎么了,我俩便聊了起来。我便知道了她是谁。她是那么的美,我竟然一点都不嫉妒她,我反而替你高兴。我便醒悟了,我对你的感情,其实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亲情。女人的爱情,是会嫉妒的。” “可是爱情最后不都要变成亲情的吗?”我下意识反驳小溪的话。 小溪摇摇头:“我喜欢的是阿曾。对不起,昊哥哥。” “哦”我转身离开,语气平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也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祝你和阿曾幸福。” 我就这么淡然地走着,了无生趣。 我失去了林阳,失去了蕊,而且我也失去了小溪。 可我没感觉到我心痛。真的没有。因为我在走路,在向前走。 因为我还有父母,还有阿曾,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 我知道,我该忘记过去了。 可我怎么能忘掉? 我就这么走,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我走的路线,是我带蕊回家,曾经在街上走过的路线。 而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又来到那个小山坡。 第175章 永失我爱 这时候天已经转暖,进入到了仲春。我带着这些忙乱的思绪,一个人来到了小山坡。那个阿曾来过、林阳来过、蕊也来过的可以看见整个城市的山坡。可这次,我身边没有蕊,没有林阳,也没有阿曾的陪同。 只有一只小狗狗,它叫树袋熊。它似乎很喜欢这山坡的空旷,便撒着欢跑开了。 我坐在山坡上,看着满山的青草和山花。这片山坡上长了一种橘黄色的小花,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这花漫然铺遍整个山坡,如同星火一般在风中微微漾动,煞是好看。 我就坐在这山坡上,想着李思羽,想着阿曾,想着林阳,想着我的一切一切的曾经的好朋友。想着我和他们的故事。我还想着我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我的宝宝。她叫钟小蕊。 我觉得我和他们都远了。是不是人生到最后,都要像是路过的风景,逐渐走远? 我闻着花香,闭着眼,感受着阳光和风。 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树袋熊无忧无虑地在山坡上跑。能这么无忧无虑真是一种幸福。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冲我跑过来呜咽着叫。 “怎么了?是什么小动物吓着你了么?”我看着它委屈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我摸了摸树袋熊的头。 树袋熊很胆小,一只小猫突然蹿出来也会吓它一跳。而且它特别善良,小区的别的小孩子拽它的毛他也不生气,至多呜呜地哼哼两声以示反抗。 树袋熊对我很依赖,可能,他是我身边唯一的安慰了。我一直相信,树袋熊是蕊在冥冥中送与我的礼物。她知道我喜欢床头那个小狗狗。 现在,树袋熊又呜呜叫了两声。我不明白它到底要干什么。 “你饿了?”我试探地问它。 树袋熊有些急了,用口咬拽着我的裤脚,示意我站起来。 “唉,你这死孩子,你要能说话就好了。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不乐意地站起来。刚才的阳光和风让我有些沉醉,我懒于起身跟着树袋熊跑。 树袋熊却不依不饶地一直拽我的裤脚,看我站起身,然后便朝着某个方向跑起来。 那是山腰某个方向。那个地方比较平,是我和宝宝发誓,要给她盖一个大房子的地方不远处。 树袋熊跑到一片地方停了下来,似乎是个土堆。树袋熊呜咽叫着,声音有些悲伤。 “哈哈,这土堆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死孩子,又淘气了。你”我忽然声音停住了,我停止了呼吸,我感觉心跳静止了一般。 我不相信地看着那个新隆起的土堆。那个土堆上写着几个字:“爱女钟小蕊之墓。” 一定是重名,一定是重名,一定是重名我内心反复对自己说着。可是我的眼光下意识往旁边移动,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那里有钟小蕊的生日,年龄,籍贯 我的宝宝,不在了? 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怎么可能?她到底怎么了? 我失魂落魄地坐到很晚,才回到家。爸爸妈妈被我吓了一跳,直问我怎么了。我却一言不发。 我拨通了白雨雷的电话:“蕊不在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你知道了?”白雨雷叹了口气:“她的病不是乙肝,是肝癌。所以她才说,她不想让你太爱她,她才说,你太爱她她有压力。” 原来宝宝一直是深爱着我的。 原来负心的人一直是我,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居然想拼命忘记她? 我泪如雨下。 我又吃不下饭,又心不在焉,又失魂落魄。 可我这次是在家里。父母看着我一天天瘦下去,却手足无措,也变得憔悴。 “孩子,日子要朝前看”妈妈劝我:“你不是喜欢小溪吗?你为什么不去再找找小溪?” 我漠然地点点头。 我看着妈妈的憔悴的脸,心里却想到了妈妈的空间密码不是我的生日。 我起身,出门,如同一具行尸。 我去找小溪,哪怕只为了让父母能够心安。 可我远远看到小溪和阿曾在有说有笑地在一起。 我便躲在远处看。过了很久,阿曾走了。我朝着小溪走过去。小溪也许还是爱我的。 “小溪,我们” 小溪看着形容憔悴的我,却低下了头。 “昊哥哥”她轻轻说:“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她的话声音不大,却一场肯定。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我问小溪。我没有惊讶她说的话,似乎早已在意料之中。或者我大脑根本就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含义。我心里只有宝宝一个人,从来就没有住进去小溪。 “喜欢我好喜欢你。但是,那种喜欢,却不是爱。”小溪说:“那天我去找你,我就看出来你有别人了。你送我走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站发呆。我就在想,我该怎么办,我失去了自己喜爱的人。公交一辆又一辆经过,我却没有上车。后来,钟小蕊来了。她问我怎么了,我俩便聊了起来。我便知道了她是谁。她是那么的美,我竟然一点都不嫉妒她,我反而替你高兴。我便醒悟了,我对你的感情,其实不是爱情,更像是一种亲情。女人的爱情,是会嫉妒的。” “可是爱情最后不都要变成亲情的吗?”我下意识反驳小溪的话。 小溪摇摇头:“我喜欢的是阿曾。对不起,昊哥哥。” “哦”我转身离开,语气平静:“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也许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祝你和阿曾幸福。” 我就这么淡然地走着,了无生趣。 我失去了林阳,失去了蕊,而且我也失去了小溪。 可我没感觉到我心痛。真的没有。因为我在走路,在向前走。 因为我还有父母,还有阿曾,还有很多很多的好朋友。 我知道,我该忘记过去了。 可我怎么能忘掉? 我就这么走,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发现,我走的路线,是我带蕊回家,曾经在街上走过的路线。 而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又来到那个小山坡。 第176章 忘忧散 我茫然地从街上走着,竟不知如何又来到这个小山坡。这个我曾经为林阳而在流星下许愿,对着蕊看着山花许愿的小山坡。 这里的山花依旧绚烂,阳光依旧明媚,我仿佛看到林阳和蕊就在我身边。 他们是那么的生动,就像曾经我看到过的那样。可我张口想呼喊他们,他们却倏然不见了。 那些许过的愿,终于都是没有实现的。所有的许愿都只是镜花水月。 我感觉眼中生涩,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是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哭了呢,上次哭泣还是和蕊在一起的梦中。 似乎人长大以后便没有了哭泣的勇气。你,我,他,我们都是如此。即使我们失去了最珍贵的物,体味最彻骨的痛,我们依旧保持一种麻木,提醒自己那叫做冷静。 我来到了山花间那个不起眼的土堆,那里有一处坟墓。那坟墓上的名字,是钟小蕊。是我最难忘的宝宝。 我背转身,不忍再看那些山花,和墓碑上那个让我心头滴血的名字。阳光从背后照着我的脊梁,暖得让我战栗。 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佝偻着背,身体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随时能被风刮倒的泥塑。 是老和尚。 “是你?!”我愤怒地看着他,我的眼中似乎要冒出火焰,想把他烧成灰烬。 “是我。”老和尚平静地说。他愈发苍老,他的脸上没了那种嘻嘻哈哈,反倒是显得很是慈祥。 “你到底是谁!每次你一出现,我的生活便总是乱七八糟。”我冲他大吼。 “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找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的出现让你的生活乱七八糟,而是你的生活没有头绪的时候我才出现。”老和尚说。他一直在摆弄着挂载脖子上的一串念珠,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 “林阳哪里去了?还有蕊,还有蕊”我声音颤抖。我挤了挤眼,不让那团温热落下。 “他们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你能做的,唯有忘却。”老和尚说完,他的手中倏然出现了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我问老和尚。 “有一种药,叫做忘忧散。它可以让你忘掉那些让你自己悲痛的人和事。”老和尚把药朝着我递过来。 “我为什么要忘记他们?我是那么的在乎他们。”我没有接过药来。 老和尚怜悯地看着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失魂落魄,瘦得皮包骨头。你这个样子,你的父母和好友,他们会不会心疼?” 我低头不语。 “生活应该朝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你还年轻,你的生活还很远。这药,你要不要都无所谓。我要走了。”老和尚发出一声叹息,便要转身。 “等一下。”我喊出了老和尚。 我接过了他手中的忘忧散。 我最亲的人,我最爱的人,让我最后一次思念。 从此以后,我便忘记。 不再想你。 梦里再梦不到你。 世界上,有一种药,叫做遗忘。 我最后看了一眼山花间的蕊的坟墓,灿烂而孤独。 我吞下老和尚给的药,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忘忧。 《hurt(伤)》 ihurtyselftoday,(我今日又伤害自我) toseeifistillfeel,(确信我还有知觉) ifoconthepa,(感受) theonlythgthat''sreal,(是我仅存的真实) theneedletearsahole,(泪水如针刺穿的空洞) theoldfailiarstg,(只是旧日熟悉的疼) trytokillitalway,(我想斩断这一切) butirebereverythg,(但我无法遗忘) whathaveibee,(什么又是本来的我) ysweetestfriend,(我最挚爱的人) everyoneiknow,(我熟知的人) goesawaytheend,(皆已经消失远去) andyouuldhaveitall,(你所能得到的一切) yepireofdirt,(不过是我整个世界的脏) iwillletyoudown,(我会使你堕落) iwillakeyouhurt,(我会该你带来伤) iwearthiscrownofthorns,(我戴着荆棘制成的王冠) uponyliar''schair,(我堂皇坐在由谎言构筑的王座上) fullofbrokenthoughts,(空而茫然) icannotrepair,(我无法弥补) beneaththestaofti,(时光的渍) thefeelgsdisappear,(知觉消失) youareoneelse,(你已离开我的记忆) iastillrighthere,(我依然在这里站着) whathaveibee,(可我已沦落) ysweetestfriend,(我最亲的人) everyoneiknow,(我最熟知的你们) goesawaytheend,(最终消逝) andyouuldhaveitall,(你所能得到的一切) yepireofdirt,(不过是我整个心的腐蚀) iwillletyoudown,(我将玷污你的纯) iwillakeyouhurt,(我会赠予你伤) ifiuldstartaga,(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让这一切重新开始) aillionilesaway,(世界尽头) iwouldkeepyself,(我触到原来的我) ------------------------------------ 以上英文歌词为johnnycash演唱的同名歌曲,译文为作者现代诗版的改译。译文总是意境总有偏差,所以此歌原版更适合作为本卷的卷尾。 ---------第六卷《别来几向梦中看》终章 若有所感,请给本书投朵花或者给个五星好评。 第176章 忘忧散 我茫然地从街上走着,竟不知如何又来到这个小山坡。这个我曾经为林阳而在流星下许愿,对着蕊看着山花许愿的小山坡。 这里的山花依旧绚烂,阳光依旧明媚,我仿佛看到林阳和蕊就在我身边。 他们是那么的生动,就像曾经我看到过的那样。可我张口想呼喊他们,他们却倏然不见了。 那些许过的愿,终于都是没有实现的。所有的许愿都只是镜花水月。 我感觉眼中生涩,却没有眼泪掉下来。 是了,我已经好久没有哭了呢,上次哭泣还是和蕊在一起的梦中。 似乎人长大以后便没有了哭泣的勇气。你,我,他,我们都是如此。即使我们失去了最珍贵的物,体味最彻骨的痛,我们依旧保持一种麻木,提醒自己那叫做冷静。 我来到了山花间那个不起眼的土堆,那里有一处坟墓。那坟墓上的名字,是钟小蕊。是我最难忘的宝宝。 我背转身,不忍再看那些山花,和墓碑上那个让我心头滴血的名字。阳光从背后照着我的脊梁,暖得让我战栗。 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佝偻着背,身体颤巍巍地站在那里,如同一个随时能被风刮倒的泥塑。 是老和尚。 “是你?!”我愤怒地看着他,我的眼中似乎要冒出火焰,想把他烧成灰烬。 “是我。”老和尚平静地说。他愈发苍老,他的脸上没了那种嘻嘻哈哈,反倒是显得很是慈祥。 “你到底是谁!每次你一出现,我的生活便总是乱七八糟。”我冲他大吼。 “我是谁不重要,你要找的人不是我。不是我的出现让你的生活乱七八糟,而是你的生活没有头绪的时候我才出现。”老和尚说。他一直在摆弄着挂载脖子上的一串念珠,丝毫没有情绪的波动。 “林阳哪里去了?还有蕊,还有蕊”我声音颤抖。我挤了挤眼,不让那团温热落下。 “他们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你能做的,唯有忘却。”老和尚说完,他的手中倏然出现了一颗药丸。 “这是什么?”我问老和尚。 “有一种药,叫做忘忧散。它可以让你忘掉那些让你自己悲痛的人和事。”老和尚把药朝着我递过来。 “我为什么要忘记他们?我是那么的在乎他们。”我没有接过药来。 老和尚怜悯地看着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失魂落魄,瘦得皮包骨头。你这个样子,你的父母和好友,他们会不会心疼?” 我低头不语。 “生活应该朝前看,而不是向后看。你还年轻,你的生活还很远。这药,你要不要都无所谓。我要走了。”老和尚发出一声叹息,便要转身。 “等一下。”我喊出了老和尚。 我接过了他手中的忘忧散。 我最亲的人,我最爱的人,让我最后一次思念。 从此以后,我便忘记。 不再想你。 梦里再梦不到你。 世界上,有一种药,叫做遗忘。 我最后看了一眼山花间的蕊的坟墓,灿烂而孤独。 我吞下老和尚给的药,它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忘忧。 《hurt(伤)》 ihurtyselftoday,(我今日又伤害自我) toseeifistillfeel,(确信我还有知觉) ifoconthepa,(感受) theonlythgthat''sreal,(是我仅存的真实) theneedletearsahole,(泪水如针刺穿的空洞) theoldfailiarstg,(只是旧日熟悉的疼) trytokillitalway,(我想斩断这一切) butirebereverythg,(但我无法遗忘) whathaveibee,(什么又是本来的我) ysweetestfriend,(我最挚爱的人) everyoneiknow,(我熟知的人) goesawaytheend,(皆已经消失远去) andyouuldhaveitall,(你所能得到的一切) yepireofdirt,(不过是我整个世界的脏) iwillletyoudown,(我会使你堕落) iwillakeyouhurt,(我会该你带来伤) iwearthiscrownofthorns,(我戴着荆棘制成的王冠) uponyliar''schair,(我堂皇坐在由谎言构筑的王座上) fullofbrokenthoughts,(空而茫然) icannotrepair,(我无法弥补) beneaththestaofti,(时光的渍) thefeelgsdisappear,(知觉消失) youareoneelse,(你已离开我的记忆) iastillrighthere,(我依然在这里站着) whathaveibee,(可我已沦落) ysweetestfriend,(我最亲的人) everyoneiknow,(我最熟知的你们) goesawaytheend,(最终消逝) andyouuldhaveitall,(你所能得到的一切) yepireofdirt,(不过是我整个心的腐蚀) iwillletyoudown,(我将玷污你的纯) iwillakeyouhurt,(我会赠予你伤) ifiuldstartaga,(如果有一天我可以让这一切重新开始) aillionilesaway,(世界尽头) iwouldkeepyself,(我触到原来的我) ------------------------------------ 以上英文歌词为johnnycash演唱的同名歌曲,译文为作者现代诗版的改译。译文总是意境总有偏差,所以此歌原版更适合作为本卷的卷尾。 ---------第六卷《别来几向梦中看》终章 若有所感,请给本书投朵花或者给个五星好评。 第179章 想不起你 柯少强和谢晓燕离开以后不久,一个披肩发的女孩的精致的脸庞从柯少强的房间探出来,手微微抬起和我打招呼:“嗨,林昊吗。好久不见。”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柯少强苦追不得的李冰。李冰的语气很温柔,再加上她脸上还露着一丝害羞,显得更动人。 “学姐,恭喜啊。你俩终于在一起啦?”我和李冰说。 “我俩现在借住在雷哥这里。少强的家现在出了点事,一贫如洗。少强现在做了点小生意也刚刚起步,我们的生活现在挺困难的,多亏雷哥帮助。”李冰对我解释。 我才知道我闹了个大误会。原来是李冰和柯少强只是一起借住在白雨雷家中,又因为柯少强他们是两个人,所以白雨雷的大卧让给柯少强住,自己跑小卧室住去了。 “李冰学姐,我记得你开始对强哥不感冒啊。怎么后来又和强哥在一起啦?”我笑着问李冰。 “其实少强挺好的。我开始只是有些顾虑。”李冰有些含蓄地说,至于什么顾虑,李冰并没有接下去说。 白雨雷看着李冰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他俩其实挺配的。李冰开始就是觉得少强家境好,心理有压力。不过男孩子一般不都是比女方家境好点吗?” 李冰窘迫地说:“雷哥,也不全是啦。” “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吗?”白雨雷好奇问道。 李冰停了好大一会没说话,像是回忆什么。最后神色有些黯然,低头说:“少强长的很像我初恋。” “你的初恋是李思羽?”我内心恍然,不禁脱口而出。然后我自己捂住了嘴巴。 看李冰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想而知李思羽的意外去世,对懵懂的少女是个多巨大的伤害可想而知。无怪乎李冰开始一直难以下决心。难道李冰报考首都体育学院也是受这个影响吗? 李冰没有再说话。 “林昊,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呢?不会只是陪你教练一起来找少强?”白雨雷问我。他对我的性格是比较了解的。 “这是一方面。我还想问你们点事雷哥,你认识这个人么?”我打开我的手机相册,让白雨雷看蕊的照片。 李冰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看着我:“林昊你搞什么,这不是钟小蕊吗?” 白雨雷也装作生气骂我道:“你小子疯了,这不是钟小蕊?你的宝宝?”他把宝宝二字加重了语气拉长音说出来。 我听到“宝宝”两个字的时候,又感觉心脏如痉挛一般。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钟小蕊是谁。 “雷哥,你们都认识她?”我郑重地问白雨雷。 白雨雷也严肃起来:“当!然!认!识!林昊,你什么意思?” “雷哥,我我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我呐呐地说。 “什么?别说你是在开玩笑!”白雨雷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领前,两眼睁得溜圆。他的剑眉竖了起来,呼着粗气,可见是真生气了。 “雷哥,你发什么火啊。我我就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了啊。也许年头太久,我忘记了嘛,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嘴里嘟囔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我感觉要是再这么说下去,白雨雷估计会打我。 一向温和的白雨雷胸脯一起一伏,他像是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 “好,好,你林昊,你行我真想扇你一个耳光。可我怕脏了我的手。”白雨雷说完,使劲一推。我重重摔回沙发上。 李冰被白雨雷吓的不轻。她平稳了下情绪,对我说:“林昊,你失忆了吗?这是你的恋人啊。你还说这是你最爱的人。” 我闭上眼,痛苦地摇摇头。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白雨雷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一言不发就往门口拽。 “雷哥,你干什么?”李冰问白雨雷。白雨雷怒气冲冲回答:“我带这小子去蓟门桥那个他跳水的地方转转。看他脑子是不是能活泛一点。” 白雨雷快步走着,几乎是我拖拽着下楼。到了他的车前,白雨雷生气地用力把我推进了他的宝马车后座。 然后他启动车,飞快地上了主路朝着蓟门烟树的地方驶去。 “雷哥,雷哥你开慢点。你别生气司机一生气,亲人两行泪哎哎”我被白雨雷疯狂的超速开车吓的心跳加速,嘴里胡乱叫着乱七八糟的句子。可白雨雷根本就不听我的。 好,就算那个所谓的钟小蕊是我女朋友,可他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白雨雷把车开到了蓟门烟树的护城河附近,指着河边的一处:“那里有个石头,你经常在那里坐着。从那个你跳进河里去,我把你救上来的。” “这河里有水么?我跳下去会不会砸破头?”我探头看向河底,感觉有些犯怵。我想不起来自己跳河的事情,珍爱生命珍爱自己的我,怎么可能跳河? “呵呵”白雨雷怒极而笑。他车又一踩油门:“想不起来是?我带你去看你门上的字。” 白雨雷领我到了我的出租屋。这个地方我记得。可在我的记忆中,这里是我和阿曾一起合租住的屋子啊。怎么会是什么钟小蕊? “你看看门上的字。”白雨雷指着门。那门上歪歪扭扭地用铅笔写着几个字:“宝宝,你回来先吃饭。我下楼一下,几分钟就回来。”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自己。 我突然电光火石地想起了我写这几个字的时候的心情,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我仔细一想,却头痛欲裂。我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这是我写的字。”我茫然地说。 “想起来了?”白雨雷问我。我痛苦地摇摇头,很奇怪地,我的眼中莫名其妙地流下两行泪。 白雨雷转身一言不发地走。我跟在他后面。 “雷哥,我们去哪里?”我问白雨雷。 “去林大!”白雨雷回答。他似乎比刚才冷静些了,但声音依旧很粗鲁,似乎带着一种任性和不甘的情绪。 第179章 想不起你 柯少强和谢晓燕离开以后不久,一个披肩发的女孩的精致的脸庞从柯少强的房间探出来,手微微抬起和我打招呼:“嗨,林昊吗。好久不见。”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柯少强苦追不得的李冰。李冰的语气很温柔,再加上她脸上还露着一丝害羞,显得更动人。 “学姐,恭喜啊。你俩终于在一起啦?”我和李冰说。 “我俩现在借住在雷哥这里。少强的家现在出了点事,一贫如洗。少强现在做了点小生意也刚刚起步,我们的生活现在挺困难的,多亏雷哥帮助。”李冰对我解释。 我才知道我闹了个大误会。原来是李冰和柯少强只是一起借住在白雨雷家中,又因为柯少强他们是两个人,所以白雨雷的大卧让给柯少强住,自己跑小卧室住去了。 “李冰学姐,我记得你开始对强哥不感冒啊。怎么后来又和强哥在一起啦?”我笑着问李冰。 “其实少强挺好的。我开始只是有些顾虑。”李冰有些含蓄地说,至于什么顾虑,李冰并没有接下去说。 白雨雷看着李冰对我说:“我一直觉得他俩其实挺配的。李冰开始就是觉得少强家境好,心理有压力。不过男孩子一般不都是比女方家境好点吗?” 李冰窘迫地说:“雷哥,也不全是啦。” “不是?还有别的原因吗?”白雨雷好奇问道。 李冰停了好大一会没说话,像是回忆什么。最后神色有些黯然,低头说:“少强长的很像我初恋。” “你的初恋是李思羽?”我内心恍然,不禁脱口而出。然后我自己捂住了嘴巴。 看李冰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想而知李思羽的意外去世,对懵懂的少女是个多巨大的伤害可想而知。无怪乎李冰开始一直难以下决心。难道李冰报考首都体育学院也是受这个影响吗? 李冰没有再说话。 “林昊,你怎么忽然过来了呢?不会只是陪你教练一起来找少强?”白雨雷问我。他对我的性格是比较了解的。 “这是一方面。我还想问你们点事雷哥,你认识这个人么?”我打开我的手机相册,让白雨雷看蕊的照片。 李冰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地看着我:“林昊你搞什么,这不是钟小蕊吗?” 白雨雷也装作生气骂我道:“你小子疯了,这不是钟小蕊?你的宝宝?”他把宝宝二字加重了语气拉长音说出来。 我听到“宝宝”两个字的时候,又感觉心脏如痉挛一般。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说的钟小蕊是谁。 “雷哥,你们都认识她?”我郑重地问白雨雷。 白雨雷也严肃起来:“当!然!认!识!林昊,你什么意思?” “雷哥,我我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我呐呐地说。 “什么?别说你是在开玩笑!”白雨雷一把抓住我的衣服领前,两眼睁得溜圆。他的剑眉竖了起来,呼着粗气,可见是真生气了。 “雷哥,你发什么火啊。我我就是真的想不起来这个人了啊。也许年头太久,我忘记了嘛,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嘴里嘟囔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我感觉要是再这么说下去,白雨雷估计会打我。 一向温和的白雨雷胸脯一起一伏,他像是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怒火。 “好,好,你林昊,你行我真想扇你一个耳光。可我怕脏了我的手。”白雨雷说完,使劲一推。我重重摔回沙发上。 李冰被白雨雷吓的不轻。她平稳了下情绪,对我说:“林昊,你失忆了吗?这是你的恋人啊。你还说这是你最爱的人。” 我闭上眼,痛苦地摇摇头。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白雨雷把我从沙发上拖起来,一言不发就往门口拽。 “雷哥,你干什么?”李冰问白雨雷。白雨雷怒气冲冲回答:“我带这小子去蓟门桥那个他跳水的地方转转。看他脑子是不是能活泛一点。” 白雨雷快步走着,几乎是我拖拽着下楼。到了他的车前,白雨雷生气地用力把我推进了他的宝马车后座。 然后他启动车,飞快地上了主路朝着蓟门烟树的地方驶去。 “雷哥,雷哥你开慢点。你别生气司机一生气,亲人两行泪哎哎”我被白雨雷疯狂的超速开车吓的心跳加速,嘴里胡乱叫着乱七八糟的句子。可白雨雷根本就不听我的。 好,就算那个所谓的钟小蕊是我女朋友,可他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白雨雷把车开到了蓟门烟树的护城河附近,指着河边的一处:“那里有个石头,你经常在那里坐着。从那个你跳进河里去,我把你救上来的。” “这河里有水么?我跳下去会不会砸破头?”我探头看向河底,感觉有些犯怵。我想不起来自己跳河的事情,珍爱生命珍爱自己的我,怎么可能跳河? “呵呵”白雨雷怒极而笑。他车又一踩油门:“想不起来是?我带你去看你门上的字。” 白雨雷领我到了我的出租屋。这个地方我记得。可在我的记忆中,这里是我和阿曾一起合租住的屋子啊。怎么会是什么钟小蕊? “你看看门上的字。”白雨雷指着门。那门上歪歪扭扭地用铅笔写着几个字:“宝宝,你回来先吃饭。我下楼一下,几分钟就回来。”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自己。 我突然电光火石地想起了我写这几个字的时候的心情,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我仔细一想,却头痛欲裂。我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这是我写的字。”我茫然地说。 “想起来了?”白雨雷问我。我痛苦地摇摇头,很奇怪地,我的眼中莫名其妙地流下两行泪。 白雨雷转身一言不发地走。我跟在他后面。 “雷哥,我们去哪里?”我问白雨雷。 “去林大!”白雨雷回答。他似乎比刚才冷静些了,但声音依旧很粗鲁,似乎带着一种任性和不甘的情绪。 第180章 路过那曾有你的路 从蓟门桥到林大的路不近,白雨雷却只花了十多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可见,他今天开车的速度要有多快。 快到林大校门口的时候,我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恐惧和害怕的感觉。那感觉仿佛就是,林大的校门是个能吞噬我的怪兽,让我想立刻转身逃走。 我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林大的校门? “雷哥,要不我们回去。这个地方,我不想来。我我有点害怕。”我对白雨雷祈求地说。 “下车。”白雨雷语气干脆地说。我于是乖乖地从车里面钻了出来。白雨雷说话很少这么霸道,他语气似乎不容我反抗。 白雨雷扯着我的手臂就进了林大校园,我胳膊又隐隐痛,我想一定被他捏肿了。 “这里有棵树,你会在这棵树下等蕊下自习。”白雨雷指着南门学研大楼西侧的一棵大树对我说。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里有个门,每次上完自习,蕊会从这里出来。看到蕊,你就会从这个树下小跑着到那个门。” “啊?有吗?”我小声地对白雨雷说。我确实忘记了这些事,然而我一边说着,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次我听的彻彻底底,白雨雷称呼钟小蕊没用名字,一直用“蕊”。 白雨雷根本不知道我分心在思考这些,他接着朝前走。 “这里有个小拐弯,你走到这里,蕊会让你不要送她了。”白雨雷指着一处教学楼的拐弯处。 “这里是个食堂,蕊有时候在这里和你吃饭。” “这里是个羽毛球馆,你和蕊有时候会在这里打羽毛球。” “这里,是她的宿舍楼!”白雨雷指着一栋宿舍楼说,他越说越激动。我看着他那激动的神情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对白雨雷说的话我没任何记忆或感动。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好想赶快赶快从这个校园离开。我似乎在害怕这里。 “雷哥就算是我和钟小蕊在这里经过这么这么多的地方,可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啊。而且,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我反问白雨雷。 这确实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个地方。怎么我自己都想不出来的事情,白雨雷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哈哈哈咳这还真是个好问题。”白雨雷笑了,他的笑更像是哭。显然,他刚刚平复一些的怒火似乎又被我这句话勾起来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林昊,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追上蕊的?我和蕊有矛盾的日子,我每次来看蕊,我都会看到你在等候她。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我以为你会比我更爱她!所以,我远远地看着你们。”白雨雷越说声音越大。路边有行人侧目。 “雷哥,我们去车里说好不好。你看,这么多人。”我小声对白雨雷说,有点恳求他的意味。但我看白雨雷的样子,估计我的恳求很难生效。 “好。”没想到白雨雷马上冷静下来了。我俩来到车里。 “林昊,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跳河的时候恰好把你救起来?你以为你门上的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擦掉?”白雨雷口气没那么大,语气也很平静,但是他脸色差的可怕。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因为,蓟门里那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我告诉你,林昊,你有多思念蕊,我也有多思念蕊。只不过,我不如你,蕊也一直很爱你,却只把我当兄长。”白雨雷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失落。 “真有钱。”我小声地嘟囔。我想不出要多爱一个人才能把这个人租住过的房子都买下来。 “林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忆,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蕊。也许是我错怪了你。但无论如何,在我这里,忘记蕊就是不可饶恕的,不可饶恕!”白雨雷说完一踩油门,再不说话。我也没敢再接话。我觉得我如果接话,可能他嘴里出来的下两个字会是绝交。 柯少强已经和谢晓燕回到了家里。谢晓燕面色似乎很不错。而且,神色间似乎有些高兴。 “谢妈妈,林昊,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柯少强见我回来,问我和谢晓燕。 柯少强口中吐出的“妈妈”两个字,差点把我吓尿。白雨雷也是疑惑地看着柯少强。 “怎么,这么快就赶妈妈走了?”谢晓燕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妈妈这辈子,从来就不喜欢听人指挥。而且,这次你又是落难了我啊,就暂时不走了。” “谢妈妈,你你这样不好?”柯少强语气结结巴巴地说。 谢晓燕叹息一声:“你爸落难,而且他入狱想贪的那几个钱,都是为了给思羽治病。他当初不肯离婚,是因为你妈妈身患重病。这些误会,既然已经解开,我当然不能在你生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置之不理。” “谢妈妈,您原谅我爸了?”柯少强问。我不晓得柯少强、柯羽、谢晓燕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应该很复杂。 谢晓燕叹息着摇摇头,脸上却带着笑,似乎是在回忆:“我怎么会原谅他?他骗走了我的初恋,用一个假名字,说他自己叫李可羽。我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我和白雨雷至此终于明白,柯少强为什么叫谢晓燕“妈妈”。原来李思羽和柯少强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过,我不原谅他,也必须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谢晓燕画风忽变,忽然又恢复了她的往日模样。怪不得人都说,女人的脸比翻书快。 柯少强故意苦着脸,唱了个喏,说相声一般道:“遵命。” 屋子里似乎起了一阵风。但好像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就这样,我一个人回到了晋省。这次的燕京之行,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我确实忘记了很多事。 我不想知道,谢晓燕过去有什么故事,但我知道,柯少强和谢晓燕在一起,一定会比之前的生活要更幸福。 我也不想知道,李冰和李思羽之间有什么往事,但我知道,李冰和柯少强在一起,生活也会比以前更幸福。 人在世上,幸福就好了,不是吗? 可我要的幸福呢?在哪里呢? 第180章 路过那曾有你的路 从蓟门桥到林大的路不近,白雨雷却只花了十多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可见,他今天开车的速度要有多快。 快到林大校门口的时候,我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恐惧和害怕的感觉。那感觉仿佛就是,林大的校门是个能吞噬我的怪兽,让我想立刻转身逃走。 我为什么会如此害怕林大的校门? “雷哥,要不我们回去。这个地方,我不想来。我我有点害怕。”我对白雨雷祈求地说。 “下车。”白雨雷语气干脆地说。我于是乖乖地从车里面钻了出来。白雨雷说话很少这么霸道,他语气似乎不容我反抗。 白雨雷扯着我的手臂就进了林大校园,我胳膊又隐隐痛,我想一定被他捏肿了。 “这里有棵树,你会在这棵树下等蕊下自习。”白雨雷指着南门学研大楼西侧的一棵大树对我说。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里有个门,每次上完自习,蕊会从这里出来。看到蕊,你就会从这个树下小跑着到那个门。” “啊?有吗?”我小声地对白雨雷说。我确实忘记了这些事,然而我一边说着,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这次我听的彻彻底底,白雨雷称呼钟小蕊没用名字,一直用“蕊”。 白雨雷根本不知道我分心在思考这些,他接着朝前走。 “这里有个小拐弯,你走到这里,蕊会让你不要送她了。”白雨雷指着一处教学楼的拐弯处。 “这里是个食堂,蕊有时候在这里和你吃饭。” “这里是个羽毛球馆,你和蕊有时候会在这里打羽毛球。” “这里,是她的宿舍楼!”白雨雷指着一栋宿舍楼说,他越说越激动。我看着他那激动的神情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对白雨雷说的话我没任何记忆或感动。我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我好想赶快赶快从这个校园离开。我似乎在害怕这里。 “雷哥就算是我和钟小蕊在这里经过这么这么多的地方,可是,和你没什么关系啊。而且,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我反问白雨雷。 这确实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个地方。怎么我自己都想不出来的事情,白雨雷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哈哈哈咳这还真是个好问题。”白雨雷笑了,他的笑更像是哭。显然,他刚刚平复一些的怒火似乎又被我这句话勾起来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林昊,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追上蕊的?我和蕊有矛盾的日子,我每次来看蕊,我都会看到你在等候她。我以为你会给她幸福,我以为你会比我更爱她!所以,我远远地看着你们。”白雨雷越说声音越大。路边有行人侧目。 “雷哥,我们去车里说好不好。你看,这么多人。”我小声对白雨雷说,有点恳求他的意味。但我看白雨雷的样子,估计我的恳求很难生效。 “好。”没想到白雨雷马上冷静下来了。我俩来到车里。 “林昊,你以为我为什么在你跳河的时候恰好把你救起来?你以为你门上的字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擦掉?”白雨雷口气没那么大,语气也很平静,但是他脸色差的可怕。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因为,蓟门里那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我告诉你,林昊,你有多思念蕊,我也有多思念蕊。只不过,我不如你,蕊也一直很爱你,却只把我当兄长。”白雨雷说到这里语气有些失落。 “真有钱。”我小声地嘟囔。我想不出要多爱一个人才能把这个人租住过的房子都买下来。 “林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失忆,也许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蕊。也许是我错怪了你。但无论如何,在我这里,忘记蕊就是不可饶恕的,不可饶恕!”白雨雷说完一踩油门,再不说话。我也没敢再接话。我觉得我如果接话,可能他嘴里出来的下两个字会是绝交。 柯少强已经和谢晓燕回到了家里。谢晓燕面色似乎很不错。而且,神色间似乎有些高兴。 “谢妈妈,林昊,你们什么时候回去?”柯少强见我回来,问我和谢晓燕。 柯少强口中吐出的“妈妈”两个字,差点把我吓尿。白雨雷也是疑惑地看着柯少强。 “怎么,这么快就赶妈妈走了?”谢晓燕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妈妈这辈子,从来就不喜欢听人指挥。而且,这次你又是落难了我啊,就暂时不走了。” “谢妈妈,你你这样不好?”柯少强语气结结巴巴地说。 谢晓燕叹息一声:“你爸落难,而且他入狱想贪的那几个钱,都是为了给思羽治病。他当初不肯离婚,是因为你妈妈身患重病。这些误会,既然已经解开,我当然不能在你生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置之不理。” “谢妈妈,您原谅我爸了?”柯少强问。我不晓得柯少强、柯羽、谢晓燕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应该很复杂。 谢晓燕叹息着摇摇头,脸上却带着笑,似乎是在回忆:“我怎么会原谅他?他骗走了我的初恋,用一个假名字,说他自己叫李可羽。我呀,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我和白雨雷至此终于明白,柯少强为什么叫谢晓燕“妈妈”。原来李思羽和柯少强真的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过,我不原谅他,也必须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谢晓燕画风忽变,忽然又恢复了她的往日模样。怪不得人都说,女人的脸比翻书快。 柯少强故意苦着脸,唱了个喏,说相声一般道:“遵命。” 屋子里似乎起了一阵风。但好像其他人都没有察觉。 就这样,我一个人回到了晋省。这次的燕京之行,我确定了一件事,就是,我确实忘记了很多事。 我不想知道,谢晓燕过去有什么故事,但我知道,柯少强和谢晓燕在一起,一定会比之前的生活要更幸福。 我也不想知道,李冰和李思羽之间有什么往事,但我知道,李冰和柯少强在一起,生活也会比以前更幸福。 人在世上,幸福就好了,不是吗? 可我要的幸福呢?在哪里呢? 第181章 忘记谁才又想起谁 我的的确确失忆了。回到晋省,我确定我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疑最好的了解人选是阿曾。 “阿曾,你给我讲讲,我们去燕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好兄弟阿曾喊来,让他把我和他在燕京的往事详详细细讲解了一遍。这有点为难阿曾,他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 不过,我提的要求阿曾从来不拒绝,而且阿曾也一直希望我想起以前的往事。 阿曾讲的故事很长,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我完整听完且弄清楚了。 我有个好兄弟叫林阳,他走了,消失了。 我有个最爱的人叫钟小蕊,她去世了,也消失了。 “阿曾,我真的那么倒霉吗?”我听完,苦着脸问阿曾。 阿曾无比确定地点点头:“昊子,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而且我也和林阳一起训练来着” “可是,照你说,我不可能把我和小溪的关系告诉你?”我有些讪讪地说。 阿曾虎着脸:“我都要娶小溪了我自然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老实人冲我黑着脸。我不禁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我古怪地盯着阿曾,阿曾依旧黑着脸:“反正我我不能不要小溪。”看样子,阿曾是很爱小溪的。不过,小溪真的是爱阿曾吗? 人的爱情难道真的都这么曲折吗? 抛开我和蕊,谢晓燕和柯羽的爱情也不顺利,李冰和李思羽更不用说,柯少强和李冰最后总算也在一起,可柯少强现在却一穷二白,借住在白雨雷家。 白雨雷白雨雷似乎是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一个人在拍拖,他爱的分明是蕊。他的痛苦虽很少表露,我却偶然看见。 “阿曾,我想起一句话。”我对阿曾说。 “什么话?”阿曾问。 “无情不苦。情这滋味,可能本来就是苦的呢。”我说。 “才不是。我和小溪很幸福。看着你现在失忆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昊子,我领你去一个地方。”阿曾显然没认同我的话。 他把我领到了小山坡。 “昊子,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在这里,对着流星许过愿。”阿曾期待地看着我。他显然是希望我记得这件事。 我摇摇头:“记不得了。阿曾,我在这里许过什么愿了?” “你在这里喊想让林阳哥回来的。”阿曾说。看得出来,我没想起来许愿让他有点失落。 “我现在也想啊。”我对阿曾说。 从阿曾嘴里,我已经知道了林阳和钟小蕊在我生命中是什么样的重要存在。 可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啊。真的想不起来。 我有些愤怒。 我冲着满天的繁星大喊:“我想要林阳回来!我想要林阳回来!林阳哥,你回来” 无巧不巧地,天空中一道流星划过天际。老天就是这么恶搞。 “你真想他回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和阿曾背后响起。我打了个激灵,转身看去。 是老和尚。我没把林阳召唤来,反而召唤来了老和尚。 他的身形更叫消瘦,像一个漂浮在黑暗中的幽灵。他说话带着嘶嘶的气喘,就如同快要断气一般。我真担心他突然倒在小山坡。 “howoldareyou”我无奈地看着老和尚。这老和尚真是无处不在,如同苍蝇。可我又不是便便。 “你能让他回来?”我问老和尚。 “无情不苦。”老和尚手中捏着一粒白色的药丸。 “是啊,我和阿曾才说的,所有的情,可能都是苦的。”我对老和尚说:“大师,这药是什么?” “我是说,无情,才不会苦。这药丸,就叫做无情丹。”老和尚认真地订正我。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药,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关爱,还像是在悲伤。 “这无情丹,能让林阳哥回来?还是能让蕊复活?”我没注意老和尚的解释,欣喜地问老和尚。 “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时光逆流。让人复活这种事,你就不要想了。不过这无情丹,倒确实能让你想起他们。”老和尚喘息着说,看来爬这小山坡让他有点累。但他说话的神情很从容,无悲无喜。 “嗯,我要想起他们。”我确定地对老和尚说。我不想自己有一个不完整的灵魂。 “你可知道这丹药为什么叫做无情?”老和尚拿着丹药端详,缓缓地说:“这丹药可以让你想起一个你想忘掉的人,同时你要忘记另一个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想起一个人,需要忘记另外一个人。所以它叫无情丹。要服下这丹药,你可要无情一次。林昊,你要还是不要?” 我不禁有些迟疑。 我不确定,生命中那些我最重要的人我能忘记。我甚至都没顾上去问为什么老和尚知道我名字。 “林昊,你若是不要,我便走了。”老和尚又问了我一遍,看我还在犹豫,便转身要走。 “别走别走,我要。”我喊住了老和尚。(林阳鄙视:昊昊你好重口) “昊子,你得好好想想。”阿曾拦住了我。 我眨眨眼,得意地冲着阿曾一笑:“阿曾,我要过来可以不吃嘛。或者,等我想好了再吃。” 老和尚淡淡地对我说:“这个药的保质期比较短,只有49天。过了49天,你吃也没用了。” 我有些郁闷。这白白的药丸难道是鲜奶制品吗,怎么这么容易坏。真想问问老和尚如果放在冰箱里,保质期会不会长一点。 我还没问出口,老和尚黑着脸说了句:“这不是奶酪。”咦,这老和尚居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老和尚走了。阿曾问我:“昊子,你,你打算忘记谁?先说好,你可不能忘记我。” “当然不会啊,阿曾。”我回答。 其实我心里想的其实是,我把我的爷爷的奶奶的二姑的爹忘记掉,大概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但我感觉,本书的系统不会出这种明显的bug?所以,这个药应该对死人无效。所以我还真不敢冒险。 而且,更让我犹豫的其实是我到底要想起谁。老和尚说,这无情丹只能想起一个人。 无疑,再次去燕京,白雨雷的话让我知道,钟小蕊对我很重要。 可阿曾这里告诉我更多的,却是林阳。我该选择谁? 第181章 忘记谁才又想起谁 我的的确确失忆了。回到晋省,我确定我必须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疑最好的了解人选是阿曾。 “阿曾,你给我讲讲,我们去燕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好兄弟阿曾喊来,让他把我和他在燕京的往事详详细细讲解了一遍。这有点为难阿曾,他不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 不过,我提的要求阿曾从来不拒绝,而且阿曾也一直希望我想起以前的往事。 阿曾讲的故事很长,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我完整听完且弄清楚了。 我有个好兄弟叫林阳,他走了,消失了。 我有个最爱的人叫钟小蕊,她去世了,也消失了。 “阿曾,我真的那么倒霉吗?”我听完,苦着脸问阿曾。 阿曾无比确定地点点头:“昊子,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而且我也和林阳一起训练来着” “可是,照你说,我不可能把我和小溪的关系告诉你?”我有些讪讪地说。 阿曾虎着脸:“我都要娶小溪了我自然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老实人冲我黑着脸。我不禁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 我古怪地盯着阿曾,阿曾依旧黑着脸:“反正我我不能不要小溪。”看样子,阿曾是很爱小溪的。不过,小溪真的是爱阿曾吗? 人的爱情难道真的都这么曲折吗? 抛开我和蕊,谢晓燕和柯羽的爱情也不顺利,李冰和李思羽更不用说,柯少强和李冰最后总算也在一起,可柯少强现在却一穷二白,借住在白雨雷家。 白雨雷白雨雷似乎是和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一个人在拍拖,他爱的分明是蕊。他的痛苦虽很少表露,我却偶然看见。 “阿曾,我想起一句话。”我对阿曾说。 “什么话?”阿曾问。 “无情不苦。情这滋味,可能本来就是苦的呢。”我说。 “才不是。我和小溪很幸福。看着你现在失忆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昊子,我领你去一个地方。”阿曾显然没认同我的话。 他把我领到了小山坡。 “昊子,你还记得吗?我们曾经在这里,对着流星许过愿。”阿曾期待地看着我。他显然是希望我记得这件事。 我摇摇头:“记不得了。阿曾,我在这里许过什么愿了?” “你在这里喊想让林阳哥回来的。”阿曾说。看得出来,我没想起来许愿让他有点失落。 “我现在也想啊。”我对阿曾说。 从阿曾嘴里,我已经知道了林阳和钟小蕊在我生命中是什么样的重要存在。 可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啊。真的想不起来。 我有些愤怒。 我冲着满天的繁星大喊:“我想要林阳回来!我想要林阳回来!林阳哥,你回来” 无巧不巧地,天空中一道流星划过天际。老天就是这么恶搞。 “你真想他回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我和阿曾背后响起。我打了个激灵,转身看去。 是老和尚。我没把林阳召唤来,反而召唤来了老和尚。 他的身形更叫消瘦,像一个漂浮在黑暗中的幽灵。他说话带着嘶嘶的气喘,就如同快要断气一般。我真担心他突然倒在小山坡。 “howoldareyou”我无奈地看着老和尚。这老和尚真是无处不在,如同苍蝇。可我又不是便便。 “你能让他回来?”我问老和尚。 “无情不苦。”老和尚手中捏着一粒白色的药丸。 “是啊,我和阿曾才说的,所有的情,可能都是苦的。”我对老和尚说:“大师,这药是什么?” “我是说,无情,才不会苦。这药丸,就叫做无情丹。”老和尚认真地订正我。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药,像是在怜悯,又像是在关爱,还像是在悲伤。 “这无情丹,能让林阳哥回来?还是能让蕊复活?”我没注意老和尚的解释,欣喜地问老和尚。 “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时光逆流。让人复活这种事,你就不要想了。不过这无情丹,倒确实能让你想起他们。”老和尚喘息着说,看来爬这小山坡让他有点累。但他说话的神情很从容,无悲无喜。 “嗯,我要想起他们。”我确定地对老和尚说。我不想自己有一个不完整的灵魂。 “你可知道这丹药为什么叫做无情?”老和尚拿着丹药端详,缓缓地说:“这丹药可以让你想起一个你想忘掉的人,同时你要忘记另一个你生命中重要的人。想起一个人,需要忘记另外一个人。所以它叫无情丹。要服下这丹药,你可要无情一次。林昊,你要还是不要?” 我不禁有些迟疑。 我不确定,生命中那些我最重要的人我能忘记。我甚至都没顾上去问为什么老和尚知道我名字。 “林昊,你若是不要,我便走了。”老和尚又问了我一遍,看我还在犹豫,便转身要走。 “别走别走,我要。”我喊住了老和尚。(林阳鄙视:昊昊你好重口) “昊子,你得好好想想。”阿曾拦住了我。 我眨眨眼,得意地冲着阿曾一笑:“阿曾,我要过来可以不吃嘛。或者,等我想好了再吃。” 老和尚淡淡地对我说:“这个药的保质期比较短,只有49天。过了49天,你吃也没用了。” 我有些郁闷。这白白的药丸难道是鲜奶制品吗,怎么这么容易坏。真想问问老和尚如果放在冰箱里,保质期会不会长一点。 我还没问出口,老和尚黑着脸说了句:“这不是奶酪。”咦,这老和尚居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老和尚走了。阿曾问我:“昊子,你,你打算忘记谁?先说好,你可不能忘记我。” “当然不会啊,阿曾。”我回答。 其实我心里想的其实是,我把我的爷爷的奶奶的二姑的爹忘记掉,大概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但我感觉,本书的系统不会出这种明显的bug?所以,这个药应该对死人无效。所以我还真不敢冒险。 而且,更让我犹豫的其实是我到底要想起谁。老和尚说,这无情丹只能想起一个人。 无疑,再次去燕京,白雨雷的话让我知道,钟小蕊对我很重要。 可阿曾这里告诉我更多的,却是林阳。我该选择谁? 第182章 聂教练的发现 那枚绝情丹被我压在了箱底。我并不打算使用它。因为我不想忘记任何人。 可我依然忍不住时常拿出那枚绝情丹仔细端详,就像老和尚那样,若有所思地。 它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总是有一种吸引我的魔力。 “这是什么?”有一次,爸爸看见了正在端详绝情丹的我。 我没有隐瞒,和爸爸说了。我已经过了要隐瞒一些事情给父母的年华。 爸爸毫不犹豫地拿过绝情丹就要自己吞下,我慌忙抢了过来。 “爸,你要干嘛!”我有些愤怒地问他。 “你这么天天看,总会有一天会吃下去的!”爸爸的话一针见血。 “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吃了这个药,要忘记自己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吗?”我恼火地对爸爸说,指责他的粗心。 “人生总会有一些很重要的人,忘记也好。”爸爸说。他很平静。 “这是我的。你不能动。爸,如果有一天我想记起蕊,这个药没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对爸爸说。 “儿子,你太执着了。”爸爸看着我,担忧地说。 “别和母亲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爸爸说。 “好。”爸爸答应。 日复一复地训练,日复一日地作息,我的生活愈来愈感觉单调。我的成绩奇迹般地恢复到了晋省前三,这可能归根于林阳给我打下的坚实的底子? 可我似乎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我觉得晋省的第一和全国的第一未必是我要追赶的目标。 虽然杨斌曾经是我的伙伴,虽然伍德的世界排名已经接近杨斌。 我只是时常会去小山坡,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着树袋熊。似乎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墓碑,我总想记起蕊,可我却始终放不下身边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对着蕊坟前的野花说。我相信蕊能听见。 老和尚说的对,蕊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是过去式。世界上没有任何药,能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可林阳呢?林阳能否回到我身边? “林阳,你!在!哪!里?!”我对着空旷的山野喊。远处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回音。 山谷依旧空旷,没有任何人出现。 树袋熊在我身前不远处撒着欢,可它却忽然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站住不动了。 “树袋熊?”我喊它。树袋熊接着汪汪叫起来。它看我不动,便过来撕咬我的裤脚。 树袋熊很少这么汪汪的叫,更很少这么着急。它一向是除了撒欢懒得干任何事情的。而它上次撕咬我的裤脚,是把我带到了蕊的墓碑前的那次。 而这次,它要干什么? 树袋熊开始追着空气跑。 我心有所动,跟着树袋熊一起跑。 树袋熊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我不懂得它要跑到哪里。 “树袋熊,你跑慢点,我追不上你了。”我喊树袋熊。树袋熊听到我的话,果然跑慢了点,可它只汪汪叫了两声,便依然是固执地、努力地朝着一个地方跑。目的地逐渐接近,我终于知道了。 那里是体校的羽毛球馆。 阿曾和我说过,那里是林阳和我、和阿曾一起练球的地方。 树袋熊跑到那片我曾经夜晚练球的羽毛球场地,便开始在场地上奔跑。 它跑的,是我和林阳在一起练习时候跑的米字步。 树袋熊固执地在场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跑着,它的气喘吁吁却一直撒着欢儿。 “林阳哥?真的是你?”我盯着树袋熊,不敢相信地喊着。 树袋熊跑的方向忽然变了。 它跑出了另外一个字的模样:“是。” “你变成了树袋熊?”我感觉有点目瞪口呆。重逢的感动让我想哭,可林阳变成一只狗又让我忍不住感觉滑稽的想笑。 如果林阳真变成了狗,我该怎么和他相处? 一想到我喂林阳狗粮,林阳对着我摇尾巴撒欢的模样我便不寒而栗。 树袋熊又地上跑出了另外一个字:“不”。跑完后还在后面跑了一个长长的感叹号。 我扶额:“林阳哥,我看不见你。你在哪里?” 林阳就在我对面站着,可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我却已经看不见他了。 树袋熊不再跑动,却转身盯着体育馆门口的一个人看。 “聂教练?”我吃惊地捂着了嘴巴。体育馆的门口的人,正是以前苏海亮和陆远峰的教练聂建华。 “林阳,是林一丰的儿子。对吗?”聂建华教练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聂教练了,他现在已经满头银发。 “聂教练,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慌乱地直接否认。可我的慌乱更暴露了林阳的存在。 “告诉我,他在哪里!”聂建华教练突然激动地冲过来,摇晃着我的身体。树袋熊看到聂建华教练这么激动,吓得在旁边汪汪直叫。可这只狗实在太善良了,它没冲过来咬聂建华教练。 “聂教练,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打算抵赖到底。 “林昊,你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你的技术和理念都是林一丰老师的思想。林昊,告诉我林阳在哪里?他他是我老师的孩子。”聂建华老师晃着我的肩膀说。他的眼圈通红,似乎情绪无法控制的样子。 “我,我真的看不见林阳。”我颓然地说。 “不,你能看见!”聂建华教练冲我怒吼:“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听见你喊林阳。可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你喊的是林阳。” “教练,我真的看不见他了。”我无力地摇头:“也许我以前能看到林阳。可现在,我看不见他了。” 我转向树袋熊旁边的一个角落,我猜测那里是林阳站立的位置。 “林阳哥,你如果在这里站着,就让树袋熊转一个圈。”我对着那个空空的角落说。 树袋熊果然原地汪汪叫了两声,转了个圈。 “所以,聂教练,我们都看不见林阳。现在,能看见林阳的,只有它。”我指着树袋熊说。树袋熊原地转了一个圈,惊喜异常。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成了焦点。 第182章 聂教练的发现 那枚绝情丹被我压在了箱底。我并不打算使用它。因为我不想忘记任何人。 可我依然忍不住时常拿出那枚绝情丹仔细端详,就像老和尚那样,若有所思地。 它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总是有一种吸引我的魔力。 “这是什么?”有一次,爸爸看见了正在端详绝情丹的我。 我没有隐瞒,和爸爸说了。我已经过了要隐瞒一些事情给父母的年华。 爸爸毫不犹豫地拿过绝情丹就要自己吞下,我慌忙抢了过来。 “爸,你要干嘛!”我有些愤怒地问他。 “你这么天天看,总会有一天会吃下去的!”爸爸的话一针见血。 “不是已经告诉了你吃了这个药,要忘记自己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吗?”我恼火地对爸爸说,指责他的粗心。 “人生总会有一些很重要的人,忘记也好。”爸爸说。他很平静。 “这是我的。你不能动。爸,如果有一天我想记起蕊,这个药没了,我会恨你一辈子。”我对爸爸说。 “儿子,你太执着了。”爸爸看着我,担忧地说。 “别和母亲说。”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爸爸说。 “好。”爸爸答应。 日复一复地训练,日复一日地作息,我的生活愈来愈感觉单调。我的成绩奇迹般地恢复到了晋省前三,这可能归根于林阳给我打下的坚实的底子? 可我似乎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我觉得晋省的第一和全国的第一未必是我要追赶的目标。 虽然杨斌曾经是我的伙伴,虽然伍德的世界排名已经接近杨斌。 我只是时常会去小山坡,有时候一个人,有时候带着树袋熊。似乎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墓碑,我总想记起蕊,可我却始终放不下身边任何一个重要的人。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蕊,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对着蕊坟前的野花说。我相信蕊能听见。 老和尚说的对,蕊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是过去式。世界上没有任何药,能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可林阳呢?林阳能否回到我身边? “林阳,你!在!哪!里?!”我对着空旷的山野喊。远处传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回音。 山谷依旧空旷,没有任何人出现。 树袋熊在我身前不远处撒着欢,可它却忽然似乎听懂了我的话,站住不动了。 “树袋熊?”我喊它。树袋熊接着汪汪叫起来。它看我不动,便过来撕咬我的裤脚。 树袋熊很少这么汪汪的叫,更很少这么着急。它一向是除了撒欢懒得干任何事情的。而它上次撕咬我的裤脚,是把我带到了蕊的墓碑前的那次。 而这次,它要干什么? 树袋熊开始追着空气跑。 我心有所动,跟着树袋熊一起跑。 树袋熊在车水马龙的街道穿梭,跑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我不懂得它要跑到哪里。 “树袋熊,你跑慢点,我追不上你了。”我喊树袋熊。树袋熊听到我的话,果然跑慢了点,可它只汪汪叫了两声,便依然是固执地、努力地朝着一个地方跑。目的地逐渐接近,我终于知道了。 那里是体校的羽毛球馆。 阿曾和我说过,那里是林阳和我、和阿曾一起练球的地方。 树袋熊跑到那片我曾经夜晚练球的羽毛球场地,便开始在场地上奔跑。 它跑的,是我和林阳在一起练习时候跑的米字步。 树袋熊固执地在场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跑着,它的气喘吁吁却一直撒着欢儿。 “林阳哥?真的是你?”我盯着树袋熊,不敢相信地喊着。 树袋熊跑的方向忽然变了。 它跑出了另外一个字的模样:“是。” “你变成了树袋熊?”我感觉有点目瞪口呆。重逢的感动让我想哭,可林阳变成一只狗又让我忍不住感觉滑稽的想笑。 如果林阳真变成了狗,我该怎么和他相处? 一想到我喂林阳狗粮,林阳对着我摇尾巴撒欢的模样我便不寒而栗。 树袋熊又地上跑出了另外一个字:“不”。跑完后还在后面跑了一个长长的感叹号。 我扶额:“林阳哥,我看不见你。你在哪里?” 林阳就在我对面站着,可是,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我却已经看不见他了。 树袋熊不再跑动,却转身盯着体育馆门口的一个人看。 “聂教练?”我吃惊地捂着了嘴巴。体育馆的门口的人,正是以前苏海亮和陆远峰的教练聂建华。 “林阳,是林一丰的儿子。对吗?”聂建华教练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聂教练了,他现在已经满头银发。 “聂教练,你,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慌乱地直接否认。可我的慌乱更暴露了林阳的存在。 “告诉我,他在哪里!”聂建华教练突然激动地冲过来,摇晃着我的身体。树袋熊看到聂建华教练这么激动,吓得在旁边汪汪直叫。可这只狗实在太善良了,它没冲过来咬聂建华教练。 “聂教练,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打算抵赖到底。 “林昊,你上学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劲,你的技术和理念都是林一丰老师的思想。林昊,告诉我林阳在哪里?他他是我老师的孩子。”聂建华老师晃着我的肩膀说。他的眼圈通红,似乎情绪无法控制的样子。 “我,我真的看不见林阳。”我颓然地说。 “不,你能看见!”聂建华教练冲我怒吼:“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听见你喊林阳。可这次,我听的真真切切,你喊的是林阳。” “教练,我真的看不见他了。”我无力地摇头:“也许我以前能看到林阳。可现在,我看不见他了。” 我转向树袋熊旁边的一个角落,我猜测那里是林阳站立的位置。 “林阳哥,你如果在这里站着,就让树袋熊转一个圈。”我对着那个空空的角落说。 树袋熊果然原地汪汪叫了两声,转了个圈。 “所以,聂教练,我们都看不见林阳。现在,能看见林阳的,只有它。”我指着树袋熊说。树袋熊原地转了一个圈,惊喜异常。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成了焦点。 第183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聂建华教练的老师居然是林阳的父亲。我不知道聂建华教练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看到林阳,但我知道,我没法满足他的要求。 树袋熊在我的房间欢喜跳跃地追逐着什么,似乎在和谁玩耍。我可以猜到,那是林阳。可我却看不见他。这对我可能更是一种煎熬,所以,我比以前更沉默。我几次又拿出那个无情丹去看,我真想把它吞下去。 可我能舍得忘记谁? “昊昊,这无情丹,你要是真想吃,你就吃。”我听见背后有妈妈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叹息。 “妈,你知道无情丹的事情了?”我有些意外,爸爸毕竟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妈妈了吗? “他其实没想说。你别怪他。可世界上又有什么事,能瞒过一个天天在一起的枕边之人?”妈妈说。 我把无情丹收了起来。我不怪爸爸,他一定也是为了我好。 “妈,这个丹药,我是不会吃的。哪个重要的人,我也不愿意忘记。”我安慰妈妈说。 “昊昊,我知道你想回忆起蕊。”妈妈又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你要是真不知道该忘记谁,就忘记妈妈。” 我吃惊地看着母亲,她的额前有些黑发已经变白了,她的神情也比以前要苍老和疲怠。 “昊昊,妈妈解不了你的心结。可是,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你开心笑了。如果想起蕊能让你快乐,你就吃下这丹药。哪怕把妈妈忘记。”妈妈平静地说。她眼中泪在闪,可她却没让它们掉下来。 “妈,我不会去忘记您的。”我微笑着对妈妈说: “虽然我小时候,您一直说我是垃圾堆捡来的。虽然我去北京,您和爸都不理我。虽然我输您的空间密码都没输对过我的生日。可是,我刚才确认,我就是您亲生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要想起蕊” 母亲离开我的房间,我看到树袋熊坐在地上舔着自己的腿,似乎现在没人在和它玩了。 林阳离开房间了?他去了哪里? 他又离开我了吗? 不会的。他既然回来过一次,就一定回再回来的。 夜很深了。我就在床边一直坐着,静静等着林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床头的小狗狗自己跳到了床上,然后笨拙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举起右掌冲我挥了挥手。 “林阳哥,你回来啦?”我露出笑容。 书桌上的笔自己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回来了。” 林阳哥终于回来了。文字成了我和他唯一的交流方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我和阿曾,又多了很多人。我的父母、聂建华教练、陆远峰、小溪我的所有的好朋友。 当我的成绩再一次成为省队第一的时候,聂建华教练进来了。 “林昊,你看着是什么?”聂建华教练手里举着一张纸对我说。 “转到国家队的通知?”我问。 “对。”聂教练说。 “我似乎还没再能够在省运会夺冠啊。”我对聂教练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姬云龙教练?”一个身材高大的帅气男生从聂建华教练背后出线,是柯少强。他不再是运动员装束,而是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更显得精神。柯少强还戴了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强哥,你怎么来了?看样子你生意做的不错嘛。祝贺你。”我对柯少强说。他现在身上珠光宝气,一身装扮估计最少要几万。这种散发着金钱腐臭的形象,我我好喜欢,然而没钱。 “哈哈,我来当然是给你送通知。你应该祝贺我要当爸爸了。什么时候走?”柯少强说。他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 “明天?”我问聂建华教练。 “明天可能不行。”陆远峰和一大帮我的好友走了过来。 “为什么啊?哦,我知道了,我得请客。”我对陆远峰说。 “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得收下才能走。”陆远峰一脸神秘。 “什么礼物,这礼物很难拿吗?”我猜不透他们。 “不难拿,但估计你至少一周才能收下。”陆远峰说。 所以,你们猜他们送的是什么礼物? 我的好朋友们给我送的神秘礼物,确实是比较特殊我猜不到的。 确切讲,不是礼物,是一份训练计划。我得把他们所有的特长技术都学会。陆远峰更是把退役的苏海亮也喊来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最先训练我的是陆远峰。 “林昊,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直稳在晋省第二吗?因为,我发明了自己的战术,就是现在要告诉你的,立体作战计划。”陆远峰对我说。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战术教给了我。 “专业运动员的各项技术都很娴熟,大家都差不多。但是,有区别的是身高和跑动能力。所以,你击球的点,要针对对手的身高和位置,做出上下不一致的选择。比如,对手身高比较高,你拉球可以刻意拉低点。对手身高比较矮,你平抽可以刻意打高点。杀追身球,左肩上方可能最难接,但有的球员,左肩上方接球训练的很娴熟,你可以尝试杀他的左肋或头部侧上方。这就是立体作战的基本思路。我的杀球没苏海亮威力大,但是得分率比他要高得多。你明白了吗?” 然后是苏海亮。他只握住了我持拍的右手:“你的杀球威力不大,记住我发力的感觉。”苏海亮握紧我的手掌,带动我的大臂、小臂、手腕一起挥动,发力,杀球,收手臂。我感受到了他发力和我的不同。他最后的动作手腕是比较固定的。 “记住,杀球最后的手腕动的越多,对手越容易接起来。”苏海亮说。 “阿曾,你要教我什么?你的球大部分可都是我教的。”我看到阿曾走了上来。 “昊子,我的平抽挡你总是接不好的。”阿曾说:“其实没什么秘诀,只要你击球的时候,别刻意用最标准的姿势去接就可以了。这样对手判断不准球飞到哪里。快速反击比落点精确更重要。” “高军的假动作是我教的,你就和我学学假动作。”我的教练高兵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我要是不露两手,显得你不是我的亲徒弟似的。” “假动作,尤其是网前假动作,一定要手腕虚一些。这样才能在最后一瞬间改变击球的轨迹。当然,要破解也很容易,你要盯着对方的手腕,在对方手腕使劲的最后一瞬看破对方的意图。”高兵说。我若有所悟看向高兵的手腕。他手臂很不厚道地戴了个很长的护腕。 一周后,除了阿曾,教我的这几个人都被我打趴在了球场上。 “谢谢你们,这是我报答你们的最好的方式。”我对着瘫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好朋友们说。 姬云龙教练曾和柯羽要了张空白的调令,他有权力直接调我到国家队。当然,这其中有聂建华教练和谢晓燕教练的帮忙。 我又返回了燕京,和林阳一起训练,一起奋斗,最后一起站在了世界冠军的领奖台上。 “林阳哥,你看,你的梦想实现了。”我望着林阳说。只有我能看见他。 “昊昊,谢谢你。”林阳说:“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 我笑笑,望着场外欢呼的人群,没有说话。我不想让林阳看出,我已经忘记我是谁。 不要问我为什么还能写下关于蕊的往事。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只是一个没有实现自己梦想的灵魂。(注:林昊吃下无情丹选择忘记自己。) 《羽毛球王子之梦远随风》全书完。若心有所感,请给作者一个好评。 彩蛋: 钟小蕊:所以作者,最后林昊终于彻底忘记了我是吗? 林昊:宝宝,你太小看这个心机表了,你忘记了你也是一个没有实现梦想的灵魂? 作者:祝福你俩,现在平台只能写些柏拉图之类的爱情。所以,你俩只要意念恋爱就可以了。肿么样,厉害?快快来个五星好评。 读者:……¥……¥(,男主女主都被你搞这么惨你还想要好评?打不死你。嗷~ 第183章 为了忘却的纪念 聂建华教练的老师居然是林阳的父亲。我不知道聂建华教练为什么如此迫切地想看到林阳,但我知道,我没法满足他的要求。 树袋熊在我的房间欢喜跳跃地追逐着什么,似乎在和谁玩耍。我可以猜到,那是林阳。可我却看不见他。这对我可能更是一种煎熬,所以,我比以前更沉默。我几次又拿出那个无情丹去看,我真想把它吞下去。 可我能舍得忘记谁? “昊昊,这无情丹,你要是真想吃,你就吃。”我听见背后有妈妈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叹息。 “妈,你知道无情丹的事情了?”我有些意外,爸爸毕竟还是把这个事情告诉妈妈了吗? “他其实没想说。你别怪他。可世界上又有什么事,能瞒过一个天天在一起的枕边之人?”妈妈说。 我把无情丹收了起来。我不怪爸爸,他一定也是为了我好。 “妈,这个丹药,我是不会吃的。哪个重要的人,我也不愿意忘记。”我安慰妈妈说。 “昊昊,我知道你想回忆起蕊。”妈妈又长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你要是真不知道该忘记谁,就忘记妈妈。” 我吃惊地看着母亲,她的额前有些黑发已经变白了,她的神情也比以前要苍老和疲怠。 “昊昊,妈妈解不了你的心结。可是,妈妈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见你开心笑了。如果想起蕊能让你快乐,你就吃下这丹药。哪怕把妈妈忘记。”妈妈平静地说。她眼中泪在闪,可她却没让它们掉下来。 “妈,我不会去忘记您的。”我微笑着对妈妈说: “虽然我小时候,您一直说我是垃圾堆捡来的。虽然我去北京,您和爸都不理我。虽然我输您的空间密码都没输对过我的生日。可是,我刚才确认,我就是您亲生的。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要想起蕊” 母亲离开我的房间,我看到树袋熊坐在地上舔着自己的腿,似乎现在没人在和它玩了。 林阳离开房间了?他去了哪里? 他又离开我了吗? 不会的。他既然回来过一次,就一定回再回来的。 夜很深了。我就在床边一直坐着,静静等着林阳。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床头的小狗狗自己跳到了床上,然后笨拙地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举起右掌冲我挥了挥手。 “林阳哥,你回来啦?”我露出笑容。 书桌上的笔自己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回来了。” 林阳哥终于回来了。文字成了我和他唯一的交流方式。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我和阿曾,又多了很多人。我的父母、聂建华教练、陆远峰、小溪我的所有的好朋友。 当我的成绩再一次成为省队第一的时候,聂建华教练进来了。 “林昊,你看着是什么?”聂建华教练手里举着一张纸对我说。 “转到国家队的通知?”我问。 “对。”聂教练说。 “我似乎还没再能够在省运会夺冠啊。”我对聂教练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姬云龙教练?”一个身材高大的帅气男生从聂建华教练背后出线,是柯少强。他不再是运动员装束,而是穿着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更显得精神。柯少强还戴了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强哥,你怎么来了?看样子你生意做的不错嘛。祝贺你。”我对柯少强说。他现在身上珠光宝气,一身装扮估计最少要几万。这种散发着金钱腐臭的形象,我我好喜欢,然而没钱。 “哈哈,我来当然是给你送通知。你应该祝贺我要当爸爸了。什么时候走?”柯少强说。他一脸幸福满足的笑容。 “明天?”我问聂建华教练。 “明天可能不行。”陆远峰和一大帮我的好友走了过来。 “为什么啊?哦,我知道了,我得请客。”我对陆远峰说。 “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得收下才能走。”陆远峰一脸神秘。 “什么礼物,这礼物很难拿吗?”我猜不透他们。 “不难拿,但估计你至少一周才能收下。”陆远峰说。 所以,你们猜他们送的是什么礼物? 我的好朋友们给我送的神秘礼物,确实是比较特殊我猜不到的。 确切讲,不是礼物,是一份训练计划。我得把他们所有的特长技术都学会。陆远峰更是把退役的苏海亮也喊来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 最先训练我的是陆远峰。 “林昊,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一直稳在晋省第二吗?因为,我发明了自己的战术,就是现在要告诉你的,立体作战计划。”陆远峰对我说。他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战术教给了我。 “专业运动员的各项技术都很娴熟,大家都差不多。但是,有区别的是身高和跑动能力。所以,你击球的点,要针对对手的身高和位置,做出上下不一致的选择。比如,对手身高比较高,你拉球可以刻意拉低点。对手身高比较矮,你平抽可以刻意打高点。杀追身球,左肩上方可能最难接,但有的球员,左肩上方接球训练的很娴熟,你可以尝试杀他的左肋或头部侧上方。这就是立体作战的基本思路。我的杀球没苏海亮威力大,但是得分率比他要高得多。你明白了吗?” 然后是苏海亮。他只握住了我持拍的右手:“你的杀球威力不大,记住我发力的感觉。”苏海亮握紧我的手掌,带动我的大臂、小臂、手腕一起挥动,发力,杀球,收手臂。我感受到了他发力和我的不同。他最后的动作手腕是比较固定的。 “记住,杀球最后的手腕动的越多,对手越容易接起来。”苏海亮说。 “阿曾,你要教我什么?你的球大部分可都是我教的。”我看到阿曾走了上来。 “昊子,我的平抽挡你总是接不好的。”阿曾说:“其实没什么秘诀,只要你击球的时候,别刻意用最标准的姿势去接就可以了。这样对手判断不准球飞到哪里。快速反击比落点精确更重要。” “高军的假动作是我教的,你就和我学学假动作。”我的教练高兵懒洋洋地走了过来:“我要是不露两手,显得你不是我的亲徒弟似的。” “假动作,尤其是网前假动作,一定要手腕虚一些。这样才能在最后一瞬间改变击球的轨迹。当然,要破解也很容易,你要盯着对方的手腕,在对方手腕使劲的最后一瞬看破对方的意图。”高兵说。我若有所悟看向高兵的手腕。他手臂很不厚道地戴了个很长的护腕。 一周后,除了阿曾,教我的这几个人都被我打趴在了球场上。 “谢谢你们,这是我报答你们的最好的方式。”我对着瘫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好朋友们说。 姬云龙教练曾和柯羽要了张空白的调令,他有权力直接调我到国家队。当然,这其中有聂建华教练和谢晓燕教练的帮忙。 我又返回了燕京,和林阳一起训练,一起奋斗,最后一起站在了世界冠军的领奖台上。 “林阳哥,你看,你的梦想实现了。”我望着林阳说。只有我能看见他。 “昊昊,谢谢你。”林阳说:“你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 我笑笑,望着场外欢呼的人群,没有说话。我不想让林阳看出,我已经忘记我是谁。 不要问我为什么还能写下关于蕊的往事。嘘,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只是一个没有实现自己梦想的灵魂。(注:林昊吃下无情丹选择忘记自己。) 《羽毛球王子之梦远随风》全书完。若心有所感,请给作者一个好评。 彩蛋: 钟小蕊:所以作者,最后林昊终于彻底忘记了我是吗? 林昊:宝宝,你太小看这个心机表了,你忘记了你也是一个没有实现梦想的灵魂? 作者:祝福你俩,现在平台只能写些柏拉图之类的爱情。所以,你俩只要意念恋爱就可以了。肿么样,厉害?快快来个五星好评。 读者:……¥……¥(,男主女主都被你搞这么惨你还想要好评?打不死你。嗷~ 第184章 林阳的羁绊 嗨,大家好。我是林阳。对,就是来自一个神秘的世界,又去了一个神秘的世界,后来又 喂喂喂,大家别扔鸡蛋。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和老和尚去了什么地方吗?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我只是在华夏大地旅游了一圈啊。毕竟我坐高铁是不用花钱的。 嗯,开始感觉很爽的。可是呢,转着转着,我就在想,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整天嬉皮笑脸的身影了。 没错,就是林昊。 “大哥哥,你既然这么想念,为什么不去看他呢?”我身后一个天使般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是一个小男孩。 “你能看见我?”我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点点头。 “我想一位哥哥的时候,也是这样走神的。“小男孩说。他的妈妈慌慌张张地把他拉走了,她面如土色。她是看不见我的。 我一笑。是啊,既然这么想念,何必这么折磨? 我回到了晋省。 我看到了林昊,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到我了。我俩的沟通成了一个大问题。还好,他养了只叫树袋熊的狗,这只狗很爱追着我跑。 不过,我在想,如果我自己能写字,是不是会更好点?毕竟那只熊狗,哦不,狗熊,哦也不太对,就是那只叫熊的狗跑起米字步来很不雅观。 所以我学会了写字。在林昊和他的妈妈谈论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去了李思羽家。 没错,李思羽的灵魂一直在守护着他的妈妈。你们还记得,那个半空中跌落的相册吗?我看到李思羽托了一下,相册的轨迹发生了改动。 “只要你把所有的心,都放在要做的一件事情上,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李思羽告诉我说。 我把所有的心放在笔上,对林昊写下了几个字:“我回来了。” 当你的灵魂在全心想做一件事,你应该是什么都会做成的。 何况,写字这么简单的事。 虽然我的字真的有点丑。 嗯,不错,我回来了。带着对林昊的祝福。 你猜到了吗? ------------------------------------- 跋1:关于梦远随风 这是一部构思很久的小说。里面有很多熟悉的人或事。 每个人都在追逐梦想,可真正能实现梦想的人并不多。多数时候,我们在命运中和梦想擦肩而过。本书便告诉众多追梦的我们,梦想随风而过,却从未远离我们。 林阳并非鬼怪,林阳只是代表林昊的梦想的缩影。本书中的众多人物,其实都是和追梦这一主题有关。小溪代表的是“似是而非的梦想”,恰如初恋。蕊则代表“理想的人生”。阿曾和何秋雨是林昊追梦人生的路灯,代表的是有意或者无意照亮我们人生的人。杨斌、李思羽等人物,或是改变了梦想,或是平淡中实现梦想。经历不同,你会对不同的人有更深的理解。 这里不一一谈及。而且,书中涉及的隐藏情节众多,所以,喜欢本书的朋友不妨能回头细读一次,定然会有新的惊喜。 本书得到了众多羽毛球俱乐部和专业球员的支持,在此不一一列举,表示感谢。写作过程中一波三折,坎坷颇多,感谢从背后支持的一众好友。 作品中引用了一些诗词,有些是为本书而配,多数属于陈年旧作。作者所有原创诗词版权独立,在书中仅做引用,不与本书籍版权混淆。 本书中涉及众多羽毛球动作,随后会奉上技术动作详细列表。感谢陈伟华老师、朴希东教练、陈刚兄弟等对我的曾经的悉心教导,真的很想他们。亦感谢熊国宝、谈冠群、赵剑华等其他老师对我的羽毛球技术的指点,虽然没多久。书中还参考了李矛、薛松对羽毛球讲解的视频以及众多着名运动员的比赛视频。在此一并感谢。 最后,愿大家能喜欢本书。 ------------------------------------------ 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额,你猜后面还有内容没有? 第184章 林阳的羁绊 嗨,大家好。我是林阳。对,就是来自一个神秘的世界,又去了一个神秘的世界,后来又 喂喂喂,大家别扔鸡蛋。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和老和尚去了什么地方吗?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我只是在华夏大地旅游了一圈啊。毕竟我坐高铁是不用花钱的。 嗯,开始感觉很爽的。可是呢,转着转着,我就在想,那个我从小看到大的整天嬉皮笑脸的身影了。 没错,就是林昊。 “大哥哥,你既然这么想念,为什么不去看他呢?”我身后一个天使般的声音响起。我回头看,是一个小男孩。 “你能看见我?”我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点点头。 “我想一位哥哥的时候,也是这样走神的。“小男孩说。他的妈妈慌慌张张地把他拉走了,她面如土色。她是看不见我的。 我一笑。是啊,既然这么想念,何必这么折磨? 我回到了晋省。 我看到了林昊,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到我了。我俩的沟通成了一个大问题。还好,他养了只叫树袋熊的狗,这只狗很爱追着我跑。 不过,我在想,如果我自己能写字,是不是会更好点?毕竟那只熊狗,哦不,狗熊,哦也不太对,就是那只叫熊的狗跑起米字步来很不雅观。 所以我学会了写字。在林昊和他的妈妈谈论什么事情的时候,我去了李思羽家。 没错,李思羽的灵魂一直在守护着他的妈妈。你们还记得,那个半空中跌落的相册吗?我看到李思羽托了一下,相册的轨迹发生了改动。 “只要你把所有的心,都放在要做的一件事情上,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了。”李思羽告诉我说。 我把所有的心放在笔上,对林昊写下了几个字:“我回来了。” 当你的灵魂在全心想做一件事,你应该是什么都会做成的。 何况,写字这么简单的事。 虽然我的字真的有点丑。 嗯,不错,我回来了。带着对林昊的祝福。 你猜到了吗? ------------------------------------- 跋1:关于梦远随风 这是一部构思很久的小说。里面有很多熟悉的人或事。 每个人都在追逐梦想,可真正能实现梦想的人并不多。多数时候,我们在命运中和梦想擦肩而过。本书便告诉众多追梦的我们,梦想随风而过,却从未远离我们。 林阳并非鬼怪,林阳只是代表林昊的梦想的缩影。本书中的众多人物,其实都是和追梦这一主题有关。小溪代表的是“似是而非的梦想”,恰如初恋。蕊则代表“理想的人生”。阿曾和何秋雨是林昊追梦人生的路灯,代表的是有意或者无意照亮我们人生的人。杨斌、李思羽等人物,或是改变了梦想,或是平淡中实现梦想。经历不同,你会对不同的人有更深的理解。 这里不一一谈及。而且,书中涉及的隐藏情节众多,所以,喜欢本书的朋友不妨能回头细读一次,定然会有新的惊喜。 本书得到了众多羽毛球俱乐部和专业球员的支持,在此不一一列举,表示感谢。写作过程中一波三折,坎坷颇多,感谢从背后支持的一众好友。 作品中引用了一些诗词,有些是为本书而配,多数属于陈年旧作。作者所有原创诗词版权独立,在书中仅做引用,不与本书籍版权混淆。 本书中涉及众多羽毛球动作,随后会奉上技术动作详细列表。感谢陈伟华老师、朴希东教练、陈刚兄弟等对我的曾经的悉心教导,真的很想他们。亦感谢熊国宝、谈冠群、赵剑华等其他老师对我的羽毛球技术的指点,虽然没多久。书中还参考了李矛、薛松对羽毛球讲解的视频以及众多着名运动员的比赛视频。在此一并感谢。 最后,愿大家能喜欢本书。 ------------------------------------------ 嗯,这次是真的结束了。额,你猜后面还有内容没有? 本书姊妹篇《音乐王子之情渍》发布 新 本书姊妹篇《音乐王子之情渍》发布 《音乐王子之情渍》讲述了本书中的白雨雷和王文丽等人的爱恨纠葛,并且书中包含了若干精美的歌词,欢迎阅读。 另外最近收到很多朋友想学羽毛球,希望推荐些教练。 我了解到的教练中不错的有这么几个: 首推熊国宝老师了,老师人很好,教学认真,脾气也非常棒。熊老师最近十几年一直在精心研究羽毛球教学理论,且是曾经世界知名的反手王。熊国宝学校遍布全国,是值得信赖的品牌。坐标:全国,熊国宝羽毛球学院 第二位老师是王晓理,目前在武汉教球。晓理老师耐心认真,对双打研究得非常透。有喜欢双打的朋友,想进一步提高,可以找晓理老师。 北京的朋友中高级以上,可以百度红人俱乐部,谈冠群老师在这里教球,费用不高,欢迎大家咨询。谈教练曾在国家女队当教练,眼光毒辣,看问题一针见血。想提高技战术,突破瓶颈的童鞋,不妨去试试。 听说陈刚目前在绍兴教学,不知道对不对普通人。陈刚教练跟着茅叔在韩国执教,自己又得过男单世界冠军,想必想学单打的朋友大有裨益。 另外,今年刚退役的薛松从受伤后,一直在从事羽毛球互联网的教学视频,大家可以关注他的公众号:羽毛球初学者薛松。薛松还有位兄弟也在大力推广互联网教学,“杨晨大神”的视频相信大家或多或少有所了解。 最后,大家如果觉得以上大神距离自己太过遥远,日常普通的羽毛球初学者问题也可以找龙鼎解答,的哦。 另外再次强调主题: 《音乐王子之情渍》,欢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