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重生之追夫三人行》 第一章 中国好闺蜜 在学霸姚清华的眼里,这世界上最具有高瞻远瞩精神的人选,当之无愧是自己的老爸了。 清华,顾名思义,打女儿刚一出生,老爸就坚信自己能够考上清华大学,所以给取了个这么个响亮的名字。 不过,姚清华现在上的大学,可不是清华大学,而是叫做“红盾”生物科技大学,这里有着全中国最牛的生物工程学院。 当然,以姚同学高考的分数,她上清华、北大也没有问题,最终她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所“红盾科技大学”,要么是因为姚同学太热爱科学,打算把人生中最宝贵的四年青春献给它;要么是这里有个让姚姑娘打算献了青春献终身的男孩。 答案是哪一种呢,当然是后者。 这个男孩叫做朱占基,他的家庭是个有趣的组合,妈妈是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在各个城市的地标醒目路段盖起一座座崭新的楼房;爸爸是享誉世界的古墓研究者,专门致力于撬开一座座在时空里不为人知的静静沉睡的古墓。 姚清华爸爸跟朱占基妈妈是小学同学,也是朱妈妈的地产合伙人。所以两家人的关系自然是非常密切。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级里男生女生自然分成男女两派。只有班长朱占基哪一派也不属于,他自成一派——“古墓派”。 当然这是学习委员姚清华的提议。嘻嘻。谁叫他同爸爸一样,整天沉迷于古墓呢? 长大后的朱占基似乎真的有了古墓派传人的风格,头发天生自然卷,有点像邪神洛基,一双略带女气的古典式的丹凤眼,透着一种至刚至柔的矛盾统一感觉。晚自习时,和他并排走在校园的法国梧桐树下,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在朱占基象牙白的皮肤上,很有一种伯爵魅影的味道。 那种味道,令姚姑娘深深迷恋。 自从在高三上学期,朱占基告诉她准备报考“红盾生物科技大学”的时候,她也就默默地开始在网上留意这所大学的招生广告了。 填报完志愿后,姚清华也曾好奇的问过朱占基,为什么不是地质学院啊等等跟古墓沾边的大学呢? 朱占基没有告诉她,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其实,姚姑娘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她只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把和朱占基这暧昧了多年的窗户纸捅破,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 从小学四年级起,她就希望有那么一天,自己可以成为这个古墓派传人的新娘,这才是姚姑娘人生的终极目标啊。 大一寒假前一天,朱占基神秘地对姚清华说:“明天是我20岁生日,我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请了几桌,我希望你一定要来,因为,你是我的女主角。 这是表白的节奏? 明天即使天上下刀子,姚姑娘也会盛装出席呀。 第二天,艳阳高照,天上当然没有下刀子,然而这一天的姚清华却感觉,被无数刀子凌迟了她的心。 因为这一天,班上的文娱委员,大美女——蓝美美竟然在众目睽睽下给班长朱占基表白了。 你可以想象那夸张的一幕:蓝美美以校花之尊,单膝跪在朱占基的面前,仰起头,无限真诚无限热切的问:“那么,亲爱的班长,可否接受你的文娱委员对你狂热的爱?” 呃,这个时候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了。 其实,蓝美美、姚清华和朱占基他们三个人,从小学到初中、高中都同班。三家人之间也彼此认识。 姚清华现在都可以看到爸爸妈妈的结婚照上,离妈妈最近的伴娘正是年轻时候的蓝美美妈妈。 姚、蓝两家的交情完全称得上“世交”,所以在外人眼里,姚清华和蓝美美便是一对不折不扣的“中国好闺蜜”了。 可是,为什么,学霸姚清华却不愿意提起她的存在呢? 怪只怪蓝美美人如其人,长得实在太美了。 当然这一点,姚姑娘打死也不会承认。 在心里,姚清华把两人的面和心不合,归结为学霸与学渣之间的差异。 姚清华具有理工科男生的理性思维和超高智商,性格直爽,从小到大一直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而蓝美美则是学渣一枚,但生得嘴甜人靓,情商超高,一直是班上的文娱委员。 姚同学认为,学霸和学渣之间的距离,就像是海洋中的鱼,深水层和浅水层的鱼儿永远也不会走在一起。 因为它们呼吸的空气不同,看待世界的角度不同,领悟的程度不同,对待世界和自然的心自然就不同。 可是,一方面姚、蓝两家人密切的关系让姚清华没有机会疏远蓝美美,另一方面蓝美美那种无懈可击,八面玲珑的性格,让姚清华没有理由和她生出嫌隙。 所以姚清华一直都很被动,和蓝美美完全是“被闺蜜”了这十几年。 有时候,姚同学有一种冲动,想要写成一本书,叫做《论学霸与学渣的自我修养》,浅谈一下,她如何十几年如一日的压抑心中不爽,求同存异,努力配合蓝美美,共同打造“中国好闺蜜”这个品牌戏码的自我修炼心得。 她最看不惯的是,每逢家庭聚会时,蓝美美那种取巧卖乖的伎俩!偏偏自己那不争气的妈,总是捏着蓝美美那美丽乖巧的小脸,恨不得把那张脸撕下来,贴在自己女儿脸上; 其实,如果没有蓝美美神一般的无情碾压,任何人都会发现,我们的姚同学是有颜值的。只是,一直以来,身边的“颜值参照物”太强悍,逼得她明明可以靠脸,却偏偏只能刷智商。 “其实,蓝美美有什么美的呀,不跟我一样,也长着鼻子、眼睛、嘴巴和腿,不就是比例比一般人要适当一些么?” 这是姚清华认真审视蓝美美之后得出的结论。 一定要合乎比例的才是美么?《解析几何学》上那些不规则图形显然比规则图形美多了,解析起来也更有趣味。看着蓝美美袅娜的背影,姚同学常常在心里愤愤不平。 “美”,可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观判断,有时候,姚姑娘怀疑,是蓝美美那种八面玲珑的性格讨好了大家,所以大家才众口一词的认为她长得美。 古语说:灯下黑!长期以来,身边有着这个光芒四射的美女闺蜜,可怜姚姑娘就如笼罩在那明灯下的阴影,永远也无出头之日。 第二章 三人行,必有我妻焉 终于,高考来了,姚同学以遥遥领先的高分陪着暗恋多年的男神,考入这所有点冷门的“红盾大学”,却发现蓝小姐凭着惊人的人脉关系,也跟来了。 外人眼里,这出“中国好闺蜜”的友情奇缘已经到了高潮,可是蓝美美究竟安着什么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不管怎样,蓝美美那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美貌一出手,有几个男的能招架得住呢? 令姚姑娘特别心塞的是,朱占基,这个自己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男神,几乎毫不犹豫的,挽起了蓝大美女的手……. 姚清华原本已经鼓足勇气,决定当晚就算朱占基没有给自己表白,她也要主动表白。 不曾想,蓝美美却抢先了,是因为这么多年朱占基是唯一没给她表白的异性,所以她要反客为主,兼收并蓄?连男闺蜜也不放过? 还是她也真的喜欢朱占基? 正犹豫着该不该找蓝美美谈谈,蓝美美却在校园的假山边把姚清华给拦住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啊,我的中国好闺蜜,我该回应你一种怎样的表情呢? 这么多年,姚同学一直试图回避和蓝美美有任何正面交锋,现在,为了自己这份酝酿已久的爱情,哪怕就是壮士断腕,她也豁出去了。 谁知,蓝美美却以正宫娘娘的范儿,霸气侧漏的拍拍姚清华的肩膀:“什么时候看上朱哥哥的,吱一声,姐们立刻让给你,我们是好姐妹嘛!干嘛背后勾搭?让朱哥哥为情所困,多不人道?姚小姐,难道真的如江湖上说的,‘抢来的男人才有味道’?” 这是什么情况?恶人先告状? 姚清华正怒不可遏,朱占基忽然出现在两个女孩面前,“不要怪华儿,是我从初三时就喜欢上她了,现在,我就算和你牵手,心里也有点放不下她。” 朱占基的这句话如同加速球,听得姚清华心里砰砰直跳。 也不枉我小学四年级就决定做你新娘呀。姚清华有点要喜极而泣的感觉。她略有点小傲娇的望着蓝美美。 “这样看来,出局的人,应该是我?”蓝美美一赌气,恼羞成怒的转身就走。 “不要啊,那天你对我表白后,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我对你也很喜欢。”朱占基一把拉住蓝美美的手,眼神里也有一种不舍与柔情。 这下,姚清华脸上挂不住了,跳起来,指着朱占基的鼻子,大声道:“姓朱的,说,到底爱谁?我还是她,给个爽快话。” “一定要逼我做个选择么?我们三个从小形影不离……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妻焉……可能,你们两个,我都爱……”朱占基笑嘻嘻的,笑容里却掩藏着一股不易觉察的尴尬和烦恼。 “靠。这样糟蹋孔圣人的语录,小心他老人家从坟墓里爬出来找你算账。”姚清华的大巴掌眼看就要呼到朱占基脸上…… “罢了,这么多年,对你的人品也算了解,应该不是那种花心猥琐男。”姚清华看着心爱的男人,根本下不了手,她无奈的垂下手臂。 “从科学角度来说,爱情是一种定向的多巴胺分布,如果你对一个人有感觉,脑垂体就会对那个人定向分泌多巴胺,我想你的脑袋也并非外星人,可以同时产生两份多巴胺。” 姚清华不自觉又显露她的学霸本色,如研究学术命题一样振振有词了:“从理论上来说,法国著名的浪漫主义女作家乔治.桑说过‘我的一生,绝对不会只有一个男人,但我绝对不会在同一时间爱上同一个男人’,所以,我不认为你会同时爱上我们两个,要是能找到一种新技术手段,测试一下你的脑部活动就好了。” “有了。”朱占基忽然想到了什么,霸气的把两个女孩拉到中间,保证似的说道,“放心,我很快就会给你们一个答案。别忘了,我来自最牛的科技大学。” 说完,朱占基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在朱占基消失的这几周,姚姑娘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宣判的犯人。而朱占基,就是主宰她爱情命运的法官。 如果没有了他,她不会死。 但是,她的爱恨喜乐,她的人生轨迹,一切的一切,都会改变。 消失了一个月后,朱占基竟然主动约她一起去见证一座即将出土的古墓。 同时受约的还有,蓝美美。 姚清华感觉怪怪的和蓝美美并排走在朱占基身边。 这家伙似乎很享受这种三人行的感觉。 “哼,今天要是不把这场三人恋来个一刀两断,小心把你活埋在古墓里。”姚清华在心里暗暗对朱占基嘀咕。 古墓居然就在这座大学不远处的小山附近。是朱占基的爸爸主导发掘。 墓室很复杂,主棺椁出土时,已是黄昏。 棺椁打开的瞬间,她震撼了:美艳绝伦的女主人躺在层层棺椁的最里层,面色如新,触摸起来似乎皮肤还有弹性;琳琅满目的珍宝玉器摆满棺椁,最诡异的是,棺材里还有一碗莲子汤。 莲子汤清澈如许,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有几颗莲子。 这真是引人遐想的一碗莲子汤。是女主人最爱喝的么?是谁那么贴心的给她放进墓室去?姚清华莫名觉得,那碗莲子汤,也许是女主人自己在墓室里做的。这想法可太诡异了。 那是一个完整的琉璃世界。 可是随着墓葬见光的一刹那,莲子汤变黑了,风干了,成了粉尘,女主人粉嫩的皮肤也立刻变黑了,短短几分钟,身体开始发臭、腐烂,身上的衣服也变成粉末,一碰就碎。刚才还鲜活呈现的那一个世界瞬间消失。 朱占基爸爸告诉他们,墓室里原本是一个完全密闭空间,连细菌都停止了繁殖,是一个生命活动、时空流转完全静止了的世外桃源,可是墓葬打开后,发生氧化活动,所以一切消失。 墓室里的文物开始被有关部门一一带走。专家们都在谈论一个问题,这个女子身份不低,随葬品皆是皇室规格,可随葬品上却似乎故意抹去任何可供推测墓主身份的资料,真是奇怪。 第三章 重生变丑小丫 “是不是想,要是可以躺在那具神秘的棺椁里,去感受一下这个美丽而神秘的女子的故事就好了?最好能够重生一次?”身边忽然传来朱占基的耳语。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姚清华声音低低的说。 一转头看见朱占基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才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不见,自己竟然已经神奇的睡在这座墓室的主棺椁里。 朱占基,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爱谁,怎么就不见了。你把我弄在这棺材里,是要谋杀我么……你和蓝美美跑到哪里去了…… ……可是,这棺椁躺着怎么比家里的大席梦思床还舒适呀,就这样睡在这里,感觉也不错。 ……啊,要是我真能重生一次,变成如墓主人一样的大美女就好了,那我就完全有底气和蓝美美PK一场了…… 在棺椁里沉沉入睡之前,姚清华深深的许下这个心愿…… 这一觉睡了多久?姚清华醒来的时候,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四面漏风的破茅屋里。棉被又破又旧,压在身上,冷冷的,硬硬的,有如石块。 这时,一个面庞黝黑的古代人,来到她面前,一把揭开破棉被,瓮声瓮气的说:“快点起床了,丫头,从今天早上起,你得跟我一样去地里出工了。” “出工?” 姚清华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这时,门外路过一个扛着锄头的大婶说:“吴大牛,你家二红自她娘亲出事以后,已经昏睡了这么久,刚醒来一天,身体还虚弱得很,她去田里能干些什么?” “不要跟我提那个臭女人。二红,你要明白,这人要吃饭就得干活。”那叫吴大牛的汉子忽然暴怒的从床上一把揪起姚清华。 姚清华赶紧利索的从床上跳下来。 这是要闹哪样?!貌似这黑脸大汉的女人,也就是那位大婶口中的二红娘亲,可能做了什么对不起这黑脸大汉的事,才会让这位大叔一提到她名字就这么大反应。 二红,这是我的新名字么?难道我是这位大叔的女儿?我昏睡了几天? 啊,难道,我在墓室里许的那个愿实现了,我真的重生了? 虽然不幸降生于农家,离愿望偏差了一点,且看看我是不是变成了可以和蓝美美PK的大美女! 没有镜子,逼仄的茅屋内,转身就可以看见厨房和满满的水缸,姚清华有意识的往水缸前一站。 她心里十分激动,就像做了整容手术的人刚揭开纱布看效果的那种急迫与期待。 水缸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丑脸和一个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瘦小女孩身体。 姚清华郁闷的的快岔过气了,拜托,重生就重生,为什么把我变这么丑,我学霸姚清华虽然不够美,但也不至于丑成这样啊。 要命的是,还是这样一个破碎的单亲家庭!有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爹爹”和一个不知所踪的娘亲! 这愿望偏差的不是一点点啊!!这TM比整容失败还悲催! “整容失败还可以再整回去,我到哪里去变回去啊。”姚清华在心里一片绝望。 此时,“爹爹”已经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农具,拉着姚清华往田地的方向走去。 只见前面的“爹爹”大概三、四十岁,头戴一种四角方正的网巾,衣服颜色灰暗,说不清是灰蓝色还是赭石色,衣领领形似盘,脚蹬一种十分简便粗糙的直缝靴。 从“爹爹”这身打扮来看,应该是明朝吧。他头上戴的这种四方巾,好像叫做“四方平定巾”,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最爱,因为朱皇帝觉得它名称吉祥,所以号令天下臣民佩戴。 呃,放牛娃出生的朱皇帝没多少文化,自然很迷信。 还有,这乞丐皇帝朱元璋最是自私,自己是泥腿子出生,当了皇帝后,生怕显不出自己的高贵来,所以在服饰上有着十分严苛的规定,严禁平民百姓穿靴,止许穿皮札,惟北地苦寒,许用牛皮直缝靴。 现在“爹爹”穿着牛皮靴,可见,我现在所处北方。 学霸姚清华在几秒钟之内,已经利用脑中的知识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初步判断。 还好,尽管现在电视、网络里多是些清宫戏码,可姚清华对明朝历史一直比较感兴趣,觉得那是一个十分神秘而诡异的朝代,所以,如果重生在了这个朝代,那么也算不幸中的万幸,至少还不至于太懵逼。 一到了地里,“爹爹”激情澎湃、不断忙活,他命令自己瘦小的9岁女儿给旁边的菜地捉虫。 人工捉虫?这要是在现代,给它一瓶敌敌畏,全部死光光。不过还好,这是一项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姚清华倒是什么虫都不怕。 肉嘟嘟的大青虫,翅膀上一碰就有粉尘散落的飞蛾类小虫,有着尖锐的几寸长钳子的“剪刀虫”……全都是手到擒来。反正不管个头再大的虫子,都没有人的个头大。 天色已近黄昏,“爹爹”去其它地垦荒了,丢下正全神贯注捉虫的姚清华在荒野里。 “呀,这是什么虫子那么大?” 她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11、2岁的少年,穿着件赤色窄袖圆领袍,在前胸、后背与左右两肩处装饰有四团龙,姚清华知道,这种四团龙袍称为“衮龙袍”,穿这种袍子不是亲王就是皇子,看来遇到贵人了。 红色龙袍两侧开衩,有双摆。袍内衬着一件白色无袖的搭护,这也是明朝男子的服饰,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长马甲。搭护领部缀白色护领。 那红与白的颜色对比,令姚清华有一种头晕的感觉。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看见这么鲜艳的色彩搭配。她不由得膝盖一软,想要下跪。 靠,自己才做了一天古人,怎么就变得这么奴性了!姚清华努力镇定,提升自己的气场。 再看少年,腰系玉带,玉带上满是描金云龙纹,贯以玉珠,佩上有金钩,佩下副以四彩小绶。绶带以赤、白、缥、绿四彩织成,悬挂着个祖母绿玉环。玉环在月光下映衬下,发出蓝莹莹的冷光,透着一股权利与威严。 此时,她刚才强提的虚劲完全没了,她的奴性压上来了,膝盖不由自主的跪下去了。 第四章 皇室小帅哥 膝盖着地的瞬间,姚清华的目光一接触到少年的脸,不由得愣住了,这不就是一个少年版的朱占基么? 那象牙白的皮肤,古典式的三角眼? “朱占基…….”姚清华嘴里不由得蹦出这个名字。 “你叫我什么?”少年将俊美的脸庞凑近她,一双丹凤三角眼既熟悉又陌生。 “朱占基…..” 少年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派令她喉咙发紧,姚清华声带发颤的重复这三个字,声音低如蚊子。 “哈哈,真是奇怪,你这个乡野丫头竟然真的叫出我名字!不过我叫朱瞻基,不是朱占基哦,对了,这是你们北京人和我们南方人口音的差别吧?” 哦,原来,我这是在北京?姚清华似乎想到了什么。 此刻,少年冷硬的脸上绽出了一丝无邪的笑容,如冰河开冻,姚清华立刻有了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 “朱瞻基?”她在心里默念一遍,迅速利用她的历史知识在脑子里一转念,立刻郑重行大礼:“民女参见皇太孙!” “你倒是很懂礼数,只是我的名讳,就是一般的朝廷重臣也未必知道,你如何得知?从实招来。”皇太孙朱瞻基心底掠过一丝不安,他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野丫头。 只见她梳着江南成年少女偏爱的宫廷式双螺髻,这个发型对于面前这个身处北地、发育不良的小姑娘来说,显得有点滑稽,也跟她那褴褛的衣服很是不配。 一张营养不良的菜青色小尖脸上,只有那双眼睛称的上是美丽的。那双眼睛并不大,但眼珠很灵活,就像两只活泼的小鱼儿在眼眶里游来游去。 “这个,也不难啊。”姚清华快速的转动眼珠,“太祖朱元璋考虑随着子孙繁衍,可能会名字重复,于是他为24个儿子的后代世系,各拟定了20个字,每个字为一世。您是第四房燕王府后裔,你们的世系派字是:‘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您父亲是高字辈,您自然是瞻字辈了,至于你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太祖规定必须是一个以五行做偏旁的字,五行则以“火、土、金、水、木”为顺序,您父亲朱高炽从火,您按照顺序自然从土,所以叫‘朱瞻基’既气魄宏大又朗朗上口了。” 她这一些话刚出口,面前的少年更加不安了,“连这你也知道?” 姚清华的肠子都悔青了,谁叫她总是喜欢卖弄自己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的学霸人设呢?她赶紧眼珠一转又道:“我娘亲是江南人,早年在宗人府做过掌管典籍的书吏贴身丫鬟,所以有见过太祖这份取名文件。” 皇太孙朱瞻基看着面前这个野丫头,眼睛像小狐狸骨碌碌转个不停,虽然她的解释无法证实,不过看她梳的这种“双螺髻”,娘亲倒也是江南人不假,更何况此丫头眼珠虽然转得厉害,但眼睛里并无恶意,反而似乎对他流露出一种特别的亲近和喜爱。 或许是这野外天高地阔的自然环境,又或许是儿童天真浪漫的自然天性,让他立刻放下戒心,忘却自己的皇太孙身份,原谅了这个造次的丫头,将刚才的一丝丝怀疑抛到九霄云外了。 “野丫头,给我带个路,我要去看看你们田里的庄稼。”皇太孙命令道,反正这也是皇祖父给自己规定的任务。 “吃错药了吧,庄稼又不长鼻子不长眼睛,有什么好看。”姚清华想要霸气的朝小皇孙翻个白眼,可是目光一接触到这个帅气的小皇孙眼睛,她立刻就顺从的回答道:“是。” 靠,这到底是我这身古装衣服给我附带的奴性,还是这小皇室帅哥的自带的电力太大? 我姚清华可不是那见了帅哥就张不开口,迈不开腿的没品颜控哈。 哦,对了,一定是小帅哥那双眼睛在作怪,谁叫它跟朱占基那么像呢。 姚清华很高兴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挽救了自己的人品。 今晚,月亮像谁打磨过的一样圆润,天空像被水洗过的一样澄澈,正是三月,各种农作物正在拔节抽穗,晚风送来丝丝缕缕花、叶的馨香。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皇太孙很自然的问道。 她楞了一下,心念一动,冲口而出:“姚清华啊,你不认识我啦?我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同学啊……” 虽然面前的皇室少年和自己的男神朱占基相去甚远,但是凭着那一张相似的眼睛,姚清华莫名的希冀,会不会朱占基也跟着重生过来了? 既然自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现代记忆,那么朱占基呢? 所以她要试探他一试! 可是,面前的皇太孙一脸迷惑,“你说什么高中、大学,是四书五经中的《大学》、《中庸》么,你考我这些书干嘛?你又不是太傅?你到底叫什么嘛?” 姚清华无语了,只好假装糊涂的清了清嗓子:“我姓吴,名二红。” “吴二红?二红?那么你前面该有个姐姐或者哥哥哟?” 她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自己真的该有个姐姐或者哥哥?可是自己今天并没有在家里见过,除了“爹爹”外的第三人。 皇太孙朱瞻基见这个刚才口若悬河的丫头,对自己家庭成员都似乎茫然,便有点避忌的紧走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姚清华趁机再次研究起这位英俊的皇太孙来,他头上并未戴冠,只是将长长的头发总束于脑后,纳于一个玄色纻丝囊中,垂在身后。囊宽二寸许,长尺余。看得出来他留发已经有不少时日了。 明代儿童有剃发习俗,皇室子女也不例外。到十多岁时才开始留发,留发一年后,又选择吉日“入囊”,冬天用玄色纻丝制作,夏天用玄色纱。 此时,冬天早已过去,但春寒料峭,北京天气虽然已算暖和,可能是对于南方人来说,依然苦寒,故而少年头上还是沿用冬天束发的纻丝囊,不过对于严格遵守服饰制度的明朝皇室来说,亦可见此少年深得皇帝喜爱,才可破制。 不过既然还未束发戴冠,说明他尊贵是有,但离权利暂时还远。因为束发戴冠,在明代是一种能否行使权力的标志。 这个束发戴冠其实与年纪大小并无直接关系。有些皇子的背后势力为了牢牢抓紧权力,六七岁就开始让皇子行冠礼。 一个没有权利的小皇子忽然到了乡野间,说明什么? 说不定比我还可怜。 她很悠然的任由皇太孙在前面急走,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放出去的一只宠物狗狗,跑不了几步,总会回来找主人的。 果然,片刻之后,皇太孙折回来,惊骇得说,“你听,前面是什么声音?” 第五章 神奇的灶蟀君 姚清华侧耳细听,原来是蟋蟀的声音。 丢不丢人啊,连个小蟋蟀叫声也怕成这样?她在心里默默吐槽,觉得这小皇孙的帅气一下打了三折。 顺着叫声寻过去,只见草丛中一个如花生米大小的蟋蟀在引吭高歌。 这小东西突然蹦到姚清华的衣袖上。 这小东西通体呈乳白色,扁平的脑袋两侧长着一对触须,圆筒状的腹腔上,有着好看的褐红色环形花纹。 姚清华淡定的把这只蟋蟀从衣袖上拿下,这小生灵并不像被她今天捉住的其它虫子一样,急于挣扎夺命。 她把它摊在掌心,令人惊奇的是这蟋蟀君竟然舞动触须,一对小眼睛与她大胆的四目对视,并再次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蟋蟀不是要6到8月间才开始唱歌的么?此时才三月,就开始出来鸣叫,看来也是一只深谙“出名要趁早”的“心机蟀”。 “怪哉怪哉,蟋蟀怎有这么早出来鸣叫的?”皇太孙也一脸好奇,刚才那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惊骇与警惕已经消退。 姚清华迅速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百度昆虫科,她笑着告诉皇太孙,这种体态娇小的蛐蛐叫做“白蟋蟀”,因常见于农村灶内,也叫“灶蟀”。这种蟋蟀性格温和,喜欢与人交往,特别喜欢鸣叫,老农常将其放入小葫芦内饲养,即使在大雪纷飞、滴水成冰的严冬,也能听到它的叫声。 “世间竟有如此灵性的蟋蟀。”朱瞻基不顾皇太孙的身份,躬身低头在姚清华面前,好奇的拨弄着她掌心的小蟋蟀。 他比她高一个头,此刻却像个小跟班一样,崇拜的仰脸望着她。 “蟋蟀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世人只知道它们爱打架,却不知道他们并不是天生喜欢争勇斗狠,而是它们生性孤独,喜欢独立生活,绝不允许和别的同类住一起。因此,它们彼此之间不能容忍,一旦碰到一起,就会以命相搏。可是这样喜欢孤独的它们,在恋爱期间,雄虫却愿意和雌虫居住在一起,可见我们的蟋蟀君,是那样的唯我独尊而又重情重义。” 她一边说着,一边宠溺的把这只蟋蟀放进“爹爹”让自己携带的捉虫的小葫芦里,打算带它回家做朋友了。 姚清华说这些话,其实是学霸上身,不自觉的展露自己脑子里那堪比高容量电脑的知识储存,可是在皇太孙朱瞻基听来,却是那样入心入肺。 这样唯我独尊而又重情重义的蟋蟀,不就是一个王者,是他自己身份的一种反射么? 他固然年纪还小,但是经历过的,和正在经历的,或者将要经历的皇室争斗还会少么?谁是那只最后留在瓶中的蟋蟀?谁是那最后一位孤独的王者?小小年纪的他,早已经知道自己这一身尊荣后的使命和未来的艰辛。 只是,这些情绪,平日他不敢有一丝一毫流露,此时出了皇廷,在这个陌生的农村丑丫头面前,他便没有顾忌了:“昔日我听太傅说,袁瓘《秋日诗》‘芳草不复绿,王孙今又归’,当时,人都不解,施荫见之曰:‘王孙,蟋蟀也’。那时,我尚不理解其中深意,今日,你算是把施荫的见解说通透了。” 说罢,他便央求地抓着她的手臂道,“这灶蟀哪儿还有,给我捉一只。” 这可让姚清华为难了,这种灶蟀一般是出现在农家灶炉之间,野外是没有的,今天碰巧捉在瓶子里的这只,显然是某位老农装在葫芦里带到野外,不小心蹦跶出来的。 这么晚了,带着这位王孙公子回家捉蟋蟀合适么?会不会遭到“爹爹”的训斥?万一被人找上门来,可怎么是好?要知道贵贱有别,可能不由分说便会落个诱拐王孙公子之罪。 她下定决心拒绝,可是她一抬眼看见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正眼巴巴的注视着自己,立刻没了拒绝的勇气,“好吧,我答应你……” “你真好。”皇太孙朱瞻基也顾不得礼仪,便过来牵她的手,在夜色中和她并排走着。 姚清华心中高兴,不由得牵着朱瞻基的手飞奔,田野里禾苗的香味,从奔跑的风里,弥散在他们的鼻子里,令他们身体里的每个毛孔都舒张起来,他们忘却了烦恼,忘却了身份,只剩下夜游的快乐在身体里膨胀、发酵,飘飘欲飞。 那一刻,姚清华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两小无猜”! 眼看拐过一个小土坡,就要到家了,突然前面一群黑影堵在前面,朱瞻基不由得站定了脚。黑影也似乎发现了朱瞻基,然后快步朝朱瞻基奔过来。 原来是大太监王喜和一帮小太监,他们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皇太孙,可终于把您找到了哟,可把老奴吓坏了呀,这一眨眼,您就不见了,皇上差点要了老奴的脑袋呀。” 此时,皇太孙朱瞻基也才意识到今天已经太晚了。他一闻听王喜嘴里说出“皇上”两个字,早已心中一凛,不自觉的放开了姚清华的手。 在皇太孙放开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她偷偷将那个装着“灶蟀”的小葫芦塞在他的手里。 “留作纪念吧,此一别,不知还有份再见否。”她的眼睛里在说。 朱瞻基的眼里也流露出不舍,可是在王喜公公的面前,他不敢丝毫犹豫,跟着王公公去面见他的皇爷爷了。 姚清华看着一群人渐渐走远,才如梦方醒,她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挪去。 那一刻,她真不想回这个家了,她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尽力留住朱瞻基,或者是跟着他一起走。 如果是在现代,她一定会这样率性而为,可是笼罩在这身古代衣服里的姚清华,一眨眼就把现代人的勇敢和锐气就丢不见了,思想、行事,都变得跟古代人同步了。 她唯一觉得自己今天做的对的一件事,就是把那只可爱的灶蟀送给朱瞻基了。 至少是个念想。 神奇可爱的蟋蟀君啊,你一定要保佑我和皇室小帅哥快点重逢啊。姚清华在心里一遍遍祈祷。 可是看朱瞻基这么怕他皇爷爷,说不定一眨眼就把我这个乡野丫头的小破葫芦瓶扔了。 她变得更加沮丧了。一步一挨的往那个破旧的茅屋走去,当她走到家门口时,她呆住了。 第六章 皇帝老儿找上门 眼前的景象让姚清华呆住了。 家门口高挂的是两盏宫灯。灯影里穿梭的,既有带刀侍卫,又有太监公公,门前的依仗显示,是皇帝驾到了。 天啦,这个农家到底犯了什么事啦?让皇帝御驾亲临!难道是要追究今天的诱拐王孙之罪?不,不可能的,那个王室小帅哥人品不会那么差的。虽然今天萍水相逢,但不知道为什么,姚清华笃信他不会出卖自己。 难道是这个家摊上了别的什么事? 要知道皇太孙朱瞻基的爷爷明成祖朱棣可是个嗜血动物,动不动就搞个“瓜蔓抄”杀你几千人,“诛你十族”就是他的首创。“株连九族”已经OUT了。 “我可才重生一天,难道就赶上了满门抄斩?”姚清华觉得这个重生之旅真是悲催到了极点。 “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站住,你是何人?”姚清华刚想开溜,门口两位眼尖的侍卫已经发现了她。 怎么办? “我……不是这家的孩子呀。”话一出口,姚清华真TM想扇自己个大嘴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侍卫也看清了,面前不过是个瑟缩发抖的瘦小干巴的小姑娘,便放低了语气,不过,他们还是把白花花的大刀放在她背后,押着她进到茅屋。 姚清华很配合的被他们押着进门去。 那一刹那间,她脑子里害怕极了,完了完了,这古代可不是法治社会,进去咔嚓一刀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死了。 可怜呀,帅气的小皇孙,我们才刚刚见面我就挂了。看你在你皇爷爷面前像个小绵羊,恐怕也不会拼尽勇气来救我,哎,帅哥靠不住呀……不行,就是你要救我,也不要得罪你皇爷爷,看你那样子,活得也挺不容易的…… 此念头一出,姚清华吃惊了,自己跟那皇室小帅哥才见第一天面,现在要面临生离死别时,怎么第一念头想的不是前世的亲爹妈,却心心念着那小皇孙,看来这皇室小帅哥真是蓝颜祸水啊,害的我这么正直的姑娘差点失了亲情大义。 就在姚清华在心里各种念头千回百转时,茅屋里面有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传出来,“大牛,你种了几亩地,一年收成怎样?” 再一听,皇帝似乎在跟“爹爹”吴大牛聊天,语气跟拉家常一样,问庄稼的收成,土地的开荒情况,哪些庄稼易于成活,赋税重不重,“爹爹”吴大牛则是激动的诚惶诚恐,他一五一十作答,可是语气却因为太激动而结结巴巴。 男中音在看到姚清华进门的一瞬间,停止了兴趣盎然的聊天,卫士却早已跪下禀报了情况。 原来这就是历史上的永乐皇帝朱棣啊,姚清华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这位传说中杀人如麻的皇帝。只见他此时大概五十岁左右吧,但是看着很魁梧结实,即使坐着,也比别人高出一头。一身黄色纱罗盘领窄袖龙袍,前后及两肩各织金盘龙一条,其他地方则绣着龙纹、翟纹和十二章纹点缀,头戴翼善金冠,显出一种王者气派。 但是他的面色却很是和善,从他那如鹰隼一样的能穿透人心的眼睛里,天生透着一股阴狠强悍;但是,此时,在他贫瘠、悲苦的子民面前,那眼睛里却发出如此温和慈爱的光,就如老虎哺育幼儿时的眼神,看上去这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真强者。 吴大牛看到被押着的姚清华,惊了一跳,脱口叫道,“丫头,”,然后立刻跪下禀报,“这是我丫头,吴二红,我今天叫她去庄稼地里捉虫,这孩子捉虫是一把好手,竟然捉到这夜才回来,今年的庄稼收成肯定好。” 此时,姚清华的脑细胞基本恢复正常。她根据刚才皇帝和“爹爹”的谈话,掐指一算,今年应该是公元1409年,历史上的永乐七年。 当时的皇帝明成祖朱棣巡幸北京,令11岁的皇太孙朱瞻基同行。朱棣特意带领着朱瞻基到田间观察农作物、农具和耕种的过程,到农民家里看他们的衣食住行,让小皇太孙明白,农,为国之根本。 如果姚清华的历史知识没有记错的话,朱棣此次北巡是为日后迁都北京打头站。 历史上说朱棣之所以热衷迁都,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他20岁就受封与北平(即北京),43岁才攻陷入侄儿的皇城——南京,在北京,朱棣度过了人生当中最美好的23年,对北京自然是故土难离;也有说,是因为朱棣自己知道在这座南京城杀戮太多,特别是他做了皇帝后,最心爱的徐皇后竟然蹊跷病死,让他心生畏惧,所以想要回到自己大本营。 此刻,姚清华在心里努力把这位史书中凶狠残暴的永乐皇帝,与面前这位温柔亲厚的长者朱棣联系起来。 “小丫头,还在回味捉虫的光景呢?” 明成祖朱棣的脸上满是赞许之色:“想不到你如此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胆识!捉虫可是一项苦差事啊,比如有一种长着三寸长钳子的“剪刀虫”,专门吃庄稼的叶子,甚至连那庄稼的硬茎都能用它的大钳子咔吧剪掉,还咬人手指头,这种虫,你不怕?” 一屋子人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对农业是如此了解,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一句话之间,村民们与皇帝的距离更加近了。 不过姚清华知道,皇上笑眯眯的问话里,其实也有着考验自己的意思,于是她昂着头,不假思索的回答:“回皇上,民女不怕,民女能收拾它。因为再大的虫子总是没有民女的身体大。对付这种剪刀虫,虽然它们的剪刀厉害,但总是没法拐弯剪到自己背上,所以,我一般看准了,然后用左手摁住它们的背部,使它们无法动弹,然后再迅速用手掰掉它们的钳子。剩下就好办了。” “果然是好办法。”朱棣听姚清华绘声绘色的描述,脸上笑意浮现,“有如此小勇士,不怕农家后继无人、我北方不兴。赏!稻谷粟米各五十升,绢布十匹。再加各色稻粱种子。” 第七章 皇室小帅哥带我入宫廷 气氛一派融洽,此时,躲在角落里的王喜公公见皇上如此高兴,想要邀功,便跳出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刚才我找到小皇孙时,正是跟这位二红姑娘在庄稼地里捉虫呢。” 王公公这一邀功不打紧,姚清华的心却紧张到了嗓子眼,她今天哪里带着皇太孙捉害虫了!要知道,朱棣可是个最喜欢实事求是而又脾气暴躁的人,万一他细一查问,只怕一言不符,就会杀心顿起。 “哦,”朱棣略一沉吟,似乎这才想起今晚小皇孙失踪之事,便将目光移到一直躲在王喜公公背后的小皇孙朱瞻基身上,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么,你跟着这位小勇士今晚都捉了什么虫子呢?” 皇帝看上去心情尚好,并没有盘查的意思,可是心虚的皇太孙朱瞻基从王公公背后站出来,茫茫然的跪下,虽然强作镇定,但似乎一时之间并没有好的说辞。 姚清华此时惊喜的发现,这位皇室小帅哥,在皇帝面前,手里紧紧攥着自己送他的小葫芦,生怕被谁夺去一样。 皇帝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只小葫芦上,笑道:“这就是你捉的虫子?可不就是一只供人逗乐玩的蟋蟀么?只是奇怪,个头好像比一般蟋蟀小了点。” 姚清华见状,赶紧跪下禀报道:“回皇上,这种虫子叫做蟋蟀,它们也是庄稼地里的害虫,要啃食叶子,但是皇太孙瓶子里这种个头小的,叫做白蟋蟀,一般长在农家灶上,所以也叫灶蟀,它们最是喜欢和人相处,机灵可爱,可能是灶王菩萨在人间的信使。所以我们一般不把它归在害虫之列。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把它装在小葫芦里带回家养着。” 朱瞻基或许是被这个乡野丫头的勇气和智慧感染了,一时说话也大胆起来,“皇爷爷,昔日我听太傅讲,袁瓘《秋日诗》‘芳草不复绿,王孙今又归’,施荫注之曰:‘王孙,蟋蟀也’。当日,我问太傅,为何有此一譬喻,太傅无言。今日才知,蟋蟀生性孤独,喜欢独立生活,因此,它们一旦碰到一起,就会以命相搏,就如那王座上称孤道寡的王者......” 朱瞻基原是把和姚清华刚才在田野里的对话再复述了一遍,不想到,刚才还笑嘻嘻的成祖朱棣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也有点飘忽,半晌,他叹了一口气,“真真是极好的譬喻。” 王喜等一屋子人见皇帝忽然变了脸色,一颗心也变得七上八下起来,此时见皇帝终于开口了,也不知道,这一句话到底是对皇太孙刚才一番话的褒奖还是另有深意,吓得退在一边,不敢贸然开口了。 此时,皇太孙却全然没有顾及皇爷爷脸上的变化,兴致勃勃的说“皇爷爷,这位小姑娘有趣得紧,恳请皇爷爷许我把她带回皇宫,去为皇爷爷的御花园捉虫吧。” 啊,姚清华听到这儿,激动万分,万万没有想到这皇室小帅哥竟然说出了她最巴望的事情,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意相通? 如果能够就此入宫,那自己这个重生之旅就多点意思了。 看来这小帅哥对我还真是有情有义啊。才一面之缘就冒着被皇爷爷斥责的危险要带我入宫。 姚清华忽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哦,除了捉虫,这小丫头还有何趣?”朱棣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 “比如,她能够第一次见面,就能叫出我名字,皇爷爷你说神不神奇?” 正说到兴头上的皇太孙朱瞻基没有意识到皇爷爷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姚清华却暗叫一声:“糟了!” 她能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一个精通明朝历史的现代人么? 这可如何应付喜怒无常的永乐帝啊。 可是,事已至此,别无他法。 “回皇上,”姚清华一边努力朝“爹爹”使眼色,一边将太祖朱元璋取名字族谱,以及自己娘亲在南京做过宗人府书吏丫鬟,看过那份族谱,所以自己推算出来皇太孙名字的话再说了一遍,她心里在打鼓,自己那老实巴交而又把永乐帝朱棣当做神明一样崇拜的爹爹,会帮自己圆了这个谎言么? “这么巧,她娘既然还是宫里人,如何跑北边来与你接亲,今日看上去竟不见人呢?”朱棣依然不紧不慢的问,可是那平静的话语,对于心虚的人来说,不吝于一场心理上的凌迟。 此时,吴大牛跪下禀报了,姚清华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禀皇上,二红的娘亲是江南人氏,原是宫里人,皇上靖难战争打响第一年,流落到北京一代,跟我生了大丫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皇上靖难第三年,这个二丫头也呱呱坠地。原本一家四口幸福美满,谁知道,皇上靖难成功的那一年,他娘带着大丫头,去郊外十里庄请我老母过来庆贺,路上遇到废帝朱允炆的逃兵,二丫娘被糟蹋而死,大丫头也被他们用刺刀挑死,我跟废帝允炆真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此时,吴大牛的脸上青筋暴起,眼角泪水连连,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继续道:“这丫头她娘去世时虽然只有两岁多,但是却是聪颖异常。也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认字,她娘留了些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书,我也不识几个字,她倒是常常翻看,所以猜中皇太孙名字真未可知。” 姚清华万万没有想到,之前还口齿不清的“爹爹”竟然如此巧舌如簧的帮她圆了这个谎,此时,她再看这位大叔,心里做了一个判断:要么此大叔是位天才的演员,可以得奥斯卡那种。 要么就是姚清华运气爆棚,今天误打误撞,撞上吴家真的有位宫里的女人和一个在她重生之前就真的很伶俐的丫头。 此时,皇帝看着面前这位泪水连连,伤心愤懑的汉子,再看看这个乡野丫头那聪慧灵巧的小脸,脸色似乎有些动容,却并立刻不开口答应孙儿要求。 天威难测,谁也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第八章 回宫路断 见朱棣不表态,小皇孙朱瞻基执着的再次跪下道:“孙儿请求皇爷爷允准,让二红姑娘跟我一起回宫吧,她这么小就失去娘亲和姐姐,好可怜。” “可是她入了皇宫,他爹爹不就是孤身一人了么?小姑娘,你愿意么?”朱棣问这话时,众人都听不出,他到底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带小姑娘入宫…… 姚清华在心里早已经祈祷了一千次,快点跟着皇室小帅哥回宫,因此不等朱棣说完,也哪里管皇帝的本意是什么,便脱口而出道:“民女非常愿意。” 朱棣不置可否的看着她,似乎等着听她的理由。 她鼓足了勇气,大胆说了一句,“皇上为万民着想,若是他日迁都北京,那我和爹爹自然不愁见面之日。” “迁都北京”,这四个字一出口,周围的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连空气都似乎忘了流动,几个随侍的大臣呆若木鸡,朱棣早已变了脸色。 这时,一个身着一品官服的长须老头跳出来喝道:“大胆小儿,太祖定都应天,葬在孝陵,皇上承继祖业,岂会忘本迁都?弃祖宗基业于不顾,弃龙脉烟火于不顾?弃父子情份于不顾?” 这老头语气相当激烈,一连说了三个“不顾”,当他说到太祖两个字的时候,连忙恭敬地拱手向南行礼,一看就是太祖朱元璋留下的死忠老臣。 他这一鼓噪,左右侍卫都开始手握刀柄,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姚清华在心里默默吐槽,“好个不识时务的老头,竟然不知道你家皇帝的********就是迁都,等着死翘翘吧,这么蠢笨的老家伙还怎么立于朝堂上?” 哦,不对,也许是他明知道皇帝的心思,却自恃自身力量可以改变皇帝心意,才故意假装不知皇帝心思而公然与皇上抗衡? 此时朱棣表情凝重,鹰隼一样的目光扫视众人,冷峻的沉默着,既不响应老臣的号令下旨抓人,也不对姚清华的话语评价一词。 只是长长的沉默。 而姚清华却僵持不住了。 她纳闷了,难道本学霸对这一段历史记忆有误? 她闭上眼睛,用脑中自备的高速搜索引擎在自己的记忆库里一扫—— 永乐四年,朱棣颁发旨意:明年五月建北京宫殿,分遣宋礼等采木烧砖。命泰宁侯陈珪董治其事。 永乐六年八月初一日,朱棣即决定北巡,命礼部、翰林院议定巡狩之仪。十一日,诏告天下。 永乐七年,明成祖朱棣巡行北京,8月在北京昌平选好陵寝,开始兴修长陵,种种迹象表明,皇帝迁都决心已定呀。 可是,再看面前这位永乐皇帝那凝重如山的表情,却好像我真说错话了,难道还要治我的罪? 这真是,帝王心术,谁也别猜。 此刻姚清华不知道的是,其实永乐皇帝朱棣此时的沉默,却是因为她无意之间的这一句话,而感动莫名呢。 “朝野上下都认为,我朱棣迁都是出于一己私念,可是此刻这个小姑娘却脱口说出了‘皇上为万民着想,迁都北京’的话,难道,这满朝文武,竟然不如这个素不相识的乡野小姑娘知我心?”此刻,朱棣在心里百感交集。 作为一个杰出的军事家,他很早就已经看出北京这个北方战略要塞的重要地位。当时明朝虽然消灭了元蒙王朝,但蒙古残余势力还很强,叶尼塞河上游的瓦剌,蒙古阿苏特部领主阿鲁台等势力在北京城周围此消彼长,因此朱棣认为,必须要天子镇守国门,才能震慑四方。 另一方面,登上帝位之初,朱棣就定下宏愿:“如得斯民小康,朕之愿也。” 可是,自古以来,南方温暖舒适,土地肥沃,而北方贫穷落后,战火连年,南北发展很不平衡。 要想让全国老百姓实现小康生活,首先就要发展北方经济。而定都北京,自然可以实现这一愿望。 可是,谁都知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对于在南京生活了多年的王公贵族,朝廷重臣们,怎会愿意拖家带口搬到苦寒北地? 靖难之役,尽管有阻止朱允炆削藩这个共同利益做根本,朱棣尚且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即太祖朱元璋写过一本价值连城的书叫做《祖训》,这里边明确规定,如果朝廷出现了奸臣,皇上可以秘密调遣亲王进京锄奸。朱棣抓住这条祖训,才以“清君侧,起兵靖难”号令天下,可现在,朱棣却要公然背弃祖宗基业、抛弃龙脉烟火,只怕连那些当初和他起兵靖难的兄弟,都不会支持的……到底用什么方式说服大家呢,朱棣在心中酝酿着...... 这一酝酿,就是7年。 今天,让这个乡野丫头堂而皇之的帮他说了出来,一时之间,皇帝又惊又喜,可是面上却要做的不动声色。 而此时,看看身边的几个老臣那惊世骇俗的表情,朱棣心中已经有数。 于是,他便故作生气,话里有话的说道,“你这个小姑娘,说话也忒大胆了,谁说我要迁都啊。如果你希望迁都,那么就等着那天到来我们再见吧。” 他此话虽然似乎在批评小姑娘说话漫无边际,没有答应带她回宫,反而让她没有期限的等着,可是对于那位长须老臣来说,皇帝连一个字都没跟他说,在一边被晾了这么久,那才是让人尴尬呢。 一直跟在朱棣身边、深谙皇爷爷处事风格的皇孙朱瞻基,此时也终于意识到皇爷爷的举动大有深意,他知道再为这个丫头求情只会节外生枝,只好缄口不言。 而姚清华的心里却犹如五雷轰顶,朱棣的这句话,彻底断了她跟着朱瞻基一起回宫的路,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姚清华为回宫路断而心急如焚时,一个俏丽的宫装丫头忽然慌慌张张的过来禀报道:“皇上,贤妃娘娘刚服了太医的药,立刻又吐了个精光。娘娘现在全身水肿得像个皮球,小便已然三日不通,咽喉血肿,说不出话来,贤妃娘娘刚来北京就病倒了,害怕给皇上添忧,一直不许身边奴才告诉皇上,奴才斗胆,贤妃娘娘身体本就纤弱……” 第九章 重生路上有“贵蟀” 这个慌慌张张闯进来的俏丽丫头,是朱棣此次北巡伴驾的贤妃娘娘权妍儿的心腹,绰号“小汤圆”。 朱棣听丫鬟这一开口,早已经急火攻心,这几日,他忙着没日没夜的亲自去田间和农民家里私访,不曾想,最心爱的贤妃竟然病重至此。恐怕情况不是十分危急,她的丫头也断然不敢来报。 此时,朱棣忽然没了主张,像只困兽一样,在狭小的屋子里起身踱步几圈,高声斥道:“难道太医院就没有人了么?” 几个匆匆赶来的太医全部伏倒在地,颤声道:“请皇上治罪!”却没人敢提治病之法。 这时,一直跪伏在地的姚清华忽然心念一动,她想起了在“百度百科”上看过,蟋蟀可以入药,便大胆起身道:“皇上,民女或许有法子治好贤妃娘娘。” 朱棣刚才对这个见识不凡的小姑娘本就很有好感,此时见一屋子人都无计可施,而这小姑娘却似胜券在握,便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道:“你有何法子,快快说来。” “贤妃娘娘的情况可能是水土不服,病来看似沉重,医治时只要对了法子,便也简单。”她起身向众人道,“我们这儿老人小孩到了酷暑季节,常有小腹胀痛、却难以便溺的症状,只需要2到6只成年蟋蟀,水煎或焙干研粉服用,三日便可痊愈。” 此时,便有太医回过神道:“蟋蟀性辛、咸,温,中药没副毒,功能利尿,破血,利咽,贤妃娘娘既然是水土不服,那么找几只本地蟋蟀熬水喝,定是对症。” “你几个真是老朽了,过后方知,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立刻就让这位小姑娘带着你们去找找药引子吧。”朱棣显然也认可了姚清华的法子。 “孙儿请求和这位小姑娘一起,为贤妃娘娘共同寻找药引子。以表孝心。”朱瞻基赶紧请命。 “准奏。” 此时,才是三月月底,蟋蟀每年生一代,越冬卵在头一年10月产下,第二年三、四月间蜕皮,一般六月份成虫,八九月份才是抓蟋蟀的好时机。 因此,尽管姚清华和朱瞻基忙活了一天,只抓到几只正在蜕皮的蟋蟀幼虫,做药引子的可是要蟋蟀成虫才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来只好又求助于给姚学霸带来无边幸运的灶蟀君了,因为灶间暖和,只有它们才一年四季都繁衍发育。 她带着朱瞻基回到自家灶前,很顺利的就发现了这个小东西,它们没有翅膀,看到人来,也不会飞,只是优美的一跳,那跳跃动作真像芭蕾舞演员,称得上是“昆虫界的舞蹈家”。 他们很快捉了好几只,装在小葫芦里。 “有了它们,治好贤妃娘娘的病只是分分钟的事了。啊,灶蟀君啊灶蟀君,你果真是我姚清华重生路上的贵人,哦不,是‘贵蟀’才对啊。” 走在昌平行宫的路上,姚清华有点得意忘形得往皇太孙胸口擂了一拳,在心里大笑。 “野丫头,现在随你怎么放肆,人前你可得注意礼节,不然会治你僭越之罪哦。”小皇孙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像哥哥提点妹妹一样贴心。 “是,民女谨遵皇太孙教诲。”姚清华冷不丁行了个大礼。 夜空里传来一阵爽朗的追逐打闹声。 不远处,大太监王喜不由得感慨,“皇太孙这是有多高兴啊,从小就被皇上带在身边培养,就是偶尔跟太子、太子妃相聚,也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啦。” 姚清华陪着朱瞻基一行人把药交给太医,又遵照皇帝指示,亲自守在昌平行宫看着太医熬药。 朱棣此次北巡的临时行宫设在北京昌平县,行宫后有一座巍峨的大山,突兀森郁,很有皇家气派,朱棣很是喜欢,独处时,不由神往道:“将来若是魂归于此,倒也不失一个好去处。” 此次北巡后,朱棣就下令,将此山封为“天寿山”,此地方圆八百里划为皇家陵寝——长陵所在。 此刻,已经是戌时,这昌平行宫里却是人仰马翻,各色人等进进出出,朱棣亲自守在年轻的权妍儿床头,握着她的手,用温柔的目光鼓励她要撑下去,等着灵药到来。 等到太医端来蟋蟀药水,经试过药后,贤妃的贴身婢女“小汤圆”准备喂药给贤妃,朱棣却一声慢喝,“等等,我来亲自给爱妃试药。”便自己用汤勺往嘴里倒了一勺。 姚清华不由得大感吃惊,什么样的妃子竟然让叱咤风云的铁血皇帝如此柔情,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只见侍女从芙蓉帐里扶起一个美人。 此美人虽在病中,却把那乌油油的发髻梳理成时下流行的“桃心髻”。扁圆形的髻顶饰以宝石雕刻的花朵。发髻周围精心的装饰着金银丝挽结,斜插着累丝镶宝石喜鹊衔仙草发簪。 看得出来,小汤圆是个贴心的丫头,不仅巧手给主子梳理出当时流行的发式,还很应景的给主人选了喜鹊衔仙草发簪,取得是让主子药到病除的意头。 可能是因为水肿的原因,权贤妃只内着一件本色八宝如意缂丝云凤纹方补夹衣;一件绣金纹饰的雪青小袄披盖在上身,巧妙的遮住了水肿的身体。 姚清华近看贤妃,长眉入鬓,五官整体看来,生的很是妩媚清丽,但是拆开细看,眼睛略小,长得有点像韩国人那种单眼皮,可能是在病中,眼泡浮肿,更显得眼睛小而无神。说是美人,长得真不太美,不过是发髻奇巧,衣衫华美而已。 这种姿色与姚清华印象中姿容艳丽、宠冠后宫的大美人实在联系不起来,很不明白后宫三千的皇帝为何如此宠爱于她? 那贤妃先还是让皇上喂着,几口药水下肚后,似乎很对味,于是便硬撑着身体,想要争一口气,咕噜噜自己端过玉碗,把一大碗药喝了个精光。 朱棣在旁边宠溺而又期待的看她喝下药水,就像父母做了一桌美味,坐在旁边看着孩子吃的欣慰与爱怜,可是仔细一看,那皇帝那深邃如海的眼睛里,又有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虑。 第十章 贤妃娘娘的恩宠 姚清华和一屋子太医都十分紧张,也不知道这民间疗法是否真能让命悬一线的贤妃药到病除,看朱棣那焦灼的眼神,只怕贤妃稍有闪失,所有人都是人头落地,姚清华这时才觉得后怕,自己为了进宫而这样急着表现自己,还真是一场生命赌注。 姚清华和朱瞻基在后庭等着,到了丑时,太监来报,贤妃身体水肿消退,咽喉血肿已散,能够发声,她放心的便由小汤圆安排去宫女房睡下。 及至第二天午时,贤妃已经下床,说要亲自给救命恩人谢恩,朱棣大喜,宣旨吴二红觐见。 “只要你求得这贤妃娘娘许你进宫,你进宫的事就有转机了。”朱瞻基带着姚清华去面见皇帝,一路嘱咐。 未入宫廷,便听见一阵悠扬窈渺的玉箫声传来。 此时,19岁的贤妃权妍儿已经痊愈,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玉箫在为皇帝吹奏。箫声仿佛自天上而来,听得朱棣如痴如醉, 姚清华在朱瞻基的带领下,步入临时寝殿,箫声戛然而止,如同大珠小珠忽然撒落玉盘,渐渐滚落不见,唯有余音袅袅于房梁。 只见权贤妃放下玉箫,淡淡说道:“皇上,我与这位小姑娘有缘,就让她陪我去宫中做个伴儿吧。” 不曾想,这年轻的权贤妃,虽在病中,却耳目灵通,对宫外发生的事了如指掌,知道二红姑娘的难处,当即就投桃报李,主动帮姚清华提了这个要求。 “好,难得贤妃开口。”朱棣显然也是龙颜大悦,“拟旨,民女吴二红博闻广记,聪敏慧巧,特赐入尚宫局,封为正八品领司处掌记,掌宫内诸司簿书,出入录目,番署加印,然后授行。同时赐权贤妃宫中走动;生父吴大牛身体壮健,今增设城门员外郎一职,享从九品待遇。” 哈哈,自古红颜多薄命,从来丑女福不浅啊。丑丫头的重生之路还真是一路开挂啊。 姚清华没想到,自己真的就一脚踏进皇宫门,还破格封为正八品女官,连同“爹爹”吴大牛,皇上不惜新增设职位,也要给他封赏。 看来“真是关系到位,飞机都要刹一脚”呀,这位手握玉箫的贤妃娘娘一开金口,真是万事好商量! 不知道这位并非绝色姿容的娘娘,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把如此精明睿智的皇上迷的团团转,难道就凭着那声声玉箫? 这是始终令姚清华很好奇的地方。 “你执掌尚宫局掌记司书,这差事可不好当,以后定要小心谨慎。”11岁的朱瞻基和二红姑娘牵手离开权贤妃娘娘临时寝殿时,已经在为这个瘦小的丫头的未来筹谋了。 姚清华又何尝不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在宫里走路吃饭上厕所都是学问,可是只要想想皇宫里有这位有情有义的皇室小帅哥,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脚步轻快的要飞起来。如果这一辈子和朱瞻基在一起相守宫中,就算回不到现代又如何? 一想到现代,她脑子里电石火光的闪过蓝美美的脸庞,可是那张绝美的脸似乎已经变得模糊了。 第二天早上,权贤妃宫中的小汤圆为姚清华送来一套宫女常服袄裙,着她即刻换上。 小汤圆解释道:因为是在临时行宫,来不及赶制新的八品尚宫掌记冠服,但是因为贤妃娘娘觉得和二红姑娘十分投缘,看到你,就想起了自己在朝鲜的妹妹,所以迫不及待要先把你招入宫中。 哦,姚清华这才知道,原来权妍儿就是历史上那位让朱棣伤痛一生的朝鲜妃嫔啊。 “知道我为什么叫小汤圆么,因为我皮肤白,像娘娘母国过年做的年糕的颜色,所以娘娘一进宫就叫我‘小年糕’来着,后来怕皇上听见不高兴,就改叫我们中国宫里过年吃的‘小汤圆’啦。其实我真名叫做芙蕖。” 哦,难怪这小丫鬟身材婀娜,脸庞俏丽,就如那出水芙蕖,却偏偏被那贤妃赐名小汤圆! 看这小丫鬟的姿色在那权妍儿之上,也算是个伶俐的姑娘,天天有机会面见皇帝,怎么就没让皇帝发现她比主子更惊人一筹的美貌,哪怕混个昭仪啊,美人之类的低级妃嫔当当呢? 姚清华审视芙蕖,心里的疑惑更深。 这芙蕖果真是个极为敏感而又性格直爽的姑娘,她似乎看出了姚清华的迷惑,附耳道:“妹妹是为我惋惜吧,其实宫里那些比我美上十倍的娘娘,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她们一样不敌贤妃娘娘恩宠。你不知道,我们这位永乐皇帝他……” 芙蕖说到这儿,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打住,催促姚清华赶快更衣。 “我们这位永乐皇帝到底有什么癖好呢?难不成他不喜欢美女,专门喜欢丑女?或者他和权妍儿是真爱,所以情人眼里出西施?” 姚清华一边思索,一边在芙蕖的侍候下,换上那套紫色团领窄袖的宫女服饰,衣服遍刺折枝小葵花,用金线圈之,珠络缝金带红裙,穿上真是精神。 巧手的芙蕖还把姚清华之前梳的那种因为太成熟而显得滑稽的双螺髻,给改成了她这个年纪该梳的发型——“三小髻”。不过发髻高过民间幼女同样发髻三寸有余。 梳好发髻,抹上发油,芙蕖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金钗放在姚清华眼面前说:“你可真是有福了,这是贤妃娘娘刚入宫时戴过的银镀金灯笼步摇,灯笼象征着家庭幸福,象征着和美,团圆,这可是贤妃娘娘最珍爱的步摇。今儿吩咐,赐给你了。” “步摇是什么?不就是一金钗么?”姚清华好奇的问。 自认为是明朝通的学霸,却没有搞明白,这金钗为什么叫步摇呢?她虽然在古装剧里看过那些女子头上插的钗环,还以为都叫一个名字呢。 “奇怪,你虽然不在宫中,但是民间女子也该知道‘发簪’、‘发钗’和‘步摇’的区别吧。好吧,今天我教你了,以后入宫可不能闹这个笑话哟。”芙蕖耐心的教姚清华识别。 第十一章 再见,北京 在芙蕖的指点下,姚学霸总算明白了,步摇其实是簪或者钗的一种,只不过是在顶部挂珠玉垂饰的簪或钗,一般形式为凤凰、蝴蝶、带有翅膀类的,或垂有旒苏或坠子,走路的时候,金饰会随走路的摆动而动,栩栩如生。取其行步则动摇,故名“步摇”。 姚清华带上这支叮当作响的步摇,走出昌平行宫时,朱瞻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了好半天,赞道:“真美。” 姚清华被朱瞻基看得脸红到了脖子跟。 我真的美么?或许我应该相信这位皇室小帅哥的话,好好臭美一番?最好来个自拍什么的晒一晒? 算了吧,那天自己明明在水缸里见到的是个货真价实的丑姑娘啊。 重生的吴二红应该是属于那种用美颜相机也不大挽救得了的重度丑癌患者吧。 可是这皇室小帅哥这么卖力的称赞我,到底是何居心? 再一联系权贤妃的殊遇,想想芙蕖的话,“其实宫里那些比我美上十倍的娘娘,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她们一样不敌贤妃娘娘恩宠。你不知道,我们这位永乐皇帝他……” 姚清华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这明朝皇室的男人都喜欢丑姑娘?以丑为美? 可是历史上可没有这个记载啊。虽说朱元璋有个大脚马皇后,可他其它有记载的妃嫔个个是大美人,而且朱棣的徐皇后也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呀。 这下,姚学霸脑子不够用了。 过几日,朱棣基本对北方一带农民的生活水平有了第一手资料,他不再出去农家,由权贤妃陪着,有时在昌平行宫里写他的北巡总结之作——《务本训》,有时候看从南京来的折子。 四月十八日,朱棣忽然将折子往案上一甩,怒斥道:“都说这胖小子仁孝,故思虑再三,才将太子位传与他,不曾想,却是如此骄躁,这以后的日子,看来我得对他另眼相看了。 原来是南京来的密信,告密皇太子朱高炽谴责大臣。朱棣当即便赐书戒谕:我命你监国,凡事务必宽大,严戒躁急。大臣有小过,不要遽加折辱,亦不可偏听以为好恶。 二十七日,告密信又来,说太子不受领教,态度依然倨傲,朱棣震怒之余快马又赐太子书:优容群臣,勿任好恶。凡功臣犯罪、调发将士,必须奏决。 朱棣的这一封圣旨,剥夺了太子独立处事的权利,北巡前,朱棣曾再三表态让太子放胆历练,不受干扰的处理政事。可是此刻,他已经食言了。 朱棣龙颜震怒时,姚清华心急如焚。 她知道,朱棣现在斥责的,可是自己最心爱的皇室小帅哥朱瞻基的父亲,史上最胖的皇太子朱高炽。 虽然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颜控,但姚清华实在对胖子提不起好感,所以本不想关心这位胖子的太子位是否坐得稳当。 可是,这个胖子太子位坐不稳,他的儿子——皇太孙朱瞻基又怎么有出头之日? 朱棣这次令胖太子监国,本来就有考验他的意思,可胖太子第一次独立做事,就遭到接二连三的告密,出师不利,朱棣真能下决心把得来不易的江山交给他么? 虽说姚清华脑子里的知识储存告诉她,历史上的胖太子朱高炽最终还是侥幸胜出,登上皇位,而他的儿子朱瞻基终究会成为历史上著名的宣宗皇帝,可是现在重生的这个世界,与史书上对于明朝的记载,真的一模一样么? 难道,她能拿心爱的小皇孙的命运,去赌史书上那些冠冕堂皇的文字? 倒是朱瞻基并不见着急,也没有在皇爷爷面前求情,只是********的陪着皇爷爷写他的《务本训》。 “喜怒不形于色”,这小皇孙天生是款当皇帝的料啊。 4月29日,南京快马来报,蒙古阿苏特部领主阿鲁台势力突然强大,屡次犯边,并且吞并多个部落,大有崛起和朝廷分庭抗礼之势,朱棣本因太子被告状之事心中焦急,此刻便正式结束北巡,快马扬鞭,打道回府。 再见北京。 再见,我的苦逼农民之女吴二红时代。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姚清华莫名的想念,跟自己有着短暂的父女缘分的农民吴大牛来。 此时,吴大牛已经换上了北京昌平行宫“从九品城门员外郎”的官服,正等着和自己女儿见最后一面。 “丫头,你这一进宫,不知道何日才见。可是承蒙圣恩,爹爹也不敢有丝毫留你之情。” 吴大牛眼睛红红的,而姚清华呢,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真的女儿,但看这个粗糙的庄稼汉子此刻一片真情流露,对这个老实本分的“爹爹”更多了几分不舍。 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走进皇宫了,姚清华迅速擦干眼泪,准备爽快道别爹爹,以恐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皇宫梦生变。 “等等,丫头,”瞅瞅四下没人注意,吴大牛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姚清华耳边说,“丫头,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其实你的姐姐和娘亲并没有被乱军杀死,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们的消息,我只知道,她们在宫里。你以后进了宫,要用尽一生的力量找到她们,争取一家团圆。” 姚清华这才发现,此刻这个说话斩钉截铁的汉子,与人前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判若两人。 她刚想好奇的询问,爹爹为什么要对皇帝撒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姐姐和娘亲到底去宫里干什么?可是看吴大牛的表情,已经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无可奉告。 见面时间匆促,多问无益,姚清华只好着急的追问:“可是茫茫皇宫,我凭什么和姐姐相认呢。” “你姐姐叫吴大红,脚底板有顆胎中带来的绿豆大小的红色肉痣,你娘亲没什么特别的标志,可是她生下你两岁多才和你分别,若是见了你,自然是会和你相认的。” “爹爹,你到底有何隐情瞒着我?”姚清华忍不住逼问。” “丫头,等你日后见了你娘亲和姐姐,她们会告诉你的。你要相信,爹爹是为你好,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吴大牛说完这句话,转身挥手和姚清华告别。 遥远的风中,送来吴大牛话音的最后一个字,这位神秘的汉子那沧桑的脸,渐渐模糊在身后。 第十二章 宠妃的秘密 在经过北京最后一道隘口时,姚清华忍不住哭出声了,为未知的人生,还是那个神秘的“爹爹”? 出了这道隘口,六朝古都——金陵就依稀可见了。 马车上的朱瞻基,看着姚清华满脸的泪水,只当她是故土难离,柔声道:“别哭,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去,我们再来捉蟋蟀。” 说到蟋蟀,姚清华才注意到,那只可爱的灶蟀依然被朱瞻基带在手边,只不过换了房子,由以前的小葫芦换成一个考究的宫廷式蛐蛐笼。小东西悠然的趴在笼子里,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新家。 不知道,姚清华入宫后的人生,是否也如这小精灵一样优容呢? 再说朱棣,经过一个半月的星夜疾驰,顺利回到南京。首先命胖太子朱高炽谢绝宾客,细研治国方略,实际上就是将太子禁足太子府。 只不过,为了在皇爷爷身边生活的朱瞻基不至于有人前受辱之感,明面上,给了皇太子朱高炽一个好听点的说辞而已。 因为小姑娘吴二红已经公然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了迁都北京的计划,这也算是帮朱棣试水成功,回南京以后,朱棣已不再遮掩,加紧了将迁都计划公开化的步伐。他将北京设为“行在”,下设各种衙门官署,常驻官员办公。 虽然北京衙门初成立,各种人事,职能部门还显得很混乱,但朱棣这样做的目的,是让那些大臣们看到皇帝迁都的决心。这样至少有一部分胆小的大臣,会选择顺从;那些性格执拗或者心存异念的,至少也不敢公然违抗,那么迁都计划的阻力就少了很多。 迁都行动既然已经提上日程,那么接下来势在必行的就是如何打击阿鲁台的势力了。 朱棣为利用矛盾,削弱、牵制阿鲁台的势力,便于永乐七年五月二十四日,即此次北巡回归途中,下诏,封瓦剌头领马哈木为顺宁王、鞑靼头领太平为贤义王、“兀良哈”头领秃孛罗为安乐王。同时派大臣郭骥出使本雅失里,承诺与之修好,结成姻亲。 一举四得,朱棣此举本以为,既可直接分化鞑靼太师阿鲁台的权利,瓦剌、鞑靼和兀良哈三大部已同时受到削弱,又安抚了元朝残余皇室后裔本雅失里,自以为万无一失。 不曾想,本是王室后裔的本雅失里却早已看破了朱棣的帝王心术,并不领情,反而借助蒙古三大部瓦剌、鞑靼和兀良哈削弱之际,异军突起,发展壮大。 永乐七年(1409)六月初十日,百户李伯兰奏报:大臣郭骥奉命出使,却被本雅失里诛杀。本雅失里联合阿鲁台击败瓦剌,逃至胪朐河,准备袭击兀良哈部落,边境大乱。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此次朱棣派郭骥出使,意在与元室修好,却遭遇如此野蛮待遇,朱棣大怒。 往日皇帝震怒,只有权贤妃的箫声能安抚左右。这次奇怪的是,权妍儿的箫声接连几日,未曾在宫中响起。 姚清华回宫后,虽然跟着李尚宫熟悉掌记事务,但还是常常可以去权贤妃所住的卿鸾宫说话。 其时,正是六月中,天气已经炎热,宫眷内臣都换上了飘逸的纱罗衣。 那贤妃娘娘今天穿着一身素白的“月华裙”,明天穿着浮光潋滟的“苏锦裳”,后天歪歪梳着“堕马髻”,天天矜持而又急迫的在卿鸾殿翘首盼望,就像一个盼望远行丈夫归家的年轻小媳妇儿。 每到夜深,霜寒露重之时,权妍儿在芙蕖的一再劝解下,总是怏怏而回。 姚清华知道,贤妃娘娘是在盼着皇上来。可是说也奇怪,一向视权妍儿为心头肉的朱棣,为什么就突然的绝迹卿鸾殿呢? 她和芙蕖本是旧相识,皇上既然赐予她贤妃宫中走动的特权,便天天粘着芙蕖,想从这个嘴巴特严的大丫鬟嘴里套出点贤妃宫中秘闻。 “你知道,皇上为何那么宠爱我们这位朝鲜娘娘么?”芙蕖终于开口了。 “对啊,上次你说到这儿就打住了,这次你可不能再吊人胃口了。”姚清华急迫的说。 也许是入宫了这一段时日,芙蕖对吴二红这个八品掌记的为人已经有些了解,知道她也算谨慎,伶俐的,又是皇帝、贤妃跟前的红人,跟小皇孙又那么要好,连一向骄横的李尚宫娘娘都对她处处开后门! 自己上次既然在昌平行宫不小心开了口,若老是将这个秘密守着不说,也算是对人的一种公然的得罪。在宫里生活了这么久,宫中生存法则她还是知道的。 于是,芙蕖便招了招手,带着姚清华出了卿鸾殿,到御花园后面的一座大大的假山后,细细跟姚清华道来。 “其实,宫里都在传,皇上宠爱贤妃娘娘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她长得很像皇上的亲身娘亲。” 芙蕖刚一开口,姚清华大惊失色:“明成祖朱棣,不是马皇后所生第四子么?” “不,皇上是朝鲜人硕妃所生。”芙蕖十分肯定的说。 “宫里的老人说,这个硕妃是朝鲜进献来的美女,可是硕妃怀胎6个月,就生了皇子。当时太祖爷长期在外打仗,怀疑皇上不是他亲生,于是,太祖爷下令把硕妃打入冷宫不说,还决心赐予她死。硕妃的死法非常凄惨,受的是铁裙之刑。这种酷刑用铁片做成裙子,穿在犯人身上,再将铁裙用火烤热,最后让犯人痛苦而死。” 芙蕖压低声音,脸上呈现一种恐怖的表情,仿佛那火烤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害怕。 姚清华恍惚想起在哪儿看过这段野史,据说朱元璋对朱棣也动了杀心,最终是马皇后给保了下来。成年以后,朱棣不敢承认生母硕妃,但是祭享她的时候,又偷偷给生母与众妃不同的待遇,即把生母硕妃的牌位转向,使她能够独独受享与其它牌位不同的待遇,以让生母在冥冥之中悄悄领会“母以子贵”的殊荣;但一面朱棣却销毁历史资料,公开认马皇后为母,以便自己虽不是“嫡长子”,但至少能以“嫡子”的身份登上皇位,少一些质疑和阻扰。 第十三章 投入地八卦宫中秘闻 现在听芙蕖一说,姚清华才恍然知道,原来野史上对于朱棣身世的记载竟然是真的。的确,某些时候,那些冠冕堂皇的正史,还真不如那些野史来得真实。 因为正史掌握在当权者手中,是胜利者的自我褒奖;相反野史在民间的口口相传中,当权者纵然可以控制书写历史的史官,却堵不住悠悠众口。 不知道这大丫鬟口中还有多少明宫秘闻? 只听那芙蕖继续道:“皇上登基后,也许是有一半朝鲜血统的缘故,也许是希望从朝鲜女人的身上找到自己年幼时死去的母亲的影子,弥补自己终生不得认母的亏欠,他不断地下诏派人到朝鲜选秀女入宫。去年皇上先派内使黄俨等人出使朝鲜,赏赐朝鲜国王,花银一万两、丝五十匹、素线罗五十匹、熟绢一百匹,同时要求朝鲜广选美女,以充后宫。于是,那朝鲜国王赶紧下令禁止婚姻嫁娶,大选美女,以备进献。当时,据说,朝鲜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到离家数千里的异国去做宫女的,因此选上来的秀女寥寥可数。 咱们皇上大发雷霆,责令朝鲜王廷赶紧接着挑选。朝鲜王廷只得分遣各道巡察司加大选拔力度,同时通告各地方官府,凡大小守令、品官、乡吏,日守两班,不分昼夜的选拔;不管是百姓还是乡校、生徒,各户之女,如有姿色,一律选送。倘或躲藏或用针灸、断发、贴药等方法逃避挑选的,一律国法处置。” “可真够变态的选秀方式呀,居然昼夜两班,像打仗一样选秀女;那些朝鲜人逃避选秀的方式也真够奇葩的,居然针灸、断发、贴药,这些惨绝人寰的方式都用完了,本宝宝表示真心醉了。” 姚清华默默在心里吐槽完毕,继续追问,“那权贤妃就是这样用强制手段选来的?” “那倒不是,这权妍儿却是被他父亲主动报上来的。” 通过芙蕖的叙述,姚清华才知道,当时这权妍儿的父亲原本是朝鲜一个负责选秀的小乡吏,他选秀时特别卖力,得罪了不少人,可他自己也有一个女儿,因此他怕别人举报他有女儿不选送给皇上。 这乡绅就存着私心,自忖女儿是所选秀女中容貌最不出众的那一个,皇上亲自过目后,肯定不会选她进宫。 这乡绅便很主动的把女儿报上去了,以为经过皇上挑选过后,被撂了牌子,既可以得到皇上的安抚,又可以一家团圆。 不曾想,皇上一眼就看中了貌不出众的权妍儿,还当即把她封为后宫中第一位的“贤妃”,这乡绅哭笑不得,好在被火线提拔为“光禄寺卿”,也算稍感安慰,但悲催的是俸禄却是由朝鲜王廷拨给的。 “同权妍儿一同被晋封的朝鲜娘娘还有,仁宇府左司尹任添年之女任氏,十七岁,被封为顺妃;恭安府判官李文命之女李氏,十七岁,封为昭仪;韩贵真之女韩氏,十六岁,被封为婕妤;中军副司正崔得霏之女崔氏,只有十四岁,被封为美人。她们连同十二名侍女、十二名厨师一起被送了过来。现在咱们皇上的后宫里,几乎全是朝鲜人。”芙蕖叹道。 “难道皇上就一个汉族妃子也没有,这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吧。”姚清华不服气地问。 芙蕖掩口一笑,“你也知道只是为了面子啦,这次同五位朝鲜娘娘同时册封的汉族妃子,就只有两位,一位就是英国公张辅的妹妹张玲珑,被册为贵妃,皇上北巡前,派英国公亲征简定,张贵妃这是沾了哥哥的光,才被封贵妃。另一位吕娘娘就没这么幸运啦,在宫中多年,年龄都可以给权贤妃当娘了,才晋了一个昭仪的位份。” “皇上自永乐五年徐皇后去世时就宣布终身不再立后,张贵妃的位置现在就相当于皇后了,也算咱们皇上对她有心啊。”姚清华替这位不曾见面的张贵妃辩解道。 “傻二红,你来宫里也算有几月了,这明里尊荣,暗里受气的事,你看少了呀。那张贵妃出身名门,父亲在太祖爷时代就封为清远候,年少时就以美貌出名,可到了这皇宫里,处处受冷落。哪里有这貌不惊人的朝鲜娘娘受用,一来就封为妃嫔中第一位的贤妃。” “好个外心的奴才,你拿着贤妃娘娘宫中的俸禄,倒是为别家主子鸣不平!仔细贤妃娘娘知道了撕你的皮。可我看你对你主子也算忠心耿耿,不然贤妃娘娘也不会视你为心腹丫鬟!难不成全都是装出来的?”姚清华笑道。 “妹妹误会我了,我虽然为宫中那些美艳的娘娘受冷遇鸣不平,但我对这位贤妃娘娘却是真心侍奉。因为这朝鲜娘娘年纪轻轻就抛国弃家,孤零零的,也是可怜人。最让人怜惜的是,就算全宫里都在传,她对皇上为什么宠她还是一无所知,一心以为皇上是真心爱她。毕竟年纪还轻,哪里相信,这帝王之家,根本没有寻常夫妻****!” 芙蕖说这话时,就好像自己已经看破世事一样,其实她比贤妃还小三岁,今年才16。只是自幼进宫,有些少年老成。 姚清华叹了一口气,赶紧对芙蕖嘱咐道:“我看这贤妃娘娘也是单纯的很。这些话,你可千万别传到她耳朵里。” 话音刚落,背后却传来一声怨怼的女声,“我全都听到了,你们可怎么瞒我?” 二人抬头一看,权妍儿从御花园花丛掩映的假山背后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娇躯发颤,面庞上全是泪水,“告诉我,你们说的,全都不是真的!小汤圆,你是嫉妒皇上对我一片宠爱,才跟二红乱嚼舌根,对不对,如果你承认,我可以免你们死罪。” 姚清华和芙蕖面面相觑,怎么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偷听呢? 这贤妃深居宫中,又如何跟着她们出了宫门? 对了,一定是这贤妃天天苦等皇上不来,今日见皇上跟前的二红姑娘来宫中找芙蕖,便很敏感的以为有皇上消息,自然格外留意。 第十四章 谁也不能叫醒装睡的人 哎,怪只怪,姚清华和芙蕖只顾八卦,忘了安全第一了,这下闯了大祸,该怎么面对贤妃娘娘呢? 芙蕖忽然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娘娘息怒。娘娘火眼金睛,我的确是嫉妒娘娘恩宠,自认为自己长得有几分颜色,进宫八年了,一直做丫鬟,不得皇上青眼,一时鬼迷心窍,才,才乱嚼舌根。” 姚清华不由得也跟着跪下请罪。 “你以为你们两个认罪了,我就放过你们吗?你们是不是自恃我在宫中就你们两个贴心的朋友,所以认为我不会处罚你们?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们在这御花园跪三个时辰。”权妍儿一下破涕为笑,忽然又变得恶狠狠的,整个人变得有点神经质,说话语气飘忽不定。 此时已是六月下旬,天上的日头可真毒,姚清华和芙蕖在这人来人往的御花园跪着,格外招人注意。 进进出出的太监宫女们都在窃窃私语:咦,皇上,贤妃,皇太孙跟前的大红人儿,那个9岁的八品掌记,和那朝鲜娘娘的心腹丫鬟,被谁这么没脸的罚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们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呢? 姚清华忍着众人的指指点点,好不容易跪到三个时辰。 二人揉揉已经发麻的腰膝,像过街老鼠一样夹着尾巴,默默的回自己住处。 分别时,芙蕖忽然在耳边嘱咐道:“今日之事,若是被人问起,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原委,最好避重就轻的说个由头,以免被有心人利用,说贤妃娘娘刚晋级妃位不久,就骄横跋扈、不怜惜下人。” “这权妍儿可真狠,竟然真的在烈日下让我们跪了三个小时。你可倒好,还在为她掩饰。”姚清华不高兴的嘟囔着。 “我们受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只怕贤妃娘娘心中更苦!”芙蕖直了直腰,叹道,“今日贤妃娘娘听了我们的谈话,真的相信我们只是嫉妒她?还是故意自欺欺人,沉浸在对皇上不切实际的爱情美梦里,不想醒来呢?” 姚清华心中一紧,她想起了前段时间看权妍儿天天花枝招展的在卿鸾殿前苦等皇帝到来,那种“天阶夜色凉如水,只见良人不见君”的执着; 及至现在的竭嘶底里,刻薄寡恩。 除了爱情,还有什么可以让一个人有如此改变? 只是,爱情,是一个女人成长中最残酷的课堂。 它的残酷就在于,它不论付出,只讲输赢。 当你对一个人先动心时,你就输了。 好的爱情,是一种男女相互博弈的均衡吸引。这种博弈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门当户对,而是一种心理上的等量亲近。 那么现在,让我们将权妍儿和朱棣来一次关于爱情博弈的正式PK吧。 身份: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进贡的外藩宫女。 年龄:永乐帝时年50岁,权妍儿时年19岁。 爱情经历: 朱棣:心已经变得沧桑、血已经变得冷却、情已经变得麻木;权妍儿:生命稚嫩如刚长出的青豌豆,初涉爱河。 爱情理念: 朱棣:“过尽千帆不是”;权妍儿:“爱情,就是人生的全部。” 爱情诉求: 朱棣:“一切其实与爱情无关”;权妍儿:“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 在学霸姚清华大脑里高速绘制的这份“男女爱情博弈量表”中,可以说,女方权妍儿完败。 当然,如果他们之间不谈爱情,而只是皇帝与宠妃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这场博弈也许胜负难料了。 可是,现在权妍儿选择了爱情关系,那么,她和永乐帝朱棣的爱情博弈,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不平等的,怎不注定全面的悲剧! 可是,谁也没法叫醒假装沉睡的人! 如果权妍儿沉浸在自己的爱情美梦里,不愿醒来,又有谁能帮助她? 接下里的日子里,姚清华努力减少去卿鸾殿走动,尽量不去触碰权妍儿那根敏感的神经。 可是有些必须的见面,却无法逃避。 七月初七的七夕节眼看要来了,宫里照例要准备庆祝活动,宫眷穿鹊桥补子,宫中设乞巧仙子,兵仗局伺候乞巧针…… 李尚宫要姚清华去贤妃宫中送活动安排册录,为了不让人觉得姚清华和贤妃娘娘因那次处罚后有嫌隙,姚清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一路上,她想,已经有多日未见贤妃了,不知道她会如何对待自己,待会儿只能在权妍儿面前,努力装的自然,假装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及至进到卿鸾殿,只见那权妍儿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正在殿的外的凉亭里举杯独酌。旁边的芙蕖虽一再劝诫,她却不为所动,似乎醉意颇深,似哭似笑,言语无状。 权妍儿这样失态,姚清华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 忍不住想起权贤妃娘娘上次北巡时,即使是在病中,都把自己收拾得齐齐整整,好取悦于君王,今日就这样放浪无状,不怕被有心人撞见去报告皇上? 也不知道,内心是怎样的失望,才这样痛苦的放逐自己? 这皇上要是来问罪,看到权妍儿这一副模样,本来最近因为国事心情不佳,只怕雷霆震怒下后果难以预料。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毕竟贤妃娘娘的痛苦是因为姚清华这张太爱八卦的嘴而招致,这位娘娘看着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就像一个小姐姐一样,姚清华到底还是不忍心,便进到凉亭,抓过酒壶,小心劝诫道:“娘娘,一向是皇上心尖尖宠爱的人,皇上因为国事烦扰,心情不痛快,少进后宫,娘娘要体谅;等皇上把国事捋顺了,自然会驾临娘娘处。身为皇上的女人,不可太任性啊。” 哪里知道,权妍儿复又抢过酒壶,往嘴里倒了一杯,苦笑道:“皇上哪里是因为国事烦忧,不入后宫啊!二红妹妹,谢谢你的好意,你没发现,从六月下旬,皇上就很少到我这青鸾宫来么?我敢保证,到整个七月,皇上都绝对不会召见我,你信不信?” 第十五章 宠妃的神预测? “酒醉心明白”,姚清华看贤妃神色之间,竟然是很清醒。 可是,她怎么那么肯定,皇上整个七月都不召见她呢? 难道她能神预测,皇上整个7月都会烦于国事? 朱棣可是一代战神,眼前虽然有本雅失里的烦忧,但也只是这元室后裔野蛮的做法让朱棣恼羞成怒,且被一个黄毛小儿猜透心术,颜面上有点过不去,要解决他也容易,远远达不到长期心腹大患的地步。 倒是权妍儿的话里话外,似乎有一种争风吃醋的味道。 难道皇上这一个月要去陪另外哪位娘娘? 可是偌大的皇宫,似乎没有谁可以让朱棣专宠一个月吧? “妹妹,你别不信我,”权妍儿脚步踉跄的在姚清华耳边说,“你猜,咱们皇上这一个月,天天陪着的是谁?” 皇上还真有新欢了?这可是个严重问题。姚清华半信半疑的道:“陪谁?” “皇后!”权妍儿凄然一笑。 自徐皇后过世后朱棣宣布终身不立后,现在这明宫里哪里还有皇后? 看权妍儿的眼神,难不成,她指的就是徐皇后? 可徐皇后已经死去两年了,早已葬入陵寝,阴阳分隔,皇上怎么去陪在身边? 难道皇上天天出宫去在徐皇后陵寝边睡觉啊?这不太可能。 权妍儿似乎看出了姚清华的疑惑,神秘的指指东边的宫殿,“咱们皇后,哪里就到陵寝去了,她就在凤藻宫呢。” 皇后还在凤藻宫?死的?活的? 太凌乱! 学霸姚清华清楚的记得,历史上明成祖朱棣的徐皇后,薨于永乐五年七月。 这贤妃娘娘看来真是醉的不轻,净说胡话。 姚清华还想追问,李尚宫娘娘派来的小丫鬟已经来催促了要表册,她只好迅速将贤妃宫中的各色等级的丫鬟,仆役等人,造了名册,同小丫鬟一道回了尚宫局。 “二红姑娘,你在宫里走动方便,不信,你留意着皇上,看他这一个月是不是天天都去凤藻宫?”权妍儿在身后大喊。 …… 就在宫里看似一片歌舞升平,人人都在准备过乞巧节时,七月初三日,朱棣不动声色的召来淇国公丘福,命他为征虏大将军总兵官,“武城候”王聪、“天安候”火真为副帅,“靖安候”王忠、“安平候”李远为左右参将,率精骑十万,北讨本雅失里。 这一仗,算是朱棣筹谋已久的打击本雅失里的扬威、复仇之举,朱棣对这场战争寄予厚望。为了严防战机泄露,所以选择在七夕节前三天大军正式开拔,这样,敌人的探子,看皇宫一派喜气洋洋,只知道永乐帝正准备合宫宴饮,哪里知道谈笑间,战争的风云已经再起。 大军出发前,朱棣亲自召见总帅丘福,告诫他,要瞅准战机,一旦机会来临,即刻开展;一旦开战,不要轻敌;一旦战败,要保存实力,以等待下场战争再拼输赢。 不曾想,一心只想立大功的淇国公丘福,却没有将战神朱棣告诫的这三个“一旦”放在心中。反而起初不适应北方环境而休整部队,延误战机,后又轻敌冒进,中了本雅失里的埋伏,最后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朱棣的征讨计划血本无归,颜面尽失。 丘福自知罪不可赦,在战场挥剑自杀。自杀前写下血书托人带回,向朱棣表达痛悔之意。 正在华盖殿里与各宫妃嫔共度七夕佳节的明成祖朱棣,接到丘福从战场上带回的血书,猛地将手中的杯子一掷,杯子砸到了正带领各宫妃嫔给皇上请安的贵妃张玲珑身上。 这是姚清华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张贵妃。 那张贵妃年纪大概25、6岁,身量高挑,身材婀娜、刚健,暗含一股隐隐的英气,一看就是将门之女;可是再看脸蛋,却生的花肌雪肤,明眸皓齿,五官妩媚娟秀,衬在一身华贵雍容的贵妃吉服里,当真是高贵美丽,美艳不可方物。 姚清华以前只觉得芙蕖算是漂亮了,今日才相信芙蕖说的,张贵妃的美貌的确比她美上千万倍。 玉杯不偏不倚的砸在张贵妃的饰满珠玉的发髻上,酒水溅到她脸上,还好碎片没有划在她脸上,要不然会有毁容的危险。 那张贵妃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又硬生生的收住,一切只在分秒之间。 反倒张贵妃第一个眼疾手快的冲到皇帝身边,一把抓住皇帝扔杯子的手,急切的查看,温柔的轻抚了一下,声音急促道:“皇上没事就好,臣妾罪过。”那样子生怕皇帝的手被玉杯碎片划伤。 也不知道她是太过疼惜皇上? 还是已经习惯受气? 可是永乐帝丝毫不领情,一甩手,拂袖而去,留下合宫盛装隆重出席的娘娘们,尴尬而胆怯的怔在原地。 华美悠扬的宫廷丝竹之声,杳渺的飘散在皇宫漆黑的夜空。 今夜的奉天殿,即使隔着几十米远的外庭,也能听到皇帝那竭嘶底里的,不知道是骂声还是哭声的嘶吼。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姚清华早已经看出,朱棣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平时她还一直感慨,原来小皇孙朱瞻基的深藏不露,正是皇祖父朱棣给潜移默化形成的。不曾想,朱棣,这次竟然是如此方寸大乱。 一想到帅气的小皇孙,姚清华忽然觉得,进宫以后,在皇上身边最近很少看到他了。难道是因为太子禁足,皇太孙也受到了什么牵连? 原以为,可以借着这次七夕节大庆,皇帝心中高兴,可以趁机问问朱瞻基的近况,没想到皇帝今晚却是这般反应,只好将那心中的疑问,压在喉头。 只是,朱棣今晚的反应,也实在有点太大了。 直觉告诉她,皇帝的心中,一定还有着别的不可言说的烦闷。 要知道朱棣一生,经历过多少战争,应该早已深谙胜败乃兵家常事的道理。 这次全军覆没的伤亡固然惨重,但根本没有达到伤国本的程度。 这一仗,也远远没有达到一仗定输赢那么重要。 死了一个淇国公丘福,难道朝廷征伐就没了人选了么? 皇帝如此失去理智,还是显得有点反常。 第十六章 凤藻宫的秘密 皇上雷霆震怒,可苦了身边这些服侍的宫人们了。 王喜公公就是最为悲催的了,职责所在,他必须和皇帝寸步不离,可是稍有不慎,就可能招致掉脑袋的危险。 姚清华在尚宫局里和李尚宫一道整理完册录,步入尚宫局女官房准备休息时,忽然听见门外有隐隐的敲门声。 原来是王喜公公竟然找到她这儿来了。 “二红姑娘救救老奴。”姚清华一打开门,王喜公公纳头便拜伏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姚清华赶紧把王公公迎进来。 “皇上今夜又要去凤藻宫。老奴已经发现,每次皇上只要出了凤藻宫,脾气便会一次比一次差。老奴担心今晚,皇上再进了凤藻宫后,只怕老奴这颗项上人头难保。二红姑娘一向足智多谋,皇上经常私下跟我唠叨,说这满宫里,竟然只有二红姑娘一人是他的知心人,所以,今晚冒昧前来请求姑娘助我,凤藻宫走一遭。” 这王喜公公在宫里多年,早已经修炼成老狐狸了,按说宫廷经验应该很丰富了,应该有处变不惊的胸襟了,可是今晚看他这样惊慌失措,一定也是走投无路了。 当日在北京城,也多得他一路照管,和芙蕖,贤妃一样,也算是姚清华在宫里的老朋友了。 对于他的恳求,姚清华是断然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可是看他这样害怕无助,她今晚跟着去了,又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呢? 可是学霸姚清华那颗天生好奇的心,迫使她迅速下了决心。 就算今晚不幸去“领盒饭”了,也一定要去查看一下这凤藻宫里面的秘密。 对了,该给王公公科普一下,“领盒饭”的意思啦:这是21世纪网民们的网络语言,意思是那些电视剧电影里的龙套演员被人打死、毒死,总之是死,或者其它龙套戏份杀青,可以去领到一盒盒饭,后来“领盒饭”就专门代表一个人死了的意思。 姚清华忽然觉得,“领盒饭”这个词是多么适合自己啊。 自己莫名其妙来到明朝,本来就像一出戏,而且一看也不是主角,就是一龙套演员,今晚要是真“领盒饭”了,就是有点舍不得小皇孙朱瞻基了,反正这半年也见不到他,说不定死前有机会见他一面。 心念及此,姚清华扶起王公公问道:“那凤藻宫到底住着谁?徐皇后不是已经过世两年了么?” “皇上和皇后结发情深,皇后薨逝前,皇上答应皇后,要带她回到盛满他们夫妻往事的北京,方才风光大葬。所以,徐皇后的棺椁至今一直被置于皇宫内未葬。皇后是两年前的六月下旬开始得病,病势凶险,七月就薨逝了。所以每年的六月到七月间,皇上脾气就变得喜怒无常,最近更是频频去凤藻宫,也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只要皇上一出宫,就会立刻杀一批宫人。” 王公公一路带着姚清华,一路在她耳边说道。 穿过长长的宫殿回廊,绕过御花园,就可以看到“凤藻宫”三个鎏金大字在夜色里隐隐发光,凤藻宫里灯火通明,皇上的銮驾已经摆在外面。 自朱棣公开宣布终生不再立后,徐皇后生前所居住的凤藻宫,便无人有资格入住,宫里一切皆为原样。 只不过,以前,那里是一个鲜活的女主人在忙着为丈夫张罗百事,而现在,只有一具漆黑的棺椁在灵床上静默。 姚清华轻轻的绕进殿内,发现朱棣支开了所有宫人,独自坐在皇后牌位前,嘀嘀咕咕的说话。殿外有好心的值守在凤藻宫的守灵宫女,用眼神示意姚清华快快闪开,但是好奇心驱使,她偷偷的藏在棺椁后,侧耳细听。也无人敢进来赶走姚清华,她正好落得自在。 只听朱棣叹了一口气:“婉儿,为什么你一不在,朕就万事不顺呢?都说你是朕的福星,难道离开你,朕就一事无成么?” 姚清华深感惊讶,不曾想,这样自视甚高、文韬武略的皇帝,竟然这样妄自菲薄,可见他对皇后的倚重至深。 此时,学霸姚清华再次用她脑中自带的高速搜索引擎开始细寻朱棣口中的徐婉儿生平。 徐婉儿史书载:幼时性格贞静,好读书,称女秀才。是开国大将徐达的长女,朱元璋听说了她的才情,找到徐达,对他说道:“你我布衣之交,何况自古以来,君臣相契便可结为姻亲。你的长女就嫁给我们家老四吧。” 朱元璋和徐达是少年时一起放牛的伙伴,后来又一起打拼天下。被封为魏国公。皇上亲自替儿子求亲,作为臣子的徐达自然不敢有违。徐达连连谢恩,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洪武九年,婉儿被册为燕王妃。 这位徐王妃,身体里流淌着大将徐达的血液,平常文静有加,但毕竟是将门之女。就在朱棣起兵造反的时候,朝廷派李景隆围攻北京,而此时的朱棣前往宁王朱权那里去求援,北京城空,危在旦夕。就是这位徐王妃,在危急之中披上战甲,挽救了北平。 因为当时李景隆的军队号称五十万,北京城在他日夜攻击之下,情势真是千钧一发。北京是元朝的大都,城墙高大,护城河宽水深,易守难攻。于是李景隆就下令军队主要攻击北京的九个城门,正南方的丽正门,是攻击的重点,当时情况十分危急。城里的男子都已经登城战斗了,没有后备的男子,于是她就亲自率领城中妇女,登城助战,奋力厮杀。她一登上城墙,守军的士气顿时大振,立刻就把朝廷军队攻城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同时,足智多谋的燕王妃命令燕军将士连夜在城墙上泼水,那时正是寒冬,水很块在夜里结成冰,结了冰的城墙又冷又滑,第二天,李景隆的军队,无法攀登,溃不成军。 这位徐王妃,凭着这一战,青史留名。 就这样,一座仅仅有守军万人的孤城,抵抗了数十万人的日夜进攻。 而这位徐王妃也凭此一战,青史留名。 第十七章 客串一回心理医生 只听朱棣继续喃喃自语:“婉儿,朕登基为帝,只因为不是嫡子,朝内诸如方孝孺之类,视血脉正统为王道的迂腐之士,宁愿逼迫朕犯下诛十族的罪恶,也不愿意拜服在朕身下。见朕变得暴躁、乖戾,你整日为朕苦思良策。 记得朕称帝的第一个新年,一部《梦感佛说第一希有大功德经》颁行天下。这部经书的序言正是你夜以继日撰写的。你在文中写道,父王驾崩的那一年,你正在焚香读经的时候,身边忽有紫气金光弥漫,恍若梦境,随后便看见观世音菩萨徐徐走来,赠此功德经一部。观音临别之际还口吐纶音道:‘凤冠不久于尔。’这部经书替朕声言“君权天授”,为朕应得帝位大造声势……” 一阵冷冷的夜风吹过殿内,殿内经幡飘拂,仿佛徐皇后也听见了朱棣的倾诉,朱棣把身子紧紧的附在徐皇后的棺椁上,似乎想要感应一下那棺椁里的气息。 姚清华听他说到这儿,也立刻明白了这部经书,是徐皇后针对朝中诸如方孝孺之类的迂腐之士编造的,可是,它却成功的骗了很多人。 据历史记载,直到乾隆后期,这部经书才被学者证实是部伪经,这徐皇后在英武之外的慧黠可见一斑。 只听朱棣继续倾诉道:“皇后你为朕殚精竭虑,劳神费思,后来你又编写了《内训》二十篇,《劝善书》一部,都颁行天下,为朕继续赢取民心。记得那年你突然要求朕召见大臣们的妻子……” 此时,朱棣的眼前浮现出徐皇后苦口婆心的告诫臣工妻子的情景—— 记得那是永乐三年八月十五中秋节,就在这凤藻宫的偏殿里,徐皇后一边和大臣们的妻子赏月,一边像拉家常一样娓娓的对她们说:“女人侍奉丈夫,并不仅仅是关心他们的衣食起居而已,应该对他们的前途事业也有所助益。朋友的劝告,不易被男人采纳,同样的话妻子来说,就容易入耳得多了,我与皇上朝夕相处,从不以私欲开口,所说的一切都以生民为念。希望你们也能以此自勉。” “皇后你果真是说到做到啊,临终前,你最后一次能开口说话,依然是让朕爱惜百姓,广求贤才,恩礼宗室,不要骄惯自己的娘家。”自语到这儿,朱棣忽然泣不成声:“皇后啊,要不是你这样为朕劳神,怎会年寿不永,只做了四年皇后,就撒手人寰,朕无能啊。” 记得徐婉儿刚嫁进燕王府的时候,那一年,朱棣十六岁,徐婉儿小他两岁,只有十四岁。 都是豆蔻年华,青涩无比。然后岁月的历练,才使他们变成了各自生活所要求的样子。 此刻,朱棣的哭诉渐渐变小,终于没有声音,脸色忽然变得冷硬。 他起身给皇后敬了一炷香,一声不吭的朝殿外走去,那高大的身躯在夜色里移动,就像一尊向人群靠近的死神。 即使躲在他身后,看不见他那铁青的脸,但是凭着那声声沉重而魔性的脚步,姚清华已经知道,现在的永乐帝,心理已经严重变态了。 殿外的守灵宫人全都面如土色,不知道皇上今晚是不是又要怒杀一批宫人了。 此时,姚清华看着众人的脸色,也终于知道,王喜公公为什么那么害怕了,看来这朱棣最近只要一不高兴,就喜欢杀人。 这状态,需要看心理医生了。 可是,古代还没有心理健康这门课程呢。 就算有,谁又敢给皇帝当心理医生呢? 眼看这一批浑身颤抖的宫人们就要葬身于皇帝的一怒之间,她忽然决定,今天本姑娘就临时客串一把心理医生了。 看皇上这种乖戾暴躁的状态,应该属于心理学上的“创伤应急后遗症”中的一种表现吧。 谁能没有一些旧恨心魔?强大到皇帝,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 治疗这种病症,常规方法是疏导,但是姚清华觉得,对于像朱棣这种自我意识极强的心理患者,此法无异于隔靴搔痒,最以毒攻毒的疗法是心理学上的“系统脱敏疗法”。 此法,通俗点说,就是把患者伤口刨开给他看,让其直面伤痛,并对患者进行“抗过敏心理重建过程”,比如,怕水的人就偏把你带到水边,恐高的人偏把你带到高楼。 但此疗法凶险之处就在于,患者有可能不仅没有“脱敏”,反而还走火入魔,发疯发狂,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精准的找到患者伤痛的敏感点、切入点是什么,显得至关重要。 而纵观朱棣的一生,他并不是一个阳光下成长的幸福儿童,他心里的暗伤可多了,哪一个才是让他伤痛成疾的根本原因呢? 思忖良久,眼看朱棣的脚步即将要踏出凤藻宫最后一步了,姚清华决定赌一赌,她在身后大声道:“皇上,留步。” 朱棣回头一看,姚清华已经昂首挺胸的跑上前去,迎着朱棣那阴狠的目光道:“世人都说,皇上对皇后一片真情,在我看来,全是假意。” 朱棣万万没有想到,这凤藻宫竟然有人敢潜入,更难以置信的是,眼前的这个瘦小的八品掌记竟然敢对他说出如此大胆的话,一时间,竟然忘了表情,完全被姚清华震住了。 姚清华继续咄咄逼人道:“皇后死后两年,梓宫停于中宫,皇上‘舍不得’把她下葬,这里面固然有感情的因素,但也是皇上为实现迁都而走的一步大棋吧。” “何以见得?”朱棣一脸讶异。 “皇上正在为皇后修建长陵,皇后若是他日归葬北京,皇上百年之后,世人都念皇上夫妻情深,能不将皇上与皇后合葬么?皇上停灵两年,并终身不再立后,这份情义早已感动天地,谁还忍心批驳你背弃祖宗龙脉烟火?这样,皇上就名正言顺的不用归葬在太祖孝陵了。既然把这个最棘手的叶落归根的伦理问题圆满解决了,那么就算解决了皇上迁都过程中最大的阻力。” 第十八章 今晚,多少人记住了我的名字...... 朱棣听姚清华说到这儿,阴郁的脸色忽然变得开朗起来,不知道是姚清华说中了皇上的潜意识安排而惊喜,还是为二红姑娘这惊人的见地而感佩,他嘴角的胡须抽动了一下,竟然回转身来,微微一笑,朝姚清华伸出手去,“小丫头,坐下说话。” 然后,朱棣用他那粗糙的大手,拉着姚清华的小手,一起坐在徐皇后的棺椁前。 此时,姚清华仿佛又看到了当日北巡时,受万民敬仰的,温和而慈爱的皇帝。 姚清华语气也不由得变得轻柔起来:“皇上自知‘入土为安’的道理,很想快点把徐皇后归葬北京,进而实现迁都北京的梦想。可是最近很多事情都接连失败,让皇上以为迁都无望,信心丧失,深感愧对皇后,因此,每来凤藻宫一次,看到皇后棺椁尴尬的停在这里,心情便更加郁结,因此出宫便更加躁怒,用杀人来发泄。其实皇上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只要皇上静心筹谋,红儿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皇上有生之年,迁都大业定成。” “真的?你敢保证?”尽管明知一个小孩子的话不可信,可是朱棣却忽然像已经得了什么大人物保证似的,眉开眼笑,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 姚清华见皇帝这样高兴,便趁机说道:“皇上,这合宫里的人,见皇上每次去了凤藻宫就脾气暴躁,风传皇上是中邪了,这对你的迁都大业可不好。” “这帮无知臣工,不如朕的八品掌记知心,只好乱传鬼神之说,真可笑。只是朕以后不发脾气了,皇后这也少来了,等她风光大葬北京的时候,朕再来好好告慰她吧。”朱棣牵着姚清华的手,笑眯眯的踏出凤藻宫。 此刻已经是亥时,跪伏在殿外,瑟瑟发抖的王喜和一帮守灵的宫人们,忽然见皇帝满面春风的拉着八品掌记吴二红,步出凤藻宫,全都惊呆了。 “赏,守灵宫女宮花两支,锦缎两匹,同时,和各值守公公一样,每人本月月银双倍。” 当夜,皇上出了凤藻宫竟然没有杀人,反而大赏凤藻宫守灵人和一帮公公们的消息传遍金陵皇城,所有人都记住一个名字:吴二红,那个9岁的八品掌记。 今晚,多少人记住了我的名字》 而更加该感念我吴二红的人,非贤妃莫属了吧。 那晚,姚清华扶着皇帝打道回府时,远远的,她看见权妍儿衣裳凌乱的坐在卿鸾宫外殿,朱棣也看见了,皱了皱眉头,脸色有点沉了下来。 姚清华眼珠骨碌碌一转,便假装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皇上,贤妃得知,皇后薨逝于七月,皇上每年七月便不入后宫,夜夜入凤藻宫陪伴皇后,以至于忧思成疾;贤妃娘娘感念皇上对皇后娘娘一片深情,不敢独享这夏夜安宁,也夜夜在此隔着一座王城默默的陪伴皇上。正所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皇上,你看,贤妃娘娘是不是越来越清瘦、憔悴了?” 朱棣听到这儿,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当即对王喜公公吩咐道:“把这位二红姑娘好好的送回掌记房。朕今晚去贤妃娘娘那儿坐坐。” 到了子夜时分,权贤妃宫中又响起声声玉箫,灯影里可以看见皇上合着拍子陶醉似的微微颔首的样子。 第二日午时,皇上和贤妃先后召见了姚清华,各有封赏。 皇上大手笔的赏八品掌记吴二红一年俸禄翻倍。 贤妃娘娘就很费心的赏了一支很精巧的银镀金嵌珠宝葫芦蛐蛐簪。 这支金簪,定是贤妃娘娘亲自设计的新式发簪。宫里以前对蛐蛐还知之甚少,北巡以后,蛐蛐金簪才渐渐流行了起来。 这支漂亮的金簪让姚清华忍不住心思浮动,她想起了和朱瞻基当日在北京昌平县捉蛐蛐的情景。 皇室小帅哥朱瞻基为什么进宫以后竟然一次也没有看见?难道因为太子尚在禁足中,他也受到了什么牵连么?这次无论如何,她也要弄个清楚。 不等姚清华开口求贤妃娘娘替他在皇上那儿打听皇室小帅哥的消息,权妍儿已经打趣似的说道:“我已经问过了,小皇孙并不是因为太子之事受到牵连,而是北巡以后,皇上亲自带着他去田间视察之后,对农业产生了深厚的兴趣,自己请求,到太子妃的母亲,也就是他外婆——彭城伯夫人的庄园上去躬耕农田,到了秋天就会回来,说是要带着亲自种的瓜果回来,让皇上尝尝,皇上昨晚说起可高兴呢。” 这朱瞻基可真够聪明的,太子受罚,留在皇上身边,身份始终也很尴尬,不如自请远离气头上的皇上,还投其所好的找了这么一个绝好的理由,真不愧是七窍玲珑心啊,不愧是朱棣从小带到大的接班人。 贤妃看姚清华脸上喜气洋洋,忍不住笑道:“小丫头,知道你对皇太孙关心的很,天天都在跟芙蕖念叨,怎么,长大了,想嫁给他不成?要不要姐姐给你做媒?” “贤妃娘娘请自重,不许这样打趣人家。”姚清华被权妍儿这样直白的话说得心里又羞又喜,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故意板着脸,做出生气的样子,但是脸蛋却忍不住变成了一个红苹果。 “你我是姐妹,开个玩笑你就羞成这样,难不成,二红你这么小,就真的懂了那情窦之事?来,让姐姐看看你那张红布一样的小脸蛋。” 贤妃硬把姚清华的头扳过来,却只是亲自替姚清华把金簪簪于头上,忽然甜笑道:“红儿,昨晚皇上可是哄了我一个时辰,我才理他的。不过后来,我很想问,宫中传说我长得像他生母硕妃的事是不是真的,可我一想到,万一话一出口,皇上追问我听谁说的,恐怕会牵连你和芙蕖,便忍住不问了。但我觉得,皇上还是很爱我的。” 这贤妃刚说到“硕妃”两个字的时候,姚清华就一阵头皮发麻,听到后面又哑然失笑,这贤妃娘娘最初给她的印象,也是个极为机敏的人,可是只要一涉及皇上和她的事,她就变得傻傻的。 女人啊,在爱情里,智商就真真的那么低么? 第十九章 “有个性”的太子妃 贤妃娘娘若是将自己是否长得像朱棣生母硕妃的话题一抛出口,只怕皇上刚刚愈合的心伤,又要引发,到时候牵连的岂止是芙蕖和姚清华呢? 这次,虽然自己大胆的以毒攻毒破了朱棣的心病,但毕竟朱棣这个传奇皇帝,一生的暗伤太多。 如果再有什么刺激到他那敏感而脆弱的心灵,只怕他会彻底发狂,那时候,姚清华再没有信心想出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了。 所以现在的朱棣,看着意气风发,其实他只是一个可怜的,正处于缓慢恢复期的长期心理病患者。 还好,这贤妃娘娘虽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潜意识里却记得要保护姚清华和芙蕖,也算是令人感动的。 徐皇后薨逝的黑色七月一过去,永乐帝朱棣的情绪一天比一天好,他对权妍儿更加宠爱。 只要一看见贤妃那张或娇或嗔的小脸蛋儿,上一秒,在前朝还果敢刚毅的“霸道总裁”朱棣,下了朝,立刻就变得温柔多情了起来。 每当他忙完朝政,拖着疲倦的身子,走进卿鸾宫,美妙的箫声宛如一缕和煦的春风,将朱棣的疲劳吹得无影无踪。 皇帝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 8月15中秋节,李尚宫传谕内宫各部,太子、太子妃将回宫和父皇朱棣共度佳节,所需节费用度赶紧造表上册,归至尚宫局掌记处,统筹安排。 太子能够来和朱棣共度中秋,这也算是姚清华对朱棣的心理治疗成果之一吧,她暗喜:看来处于幸福中的朱棣,在中秋这个团圆之日,选择和尚在禁足中的太子一起度过,那么解除太子禁足应该不远了。 自那天贤妃开过嫁朱瞻基的玩笑后,不知道为什么,姚清华觉得,今天觐见的太子、太子妃,俨然已经是自己的“准公公、婆婆”了,因此,格外注意他们行踪。 到了觐见的那一天,太子穿着点缀有桂树补子的吉服,太子妃的吉服上则绣着玉兔补子。 姚清华注意到,太子朱高炽除了胖,没什么特点;太子妃张翠云则非常有个性。 因为她除去这一身吉服,钗环鬓角无一饰物,整个人清瘦朴素得犹如一个农家妇女。 更有个性的是,她给皇帝过节的节日礼物,竟然是一牛车自家菜园里种的瓜果蔬菜。 如此拿不上台面的礼物却博得朱棣满脸笑容,不住道:“太子有妇贤惠至此,我也放心了。” 看到瓜果,姚清华忍不住想起了贤妃娘娘告诉她的,朱瞻基在瓜果成熟时会亲自摘回来给皇爷爷品尝。 现在正是硕果累累的金秋,又逢这样的节庆日子,蹊跷的是,竟然没有见到皇太孙朱瞻基,她心里又急又伤心。 却苦无机会问。 她在殿后侧耳细听,不放过朱棣和太子夫妇的每一句对话。 直到分别时,她才听见太子妃十分随意又十分恭谨的对朱棣说道:“给父皇带回来的这些瓜果蔬菜,也有一部分是瞻儿亲手种的。瞻儿在我娘家母亲大人那儿,开辟了好大一片庄园。每当他扛着农具下地干活时,周围人都道瞻儿就是一副庄稼的好把式。瞻儿原本说中秋节回来和皇爷爷一起尝瓜,可是前日忽然捎来口信,说外婆庄园今年的西瓜收成大好,西瓜个个又甜又大,瞻儿一心想让皇上也看看这一派农家丰收图,正在延请画师,苦学画技,等到年终,我母亲回宫觐见皇上时,一并将瞻儿的画带来给皇上过目。” 姚清华听这位打扮平常,言辞也很平淡的太子妃说话,竟然是处处心机,她知道皇上重农业,所以就让自己儿子去彭城伯夫人那里深入农事,还将劳动成果画给皇上看,既表了一片孝心,又展示了自己儿子的才艺,真是一举多得呀。 看来她也知道,皇上虽然不待见自己老公,但是却十分钟爱自己的儿子,所以要想吸引皇上注意,只有靠皇太孙多下功夫了。 有这样精明的太子妃相助,胖太子朱高炽或许不愁走不上王位。只是苦了皇太孙朱瞻基了,小小年纪,就成为父母上位的一颗棋子,不知道对他将来的人生来说,这是幸与不幸? 不管怎样,姚清华日日盼望着太子妃生母、朱瞻基外婆、彭城伯夫人来明宫觐见的那一天。 天气渐渐寒冷,十月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纻丝…… 十一月,百官内眷皆带暖耳。冬至节,宫眷内臣皆穿阳生补子、蟒衣。室中多画绵羊引子画贴…… 腊月初八,盼望的彭城伯夫人——朱瞻基的外婆终于来了。 这彭城伯夫人盛装大品,一身二品命妇装扮,头戴花冠,上面插着花钗8树,衣服为真红大袖衫,深青色霞帔,霞帔上施蹙金绣云霞翟纹,纻丝褙子上刺绣云霞孔雀纹。 彭城伯夫人之所以如此隆重打扮,因为她原本只是个三品命妇,两年前太子妃父亲张麒去世,朱棣追封亲家为“彭城伯”,而她才从三品“淑人”进封到二品“夫人”。 这是她在丈夫丧服期满后第一次进宫谢恩,不知道她会给她的皇上亲家带来什么厚礼呢? 首先,彭城伯夫人向皇帝进献了外孙朱瞻基新近所绘的《瓜鼠图》系列。 朱棣一看,赞不绝口,“瞻儿这工笔细描的本领真是到家,连西瓜上的经络,啃啮西瓜的田鼠的胡须都画得栩栩如生,西瓜和田鼠交相辉映,田园情趣跃然纸上。是哪位画师把瞻儿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调教得如此用笔精细,来,赏!” “皇上,瞻儿的师傅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最好亲自封赏她。”只见彭城伯夫人满脸诡异的笑容,一个10岁左右的小姑娘在彭城伯夫人的示意下,从殿外略带怯意,但又十分有礼有节的走上殿来。 小姑娘穿着一件蓝绢布的窄袖褙子(褙子类似于我们现代人穿得长马甲),一条浅桃红的新袄裙,梳着低矮的三小髻。小髻上各系着一朵绢花。 眼前小姑娘的素淡和雍容华贵的彭城伯夫人形成鲜明对比。 第二十章 美女情敌杀回来 姚清华暗暗猜测,这小姑娘虽然是彭城伯夫人带来,但是从穿着来看,小姑娘应该家庭位份不高。 “哦,这就是瞻儿的师傅?”朱棣和殿内一众人都觉得既感意外又乐呵呵的。 “回禀皇上,民女不敢当皇太孙师傅。民女只是常年和菜园打交道,所以闭上眼睛也能想出西瓜的样子,而皇太孙之所以画得栩栩如生,并非民女之功劳,而是皇太孙心中有瓜,爱农亲农。” 行过大礼,小姑娘伏在地上,低头颔首回话。 “这小姑娘虽然长在民间,却十分懂规矩。难得这么会说话,一点也不贪功劳,真真是极为难得。抬起头来。” “是,皇上。”小姑娘又拜了一拜,方才微微扬起头。 此时,众人都发出一片赞叹声,“好俊俏的丫头!” “真是个粉雕玉彻的妙人儿。”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美貌!” …… 此时,皇帝见众人都在纷纷称赞这小姑娘的惊人美貌,便微笑着说:“这小姑娘,长相倒很有几分灵气,命中注定,不该处于陋室寒瓦之家。且考考你些宫中的规矩。” 朱棣捻着胡须,笑问道,“你看今日周围人,为什么衣服上都绣着山羊,绵羊啊?” 那美貌的小姑娘抿嘴一笑道:“回皇上,冬至过后,阴气逐渐下降,阳气开始生发,唐《新华严经论》说,以十一月一阳生,十二月二阳生,正月三阳生。所以冬至吉服的补子中,有口吐上升瑞气的山羊或绵羊图案,谐音‘阳、生’。此外,三阳开泰、绵羊太子等题材也常用在冬季的服饰、织物或首饰上,皇上,您是天子,所以您衣服上绣的是龙纹阳生补子,对也不对?” “好、好。好!不曾想,你对宫里的规矩竟是如此通透,看来,比我的八品掌记吴二红强。我听贤妃说,刚来的时候,她连‘发簪’、‘金钗’、‘步摇’的差别都不知道呢。哈哈哈,看来,我不用担心,宫里一下有了两个来自民间的野丫头会闹翻天了。” “还不快谢恩,皇上已经开了金口,将你选入后宫,同那位二红姑娘一起生活呢。” 老于世故的彭城伯夫人,听朱棣说到这儿,便不失时机的对小姑娘示意。 “民女拜谢皇上。”小姑娘立刻听话的行礼。 “感谢皇上亲家给了老身这个面子,这小姑娘姓孙名灵微,他的父亲孙忠,就是我们永城县的一个小主簿。灵微虽然出身低微,但姿色、才德,自小便非凡人可比。老身担心,她在那么一个家庭,恐埋没了这冰雪聪明的小人儿,寻思着,皇上最是爱才惜才,所这次才把她带来,给皇上瞧瞧。” “孙灵微,好名字,既然是亲家你亲自送来的,那还有错?就交由太子妃抚养吧。你可要嘱咐太子妃,要当作自己亲生女儿来调教,有空我也会亲自去盘问她的功课哦。” 朱棣最近心情本来就好,被这彭城伯夫人一番巧妙的恭维,更是心花怒放,立刻愉快的下了旨意,将孙灵微选入内宫,由太子妃亲自抚养。 此时姚清华却怎么觉得,一切有点刻意安排的痕迹? 她慢慢从脑中搜索关于这朱瞻基外婆——彭城伯夫人的一些知识。 在明朝的诰命夫人中,也有着很严格的等级制度。 公曰某国夫人,侯曰某侯夫人,伯曰某伯夫人。 其中只有一、二品才称为夫人。三品曰淑人,四品曰恭人,五品曰宜人,六品曰安人,七品曰孺人。 眼前这珠光宝气的彭城伯夫人,最初只是个六品安人,后来她的丈夫张麒立下军功,升“昭勇将军指挥使”,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嫁给太子朱高炽,她从六品安人一下飞速晋封到三品淑人。 这彭城伯夫人,在从表面看来,对皇帝封她的二品夫人感恩戴德,实际上她还远远不满足。 如此又是接皇孙朱瞻基去她庄园躬耕劳作,又是进献美女小画师,看来这个老太婆不简单。 她和自己女儿,太子妃张翠云,早有默契,一举一动都是为了讨好皇上,让自己女婿——太子朱高炽早日出头,也好让她这个岳母沾沾光,让头上花冠上那8树花钗,变成9树。 毕竟,9树花钗,这才是一品诰命夫人的标配。 此时,小姑娘孙灵微在谢恩的同时,似乎出于无意间朝着殿外一侧甜甜的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激和喜悦之情。 姚清华站在殿外,远远地顺着小姑娘的目光看过去,差点背过气。 人堆里,和孙灵微相视一笑的—— 不是别人—— 正是她日盼夜盼的皇太孙——朱——瞻——基! 原来他已经回来了,只是为了给皇爷爷重磅推出小画师孙灵微,他宁愿自己在台下当观众。 用自己的画,换来,小姑娘在宫中的落脚。 他们之间的交情竟然已经如此之深? 那个小姑娘到底有什么魔力? 姚清华不顾礼仪,偷偷挤到殿前,定睛一看,呆住了。 好一张完美的小脸蛋! 可她,为什么那么熟悉? 天啦,不要! 我跟她到底是几千年的孽缘完不了? 姚清华觉得自己哭不出来了。 眼前的这个孙姑娘,不就是我的中国好闺蜜——蓝美美的童年版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哎,难道我姚清华这几辈子,都摊上蓝美美了? 最可恨的是朱瞻基,他出宫半年,姚清华还一直以为,是在给他的父母卖命做好“棋子”的功课,不曾想,学画是假,勾搭上小美女,不思回宫才是真,可怜姚清华一直还为他担惊受怕。 此刻,朱瞻基看小美女孙灵微的眼神,是那样熟稔,又是那样温柔,让姚清华觉得害怕。 难道,现代社会里那场未完的三人恋情还要继续? 那一刻,姚清华真的想立刻发明一种时光机,啪啪的把时间倒流回去。让朱瞻基不要出宫,不要认识孙灵微。 但是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李尚宫已经在督促内宫各部给这位孙灵微姑娘添置新衣,用具,所有用度竟然都仿造公主造表成册。 第二十一章 未来的皇太孙妃 姚清华十分不服气的朝李尚宫娘娘道:“贵贱有别,我朝皇上最注重服饰礼仪,怎么,给一个民间女子竟然如此破例?皇上又没有封她为公主。” “傻丫头,你难道看不出彭城伯夫人的用意?她哪里是在给皇太孙选师傅,她是在给皇外孙找媳妇呢。你看,把孙姑娘交由內宫,由太子妃抚养,这不就是找一童养媳等她长大呀。至于吃穿用度嘛,皇帝对皇太孙的爱重谁不看在眼里,未来的皇太孙妃,自然应该和公主用度一样啊。皇上怎么会公然封她为公主呢?公主日后不就和皇太孙成了兄妹,婚聘不成了?” 姚清华只觉得面前的世界轰然倒塌,李尚宫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一支支毒箭,箭箭命中她的心窝的最深处,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想不通,皇帝既然那么爱皇太孙,朱瞻基日后是要登基称帝的,怎么愿意给自己的孙儿,找一个像孙灵微这样位份不高的民间女子将来为皇后,母仪天下? 她更加想不通的是,孙灵微,怎么那么像蓝美美? 现代社会里的三个人,似乎都在这个明朝的世界重生了。 可是重生后的命运,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现代社会里的姚清华,一个也算有点颜值的学霸,虽然没有蓝美美,美的彻底,但至少面对她还有一点底气;重生之后的吴二红,丑得这么彻底,和这才貌双绝的孙灵微,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 她们的较量,结局不战自明。 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姚清华比起其它两个人来说,比较幸运的是,她似乎是三个人中,唯一拥有现代记忆的人。 对了,孙灵微真的没有蓝美美的现代记忆么?从今天第一次见面情况来看,孙灵微似乎只是长了一张蓝美美的完美脸蛋,并没有认出姚清华来。 不过可说不准。 一来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变更丑了,蓝美美没有立刻认出来也是常理。 二来那丫头一看是那么冰雪聪明,就算认出,也可能会不动声色。 孙灵微进宫不到一月,就获得宫内上下一片好评。 原来年前腊月二十四日祭灶,宫眷内臣往日即穿葫芦景补子及蟒衣,蒸点心办买时兴紬缎制衣,以示侈美豪富。 这个时候,那些家境贫寒的宫女丫鬟,手头拮据或者舍不得花钱的,就显得很尴尬了。 可是这位富于创造的孙姑娘,却用一种乌金纸裁成葫芦,或者草虫蝴蝶的模样,再染上各种颜色,做成各式钗环,步摇的样式,她的画技本就了得,再加上心灵手巧,做出来的首饰,就跟真的一样,给那些宫女丫鬟们簪于头上,既应了节景,又不奢侈浪费,而且精美异常。 阖宫上下齐声称赞,连张贵妃都亲自夸孙灵微此举甚好,可以为内宫节约不少用度,今后的祭灶节,各宫就仿效此举。 接着,孙姑娘又亲自为皇帝设计了一种新年吉服补子,背景为戏珠龙与大葫芦,葫芦中绣“钟馗打鬼”故事,钟馗身穿进士蓝袍,足踏一小鬼,右手持椎欲击,真是栩栩如生。 因为中国古代历来有“年兽”的说法,孙灵微设计的吉服补子就应了“打年兽”这个寓意,新鲜奇巧又应景,朱棣穿在身上,觉得走路都虎虎生风,笑得合不拢嘴。传令下去,此吉服补子亲王、世子皆可用度,只是在龙纹上有一些特别讲究以示等级区别。 一时间,宫内外争相效仿,这位孙姑娘的名声也随着这件衣服传到了宫外。 永乐八年的正月初一,皇帝和三宫六院庆祝新年完毕,按例留宿目前名义上的后宫之主张贵妃处。 过了新年,姚清华和孙灵微都算大了一岁。 皇上今天兴致很好,看着孙灵微和吴二红两位小姑娘行礼退去之后,若有所思的笑问张贵妃:“宫里一下来了两个小孩,都是那么聪明伶俐,依你看,有没有差别呢?” 张贵妃想了一下说道,“要说,这两个小孩,都是极伶俐的。只是我看她二人的聪慧,其实是不一样的。在奇思妙想、怪诞夸张上,二红姑娘确实高人一筹;可是在心灵手巧,为人处世的玲珑剔透上,二红还是不如那位孙姑娘圆润一点。聪慧方面还真不好说,谁更胜一筹。但是说到相貌么,虽说也有那小时候漂亮的孩子长大反而难看;那小时候粗陋的孩子长大后反而生的齐整些,但是目前两丫头的长相还是很分明的,皇上,你看呢?” 朱棣拈须微笑,道,“爱妃识人果真非同一般,字字句句都在点上。二红那丫头什么都好,可惜就是容貌生的差了一些,罢了。这一是她的命。” 姚清华当然不会知道张贵妃和皇帝的这一段对话有多重要,因为这一段对话,更加让朱棣在心中确定了两位小姑娘,日后在宫中的身份。 其实,孙灵微到底也只是个11岁的小姑娘,是否就是张贵妃口中那么完美,张贵妃并没有把握。 只是因为,张贵妃早已听说,去年3月北巡期间,是那位二红姑娘救了权贤妃一命;在七月间,贤妃失宠时,又是这位热心的八品掌记设计让贤妃复宠,且二红进宫以来,都几乎没有去张贵妃的菁华宫走动过,自然,贵妃张玲珑不会为她说话。 果然,新年一过,皇帝就宣旨,八品掌记吴二红因聪敏灵慧,特赐常伴太子府邸陪伴孙灵微读书。 接到圣旨的那一天,胖太子朱高炽笑了。 朱高炽命人摆酒太子妃张翠云的关雎宫,酒酣胃热之际,太子充满敬意的给自己的夫人满上了一杯酒,笑道:“云儿,你这招真是高明。皇上果然对你选的孙媳妇很是满意,已经把他最喜爱的二红姑娘调来当陪读,这孙姑娘在宫中的未来可想而知。” “夫君,这盘棋看来我们下对了。孙灵微这小丫头可是我千淘万选,把父皇的心思琢磨了又琢磨,才选中这小姑娘的。果然,这小人儿不负众望......” 太子妃张翠云有些自得的举起了酒杯...... 第二十二章 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原来,太子妃早已经摸准了父皇朱棣的心思,出于对巩固皇权,严防外戚专权的考虑,朱棣希望皇子的正宫来自小门小户,最好效仿自己的徐皇后般贤惠朴实。孤苦无依的小姑娘孙灵微正好符合这些要求。 “夫君,虽然早在永乐二年父皇就封你为太子,可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却是常常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要知道,你并不是父皇心中最满意的储君,多少人为了这个位置而头破血流。所以,我们不得不处处为营。只要能够让父皇满意的事我们都要去做。” 一杯酒下肚,太子妃又亲自给太子满上一杯,二人同时举杯,俱有感慨。 “其实我有时候宁愿不做这个太子,只是想到,废弃的妃嫔、亲王,或许还有可以善终的,可是历史上没有一个废弃的太子可以保全,因为我们从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了自己的位置,会对别人造成威胁,所以,我必须争,不争就亡。只是苦了云儿你,要为我担惊受怕。” 太子紧紧握住太子妃的手,两人都眼泛泪光,这一刻他们不是高高在上的王族,而只是一对普通的患难夫妻。今后他们还要一起走过的千难万险比这更多。 话说姚清华自进了太子妃张翠云的关雎宫,陪这未来的皇太孙妃读书后,尽管她对孙灵微百般试探,甚至刁难,孙姑娘都一如既往的用美丽、矜持作为武器,无声的回击。 姚清华对孙灵微的十八般武艺,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 这个小姑娘到底是不是现代社会里的暗黑闺蜜蓝美美呢,她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可是有时候,孙灵微静静读书的时候,姚清华仔细端详着那张酷似蓝美美的完美小脸,又隐隐感到了某种可怕。 这样试探、否定的循环中,不知不觉,姚清华在关雎宫就“陪”孙灵微读了一个多月的书。 永乐八年二月,51岁的朱棣,忽然宣布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他要亲征本雅失里,为淇国公丘福报仇,为朝廷立威。 这个决定在皇帝的心里已经酝酿很久了,只是现在时机成熟,方才宣布。 虽然现在离战争还有好几个月,但是这一次,朱棣不怕敌人的探子提前得到这个消息,相反,他就是要广而告之。 毕竟敢于御驾亲征的皇帝并不多,更何况,战神朱棣对于自己早年在战场上累积的“威名”,还是很自信的。 御驾亲征的消息,提早散播,于己,可以朝廷上下一心,增强凝聚力;对于敌人来说,却可以让他们自乱阵脚,闻风丧胆。 同时,朱棣命皇长孙朱瞻基去北京的“行在”,学习处理日常政务,指定尚书夏原吉辅佐朱瞻基。 这是12岁的朱瞻基第一次接触政务。当时南京是京师,北京称行在,虽然同样设有各种官署,但是处于草创阶段,还很混乱。 皇帝把这一堆烂摊子丢给朱瞻基,历练孙儿,想提早启用皇孙的用心可见一斑。 这样,朱瞻基离权利中心又近了一步。他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准备马上动身。只因北京城那边紧急来报,今年北京寒潮来袭,道路冰封,建议四月后再行动身。 而六朝古都——南京的三月,春天已经有点意兴阑珊,太阳烤在身上,已经有点暖烘烘的了。 陈维崧有诗曰:“风光三月连樱笋,美人踌躇白日静。小屏空翠飐东风,不见其余见衫影。” 三月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罗衣,一时间,宫内轻衫丽影,衣袂飘飘。 到了清明,宫里照例要过秋千节,每个人折一支细细的杨柳枝条插于鬓角。关雎宫后及各宫,都安秋千一架…… 太子妃张翠云,特意从她忙活的农田赶回来,给孙灵微在关雎宫的草坪上过了一天秋千节。 孙灵微众星捧月,坐在秋千架上,被人推得老高,笑声清脆如银铃。 姚清华在草地上,无趣的看着这一切。这时,太子妃偏偏叫,“二红姑娘,过来一起推秋千。” “好呆我也是一个八品掌记,自从你这臭丫头一来,我就彻底成了你的丫鬟。也不知道,我这个陪读要客串到什么时候。小心吧,飞得越高,摔得越惨哦。” 姚清华嘟囔着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推,秋千飞出好远,好高。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姚清华抬头一看,秋千架上的孙灵微身子一个趔趄,眼看就要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就在这时,只见草坪上一个灵巧如猿猴一样的身影,迅速跃起一丈余高,从秋千上稳稳的接住了花容失色的孙灵微。 “瞻儿。”太子妃第一眼认出了自己儿子的身影,笑道,“幸亏你来了,儿子,你又长高了。” “母亲。” 怀抱着孙姑娘,就像抱着一只心爱的小猫咪一样,朱瞻基脚步轻捷的到太子妃面前,“母亲好偏心,过秋千节都不叫儿臣一声。” 过了年的朱瞻基身量又高了好多,脸上轮廓也变得更加俊美,一举手一投足间,已经有了一种沉静的少男之美。 “我的儿,哪里想到你今日竟然有空,你不是准备去北京行在宫学习处理政务么。”太子妃惊喜交加,赶紧叫人把孙灵微从朱瞻基怀里接过,扶她到秋千架旁边休息。 “母亲,皇爷爷已经定了行程,四月初六出发。所以今天得空来陪陪娘亲。” 被太子妃搂在怀里的朱瞻基,似乎在小美女孙灵微面前,有点不习惯跟母亲承欢,脸色有点忸怩起来。 姚清华心里一个激灵,觉得朱瞻基脸上那种忸怩之色,实在异常。她可从来没有在任何时候,看见过朱瞻基这种奇怪的表情。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粉红起来。 “对了,二红丫头,刚才你那么大气力,差点闯了大祸知不知道?” 太子妃终于想起今天闯祸的二红,转头寻找,才发现这个陪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母亲,俗话说,‘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儿臣倒是觉得,今天这个兆头挺好的。算了,红儿妹妹也是跟孙姑娘闹着玩的。”朱瞻基不忘替姚清华说话。 第二十三章 闻说江南高一丈,六宫争学牡丹头 太子妃在这个能干的儿子面前,似乎没有理由,也不想找理由辩驳,便把姚清华今日闯祸之事不提。 “哼,谁要你帮我说话,谁是你红儿妹妹。你这个见了美女就迈不开腿的家伙,我才不会理你呢。” 躲在秋千架后的姚清华,愤愤不平的对着远去的朱瞻基背影,翻着白眼。 南京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四月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纱衣。钦赐京官扇柄….. 再过三天,就是朱瞻基去北京成行的日子,今天,他应该在跟他的皇爷爷辞行吧。 自朱瞻基回宫以后,姚清华不理他好长一段时间了。 此刻想到他被派去北京,不知道何日能再见,忍不住暗自神伤。 不曾想,贤妃娘娘偷偷告诉姚清华,去跟皇上辞行之际,皇太孙朱瞻基竟然向皇爷爷请旨,说二红姑娘是北京人,上次离开时她哭鼻子哭得厉害,当日他在马车上答应过,再带她回北京捉蛐蛐去,所以这次去北京,请皇上恩准带她一起回家乡。 朱棣欣然同意,北京是二红姑娘的大本营,这丫头古灵精怪,若是皇孙有什么事情,正好可以帮衬。 朱瞻基到关雎宫辞行的时候,太子妃张翠云也趁机说,“既然孙姑娘的伴读二红丫头读都去了北京,不如也带了微儿一起跟了去,反正你们三个年纪相仿,也玩的到一起。” 朱瞻基自然没有不同意之理。 处理好了孙儿北行之事,朱棣要决定自己此次北征所带伴驾妃嫔了。 他知道,上次他带了权妍儿,如果这次依然带她伴驾的话,只怕张贵妃和他哥哥英国公张辅都要有微词了。 作为皇帝,享有很多特权,似乎无所不能,可这一切都建立在不伤害支持你的股肱之臣的利益上;若是伤害了支持者的根本,那就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了。 张辅是两朝重臣,早在年前朱棣秘密布置北征之行时,他就看似随意的在朱棣面前说了一句,“我那妹妹玲珑能文善武,北征路上有她,似乎队伍英气都增加不少。” 朱棣当然听得懂他的意思。 今夜,权贤妃宫中的玉箫箫声幽怨,朱棣也伤感地从龙榻上坐起,问道:“妍儿上次跟朕北巡,差点丢了性命,后悔不?” “妍儿跟着皇上出去,就是死了,也不后悔。只是,皇上…….”权贤妃忽然闭口了,因为她知道,这样说下去,好像自己此次北征依然想要伴驾,可是她也知道,这会令皇上很尴尬。 从权贤妃宫中出来,朱棣变得有点心事重重,他一步一步迈进了张贵妃的菁华宫。 今晚的张贵妃打扮的特别漂亮,似乎早已经等着迎驾。 只见她梳着高高的“牡丹头”,这种发式高约七寸,鬓蓬松而髻光润,髻后施双绺发尾。 原本是苏州流行此式,因其华贵雍容,后逐渐传到北方。诗人尤侗道:“闻说江南高一尺,六宫争学牡丹头。” 这雍容的牡丹头,今晚更显得张贵妃高挑、婀娜,姿容艳丽。 张玲珑移步上前,长长的六幅裙上,绣着缠折枝花纹,在裙幅下边一、二寸的位置,绣上水纹,作为压脚,裙子随着脚步轻轻移动,就如微微荡漾的波纹,正所谓“裙拖六幅湘江水”,张贵妃此刻,算是最完美的诠释了这六幅裙的摇曳多姿。 “贵妃今晚,真美啊。” 其实,张贵妃这样盛装打扮,朱棣却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只好不带表情的随口敷衍了这么一句。 没有想到,张玲珑却似猜透了皇帝的烦恼,她亲自给皇帝盛上一碗燕窝羹,便施施然跪下请命道:“皇上,此次北征路途遥远,山高水长,唯有贤妃妹妹的玉箫声能为皇上解乏,为战争胜败之计,臣妾请求皇上准许贤妃妹妹伴驾。” 啊,朱棣大喜过望,立刻扶起张玲珑道:“爱妃真是这么想的?” “可是,皇上,贤妃妹妹身体娇弱,上回北巡染疾,幸有熟悉当地水土的二红姑娘。不然,贤妃妹妹凶多吉少。可是这次二红姑娘留守北京,辅助皇太孙……” 朱棣听张贵妃这样说,不禁眉头紧了,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他更不知道,张贵妃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只听张贵妃话锋一转,娇嗔道:“所以,臣妾向皇上推荐一人,臣妾听说昭仪吕氏虽是汉人,但从小生活在漠北。因为呂昭仪父亲吕中,乃我父亲旗下一老将军,早年被太祖爷派去长驻漠北,幼时的呂昭仪长期跟在她娘亲身边随军,熟悉漠北的水土,不如派她照顾贤妃妹妹。” 张贵妃见皇帝半信半疑,便继续轻轻说道:“这呂昭仪年纪比我们后宫的姐妹皆长好些岁,是徐皇后时期就进宫的老人儿,老成持重,可保万无一失。至于我哥哥那儿,我自会告诉他,妹妹承受不了大漠烟尘,自请不去受苦,他也怨不得谁。” 张贵妃说话一向轻声细语,音色曼妙,娓娓道来,此刻这些话再从她口里出来,朱棣不禁觉得如观音口吐莲音。 他有点感激涕零,他没有想到,他一向如此冷落的贵妃,到了为难时刻,却是真心为他分忧。 皇帝心中情感的天平,此时默默的向贵妃张玲珑这边移了一大截,他在心里暗暗想,这次北征以后,一定要好好安抚安抚这位识大体又心细如发的贵妃娘娘。 为了投桃报李,朱棣当即扶起张贵妃道:“贵妃思虑周全。刚才贵妃提到,呂昭仪竟然是当年跟皇后差不多时期进宫的老人,可怜这么多年才晋封了一个昭仪位份,是朕忙于国事,疏忽了。” 朱棣略一沉吟,抬头朝张玲珑笑道:“吕昭仪既然是贵妃推荐的人,肯定不会错。她既有侍奉贤妃的心,今天就看在玲珑的面子上,就破格晋封妃位。只是,越级晋封,不符合祖制,暂且就封为妃位的最末一位——赐号‘宁妃’如何?” “臣妾替吕宁妃谢过皇上。有了皇上的破格恩典,我想吕宁妃一定侍候皇上和贤妃妹妹更为尽心竭力。” 第二十四章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张贵妃顿时觉得脸上有光,自是第一时间派人,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苦熬多年,终于出头的吕氏婕妤了。 而今晚的永乐帝,顺理成章的留在了菁华宫,他亲自为张玲珑解下那高贵的牡丹头…… 第二日。 朱瞻基北行的马车,已经在卿鸾殿外,等候二红姑娘多时。 可她还在与贤妃娘娘辞行。 “怎么,红儿,不是说,再也不理皇太孙了么?怎么这就来跟我辞行啦?” 贤妃娘娘今天梳着歪歪的“堕马髻”,显得很妩媚,似乎永乐帝已经第一时间告诉她,这次依然是她伴驾北征,所以心情高兴,特意让芙蕖梳了这么个应景的发型。 可是,此刻,贤妃的这个打趣让姚清华有点窘了。 她也觉得自己转变得挺快的。 原本她决定和朱瞻基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给皇上请命。 而且请命理由,居然是带二红再回北京捉蛐蛐。 虽然她当时不在场,但是,这个消息传到她耳朵里时,姚清华还是有些小小感动的。 要知道朱瞻基虽然才12岁,但从小跟在朱棣身边,早已经变得很敏感,早熟。 “再回北京捉蛐蛐”这些天真之语是不应该出自他的口中,更不应该出现在他和皇爷爷的对话中。 毕竟他已深知,自己作为父母押在皇爷爷身上最关键最重要的一颗的棋子,一言一行稍有不慎,太子,太子妃位置不保,整个太子家族的命运都将覆灭。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对皇爷爷请命,所以,姚清华心疼这位皇室小帅哥了。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样一位容易被感动的人,只要帅哥稍微对我一点好,我就无法拒绝了。” 姚清华在心里对自己投降了。 原本她还想,到了出发就装肚子疼,好好作弄一下这多情的皇太孙,但是昨天晚上,姚清华早已整装待发,生怕今天的行程有变呢。 此时,贤妃娘娘见眼前的二红姑娘那迫不及待成行的样子,也顾不得不打趣她了,连忙握了姚清华的手,把一条浅绿的裙子送到她手里。 “这条凤尾裙是我入宫时最爱穿的,我听皇上说,你们要过了秋天才回来。北京那边,到了夏季,也很热,这条裙子,最妙的就是穿着很清爽。” 权妍儿眼睛忽然红了,“红儿,你这一去北京,我不日将去漠北,人海两茫茫,我们两个也不知道何日再见。”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留着个念想吧,以后,你要是见了这裙子,就犹如见到我呢。”权妍儿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姚清华赶紧接过裙子,只见这裙子用绸缎裁剪成大小规则的条子,每条都绣以花鸟图案,另在两畔镶以金线,碎逗成裙,展开一看,就像凤凰的尾巴一样五彩缤纷,所以叫做“凤尾裙”。 “好漂亮的裙子。”可是,姚清华捧着这漂亮的裙子,心里却高兴不起来,隐隐觉得权贤妃的话里有种不祥的悲声。 她努力让这场别离变得轻松,喜气,便故意说道:“娘娘这两次伴驾的恩宠还不够让人羡慕的么?怎么还哭鼻子,想要第三次伴驾啊?” “其实,我知道,这一次,我该主动请求不再伴驾。可是我心里有一个问题始终忍不住要问出去,平日在宫里害怕牵连了人,也根本没有勇气,怕想要的答案事与愿违。总想着出去了,天高海阔,或许便没有顾忌了。”贤妃娘娘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似乎想到了很远的地方。 “娘娘,你想问,皇上在皇后和你之间,更爱谁吧?娘娘,恕我说句不敬的话,你何苦和死人争宠呢?” 姚清华正想再开解一下贤妃,可殿外,急待成行的朱瞻基马车已经扬鞭了,姚清华丢下这句话只好匆匆告辞。 马车出了皇宫,向着北京飞奔。 啊,北京,我又回来了。 姚清华大喊一声,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南京,她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也不知道,贤妃娘娘到底会不会那么傻,去亲口问皇上。” 权妍儿在宫中的宠爱已经是令人羡慕了,可是她却如此不知足,居然与死人争一个输赢,如果不是天生善妒,那么一定是用情至深。 因为只有爱的越多,所以才会要求对方回报以同样或者更多的爱。 可是,痴情的权妍儿,如果能够参透,皇上对皇后的所有深情之举,其实都有着他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就不会想到与那尚在凤藻宫尸骨未寒的皇后争短长了。 永乐八年七月,权妃随侍成祖朱棣北征的队伍终于抵达蒙古。太子朱高炽再次被皇帝委以监国重任。 虽然上一次北巡监国,胖太子朱高炽被告密信弄得被皇上禁足,但一年多来,经过彭城伯夫人,太子妃等人的多方斡旋,甚至还有孙灵微的加分,成功让朱棣打消疑虑,再次启用太子。 朱棣率五十万大军深入漠北,在斡难河畔大破本雅失里大军,最后本雅失里仅以七骑西逃。 明军获得第一场胜利后,权妃的美妙箫声一时传遍千里草原,这使征尘仆仆的朱棣心旷神怡,精神倍增。 同权贤妃一道随行的吕宁妃,四十多岁,虽然已经同是妃位,但她深知自己此行职责,一路服侍贤妃娘娘也精心竭力,就像照顾自己女儿一样。 为了让身体纤弱的贤妃娘娘能够有更好的体力,为皇帝伴驾之余还能吹箫,吕宁妃还和大太监王喜共同研制了一种胡桃茶,能强筋健脾,权贤妃每日喝后,精神果然倍增,身体也比往日好,竟然一路都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一切都是天随人愿的感觉,心情大好的成祖朱棣便乘胜追击,又一鼓作气地击破阿鲁台大军于兴安岭下,阿鲁台带着家人远遁到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 一路的捷报正在同时向南京和北京同时发出。 而早在五月,皇太孙朱瞻基、姚清华和孙灵微一行已经抵达北京。 第二十五章 美女姐姐的泪珠 在北京的行在宫里,尚书夏元吉,准确领会到当今皇上对这个小皇孙的切切栽培之意,因此,辅佐十分尽心。 每天早上,夏尚书陪伴朱瞻基处理政事。面对各衙门的庞杂事件,夏原吉总能口答笔书,从容不迫,井井有条,处理好深入漠北的皇帝朱棣,还有远在南京监国的太子朱高炽交办的各项事务。 有这样能干的大臣辅佐朱瞻基,天生就具有皇帝根基的少年朱瞻基,如饥似渴的从中积累许多处理政务的经验。 几个月之间,朱瞻基在尚书夏元吉的悉心教导下,已经将北京的烂摊子收拾的妥妥帖帖,处理起国事来也游刃有余。 夏原吉又带领朱瞻基深入乡野村落,体察百姓疾苦。 8月到10月,这个时候,正是蛐蛐叫得欢的时候。完成了夏尚书交代的事情,朱瞻基告诉宫人,自己要趁着月色,再去了解民情。 其实是带领二红姑娘和孙灵微一起出宫去捉蛐蛐。 夏天的乡村夜景是多么美丽啊。 天空像深蓝的幕布,大地就像一张宽大的温床,而月色和星光则是最美最亮的天灯。 空气里飘荡着五谷成熟的馨香,各种虫鸣蛙叫此起彼伏,似一曲舒缓的小夜曲,朱瞻基和姚清华、孙灵微三个人就着月光,携着蛐蛐笼,一捉一个准。 不一会儿,面前的蛐蛐笼子就满了。 “这种蟋蟀叫做油葫芦,叫声可好听啦,”朱瞻基抓起一只身体有着暗黑色光泽的蟋蟀向姚清华说道,“它们打斗起来可勇猛啦。” “可是像这种大棺头蟋蟀,”朱瞻基又抓起一只头扁平如棺材,头向两侧明显突出的蟋蟀,津津有味的说道,“可是这种蟋蟀不会斗。民间有这么一说,就是当你捉来很多蛐蛐时,里面有一只大棺头蛐蛐,这全部的蛐蛐也就全不会斗了。所以一定不能把大棺头蟋蟀混放在一起。” 姚清华望着此刻的朱瞻基,不知道何时他竟然对蛐蛐有了这么多的研究,在蛐蛐的知识研究上,他已经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了。 看来这皇室小帅哥还是挺在乎我的呀,他这么喜欢蛐蛐,不是爱屋及乌的道理么。 对了,我送给他的那只“灶蟀”呢? 姚清华看着朱瞻基帅气的脸庞,若有所思。 “那只灶蟀老了,我放它出宫了。”朱瞻基似乎看透姚清华的心思,邀功似的朝姚清华笑嘻嘻的说,“蟋蟀被称为‘百日虫’,可是我照顾的很细心,那只灶蟀居然活了两百天呢。” “原来我的灶蟀君已经死了。”姚清华嘴巴一撇,用手抹着眼泪,不依不饶起来。 孙灵微虽然刚才也兴致勃勃的跟姚清华和朱瞻基一起捉蛐蛐,但是她对皇太孙如数家珍的“蛐蛐经”似乎并不感兴趣,不知什么时候,躺在草地另一边,投入地听青蛙叫。 她的身体舒展成大字型,整个人也似乎进入了另一种境界。 姚清华发现,出了宫,孙灵微忽然没了平日的矜持和世故,变得真实起来。 或许,其实孙灵微一直没有变,变得是自己对她的感觉? 她看朱瞻基还在那跟蛐蛐自说自话,便轻轻的移到孙灵微的边上,学着她的样子,和她并排躺在草地上。 夜,是那样静谧,又是那样热闹,在皎洁的夜色里,姚清华忽然发现,孙灵微美丽的脸颊上,有一个淡淡的水印,她以为是露珠。 一摸,热热的,却是孙灵微的泪水。 姚清华大感诧异。 “我在为这些蟋蟀而哭,它们好可怜,原本它们是大自然最自由、最骄傲的乐师,可是皇太孙哥哥却偏要把它们装在笼子里,给它们一个看上去豪华的家,然后却让它们自相残杀。” 姚清华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话,竟然出自孙灵微之口。 她在影射自己的遭遇么?难道入了皇宫,不是她最盼望的事情么? “红儿妹妹,你知道么?小的时候,我在家乡,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永城县主簿,可是我的日子是自由的,我们一家三口想笑就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玩,可是后来,彭城伯夫人来到我家,一切就都变了。” 孙灵微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每年,我父亲都要和农庄上的一些佃户和山中的猎户,去给彭城伯夫人送礼物。有一年,天下着很大的雪,我吵着要跟去,恰好那天,彭城伯夫人也在,她见了我,突然主动和父亲攀起亲来。” 在孙灵微低低的絮叨中,姚清华总算弄明白了,原来朱瞻基外婆——彭城伯夫人,和孙家祖上有很远的一点亲戚关系,因为那一次意外的见面,自此便硬把孙灵微带着身边,严格调教。 “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那个下雪天,我没有跟着父亲前去彭城伯夫人家。” 孙灵微声音疲倦的说。 “原来,这蟋蟀让微姐姐伤心了,我这就去叫朱瞻基哥哥把这些蟋蟀放了。”姚清华一时心酸,立刻想要挺身而出。 “不要。妹妹。”孙灵微止住了姚清华。 “我知道,皇太孙哥哥他的生活也好累,如果斗蟋蟀可以让他开心,我不会阻止,但请允许我偷偷为这些小蛐蛐流一点泪。” 小姑娘孙灵微一翻身,俯下脸,附在姚清华的耳边说,她说话的热气喷在姚清华的脸上,感觉都是香香的。 一双菊花般的妙目清澈如水。 姚清华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好看的微姐姐的内心,也同那双美丽的眼睛一样,澄澈如水。 她一直是在用童真的心对这个世界,可是单纯至极,在复杂的人眼里,反而就是别有用心了。 现在想来,她进宫来的种种,可不都是随心而为?她并没有想要刻意讨好这个世界。 因为这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世界。 尽管这样,她对这个世界依然怀着美好的愿景和热情。 可是在那些复杂人的眼里,变成了为了上位而逞能用心之举了。 再看远处,醉心于蛐蛐的朱瞻基,又何尝不是一个孩子?虽然在外人眼里他天生帝星,可是内心深处,他也是一个至真至纯的孩子。 和他们两个比起来,姚清华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毒的老巫婆,躲在一个看似无辜的孩子的身体里,却一直用一种成年人的眼光去看他们两个。 是我错了么?错在我有前世的记忆?错在我还记得自己? 第二十六章 此生此夜不长好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夜已深,朱瞻基带着两个小姑娘一起走在回宫的路上。 月亮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姚清华努力的走,想把自己的影子甩在身后。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谁一起头,他们开始在月亮地下飞奔…… 路边的渠水汩汩向前,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追逐着三个小伙伴的脚步,像梦里的流星,从他们飞奔的脚下一闪而过。 那么,就在这个月华如水的夜晚,和过去的自己,做一个告别吧。 哦,再见,那个成人世界里的姚清华,也再也没有班长朱占基,蓝美美了吧。 过去的记忆就当作是前生前世,纵然那里面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很多姚清华来不及弄清楚的爱恨,但是,那都已经是别人的故事了。 这一世,我的名字,叫做吴二红。 是的,我是吴二红姑娘,一个明宫里比较幸运的八品掌记而已。 我不想知道过去,我也无法预知未来。 我只想,静静的书写自己此生的命运就好。 皇太孙对于吴二红来说,或许是个永远也遥不可及的梦吧。 虽然,吴二红依然相信,没有被梦想照亮的人生,是黑暗的。 但是,不是所有的梦想到最后都可以实现。 那么,默默守护吧。 即使是一辈子。 对了,今后,我吴二红将再也不会戴着有色眼镜看小美女孙灵微了,这个未来的太孙妃,并不是自己的假想敌。 不管她跟蓝美美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坐城。 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不管命运将把我们带到何方,我都不需要太过花心思去筹谋,让我们随着风的方向飘舞就好。 此刻,解除了心魔的吴二红,和孙灵微、朱瞻基在月光下飞奔,似乎终于把那个现代社会里的姚清华,永远的甩在了身后。 跑累了,也没有谁提议,三个小伙伴的脚步自然慢下来,渐渐变得步调一致。 他们小小的身影,在月亮里,变换、跳跃,舞蹈。 如果一切就停留在今晚此刻,一切就停留在这个“三小无猜”的时代,该有多好啊。 可是,谁能让时光停滞?谁又能预料明天?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此刻,北京城里的吴二红、朱瞻基、孙灵微,还有远在漠北的永乐帝朱棣、贤妃权妍儿,他们沐浴着这同一片月光。 可是谁又能知道他们,明晚还能否共沐今日的月光? 明年还能否再见到今日的月亮? ...... 永乐八年的北征,以明军的大获全胜告终,成祖朱棣欢欣鼓舞的率军班师回朝。 而权贤妃的身体也很是争气,不仅适应了这大漠的穷山恶水,而且在回师南京的长途跋涉中也精神倍增。 心情大好的朱棣,冒着烈日和黄沙,亲自在漠北的沙漠上给自己的爱妃摘下一朵“沙漠之花”,簪与头上,鲜花配美人,美人更多情。 所有人都为这一对幸福的男女而感到高兴。 一路上,权妍儿的箫声伴随着朱棣,走过山山水水,心情大好的朱棣却没有想到,这一趟旅程,是他和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最后狂欢。 此后,他的一生陆续还会有四次北征,但一次,将是权妍儿最后一次为他伴驾。 因为,返京部队走到山东临城时,权妍儿突然不幸身得重病。 权贤妃的病情来的蹊跷,突然就卧床不起,药石无效。 这一次,尽管朱棣还在快马加鞭的到处延请名医,甚至病急乱投医的把求救信都发到二红这儿来了,可是当二红在北京的行在宫里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朱棣的大军已经回师北京了。 皇帝一个人到了北京,年轻的权妍儿永远的留在了山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权妍儿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酷。 在她快要拥有一切的时候,老天却不给她时间。 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一次,自己的大限,真的到了。 她望着慌乱到极点的皇帝,冷静的对皇上请求,“皇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请允许妍儿按自己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吧。” 权妍儿首先要求和自己的贴身侍女芙蕖单独告别。朱棣想要留下来,权妍儿决绝的转过头去。 朱棣只好退出来,不知道她们到底说了什么。 约莫一盏茶功夫,芙蕖出来了。 不等皇上追问,芙蕖主动对贤妃身边的另外几个心腹丫头说:“娘娘说和我们主仆一场,嘱咐我把她的金银首饰分门别类分出去,一部分留给卿鸾宫里的人,一部分叫人想办法送给她在朝鲜的父亲。” 说完,芙蕖把脸转向朱棣:“皇上,现在娘娘说,她谁也不见了,连这屋子里的太医都送出去,还有吕宁妃都请出去,只留下您就可以了。” 朱棣早已忍不住掀开帘子进去,他坐在权贤妃的床前,柔肠百转。 “皇上,世人都说君王的爱只属于他的国家,永远不会属于哪一个妃嫔。可是,我怎么觉得,皇上,对我的宠爱,是独一无二的呢?” 此刻,权妍儿的脸颊变得像绯红的云霞,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妖艳到异常的美。 朱棣知道,这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现象。 当年徐皇后过世时也是这样,昏迷几天后突然要求下床,吃饭,穿戴好衣服,还最后一次对朱棣进行劝诫,可是晚上,她就撒手而去了。 一想到这儿,朱棣忽然变得十分害怕。 上天已经残忍的夺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所有的女人了,难道还要夺去他最后的最后的这一个么? 这时候他是多么恨自己,这次北征,他为什么要那么自私的把她带到这鬼魅横生的大漠来伴驾? “皇上虽然是铮铮铁汉,却是这明宫中第一位柔情的汉子,宫里都在传,你对徐皇后一片深情,妍儿只想知道,如果我和皇后都在,你会选择带谁北征?”权贤妃终于问出这句话来了。 朱棣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皇后对他情深义重,贤妃对他深情款款,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一时之间,难以取舍。 第二十七章 一缕香魂去 虽然硕妃娘娘死时,朱棣尚不足周岁,根本没有关于这个娘亲的记忆。 可是也许是母子连心,儿童的时候,他总是在梦里梦见娘亲的样子。 梦到娘亲给自己喂奶,奶水甜甜的,娘亲一边柔柔的哼着歌谣,一边微微的拍打着他的背。 突然,就有鲜红的血从乳汁里流出来,血水越来越多,快把年少的朱棣的小脑袋淹没了。 朱棣的喉咙里也全是血。 这时候,他是多么恐怖血。 这个相同的梦做了很多次。 很多年。 直到后来他从了军,在战场上砍杀一个个敌人,看到他们血肉横飞,这时,他才不怕血了。 从朱棣学会了杀人以后,他的梦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关于硕妃的那个恐怖的梦。 所以,那以后,朱棣爱上了杀人。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此刻,他又想杀人了。 可是,来不及下旨,朱棣发现,片刻之间,权妍儿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了。 “皇上……你告诉我……你到底爱的是我……还是皇后……骗骗我也可以呀,皇上……” “妍儿,我当然爱……” 朱棣的这个爱字还没有出口,他清晰的看见,权妍儿的脸颊更红了,那诡异的红色,红的像一抹鲜血。 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权妍儿先前还艳红的脸颊,渐渐变得青紫,然后惨白。 弥留之际她本不该说这么多话,此刻也许是引发了喉头的淤堵的浓痰。 权妍儿费力的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可是她再也发不成声来。 她只能用眼角最后的微光,用力的朝着朱棣的方向,转动眼珠。 然后,从那双微微睁开的眼睛里,一滴晶莹的泪珠滚下来。 然后再一滴…… 又一滴…… 朱棣的心,完全被这一滴滴泪珠,撕裂成一片片碎渣。 他伸出手去,想要给爱妃拂去那不断涌出的泪珠,可是他右手伸出的一瞬间,权妍儿先前还微睁的眼睛,却慢慢的闭上了。 一缕香魂去,化作蝴蝶。 可惜,山东这个季节,到处是风刀霜剑,百花凋零,几乎连一朵让蝴蝶栖息的花儿也没有。 “爱妃……”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朱棣,看见权妍儿突然垂下的手,条件反射的失声痛哭起来。 纵然他可以下海捉蟹,上天摘星,北征蛮夷,东扫荡寇,可是却没有办法让心爱的女人再睁开眼来。 他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把权妍儿那满脸的泪水,一一擦拭干净。 凭着这满手的泪水,他可以想象,爱妃走得多么遗憾,多么不舍。 她才刚刚20岁。 她到死也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 “妍儿,你之前在卿鸾宫等了我那么多天,为什么今天就这么等不及,不等我告诉你答案,不等我把话说完,你就闭眼走了?” 朱棣拼命的摇晃着权妍儿渐渐冰冷的身体…… “妍儿——”整个北征的队伍,都听到了半夜里皇帝的这一声毛骨悚然的惨叫。 皇帝一连坐了三天,水米不进,十万大军也在山东临城驻扎了三天,皇帝的心腹——英国公张辅与内阁大臣杨荣可坐不住了。 “皇上,这是要将贤妃娘娘运回皇宫,还是就地安葬?” 看皇帝还这样伤痛无状,不顾十万大军回师南京的行程安排,张辅和杨荣从军帐里出来,便小心翼翼的谈论着这个问题。 “不要去问皇上。你没有看到皇上这几天的眼睛都是血红的么?” 英国公张辅和朱棣年纪相仿,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一看就是武将出身。 因为世袭侯爵,入仕较早,英国公在性格上却没有武将的莽撞冲动,反而为人十分小心谨慎,言辞之间,颇有点文臣的儒雅风骨。 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低声继续对杨荣说:“这几年,皇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要以为我们是近臣,就可以随便说话了。万一我们一个行差踏错,皇上一怒之下,同样有可能大开杀戒。”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萧瑟之情。 “连你这个两朝勋爵再加上皇帝姻亲都如此忌惮,罢了,那我们就陪着这十万大军等着呗。反正,这十万大军,也不是你我调动的起的。” 面容清瘦的内阁大臣杨荣,天生一副学者样。虽然作为朱棣心腹,这几年在官场几经沉浮,已经算有些历练了,但说话终归还带着点书生气。 “皇上毕竟还是皇上,我想他总不至于,就让十万大军在此停滞一年。就看他怎么把这个心结过去了。话又说回来,贤妃死得是太年轻了。”张辅有点凄然的对杨荣说道。 “好,传令下去,所有部属按兵不动,谨言慎行,一切等皇上,缓过心神再做安排。我们两个老家伙嘛,就喝喝山东的清茶,留心等着皇上召见吧。”杨荣拉着张辅进了自己的军帐。 到了第四天,朱棣果然主动下旨召见英国公张辅和内阁大臣杨荣了。 “贤妃突然遭逢此噩耗,天人同悲。奈何我十万大军,不能踌躇不前,就地把贤妃葬了吧。” 朱棣痛苦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就艰难的转过身去。掩面叹息,似乎泪水又要从指缝间涌出来。 “皇上乃当世大英雄,自古英雄配美人。可惜,天不假年,贤妃娘娘这么年轻,就……去了。”张辅说着,用手擦拭眼睛,似乎他也伤心得不能自已。 “老臣相信,娘娘在地下亦能感知,皇上的一片深情。只是,皇上在此等哀痛之余,还要兼顾三军,此等精神令尔等感佩啊。” 杨荣也立刻回过神来,接过因为“悲伤的不能自已”,而“无法”开口说话的英国公的话头儿说下去。 两个老狐狸一时之间还没有揣摩明白皇帝的心思,是真的要把贤妃就地安葬,还是在试探他们,想运回南京去,风光大葬? 于是一唱一和,想要得到皇帝一句准话。 第二十八章 碧落黄泉,两处谁寻…… “就葬在山东。棺椁不必运回南京。”朱棣丢下这句话,摆摆手,示意英国公和杨荣出去。 明确旨意的两个人,当即二话不说,也不敢再多问一句,连忙拱手退下,一一安排下去。 “皇上那么爱重贵妃,就真的忍心她一人孤零零的葬在山东?”离开皇帝军帐,杨荣大感疑惑。 “杨兄呀,你还需要跟在皇上身边多历练几年。皇上的用心。我已然参透。” 英国公张辅捻了捻胡须,脸上涌出一种自得的表情,“皇上正是爱重贤妃,才不把她带回南京安葬。你看,徐皇后到今年都闭眼三年了,皇上依然把皇后梓宫停在南京皇宫内,为的是什么?” “弟愚钝。谢张兄指点。皇上若把贤妃风光葬在南京,将来他若定都北京,贤妃便只有孤独留在南京。现在他把贤妃临时葬在山东,将来正好和皇后一并起灵,迁葬北京。”杨荣也一点就通。 两位老臣算是准确揣摩了皇帝的心思。他们更加心照不宣的按照朱棣的意旨,去做好一切。 皇帝此行,并没有带钦天监,张辅和杨荣迅速在本地物色了一个人称“王半仙”的阴阳先生。 这阴阳先生有些本事,一来就根据贤妃娘娘的去世时辰,占卜出贤妃娘娘生辰八字和属相,张辅和杨荣皆是惊为天人。 “富贵在天,死生有命。一个人从他出生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他的死期,请转告皇上,这都是命,不必太过伤感。” 王半仙胸有成竹的掐指一算,悠然道:“贤妃娘娘属虎,寅时生人,下葬日与申时生人相冲,所以申时生人不宜送灵,一律回避。否则大凶。” “咱们皇上正是申时生人啊。”英国公忧心忡忡的说。 皇上这么爱贤妃,能不送她最后一程么? “我们就把王半仙的话转告皇上,希望皇上能听我们劝告。”杨荣提议。 于是,下葬之前,几个在朱棣面前说得上话的将军一起请命,说皇上这些时间忧思太重,何况贤妃死得太过年轻,就请回避。 朱棣沉默不语。 夜里,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吴二红似乎听见了永乐帝账中传来声声低吟浅唱:薄命长辞知己别,问人生,到处凄凉否? 一向并不热衷吟诗作对的永乐帝,此刻在这凄风冷雨夜里独自吟诵起顾贞观的《金缕曲》来。 曲声悲凉,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痛苦出诗人”啊。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吴二红也在心里默默应和...... 凌晨五点起灵,这个时候,山东临城的天空,还根本漆黑一片,寒露逼人。 就在贤妃棺材要入土的那一刻,众人忽然听见了朱棣的呜咽,皇帝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拍打着棺木,哭喊道:“妍儿,你们不许把我的贤妃葬了呀。” 正在主持葬礼的王半仙看见皇上来了,脸色都变了。 他赶忙掏出一把黄纸,朝空中点了,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又拿出一张黄表纸,问英国公要了皇帝的名讳、生辰,写在纸上,将名字中间点一个红色圆点,然后将黄纸四角相对,叠起来,再放在朱棣的左胸口处,口里依然念念有词。 英国公和杨荣见王半仙这样郑重,俱感奇怪,只是,这英国公虽然也承认此阴阳先生有些道行,但他毕竟是行伍之人,对这些鬼神忌讳到底没有那么上心,因此没有在意。 可是杨荣就留了个心眼。 且说那些起灵的人因为一向忌惮朱棣,虽然知道皇帝此刻停灵,是不理智之举,但还是齐齐放下棺木,怔在原地,等待朱棣发号施令。 朱棣楞了一下,挥了挥手,这些起棺材的人又合力将贤妃下葬。 朱棣看大家在七手八脚的往棺材上掩土的时候,又小声呜咽起来。 众人这时看朱棣,已经不太像一个皇帝,而像一个失独的老人,再也没了之前的跋扈威严,便一起又拖又劝,总算将朱棣带走,贤妃顺利下葬。 “传令山东当地官府,必须出役看守坟茔。每日一班,三日一祭扫,一月一大祭。日后,我亲自来接贤妃走的。”朱棣丢下这句话,无力的回了军帐。 “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谁寻……” 临城幽冷的晨风里,传来这首朱彝尊的《高阳台》,那是永乐帝最后的悲泣。 葬礼过后,杨荣偷偷找到王半仙,细问原委,那王半仙叹了一口气道:“此乃天机,本不可泄露。我早已经说过,一个人从他出生的那天起,就注定了他死亡的时间。我见当今皇上励精图治,很想利用这位贤妃的葬礼,帮他改运,未曾想,他还是来送贤妃娘娘,犯了大忌,只能说,宿命如此,非人力可违了。” 杨荣待要再问,那王半仙只留下了一句话:“我已种下口孽太多,先生是有心人,日后自己去琢磨吧。” 便不肯再多言一句。 班师回朝的大军继续向南京进发。 此时,远在北京的朱瞻基,收到了皇爷爷同回南京的指令。于是赶紧和夏元吉尚书一起,带了孙灵微和吴二红,与十一月启程。 在马车上,经过去年那个隘口的时候,吴二红忽然看见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红儿,真的是你?”吴二红下马出现在吴大牛面前的时候,这个粗糙的汉子高兴得手舞足蹈。 “爹爹,”此刻,吴二红忽然对这个原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古代人,产生了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密。 “对了,叫你打听你姐姐和娘亲的事?有消息没?”吴大牛忽然压低声音说。 吴二红汗颜了,入宫这一年,自己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呢,因为以前老是把自己当做姚清华,所以认为自己根本没有姐姐和娘亲。 现在当爹爹再次拜托时,她才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决定把自己完全当吴二红了,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也就是他们了,必须要找到她们。 于是,便郑重的对爹爹说:“爹,你放心,有生之前,我都不会放弃寻找的。” (亲们,关于阴阳,和风水,这个是千真万确的哈,我小时候有亲身经历的哦。呃,如果你喜欢,求推荐。票票币币你随意啦。) 第二十九章 此恨无关风与月…… 泪别吴大牛,吴二红回到宫中,才知道,贤妃娘娘竟然没能回来。在北京时,二红收到皇上的求医问药信,还暗暗为贤妃祈祷,不曾想,这次,贤妃竟然真的去了。 她忍不住拿出那条北征前贤妃娘娘送自己的“凤尾裙”。 裙子一展开,五彩洒金,依然是那么漂亮。 “……以后,你要是见了这裙子,就犹如见到我呢。”权妍儿分别时的哽咽之言犹在耳畔。 现在想来,这玉洁冰清的女子,似乎在出行之初,就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才会对吴二红发此悲声。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的道别二红,去踏上她的不归路。 她什么都知道,可是为了爱情,她选择了蒙上自己的眼睛,掩上自己的耳朵。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妃客死山东,回到南京的朱棣,所到之处,皆是权贤妃的音容笑貌。 现在他眼前整日出现的,都是权妍儿死前泪如泉涌的悲切场景。 他痛悔,自己当初没有及时给权妍儿答案,才让她抱憾而去。 如果他当初脱口而出一句“我爱你”,那么也许妍儿就是含笑而去了。 这将是他终身的遗憾。 贤妃的笑容一直是那么美。 从朱棣第一眼看到这个酷似自己生母硕妃的朝鲜女孩时,他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给她所有人无法企及的尊荣、幸福、快乐。 他做到了。 刚入宫,就把她破格封为妃位中第一位的“贤妃”,在美女如云的后宫,独宠她一人,所有硕妃娘娘没有享受到的,妍儿都替她享受到了。 别人都以为,最幸福的是权妍儿。 错了,其实最幸福的是朱棣。 这种给予的感觉才是最幸福的。胜过朱棣从任何妃嫔那获得的快乐。 朱棣原以为,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没有想到,一切这样短暂,这样残忍。 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老天收走了他们所有的快乐。 他不否认,他真的把妍儿当做母亲的替身。 可是对于坐拥天下的朱棣来说,硕妃在他的潜意识里,代表的就是爱,那从婴儿时期就缺失了的爱。对于帝王之家来说,什么都可以拥有,唯有爱是奢侈品。 爱有很多种,疼爱,****…… 其实,他当初没有回答权妍儿,并不是因为,他在皇后和爱妃之间无法取舍。 而是,在那之前他不敢确定,他还能爱。 他和徐皇后之间,相识于微时,一起走过32年,这种携手之情,让他终生难忘。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其实已经忘了,什么叫做心动,什么叫做爱情? 他和徐皇后之间的关系,其实到了后来,已经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关系,而是一种亲密合作的志同道合的战友关系了。 他敬重皇后。 可是面对她,只有感激,没有心动。 失去她,只有心痛,没有心碎。 想起她,只有遗憾,没有牵绊。 他以为50岁的人了,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所以,当妍儿急切的问他到底爱谁时,他迟疑了。 但是现在,他忽然明白,现在自己这种整天活在回忆中,不知日月的感觉,就是爱。 他这一生,见过了多少生死。就是当了皇帝,都愿意以知天命之年御驾亲征,把自己的生死交给战场。 生死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事。 可是,他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权妍儿的死。 只要一想到妍儿,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牵绊的痛。 这种感觉,也许会伴随他一生。 回宫以后,芙蕖将贤妃所有金银细软分门别类,一部分送给卿鸾宫的人,另外一大部分,交给尚宫处。再由朝廷派人转告朝鲜国王,让权贤妃的父亲,亲自来明宫领取女儿遗物。 永乐九年正月,奉命前来领取遗物的光禄寺卿权永均,终于到达南京。 除了军国大事之外,几个月都把自己关在奉天殿的朱棣,亲自接见这位拿着朝鲜俸禄的从三品文官。 一见到权永均,朱棣又喜又悲。抓住他的手,不住的问长问短。 权妍儿亲人的突然到来,就好像让朱棣突然又抓住了正在远去的爱妃的一角衣襟一样。 他和权永均就像真正的翁婿,在奉天殿里无话不谈,连膳食都是由王喜公公送到奉天殿的偏殿来。 话题从权妍儿小时候到出嫁后无所不谈。 权永均受宠若惊,没有想到,皇帝真的把自己当做民间的岳父一样,对他既尊敬又亲热,完全乱了君臣关系。他几次想要站起来行礼,可是都被皇帝硬拉住了。 皇帝还承诺给贤妃的哥哥封赏爵位。 聊到最后,朱棣突然悲从中来,在权永均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哭的稀里哗啦。 这时候一直随侍在旁的的二红,赶紧偷偷示意权永均找个机会溜出去,不然,皇上一变脸色,可能会突然下旨把他杀掉。 由于担心痛失爱妃的朱棣情绪反常,前段时间,王公公禀报了太子、太子妃后,“借了”吴二红姑娘在奉天殿来侍候。 毕竟,上一次,皇帝的心伤就是这个二红姑娘治疗好的。这一次,王公公依然寄希望于这个貌不惊人却屡创神迹的小姑娘。 可是,吴二红隐隐觉得,朱棣的心里,似乎有一匹狂奔的马,在拉着他向一个未知的悬崖俯冲下去。 这一次,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拉得住那脱缰的野马。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二红猜测,朱棣的心里,应该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伤口。 此前,贤妃的出现,就像在那隐秘的伤口上面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暂时让朱棣忘了伤痛。 可是现在,那个蝴蝶结散了,那****的伤口渐渐裸露在永乐帝的心里,让他发狂,不能自已。 尽管,在军国大事面前,皇帝还是依然的英明神武,但是出了庙堂的朱棣,已经是他自己也无法认识的一个人了。 二红渐渐发现,朱棣现在性情大变。 他对吴二红,都没了往日的慈爱。 (爱上一个人,是一分钟的事情,但是忘掉一个人,却是一辈子的事情。突然想起一句老歌词:我把一转身的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谁知道歌名是什么?呃,求推荐,亲们,喜欢的话,票票、币币你随意啦。) 第三十章 金簪酿奇祸 自恃有现代学霸姚清华头脑加持的吴二红,最近去奉天殿走动时,总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战战兢兢,不知道,在这大明宫里,其它的芸芸众生,又是多么的如履薄冰! 贤妃死后,卿鸾宫中人有的遣散,有的去了其他娘娘处。 芙蕖被分到一个姓鱼的才人那儿,做了一个杂使宫女。 吴二红猜测,这芙蕖是贤妃跟前的红人,贤妃生前宠冠后宫,遭多少人嫉恨。 现在贤妃没了,很多人正愁着没处撒气,芙蕖自然就成了出气的对象。 只怕她在宫中以后的岁月,比现在更难招架。 芙蕖现在的主子,鱼才人,也是朝鲜人,17岁,生的妖娆妩媚。是朱棣北征前,朝鲜王廷主动进献来的一批妃嫔之一。 明面上,对于芙蕖的安排,李尚宫的说辞是,芙蕖之前侍奉贤妃娘娘,熟悉朝鲜娘娘的生活方式,而这鱼娘娘年纪轻,又刚刚入宫,自然只有劳烦一向细心周到的芙蕖姑娘去服侍了。 这鱼才人的父亲,在朝鲜是个府尹,自小当小姐骄纵惯了。 她在芙蕖面前,24小时的摆着主子的架子。 往往越是那卑微之人,越喜欢妄自托大。 鱼才人自己也知道,她这“才人”的位份,算是明宫中一种很低级的妃嫔了,比芙蕖这个小小宫女,也高不了几级。 才人下面只有“贵人”、“选侍”两级。 上面却隔着“美人、昭仪、婕妤、”三级,才是“嫔位”和“妃”位。 就更不用说,这嫔位中又按照等级分德嫔、贤嫔、庄嫔、丽嫔、惠嫔、安嫔、和嫔、僖嫔、康嫔。 妃位中又有贤妃、淑妃、庄妃、敬妃、惠妃、顺妃、康妃、宁妃的尊卑之分。 按照宫中排位,这鱼才人都不知道排到哪里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一场犹如地震的宫廷风云,即将由这小小的才人掀起…… 永乐帝朱棣现在的后宫,完全了变了风向。 突然之间,他不再宠爱任何朝鲜妃嫔。 宫里所有朝鲜娘娘的寝宫,皇帝几乎绝迹了。 朝鲜妃嫔在宫中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特别是永乐七年和权贤妃一道入宫的那一批,是最惨的了。 任顺妃,韩婕妤,李昭仪,现在看到皇帝走过的地方,她们吓得赶紧躲起来。 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崔美人,已经被皇帝赐死,处以腰斩的极刑。 那是去年腊月二十四,宫里照例举办送灶神的活动。 那崔美人,打扮一新,自忖权妍儿死后,皇上这么久没有进后宫了,一心想要取悦皇上,争取让自己的位份晋一晋,便早早的守在奉天殿下朝的必经之路上了。 哪曾想,皇帝见了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崔美人,当即怒道:“你们的同伴妍儿还在山东一座孤坟,千里凄凉,同为宫中姐妹,你不思为她难过,却在此招人现眼,来人,把这无情无义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可怜年幼的崔美人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身体,被拦腰斩成两截。 朱棣还吩咐把那两截身体挂在宫门,以儆效尤。 每当宫里出入的宫人们,经过崔美人尸首之地,都是胆战心惊。 那以后,任顺妃,李昭仪,韩婕妤,吓得自请入冷宫,其它朝鲜娘娘就连宫中大声说话都不敢。 只有芙蕖侍奉的鱼才人除外。 这鱼才人反而觉得,自己这个小小才人翻身的机会终于来了。 现在宫中最受宠的是两个汉族妃嫔:一个是张贵妃,一个是吕宁妃。 张贵妃得宠倒也在情理之中。年轻漂亮又有权倾朝野的哥哥英国公张辅加持。 那吕宁妃四十多岁了,忽然得宠,加上年纪在宫中最大,以前朝鲜娘娘在宫中当道时,很受了一些冷气,现在不免得意,经常不给这些朝鲜娘娘好脸色。 偏偏这个天生跋扈的鱼才人,就不习惯做小伏低。 她最是看不惯人老珠黄的吕宁妃。 吕宁妃自然也看出了这个小小的鱼才人,那眼里的桀骜。 一日清晨,吕宁妃因不见了一只翡翠金簪,便赖在早上来请安的鱼才人身上,认定是鱼才人偷了。 其实,真实情况是,这吕宁妃在鱼才人来请安时,看上了鱼才人头上戴的一支白玉嵌翠碧玺花簪,这花簪是鱼家祖传的,传了十几代,十分珍贵。 吕宁妃一则起了贪心,二则也想借机打压一下那桀骜不驯的小小才人。 于是,吕宁妃叫自己的大丫鬟梅香暗示鱼才人,用头上的白玉嵌翠碧玺花簪作赔,便不把鱼才人“偷”金簪的事告诉皇上。 “否则,想想,崔美人的下场……”梅香丢了个眼神给鱼才人,叫她自己去体会。 鱼才人虽然不忿,但是也知道,只要这吕宁妃带着梅香去皇上那儿一告,以皇上现在对朝鲜妃嫔的厌弃,后果不堪设想。 她身边的掌事宫女小珍趁机劝她息事宁人。 鱼才人只好含恨把她祖传的白玉嵌翠碧玺花簪,“赔”给了吕宁妃。 “总有一天,我要想个办法,让你们这些猖狂的汉人娘娘们,全都不得好死,给我们这些外来的朝鲜姐妹翻身的机会。” 鱼才人在心里恨恨地谋划着一切。 永乐九年10月,权贤妃去世一周年的忌日,鱼才人的掌事宫女小珍,忽然去皇帝那儿揭发吕宁妃当日谋害权贤妃真相。 小珍叙述,当日,这权贤妃死的蹊跷。其实是吕宁妃和一个宫中的银匠合谋,在银匠那儿找了水银粉,再加上他们朝鲜进贡来的一种西域胡桃,调上蜂蜜,做成一种********,在北征的过程中,给贤妃当茶喝了两个多月。 此种配方的毒药无色无味,起初服用后让人精神大振,体力大增,殊不知,毒性却随着血液遍布全身,最后就会毒发身亡。 朱棣原本就一直不能接受权贤妃的死,加上当日权妍儿从发病到死亡也确实蹊跷,查无病因。 现在听小珍这么一说,顿时就信了几分。 本来他对贤妃之死就抱着遗憾和内疚,立刻就有一种想为权贤妃伸冤昭雪的冲动,因此火速命内侍召见鱼才人。 (亲们,往往越是那卑微之人,越是喜欢显摆身份,有木有?比如,生活中,有些小领导.....呃,此处省略三百字。亲们,求推荐。喜欢就票票支持。票票币币你随意。) 第三十一章 吕宁妃的最后反击(求推荐) 鱼才人大喜过望,没想到皇帝如此重视小珍的告密,因此一见到皇帝就言之凿凿地称,此次投毒,吕宁妃是主使,当日北征时和吕宁妃一起研究胡桃茶的大太监王喜公公是合谋。 贤妃身边的近身宫女芙蕖,也有份。 因为小珍自称,正是夜晚值守时从熟睡的芙蕖口中听到她说梦话,才知道贤妃被害的真相,因此才来告密。 接着,鱼才人阴险的暗示,吕宁妃和王喜公公与贤妃本无仇怨,可能是受了某种身份的大人物授意,才想要除掉宠冠后宫的权贤妃。 这鱼才人所说的幕后主使,剑指现在宫中贵不可及的张贵妃。 宫里稍微长心眼的都知道,这吕宁妃当日是张贵妃举荐的,而张贵妃的身后是英国公张辅,这张辅的身后是皇太孙朱瞻基的父亲,太子朱高炽。 这阴狠的鱼才人,凭着一己之私,是要搞得内宫和外廷都一场大乱啊。 朱棣一听,火冒三丈,也不审问,首先将小珍所说的那个银匠,以及吕宁妃、芙蕖、王喜等所有涉案宫人全部抓起来,绑在午门,叫刽子手一刀一刀活剐。 皇帝亲自在旁边监视行刑的过程。 可怜一直忠心护主的芙蕖,还有一直战战兢兢的王喜公公,全都难逃此劫。 谁能救得了他们?在关雎宫听闻这场奇祸的吴二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飞一般地跑到午门,门外的两个侍卫或许也想让一向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二红姑娘,去为那些即将凌迟处死的宫人们求下情,看看皇上可否会改变心意,就偷偷放行了。 哪曾想,二红膝盖刚一着地,提到王公公和芙蕖两个名字,朱棣脸色一沉,脸上杀机毕现,叫道:“来人,将这胆敢为谋害贤妃的凶手求情的狂徒一同绑了……” 两个御林军冲过来,二红吓得魂飞魄散,心想:天啦天啦,难道我今天真的要被一刀一刀活剐? 虽然二红以前在书上看过古代这种凌迟处死的酷刑,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概念。 活剐人没有看过,二红只是看到过屠宰场里的猪,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来,放在卖肉的案板上。 可是,那猪它也不是活着从它身上割肉啊。 二红不敢想象,要是从活猪身上一刀刀割肉,那猪会是怎样?…... “不要啊不要啊。”二红不敢再往下想,她闭上眼睛……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两个刽子手把二红的手绑在后面,朱棣忽然见二红既不挣扎,也不叫喊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便改口道:“将吴二红给朕立刻轰出去,把门外那两个私自放行的侍卫捆了,一并凌迟处死!” 可怜两个好心放行的侍卫,片刻便被剥了衣裳,绑的结结实实的,像杀猪一样被抬进来,绑在刽子手的刀下。 同样被两个御林军夹着的二红,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两个侍卫,被扔在刽子手的刀下,早已经忘了挣扎和叫喊,吓得面如死灰,魂飞魄散了。 二红来不及再多看一眼,便被轰出午门了。 皇帝现在根本不听任何人奏本,也不听任何人解释。 自然是没有重臣站出来为这群宫人说话。 而这群宫人,只要有任何人辩白喊冤,皇帝就叫刽子手多剐她一刀。 那吕宁妃自知今天难逃一死,看皇帝现在,只要任何人告密说参与谋杀权贤妃,只要语言稍微具有逻辑,皇帝就不加审问,一同活剐,因此吕宁妃便有了鱼死网破的一招。 毕竟已经活了四十多岁,也享受了一段从未享受过的尊荣,如果能够死的轻松一点,就已经是福分了。 于是,吕宁妃等到刽子手来到她身边时,突然平静的站起来,大声向永乐帝的方向说道:“皇上,我承认,是我下毒谋害贤妃的。” 皇帝见终于有人开口了,就吩咐刽子手暂且停止行刑,把她押上来,问道:“你为何要迫害贤妃?你背后可有主使人?” “有。”吕宁妃抬起头来,迎着永乐帝的目光,肯定的说。 “快快从实招来,她是谁?”永乐帝迫切的问道。 “回皇上,臣妾背后的主使人,正是那去年刚入宫的鱼才人。”吕宁妃话一出口,满场皆惊。 永乐帝阴狠的凑近吕宁妃的脸说道:“要是你胆敢骗朕,朕诛你九族!” “回皇上,臣妾本是汉人,并不熟悉这种来自朝鲜的秘制胡桃茶,此********的配方,正是朝鲜人鱼氏秘密提供的。鱼氏自恃年轻貌美,认为贤妃美貌在她之下,却比她受宠,心生怨怼,进宫之日便心生歹念。” 吕宁妃见皇帝有了几分相信的神情,便继续煞有其事的说道:“只是后来阴谋成功以后,鱼才人却发现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受宠的是反而是我们这些汉人娘娘,特别是她看到我这一把年纪,居然能再得皇上宠幸,心理更不平衡,每次来我宫中请安时,总是甩脸子给我看,这点,我宫中的人,还有鱼才人身边的人,都可以证明。” 接着,吕宁妃又侃侃的讲述了,前些天鱼才人偷了吕宁妃的金簪的事情。 “我身边人发现这鱼才人的劣迹,我猜她也只是发泄下心中不满,我好心息事宁人,便叫她用她头上的白玉嵌翠碧玺花簪作赔,可是反而激怒了这做贼心虚的鱼才人,可能是害怕我终有一日将此事泄露出去,才来先下手为强,反咬一口。” 此时,鱼才人和她身边的宫人也都被火速带来校场。吕宁妃身边的大丫鬟梅香也获准去吕宁妃宫中取回那支白玉嵌翠碧玺花簪。 “皇上,你看这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可是鱼才人进宫时就戴着的?听说这是她的祖传之物,这鱼才人的为人宫里都清楚,若是没有隐情,她怎肯轻易送我?” 姜还是老的辣,这吕宁妃在宫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深谙人心,言语也环环相扣,合乎逻辑。 朱棣一看,鱼才人头上果然没有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再一想,吕宁妃的话,似乎句句都很有道理。 (亲们,其实生活中也有很多事情也是瞬息万变的,对不对?上一秒,你还占上风,下一秒,就翻云覆雨啦。感谢这些天为我大大投票的飞天飞翔、xingshishazi、夜半,侠客,明明的号、等等好多支持本书的朋友。作者君在这炎炎夏日,顿觉清凉。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但是,亲,票票币币你随意啦。) 第三十二章 大明宫的杀人游戏(求推荐) 终于抓到谋害贤妃的罪魁祸首了。 朱棣仰天大喊一声:“妍儿,朕今日为你报仇了。” 说罢,血红的眼睛一瞪,立刻让刽子手把鱼才人以及她的宫女,连同那告密的掌事宫女小珍,全部抓起,也放到刑场上,首先活剐。 可怜鱼才人来不及喊冤,就已经像杀猪一样,被按在案板上,绑的结结实实。 “先割这贱人那只下药的手。”朱棣下令。 刽子手一刀朝鱼才人那纤纤玉手上雪白的皮肤割下去。 一声惨叫,“皇上,臣妾冤枉啊。” “再割贱人那不认罪的嘴。”朱棣又下令。 鱼才人越是喊冤,刽子手割的刀数越多。 片刻之间,鱼才人就昏死了过去。 “拿水浇醒。给她喂点稀粥,休息一会,下午继续行刑。不可以便宜这贱人那么快死去。王福,我命你必须割她1344刀,我要让这贱人生不如死。” 朱棣咬牙切齿的下令,似乎心里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 “哗哗”,一桶冷水浇在鱼才人的头上,身上,鱼才人那已经被割得血淋淋的身体瞬间干净了,血水和污水被冲洗掉后,脸上,身上,露出被割掉的一块块七零八落的****来,看着比鬼还恐怖。 可是,鱼才人还不是鬼! 她想变鬼还没有那么容易! 中午时分,已经有行刑的人,送上热水,稀粥,给鱼才人一口一口的强喂进去,鱼才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继续行刑。”朱棣咬牙切齿的下令。 于是鱼才人的脸上、身上又多了一块块****。 鱼才人惨叫着又昏死过去。 继续泼水,喂稀粥…… 再一刀刀割。 这刽子手剐人也是有技巧的,如果不能达到皇帝规定的刀数,他们是要被问斩的。 所以,他们早已掌握了如何既割够刀数,又不让受刑的人迅速死去的技巧。 什么是“死去活来”?就是鱼才人现在这样的惨状。 连那先前还恨鱼才人到牙痒痒的吕宁妃,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看在她主动认罪,已有悔意,就赐个全尸吧。” 于是,在朱棣的授意下,已有太监上来,用一根白绫,系在吕宁妃脖子上,轻轻一拉,吕宁妃舌头一伸,便结束了所有痛苦。 也亏得吕宁妃这鱼死网破的最后反击,才得以让她如此安然的死去,也让朱棣没有继续再追查“谋害贤妃”的幕后主使人,算是暂时保住了张贵妃,也让这场宫闱****扩散的范围,暂且限于后宫中,而没有直接牵涉到前朝。 可是,这样带来的恶果是,宫人们受不了痛,看吕宁妃举荐有功,被皇帝赐了个痛快的死法,因此便互相乱咬,意图减轻惩罚,至少每“供”出一个嫌疑人,就可以少挨几刀。 结果,涉案宫人越来越多,最后被活剐的人竟然达到了三千人。 这就是明朝历史上的“朱棣活剐三千宫女”的真实情况,史称“鱼吕之乱”。 吴二红被强制带回太子妃的关雎宫,闭门思过,但是她无法想象,今日午门前那惨绝人寰的情景。 校场上就像杀猪一样摆满的白花花的身体,那些将死之人和未死之人,看着自己或者别人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被割下,血淋淋的丢在地下…… 特别是想到这一批人中,芙蕖和王公公正在一刀刀受刑,吴二红心如刀绞。 也不知道他们要经历多少刀痛苦的凌迟,才会慢慢死去。 她想着芙蕖当日给自己讲硕妃娘娘受铁裙之刑时,仿佛那火烤在自己身上的恐怖,现在她又怎么受得了这一刀一刀的凌迟? 还有一直如履刀锋的王公公,终于也是难脱一死。 吴二红第一次觉得前所未有的害怕。想到自己今日差一点就成了那些被活剐的宫人中的一员,她依然心有余悸。 在这波云诡谲的大明宫里,她还能坚持多久?还能走多远? 现在,她在这明宫的朋友,已经越来越少了。 似乎只剩下,朱瞻基和孙灵微了。 可是,在这场血腥的杀人游戏中,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二红只要庆幸,在朱棣发明的这种疯狂的“瓜蔓抄”的杀人游戏中,我们三个小伙伴能够不被牵连,已经感谢上天了。 现在想想,自己能够被关禁闭,也是一种多么大的幸福啊。 …… 解除禁闭后的第三天,吴二红第一次走出这皇城,忽然觉得南京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连天上的太阳都是,血淋淋的。 条件反射的走到卿鸾宫后,吴二红又苦笑着折了回去。 就在她刚迈开脚步时,忽然发现后面有个人,在鬼鬼祟祟的跟随着她。 二红紧走几步,身后那人就紧跟上来,二红原地不动,身后那人似乎也立刻停止脚步。 什么人敢来跟踪本姑娘? 不知道本学霸大学军训时,专门学习了“反跟踪术”和“防狼术”么?二红的精神又上来了。 这“反跟踪术”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听、停、看、转、回。 所谓“听”,就是听听有什么动静、有没有特殊的声响。 “停”即是发现情况异常后,先停在安全路段的方法。 “看”注意观察环境。 “转”当怀疑有人跟踪时,可在安全地带转,如在路的左右侧反复交换位置,让跟踪你的人头大。 “回”发现有情况猛然往回走,跟踪的人就会很被动。 果然,吴二红这“反跟踪五字诀”一使出来,在皇城西南角的皇墙下,宦官房附近,那个跟踪她的人现形了。 居然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 “跟着本姑娘干什么?说,打什么坏主意?”心情正是郁闷的二红揪着小太监的胳膊,狠狠的想把他的一块肉撕下来。 “别,别,二红姐姐,我是芙蕖姐姐的弟弟。”小太监身体很瘦弱,也根本不反抗。 二红一听“芙蕖”两个字,赶紧把小太监放下来,“你真是芙蕖姐姐的弟弟?” (亲们,这章杀人游戏会不会太血腥?作者君边写边恶心哦。好吧,来点轻松滴。二红姑娘的这“反跟踪五字诀”还挺实用,可以一试。话说,如果跟踪我的是个超级大帅哥肿么办。亲。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 第三十三章 大丫鬟的神秘来信(求推荐) 那个小太监揉了揉胳膊,小声的说。 “我叫小振子。比芙蕖姐姐小两岁。但我们俩是同一年进宫的。芙蕖姐姐和我在宫里都没有亲人,所以她叫我做她的弟弟。” 小振子的神情忽然变得神秘起来,“二红姐姐,请你跟我走一趟。芙蕖姐姐有要紧的东西给你。” 二红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到了这小振子的住处,小太监从床底下费力的刨出一个锁着的小铁柜,打开后,捧出一个小小的铁盒,铁盒上面上了锁,小太监又从脖子贴肉的地方掏出一个小钥匙,才打开铁盒子,递给她一封包得严严实实的信。 小振子压低声音说:“芙蕖姐姐从大漠回来以后,就写了这封信托我保管,说是万一她有天出事了,就把这封信交给宫里的八品掌记吴二红姑娘。我原本并不认识姑娘,后来打听了前些天姑娘在关禁闭,我也不敢过来,今日见你出来,又怕被人跟踪,所以才一直不敢直接露面。” 二红见他说的郑重,便赶紧将信藏在贴身的衣服里。 这封信,看得出来的确写了很久了,连信封都有点发黄了。 小振子嘱咐二红出了这太监房的大门,回到隐蔽地方再看这封信。 二红出门前,他又警惕的出门逡巡了一圈,才郑重的把二红送出去。 吴二红怀揣着这封神秘的信,就像怀揣着巨宝的小偷。 她心里跳的砰砰的,人有点发晕。 为什么,芙蕖在一年前就预知了自己会出事? 难道,鱼才人宫中的掌事宫女小珍,没有诬陷,说的都是真的? 难道,贤妃娘娘真的是被害死的?难道芙蕖真的就是凶手? 她忽然想起了,平日芙蕖的某些细节,现在它们变得有些可疑起来。 为什么,刚进宫时,她就故意漏口风给我,暗示皇上并不是真的爱贤妃? 她可不像是说话不谨慎的人哪。 她明明知道我和贤妃走得近。就算那年贤妃没有跟来偷听到,也应该想到我有可能把那些话告诉贤妃。 她更该料到,这单纯的贤妃怎么会听得那些话?一定会找皇上求证。这不是在贤妃和皇上之间故意播弄是非么? ……. 二红越想越觉得可怕。 啊,如果宫中连芙蕖都不值得相信,那么还有谁可以相信? 以前的吴二红,觉得自己有现代学霸的头脑加身,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在这明宫中呼风唤雨。 现在她才猛然惊厥,这世界上最厉害不是头脑,是深不见底的人心呀。 她脚步飞快的赶回关雎宫,打开那封信。芙蕖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 “亲爱的红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不在了。不要为我哭泣,更不要为我求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是的,我的真实主子并不是贤妃娘娘,我只是主子安插在贤妃身边的一名细作。我对贤妃娘娘的所有的好,都是为了取得所有人的信任。 贤妃娘娘的确是中毒而死。参与谋害她的人,没有别人,只是我。 其实吕宁妃和王喜公公配制的胡桃茶是没有毒的,他们真的是千方百计想侍候好贤妃娘娘,让她健康,好好陪伴皇上。 但贤妃娘娘每天喝下的胡桃茶里,却有着我下的毒。 如鱼才人猜中了,我下的毒无色无味,初始服用让人一直亢奋,但是,毒性到了全身,发作时,人会觉得如一万只蚂蚁叮咬身体一般难受。 我下毒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困难。每次皇上命太监们用银针检查好无毒后,由我把茶端给贤妃娘娘时,我才趁人不备下药。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我。 唯一怀疑我的人,是贤妃娘娘。 她是到死的那天,才有所发觉。 贤妃娘娘弥留的那天,她首先单独召见了我,我心里就有种恐惧的预感。 果然,她一开口就说出了毒药的名字,叫做“万蚁丹”,毒素正是从一万只食人蚂蚁身上提取的。 娘娘说,她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这种毒药。现在自己身体的症状,就跟这种毒药发作非常相似。 我当时慌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娘娘掐死,但是那一刻我犹豫了。 贤妃也看出了我的杀机,她平静的对我说:“小汤圆,你好傻,我马上就要死了,你杀一个将死之人,赔上你全家,甚至是九族人的性命,值得么?” 娘娘非常平静,我从她的眼里看得出来,她真的没有要追查我的意思。我十分内疚,跪在她面前,承认了我下毒的事实。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害她,只是恳求我,给她和皇上最后相处的时间。 娘娘悠悠的说,从她进宫之日,就一直感觉有把无形的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从不想回头去看持刀人是谁。 这次,北征时,她已经做好不能再回到明宫的最坏打算。 她并不在乎生命的长短。现在,到了最后时刻,她正好没有顾忌的向皇上说出她心里的话,求我能给她一点续命的解药,能让她多跟皇上相处一会儿。 可是,当初由于我的主子只想置贤妃于死地,所以根本没有给我解药。 …… 吴二红看到这儿,眼前仿佛出现了当时贤妃和芙蕖的当日的情景,这时,她多么想知道:到底那个神秘的幕后主使人是谁?要这么不留余地的置贤妃于死地? 她迫不及待的继续往后读下去,芙蕖的声音似乎再次在耳边响起: “我痛悔交加,向贤妃娘娘说出我的幕后主使人是谁,然后,问她:“娘娘,真的不想报仇么?不要顾忌小汤圆,小汤圆有罪,死不足惜。” 贤妃娘娘听了,半晌无语,最后只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替我问候二红妹妹,就说姐姐看不到她的幸福了,但是姐姐会祝福她一生一世幸福。这是姐姐唯一能够为她做的。” 然后娘娘就教我待会儿出去,如何给皇上一番说辞,好让皇上不再追究我们的谈话。 我含着泪照着做了,晚上,贤妃娘娘就去了,当我看见贤妃娘娘冰冷的身体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犯下了一生无法救赎的罪孽。” …… (亲们,这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人,突然有天之间就颠覆了你的认知。有时候,不要怪他们隐藏的深,是你自己对世界认识的浅。呃,说的作者君道行好像多深一样。一样一样啦。亲,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各种求,票票币币你随意啦。) 第三十四章 一夜缠绵……(求推荐) 信写了很多,后面还有很多的字迹模糊不清,纸张全是被泪水浸泡过的痕迹。 可以想象,芙蕖当日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哭着写完的。 那些后面被泪水打湿的字迹,到底是什么? 信里有没有告诉二红,杀死贤妃的真正凶手? 可惜,这个凶手,随着芙蕖和贤妃的死去,永远的成为秘密了。 烧掉这封信,二红忍不住穿上贤妃北征前夕送她的那条凤尾裙。裙子还有点大,过几年穿着更合适。贤妃娘娘的音容笑貌又出现在眼前。 她此刻觉得,权妍儿那张并不十分美丽的脸,忽然变得十分美丽。 这样一个锦心绣肠的女子,她并不是没有心机。死到眼前,都能权衡利弊,不追究幕后主使,替芙蕖掩饰,护所有人周全。 她早已知晓了一切,却原谅了一切。 她是这个明宫中唯一不用心机,没有欲求的人。 她最终想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爱情,甚至只是一个空洞的承诺而已。 可惜,老天残忍,没有给她机会。 她不属于这个明宫。她只属于爱神。 细细想来,这场震惊后世的“鱼吕之乱”的发生,到底是芙蕖真的说了梦话被人听见,还是那鱼才人误打误撞的乱说,无从知晓,只能说,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现在,二红手里还有一个小包袱,那是小振子隔一日偷偷送来的芙蕖的遗物。 古代没有照片,罪人芙蕖,也没有人会给她著书立传。 那一个小小的包袱,就代表了芙蕖的一生。 这个伴随着二红初入明宫,度过了那么多难忘岁月的大丫鬟,就以这样一种晦涩而又惨烈的方式,从此淡出了二红的人生,还连带着那么多人无辜赔上性命。 二红问自己,恨芙蕖么? 答案居然和贤妃一样,不恨。 虽然芙蕖自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贤妃,不引人怀疑,可是看她一次次对贤妃的贴心照顾,也许,芙蕖连自己都不知道,在长久的宫中岁月里,她对贤妃,早已产生了真正的姐妹之情,朋友之谊。 只是,尽管这样,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对自己的朋友下毒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只有死去的芙蕖才知道。 不知道,死后的芙蕖,是否对当初的选择有悔。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是否愿意重新来过? 有时候,不要说外人难以猜透,或许,连我们自己,都难以理解自己的内心,真正要的是什么。 芙蕖还有那枉死的三千宫人虽然远去了,但是这次由芙蕖引发的宫廷地震,它的余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甚至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场****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它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但是这个幕后主使,下的这盘棋,格局可真大。 套路之深,波及之广,也许连他自己,也难以预料到今天的后果。 现在的永乐帝朱棣,不再相信任何人,他的后宫,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十一月初四,贵妃张玲珑28岁的生日。往年都要大肆庆祝,今年张玲珑连他的哥哥张辅也没有通知。 菁华宫里一片冷清。 掌灯时分,敬事房的太监竟然前来通传:“皇上今晚驾临贵妃娘娘处。” 张贵妃受宠若惊,却又诚惶诚恐。 “贵妃今日生日,朕以为可以来讨杯寿酒喝,怎么,竟然如此冷清?”朱棣一进来,若无其事的说。 “皇上……”张贵妃只叫了这一声,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难为皇上没有追究她荐人失察之过,还记挂她的生日,更难得的皇上竟然亲自驾临! 张玲珑一时之间既感动又微微心酸,多日来集聚的委屈、担心的泪水,此刻终于忍不住夺眶而下。 “玲珑,是朕辜负了你。一直以来,是朕对你关心太少。想当年,你兄长随你父参加靖难之役,屡立战功,累封信安伯、新城侯。永乐四年,你兄长率军南征安南,灭亡胡朝,改安南为交阯,设交趾布政司。战后因功受封英国公,予世袭诰券……” 张玲珑听皇上突然提起他们这些家族荣耀往事,原本这些该是让她十分高兴的事,可是她却莫名的变得更惶恐。 作为从小就在宫闱宅斗中熏染的侯门贵族,她的心窍自然也别的普通妃嫔多了一些。 皇上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些张家往事,是真的想表达感谢之情?还是在暗示或者提醒她什么呢? 张玲珑现在还摸不准。皇帝的心思浩瀚,她毕竟年纪还轻,自然还没有那个悟性。 于是,她止了泪水,小心翼翼的陪着皇帝聊天。 可是皇帝的举止让她更加费解, “我的贵妃,当日未进宫前,就以美貌名满皇都,可惜我把这样一位大美人娶进宫后,竟然未好好看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说罢,朱棣的眼神忽然变得热辣。他坐到张贵妃身边,慢慢地,慢慢地,永乐帝俯身,吻上了张贵妃那略有点苍白而又冰凉的唇。 张玲珑一动不动,脸上不知是惶恐还是惊愕的表情。 可是永乐帝却似乎很投入,很沉迷。他浅浅地吻着她,轻轻地吮吸着她的唇,猛然间一下子霸道的咬住,把她两片嘴唇全部衔进了他的大嘴里。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 皇帝浓滑有力的大舌在她缠绕的舌间吞咬,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 这是进宫十年以来,皇帝第一次如此深情缠绵的雨露恩泽,张玲珑那颗干涸太久的心渐渐终于温润,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把皇上抱住,紧些,再紧些。 “妍儿,你真美。”当永乐帝轻轻解开张玲珑的华丽的衣裳,把她狂暴的推倒在凤榻上时,贵妃张玲珑清楚的听到了皇帝嘴里说出的这句话。 “皇上……”她闭上眼睛,紧紧勾住永乐帝的脖子,脸上是一种妩媚的笑容。 当永乐帝俯身在她的胸口,他看不见她的脸时,贵妃张玲珑的泪水才悄然滑落。 一夜缠绵。 张贵妃第一次在孔武有力的永乐帝朱棣的身下,低吟浅唱,投入地承欢,乐此不疲。 (亲们,今天有书友湿哒哒的说,绵绵你书都7万字了,还好意思号称言情小说,怎么连一点污污的镜头都木有啦。嗯,男女主角现在正在长大的路上,快啦快啦,很快就会虐恋情深啦。特别感谢傲气夜少、飞天飞翔、耐庵无涯、kittyyin、夜半、侠客等等书友的天天票票票大力支持。亲们,喜欢你就推荐。票票、币币你随意。) 第35章 世界上最冷的冷宫(求推荐) 皇帝呼呼大睡后,夜半,大睁着眼睛的张玲珑,翻过身来,轻轻看着皇帝。 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么?皇上? 这是她一晚都想问皇帝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问出口。 这样任性的话,自己在心里想想就好。 就算我真的只是那个人的替身,可是那个人死了,我还活着。 能够承受皇帝恩泽雨露的,始终是我这个替身。 那个权妍儿,只怕现在,在地底下,骨头都腐烂了吧。 这就够了。 想到这,张玲珑脸上的泪水渐渐干了,她慢慢闭上眼睛,进入熟睡状态,一抹甜蜜的笑容渐渐爬上她艳丽的脸颊,那笑容,可真美。 第二日,张玲珑早早醒来,侍候好皇上穿好龙袍,皂靴,又亲自动手,在小厨房里给永乐帝做了最拿手的血燕龟苓膏,等着皇上一下床,就送上来。 “皇上,这是玲珑亲手做的。你尝尝。”张玲珑略有点撒娇的说。 “嗯,我尝尝。味道真不错。”朱棣尝了一口,将那血燕龟苓膏放在玉石雕刻的茶几上,低下头,右手轻轻托起张玲珑的脸,深情的注视着张玲珑,“我的贵妃辛苦了,我来看看,这张小脸都清瘦了好些呀。” 张玲珑从来没有被皇上这样凝视过,脸色变得更加娇艳动人,谁知道,皇帝突然语气平静的说:“贵妃这么多年为朕操心太多,朕不忍再劳烦贵妃打理六宫,今日起,贵妃就好生养着身体,别再那么操劳了。” 被皇帝宠的有点忘乎所以的的张玲珑,还没有听明白皇帝的意思,连忙娇滴滴的请命:“皇上,玲珑愿意为皇上分忧,臣妾不觉得受累。” “罢了。贵妃愿意付出,朕可不忍心呢。我看那来自苏州的王婕妤挺好,以后就让她帮你打理六宫事务吧。” 朱棣面无表情,可是那话语里却是冷若冰霜的不容更改。 张玲珑这才听出了皇上的意思,是要剥夺她的总理六宫大权呢。 怎么会这样?她一下子跌坐在卧榻上。恍若从天堂一下掉入了地狱。 她霎时间明白了:这次“鱼吕之乱”,虽然因为并没有确切证据指向自己,也因为哥哥英国公张辅在朝中的实力,皇上没有深究,但是涉案的吕宁妃毕竟是她举荐的,皇帝对她就算没有怀疑,也有一种心理上的厌恶。 他昨晚的所有深情之举,不过是定案之前,给即将被处决的犯人的最后一顿美餐罢了。 也许是对她多年付出的一种报偿? 又或许是一种更残忍的处罚,在把你送入冰冷的地狱之前,先把你送入温柔的天堂。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朱棣自然知道,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让一个人达到最痛苦的巅峰。 尽管此刻朱棣没有直接把张玲珑打入冷宫,但是过了昨晚,她在皇帝的心里,连那最后的一点负疚感都没有了。 看着朱棣绝情而去的身影,此时,贵妃张玲珑忽然明白,原来世界上最冷的冷宫,不是在西边的皇城根下,而是在皇帝的心里。 一念成冰。 第二天,朱棣将那个来自苏州的说话温言软语的王婕妤,火线提拔为贵妃。虽然并不经常去临幸,却把她的地位,置于张贵妃之上,明里暗里都给这王贵妃长脸。 后宫总理大权自然全部交由这位王贵妃。 虽然论资历,张玲珑还是第一贵妃,出席很多重要场合时,皇帝还是把她排在首位,但那可能只是安抚英国公的面子罢了。 吴二红觉得,现在的张贵妃就如那神龛上的牌位,虽然被佳肴美酒的供着,却是吃不到也喝不到。 十年宫中岁月,就此换来一夜戏剧性的结束。 活剐了三千宫人之后,朱棣借口宫中需要补充新人,永乐十年的元宵,一口气又新封了十几个妃嫔。 这些新人并不知道张贵妃为什么失宠,却很知道拜高踩低。 张玲珑不争不抢不闹。安静的一如从前,甚至比权妍儿得宠那阵还低调。 吴二红暗忖,作为豪门勋爵世家,张玲珑对荣华富贵的起落沉浮看多了,她心里自然比谁都明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 有时候,不争便为最大的争。 当有一日,需要争的时候,她会比谁都出手狠、准、快。 看她现在长伴青灯古佛,在宫里,比一个最低级的选侍行事说话都更小心。 二红不知道,这样的张贵妃,是可悲,还是可怕。 菁华宫的宫门,因为长久没有人客,也许都长了草。 其实,贵妃张玲珑并不是受这场“鱼吕之乱”殃及最惨重的。 最惨的是太子。 这次的“鱼吕之变”事件发生后,多疑的朱棣渐渐开始怀疑,此次事件,是否只是单纯的宫人所为? 他们今日可以谋害贤妃,他日如何不敢谋害皇帝? 张贵妃既然已经失宠,表明皇帝早就疑虑英国公了。而英国公的幕后主人,当然是太子朱高炽,他一直是太子的贴心支持者。 永乐七年,太子监国时,就给朱棣留下了很不愉快的感觉,这次,太子在贤妃投毒事件中到底扮演什么角色,更加令朱棣恼怒。 儿大不由人,更何况,是跟皇权挂钩的太子? 就算他本性不坏,可是否经受得了宝座的诱惑? 现在想来,除了死去的权妍儿,53岁的朱棣认为,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吴二红现在还在奉天殿走动,原来的大太监王喜被凌迟处死后,奉天殿里已经换成了一个新来的内侍,叫做杨庆。 此人剑眉虎目,有股子太监所没没有的英气,跟此前慈眉善目的王喜公公是天差地别。 死了那么多人,宫里重新换来的全是一批新人。 一切都是陌生的。 虽然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但朱棣的眼睛看着二红时,二红感觉那目光离人很遥远,眼睛上面就像蒙了一层模糊的水雾,看不清他的内心。 这是进宫以后,吴二红从未有过的担心。 她担心的不是她自己,她担心的是她所挂念的皇室小帅哥朱瞻基。 (亲们,有一首老歌叫做《越吻越伤心》,其实,我挺同情像张贵妃这种人的,得不到爱情,就只剩一个伤心的吻啦。喜欢你就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三十六章 狗血的太子位之争(求推荐)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作为一个现代学霸,特别是一个“明朝通”的学霸,吴二红当然深知,皇室小帅哥朱瞻基的父亲朱高炽和他的弟弟朱高煦,也就是永乐帝的两个儿子之间那场轰轰烈烈的储位之争。 史书上只留下了那么简短的一段文字,但是,谁又能真正感同身受的理解文字里真实的波澜诡谲,爱恨情仇呢? 只有像二红现在这样,身处那个时代,她才知道了很多史书上来不及或者根本不会记下来的真正故事…… 朱棣的大儿子朱高炽,喜静厌动,体态肥胖,是个200多斤的大胖子,行动不便。总要两个内侍扶着,走路也是跌跌撞撞,但是他儒雅,博学,深得文臣的喜爱,朝中支持他的占大多数,连一母所生的徐皇后也坚决主张立朱高炽。 对于一生嗜武的朱棣来讲,他当然不喜欢这个大胖子。 朱棣的二儿子朱高煦,作战勇猛,在武将中威信很高,在整个靖难中立下了大功,朱棣自己觉得,只有这个儿子,“英果类我”。 当时的淇国公丘福、驸马王宁也都看好朱高煦,常在朱棣前称赞他的功劳,认为这储君之位只有朱高煦更合适。 可是,太祖朱元璋登基之初,为避免后世子孙争夺储位,早早地就定下了“嫡长子继承制”。 朱高炽是徐皇后所生的长子,是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唯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 在“合法”与“合适”之间,一向杀伐决断的朱棣,也变得举棋不定。 其实困于“立长立嫡”还是“立德立贤”的皇帝,朱棣并不是第一人。往往越是那些英明能干的君主,在挑选皇位继承人时,越是慎重。 因为,他们总想挑一个能跟自己一样出色,甚至比自己还出色的继承人,来延续自己的盛世,但往往事与愿违。 别的不说,你看那唐太宗李世民,虽然明知道皇四子李恪更适合继承江山,但为了安慰长孙皇后,还是立了嫡长子李承乾,后来又后悔,一生几次立太子、废太子。 到最后挑花了眼,闭眼前,匆匆选了个最不济的李治,这个小儿子,除了色心强大,其它什么都弱爆了,胆敢在皇帝病榻前跟父皇小老婆偷情,最后还把江山被武才人给抢了。 就更不用说,康熙大帝对立太子的延宕造成的“九子夺嫡”…… 正所谓当局者迷!皇帝在立储的事情上拖延得越久,后患就越大。 太子位之争,朱高炽与朱高煦的两派人马,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可是皇帝却迟迟不表态,眼看就要由“暗斗”模式转变为“明争”。 可是这场箭在弦上的激烈争夺,后来却因为一句话,而变得尘埃落定。 而这句话只有三个字:“好圣孙!”,却达到了一言九鼎的效果。 说这话的人,是当时著名的文臣解缙。他可是明朝历史上有名的神童,以急智著名。 据说,当年皇后有喜,朱棣让解缙作诗,解缙诗曰:“君王昨夜降金龙,” 朱棣说,是个女孩。 解缙马上说:“化作嫦娥下九重。” 朱棣叹气:可惜死了。 解缙再接:“料是人间留不住,” 朱棣说,扔到池塘了。 解缙最后吟出一句:“翻身跳入水晶宫。” 在学霸姚清华的心中,这个解缙可以说是史上最早的段子手吧。比如后来的周星驰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唐伯虎作诗: “这个女子不是人, 九天仙女下凡尘, 儿孙个个都是贼, 偷来蟠桃献母亲。” 这种诸如脑筋急转弯的作诗手法,完全是偷师前辈解缙啊。这解缙若是生在现代,随便吟出一个金句,一定转遍微信,微博,刷爆朋友圈呀。 这样一位天才级段子手,说话当然能够一针见血。 宫里人人都知道,朱瞻基出生的那一天,还是燕王的皇爷爷朱棣曾经作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的父亲太祖皇帝朱元璋将一个大圭赐给了他。 大圭象征着权力,皇太祖将大圭赐给朱棣,正说明要将江山交给他,朱棣醒来以后正在回忆梦中的情景,忽然有人报告说太子妃生产了。 朱棣马上意识到,难道梦中的情景正映证在孙子的身上?他马上跑去看孙子,见刚出生的朱瞻基长得非常像自己,并且脸上一团英气。朱棣看后非常高兴,这件事对他下决心发动靖难之役也有很作用。 看来,正是因为天才段子手解缙,深知皇太孙在朱棣心里的位置,才用这三个字的劝谏,让储君之位一锤定音。 可以说,别的皇子都是因为继承太子位的父亲荫蔽,将来再成为储君。 可是对于朱瞻基来说,正是因为他这个皇太孙,荫蔽了他的父亲,皇爷爷朱棣才下决心把太子位传给了朱高炽。 说起来,这场太子位之争,还真是有点狗血啊。 永乐二年,朱棣正式立大儿子朱高炽为太子,朱瞻基为皇太孙。在历史上,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孙的只有两个,朱瞻基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太子位分已定,朱棣就得对朱高煦下狠心,让他离开南京,去山高路远的封地云南就藩了。 可是当时年轻气盛的朱高煦,怎肯善罢甘休? 宣布就藩的第二天,在奉天殿里,当着满朝文武,朱高煦忽然如风一样,冲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在朱棣面前,声音里全是愤懑:“父皇,儿臣绝对不去云南。当日父皇在战场上,亲口许诺这皇位是我的,为什么今日竟然让我离开京城?” “高煦,大臣们都说,你性格粗野,脾气暴躁,将来就算当了皇帝,也一定是个暴君,朕还一直不太相信,方才见你说话,你果然在战场上的毛脾气还没改!更让朕不后悔现在的选择了。” 朱棣坐在金銮殿上,冷冷地俯视着跪拜在王座下面的儿子。 “父皇,想当年,在战场上,儿臣陪你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承蒙老天庇佑,捡了一条命,可是,现在你却要我拖着这伤病之身,却千里之外的云南,父皇是不是希望,我最好能够死在云南的穷山恶水,不再回来,这样你也就不用对我负疚了?” (亲们,这个皇室之争离我们是很遥远啦,话说,这么有脾气的汉王这回是不是死翘翘了呢?请听下回分解,哈哈,本说书人讲得口渴啦,亲,赏个票票啦,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三十七章 皇室小帅哥的不安(求推荐) 21岁的朱高煦悲愤的掉下泪来。 朱棣勃然大怒:“一派胡言!老二,你越来越狂悖了,看来臣工们,没有冤枉你!朕何曾对你负疚?朕有什么可以对你负疚的?” 满朝文武全都变了脸色,和朱高煦亲厚的淇国公丘福、驸马王宁都赶紧站出来打圆场,示意朱高煦退下,看看是否让盛怒的朱棣觉得面子上好过一点。 可是年轻气盛的朱高煦却似完全不理解两位盟友的苦心,突然站在朝堂前面,以质问的口气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父皇明鉴。当年,在战场上,你可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许下承诺,说,我大哥多病,这江山迟早是我的,难道父皇全都忘了?” 朱高煦越说越激动,“父皇当日,难道只是想以皇位为诱饵,来骗我为你沙场卖命,打下江山?到了现在,王权已定,你就卸磨杀驴,赶我离开京城?这南京是我拿命打下的,当日攻入皇城,是我第一个把帅旗插上紫禁城的,现在我为什么要走?该离开的人为什么是我?” 他双眼通红,声音洪亮,悲切,令人肝胆欲裂。 “逆子,朝野上下都说你狂悖无礼,粗暴僭越,连你母后也经常在我面前说你不好,我念在你当日靖难有功,总是帮你掩饰,不曾想,你竟然骄纵至此!胆敢在朝堂上指责你父皇以皇位为诱饵,那么照你说来,你为父王打下江山,不是父子之情,也不是为了匡扶明室正义,只是为了这金銮殿上的宝座?是不是你就等着我闭眼,好来篡位?” 朱棣这一番话,让刚才还气愤填膺的朱高煦一时语塞,可是他还是倔强的小声嘀咕:“反正我就不去云南,谁也别赶我离开南京。” 朱棣脸都气青了,“你不去云南就藩,不离开南京是吧,好,依你!但是,你要记住,不管你在哪儿,从此以后,非召不得入宫,如果擅闯皇宫,就算我和你同在一座皇城,也死生不得相见。”朱棣挥了挥手,宣布退朝。 “父皇……”见父皇忽然发出如此严厉的谕旨,朱高煦才害怕了,他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了。 人群散去。没有人过来和朱高煦说话,就连淇国公丘福远远的看了一眼朱高煦,想了想,走开了。 汉王无力地跌坐在金銮殿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 良久,只有驸马王宁悄悄走过来,拍了拍朱高煦的肩膀:“皇上已经不是当日的燕王了,他更不是汉王您一个人的父王!如果殿下还是一意孤行的话,只怕还要吃更多苦头。汉王一世英名,恐怕真要毁在这毛躁的性格上了。” “父皇不认我了……”21岁的朱高煦此时哭的像个孩子。 “皇上盛怒之下,依然没有强迫你去云南就藩,能够留在京城,就是好事。一切从长计议……”驸马王宁忽然附在朱高煦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朱高煦止住了泪水。 二皇叔朱高煦表面上看,是安静了这几年。 可是这安静的背后,到底做了什么功课,年幼的朱瞻基也能想象得到。 其实,觊觎太子位的又岂止是二叔朱高煦一人呢? 从出生之日起,太子一脉,就注定会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与一同奔向那位置的四面八方的诸人为敌。 年幼的朱瞻基,深谙人心的太子妃,甚至寡居的彭城伯夫人……他们不知何时,早已很有默契的拧成一条绳,齐心协力的守护着朱高炽那危如累卵的太子位。 在朱高炽的太子位守护的所有盟军中,13岁的朱瞻基,渐渐成为他们的主心骨,是太子手里最大的王牌。 这么多年,朱瞻基早已经习惯了风口浪尖的日子。永乐七年北巡时,皇爷爷那样斥责南京监国的太子,他都没有丝毫焦虑,只是沉着应对。 可是这一次,朱瞻基真的有点慌神了。 为什么呢? 因为以往无论皇爷爷对太子多么不满,可是看小皇孙朱瞻基的眼神,依然慈爱。 可是,现在,皇爷爷的眼神是那样空洞,朱瞻基不知道,那个一直以他为傲的皇爷爷,那温暖的目光到哪儿去了。 如果朱棣连对皇太孙的慈爱都没了,那么太子一脉还能在那人人觊觎的储君之位,待多久呢? 远远的,二红看见朱瞻基从西华门习完武出来,她赶紧追上去,“瞻基哥哥,你还好吧。” “没什么。”朱瞻基脚步飞快,脸上依然无风无浪。 “皇上现在,和谁都好像隔得好远……”二红欲言又止。 “是么?红儿,不可妄议朝政,更不可妄议天子,你切记。”朱瞻基丢下这句话,一眨眼,就把二红甩在背后好远。 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从来不会向任何人倾诉他的处境,永远不会跟任何人表达他的痛苦,但是吴二红能感觉的到,这个皇室小帅哥内心的不安。 皇太孙的失宠,太子府的人看着更加触目惊心。端木宫里的太子朱高炽,整日唉声叹气。而关雎宫的太子妃张翠云不再像以前一样,把二红和孙灵微关在关雎宫读书。相反,她经常授意二红去奉天殿走动。 吴二红当然明白太子妃的用意。这个从嫁进太子府就为夫君操碎心的精明女人,此刻可能已经黔驴技穷了,才把希望寄托在二红这个来自民间的小丫头身上。 可是,太子妃哪里知道,永乐帝朱棣,对二红姑娘的喜爱已经远非从前了呀。 皇帝现在,既不对太子禁足,也不查处任何跟太子有关系的官员,可是从他那阴狠的目光里,众人都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寒意。 风浪乍起时,海面总是会出奇的很平静。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自己默默守护的皇太孙,看来,是该学霸出手的时候了。 第二日,吴二红找到太子妃,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太子妃先是半信半疑,最后连连点头…… 永乐十年八月,南京大旱,庄稼在地里垂死挣扎,一向视农业为国本的朱棣心急如焚。 钦天监夜观天象,禀报皇帝:“天神降怒,需要皇室中一有德之人于方山演武,诚心求雨,方得之。” 消息传出,朱瞻基当即向皇爷爷请命:“皇爷爷,不管钦天监所说的是否应验,为了天下黎民,皇孙愿意一试。再说,孙儿的武功还是皇爷爷您教的呢,也正好让皇爷爷看一看,孙儿的武功到底有没有进步。” 朱棣勉强准奏。 萎靡了很久的朱瞻基立刻兴高采烈的准备下去。 他穿上皇子在狩猎、骑马出行以及重要的戎事活动中才穿的罩甲,系上齐腰甲。 眉中心镶嵌一粒红宝石抹额,站在方山的演武台上,更显得唇红齿白,英气逼人。 (呃,亲们,小帅哥终于要爆发了。期待下一章吧。特备感谢书友T不二、凤秧、polanyi、livechaos、箫玖灵、夜半、侠客,等书友几十年如一日的投票支持,呃,是几十章如一日的额投票支持啦。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38章 学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求推荐) 朱瞻基手中一把长剑,舞得呼呼生风。 剑花缭绕中,他的身体时而腾空跃起三长高,如飞龙在天,时而匍匐在地,如灵蛇游走,眼神凌厉,身姿矫健。 在演舞台下观看的朱棣,看着台上那个英武的少年,发自内心的牵动嘴角,笑了。 这笑容渐渐如一朵大花一样,在朱棣那已经有点沧桑的脸上弥漫。 “这个皇太孙,既具有老大的博学儒雅,又兼具老二的勇武果敢,真是天生帝星啊。”朱棣在心里感叹。 看到这个小皇孙,朱棣就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看到了明室的未来。 人群里的吴二红,偷偷看着露出久违笑容的朱棣,忍不住舒心的笑了。 令人称奇的是,在皇太孙演武的当晚,久旱三月的南京城,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 朱棣大悦。 听着奉天殿外哗哗的雨声,发出了自权贤妃死后,第一次畅快的大笑来。 第二日,百官称奇,纷纷上表祝贺,称颂皇太孙乃天降奇人,挽救南京黎民百姓于水火中。 在奉天殿里给朱棣奉茶的吴二红兴奋的注意到,皇帝尽管看众人还是那样冷漠,有一种很警惕的疏离感,但是,当他的目光再落到朱瞻基身上时,眼睛里又恢复了一种久违的温柔。 毕竟是自己自小一手带大的孩子,这个皇孙更像朱棣的一个小儿子一样,朱棣对他那种舐犊之情又回来了。 朱瞻基也立刻感到了皇爷爷的变化,他又可以天天在奉天殿来陪伴皇爷爷读书,或是静静看他处理军国大事。 有时候,朱棣怔怔的看着身形又长高了一大截的皇太孙,似乎若有所思,那种爱重的目光,令吴二红感到十分欣慰。 其实,这场方山演武大戏,是吴二红授意太子妃一手导演的。 而吴二红之所以能导此大戏,不过是因为启用学霸姚清华模式,用自己头脑里自带的高速搜素引擎,发现了史书上有这么一段记载: 公元1412年(永乐十年)十月:皇太孙朱瞻基演武于方山,甘露降,群臣表贺。 呃,学霸就是这样任性啦。 正所谓,学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在永乐八年的那个月色如酥的夜晚,吴二红已经决定,重生这一回,要彻底掉忘掉现代社会里的姚清华身份,只想单纯的做一个古代人。 但是没有办法,姚清华那天生的学霸脑袋,依然还长在吴二红的头上呀。 毕竟,这世界上什么东西你都可以拿走,但是你就是拿不走人家脑子里掌握的知识呀。 有时候,吴二红想,要是在这场困境中,自己干脆什么也不做,那么朱瞻基的遭遇又会怎样?是不是依然按照历史的轨迹,会逢凶化吉? 可是她不敢去赌。 她不舍得去赌。 她要默默做好这个皇室小帅哥的守护神。 方山演武之后,永乐帝朱棣做了一个在明代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决定,那就是——给皇太孙行冠礼。 冠礼是一个人成年的标志,对于皇室子女来说,有着更加重要的意义,就是代表皇子可以行使权力。 历朝历代,都是皇太子在成年以后,由父皇给皇太子行冠礼。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王朝,由皇爷爷给皇太孙行冠礼。 可是,永乐大帝朱棣,就是要这么任性。 一切只因为,他太爱这个皇太孙了。 心爱的权贤妃死了,“鱼吕之乱”中活剐了三年宫女,该发泄的痛苦也发泄了。 现在,心理勉强恢复正常的朱棣,把他仅剩的慈爱,全部给了他自小带大的孙儿。 十一月,朱棣下旨,“命太子为嫡长子,为皇太孙冠于华盖殿”,“其仪式与皇太子冠仪相同,冕服如皇太子,玉圭如亲王。” 这场冠礼几乎是朱棣当上皇帝以来,宫中最盛大、最隆重的喜事。 朱瞻基行冠礼的前一日,由宫中执事官陈御座、香案于华盖殿,设皇太孙冠席于殿上东南,在大殿西边的方向,放置着衮服九章、远游冠、绛纱袍、折上巾等,缁犀簪陈放在衣服南方。 每一件衣冠摆放的位置、朝向,都有严格的规定。 到了行冠礼的吉时,庄严的鼓声敲了三下,文武官员进入华盖殿。皇帝朱棣戴着通天冠、穿着绛纱袍,升座如常仪。 主持冠礼的是朱棣最仰仗的心腹之臣——太子少师、皇太孙太傅姚广孝。姚广孝刚一就位,乐声又起,文武百官四次朝拜,乐声停止,姚广孝宣布:“皇太孙冠,命卿等行礼。” 于是,文武百官又朝着皇太孙朱瞻基的方向,行大礼,又拜了四次。 然后是专门负责给皇太孙束发戴冠的宾赞官员,按照次序给朱瞻基梳头、束发,执事者奉折上巾。 再由宾赞官到皇太孙席前,向北面祝辞,然后跪着给皇太孙加冠。 此时乐声又起。文武官员,朝着南北两面分立两旁。 然后再由姚广孝宣布:“奉皇上旨意,敕字。” 朱瞻基再拜,跪着听皇爷爷给他宣布敕字。 所谓敕字,吴二红觉得,就相当于给接班人,拟一个座右铭之类的偈语。 朱棣给皇太孙的敕字是:敏。 吴二红猜测,这个“敏”字,大概是取《论语?里仁》中,“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的典故,希望朱瞻基做到话语谨慎,做事行动敏捷,不要跟他父亲胖太子一样走路都不便。 冠礼已成,就由宫中的一种叫做“内给事”的官员,引领皇太孙进入入内殿,去拜见太子,太子妃。朱瞻基跪下致辞,大意是儿子已经成人,感谢抚育之恩。 接下来的议程就是,第二日皇太孙去拜谒太庙,告知祖宗,后辈已经成年,可以履行职责了。 冠礼的最后一道程序,就是第三天,百官穿着朝服到华盖殿称贺,太子在端木宫赐宴,由朱瞻基独自主持接待。 吴二红看着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的皇太孙,忽然觉得,他真的长成大人了。 (亲们,感觉这皇室小帅哥享受了好多个史上第一哦,羡慕嫉妒恨。喜欢你就票票支持啦,特别感谢书友萧玖灵、livechos、T不二、polanyi、夜半、侠客、云罗燕飞、飞天飞翔等每日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39章 帅哥怨我帮倒忙?(求推荐) 二红默默欣赏这朱瞻基穿着华丽隆重的冠服,站在群臣中致辞的样子,惊觉,这个皇室小帅哥已经不是小帅哥,而是大帅哥啦。 虽然他刚过13岁,可是身材高挑秀雅。一身华丽的衮龙袍冠冕服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圭交相辉映,更加的衬托出他的身材的挺拔,应该是多年习武的原因,虽然身子看起来单薄但是却一点也不脆弱。 脸如银盘,姿态闲雅,瞳仁灵动,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般的璀璨。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 下巴微微抬起,在芸芸宾客之间一一举杯,言笑晏晏,那笑容颇有点少年风流的佻达。 这是二红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朱瞻基,她真的感觉自己的眼睛,被突然长大了的朱瞻基完全吸引住了。帅哥原来是这么养眼! 此时,太子府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一如朱瞻基的笑容。 到了快日落的时候,群臣散去。等朱瞻基站在太子府一一送走百官,正准备关门时,吴二红忍不住跳出来,行了一个大礼:“八品掌记吴二红拜见皇太孙。” 有些疲倦的朱瞻基吓了一跳,看到是吴二红,却又来了精神,立刻出了太子府,把吴二红拉到奉天殿右庑向东边的武楼,然后一屁股坐下。 这地方平时人来的很少。朱瞻基似乎有些放松。 可是放松下来的朱瞻基,似乎又累又烦躁,并没有因为皇爷爷这破格的恩遇而感到高兴。 吴二红就有点不懂了。 这不是朱瞻基一直盼望的事么? 这小帅哥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怎么,怕欠下我吴二红一份人情么? 好啦,我告诉你,其实你不欠吴二红任何情分啦,你欠的只是学霸姚清华的情啦。 吴二红在心里帮朱瞻基找台阶下。 “丫头,你嘴巴里在嘟囔什么呢?”朱瞻基强笑着说道。 “怎么,获得了这更古未有的殊荣,反而不开心?”吴二红没有回答,反问朱瞻基。 “是啊,你也说这是更古未有的事啊?我怎么高兴得起来呢?” 啊,朱瞻基居然真的是为这破格的殊荣而郁闷? “这说明,皇爷爷是多么看重你啊。”吴二红不懂。 “就是太看重我了,反而坏事。”朱瞻基依然是愁眉不展。 “何以见得?” “二红,我知道这次‘方山演武’是你出的主意。我也非常感谢你。你一向都那么聪明,连皇爷爷的心思都能猜透,为什么今天就没有想到我的烦恼呢?你想想我的叔父建文帝是怎么当上皇位的?”朱瞻基闷闷不乐的望着二红的眼睛说道。 吴二红瞬间明白了朱瞻基的担心。 她瞪大眼睛道:“你是说,皇上会因为太爱你,而再次选择破制,将皇位不传给太子,而直接将皇位传给你?” “皇爷爷一直不喜欢我父亲,他对我又给予了太多希望,民间有‘隔代亲’的说法,你看,皇太祖就是太爱皇孙,没有选择将皇位传给适合的儿子,而选择将皇位传给当时的皇太孙朱允炆,酿成大灾……”朱瞻基似乎说不下去了。 “不要这样,你不是允炆太孙。” 吴二红的现代学霸记忆中,当然知道,建文帝朱允炆是一个很书生意气的皇帝,从小被朱元璋宠在蜜罐中,整天只知道吟诗作对,风花雪月,哪里可以和从小就被带在朱棣身边,历练多年的朱瞻基相比。 “当然,我不可能是允炆皇叔,”朱瞻基语气坚决,似乎这个自信还是有的。 “但是,你想想,皇太孙越过成年的叔叔去做皇帝,他要面临多少阻力?就更不用说,我又如何面对我的父亲?我们毕竟是父子,如果皇爷爷真的要把我推上位,他会怎样对我父亲?皇爷爷行事一向狠辣,很难想象,为了让我顺利登基,他会采取什么非常手段对待父亲…..” 朱瞻基说到这儿,脸上一片凄然,似乎已经预想到什么,而有点哽咽了。 此时,吴二红犹如醍醐灌顶,她才忽然发现,自己想事情是太简单了。 朱瞻基和朱棣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最是理解皇爷爷的行事方式,他此刻的忧虑,不无道理。 让吴二红欣慰的是,这个皇帝的宝座,让多少人不惜弑兄杀父,赔上性命,也要得到,可是朱瞻基,却因为自己有可能遮了父亲的光芒而烦恼。 他是一个至纯至孝的儿子,虽然文韬武略都在自己的父亲之上。 但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尊荣建立在父亲的卑微之上,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父亲的痛苦之上。 现在看来,自己煞费苦心的想出方山演武这一招,或许反而害了自己的皇室小帅哥,帮了倒忙。 忙来忙去,最终还是得想一个办法,保住胖太子朱高炽的太子位才行。 到底想什么办法呢? 这回,可得动动脑筋。 只怕吴二红又得启动学霸模式了。 有一段时间,吴二红已经觉得自己完完全全的和这个明宫的八品掌记角色,融为一体了。 思维、行事,都是彻底的古代人风格。 可是从贤妃死后,吴二红后悔了。 如果她当初启动学霸模式,那么,永乐八年,朱棣决定让权贤妃北征伴驾时,自己是否可以提前预知到她的厄运,而选择阻止? 那么,是否芙蕖也不会死,王喜公公也不会死,那枉死的三千宫人,也不会陪葬? 吴二红曾经厌恶那个作为现代人的姚清华的狡黠,复杂。 可是投入的做了这一段时间的古代人,吴二红忽然发觉,原来做一个纯粹的古代人,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也是一种悲剧。 虽然,现在自己已经认同了吴二红这个身份了,但是,身处这个时代,我也可以超脱这个时代人的思维和行事。 根据需要,可以随时切换自己的人生角色。 换个角度看人生,人生何处不飞花? (亲们,帅哥的确养眼,有木有感同身受的?其实这种古典美的小帅哥真的是我的菜,你呢?喜欢你就票票支持啦,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40章 汉王回京(求推荐) “丫头,你这一会儿眼珠骨碌碌的像在想什么坏主意,一 会又静若禅定,到底在想什么呢?” 朱瞻基当然不知道,在片刻之间,面前的吴二红姑娘心里已经走过千山万水了。 重新定位了自己的人生角色的吴二红,终于不再困惑了,她忽然觉得十分轻松。 吴二红忍不住站起来,点了一下朱瞻基的俊挺的鼻头,嬉笑道:“我呀,我在想,为什么有人那么傻,别人叫他当皇帝,还那么痛苦?” “丫头,你敢跟我开玩笑!” 朱瞻基被吴二红这顽皮的样子,也逗笑了。 这偌大的皇宫,也只有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敢这样在皇太孙面前放肆了。 这野丫头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点奇怪,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安静沉默,还好今天终于又恢复了刚进宫时的慧心妙舌,小黠大痴。 已经很久没有看红儿这样调皮了,现在突然看她开心的样子,朱瞻基原本已是满腹愁肠,忍不住被她感染得也是喜笑颜开。 吴二红很喜欢,朱瞻基叫她“丫头”的样子,虽然他其实 只比她大两岁啦,可是这声宠溺的“丫头”,让她觉得好幸福。 这声甜腻的“丫头”一叫,更让吴二红下决心去保住那个史上最胖的朱高炽的太子位啦。 说实话,虽然一直拒绝承认自己是颜控,可是吴二红实在对胖太子朱高炽没有好感。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将这样一个人,送上皇位呢? 好吧,朱高炽,你应该感谢上天,你有一个帅的惊天动地的儿子,还有一个来自现代的颜控媳妇儿…… 吴二红在心里大言不惭的说。 永乐十一年的2月,在关雎宫陪孙灵微读书的吴二红,忽然觉得太子府气氛十分诡异,空气变得异常紧张。 胖太子人前还是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但是一进入端木宫就唉声叹气,太子妃更是如临大敌。 发生什么事了? “我二叔要回宫了。皇爷爷把护送皇祖母梓宫回南京的重任,交给了汉王朱高煦。”朱瞻基忧心忡忡的对偷偷询问的二红姑娘低声说道。 原来,永乐十一年2月,北京天寿山的长陵地下玄宫落成,朱棣马上下旨,准备将仁孝皇后的梓宫从南京迁至北京,葬于长陵。 此刻的朱棣,终于可以实现,将皇后带回盛满他们夫妻往事的北京归葬的承诺,此举,也离他迁都北京的政治理想更近了一步。 永乐帝朱棣忍不住老泪纵横。自永乐五年徐皇后去世,皇后的棺椁一直被置于南京皇宫内6年未葬,而且徐皇后也将是入葬北京长陵的第一人。 所以,此番徐皇后迁葬北京,不容任何差错。 可是,从南京到北京,山水迢迢,万一那些流寇,或是逃亡后又卷土重来的蒙古鞑子,得到消息,在路上伏击,让徐皇后的棺椁不能平安到达北京,那徐皇后这六年未入土为安的委屈,以及自己苦心经营的政治理想,都将化为泡影。 所以,此次迁葬,只能成功,决不允许任何的失败。 派谁去护送徐皇后的梓宫才保万无一失呢? 这个人,既要天生勇武有力,威信很高,能够震慑各种假想敌,又要有丰富的长途行军经验和作战能力,朱棣才能放心的把皇后的梓宫交给他。 扶母后灵柩归葬,本来理所当然的该落在太子朱高炽身上,可是,朱高炽胖的连路都走不动,又如何能担负起护灵的重责呢? 此时,朱棣的心里,条件反射的想起一个人——汉王朱高煦。 皇子中,能担此大任的,非他莫属了。 可是,汉王在永乐二年,因为不肯就藩,咆哮金銮殿,被朱棣以忤逆罪赶出大明宫,偏居于皇城根东北角,到现在已经整整8年。 虽然同在南京,却一次也没有得到父皇的单独召见。 为了防止汉王心中的太子梦死灰复燃,除了皇后薨逝那年,匆匆召他回宫,仅仅在紫禁城待了三日,朱棣便立刻限他返回府邸。 可是,此刻,在用人之际,朱棣能够相信的,还是只有这个让他有点忌惮而又有点愧疚的二儿子。 宫里都在传,这个汉王长得凶神恶煞,面如黑炭,粗鲁如蛮牛,是个很可怕的角色。 一直身处关雎宫陪孙灵微读书的吴二红,本来并不想去关心这个传说中的汉王,可是,太子妃却一再找理由,让她去奉天殿走动。 吴二红当然知道,太子妃的用意。 这合宫之中,也只有二红,有着这个特权,可以在奉天殿,关雎宫,尚宫局来去自如。 所以太子妃张翠云,怎么会不好好利用这个好用的“棋子”呢? 皇帝在奉天殿的东暖阁里单独召见了八年未见的汉王朱高煦。 二红去奉天殿的时候,看见奉茶宫女彩萍切了一杯“苏州红梅”,在暖阁外面犹豫不前。因为彩萍一向胆小,每每皇上召见人议事时,生怕赶着皇上心情不好,成为迁怒的对象。 于是,吴二红走上前去,贴心的说:“姐姐,这个差事交给我来,我在这守着,你们离远一点,到时候,免得牵连你们。” 彩萍感激涕零,赶紧将那杯“苏州红梅”放在二红手里,屏退宫人。 二红偷偷的藏着暖阁的门帘子外听里面的谈话。 不知道这汉王来了好久,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低沉而很有磁性的男声:“父皇,八年未能进宫看望父皇,是儿子不孝。可是……儿臣当日离京时,父皇亲口对儿臣说,今后‘非召不得入宫’。儿臣只好强忍着对父皇的思念。想当日父皇青春尚健,今日相见,父皇竟然两鬓染霜了……” 从心里来说,朱高煦不恨父皇朱棣是不可能的。 当日父皇在战场上亲口许下皇位承诺,让他拿命换来江山后,却在金銮殿上拒不承认,言而无信,翻脸无情,当年朱高煦凭着一股血气之勇质问父皇时,还反倒给他扣了一顶“忤逆罪”让他欲哭无泪,虚掷一生。 (亲们,世界上最深的感情其实就是战友情,同学情,赞的举手。反正作者君心里这么觉得呢。依然感谢我的书友们每天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啦。) 第41章 汉王颜值有点高(求推荐) 虽然,汉王朱高煦的心里,有一道永恒的伤疤,可是父皇于他来说,也是人生启蒙的老师,更是一同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在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共同在马背上打天下,经历过那么多生与死的考验。 时间虽然不能冲淡一切怨恨,但是却可以让那些最初的情感,在时间里发酵得更加浓烈。 此刻,朱高煦心里的这份久违的战友情义,在重新见到父皇的那一刻,慢慢又回来了。 毕竟是父子,血脉亲情,依然还在。 “煦儿,你不怪父皇就好。……你母后当日在世,对你和高燧颇为严厉,言辞对你们多有约束,可是,知子莫若母,我相信,婉儿是不会来害自己亲生的孩儿。她最大心愿是,愿你们都好。”朱棣终于提到了迁葬的事。 吴二红知道,这个徐皇后在世时,是大儿子最坚实的拥护者,不但主张立老大高炽为太子,还屡次向朱棣进言,指出老二朱高煦、老三朱高燧性格不好,不但不能重用,还得为他们选择敢于监督劝诫的僚属。 其实,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徐皇后怎么就那么偏帮这老大,而屡次弹压老二呢? 二红猜测,徐皇后大概对朱棣的铁腕统治有些累了,害怕被朱棣经常称赞为“英果类我”的老二汉王朱高煦称帝后,百姓们喘不过气来,认为只有大儿子朱高炽,才可能成为一个适于百姓生民的仁君。【ㄨ】 此刻,汉王听到父皇提到这些原是他不能触碰的伤口,二红暗暗担心,汉王会不会又忍不住心中那股愤懑,像当年咆哮金銮殿一样再次发作呢? 毕竟传说中的汉王都是这样一个暴脾气呀。 “父皇何出此言!当日是孩儿冲动好胜,在战场上的牛脾气没改,才屡屡惹得你和母后生气,儿臣愧对母后。此番能够亲自护送母后灵柩回北京,就当是将功赎罪吧。” 汉王朱高煦,此番话说得极为谦卑,也颇有几分真诚。 毕竟,这八年的冷板凳,他也是坐够了,当年初争太子位时,,他才21、2岁,年少气盛,一转眼,已过而立之年。 难得父皇能够破例召见他,他已经知足了。 “如此,甚好。”朱棣看着这个似乎成熟了不少的儿子,轻轻吐出了这几个字。 “那,儿臣告退。这就准备护送母后回北京。” 吴二红听到,里面汉王告退的声音,连忙躲到帘子后面,偷偷看,这蛮牛汉王到底长什么样。 可是,她并没有看到一个野蛮的汉子。 相反,从奉天殿的内殿,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年纪大概27、8,大理石般的五官刀刻般深邃,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一身青服(青服是帝王或者王子在服丧期间穿的一种丧服)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走起路来龙行虎步,不自觉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难道,这个卓尔不群的英俊将军,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汉王朱高煦? 吴二红心中一分神,手中的杯子,不知不觉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悦耳的碎裂声。 汉王朱高煦皱了皱眉,出于本能的用警惕的目光四下搜寻,手也不自觉的放在了腰间佩剑的地方,可是才发现,因为不能佩剑见君王,长剑在进入奉天殿前,已经被锦衣卫卸下。因此,汉王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 吴二红只好硬着头皮走出来,手里还捧着半片碎裂的玉杯。 汉王朱高煦看见一个11、2岁的小丫头,从殿后珠帘中慌乱的走出来。 小丫头呆呆的,似乎受了惊讶,说不出话来。 再看她身材瘦小,长相平凡,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引人注目之处,就友善的朝二红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出了奉天殿。 执事公公和奉茶宫女彩萍赶紧过来,利索的收拾地下的碎片,吴二红还怔在原地。 这就是吴二红和汉王朱高煦,人生中的第一次见面。 此后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日后会在汉王府上,度过最宝贵的8年的青春岁月呢? 此时,杯子碎裂的声音也惊动了东暖阁内的朱棣,他看见二红在外面,手里还有一片碎裂的玉杯,二红赶紧上前抢着说:“皇上,碎(岁)碎(岁)平安。看来,这次汉王附送灵柩一定会平安大吉。” “二红丫头,你这彩头好,朕喜欢。进来陪朕说说话吧。” 听二红提到汉王,朱棣坐在暖阁里,忍不住思潮起伏。 此前,他一直在考虑,太子不济,是否要将皇位直接传给皇孙。 可是,现在,他心里又有了新的念头。 当他看着正当壮年的汉王,英姿勃发的走进他的奉天殿时,忽然间,朱棣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想当年,凭着一把长剑,和他起兵靖难的这个愣小子,是多么狂放不羁! “丫头,你知道么?就是刚才出去那个愣小子,建文元年,就随朕起兵靖难,16岁就作为前锋。靖难4年,一次次提着长刀,救朕于危难之中,就是千军万马见了他也胆寒。” 朱棣此时坐在暖阁的摇椅上,好像进入了美好的回忆中,虽然他的回忆,其实每一个片段都带着刀光剑雨。 “记得建文二年四月,朕与李景隆的军队在白沟河会战。当时战况惨烈,朕前后换了三匹战马,箭也射光了,剑也砍断了,困顿之中,幸亏老二率领几千精兵来救,带朕脱离重围,反败为胜。斩杀敌军都督瞿能。这是高煦第一次救朕。后来,朕兵败东昌,大将张玉战死。又是高煦率军赶至,击退南军,将朕救出......” “皇上,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说出去,还有损皇上英名呢。”二红好心提醒。 “不,红儿,这些话憋在心中八年了,朕其实早就想找个人说出来了。”朱棣声音急促的打断了二红的话,继续用梦呓的语气说下去…… (亲们,这个帅帅的汉王和二红会不会有什么故事呢?欢迎竞猜。答对撸串。继续感谢我的书友侠客、夜半、萧玖灵、耐庵无涯、紫色妖姬、云罗燕飞、飞天飞翔等等每天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打赏。) 第42章 和皇帝聊天是个高风险行业(求推荐) “朕,最难忘怀的是建文四年正月的那场会战,那是靖难战争最后一年,皇舅父****祖公然站在废帝建文一边,朕不幸被俘。那也是靖难最惨烈的一场战争,当时,是高煦一人冲进敌人的包围圈,从****祖的手中抢回朕……” 此时,朱棣的眼前忍不住清晰的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朱棣躺在朱高煦的马背上,无力的说:“儿啊,我没力气了,你要接着战下去。” “不,父王,你要相信,儿子一定能够带你杀出一条血路来。” 残阳如血,年轻的朱高煦不顾父亲的请求,硬是带着受伤的朱棣,死里逃生杀回大本营。 “王儿,这江山有大半是你打下来的,你大哥多病,将来这皇位,必是你的。” 当朱棣躺在马背上给儿子许诺时,那一刻,他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将来继承自己衣钵的,必将是这个孔武有力的二儿子。 其实,永乐二年,朱高煦当着满朝文武质问朱棣的时候,虽然朱棣表面上对朱高煦义正辞严的斥责,但是其实他知道自己只是恼羞成怒。 是他对不起这个儿子,是他食言了。 现在的汉王,忽然变得小心谨慎。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无可奈何的被关在笼子里,等着铁笼外人们的一点施舍。 就如当日,太祖朱元璋在世时,横扫千军的燕王朱棣,无可奈何的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侄儿朱允炆即将登上皇位,却让自己拜服于地下的憋屈。 “哎,怪只怪年少时的汉王,跋扈冲动,做事凭着一股少年的勇猛,缺少谋略,让朝中文臣都很忌惮他。”朱棣叹了一口气,继续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味。 永乐二年,当朱棣正式把储君之位提上朝堂来议时,朝中一片对大儿子的称颂,对汉王,竟然是一边倒的贬斥之声。 徐皇后更是一再劝诫,众意不可违。 朱棣其实知道,哪里有什么“众意”! 朝堂上这些口若悬河的夸赞朱高炽的,多是文臣。 大殿里,能有几个将军?自古将军镇守边关,浴血沙场。 朝堂便是文臣的天下,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坐而论道,指手画脚。 所以这朝堂里,基本上全是大儿子的人,汉王的力量稀少,自然没有几个在储君之位上给他投票。 从心里面说,就算把太子之位给了大儿子,但是并不代表,朱棣的心里,最认可的是朱高炽。 朱棣对于这个二儿子,始终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点大儿子,永远也不可能给他。 二红见刚才还滔滔不绝的皇帝,此时渐渐沉默,便起身新切了一杯“苏州红梅”,将茶放在的暖阁的几案上,陪着永乐帝,一起沉默。 “你这个小灵精,怎么也不说话啦?”朱棣忽然开口了。 “皇上你也没有说话呀。皇上,你在想什么?”二红故作呆萌的忽闪着长睫毛。 ——这长睫毛可是她脸上唯一好看的地方了。 “我在想,汉王如今的遭遇,不就类我当年?”朱棣终于开口了,而且语出惊人。 二红知道,朱棣说的是当年,他还是燕王时跟着太祖朱元璋在战场上,立下了很多大功,可是因为兄长朱标是嫡长子,成了最合法的储君。就算后来太子朱标37岁英年早逝,皇位却按照嫡长子继承制,儿子死了由孙子继承,皇位依然与燕王无缘。 朱棣的眼里掠过一丝悲愤之情。 “朕就是这个嫡长子继承制最大的受害者,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一当上皇位,却要将这一生的悲剧给儿子高煦重复?当日朕也曾偷偷怨恨太祖,为何现在,却要做一个让儿子偷偷怨恨的父皇?” 朱棣似乎在对二红倾诉,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此时,吴二红心里一紧,暗叫不好。 陪朱棣说了这么久话,她总算看出了,永乐帝又想把太子位传给汉王了。 之前朱棣生出将皇位传给皇孙的念头,已经不妥,现在若是将皇位传给朱高煦,这位汉王虽然颜值很高,但是,连他的母后都认为,他行事风格最像朱棣,心狠手辣,做事决绝。 他一掌权,只怕太子一脉必定满门抄斩。 二红虽是颜控,可不止于糊涂至此。她心里暗暗着急。 她正想着怎么给胖太子朱高炽说点好话,才能让朱棣放弃那可怕的易储念头,突然,她脑子里电石火光的闪过一个问题: 永乐帝是多么谨慎的人,他明知道二红现在还兼职太子妃关雎宫的伴读身份,却似乎有意无意的说出这些敏感话题,是真的无意,还是心存故意,想要试探一下二红姑娘的立场? 毕竟越是亲近的人,反而越是危险。那些身居高位的人,往往最忌惮的不是敌人,反而就是身边最亲近的朋友。 看来,聊天有风险,和皇帝聊天就更加是高风险行业了。 她偷偷观看朱棣的表情,果然有点异样,她顿时心中有数了。 于是,二红便假装对朱棣的话题根本不感兴趣,只是轻轻说道:“皇上,此时心中如此感怀,只怕,并不是全为汉王之境遇吧?此番汉王回京迁葬,皇上是否想起了,孤独葬在山东的贤妃娘娘?皇上可有意将娘娘一并迁葬?” 二红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是佩服自己了。 这样看似转移话题,一方面向朱棣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二红对谁当储君都不感兴趣,二来投其所好,知道朱棣最在乎的是贤妃娘娘,便故意把话题扯到她哪儿去。 果然,朱棣听到二红说到贤妃两个字,瞬间心荡神驰,先前还莫测、坚毅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伤感起来。 “小丫头,难为你你记挂着贤妃啊。想当初,你们还当真有缘。只可惜,妍儿她……命薄。” “自古红颜多薄命。皇上,您别难过,或许娘娘在天上看着您这么不顾惜自己,也会难过的哪。” “是么?”朱棣站起来,在大殿里来回踱步,以掩饰他一提到贤妃就即将要掉下的泪水。 此时,已经到皇帝用膳时间,可是朱棣却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今天不必传膳,叫几个素淡小点心到奉天殿偏殿即可。 (亲们,宋丹丹小品中的专业唠嗑,那也是一门技术活,何况,陪杀人不眨眼的永乐帝唠嗑,那就更得具备一些专业水准不是。特别感谢我的书友每天的票票支持,尤其是“言西早口玉”,听说她是一位女频的高v读者。。作者君表示,有了各位亲们的关注,码字动力杠杠滴。) 第43章 大明宫的风水秘密(求推荐) “当初我把妍儿葬在山东,就是为了今后将她迁葬北京,但是现在看来,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去为我办这件事。而我,更是分不开身哪。” 朱棣此话一出口,吴二红心中就盘算开了。 如果朱棣真的决心迁葬权贤妃,就是自己不去,也完全可以派一心腹之人,前往山东。 现在他却说他分不开身来,看来是他心中有着更重要的筹谋,无暇去顾忌贤妃迁葬之事。 朱棣的这个更大的筹谋是什么呢? 北京长陵既已成,接下来朱棣就要和一众心腹商议,如何兴建北京宫殿,这可是迁都大业最关键的一环了。 永乐十一年三月,朱棣自北京出发,进行第二次北巡,皇太孙朱瞻基随行。此前,汉王已经先行出发,护送皇后灵柩去北京。朱棣名义上是为仁孝皇后主持葬礼,亲自送她最后一程后,实际上是亲自参与对北京皇城的设计。 “在坐的都是朕心腹之人,这次北京皇宫的兴建,一定要避免南京皇宫出现的一些问题。这些话,原本是我皇家禁忌的绝密话题,今日朕坦诚与你们分享,若是以后有人胆敢泄露半句,格杀勿论。” 众人见皇帝说的郑重,便敛声屏气,只听朱棣慢慢开口道:“想当年,太祖朱元璋按风水学原理兴建南京皇宫。南京最高的山,紫金山在城东,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匍匐的龙,龙头在燕雀湖。从八卦角度而言,南京城东属震卦方位,帝王居住偏东,合于《周易》的‘帝出乎震’之意。而城南的三山,从上往下看,就像一只蹲着的老虎。太祖为了占据龙头,沾龙气,于是下令调集几十万民工开始填湖,可燕雀湖地势低洼,填了好久都未能填满,那怎么办呢? 此时,泰宁侯陈珪站起来,“皇上,臣幼时听过一个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故事?”朱棣一脸好奇。 “臣的故事,正是跟这燕雀湖有关。” 陈珪绘声绘色的开讲了,“当时传言江宁有个老头叫‘田得满’,太祖就派人去找来这个人,老头被找来以后,开始被当做神一样,还煞有介事地举行了一些祭祀的仪式,太祖爷将田得满封为湖神,一切停当之后,最终把他给绑了起来,扔到湖里去了,据说不久燕雀湖还真的填满了。” 泰宁侯陈珪一口气讲到这儿,微微皱眉,“其实建王宫时臣还小,也不知道这个故事是否真实,但臣的确知道由于填湖工程确实太大,死了不少民工。耗费的土石不知其数。” “正是如此,看来爱卿深知太祖当年营建南京宫殿内情,以后朕的北京宫殿营建事工作就交由你督办。” 朱棣当即奖励这个和他唱双簧的心腹之臣。这个泰宁侯陈珪,永乐四年就被朱棣派往北京,一直在秘密规划北京营建工作。 此时,成山侯王通见皇上对泰宁侯陈珪大加赞赏,便也站起来应和道:“所以老南京人有这样的说法——移三山填燕雀,即将南京城西的三山铲平了,才填满燕雀湖,因为当时笃信风水的太祖觉得,一个城,既有龙又有虎不太好,所以就不惜一切代价移三山填燕雀了。” 刚说到这儿,安远侯柳升忽然站起来,神秘的拱手回禀:“皇上,其实微臣早就暗暗发现大明皇宫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今天你我君臣一家,共商建北京宫殿大业,任何意见或是建议都可毫无保留的提出。” 朱棣见此刻大臣们反响热烈,满面春风,龙颜大悦,当即鼓励安远侯柳升讲下去。 “是,皇上。”安远侯柳升恭敬的一拱手,转而声音变低了,“经过三个阶段的营建,大明宫算是建成了。只是三大殿--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等这些高大宫殿建在原先的燕雀湖中,重力太大又不均衡,这导致了宫殿严重前高后低。所以这座虎踞龙盘的大明皇宫,竟然出现了前昂后洼的现象。” 安远侯柳升神秘的看了周围一眼,“家父早年在钦天监工作,所以微臣对风水略通一二。按照先祖的山水术说,房屋后面低,意味着祖先靠自己,没什么根基可凭借,这倒是吻合了太祖自身的经历;可前面高,意味着对未来的儿孙大业不利....皇上,这可是帝王风水的大忌……” 此时,朱棣面上露出欣喜之情,难得今天带来的这几位心腹大臣,都能洞明世事,说出了他心中早就想说的话。 他赶紧水推舟的说道:“其实太祖在世时,就曾发现这个问题,只是他精力有限,自然该我们做儿孙的,为父皇达成夙愿。” 说罢,他神情一震,“前事之师后事不忘,这一次,兴建北京宫殿,务必规避南京宫殿时出现的种种问题。在座的各位,是风水,玄学,预算,工匠等各方面的精英,朕要兴修一座伟大的皇城,可以屹立后世,千年无恙。” “是。”所有人齐声回答。 二红发现,北巡回来的永乐帝,一方面躇踌满志,整日谋划,一方面却茶饭不思,时时发呆。 她明白,永乐帝是为迁葬贤妃的事愧疚。 营建北京宫殿刻不容缓,自然,迁葬权贤妃的事,只能再缓。 可是这一缓,就不知道是多少年。 这世间很多事情都怕等。 尤其是已经54岁的朱棣,有些事,他更是等不起。 其实他也知道,只怕这一次没有迁葬,权妍儿这一辈子,都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山东,再也没机会进入皇陵,和他长伴身边了。 他是真心爱权妍儿的,生不能同衾,死若能同穴也好。 可是在他的江山大业面前,爱人只能却步。 吴二红轻叹一声,却丝毫不忍心腹诽朱棣,因为她看到面前的永乐帝,身体清瘦,神情憔悴。 看他今日没有用膳,从杨公公忧心忡忡的眼神里,吴二红猜测,这段时间,皇上怕是为愧对贤妃一事而茶饭不思,本来人也上了年纪,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大业与美人情谊,自古难两全。 往往情深落两肩,一肩担了爱,一肩担了忧,抛不开心头沉甸甸,轻飘飘又看不见。 永乐大帝心中多少无奈,也无从倾述。难得今天吴二红来,他倒是吃了几块点心。 永乐帝北巡回来后第三天,皇三子朱高燧前来奉天殿辞行。 (亲们,信风水么?这个不是迷信,是有科学道理的哦。说来这也是一种神秘的传统文化。继续感谢我的书友们天天的票票支持。爱你们啦。) 第四十四章多情的端午节(求推荐) 朱高燧永乐二年进封赵王。因为朱棣一共就四个儿子,其中皇四子夭折,朱棣最初格外宠爱这个最小的老三。 高燧恃宠而骄,早年与汉王朱高煦谋取夺嫡,时时谮越太子。永乐七年,朱棣听闻他的种种劣迹,大怒,将一心鼓动他夺嫡的长史顾晟诛杀,褫高燧冠服,幸亏太子说情,才得免死罪。 朱棣又选择国子司业赵亨道、董子庄为长史,辅导朱高燧。 这几年,高燧变得十分知礼守法,朱棣看着他的变化,感到几分欣慰。 此番迁葬徐皇后,朱高燧作为儿子自然也一并回京拜谒。 丧礼仪式一落成,汉王朱高煦请求留在北京,为母后多守灵几日,其实是协助兴修北京宫殿,朱棣犹豫再三,最后默许。 而这个当年一向什么事都跟随汉王的老三,却似乎对京师并不留恋,刚从北京返回南京皇宫,就主动请辞。 “我儿已有四年没有回宫拜见父皇,父皇倒是时时收到你的节礼和家信,皇子中,你最小,现在父皇看你已经长大了,何不在京城多留几日?父皇老了,也想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感觉。” 此时的永乐帝朱棣倒有点不忍心了,真心挽留这个老三。 “父皇鸿恩,儿臣没齿难忘。可是已经分封的皇子,不可滞留京城太久,回到自己封地,才是本分,儿臣恐多留一日,让然闲话,让人不安。” 朱高燧话里有话。 “谁敢闲话,谁会不安?……你二哥要留在北京,我也准了,难道还怕多留你一个?老三,你留在宫中……且过了端午再回封地也不迟。” 朱棣虽觉得长留朱高燧,也有不妥,但话已至此,不容反悔,当即拍板,让朱高燧在宫中过端午。 永乐帝传旨尚宫局,希望今年这个端午节,宫中过得热闹些。 五月初一日起,至十三日止,宫眷内臣穿五毒艾虎补子,赐蟒衣…… 诗圣杜甫《端午日赐衣》道:“宫衣亦有名,端午被恩荣。细葛含风软,香罗叠雪轻……” 每到这个时节,宫里都要赏赐新衣。 今年一直身处关雎宫的孙灵微,为大家设计了一种新的吉服补子——白蛇和许仙人像补子。 她画技本来了得,所以巧妙的将关于端午的民间故事“白蛇娘娘和许仙”的故事融入吉服中。她笔下的白蛇娘娘温婉动人,一点也没有蛇精的妖媚,非常喜庆。 而那许仙看着,飘逸俊挺,却并不太像书生。 吴二红看着,怎么有点皇太孙朱瞻基的影子? “你们说,微姐姐设计的这个吉服补子,这许仙大官人像谁?” “像皇太孙。”几个小宫女嬉笑着盯着孙灵微。 这位孙姑娘年纪虽轻,却最是体上怜下,在宫里人缘也好,宫女们既敬重她,又喜欢跟她胡闹说笑。 “红儿,这许大官人哪里就像皇太孙了,你是不是天天和皇太孙在一起,心里眼里就想着瞻基哥哥呀。”孙灵微话题轻轻一带,反倒开始取笑起吴二红来。 “啊,二红姑娘想着皇太孙,嘻嘻嘻。”小丫头们经不住撺掇,纷纷跑来开二红的玩笑了。 “微姐姐胡说八道。微姐姐最坏了,最喜欢把麻烦往别人身上引。”二红被她们说中心事,一时之间,虽然绝对不会承认,但毕竟心虚,强辩不得,因此脸儿又红得像布。 “红儿,这麻烦可是你先挑起的哦。谁叫你先说我想着瞻基哥哥……”孙灵微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面前突然传来朱瞻基的声音:“谁在这说我名字呢?”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知从何时出现的皇太孙,站在她们两个身后。他把那吉服补子样式瞧了瞧,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许大官人嘛,我看不太像,依我看,这白蛇娘娘倒有几分像微妹妹。” “微姐姐还小,哪里就像是做娘子的人。皇太孙哥哥你胡说…….” 吴二红脱口而出,一转头,却发现,朱瞻基的脸色有点奇怪,一抹丹红从他的脸颊蔓延,一路燃烧到耳后根。 这皇太孙可是处于千军而不变色之人,为何此刻,神色如此明显的写在脸上呢? 吴二红偷偷一瞧,才发现朱瞻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孙灵微。 14岁的孙灵微身量又高了一截,比吴二红整整高了一个头,比之刚进宫时,又是一种美了。 只见她身穿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更添一种妩媚。肩似削成,腰若约素,肌如凝脂,指若削葱,眸含春水,口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二红也不由得看呆了。她这才发现,孙灵微真是越来越美了,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难怪朱瞻基一看到她就会脸红。 她心里涌过一种浓浓的酸味。便趁着孙灵微去花园荡秋千的时候,半开玩笑的问,“瞻基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孙姑娘呀。” “……微妹妹大家都喜欢啊。”朱瞻基犹豫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说。 吴二红不甘心的问,“那我呢?” “当然喜欢啊。”朱瞻基毫不犹豫的说。 吴二红忽然就不难过了。就冲这皇室小帅哥对自己说喜欢时那种毫不犹豫的干脆,她也没什么难过的。 至少,在对孙灵微说喜欢的时候,他还犹豫了好久呢,吴二红暗暗窃喜。 唐明皇李隆基诗曰:“端午临中夏,时清人复长。四时花竞巧,九子粽争新。方殿临华节,圆宫宴雅臣……” 今年端午节的宴会比往年要隆重得多。很多以前没被邀请的世子,命妇,诰命夫人,都出现在了华盖殿。 合宫宴饮的时候,吴二红忽然发现,权贤妃的哥哥权水道居然也在贵宾之中。 权贤妃的哥哥最初并无官职,在贤妃去世那年,被朱棣封为从七品的“中书舍人”。 这一次,他却穿着正五品“给事中”官服,看来,皇上又给他加封了。 宴饮之后,权水道奉旨前去拜谢永乐帝朱棣。 (亲们,13、4岁的年纪真正算得上情窦初开,你们还记得那个时候喜欢的男孩或是女孩么?特别感谢我的书友sjzyang慷慨的大量票票支持,感谢所有的亲们对我的支持。爱你们。) 第45章 令人费解的宫闱政变(求推荐) 朱棣很破例的在奉天殿的“随安室”接见了权贤妃的哥哥。 自永乐九年,权贤妃的父亲权永均来皇宫探望皇帝时,这是朱棣第二次接见权贤妃的家人。 本来已经该平静的朱棣,或许是因为这次未能将贤妃迁葬,又或许是今天合宫宴饮时多喝了几杯,他握着权水道的手,泪流不止,神情几乎崩溃,让一边侍奉的内侍感到提心吊胆。 送走权贤妃的哥哥后,永乐帝朱棣忽然一病不起。 永乐帝这次病势来得凶猛。几天下来,一向身体壮健的他,就下不得床了,宫里忽然有一种可怕的预言,皇帝忧思成疾,怕是不行了。 此说法流传的源头是钦天监官王射成,他自称夜观星象,发现帝星陨落,新君将立。 其实,王射成和大太监杨庆以及杨庆的养子——“京城护卫总旗”王瑜,四个人正在密谋一场真正的宫廷政变。 他们从三年前那场轰轰烈烈的“鱼吕之变”中获得启发,打算由内侍杨庆在永乐帝的汤药里下毒,再由他的养子王瑜制造伪诏,等皇帝一咽气,就拿出圣旨,宣布,废太子,立赵王。 这次造反计划的总头目是“京城护卫指挥”孟贤,他是赵王朱高燧的心腹护卫,手下有几千亲兵。 赵王朱高燧本来这几年已经雄心顿减,原本打算安分守己的度过余生,可是被朱棣这一强留京城,也许是经不住那皇城里高高在上的宝座的诱惑,再加上朱棣那奄奄一息、即将驾崩的样子,让这个三儿子认为天赐良机,马上将要黄袍加身,因此热血沸腾。 五月底,朱棣的病势沉重,已经到了药石无效的地步。杨庆认为,此时,给朱棣下毒最为神不知鬼不觉,便急招来王瑜,命他快点写好圣旨。 这王瑜心里害怕,想想真是激动。 可是“矫诏夺位”这件事,却不是他想干就能干成的。 因为他毕竟是一个军队上的总旗官员,起草遗诏需要很高的文字水平、文字能力,而且必须以皇帝的口气写。 这就必须要在皇帝身边长期工作的内阁、翰林院那些大笔杆子才能有这个条件。 这王瑜再一想,有了,自己的儿女亲家高以正不就在翰林院任编修么? 当即很激动的把亲家召来,将计划和盘托出。 这高以正也很激动,马上给王瑜出谋划策,共同拟好遗诏。 六月初一,永乐帝在喝下杨庆的毒药后,突然倒在床上,杨庆正欲伸手去探鼻息,永乐帝一跃从龙床上坐起,将杨庆拿下,可怜护卫指挥孟贤的几千兵马还未出动,还有王瑜和亲家辛苦研究的“遗诏”还没能拿出来面世,就已经被埋伏在房顶的不明高手生擒。 然后这些高手簇拥着胖太子朱高炽,忽然出现在永乐帝的寝殿。 人赃俱在,朱棣大怒。 急召来朱高燧,问:“这是你所为?” 朱高燧吓得浑身如筛糠,说不出话来。 朱棣气得浑身颤抖,将朱高燧拿下,怒道:“我好心留你过端午节,你却狼子野心,如此不孝之子,斩立决。赵王府家人贬为庶人,全部发配充军。” “父皇且慢。” 太子正正衣冠,急忙跪下请命道:“父皇息怒,此案孟贤乃是主谋,其罪当诛,他身为皇子护卫,不思本职,却心生异念;其余诸人或是被他胁迫,或是被其蛊惑,罪不当诛;至于三弟更是无辜,此乃他手下人所为,他又如何得知?虽说有管教不力之罪,但不可重罚啊。” “皇后在世,总说太子仁孝,今日我算是相信了。高燧矫诏夺位,妄图废你这个太子,你还在为他说情。” 永乐帝说完又转向皇三子朱高燧道,“老三,记得永乐七年,你就该被贬为庶人,幸亏你大哥帮你说情,现在,你再次犯下弥天大错,你大哥依然不遗余力的护你周全。” 朱棣提高声音,忽然向周围宣布似的说道:“朱高燧,你应当庆幸你有个好哥哥,天下人,也当庆幸,你们有个仁义的君主。好吧,太子,我就成全你一片仁孝之名。拟旨——” 朱棣当即宣布,将护卫指挥孟贤,内侍杨庆斩立决,削减朱高燧两护卫设置,立即回封地,非召不得入京;总旗王瑜降职为辽海卫千户,而他的儿女亲家翰林院正七品编修高以正,不降反升,升为翰林院正五品学士。 至此,谁都知道这场政变,之所以能被粉碎于无形,全靠内鬼高以正及时给太子告密,然后太子和父皇朱棣首次联手,打了生平最漂亮的一仗。 太子仁孝之名也传遍天下,朱棣也生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言之凿凿的肯定了太子的储君之位,至此,吴二红再也不用担心,皇帝会再生出易储之心。 可以说,感谢老三朱高燧这场未遂的政变,让太子一战成名,从此巩固了朱高炽的储君之位。 这场政变看着昭然若揭,可是吴二红,有些问题却想不明白。 以朱棣的那种狠辣性格,不要说敢于谋害自己的人,就是在背后辱骂皇帝的人,他也一定杀无赦。 这次朱高燧虽说政变未遂,且是亲儿子,但毕竟弑君弑父,矫诏夺位,人证据在,仅仅只是削去朱高燧两护卫而已,处罚之轻,令人难以想象; 皇帝之前还对储君之位如此犹豫,认为太子能力有限,不堪大任,甚至还一想在汉王和皇太孙之间挑选继承人,怎么一眨眼,竟然就铁板钉钉的公然向天下人宣布,太子储君之位已定? 难道真是因为太子两次为自己的弟弟求情的“仁孝”感动了? 要知道太子仁孝这张牌已经打烂了,上位之初,朱高炽就以仁孝著名,但显然朱棣并不吃这一套,反而认为一国之君就要杀伐决断,不可太过仁弱,不然守不住这大明江山。 朱棣为何如此转变之快,决心之大,让吴二红百思不得其解。 吴二红偷偷将这些疑问像朱瞻基和盘托出,朱瞻基脸色大变,赶紧做出噤声的手势,看吴二红实在不解,便忍不住对她说了一句:“只怕父皇现在,正大汗淋漓,比三皇叔心里更惶恐呢!” (亲们,太子为何做了好事,得了实权却像个罪人般惶恐呢?请听下回分解。再次感谢各位书友对我的票票支持。特别感谢书友oldkiller、萧玖灵、T不二、双卷大帝、言西早口玉、等等书友们。我们这里终于降温了,有你们的票票和点评令我心里始终暖暖的。) 第46章 学霸脑细胞也有不够用的时候(求推荐) 二红再要追问,朱瞻基却缄口不说,她知道他的原则,知道此事重大,便不敢再追问。 她回到关雎宫,忽然发现太子刚好从关雎宫里出来,果然大汗淋漓,脚步踉跄,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做了错事的逃犯。 二红更加奇怪,这皇太子今日所做之事,高风亮节,既扬美名于天下,人情做足,又得实权,为何此刻却是如此狂恐不安,好像他才是罪人? 啊,她心中忽然一闪念,莫非,此次宫廷政变,真正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太子? 他和那个此次宫闱政变中的内鬼高以正,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了,高以正是翰林院编修,太子一向受文臣喜爱。他们应该早有交情。 高以正在这场政变中,看似是最不重要的那一环,难道其实是最重要的一环? 其实真正蛊惑人造反的就是这个高以正? 他完全可以利用儿女亲家的关系,方式巧妙的给自己的亲家——总旗王瑜,透口风,说门路。 像他这种长期摇笔杆子的人,最是知道如何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既给听者想象空间,又不暴露自己本意。 而这个王瑜是朱高燧护卫指挥使孟贤的直接手下,他把消息给自己的上级孟贤一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孟贤当即拟定造反计划,摇身一变,成为这场宫廷政变的主使人。 孟贤再给朱高燧一表忠心,就把三皇子拉下水啦。 而这个高以正假装被动,等着自己的亲家王瑜来找他,因为他知道,不是谁都可以起草遗诏的。王瑜也不可能傻到随便拉一个人来入局。 这场政变的最关键棋局,始终在他这。 等王瑜一来找他,他假装积极配合,打入敌人内部,这样就可以留下确凿证据。让朱高燧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吴二红推想到这儿,从朱瞻基的敛口不言和太子朱高炽那反常的惶恐,她心里已经确定,此事十之八九便是如此。 因为朱瞻基平日什么话都愿意和吴二红分享,这次他虽然不愿意告知吴二红,但实际上已经在话里漏出口风来了。 他最是一个仁孝之人,作为儿子,隐父之过,隐君之过,自是本分。 而朱高炽,他之所以如此惶恐,恐怕并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亏心事,毕竟在争夺储君之位这条道上,他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不黑也染黑了。 难道他的惶恐是因为,他的一切阴谋,可以蒙骗的了任何人,却蒙骗不了早已识透人心的永乐帝? 永乐帝对朱高煦的处罚,如此“高举轻放”,表面上,是给求情的太子朱高炽面子;实际上,却是对太子朱高炽的一种无声的警告。 皇帝以这样一种方式告诉他:“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在我的面前,你玩不起花样。” 吴二红想不通的是,永乐帝既然已经识破了太子的阴谋,不不仅不揭发他,却还要配合他演一场戏,还将这场大戏最尊贵的殊荣——储君之位,正式赏赐于他,这是为何呢? 这是她到现在也想不通的难题。 哎,帝王心术,真是莫测难辨,连我这个学霸,也只得甘拜下风啊。 吴二红躺在床上,想得头都大了,怎么也睡不着。 她想,今晚这皇宫里不眠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有人欢欣鼓舞,激动万分,就有人跌入低谷,泪眼相望。 可是有一个人,他的心情之复杂,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喜悦还是失落吧。那个人一定就是这场迷局的中心人物——永乐帝朱棣。 刚刚戌时,二红就起床来,她偷偷溜到奉天殿的“东暖阁”,果然,朱棣已经衣衫齐整。 晨光熹微,大殿里还点着灯,朱棣在灯下看书。 皇上是一夜未眠,还是如她一样早起? 吴二红犹豫着,这么早进去请安,不太合适。 谁知,朱棣看见吴二红的身影在大殿门口刚一闪过,就朗声叫道:“小丫头,知道是你,进来吧。” 此时大殿里正无人。 “二红,来,皇爷爷给你讲个故事。有个人去学习骗术,但他一直很善良,所以骗不了人。有天,他的师父就拿出一锭银子,教他如何狠下心来骗别人的钱,这徒弟听完师傅的全部教导后,将师傅的银子一把抢走说,是你教我骗人就要心狠的。你猜这个故事结果怎么样?” “师傅很无奈,很伤心,但是也很欣慰的说,徒儿,你终于可以出师了,就把行走江湖的传家之宝给了他?皇上,是不是这样?” 二红不紧不慢的说完,然后抬头看皇帝的脸色。 朱棣欣慰的望着二红,“小丫头,你真聪明。你怎么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什么都知道?” 霎时,二红高兴地一蹦三尺高,之前还觉得自己脑细胞不够用了,没想到,这次随口乱蒙,居然猜中了皇帝的心声! 此时,她恍然大悟,朱棣不愧是一代雄主,他比周围的人都清醒,他要挑选的是什么。 他要挑选的是一国之主,而不是一个孝子,所以他不喜欢以前过于仁孝的朱高炽;他要挑选的也不是一个行军打仗的将领,所以他最终放弃了和他并肩战斗多年的二儿子朱高煦。 他要的是一个于心术,于品性上,皆可以超出常人的接班人。 而现在的太子,已经做到了。 太子朱高炽不动声色的策划了这场政变阴谋,成功打击异己,却处处往自己脸上贴金,赢得漂亮; 他其实可以置敌人于死地,但是却偏偏要为他们求情,因为他深深知道,与其杀死敌人,不如感化敌人,让敌人输得服气。 胖太子于心术,于人情世故上,皆给朱棣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所以朱棣终于放心的将这江山交于他扛着了。 至此,太子一脉的苦心经营,终于有了回报! 而辛苦恣睢,觊觎太子位多年的汉王,赵王,正式被逐出储君的舞台,不知道他们心里,是否真如朱棣看到的,输的服气? 不管怎样,吴二红为朱瞻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亲们,纵然是学霸,智商高,那还得情商高,才能玩转古代宫闱啊。不然活不过第一集。感谢书友们每天的票票支持,爱你们。) 第47章 美女模特魅力大(求推荐) 吴二红忽然发觉,朱瞻基有几日未曾来找过她。 关雎宫里,也一直少见孙灵微的影子。 他们两个怎么齐齐失踪? 二红觉得太奇怪了,便偷偷问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小菊,“微姐姐和皇太孙殿下,怎么不见人影呢?” “哎呀,姑娘,你还不知道呀?皇太孙现在,正在‘凌微画苑’跟孙姑娘学画侍女图呢。”小菊是个浓眉大眼,说话脆生生的14岁小丫头。 “‘凌微画苑’?我来皇宫这么几年了,怎么竟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呢?好姐姐,你可一定要带我去。”二红缠着小菊姑娘不放。 “‘凌微画苑’原本是太祖时期就废弃的嫔妃寝殿,一直空着,孙姑娘天生擅丹青,太子妃便去求了皇上,给孙姑娘腾出来做了画坊。你想去还真求对了人,那地方我不带你去,你一辈子也找不到。”小菊得意的甩甩乌青的两条大辫子。 “那么难找?”二红目瞪口呆。 “那是。”小菊告诉二红,“这画苑名字是孙姑娘取的,我听见孙姑娘跟皇太孙说,是什么‘凌于微尘’的意思。姑娘不爱读书,只爱画画,她好中意那个画苑,她现在把箱笼衣衫都搬去了那边,天天都泡在那边不过来。” “这不太合适吧?一个姑娘家单门独户的住在外边?”二红觉得孙灵微的胆子也够大的。 小菊抿嘴一笑:“太子妃娘娘知道孙姑娘是个知事的人,也没有强求她非要住在关雎宫,只是担心她的安全,派皇太孙天天过去,名为学画,实际上是护花呢,毕竟那是这个偌大的皇宫最冷僻的地方。” “快别说了,什么护花不护花的,赶紧带我去。” 吴二红在小菊带领下,把这紫禁城几乎走了个遍,一路重重叠叠山,高高低低树,叮叮咚咚泉,曲曲环环路,走了约一个时辰,才找到“凌微画苑”。 好个偏僻的所在!二红在心里埋怨。 等进了宫墙,却发现是另一番风景。书院很宽阔,占地面积约有一顷。 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凌微画苑”匾额。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隐约可见满架蔷薇、一带水池。 皇城里的护城河在这里汇合,流出紫禁城,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护城河上,小菊说,从那里可通关雎宫。 吴二红暗暗感叹,这孙姑娘可真会找地方。 这地方简直就是这皇宫里的世外桃源。 她推开门去,只见书院正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粉蔷薇。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呵呵,这微姐姐把这书院布置的,完全是一个艺术家的世界啊。二红感叹道。 只有东边设着的那个卧榻,暴露了这间画苑的主人原来是个姑娘家家。 只见那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这应该是艺术家孙灵微画画累了时休息的卧榻。 “里面也有小厨房,每日由关雎宫那边的杂使厨娘,把太子妃娘娘菜园里新鲜出来的瓜果蔬菜带来这边。姑娘你在里面慢慢去寻孙姑娘和皇太孙殿下,我去看看院子里还需要什么。”小菊最后交代了一句,就出去画苑外边了。 看这架势,微姐姐果然是寝食都在画苑了。看来二红这个关雎宫伴读的工作要失业了。 只是,这偌大的书院里,除了早晚洒扫的杂役,连一个值守的宫女都没有,可真是冷清啊。 吴二红觉得奇怪,怎么没有看见微姐姐呢? 她再往书院里面走,里面依然很静。静的好像根本没有人。 奇怪,小菊明明说皇太孙和孙姑娘都在这“凌薇画苑”啊。 二红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当她穿过一株株合欢树,来到后院的蔷薇园里,赫然发现,孙灵微正静静的坐在满墙的蔷薇架下。 那蔷薇是粉色的,此种粉蔷薇一年四季都可盛放,远看真像粉色的瀑布,从墙上流泻下来。 而在这蔷薇瀑布中,孙灵微身穿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 乌黑如泉的长发用玉钗松松簪起,一缕一缕的披散在肩膀上,鬓边斜斜的插上一枝累丝嵌宝石金凤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 好一幅“蔷薇美人图”! 吴二红看得呆了。 微姐姐真是越来越美了,美得有点摄人心魄,让人神思恍惚。 其实,发呆的又何止二红一人? 二红这才发现,在蔷薇架的后边,朱瞻基正手握画笔,呆呆的盯着孙灵微,一动不动,似乎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红儿妹妹来了?”眼尖的孙灵微忽然发现了迎面而来的吴二红。 “微姐姐,这是在干嘛?”二红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幅绝美的蔷薇少女图中,没有完全清醒,她显得有点不安的说道,“我好像打扰姐姐了?” “妹妹是说哪里话,瞻基哥哥的仕女图老是没有神韵,今日求了我,让我给他当模型,试着让他描摹。我还想叫小菊来找你,给他当临摹对象呢,可我看你这段时间,都在奉天殿走动,就没敢来打扰。” “画我?姐姐开玩笑吧?模特自然是美女模特,谁找我这么丑的模特来画?” 二红本想脱口而出这句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在孙灵微面前承认自己是个丑丫头。 因此二红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姐姐说笑了,瞻基哥哥明明已经在画你呀,难道妹妹还跟姐姐抢着让瞻基哥哥画?” (亲们,美女模特魅力大呀,我常常在想,假如我是一个男画家,面对着一个********模特,是否真能做到心中只有画画而无杂念?不知道这皇室小帅哥朱瞻基又是什么感觉?且听下回分解。感谢亲们的票票支持。继续求推荐。) 第48章 执着是苦,放下更苦(求推荐) 还真好,二红这么一说,似乎自己真的只是谦让孙灵微,才让微姐姐给朱瞻基当仕女模特,而不是她刚才一进蔷薇园看到的那种你侬我侬的甜蜜感觉。 这种自我催眠的效果还真不错,二红在心里偷笑。 孙灵微似乎并没有听出二红的言外之意,只是亲热的挽起二红的手,说,“走,我带你尝一尝我秘制的冰糖雪梨羹,可消暑解热。连瞻基哥哥都说好喝,每天必然来我这,喝一杯才肯走去皇上那呢。” 她们两个挽着手朝画苑的小厨房方向走了好几步,朱瞻基似乎这时才发现二红的闯入。 他有点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画笔,皱了皱眉,脸色有点发窘的道:“红儿,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吴二红听朱瞻基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他似乎把自己当作一个不速之客。 看他刚才的样子,哪里是在跟孙灵微学画画,他是完全被他的美女模特迷住了。 也难怪,二红刚一进来时,也被那一幅蔷薇美人图惊艳了眼睛,何况是朱瞻基这血气方刚的少年? 知是如此,二红却就是不愿意把这句话说破,她假装没有注意到朱瞻基的不悦,吵着孙灵微喝了一碗冰糖雪梨羹。 说实话,这冰糖雪梨羹味道还真一般,并不像是孙灵微刚才夸口的美味无比,让皇太孙都垂涎三尺。 这朱瞻基从小身在皇室,比这冰糖雪梨羹更美的味道,他应该是品了无数次,却天天跑那么远来喝这碗味道一般的冰糖雪梨羹,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二红的心中更加酸楚。却还是不想把一切说破。 虽然她心里,明镜似的。 她知道,太子妃故意弄这么一幽僻的所在,又是让朱瞻基来学画,又是让他来查看安全护卫,其实,是故意找机会,给这一对俊男美女看对眼的机会。 精明的太子妃,大概早已考虑过,她一直从事劳作,身体康健,可是她的夫君身体健康状况一直不佳,朱高炽将来登顶皇位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在皇位上能待多久,她不敢太过乐观。 皇位迟早会是自己儿子的,可是这个儿子虽然在太子妃面前恭敬有礼,孝顺有加,可是母子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膜。这孩子从出生就被带在他皇爷爷身边被当着未来储君抚养,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这个母亲很多时候根本无从得知。 但令人欣慰的是,这个一向很有主见的儿子朱瞻基,对于太子妃这次为他选中的孙姑娘倒十分满意。若是她再从中撮合他的美好姻缘,儿子自然会心存感激,母子之间的感情就又近了一步。 而未来媳妇孙灵微,毕竟是从六岁就带在自己身边亲手调教的,自然会更加听她这个母后的话。 人都有控制欲,儿子心思难测,如果能够掌握未来的皇后,那也是一桩美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张翠云就是这样一个心思缜密,万事都考虑长远的的人,难怪连她的皇帝公公永乐帝都一直对她赞赏有加。 在所有人眼里,这个貌不出众、来自小门小户的女子,当初义无反顾的嫁给了最不被人看好的大皇子,陪着他一路风风雨雨,披荆斩棘,终于让朱高炽坐上太子的宝座,为了她的夫君,她的儿子,可谓半辈子操碎心。 可是,人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她只是一个勇敢的赌徒,嫁给史上最胖皇子,本就是一个大胆的赌注。 但是她不是盲目下注的。 她赌的不是胖太子朱高炽的运气。 而是她自己的灵气。 她是一个自负聪明过人的女人。 她不为任何人活,她只为她自己。 人生如棋,她的夫君,她的儿子,不过是她人生棋局上最重要的两颗棋子罢了。 而这一次,她的棋子朱瞻基,很显然,非常乐意母亲给他的这个安排。 这个皇室小帅哥,从小就处于皇权争斗中,出生就被一代雄主永乐大帝“高标准、严要求”的当着未来储君培养。也许,在未来储君的字典里,根本不需要知道“爱”字怎么写。 但是,他也是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年,有着这个年纪都有的少年情怀。 那种对于异性朦胧的喜欢,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14岁的吴二红,已经敏感的意识到了。 她不想说出来,是因为她对朱瞻基还存着幻想。 虽然这幻想是那样的不切实际,但是二红没有办法让自己立刻放下。 佛说,执着是苦。 可是,放下更苦。 何况二红毕竟是一个现代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让她比较欣慰的是,好像朱瞻基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喜欢他的微妹妹;而孙灵微,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在乎朱瞻基。 那么朱瞻基现在对孙灵微的“喜欢”,算不算是爱情呢? 二红还记得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历任初中、高中班主任在班会上给同学们的谆谆告诫: 同学们,青春期的爱情那根本不叫爱情,只是一种少男少女感情的阵发性情绪波动,很快就会改变、或者消失,所以千万不要试图去抓住这种伪爱情,不要早恋哦,孩子们。 做为学霸,自然最相信老师的话了。 也许,再过些时候,朱瞻基对孙灵微的那种“阵发性青春期爱情”,就真的会消失或者改变? 只要这两个人,一天没有情投意合,二红都认为,自己还有一天机会。 哪怕一天。 这应该是完全的现代爱情观吧。 二红很庆幸,自己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还是能够坚守自己对于爱情的最初信条。 永乐十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朱棣破天荒的命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赵王朱高燧共同拜谒太祖朱元璋的孝陵。 朱棣觉得自己在这一年,终于选定了满意的储君。既遵照父皇朱元璋的“嫡长子继承制”,又结合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想带着儿子三个一起,告慰先祖。 可是汉王朱高煦就悲催了。 (亲们,有没有对一个人,明知道应该放弃,却根本做不到放弃?这样到底是深爱那个人,还是不愿放弃自己脑中的一种执念呢?感谢各位到我书后留评的原来越多的书友,多谢你们每日的票票支持。) 49章 脑子里流出的泪是什么味道(求推荐) 汉王在南京皇城外贬居了8年,此番汉王朱高煦信心满满的回来护送皇后灵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皇上即将让汉王重回皇宫,委以重任的信号。 特别是北京长陵的徐皇后丧礼仪式落成之后,老三赵王朱高燧和太子等人都跟着朱棣返回了南京。 而汉王主动请求留在北京为母后守灵,父皇当时不仅痛快的答应了,还让他参与对未来北京宫殿的规划,这更让人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眼看着汉王就要迎来自己人生的春天,怎么突然之间,永乐帝就急召汉王和赵王、太子三人同回南京拜谒太祖孝陵? 直觉告诉汉王,南京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刚进皇宫,汉王在南京的一些旧臣,就告诉他赵王端午节后“矫诏夺位”的宫闱政变,皇帝在此事之后,在朝野之间第一次明确暗示“不再易储”,旗帜鲜明的巩固了朱高炽的太子之位。 “殿下,赵王已经就藩常山了,皇上这次让你们拜谒完孝陵后,恐怕就该让你离开南京了。现在,皇上为了表示他支持太子的决心,必然要让你离开京城这个权力中心了。毕竟,谁都知道,骁勇善战的二皇子,才是太子最大的潜在威胁。”驸马王宁担心的说。 “我就知道,父皇他会卸磨杀驴,每到用人的时候就想到我,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朱高煦的脸上忽然青筋暴起,面目有点狰狞,声音里也藏着一丝怨毒。 王宁大惊失色:“殿下,切不要怨恨皇上,会招致祸患的呀。您最好还是想个万全之策。” “王兄放心。弟自有办法。”汉王朝驸马王宁深深一拱手,“全凭王兄安排。” 驸马王宁一头雾水,朱高煦却深深地笑了。 在去拜谒孝陵的前一天,汉王在驸马王宁的帮助下,收买了永乐帝现在身边的贴身内侍马云。 退朝之后,他在奉天殿门口,“很成功”的堵住了即将下朝的父皇。 汉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父皇的脚下,声泪俱下的哭诉:“父皇,儿臣留在北京为母后守灵的这些时日,接连三个月,都哭倒在母后的陵寝前,差点昏倒。” 他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声音更加哽咽的说道:“儿子想起以前不懂事那几年,总惹母后生气,那时每次闯祸后最怕见到母亲。当时总是想,等过段时间母亲气消了再说。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到母亲,躺在了这冰冷的地下……” “也怪父皇,八年没有召见你入宫,让你没有机会在你母后面前,改过、承欢。”朱棣此时也有些神色黯然。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皇,母后在生的时候,儿子没有机会尽孝,就让儿子在北京为母后守灵三年吧。也可以稍稍缓解一下儿子心里的愧悔。” 汉王虽然哭哭啼啼的,可是这一个要求却提得顺理成章,高明得让人无法拒绝。 “高煦,你的弟弟高燧都已经就藩了,难道你这个哥哥竟然还滞留京城?凡是年满15周岁的皇子,就应该离开京城,去自己封地了,你看看你,现在连世子等几年都快15了吧了?难道你不能体会到父皇已经对你格外开恩了么?”朱棣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 “不,父皇,儿臣从来不要求格外开恩。儿臣只求父皇对我能像对待三弟一样的话,那儿子就感激不尽了。”朱高煦这么一说,让朱棣有点意外。 “父皇想想,老三这次矫诏夺位,多么大的罪,你却仅仅只是削去他两护卫,就藩常山就可以,儿子留在南京八年,一直深居简出,并无任何过错,这次护送母后北归,也没有一点差错。为何突然就要被赶出南京?请问父皇您是要让儿臣去哪里就藩呢?” 朱高煦此言一出,顿时让朱棣自己都觉得有点理屈词穷的感觉,他只好讷讷的脱口说出两个字:“青州。” “青州?”朱高煦眼睛血红,声音悲愤,“父皇,青州之遥,几万里也。母后的突然薨逝已经给儿臣留下了终身之恨,父皇难道就不担心,儿子在那穷山恶水,以后想再看到父皇一眼,也难么?父皇常年北征,朝中风云诡谲,万一父皇需要儿子的时候,儿子再想像以前在战场上那样,冲杀过来,解救你,只怕就鞭长莫及了。” 朱高煦的话一出口,之前还在朝会上宣布将一定让汉王就尽早藩的永乐帝,忽然变得心软了。 虽然他知道,心软是为王者的最大禁忌,那样反而会害了很多人,可是当汉王一说出“当年在战场上冲杀过来解救父皇”的话后,朱棣忽然忍不住眼泛泪光了。 这一生,他始终亏欠这个二儿子太多。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罢了,青州的确是遥远,父皇也有些舍不得我儿。”朱棣忽然从高高的王座上走下来,把手爱抚的放在了朱高煦的头上,朱高煦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父皇?”朱高煦委屈的叫了一声,那一刻,他心里的眼泪才真的想要掉下来。 其实泪水分为两种,一种是从心里流出来的,一种是从脑子里流出的。 从心里面流出的泪,是伤心的味道; 从脑子里流出的泪,即使到了流到腮边,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因为这样的眼泪根本就没有味道,只有目的。 前面的痛哭流涕,那都是朱高煦在朱棣面前演的一出苦肉计,那眼泪就只有一个目的:为了让父皇心软而留下他。 可是现在,朱棣这一刹那的父爱流露,让汉王那颗因为怨恨而变得坚硬得有如铁甲的心儿,忽然间,变得很软,很软。 “父皇……”汉王朱高煦的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和父亲全部倾诉。 最好今晚就在这奉天殿一醉方休。 “父皇,儿子多想就像过去一样,在战斗的间隙,你也会从腰间摸出一壶酒,与我共饮。在天地之间,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句,我一句,天为床,地为席,醉卧沙场,何等惬意!”汉王朱高煦在心里呐喊。 (亲们,泪水到底是什么味道,你们真的有尝过么?这个悲催的汉王,现在眼睛里流的泪,都是当日在战场上脑子里进的水,被朱棣的冷酷一催化,一颗颗凝结成泪。哈哈。喜欢就大量的票票支持啦。感谢我的书友每日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打赏。) 50章 孝陵前的暗战(求推荐) 但是,汉王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任何一个字,朱棣却已经收回了他抚摸温柔在儿子头上的大手,转而把那只手背在后面,只看见那绣着金龙纹、火纹的龙袍袖子。 朱棣的声音变得冷硬:“但是老二,你若是坚持留在南京,那你就还老老实实的,还是那句话‘非召不得入宫’!” 说完这句话,永乐帝就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遥远而决绝的背影。 朱高煦跌坐在地下,半晌,重又坐起,对着高高的王座上的空气,恭敬的拜伏道:“谢父皇隆恩。” 礼毕,汉王抬起头来,腮边挂着一滴硕大的泪珠。 泪珠晶莹剔透,欲碎未碎。 现在,这一滴豆大的泪珠到底是从汉王心里流出的,还是脑里流出来的,朱高煦已经分不清了。 偌大的奉天殿空旷无人,只剩下王座上那腾飞的一条条金龙和镶嵌其间的宝石珠玉的光辉,灼痛了朱高煦的眼睛。 “殿下,得了您呢,皇上已经走了好远了,您请回吧。”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的内侍马云,不阴不阳的朝朱高煦走过来。 “多谢公公成全。”朱高煦随手又从身上摸出一块罕见的血玉如意放在马公公手里。 一脸深沉的马公公把那块血玉如意放在手里掂了掂,脸上依然是那种不阴不阳的莫测笑容。 “贪财的老家伙,这么贵重的血玉如意眼都不眨就笑纳了。好,贪财就好。就怕你不贪呢。只要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能为我所用,那将来一定有大用处。”汉王在心里暗暗盘算。 半月后,奉诏回京的老三朱高燧从常山赶回南京,朱棣命令三兄弟还有朱瞻基一行四人三日后前往孝陵拜谒。 老三朱高燧虽然上次“矫诏夺位”之事,闹得很大,但是毕竟朱棣知道他是被人利用的傻蛋,所以这次拜谒,当然也通知他回来了,就当是在人前给这个不成器的幺儿长一点脸面。 只是不知道,这个莽撞的发动一场可笑的政变,为他人做嫁衣的赵王,到现在是否想通当日矫诏夺位之事的因果,明白是他的太子哥哥朱高炽摆他一道没有。 有时候想想,人生百年过,转眼成枯骨。 人的一生,无论成败,也终究要死。 宋朝诗人范成大诗云:“纵有千年铁门限,终须一个土馒头。” 不过,土馒头的坟,在帝陵中,直到明代才出现,秦汉唐宋时期的帝陵都是方形的。 圆形坟是明太祖朱元璋因地制宜的创举。 因为南方多雨,陵墓作圆形,可使雨水下流,不致浸湿陵寝。 说起孝陵的选址,当初朱元璋登基后,曾向刘基、徐达、常遇春、汤和征询陵址的意见,并约定时间召集这四人磋商,连朱元璋共五人,各自先用纸条将陵址写好,到时从各自的袖筒中掏出来一对,结果不约而同地写着同一地点。 这个被君臣一致看好的陵址,就是南京紫金山独龙阜玩珠峰下的灵谷寺旧址。 紫金山最初叫“金陵山”,楚怀王灭越后,曾在这里掘地埋金,以镇“王气”。它三峰井峙,气势雄伟,泉壑幽深,紫气蒸腾,云气山色,朝夕多变,自六朝以来,就流传有“虎踞龙盘”之说,确是一块风水宝地。 洪武14年,朱元璋开始营建孝陵,翌年马皇后去世,就安葬在这个墓里。第三年孝陵全部竣工。时隔15年,朱元璋病死,终年70岁,与马皇后合葬孝陵。 孝陵规模宏大,最前面是下马坊,碑刻“诸司官员下马”六个大字,这是陵寝威严的标志,轻忽不得,否则就得问个大不敬罪。 下马坊内有永乐三年,朱棣为他父皇所立的“大明孝陵神功圣德碑”一通,满碑全是对朱元璋的颂扬之辞。 孝陵的神道非常独特,由华表开始北拐,呈月牙形,半抱一座名曰“孙陵岗”的小山。岗上有三国时吴大帝孙权的陵墓。 神道转弯在帝王陵寝中是不多见的。 当年建陵时,曾有人建议将孙权墓迁走,但朱元璋说:“孙权也是条好汉子,留为门主。”于是神道只好绕行而过,这样才成全了孙权的“入土为安”。 可是这个弯弯曲曲的神道,对于前来拜谒的大胖子朱高炽来说,走起来就太困难了。 因为他平日在皇宫里都走路跌跌撞撞,何况现在在皇陵这一路的弯弯曲曲呢。 孝陵前面的下马坊那里,就规定了不能骑马坐轿。所以这陵墓曲折漫长的神道对于胖太子来说,简直是每走一步都困难。 朱高煦由两个太监搀扶着,虽然他已经尽最大努力保持平衡,维护太子的尊严,但是当大家爬到“孙陵岗”这座小山时,走在最前面的他脚下一滑,身体重心不稳,不慎跌了个跟头。 紧跟在后面的汉王朱高煦,本来就对于太子违规让内侍搀扶看不顺眼,此时,便是难以掩饰的在后讪笑道:“前人蹉跌,后人知警。” 此话大不敬,言外之意,太子若是栽了跟头,就有后面的人踩上你了。 太子和众人一时窘迫,朱高炽忍不住摆出兄长和太子的架子呵斥汉王道:“大胆汉王,竟然如此无礼!” “何罪之有?臣弟说错了么?兄长在前面跌倒了,后面的弟弟们难道不应该警觉注意一些?”高大威武的汉王毫不示弱,挑衅似的望着朱高炽。 朱高炽一时语塞,心里又羞又气,但是又觉得汉王说的,确实符合刚才的情境,指着汉王,一时说不上话来。 汉王神气活现的半转过身子,脸一半对着太子朱高炽,一半向着后面的赵王朱高燧和最后面的侄儿朱瞻基,脸上全是得意,太子却无可奈何,一时气氛尴尬。 此时,在最后的皇太孙朱瞻基近走一步,上前答道:“更有后人知警也。” 此回答,忍不住让所有人拍手叫好,意思是,“前面的人跌倒了,紧跟在后面的人你不要得意,因为前人还有后人在后面警惕、注意着你呢。” 朱瞻基的回答既有利有节,又恰如其分,可以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回击了皇叔的挑衅,让朱高煦哑口无言,目瞪口呆。 (亲们,这场暗战有木有甄嬛传既视感?小小剧透一下,朱瞻基和这位汉王还会成为情敌。亲们期盼么?感谢亲们每天的票票支持。求推荐。求打赏。) 第51章 永乐十一年的除夕宴饮(求推荐) 朱高煦也被这个气势雄伟的回答镇住了,忍不住完全转过身子,正视着身后这个14岁的小侄儿。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以来,被太子家族拿来当夺嫡武器、几乎神话了的小毛孩,真的已经长大成人。 看他站在自己面前,身高都快要赶上皇叔了,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唇上长满密密的黑色细绒毛,再过几年,那些绒毛应该就会变成坚硬的男人的胡须吧。 虽然父皇公开宣布把皇位传给这位走路都走不稳的大哥,让汉王感到憋屈、愤懑,但是平静之后,他想到,就凭大哥这个身体,在皇位上又能坐几年呢? 现在父皇威力还在,朱高煦有个忌惮;若是父皇一日不再,这江山到底是谁的,恐怕还是要像父皇当年夺位一样,用刀剑拼了,才能说是谁的! 汉王原本觉得,失去了父皇的庇护,仁弱的大哥,根本没法和自己抗衡,可是现在他有点悲哀的发现,在夺嫡的路上,大哥不足为惧,但是这个小侄子,却是个强劲的对手,须得时时防着他。 而少年朱瞻基,他不知道,他这随口帮父亲的一句回击,给自己切切实实的多了一个敌人,更因此改变了八品掌记吴二红的一生。 祭拜完孝陵后,永乐帝朱棣这次吸取了今年端午节的教训,立即让赵王即刻启程,回到封地。 汉王朱高煦虽然没有去青州就藩,但是也乖乖的出了皇宫,回到自己皇城根外的偏僻府邸。 八年未得团圆,此番回宫竟然连一顿年夜饭,都没有留下和父皇一起吃,朱高煦就被迫匆匆离开,朱棣可真够狠心的。 汉王辞别的时候,没有让任何官员或者僚属前去送行。他只是在朱棣奉天殿的东暖阁门帘外一米远的地方,远远的给父皇朱棣磕了三个响头。 内侍马云让他进去再磕头,朱高煦拒绝了,朝着里面大声说:“我想父皇此刻一定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儿臣,因为怕见了又生伤感,徒生枝节。父皇,你的难处,儿臣都明白。就此别过,父皇。” 朱高煦的声音突然呜咽在离别的寒风中。 暖阁内的朱棣,也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青帝今应老,迎新见几回。”唐朝诗人尚颜在《除夕》中如此喟叹。 而永乐十一年的这个除夕夜,吴二红觉得,也似乎笼罩着一种凝重的气氛。 年菜倒是非常的丰盛,御膳司首先呈上的是“万年如意”大碗菜四品:燕窝“万”字金银鸭子、燕窝“年”字三鲜肥鸡、燕窝“如”字锅烧鸭子、燕窝“意”字什锦鸡丝; 其次是怀碗菜四品:燕窝溜鸭条、攒丝鸽蛋、鸡丝翅子、溜鸭腰; 接着是碟菜四品:燕窝炒炉鸭丝、炒野鸡爪、小炒鲤鱼、肉丝炒鸡蛋;片盘二品——挂炉鸭子、挂炉猪; 最后是饽饽二品:白糖油糕、如意卷;燕窝八仙汤。 一切山珍海味就绪以后,大太监马公公先亲自给皇帝进汤膳,接着再由他的徒弟小德子给世子们、嫔妃们、送汤,秩序乱不得,分量也完全不一样。 每一道菜上来之前,负责报菜名的小安子像唱曲似的,拖着悠长的声调,给大家一一报上。 当他用惯有的长腔唱道:“下一道菜:燕窝炒炉鸭丝——” 朱棣脱口而出道:“快,快,这是高煦最爱吃的菜,给他多布一点……” 本来正兴兴头头安排布菜的马公公,闻言楞了一下,一时不知所措,僵在原地。宴席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微妙。 朱棣这才想起,汉王已经离开皇宫,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吧。 在汉王离宫命令下达前,太子为表仁孝,曾上书恳请父皇答应两个弟弟都留下过年,毕竟他们回宫不易。 当时朱棣听到这句话反而态度更加坚决,坚持让汉王和赵王拜谒之后即刻启程。 但是现在这一个不经意的举止,却让人看出了皇帝心里对汉王的牵挂。其实他的心里,是多么希望陪他吃年夜饭的是这个二儿子。 虽然朱棣并不是一个喜怒形之于色的人,但是,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又苍老了一岁的父亲,还是忍不住真情流露了。 毕竟,单从情感上来说,皇帝和汉王的感情是最深的。他们的交情,是战场上过命换来的。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知道。 此时,看到父皇这样失态的举止,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张翠云,皇太孙朱瞻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整个除夕晚宴,他们都有点食不甘味的样子。也许,从皇帝对汉王的思念里,他们又隐隐感到了某种危机。 “爬得越高,摔的越惨”,他们是绝对输不起的人,所以现在的太子一脉,绝对不容许有一丝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晚宴过后,照例,皇帝会把各种食物甚至盘子分送给各大臣。 “把那盘装过“燕窝炒炉鸭丝”的银镶玉的大盘,派人给汉王送去。”朱棣突发奇想,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这玉盘玉质温润,银丝纹饰布满盘身周围,玉和银两相配合,虚实相生,相得益彰,实在是珍品。 “是,皇上。请问皇上可有口谕给汉王传达。”马公公不失时机的问道。 “你告诉他,这玉盘是汉王小时候吃饭时就用过的盘子,是太祖传下来的东西。见到盘子就如同见到皇爷爷,见到父皇。对了,再拨一名最擅长‘燕窝炒炉鸭丝’的御厨给他一并送过去。”朱棣想了想说。 “皇上对汉王的一片心意真是让人感动,老奴想,汉王收到御赐的金镶玉盘,一定会感激得涕泪交流。”马云那奸细的声音就像不和谐的刺耳音符,一字一句都划在太子一家的心弦上。 朱棣在除夕夜命人给汉王布菜并御赐银镶玉盘的事,是朱瞻基回关雎宫告诉二红的。 吴二红当时并不在场。这样的宴饮,二红和孙灵微这些品级不够的宫眷,都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亲们,皇宫里的团圆饭吃起来,是什么味道,你们能体会么?感谢亲们的推荐支持。感谢你们在我书后的评价。开始上班了,好累,但有你们的支持我会好好码字。) 52章 除夕夜的神秘约会(求推荐) 二红和孙灵微几个年轻女孩在太子府里另开一桌,吃的也很热闹。宫里有身份的大人物都去华盖殿领受皇帝赐宴了,小鬼当家,难得自在。 毕竟又一年过去了,对于她们这些正在成长中的青春少女,一切都是新鲜的。 二红和孙灵微都穿着永乐帝御赐的新年吉服。 二红穿着件枣儿红的绛色棉袄,套着件桃红衬衣,戴着条大红领子,挽着双水红袖子,除了贤妃娘娘送的那条凤尾裙,她平常几乎不穿裙儿,所以她下身着一条玫瑰紫的裤子。 就要迎来14岁的吴二红身量高了些,身上已经越来越有少女的味道了。肌肤虽然谈不上白皙,但是脸上有一种青春期少女特有的莹润和光泽。只是五官还不突出,显得脸部有些平淡,特别是和孙灵微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干瘪和瘦小。 孙灵微身量高挑,皮肤犹如剥壳的鸡蛋雪白细嫩。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更是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她上身穿件果绿纱袄,满绣五色大团时花,夹着各色洋蝶,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艳容丽服,灿胜春花。 下身则穿着一条她自己手绘的月华裙,这种种手绘彩裙,用料十幅,每幅色泽不同,都采用含水分较多的浅淡颜色,或粉或白,或嫩绿或鹅黄,先在每幅上轻描淡绘,再缝合一起,腰部打裥,每裥一色,微风吹过,裙裾飘拂,色如月之光华,清新淡雅,格调脱俗,孙灵微穿起来,都已经分不出是衣服把人衬得更美,还是人美衬托得衣服更美。 合宫宴饮之后,晚上,朱棣和各宫妃嫔游园,二红和孙灵微做了一盏孔明灯,放到了高高的天空。 “新的一年,许个愿望吧。”放飞孔明灯前,孙灵微提议。 二人一起闭上眼睛,面对漆黑的夜空,静静许愿。 “红儿,你许的什么愿?我许的是,但愿我和你,还有瞻基哥哥永不分离。”孙灵微兴奋的说道 “啊呀,你怎么把愿望说出来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啦。”二红有点惋惜的说道。 “那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我的,也差不多啦……” “啊,你也许的是我们三个永不分离?”孙灵微十分高兴。 “嗯……差不多啦。” 二红面对这孙灵微那双菊花一样的妙目,脸红了,心里渐渐觉得惭愧。她许的愿可以说和孙灵微的差不多,但又差很多。 二红的愿望是,她希望和朱瞻基两个人永不分离。 二红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自私,在美丽无私的微姐姐面前,她好像真的有点猥琐。 正在心里过意不去的时候,朱瞻基忽然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瞻基哥哥。”两个少女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面前的朱瞻基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身上的线条隐约透出男人的味道,从大漠回来后变得黝黑的皮肤又逐渐恢复,显得更加的唇红齿白,临风照水,英俊异常。 “红儿,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朱瞻基单单叫住了吴二红,让二红受宠若惊。 在这个辞旧迎新的大年夜里,他为什么单独约了我一个人? 他会对我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在除夕夜这么神秘的连孙灵微都避开,到底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哦,二红忽然心中一动,难道这朱瞻基要给自己来一场新年约会?他怎么知道,我认为表白的最佳时间? 在二红心里,认为最佳的表白时间,就是一年的除夕之夜的凌晨12点,在那个辞旧迎新的时刻,给心爱的人表白,是最浪漫的事。 这皇室小帅哥难道也懂现代人的浪漫? 二红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关雎宫的回廊并不长,但是走在回廊里的吴二红,却觉得今天这段回廊,是最长的路途了。 回廊后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更有珍贵的苏州白腊梅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 这座花园,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平日累了才可以来此玩赏,平时都是上了锁的,朱瞻基拿出钥匙,打开精致的小铁门,把二红让了进去 二红心里砰砰直跳,她既紧张又激动,心里还有着一种隐隐的不切实际的盼望,这皇室小帅哥,这样郑重的把她带到这个隐秘的地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 此时虽是岁寒,却正是白腊梅绽放时,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弯素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花园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花园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关雎宫那一座座深红的房宇像嵌在雪地上一样。奇花异木掩映中,关雎宫的红墙和这满园的雪白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 朱瞻基表情凝重的坐在那一株白腊梅树下,似乎很难开口,但终于鼓起勇气似的说:“红儿,在这个宫里,我把你当做真正的妹妹,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妹妹。我把你当做最亲的人,也不是,哦,不,我把你当做我自己。” 他一时有点语无伦次,吴二红见他,开口便是这些没头没脑话,一时之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事情,只得呆呆的望着他。 “红儿,我也不知道,我这样信任你,对你来说,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我更不知道,我说的这件事你会不会答应。但是如果你要拒绝,我不需要理由。也不会怪你。”朱瞻基一字一句的说,眼神充满热切。 “什么事啊?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必然会去做。虽然你是皇太孙,我只是一个八品掌记,但是,我都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我早已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哦,不,用你的话来说,我也把你当做我自己啊。” 吴二红看着皇太孙真诚的眼睛,也忍不住真情流露。 (亲们,除夕夜的约会是不是最浪漫的?最有纪念意义的?感谢亲们的投票支持,特别是有些书友在书后的精彩点评,让我感动,爱你们。) 53章 第一次被心爱的人拥抱(求推荐) 朱瞻基像是得到了很大的保证似的,终于下定决心的说:“红儿,你知道,皇爷爷御赐汉王一只金镶玉盘,要给他送到他府上去,我希望送玉盘去的人,是你。” “为什么是我?只是送个盘子,这么小的事,为什么你非要我去?随便叫个人送去不就是了?” 虽然汉王现在的贬居地离京城有点远,但是最多两、三天的路程而已。 再说又不是去打仗,就是出城去送个小盘子,也不是什么大件宝贝,就是二红一个人,随便想个什么方法也能将盘子藏在身上,安全带到汉王府。 何况,皇帝御赐盘子,一定有宫里的人专门送去,在皇城根下,难道还有谁敢僭越,打劫御赐皇家之物? 虽然想不通,但二红还是不假思索的对朱瞻基说:“如果你真心希望我跑一趟汉王府,我就去替你去一趟,只是殿下为什么你要这么郑重其事的拜托我?” “不是去汉王府一趟……那么简单。二红,你可能不知道……皇家的规矩。皇上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送个盘子,送完再回来,这又不是送信。” 朱瞻基语气有点吞吞吐吐:“其实,你送了盘子之后,就留在汉王府,不再回来。皇上那儿,我去给他说,他会同意的。” “什么?不再回来?你这样不是把我变着法子的赶出皇宫了?好你个混蛋家伙,当初是你把我带进皇宫的,为什么现在又赶我走?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为什么要把我发配到那么远的地方?” 吴二红一下急得快哭了。 “不是,你听我说,”朱瞻基看到二红这样难过,也急了。 可是二红一时又气又急,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是呜咽着往外跑。 他看见二红快要冲出园子,急忙一把拉过二红的手,用铁箍一样的手臂,用力把她圈在怀里。 啊,这是二红第一次被一个异性搂在怀里,而且是她最喜欢的男孩,那种男女相吸的本能,让二红忘了一切,刚才的着急、伤心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不敢抬头往上去看朱瞻基的眼睛,只是条件反射一般的把头轻轻埋在朱瞻基有力的臂弯里。 她的心跳加速,感觉周身的血管也都在砰砰的加速流转,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像在加速运动,她的脸早已热的发烫。 “你干嘛啊。”半晌,她才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轻轻说道,声音里的温柔,连她自己都吃惊了。 “对不起。我一时急了。”朱瞻基急忙松开环抱在她身上的双手,十分歉意的说,“红儿,你听我说,皇爷爷派去送盘子的人,其实也是皇爷爷放在汉王身边的人。这个人,也许是为了监督汉王的细作,也许是为了跟皇爷爷联系的联络员。” 他说到这儿,看见吴二红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便轻轻抚了抚二红的脑袋。 二红觉得幸福极了,都忘了朱瞻基所说事情的严峻,她脱口而出,“所以,你希望我去做细作还是联络员?” “是啊。这几年,其实我们往汉王府派去了不少细作,可是有些被汉王识破,自杀了,有些被汉王收买了,让母妃非常恼火。当然,我们也不用惧怕汉王抓住我们什么把柄,因为汉王也没少往我们这派细作,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没有致命的证据,双方都不会把这事捅到皇上那儿去。现在,我们就比谁派去的人可靠,你明白么?” 朱瞻基顿了顿神,“二红好妹妹,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因为我也舍不得你走,但是,在这大明宫中,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细作人选。” 听朱瞻基这么一说,二红顿时想明白了,汉王为人机警,派去的细作,若是不够聪明,只有死路一条;若是不够忠心,太子府会损兵折将。 既机敏又忠心的人,的确是非自己莫属呀。而且自己年纪幼小,汉王也不认识,更加不易引起汉王的怀疑,的确是块当细作的好材料。 最重要的是,朱瞻基若是提议让二红去汉王府,永乐帝朱棣也不会怀疑。因为一直以来,二红都深得朱棣喜爱。 特别是当初朱棣想要废太子时,在二月召汉王回京时,曾故意试探二红对于易储的立场,当时二红机智的顶住了皇帝的试探,并成功用贤妃的话题赢得了朱棣的信任。 所以,朱棣对于二红是绝对放心,说不定皇上还会委派二红一些任务,让她当皇上与汉王的联络员。这样,二红还可以帮朱瞻基,试探出皇帝对于汉王的真正想法。 如此一来,二红就是个“双面细作”,可以两面讨好呢。 但最终受益最大的人,还是太子府。 心念及此,再加上朱瞻基刚才的的温言软语,吴二红都觉得自己实在没有理由拒绝朱瞻基的请求。 可是,当二红想要像往常一样,不假思索的开口说出“我愿意”三个字时,却发现十分艰难。 因为,她深知,这一去汉王府,自己的人生都将彻底改变,如果还想再回到大明宫,再见到朱瞻基,都是十分苍茫的梦。 爱一个人,如果以失去他为代价,又有多少人能义无反顾? 所以,从来对朱瞻基都是有求必应的吴二红,此刻,沉默不语。 就在这种短暂的沉默中,忽然传来孙灵微惊喜的声音:“好啊,你们两个跑这儿来这么久,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也不理我?” 原来孙灵微在太子府里久等不见二红和朱瞻基出现,就大着胆子,在太子府里到处找他们。 本来这是大年夜,太子府里人都各有各忙,再加上又是大家喜欢的孙姑娘,所以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就把她给带到这个太子府的秘密花园了。 朱瞻基和吴二红,见了孙灵微这样一问,不约而同的都沉默了。 孙灵微是冰雪一样的人儿,及至看见二红和朱瞻基僵立在后花园里,气氛很微妙,已经觉得有点不对劲,再看他二人都不回答,当即就有点赌气似的扭身就走。 (亲们,第一次深爱的人呢么?有人说,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难以忘记的是最后一个,而对于女人来说,难以忘记的是第一个,是这样吗?感谢亲们的票票推荐和点评。) 54章 关雎宫的月亮(求推荐) “微妹妹,等等我。”朱瞻基在月色里,看见孙灵微这转身而去的背影,顾不得和二红再说什么,追了出去。 “那么紧张你微妹妹,为什么不叫她去汉王府当细作?哼,冒险的、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让我去做,还说什么把我当做你自己。就知道拿好听话哄我。” 吴二红见朱瞻基忽然跑出去追孙灵微,把自己一个人晾在那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在心里恨恨的抱怨。 虽然她也知道,在朱瞻基和自己心中,都不会觉得孙灵微这样的类型,适合去做这个危险的细作工作,但是此时,吴二红好像找到了一个最适合拒绝朱瞻基的理由。 她坐在园子里,白腊梅的花瓣飘在她面前,她伸手让那花瓣落在自己手心。 在月光下细细审视,那花瓣白里透着点红,就好像美人脸上的胭脂,被眼泪晕染后的颜色。 二红心里,涌过一种既甜蜜又辛酸的无可言状的哀伤,她把那花瓣握在手里,用手心的温度,把那花瓣揉碎,再慢慢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 等她终于打定了主意,便慢慢踱出了园子去。 外面,孙灵微和朱瞻基并排站在回廊后等着她,两个人身量一般高,站在一起,真像一对璧人似的,都比二红高出好大一截。 吴二红心里酸溜溜的,但是见他们居然一直在此等她,便也无话可说。 在这个火树银花的除夕夜,三个少男少女一起在茭白的月光下,穿过长长的回廊,往关雎宫走去。 由于这个花园极其隐秘,所以并没有灯笼、火把照到这儿来,只有素白的月光洒在三个人的身上。 他们三个人的影子,通过重重叠叠的回廊、檐柱的折射,在幽暗的月影里变换,徘徊,静默。 “记得那年在北京,我们三个一起在田野里捉蛐蛐,回宫时,也是一路月色呢。” 孙灵微忽然很有感触的说。 她不说,吴二红也早想起了,永乐八年,在北京的郊外,那个月色溶溶的夜晚。 “好像,今晚的月亮没有那晚的亮、白呢。难道南京的月亮没有北京的圆?还是宫里的月亮没有田野的亮?” 朱瞻基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 遥想那个夜晚,在北京昌平县的田野里,月华如水。他们三个在月亮地下,捉了好多的蛐蛐。 吴二红忍不住想起了朱瞻基当时如数家珍的给她介绍蛐蛐时的认真样子:“这种打斗起来十分勇猛的油葫芦,叫声可好听啦,”朱瞻基抓起一只身体有着暗黑色光泽的蟋蟀说道。 “可是像这种大棺头蟋蟀,”朱瞻基又抓起一只头扁平如棺材,头向两侧明显突出的蟋蟀,津津有味的说道,“民间有这么一说,当你捉来很多蛐蛐时,里面只要放进去一只大棺头蛐蛐,这里面全部的蛐蛐就都不会斗了。【ㄨ】 吴二红到现在还记得朱瞻基兴奋的表情。 那个时候,虽然朱瞻基天生比她早熟,比她承担的使命要重一些,但是那个时候的朱瞻基,骨子里还是孩子。 可是现在,正式行了冠礼的皇太孙,已经进入了最高的权力中心。 那种对于权力的本能追逐,使他开始自然的学会了运用权力,抓紧权力,以追逐更多权力。 为此,甚至不惜利用身边最亲近的人。 比如今晚上对二红提出去汉王府当细作的要求。 问自己,这样的朱瞻基你能接受么?你还会一直守护下去么? 到底是朱瞻基变了,还是二红今天才悲哀的发现,自己最珍视的这个身为皇子的朋友,本性就是如此? “二红妹妹,你在想什么?”孙灵微终于打破了沉默,“瞻基哥哥,你怎么也不说话?” 二红没有回答,只是脚下加快了脚步。 朱瞻基也没有回答,在二红身后沉默向前。 走在最前面的二红想:在我们三个人中,唯一没有心事的可能就是微姐姐了。 当年那个会偷偷为了一只小小的蟋蟀掉下晶莹的泪珠的小姑娘,现在,依然在“凌微画苑”的桃源仙境里,寄情于山水花鸟之中。 似乎,只有她,依然如故的纯洁透明,从未改变。 似乎,只有她,才置身于这明宫大棋的局外,超然物外。 除了越来越出落的美貌,她的眸子里,依然是澄澈如水。 现在想想,其实二红最羡慕的倒不是微姐姐的美貌,而是她内心的那份宝贵的天真与澄澈。 “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此时,关雎宫的月光像温柔的网,密密的,长长的,从天上一直织到地下,可以感觉到那网是软绵绵的,湿辘辘的,那网里浸着的气味儿是甜蜜蜜的,凉丝丝的,从鼻子一直钻到心里。 走过太子府的最后一道回廊,眼看快到灯火大作的地方了,月网也似乎不见了,二红语气轻柔而又坚决的对朱瞻基说:“对不起,我想我不能答应你。” “没关系,虽然你永远是我心里最合适的人选。但如果有一天,你真愿意去,也许我会舍不得。”朱瞻基轻轻而又释然的说。 听到朱瞻基这样回答,吴二红心里又觉得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而朱瞻基,也似乎略有伤感。 看到朱瞻基那一脸真诚的伤感,二红心里重又变得释然了。 也许朱瞻基还是那个让她第一眼就怦然心动的美少年,并不会很快变成一个为了维护皇权而变得不择手段的腹黑帝王。 二红执着的相信,就算他以后会当皇帝,但是对于二红,他一定会在心里给自己留一个朋友的位置的。 就像今晚的她们在南京皇宫看到的月亮一样。其实,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看月亮的人变了地点,变了心境,所以月亮才变了模样。 也许,所有的改变,都只是因为成长。人长大了,心事就会变得特别多。 永乐十二年二月,为了让朱瞻基接受战场的历练,朱棣命他随自己亲征蒙古。 虽然很不习惯又要和朱瞻基分开,但是,对于吴二红和朱瞻基来说,也许,这一次的别离,来得恰到好处。 此前,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朱瞻基的任何要求,这次拒绝去汉王府当细作,也许,在朱瞻基和二红的心里,都是有些别扭的。 就让这场短暂的军中别离,让他们彼此更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亲们,当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不忍拒绝对方提的任何要求?作者君就是这样啦。感谢亲们的票票支持。) 第55章 皇室帅哥上战场(求推荐) 大军出发的时候,孙灵微和吴二红都去送了皇太孙一程,穿上戎装的朱瞻基更加英姿勃发,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周身流露着琉璃般的光彩。 只是,他微蹙的双眉之间,好象藏有很多深沉的心事,这些丝丝缕缕的心事,却跟着眉心一道上了锁。 二红和孙灵微也心情沉重。虽然知道朱棣会尽力保全他心爱的皇孙,可是她们也深知,刀剑无眼,不管你是天子还是士兵,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特别是二红,从她见到朱瞻基穿上戎装到大军开拔,她都刻意不和朱瞻基道说再见。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一想起上次北征时和贤妃娘娘在这明宫道别,结果好好的权妍儿,就回不来了,二红的心里,就更怕讲出再见这两个字。 对于16岁的朱瞻基来说,生平第一次走上战场,第一次去直面鲜血和死亡,说不害怕,只是讲给皇爷爷听的。 可是,此前,朱棣已经让朱瞻基体察了民间疾苦,学习了处理政务。现在,朱棣认为,只有再让皇太孙在战场上磨砺之后,才会让他日后成为文武兼备的一代圣君。 于是,16岁的皇室少年朱瞻基,人生中第一次冒险旅程开启。 早在永乐八年,朱棣第一次北征时,蒙古鞑靼部首领阿鲁台脱身远遁。 由于当时正值炎夏,明军缺水、缺粮,所以停止追击,班师回朝,朱棣第一次御驾亲征结束。 可是,明军回师这几年,另一个蒙古部落瓦刺部乘机发展自己的势力,击败鞑靼部,杀死本雅失里,阿鲁台被迫归附明朝,被封为和宁王。 但瓦刺部日渐壮大,新的威胁正在向大明王朝靠近。永乐十一年十一月,瓦刺部首领马哈木率部向漠南进逼。 天生好战的朱棣,怎么容许自己的地盘上有人来撒野? 于是,永乐十二年三月,朱棣发兵五十万,以安远侯柳升领大营,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领左、右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领左、右掖,都督刘江、朱荣为前锋,再度亲征漠北。 朱棣虽然让心爱的皇孙披上战甲,走向疆场,但是却并没有让朱瞻基荒废学业,他命随军大臣杨荣在行军过程中继续教授他经史,所以,在随军的大营里,朱瞻基的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军中授课,这对于远征在外的将军们来说,也实在是一道特别的风景。 四月,明军进至兴和,举行阅兵。朱棣让皇太孙跟随他检阅部队,学习战法。 “瞻儿,你对于今天的阅兵有何想法?” 第一天的阅兵仪式结束,朱棣兴致勃勃的来到朱瞻基的大营,亲自与孙儿交流阅兵心得。 正在大帐里奋笔疾书的朱瞻基看到皇爷爷突然驾到,脸上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恐慌,他赶紧将笔下写满字的宣纸一把抓住,偷偷藏在一本《孙子兵法》里。 但是眼尖的朱棣显然已经发现了孙儿的小动作,他脸色一沉,假装不经意的踱步到书桌边上,右手伸在半空中,似乎马上就要拿起那本《孙子兵法》。 “写什么呢?”朱棣的手依然在半空中。 “没……没什么,就是想念……娘亲了,想给她写封信。”朱瞻基结结巴巴的说。 “哦,你倒是个仁孝的孩子。可是,这大漠里,也没驿站,你写了信,也没法送回皇宫,给你母妃看啊。”朱棣的脸色要缓和了一些。 他收回了手,转而拍在孙儿的肩膀上。那大手像鹰爪一样有力:“瞻儿,你知道,你知道皇爷爷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杀人不眨眼的战场?” 朱棣的脸上的肌肉抽动,忽然有了一种既骄傲又失落的矛盾表情,“瞻儿,你知道么?你二叔汉王朱高煦,当年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立领兵打过一仗了。” “可惜……这孩子,打仗是个天才,可是其他方面,却一塌糊涂。也怪我,当年在那样的年代,除了打仗,什么也没有教他。”朱棣的脸上,已经是一种情郁于中的伤悲。 “瞻儿,皇爷爷如今亲自带着你上战场,就是不想你将来,在继承储位的时候,有任何一方面的缺失。你明白皇爷爷的苦心么?” 朱棣说得动情,似乎眼眶都快要湿润了。 朱瞻基立刻郑重的敛首下跪:“孙儿知错了,皇爷爷,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习行军打仗。” 大军继续向前。 大漠的阳光直射,烤的人眼睛都睁不开,在马背上的朱瞻基,似乎更加没精打采。 “瞻儿,你在想什么呢?打起精神来!”马背上的朱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朱瞻基面前,厉声说道。 “是,皇爷爷。”朱瞻基小声说道。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朱棣叮嘱完孙儿这句话,就一扬马鞭,汗血宝马飞快的驰骋在大漠,扬起一片烟尘。 五月二十二日,五十万大军至通泉泊这个地方,丰城侯李彬领左、右哨探得敌情:“报告,前方有瓦剌兵五千人正在东行。” “前锋都督刘江听命,命你率领两万精兵追击瓦剌。”朱棣当机立断。 “瞻儿,你知道么?劳师远征,只宜速决,不利持久作战。所以,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兵力和物资准备,要运用重兵,在兵力对比上形成绝对优势,这样才可一击制胜。在粮饷上,要制造好武钢车,提前作好进退的全局准备。” 朱棣转头给皇太孙传授远征经验,忽然发现,朱瞻基的马又已经落后于皇爷爷一丈了。 这一次,朱棣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他没有再调转马头去寻找皇孙,而是狠狠地一拍马屁股,策马向前。 这是这么多年,朱棣第一次看见,这个让他引以为傲的皇孙,在他面前如此心不在焉的举止。 他心中疑窦顿生。孙儿到底怎么了? 到底是什么牵肠挂肚的事,让他如此失常? 朱棣忽然想起朱瞻基那天往《孙子兵法》里慌慌张张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亲们,这皇室帅哥在战场上为何如此反常呢?且听下回分解。本说书人累了,票票,打赏,书评猛烈的来吧。作者君立刻灰来了精神。) 第56章 谁解相思苦(求推荐) 夜晚,大军安营扎寨。【ㄨ】 朱棣不声不响地来到了皇孙的营帐。他遣退所有侍候在营帐的卫士。“瞻儿,那本《孙子兵法》你放哪儿啦?”朱棣沉着脸,话里有话的说道。 那本《孙子兵法》明明就在面前的书桌上。 心虚的朱瞻基自然也知道皇爷爷,要找的是什么。 此时的他,也暗暗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才,他的近身服侍李谦,已经将白天皇上临场讲战法,而发现皇太孙未在场的事情给朱瞻基讲了一遍。 “皇上对你很失望,殿下。”李谦十分关切的说。 这位李公公,说是公公,其实很年轻,才刚刚20岁出头,是这次朱棣亲自指派服侍皇太孙的宦官,也是近身侍卫。 他自小习武,人长得高大英俊,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太监的阴柔,相反,像一个相貌堂堂的大将军。这位李谦也最反感别人叫他李公公,十分喜欢别人称呼他为“李侍卫”。 朱棣这次能把他带上北征,又指派给皇太孙当护卫,可见十分器重他。 太监在明朝得到重用,也自朱棣开始。比如著名的郑和七下西洋,就是朱棣一手促成的。那郑和人也长得高大英武,人称“三保将军”,在当时,有着很高的地位,这小宦官李谦,早就把郑和当做自己榜样,梦想将来成就一番大业。 此番皇帝亲征,这李谦就认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自己建功立业的时候快要到了。 刚才他毫无隐晦的把今日皇上批评皇太孙之事,原原本本告诉皇上,就是想让主子振作起来,带着他一起建功立业。 听了李谦的话,皇太孙朱瞻基在朱棣来之前,就已经懊悔而又忐忑,此刻,见皇上劈头就是那样一句话,也知道再也隐瞒不住了,皇爷爷肯定已经看到自己藏起来的信了,便一把跪下,痛哭流涕的抱着皇爷爷的腿说:“皇爷爷,孙儿知错了。” “你错在哪儿啦?”朱棣不紧不慢的说。 “孙儿错在不该骗你。” “你那信,真是写给娘亲的?” “不,是……是写给微妹妹的。”朱瞻基忽然解脱似的从地上站起来。 “皇爷爷我不该骗你。孙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出门在外,会那么想念微妹妹。平日里大家一起在宫里玩而,也没有什么特别对微妹妹多一点想法。可是这次,一离开皇宫,我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当我早晨听到第一声军号吹响的时候,我就会想,微妹妹这时大概还在梦中;当我和军士们一起大口吃肉时,我又想起微妹妹的亲手做的冰糖雪梨膏了;当我坐上马背,在这沙漠中行军时,恍惚看见,微妹妹就在前面,她在朝我笑呢……” “哦……我的孙儿长大了,开始有了喜欢的女子,尝试思念的滋味了。”朱棣说这句话时,脸上的欣慰之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不悦。 “‘遥怜小儿女,未解相思苦’”朱棣打趣似的化用了诗圣杜甫的这句诗词,转而严厉的告诫道:“瞻儿,这是你第一次亲历战场,以后未必有这样好的时机,你要珍惜,不要被太多儿女之情所累。” “皇爷爷,我明白你说的道理。你以前叫孙儿做任何事孙儿都做得到,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孙儿一直努力不去想微妹妹,可是到了这儿,不管白天还是晚上,不管我睁眼还是闭眼,眼前总是出现微妹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我好想立刻见到她,跟她说好多好多的话,可是她不在我身边,我这些话没处说,觉得心里有个地方好堵好堵…….” 朱瞻基把手放到心脏的那个地方,觉得那儿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要抠出来的感觉,他的声音变得有点飘忽:“我只好把这些话写成信,哪怕是在信纸上倾诉一下,我的心里也觉得畅快一些……其实有时候我也好瞧不起自己,为什么不能像皇爷爷一样,拿得起放得下,谈笑间儿女情长随风过……” 朱瞻基似乎心中早已困顿太久,此刻被人点开话题,便有点恣情纵意,话题收不住了似的滔滔不绝。 他忘了面前的人,既是他的皇爷爷,也是一个统领天下的王者,怎么容许有人一再忤逆他的意旨。 朱棣刚才能够放下皇帝的身份,像个长者一样倾听少年朱瞻基的心声,已经是破例了。可是,当朱瞻基说到“像皇爷爷一样,拿得起放得下”之语时,显然作为孙辈,已经僭越了。 “是么?瞻儿?”朱棣硬生生的截住孙儿那似乎止不住的倾诉,忽然大手一挥,从袖袍里甩出一叠白花花的信纸,散落在营帐里,然后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朱瞻基顿时像打了个寒战一样,僵坐在那儿。半晌,他又缓缓站起来,小心地一张一张把那些写满相思的信笺捡起来,纸张又不少,放在一起,厚厚的,朱瞻基认真地把它们叠成一个大大的心形,然后存放在自己紧挨心脏的地方。 这纸张纸质坚硬,原本是行军打仗绘图用的,朱瞻基找不到信笺,竟然就用它来充数,将相思之情涂满宣纸。纸张有不少,这几乎是一本随军日记了。放在一起,厚厚的,就像一本大书。 朱瞻基认真地把它们叠成一个大大的方形,然后存放在自己紧挨心脏的地方。 把那些写满相思的信笺紧贴于心脏的皮肤放好,朱瞻基再一层层的穿好衣服,这样,谁也看不出来,皇太孙的胸口间,会有什么异样。 藏好信笺的朱瞻基忽然变得精神一振,就如把自己的心事也深深的掩藏了一样。 从小就伴随在他血液里的使命感,使他渐渐冷静。 和皇爷爷相处多年,早已经心灵相通的朱瞻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太让皇爷爷失望了。 他暗暗在心里下决心,后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做出一点让皇爷爷满意的举动来。 六月。大军进至撒里怯儿。 (亲们,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一个人的滋味,你可曾体会过?感谢各位书友书后的宝贵留评,谢谢大家的票票推荐。特别是盗紫侠客,每天17.18票,好感动。特别鸣谢。) 第57章 救命的情书(求推荐) “瞻儿——”,此时,心碎欲裂的朱棣大吼一声,一刀从后面朝“把秃孛罗”砍过去,那“把秃孛罗”本能的把头一偏,大刀砍中他肩膀,顿时鲜血直流。 而此时,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领左、右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领左、右掖,一起冲杀了过来。 马哈木和“把秃孛罗”见围歼皇太孙计划不能成功,反而自己已经身处险境,便趁明军将领解救朱瞻基的当儿,趁机逃出包围圈,脱身远遁。 此时朱棣心里焦急,他眼见瓦剌首领“把秃孛罗”那一剑正中孙儿心脏的地方,深怕皇太孙凶多吉少,此时已无心倾力杀敌,便命令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继续追击,自己则在成山侯王通、都督谭青的保护下,第一时间向皇太孙奔过去。 此时,离朱瞻基最近的宦官李谦,见周围的敌人全部死的死,逃的逃,这才腾出功夫,赶紧飞身跃到朱瞻基马背上,将身体正在向下倾倒的皇太孙从马背上接下,抱在怀里。 李谦眼看皇太孙胸口鲜血喷涌,脸色苍白,心里早已知道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因此不等朱棣过来问罪,突然反手一剑,刺中自己喉咙。 汩汩的鲜血顿时从喉咙里喷涌而出,“皇上,罪臣向你……”李谦还没有说完这句话,就以一种半跪的姿势倒在了朱棣面前。 朱棣急迫的用剑拨开李谦,一把将朱瞻基抱在怀里。 “瞻儿,你要支持住……” “皇爷爷,我……”朱瞻基用尽全身力气,叫了一声,就昏迷了过去。 朱棣不等随军太医赶过来,赶紧一层层小心地解开朱瞻基的战甲和衣衫。他发现“把秃孛罗”的这一剑可真狠,竟然穿透战甲,直击心脏。 “把秃孛罗”是瓦剌有名的剑术高手,被他刺中胸口,除非有奇迹,否则定是一箭穿心。 朱棣此时从未有过的担心,这个从来不曾祈祷过的铁汉子,此刻也忍不住在心里祷告,孙儿吉人天相。 终于,解开最后一件衣裳时,一摞被鲜血染红的打仗绘图用的硬硬的宣纸掉了下来。 朱棣一眼认出,这些宣纸正是孙儿书写相思的那些信笺,此刻它们因为被鲜血浸透,已经变得柔软。 看到这一厚厚的纸张,朱棣忽然心里一喜,看来奇迹真的出现了,“把秃孛罗”的剑下,也有活口。 果然,朱棣惊喜的发现,“把秃孛罗”这一剑虽然刺得深,却因为这一摞摞厚厚的硬纸的缓冲,而让剑锋稍稍偏离了心脏的方向。 他赶紧拿出随身自备的金创药,洒在伤口上,然后用火烧灼朱瞻基伤口,使得伤口周围血管收缩,不再大量出血。 这时,随军太医早已送上专门止血的中草药:三七、血余炭、仙鹤草、棕榈、蒲黄、艾叶、三七参、地榆、白茅根、白及、槐花、侧柏叶、大蓟、茜草等,朱棣亲自揉碎,给孙儿敷在伤口。 朱棣小心翼翼的把孙儿抱在怀里,亲自护送入大营。 朱瞻基虽然暂时止住了大量流出的鲜血,但是已经深度昏迷,是否能够醒来,则又是一道关口了。 “把那些染血的书信,给瞻儿保管起来,日日派人给他在耳边念,一直读到他醒来。”朱棣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命令身边的侍从,把那些散落的信笺给朱瞻基收好。 “对了,这个李谦,虽然闯下大祸,也是条汉子。就地掩埋,重赏百金给他的家人。” 在朱瞻基昏迷的这些日子,朱棣为解心头之恨,命令武安侯郑亨领中军,宁阳侯陈懋、丰城侯李彬继续狠命追杀,痛击敌人,三天内又斩杀瓦刺王子10余人,士卒数千人,瓦剌军节节败退。 明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至土刺河,又生擒数十人,可是瓦剌首领马哈木、太平等就像沙漠之中的老狐狸,依然脱身远遁。 大营里的朱瞻基,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夜,才终于从鬼门关中闯过来。 此次战役,明军虽然重创瓦剌,但明军亦伤亡不小,何况永乐帝朱棣看皇太孙已然醒转,着急回京让孙儿调养,于是立刻下令收兵。 回师的路上,朱瞻基忽而清醒,忽然糊涂,嘴里不断叫着“微妹妹”的名字。 朱棣凝视着孙儿憔悴的容颜,默然不语。孙灵微这个名字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这小丫头永乐八年被彭城伯夫人带进宫来,选入内宫抚养,一眨眼已经4年。 这小姑娘当年就生的美貌,这几年偶尔看她,越发出落得美丽动人,听说太子妃还专门给她开了个“凌薇画苑”,让她在宫里广收门徒。 而瞻儿,想必是这个画苑里最特殊的学生。 想到这儿,朱棣眉头又皱得紧紧的。 瞻儿虽然自己从小带在身边,文治武功,无一不让他涉猎,唯一,在爱情这堂课上,朱棣没有跟他探讨过。 一则帝王之家,何谈爱情,二则就是朱棣自己也认为,他活了五十多岁,在爱情这堂课上,他都是一个不及格的学生。 所以,他只能看着孙儿微弱的呼唤着孙灵微的名字,默默不语。 他现在已经略微明白了,孙儿这次为何会在没有经过自己许可的情况下深入险境。 “也许是他思念孙姑娘神思恍惚,被我斥责,心里懊悔,一心想要将功补过,所以才会听了那宦官李谦的怂恿。”朱棣自悔。 “还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事情因孙姑娘起,却也因为孙姑娘让他捡了条性命。”一时之间,朱棣不知道对这个孙姑娘,到底是喜欢呢还是厌恶呢。 大军回师,朱棣忽然命令,取道山东临城,他要去亲自祭扫一下贤妃娘娘的陵寝。 随军的重臣——翰林学士杨荣听见皇帝说到贤妃的陵寝,顿时心里条件反射的想起了一个人。 谁? “王半仙。” 那个当年仅凭着贤妃的死期,就能准确推算出娘娘的生辰八字的神秘的阴阳先生。 他当时留了一个迷,一个天大的迷,一个关于当今皇上的天大的预言,当时的杨荣没有来得及追问。 (亲们,朱瞻基的遭遇是不是验证了一句话: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生,也可以让一个人死。你们曾经遇到过那样的爱情么?) 第58章高考状元的升迁之道(求推荐) 此时的翰林学士杨荣,比四年前的那个略有点书生气的从六品官员“翰林侍讲”自然是大相径庭了,早在安葬贤妃后第二年,永乐帝就赐杨荣正二品官服了。 此次北征,杨荣再次随行,而第一次随行的英国公张辅,这次却被皇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遗忘了。 不仅如此,这第二次北征,杨荣还承担了两项基本任务,其一,向皇太孙朱瞻基讲说经史。其二,掌管皇帝的玉玺,充当朱棣的机要秘书。 可以说,这杨荣,现在是朱棣最倚重的股肱之臣。平日在朝廷里,朱棣与大臣们议事无法决断时,常常发怒,大臣们战战兢兢,无所适从。但只要杨荣一到,朱棣脸色便转好,而事情也就很快有了决定。 据说有年夏天,杨荣在武英殿向朱棣汇报民情,朱棣非常高兴,竟然亲自切瓜给他吃,这种殊荣让朝臣们羡慕嫉妒恨。 其实,这杨荣算是建文帝时期的旧臣。按理说,改朝换代,前朝旧臣大都要遭到新君的清洗,更何况,朱棣和建文帝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代君王。 可是这个建文时期的一介书生,却凭着他骨子里的一股机敏,一路福星高照。 杨子荣十七岁被选入郡庠(就相当于秀才)。建文元年,为诸生,讲解《孟子》中的养气章,得到了当时视学福建的侍郎夏元吉的赏识。同年,他参与福建乡试,中第一。 建文二年,杨子荣于礼部会试中第三,殿试中二甲第二,赐进士出身,授翰林编修。 这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高考状元。 眼看前程一片大好。可是突然之间,皇帝没了,燕王来了。 当年朱棣杀入南京时,多少文臣为了保全读书人气节,成了朱棣的刀下鬼。 像当时的大儒方孝孺,宁肯含泪让皇帝“诛十族”也绝不臣服。 可我们的高考状元的杨子荣,却当机立断的迎谒在朱棣马前,并且巧言建议道:“殿下是先拜谒太祖陵呢,还是先即位?” 朱棣心里一动,便马上驱驾拜谒太祖陵。 杨子荣从此受到朱棣重用。 朱棣一当上皇帝,就把杨子荣选入文渊阁,为他改名为杨荣。一同当值的七人中,杨荣最年轻。 他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但天生具有政客的慧根。 作为31岁就经历过改朝换代的杨荣,比谁都更敏感皇帝的命运。 永乐八年,将权贤妃葬在山东时,那个神秘的阴阳先生向他暗示了永乐皇帝的一种神秘的宿命,当年王半仙没有说透,杨荣也就礼貌的不再追问。 但是现在,四年过去,身居高位的杨荣,已经容不得一点闪失。 这几年官场的一路升迁,让他早已经抛却了骨子里最后一点书生气,成为了一个职业的政客了。 政客当然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前程。而政客的前程,自然是决定在他们整日拜伏的君王的手里。 在大军向山东进发的路上,杨荣都在思量:此次去乐安,一定要找到那个阴阳先生,哪怕是威逼利诱,也一定要逼迫他说出,皇上到底有什么隐秘命运,我也好早做打算。 而永乐帝呢,随着部队临近山东,他心里对贤妃的思念更深。 可以说,杨荣和永乐帝,他们君臣两个看似心意相通,其实是各怀心事。 近乡情更怯,人到心更伤。 这几年,随着年纪的增大,对于宫中新人,皇帝皆是一种敷衍和摆设的态度,他心里对于爱情的位置,永远的给了这个异国他乡的年轻女子。 部队刚一在临城驻扎,朱棣就传令当地官府陪同前去拜谒陵寝。 杨荣趁机提出,让当年那个王半仙先生主持祭灵仪式。 临城县令早已经料到似的说,那个王半仙早在安葬完贤妃后就云游四海,再未归来,也许早已客死他乡了。 这杨荣暗暗叫苦。看来这王半仙留下的谜团世间已经无人再答,只能留给杨荣自己去凭着直觉和天生的机敏去参透了。 黄昏时分,朱棣来到贤妃墓前。贤妃的墓室看着又整洁又有一种淡淡的奢华。 坟头旁边铺着鎏金地砖,放着鲜花与花圈。墓碑是大理石的,又高又大,上面刻的字也是金色的。 墓碑前面树立着一圈汉白玉护栏,把坟墓装饰得像一个文人雅士的私家小庭院,就连地面也是大理石板铺的,一尘不染。那坟头的鲜花还带着露珠,想必是每日由值守官员亲自采摘的时令鲜花,看来这几年这临城县令换了几拨,可是对于贤妃陵寝的守护始终如一的,放在首位。 这令朱棣稍感宽慰,特别是这个陵寝的设计,非常符合贤妃娘娘那种与世无争的娴静生活态度,赏心悦目。 因为当时张罗贤妃葬礼的英国公张辅,这次没有伴驾,面前随侍的杨荣自然是少不得,又让朱棣厚赏了一些钱币和衣物。 朱棣同时赏赐了当地政府和负者守陵的附近居民。 简单的祭拜仪式结束,朱棣让侍卫退后,他要单独和贤妃说说话。 “妍儿,我原本想把你带回北京归葬皇陵,没想到,为了我的迁都大业,只好委屈你了。你在这里寂寞么?虽然有这么多人,每年为你拔去坟头的杂草,每天洒扫,让你长眠在一片安宁与鲜花中,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觉得,这么愧疚呢?” 朱棣坐在贤妃墓前良久,不知不觉,泪已成行。 上弦月高挂在夜空中,幽幽的银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 凄凉的风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玉箫声声寂寞地低语,似乎是贤妃一如当年的在为朱棣吹奏。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难得几回闻。” 朱棣凝神听那箫声,突然没有了。 半晌才意识到,这箫声,竟然是从自己心里发出来的。 是啊,当日,妍儿杳渺的箫声,为他解除了多少烦恼,陪伴了他多少个日夜,陪他入眠,沉思,欢喜,忧愁。 如今,这久违的箫声又起,在苍茫的夜空回响。是为沉眠的逝者悲咽,还是为苟活的生者倾诉? (亲们,小小剧透一下,这杨荣可重要的很,将来他还要掀起一片风云。感谢书友们每日在书后点评。谢谢各位亲的投票。) 第59章 生死之间(求推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此时,这首苏轼悼念亡妻王弗的《江城子已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从一代雄主,铮铮铁骨的永乐大帝朱棣的口里,一字一句的吟出,一如他的心声。 朱棣一生尚武,原本并不喜欢舞文弄墨,但是,从他失去权妍儿以后,只要一想起她,他的心就变得牵绊、温柔,也变得如那些文人墨客一样,多愁善感了。 他细细的把玩着这首词,体会着苏轼当时写这首词的心境。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总是对亡人念念不忘,才会随口而出这第一句。 那种思量的痛像无数的小虫一口一口吞噬着人的内心,最后只剩下空壳,打开之后只有无声的凄凉。那种从未有过的苍白无力的凄凉感,占据着整个内心。所以是“泪千行,愁断肠。” 弹指间斯人已逝,一词素言寄思量。明月之夜,短松之冈,如嫦娥之孤寂,黄花之凋零。 起初,朱棣只是低低的吟诵,渐渐开始浅浅的吟唱。似悲似喜,忽哭忽笑,字字句句如入骨髓。 “妍儿,此生你就和我注定天各一方了,但是我一定会常常来看你的。你放心,每一次北征,我都会走这条路线,每当我再一次重复这条路线的时候,就感觉,你在我身边。从未远离。” 朱棣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第一次北征时,他亲手将荒漠上那种浅粉色的“沙漠之花”,簪在贤妃头上,是那样漂亮。 “这次因为瞻儿身陷险境,我有些神思恍惚,忘了把那最漂亮的沙漠之花给你移栽过来,妍儿,我答应你,下一次,我一定亲手从沙漠里给你带来。” 朱棣想到这儿,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下一次北征时,他亲手将这艳丽的沙漠之花,带过来的情景。仿佛那花不仅移栽在贤妃的坟头,而且已经移栽在贤妃的心头了,朱棣不由得笑了。 笑过之后,泪水又渐渐滑落。 “自古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朱棣叹了口气,发现贤妃陵寝的不远处,杨荣已经不放心的跟上来催促皇帝移驾。 朱棣知道,在这个说话自有一套的文人面前,自己是辩不过他的。杨荣虽是文臣出身,可有时候说话却力敌千钧。 当然,他也不愿意和杨荣辩驳。 此时的朱棣,一心盼着下一次北征,好给权妍儿带来“沙漠之花”,他的生命,仿佛有了新的奔头而略略欢欣。 他最后朝坟头上了一炷香,然后很配合的随着杨荣离开陵寝,作别山东,大军继续回师南京。 在路上,朱瞻基伤口周围发烫,可能是一路风尘颠簸,朱瞻基状态很不好,时睡时醒,醒来的时候,就轻轻呼唤孙灵微的名字。 朱棣心急如焚,又是心痛,又是不悦。 都说弥留之际,人下意识呼唤的名字一定是自己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人。 这个孙儿,自己从襁褓中就把他带在身边,他不念他的母妃名字就罢了,居然连一声皇爷爷也没有呼唤过,朱棣心里隐隐心痛。 但是想到孙儿现在命悬一线,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计较了,永乐帝现在只想用尽一切办法让孙儿好起来。 且说大明皇宫里,吴二红从前方战报中探听到的是一路捷报,二红的心,稍感安慰了。 她因为上次权贤妃蹊跷的死在北征途中,一直隐隐有种对朱瞻基的担心,不敢说出来,此时见皇上大军已经顺利班师回朝,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令她奇怪的是,一路凯旋的将领中,她却没有看到朱瞻基英姿勃发的站在他面前,兴致勃勃的给她讲第一次上战场的经历,她心里那种那种隐隐的不安又回来了。 她顾不得什么,连忙跑到关雎宫,才发现,太子妃愁眉紧锁,整个太子府虽然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但是却笼罩着一种天塌地陷般的不安。 难道…… 二红的心轰然下坠,觉得头脑里也嗡嗡作响,等到她看见孙灵微哭着从关雎宫的内殿出来时,眼睛红红的,她心里这种紧张更加确证了。 她顾不得多想,赶忙冲上去,抓着孙灵微的手臂问:“微姐姐,皇太孙怎么了?” 孙灵微似乎悲伤地说不出话来,无力的指了指里面。 二红赶紧冲进去,看见朱瞻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瞻基哥哥……”二红觉得胸中一口猩红的血“哇的”一声就要喷涌出来。 可是,血已经涌到了喉咙,二红的眼光忽然落在了朱瞻基的那张俊俏的脸上,那脸色虽然苍白如纸,可是她分明感到那浓密的眼睫毛动了动。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还热的。 感谢上天,朱瞻基没有死!!! 啊,也对,如果皇太孙殿下真的阵亡了,此刻也不该躺在关雎宫的床上。自己刚才也是急糊涂了。 二红此时那种惊喜,仿佛觉得是自己在鬼门关里闯了一道,死里偷生又回来。 “瞻基哥哥这是怎么了?” 二红赶紧问太子妃。 太子妃连忙将朱棣送皇太孙过太子府时,告诉太子的情况,简单转述了几句。 当然,朱棣刻意隐去了,朱瞻基因思念微姑娘神思恍惚受到斥责,后又因为微姑娘的信而捡了一命的细节,所以合宫之人,除了朱棣,现在竟然没有人知道皇太孙对孙灵微的痴情的爱恋。 吴二红当然也不会知道。 “丫头,都说,你最鬼灵精,你有什么能救回皇太孙的法子,说出来,定有重赏。”太子妃此时也是急得六神无主。 二红轻轻掰开覆盖在朱瞻基伤口上的衣衫一看,伤口周围发炎,溃脓,再一摸朱瞻基额头,好烫! 看来,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因为伤口感染而引起发炎,直接打一针青霉素,高烧立刻降下来,再口服一点阿司匹林之类的消炎药,就可以防止伤口感染。 可是现在,二红已经成为了古人,又不知道怎么才可以穿越回去,弄到一支青霉素,怎么办。 (亲们,只有深爱过,才明白生死之间的意义。感谢亲们的票票推荐。书后点评,爱你们。) 第60章一吻万年(求推荐) 她深情地凝视着昏迷的朱瞻基。 此时,她才娇羞的发现,朱瞻基和当日她在北京昌平县的田野上邂逅的那个9岁的小男孩,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现在他真的快长成男人了。俊美的脸庞曲线,像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美少年纳喀索斯一样圆润完美。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斜飞入鬓的眉毛在额前的一绺乱发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此刻因为发烧而显得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她真想轻轻吮吸一下这片美丽的花瓣。 忍不住,她轻轻的将自己的嘴唇印上去。 虽然二红已经完全认同了自己的古代人身份,可是她的脑袋毕竟是来自现代,所以还并没有古人那么多的男女之防更何况,在二红的心里,起初只认为,这个轻吻,它只是安慰的吻。 之所以说是“起初”,因为这个吻,很快就起了化学作用啦。 这是一个神奇的轻吻。二红的唇畔刚刚接触到朱瞻基的嘴唇,就立即感受到了一股软软的,轻轻的,热热的气息。 一种心悸的甜蜜,迅速从嘴唇覆盖全身,传递到心脏的那方,那种感觉只有两个字形容——幸福。 童话故事里王子的温柔一吻,可以吻醒沉睡的公主。 那么我二红的一吻,会不会唤醒这个沉睡的皇太孙呢? 这时,奇迹出现了,也许是这一种男女身体的本能反应,也许昏睡中的朱瞻基一直在渴盼着什么,只见朱瞻基饱满的嘴唇动了动,竟然轻轻的回吻在了二红的唇瓣上。 二红的嘴唇被他轻轻吮着,两个人的嘴唇轻轻吸附在一起,虽然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但是对于二红来说,那已经是一吻万年了。 二红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奇迹,可是她在朱瞻基的下意识的回吻之下,不舍得将自己的嘴唇移开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朱瞻基在昏迷中,可能不会有意识,但是她依然固执的相信,朱瞻基一定知道,是她的亲吻,所以身体有反应了。 也许甜蜜的吻真能创造奇迹吧,昏迷中的朱瞻基,在二红将嘴唇稍微用力的再次印在他唇瓣的时候,朱瞻基身体的反应渐渐大了些,他柔弱的唇微微翕动,细细的在她的唇上轻轻辗转着,持续了几秒钟。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朱瞻基那柔软的嘴唇,那淡淡的男子的气息,令二红只觉得完全沉醉。仿佛在梦中。 二红只觉得全身的血管都在汩汩的流着,那种男女相吸的感觉,令她难舍难分。 吻了大概五六秒钟,朱瞻基忽然轻轻发出了一声闷哼,紧接着长眉微微皱了一下,左手下意识的往胸口的地方按了一下。 二红这才想起,她原本留下来,是想查看一下朱瞻基伤口的情况,好对症下药的。 于是,她轻轻扶着朱瞻基的头,将嘴唇缓缓移开,然后再轻轻褪去胸口受伤地方的衣衫,露出朱瞻基那健美的身材线条。 此时,她才发现,朱瞻基的身体线条可真美。以前只觉得他在一身衮龙袍下,长身玉立,丰神俊逸,但是略显单薄。 现在,经过了这几个月的战场洗礼,朱瞻基原本象牙白的皮肤变得有些古铜色,身上的肌肉如同希腊的雕塑,线条分明,十分魅惑。 不管是作为古代还是现代人,这都是二红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异性的身体,那种对于男子身体的好奇,以及男女身体的本能吸引,让二红有点心动神摇。 “嗯,治病救人治病救人。我要妙手回春,不要当花痴。”吴二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一点点解开朱瞻基那裹得紧紧的伤口。 在一层层绢布的包裹下,伤口终于显出来。剑伤约有三寸来长,在胸口的地方斜斜的拉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周围可以看见明显的被火烧灼过的痕迹。 二红知道,古代人包扎伤口,没有凝血剂,大都是采取用火灼烧伤口,或者是用热烙铁或者铜器,再辅以热油浇灼伤口的传统疗法,这样虽然可以暂时止血,但是创面却更大。伤员也会更痛苦。而且在使用铁片或者铜器烧红了灼烧伤口的时候,因为铁器和铜器本时就带有一种致病孢子,所以更容易感染。 “哎,可怜的朱瞻基,就是这古代落后的医疗技术害了你呀。” 二红正在暗暗心疼朱瞻基的生不逢时,此时,太医院的孙太医奉命来为皇太孙清洗伤口。 “不可以。”吴二红立即拦在孙太医前面。 “不可无礼。二红,孙太医是皇上御赐正五品院使,也是瞻儿从小就是让他看的,此刻,不找他便找谁?” 紧随其后的太子妃见状,大感不解。 “娘娘,你来看,皇太孙殿下这伤口有三寸来长,两寸来宽,剑伤的口子原本并没有这么大吧。” 吴二红走到众人中间,声音洪亮的说道:“其实正是太医给伤员扩开伤口,用药液大面积的清洗,造成伤口创面变大。扩开伤口本就疼痛难忍,皇太孙受伤后本来身体虚弱,再要经受这样的痛苦,自然加重伤情;而太医院清洗伤口的药液千人一面,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液如果不对症,只会让伤者雪上加霜。” 此时,那孙太医本就战战兢兢,古代的太医,看看伤寒杂症或许很对症,看这种刀口红伤,本就是外行; 再加上他深知皇太孙在整个明宫的重要地位,生怕稍有闪失,人头落地,因此巴不得顺水推舟。 于是,孙太医连忙跪在太子妃前请命道:“这位二红姑娘,连皇上都一直赞她有奇谋,我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不妨问她,可有良策。” “好,如果你们信我,就照我说的去准备东西。”二红略一思忖,向太子妃请命。 太子妃虽然精明,可是关心则乱,原本没了主张,此时见这孙太医替二红请命,深知太医畏手畏脚,没有把握,不如就把赌注压在这个二红姑娘身上。 于是太子妃决定做一个赌注。 (亲们,研究表明,O型血的人表达爱情的最佳方式就是吻。作者君是O型血,嘻嘻,所以作者君认为,最美的爱情关系就是一个吻啦。感谢亲们的票票支持。爱你们。) 第61章 明代的大长今(求推荐) 太子妃虽然精明,可是关心则乱,原本没了主张,此时见这孙太医替二红请命,深知太医畏手畏脚,没有把握,不如就把赌注压在这个二红姑娘身上。 于是太子妃决定做一个赌注,她微微一笑:“丫头,这皇太孙就交给你了,放手去治,太医院和太子府全力配合就是。” “是,娘娘。”二红立刻精神一振,心里暗暗佩服太子妃张翠云的气量,敢于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朱瞻基就这样托付给她这样一个黄毛丫头。 “娘娘,请准备一些鸡蛋蛋黄、同时让御膳房将所有的蒸房全部空出,并且请能工巧匠按照我的要求,用上好的楠竹编制一种特制的蒸笼。我自有妙用。同时阖宫上下,请大量采摘玫瑰花,松柏枝条,天竺葵的花叶。 正在奉天殿为孙儿伤情焦灼的朱棣,听说二红姑娘自告奋勇要为皇太孙治疗,便立即传令关雎宫,太子府人手不够,立刻命尚宫局的人加派人手,所需花叶,若是皇宫里不足,让御林军快马去附近的行宫采摘来。 太子妃之前还将信将疑,见自己的皇帝公公都这么积极的下旨去准备二红所需物品,自是用心去备好一切所需。 人多力量大,不到三个小时,所需的东西就准备停当。 二红首先是将全部的天竺葵放进蒸房的特制蒸笼里,然后让宫里未满16岁的童男童女赤脚进行踩踏,力求将天竺葵填满压实在硕大的蒸笼里,实现最大饱和量,不浪费空间; 接下来,盖上特制蒸笼的锥形顶盖,锥形顶盖顶端开口,联通着一个容器状的密闭长形竹筒。 再在蒸笼四周密封加固,防止气体外泄,同时防止巨大的蒸汽将其掀起。 在一切准备停当时,调派来御膳房几十个烧火的行家里手,轮流加柴,大火蒸馏。 经过一个半小时后,就可以从天竺葵里提取出纯净的乳油;刚刚提炼出的乳油为无色无毒的炽热乳油,二红用舌尖品一下,又苦又涩,这就是最原生的天竺葵精炼花油; 二红于是命人将天竺葵花油在阴凉干燥处晾放、冷却、过滤,大概一天,再滤出淡黄色或浅绿色的油状液体,整个提炼萃取过程即全部结束。 冷却过滤后的天竺葵花油味道变得甜而略重,有点像玫瑰,又稍稍像薄荷。指尖沾一点,就让人神清气爽。 二红便让人在朱瞻基的房间里大量用这种天竺葵花油香薰,同时伺候朱瞻基每日口服小剂量的纯净天竺葵花油。 作为一个“行走的大百科全书”,二红的现代学霸头脑里不仅知道,天竺葵有一个很契合她和朱瞻基的花语:偶然的相遇,幸福就在你身边。 二红更清楚的是,天竺葵有止痛、抗菌、增强细胞防御功能的作用,能够除臭、止血、有深层净化和收敛效果,特别是对于微血管破裂、疤痕体质,能快速产生新细胞。 所以,这天竺葵香薰嘛,就相当于间接给人体输液啦,然后内服天竺葵花油,就相当于服用天然的抗生素药啦。 而用同样蒸馏的方法提取出来的玫瑰花油和松节油,二红自有新用途。 她将鸡蛋蛋黄、玫瑰花油和松节油按照一定比例调在一起,准备代替太医院的药液,来给朱瞻基涂抹伤口。 她脑里的大百科全书记载着,这种原始的涂抹伤口的方法是欧洲中世纪,法国军医安布列斯?帕雷在1536年发明的。 书上说,在抗生素还没有发明的情况下,它比我们东方的那些传统的火烧,热油浇的方法更能减轻伤者的痛苦,消炎杀菌效果也更好一点。 不过,这么舶来的中世纪消炎方法二红也没有体验过呢,它对朱瞻基是否真的有用呢? 于是一咬牙,二红偷偷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把她自己调配的这种药油抹上去,哎,只有一点轻微的灼痛呢,痛过之后感觉很舒服。 于是便小心地给朱瞻基的伤口上抹了一点。 果然,朱瞻基似乎感觉十分受用,并没有像之前每次清洗伤口一样,疼醒过来又昏过去,二红见朱瞻基的脸上似乎是一种享受的表情,便加大了药量。 三天后,朱瞻基伤口也没有发炎;伤口不再红肿。 看来,松节油果然是一种穿透力很强,能渗入深部组织而呈刺激作用,促进血液循环,并兼有消毒作用的天然杀菌药。 而玫瑰花油有强壮和收缩微血管的效果,促进新陈代谢、细胞再生、血液循环,降低心脏充血现象,强化微血管。 在古代这种医疗条件下,二红能够做到这样“今为古用”,就地取材,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对得起“学霸”这个光荣称号了。 在二红的香薰、外敷内服的三重作用下,朱瞻基的伤口颜色渐渐变淡。身体的知觉也渐渐恢复。 在二红第三天给他涂抹伤口时,朱瞻基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好看的嘴角微微向上抿了抿,好像睡了一个很舒服的大觉,这才醒来一样。 “是我精心的调配的药方救了他,还是,还是那一个偷偷的吻起了作用呢?” 二红偷偷在心里猜测,不知道,朱瞻基醒过来,记不记得他吻她的情景? 四目相对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二红好期待。 “红儿,是你?微妹妹呢?”朱瞻基醒过来的第一句话,让吴二红粉红粉红的心立刻变得拔凉拔凉的。 “就知道念叨你微妹妹,我这次可是施展平时绝学,才救了你小命,知不知道?上次以为你死了人家差点呕血了知不知道?还有,我的初吻都已经被你夺去了知不知道?” 二红的心里有好多的“知不知道”要问朱瞻基,可是她问不出口,因为孙灵微端着人参养荣汤过来了。 “瞻基哥哥,我在这呢,二红妹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哟。连太子妃娘娘都在向皇上请命,如何好好感谢红丫头呢。” (亲们,二红姑娘算不算一个明代的大长今呢?感谢盗紫侠客每天18、9的票票支持,感谢所有书友在我书后的点评,爱你们。) 第62章 美人喂药,毒药也甜(求推荐) 孙灵微一看见二红,赶紧对二红说:“妹妹,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太子妃娘娘对你赞不绝口,我都替你高兴呢。” “是么?姐姐既然来了,那我就去休息一下。这几天照顾皇太孙,我都没有睡一整晚上的觉,我去休息一下吧。” 尽管十分不情愿离开,可是二红此时看到孙灵微来了,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撑不住了。 她有点头昏目眩。 不知道是被刚才朱瞻基那种“重色轻友”的行径气坏了。 还是一看到孙灵微那张完美无瑕的脸,有点天生的自卑感,不自觉的想要逃离。 “姐姐,我走了,瞻基哥哥就交给你了。” 二红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出去了。 孙灵微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汤,顾不得招呼二红,便将那盛放着“人参养荣汤”的玉碗放在案几上,坐在朱瞻基的床前。 朱瞻基这张床是永乐帝御赐的特制沉香木龙床。 床幔周围有12盏莲花灯,把花灯拆下来竟然可以在中间凹陷处看到一只蝙蝠,这不仅是“福”的谐音,蝙蝠的嘴更可用来挂蚊帐,可谓匠心独运。 床头镂空雕琢着嵌金丝龙纹、火纹屏风,朱瞻基就将头靠在那屏风上。 两个内侍进来,将朱瞻基扶起,孙灵微用汉白玉汤匙一点一点的给他喂汤喝。 “真好喝。”朱瞻基开始身体还是软的,喝了几口人生养荣汤后,有了一点气力,便要把身子坐正,自己喝。 “别呀,瞻基哥哥。你刚刚睁眼,不要动了元气,就这么歪躺着吧。”孙灵微轻轻柔柔的说,并不把汤匙给他。 “我可以自己喝汤了。”朱瞻基半是逞能,半是撒娇似的,伸手去抢孙灵微手里的汤匙。 一不小心,他的手指碰在了孙灵微握汤匙的指节上,那种肌肤相触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 朱瞻基偷偷看孙灵微,她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像打了胭脂一样,慢慢慢的从眼睛周围晕散到脖子根去。 毕竟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朱瞻基哪里还顾得喝汤,眼睛像入了迷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孙灵微。 只见她乌黑的秀发巧妙的盘成一个美丽的“桃花髻”,髻后连绵交叠,有数个小鬟,微微倾侧,状极娇妍。 耳边几丝散落的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雪白中透着粉红,似桃花一样娇艳欲滴。 再看那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哀愁,惹人千般怜爱;薄薄的嘴唇,欲语还休,随时勾起想要倾听她心声的欲望; 颈间一串太子妃端午节时,赐予她的朝鲜进贡的纯紫珍珠项链,愈发衬托得锁骨清冽,肌肤似雪。 十指纤纤,腕上白玉镯却不及那一段鲜嫩如藕的肌肤明艳。 朱瞻基看的呆了,不由得轻轻赞道:“微妹妹,你真美!你喂我的药,就是毒药我也喝。” 正手握汤匙的孙灵微,听到朱瞻基这一声沉迷、陶醉似的赞美,美目转了转,恍若黑暗中翩翩飞舞的彩蝶。 她垂下眼帘,嘴角一抹娇羞的笑容,在朱瞻基看来,如同烟花般绚烂。 朱瞻基看得更加入迷,忍不住心跳加速,意动神摇。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孙灵微那如花似玉的肌肤。 “瞻基哥哥请自重。”孙灵微可是真正的古代人,男女授受不亲,她可是时刻放在心上的。 朱瞻基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有点造次了。 “对不起妹妹,我刚才一时情难自禁,被你的美丽给吸引的忘乎所以了。” 朱瞻基虽然是实话实说,但在孙灵微听来,还是有点轻佻。 她干脆把汤放在紫檀木雕花案几上,起身,准备去叫两个宫女来服侍皇太孙喝汤。 朱瞻基急了,叫道:“妹妹,你可知道,我这伤就是因你而起的。” 孙灵微立刻回转身来,又拿起汤匙,一边给朱瞻基喂汤喝,一边柔声说道:“瞻基哥哥,你别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在孙灵微的柔声细语中,朱瞻基听话的大口大口喝汤,然后再轻轻将北征这几个月来,他如何在战场上思念孙灵微到神思恍惚,每天用战场上绘图的宣纸,写下无数相思,以至于被皇爷爷发现后大加斥责,后来又因为给孙灵微写的这些情书,而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一一告诉孙灵微。 “那瓦剌高手把秃孛罗的剑下从无活口,当他刺中我胸口时,我暗恨自己和微妹妹此生见不到了,没有想到,当剑尖戳破我的护甲时,我感到哧溜一下,那剑尖竟然偏离了方向,在我昏迷的最后意识里,我明白,是微妹妹救了我。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暗想,如果我能醒来,我一定要告诉微妹妹,我有多么思念她,多么爱她。” 朱瞻基越说越激动,他灼灼的双目热切的注视着孙灵微的眼睛:“妹妹,今天我说了这些话,就是立刻死了,我也心安了。再说,如果不是心中对你的这份爱,我只怕早就葬身大漠了。你说,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呢?” “瞻基哥哥,羞死了。这些话,你还是不要说出口。”孙灵微脸上似嗔似喜,让朱瞻基看得更加心动。 “妹妹,我娘亲自从你进宫的时候,就暗示过我,你是我未来的太孙妃。民间有童养媳的说法,女孩子自小就养在男方家里,等到长大就成亲。你是皇爷爷和彭城伯夫人还有我娘亲,早就钦定的皇孙妃,你来关雎宫中已经五年了吧。我这样,也不算逾越了,反正我迟早都要娶你的。这是娘亲和外婆常在我耳边说的。” “呸呸呸。瞻基哥哥,你越来越胡说八道了。你这是烧糊涂了吧。这些话,也是你、我能说的。快快住口。小环,小青,来服侍皇太孙漱口。” 孙灵微似乎真的恼了,她立刻叫来两位宫女。朱瞻基怏怏不乐的慢慢滑下嵌金丝龙纹、火纹的屏风。 两位宫女一出来,孙灵微不由自主的就显出一副持重端庄的样子来。 (亲们,朱瞻基这样和美女缠缠绵绵,如果二红知道了,会怎样?请听下回分解。感谢亲们的票票支持。爱你们。) 第63章 人世间最悲催的初吻(求推荐) 她站起身来,看朱瞻基汤也喝的冷了,便将那剩下的一点“人参养荣汤”赐予两位丫鬟,命她们好生服侍皇太孙睡觉。 “谢孙姑娘赏赐。”两位丫鬟因为这突然的恩典而对孙灵微感恩戴德,孙灵微便放心的退出了朱瞻基寝殿。 挑开红宝石配紫玉珠串成的门帘,孙灵微离了朱瞻基的卧榻,才觉得自己心也跳得好快。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耳热心慌。 当她风一般地走到寝殿门口时,意外地撞到一个人。 她抬头一看,居然是满脸泪水的吴二红。 “二红妹妹,你怎么了?”孙灵微大感诧异。 “没什么,就是刚才去太子妃娘娘那领赏,娘娘亲自给我盛了一碗皇上御赐的人生养荣汤,在我喝汤的当儿,娘娘给我讲了瞻基哥哥在战场上思念微姐姐成痴,后来却因为给微姐姐的那些信,反而捡了条命的事情,我好感动,忍不住哭了……” 其实二红的话还有一半没有说出口。 她当时听了太子妃的话,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她着急来找朱瞻基求证,结果在门外,就听见了朱瞻基对孙灵微的表白…… 她的泪,不是因为感动,而是因为伤心。 “二红妹妹,你也来取笑我?”孙灵微听到二红提到朱瞻基的名字,似乎有点恼了。 她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想要避开跟朱瞻基有关的任何话题。 二红当然不会去追赶,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求证任何细节了。 世界上最伤心的事情不是从未拥有。 而是你刚刚拥有,却立刻失去。 如果从未拥有,那么早已经习惯了守候,习惯了痛苦,所以就不会那么在乎多一天守候,多一次痛苦。 可是刚刚拥有,让你初次品尝了爱情的甜蜜,在你憧憬得到更多时,却倏然一无所有,这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失落感,才是痛入骨髓。 二红不害怕失去,却害怕拥有了再失去。 虽然很小的时候,宫里人都知道,孙灵微即将是未来的太孙妃。 可是那个时候,皇太孙妃对于二红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一个虚无的位置。 不到朱瞻基和孙灵微大婚的那一天真的降临,吴二红不会死心。 可是现在,当她还没有看到朱瞻基和孙灵微的婚礼,仅仅只是听到了他对她的表白,她就痛到如此无力。 难道一切的残忍,只因为,那一个吻? 在同一天,不,准确的说,上一刻钟,朱瞻基还在和她深情相吻,虽然是二红先吻的,虽然朱瞻基在昏睡中,可是他回吻了她呀。 不是一秒,而是五、六秒。 他很温柔的细细的吻了她。 一吻万年,这可是二红的初吻呀。 可是,这算不算人世间最悲催的初吻? 二红踉踉跄跄的出了武英殿。 在朱瞻基新的寝殿——重华宫的门外无力的徘徊。 这是皇上御赐皇太孙养伤的地方,考虑到太子东宫端木宫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不便于朱棣时时刻刻关心孙儿病情,所以找人把武英殿东头的重华宫空出,赐给朱瞻基当寝殿。 二红站在重华宫朱红的宫门前徘徊,很想进去问问他,到底对自己有没有一点感觉。这么多年,难道从未感受到她的一片真心。 可是她又怕去问。她怕他嘴里飞出的答案,会像尖刀一样,刺痛她的心。 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二红毕竟拥有一个21世纪女孩的头脑,虽然在这明代浸润了五、六年,但是她骨子里还是存着一点现代人的敢爱敢恨。 我宁愿你冷酷到底,让我死心塌地放弃。 想到这儿,二红抱着一种决绝的悲壮去敲响武英殿的门。 开门的是小环和小青。 “谁来了,微妹妹,是你么?你不生我气了么?”朱瞻基听到外面两个宫女说话的声音,便扯着嗓子在内殿喊。 二红突然就没了再进去问一问的勇气。 还需要再问么? 朱瞻基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孙灵微。 他在战场上,为她神思恍惚,以致深入险境; 而她却让他在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这两个,是不是天生绝配,前世姻缘啊。 这时她莫名的想起了一句戏词:纵然你倾国倾城貌,奈何我多愁多病身。 朱瞻基,我这个丑姑娘,真的注定只能在你灿烂的年华里,黯然离去? 有些人,可以天涯,咫尺。比如战场上的朱瞻基和孙灵微。 有些人却是咫尺,天涯。 比如朱瞻基和我吴二红。 这就是爱与不爱之间的距离啊。 就在二红默默离开重华宫的时候,她每走一步,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变得更加强烈。 “爱要越挫越勇,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人, 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人, 来给我伤痕。” 此时,二红走在花木葱茏的大明皇宫,嘴里忽然哼起了这首现代歌曲。 如果你此时也恰好在二红身边,看到一个古代丫鬟,居然哼着现代的流行歌曲,是不是觉得特违和呢? 没错,就是这样。 “不,我不会放弃的。我要做一个不怕伤害的爱情女战士。我就不信了,作为一个现代学霸,就不能凭着自己的聪明和执着赢得爱情。”二红忽然心意又转。 其实,为朱瞻基和孙灵微这段战场情缘烦恼的不止二红一个。 奉天殿的永乐帝,坐在龙撵上,默然不语。 不知道为什么,孙灵微在战场上救了皇太孙一命的奇事在短短的几天竟然传遍宫闱。 原本朱棣有心将此事隐藏,当初就连太子、太子妃他都没有告诉,不知道战场上,是哪位将军获悉内情,然后将此事传扬了出去。 具体是谁,这个很难查证。但是朱棣不需要知道这个传扬此事人的名字。 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好事者的用心。 孙灵微从10岁就被彭城伯夫人带来,作为皇太孙妃,他看着也很好。从他御准将小姑娘选入太子妃宫中抚养的时候,他也算是默认了这个未来的孙媳妇。 小姑娘这几年越发的漂亮,越发的知礼持重,多才多艺,实在没有任何诟病的地方。 可是这人就怕完美。太完美的人让人害怕。 作为朱棣寄托了全部希望的皇太孙,未来的皇太孙妃举足轻重,他还要好好观察这位小姑娘,却不曾想,有人比他着急了。 太子府的人这样到处放风,造成一种木已成舟的做法,真的好么? 朱棣的心里掠过一丝轻蔑。 (悬赏:亲们,你们知道二红哼的歌名叫什么名字么?谁演唱的?悬赏有奖。感谢你们的票票支持。) 第6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求推荐) 孙灵微一连几天都没有去武英殿露面,早晨,朱瞻基刚能下床走动,就急切的召来孙灵微的贴身丫鬟小荷打听。 “孙姑娘这几日都在画苑画画呢。皇太孙殿下,这是要去灵微画苑么?这路程可不短,找一顶软轿来抬了你去吧?”小荷热情的给朱瞻基出主意。 朱瞻基只想快点见到日思夜想的微妹妹,因此立即命内侍备好软轿。 朱瞻基现在的内侍头领叫做小振子,是二红向皇帝推荐的。 朱瞻基因为之前的内侍李谦自杀,二红想起当年给她送芙蕖信的小太监小振子,当日就觉得他年纪虽轻,能够冒着风险将罪人芙蕖的信安全送给自己,也算是个对主子忠心可靠的人,就把他向永乐帝朱棣推荐了。 这小振子现在已经出落得英武异常,而且经过几年宫中生活的历练,变得更加聪明伶俐了,朱棣一见非常满意,就把他赐予皇太孙做内侍了。 小振子一听皇太孙要出重华宫,立刻就备好一顶舒适的软轿,害怕有什么闪失,亲自抬着主子,去“灵微画苑”。 软轿出了武英殿,经过皇宫,才是太子府。 软轿到了神武门时,不偏不倚的碰见了背负长刀,习武归来的朱棣。 虽然皇帝现在再过四年就已经是花甲之年了,但是朱棣还一直保持这每天习武的习惯。特备是第二次北征归来后,他见那瓦剌高手“把秃孛罗”剑术如此厉害,自然是加紧勤习武功。 此刻,他见朱瞻基年纪轻轻竟然坐着软轿,看他的方向是去往太子府,便叫住了孙儿。 “我……我想去看看微妹妹……”处在爱情中的少年,智商也是急剧下降,见了皇爷爷,朱瞻基竟然就结结巴巴的,连撒个谎都不会了。 “胡闹。皇太孙你这次虽不该深入险境,但是毕竟已经上了战场,也算是一种历练,日后你难保不御驾亲征的时候,应该勤习武功,锻炼体质。朕五十多岁还亲自上阵杀敌,虽然为的是让你日后做一个守成之君,享受太平日子,但是作为皇帝,瞻儿,你永远都要记住,太平日子是我们自己真刀真枪的打下来的,而不是谁赐予你的。” 朱棣说完这些话,就拂袖而去,小振子见皇帝这样生气,赶紧劝皇太孙,“殿下,你伤刚好不宜出门,孙姑娘那改日再去,身体养好了,来日方长嘛。” 朱瞻基只好垂头丧气的一挥手,软轿又急急地抬了回去。 小荷只好一个人回去“凌薇画苑”。 孙灵微正在画板上挥笔泼墨,看到小荷急急忙忙的跑来,连忙将画纸掩盖,小荷只看见了画上有一个昂扬的马头。 “孙姑娘,皇太孙本来已经在来看你的路上,被皇上撞见,回重华宫养伤了。” “哦,小荷,以后皇太孙问你,我在哪,别告诉他。让他自己找去。”孙灵微的脸上,看不出是失落还是轻松,她似乎不想丫鬟打扰,便吩咐香浮去别院洒扫。 她又打开画纸,全神贯注的画了起来。 天色暗沉,小荷在凌薇画苑里的小厨房里做了一些青菜粥、果脯,端上来给孙灵微当简易的晚餐。 忽然,画苑传来敲门声,那敲门声似有似无,但显得很急躁。 孙灵微小心翼翼的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朱瞻基。 只见他脸色苍白,脸上流着虚汗,竟然在小振子的搀扶下,从重华宫步行到这里来了。 孙灵微大惊失色,赶紧命小荷和小振子扶着皇太孙好好休息。 两个下人知趣的把皇太孙扶进画苑内室,然后去外间洒扫,一并当着放哨的责任。 “连皇上都说你伤重刚愈,要以养身为重,瞻基哥哥怎么这会子,跑我这冷僻的别院来了?” 孙灵微一边说着,一边走进画苑内室。 朱瞻基一见孙灵微走进来,精神就立刻上来了,刚才还苍白的脸颊顿时有了红晕,疲惫的眼光一落到微妹妹的身上,立刻就变得有了神采。那眼睛里亮汪汪的,就好像装满一池春水。 “妹妹。几天没有见到你,想死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天被皇爷爷呵斥,后来我听说皇爷爷在奉天殿召集杨荣等重臣,商量兴修北京皇宫的事情,所以就迫不及待来看你了。” 朱瞻基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好像孙灵微才是他该看望的病人,他忘了,其实应该孙灵微来看他这样一个伤者的。 可孙灵微似乎并不领情,一扭身,拿背对着他:“什么想不想的,瞻基哥哥请自重。再说这些胡话我就不理你了。” 可是那背影在朱瞻基看来,都是极美的。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把孙灵微的身子掰过来,可是手指一触碰到孙灵微的背部,虽然隔着衣服,却就立刻有了一种肌肤相处的奇特感受。 此时天色将晚,两个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共处一室,一刹那,连空气都是魅惑的。 朱瞻基望着孙灵微那绝美的容颜,顿时觉得喉干舌燥,全身燥热。 “妹妹……我好热……”朱瞻基脸红红的在孙灵微的耳边说,那说话的声音因为故意放低,而有了一种诱惑的味道。 孙灵微也脸红了,她不敢抬眼去看朱瞻基,只是飞快的说:“那我这就去给你找消暑的来。” 说罢,仿佛为了化解一下魅惑的气氛,故意提高声音娇声说道:“哎呀,这八月的天,就是这样炎热。” 她趁机站起来,逃出朱瞻基热烈的眼神包围,起身去把小厨房里的果脯端来,放在梨花木雕刻的几案上,用竹签给朱瞻基挑了一个。 朱瞻基伸出手去捡果脯,也不知道是心中的思念集聚太久,还是这夜深人静给了他无尽的胆量,他顺势握住孙灵微的手,轻轻捏着。 孙灵微开始微微反抗,可能害怕,弄出大的响动,惊到外面的人,便像小绵羊一样,任由他把自己那双纤纤玉手放在掌心,细细抚摸。 “妹妹的手,好香好嫩好滑啊。”朱瞻基满足地把孙灵微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语气里全是沉醉。 孙灵微被他这大胆的举动,吓得说不出话来。 (亲们,此时,作者君只想替二红丫头唱一首歌: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求推荐。) 第64章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求推荐) 半晌,孙灵微才似乎找到了理由似的说:“瞻基哥哥,知道你为我受了剑伤,身体才刚刚复原,所以我……” 她自己说到这儿,懊恼的又说不下去了。她这话,像是在安慰或者奖赏朱瞻基的意思。 她只好正了正色:“嗯,太晚了,哥哥快回宫吧,不然宫门关了,你就出不去了。” 朱瞻基也立刻听出来了刚才孙灵微话里的意思,看着面前的小美人这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简直心猿意马。 他索性开始耍赖了,“妹妹那就再安慰我一下。” “你要怎样?”孙灵微似乎只想让朱瞻基快点离开。 “亲我一个。”朱瞻基把左脸送过来。 “好吧。只亲一下。”孙灵微想了一下,鼓了很大勇气似的,仰起头,亲亲的朝朱瞻基的左脸颊亲了过去。 “还有右边呢。”这蜻蜓点水的一个亲亲显然没有让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满足,他耍赖似的又把右边脸凑过来。 孙灵微却是再也不肯亲他。 可是已经尝到甜头的他哪里那么容易罢休,朱瞻基忽然觉得****暴涨胸间,他一把伸出手把孙灵微揽在怀里,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说:“妹妹,我要你……” 孙灵微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堵住。 朱瞻基微微闭着眼睛,不停地在孙灵微唇上蠕动,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又伸出有力的舌头在她的唇上添食着。继而,竟然轻轻地扣开孙灵微的牙关,那一只矫若游龙一样的长舌便伸入孙灵微那湿润的小口中…… 一番激烈的热吻后,孙灵微忽然吓坏了似的哭了,“瞻基哥哥,你干嘛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对不起。妹妹,哥哥刚才真的是忍不住,哥哥再也不欺负你啦。” 朱瞻基将舌头情意绵绵的从孙灵微的嘴里滑出,他自己也觉得今晚这是怎么啦,竟然如此逾越理智,做出一些非圣人之举! “瞻基哥哥,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孙灵微在他怀里忍不住轻轻抽泣。 “别哭别哭,好妹妹。你也知道,你是皇爷爷还有我外婆、娘亲早就选定的皇太孙妃,将来我当了皇帝,你是要当皇后的哦。” 朱瞻基似乎用这句话来安慰孙灵微,也为自己今晚的这些逾礼越矩的行为,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谁要做你的皇后!瞻基哥哥,以后这些僭越之语,千万不要轻易出口。” 孙灵微似乎更生气了。但生气之余,似乎言语之间也透着对朱瞻基的关切,这让朱瞻基心里觉得暖暖的。 “皇爷爷也挺奇怪的,我今年都16岁了,妹妹也不小了,皇爷爷为何迟迟不为我议婚呢?对了,等下个月,重阳节,宫里要举行菊花会,听娘亲说,外婆会来觐见皇爷爷,我想,那时她应该要跟皇爷爷提起我们的亲事吧。毕竟,你可是外婆推荐进宫的。皇爷爷一直对你也赞不绝口。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我们的婚事,在这次赏菊会后,就可以定下来,等大婚以后,你就是我正式的皇太孙妃了。” “谁要你做你的太孙妃?谁爱做谁做去。”孙灵微噘着嘴说,面上已经有了一种欣喜之情。 “放心,妹妹,没有人和你抢的。从我四年前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被你的柔弱和美丽深深打动,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守护你,给你宠爱,给你荣华,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会用一生去做到的。” 朱瞻基忍不住又轻轻在孙灵微那美丽的脸庞上,印上一吻,当这个充满情意的亲吻一落到孙灵微那美丽绝伦的脸颊时,朱瞻基又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轻轻的把孙灵微搂在怀里,而孙灵微也像温顺的小猫一样,一动不动。 朱瞻基正要和自己心中认定的未来太孙妃缠绵一番,忽然小振子匆匆跑来说,宫门马上就要关闭,皇太孙必须出宫了,朱瞻基这才难舍难分的和孙灵微道别。 当朱瞻基蹑手蹑脚的从凌薇画苑走出时,一直默默守候在暗处的吴二红,看着朱瞻基一脸春色,喜气洋洋的样子,无力地将肩膀靠在了粉色的宫墙上。 “最深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为什么你背着我却爱别人……” 此时如果有KTV,顾忌二红会把这首歌唱一万遍。 第二日,二红还是强打起精神去凌薇画苑,远远的,她看见孙灵微完工后正在阴凉处晾晒的画,居然是一匹马上飞奔的少年,那少年的眉目,任谁也看得出,像谁。 这是孙灵微第一次在二红面前,毫不掩饰的宣示她和朱瞻基的关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郎有情,妹有意?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不是有很多人爱你,而是当你爱着那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也恰好正爱着你。 永乐十一年的时候,二红就隐隐约约的觉得朱瞻基对孙灵微有一种深深的喜欢,但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孙灵微其实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她意识到了也不是那么在乎,朱瞻基对她的感情。 二红一直以为,孙灵微并不喜欢朱瞻基。她还有很多机会。 但是现在看来,孙灵微已经和朱瞻基两情相悦,情愫暗生了。 形势不容乐观。不过,二红是不会轻易投降的,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二红依然会负隅顽抗到底。 八月,宫中赏秋海棠、玉簪花…… 伤口复原的朱瞻基,兴致勃勃的和孙灵微、吴二红一起漫步在漫天的海棠花之间。 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之称,与宫中的玉兰、牡丹、桂花相配植,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 其实二红知道,朱瞻基哪里是在赏海棠,他是在赏孙灵微。 朱瞻基走到一株西府海棠面前,西府海棠是海棠中的上品。花开的比其它海棠花要艳,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朱瞻基随手摘了一支嫣红的西府海棠,目光炯炯的看着孙灵微,朗声吟诵起了唐伯虎的《题海棠美人》: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吟诵完毕,朱瞻基伸手将一朵最艳丽的海棠花摘下,想给孙灵微簪在头上。 而孙灵微则促狭地把二红推到朱瞻基面前,嬉笑着跑开了。 (亲们,美女和帅哥要开启秀恩爱的吃狗粮模式了,你们怎么看?求推荐。收藏,打赏。) 第65章 御花园斗智(求推荐) 正待朱瞻基怏怏不乐时,孙灵微却倚在一株白海棠上,娇声吟诵道: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孙灵微笑靥如花,眼波流转之间,流露出一种少女特有的娇憨,真是花美人更娇。 朱瞻基的立刻痴了。虽然花中间隔着个吴二红,朱瞻基那眼睛却似要穿透二红的身体,吸附在孙灵微的脸上,尽情看个够。 夹在中间的吴二红好生郁闷:这算什么?难道,古代也兴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么? 其实她今天不该来跟他们一起赏海棠的。 可是当时孙灵微一邀她,二红一想到朱瞻基有可能会来,就没有骨气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来了却是这般光景,她后悔了。 难道接下来,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就只剩下看他们两个如何耳鬓厮磨么? “那也不太不符合我现代学霸的风格吧。”二红嘴角轻轻微笑了起来:“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轻易退出的。” 九月,御前进安菊花。 自初一日起,宫里吃花糕、糟瓜茄,糊房窗,制诸菜蔬,抖晒皮衣…… 宫眷内臣自初四日换穿罗重阳景菊花补子、蟒衣…… 初五日,李尚宫告诉二红,彭城伯夫人在初九那天正式进宫觐见皇帝,皇上将在觐身殿的文华殿赐宴。 各宫已经将诸司账簿,报呈尚宫局,请二红迅速出入录目,然后番署加印,准备授行各部。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工于心计的老太婆来干什么,但是吴二红的心里,莫名的对她没有好感。 九月初九,宫里到处都摆满各地进贡的菊花。8月时赏海棠时宫里的一片嫣红,现在又是另一种景象。 大明宫里展出的菊花,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盛开吐蕊,有的似刚出浴,有的尽露精髓…… 一株株,一盆盆,一丛丛,一堆堆,红的似火,黄的如金,绿的像玉,白的若云。 远远的,吴二红看见彭城伯夫人陪着朱棣从重华宫绕过,一直往御花园说笑着走过来。 皇家并不讲儿女亲家这个礼仪,彭城侯张麟已经过世好几年,所以彭城伯夫人的到来,其实并不需要皇帝亲自作陪。 但是朱棣和彭城伯夫人,那是朱棣未登基时就在的老交情。 上了点年纪的人,不管身边新人有多少,特别看重的,还是这些故交的老人儿。 所以,彭城伯夫人得以经常进宫,而朱棣每次必然亲自作陪。 此时,彭城伯夫人走到一株“绿牡丹”面前,赞道:“真乃菊中上品啊,皇上你看,此花花瓣丰腴,色如翡翠,鲜艳欲滴,真惹人喜爱。” 朱棣听见亲家母这样夸赞,很高兴,当即就吩咐左右道:“来人,给彭城伯夫人把这几盆绿牡丹搬回去。” 谁知,彭城伯夫人却微微施了一礼,朝搬运花盆的人摆摆手道“且慢。” 朱棣当即愣住了。 只听彭城伯夫人微微一笑道:“皇上,有道是‘花开堪折直须折,莫道花开空折枝。’这菊花开得正是时候,我就在这御花园尽情欣赏便是。若是等到皇上把它赐给我,一路风尘,到了我那偏远之地彭城,只怕,花儿早已凋谢。” 彭城伯夫人抬高了语调:“花期不待人呀,皇上。” 彭城伯夫人这话里有话,朱棣自然是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一株叫做“帅旗”的金菊面前。 只见那花,蕊黄叶阔,外金内朱,如初升的朝阳,可称得上菊“军”之帅。 这么美的金菊,朱棣却微微摇头,露出遗憾的表情 内侍又牵引着朱棣到一株叫做“静女”的白菊面前,只见这菊花花瓣如丝,垂发低首,不似“帅旗”风风火火,却娴静优雅,妩媚多情,给人另一种美的享受。 朱棣这才微微笑道:“这‘帅旗’虽美,可是若是没有旁边的娇柔妩媚的‘静女’相映生辉,便也了无情趣。” 朱棣说到这儿,也抬高了音量:“‘静女’这名字生得好。唯其静也,则显得更美。传旨,将这‘静女’给各宫娘娘们每人御赐一盆。” 彭城伯夫人听闻皇帝亲家的话,脸色微微变了一变,却马上露出笑容来: “这世人都道皇上善于沙场点兵,不曾想,连赏花,都自有一番见解,老妇人见识浅陋,佩服佩服。” 彭城伯夫人觐见完毕,初九晚上,皇上在觐身殿大宴群臣。 一直到告辞之日,太子妃都没见自己母亲,给皇帝亲家提出朱瞻基和孙灵微的婚事。 这下,太子妃有点沉不住气了。 “母亲,瞻儿已经大了,微儿呢,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他两个也算是情投意合,好一桩美满姻缘,却为何迟迟不给皇上提起呢?你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了么?” “儿呀,外人都说你素有城府,怎么竟然也如此沉不住气。你母亲这么多年,哪一件事情没有给你们办好?我刚才在陪同皇上赏菊时,已经试探了皇帝对于瞻儿的婚事的态度,我看皇帝的意思是,还要再等一等呢。我们不可操之过急,就再等一等吧。反正孙姑娘都已经进了你关雎宫了,难道还能退了不成?” 彭城伯夫人自信的说。 “母亲,这世界上的事情最怕夜长梦多。你就不担心父皇心中另有打算?”太子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放心吧,云儿。就算皇上亲家不卖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也该要给他自己留一点面子啊。孙姑娘是他当日在金銮殿前,当着满朝文武,亲自选入内宫的,天子金口玉牙,说出去话,难道还能收回去不成?给了你的人,断没有退回去的理吧。” 太子妃听母亲这么一说,脸上也露出宽慰的笑容。 永乐十三年正月,大明皇宫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他们穿着奇怪的服装,身上发出一种牛羊马尿的腥臊味道。 哦,原来味道不是从这群人身上发出来的,而是他们身后赶着一大群膘肥体阔的西域良马来了。 原来是瓦剌首领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派遣的特使来了。 (亲们,孙灵微又彭城伯夫人加持,大美女孙灵微到底会不会成为太子妃呢?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我的书友每天的票票支持。爱你们。) 第67章 皇帝的隐秘心思(求推荐) 这几个特使虽然满脸胡渣,身材也如他们身后那马匹一样,膘肥体壮,可是却十分谦恭有礼。 他们一进入皇宫,就以明朝礼仪,向朱棣行大礼。“皇上天威,我瓦剌部落俱感臣服,我等奉马哈木、太平和把秃孛罗三位大王之命,特来贡马谢罪。” “谢罪言重了,告诉你们的大王,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嘛。以后,多多遣使来我大明,友好往来。” 朱棣哈哈大笑,爽快地收下马匹,又赐予这三位特使大量金银和粮食。三位特使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大明皇宫。 “瞻儿,看到没有,瓦剌人是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生来彪悍,不轻易臣服与人。你若不能降服他,他就要把你踏在他们的马蹄下。去年那一仗,也不枉我瞻儿挨他们一刀,总算让这些蛮夷自动来朝臣服了。” 奉天殿里,朱瞻基对着自己的孙儿,颇有些自得,但是又很语重心长的教导。 “皇爷爷威风。四海归一,天下太平。” 朱瞻基充满崇拜的赞叹道。 “瞻儿,你这话可不对。皇爷爷现在可没有做到四海臣服,天下归心。” 朱棣打断了朱瞻基的话,“你看,这瓦剌部虽然归顺,可是这新的问题又来了。第一次北征时,被打得只剩下七骑逃回老家的鞑靼部阿鲁台,当时不得已归顺,朕封他为和宁王,可是这阿鲁台经过数年休养生息,大有崛起之势,朕派出的暗探打听到,鞑靼部近年来厉兵秣马,似乎又不安分了。” “皇爷爷,这蒙古蛮子,不经教化,总是出尔反尔。一会投降,一会又不服气挑起事端,真难缠。”朱瞻基愤愤地说。 “不怕他不服气,朕打到他们服气为止。我磨好我的刀剑,,养好我的兵马,等着他来挑事呢。”朱棣跃跃欲试,言语里是一种兴奋和期待。 真不愧是战神啊,一提到战争就这样兴奋,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他马上就是六十岁的人呢。 历来皇帝都怕战乱,谁都想当个太平天子,所以凡是能够招安就尽力诱降,哪怕割地赔款! 可是朱棣却对战争有着一种与他的身份,他的年纪,完全不符合的强烈的渴望。 这骨子里的原因,也许连朱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当然就是死在第一次北征路上的贤妃权妍儿! 这说出去很难令人相信,也许连一代雄主朱棣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比谁都盼望北征,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去温习和爱妃权妍儿走过的每一段路,留下的每一段回忆。 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在折返途中山东临城,在贤妃的墓园去和她说说话。 只是,皇帝的这些隐秘心思,整个皇宫,即使是像杨荣这些朱棣依靠的重臣,也未必知道。 可是朱瞻基却很早就看出来了。 当年的“鱼吕之乱”事件后,朱瞻基就已经看出皇爷爷对权贤妃的感情有多深了。 作为同样是经过风月情浓的过来人,朱瞻基实在是费解: 皇爷爷为什么就不能祝福他和孙灵微的感情呢? 爱情可以让一个人疯狂,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冷酷。 难道处于对贤妃的痴恋的皇爷爷,自己失去了爱情,就嫉妒所有幸福的有情人? 朱瞻基始终困惑不解。 接连好几天没有见到微妹妹,朱瞻基只觉得茶饭不思。 白天被皇爷爷拖着讲国事,还不太觉得相思的滋味。 可是到了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朱瞻基觉得真是难受。思念得难受。 作为初尝男女之情的热血少男,一闭上眼,就全都是微妹妹那可爱的如花瓣一样的红唇,还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忍不住在心里一遍遍回味着,和微妹妹那美妙的禁忌之吻。 那温热的舌头,柔软的嘴唇,还有光滑的肌肤,无一不在诱惑着他,让他心荡神摇,浑身燥热。 要是能够再亲一亲微妹妹那香香的小嘴巴,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朱瞻基在心里巴望着。 四月初十日,朱瞻基正准备,鼓起勇气去灵微画苑找孙灵微,忽然,朱棣的内侍马云传旨:“皇上在午门外的校场召见殿下。” 为什么在校场召见我?皇爷爷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在那召见过我呢。 难道发生什么紧急的大事了?朱瞻基在马公公的带领下,一路紧赶慢赶,心里七上八下,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远远的,他看见皇爷爷一身戎装,站在校场中间,指挥着一群娃娃兵。 朱棣一看见朱瞻基,连忙笑道:“孙儿,你看,这是皇爷爷为你选的卫队。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亲卫队了。” 朱瞻基一看,校场上一共有一群威武的娃娃兵,他数了数,九九八十一个,年纪大概八、九岁到十一、二岁不等。 这些成员看着虽然小,却显得生龙活虎,勇武机敏。 “孙儿,这支少年卫队就交给你了,看你如何把他们训练成一支威武之师。”朱棣语重心长的说。 朱瞻基刹那间明白了皇爷爷的心意。 他既是希望借助训练这些娃娃兵,锻炼朱瞻基带兵打仗,治军的能力,更是在为孙儿培养一批效忠死士。 这些娃娃兵,一是年纪比朱瞻基还小,便于训练,二是小孩心性纯良,将来长大更加效忠于他,会是他的死忠卫士。 皇爷爷对自己的一片拳拳之心,真是令人感动。 可是,感动之余,朱瞻基心里却觉得更加困惑了: 皇爷爷既然这么心细如发,处处关心自己,连亲卫队都提前给他配置好了,为什么就想不到,自己已经17岁,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应该议婚娶亲了啊! 更让朱瞻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微妹妹来太子府已经六年了,皇爷爷为什么迟迟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让他和微妹妹早日成亲呢? 皇爷爷到底在等什么?或是他在顾忌什么?朱瞻基怎么也想不明白。 (亲们,古代16、7岁的姑娘小伙,还没有议婚,算是剩男剩女了,有木有?感谢亲们的票票推荐,尤其是盗紫侠客18、9章每天大量票票支持。) 68章 宫廷式秀恩爱(求推荐) 端木宫里,太子,太子妃也正在为朱瞻基的婚事议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瞻儿早已经行过冠礼,已经17岁了,皇上怎么还不为他议亲呢?更何况瞻儿是皇太孙,肩负着延续皇室血脉的重任,婚事更该宜早不宜迟啊。” 朱高炽忧心忡忡的说道。 “夫君,你说的这些,想必父皇早已明白,只是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去年宫里菊花节的时候,臣妾母亲大人曾跟皇上委婉的提过瞻儿的婚事,看皇上的意思,说是需要再等等呢。” 太子妃说到这儿,忽然也沉不住气了:“臣妾也害怕夜长梦多,只怕还是得请母亲再来进宫一趟,和父皇挑破瞻儿和微儿这层窗户纸呢。” 现在,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在期盼着皇帝快点赐婚。 只有吴二红心里盼望它来得迟些,迟些,再迟些…… 可孙灵微在太子府所有人眼里,已经是准太子妃了。 他们两个,已经有点明目张胆的,在太子府里,宫廷式秀恩爱的节奏。 今天,下了朝的朱瞻基,来关雎宫给微妹妹带来一幅米高阳的仕女画。 “瞻基哥哥,我最近最喜欢的就是米高阳了,你怎么知道我正想临摹他的画呢?” 看到心爱的微妹妹,那惊喜感动的表情,朱瞻基那种心满意足的眼神,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高的奖赏。 再过几天,孙灵微的头上,忽然多了一支昂贵的镶羊脂玉红蓝宝石金累丝簪子。 “微妹妹,这样美丽的金簪,只有你这样的绝色佳人才匹配的住。” 朱瞻基目不转睛的盯着孙灵微,肉麻的赞美。 站在海棠花下的孙灵微,一脸被宠溺的幸福。 眼睛,眉梢,全是风情。16岁的孙灵微,出落得越发得美艳。 美得惊人,美得摄人心魄。难怪朱瞻基会那样为她沉迷。 最近几天,二红忽然疑惑:怎么,朱瞻基这个该死的家伙,没有来关雎宫看他的微妹妹了呢? 而,孙灵微,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二红条件反射的溜到“灵微画苑”去一看。 果然,两个人正耳鬓厮磨的在一起画画呢。 “怎么,皇上又有什么画作,要你们合作完成?”二红酸溜溜的问。 “不是啊,红儿。端午节快来了,微妹妹主动给皇上请命,今年品官、命妇的吉服补子,依然由她来设计。皇上命我来看一看,花样是否符合规制。” 朱瞻基表情镇定自若。 二红只好无奈的在心里表示“呵呵”了。 就拿我当外人啦啊,谁不知道,你是打着审查吉服补子的幌子,来和你的美女妹妹偷偷私会呢。 面对朱瞻基和孙灵微这一波又一波的狂虐单身汪,这个时候,二红应该庆幸,还好,自己还有那一段,21世纪的现代学霸姚清华的生活经历。 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从小学五年级到大学,她的美女闺蜜蓝美美,每找一个男朋友,都会不断的在她面前花式秀恩爱。 而谁都知道,那个时候的学霸姚清华,18年的人生,全都是单着的。 最初看到蓝美美和她的男朋友,各种花样作死的恩恩爱爱,姚清华还会有点自怜自艾。 后来,看多了,就对于这种狂虐单身汪的方式,自然产生了抗体。 所以,现在,她基本对各种秀恩爱,已经见怪不惊了。 孙灵微和朱瞻基这种比较含蓄的宫廷式秀恩爱,对于二红强大的学霸心理承受能力来说,完全能够扛得住。 虽然,心底深处,还是会痛。 特别是无人的时候,她更加会觉得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痛。 心脏的地方,丝丝缕缕,牵牵绊绊的痛。 但是,二红的心里,始终还是有一种很乐观的想法。 她觉得所有人都认定的,那场皇太孙与大美女孙灵微的婚礼,根本不会发生。 …… 端午节的时候,阴魂不散的彭城伯夫人果然又来入宫觐见了,吴二红知道她肯定又是来为朱瞻基的婚事说合了。 二红一看见她那张见到谁都笑得很灿烂的老脸,心里知道,老家伙一定什么鬼主意都打好了。 看着这个亲手破坏自己幸福的老太婆,二红恨不得在后面一板砖拍死她。 果然,老妇人不走寻常路,居然把本该觐见之后,私下和皇上聊的议婚之事,直接放在了朝堂上。 只见她行礼之后,忽然微微一笑道:“皇上,时光真是如白驹过隙,我记得六年前的冬至,就在这朝堂上,我带着瞻儿的师父一起来拜见皇上,小姑娘在朝堂上妙舌生花,令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就选入内宫抚养。一晃眼,这孙姑娘今年已经16岁了吧?” 彭城伯夫人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一位武将模样的大臣跳出来应和道:“皇上,皇太孙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是该给他议亲了……” 接着,又有几位文臣跟着附议。 王座上的朱棣,看着众人齐声为皇太孙的婚事请命,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半晌,悠悠吐口道:“皇太孙婚事乃朕皇室家事,各位爱卿,竟然比朕这个皇爷爷还着急。” 众大臣听皇上这一开口来得凶险,再一看皇上脸色,欲言又止。 朱棣忽然声音变得严厉: “自永乐八年英国公攻下邻国安南,尚书沐晟镇守安南已经五年。三年前,安南发生了大规模的霍乱流行。沐尚书和边防战士害怕被感染,不敢管理政务,致使安南的局势陷于混乱。” 朱棣的目光投射到第一个跪下来请命的大臣身上,声音开始显出几分温柔: “沐橙将军是吧,你父和你本该在安南镇守,可你父生怕疫情传染到你,多次请命将你调排回京,我思虑再三,成全了老将军的请求。” 可是突然之间,朱棣加重了语气: “这次疫情蔓延,你父沐晟首当其责,朕本该追究其失职之罪,只是考虑到沐尚书镇守边关的辛劳,不忍心加罪,可是,你回京之后,不思考如何研究控制疫情的方法,倒来操心朕皇室家务?这是不是本末倒置?” 那沐橙将军吓得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亲们,帅哥美女的婚事到底能否成功?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所有人的票票支持。本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红书榜隆重推荐,还请大量票票支持。) 69章 半老徐娘展风采(求推荐) 朱棣眼光一转,指着刚才第一个附议沐橙的那个文臣模样的大臣道: “李尚书,沐尚书多次奏请派太医院防治,但是太医院却磋商了很久,也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的防控方案。现在霍乱病情来势汹汹,已经蔓延到我大明的南方境内。若是再不控制病情,霍乱传播到了南京,你可担当得起?” 那位李尚书吓得面色青黄不接,再也不敢多言。 所有附议皇太孙婚事的人,齐齐噤口不言。 不知道是谁先开口,朝臣们立刻将话题谈到安南疫情上去。 这彭城伯夫人居于朝堂之上,没人搭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连那些假模假样讨论疫情的大臣们,都偷偷为彭城伯夫人的尴尬处境,暗暗捏一把汗。 永乐帝也假装忘了彭城伯夫人的存在,在朝堂上正襟危坐。 他郑重下旨: “李尚书,朕命你和太医院刘纯立即想办法,研制出治疗霍乱病情的良药。此病情传染性极强,若是传到军队了,国之堪忧。一定要从源头上找出病因,控制病情蔓延。” 这时,一直在角落里没有发言的杨荣整整朝冠,回禀道: “皇太孙的婚事是家事,我等的确不敢妄言。只是皇太孙天天在内宫厮混多了,难免春心荡漾,不如就让皇太孙参与这次治疗霍乱的研究,也算为他将来治国积累些经验。” 这杨荣这一招可真狠,意在把皇太孙与内宫中的孙灵微,以及撺掇他婚事的太子、太子妃隔离开来。 他果真是最能揣测圣意的,皇帝一直迟迟不为皇太孙议婚,所有人都在好奇,这到底是为什么。 虽然他们不一定猜得透原因,但从今天这种情形来看,群臣们都已经明确无误的看出端倪了。 皇帝现在不打算兑现当初的承诺,将那个选入内宫抚养五年的小姑娘扶植为太孙妃了。 皇帝心中也许已经另有打算了。 因此,杨荣才投其所好,向皇帝举荐朱瞻基,参与控制疫情,意在模糊焦点,转移所有人对这桩婚事的注意力。 “准奏。”朱棣果然十分高兴。 此时,这彭城伯夫人站在朝堂中,大臣们所言之事,她丝毫插不上嘴。被皇帝晾了那么久,但她却并不告退。 这夫人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大。 只见她不失时机地在这场朝会临近尾声前,施施然再次下跪,向皇上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上前一步道: “皇上恕罪,我这山野老妇,不知道皇上的烦忧,不仅不懂得分忧,竟然还来添乱,真是罪过。刚才认真倾听了朝堂上的讨论,才知道原来皇上为霍乱病情所烦忧。” 彭城伯夫人说到这儿,又恭敬的伏地行礼。见她这么虔诚的行礼,朱棣还是有些心疼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亲家。 他正想说什么,谁知这彭城伯夫人似乎很随意的道: “过去医官们都说伤寒症最是要人命,记得那年,皇上还是燕王,我的夫君张麟是你手下前锋,那一年春天,前锋营将士们突然个个感染风寒,病势沉重,传染性极强,连皇上都被传染上了……” 她说到这儿,故意加重了忏悔的语气:“只是我看,当日疫情,恐怕,也没有今天安南这霍乱病情来的凶险,臣妇千不该万不该在此节骨眼上谈瞻儿的婚事。是老身只顾这儿女情长,忘了皇上的千秋大业……” 彭城伯夫人说到这儿,脸上又显出一种十分忏悔的表情,似乎难过的要掉下泪来。 此时,朱棣的眼前也闪现出彭城伯夫人当日所说情景。 他有些感触的说道:“亲家,当年朕因为多次深入前锋营安排部署战斗,感染风寒最严重,每日到了三更就咳嗽不止,太医药石无效,依然剧烈的猛咳不止。” 朱棣的眼神里,露出了少见的温柔:“是夫人你命人用泡菜坛子里泡了三年的老萝卜,在火上烤的滚热,用莲叶包住,在朕背上反复擦拭,从此,药到病除。” “皇上的风寒症是年少时在战场风餐露宿,留下的老病根,寒湿早已入肺,所以霜寒露重的三更十分,皇上就会咳嗽不止,太医的药水来得缓慢,见效不大。而用烧的滚热的老坛泡萝卜擦拭背部,是我家传治疗放疗风寒老症秘法,因为背部主肺,更能深入肌理,祛除寒湿,不知道皇上现在可有复发过?” 彭城伯夫人微笑问道。 “药到病除,再没有复发。两次北征风餐露宿,朕还担心会否老症复发,结果并没有,看来朕真该好好感谢夫人哪。” 朱棣一想起这件往事,赶紧让内侍扶起彭城伯夫人,脸色和缓了些: “朕也曾青春年少过,自然知道儿女情长的滋味,等这次霍乱病情研制初有成效,就立刻为瞻儿议婚了。” 满朝文武都没有想到,皇太孙的婚事会如此反转,就连那最是揣度圣心的杨荣也暗暗在心里佩服,彭城伯夫人这招温情牌打得漂亮。 他有些懊悔自己今日的发言,似乎有点操之过急了, 朱棣和这彭城伯夫人的丈夫张麟,毕竟几十年的上下级老交情。 皇帝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当年一个战壕过命下来的老朋友了,自然更加重视旧交情。 看他现在给足彭城伯夫人面子就知道,这位老妇人在朱棣面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以后可不能小瞧这彭城伯夫人了,杨荣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 那位长在深宫的孙姑娘,若是有这长袖善舞的老妇人相助,胜算又多了几分。杨荣微微一笑。 “谢皇上如此抬举老妇,先夫能在您的麾下,效犬马之劳也是应该的。老身这就托太子妃好好告诫瞻儿,为皇上办好差事。” 彭城伯夫人言下之意,若是办好差事,希望皇上这次不要反悔。 这个意思,杨荣听出了,朱棣也听出了,满朝文武当然也听懂了。 杨荣此时对这寡居的彭城伯夫人,已经佩服的五体朝地了。 她还真是有手段,竟然能将盛怒的皇帝回心转意,甚至,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不由得再次细细打量这位风韵犹存的二品夫人,这半老徐娘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种特别的味道。 (亲们,这杨荣和寡居的彭城伯夫人,日后会不会有故事呢?有奖竞猜。感谢各位的票票支持。本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红书榜隆重推荐,还请大量票票支持。) 70章 可怕的霍乱病(求推荐) “凌薇画苑”小院的池塘边,略有秋意。 那池塘边上的蓼花苇叶,池内的翠荇香菱,也都觉摇摇落落,似有追忆故人之态。 吴二红早早的跟着孙灵微来到灵微画苑,缠着孙灵微学习勾画画人物。 孙灵微很应景的梳了个“杨柳风吹燕尾鬟”。即将两鬓头发作掩颧,鬓后又施双绺发尾,这就是低垂的燕尾了。 一只累金点翠嵌宝衔珠的雁钗,插在鬓儿上,云鬟半卸浑如鸦翅慵飞,看上去,似乎有点“落花人独立”的味道。 可是她身上那件果绿纱袄,绣着五色大团时花,夹着各色彩蝶,仿佛春天归来。 纱袄衣襟是天青阔滚边,下面系着一条桃红素纱三蓝扣线锦地加孔雀尾压金钱花裙。 孙灵微这一身艳容丽服,天然妙貌,在这略有萧瑟之气的秋季里,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更加让人不得不注意到她。 孙灵微一双梢眼儿,往外一睃。只见池塘边的合欢树上的叶子,忽然飘落一片。 啊,真的有秋意了。 一时想到自己的悬而未决的婚事,孙灵微心情复杂,忍不住放下画笔,低吟浅唱一首: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 “好诗好诗!只是妹妹,何故如此伤感至此?”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瞻基哥哥,你来了?” 孙灵微一看,朱瞻基面有喜色,她忽然意识到了是什么喜事,忍不住敏感地低下头去。 “妹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这池塘里睡莲一回眸。”朱瞻基忽然放低了声音,眼神里全是情意绵绵。 “瞻基哥哥胡说,你哪里看见睡莲回眸了?”孙灵微嗔怪道。 朱瞻基忍不住轻轻将孙灵微拥入怀中。“妹妹,我们的婚事有着落了。” 朱瞻基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微妹妹,在她的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 “微妹妹,皇爷爷开口了,他今天亲口当着我外婆彭城伯夫人和满朝文武承诺,只要我了结了这次安南的霍乱流行防治工作,皇爷爷就为我们议婚。”朱瞻基兴致勃勃的说。 “哦,真的呀,那二红妹妹一定要为我们准备一个有趣的礼物哦。” 孙灵微含羞带嗔的瞟了一眼朱瞻基,忽然垂下眼睛,眼风飘荡到了正在合欢树下认真勾画着什么的吴二红身上。 朱瞻基根本没想到二红也在这,便有点羞赧的讪笑道:“红儿妹妹也在这,妹妹什么时候爱上画画了?” “怎么?我就不能画画了么?皇太孙不欢迎我么?是不是我妨碍了某人什么?” 二红跑“凌薇画苑”来,当然不是真心来学画画。 她心里清楚,朱瞻基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孙灵微,像被下了降头似的,一天粘着孙灵微。 要想找到朱瞻基,自然是只有来孙灵微这了。 “妹妹说哪里话。我看妹妹这画技了得啊。”朱瞻基听二红语带讥诮,便赶紧转移话题。 他嘴里虽然在夸赞二红的画作,但其实他连二红画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二红当然发觉了朱瞻基的心不在焉了,她不依不饶的问道:“瞻基哥哥看我这画,好在哪儿呢?” 朱瞻基有点汗颜了,这才看清,二红的画很奇怪,画上是一些犹如魔鬼的人,眼窝深陷,皮肤干燥皱缩、腹下陷呈舟状,瘦到离奇,感觉就像阎罗殿里的鬼魂。 “妹妹,这画的是什么?我却不解。” “哼,还夸人家画技高超,连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二红一噘嘴,偏偏不理他。 “好妹妹,你就告诉哥哥吧。”朱瞻基开始耍赖了。 这时一旁的孙灵微也跟着帮腔了,“红儿,都说你古灵精怪,怎么连画都这么让人费解啊?” “瞻基哥哥,皇上不是命你研究安南的霍乱病情么?据我所知,太医院的医官们想弄几个安南的霍乱病人进行研究,可是刘纯大人害怕霍乱因此在南京流行,便下令让医官们制造霍乱模型。可是医官们没有亲眼见过霍乱病人,哪里治得出来霍乱模型?” “啊,原来你画得竟然就是霍乱病人?天啦,得了霍乱,人就会变成这样子?” 朱瞻基和孙灵微再次看着二红画上的奇形怪状的人群,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特别是孙灵微,早已花容失色。朱瞻基赶紧柔声安慰她:“妹妹,别怕,这病,离我们远着呢,不会传染到南京来的。” “真的么?瞻基哥哥,我好怕。”孙灵微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真是我见犹怜。 二红知道,接下来,他们两个又要开启秀恩爱模式,赶紧正言说道: “皇太孙此言差矣。这种霍乱离我们虽远,可是它的传播方式却特别凶猛,此种病情在人和禽类之间都可传播,疫情通过摄食和饮水而感染。” 看到朱瞻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二红继续说道:“假设有只病禽,排出的带有细菌的飞沫,被健康禽吸入后,亦可造成感染。” “什么是‘细菌’?”一旁同样听得专注的孙灵微忽然插嘴问道。 “这个细菌就是…….”二红这才后悔自己有些嘴快了。 该怎么给这群明代人解释“细菌”,这个生物学名词呢。 “呃,细菌其实就是病因啦。” 二红含糊的解释了一下,继续给两人科普霍乱病情: “各种飞禽和山鸡的接触,特别是麻雀到处乱飞,常到农人的鸡舍吃料,很容易将病带给家禽。病鸡的排泄物、分泌物污染了土壤、饲料、水、工具、房舍,就成为传染源,给人类传染上。所以,霍乱往往在你不知不觉间就互相传染了,此病一年四季均可发生,以春秋两季多发。” 朱瞻基和孙灵微听二红这么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俱感震惊,“现在正是秋季,疫情爆发的旺季啊。” “是啊,所以霍乱病情才会如此猖獗。”二红沉着地说。 “红儿妹妹,你脑子里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朱瞻基由衷感到敬佩之余,顿感好奇。 (亲们,此时作者君想起一部书:霍乱时期的爱情。看过的举手。感谢亲们的票票支持。这几天我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频道的红书榜隆重推荐,请各位亲们大量的投票支持。) 71章 爱情是自私的(求推荐) 面对皇室小帅哥朱瞻基的茫然不解,二红在心里得意的回答道:我是现代学霸,当然什么都知道一点啦。 她很庆幸,自己小小的施展学霸的嘴皮功夫,给他们科普了一下霍乱病情,就成功的阻止了朱瞻基和孙美女的狂秀恩爱模式。 知识就是力量,看来,想要吸引男神注意,也不是那么难啦。 当然,二红口里可不会这样告诉朱瞻基。 她转了转眼珠,发现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搪塞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么多,还真的很难。 干脆就装神秘到底吧,二红眨眨眼睛:“天机不可泄露,等到合适的一天,我再告诉你。” 朱瞻基很不甘心,可是却拿淘气的二红也没办法。 他只好撒娇似的请求道:“红儿妹妹,这次去安南,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第一次认识朱瞻基的时候,他就用撒娇的功夫成功让二红带去捉蛐蛐。 现在长大了的朱瞻基,依然孩子似的在她面前这么撒娇,二红还真有点感慨。 可是这一次,她不能答应他。 “什么,你要去安南?瞻基哥哥,那里疫情流行了几年,遍地是尸骨,只怕连空气里都是霍乱病菌,外面的人本来就水土不服,再一贸然踏上那片土地,不是等于去送死?” 二红脸色严峻。 “这么说,你不肯陪我去安南?”朱瞻基有点不可置信的感觉。 “当然,我不会去。”二红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朱瞻基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以往二红只要看见这皇室帅哥一流露出失望表情,立刻就会改变主意,转而答应他,可是这一次二红决心坚定。 “自去年我请求红妹妹去汉王府当细作被拒绝后,她这是第二次拒绝我了,以前她总是有求必应,现在她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了。” 朱瞻基忽然觉得闷闷不乐,刚才那种因为喜事即将到来的好心情,忽然没了。心里沉甸甸的,仿佛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可他面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是,我怎么能这么自私,要求妹妹为我身陷险境?” “如果我没有猜错,瞻基哥哥这么急于把霍乱疫情控制住,是因为皇上在金銮殿上开了金口,说是等病情得到控制,就给你议婚!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微姐姐娶来当太孙妃啦?” 二红没有接朱瞻基的话,只是悠悠的问了一句。 “是的,从我在外婆的庄园上,见到孤苦无依的微妹妹的第一眼起,我就在心里决定,总有一天,我要给这位冰雪一样的妙人儿娶进家门,做我的妻子。” 朱瞻基也许真没有把二红当外人,没有丝毫回避二红的问题,反而有感而发的正面回答。 一旁的孙灵微听到这,低下头,眼里似乎有感动的泪花在闪烁,也许朱瞻基的话触到了她的一些伤心事。 也许是想安慰难过的孙妹妹,朱瞻基突然伸出手去,不避讳地握住了他微妹妹的小手。 吴二红被惊得目瞪口呆。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拉拉手当然没什么问题,可是古代男女大防,作为从小就饱读孔孟之道的君子之礼的朱瞻基,此举也实在太胆大了。 看来,朱瞻基实在是太在乎微姐姐了,才会有如此在她面前不顾礼仪。 她心里一痛。其实她刚才是跟朱瞻基开玩笑,并非她不愿意陪朱瞻基去安南,是压根她不许朱瞻基去安南。 作为现代学霸,她对霍乱的疫情早有所知,也知道此病的治疗方法,要想研制控制疫情的办法,根本不需要去冒那么大险。 “不是我不陪你去,是我不让你去。瞻基哥哥,这种病情的初发症状和严重症状,我都了如指掌,听我待会给你细细道来。” 原本她想这么告诉朱瞻基,可是看她看到朱瞻基现在和微姐姐那你侬我侬的情深义重,她心里不舒服了。 这些话还要不要告诉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 如果我帮助他控制好疫情,难道我真的有勇气,看着他和微姐姐喜结连理? 虽然一直告诫自己,在爱情里,不要做一个卑鄙的小人。 可是,不代表,我一定要做一个没有任何私心的圣人啊。 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子。 想到这,二红坚定了决心,这次霍乱疫情的防控,她决不参与。 朱瞻基多久控制病情,什么时候朱棣为他和微姐姐议婚,一切就听凭天意吧。 于是,在朱瞻基握着孙灵微的手,深情地四目相对时,二红默默的离开了。 “微妹妹,放心,我会一生一世和你厮守,让你做世界上做幸福的女人,将来再做母仪天下的皇后。我们还要生好多的儿女,将来你会成为太后,我会成为太上皇。” 朱瞻基心中的绵绵情话,连绵不绝,他耳语一般告诉孙灵微,孙灵微不觉得面红耳赤,却又心动神摇。 “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孙灵微憧憬似的望着朱瞻基。 “会的。”朱瞻基声音低低地说,忍不住又轻轻一吻,印在了孙灵微的脸颊。 这肢体一接触,两个少男少女都变得脸红心跳,唇舌燥热。 不知不觉,朱瞻基那有力的舌头又开始缠绕在孙灵微的香醇玉舌之间,在这寂静无人的“凌薇书院”,仿佛是一个天然的佳期幽会场所,两个年轻人都有点情难自禁。 看着二红突然远去的背影,朱瞻基似乎才从热恋中苏醒了过来。 “微妹妹,我这就告辞了,红儿妹妹不肯陪我去安南,我自己一个人去,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皇爷爷交代的事情,好早点把你娶进门。” 朱瞻基柔声给孙灵微保证,就好像即将要离开家门的丈夫在对着自己的娇。 “哥哥别去,红儿妹妹说那边疫情泛滥,不要以身试险,就派人去查看就好了嘛。” “妹妹怎么那么傻呀,若是我当真派别人去,就可以了结此事,那就听奏报好了!那沐晟尚书就在安南,他不是也好好地?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妹妹放心。” 朱瞻基一再给自己的微妹妹宽心,深怕她为自己担惊受怕。 (亲们,二红这样撒手不管,算是小人行为么?只能说,爱情是自私的。求推荐。本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红书榜隆重推荐,还请大量票票支持。) 72章 二红才是太孙妃?(求推荐) 在朱瞻基的开解下,孙灵微总算不情愿的放开了他的手,那感觉真是难舍难分。 朱瞻基第二天就向永乐帝上表,请求亲自去安南查看疫情,永乐帝思虑再三后准奏。 皇帝在准奏的同时还发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谕旨: 朕思虑吴二红、孙灵微两位姑娘年纪渐长,不便于和关雎宫人合住,现将省躬殿东、西两侧的柔仪殿和春和殿两座别殿,分别赐予两位姑娘安住。 谕旨收到后,太子妃和太子狐疑不解,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父皇亲自赐予微儿宫殿,表明承认她在宫中身份,已经准备给她婚配;可是他为什么不分等级的也给那个八品掌记吴二红赐予宫殿了呢?难道父皇想把这位丑姑娘也许配给瞻儿?” 这次,一向深谙人心的太子妃张翠云,却摸不准父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也许吧,这位二红姑娘我看和瞻儿倒是很投缘,娶妻娶贤,美丑倒是其次,只要她能过了瞻儿这道关,瞻儿愿意娶,我们就乐观其成好了。” 太子倒是对吴二红充满好感。 “夫君,如果皇上真的这样安排,那么她们两个谁为瞻儿的正妻,谁为妾室呢?” 太子妃张翠云的话一开口,顿时空气变得有点紧张了。他也突然意识到,父皇对这两位姑娘御赐的寝宫大有玄机。 虽然柔仪殿和春和殿都是偏殿,但是从规制上来说,一个在东、一个在西。 东为正宫,西为侧室,历来都主次分明。 一想到这个宫殿的主次之分,胖太子朱高炽的脸部皱成一团球。 “若是微儿为太孙妃,那也不枉我们这么多年对她的抚育之恩;若是这个二红姑娘,她古灵精怪,说话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但往往事有奇效,恐怕不是我们两个能控制的住的。” 太子妃忧心忡忡的说。 太子被她这么一提醒,猛然醒悟,他有些惆怅地叹道: “这小姑娘她在我太子府这么久,却难得的是,居然不被父皇视为我太子府的人,也真难为了她!她在宫中跟谁都打成一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要想摸清楚这二红姑娘到底是那一派人,这可有点难度。有道是真人不露相,这二红姑娘脑子可比微儿复杂的多,不然,以她这个年纪,怎么每一次都能将一些朝臣们束手无策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太子妃也对这个吴二红深感无奈。 “我看她对瞻儿虽是一心一意,但其实是皇上甚至汉王或者赵王的派过来的训练有素的高级细作,也说不定!” 太子妃对吴二红的身份,竟然起了这样的怀疑。 “不管怎样,皇上此举意在给瞻儿以及我们太子府的人吃定心丸,使瞻儿放心去办差,皇上若是议婚之时,我们只要给瞻儿言明利害,让他请求立微儿为太孙妃,二红为侧室,也不是难事。” 胖太子朱高炽见太子妃越想越复杂,便开始安慰夫人。 太子妃忽然得意的一笑: “据我的眼线来报,瞻儿早已经在‘凌薇画苑’和微儿情意绵绵了,这画苑是我特意为他们两个人小人儿开辟的幽会场所。这少年男女嘛,初尝爱恋的滋味,正是干柴烈火,欲罢不能。” 太子妃说到这儿,似乎也更加有底气了:“瞻儿和二红姑娘虽然感情要好,可那还谈不上爱情!就算他们之间有再深的情愫,哪里能比和佳人的亲密接触更能吸引人呢……何况,这二红姑娘却是生的粗陋,无论哪一方面,都不能和微姑娘相比。” “夫人,你此举非君子所为,慎行慎行啊。若是瞻儿有一日知道了我们的心思,只怕我们做父母的,德行有亏……” 太子毕竟饱读诗书,对太子妃这一逾越礼制的大胆安排,还是略微有点不耻。 “一切都是为了夫君的千秋大业。夫君,将来瞻儿若是怪罪,我自会一力承担。”太子妃倒是敢作敢当。 “夫人何出此言。我自知夫人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我能早登大位,瞻儿是个仁孝的孩子,相信他会明白的。” 太子见太子妃这样说,便于心不忍,赶紧宽慰夫人道:“我看着微姑娘的美貌,确乎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又生的锦心绣肠,将来宠冠后宫不是难事,只怕到时候瞻儿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至于这个二红姑娘,我们以后多加防范就是。” 太子和太子妃相视一笑,双手轻轻地握在一起。 此时,正在柔仪殿里暗自惆怅的吴二红当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那现代学霸头脑,以及她在大明宫里一系列出众表现,使她成为了太子府忌惮而焦虑的可疑对象,早早地背上了“高级细作”的嫌疑。 永乐十一年,朱瞻基请求她去汉王府当细作,这一生,莫非二红真的跟间谍工作有着不解之缘? 难道命运注定她会成为一个女版007?轰轰烈烈的谱写一部明代版《间谍风云》? 可是,皇上突然破规格的给她这个八品掌记赐予独自的宫殿,宫里人都在背后偷偷臆测,皇帝是想把二红升为皇太孙妃。 吴二红心里也隐隐觉得,以皇帝对她的欣赏和宠爱,真的有可能做这个决定。 命运给自己的安排到底是什么? 虽然自己一直默默的守护着朱瞻基,但是其实她的心里,也并没有想到,真的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女人。 不在乎太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就可。 二红对于和朱瞻基的这一场爱恋,其实看重的是过程,而不是非要一个结果。 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皇太孙妃,可是那样,自己和孙灵微怎么相处?她可一直是众人心中的皇太孙妃啊! 还有朱瞻基,一直说要给孙妹妹一个妻子的名分,他愿意让她变成侧室? 吴二红觉得心烦意乱。 倒是朱瞻基前来辞行时,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些流言蜚语。 他轻声说:“红儿,你真的不陪我去安南?” 吴二红的心动了一下。她很想陪着他去。 可是现在就算她决心动摇,她也不能答应啊。 (二红到底会遵照朱瞻基意愿成为一名女版007,还是遵照皇帝意思,嫁给朱瞻基呢?敬请期待。本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频道的红书榜隆重推荐,请各位亲们大量的投票支持。) 73章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求推荐) 如果皇上真的决定把二红赐婚朱瞻基,她是不是更加该避嫌呢? 一想到这点,二红只好面无表情的对朱瞻基说道:“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好吧。我也知道,安南那么凶险,也许我真不该请求妹妹跟我去亲涉险境。”朱瞻基好看的丹凤眼顿时变得黯然。 看着这个皇室大帅哥失望而去的背影,二红真的很心痛。 可是她真的很乱。 从朱瞻基离开南京后的第一天,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觉,就包围着吴二红。 难道是朱瞻基这次会遭逢劫难么?也许,我真的该跟他同去的,毕竟古人在这些天灾人祸前还是知之甚少,有我这个现代学霸多少会好一点? 可是,也许,我内心的不安感觉,不是来自朱瞻基的安危,而恰恰是害怕朱瞻基太顺利就办好差,平安归来? 她怕。怕朱瞻基从安南返回之后的议婚。 如果,朱瞻基根本不愿意娶她怎么办?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问过朱瞻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其实吴二红也不需要答案。 看朱瞻基和孙灵微那情意绵绵的样子,他当日为了微姐姐差点死在瓦剌高手的剑下,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谓情深义重。 自己如果真的默许皇帝的赐婚,算不算他们情感里的第三者呢? 如果她现在就明确给皇上一个拒绝的信号,那么至少自己,还拥有朱瞻基和微姐姐的友情。 如果自己贪恋那份爱情的感觉,也许她和朱瞻基、孙灵微,到最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 要么将爱情,永远深埋在心底,一辈子也不说。 要么勇敢的给朱瞻基表白,等着朱瞻基才来裁决。 到底该如何选择? 就在二红烦恼不已的时候,新的烦恼又诞生了。 早晨,柔仪殿刚一打开朱漆大门,二红就看见自己寝宫的几个小宫女,正在和太子妃张翠云的几个贴身宫女小珍,小怜咬耳朵。 她们脸上还是一种鄙夷的表情,一看见二红来就一哄而散。 怪了,这些小宫女平时都跟二红亲如姐妹,今日怎么这种眼神? 她想叫住谁问一问,可是谁都避之不及,视她为洪水猛兽的样子。 勉强叫住一个。人家跟她打马虎眼:“没什么呀,姐妹们聊宫里的趣事呢。” 别人存心不说,二红毕竟不是什么正经主子,她总不好意思严刑逼供吧。 一直到凌晨,二红都闷闷不乐,难以入睡。 终于,那平素跟二红最要好的姐妹花——小欢、小乐,有点沉不住气了。 性格比较沉稳的姐姐小欢,首先开口了:“红姐姐,太子妃府上的丫鬟们都在说,你居心叵测,一个……” 小欢说到这儿,似乎有点难以启齿。 这时,嘴快的小乐脱口而出:“她们说,一个长相丑陋的民间丫头,还处心积虑的博得皇上和皇太孙好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乐刚一说出口,似乎有点后悔了,她大概也意识到这句话,太伤人了。 而姐姐小欢赶紧责怪妹妹道:“就你嘴快。不许胡说,红姐姐别信。” 二红听到这儿,怒极反笑:“小欢,别怪小乐嘴快,明天我去关雎宫一趟,问问太子妃,可有谁这么说过。你们先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小欢和小乐如获大敕,赶紧退去。 第二天,二红到关雎宫去拜见太子妃,把昨日之事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是么?我府上的丫头竟敢如此乱嚼舌根?看我不撕她们的皮。” 太子妃对二红的态度依然亲热,但是那亲热里,却带着一种不阴不阳的皮笑肉不笑。 二红忽然恍然大悟:这些流言,正是太子妃授意她府上的丫头这样到处传播呢。目的是为了破坏二红在宫中的声誉。 太子妃看二红的眼神,虽然努力装的亲和,但是再高明的演员,演得了心动,却演不出心跳;演得出害羞,却演不出脸红。 太子妃那种骨子里对二红的敌视之情,是无法掩饰的。 她一方面很热情的笼络二红,为自己留好万一败走麦城的退路; 一方面到处传播一个乡野丑姑娘,处心积虑高攀皇太孙的消息,争取尽可能的让自己一手培植的孙灵微上位。 吴二红忽然觉得,朱瞻基和她还有孙灵微三个人,在心中,都那样珍视,童年的那一段“三小无猜”的友情岁月。 可是现在,随着成长,一种很微妙的力量,使她和孙灵微不可避免的,被放到了一个“角斗场”的醒目位置。 这个角斗场的名字叫做爱情。 分居柔仪殿和春和殿的两个爱情角斗士,只等灯光亮起,便开始各为其主的厮杀。 二红战战兢兢的站在这爱情的角斗场的中央,她好怕,好怕。 她怕的不是强大的对手孙灵微。 她怕的是,即使她在角斗场上完美的把孙灵微打趴下,可是裁判席上的朱瞻基,依然毫无悬念的判定,孙灵微胜出! 她无法跟这个裁判讲道理,正像爱情,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一样。 朱瞻基会怎么看她? 这么多年,自己无论是帮着永乐帝还是朱瞻基分忧解难,都是出于守护朱瞻基的本心,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目的。 可是现在,朱瞻基会不会在他一向敬重的母亲的影响下,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等着上位的宫心计? 也难怪宫里流言满天飞!宫里空降来一个来自民间的八品掌记已经够传奇了。 现在若是再让早已定了名分、先入为主的绝色美女孙灵微,败走东宫,让我这个丑丫头吴二红,成为炙手可热的皇太孙妃,从常理上来说,的确是很难令人接受的。 人长大了,就是烦恼多。 从朱瞻基作别二红,远赴安南的每一秒钟,二红的心里都充满了一种矛盾的期待。 她既盼望朱瞻基快点了结此事,等着议婚后,让一切尘埃落定。 虽然觉得自己毫无胜算,可是潜意识里她又虚无的期待,不切实际的憧憬自己真的凤冠霞帔,嫁进太子府,成为重华宫的女主人的那一天。 (亲们,到底是选择勇敢表白,还是将爱深埋心底?作者君其实更喜欢勇敢表白,哪怕表白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本书正在起点女生网无线红书榜隆重推荐,还请大量票票支持。) 74章 命悬一线(求推荐) 另一方面,吴二红又希望,朱瞻基这次去安南,最好困难重重,迟迟完不成永乐帝交办的任务。 这样,可以让议婚来得迟些,迟些,再迟些。 因此,二红可以多一点思考的时间。 问自己,到底是选择和朱瞻基做一辈子的朋友? 还是遵旨,成为人人羡慕的皇太孙妃…… 可是,二红又讨厌自己,这样自私的想法。 怎么可以凭着一己之私,去诅咒朱瞻基办事不顺呢? 朱瞻基离开后,他独自去安南的每一天,二红都在这样矛盾、担心的烦恼中度过。 还好,仅仅过了七天,朱瞻基竟然就回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朱瞻基应该还没有到达安南吧,怎么就半途折返了呢?二红心里狐疑。 二红在东华门,远远的看见皇太孙的轿撵时,二红心里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 她知道,朱瞻基明明知道朱棣最不喜欢他年纪轻轻就坐轿,但凡能有一口气可以支撑,皇太孙都一定会坐在高头大马上回来。 一定出了什么大事。 朱瞻基和她道别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觉,顿时上来了。 原来当时她那种强烈的不安,正是源于对朱瞻基的担心。 这么多年,她和朱瞻基好像已经有了一种很深的默契。 果然! 朱瞻基的轿撵刚一进入皇城,一群太医就急急地跟随在后。 二红在重华宫的门外,远远的,不断看到有人进进出出。 首先是太子、太子妃,接着是永乐帝,还有一拨拨新的太医。 糟了,难道朱瞻基感染了霍乱病菌了? 以古代的医疗条件,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次可不同于上次。 上回北征时,朱瞻基从大漠回来,也是抬着回来的。 可是那一次,伤口发炎,毕竟在外部,还不至于深入肌理。 而这次的霍乱病菌,病在肠胃,细菌却侵袭全身。 那一次,凭着二红天生会DIY的本领,用很原始的方法,提炼出消炎镇痛的天竺葵,玫瑰,松节油精油。 可以说,当时虽然没有现代人的器材,但用现代人的理念,把朱瞻基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可是这一次,朱瞻基竟然感染了现代人都害怕的霍乱病。 恐怕就不是用些DIY的本领可以救活的了。 得真的回到现代,弄回现代人治疗霍乱的西药,清理肠道,阻止细菌蔓延。 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霍乱是一种毒素很强的“霍乱弧菌”,污染了食物或水而引起的一种急性腹泻性传染病。 霍乱弧菌的毒素破坏小肠黏膜,引起肠液的大量分泌,超过肠管再吸收的能力,就会让人出现剧烈泻吐,严重脱水,致使血浆容量明显减少,血液浓缩,出现循环衰竭。 感染了霍乱病菌的人,一刻不停的上吐下泻。即使不再进食,依然会不断吐、泻。 这种凶悍的霍乱弧菌,能在数小时内造成死亡。 此时,看到最心爱的皇太孙命悬一线,朱棣龙颜大怒。 “来人!将皇太孙的内侍全部问斩。尔等明知道霍乱猖獗,为什么不好生照看着你家主子?” 此时,早有刀斧手上来,不由分说的就将铸轧机的内饰头领小振子等人,全部抓起来,推着出去。 “等等!”这时,一直混在人群中的吴二红站了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跪在皇帝面前,“皇上。这些内侍到底有无失职之处,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斩首不迟。” 此时,其余内侍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声泪俱下的抢着像皇帝回禀。 而小振子因为年纪小,身体也瘦弱,根本挤不到皇帝跟前去。 他只好病急乱投医的的跪在了二红姑娘面前,委屈的说道:“我侍候皇太孙出了南京,刚行了三天路,就发现,皇太孙有腹泻想吐现象。” 小振子的表情有点凄然:“于是我赶紧力劝皇太孙返程,可是皇太孙,一心想早点交差,最初还怪罪我大惊小怪,把我拖出去痛打了一顿,说我惑乱军心。最后我忍痛以项上人头担保,才终于劝说了皇太孙下决心返程。” 此时,小振子的声音变得有点呜咽了:“哪知道才返程一天,皇太孙就已经坐不住马,呕吐腹泻就像喷射一样。所进的食物全部倾囊而出,依旧还是不停的腹泻,呕吐。皇太孙这才明白自己真的感染霍乱了。于是我赶紧租了软轿,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皇太孙还是呕吐的变成这幅光景了。” 此时,那些哭喊着回禀的内侍,已经被永乐帝呵止了。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跪在二红面前的小振子身上。 “二红姐姐,全靠我用项上人头担保,才得以让皇太孙回京,要不然……”小振子邀宠似的反复强调。 “你倒是有先见之明!你也没有见过霍乱病人啊?”二红心里反而泛起了狐疑。 小振子听出了二红那种质疑的口气,便赶紧解释:“我对霍乱这个病情最是了解,因为我老家毗邻安南,几年前,家里两个姐姐就是先后死于霍乱,父母亲害怕我也染病,于是一狠心,把我送进宫来做了太监。二红姐姐,我这是福分好啊,进宫就可以伺候皇太孙……” 这小振子大概也风闻了宫中的小道消息,说是二红是即将上位的皇太孙妃,一个劲的在二红面前邀宠。 二红觉得这个奴才真是有点没有眼力劲儿,皇太孙这个时候生死未卜,就算你有先见之明力劝皇太孙返程又怎样? 皇太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所有人都难逃一死。 “现在太医们医治的效果怎么样?”二红不耐烦的打断了小振子的话。 “皇太孙依然还是上吐下泻,可是他现在连如厕的力气都没有了,不管吃什么,都会立刻泄吐出来,而且泄吐的分量比进食的分量还多;可若是不进食,这么空腹能泄吐几个时辰啊!” 一提到皇太孙的病情,小振子这才感觉后怕了。 “二红姐姐快想想办法,宫里都说你有奇谋,上次皇太孙身处险境,亏你把他救回,这怕这一次,还得劳烦姐姐才行。” (感谢书友们的票票支持。我书今天明天依然在起点红书榜火热推荐。明天下午两点起,到10月2号,在女生网VIP频道最新上架推荐。本书9月30号正式上架,求首订阅。) 75章 半人半鬼的皇太孙?(求推荐) 二红在小振子的带领下,来到重华宫朱瞻基的寝殿内,朱瞻基躺在永乐帝御赐的那张沉香木龙床上。 床幔周围有12盏莲花灯,把花灯凹陷处可以看到一只蝙蝠。 这蝙蝠不仅是“福”的谐音,蝙蝠的嘴更可用来挂蚊帐,设计可谓匠心独运。 这张久违的龙床,让二红一下子有种回到从前的的那种感觉。 去年朱瞻基从北征的战场回来的时候,也是在这张床上。在昏睡中的朱瞻基,夺去了二红的初吻。 后来,二红再没有机会进到这张床边。 莲花灯还是那样美丽,可是这一次的朱瞻基,比上一次从战场上回来的他,更加形容枯槁,面目狰狞。 才几天下来,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一眨眼就变得狼狈不堪。 “二红姑娘过来了?”这时,有太医认出吴二红。 这太医,正是去年给朱瞻基看伤口的那个正五品院使孙太医。 他看见二红进来了,连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向二红倾诉病情的危急: “皇太孙现在每日大便难以计数,量多,初为黄水样,不久转为米泔水水样,甚至便中…….隐血,皇太孙现在神志不清,脉搏微弱、今天一天竟然……无尿。四肢冰凉、肌肉痉挛,体温下降,心跳时而飞快,时而缓慢,仿佛要……” “要怎样?” “姑娘可自行听听。”孙院使不敢说出口。 二红那头探到沉香木床里,心疼的打量着朱瞻基。 只见眼前的皇太孙,曾经俊俏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紧紧闭着。 眼窝深陷,唇干舌裂,裸露在外的曾经结实弹性的皮肤也变得干燥皱缩、弹性消失。 最让人感到惊心动魄的是小腹的地方,完全下陷,即使穿着单衣,也可以清楚的从外面看见,肚皮深深凹进肉里。 他现在的这幅样子,这不就跟当日二红在“凌薇画苑”画在纸上的那些,被朱瞻基称为“阎罗殿里的鬼魂”的霍乱病人是一个样么? 也亏得朱瞻基现在昏迷着! 若是他醒来,给他一面镜子,只怕他自己都要被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坏。 二红不忍心多看,赶紧凑近皇太孙的胸口,细听他的心跳,果真是缓慢低沉到……几乎没有心跳。 难道朱瞻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二红忽然抓狂了。 “瞻基哥哥,你不能死!你怎么可以死!”二红忍不住叫了出来。 仿佛是听到了二红的呼唤,仿佛朱瞻基自身也在和昏迷睡神作斗争,他的心跳忽然“咚咚咚咚”,跳得十分剧烈。 “不要呀,瞻基哥哥,你那小心脏不要跳那么快,不要那么急,你慢点呀。” 二红又开始呼唤。 过不了多久,心跳果然又慢了!慢到几乎没有! 吓得二红不敢在朱瞻基的面前说什么了。 虽然她知道,朱瞻基的心跳时快时慢,与她的呼叫无关,应该是霍乱弧菌导致的代谢性酸中毒产生的现象。 可是她真的好怕!朱瞻基真的看上去,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到底我该怎么办呢?这一次,二红真的束手无策了。 霍乱弧菌已经深入肌理,太医院的中药,再珍贵的中药,也只能拖延保命。 如果不能快速有效的杀灭病菌,任凭霍乱弧菌在朱瞻基的肠胃里肆虐,朱瞻基三日之内必然全身脱水,各器官衰竭而死。 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治疗霍乱病多么简单! 只需要药店里那种几元钱就可以买一大瓶的“四环素片”就能立刻减轻腹泻及缩短粪便排菌时间、减少带菌现象。 然后再可静脉滴注,直至病情好转,当然也可用“强力霉素”、“复方新诺明”、“吡哌酸”等西药配合使用。 而对于皇室成员朱瞻基来说,其实不要那么多西药,也不需要注射点滴。 只要有一大瓶四环素片,配以古代宫廷的名贵养生中医治疗,是能够快速起死回生的。 可是! 对于现代人来说,那么简单的四环素片,对于古人来说,却无异于天方夜谭。 二红就算再怎么学霸重生,也不会制造西药啊。 而朱瞻基现在的状况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再多拖延一分,他就憔悴十分! 只有马上回到现代,拿到西药,立刻给他喂下肚子里去,奄奄一息的朱瞻基,才能有一线生机!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重生回现代这一条路。 二红在心里对自己命令:“必须得马上回现代去,弄一瓶四环素片!如果回不去现代,朱瞻基肯定会死,那么我也宁愿死了算了。 可是如何才能回去呢?吴二红在明朝已经整整生活了七个年头的,现在才忽然发现,自己不得不正视这一个问题。 从二红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明朝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回去。 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 可是现在,如果朱瞻基死了的话,她在这明朝活下去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所以她必须让自己回去一趟。 “一定一定要回到现代,如果不能救朱瞻基,就宁肯死。”二红的决心,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穿越的桥段,什么大树下啊,月亮下啊,念经抱佛…… 能想起的穿越手段,二红都试过了。 整整一晚,二红没有闭眼。 只要想到朱瞻基依然昏睡,不能睁眼,她的眼睛就怎么也合不上。 “不行,我得保存体力,睡会觉,也许在睡梦中我也可以穿越回去。” 到了寅时,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吴二红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身体各个器官都发出困倦的信号,她只好和衣倒在床上。 此时,柔仪殿里的烛光忽明忽灭,有点诡异。 大殿里面的所有丫头宫女们,在二红的要求下,早已沉沉睡去。 静寂的深宫夜晚,忽然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中。 二红刚闭上眼睛,忽然隐约看到一张久违的现代面孔来。 那面孔起初有点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啊,那不是自己在“红盾科技大学”的班长朱占基么? 二红好吃惊!她已经很多年不记得现代的人和事情了,怎么此刻,大学里一直暗恋的班长,也就是那个害自己重生到这明代的负心人,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9月30号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 76章 药店里的诡异事件(求推荐) 吴二红想要将那个负心人再看仔细一点,可是那张面孔已经消失了。 二红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到的而依然是柔仪殿那明灭的烛火! 此刻,躺在柔仪殿大床上的吴二红,眼前忽然灵光一现:自己来这儿前,不也是在睡梦中穿越到这儿来重生的?是不是可以试一试在梦中穿越回现代呢? 柔仪殿的这张床,跟朱瞻基寝殿的一样,也是沉香木雕花大床,只不过屏风和床的护栏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凤纹。 这张床也是永乐帝朱棣御赐的大床,与皇太孙同样规格,皇帝对二红的用心可见一斑。 此刻,吴二红躺在这张床上,夜深人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见,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脑子一片空白的澄澈。 她忽然觉得这张床看着好眼熟,那种躺在床上的感觉也多么似曾相识。 啊,她想起了,自己重生到明朝之前,曾经在一个古墓里看到一座明朝的棺椁。 那棺椁的质地,花纹都和这张床极为相似。 躺上去的感觉也非常相同。 那一次二红就是躺在那具棺椁里,重生到了明朝! 现在,睡在这张床上的二红,多么希望发生一点奇迹! 这张名贵的沉香木大床,和当日自己在现代看到的那个墓室里的神秘女子,有什么关系? 这个念头,浮上脑海。 很快,那种天籁一样的沉寂,就让二红渐渐宁静下来。 吴二躺在这张床上,周围的一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静得能够听到自己从心里发的声音。 “我要回去,我要救朱瞻基。”她嘴里、心里、脑里、一遍遍念叨着。 终于,她累极了,慢慢慢慢的合上了眼皮。 啊,这里是哪里? “文化路医药公司第八十九连锁店?”啊,这不是“红盾大学”校门外的那家药店么? 太好了,医药公司,肯定有我要买的“四环素片”啊。 二红定睛一看,可不是,医药公司的“胃肠道西药”一行,赫然就是“四环素片”,还有什么“强力霉素、复方新诺明、吡哌酸”等一大堆治疗霍乱病的西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二红喜出望外,立刻就要冲向药店。 可是自己没有带钱怎么办?不管了,现在时间紧急,赶紧拿药为妙! 等那些店员来问自己要钱的时候,就叫他们问自己班上的同学,嗯…….那个负心人朱占基,还有心机美女蓝美美要钱。 于是,二红像风一样,冲到柜台边,旋风一般的拿起几大瓶“四环素片”。 她还想再各拿几瓶“强力霉素、复方新诺明、吡哌酸”,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朝她走了过来。 不等店员朝她开口要钱,二红抢先说:“呃,这个付钱的问题,你们找红盾大学生物工程2015级7班朱占基同学、或者蓝美美同学,也行。” 二红赶紧给店员解释,可是店员却似乎没有发现她一样。 她只是过来整理一下,被二红刚才拿药时弄得很凌乱的药瓶。 “这排怎么空出这么多地方?”那个马尾姑娘自言自语的说,然后她扯着脆生生的嗓门,向着前台的地方,叫道:“店长,给这里补上几瓶四环素片吧。”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店长模样的小伙子赶紧走过来。 小伙子狐疑的说:“不对啊,今早上我明明摆放了十瓶四环素片啊,现在怎么只剩四瓶啦?今天一整天你和我都在店里,也没有看见人来买,肯定被盗了!” 店长小伙的语气十分肯定,马尾姑娘连忙陪着他去收银台旁边的摄像头,调看监控。 躲在高高的药架后面的二红好紧张。 自己刚才明明打算给那个马尾姑娘说找人垫付的嘛,怎么一看见马尾姑娘快要近身,二红就不由自主的往药架后面藏了呢? 这样,被别人从监控里看见,可不就是小偷的行为了? 她赶紧想要站出来。 可是她迈出的脚步忽然停止了。 只见那个店长更加狐疑的说:“没可能啊,这也太诡异了,你看这监控里,药架上面早上都好好地摆着10瓶四环素片,怎么到了傍晚时分就只剩下四瓶,却没有看见任何人过来买药或者拿药呢?” “难道这货架后面有监控死角?”那马尾姑娘立刻出了一个主意,“我这就去站那儿,你看一看,能在监控里看到我不?” “好好,你朕聪明。”店长小伙赶紧答应马尾姑娘的请求。 那位姑娘便赶紧去“胃肠道西药”的药架后,反复找了几个角度,站在那儿,监控视频里的店长小伙都大声说:“看见了,我看见你了。” “今天真倒霉,算了,明天我们当心点。” 天色已晚,店长小伙有点不甘心的和马尾姑娘一起清理账目,准备打烊。 “这事情好诡异,不行,我得发到朋友圈去,啊呀,店长,今天竟然是七月十五,鬼节啊。难怪会有这么邪门的事情。不行,店长,我怕怕,你得送我回家。” 那个马尾姑娘突然尖叫一声,一下子跳到店长背上,双手紧紧勾着那位看着挺憨厚的店长小伙的脖子…… 不知道是她勾的太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店长小伙顿时满脸通红…… 然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二红忽然发现一个重要而且很可怕的问题,这一对青年男女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旁若无人。 不,他们是真的觉得这药店里并没有人! 难道我不是人? 这就怪了。难道我成隐形人了? 天啦,难道我已经死了? 吴二红在现代,还是学霸姚清华的时候,特别喜欢在啃书累了的时候看些鬼片解闷,那鬼片里都是,只有死人才让活人看不见啊? 还是这些人全是死人,只有我自己才活着? 这个诡异的问题在脑子里一闪念,可是二红来不及多想一秒钟,她要和时间赛跑,去抢救心爱的皇太孙,于是她怀里揣着几大瓶“四环素片”,飞快地往回赶去。 可是回去的路在哪里? 面前突然一片漆黑,就像电脑突然黑屏里一样。天色在瞬间似乎就完全暗了下来。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最新上架VIP推荐上火热推荐。9月30号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 77章 来自现代的四环素片(求推荐) 天空黑得像锅碳。 往哪里去?才是回去的方向? 往哪里去?才是明宫的位置? 不管了,心的方向,就是我要去的方向。 二红在黑暗里穿行,凭着心中一种神奇的力量指引,就仿佛自己突然生出一双夜视眼一样。 她在茫茫黑夜里,走得那样急促而又坚定,就像在黑暗的大海上的一页孤舟。 终于,看见灯火的方向了,那是重华宫的灯笼! 二红只觉得喜从天降,绝处逢生,一股猩红的热血涌上心头,她身子一歪,以一种优美的姿态,渐渐倒下了。 也不知道班长和蓝美美是否愿意为我垫付药钱? 二红在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此刻,蓝盾大学的21层实验室里,西装革履的朱占基坐在电脑桌前,眼睛紧紧盯着电脑主机旁边的显示屏。 在西装革履的时尚的现代男士朱占基的身边,并排坐着一位同样很时尚的年轻美女,刘海挑染成时尚的紫色,她正是令学霸姚清华忌惮的大美女蓝美美。 他们的身上,都少了一种刚进大学时的生涩,而多了一些成熟的男人和女人的味道。 蓝美美的眼睛,也紧紧的盯着那蓝色的电脑显示屏。 屏幕上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你稍微探出身子,往电脑屏幕上凑近一看,就会发现,原来显示屏上面竟然是吴二红的画面。 二红带着药瓶,在黑暗里茫然而坚定的穿行的画面。 “这到底是谁?我们怎么可以在这上面看见一个古代人?不要跟我那么没有脑洞的说,这是在拍电视剧还是电影?”蓝美美一脸严肃的说。 “这丑丫头的样子跟咱们的学霸姚清华是有点不一样啊,可是你仔细看她的眼睛,是不是分分钟能找到姚清华的影子了?” 旁边的朱瞻基虽然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脸上却蔓延着一种诡异而阴森的笑容。 “班长,你到底把我闺蜜姚清华弄到那儿去了?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她又怎么会出现在你这屏幕上?……” 蓝美美的心里涌过好多疑问,她忽然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 “去吧,轮到你了,你去了就什么都明白了,何必要我来回答呢?” 电脑桌前的朱瞻基忽然狞笑着猛地伸了下右手。 “你……你……你这个变态的恶魔……你到底天天在捣鼓什么……” 蓝美美美丽的面容忽然变得有些扭曲,她指着朱占基,脸上充满被突然袭击的惊恐和愤怒。 可是一分钟后,她就眼睛一闭,头一歪,倒在了电脑桌上。 她的光洁而颀长的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根细细的针管。 针管与皮肤接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红点,然后红点渐渐扩大,变成一团鲜红的血色。 一如吴二红嘴里吐出的猩红鲜血。 …… “哇。”二红嘴里的这口鲜血终于吐出来了,她一下子从沉睡中醒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刚才我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怎样? 她仔细地揉揉眼睛,眼前的景物在她面前渐渐清晰起来。 宫廷式的朱红宫殿,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还有那张熟悉的精雕细琢的沉香木大床,此刻纱幔低垂,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可惜美丽的纱幔里坐着的,却不是一个令人惊艳的美人而正是我们的八品掌记吴二红呀。 难道真的是在做梦? 刚才我怎么梦见我穿越回去了? 二红一摸身边,艾玛,真的有6大瓶“四环素片”! 来自现代的西药“四环素片”! 她从“文化路医药公司第八十九连锁店”的监控下,成功“偷”来的六大瓶四环素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的重生到这儿来,就已经够奇妙了,怎么现在竟然还去现代又走了一圈依然在这? 只能用梦来解释。 可这六瓶“四环素片”,证明一切不是梦。 二红也糊涂了,可是片刻的糊涂之后,她冷静了。 救朱瞻基的紧急使命,使她忘记了去追寻这现代的西药的诡异来历。 不管了,救人要紧。 现在刚到四更,二红在她店里的洒扫宫女都没有起床的时候,立刻飞一般地戴着一瓶“四环素片”去重华宫敲门。 此刻的重华宫正是一番人仰马翻的景象。 皇太孙的喷射状呕吐腹泻,已经让他身体虚弱到连呕吐时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那样歪在床上,“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些黄色的水一样东西。 “皇太孙已经吐黄疸了。”太医们大惊失色。 永乐帝居然亲自陪在孙儿身边,整整一晚,坐在朱瞻基的床前,丝毫不惧所有的呕吐物。 “孙儿啊,你这样再吐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呀。”永乐帝悲愤的说道。 他转而将血红的而眼睛怒视着太医,“你们都是只拿俸禄不看病的么?你们看皇太孙这样,还能禁得住几次呕吐,腹泻?” 一屋子太医噤若寒蝉,只好无声的跪下,一个字也不敢申辩。 太子妃手里端着一些补血补气的大补品,可是她不知道,这汤水是给皇太孙喝下去,还是不喝? 因为皇太孙的胃,现在只要进任何一点食物,都会加倍的吐,连胃酸都呕吐出来。 可是不吃东西,再吐,又要吐什么? 朱棣看着太子妃手里的膳食,一时也不知道该开口下令,给皇太孙喂一点,还是干脆撤走。 侍卫进来禀报:“启禀皇上,二红姑娘在门外求见。” “宣!立刻带到我面前来。”朱棣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立刻大声叫侍卫去把二红带进来。 “皇上,皇太孙有救了。”二红一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二红手里扬起的那个黄色的塑料小药瓶上。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VIP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9月30号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 78章 起死回生(求推荐) “这是何物?”永乐帝迫不及待的问。 “嗯……皇上,这是我……我家祖传的仙丹,治霍乱病,有奇效。皇上不信,二红可以一试。” 说完二红就想给自己喉咙里扔一颗,反正自己最近也有点肠胃不好。 “不必了,朕信你!既然是救命的良药,就这么一个瓶子的仙丹也不多,全部留着给瞻儿吧。” “给皇太孙准备白开水,送服,一次四颗,一日三次。” 此时,二红突然看到还呆呆的端着给皇太孙进补的肉糜粥,便大声对所有人说道:“请御膳房切不可将鱼、肉、蛋等等高蛋白质的食物,给皇太孙进补。” 二红清了清嗓子,给这群古代人侃侃道来:“这种蛋白质食物的蛋白酶,正是霍乱弧菌最喜欢的,它们两者在人身体里一结合,就会产生更大的破坏作用,人就上吐下泻的更厉害。只能给皇太孙一日24小时不间断的喂盐糖开水,补充身体的盐分和糖分,这样就可以维持人体内的电解质平衡……” 二红手里拿着来自现代的西药“四环素片”,滔滔不绝的一口说下去,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红儿,你这拿了仙丹来,怎么人就变得神神道道的,你都叽里咕噜的乱七八糟说些什么呀?朕怎么一点也听不懂?什么蛋白质?霍乱弧菌?人体内的电解质?这都是些什么呀?” “回禀皇上。……刚才红儿在梦中,梦到……我那死去的娘亲给我说,皇太孙有难,叫我立刻去寻找我进宫前,爹爹给我偷偷放在包袱里的救命仙丹,然后娘就给我说了这些话,其实我也不懂那些蛋白质?霍乱弧菌?人体内的电解质?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刚才就是……不由自主的给你们模仿出娘亲的话来啦,我也很奇怪。也许正是天机禅语吧。” 二红眼睛一转,立刻就脱口而出一套很好的说辞。 不过她心里暗暗懊悔,怎么自己穿越回去,去药店偷了几瓶西药,怎么一回来说话的语气大变,全是现代医学的专业名词,这些古代人听得懂才怪呢。 也好,正因为他们听不懂!不然今天麻烦大了啦。 果然,朱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反倒像个孩子似的喜不自禁。 “真的?还有如此巧妙的事情,看来我孙儿吉人自有天相,处处有人庇佑呢。” 于是,二红将那药瓶打开,按照药品说明书,从里面倒出四颗,给朱瞻基口服下去。 接下来,所有人重新按照二红的吩咐,去掉所有高蛋白质食谱,又让太医24小时,用盐糖开水不间断喂食,这也是相当于现代的生理盐水补液呢。 果然,到了第二天晚上,朱瞻基的这种喷射状泄吐就大大改观,太医再辅以养胃润肠的中药治疗。 这边太子妃带着孙灵微,每日不同的宫廷食补,毕竟年轻力壮,朱瞻基再次从死神手里逃过一劫。 虽然他还是躺在那挂满12盏莲花灯的床幔里,但是脸上的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深陷的眼窝也慢慢饱满充实起来,眼睛周围渐渐也有了一种莹润清朗的光泽。 让人心塞的是,朱瞻基在孙灵微给她喂了几口葱花白鱼汤后,开口说话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微妹妹,都是你照顾的我?这几天,你还好吧?” “不是。皇上,还有太子太子妃,很多人都在这几天几夜守着你,没合眼了呢。”孙灵微不敢多说话,赶紧用眼神示意朱瞻基,外面还有哪些人。 永乐帝看到朱瞻基开口第一句话又是孙灵微,不经意的目光落到孙灵微的身上,那眼神很复杂。 接着皇帝的目光又转而扫视到了太子妃的地方,众人都感觉到那道目光含有一种深深的责备,似乎在说:“瞧你干的好事!把我好好的一个仁孝的孙儿,变得这样目无尊长。” 太子妃有点懊恼的低下头去,孙灵微脸上是一种恐惧的悲哀。 二红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只是难过的别过头去。 气氛一时变得很僵。 “哎哟,皇太孙殿下,您知道是谁把你从鬼门关救下的呀?是这位二红姑娘的仙丹!”小振子不知道是嘴快,还是想讨好吴二红,他尖利的声音率先打破沉默。 朱瞻基此刻头脑渐渐清醒了些,他看见皇爷爷居然坐在他的床头,连忙一咕噜翻起,准备下床行礼。 身边的内侍本来想要制止,可是看见皇帝并没有发出“免礼”的命令,只好僵立在那儿。 等到朱瞻基摇摇晃晃的下床来,朱棣才叫两个内侍扶住他。 皇帝悠悠的吐口道:“皇太孙这回去安南办差,却差点连命都丢在安南,这让我想起了老杜的一句诗:‘出师未捷身边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众人都听不出皇帝这句话到底是夸赞朱瞻基的敬业精神呢,还是在讥讽他没有办好差事。 只有朱瞻基知道,皇爷爷虽然没有归罪自己,但是总归是失望的。 “皇爷爷,孙儿这次大意了,误饮了路上的泉水,才导致染病。明日我当启程,再去安南,一路上带足水米,粮食,这次定能不辱使命。” 朱瞻基努力挣脱两个内侍的搀扶,声音尽量洪亮的向皇爷爷表决心。 众人都被朱瞻基这种殚精竭虑的精神感动了,正以为皇上会嘉奖他。 谁知永乐帝却忽然脸色一沉:“胡闹!你以为朕会嘉奖你带病请命么?君子做事,当量力而行,心浮气躁,如何成大事?你到底在急什么?” 永乐帝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众人都听出了那句话的深深言外之意。 孙灵微和在场的太子妃心里更是如履薄冰。 她们都听出来了,皇帝是在责备朱瞻基太过急于办好差事,等着议婚。 也同时影孙灵微和太子妃,让皇太孙耽于儿女情长,而失却了英雄本分。 “怡情误国”,这是作为一个皇后或者说未来储君妃的大忌,皇上此言,无异于已经向众人暗示了,他对这个未来太孙妃感到十分不满。 在皇太孙议婚的人选中,孙灵微曾经宠冠一时的命运,也许会被改写。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VIP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9月30号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 79章 治疗霍乱的真正仙丹(求明日首定) 79章治疗霍乱的真正仙丹(求首定) 一直在角落里的二红也注意到了永乐帝的一番训斥之言,她当然也听出了朱棣的言外之意。 她心上一紧:微姐姐难道就这么尴尬的出局呢?她可是被当做未来的太孙妃在宫中生活了五、六年,皇帝若真的宣布,给皇太孙另选太孙妃,那她在宫里如何自处? 自己两次救了朱瞻基,要是皇帝真像大家猜测的那样,把太孙妃的沉重桂冠扣在她头上,只怕她小小的身躯也根本承受不起。 她的心里有一种矛盾的欢喜和痛苦。 朱瞻基听皇上这样责备自己,跪在地上觉得很无趣。 可是少年的执拗,让他努力的向皇上证明:“皇爷爷想多了,孙儿只是想尽力办好差事,没有其他想法。孙儿定要再去安南一趟,保证全身而退。” 皇帝看朱瞻基这样表决心,脸色和缓了些,转而笑道:“好、好。你差点命丧安南,却对那地方没有忌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英雄本色。” 说罢,朱棣又向众内侍严厉命令道:“等皇太孙身体好通透了,就依言启程,只是这一次,尔等万万不可再大意。饮食和喝水都要从京城里带足,切不可贪图方便,在行路途中,沾染任何外处水、米。” “对了,红丫头这仙丹你且带在身上,这样就有备无患了。二红——” 永乐帝亲切的叫着二红的名字。 二红只好当着永乐帝的面,把那整瓶的“四环素片”当作仙丹交给朱瞻基。 “好,这我就放心了。起驾回宫。” 皇帝走了,太子妃和孙灵微一行人都走了,吴二红正要跨出重华宫的大门,小振子却在背后叫住她:“二红姑娘,皇太孙殿下请你留步。” 朱瞻基叫我所为何事?不知道为什么,二红一点也没有觉得喜悦,反而觉得很不安。 她一踏进寝殿,叫小振子搬来椅子,远远的坐在离门口较近的地方,并不肯像往日一样,坐到朱瞻基的床前。 “现在的你我,可是一对绯闻男女,得避避嫌才好。”二红在心里默默吐槽。 “红儿,坐过来。怎么跑那么远?你怎么跟我都生分啦?”纱幔里的朱瞻基笑着招呼二红过来。 二红只好硬着头皮坐到朱瞻基身边。 “妹妹,刚才小振子都告诉我一切了,这次多亏你的灵药救了我!你这药,还有没有,多给我一点,这样,我可以分发给安南的百姓,挽救当地的百姓于水火中,也算快速控制疫情了啊。”朱瞻基眼巴巴的望着二红。 果然,朱瞻基每次找自己总没好事。自己就剩5瓶“四环素片”,还留着救急呢。 二红心里虽然这样默默嘀咕,可是嘴上却很诚实的说道:“有是有,这药我一共有六瓶呢,只是……” “好啊,还有那么多,全给我!还只是什么!”朱瞻基脱口而出。 “可是,就算我全部给你,也不够啊,安南得霍乱的人多了去了……” “是个问题啊,妹妹,依你来说,有何高见?”朱瞻基一挠头皮,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有句很大胆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二红欲言又止。 “快讲啊,你我兄妹还分彼此?”朱瞻基十分急迫。 “其实,安南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偏远,历代王朝为它花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物力,却总是饥荒疫病叛乱不断。它就像人肚子里的那块阑尾,啥用没有还总得花钱治。” “嗯,你说得正中我下怀……对了,阑尾是何物?妹妹?” “呃……就是你们说的‘腹症’,其实是肚子里面有根叫做阑尾的肠子,对人体无用,却经常让我们腹痛难忍……言归正传啦,瞻基哥哥,这安南,你觉得皇上花这么大的精力,派人去守护,值得么?” “可是这安南从两千多年的秦朝起,就是我们中原大国的附属地,皇爷爷是寸土必争之人,怎么愿意放弃对安南的统辖权?”朱瞻基眉峰紧锁。 “安南地区自古动荡不安,几年前皇上才派英国公把它收复了,可只是个摆设,这么多年,没有为我TC交赋纳税,反倒是大量耗费我们的边防守军,朝廷对当地的管理也往往会流于鞭长莫及,如果让它回到自己的祖国越南,让越南人亲自去管理它,相信一定比现在更好。”二红由衷的说。 “所以,妹妹认为,治疗安南的霍乱疫情,最好的良方,其实是劝皇上放弃对安南的统治?”朱瞻基显得一点也没把握。 “安南就像皇上好不容易从别人手里抢来的一块玩具,是不可能一下子愿意丢掉的,但是你可以劝皇上逐步减少对当地的投入,允许地处北方的安南人和南方的安南人加强交流。比如,说句自私的话,这次霍乱病流行,如果禁止安南人往我中原地区来往,那是不是从源头上控制了呢?” “好,就依妹妹所言。我对你今天的话深以为然,这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就看皇爷爷答不答应了。” 朱瞻基躇踌满志,决心好好去跟皇爷爷长谈一番。 “小振子,立刻带我去奉天殿,今天,我要和皇爷爷把酒言欢,我也好久好久没有活动了。” 朱瞻基一咕噜从床上翻身起来,高声招呼着小振子。 二红看天色已晚,连忙告辞回宫。 今晚的月色很动人,整个大明宫就像披上了一层柔美的轻纱,奉天殿里传出一声声朗笑,二红可以猜测,那是永乐帝在和他的孙子开怀畅饮。 这一对惺惺相惜的皇室爷孙,既是相依为命的亲人,又是合作愉快的事业伙伴,此刻在这月色里,借着一杯杯豪爽下肚的烈酒,摒弃了一些生活沉淀下来的猜疑和不快。 从永乐帝的一声声朗笑里,二红猜测,朱瞻基对于安南的建言皇帝就算没有完全采纳,也一定感同身受。 这时,她忽然看到,在对面的春和殿的天阶前,有一个默默垂泪的身影,远远看着,好像是微姐姐的身影。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VIP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明日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 上架感言 一周前就在期待今天。期待上架。其中心情不言而喻。 平时很爱睡懒觉的我,规定今天7点钟就起床来更新。 结果还真的6点过就醒了啦。 发了一个最早的微信,信心满满的去更新VIP章节,才发现,这个要9点10点才开通VIP章节。 不巧的是,今天学校搞搞大型的教学开放活动。 只有强颜欢笑心急如焚地在学校一节节上课上课上课,熬到现在,赶紧飞回家里更新,我写作路上的第一个VIP章节。 上架感言么,呵呵。 此刻,心里最大的感受是很着急,不知道待会儿更新,算不算迟到。会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 先深呼吸一下,不是因为紧张啊。是因为刚才一口气冲上5楼时,气还没喘过来呢。 嗯,首先,得感谢我的起点第六组编辑椒美美还有闲大大。 感谢她们对我书的垂青,从一万多字就跟我签约。 还有现在不断给我一个又一个推荐。 这是的这一本网文。以前也从没有接触任何一部网文。 所以感谢我的所有文友们。 迅速使我从一个原来连“码字”“扑街”这些词儿都没有听过的菜鸟,迅速成长。比如,夜半,汪汪,梅里娅,味味,剑气凌天等等等 接着感谢我的书友们,感谢她们的票票支持。 特别是侠客,凤秧,T不二,TOM情,忘晴,耐庵无涯,长弓逞威,夏日星之旅,言西早口玉,polanyi等等每天的不变支持。 谢谢所有爱我的人。 时间匆促,我已经看到很多人在@我,问为什么这个点了还木有VIP章节。 那我就赶紧打住,上VIP章节吧。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VIP章节,我也希望,它会给我的人生带来更多的不一样的VIP.(未完待续。) 80章 回不去的从前(撒泼打滚求首定) 吴二红轻轻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孙灵微,只见她抱着膝盖,团坐在天阶前,眼神痴痴地望着天上的明月,脸颊边一颗清泪,正在无声的滑落。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这情景,让二红瞬间想起了刚进宫时,看到痴情的贤妃在天阶前苦等朱棣驾临的那种情景。 “姐姐……”二红已到孙灵微面前,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妹妹过来了?”孙灵微好像这才发现有人,在抬头的瞬间,偷偷的用长袖将泪水掩饰。 “之前我听见小振子在后面叫你,说是瞻基哥哥留你在重华宫说话,怎么妹妹这么快就回来了?” 孙灵微说这句话时似乎是脱口而出,她非常平静,但声音里却是酸涩的味道。 “是啊,姐姐,瞻基哥哥只是问我,安南的霍乱疫情如何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二红面对孙灵微,却有一种负罪感,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一样。 她似乎想急急地撇清自己,和朱瞻基并没有什么关系。 “妹妹不必解释,你兰心蕙质,屡有奇谋,不要是瞻基哥哥,就是皇上,有时候也倚重你。” 孙灵微虽然努力做得很平静,可是眼底却已经有丝丝泪光隐现:“我听太子妃娘娘说,皇上对你十分满意,我觉得,瞻基哥哥有你在身边,真是……像古今贤后徐皇后……一样……” 孙灵微最后那一句话声音特别低,但是二红还是听见了。 “姐姐何出此言!你跟瞻基哥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瞻基哥哥为了你在大漠差点连命都丢了,又因为你的情书,捡了一条命,这才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 二红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这些话了,可是话一出口,嘴边也有点酸酸的。 “妹妹说笑了。我刚才不过是跟你乱嚼舌根,开玩笑呢。其实,瞻基哥哥的婚事,哪里是我们闺中小儿女讨论的,说出去好不害臊。一切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我们又是操哪门子心呢?” 孙灵微忽然打住了这个话题,恢复了往日的端庄持重。 不过看得出来,她情绪好多了。 第二日,永乐帝宣布,这次霍乱病情皇太孙献言有方,今后大明朝将逐步减少对安南的控制。 此次安南疫情,以防控为主,加强饮食和水源的防治清理,以朝廷名义,御赐仙丹5瓶,交由沐尚书,用以治疗危重病人。 日后,朝廷逐年减少对安南的投入,不支持安南人来访中原地区,鼓励安南人与南部地区加强通商贸易,友好往来。 朱棣此举,减轻了大明朝的很多负担,满朝文武无不称颂。皇太孙因为进言有功,总领吏部和兵部大权。 皇上同时宣布,待到今年冬至时,择黄道节日为皇太孙议婚。 现在吴二红手里,只剩下一瓶朱瞻基没有吃完的“四环素片”。 前阵子,事情一件赶着一件,二红脑子里一片纷乱。 现在,一切都快尘埃落定,她这才有时间,去思考一下,这瓶仙丹,哦不,四环素片的真正来历。 当时自己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就是睡在柔仪殿那张沉香木大床上,什么也不想,竟然就穿越回现代了。 想想当初,她从21世纪的2015年重生到这个明朝时代,也是无意间,躺在古墓里的那具看上去跟这个大床质地、款式都很相似的棺材里。 看来一切的时空变幻似乎,跟这个柔仪殿的大床有点关系。 反正离皇太孙紧张激动的议婚时间还有两月,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着穿越回去看一看。 吴二红睡在这张神奇的大床上,一点一点的去回想,她在现代社会里的一切生活。 自己以前老是觉得,有个充满铜臭的地产商人爸爸,还有一个每次聚会时总喜欢谄媚的夸赞蓝美美的妈妈,真是家庭不幸。 可是现在,吴二红还是有点怪想他们的。 想想自己离开现代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把她当死了还是依然在寻找? 还有当日的冤家——大学时的高富帅班长、美女闺蜜蓝美美。 二红现在,对于当初那场和班长和她还有蓝美美的三人恋情,已经没有多少浓烈的感情色彩了。 她现在只是像个老朋友一样,关心他们的人生轨迹而已。 他们是不是同我一样,一起消失在现代了? 还是他们其实依然存在于现代? 还有,朱、姚、蓝,这三个家庭现在是乱成一团糟了,还是已经各自安好? 吴二红好想回去看一看。 可是她又觉得,那似乎是自己回不去的从前。 或者说,是不必回去的从前。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问题! 原来我竟然真的不想回去了! 不行,就算回去再弄点什么现代的先进东西来,放在自己宫殿也好啊,比如,去弄台手机?电视? 可是古代没有网络。 偷来也没用。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就是必须得再回去一趟,就当去现代社会,观光旅游一番,提前为即将到来的皇太孙议婚旅程散散心、解解压也好。 二红偏要自己今晚就穿越回现代。 她开始回忆当日自己是如何突然穿越回去的。 记得那天,穿越回去时是寅时,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于是,二红掐准时间,到了寅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准备进入穿越模式。 可是紧紧闭上眼睛很久很久,也没有任何穿越的迹象,她忍不住没有耐性的睁开眼睛,悲哀的发现,自己依然在柔仪殿的那张沉香木大床上躺的好好的。 她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故。 她烦了,最后慢慢睡着了。 也许睡梦里会出现奇迹。 进入梦乡前,二红这样轻轻祈祷。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宫女小欢,小乐依然在她耳边聒噪:“姑娘起床了,请漱口。” 小欢,小乐是一对双生姐妹,长相很喜庆,二红才给她们赐了这个喜庆的名。 呃,看来,想要穿越回现代去观光旅游一番,是不可能了。 不甘心又试了很多次,始终不成,二红终于放弃了。 还是踏踏实实的做古代人吧。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九月。 宫中照例赏菊。 今年的重阳节,也是永乐帝56岁生日,往年彭城伯夫人必然会亲自道贺。 可是今年,因为彭城伯夫人偶感风寒,太子妃提议,今年不如由朱瞻基和孙灵微共同合作,将去年皇上与彭城伯夫人赏菊的情景,画成美图,作为重阳节礼物敬献给皇上。 有了这一项冠冕堂皇的理由,朱瞻基又有机会去冷僻的“凌薇画苑”,和自己心尖尖上的情人单独相处了。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今日上架。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未完待续。) 81章 画苑的诱惑(求订阅) 自从皇上御赐春和殿给孙灵微做寝殿后,朱瞻基来往不便了。 这座御赐的小小寝宫,基本上割断了朱瞻基与孙灵微的联系。 害的朱瞻基天天在魂里梦里,都在思念着可爱美丽的孙妹妹。 正求之不得,太子妃又开始煞费苦心的给两位少男少女,创造见面机会了。 只是二红担心,太子妃的用心连二红都看出来了,心思敏捷的皇上如何看不出! 吴二红不知道,太子妃这样算不算弄巧成拙。 其实她渐渐看出来了,皇上对孙灵微其实最初是很喜欢的,孙灵微是彭城伯夫人送进来的,又是太子妃张翠云亲自调教,这原本是桩好事,也是皇上的最初旨意。 可是,这几年,永乐帝冷眼旁观,太子妃和彭城伯夫人在孙灵微身上花了太多心思。 太子妃一直用心良苦甚至不顾礼仪的撮合朱瞻基与孙灵微。 以至于朱棣亲手调教的让他引以为傲的皇太孙,竟然完全被一个小美女孙灵微吸引住,甚至变得心中只有孙灵微而没有皇爷爷。 偏偏朱瞻基为了这个未来的太孙妃,经常有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行举止,让朱棣大失所望,这也是令朱棣最为痛恨的。 男儿当立于世界。这个皇太孙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怎么可能让几个女人给牢牢的牵绊住了。 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妃在挑选孙灵微时,除了因为她的美貌与乖巧之外,最重要是因为孙灵微母家清白,孤苦无依,符合朱棣挑选皇子妃尽可能来自小门小户,防范外戚弄权这个要求。 想当初,朱棣之所以为太子朱高炽挑中张翠云作太子妃,还不是因为那时的张翠云父亲,张麟只是个军队上的小千户! 朱棣一直把家世清白、小门小户当做挑选皇子妻子的条件作为首位。 这点,原本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妃张翠云,都是深知的。 这也是她们,最初为什么选中孙灵微的原因。 可是现在她们在孙灵微身上花了太多心思,这个女孩就不那么单纯了,她身上带了太多的外戚烙印。 而这个外戚,太子妃张翠云不知道的是,正是她自己和她的母亲彭城伯夫人。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太子妃那么多人,竟然是没有看到这一点。 灵微画苑。 孙灵微正在一张宣纸上挥毫泼墨,朱瞻基在旁边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听孙灵微一边用笔,一边用她那呢哝软语给他娓娓道来: “瞻基哥哥,这画菊花我总结了一下,分为四个步骤,首先你用中锋淡墨勾画出菊花头,用侧锋淡墨画叶子。特别是多瓣花,作画时,用笔多用中锋,两笔一瓣,花心处稍密,外轮廓疏散,不要太整齐,构成团圆形,圆中有缺,不圆而圆;花瓣之间不可太过平行,要疏密得当,每朵花瓣都要从花蒂出向外扩展。” 说话之间,宣纸上已经有了一朵朵怒放的菊花。 孙灵微又轻轻道:“添画叶子时要注意疏密、大小的变化。待墨半干时,勾画叶脉。叶子起着衬托花朵的作用,因此在表现时需要注意叶子的自然清新流露。” 看朱瞻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孙灵微脸上微微一红,她羞涩的一笑。 这浅浅的梨涡一笑,简直让朱瞻基目眩神迷。 孙灵微羞答答的瞟了一眼朱瞻基,又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像个师傅一样,对朱瞻基面授画菊花的技巧: “画枝干要穿插错落,不能直直的毫无生气,需要多角度展示菊花的整体美感,最后用笔调藤黄,笔尖少蘸朱鰾色,分二三次染花。这是绘画菊花的最后步骤,上色在整个画图中显得非常的重要,需要色彩搭配均匀,并且注重整体画面的美感。” “哦,妹妹真不愧是画画的天才,也是一个善于总结教学经验的老师,相信什么人在你这套教学方法下都会自然成才。” 朱瞻基由衷地赞美道。 说话之间,只见一幅色彩缤纷的菊花图展现在眼前。 它们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色彩,有的侧着身子好似在追赶外面热闹的生活,有的互相靠近,好像在低头絮语,聊得甚欢;还有的傲挺着优美的身姿,宛若在舞蹈。 花有花的姿态,叶有叶的色彩,它们朝气蓬勃,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朱瞻基不由得叹道:“好画!” 他赶紧拿起笔来,在画的一角挥毫题诗:“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瞻基哥哥这句题词真是画龙点睛,一下子提升了画的境界。以书入画,为画面增添骨力,格调秀润清雅,书和画相得益彰。” 孙灵微也对朱瞻基的书法大加赞赏。 此时二人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妹妹最懂我。”朱瞻基忽然放低了声音,“我心也如这首诗一样,此花开尽……更无花。” 说罢,那炽热的目光放肆而大胆的盯着孙灵微。那目光渐渐变得灼灼其华。 四目相对时,孙灵微羞得像只小猫一样,不由自主的躲进朱瞻基怀里。 毕竟是少年郎心中思慕已久的美人,此刻********的依偎在怀中,在这夜阑人静的魅惑夜色里,朱瞻基看着怀中的美人,不由得心旌神摇。 小腹之中有一股隐隐的热热的气息,慢慢在身体的各个地方乱窜,最后汇集在丹田的地方,直往下冲,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又上来了。 朱瞻基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一见到孙灵微时,总是忍不住感觉会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就像很想把什么东西吞进口里,嵌入自己身体中,和自己滚烫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此时,他忍不住低下头细细凝视着那张倾世魅颜,猛地一手挑起她红扑扑的小脸,温润的唇落于她的额头,眼睛,鼻尖。 最后,终于控制不住诱惑,借着心中的的那种滚烫之火,吻上那让他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 怀里的孙灵微,轻轻回避了一下,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他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 在画苑的昏暗光线下,孙灵微好像有了平时看不到的独特的娇媚和勾人。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未完待续。) 八十二章 偷食禁果(求订阅) 他狠狠地伸出手臂,不顾她的回避,紧紧地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 “我想要你。”朱瞻基嘴里含糊不清的说。 她顿觉脸上一阵燥热,想起那天和朱瞻基就在这灵微画苑的第一次甜蜜亲吻,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想逃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 还没来得及开口,他滚烫的唇已经一路燃烧,向着下巴、锁骨的方向一路向下。 她想要喊“不要不要”,还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嘴巴已经被堵得严严实实。 同时,朱瞻基和怀里的孙灵微,一路拥吻着。 一直缠绵着到了画苑内室,掀开床上的纱幔,朱瞻基把孙灵微轻轻的放倒在了那张孙灵微平日小憩的牙床上。 朱瞻基有力的身体已经完全覆了上来。 终于,孙灵微费力的声音喊出了两个字:“不要。” 可是那声音在朱瞻基听来,是那么柔弱,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见。他霸道的伸出手按住她的身体,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慢慢地凑到她耳边,热切的说:“我要你。哥哥要你。” 她面上一热,刚要开口,却被两片温热的唇瓣再次堵住。 孙灵微感觉到自己身子慢慢变软,软的就像一汪水。 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子特有的气息,感受到了他的如野兽一样急促的呼吸。 也许是被吓到了,也许那一刻她也迷醉了。 孙灵微没有动弹,任由皇太孙火辣炽热的唇紧紧压迫。 他的舌头缓缓的渡了过来,撬开了牙齿,撬开了她的最后一点理智。 孙灵微完全打开了自己身体的防线,任由他触舔着她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空气里有一种迷人的钟情的味道,那是属于春天的气息。虽然此刻正是金秋。 当他终于像一位勇猛的将军,褪去了她的身体上的最后一件罗衫。 她的光滑洁白的身体就在眼前,她害羞的翻转着身子,飞快的用薄薄的锦衾盖住自己的身体,只剩下一段起伏脊背露在外面。 在幽暗的夜色里,她的裸背就像小兽的光滑的脊梁,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用手指小心地攀爬着那起伏的脊梁。 渐渐的,朱瞻基感觉自己小腹丹田的那股热气越来越强,最后奔涌着渐渐汇成一点,朝着身体下面的某一个地方狂奔突进。 他呼吸急促地把她的身体掰过来,她害羞的垂下头去,却不再挣扎。 他喘着粗气,她的胸前的那对雪白的玉峰,被他握在手里。 小小的,硬硬的,像鸽子的喙,轻轻啄着他的手心,让他心里的欲望,痒痒的更厉害。 终于,他像在战场上盲目而勇猛的将军,一次次的向着身体下的那个幽暗的秘密花园发起冲锋。 到了最后时刻,也许是因为太紧张,她的身体,则像一座干涩的城堡,怎么也让朱瞻基的勇猛,冲不进来。 这,多少让年少的朱瞻基有点意犹未尽。 终于,随着微妹妹的一声惨叫,她的身下,盛开了一朵绚丽的红梅。 “瞻基哥哥,你把我怎么了?” 此时的微妹妹忽然才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话都带着哭腔。 毕竟从小就受着君子之礼的教诲,此刻她突然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狂野的自己。 “别怕。有我呢。” 从孙灵微身上滑下来的朱瞻基,看着她身下那朵绽放的“红梅”,忽然很有成就感的笑了。 “妹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可是我们这样……太子妃娘娘若是知道了,你、我如何在宫中自处?若是闹到皇上那儿去,只怕我还得被千夫所指。” 孙灵微也立刻明白了那朵红梅的含义,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紧张。 “别害怕。妹妹,一切有我。”朱瞻基心情大好,温柔的用牙齿,一件件给他的微妹妹,穿好衣服,系好袄裙。 “还有三个月就要议婚了,怕什么,你迟早是我的女人。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孙灵微沉默了片刻,似乎被朱瞻基这句话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起身细心的服侍他,一件件穿好白色塔护,红色衮龙袍,系上明黄玉带,穿上雪青的皂靴。 衣衫整齐的二人,走出画苑内室,来到刚才那画前,商量着给这幅菊花图取个什么名字,最让皇爷爷满意。 “叫菊花闹秋?” “盛世菊花?”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都觉得不太好。 其实,正沉浸在柔情蜜意的青年男女,哪里能有心思讨论一切与********无关的东西呢。 “微妹妹,我好想把你明天就娶进门,这样,我就不用偷偷摸摸的到这儿来找你了。” 朱瞻基痴痴地看着他的微妹妹,那张堪称完美的小脸,让他又一次心跳。 他忍不住凝视着孙灵微的一双菊花般的妙目深有感触的一次次炽热的表白。 听了朱瞻基热切的赞美,半晌,孙灵微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哥哥,不是我泼你冷水,皇上最近看我的眼神都是冰冷的,我觉得,他对我好像有了心结。只怕,我们的事情,会有变数。” “不会的。”其实朱瞻基说这句话时,他心里也有点没底。 “哥哥何必骗自己?别的不说,你看皇上御赐寝宫,将东头的正殿柔仪殿赐给了红儿,而我,只住在西头的偏殿。” 孙灵微将头贴在朱瞻基的肩膀上,显得很无力。 “你是说,红儿?……不会的,红儿不是那样的人呢。”朱瞻基十分肯定的说。 “红儿自然是个好妹妹,可是皇上如果属意与她,做你的太孙妃,只怕她也没法拒绝呢?” “那我就去跟红儿说,叫她别答应皇爷爷的要求。从小到大,她什么都答应我,我让她去求皇上,成全我们,让你搬进柔仪殿,成为我重华宫的女主人。”朱瞻基几乎不假思索的说。 “二红妹妹会答应么?” “会的。如果她不答应,那就说明她对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原来她一次次帮助我,只是觊觎我这个皇太孙妃的位置,那样的话,我一辈子不会原谅她的。” 朱瞻基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的看着远方。 此刻,朱瞻基不知道的是,正躲在画苑外间的吴二红已经泪流满面。 (亲们,本书正在女生频道最新上架推荐上火热推荐。将陪你们度过一个快乐国庆节。撒泼打滚求首订。继续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支持。)(未完待续。) 83章 离开你是傻是对是错(求订阅) 二红原本只是想偷偷跟进来,像以前一样,在这个明宫里的世外桃源,三个小伙伴在朱瞻基议婚前,再进行一次成人前的最后狂欢。 可是当她看到朱瞻基和孙灵微情意绵绵的默契作画时,顿时心生退却,条件反射的像个惊慌的兔子一样逃走了。 可是走到半路忽然不甘心就此离去,就又返回来。 她折返的这段时间,恰好错过了朱瞻基和孙灵微那令人耳热心跳的偷情行为。 要不然,两人情难自禁的大胆行为被吴二红撞破,那将是多么的尴尬的震撼! 可是,二红返回时,刚走到花墙后,就听到了朱瞻基和孙灵微互许终身的表白。 特别是听到孙灵微问,“二红妹妹会答应么?” 朱瞻基竟然斩钉截铁的说:“会的。如果她不答应,那就说明她对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原来她一次次帮助我,只是觊觎我这个皇太孙妃的位置,那样的话,我一辈子不会原谅她的。” 那一刻在花墙后的二红,愣在了那儿,不知道是走还是逃。 NND!好歹我也算个现代人,怎么这么拖泥带水。 终于,二红心一横,从花墙后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妹妹来了?” 朱瞻基眼尖,先发现了二红。 “是啊,”二红迟疑了一下,还是坚定地走上了台阶。 “妹妹,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二红沉默不语。 “那就请妹妹向皇上禀明缘由,还请妹妹,为我和你微姐姐玉成好事,哥哥当一辈子记着你的好处。” 没有良心的东西,真的是要永远的放弃,你才会记得我的好么? 二红心里一阵伤感,移开目光,看到了那一幅欣欣向荣的菊花图。 还有朱瞻基那熟悉的笔迹:“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抬眼看朱瞻基和孙灵微,并肩站在一起,粉面桃花,就如一对举案齐眉的新婚伉俪,二红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看朱瞻基和孙灵微,怎么觉得举止有点太过亲密呢?难道他们已经……? 不会吧。古人应该没有现代社会那么开放,这一对钟情的男女,应该不敢逾越雷池吧。 二红在心里猜测着朱瞻基和孙灵微的关系到了哪一步了。 此时,朱瞻基刚才的话犹在耳边:“如果她不答应,那就说明她对我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原来她一次次帮助我,只是觊觎我这个皇太孙妃的位置,那样的话,我不会原谅她的。” 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二红的心。促使着她做一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决定。 “好,瞻基哥哥,我答应放弃你!只要你和我都不会后悔就行!”二红默默的在心里说完后,转身而去。 她不知道她是否很快就会后悔,但她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此时,朱瞻基见二红一言不发,转身离去,怔在了那儿。 “红妹妹,你要到哪里去?”他在身后大声叫二红的名字。 二红不理他,继续任性的往前走。 “离开你是傻是对是错,是孤独是冷漠?” 二红一遍遍在心里低吟着这首不知道名字的歌。 二红一直走到奉天殿。 奉天殿的东暖阁里,朱棣特赐二红一杯山东济南茗茶“鹤顶雪”。 不等二红试探,朱棣率先谈到了朱瞻基婚事。 “丫头,我冷眼看这几年,你一直在默默的守护着瞻儿,从来不求回报,瞻儿若是有你,日后定能成就大业。瞻儿议婚马上就要来到,所以,我的意思……” “皇上,感谢您一直对二红的高看,可是二红对皇太孙的所有帮助,都是发自本心,就像我也曾一次次为您排忧解难一样,我不求任何回报。” 二红知道皇帝要说什么,赶紧抢着制止住了。 “我就是欣赏你的不求回报,所以……” “皇上既然知道红丫头所做一切别无所求,就不该把我放置在一个尴尬的位置。皇太孙妃非我所愿,还请皇上一切遵照瞻基哥哥的意愿。” “你真的不愿意做皇太孙妃?还是你有什么忌惮?我看得出来,你对瞻儿有意。” “皇上,我对瞻基哥哥的感情却是无须掩饰,但是爱一个人,并不需要相守在一起。” 此时,二红站起来,真诚的望着朱棣的眼睛: “我相信,对这点,皇上你是深有感触的。就像你和贤妃娘娘,你们分开这么久,但是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彼此在心中的位置,不是遗忘,反而惦记更深。” “可是有你在瞻儿身边,我更放心。”朱棣不无遗憾的说。 “皇上不必如此,你看徐皇后一生陪你,殚精竭虑的陪你携手走过多少宫中岁月,但是最后你心里深深怀念的人,始终不是她,而是你心上的贤妃娘娘啊。所以……” 说到这儿,二红忽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她望着皇上,诚恳的说:“皇上,恕二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二红毕生的愿望,不是做那个在攻守同盟的宫中岁月里渐渐遗忘初心,最后只是被冠冕堂皇的记载在功德碑上的皇后。” “你想做一个像贤妃娘娘一样,即使不在身边,依然被爱人一辈子铭刻心中的永恒爱人?” 此时,永乐帝有些明白二红的心思了:“丫头,你这想法够浪漫,你心也够大的,朕没有看走眼!只是你毕竟是个女人,将来只怕你有天会后悔!” “二红绝不后悔!求皇上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上,看在爱情的份上,成全二红对于爱情的一片私心吧。”二红眼神坚定,语气热切。 “你真的决心已定?你不后悔?”朱棣严肃的望着二红。 “决心已定,永不后悔。” 二红一字一句的说,不知道这声声保证,是否会传到朱瞻基的耳朵里。 “那好,等选定太孙妃的时候,你就搬出柔仪殿吧。” 朱棣似乎还在试探,希望二红能够理解这座宫殿的位份象征意义,希望二红有所眷恋权位,最后审视一次自己的选择。 “遵旨!” 二红毫不犹豫的响亮回答,朱棣脸上有惋惜之情。 起身告退的时候,二红想了又想,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永乐帝说道: “皇上,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想你已经看出了皇太孙和微姐姐之间那种情深义重,我希望你能成全一对小儿女的美好姻缘。” (亲们,国庆快乐。感谢书友们的订阅支持。谢谢了。打赏1000币币加更。)(未完待续。) 84章 未婚先孕怎么办(求订阅) 对于二红的大胆请求,朱棣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 “丫头,你既然不属意于这个皇太孙妃大位,又何必来操心,这个皇太孙妃桂冠,最终花落谁家呢?” 二红还想再说什么,内侍马云公公已经用眼神示意,二红只好起身离开。 从奉天殿走出的二红,只觉得面前绚丽的大明宫,忽然落英缤纷,黯然失色寒风冷冽,百花凋零。 啊,原来,秋天已经几近尾声。 寒冷的冬天真的就要来临了。 十月初一日,大明宫颁发新的一年的年历。初四日,宫眷内臣换穿纻丝…… 换上新衣服的二红,忽然觉得自己也变得焕然一新了。 看朱瞻基从洪武门内“千步廊”东侧的兵部衙门办完差事出来,二红紧紧在曲曲环环的“千步廊”等着朱瞻基。 “我已经给皇上说明了,等新的皇太孙妃过门之日,就是我搬出柔仪殿的时候。”二红沉声说道。 朱瞻基似乎吃了一惊,半晌才回过神来:“哦?” 自从那天在“灵微画苑”分别后,二红一直躲着朱瞻基,而朱瞻基居然也没有来找她。 两个人之间都有了心结。 朱瞻基一直以为,那天他贸然请求二红去给皇上请命,说她不愿意嫁给他,惹二红生气了。 此刻,他和二红一起在千步廊里徐徐前行,看四周没人,朱瞻基忽然对着二红深深一施礼: “妹妹,我错怪你了,原谅哥哥的小人之心。” “不用言谢!总之你放心,我吴二红不会是你重华宫的女主人,至于你和微姐姐,我已经在皇上面前为你们求情了,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 二红面无表情的说。 虽然一切决定全是自己做的,但是此刻,二红却有一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她心里五味杂陈,委屈?心酸?不甘? 还是赌气? 和朱瞻基赌气?赌他会不会舍得自己? 和自己赌气?赌自己舍不舍真的放弃? 朱瞻基看着二红含泪离去的背影,那一刻他忽然也有一种伤感。 他正想叫住二红,忽然只见太子妃身边的小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皇太孙,太子妃派我在这等你好久了,快跟我来。”小莲神色很慌乱。 发生什么事了?直觉是和微妹妹有关。 朱瞻基来不及多想,即刻赶往关雎宫。 小莲刚把朱瞻基带到关雎宫,就自觉地回避,远远的守在殿门外面。 朱瞻基心里更加紧张。这小莲可是太子妃最倚重的心腹丫鬟,怎么竟然也如此对她保密? 他惴惴不安的进入内殿,太子妃神情凝重的等在里面。 一见到朱瞻基的影子,立即紧张的把他拉入关雎宫的内室。 朱瞻基这才发现,微妹妹竟然躺在太子妃的床上,神情憔悴。 “妹妹这是怎么了?”朱瞻基大惑不解。 “哇——”孙灵微刚想开口,忽然嘴巴里发出呕吐的声音,立刻就要下床去呕吐。 “糟了,妹妹难道是也感染了那该死的霍乱病?我这就找二红去要几粒仙丹,给妹妹服下就好了。” 朱瞻基慌不择路的就要往外走。 “站住。”太子妃忽然厉声说。 朱瞻基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这样凶悍和紧张的态度。 他呆立在原地,真的一动不敢动。 “瞻儿,你看看你微妹妹,这呕吐和你上次那霍乱病的症状相同么?你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太子妃忽然说不下去了,她压低了声音,“我私心里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在皇上议婚前两情相悦,这样有了深厚的感情基础,日后的宫中岁月就不会寂寞。” 太子妃凌厉的眼神扫过朱瞻基和孙灵微,孙灵微赶紧吓得低下头去。 太子妃更低声道:“正是基于此,为娘才求了皇上给你们‘凌薇画苑’供你们谈诗作画,加深了解。却不曾想,你们竟然……在那妄行周公之礼,枉你们也是饱读诗书之贵重人物!” 此时,孙灵微嘤嘤嘤的低声哭泣了起来。 朱瞻基一扬脖子,脸上是一种倔强的神色:“母亲,既然你都知道了,儿臣就不瞒你了。反正我和微妹妹马上就要议亲了,此事儿子是做得有点荒唐,但儿子实在是因为心里太爱孙妹妹了。” 说到这儿,朱瞻基的冷硬的脸上掠过一丝丝温柔:“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微妹妹,就变得有点不能自控。现在事已至此,求母亲就不要过多责怪儿臣了,儿子心里知道分寸。此事只要你我三人不说,微妹妹过门以后,就无大碍!” 朱瞻基见太子妃话已经把话挑明,无法掩饰,便干脆承认了。 他毕竟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而且和太子妃母子情深,自然对太子妃很是放心。 只是,他不理解母亲缘何如此紧张不安。 “傻儿子呀,若是皇上,下月不把你微妹妹指婚给你,你又当如何?” “不可能。那我就一定要跪在奉天殿求得皇爷爷应准,还有你可以叫外婆进宫来,皇爷爷现在外婆的话,他还是听得进去几句的呢。” “这不是当务之急。若是你妹妹已经暗结珠胎了怎么办?” “母亲?难道,我妹妹她有喜了?难道我……”朱瞻基恍然大悟。 他高兴地一蹦三尺高;“这么说,我当父亲了?母亲母亲,你要当皇奶奶了!好事啊。” 太子妃听朱瞻基这么一说,脸上展露了一丝喜悦,可是那喜悦立刻烟消云散,反而变得更愁眉紧锁。 而孙灵微呢,则显得更加难过。 “这孩子留得住么?瞻儿?” 似乎是害怕打碎朱瞻基此刻的美梦,可是太子妃还是不得不开口了。 “母亲,怎么说,也是皇子!而且是皇爷爷的第一个重孙!我不相信,皇爷爷真的知道了,会狠心叫我不要!只怕皇爷爷欢喜的很呢!” 朱瞻基依然是那么乐观的想法。 “是!你皇爷爷对这个重孙一定爱不释手,肯定会下旨保胎!可是你有想过,你微妹妹么?如果她生下这个孩子后,她又会是什么结局?” 太子妃不得不抛出这个棘手的问题了。 “这……这……”朱瞻基此时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他渐渐从即将要当爸爸的喜悦中走了出来,开始思考着严峻的问题。(。) 85章 惊险的打胎之夜(求订阅) 片刻的喜悦之后,朱瞻基开始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若是微妹妹生下这个孩子后,只怕微妹妹以后在宫中,很难得到一丝名分,反而会被唾弃一番哪。” 此时,朱瞻基又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 “就算我们太子府所有人瞒着不说,可是微妹妹害喜的这样厉害,只怕皇上会瞧出端倪来……我们也不能把微妹妹一直藏着不见人。那样皇爷爷更起疑心。” “是啊,你皇爷爷那有一帮古板的大臣,一定会对此事大做文章。虽说他们不会对皇室血脉怎样,但是他们却可以对一个弱女子口诛笔伐。”太子妃忧心忡忡的说。 “瞻基哥哥、太子妃娘娘救我。” 这时刚刚从呕吐中缓过劲来的孙灵微,梨花带雨的跪在太子妃和朱瞻基面前。 “求太子妃娘娘发发慈悲,给微儿指一条路。我那永城的爹娘,可听不得我做这些天大的错事呢。是微儿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不要去归罪瞻基哥哥。” “还有什么办法?作孽呀。” 太子妃说着,从身后端出一红花瓷碗,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一碗黑黝黝的中药。 张翠云凄然道:“这是我找孙太医秘制的滑胎药,只要你喝下,一个时辰之内,孩子,就没了。只是,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孙儿,由我亲自来做主打掉,只怕老天以后会报应,哎,这个还没有来得及出世看一眼父母的孩儿,若是在天有灵,不知道会对我们有多少怨气呢。” “母亲。” “太子妃娘娘。” 朱瞻基和孙灵微一起跪下。 “你还会有更多的皇孙的。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为了微妹妹,就让我这个当爹的亲自送他一程吧。” 朱瞻基决绝的说着,从太子妃手里接过红花瓷碗,亲自给微妹妹放在嘴边。 孙灵微痛苦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近嘴边,咕噜噜的一饮而尽。 “今晚,你就留在我关雎宫,冬至节将到,你让奴婢传出去,就说太子妃要留孙姑娘在这,连夜学几招冬至节的补子花样,顺便让孙姑娘在关雎宫耍几天。” “是。” 此时,朱瞻基为了避嫌,赶紧匆匆回到自寝殿。这一夜,他不敢睡觉。他心里有很多纷乱的问题,让他一夜无眠。 此刻,关雎宫的寝殿里。 到了夜半时分,孙灵微的小腹开始剧烈的疼痛,然后她看着鲜红的血水从她的两腿之间慢慢涌出。 她好怕。 这么多的血水,她不住的用旧衣服擦拭,可还是止不住大腿根部留下的更多的血水。 她想叫,可是她怕惊动了别人。 她的恐惧压制了她身体剧烈的疼痛,她只好在空旷的大床上从这头,爬到那头。 她不知道这样爬来爬去,是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或许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是可以活动的生物。 我还没有死。我会死么? 即使这样默默的死去,我也不能惊动任何人。孙灵微的心里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太子妃被孙灵微的响动惊醒了,她一看见孙灵微的样子,大惊失色,刚想叫一声“传太医”,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她默默的把孙灵微抱在怀里,喃喃自语的说:“孩子,你只能自求多福了。不要怪我心狠,我怎么能传太医呢?此时半夜三更,必然在皇宫里闹得人仰马翻,那样不止是你,我和你还有瞻儿,太子都会受到牵连。” 孙灵微此时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她无力的看自己的身体上的血水静静的往外流,却忽然觉得不那么疼了,仿佛那个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 她模模糊糊的意识到,自己一直视为比亲娘还亲的可敬可爱的太子妃,其实对她并没有那么好。 否则,怎么可以这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身体的血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流干,也不愿意积极施救,而将一切交给天意? “孩子,你只能看你的命运了。”太子妃此刻,也正在做着天大的赌注。 她赌孙灵微今晚吉人天相,天生就是要做太孙妃,然后将来母仪天下的命! 否则,如果今晚孙灵微真的带着一个胎儿死在她的关雎宫,整个太子府都将带来天大的劫难。 因失血过多而渐渐变得神志模糊的孙灵微,被太子妃抱在怀里,感觉太子妃娘娘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又是那样冰冷。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迷糊,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 一切都是命。 可是自己的命到底是什么? 从她被送进宫来,就是二红妹妹也曾羡慕过她的幸运。 宫里多少和她一样家世,甚至比她家世还好的姐妹,都在默默无闻的做宫女。 只有她一开始就是这个大明宫中瞩目的对象,甚至在遥远的将来,是大明宫的未来女主人。 可是现在,她才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多么悲惨。 在太子妃的大业面前,一切如草芥。 这就宫里女人的命运么?她鼻子一酸,眼睛一眨,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薇儿,你醒了?我……我怎么忘了,去给你温一碗姜汤来喝?” 太子妃忽然如梦方醒,看到孙灵微突然醒来,喜不自胜。 但是她悄悄的,没有惊动小莲,自己去小厨房温了一碗滚烫的红糖姜汤水来。 就算此时突然被值守的宫人惊醒,太子妃在皇帝面前也有说辞,因为这个有个性的太子妃一直喜欢自己亲自下厨,所以宫人们大多见怪不怪。 孙灵微像饥渴的禾苗一样,很快把姜汤红糖水喝下肚。 她的身体渐渐暖和了,小腿间的血水不知道何时也止住了。 她睁开眼睛,由衷的对太子妃娘娘说了一句:“谢谢娘娘。”,便由昏昏睡去。 第二日早上,太阳照常高高升起。 太子府一切静好。 关雎宫的很多宫女,都看到,在晌午的时候,孙灵微正在花园里教太子妃绘制冬至节的吉服补子…… 而这一夜,一直不眠的朱瞻基,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不安和愧疚。 当他终于远远的看到,他的美丽而娴静的微妹妹,此刻梨涡浅笑的陪着自己的母亲裁剪花样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的心,更痛,更不安了。 可是,这一晚,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朱瞻基完全可以想象。 终于,瞅准一个机会,朱瞻基悄悄的绕道孙灵微的背后:“微妹妹——” 他只叫了这一声,便有点哽咽了。(未完待续。) 86章 神秘的占卜术(求订阅) 看着心爱的女孩,还没有过门,就为自己打胎,朱瞻基觉得很难受。 孙灵微那完美无瑕的倾世魅颜,此刻也变得苍白憔悴。 朱瞻基忍不住趁人不注意,偷偷在下面握着她柔滑细嫩的小手。 “妹妹孤苦无依,从我在外婆的农庄上见到妹妹的第一眼,就想给妹妹更多的幸福。却不想,先让妹妹如此受苦。” 他用力的捏了捏孙灵微那细嫩的小手,语带哽咽的说:“这一辈子,我算是欠下妹妹太多了。瞻基在此盟誓,愿终其一生,换妹妹真心笑容。” 朱瞻基说这句话时,像对他的微妹妹保证似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孙灵微脸上的表情非常平静。 但是当朱瞻基离去之时,她眼底才有隐约的泪花闪现。 永乐十三年的冬至节终于如约而到。 彭城伯夫人没有悬念的又来觐见。 今年的冬至节,宫眷内臣依旧按例穿阳生补子、蟒衣。室中多画绵羊引子画贴。 早几年孙灵微刚进宫时设计的葫芦中绣“钟馗打鬼”故事,今年又被翻新,在宫眷内臣中大大流行。 衣服补子上那钟馗身穿进士蓝袍,足踏一小鬼,右手持椎欲击,翰林院的老学究们称此椎即“终葵”,一时传曰甚广。 当然,除了这位心灵手巧的孙姑娘设计的几个吉服补子外,宫眷内臣们的补子上又多了一些新的花样,比如太子妃的囍鹊闹枝头…… 二红看着这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看着这位彭城伯夫人那有备而来的样子,二红忽然觉得很解气。 今天一定会有一场棋逢对手的博弈。 这很有手段的老太婆,上次在朝堂之上,借安南的霍乱病,狠狠将了皇上一军,让皇上不得不在今天公开为朱瞻基议婚。 但是皇上议婚的人选,是否会令这个老太婆满意,那就很难说了。 这点,在上次二红请求皇上成全微姐姐和瞻基哥哥的好姻缘时,她已经看出来了。 当时看皇上那意思,未必情愿孙灵微做太孙妃。 可是毕竟皇上在金銮殿上,当着彭城伯夫人给了承诺,看朱棣这回,又如何收场? 一场宫廷大戏徐徐拉开序幕。 午时,永乐帝在华盖殿赐宴,合宫宴饮之后,又有丝竹管弦之声,伴着美女佳丽轻歌曼舞。 歌舞表演结束,然后是朱瞻基向皇上进献大型画作《盛世菊花图》,这是他上次在凌薇画苑和孙灵微合作的那幅。 朱棣看着那一朵朵惟妙惟肖、争奇斗艳的菊花,还有朱瞻基苍劲有力的书法,情不自禁的赞道:“好画,好诗!” “还有瞻儿的好姻缘呢?” 浓妆大品的彭城伯夫人,看朱棣那么高兴,不失时机的凑上一句。 “对了,差点忘了今天的大事。” 朱棣忽然好像被提醒了似的,怔了怔神,朗声向殿内众人道: “今天是给皇太孙议婚的大好日子。太子朱高炽名下并无所出,就只有瞻儿这一脉,这嫡子皇孙的姻缘,朕自当隆重,毕竟这不仅关系到一桩儿女姻缘,还关系着我明室中兴。” “那依皇上所见,应当如何郑重呢?” 这在场的人,似乎只有彭城伯夫人够得上分量,和朱棣说话。 “民间姻缘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室婚姻,不外乎是朕亲自指婚。但是,朕今日觉得,我朝第一位皇太孙的姻缘,由朕指婚,不够郑重。需要问过天地、神灵,这才万无一失。” 朱棣不慌不忙的说。 华盖殿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彭城伯夫人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虽然接下来她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但是作为一个深谙人心的老江湖,她从永乐帝那一开口,就知道不妙了。 皇帝曾亲口在金銮殿上给她许下孙灵微的婚事。 原本彭城伯夫人可以咬着朱棣,叫他金口玉牙不得反悔。 可是今日皇上忽然搬出天地神灵来,试问,世间还有谁比它更大? “传钦天监正使纪利安。”朱棣不动声色的一开口,内侍马云马上引领着钦天监正使前来拜见。 这纪利安生得仙风道骨,白眉白须,一不留神还真以为是神话中的仙翁驾临。 令人称奇的是,他手里并没有捧着一般钦天监惯用的占卜的八卦、罗盘等东西,而是一把奇怪的野草。 “这是什么草?”二红和在座的所有人都充满好奇。 “皇上,这皇太孙的婚事,臣不敢随便断言,待臣占卜一下,确定从哪儿选最好。” 这纪利安说话声如洪钟,他并不在乎下面众人的窃窃私语,将那蓬野草一样东西的独独向皇帝呈上。 他神秘的说道:“陛下,此乃五十根蓍草。蓍草和龟甲一样具有预知未来的灵性。此草长在河南汤阴羑里城的演易台前,高三余尺,夏秋之际开白花,深秋枯槁,逢春又生。” 见下面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纪利安显得更加自信了: “蓍草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生长千年,但它的茎却只有区区三百根。而且它的茎很直。正像人若有犹豫不决的事,要问有声望的老年人一样,玄学家用这千年生长的蓍草占卜是很灵验的。” “哦,如何占卜?”永乐帝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占卜法。 “皇上,容臣多嘴两句,臣既然用蓍草占卜,所用的方法不是一般的阴阳五行的占卜法,而是一种需要数学运算的‘大衍筮法’,其法如下: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 他这一堆专业术语一甩出来,华盖殿的人一脸茫然。 包括二红,虽然自认为是现代学霸姚清华加持,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奇怪的占卜方法。 纪利安也看出了众人的不解,便又换了种口气,捻须笑道: “平时我们讲周易为卜筮之书,其实卜与筮是有区别的。卜为龟卜,筮为占筮,方法并不相同。龟卜主要是利用象,占筮则是利用数。” 顿了一下,他继续朗声笑道:“筮要依靠数学运算,运算就要有一定的规程和方法,这种规程和方法叫做筮法。现在我将全国各地设计为不同数字。今天我将用这种筮法来推算出未来的皇太孙妃该在何处。”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对这种新式占卜方法目瞪口呆,但是看这位须发皆白的钦天监正使侃侃而来,又觉得十分神秘和好奇。(未完待续。) 87章 大美女到底输给了谁?(求订阅) 看到众人那种好奇和不解的神色,这神秘的钦天监纪利安耐心讲解到:“筮法是依靠数而建立的。这个数,并不是一般的数,而是天地之数。所谓天地之数,则为阴阳之数、奇偶之数。” “纪爱卿,何为天地之数呢?”永乐帝饶有兴趣的问道。 “天地之数就是1、2、3、4、5、6、7、8、9、10的相合之数,天数等于1、3、5、7、9的相加数,地数等于2、4、6、8、10的相加数。” 纪利安看皇帝这么感兴趣,赶紧利落的回答道。 “所以,天数是25,地数是30?舍去尾数不用,而用整数50,则为大衍之数。” 永乐帝似乎已经听懂了。 周围的人,明明没有听懂,赶紧假装听懂了,而随声附和。 “皇上英明!” 纪利安颇为自得的继续讲解道:“为什么把50作为大衍之数呢?因为一阴一阳之谓道,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阴阳相合,圆满了就是道。全国各地,皆有数字,就在我这手里的50根蓍草就代表我朝50个城市。” 二红对于这些专业术语,就完全是听天书了。这后面,这白胡子老头又说了什么,估计谁也没有听懂了。 大家关心的是,这个神秘的纪利安,如何把未来的皇太孙妃占卜出来,这个关键问题。 只见纪利安从五十根蓍草中取出一根存而不用,向众人神秘的说道: “五十根蓍草用来表示天地万物。那个不用的一表示天地未生前的太极,大衍之数,遁去其一,也就可以理解为由太极衍生出来万事万物。” 然后,纪利安手握四十九根蓍草,心想占问的事,把四十九根蓍草随机分成左右两部分,而放在案前的左右两边。 又向众人解释道,这叫“分而为二以象两”。两就是两仪、天地,这象征“太极生两仪”,从此分阴阳造化天地。 “这一步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最关键,颇有‘鬼谋’之称,要求意念专注而不可杂念丛生,天人信息一沟通,就有希望从随机中见到必然了。” 纪利安口里念念有词,从左边那簇中取出一根蓍草,夹在左手的四五指之间,口称这叫“挂一以象三”。 然后将左右两簇蓍草分别以四根为一组来数。这叫“揲之以四以象四时”。 最后两只手各拿一部分蓍草,经过四个四个地数,都必有一个余数,统统夹在左手的三四指之间。 这一系列的推算,动作把二红都完全搞蒙了,最后只见纪利安忽然拍掌大笑,握着手里的一根蓍草,大喜道: “皇太孙大喜,宜向济水畔求佳偶。山东济南是个盈数,南京也是个盈数。加起来也是个盈数,刚好100。吉上又吉!” 此时,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太子妃等一众人勃然变色。 “好好好。纪正使真是道法高超,朕今日也算开了眼界。” 朱棣抚掌大笑,独自从宝座上站起来,拍掌称颂。 而华盖殿内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此时,二红总算完全明白了,刚才这个纪利安为什么要卖弄这么多玄虚。 这么神秘高深的占卜法,占卜出来的结果,在座谁人能找到理由反驳? 试问,在座的人,不管听得懂,听不懂他的占卜,又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承认,这种方法的确很牛,很权威,你深深信服就是了。 可是,一句“宜向济水畔求佳偶”,断送了孙灵微唾手可得的太孙妃之路。 因为,孙灵微的老家彭城离济水畔,十万八千里远。 皇上用这样一种无可辩驳的方法,让彭城伯夫人和所有支持孙灵微的人,心服口服。 二红不得不佩服。 一丝发自本能的幸灾乐祸之后,二红的心,重又变得沉重起来。 微姐姐怎么办?她在这次冬至节,太子妃故意让她大出风头,给她推波助澜,制造舆论,甚至连太子翰林院的那批老学究都出马了。 结果却在这场太孙妃的角逐中如此铩羽而归,看在众人眼里,又是多么尴尬! 孙灵微输了,她甚至都不知道输给了谁? 输给那位济水畔的不知名的陌生女子? 茫茫济水畔,多少妙龄少女,哪一位才是未来的皇太孙妃? 谁也不知道。答案在永乐帝朱棣的心里。 谁都不知道,皇帝心里买的是什么关子。 当宴会结束后,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妃一言不发,孙灵微早已躲进内宫,剩下几个人齐齐聚在太子府里,相顾无言。 半晌,太子妃忽然悠悠的说了一句: “当初我们千防万防,好不容易,让皇上把二红那个丫头挤出局了,谁知道,却来个济水畔佳偶,不知道又是何方高人?” 胖太子朱高炽也沮丧的说:“早知道就是二红丫头还好些,虽然这丫头哪一派都不是,好歹也算知根知底!现在忽然来这一个,真是防不胜防!父皇的心思我们再也猜不透。” “我这就去找皇爷爷收回成命。”朱瞻基却似有些急不可耐,他就要往外走去。 “且慢。瞻儿!我看皇上是筹谋已久,决心已定。不必再去求他收回成命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彭城伯夫人终于开口了。 “虽然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改变主意,但凭着老身这么多年的经验,我知道,太孙妃是绝对不会落在微儿头上了。” 彭城伯夫人面容平静:“这孩子,我看也是命薄了些。如果我们再去跟皇上理论,皇上很可能翻脸无情,那样留下笑柄。” “那微妹妹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尴尬的住在东宫?还是灰溜溜的离开太子府?”朱瞻基变得更加急躁。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既然太孙妃不能谋求,那么太孙嫔呢?再不然嫔位下还有昭仪、婕妤、美人……这么多位置呢,我就是拼了这一张老脸,也要给灵微谋一个位份。只是会委屈了微儿。” 此时她们才想起了很久没有露面的孙灵微,便着人去叫她。 “我不怕……委屈。夫人,太子妃。一切单凭你们安排。”不知何时,孙灵微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 “妹妹,我答应过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这就去求皇爷爷。”此时朱瞻基忽然热血一涌,便冲出太子府。 身后的彭城伯夫人连连摇头,“这孩子我看一向是最伶俐的,怎么一遇到微儿的事情,就变得有点没有理智了呢?”…… 朱瞻基径直来到东暖阁,他知道,皇爷爷还没有睡。 他刚想走进去,却发现一个黑影冲上来把他拉住。(未完待续。) 87章 爱情最可怕的不是有第三者(求订阅) 等待那个黑影走到面前来的时候,朱瞻基才发现竟然是吴二红。 “红儿,是你?”朱瞻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本来我不想来的,但我还是等在这儿了,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朱瞻基没有注意到,二红说这句话时,脸上泪痕刚退。 “妹妹找我所为何事?” “哥哥这个时候去找皇爷爷,收回议婚成命对不对?” 朱瞻基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瞻基哥哥哥,枉你聪明一世,还有太子妃娘娘,彭城伯夫人,怎么都不阻止你?我想问,当初皇上之所以选中孙姐姐,除了聪慧美貌,你觉得皇上主要看中她什么?” “嗯,这个……自然是她家世清白,皇爷爷一直都喜欢把小门小户作为皇子的娶亲对象。这样是防止外戚专权。比如当初娶我母妃便是如此。” 朱瞻基心里似有所悟。 “那么现在你看,皇上为何又不喜欢微姐姐了呢?”二红饶有深意的问。 “你是说?……我外婆,我母妃,由于太过关心微儿的婚事,让皇上对她们起疑心了?” “是啊,现在,精明一世的彭城伯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现在就是微姐姐最大的外戚啊。这,恐怕与她当日选中微姐姐的初衷相悖吧。这么简单的一点缘由,你们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参透,反而越着急,越让皇上反感。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心则乱’?” 二红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的想法。 “是啊,我一直想不通,为何皇爷爷将我的婚事越拖越久,原来皇爷爷一直在冷眼观察我们太子府中人的动向呀。皇爷爷,毕竟是一个着眼天下的帝王,自然要平衡各方面的力量。这些道理我早该懂得,不然也不至于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 朱瞻基忽悠有些懊恼。 “现在,如果你真想娶微姐姐进门,就只有一个字:忍。” 二红还没有继续说下去,朱瞻基已经接着说下去了:“我明白妹妹的意思了,现在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以无招胜有招,让皇爷爷看到我们这边的隐忍沉默,而心生怜悯,或许最后会给微妹妹一个不错的位置。否则,只会让皇爷爷更加厌恶。” “哥哥明白就好了。”二红准备转身而去。 “等等,妹妹。”朱瞻基一着急,仓促中拉住了二红的手,二红触电似的挣脱了。 “妹妹,让我怎么谢你?”朱瞻基有点呐呐的。 “何必言谢。从你带我进皇宫来,就注定,我会永远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二红默默的在心里说。 此时,奉天殿的殿门忽然打开,朱棣的内侍马公公忽然出来宣旨:“进来吧。皇上等着你们呢。” “啊?”两个人都非常吃惊。 “皇上。” “皇爷爷。” 两个人一起跪在朱棣的脚下。 “你们的话朕都听见了。瞻儿,枉朕一直以你为傲,一遇到孙姑娘的事情,你就变得方寸打乱,这是为君者的禁忌。你切记。” 说到这儿,朱棣忽然变得深有感触,他从暖阁的炕上起身下到地面来,把手放在朱瞻基的肩膀上,有些推心置腹的说道: “朕自认非一代圣君,因为朕,这江山得来不易,生活也非一片坦途,人生也难免会有些缺失,但是朕,把做一代圣君的希望全部给了你。朕教你文治武功,沙场历练,不是要你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将这一切葬送。你要记住,瞻儿,如果你迈不开孙灵微那道坎,你这一生,就永远不会被后人誉为一代圣君!” “是!皇爷爷。”朱瞻基垂首回答。 但是17岁的他,出于一种少年人的逆反心理,其实心里并没有对朱棣这难得的推心置腹之语,放在心上。 “还有二红丫头。我是看出来了,这丫头是真心为你好。但瞻儿,你现在心里只有孙姑娘……没办法,这都是太子妃彭城伯夫人从小给你灌输的,先入为主嘛,怪不得你。但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朱棣把目光转向吴二红,眼神里全是痛惜。 二红却不想朱瞻基再为难,便抢着说道: “皇上,红儿知道你疼惜丫头,但是这男女之间的事情,真不怪瞻基哥哥,还有太子妃他们。情之所钟,没奈何也。就像贤妃娘娘,那么多后宫佳丽,你独宠她一人,又是为何?” 朱棣无语,他闭上眼睛,“去吧,去吧。好自为之。” 这时,有宫人惊喜的叫道:“下雪了,好大的雪。好多年没见这么大的雪啦。” 朱棣和二红,朱瞻基皆是透过纱窗,只见外面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这时,早有宫人给二红和朱瞻基送来貂毛大氅,披在头上,二人在风雪中各自回宫。 一路上,朱瞻基似乎想对二红说些什么。 但是不知道是风雪的声音太大,还是那猩红的貂毛大氅遮住了他们的耳朵,二红来不及细听,朱瞻基已经将她送到柔仪殿门外。 二红不知道朱瞻基是不是有话要对她说。 其实,在这个风雪的夜晚,二红的心里也有些激荡。 但是,来不及开口,小欢、小乐已经迎出来了,二红只好对朱瞻基笑一笑,随两位小宫女进入殿门。 朱瞻基朝她挥挥手,远去了。 二红站在柔仪殿的纱窗前,静静的观雪。 铅灰色的天空中,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降落在皇宫的每个角落。 那仿若永恒不老的宫殿房宇,仿佛被雪的晶莹所打动,渐渐披上了一层层的银白。 皇宫里的树啦,花啦,假山啦,石头啦,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光亮的冰花。 雪越下越大,皇宫的夜越来越静,整个世界仿若进入了无声的世界,似乎谁也不愿打破这神圣的时刻,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美丽而无情的雪深深掩埋。 二红现在观雪的这座柔仪殿,应该很快就不属于她,而属于今日白天占卜出来的那个济水边的幸运女子吧。 此刻,二红终于明白,原来爱情里最可怕的不是有第三者。 可怕的是,还会有那么多无法预料的第四者,第五者...... 原来,三个人的爱情就已经够拥挤了,现在却来了一个未知的第四者。 啊,爱一个人如果不能得到他的全部真心,我宁愿从未爱过。 她心里一阵微微的心悸,再看那暗夜里的片片飞雪,就如同朱瞻基在暗夜里无处不在的晶亮的眼眸。 放眼再望大明宫,雪原静若处子,雪峰冷峻而挺拔,玉树琼花怒放,而空气却显得特别的温柔。 在她温柔的抚慰下,所有的躁动都开始安静下来了,大地静谧而安祥,就像一个在母亲怀里睡熟的婴儿。 在这个银妆素裹的世界里,这片耀眼的洁白使天空也黯然失色。 在这片宁静的洁白里,还能有什么浮躁的心事放不下呢? 放弃也是一种美。就如同这被白雪掩埋的美丽世界。 不知不觉,二红睡着了。(未完待续。) 87章 天才段子手之死(求订阅) 第二天,二红醒来时,整个皇宫成了冰雪琉璃世界。树上披上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地上像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棉被。大地变成了粉装玉砌的世界。 永乐十三年的这个冬季节的夜晚,恐怕是二红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大的一场雪。 踏着软绵绵的积雪,听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二红带着小欢小乐溜出出皇城玩雪。 不知不觉,竟然来到太平门外的太平堤西侧。 大明宫的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并称“三法司”,都设置在那里。 二红和小欢小乐,欢呼着继续往前跑,也忘了这是一个禁地了。 二红跑累了,用手捧起一把干净的雪,用舌头舔了一下,尝一尝这纯洁的雪,有一股独特的清香和寒气在舌头上涌出。 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的雪地里躺着一个人,衣衫凌乱,而且上身****。 虽然看不见样子,但是可以想象,那个人应该是个长身玉立的男人的身躯。 这是什么人,这么早,竟然光着身子睡在雪地里?不会冻着么? 二红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这个人一动不动,浑身僵硬。 “死人啦。”胆小的小欢小乐惊慌失措,跑开多远。 二红屏住心跳,一点一点的蹲下来,将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 没有一点气息,果然是死了。 二红大着胆子,一点一点的往那个人脸上瞟去,只见他白面长须,脸色红润,年纪应该是40多岁,即使眼睛紧闭,看上去,也有一种儒雅的风骨在,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她再仔细一看,只见死者身上脱下的衣服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囚”字。 难道这是一个特殊的囚犯?囚犯不死在刑部监狱里,为什么跑这么远,死到这空旷的雪地里? 直觉告诉二红,这个死者的身份应该不会那么简单。 那么,为何这个囚犯会****着上身躺在雪地里呢? 是不是,人在冻死之前会觉得很热很烫,自己脱了衣服? 二红猜测,这个囚犯在死前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喝醉以后,不知道怎么来到了雪地里。 因为酒后意识模糊,散热加快,身体长时间过冷,引起代偿失调、身体极度衰弱疲劳,低温作用使体温调节中枢麻痹,出现幻热,继而出现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中枢抑制而死亡。 二红马上派人去告诉朱瞻基和永乐帝。 “解大人?”最先赶到的朱瞻基,刚一走进这具尸体,便大惊失色。 再一看死者那瘦骨嶙峋的身躯,皇太孙忽然掉下几滴泪来。 “哪位解大人?让殿下如此悲痛?”二红不解的问道。 “解大人对我太子家族有恩。当初不是他一句‘好圣孙’让皇爷爷下定决心,立父亲为太子,怎么会遭致如此祸患!” 朱瞻基一说,二红立刻明白了,原来眼前的这位冻死在雪地上的死者,竟然就是二红一直早闻大名的天才段子手解缙! 他怎么在这个喜气洋洋的冬至节竟然曝尸雪地? “解大人千古奇才,为何会被投进监狱?” 在皇帝派来的锦衣卫拖走解缙的尸体时,二红忍不住好奇的问朱瞻基。 “还不是拜我那英雄一世的好二叔汉王所赐!”朱瞻基压低声音,语带愤懑。 他忧心忡忡的继续道,“解大人是立储的功臣,二叔深恨解大人。这几年,先是令他的幕僚淇国公邱福等人不断污蔑大人泄露朝廷机密、阅卷不公等罗列各种罪名。终于,永乐八年,解大人入京奏事,正遇皇爷北征未归,故只好觐谒我父亲然后回去。” “这也能落下把柄?”二红担心地问。 “是啊,汉王派人在皇爷爷耳边说,解大人专等皇上一走,就私自见太子,皇爷爷为此大为震怒,认为解大人与我父亲结党营私,便以无人臣礼罪将大人下诏入狱。我原想,等着皇爷爷这几年气过了,就把大人给解救出来,不曾想……” 朱瞻基一时心痛难忍。 “汉王不是跟皇上闹掰了,八年没有被皇上单独召见么?怎么还能有这么大力量?”二红很不解。 “皇上不召见汉王只是做做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皇爷爷心里还是偏爱这个二叔的。连三皇叔都在永乐二年就早早就藩,唯独二皇叔却可以不去就藩,这么多年用各种理由留在南京,秘密干涉政事。” 朱瞻基这么一说,二红立刻就想起了,永乐七年,朱棣北巡时,第一次监国的皇太子朱高炽那几封蹊跷的告密信了。 难怪太子府这几年总是处在风口浪尖,让二红提心吊胆,看来后面搅动风云的,正是这个一直让众人觉得已经出局的汉王。 “汉王这几年不声不响的,却从没闲着,似乎要把对他不利的人一根根都拔去。” “汉王自前年护送母后灵柩,被皇上重新启用后,恐怕越发大胆,这次解大人之死八九不离十和汉王有关。”二红也在心里认定。 不一会儿,就有皇帝派来的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将所有人一并带去刑部,会审。 仵作解剖解缙尸体后,向皇帝禀报:“解大人虽在监狱,但是伙食不错,看来监狱的人还是很爱才惜才,从大人的胃内容物来看,酒肉齐全,没有虐待现象。” 仵作又用银针验过那胃里还来不及消化的酒菜,显示酒菜都没有毒。 看来这位大才子不是死于冤狱,而是死于贪杯。 “那为何死在雪地?”朱棣不放心的问。 “回禀皇上。” 一个满脸横肉的监狱首领答道: “昨天是冬至节,解大人要求要酒肉,加上天降大雪,监狱的人心生恻隐,便满足他的要求。谁知道这解大人酒足饭饱后,非要去赏雪,我们想才子风流,就让他出去吟诗赋雪,我们这也是出于对才子的仰慕之情,谁知道,却酿成如此大祸……臣有罪!”那狱卒磕头如捣蒜。 “罢了。说来说去,这个解缙枉为一代才子,竟然死于一顿饱饭,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知道吃太饱喝太多!朕的监狱,没有虐杀他。” 朱棣一挥手,那个狱卒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90章 客串一回福尔摩斯(求订阅) 众人都散去,作为永乐帝的专业陪聊人,二红又一次被永乐帝带到了“随安室”陪皇上聊天了。 二红把今晨解缙身亡的情况在脑中闪回一遍,决定利用她脑中的现代科学知识,做一回明代的福尔摩斯。 其实解缙应该是被人在监狱里灌醉,然后在他昏睡中,被拖到雪地里去等死的。 因为酒后人意识模糊,器官散热加快,人的身体在雪地里长时间过冷,引起人体代偿失调、身体极度衰弱疲劳,低温作用使体温调节中枢麻痹,出现“幻热”。 人才会出现反常脱衣现象,最后因为神经中枢抑制而死亡。 这应该是解缙在雪地里脱光衣服的最科学的解释。 否则,从刑部大牢到发现尸体的雪地有那么长一段距离,如果解缙真能一路踏雪寻梅,走到了雪地时,酒应该醒了一大半,不至于在雪地里还浑身燥热,把自己的衣服脱光。 当然这一番呈堂证供只在二红心里推断。如果她把这些现代法医才具备的专业知识说出来,只怕永乐帝又会一头雾水。 还有一个疑点:既然饭菜酒肉无毒,解缙如何为何那样作践自己,喝下那么多烈酒?儍吃儍喝,自毁才子形象? 想了想,二红终于谨慎的开口了,“皇上,解缙大人死于一场非常高明的谋杀。” “哦,什么谋杀?” “心理谋杀。”二红胸有成竹的说。 “据说所知,解缙大人并不是贪杯之人。而且皇上你看解缙大人那瘦骨嶙峋的前胸贴后背,监狱伙食怎么可能会如狱卒说的有多好呢?相反,如果一个人在监狱被关了几年,天天都是非人的虐待,突然有一天,监狱长官亲自给他送去山珍海味,甚至还说,吃吧,吃了好上路,这个人会把这顿饭看作什么饭?” “应该以为这是断头饭吧。” “对啊,这解缙大人是洒脱之人,心想,反正也是死,不如做个饱死鬼,就喝的酩酊大醉,然后狱卒就把他抬到雪地里去……” “这个解缙可能到死也不知道,朕根本没有杀他的心。”朱棣叹了一口气。 “而皇上追查下来,说起来都怪监狱对这位大才子太人道,提供的待遇好了点,这位大才子在吃喝上太放纵了点。一切都那么无懈可击。可是不管这个解缙大人是否该死,这个幕后凶手是否在公然愚弄皇上您的英明,以至于妨碍圣听呢?”二红嘴角浮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朱棣的脸色不那么淡定了。 其实二红当然知道,这个天才段子手,就算真的是被冤死,朱棣也不会为他翻案,因为这个说话口无遮拦的大才子,早已让皇上心生厌恶。 朱棣之所以假意追查解缙的死因,只是不想背上一个冤杀才子的罪名罢了。 但是,现在有人借着除掉解缙,公然来愚弄朱棣的智商,妨碍圣听,二红想,这一定就犯了皇帝的大忌了。 永乐帝对汉王应该有所防范了。 永乐十三年腊月25日,宫里照例祭拜灶神。朱棣在这一天急急宣布汉王就藩乐安,立刻启程。 “父皇,又要赶儿臣走?连过个年都不可以么?”朱高煦的眼里全是绝望。 “汉王,不要给朕玩花样。装可怜。朕这几年被你的可怜样蒙蔽的好苦。永乐二年,朕封你去云南,你不惜和朕在金銮殿上翻脸,哭诉朕的无情,也不肯前去就藩;今年五月二十一日,朕又敕你于青州。你仍然拖延不肯前去,莫非你真如朝臣们所言,有谋反之心不成?”朱棣的话陡然严厉。 话音未落,朱棣袖子里甩出一堆白花花的折子,哗啦啦给朱高煦扔在头上,朱高煦惶恐的跪在地上,父皇朱棣的声音仿佛从高高的云端传来: “这些都是参奏你的种种不法行为的,里面条条都可以置你于死罪。这次朕原本打算贬你为庶人,是太子仁孝,再次劝朕,姑且就念在你当年于危难中救朕的份上,再放你一马吧。高煦,你当年救朕一共三回,朕记着呢。到今天朕也算还你两回了。这个,汉王,你,可要记着。” 朱棣的音量不高,但是,话里机锋隐现。 虽然这次和永乐二年那次比起来,父皇语气平静,说话态度也少见的温和,但是朱高煦终于意识到,自己完了。 不再和儿子置气,不再对自己大发雷霆的父皇,才真的可怕了。 父皇那从容的语调和冰冷的眼神表明,他已经彻底的看透了这个汉王的所有机心。他对这个老二不再有任何的歉疚和情谊了,剩下的只是对他的提防和警惕了。 从永乐二年到永乐十三年,整整十一年,汉王朱高煦一直在孤独的下着一场最大的棋局。 这盘棋,最初连他的支持者驸马王宁,琪国公丘福都没有看懂。太子府的人,还有永乐帝,他们当然也都被自己蒙蔽了。 因为父皇欠着对他的一个承诺,因为他救过父皇的命。所以朱高煦一直在扮演着苦情的角色。 他故意咆哮金銮殿,被父皇呵斥,并让父皇八年不再见他,让朱棣心中更加觉得对不起他,而对他处处宽容。 他一直在有目的的消磨着父皇对于他的所有愧疚和情义。 这曾经是他百试不爽的王牌,但如今,这十一年的放纵,已经足够偿还,永乐帝的心结已了,汉王的好运气用完了。 这十一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南京再也留不下他了。 朱棣绝尘而去。 汉王木然而立。 永乐十四年的新年,似乎比哪一个年都来的更加热闹。 太子府的人更是喜气洋洋,因为汉王就藩山东乐安的大好消息,让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大功告成的感觉。 但是,喜庆的新年刚一过完,太子妃和太子脸上的笑容,也如同那偷偷溜走的新年一样,转瞬即逝。 “怎么?汉王这一就封,太子府的人,难道还不能松一口气?” 在户部刚刚办完差事,二红在千步廊外等着朱瞻基。 朱瞻基一看见她,就如临大敌的说:“走,回去讲。” (亲们,今日两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作者君表示,国庆几天,想要去买点衣服、鞋子的时间都木有,好悲催啊。虽然订阅量还不差,但是钱钱是挣不完的,所以作者君只好忍痛两更了哈。)(未完待续。) 91章 明宫“碟中谍”(求订阅) 朱瞻基急急忙忙的把二红带回柔仪殿。 他屏退一切宫人,这才小声说:“这事情说来就很复杂,你需要静下心来,好好听着。这桩案子关系重大,本来不该告诉你,但是这件事情说起来跟你也有点关系,因为此案中的关键人物跟你关系也很密切,算是你最关心的人,所以,今天我就正式告诉你。” 朱瞻基的神色十分郑重。 “哦?在这宫中,除了你朱瞻基,我还会关心谁?”二红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我们和汉王府之间一直都在努力安插细作。此番汉王就封乐安,我们原来在他王府中安插的细作,是一个叫做白朴的杂役,这次,被汉王找理由辞退了,没有跟去山东。不过,从白朴的口中,我们刚刚得知一项重大阴谋。” 朱瞻基一开口,吴二红就觉得空气都变得紧张了。 “你还记得当日的贤妃身边的的那个贴身丫鬟芙蕖姐姐么?” 朱瞻基一提到芙蕖,二红瞬间就想起了,那个陪自己度过宫中最初岁月,最后却惨被凌迟处死的俏丽丫鬟! 当日她死前,曾给二红留了一封密信,承认自己是另有人派来,暗害贤妃,却没有留下她的背后主使人是谁。 二红忽然脑洞大开,但是又感到太不可置信了:“难道芙蕖背后的主子,竟然是汉王?他们之间也实在难以关联到一起哦。” 朱瞻基自信的一笑:“这正是我这个二叔的高明之处。世人都说二叔鲁莽,太子细心,其实二叔的心智计谋皆在我们之上。” 接下来,从朱瞻基的絮絮叨叨叙述中,二红终于知道,一个堪比阿汤哥的《碟中谍》更为曲折惊险的明宫间谍故事。 从白朴的口中知道,这个芙蕖原来是个孤儿,从出生起就被汉王好心收留。 因为天生比别人灵敏,加上汉王从襁褓中就开始培养的细作本领,仅仅8岁,这个明宫最小细作芙蕖小姑娘就新鲜出炉了。 为了报恩,芙蕖来到皇宫,最初是帮着汉王刺探皇宫的内情和在宫里散步各种小道消息,掀起各种波澜。因为她年纪那么小,谁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后来,芙蕖跟了贤妃,经常在贤妃身边,有更多机会见到皇帝。 原本,汉王是想把那置贤妃于死地的毒药——从朝鲜秘密求购的一万只食人蚂蚁的毒素提炼出的“万蚁丹”,让芙蕖给永乐帝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茶碗里的。 因为汉王一直觉得,太子如果不是父皇做靠山,无论哪一方面都没法和自己抗衡。 可是,也许是朱高煦对永乐帝还有一丝父子情意,也许是对这个战神老爹骨子里的忌惮,又或许是他认为就算杀死永乐帝,自己也未必能趁乱起事成功,总之,芙蕖的毒药在指甲里藏了很久,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原本,汉王都已经打算将芙蕖作为闲置的弃子了,可是,突然之间,一个天大的转机来了。 这个送上门的好机会,竟然不是汉王自己创造的,而是跟汉王水火不容的太子这边的人提供的。 这个人竟然是一向冰雪聪明的贵妃张玲珑! 或许是深宫女人的闺怨太久,永乐八年,在皇帝又一次派贤妃北征伴驾时,这个长期受了冷落的美丽高傲的贵妃,终于爆发了。 张玲珑做出了一个极不理智的行动:她实在忍受不了贤妃的受宠,而决定收买贤妃的贴身丫头芙蕖。 她可能是受了永乐七年永乐帝第一次带着权妍儿北巡时,贤妃差点病死在北京的启发,妄图在那次北征路上除掉贤妃。 “就算张贵妃妒火攻心,可是她毕竟不是不谨慎的人,她应该深知芙蕖对贤妃一向忠贞,怎么会挑中芙蕖,怎么看也有点太糊涂吧?” 二红听朱瞻基讲到这儿,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你就不知道了。选定芙蕖谋害贤妃之事不仅有张贵妃出面,连英国公也是默许的呢。”朱瞻基十分肯定的说。 “英国公爱护自己最小的妹妹,实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不信,以他们两个在宫中的多年经验,竟然会愿意这样铤而走险?莫非真的是头脑发热?” 二红深感遗憾。 “怪只怪,芙蕖进宫的早,张贵妃和她的哥哥都是看着芙蕖长大的人,自认为对芙蕖是知根知底的,再说芙蕖侍奉贤妃的时间也不长,就一年不到,所以张贵妃对芙蕖从一开始就没有多大的戒心。”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因素吧?” 二红依然不相信,就算张贵妃深宫怨妇心理一时发作,但是向来谨小慎微的英国公,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纵容自己的妹妹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然,最直接的原因还是,张贵妃有一次偶然发现,芙蕖跟宫外一个杂役有来往,就认为自己抓住了芙蕖的把柄,也因此认定这个丫鬟年纪大了想要去嫁人,对贤妃也没有那么忠心了,认为有机可乘。” 朱瞻基知道二红是瞒不住的,索性把一切和盘托出。。 “这个杂役,只怕其实就是汉王和芙蕖之间秘密联系的中间人吧?” 二红小心的猜测。 “二红妹妹聪明!其实这个杂役就是我们太子府的细作——白朴。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这个白朴竟然如此不简单,竟然还成功的取得了汉王的信任,成为汉王和太子府之间的双面细作。” 朱瞻基话一出口,二红终于恍然大悟了:“所以。张贵妃看到的不是芙蕖的情人,只是汉王派白朴作为芙蕖的联络人!也亏得是这个白朴,回来诉说芙蕖的事情,顺便说出了那些宫中旧事。不然,贤妃之死就永远石沉大海了。” 二红叹了一口气。 故事叙述到这儿,连二红那学霸头脑都有点觉得有点太复杂了。 真是烧脑的明宫碟中谍! 接着在朱瞻基的讲述中,二红慢慢还原出当然英国公之妹妹张贵妃陷害贤妃的情景: “在北征路上,只要你想办法让你家主子回不来,到时候我不仅不会将你私通杂役的事告诉众人,而且我会把罪名全部推到吕宁妃身上。”张贵妃对芙蕖说。 张贵妃的计谋原本也算高明。 原来她举荐吕宁妃一直存着坏心,可怜吕宁妃到死还想着如何保全恩人呢。 芙蕖赶紧将这一切情况报告给了同在南京的汉王。 汉王立刻心生一计,“借刀杀人”! 让芙蕖答应张贵妃,在北征途中,对贤妃的饮食动手脚。 虽然汉王始终不能一不做二不休的下决心给老爹投毒,但是杀死皇帝最宠爱的贤妃,已经可以在宫中掀起好大的波澜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汉王,当然最不希望的就是皇宫太平,夫妻恩爱,父慈子孝的美满了,只要能够搅的满城风云就是他的最大目的了。(未完待续。) 92章 二红难逃细作的命运?(求订阅)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 当然,当时汉王也并没有料到,贤妃之死,后来会被那跋扈的鱼才人利用,还有吕宁妃跳出来搞得明宫大乱,这些对于汉王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 张贵妃看芙蕖杀死贤妃后,本来想将芙蕖杀人灭口,却忽然发现芙蕖的身份大有蹊跷。 在英国公的指使下,张贵妃没有贸然动芙蕖,而是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将芙蕖弄到最不受宠的鱼才人那儿。 然后,张贵妃暗中煽风点火挑起鱼才人和吕宁妃之祸,原本想借刀杀人。 借吕宁妃打压鱼才人,顺势将鱼才人和芙蕖来个巧妙的“一锅端”。 不曾想,“鱼吕之乱”爆发后,皇帝将贤妃之死,阴差阳错的还是怀疑到了张贵妃和英国公身上。 进而让皇帝对太子朱高炽极度厌恶。 太子差点被废,连朱瞻基也一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 如果不是二红在关键时刻启动现代学霸模式,力挽狂澜,只怕太子一脉早已覆灭。 汉王的这盘棋,可以说,无心插柳柳成荫,收到了完全意想不到的效果了。 现在二红也终于想通了,当日芙蕖的信中,贤妃明明知道了幕后主使,却为何不愿意追究。 芙蕖那个时候给贤妃说的幕后主使,应该只是张贵妃一个人。 以芙蕖对汉王之间的感情,只怕当时她并没有想要立刻出卖汉王。 而贤妃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她若追究凶手,皇上由张贵妃和英国公就会牵扯到太子一脉,而朱瞻基必然会受到株连。 贤妃深知,二红对于朱瞻基的情意,一直希望二红和朱瞻基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所以,才会在芙蕖问她是否追查凶手的时候,悠悠说出“替我告诉二红妹妹,就说姐姐祝她幸福。” 聪明如贤妃,其实她已经给二红暗示了答案,只是二红当时没有参透。 善良如贤妃,为了二红的幸福,她选择原谅自己的夺命仇人。 对于芙蕖,这样一个明宫中年纪最小的职业间谍,从当年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的时候,二红对她的感情就已经很复杂了。 现在得知她的全部经历后,二红只有一种感觉:无语置评。 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但就“细作”这项工作来说,芙蕖应该无愧于她的主子的培养了。 一个小丫鬟,不经意间搅动历史的风云,差点颠覆多少大人物的命运。 在二红的心里,这个古代的小丫鬟,堪比米国的FBI,俄罗斯的“克格勃”了。 这个成功的古代职业间谍,或许对二红今后的人生,会有许多重要的启示…… 而一手培养这个间谍的汉王朱高煦,用十一年的时间经营了这盘宫闱宅斗的大棋。 只可惜功败垂成,在已经快要成功的时候,现在突然被朱棣强令就藩乐安。 他的心里,会有多少不甘? “其实,这个汉王从头至尾就没有服输过,只是他变换了一些争储位的手段而已。”二红忽然如醍醐灌顶。 她忽然发现,这个汉王真是太有心术,为什么史书上居然说他是急躁冒进的草包之人?果然,史书都是骗人的。 你看他这几年以退为进,留在南京,做了多少自己最畅快淋漓的事情? 只是现在,连二红都看懂了汉王的司马昭之心,难道作为控制全局的明宫大BOSS朱棣会坐视不管? 省躬殿后的“三希堂”里,朱瞻基正秘密的和朱棣说着什么。 “皇爷爷,汉王这个人,机心难测,野心不死,必须要派一心腹之人去乐安做细作,以便朝廷能掌握他的真实情况。不然,以二叔的心机,只怕留在鞭长莫及的乐安,更加是后患无穷。” 朱瞻基说这句话时,有点惴惴不安,似乎还有点拿不准该不该说。 可是,朱瞻基话一出口,永乐帝朱棣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瞻儿以为派谁去合适?” “皇爷爷以为是谁?”朱瞻基一下松了一口气,反问朱棣。 “来,那我们效仿你高祖,在手掌上把这个人的名字写下来。看我们爷孙俩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好……” 朱瞻基微微一笑,和朱棣同时拿起朱笔,片刻之后,朱瞻基朱棣同时伸出手,摊开来。 二人一同大笑,只见他们的手掌心,都写着一个字:红! “那丫头之前朕曾属意她来当皇太孙妃,谁知道她坚辞不就,她既然不愿意当朕的太孙妃,他日,新的太孙妃入住柔仪殿,我正不知道怎么安置那丫头,才让她不觉得尴尬,现在看来,或许山东,倒是那丫头最好的去处。” “皇爷爷思虑周全。”朱瞻基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对了,皇爷爷,红儿跟贤妃之前一直交好,现在贤妃葬在山东,她也去了那方,倒或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只是,此去乐安,山高路远,去了那边,也不知道何时何日再能相见?这个丫头我看她对你真是实心实意,她真能舍了你去乐安?”朱棣不无担忧的说。 “皇爷爷多虑了。红儿对我原本就只是兄妹之情,虽然我也很舍不得和她分开,但是只要皇爷爷开口,交代红儿去乐安,我自然负责劝说她高高兴兴的去那边。再说,汉王不是傻子,知道以皇爷爷名义派去的人,那就相当于皇爷爷的钦差,他应该懂得厚待二红。” 朱瞻基说到这儿,忽然也觉得很轻松了,“皇爷爷,等汉王几年后老实一点,我们就把二红妹妹带回来。皇爷爷若是实在等不及,可以再看贤妃的同时,去看看红妹妹。” “说得容易,再去看贤妃,只怕要等朕第三次北征回来再绕道山东去祭拜贤妃了。朕听说那阿鲁台贼心不死,趁朕第二次北征时,打败瓦剌,因此趁火打劫,出兵击败瓦剌,正设法控制兀良哈部。看来这阿鲁台又欠揍了。” 朱棣脸上的表情跃跃欲试,似乎在憧憬这第三次北征的情景了,不过,现在他还有更紧要的事情。 永乐十四年八月,北京西宫落成,朱棣第三次北巡,九月,杨荣和金幼孜一同进升为翰林学士,仍兼庶子,随从朱棣回到京师。 十一月:复议建北京宫殿。十二月:遣郑和复使西洋(未完待续。) 93章 谁敢在本姑娘寝宫外偷窥(求订阅) 永乐十五年,注定是一个热火朝天的年代。 面对所有的能工巧匠,朱棣高标准的对北京西宫提出一点要求: 北京宫殿既要有南京皇宫现在所有的规模,又要有南京皇宫所没有的陈设。 总之,永乐帝要建一座承前启后、继往开来的伟大皇城。 特别是对于太祖朱元璋的南京皇宫的三大主殿:奉天殿、华盖殿、觐身殿,朱棣要求必须要原封不动的照搬到北京皇城去。 这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为了人事上更加方便,九月,朱棣将两个心腹:杨荣和金幼孜一同进升为翰林学士,二人仍兼庶子(即皇太孙师傅),随从朱棣回到京师。 北京西宫如火如荼的开工。 三个月后,即永乐十四年十一月,新提拔的翰林学士杨荣、金幼孜等立即投桃报李,趁热打铁的向皇帝上奏,请求于明年二月,全面营建北京皇城,朱棣正中下怀。 这将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就在永乐帝躇踌满志的时候,这一年开年伊始,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永乐十五年的新年刚过,永乐帝收到了一封来自长沙的告密信。 这密奏上说,谷王朱橞自徙封长沙后,仗恃当年靖难战争时,是他为朱棣打开南京皇宫的城门,日益骄恣,图谋不轨。 谷王的护卫张兴惧怕祸及自身,便将朱橞谋反之事密奏于朝廷。 朱棣将这封告密信转给朱瞻基看后,不以为然的说, “这谷王朱橞就封于长沙多年,一直跟随朕鞍前马后,为何年纪大了不思养老却突然生出反念?这不合常理。朕猜测这张兴是不是想趁乱生事?” 顿了顿,朱棣以一种更加严峻的语气说道:“难道是那些反对迁都的人,在背后故意捣乱,想把水搅浑,好让朕分心,让北京营建工程受阻?” “皇爷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爷爷如今兴建北京宫殿,正是日理万机,或许难保有那小人,趁皇爷爷忙乱而生事。是不是密派人去长沙查一查?” 朱瞻基试探着提议。 朱棣摇了摇头,“先不去理他,全力以赴准备北京营建工作。” “是……皇爷爷。”朱瞻基还想说什么,但一看朱棣那一幅不以为意的神情,便只好打住了。 柔仪殿。 这几天,二红总感觉有个人在自己殿外鬼鬼祟祟的窥视,似乎想要进殿里来做些什么。 等她出去一看,那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谁敢在本姑娘寝宫外偷窥?! 嗯,不知道本学霸练过“反跟踪术”和防狼术? 二红果断使用她的“听、停、看、转、回”反跟踪五字诀,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这个一直在她殿外徘徊的家伙! 居然是皇太孙朱瞻基! “拜托,老大,多大年纪了,还玩躲猫猫?”二红没好气的冲朱瞻基翻白眼。 “哎,一言难尽。”朱瞻基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二红拉进柔仪殿里,关门闭户,神色郑重。 “你说,谷王会谋反么?”当朱瞻基终于决定将这件关系重大的军事级秘密告诉二红时,觉得自己似乎舒了一口气。 二红立刻利用脑中高速搜索引擎搜了一下。 “现在皇上全部心思都是北京宫殿的营建工作,那是他毕生的梦想,忙多出错,是有的。你最好替皇上多留心一个人——蜀王。”二红神秘的说。 “蜀王?小丫头,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朱瞻基大惑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二红神秘的朝朱瞻基扮一个鬼脸。 “上次治霍乱的仙丹来历你就跟我故弄玄虚,今日你再糊弄我,本殿下可要……”朱瞻基板着脸道。 “可要怎样?” “挠你痒痒。”朱瞻基忽然将手伸过来,作势要挠二红的痒痒,“我早就发现,你最怕的就是这个,对不对?”此刻的皇太孙,忽然像个大孩子。 “不要啊。”二红被朱瞻基吓了一跳,起身躲开。他却紧追不舍,二红只好绕着柔仪殿的大殿周围乱跑。 眼看快被朱瞻基抓住了,二红赶紧叫小欢、小乐把殿门打开,飞快着跑了出去。 因为她深知,朱瞻基就只敢在屋子里闹,一出了宫门,他就必须端起那个恭敬守礼的皇太孙范儿。 二红刚跑出殿门,迎面撞上一个人。 原来是孙灵微。 “微姐姐,你怎么过来了?”二红一下子觉得没趣了。 这朱瞻基一见了孙灵微,还不立刻就跟勾魂似的就被吸引过去了。 哎,谁让自己没有一张迷死人的娇美脸蛋? 果然,朱瞻基一看到孙灵微,立刻就将目光移到美女妹妹身上去了。 那刚才还显得很无邪的目光,忽然就像着了火一样,一触及孙灵微的身体,就瞬间热情燃烧了起来。 “微妹妹,你怎么过来了?”朱瞻基语气立刻变得又轻柔又甜蜜,空气里全是多情和甜腻的爱情的味道。 “太子妃娘娘叫我来找你呢,有大事发生了。”孙灵微起初看见朱瞻基满脸兴奋的和二红玩闹,出自本能的有点不悦,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朱瞻基赶紧告别二红,又含情脉脉的将孙灵微送到春和殿,这才依依不舍的来到关雎宫。 “儿啊,你怎么才来?”太子妃一脸焦躁。 “出什么事了?” “太子府刚刚截获蜀王的密报。据蜀王在奏报中所言,蜀王朱椿的儿子崇宁王悦燇,前几日犯了点罪,逃到谷王朱橞王府。听到谷王朱橞对众人说:建文帝如今在我府中,我将为他伸张大义。蜀王闻信后密奏与朝廷,但是奏报被谷王的人半路截获,亏得太子府的细作出面,又将奏章劫了回来……” 太子妃还没把话说完,朱瞻基急忙道:“现在,有了这份奏章,谷王谋反已是铁证,我们只需要将这密奏交于皇上就可,母亲何事焦躁?” “瞻儿,就封于长沙的谷王,自恃有功,意图谋反,你说,就封于山东的汉王,当日功劳更甚,是不是更该提防着点呢?”太子妃张翠云阴阴一笑。 “明白了,母亲是想利用谷王谋反之事,做点文章,警醒皇爷爷,让他对汉王多加约束?” 朱瞻基自然一点就通。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未完待续。) 94章 为你流下第一滴泪(求订阅) 一场不动声色的宫闱锄奸行动正秘密展开。 二月初六,永乐帝突然下召谷王朱橞入朝参加北京宫殿的营建。 这草包谷王喜不自胜,丝毫不知道,他的一切不轨行为已经被朱棣了如指掌。 朱棣出示蜀王奏章时,朱橞自知道大势已去,伏地请罪。 “大胆谷王!自恃有功,竟敢收留废帝朱允炆,居心何在?现在废帝藏在何处?”朱棣怒不可遏。 “皇上,建文帝怎么会在臣府上,一切都是臣弟信口开河,臣弟不敢了。”谷王朱橞浑身如筛糠。 “可恶。谷王听旨。谷王以及二子皆被废为庶人,谷王府中所有僚属斩立决,对了,有一个人,免罪。” 朱棣忽然想起了那个早早写来告密信的谷王朱橞的护卫张兴。 “这个张兴,忠心为国,对朕也是一片赤诚,朕心甚慰。想想朕的这些兄弟,子侄,亲人,竟然不如这个小小的侍卫对朕忠心。朕,今天算是要重新思考一下如何施恩了。张兴,你就先在吏部挂个名,朕对你另有任用。” 朱棣忽然很有感触。 二月十五日,朱棣正式任命泰宁候陈珪,督理北京营缮之事,安远候柳升、成山候王通为副手。 朱棣特别命吏部为陈珪铸造一枚“缮工之印”,并于吏部新设“经历司”,设置“经历”一员,享受五品待遇。 而先前那位告密有功的张兴,一下子就由一个小小的侍卫升为五品官员。他手下还管着四名正七品“都事”四员,真是神气得很。 一个小小的护卫家丁,从此登上了人生大舞台。 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起点。 谁能想到,这样一小小家丁,将来竟然能够与现在的太子妃,将来的太后,做出一番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呢! 朱瞻基主管兵部和户部,朱棣几乎每天亲自来兵部和户部衙门,统筹安排,协同调派人手,恨不得立刻北宫西宫落成。 朱瞻基虽然从小在南京长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和皇爷爷一样,对北京的生活充满向往。 他也对北京宫殿的宏伟蓝图充满信心,每天津津有味的给二红描绘工程修建进度。 随着朱瞻基的描述,二红心里寻思开了: 这座皇城不就是我们现在的北京故宫? 说真的,二红还真没去过故宫游玩呢。 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在那些电视剧里看过故宫的样子,可是那毕竟已经是故宫苍老几百年之后的模样。 如果能够亲自去看一眼刚刚完工的北京故宫,那我也算古今第一有福之人了。 试问天下,谁能跨越几百年,同时看到过故宫的过去和未来? 二红眨巴着眼睛,眼里全是憧憬之情。 “丫头,你真想去北京皇宫?”朱瞻基看着二红无限向往的眼睛,忽然若有所思的说。 “真的?我可以去?”二红欢呼雀跃。 “当然,等北京西宫落成的时候,皇爷爷会去北京接受朝贺,到时候,我请求皇爷爷把你带上。”朱瞻基一脸认真的说。 “皇上去接受朝贺,带我上不合适吧?皇上应该不会答应的。” 二红觉得自己的身份卑微,实在没有资格去检阅新的皇城。 “算了,皇上迟早要迁都北京的,不如,等皇城搬过去后,我再跟你们一起去吧。那时候,我就去你新的寝宫,给你当个管家好不好?”二红望着朱瞻基的脸,笑嘻嘻的说。 谁知道朱瞻基脸上的表情痉挛了一下,脸上掠过一阵浓浓的忧伤。 “不,你就这次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怕……” “怕什么?”二红注意到了皇太孙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没什么。”朱瞻基别过头去。 二红没有看到,这个皇室帅哥的眼底,藏着一滴清泪。 “我怕你再也没有机会,跟着我去看这座北京皇城啊。”朱瞻基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默默地带着二红,一起在这千步廊上踟蹰。 千步廊,顾名思义,好长好长的一段走廊,这一刻的朱瞻基,真心希望,它没有尽头,可以就让他和她一直走下去…… 为你撒下第一滴泪,那热泪沧桑我的脸! 朱瞻基护送二红到了寝宫,看着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童年伙伴转过头去,他的眼泪终于无声的滑落。 “对不起,二红妹妹。今后的人生,可能很多年,我们都只有错过了。对不起,是我狠心赶你走,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恨我?” 其实,早在永乐十一年的除夕夜,朱瞻基就曾经厚着脸皮请求二红去汉王府上当细作。 那个时候的汉王府,尚在南京,可是二红都毅然拒绝了。 去年的端午节,他又向皇爷爷提出让二红作为皇帝密使去山东监视汉王。 当时皇爷爷虽然赞成这个提议,但是看得出,皇上是舍不得二红姑娘的,他一直在犹豫。 此番,谷王谋反之事,朱瞻基按照太子妃的授意,含沙射影,影射汉王威胁,再次请求让二红去汉王府当细作。 朱棣受了谷王谋反之事的惊吓,应该对汉王已经逐渐怀疑了。 皇爷爷应该很快就会下定决心,让二红离开。 在江山大业与感情面前,皇帝永远是会选择后者的,这点,朱瞻基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舍弃。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二红,但是谁叫二红,浑身上下都具有一个完美细作的全部优点! 可是,一个棘手问题是: 二红愿意离开么?她会答应么?自己又怎么开口对她说? 当有一天,她若是知道,是我向皇上提了这个建议,她会恨我么?会不会后悔把我当做朋友? 毋庸置疑,二红是朱瞻基唯一的朋友。他真的愿意舍去她么? 朱瞻基问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间,我早已把身边的每一个人,当作棋子,为我过河开路,冲锋陷阵?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敌人? 朱瞻基来不及思索。 也许,作为一个皇子,注定一出生,就永远不会有真的朋友。 朱瞻基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对二红好。无限制的宠她,疼爱她。 这样,让她将来即使知道了,也无法恨他。 甚至愿意义无反顾地去为他做棋子! …… 回到柔仪殿的二红,恍惚觉得朱瞻基的今天表情有点奇怪,而且眼睛里水汪汪的,好像哭过。 永乐十五年四月二十七日,北京西宫终于建成。 “太好了,朕要马上去看看。”朱棣像个高兴坏了的孩子,马上紧锣密鼓的进行第三次北巡。 奉天殿的暖阁里,朱瞻基跪在朱棣的面前。 “皇爷爷,孙儿请求把二红妹妹一起带去北京皇城看一看吧。” “哦,二红以什么身份去参与检阅皇城呢?”朱棣沉吟着。 “皇爷爷,红儿一直在说,要去北京新皇宫,给我当大总管呢。可是,如果这次她不去的话,我怕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这新的皇城。” 朱瞻基似乎有点伤感。 “好吧。朕明白你的心情。朕又何尝舍得!就破例把二红叫上,去北京的皇城走一走看一看吧。”(未完待续。) 95章 真正的北京皇宫 一路快马加鞭,五月,朱棣就到了北京。 当二红从马车上下来,回到阔别几年的北京,她被眼前的景象完全震撼了。 从前一片荒芜的土地,如今崇阁巍峨、层楼高起,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玲珑凿就。 她心里真的太兴奋了。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曾去北京故宫旅游过。 但是那毕竟是故宫经过几百年风雨后沧桑的模样,匆匆一游,并没有多少印象。 刚刚新建的北京城,试问,谁见过? 谁有资格去见证一座新的皇城! 今天,她决定要仔细地,一点一点把这崭新的北京城记在心里。 此时,北京宫殿营建工程总指挥——泰宁候陈珪,首先向永乐帝汇报北京皇宫的总体布局。 “回禀皇上。北京皇城以奉天殿为中心,奉天殿左右二殿为华盖殿,觐身殿。奉天殿之南为奉天门,其左右为东西角门。奉天门之南为午门,午门之南为承天门。奉天殿之北有后殿、凉殿、暖殿及仁寿、景福、仁和、万春、永寿、长春等宫。共有屋一千六百三十余楹。” “好,带朕一一观澜。”今天的朱棣,似乎像个充满兴奋和期待的孩子一样。 于是,一大行人簇拥着永乐帝,进入皇城。 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两扇大红门,门顶上挂着一块牌子,四周镶着金边,上刻着两个醒目的金字“午门”。 午门东西北三面以12米高的城台相连,环抱一个方形广场。正中有重楼,是9间面宽的大殿,重檐庑殿顶,在左右伸出两阙城墙上,建有联檐通脊的楼阁四座,明廊相连,两翼各有13间的殿屋向南伸出,四隅各有高大的角亭,辅翼着正殿。 二红知道,这种形状的门楼称为“阙门”,是中国古代大门中最高级的形式。 在午门以内,有广阔的大庭院,当中有弧形的内金水河横亘东西,北面就是外朝宫殿大门——奉天门,左右各有朝房、廊庑。金水河上有5座桥梁,装有白色汉白玉栏杆,随河宛转,形似玉带。 奉天门内,有一个大约3万多平方米开阔的庭院,这是外朝的中心:奉天殿、华盖殿、觐身殿,这也是南京皇宫的三大殿的完全复制版。 它们高矮造型不同,屋顶形式也不同,显得丰富多样而不呆板。 “这奉天殿,果然跟朕南京的一模一样。朕心甚慰。”朱棣在一行人的陪同下,眉飞色舞的步入奉天殿大殿。 二红紧随其后,站在殿外,放眼望去,第一感觉果然跟南京皇宫布置得一模一样,只是因为是崭新的而显得更加富丽堂皇,流光溢彩。 奉天殿的大殿应该面积两千多平方米吧。屋顶从东到西有一条长脊,前后各有斜行垂脊两条,这样就构成五脊四坡的屋面,二红知道,这种建筑术语上叫庑殿式。 檐角有10个走兽,分别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这些奇怪的皇家图腾,二红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听泰宁候陈珪介绍,殿内有直径达1米的大柱72根,其中6根围绕御座的是沥粉金漆的蟠龙柱,每一根都闪着真金白银的光辉,真是气势恢宏,亮瞎了二红的眼睛。 走进大殿,正中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朱漆方台,上面安放着金漆雕龙宝座,背后是雕龙围屏,方台两旁有六根高大的蟠龙金柱,每根大柱上盘绕着一条矫健的金龙;仰望殿顶,中央藻井上有一条巨大的雕龙蟠龙,从龙口里垂下一颗银白色的大圆珠,周围环绕着六颗小珠,龙头、宝珠正对着下面的金銮宝座。 宝座周身彩画绚丽,鲜艳悦目,绘满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有双龙戏珠,单龙飞舞;有行龙、坐龙、飞龙、降龙,龙的周围还衬着流云火焰,真是多姿多彩。 啊,这金銮殿,真是比现代人去参观时看到的景象壮丽许多。 现代的时候,她和一群游人大不了就是在金銮殿穿几套皇帝,皇后的服装,拍点照片留念。 可是现在,这崭新的宫殿,盛大华美,恐怕是现代人的任何照片,也无法记录的! 此时,永乐帝朱棣压抑着心里的激动,走上龙椅,坐正。 二红只觉得那种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扑面而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下面所有臣工连忙郑重的跪拜。 “皇上,接下来马上会修建玄武门,东华门与西华门。玄武主北方,将是宫内日常出入的门禁。东华门与西华门遥相呼应,门外设有下马碑石,门内金水河南北流向。” 泰宁候陈珪兴致勃勃的继续向皇帝介绍即将开工的工程。 奉天殿后,是华盖殿,平面呈正方形,四面出廊,金砖铺地,不过大概只有奉天殿的四分之一大小。 黄色琉璃瓦单檐四角攒尖顶,正中有鎏金宝顶。四脊顶端聚成尖状,上安铜胎鎏金球形的宝顶,建筑术语上叫四角攒尖式。 它是日后皇上去奉天殿举行大典前,稍事休息和演习礼仪的地接受内阁大臣和礼部官员行礼, 谨身殿在华盖殿后。平面呈长方形,屋顶正中有一条正脊,前后各有2条垂脊,在各条垂脊下部再斜出一条岔脊,连同正脊、垂脊、岔脊共9条,建筑术语上叫歇山式。 是日后每年除夕皇帝赐宴外藩王公的场所,也是科举考试举行殿试的地方,所以面积比华盖殿大出一倍。 奉天殿、华盖殿、觐身殿都建在汉白玉砌成的8米高的工字形基台上,远望犹如神话中的琼宫仙阙。 基台三层重迭,每层台上边缘都装饰有汉白玉雕刻的栏板、望柱和龙头,三台当中有三层石阶雕有蟠龙,衬托以海浪和流云的“御路”。 “哇,天啦,不知道这些栏板、望柱和龙头有多少块,恐怕数也数不清啊。”二红不由得脱口而出。 “哦。”朱棣听见了二红的惊叹沉吟了一下,似乎他对这个问题也感兴趣。 这时,在泰宁候陈珪身边的成山候王通赶紧奏道:“怎么会数不清呢?在25000平方米的台面上,共有透雕栏板1415块,雕刻云龙翔凤的望柱1460个,龙头1138个。” “好,好,连工程副手都对营建工作把握得如此精准,看来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朕的好管家,这北京皇城的一片砖一片瓦,你们都做到了心中有数,难得难得。赏!”看到这样细心的工程指挥,朱棣笑得更爽朗了。 “皇上,可注意到这美丽的汉白玉台面有什么神奇之处没?” 这时,这次工程的另一个副手——安远候柳升插话了。 大家仔细一看,在汉白玉台面的栏板地栿石下,刻有小洞口;在望柱下伸出的龙头也刻出小洞口。 “每到雨季,3台雨水逐层由各小洞口下泄,水由龙头流出,千龙喷水,皇上可以想象,这时多么蔚为壮观的情景!” “哦,原来就是一个大型喷泉嘛。”二红觉得,这安远候柳升有点邀功之嫌。 可是从永乐帝的表情来看,这“千龙喷水”一定大有来头。(未完待续。) 96章 贤妃死而复活了?(求订阅) “傻丫头,这些喷泉实际上是隐秘的地下排水管道。既美观,又防治水患,多大的雨水,有了这么庞大的排水系统,也不会造成皇城积水。” 朱瞻基看二红还没有明白这个千龙吐水的妙处,便忍不住给她耐心的讲解。 啊,二红不由得佩服面前的这几位古代高人了。 现代城市稍微下个雨就积水成河。 想起以前读大学的时候,一下暴雨,二红家里的汽车就在马路上积水里“游泳”。 如果能够借鉴一下这个“千龙吐水”,她们家的汽车也不至于那么早就报废了吧。 在城市地下排水方面,真该是偷师一下古人。此刻二红真心那么觉得。 此时,又行了几步,面前的景象却又不同于之前三大殿的气势恢宏,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灼,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西边,平坦宽阔,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皇上,西六宫到了。” 泰宁候陈珪忍不住喜上眉梢:“西六宫分别为仁寿宫、景福宫、仁和宫、万春宫、永寿宫、长春宫。接下来臣等打算尽快修建东六宫。臣等召集了几位翰林学士,初步将东六宫拟定名字为: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景阳宫、永和宫、延禧宫,皇上你看意下如何?” “听着不错。你们几位都是饱学之士,这些名字一定大有来头,等东六宫建成之日,朕还当向你们请教一二呢。” 朱棣心里觉得更加快慰。 看到皇帝如此高兴,工程总指挥泰宁候陈珪又如数家珍的向皇上介绍道:“臣等还详细规划了为皇帝存储冠、袍、带、履的‘端凝殿’,放置图书翰墨的‘懋勤殿’。皇子读书的‘上书房’,有翰林学士承值的‘南书房’,此外还有左右对称的日精门、月华门、龙光门、凤彩门、基化门、端则门、隆福门、景和门……” 朱棣听得心花怒放,发出了有生以来最畅快的笑容,那笑容飘荡在这座崭新的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皇帝这样震耳欲聋的朗笑,二红知道,那座六朝古都南京,很快就要成为一座淹没在历史画廊里的旧书页,终结它作为历朝历代首都的辉煌历史,新的帝都篇章将从此在北京书写。 而此时,二红最关心的问题是,这西六宫里以后将住着谁? 这东六宫里又将住着谁? 她只记得,以前在现代电视剧里看过的《甄嬛传》里,甄嬛娘娘住的是延禧宫? 对了,那个最喜欢抛金句“贱人就是矫情”的华妃娘娘,住的好像是叫翊坤宫?这个宫殿的名字为什么却不在这份名单上呢? 很快,这东六宫和西六宫的娘娘们又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二红有机会见到这些娘娘么? 这些问题,二红虽然不知道,但是,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浮现这一幕画面了:无数花团锦簇的娘娘们,在这座北京皇城里争奇斗艳,成为这座皇城里一道特别的风景…… 她是多么盼望早日入住这座北京皇城,在这里开启自己新的人生啊。 可是,二红不知道的是,那座她神往的恢弘华美的北京皇城,其实,从永乐十一年的那个除夕夜起,就已经注定与她无缘了…… 谷王谋反事件后,朱棣下决心要派心腹之人好好去监管汉王,以防微杜渐。 而这个心腹之人,他和他新来的皇太孙朱瞻基,都一致认为非八品掌记吴二红莫属。 从南京回来之后,二红忽然发现,作为永乐帝的“专业唠嗑人”,她有点快失业了。 因为老皇帝已经有快一个月,都没有召她去奉天殿了。 皇上在忙什么呢? 傍晚时分,“失业”的二红有点无聊,决定出去溜达一圈。 当她走到卿鸾殿时,忽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 卿鸾殿竟然有人住了。 自从贤妃死后,朱棣一直将这间宫殿保持着原样,没有让任何妃嫔住进来,此刻是谁竟然能够住进这间宫殿? 她赶紧蹑手蹑脚的躲在一棵高大的合欢树后细看。 这一看,差点让二红魂飞魄散。 那卿鸾殿庭院里的秋千架上的女子,不是死去的贤妃娘娘又是谁? 只见她穿着贤妃身前最爱穿的八宝如意凤尾裙,梳着二红最后一次见到贤妃时,即北征伴驾时的歪歪的‘倭堕髻’,在秋千上自娱自乐。 她的身边并没有侍女,一个人把双脚在地下一蹬,就荡起老高,笑声清脆如银铃,一如贤妃当日的娇憨。 天啊,难道是见鬼了? 二红可不怕鬼。 如果要说这世界上有鬼的话,那么自己首先就是一只鬼。 一只死在现代,却活在明朝的学霸型女鬼。 她揉揉眼睛,不顾危险的猫腰到秋千架前一看,面前的女子,大概16、7岁,五官总体看来,还算清丽,但是拆开一看,每个都不是那么精致。 长眉入鬓,单眼皮,使得眼睛略显无神,典型的朝鲜人的眼睛。整个人给人感觉眉眼细细,相貌平凡,但是看着却很舒服,属于权妍儿的那种耐看型美女。 “贤妃娘娘……你没有死?”二红知道人死不能复生,可是面前的女子,真的和贤妃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贤妃的高仿品。 “我不是贤妃,你是谁呀?我怎么没有见过你?”那个“高仿贤妃”忽然说话了。 “你是?”二红一脸懵逼。 她仔细一看,这面前的女子,鬓上贴着一围翠络花钿,横斜一支裴翠簪,上首一个颤巍巍珠蝴蝶;穿件翠蓝素纱阔镶花袄,上面堆着八个三色金钱夹孔雀尾编成的花篮,各色线绣的大朵时花,天青阔镶边上三蓝洋莲翻汉纹,又钉着珊瑚、各色东洋珠,下系娇黄罗满绣三蓝夹淡五色的百叠裙。 通体光华,人衣艳丽。但这服饰和妃位还是差一截,应该只是个嫔位。 但是这衣衫华美的程度,看着却又比嫔位的高级一些。(未完待续。) 97章 新的美女进宫了(求订阅) “大胆,见到韩贤嫔竟然不跪拜,你是哪里的奴婢?” 说话之间,对面忽然有走来一位婕妤打扮的年轻女子。 韩贤嫔?没有听说过这位娘娘啊,新来的? 永乐帝已经有几年没有选妃了啊。 今年老皇帝在北京和南京之间奔忙,二红觉得他应该都不近女色了,怎么,还忙里偷闲的纳了一位娘娘? 哦,不应该是两位。 贤嫔是嫔位中排第一的贤字辈,和妃位只差一步之遥,难怪秋千架上的韩贤嫔这么傲娇! “娘娘恕罪,奴婢是奉天殿走动的人,不常到这边来,两位娘娘是新进宫来的吧?” 二红装出一副宫里的老人模样,那先前还很气焰嚣张的婕妤娘娘立刻就变得收敛些了。 “娘娘你长得好像一个人哦,这一位娘娘是?” 二红看着韩贤嫔,微笑着问。 “这位是我姐姐黄婕妤。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贤妃娘娘啊?” 那韩贤嫔大概16、7岁的样子,说话却是快人快语,非常直爽可爱,这点性格也好像刚进宫的贤妃。 “世间竟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宫里人都说,我像贤妃姐姐,连皇上都说像,所以才把我安置在卿鸾宫呢。” 那韩贤嫔说到这一点时,掩饰不住的幸福感觉。 可是,像贤妃娘娘真的是那么一件幸福的事么? 二红正想细问这贤嫔是怎么进宫的,远远的,却看见永乐帝只带着内侍马云就过来了。 二红赶紧和韩贤嫔、黄婕妤两位新来的娘娘告别,自己一闪身躲在秋千架后的假山旁。 “皇上,你来了。”两位小姑娘一看见皇帝进来,就娇滴滴的迎了上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58岁的朱棣忽然容光焕发,就像40多岁的中年人状态。 “今天可有想朕没有?” 朱棣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价值不菲的荔枝金簪,笑眯眯的说:“来,妍儿,朕为你插上。” “皇上,看你这么宝贝,这金簪一定有什么来历吧。” “妍儿,这可是宋元时期的金簪呢。”朱棣颇有些炫耀的说。 “做工好精美啊。”那韩贤嫔一看见这么漂亮的首饰,喜上眉梢。 旁边的黄婕妤却抢着说:“皇上,韩妹妹不叫妍儿,她叫韩淑英。” 朱棣这才发觉自己又一次把这位韩贤嫔当成权妍儿了,有点不好意思。 谁知道那韩贤嫔却一点也没有什么忌讳,反而兴高采烈的说: “韩淑英,这是臣妾在母国朝鲜的名字,现在臣妾已经进入了大明宫,不如,皇上今日就赐臣妾名为妍儿吧。” “好。那就依贤嫔所言。”朱棣高兴的说。 “谢皇上赐名。以后臣妾的闺名就叫韩妍儿啦。”韩贤嫔欢呼雀跃、无忧无虑的样子,就好像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永乐帝是在复制一个权妍儿么?藏在假山后的吴二红不由得感到一种悲哀。 “年轻真好。”两鬓已经有了些许斑白的永乐帝朱棣,望着面前两个小姑娘,不由得微笑着感叹。 原本随着北京宫殿的正式营建,迁都大业指日可成,朱棣以为自己忙于国事,再也不想近女色了。 可是,这次朝鲜太宗李远芳,竟然主动在朝鲜大规模选妃,千挑万选,最后朝方只选出韩淑英、黄玲两位淑女,连同随行的侍女六人、太监两人。 四月初六启程,五月二十一到京,说是恭贺大明皇帝北京西宫落成的礼物。 看到自己臣服的隶属小国如此客气,朱棣原本只是想出于礼貌的收下这份礼物,不曾想,当他第一眼看到两位娇俏的小丫头时,突然怔住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朝鲜太宗李远芳这么有心,竟然挑选出一位和死去的权妍儿一模一样的女子。 “皇上,你在想什么呀?快来给我们推秋千呀。都说皇上勇猛无比,一定推得比侍女们高很多。” 那韩贤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秋千架上,不住的用如黄莺一样的脆生生的大嗓门叫永乐帝。 哇,真够大胆的呀,竟然敢叫皇帝给你推秋千,玩的够大啊。 假山后的二红默默在心里吐槽。 有句名言道:女人的撒娇,就是在耳光和亲吻之间跳舞。 那妃嫔撒娇的后果是什么知道不?自然是在砍头和专宠之间徘徊了。 这两位新娘娘,大概没有听说永乐帝那著名的“诛十族”和“活剐三千宫女”的光辉事迹吧。 不然看她们还敢这么使唤皇帝不。 就在二红暗暗为这两个不谙世事的朝鲜娘娘担心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永乐帝竟然真的大踏步走过去,等两位小姑娘整理好衣袂坐好后,又温柔的嘱咐道:“抓紧了。朕的力气可是好大哟。” 说完才猛然一推,秋千顿时像飞到半天云里去了。 两位娘娘胆子也真够大,像个孩子似的惊喜的尖叫着:“啊。上天咯。” 虽然二红在假山后面看不见两位娘娘到底飞出多高,但是听到她们的尖叫,好像是从半天云里发出的,就知道朱棣这一推,可是很卖力的。 “皇上好气力!”过了几分钟,秋千才渐渐飘飘悠悠荡回来,秋千架上的两位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这笑声,让永乐帝的骨头都酥了,心儿也醉了。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这样洒脱豪放,活泼开朗的浑身都是新鲜劲儿的妃嫔,不由自主的完全被她们打动了。 “过来,妍儿。”永乐帝微笑着和朝韩贤嫔招招手,韩贤嫔就蹦蹦跳跳的像个乖巧的小兔子一样,跳到皇帝身边。 “皇上,你叫我?”她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问道。 “妍儿,看到你,朕都觉得天空永远是晴朗的,朝堂永远是亮堂的。你愿意永远陪着朕么?” 除了权贤妃,朱棣还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这样的情话。 “当然愿意啊。”韩贤嫔不假思索的说道。 “可是如果有一天,朕老了,老的走不动了,你还会喜欢朕么?如果朕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还会愿意陪着朕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么?”朱棣忽然很有感触的说。 “当然会。”韩贤嫔还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朱棣高兴地把韩贤嫔搂在怀里,这时,黄婕妤早已知趣地悄悄回宫了。(未完待续。) 98章 老男人都爱小姑娘?(求订阅) 黄婕妤住在卿鸾殿的偏殿含香阁里。 她回宫的路线,刚好要经过二红藏身的假山。 这黄婕妤走路轻轻悄悄的,二红还没有来得及发现,黄婕妤就已经来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 怎么办?要是这娘娘嚷嚷出来,让皇帝听见可坏大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二红赶紧一个箭步的冲过去,一把捂住那黄婕妤的嘴巴。 谁知那韩婕妤却一点也不害怕,任由吴二红捂着嘴巴。 二红实在没有看到这么胆子大的深宫娘娘,反而呆住了,一时松了手,看着那黄婕妤,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黄婕妤咯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我靠!难道是笑和尚转世?”二红被她笑得发毛,真有点拿这个心无城府的婕妤娘娘没办法了。 “小丫头,你专门在这等着我,跟我玩捉迷藏的么?不知道我最不喜欢捉迷藏么?”笑完了,黄婕妤才指着二红“问罪”。 二红看这黄婕妤也最多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吧,就称呼自己为“小丫头”,也觉得好笑,便假装很惶恐的说:“请娘娘责罚。” “那就罚你继续跟我玩做迷藏咯。”那黄婕妤格格的笑着,追着二红打闹。 二红生怕惊动假山前面的永乐帝,幸好假山背后的朱棣和韩贤嫔已经回卿鸾宫了。 于是,二红陪着黄婕妤闹、玩至宫里的熄灯时分,那黄婕妤宫里的掌事宫女来找她了,她才兴味索然的跟着那掌事宫女回宫去了。 真像一个不知烦恼的小孩子,她们要是永远能够这么快乐多好。 二红在心里感叹着,宫里的灯火次第熄灭,望着那夜色里黑黢黢的卿鸾宫,二红也准备回柔仪殿了。 忽然,她发现卿鸾宫的殿门轻轻悄悄的打开了,从里面蹑手蹑脚的溜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来。 谁敢在这时候出门?莫非是那偷情的男女? 二红近走几步,居然是永乐帝朱棣!只见他竟然提着朝靴,只穿着袜子,在卿鸾殿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蹑手蹑脚的穿行,就像一个小偷。 二红很奇怪,此时虽然是皇宫的宵禁时候,但是到处都是值守的宫女的卫士,怎么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坚守岗位,齐齐失踪了呢? 哦,二红忽然恍然大悟。一定是这些人故意这样。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配合皇帝! 要不然永乐帝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卫士们瞧见了可不得让皇帝尴尬癌都发作了? 看来,皇帝这样不是第一次了! 二红忍住笑,冷不丁出现在朱棣的身后,贴进朱棣的耳朵边低声问:“皇上,怎么不留宿在卿鸾宫,这么晚还回奉天殿去安寝?” 朱棣被吓了一跳,一看见是二红,这才放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妍儿那丫头粘人的很,每晚都要朕哄着睡觉才肯。可朕前朝还有那么多事情,这个时候正好去做啊。” 二红听到这儿,简直是有点颠覆三观了。 朱棣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还负责哄小姑娘睡觉?看得出来,永乐帝这一次对这个韩贤嫔可谓“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老男人都爱小姑娘? 不对啊。 朱棣并不是好色之人。 这几年,皇帝若是愿意纳妃,可以有多少鲜嫩的小姑娘进宫呢。 看来朱棣是真的宠爱这个韩贤嫔了。 “宫里人都在传,皇上对韩贤嫔真是宠爱有加,贤嫔进宫那日,皇帝赏赐前来送亲的韩家父兄大量财物,并把他们一直送到辽东,红儿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信了。二红恭喜皇上再得佳偶,卿鸾宫从此有了新主人,皇上从此不用再苦苦相思贤妃娘娘了。” 二红嘴上说着恭喜,可是声音里却一点也没有喜悦的味道,反而全是悲凉。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永乐帝,当然感觉不到二红心里的落寞,反而喜滋滋的说:“朝鲜国王李远芳办事十分有心,朕拟定将于十一月初三,向他发出嘉奖的敕书,并再次赏赐大量的金银珠宝。” “二红再次恭喜皇上。”二红屈膝再行礼,心里酸酸的。 此时,卿鸾宫已经远在身后,适时出现的内侍马云赶紧服侍朱棣穿好朝靴,陪着朱棣大摇大摆的回奉天殿了。 二红在夜色中回到了柔仪殿。小欢、小乐两个宫女自从隐约知道二红不会当未来的太孙妃后,对二红已经没有了那么上心,所以主子这时回来,她们也根本不过问。 二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到了夜半时分,捧出那五彩洒金的凤尾裙细细抚摸,权贤妃当日分别时说话的声音还犹在耳边。 这世界上还在依然想念贤妃的人,只有我吴二红了吧。 皇帝已经有了新人了,他再也不会想念权妍儿了,他有了更年轻、可爱的复制品韩妍儿了。 二红忍不住为贤妃感到不值。贤妃当初为了爱情义无反顾的宁愿赴死,以为换来的是皇帝对她一生一世的想念,可是皇帝的爱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爱上一个三宫六院的皇帝,这大概是女人最悲哀的事情。 朱瞻基将来不也是要当皇帝的么? 此时,二红更加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当他的皇太孙妃, 作为一个现代人,能接受自己深爱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么? 她虽然有着一个古代的身体,可是她脑子里的思想是一个完全的现代人呀。 光是一个孙灵微,二红每天看着朱瞻基跟她卿卿我我,都已经难受至极,何况将来还有那么多女人。 做一个母仪天下的从不吃醋的女人,这一个光荣的任务,看来只有交给未来的皇太孙妃了。 不知道那一位占卜出来的济水畔的女子家住何方,长什么样?自己将来和她如何相处? 皇帝既然已经宣布了这位未来的皇太孙妃的位置,为什么却迟迟不揭开这位神秘的皇太孙妃的面纱呢? 这个即将入住重华宫的皇太孙妃,到底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呢? 七月初七日七夕节,宫眷穿鹊桥补***中设乞巧仙子,兵仗局伺候乞巧针……, 宫里今年要举办一次大型的穿乞巧针的活动,不仅宫女可以参加,连后妃,命妇,公主等都可参加。 最最难得是,永乐帝朱棣将亲自参与,皇帝在朝会上宣布,他还会作“穿七巧针”的唯一裁判,胜利的将获得由皇帝亲自颁发的“乞巧仙子”的殊荣。(未完待续。) 99章 暗潮涌动的七夕节(求月票、求订阅) 投针乞巧巧的活动,在二红来明宫这几年,这是第一次举行。 一时之间,报名者蜂拥而来,不管是那已婚的,还是未出闺阁的,都想在皇帝面前露一手,以博得一个巧手之名。 以往因为徐皇后在大明宫尸骨未寒,皇后又薨逝在七月,宫里都要在皇后祭日举哀。 即便过了徐皇后的祭日,永乐帝朱棣在整个七月都要发魔怔,杀人如麻,宫里哪里敢大肆庆祝! 所以往年的七夕节都是走一下过场,表明宫中有这么一个节日就行了。 今年,一来因为徐皇后早已归葬北京长陵,安然的享受着香火供奉; 二来恐怕是两位深得朱棣欢心的朝鲜娘娘韩贤嫔,黄婕妤的到来,让渐入暮年的朱棣老树逢春,心情如沐春风,因此得以破例。 在七夕节前三天,尚宫局原来的李尚宫,没有缘由的忽然宣布告老出宫。 新继任的尚宫姓胡,此前已在宫中多年,据说是太祖洪武年间就进宫。年纪大约在35、6岁了,应该属于那种非常低调、谨慎的类型。 二红见到胡尚宫的第一天,就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35、6的女人竟然还可以这样美丽。 只见她梳松鬓扁头,将鬓发和额发朝上掠起,编成一个扁髻,蓬松高卷的发际,给人以端庄典雅之感。 穿着一套浅紫色宫装,领抹深青一色织成银缕,腰配飞真紫双环结就金霞,真是绝代之色。 这胡尚宫一上任就要二红造好这次七夕节所需要的物品名录账簿,特别是乞巧针,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提早给兵仗局造好名录。 但令二红奇怪的是,胡尚宫为何只叫二红准备乞巧针,却不叫准备红丝线呢? 难道是新任尚宫娘娘不熟悉业务,给忘了? 想了想,二红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她:“尚宫娘娘,这个穿乞巧针是比赛谁穿针最快?对了,既然是穿针比赛,怎么只准备针,不准备线呢?” “谁说要准备线了?”胡尚宫故弄玄虚的说。 “唐朝诗人林杰《乞巧》诗写道: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难道不是穿红丝线么?” 二红只觉得一头雾水。 “那是唐朝人的玩法,我们大明宫自然要有大明宫的创新。”李尚宫表情显得更加神秘了,“丫头,你只管照我吩咐的去兵仗局取来乞巧针就行。” 宫里所有人都在因为皇帝的加入而欢欣鼓舞,可是二红总觉得,永乐帝朱棣做事情是有目的的人,他不可能单纯只是出于好玩的目的参与这次七夕盛会。 特别是七夕前一天,当二红看到嘉宾名单上居然又有一个“老朋友”的时候,她更加觉得,这次七夕节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机。 而这个“老朋友”就是阴魂不散的久违的彭城伯夫人。 二红当然知道,这个彭城伯夫人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和他的皇帝亲家一样,她每一次进宫都一定是有目的的。 看来这场盛大的七夕庆典,背后一定暗潮涌动,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到了七夕那天,宫里到处张灯结彩,人人都穿着牛郎织女补子的吉服。 首先是朱瞻基带领翰林院的读书人拜魁星。 俗传七月七日是魁星的生日。魁星主管功名,想求取功名的读书人特别崇敬魁星,所以一定在七夕这天祭拜,祈求他保佑自己考运亨通。 魁星爷就是魁斗星,廿八宿中的奎星,为北斗七星的第一颗星,也魁星或魁首。古代士子中状元时称“大魁天下士”或“一举夺魁”,都是因为魁星主掌考运的缘故。 根据民间传说,魁星爷生前长相奇丑,脸上长满斑点,又是个跛脚。常常遭到周围人的嘲笑。 然而这位魁星爷志气奇高,发愤用功,竟然高中了。皇帝殿试时,问他何脸上全是斑点,他答道:“麻面满天星”;问他的脚为何跛了,他答道:“独脚跳龙门”。皇帝很满意,就录取了他。 朱瞻基在一群读书人中间,依然显得气质出群,温文儒雅,御座上的永乐帝哈哈大笑道:“瞻儿若是去考取功名,必定是状元之才。” 二红一看,果真,朱瞻基还真有点状元范儿。 他穿着一身紫红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镶碧鎏金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朱瞻基今年已经19岁了,完全长成一个美得摄人心魄的俊逸少年了。 拜完魁星,又拜天地,正式的拜祭仪式算是结束,接下来就是轻松的各种活动。 御膳房首先为大家送上七夕的应节食品——“乞巧果子”,这些果子并不是真的水果,而是用油面糖蜜做成的,款式极多。 “乞巧果子”的做法是:先将白糖放在锅中熔为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拌匀后摊在案上捍薄,晾凉后用刀切为长方块,入油炸至金黄即成。 手巧的孙灵微,又一次将她的画画天赋发挥在食物中了。 她带领御膳司的人,用油面捏塑出各种与七夕传说有关的花样。 那些栩栩如生的牛郎、织女、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自然不在话下。 可以说,每一个巧果,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不忍心下口。 其中还有一对身披战甲,如门神的人偶,朱瞻基祭拜完毕,挑起这个形状奇异的巧果。 他笑着问孙灵微:“这也是妹妹的杰作,敢问这玩意也与七夕有关?是妹妹一时手拙了吧?” 看朱瞻基那种存心打趣的笑嘻嘻的表情,二红担心孙灵微似乎要小小出个丑了。 这个门神样的巧果的确与这个七夕节不应景,难道是孙灵微揉捏巧果的时候,走神了? 谁知道孙灵微却悄悄的回敬皇太孙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认真的说:“殿下,岂不知道这巧果的名字?” “哦,愿闻其详。”朱瞻基一点也不恼,依然笑嘻嘻的望着孙灵微。 “它叫……这巧果号称‘果食将军’”。孙灵微沉吟了一下。 “‘果食将军’!好名字!果实中也有将军啊。我天朝真是人人尚武,果实皆兵啊!” 这时刚好从旁边走过的永乐帝听见了这一对小儿女的对话,忍不住龙颜大悦,大笑着说:“给朕也来一个‘果食将军’!” “是,皇上。”孙灵微毕恭毕敬的给永乐帝上了一个身披战甲,如门神的人偶巧果。 此时,远远在角落里的彭城伯夫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未完待续。) 100章 七夕节的高科技玩法(求月票求订阅) 真正的乞巧的瓜果端上来了。这些瓜果有的雕成奇花异鸟,有的瓜皮表面浮雕图案。称为“花瓜”。 巧果及花瓜是七夕食品的标配了。 而这一切,都不过是七夕节目的前戏而已。真正的高潮“投针乞巧”开始了。 这个环节由胡尚宫主持。 此时,胡尚宫命小丫鬟端上来先准备一只面盆,放在华盖殿的天井里,然后高呼:“请倒入‘鸳鸯水’。” “什么是‘鸳鸯水’呀?”二红对这名字可是闻所未闻。 “就是把白天取的水和夜间取的水混合在一起。也可以把河水、井水混在一起倒入面盆,面盆和水要露天过夜,再经过第二天即七月初七白天太阳一晒,到中午或下午就可以‘验巧’了。”孙灵微轻轻告诉她。 “那什么是‘验巧呀?”二红觉得新问题又来了。 “这个我不告诉你,一会你看别人是怎么玩的,就知道了。”孙灵微也卖起关子了。 在把鸳鸯水放到太阳下爆晒的时候,这时,兴致很高的永乐帝朱棣,开始兴致勃勃的给他的两位爱妃韩贤嫔和黄婕妤讲七夕节的其它风俗了。 “据载,司马懿当年因位高权重,颇受曹操的猜忌,有鉴于当时政治的黑暗,为求自保,他边装疯病躲在家里。魏武帝仍然不大放心,就派了一个亲信令史暗中探查真相。时值七月七日,装疯的司马懿也在家中晒书。所以,后世七夕节,人们就有了晒书的习俗。唐朝的时候,干脆把七月七日称为‘晒书节’。” “皇上,七月七日那天,大家真的要把书拿出来晒么?” “也有不晒书的。”朱棣摸了摸肚皮,笑嘻嘻的说, “南朝刘义庆的《世说新语》卷二十五中说,七月七日人人晒书,有个叫做郝隆的人,跑到太阳底下去仰面躺着晒肚皮,人家问他为什么,他回答:‘我也在晒书’。 “这是为何?”韩贤嫔大惑不解。 “傻瓜,这个人是在变相的夸耀自己腹中的才学。晒肚皮也就是晒书啊。”朱棣宠溺的说。 “这人真可调皮。皇上,你知道的可不少。” 两位小娘娘笑声清脆如银铃,引来一众妃嫔侧目,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胖太子朱高炽都被这笑声吸引住了。 他望着两位比他还小20多岁的“母妃娘娘”,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 不知不觉,日上三竿,午时已过。胡尚宫宣布:“开始‘验巧’! 主裁判永乐帝坐在那面盆的上方。 首先是张贵妃带领几位后妃“乞巧。” 被皇上冷落已久的张玲珑才30多岁,整个人却已经有了一种老态龙钟的暮气。 不过今天,她倒是打扮的格外明**人,毕竟,名义上,她还是后宫之首。 二红一直觉得这张玲珑可怜,可是想想她当日因为嫉妒,谋害贤妃,才生出那么多事,心里便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真有道理。 张贵妃从小丫鬟手里挑选了一枚乞巧针,轻轻将针平放在水面。 令人奇怪的是,这细细的铁针竟然不会下沉。这时,胡尚宫往盆底一看,高声宣布道:“不得巧!” 张贵妃怏怏的向皇帝告退。后面上来的依次是王贵妃以及其它妃嫔,婕妤。胡尚宫皆呼:不得巧! 她们在皇帝的面前很没兴致的告退。 最后上来的是韩贤嫔和黄婕妤。 那韩贤嫔原本也不懂,只是随便的取了一只绣花针,像前面的人那样,轻轻平放在水面上,胡尚宫看了看说:“皇上,贤嫔娘娘蕙质兰心,乞得巧来!” 于是,龙椅上的朱棣赶紧跑到面盆前去,眯缝着眼往盆底细细查看一会儿,高兴的说:“果真得巧!我的妍儿难道就是今天的乞巧仙子?” “皇上,不急呢,接下来还有命妇,诰命夫人,以及未婚的小姐们呢。”胡尚宫平静的提醒朱棣。 二红在下面早已如坐针毡。她不知道这上面的人往盆底看什么,也不知道何为“得巧”,何为“不得巧”。还好,这活动,她也是报了名的,等那些诰命夫人,娘娘们乞巧完毕,就该轮到孙灵微这些小姐们了。 二红跟孙灵微是一组的。 我们俩人之间到底谁“得巧”,谁“不得巧”,谁会捧得今天的“乞巧仙子”的桂冠呢?她在心里充满期待。 前面的人,多数“不得巧”,也有好些被宣布“得巧”,不过,永乐帝都没有走下御座观看,可能从胡尚宫的声音知道,“得巧”,但是巧得不够。 “现在有请小姐们排成队,上来乞巧。”胡尚宫高声宣布。 二红和孙灵微等几个陌生的小姐们上水盆前站着。 二红迫不及待的抓起一致绣花针,往水里一扔,“噗嗤,”针竟然掉到水里面去了。 胡尚宫大惊失色,声音沮丧的说:“姑娘真是不得巧。” 永乐帝脸色也变了一变。二红赶紧讷讷的退到一边,心里十分懵逼,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在哪儿呢。 为什么别人的针浮着,自己的针就掉在水里去了。 这玩法真是高科技啊,连二红这个学霸,一时也完全摸不着门道。 旁边的孙灵微,见皇帝脸色有点难看,便赶紧另外拿了一支绣花针,小心翼翼的从另外一个方向,将针放到水盆上,那针果然没有沉,胡尚宫往盆里一瞧,高声宣布:“得巧。” 不甘心的二红也学着胡尚宫的样子,偏头朝水底一看,哦,只见水底出现了一个针影,一头粗一头细,哦,原来这就是得巧? 接下来,杨尚书家的小姐投针后,水底出现一支剪刀的图案,胡尚宫也高声宣布:“得巧。” 在乞巧的小姐的队伍中,最后一位上台的是一位穿着很朴素的小姑娘,年纪看着比二红都还小两、三岁。 她穿着月白织花洋夏布大褂,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元细滚白纱百褶裙,头上一股羊脂玉钗,手上套一个伽南香串。 极为淡雅的装束,风一吹过,稍显单薄,也含有一丝悲凉。 二红在这明宫里差不多8年了,这宫里的公主、世子、郡主、侯门小姐在合宫赐宴的时候,她多不多都见过。 看这一位小姐,不像是豪门贵族的打扮,显得很面生,二红觉得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未完待续。) 101章 真正的皇太孙妃诞生了(求订阅) (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昨天下午两点钟刚刚结束了精品vip的推荐,今天下午起在“起点女生网导航页”小小推荐。艾玛,这编辑大大的推荐不断,我也必须像人体码字机一样,拼命码字啦。) 只听胡尚宫高声报道:“济南百户胡荣之女胡善祥投针验巧。” 此时,在龙椅上一直没精打采的永乐帝忽然来了精神。 那胡小姐轻轻吸了一口气,将针轻轻平放在水面上,那绣花针稳稳的浮在水面上。 这时,胡尚宫偏头往水底一看,声音狂喜的道:“皇上大喜,今日的乞巧仙子诞生了,就是这位胡善祥妹妹。” 朱棣闻言,赶紧从龙椅上走下,眯缝眼看了一下,大喜道:“果真是巧!巧得天工,无人能比。” 二红不服气的往那盆底一看,只见盆底出现了一双女士弓鞋的形状。 很奇怪,这位小姑娘是怎么将一根针幻化成一只鞋的影子。 此时此次投针验巧活动的主裁判永乐帝高声宣布:“鞋者,谐也,真可谓得大巧大福之人。这次乞巧仙子就是来自济水湖畔的胡善祥小姐获得。” 济水湖畔?二红条件反射的想起了,朱瞻基未来的皇太孙妃,不就是占卜出来必须是济水湖畔么? 此时,她再看看正在宴席角落里的彭城伯夫人,也忽然变了脸色,虽然假装漫不经心的吃着巧果,但是眼神却显得很慌乱。 看来二红的直觉是对的。她和精明的彭城伯夫人想到一处了。 可是这个来自济水湖畔的百户之女,怎么有机会参与这次皇宫的乞巧活动呢? 她远在济南,怎么耳目那么灵通? 最令人费解的是,这个投针验巧的活动,为什么这姑娘就那么神奇的得到一只鞋的巧症呢?难道真是天命所归? 二红再定睛一看,只见水盆里的水面上有一层薄薄的膜,她瞬间明白了,这个投针乞巧活动,其实是利用的折射原理。 面盆里的水,本来就成分不同,经过半天太阳光照射,表面依稀生成薄膜,乞巧针选好角度,轻轻平放在水面上,不会下沉,水底下,还会出现针影。 这个针影的形状其实跟放的角度和太阳光角度有关。只要角度合适了,经过折射,水底就会出现各种图案。 古人认为,这针影若是笔直的一条,即是‘乞巧’失败; 若是针影形成各种形状,或弯曲,或一头粗,一头细,或是其他图形,便是“得巧”; 若是针影成为花头鸟兽影,或是成鞋及剪刀影子的,即为巧中之巧。 这位乞巧成功的小姑娘,不会懂得折射原理,但是她可以通过反复练习,熟能生巧,就会得到她想要的图案。 二红再想想这位突然上位的胡尚宫,她也姓胡,她跟这位胡善祥是什么关系? 看她今天的表现,对于前面那么多“得巧”的小姐们,都不以为意,似乎都是早已经知道了,后面会有一位重磅选手出场来创造奇迹? 还有永乐帝,他破天荒的亲自主持这一次节目,难道也是为了烘托这一位神奇的胡善祥小姑娘闪亮登场么? 二红心中有很多疑问,直觉告诉她,这位新科“乞巧仙子”一定大有来头。 此时这位胡小姐,忽然轻轻抓住了二红的手,在她耳边悄悄说,“姐姐,今晚去拜织女不?” 二红转头一看,这胡小姐娥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清丽的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愈发称得锁骨清冽; 美目流转,恍若黑暗中丢失了呼吸的苍白蝴蝶; 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 看来这胡小姐年纪虽小,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风味,这个“乞巧仙子”的名号于她,倒真是实至名归。 二红刚才对她那些怀疑,忽然间在这一张无邪的脸蛋面前变得烟消云散。 她高兴的说:“好啊。可是你都不知道我名字吧?” 那胡小姐娇嗔的说,“我知道,你是住在柔仪殿的吴二红姐姐吧。” “你怎么知道?” “我姐姐就是胡善为就是这里的尚宫娘娘,她什么都告诉我啦。” 啊,原来胡尚宫就是这位胡小姐的姐姐?看来二红的猜测是对的的,胡小姐果真是有后台的啊。 “胡尚宫是你姐姐?她看上去比你大好多岁啊。”二红好奇的说。 “是啊,我家里兄弟姐妹七个,姐姐胡善为是老大,我前面还有两个哥哥,都在锦衣卫任职。姐姐她是太祖年间就进宫的,姐姐在皇宫中才色俱佳,李尚宫几次想要把尚宫之位给她,她都婉拒了,这次若不是因为有我来参加这个活动,她也不会接受李尚宫娘娘的好意的。” 听胡善祥这么一说,二红算是明白了,看来皇帝为何会选中这位胡家最小的女儿做自己的太孙妃了。 看来这位胡小姐众星拱月,这么多兄弟姐妹帮衬着她,又有这位太祖年间就以才色闻名的大姐在前面打头阵,朱棣自然是放心胡小姐的人品了。 特别是这次投针验巧的活动,就相当于一次变相的相亲吧。皇爷爷亲自出马,为孙儿相亲,只可惜朱瞻基还蒙在鼓里呢。 而这位胡小姐虽然人丁兴旺,但他们的家庭仅仅是百户之家,也符合朱棣喜欢小门小户的皇子娶亲条件。 看来自己就要搬出柔仪殿了。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安置她呢?是像这个胡小姐的姐姐一样,在宫里做女官,也许她就是下一任吴尚宫? 还是给她指婚?赐婚于其它皇子,或是世子? 虽然二红心里应该恨这位从天而降的胡善祥小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恨不起来,反而很爽快的答应,和她一起晚上去“拜织女”。 拜织女的地点选在卿鸾宫。 月上柳梢头,月光下摆一张梨花木雕花长条桌子,桌子上置茶、酒、水果、五子(桂圆、红枣、榛子、花生,瓜子)等祭品;又有鲜花几朵,束红纸,插瓶子里,花前置一个小香炉。 二红和孙灵微还有韩贤嫔、黄婕妤等五人,沐浴停当,于案前焚香礼拜后,大家一起围坐在桌前,一面吃花生,瓜子,一面朝着织女星座,默念自己的心事。(未完待续。) 102章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求订阅) (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昨天下午两点钟刚刚结束了精品vip的推荐,今天下午起已经在“起点女生网导航页”小小推荐。艾玛,这编辑大大的推荐不断,我也必须像人体码字机一样,拼命码字啦。) “希望你们三位小姑娘都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希望我和婕妤姐姐早日剩下一个小皇子。” 心直口快的韩贤嫔刚刚开始许愿,就把愿望全都说了出来。 孙灵微和胡善祥眼睛亮亮的,似乎都对美好的爱情,充满期待。 只有二红心中一片木然。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何年何处看? “但愿我能一辈子守在宫中,就算做一个白头宫女也好。” 二红对着天上那颗闪烁的织女星默默祈祷。 韩贤嫔和黄婕妤,几个小姑娘一直玩到半夜始散。吴二红中途被叫走了。 因为她刚刚许愿完毕,奉天殿的马云公公就差人来卿鸾宫找二红。 “二红姑娘,皇上在奉天殿等你呢。”马公公急迫的催促。 二红还想再看看古人怎么拜织女,可是马公公已经着急了。 奉天殿的随安室里。 朱棣换下了明黄色龙袍,换上了一身玄色窄袖常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 “丫头,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朕今晚找你来做什么?”一身皇帝常服的朱棣显得更加的平易近人。 “回禀皇上,知道。”二红咬了一下嘴唇,颤声说道。 “说说看?”朱棣探下身子。 “今日的乞巧仙子就是明日的皇太孙妃吧。这胡善祥果真是最佳的皇太孙妃人选。” 二红鼓起勇气,将心中猜测说了出来。 “红儿,你果真是这全皇宫最清醒,最聪明的丫头了,可惜了。可惜你竟然与瞻儿无缘。” 朱棣叹了一口气,“这胡善祥的姐姐胡善为朕当年还是燕王的时候,就看着她进宫的。那时候的她,就似今日的你一般聪颖,唯一不同的是,她比你……” 朱棣说到这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出口。 “唯一不同的是,胡尚宫比红儿长得漂亮,是不是?” 二红大方的开口了,“皇上不必顾虑,人贵有自知之明,二红长得丑,哪里比得上那胡家姐妹,个个都很漂亮。” 朱棣顿了一下,跳过了这个尴尬的节点,继续说道:“朕每每所想、所思、所虑,她都能一眼猜中。可谓朕心中的红颜知己。朕当日还未登基,曾想向父皇求娶胡善为,谁知道她竟然一口拒绝了。当时朕深受打击,从此再没有提及此事。” 二红没有想到,原来朱棣竟然和这个美丽的胡尚宫颇有瓜葛。 “朕后来登基,入主大明宫,知道她还在尚宫局后,也曾再次询问她是否有意,可是她依然拒绝了。朕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直到去年,她来找朕,说起她有个妹妹,年纪才14岁,但是生的比她聪明、漂亮很多……”朱棣开始陷入回忆。 “皇上,难道就不担心,胡尚宫娘娘在向你推荐她的妹妹,是别有用心?她既然不愿意嫁入皇家,为何要把妹妹送入宫廷?” 二红忽然情绪变得激动,有些愤愤不平的感觉。 “红儿,你错了。善为她虽然不愿意嫁给朕当妃子,但是一直在关心着朕,朕是明白的。她和朕早已心意相通,知晓朕对原来的皇太孙妃早已不满,想着如何帮助朕分忧解难。”朱棣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 “但是红儿,你明白么?善为对朕是情深义重,就算她不愿意嫁给朕,朕也不会怪她。她有她的想法,真不会强求。只是最终苦的是她自己。” 朱棣说到这儿,眼神里忽然掠过一丝与他年龄不易觉察的温柔:“从她主动要求将妹妹送进宫的时候,朕就知道,善为她其实后悔了当年的任性。她本来有机会选择成为朕的女人,但是她却因为骄矜,选择成为朕的女官。” “皇上,您给红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红儿不懂。” 二红忽然觉得永乐帝的话里大有深意。 “丫头,你懂得。朕就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所以再一次向你确认。你现在只要表态愿意住在柔仪殿里,听朕的安排,那么你就是未来的皇太孙妃,谁也不可以取代;但是一旦今天,你依然选择放弃,那么皇太孙大婚之日,就是你搬出柔仪殿、离开大明宫的日子。” 朱棣的表情从来没有郑重。 “皇上,你说皇太孙大婚之日,将是我搬出柔仪殿、离开大明宫的日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红儿就不能像胡尚宫一样留在宫中,继续当女官?就算不当女官,当个普通的宫女也好啊。”二红由衷地说道。 “宫中有善为,朕已经很放心了,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当皇太孙妃,那么你就只有去汉王府当细作了。”朱棣语气忽然转冷硬。 二红眼前电石火光的想起了永乐十一年的那个除夕夜,那时候朱瞻基就请求自己去汉王府当细作。 这一次,皇上突然也提出,让她去汉王府当细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么巧合? “皇上,去汉王府当细作,不仅是您的意思其实也是皇太孙的意思,对么?请你不要欺骗红儿。如果你不愿意告诉红儿真相,您可以什么都不说。” 二红忽然扑通跪在朱棣面前,心,痛的无法呼吸。 “朕知道,什么都骗不了你。是的。去年谷王谋反的时候,瞻儿怀疑谷王背后有人怂恿,建议朕加强对汉王的监控。朕和他都觉得,唯有你,才是去乐安的最佳人选。瞻儿知道你舍不得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伤心,不让朕告诉你,是他向朕推荐你去汉王府的。” 朱棣有些不忍心,干脆的什么都告诉了二红。 二红只觉得面前的世界轰然倒塌。 从朱瞻基第一次请求她去汉王府当细作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朱瞻基有一天会不会变成一个腹黑皇子,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利,不惜利用身边最珍贵的朋友。 后来四年过去,朱瞻基没有再给自己提这个要求。 二红以为,是自己多心了,错怪了一个童年的朋友。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在去年谷王谋反时趁机向皇帝再次提出这个要求。 他知道,朱棣虽然舍不得她,但是最终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一定会赞成这个提议。 他让皇帝不要告诉二红真相。 他说知道她舍不得她。 汉王远在山东,他明明知道,她这一去,或许此生他们都不会再见,可是他依然希望她去! 原来世间最伤心的事情,不是他不爱你,而是他不爱你,却还要利用你!(未完待续。) 103章 娶妻娶贤,娶妾娶艳(求订阅) 想到这儿,二红郑重的跪在永乐帝面前,“二红对于柔仪殿早已不再留恋。只是去乐安,此事重大,能否容红儿再想一想。” “真不后悔?”朱棣似乎有点不甘心的再次询问。 “不后悔。”二红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朱棣忽然在朝上郑重宣布,已经为皇太孙朱瞻基觅得佳偶,就是昨日来自济南的“乞巧仙子”胡善祥。 钦天监早已将胡善祥的八字与皇太孙合过,结论是天作之合。 这个消息朱瞻基和彭城伯夫人其实她们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突然听皇上这么一宣布,却都觉得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接受。 关雎宫里乱成一团。 “这个胡善祥是何来路?怎么皇上如此精心的为她布局出场,我们竟然蒙在鼓里?微儿怎么办?母亲大人,我可不管,这丫头是你当初向皇上推荐来的,既然现在皇上已经宣布了皇太孙妃的人选,那我就把孙姑娘还给你,你还把她领回彭城吧。” 太子妃张翠云如热锅上的蚂蚁,说话也有点口不择言了。 “我儿如何这般急躁。我今天就是拼着这张老脸,也一定要把微儿留在皇宫。只是,看皇上为了推出这个胡善祥那么大费周章,这太孙妃地位是不可动摇了。不如,就让微儿做个太孙嫔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微儿那里,你要多劝劝她,让她想开些。” 太子妃赶紧差小菊去叫孙灵微,小菊回来说,孙小姐听闻今日皇上的安排,躲在春和殿里哭着不肯见人。 “这孩子若是这般任性,那我们也不值得再出手了。”一直很平静的彭城伯夫人忽然变得有点恼怒了。 就在这时,关雎宫外传来小菊惊喜的声音:“啊,微姑娘来了。” 只见孙灵微眼睛通红,虽然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还是看得出满面泪痕。 “孩子,你受苦了。”看到她这样一副隐忍委屈的样子,太子妃忍不住把孙灵微抱在怀里,试探着说,“我母亲打算去求皇上,让你做太孙嫔,如何?” “微儿一切但凭太子妃娘娘和夫人做主。是微儿无能,不能得皇上欢心,你们不怪我,我就很感激了。”孙灵微从太子妃怀抱里站起来,郑重的跪在地下,给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妃行大礼。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太子妃此时看到孙灵微这样乖巧,识大体,忍不住更加心酸。 此时,她忽然想起了朱瞻基怎么没有来太子府呢?于是,她赶紧问道:“皇太孙哪儿去了?” “禀娘娘,皇太孙被皇上召去奉天殿呢。” 奉天殿里,朱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朱瞻基乖乖的跪在下面,在空旷的大殿里,跪在地下的朱瞻基,身形显得就如一只蚂蚁。 “皇爷爷,微妹妹是皇爷爷早年亲自在金銮殿指婚,你也明明知道孙儿钟情于微妹妹,为何今日要另选他人,孙儿斗胆问一句?” 伏在地下的朱瞻基双眼含泪,似乎已经有点无所顾忌了。 “放肆,谁说了,朕在金銮殿为你指婚了,当日只是看那小姑娘伶俐可爱,所以朕宣布将她收入太子妃宫中抚养。朕不否认这是有暗示她是给你作为婚配对象的意思,但朕并没有说,她是唯一的皇太孙妃人选。” 朱棣严厉的说。 “孙儿不懂,微妹妹到底哪里不好,让皇爷爷放弃了对她多年的期望?孙儿不是为微妹妹可惜,孙儿是为皇爷爷可惜。皇爷爷这么多年看人从未走眼,这次辛辛苦苦的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太孙妃,却中途弃之,难过的不仅仅是微妹妹,我想最难过的其实是皇上吧?” 朱瞻基虽然有些激动,但是说话也还冷静,都是假装站在朱棣的角度,让他无法生气。 “瞻儿,难得,你还保持这份冷静,没有跟我哭闹,还知道懂得说话的分寸和机智。” 朱棣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朱瞻基的头,“你要知道,朕这一生,以培养你成千古圣君为己任,所以朕不容许有任何人来破坏朕这一千秋大业。孙姑娘没有错,错在她背后的太子妃,彭城伯夫人。孙儿,将来朕去了,你登上了皇位,你的皇后,太后,太后的娘亲,拧成一股绳,请问,你在这皇位上还有多少大展拳脚的空间?” 朱棣把手长久的停留在朱瞻基的头上,“不要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外戚专权的前车之鉴,你应该都知道,你今日立孙姑娘为太孙妃,将来她若母仪天下之后,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信不信?” “皇爷爷,你真的那么肯定,微妹妹将来若是当了皇后,我就一定会后悔么?” 此时的朱瞻基对朱棣的话不以为然,反而心里立下一个坚定的誓言: 皇爷爷,你错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孙儿绝对不会后悔的,到时后悔的恐怕是你才对。 但是现在他并不敢将这种想法流露出来。 他是深深知道皇爷爷做事风格的,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了。 他正要颓丧的出门去,迎面而来的彭城伯夫人劈头一撞。 朱瞻基看到这个善于化腐朽为神奇的外婆一出现,立刻就来了精神。 奉天殿内,正要进入随安室休息的朱棣,忽然被彭城伯夫人堵在了大殿门口。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朱棣沉声说道,眉头隐隐有怒火。 “老身特意来恭喜皇上,觅得好孙媳妇。” 彭城伯夫人这一开口,朱棣有些意外,脸色也好看了些。 “皇上,挑中的胡家姑娘,老身早已知道,就是太祖初年大名鼎鼎的胡善为姑娘的小妹妹。胡家的女儿,个个以贤良出名,胡善祥与瞻儿,真是一桩好姻缘。” 彭城伯夫人由衷的赞叹道。 “早年你推荐的那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这几年,朕看她出落的越发美艳,妖娆。这娶妻娶贤,太过美貌的女子,就是在民间,都不适合当正妻,何况是将来的一国之后呢。” 朱棣见彭城伯夫人这一大堆弯弯绕,有点沉不住气了,主动提起了孙灵微的婚事。 “皇上所言甚是。”彭城伯夫人突然行了一个大礼,拜在地下道,“民间有言:娶妻娶贤,娶妾娶艳。孙姑娘是长得美丽了些,不适合当正妻,可以当一个侧室啊,不如就让他给瞻儿当太孙嫔吧。老身看瞻儿对孙姑娘也有情意。就当成全一对小儿女的私情吧。瞻儿有了贤妻美妾,自当感念皇爷爷对他格外恩典。” 彭城伯夫人这样一说,朱棣忽然若有所思,“好,准奏。就依照夫人所言。”(未完待续。) 104章 丑姑娘也有王子爱慕(求订阅) 永乐十五年七月,朱棣正式宣布,济水畔百户胡荣之小女胡善祥为皇太孙妃,关雎宫孙灵微为皇太孙嫔。 因即将有外邦国家来访问,所以皇太孙婚礼大典,延期至冬月举行。 现在离冬月倒计时还有刚好四个月。 这四个月,是朱瞻基和二红最后相处的时光。 也是二红在明宫里度过的最后岁月。 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永乐帝居然也没让二红闲着,而是让她进行无聊枯燥的细作训练课程。 细作就是现代的间谍,二红见识过苏联的克格勃、美国的FBI,大学时看过《谍战风云》。 印象中,古代间谍训练课程,大概就是那些鸿雁传书、鱼传尺素、青鸟传书、黄耳传书、飞鸽传书、风筝通信这些老掉牙的传统方式。 真心觉得弱爆了。 倒是二红看到她的“间谍训练基地”时眼前一亮。 这个间谍训练基地其实并不隐秘,设在皇城根西南的驿馆旁。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深红色土耳其织锦。 在房间的凹处,有一样长沙发模样的东西,上面放着几把阿拉伯宝剑,剑鞘是镀金的,剑柄镶嵌着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 从天花板垂下一盏威尼斯琉璃灯,外形和色彩都很迷人。 脚下踩的是能陷至脚踝的土耳其地毯。 数道门帘垂落在门前,另有一扇门通向第二个房间,里面似乎被照耀得富丽堂皇。 这房间的布置太不像中国人的宫殿了,怎么觉得那么有异域风情呢。 令二红感到高兴的是,二红的训练老师,竟然真的是一位外国人。 没错,就是一位外国人。 他非常年轻,大概16、7岁吧,他整个装束完全是一位明朝王爷世子的打扮。 一身月白项银细花纹底锦服,大片的莲花纹在白衣上若影若现。一根白丝线束着一半以上的金黄色头发高高的扎在脑后。 一双浅蓝的眼睛,棕色的皮肤显出健康的光泽,彰显出他的与众不同。 这位王子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自我介绍道:“我叫温哈喇,是苏禄国东王第三子,你们的皇帝请我给你传授一些细作方法。” 苏禄国?相当于现代的菲律宾群岛上的某个部落酋长吧?二红迅速启动现代学霸搜索引擎。 原来,因为郑和下西洋,访问了苏禄国,于是,永乐十五年八月初一,苏禄东国酋长巴都葛叭答剌、苏禄西国酋长麻哈剌吒葛剌马丁、故苏禄峒酋长之妻叭都葛巴剌卜,各率其亲属及随从头目,组成多达三百四十余人的使团。 他们带着金镂表来朝贡,并献珍珠、宝石、玳瑁等物,浩浩荡荡的来回访了。 朱棣喜出望外,八月初八,封巴都葛叭答剌为苏禄国东王,麻哈剌吒葛剌马丁为苏禄国西王,叭都葛巴剌卜为苏禄国峒王,并赐诰命及袭衣、冠服、印章、鞍马、仪仗。 其随从头目三百余人,也各赐冠带、金织文绮、袭衣不等。 在京期间,苏禄国三王受到最高规格的接待。 八月二十七日,三王辞归,而这位苏禄国东王的三王子温哈喇自称善于训练细作,被朱棣特别留下了。 二红猜测,这三王子大概是因为永乐帝的高规格接待,乐不思蜀,故意找理由留下吧。 “你叫吴二红吧?”温哈喇忽然叫出了二红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不愧是搞细作工作的,竟然连这都知道。”二红惊叹不已。 谁知道,这位温哈喇却不好意思的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细作?” “那你怎么敢在皇帝面前自称擅长细作?”二红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了。 “我……”那温哈喇王子欲言又止,似乎很难为情。 “你要是不告诉我原因,我马上把你刚才的话告诉皇上去,看皇上还会对你们那么礼遇么?”二红见他吞吞吐吐,便作势要去告诉皇帝。 “不要不要。如果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生气?”他真诚的说。 “好,我答应你。” “其实,是我在宫里住时,听到这里的宫人们谈起你的名字,偶然听说你宁愿去做宫女,也不当皇太孙妃,我见过你们的皇太孙,是个很俊秀的皇子,心里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这样高傲,会拒绝这样的佳偶。” 二红听到这儿,忍不住哑然失笑。那种即将要离别朱瞻基的哀伤,也被这个可爱的外国王子,质朴的心思逗笑了。 什么样的姑娘?你以为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让你失望了吧,外国友人,本姑娘只是一枚长相困难的臭丫头而已。 “那么,你今天算是见识到我了,怎么样,觉得如何?”二红反正心里哀怨,所以只顾破罐子破摔了。 “你,真美!”温哈喇王子陶醉似的说。 二红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或者是,这个王子故意在嘲笑自己,于是,非常生气的质问:“你说什么?” “你真美!”王子的声音小了点,但是眼神依然真诚,语气依然坚定。 二红发现,他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 难道我已经长成美女了?我怎么没有觉得?二红觉得又惊又喜,她赶紧到处在屋子里找铜镜。 镜子里是一张熟悉的丑丫头的脸。 天,我依然是那么丑!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美?难道在你们国家,以丑为美?”二红愤愤的质问他。“你明明就生的美,为什么你要这样说?我哪儿惹你生气了么?” 那王子看见二红生气,神情变得很紧张。 二红看见他这样在乎自己,知道眼前这位帅气的王子真没有取笑她的意思,便不再生气了。 她忽然想起了,在现代,好多国内被称为很丑的女子反而被外国人觉得很美,这就是东西方审美的差距吧。 可是温哈喇王子所在非尔菲律宾群岛,离我们也并不遥远,审美差距不至于这么大吧。 哦,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位帅气的王子竟然喜欢上了自己? 没来由啊,世界上没有对丑女的“一见钟情”吧? 可是看那王子那炽热的眼神,二红觉得自己真的走了桃花运了。 哎,看来我这个丑姑娘也有王子爱慕,只可惜,是外国的王子啦。(未完待续。) 105章 外国帅哥守护神(求订阅) 果然,这温哈喇王子还真是直接。 “二红姑娘,我真的……很喜欢你。刚才,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好美。” 温哈喇王子说这些话的时候,清澈的蓝眼睛里透出火一样炽热的光芒,令人有点不敢对视。 二红此时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假装生气的瞪大眼睛:“好啊,你这是假公济私,你不是向皇上说你,最擅长于细作的本领么?” “其实我什么细作的本领也没法教你,但我有一样最重要的宝贝,我把它送给你,它可以助你成为最优秀的细作。” 那王子说到这儿,忽然单膝跪下, “在我们苏禄国,有一种灵鹫鸟,这种鸟叫做‘不死鸟’,天生就善于识别方向,而且它们非常飞行速度快,传送的信件比汗血宝马马快很多倍。最为神奇的是,如果你跟它相处愉快,时间久了,它们就会懂人语,甚至还能说话。” 啊,二红听到这儿,一下子由懵逼的状态变得十分兴奋。 “这么神奇的灵鹫鸟在哪儿?你真肯送给我?飞得比汗血宝马还快,那一定长得十分高大吧?恐怕像神雕侠侣里面的大雕一样吧,还可以给我当坐骑?” “它在这儿……” 温哈喇王子慢慢的从怀抱里掏出一只像鹌鹑蛋那么小的两个鸟蛋出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鸟?好你个外国友人,不懂装懂、好为人师也就罢了,还打着喜欢我的旗号,送我两个鹌鹑蛋! 二红一把抓起那两只鸟蛋,就要往地上砸。 “住手!”只听一声熟悉的断喝,只见永乐帝朱棣忽然出现在二红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二红完全懵了。 “这小小的灵鹫鸟虽然称为不死鸟,但其实也最多能活100年,只是在它们鸟类里,算是长寿的了。它们是三代才能繁衍一颗蛋,珍贵的很哪。” 朱棣说到这儿,俯下头对二红道:“这蛋,在苏禄国,只有尊贵的王室成员才可以拥有一颗。王子有幸拥有两颗,却愿意把两颗蛋都送给你,可见他对你是真情一片。” 二红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朱棣就像爆料似的对二红说道: “温哈喇王子从进宫之日就向我打听你的名字,他对你是一片真心,可惜,你有重任在身,不然我可以朝堂赐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敢问大明皇上,二红姑娘是去乐安当细作么?” 那温哈喇王子忽然双膝跪地,郑重的用中国的礼仪向皇上请求道,“如果我愿意去乐安,长住中国,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二红姑娘多点时间在一起了?” 永乐帝眼前一亮:“朕一直不放心红儿独身去山东,无人照应,王子若是愿意长留华夏,真是美事。” 可是他脸色忽然又变得有些为难:“王子长期滞留我国,我自然是欢喜的很,只怕你的国民,会不理解的。总得出师有名才好。” “机会总是有的。若是老天有意成全,也断然没有不可为之事。” 温哈喇王子语带神秘的说。 朱棣忽然心中一动。 九月十三日,大明宫传来消息,率众归国的东王巴都葛叭答剌在南归途经德州时,不幸因病去世。 永乐帝当即传命,按王礼祭葬,派礼部郎中陈士启前往主持祭礼,赐谥“恭定”。 命东王长子都麻含继承王位,率众回国。 永乐帝在德州营建了壮观的东王墓,又留下东王的妃妾、仆从十人守墓,满三年后才准回国。 命其次子安都禄、三子温哈喇世代留居德州守陵。 一切丧礼完毕,永乐帝在奉天殿召见了二红和温哈喇王子。 “三王子,朕给你父王如此死后哀荣,也算对得起东王了。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现在,你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中国了。朕命你和二王子留下,世代守卫你们父王陵寝,你可满意?” “皇上,我听说乐安州距离德州东王府很近,但是,万一二红姑娘有什么闪失,我觉得还是不放心。皇上可否在汉王府修一个别院,以皇上名义赐予我?或者干脆就让我跟二红姑娘同去汉王府,我愿意深入虎穴,跟二红姑娘同生死。” 温哈喇王子语气恳切的说。 二红在心里暗暗思量,这苏禄国东王死得真是时候,也死的真对地点。 德州和汉王就封的乐安州,同在山东,只有100多公里程路途,快马一天即可轻松到达,就更加不用说,若是有了那温哈喇王子的灵鹫鸟,传送信息就更快了。 “王子所虑周到。朕这就传命下去,在汉王府邸旁,赐予你一座别院。”朱棣大喜。 “谢皇上。”温哈喇王子真心的拜伏在朱棣脚下。 “红儿,你去汉王府,朕终于可以放心了。朕希望你在汉王府能左右逢源,将来再以尊贵的东王三王妃身份归来,”朱棣长舒一口气。 什么东王王妃!二红最喜欢的其实是皇太孙妃啊。 不过有这个外国帅哥王子当守护神,去汉王府的路上,也许会少一点寂寞和伤感。 她只是一个爱情里的逃兵,无路可逃,才铤而走险,赌气似的去尝试新的人生。 未来会怎样?她心中一片迷茫,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未来的事。 她只知道,地图上那个叫做乐安州的遥远的地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而二红,离朱瞻基将越来越远了。 10月,二红正式搬离柔仪殿,暂时住到了温哈喇王子的驿馆旁边的偏殿“鸿陆轩”,也就是天天给二红训练细作的功课的地方。 这标志着新的主人胡善祥将正式入主柔仪殿。 果然,胡善祥搬进柔仪殿的第三天,朱棣在正式下旨:“皇太子年既长成,婚礼宜举。礼部其会翰林院查议以闻。” 礼部尚书胡濙会同翰林院,很快择定了大婚时间冬月6日,制定了纳采、问名、纳徵、告期、册封、亲迎及妃朝见皇太后、皇帝、皇后,行盥馈、谒庙等礼及百官与命妇朝贺赐宴等礼节。 但有一点,皇太孙妃的喜轿,到底该从哪个门抬进来呢? 喜轿从禁门出入,是该从大明左门还是东长安门抬进来呢? 历来太子妃都是从东长安门抬进来,但皇太孙妃的婚事,这大明宫还是第一次操办。 礼部不敢擅自做主,向皇帝请旨,当日,永乐帝便下旨,准许太孙妃从东长安门抬进来。皇太孙妃婚礼一切仪式皆与太子妃相同。 宫里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皇帝对这位胡家姑娘的重视。(未完待续。) 106章 到底该哭的人是谁?(求订阅) 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仪式正在大明宫如火如荼的进行。 夜晚,永乐帝不声不响的来到了“鸿陆轩”。 “丫头,如果你不想看到这场婚礼,你可以选择你离开的时间,就算你现在要走,我也依然会准奏。” “不,皇上,我还是想等皇太孙婚礼仪式举行之后再出发。”二红想了一下,坚定的说。 “怎么,还是想要看到最后结果,才肯死心?” “不,皇上,都说一个人婚礼的时候,是最幸福的,我想看着皇太孙幸福的样子,才可以放心离开。” “难为你了,丫头,那温哈喇王子对你倒是一片真情,你要懂得珍惜。” “皇上,红儿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二红忽然想到了什么。 “皇上现在有了韩贤嫔和黄婕妤娘娘,还会来山东看贤妃么?” “当然会,我很快就准备着第三次北征,到时候会亲自去祭拜妍儿的。”朱棣脱口而出。 “对了,皇上,韩贤嫔和贤妃娘娘长得那样相像,皇上心里都还记得贤妃,二红替贤妃谢过皇上。若是将来皇上来山东临城,一定要召见二红啊。二红跟你一起去祭拜娘娘。” 虽然皇帝现在还信誓旦旦的记着要去看贤妃,但是看到永乐帝对两位新朝鲜娘娘那热乎劲,二红真不敢相信,永乐帝的心里是否还有权妍儿。 永乐帝和权妍儿如此情深义重,尚且如此有了新欢就忘了旧人,二红更加不敢去想,她在朱瞻基的生命里,又会留下多么寡淡无味的痕迹。 宫里正在给胡善祥赶制喜服。 二红看见,那正红色的喜服料子,心里就已经感到了一种神圣感。 更为吃惊的是,孙灵微竟然因为心灵手巧,主动请旨,为胡善祥设计喜服。 二红听到这个消息时,惊呆了,这微姐姐的心可真大啊。 夜晚,二红忍不住在春和殿,此时大殿里空空无人,只有看到微姐姐还在灯下,一针一线的缝制着别人的喜服。 这才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啊。 二红在窗户外面看了一会儿,不知道进去,可以说什么,便准备默默的离开。 “红儿,是你么?为什么不进来?连你也不可以进来安慰一下姐姐?” “姐姐,我看见你这么用心的缝衣服,就不敢打扰。”二红有些讷讷的说。 “红儿,你一定觉得我很可怜,很可笑,对不对?” 孙灵微忽然将那件喜服狠狠地扔在地上,一下子抱住二红的肩膀,呜呜的哭了。 她的抽泣很厉害,但是声音却很小,看得出,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即使隔着深深的宫闱,孙灵微依然在克制自己。 “妹妹,谢谢你来看我。” 哭了一会儿,孙灵微抬起头来,眼神幽怨的说,“有时候我真羡慕妹妹的洒脱。妹妹可以潇洒地放弃太孙妃的桂冠,可是我却被困在这金陵城了。” 二红听孙灵微话里有话,忍不住好奇的问,“怎么了,姐姐?” “妹妹,姐姐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在这明宫中都没有亲人,姐姐已经把你当做嫡亲的妹子了,今夜,姐姐给你说的话,希望你听过后,就全部忘掉,我也会说完,就全部忘掉。” 孙灵微郑重的说到这儿,二红赶紧表态道:“姐姐放心,红儿也当你是真正的姐姐。再说,红儿马上就要离开这大明宫,此生还回不回来,能不能再见到姐姐,那都是很遥远的事了。” “妹妹。”孙灵微听二红说到这儿,先前还努力镇定的情绪突然又变得有点崩溃了。 “你再怎么离开,总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哪里像姐姐,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呀。我羡慕你,在这大明宫可以来去自如。姐姐却是再也走不掉了啊。” 一滴滴泪水从孙灵微的美丽的大眼睛里涌出。 “姐姐,你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如何妄自菲薄,说自己是残花败柳?”二红大感不惑。 “姐姐已经怀了皇太孙的孩子……”孙灵微说不下去了。 “孩子?你怀了皇太孙的孩子?” 二红只觉得恍若五雷轰顶。看孙灵微要倒下去的样子,她也觉得天旋地转。 “那孩子……没了。是太子妃娘娘逼迫我打掉的。” 孙灵微忽然一字一句的说,每个字都带着寒意,二红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恨意。 “我的一生,就是一枚棋子。被彭城伯夫人和太子妃牢牢操控。所有的一切都不管我,愿不愿意;只管,她们需不需要。” 孙灵微忽然变得十分平静,梦呓般地自言自语: “小的时候我不愿意入宫,彭城伯夫人给我那给彭城县令做主簿的父亲,略施手段,父亲就欢天喜地的把我交给了那个恶毒的老太婆;我并不愿意嫁给皇太孙,我想要过简单的生活,但是太子妃从我进宫之日,就不断对我说,我是要做皇太孙妃的唯一人选,将来是我光宗耀祖的,不要让家人失望。” 孙灵微顿了一下,眼神空洞的继续说道:“多年宫中岁月,当我终于接受自己的命运,决定好好做一个皇太妃,履行自己的使命的时候,命运却忽然反戈一击,那曾被我厌弃的皇太孙妃位份,却突然属于了别人。” 两行清泪又从孙灵微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泪水越来越多,似乎眼里蓄着流不完的泪水。 “二红,我的心好痛。在我被瞻基哥哥甜言蜜语哄着,成为了她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却被无情的宣告出局皇太孙妃的甄选的时候,瞻基哥哥却不能为我挺身而出;在我半夜打胎,面临生死一线的时候,瞻基哥哥冠冕堂皇的在奉天殿陪皇帝说话、聊天,却不敢过来看一眼我的死活。” 二红看现在的孙灵微,那美丽的面庞忽然变得有点扭曲。 “我知道,所有人都佩服你,高贵的拒绝了皇太孙妃的位置,而我,却死皮赖脸的,哪怕是一个皇太孙嫔的位置,也贪恋着,生怕错过,因为我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红儿,其实你心里,也在看姐姐的笑话,是么?” 此时的孙灵微,似乎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怨妇。那眼眶里的泪水,总也没有断过,不知道还有多少委屈伤心流不完。 可是,面前的微姐姐,哭的肝肠寸断,梨花带雨,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其实最该哭的人不是她! 而是二红! 微姐姐心里再痛,又哪里比得过二红的心痛呢?(未完待续。) 107章 心爱的男人结婚了,新娘不是我(求订阅) PS:亲们,最近每天都好累,作者君码字码的好辛苦,不过为了编辑大大每周一次的推荐,更加为了不辜负前来订阅我书的广大书友们,作者君表示再苦再累都要坚持下去。不过很惭愧的是,作者君今天木有码字,用的全是存稿,因为作者君今天去自拍啦。请加入书友群:学霸追夫群:254875016 虽然孙灵微输了一个皇太孙妃的位份,但是至少,她还拥有瞻基哥哥的爱情。 而二红呢?问自己,在这场三人恋情里,她到底拥有什么? 只有付出,永远的单方面的付出。 微姐姐可以毫不掩饰的表达她的痛苦,可是悲催的是,二红连表达痛苦的权利都没有。 除了永乐帝朱棣,谁也不知道二红的爱情。 朱瞻基把她当哥们,从来没有把她当女人,根本不会想到,她如此温柔如此真诚的爱着他。 孙灵微把她当伙伴,从来没有意识到她会是她的情敌。 这,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吧。 如果哭可以减少痛苦,那么二红希望每天哭一千次。 微姐姐只知道她的痛,却不知道二红比她,更痛。 想到这儿,她默默的推开抱住自己哭诉的孙灵微,站起来,用双臂抱住自己的身体。 怔怔的望着地上那鲜红的喜服,二红很想流泪,眼窝却是干干的,没有泪水出来。 孙灵微自顾自哭了一会儿,声音忽然越来越小,大概是见到二红在那发呆,忽然清醒了。 她慢慢擦干了泪水,见二红望着地上的喜服发呆的样子,便匆忙从地上捡起喜服,小心地把灰尘掸干净。 “妹妹,你怎么了?你这样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好可怕。”孙灵微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漂亮华贵的礼服。” 二红甩了甩头,作势抚摸着孙灵微手里的喜服,轻轻说道。 “是啊,皇上下旨,这位皇太孙妃的服饰比照太子妃的规格定制呢,自然是要华贵些。” 孙灵微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努力克制住了心里的醋意与伤心。 “姐姐不必担心。我看这位胡家姑娘年纪小,也没有心机,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主子。她是妃位,姐姐是嫔位,以后凡是尊重她点就行。” 二红说这句话倒是真心话。她真心觉得,这胡善祥是个眉眼间都透着善良可爱的人。 大婚的日子终于临近,前三日,传制官宣制曰:兹选济宁百户胡荣之女为皇太子妃,命卿等持节行纳采问名礼。 正副使行四拜礼,仪仗大乐前导,从二门行出东长安门外。正副使穿着朝服,乘马随行,到皇太孙妃府行礼。 皇太孙妃府就是二红空出的柔仪殿。 早在前一日,已经有礼部官员设正副使于大门外,殿门的道路左侧,向南方设香案于正堂中。 下聘的正副使到了柔仪殿大门外,仪仗乐队分列两旁。 执事官将皇帝的聘礼放在正堂。 分别是金镶玉带一条,黄金百两,白金二千两,罗锦文绮二百匹,绢三百匹,真红大袖衣、珠翠蹙金、珠翠角冠,金珠花钗,衣金绣文霞帔,金珠翠装饰,玉坠等各一袭。 看得出永乐帝这次真是出手大方。 主婚的是朱瞻基的师傅杨荣。他穿着朝服,站立在大殿西侧。朗声说道:奉制聘皇太孙妃,行纳采问名礼。 此时的胡善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变得十分紧张。 然而一种被人捧在手心的尊崇感,又让她满心欢喜、面色红晕。 接下来是“纳徵告期册封”。 告期前一日,先派遣官员告之太庙。 第二日清晨,设卤簿彩舆大乐,设妃仪仗车辂于左顺门外,带着礼物来到柔仪殿。 执事官高声宣读:兹册济宁百户胡荣之女为皇太孙妃,命卿等持节行纳徵告期册封礼。 柔仪殿已经于前一天设正副使座次,香案、节案、制案、册案,玉帛案等,礼仪如同前日纳采问名仪式,但纳徵用玄纁、束帛、谷圭、八马等作为给太孙妃的礼物。 令人期待大婚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天微微亮,女官捧着皇太孙妃首饰、冠服入中堂,左内官,将仪仗车辂等物于柔仪殿大门之内。 女官将首饰、冠服,敬献皇太孙妃。 胡善祥在宫女的忙碌下,将那些五彩缤纷、闪闪发亮的首饰一一佩戴在身上,将那繁琐复杂的冠服,一件不落的套在身上。 片刻,一个花团锦簇、恍若神仙妃子的皇太孙妃,华丽丽的诞生了。 只见她头戴珠翠九翟冠,前后饰珠牡丹花二朵、蕊头八个、翠叶三十六叶,两侧饰珠翠穰花鬓二朵,承以小连云六片,冠上有翠顶云一座,冠前部饰珠翠翟九个。 其中大珠翟二,在最下方两侧,其上有小珠翟三、翠翟四,相间排列,皆口衔珠滴,冠底为翠口圈,缀金珠宝钿花,冠顶插金凤一对,口衔两串长珠结,另有金簪一对。 穿着真红大袖纻丝衫为红色,并列两条深青色霞帔,垂在胸前。霞帔上装饰着织金云霞凤纹,末端系着金坠子。 深青色圆领鞠衣为圆领,前胸、后背饰金绣云凤纹,手持象征权利的白玉圭。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那看着怯生生、上不得台面的小姑娘,在这一身华服的加持下,忽然变得高贵威严,仪态万方,令人目不敢斜视。 此时,内官进皇太子妃仪仗于中堂,前司礼监官,到胡善祥面前,授皇太孙妃节册。 这节册,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对于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来说,那是身份的唯一证明,犹如将军的帅印,皇帝的玉玺一样珍贵。 胡善祥脸上闪着红扑扑的光泽,不知道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太紧张。 皇太孙妃穿戴完毕,准备出阁,女官及宫人簇拥着她到香案前拜谒,胡善祥跪在香案前。 马上就可以见到她的新郎了,胡善祥默默的举起一炷香,在心里祈祷自己快点见到皇太孙,却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胡善祥拜谒完毕,起身在柔仪殿中堂端坐。 此时,执事官已经在柔仪殿正门外设置好,迎接新郎的銮驾。 仪仗队在前面开路,朱瞻基由东长安门至柔仪殿外。 朱瞻基穿着皇家子弟大婚时的皮弁服,头戴乌纱帽,前后各用五彩玉珠九颗。冠插金簪,身上穿着大红绛纱袞龙袍。(未完待续。) 108章 不一样的新婚之夜(求订阅) 礼官一员先入至正厅,立于东,面朝西,主婚者具朝服出见,立于西东向,礼官曰:皇太孙奉制行亲迎礼。 此时,女轿夫高举着凤轿在柔仪殿中门之外,高呼:“恭请皇太孙妃入轿。” 内官早已准备好妃子仪仗队,女执事牵引着皇太孙妃出门,进入喜轿。 此时,胡善祥终于被这一大串繁琐的皇家礼节,搞得晕头转向。 她毕竟没有见过大阵仗,而且前前后后经过这一番折腾,真是累得快要晕倒。 她坐在喜轿内,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梦还是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女官一声:“恭请皇太孙妃落轿。” 胡善祥才明白,已经到达了华盖殿。 在华盖殿大殿东边,设置着皇太子座位。正对着一边,是皇太孙妃座次,大殿正中稍南,设酒案。放着两爵两卺于案上。 交杯酒喝后,赞礼女官向胡善祥行四拜礼,然后,将一方红色的喜帕盖在胡善祥头上,执事女官将她送入洞房。 当喜帕笼罩在胡善祥头上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一阵害怕,只觉得一片铺天盖地的红色向自己袭来,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挡住了自己的世界。 “我怎么能害怕呢。这么大喜的日子。” 胡善祥不断给自己打气,总算稍稍平静。 婚房设在华盖殿的正殿——交泰殿。取的是天地交合之意思。 房内墙壁饰以红漆,顶棚高悬双喜宫灯。 洞房有东西二门,西门里和东门外的木影壁内外,都饰以金漆双喜大字,有出门见喜之意。 洞房西北角设龙凤喜床,床铺前挂的帐子和床铺上放的被子,都是江南精工织绣,上面各绣神态各异的一百个玩童,称作“百子帐”和“百子被”,五彩缤纷,鲜艳夺目。 夜已深,朱瞻基望着坐在龙凤床上,满头珠钗的皇太孙妃胡善祥,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和温柔之意。 这个皇太孙妃位置,本来应该是微妹妹的,现在却无端的落在了,这个陌生的女子身上,朱瞻基突然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 他知道,今晚和明晚,他都不能去春和殿陪着同样在这一天成为新娘的微妹妹。 因为,按照礼仪,朱瞻基大婚时要在交泰殿住两天,之后才能去孙灵微的春和殿。 可是,他的心里,早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春和殿了。 他不知道,这两晚,微妹妹是怎样度过没有新郎的新婚之夜的。 一想到这,他对霸占着龙凤床的胡善祥就更加生气。觉得这个陌生的女子如同鸠占鹊巢的不速之客,侵占了本该属于他和微妹妹的洞房。 走也不能走,于是,朱瞻基干脆对她进行冷暴力,一句话也不和她说,径自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就睡着了。 那胡善祥看见夫君向床边走过来,以为是来揭开自己盖头的,却不曾想到,夫君竟然径自走在龙凤床上,倒头就睡了。 “夫君一定是喝醉了。” 单纯的她,哪里知道朱瞻基和孙灵微的那些故事,胡善祥等到二更的时候,她才慢慢自己揭开喜帕,褪下珠钗,亲自去小厨房,为朱瞻基熬醒酒汤。 她兴冲冲的把醒酒汤端到龙凤喜床边,轻轻地呼唤着:“殿下,殿下,夫君,夫君……”可是朱瞻基猛地一扬起手,醒酒汤被打翻在地下。连那玉碗也碎成了两半。 胡善祥赶紧俯身去捡拾那碎裂的玉碗,一滴滴泪落在那碎片上。 皇太孙竟然在新婚之夜,就打碎东西,可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也真的很过分。 从小到大,她作为最小的女儿,那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胡家家规好,骄纵算不上,但胡善祥骨子里也是有一些任性的。 她何曾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可是,胡善祥心里猛地想起了自己出阁前,面见自己父母时,父母的教导: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毋违。 “夙夜勤慎”这四个字,我真的做到了么?怎么刚来皇宫第一天,我就忘了? 胡善祥暗暗责怪自己:一定是我哪儿做的不好,才会让自己夫君这样生气。 一想到父母她就想哭。 她想起了父亲常常骄傲的对她们说:我们胡家的女儿,那都是一个比一个能干的。 她又想起了大姐。大姐曾经让皇上一度钟情。 对,我一定要像大姐一样骄傲的活着。 而且,我比大姐幸运的是,我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皇太孙妃,将来我还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一想到这些,胡善祥安心了,她轻轻的在龙凤喜床的另一头,悄无声息的躺下了,渐渐进入了梦乡。 等胡善祥那轻微的鼾声响起,朱瞻基才睁开了眼睛。 他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女子的忍耐。 刚才他故意那样对她,故意激怒她,她明明怒了,却控制得很好,看来,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今后,如何与这样有韧性的小女子,在皇宫中厮斗一生? 他隐隐担忧。感觉睡意全无,睁着眼睛到天明。 这一夜,同样失眠的还有春和殿的孙灵微。 她今天也穿着喜服。可是她作为一个嫔位,她的喜服是多么寒碜,头饰是多么简单。 虽然也有简单的册封仪式,但是连新郎都没有到场的婚礼,算什么婚礼。 喜娘给她的喜床上同样摆满枣子花生,希望能够早生贵子,这一切都是多么讽刺。 那件她天天赶制的凤冠霞帔,穿在了那个叫做皇太孙妃的女人身上。 她为之付出身心的男人,也睡在了,那个叫做皇太孙妃的女人的床上。 孙灵微又想流泪了。但是她不会哭。 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她努力忍住不哭。 她知道,今晚,朱瞻基不会过来,不如早点睡觉吧。 孙灵微正要熄灯上床,忽然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难道是瞻基哥哥?”孙灵微浑身一激灵,赶紧拨开喜娘,飞一般的去打开殿门。 “瞻基哥哥。你也知道这是属于我和你的新婚之夜?!” 孙灵微又惊又喜,强忍了很久的,委屈伤心的眼泪,突然止不住要奔涌而出。 门开了。 外面站着的是,是吴二红。 “二红妹妹,你怎么进来的?”孙灵微连忙止住眼泪。(未完待续。) 109章 最后一次说爱你(求订阅) “姐姐,我很快就要离开皇宫了,所以这几天,皇上特许我出入任何宫殿。” 二红嘘了一声,一闪身进了春和殿,“我猜,今晚姐姐一定睡不着,所以特意来陪姐姐。” “妹妹,还是你对我好,真不愧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孙灵微抱着二红的肩膀,努力抑制的泪水,在这一刻还是夺眶而出。 “别哭了。姐姐,你知道瞻基哥哥是不得已的。” 二红看到微姐姐这样心碎难过的模样,不由得忘了自己的心酸,连忙安慰着微姐姐。 “姐姐没有哭,姐姐只是看到你来了高兴。” 孙灵微悄悄擦去泪水,拉着二红的手,一起坐在喜床边。 那鲜红的百子被,亮瞎了二红的眼睛。 “妹妹是要去哪里?宫里人都在传说,你要出宫了,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么?” 孙灵微忍不住问道。 “……恩,姐姐,不管妹妹去了哪里,心里总是会想念姐姐的,想念和姐姐一起在皇宫中走过的无忧无虑的日子。” 吴二红知道,去乐安做细作的事,除了朱瞻基谁都不能告诉,自然没法与微姐姐分享。 孙灵微自然也是懂得分寸的人,当下便不再追问。 一时两人无话,俱被那喜床上的大红百子被,刺痛了眼睛。 “不如我们今晚一起睡吧。反正我马上就要离开了,皇上不会怪罪我的。” 二红忽然就不想走了,她心中有很多话,在激荡着她的心房,她决定今晚,全都说出来。 孙灵微一听有人陪自己,当然很高兴,两个女孩,很快脱掉夹袄,上床躺下。 “姐姐,你别难过,其实,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陪着你伤心,她比你更伤心。” 躺在那绣满胖娃娃的大红喜枕上,二红梦呓似的说。 “谁?” 孙灵微见二红那神态,忽然已经有点明白了什么,她心里一紧,神情变得很复杂。 “姐姐,是我呀。我从七岁就喜欢上了皇太孙,为了他,我才费尽心机,进入这大明宫。” 二红把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忽然觉得心里舒服一点了。 “妹妹七岁就喜欢瞻基哥哥了?” 孙灵微的心里,有一种本能的紧张感,这是爱情的排他性使然。 她脑子里电石火光的想起,平日生活的一幕幕,忽然觉得,二红所言非虚。 回忆起二红对朱瞻基种种,她总是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孙灵微忽然觉得,二红妹妹对朱瞻基的感情,可谓用情至深,比起孙灵微对朱瞻基的感情,还要深很多。 她心里酸涩,但是一想到,二红说的,她很快就要离开了,孙灵微的心里,又很快释怀。 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妹妹既然对瞻基哥哥用情至深,为什么在皇上有意赐婚时,不愿意嫁给他?现在还要狠心离开明宫?” “爱一个人,就是要他幸福。” 吴二红惨然一笑,“姐姐,难道没有发现,瞻基哥哥只喜欢你一个人,对我从来都只是当做朋友,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所以,我又怎么能自私的去,占据他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位置?” “妹妹!”孙灵微喉头好似被噎了一下,面上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好妹妹!”孙灵微哽咽了,两行酸涩的泪水终于滂沱而下。 那泪水,既是为二红而流,也是为她自己而流。 同是天涯沦落人! “妹妹,不要羡慕我,我和你一样,今晚都是失意人。好羡慕那胡家妹子,她才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呢。我们都败给了她。” 孙灵微忽然越说越幽怨,“所以说,相遇不必太早,太早就像你,我,终究被外人取代。” “姐姐,从我拒绝皇上赐婚时,就已经决定,和瞻基哥哥还有你,选择做一辈子的朋友。” 二红忽然觉得有些伤感。 “对瞻基哥哥的爱情,原本打算深埋在心中,一辈子不说,可是今晚,看到你和胡家妹子敲敲打打与瞻基哥哥晚婚,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以后我离开了,可能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瞻基哥哥了。要是我死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爱情。” 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二红的面颊一颗颗滑落。 “所以我今天来,把我的心事全都存放在姐姐这里。我只想这世界上有个人知道,在大明宫里,曾经有一个丑丫头,如此真诚,如此热切的爱过瞻基哥哥。” 孙灵微的泪水也打湿了脸庞。她绢帕拭去了腮边的泪水,轻叹道: “妹妹,就算你选择和瞻基哥哥做一辈子的朋友,不做爱人,可是你也不必离开啊。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呢?” “姐姐,不是我决绝,我所做的都是为了瞻基哥哥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二红深情的说完,心头的伤感忽然少了一点。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她把自己全部的心事,说给孙灵微听。 虽然她知道,其实孙灵微,并不是最佳的听众,因为她毕竟也爱着瞻基哥哥。 但是,正因为她们爱着同一个人,才会有同样的痛感和共鸣。 而且,潜意识里,二红希望微姐姐会把这些话,告诉朱瞻基。 心性纯良的孙灵微,说不定后晚,朱瞻基来春和殿和她洞房时,就会把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诉朱瞻基的。 一想到这样的情形,她就忍不住哽咽。 如果朱瞻基知道后,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会不会努力追回自己? 一切还会改变么? 这一夜,在春和殿的喜殿里的同一张床上,二红和孙灵微都失眠了。 第二日清晨,皇太孙朱瞻基穿着冕服、太孙妃胡善祥穿着翟衣,由赞引女官带领着他们出宫,来到太子妃宫门外等候接见。 太子妃张翠云穿着燕居服,在太子府升座,赞引官带领朱瞻基和胡善祥自左门入,朱瞻基走在前面,胡太孙妃跟在后面。 赞礼官禀报太子妃座前,太子妃懒洋洋的说:“带她们进来吧。” 于是,朱瞻基站在东面,胡妃站在西面。齐齐给太子妃行礼。 “儿臣拜见母妃。” “臣妾拜见母妃。” 太子妃在高座上,用眼角的余光不耐烦的瞧了一眼胡善祥,声音仍然是没有感情的:“平身了。这就算见过了。” 胡善祥心里暗暗打鼓,这太子妃婆婆,说话语气怎么这么冷漠。(未完待续。) 110章不打扰,是最后的温柔(求订阅) PS;亲们,如果你们曾经深爱过一个根本不该爱的人,就会明白什么叫“不打扰,是最后的温柔”......订阅量在微微上涨,感谢亲们一路的票票、币币支持,订阅支持,让我拥有更多的朋友们。 忽然,胡善祥听太子妃一声惊喜的笑声,语气也变得特别温柔: “瞻儿,对了,明天带着微儿来时,别忘了,叫微儿留意着,今年过年流行啥花样的补子,给为娘好好参详几个。” 此时,胡善祥见这母妃说话态度,前后判若两人,心里不禁感到奇怪。 中午,这太子妃婆婆和太子,按照惯例,在端木宫赐宴。 胡善祥觉得,宴席上的太子妃和太子,对自己的笑容,都挤得那么勉强。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觉得好委屈。 第三天晚上,朱瞻基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和皇太孙嫔孙灵微圆房了。 春和殿在太子妃的张罗下,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已经超越嫔妃规制了。 太子妃又去奉天殿向皇帝请旨:“皇上,这位皇太孙嫔,孤苦无依,没有亲人,从小养在关雎宫,臣媳就相当于她的乳母,请求全权帮助她张罗一切喜事。” “哦?皇太孙嫔不是有个父亲是彭城县令的主簿么?” 朱棣一脸狐疑,“朕正打算给这位孙嫔父亲升升官,不求门当户对,只希望让皇太孙脸上有光。” “臣媳代瞻儿和孙嫔叩谢父皇隆恩。只可惜……孙嫔的父亲,去年就病死了。她娘亲也因为思念夫君,抑郁成疾,前不久刚刚得知,也随他父亲去了。” 太子妃说到这儿,显得十分悲痛。 “臣媳本该把孙嫔的父母双亲噩耗告知皇上的,可是孙嫔一直未有册封,所以,她父母的死,就跟我们皇室没有关系,因此没有及时告知皇上,只是尽力的抚恤了孙嫔尚在人世的几位叔叔婶婶。” 永乐帝听到这儿,觉得也是十分可惜,便挥了挥手,对太子妃言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一切都有你,替她周全。” 太子妃得了旨意,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赶往太子府。 端午宫里,太子和太子妃相对而坐。 孙灵微和朱瞻基一同前来拜见。 “微儿,父皇已经赐下旨意,你从小养在关雎宫,父母既然已经不在了,我和太子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代行你母家父母为你受戒,太孙嫔亲受命。” 高座上的太子妃声音慈祥。 胖太子朱高炽开始代替父亲训话:“尔往大内,夙夜勤慎,孝敬毋违。” 太子妃代替母亲训话:“尔父有训,尔当敬承。” 孙灵微一连感动之色。她郑重地拜了四拜,“谢谢父亲母亲的教诲,女子自当从命。” 言毕,又拜了四拜,“谢太子、太子妃娘娘垂爱。微儿自知,今后既是你们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媳妇,一定为太子府效忠,誓死不渝。” “快别说这些话。懂事的孩子,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放心,为娘一定会让你面上有光的。太子府已经为你在端木宫赐宴,我们的微儿一定嫁的风风光光的。” 太子妃赶忙从高座上下来,搀扶着磕头如捣蒜的孙灵微。 “娘娘不可!微儿自然知道娘娘爱重微儿,可是微儿毕竟只是个嫔位,断断不能又赐宴的殊荣,此,不符合规制,只怕引人闲话呢。” 孙灵微更加惶恐了。 “别怕。我的儿。”太子妃张翠云自信的一笑,“我既然已经向皇上,请旨,把你当做我的女儿,那么太子妃嫁女,是不是该有赐宴的权利呢?” “微妹妹别怕。母妃做事一向最有分寸,我们就放心让她安排就是。” 朱瞻基听自己娘亲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 他正觉得愧对孙灵微,母亲这样的安排,正和他意。 所以他格外高兴,打算今天在宴席上开怀畅饮,好好的和微妹妹,互诉衷肠。 朱瞻基和孙灵微高兴的拜谢完父母,辞别而去。 此时,胖太子朱高炽,忽然有些坐不住了,他脚步有些沉重地走下高座,凑近太子妃的耳边,低语道: “翠云,我们这样对微儿好,是不是惹人闲话啊?再说,若是微儿有一天知道,我们才是害死她父母的……” 太子不敢说下去了,而太子妃却面不改色,“夫君,你不用怕,就算有天微儿知道真相,我自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你的清誉有损。” “不不不,夫人你误会我了。我只是害怕我们苦心栽培的微儿,有一天,得知真相后,背弃我们,那样岂不是前功尽弃?” 朱高炽赶紧解释。 “别担心,夫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那一天真的到来,我相信,那个时候的微儿,会知道孰轻孰重,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朱瞻基和孙灵微获得太子妃以义女之名,赐宴端木宫。 二红也去了。在人堆里,看着朱瞻基玉树临风,在宾客中间言笑晏晏,把酒言欢。 她本来很想上去敬他们一杯酒,可是她忽然觉得,不打扰,才是最后的温柔。 此时,她的心里,想起一句歌词: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的退出。 二红黯然离去,在那堆新婚夫妇还来不及发现她的时候。回到了皇城根西南的温哈喇王子的驿馆旁。 夜晚,听不到春和殿的喜乐齐鸣,看不到朱瞻基和孙灵微的浓情蜜意,二红以为,这一夜,可以安然的睡着。 可是她忽然发现,自己怎么也难以释怀。 这一夜,不知道朱瞻基和孙灵微是怎样的缠绵悱恻? 此刻忙了一天,朱瞻基前去送客还没归来,丫鬟和喜娘被孙灵微打发出去了。 她自己脱了庄重的礼服,只穿一身嫁衣。对着铜镜梳妆时,沉浸在今日隆重婚典的喜悦里。 虽然只是个嫔位,自己也相当有脸了。 而朱瞻基今天的张罗,更是让她觉得,自己终身有靠了。 宴席间,夫君温柔又怜惜的眼神,暖暖的,好像三月草长莺飞时节的春风。 她清楚的记得婚典的所有细节: 一切都效仿民间娶正妻的礼仪进行。这也是,太子妃别出心裁的用心之举。 行对食礼时,朱瞻基亲自衔起一块撒花描金玉盘内的同一块肉,咬住一头,把另一头送入她嘴里,与她对食。 她当时羞涩的只顾脸红了。(未完待续。) 111章 为何抱着我却叫着别人的名字(求订阅) 朱瞻基和孙灵微对食完毕,共饮一壶两爵内的酒时,两爵用红丝绸花相系。 他们掩面各饮半杯,后面又换过对方爵内的酒共饮尽、好像变相的亲吻。 虽然他们之间早已经有过肌肤相亲,可那时是匆匆忙忙的,而且是偷偷摸摸的,哪里有现在这般,公开与从容。 行夫妻对拜礼时,他们对拜四拜,举手齐眉。 行礼低首时,孙灵微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觉得夫君行礼的姿势那么好看呀。 那一刻,她真心觉得,朱瞻基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行解缨合卺之礼时,他轻轻的走到她身边,抬手温柔的解下她发间所系彩缨信物。 动作那么轻、生怕扯疼了她。她觉得自己当时的脸一定更红了。 接下来,他们互剪对方一缕发丝,系在一起,放入金囊内。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手是抖得很厉害的,是朱瞻基温暖的笑容,让她放松下来。 发囊内放了一瓣梅花,一把白米两颗绿豆,一把糯米两个莲子以此为誓。当时她只顾欢喜了,还是夫君提醒她,她才记得要系好。 结发夫妻,结发夫妻,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那一刻,孙灵微真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被宠爱的女子。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将头发放入囊中时,孙灵微深深许愿。 执事官喊出“奏乐,行执手礼”后,朱瞻基牵着她的手,接受众人起身齐齐对他们作揖静贺、退出春和殿。 夫君的手掌那么温暖,指尖的温度一直暖到了她的心底。 夫君去送客了,她听不见喧嚣,她的眼里都是只有他的甜蜜。 坐在新房里对镜梳妆时,她把梳子放回梳妆后,对着铜镜里的自己腼腆的一笑。 忽然,她看到了镜台一角有一张素笺,她好奇的打开一看,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临镜细描红妆鲜,瑞脑金兽香销眠;飞花不解轻风案,唯有月影过亭台。 后面有行小字:瞻基作于新婚之夜,愿此生,永记今日。 那一刹那间,孙灵微终于哭了。 朱瞻基真的,一切都仿照民间的夫妻之礼,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和誓言。 可是,他毕竟生在皇家,他将来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女人。 何况他已有正妻,自己只是一个侧室。 这纸上的誓言是如此苍白,苍白的一戳就破。 可是孙灵微却小心地收起你张信笺,她不忍心戳破,也不敢戳破。 就在心里,给自己留一个梦吧。 就在孙灵微坐在那里发呆之时,轻轻的推门声传来,是朱瞻基回来了。 闻着酒气有些重,约莫着他是喝多了。孙灵微体贴的上前关怀道:“殿下回来了,可用妾身准备沐浴更衣?” 她求的并不多,只需要跟眼前这个人岁月静好、举案白首就好。 朱瞻基醉眼朦胧,有些晃神。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个的日子:“不用你做这些了,我让宫人们来做,你先去安歇吧。” 头有些晕眩,朱瞻基强硬的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却踉跄的没有把握好平衡,跌在了孙灵微的脚下。 “夫君?”她惊慌失措的蹲下身。 惊慌之下,她本想把他扶起来、可是却被他摁住:“别动,红儿,你能不能就这么蹲着让我靠一靠?” 朱瞻基跪起身子,把头埋在孙灵微蹲着的膝盖上。 可是孙灵微却在一刹那间,犹如遭雷劈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朱瞻基刚才脱口叫的,竟然是“红儿”这个名字? 难道,二红说错了,其实朱瞻基早已经爱上了她了,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不不不不! 孙灵微绝不接受,也决不允许自己胡思乱想。 也许醉酒的朱瞻基,只是一时口误,喊错了名字? 可是“酒醉心明白”那句话又怎么解释? 孙灵微努力想要说服自己,挣扎的内心。 一直以来,孙灵微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如愿得到皇太孙妃这个位份,但是至少瞻基哥哥是不爱胡善祥的。 她没有得到应有的位份,却得到了朱瞻基满满的爱。 这是她唯一的安慰。 可是现在,烂醉如泥的朱瞻基,累了痛了时,迷迷糊糊中叫得却是吴二红的名字! 那个刚刚承认深爱瞻基哥哥却已经选择离去的二红姑娘! 还好,二红走了。 哦,不。就算二红在,瞻基哥哥爱的人也是我一个!孙灵微在心里对自己说。 朱瞻基今天喝得太多了。 一个人大醉的时候,到底是自己内心最清醒,最想表达心声的时候,还是,最糊涂的时候? 难道今天朱瞻基对自己的所有温柔,所有爱意,全都是假的? 还有刚才梳妆台上朱瞻基亲自书写誓言的信笺! 不,如果朱瞻基真的爱的是二红的话,是不可能这样用心的对另一个女人的。 想起朱瞻基昔日对自己的所有温柔缠绵,孙灵微忽然觉得有底气了。 朱瞻基不止一次的称赞过自己的美貌,虽然孙灵微自己并不知道,她到底美成什么样了,但身边那么多人对她一次次惊为天人的称赞,给了她一种默默的自信。 而吴二红,说实话,长相,真不敢恭维。 朱瞻基是不可能去喜欢一位丑姑娘的。 看来,是平时叫惯了,此时醉糊涂了,才一时口误! 真的只是口误! 孙灵微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此时,朱瞻基好像一只困倦的小鸟儿,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疲惫的身体带着点撒娇式的,把身体埋在孙灵微的膝盖上。 孙灵微愣了:这样脆弱的朱瞻基,她从没见过。 “瞻基哥哥,你怎么啦?”她心疼的抱着眼前的夫君,伸手拍着他的背。 约莫大半个时辰,朱瞻基渐渐有些清醒了。 他忽然好像从梦中醒来一样,一咕噜从地上起来,吃惊的望着蹲在地上的孙灵微,眼神有些陌生。 “妹妹,我怎么在这儿?” “哥哥,你真不记得啦?”孙灵微有些幽怨,想从地上站起来。 可是,也许是在地上蹲的太久,腿麻了,孙灵微竟然有些吃力,起不来,她撒娇的望着朱瞻基,“哥哥抱我。” 朱瞻基朦胧着眼眸,语带氤氲的说:“好,微妹妹,我抱你去睡。” 说完,利索的,一个公主抱,就将腿麻的孙灵微一把抱起,走向垂着珠帘的八角香帐榻。 “嗯——”孙灵微知道,周公之礼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虽然他们之前已经初试云雨,可是那个时候,孙灵微的心里是害怕而且抗拒的。(未完待续。) 112章 缠绵的新婚之夜(求订阅) 更让她恐惧的时候,仅仅只是那一次在“灵微画苑”偷食禁果,竟然就让她怀孕了! 未婚先孕,差点毁了他和她!那个孩子还来不及向世界报道,就在她的阵痛,他的担忧中,被太子妃的一碗中药杀死了。 可是现在,今晚,是名正言顺的属于她的夜晚。 要是这一夜云雨后,就能再有一个小宝宝在她的肚子里孕育,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她此刻把头埋在朱瞻基的胸膛里,只觉得紧张的心跳的很快。 “别怕,我们一起呢。”朱瞻基其实也有些羞涩。 对于云雨人事,虽然之前他和她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那个时候,他糊里糊涂的,反倒没有什么顾忌。 可是,现在,是他尽人夫之职了,他反而有些惶恐了。 特别是想到,微妹妹的身体,曾经打下一个小孩子,他忽然就更加有些害怕了。 “嗯。来吧。”孙灵微害羞的嘤咛道。 “好,妹妹。我来啦。”朱瞻基忐忑的说着。 他的动作很轻,她的心在狂跳、所以解他衣结的手颤抖的厉害。 好在他们终于笨拙的完成了这一步,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行夫妇之礼了。 孙灵微****的身体,缩在被窝里,朱瞻基很想掀开大红喜被细细看一看,可是他又不敢。 倒是,孙灵微忽然胆子打了起来,自己掀开了被子一角。 朱瞻基一眼看见了那白花花的身体,缩在被窝里,就像一只软绵绵、肉嘟嘟的的大白蚕。 他觉得自己身体下部,至小腹丹田之间,有一股热气正慢慢上行。 他试探的轻吟浅叹的吻住了孙灵微的樱唇。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昏黄摇曳的灯影和不解风情过亭台的月光。 “嗯——”孙灵微发出了一声享受似的呻吟,这一声美妙的嘤咛,打破了暗夜的宁静。 朱瞻基只觉得,那股自胯腿之间,上行的热气,瞬间就席卷全身。 他的欲望上来了,自己像被卷入了燃烧的火焰,炙热却欲罢不能,已经不知身在何处,此时经年了。 “嘘——”朱瞻基紧紧的抱着孙灵微****的身体,火热的嘴唇一点一点往下,细细吻着这具美妙的身体,温柔的抚摸着她细腻如棉的肌肤。 于是,孙灵微沉醉在他的温柔里,压抑着小声哼哼。 他们拥抱又分开,分开又拥抱。他的身体重叠着她的身体,她的汗水重叠着他的汗水。 好像一起漫步在雷雨阵阵的夏日,燥热过后是凉爽;又好像同行在百花齐开的春天,有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和暖人和煦的春风。 那种鱼水之欢,真是令人欲罢不能。 可能是太过火热,春和殿露台外的月影,也羞涩的扯过一丝乌云挡住了自己火热的窥视。 “瞻基哥哥,你刚才叫红儿的名字了。” 正在朱瞻基身下承欢的孙灵微,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是么?也许口误?”正在孙灵微身上一次次发起冲锋的朱瞻基,忽然好像被什么抽了筋一样,楞怔了一下。 孙灵微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的朱瞻基,有一瞬间的愣神。 “红儿妹妹,到底去哪儿,做什么呀?”孙灵微不甘心的又问。 “微妹妹。你在这样扫兴,我生气了啊,今天可是属于我们的大喜日子。” 朱瞻基半是撒娇半是生气的口吻。 “好好好。” 于是孙灵微抱住朱瞻基,指甲掐在他的结实的肌肤里,闭上眼睛,努力迎和着,朱瞻基那强壮有力的身体的激烈冲撞。 许久,就在孙灵微感觉自己和朱瞻基是真正的水**融、神魂俱飞,成为一体时,朱瞻基忽然从她的身体上滑下来。 孙灵微隐隐约约觉得哪儿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她却难以启齿。 “瞻基哥哥——”孙灵微欲言又止。 “嗯?”朱瞻基温柔的望着她。在这大冬天里,他的汗湿长发有几根垂下来,与孙灵微的粘在一块,互相纠葛。 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孙灵微又觉得什么异样也没有了。 她温柔的帮朱瞻基分开和自己缠绕在一起的头发,温柔的说:“睡吧,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和胡姐姐一起去皇上那儿觐见呢。” “恩。”朱瞻基听话的闭上眼睛,感觉是那样甜蜜。 而此刻,那过亭台的月影、也唯有撒下满满的梦,祝他们好眠…… 第四日早上,永乐帝穿上皮弁服,在华盖殿接见新婚夫妇。 执事官行礼,奏请升殿导驾作乐,陈设如常仪,文武百官都穿着朝服,先行四拜礼。 鸿胪寺官报告皇帝,大臣们一一上前下跪致词。 首先是尚书夏元吉带领一众臣子贺喜皇帝。 夏元吉致辞道:“尚书夏元吉等恭惟皇太孙嘉礼既成,益绵宗社隆昌之福。臣某等不胜欣忭之至,谨当庆贺。” 又四拜。礼毕,皇帝到觐身殿更衣,赐宴群臣,如冬至正旦之仪。 接下来是各宫命妇庆贺。 因为徐皇后已经先逝去,由名义上的六宫之首贵妃张玲珑,行礼致词。 那张贵妃,虽然是艳容华服,容颜突然憔悴了许多。才30多岁,就已经有点驼背弯腰的老态。 只因为她在后宫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上有王贵妃弹压着她,掌握着后宫实权,下面又有韩贤嫔和黄婕妤两位新娘娘,独得皇上宠爱。 她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摆设。 纵然她心理素质再好,也终究难以煎熬这样给人做傀儡的岁月。 胡太孙妃和孙太孙嫔看着这位张贵妃娘娘的憔悴,俱感后怕。 孙灵微是看着张贵妃当初如何宠冠后宫,到如今这般田地; 胡善祥虽然不曾亲自经历,但是做尚宫的姐姐胡善为,已经把宫里的情形一一告诉过她了。 原来后宫的女人,不管你当日多么荣宠,一旦失去宠爱,就会变成这般田地。 张贵妃带领六宫妃嫔,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向皇上致辞道:贵妃张玲珑等恭惟皇太孙嘉礼既成,益绵宗社隆昌之福。臣妾某等不胜欣忭之至,谨当庆贺。 接下来是命妇庆贺。以彭城伯夫人为首,彭城伯夫人致辞道:“彭城侯张麟夫人彭城伯夫人恭惟皇太孙嘉礼既成,益绵宗社隆昌之福。臣妇等不胜欣忭之至,谨当庆贺。 礼毕。由张贵妃赐命妇宴。(未完待续。) 113章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这个样!(求订阅) 此时的胡善祥和孙灵微,刚才看到张贵妃时的小小落寞渐渐消失。 一声声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给了她们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和尊荣感。 而躲在温哈喇王子驿馆的吴二红,终于听不到这一声声刺耳的朝贺了。 一切都已结束,一切又已开始。 就像一场梦。 朱瞻基不属于她,这明宫里的一切,很快将与她没有关系。 她只想大醉一场。醉到前尘往事都忘却,醉到连自己都忘了。 一想到这些,二红忍不住将那玉壶中的酒全部倒在杯子里。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本来二红所住的地方就冷僻,何况今晚大家都去蹭赐宴了,所以,驿馆里竟然冷清的很。 想要找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就在二红报怨之时,忽然看见一个高大俊俏的身影矗立在了自己的酒桌面前。 “瞻基哥哥……”二红脱口而出,可是当她模模糊糊看见那金黄色的头发时,就知道是谁了。 “王子今晚为何不去华盖殿领受赐宴?”二红好奇的问。 “你又为何不去?”温哈喇王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关切的望着二红。 “我不去关你什么事?”二红心情不好,说话语气也十分冲。 “关系很大啊,你是我的女神,你不开心,我当然要留下来陪你啦。” 温哈喇王子的表情十分真挚。 他坐下来,将二红杯中的酒倒入自己的杯中。 一扬脖子,温哈喇王子将那些酒全部倒入自己杯中。 “干嘛啊?哪里的蛮夷?竟然还跟我抢酒喝?”二红觉得真是烦透了。 她一把揪住温哈喇王子的衣领,怒气冲冲的说,“赔我酒来,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这些酒,一定是二红姑娘的全部烦恼,所以我才想着,全部帮你喝掉,就是希望,将你的烦恼,全部交给我,我替你承担着……” 温哈喇王子小声嗫嚅着。 二红突然有所动容。 这个嬉皮笑脸的来自菲律宾群岛的外国王子,二红一直以为,他莫名其妙就说喜欢二红,只是闹着玩儿的。 “没有想到,他似乎对我倒是动了真情,才会如此关心我,体贴我的想法和心情?”吴二红渐渐对温哈喇王子有些好感了。 “来,坐下,陪我喝酒,不醉不归。”二红楞了一下,放下王子的衣领,又随手帮他理理衣襟,掸掸灰尘。 那温哈喇王子,被二红的这个小小的举动,都似乎感动着,很享受的样子。 “王子,你真不觉得我长得丑?”二红还是抛出这个问题。 “怎么会?谁会说你丑?”温哈喇王子很吃惊的样子。 “好吧,”二红有点无语了,“那么你告诉我,你心中的美女标准是什么?” “那姑娘可以不可以告诉我,评价美丑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其实美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在遇到你以前,我有很多我的标准。” 温哈喇王子看着二红的眼睛,深情的说,“但是遇见你以后,我觉得,我心中美的标准,就是你,我喜欢的人呢,就是你这个样!” 此时,一向以能言善辩的二红,竟然被温哈喇王子的这一番怪论,驳斥得哑口无言。 “好,我服你了。喝酒。” 二红爽快的和王子举起了酒杯,“等皇太孙大婚所以仪式完后,我想,你哥哥在山东德州的府邸,应该已经完工。你和我,都要出发去山东了。” “你真的愿意舍下这一切,去乐安州?”温哈喇王子将酒杯的酒一饮而尽,随口问道。 “舍不得又如何?舍得又如何?反正都不属于我,不如,远远的躲开,比较好。” 已经有些醉意的二红,大着舌头说道。 “姑娘如此洒脱,这皇宫里,竟然有你舍不得的人?” 温哈喇王子好奇的问道。 “对啊。我喜欢朱瞻基。喜欢那个皇室大帅哥。从七岁时就喜欢他,一直跟着他进了皇宫,以为,这一世,可以独得他的宠爱,谁知道,最后,该走的人,还是我。一切只是一场梦。” 二红已经完全喝大了,伏在桌子上,梦呓一般的自言自语。 “原来你不喜欢我,竟然喜欢那位皇太孙?是因为他比我更有权力,更加能干么?” 温哈喇王子此时终于听到二红的心声,才知道原来这个古灵精怪的二红姑娘竟然也为情所困,他有些不服气。 “你怎么这样说!真正深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二红虽然醉着,眼神迷离,却说话很有条理,忽然变得很清醒的样子。 “来来来,小王子,姐姐给你讲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 她忽然觉得心里其实十分清醒,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有些兴奋的说道: “当我们说喜欢某一个人的帅气,有才华,或者美丽、温柔的时候,其实那并不是真的喜欢。能够说出理由的爱,那都不是爱。” 二红看温哈喇王子的眼睛睁得溜圆,似乎被她这套新鲜的理论镇住了。 二红便对着温哈喇王子,像老师教授小学生一样,继续滔滔不绝的说道: “真正的爱情是没有理由的,就是你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这个人什么,可是没有办法,你见到这个人,就是会脸红心跳。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想到他,你人生中无论是喜悦还是难过的重要时刻,你都会想他和你一起分享。” 说到这儿,二红拍拍温哈喇王子的肩膀,调皮的偏着头问道:“王子一见到我,就说喜欢我,那么你摸着自己的心,问一问自己,你对我的感觉是不是这样呢?如果不是这样,那你还敢说你爱我?” 温哈喇王子很实诚的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一一对照二红说的这些话。 半晌,他才低着头说:“你欺负人!净说些根本不符合我情况的难题!我和你才认识多久?当然不会达到你说的那种交情!你说的那种爱情,不就是你们国家说得‘相濡以沫’么?这是要认识很多年交情的人,才会那样。” 说到这儿,温哈喇王子似乎有点不情愿似的吐口了,“你就是因为你和皇太孙的交情么?只是我搞不懂,既然姑娘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今天重华宫的新娘,不是你?” “因为皇太孙,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啊,因为我长得丑,而微姐姐长得很美。自古,俊男美女配,懂吧?”(未完待续。) 114章孤男寡女都醉了(求订阅) 忽然,二红喉头咕噜了一声,似乎要难受的吐出来。 不知道是酒味在胃里翻江倒海,还是她终于承认自己长得丑,不如美女姐姐孙灵微,轻易就获得瞻基哥哥的爱情。 温哈喇王子见状,心里一痛,赶紧细心的扶着二红的肩膀,帮她轻轻擦拭嘴边的酒精残留物。 他看着她迷离的眼睛,温柔的安慰道:“何以这样妄自菲薄?在我看来,姑娘就长得很美!说不定,你喜欢的那个皇太孙心里,也有你的位置,你信不信!” “他怎么会喜欢我!如果瞻基哥哥真的喜欢我,就不会舍得让我离开皇宫!” 此刻二红的眼前又出现了朱瞻基在五年前的除夕夜,郑重请求自己,去乐安当自细作的一幕。 “瞻基哥哥他可真执着啊。执着的要我去汉王府当细作,执着的想把我从他身边赶走!” 二红哭泣着,像个无助的孩子,冲着温哈喇王子哭诉道:“第一次我狠心拒绝了他的请求,可是他不甘心,在去年依然旧话重提,坚持让我去乐安州当细作。这一次,他根本不经过我同意,而是直接向皇上建议!” “你怎么就确定是皇太孙,万一这是皇上的意思呢?”温哈喇王子努力开解二红。 可是二红觉得更悲伤了:“我当然确定啊,如果不是皇上亲口告诉我,我也会像你那样想。” “可是,你现在这样是不是在跟皇太孙赌气呀?” 温哈喇王子关切的说。 “谁叫他伤了我的心,所以我才下了一去不复返的决心。”吴二红脸上的泪水又涌出了眼眶。 “不爱我就罢了,还要把我当一件工具,一次次利用我!”二红觉得心好痛。 “爱一个人如果是如此痛苦,那我宁愿从来不曾爱过。”二红痛苦的又倒进一杯酒。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又要答应那位负心人的要求,甘为他驱使呢?” 温哈喇王子耐心的倾听着二红的心声,不解的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啊。也许爱情就是这样,飞蛾扑火。深爱一个人,即使他不能给你同样的爱,你也希望他幸福;希望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而感到幸福。” 二红站起来,将手搭在温哈喇王子的肩膀,醉眼朦胧的说:“哥们,你现在不敢再轻易说爱我了吧?你真的明白什么是爱么?” “当然没有。因为我爱的方式和你不一样。” 温哈喇王子将摇摇欲坠的二红搂在胸前,在她耳边轻轻说:“如果我爱一个人,不会像你这样,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要么深爱,要么不爱,这是温哈喇王子的爱情信条。 不管二红今天对他说了什么,给他上了怎样的一堂爱情讲座,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此刻的二红,因为说了太多的话,酒意带来的睡意,使她忍不住靠在王子的肩膀上,呼呼大睡了。 “睡觉的样子好可爱呀。” 王子轻轻的用手点了一下二红的鼻子头,很man的来个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将二红抱在怀里,轻轻往驿馆旁边二红的临时住宅走去。 熟睡中的二红,忽然感觉有双温暖有力的手臂,紧紧抱着自己。 一阵夜风吹来,感觉到有些冷的二红,条件反射一般的深深把自己的身体埋在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王子忽然感到,一股特有的少女的体香,丝丝缕缕的窜入鼻孔。 他忍不住感到一阵迷醉。心忽然跳得咚咚咚,十分厉害。 温哈喇王子抱着二红的手,变得更近,就像一双有力的钳子。 二红就像被这只大钳子中间的小小猎物。 他很想吻吻她的脸颊,可是他探了几次头,嘴巴都马上要凑近二红的脸颊时,心里又紧张的把头转向别处。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样胆怯?” 从驿馆露台到二红的临时驿馆,只有短短几米的路程。 可是抱着心爱的姑娘的王子,却生生把这一段短短的路程,走出了一种天长地久的味道。 到了“采薇室”,温哈喇王子有些不舍的将二红放在床上,将二红的鞋子小心地脱掉,小心地给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熟睡的二红,一副思绪深沉的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一刻,他心里的挣扎。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最后,终于不再犹豫的站起身,替二红关好门窗,自己毫不回头的离去。 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二红醒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有急促的敲门声,是谁呢? 她揉揉稀松的睡眼,打开门一看,门外是急坏了的奉天殿马公公! “姑娘,你怎么睡得这么沉呀?快随老奴去奉天殿!”马公公急切的说。 “什么事呀?”二红的酒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一时之间有点懵逼。 马公公将身子凑近二红,神秘的低声说:“皇上密诏你和皇太孙觐见,说是有要事商量……” 二红忽然怔住! 她呆立在原地。 心,“咯噔”的跳了一下! 她知道,她所盼望和不盼望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皇帝会对她说什么! 二红在马公公的催促下,来到奉天殿,此时已经下了朝的朱棣,换上了一身常服,显得更和蔼可亲。 朱瞻基也穿着常服,侍立在一旁。 空气有点凝重,似乎谁都不想先开口。 二红行过礼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呆呆的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红儿,山东德州的东王府已经建成,东王的二王子请求,立即搬去住。” 沉默了好一阵子,朱棣终于远兜近转的绕到了那个话题。 “我知道,皇上,瞻基哥哥已经完婚了,东王府启程去山东德州,红儿也该启程去乐安州了。皇上,迟早都是要走的,不如就明日启程吧。” 躲无可躲,二红不如单刀直入,直接面对。 “不。红儿,你误会了。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永乐帝的话令二红大吃一惊。 “带我见谁?”二红忍不住的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永乐帝面上露出了会心而神秘的微笑,“明天下午到随安室来,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二红怀揣着莫测的兴奋,一直到第二天傍晚,当她漫步在随安室的寝殿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心里一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否会应验。 当她走到随安室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亲切的谈话声。 “你现在还在昌平当城门员外郎?”永乐帝亲切的声音。 “承蒙皇上关心,皇上怎么忘了,早在前些年,你说是体恤我年纪大了,不宜再风餐露宿的守城门,特赐草民昌平县百户一职。皇上大恩,下官无以为报,今日得见天颜,亲容许我好好拜谢皇上。”(未完待续。) 115章 再见天才演员吴大牛(求订阅) 二红只听到一阵咚咚的磕头声,还有千恩万谢声。 此情此景,让二红忍不住想起了八年前,二红第一次,在北京昌平县的老家,见到永乐帝时的情景! 啊,她果然猜对了,真的是吴大牛!自己穿越到古代的唯一亲人! 她鼻子一酸,皇帝真的想得太周到了。 虽然这个吴大牛,与自己并不是血缘关系上的父女关系,但是,那一刻,二红还是被皇帝这个细心而暖心的安排,泪湿了眼眶。 害怕进去会勾起更多伤感,她条件反射的站在门帘外,静听了一会。 磕头过后,只听永乐帝笑呵呵的说:“大牛!你谢错了人咯。你的升迁不是朕的功劳。你丫头红儿在宫里这几年,屡屡立下功劳,朕应该提拔你。但朕这几年忙于北迁和北征,还真把你忘了。” 他略一沉吟,立刻想到了答案。 “你这次这个升迁,一定是皇太孙处理北京行在宫事务时,帮你考虑的。这瞻儿,都没有禀报朕,就私自做主了。哈哈。” “谢皇上隆恩!谢皇太孙大恩!大牛来世一定变牛变马报答!” 又是一阵磕头的咚咚声。 二红听到这儿,心里忍不住有些酸酸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朱瞻基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为什么要瞒着我,偷偷施恩给我的父亲? 哼,既然要无情无义的利用我,干嘛又要对我那么好,还不让我知道你的好? 是害怕,我知道了他对我所有的好后,舍不得离开? 还是想让我欠下对他的情谊,无法偿还,只好听命于他? 此时,二红心中又喜又悲,百感交集,却说不出话来,只有默默的流泪。 泪水一滴滴的掉下来,渐渐开始掩不住抽泣。 这小声的抽泣惊动了“随安室”里面的人。 “谁在外面哭鼻子?进来吧。” 永乐帝早已经料到了吴二红在外面,连忙宣旨。 等吴二红一进来,吴大牛一看,真是女大十八变! 当年那个又瘦又小的丑丫头,都已经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他看着有些陌生的女儿,一时之间,呆站着,不敢上前相认。 倒是二红,一看见吴大牛,身子骨还是那么壮健。而且脸上也并没有什么沧桑之色。 看上去,吴大叔这几年日子过得很滋润。 这毕竟是自己的古代“爹爹”啊! 吴二红忍不住迎上前去,拜倒在吴大牛面前,大叫道:“爹爹,女儿不孝!女儿今日来看你啦。” 到此刻,吴大牛终于相信,面前这个衣着光鲜的宫装大丫头,竟然真的是自己女儿。 他忍不住快走几步,拉住二红的手,叫道:“儿啊,爹爹真的认不出你来了。” 此时,永乐帝早已知趣地屏退宫人,给这一对久别重逢的父女最后相见的机会。 “丫头,你还记得,当年在北京昌平城门分别时,爹爹嘱咐你的什么大事么?” 看皇帝身边的人一走,吴大牛忽然就换了一副脸色,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二红真的很不习惯。 看此时的吴大牛,之前因为一直磕头而佝偻的背,忽然伸展了,变成了一个虎背熊腰,颇有煞气之人。 她有些吃惊的盯着这个陌生的吴大牛,想起永乐七年分别时,他也是这么在皇帝面前,判若两人的举止。 那时候,才七岁的吴二红,就已经对于这个天才演员吴大牛,起了一些疑惑,现在,她对他的怀疑更加深了。 心念及此,二红便不动声色的问,“什么事情?” “叫你寻找母亲和姐姐的事情啊?” 吴大牛有些着急的问道,“当日为父那样郑重的托付你办这件事情,你竟然给忘了?” “没有。爹爹。二红一直找来着。” 二红平静的观察这吴大牛的表情,继续说道: “红儿还记得,爹爹说过姐姐的特征。可是茫茫人海,要去找一个脚底长红痣的人,是多么困难!二红又不是神仙!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 吴大牛看二红一副难过和委屈的表情,再也不忍心责怪二红了,便小声道,“皇上,说你即将启程去乐安州?” “是的。”二红简短的答道。 “去干什么?”吴大牛急切的问道。 二红心里起了一个警醒,便随口掩饰道:“皇太孙大婚,皇上也许是想念乐安的汉王了吧,让我去代皇上看望看望。” “哦,这样啊。”吴大牛似乎有些失望。 马上,分别的时候又快到了。 这一次,二红直接问出了八年前分别时,最后的那个问题。 “爹爹,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皇上面前,完全是两种嘴脸?” “不要问那么多,孩子,有些事情,糊涂比清醒好。你记着。” 爹爹的脸上依然是当年的那幅无可奉告的表情。 “记着,孩子,以后到了任何地方,都不要忘了,寻找你的亲身姐姐,还有你娘亲。这一辈子,你们总是要团圆才好。” 吴大牛说到这儿,眼睛已经红了,他低声叮嘱道:“到时候,就算是爹爹已经不在了,你们三个也一定要找到爹爹的坟头前,给我烧一炷香,告诉我这个好消息,记住没有?” 二红看见吴大牛的眼泪,忽然心软了,直觉告诉她,这个爹爹,这一刻不是装的,是真的动情了。 于是她赶紧郑重的保证道:“放心,爹爹,有生之年,女儿一定会找到姐姐,再回到北京,与你相认的。不要说灰心话,我们一家四口都会好好的。” 此时,马云公公的咳嗽声已经在门帘外响起,显示有人进来了。 皇帝一进来,恐怕吴大牛又要装成那个老实巴交,永乐帝大粉丝的样子吧? 可真难为他角色切换了吧。 这时,令二红奇怪的是,这一次,吴大牛磕头并不像刚才那么响亮,那么虔诚。 原来,进来的而并不是永乐帝,而是朱瞻基。 “红儿,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我想带你去走一走。” 面前的朱瞻基满口酒气,好像喝了不少酒。 “去哪儿?”二红辞别吴大牛,跟着出门而去的朱瞻基,并排前行。 “去太子府的秘密花园,还记得那个地方么?” 朱瞻基忽然神秘的揽住二红的肩膀,悄声说道。 “当然记得。” 难道是朱瞻基这个没心没肝的家伙,突然舍不得我了?让我不去乐安州了? 这恐怕不行吧,皇上一切恐怕已经谋划好了。(未完待续。) 116章 皇室大帅哥反悔了?(求订阅) PS:感谢编辑大大的厚爱和书友的支持,本书本周继续获得小小推荐,学霸重生之追夫三人行已在女生网VIP频道“古代言情“类火热推荐中。求订阅,求月票。秦绵绵360度无死角各种跪求。 那么朱瞻基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呢? 二红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从奉天殿出门往东走,就是太子府。 太子府的回廊并不长,但是走在回廊里的吴二红,却觉得今天这段回廊,是最长的路途了。 回廊后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更有那珍贵的苏州白腊梅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 这座花园,只有太子和太子妃平日累了才可以来此玩赏,平时都是上了锁的,朱瞻基拿出钥匙,打开精致的小铁门,把二红让了进去 一切都像当初的样子。 永乐十一年的那个除夕夜晚,朱瞻基第一次带她来这儿。在那里,朱瞻基夺走了二红人生中的第一次和异性的拥抱权利。 今天是她第二次来这儿,又会发生点什么呢? 二红心里砰砰直跳,她既紧张又激动,心里还有着一种隐隐的不切实际的盼望。 这家伙,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了,还这样郑重的把我带到这个隐秘的地方,到底要对我说什么重要的事?一下子娶了两位夫人,还找我来干嘛。 二红忍不住在心里小小“抱怨”。 此时虽是岁寒,却正是白腊梅绽放时,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弯素月划过花园里精致的角楼,给花园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花园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远远望去,太子府那一座座深红的房宇像嵌在雪地上一样。 奇花异木掩映中,太子府的红墙和这满园的雪白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 “红儿,明天皇上就会发布圣旨,让你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汉王府。” 朱瞻基站在那株白腊梅树下,神情凝重的说。 “皇上会以什么理由让我去汉王府呢?”二红也很好奇。 “皇爷爷打算以我的大婚为契机,圣旨大意应该是皇太孙大婚,永沐爱河,朕思念远在山东的儿子,打算将你赐给他做侧妃。” 朱瞻基表情沉重的说。 “什么?侧妃?那我以后不就是你的婶婶了?哈哈哈,我升级啦,成为你的长辈啦。” 二红对这个汉王的印象已经十分模糊,只记得,当年在奉天殿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含着坏笑的霸气男神。 “嗯,皇上这样的安排真是极好。以后你见了我都得叫婶娘了。” 二红一边嬉笑着,一边继续气朱瞻基:“这个汉王长得还不错,把我赐婚给这个帅气大叔,也还不亏。” 其实她心里想,哼,让我去做汉王侧妃,当正妃我也不愿意呢。 朱瞻基好像猜中了她心里的想法,忍不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莫非你真想嫁给我二叔?花痴!你故意气我的吧!” “关你什么事?我想嫁给谁就嫁给谁!你都是有两房妻室的人,还管我干什么!再说,这是皇上的命令,我能反抗么?让我去山东,不也是你的意思么?” 二红可没多想,也赌气似的大声朝着朱瞻基大声说。 “我……我当初没有想太多,这件事可能当初我思虑不周。不如,我跟你去请求皇上,让他收回成命,不让你去山东了吧。” 朱瞻基也脱口而出。 两个人都愣住了。 此时,刚才还装作一副满不在乎模样的二红,突然就红了眼圈,她忍不住用手抹着眼泪。 “我以为,你真就那么舍得我离开?我以为,你娶了娇妻美妾,就不再需要我这个丑丫头了。” 二红委屈的说。 “不是,怎么会呢?红儿,在我心里,你比谁都重要。” 朱瞻基也平静了一些。他似乎有感而发。 “比微姐姐也重要么?”二红心里一动,忍不住这样问道。 朱瞻基皱了皱眉头,有点为难的说道:“怎么说呢?你跟微妹妹,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你们在我心里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无法比拟的位置吧。” 顿了顿,朱瞻基有点狐疑的问道:“妹妹何故问我这个问题?你是不是一直在生我的气?我知道,从永乐十一年的除夕,我第一次请求你去乐安州时,你就生气了,后来我发觉,你待我,再也不似从前一样好。” 也许是分别在即,原本一向深沉、出言谨慎的朱瞻基,此刻说话也变得十分大胆和直接了。 他忍不住把他这几年心里的想法全部和盘托出。 “啊?你怎么这样说?”二红看到朱瞻基那一幅闷闷不乐的表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来,我和你之间,竟然已经隔阂至此了?我还以为,我们还好得很呢。” “不是么?妹妹还不承认!从我认识你时,你从来没有拒绝我任何事情,可是,自从那一件事之后,你开始对我有所保留。” 朱瞻基越说越激动,“比如,永乐十三年,安南闹霍乱,我知道你一向足智多谋,请求你跟我一起去安南,这样好早点解决问题,你却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难受?你这样绝情,不仅我生气了,连你微姐姐都有点看不惯你了,怕我生气,她又帮着你解释。” 二红只觉得,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朱瞻基真是深沉至极。 她万万没有想到,朱瞻基和她平日那样毫无嫌隙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已经对她有了这么多的想法。 还有微姐姐! 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把我想成了恶人! 难道,我吴二红,真的是你们二人世界里的外人么?吴二红有些愤愤不平。 罢了!人心都是复杂的。如果真的把每个人的内心都剥开来看,那是很残忍的事情。 此时,朱瞻基却似乎越来越激动: “二红妹妹,既然你那么生我的气,今天我也真的后悔了,我这就去找皇上,求他收回成命!你不信,是不是?我马上就去!” 朱瞻基说到这儿,拔腿就走。 “回来!你往哪里走!难道,你今天这么神秘的约我来这,就是为了跟我吵架?你去找皇上干嘛?你皇爷爷,迁都大业越来越近,你还嫌他事情不够多?不够烦?这样出尔反尔,你自己知道下场的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吴二红心里那个气啊:世界上不卖后悔药的,朱瞻基,就算你是皇室大帅哥,也一样没有用!(未完待续。) 117章 当不当汉王侧妃谁说了算!(求订阅) PS:感谢编辑大大的厚爱和书友的支持,本书本周继续获得小小推荐,学霸重生之追夫三人行已在女生网VIP频道“古代言情“类火热推荐中。求订阅,求月票。秦绵绵360度无死角各种跪求。 吴二红看着朱瞻基那帅气得犹如雕塑轮廓的侧颜,觉得有点恍惚的感觉。 她忍不住便起了小嘴巴,心想:朱瞻基,你这个深沉的家伙!我真看不透你。 你当初那么坚决的几次要赶我去乐安州;现在分别在即,你却说,后悔了,要去求皇上改变主意。 你明知道,事已至此,木已成舟,我们谁都回不了头了却这么坚决地要去找皇上收回成命。 不知道,你的坚决里,到底有几分是真情,到底有几分是策略? 你是怕我带着怨气去乐安州,以后不能真心为你所用,所以今天来疏通我的心结,做好思想工作,好让我为你效犬马之劳,誓死效忠于你吧。 二红想到这儿,苦笑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要把面前这个陪他走过八年人生最宝贵的豆蔻岁月的心爱的瞻基哥哥,想得这样猥琐! 但是也许她这样故意把他想坏一点,就不会那么舍不得离开,这样她也就不会那么难过。 当然,也许,吴二红不是胡思乱想,也许,朱瞻基本来就是如此。 朱瞻基从小跟随永乐帝朱棣长大,在“心机深沉”这点上,他完全是把永乐帝的“帝王心术”的精髓,学到手了的。 也许,他迟早会成为一个,像永乐帝那样腹黑的帝王。 一将功成万骨枯! 所有人,最后都会是他问鼎权力的祭品! 一想到这儿,二红忽然感到一种不寒而栗。 她忍不住悲哀的想:“也许,从一开始,我和这个皇室少年的相识就是错误的!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爱上他!” 可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世界上又岂止吴二红一个? 此刻,朱瞻基见到二红这种伤感的表情,停止了刚才的闹腾,他并没有去找皇帝收回成命,只是静静的坐在那株白腊梅树下。 他慢慢地坐在园子里,白腊梅的花瓣飘在他面前,他颓然地伸手,让那花瓣落在自己手心,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此时,月亮悄悄地爬上来了。 在月光下细细审视,白腊梅的花瓣白里透着点红,就好像美人脸上的胭脂,被眼泪晕染后的颜色。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朱瞻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可言状的哀伤 他把那花瓣握在手里,用手心的温度,把那花瓣揉碎。 终于,他斩钉截铁的说:“红儿,我知道,现在不管我去求不求皇爷爷,他都不会收回成命了。我阻止不了你去汉王府,但我一定会说服皇爷爷,不要让你以汉王侧妃的身份去乐安。” “其实,你这样又何尝不是画蛇添足呢?那汉王的霸道你也是知道的,我一个弱女子,去了他府上,他若是偏要我给她当侧妃,我寄人篱下,又能怎样?” “他敢!”朱瞻基说到这儿,忽然脸上暴怒,“我一定会请求皇爷爷下旨,让汉王不感动你一根毫毛。除非……” 说到这儿,朱瞻基忽然促狭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为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感到的荒谬的笑。 “除非什么?” 二红看到他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有点不明就里。 “除非你愿意嫁给我二叔!否则没人敢逼你。哈哈。” 朱瞻基似乎觉得吴二红绝对不会喜欢上汉王,更不会想要嫁给他。 “那才难说呢。这个汉王侧妃当不当,到底谁说了算!哼。好歹他也是个帅气的大叔,还是王爷。” 二红白了朱瞻基一眼,小声哼唧。 “对了,我要是想知道你又娶亲没有,怎么跟你联系啊?” 吴二红酸溜溜的问道。 “你忘了?温哈喇王子的神鸟!” 朱瞻基说到这儿,眼前一亮,好像给二红找到了一个安全保护伞一样。 二红也想起了当日温哈喇王子送自己的那两只鸟蛋。 “你说的就是那个东西?咦,那两只鸟蛋,我看着不爽,上次不是被你拿去了么?” 她觉得有点滑稽。 “不要这样!红儿,温哈喇王子没有骗你。那两只鸟蛋,我在温哈喇王子的指点下,已经把它成功的孵化了,现在它们是一雌一雄的一对夫妻,日后它们将你我各拥有一只。” “两只鸟在哪儿?”二红还真觉得是天方夜谭。 “不要担心,等你启程的时候,我会亲自把雌鸟交给你,温哈喇王子也会一路教你如何驯化这只神鸟。” 朱瞻基信心满满,脸上也忽然有了笑容,他深情的说:“王子说了,这小小的灵鹫鸟叫做‘不死鸟’,能活100年,就算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见面,也可以用它来为我们送信。这样我们不就像从来没有分开一样了么?” “好呀。有了那个外邦王子,还有他的神鸟来帮我,相信我做起细作来一定如鱼得水。”二红也转忧为喜。 “妹妹,希望你明白,我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就是为了护你周全。”朱瞻基忽然意味深长的说。 直觉告诉二红,朱瞻基在这句头下意识的话里,一定隐瞒了什么事情。 “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是为我好,却不让我知道的呢?”二红绞尽脑汁,一时也想不出来。 “好了,红儿,天色已晚,我们需要早点休息了。明天我们还要一起去见皇爷爷呢。今天找你来,就是告诉你,明天我一定会帮你,说服皇上,绝对不能让你以汉王侧妃的身份,去乐安州!” 朱瞻基和二红并排走出了园子,分别时,他再次小声的一再叮嘱。 “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不想嫁给汉王呢?” 二红恍惚想起了,四年前见过的那个颜值逆天的汉王。 她笑嘻嘻的说道,“说不定我见了你二叔叔,又想当你二婶婶呢。汉王妃,这身份多高贵呀,谁不向往!更别提我一个小宫女了!” “红儿,你还来气我!”朱瞻基生气的一甩头,头也不回的去奉天殿了。 奉天殿里,马公公正在服侍皇帝用参茶,一见到朱瞻基,就知趣地退出殿外。 “皇爷爷,二红不能以汉王侧妃的名义去汉王府!”朱瞻基斩钉截铁的说道。 “哦,这是为何?皇太孙大婚,普天同庆,给远在异乡的汉王赐婚,既是体现父皇的慈爱,同时也是对二红身份的一种保护。” 永乐帝对朱瞻基的话大感意外。 “当然,我知道。二红若是以皇爷爷赐婚的名义到达汉王府,汉王府所有人,肯定不敢怠慢二红。皇爷爷原本想着保护她是也不是?”朱瞻基分析道。 永乐帝点了点头。 “可是,若是红儿不想嫁,岂不是太委屈了她?” 朱瞻基知道这个理由,肯定不足以让皇爷爷改变主意。 于是他顿了顿,看着皇爷爷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若是红儿真嫁给了汉王,女子出嫁从夫,再要有了儿女,为了孩子,恐怕,红儿就会渐渐忘了自己的使命,而安心当一名汉王妃了。说不定皇爷爷花费心血培养的细作,到头来倒戈相向,成为别人的眼线了?” 朱瞻基此话一出,正中要害,永乐帝顿时愣住了。(未完待续。) 118章 从此世间再没有吴二红(求订阅) PS:感谢编辑大大的厚爱和书友的支持,本书本周继续获得小小推荐,学霸重生之追夫三人行已在女生网VIP频道“古代言情“类火热推荐中。求订阅,求月票。秦绵绵360度无死角各种跪求。 他可能还没有考虑到这么长远的问题。 他不由得对自己的这个皇太孙思考的方式,满是赞许。 他亲自走下王座,坐在朱瞻基身边,用眼神征求皇太孙的意见: “嗯,你言之有理,那么以你来看,给二红一个身份,既能保护红儿,又能保障她,一直为我们所用呢?” “皇爷爷,孙儿想了想,以汉王伴读的身份,最佳!”朱瞻基信心满满的望着永乐帝。 “伴读!好!不同于侧妃那般亲密,也不同于普通丫鬟般,没有地位。只要汉王稍微动脑筋,都应该知道,朕特意赐予他的伴读,身份的微妙之处。” 永乐帝忍不住和自己的得意孙儿,抚掌大笑。 第二天早朝之后,永乐帝密诏了吴二红和朱瞻基。 朱棣开始准备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太孙大婚,朕感念远在山东的汉王,年少驰骋疆场,娇妻美妾早有,红袖添香的伴读才女至今却无。特赐御前行走的吴二红为汉王府伴读。钦此。” 朱棣将拟好的圣旨口诉给孙儿听。 朱棣眯缝着眼睛,听了一遍,点头首肯。 这时朱瞻基忽然跪下说:“皇爷爷,孙儿还有一请求。” “还有什么要求?”永乐帝有点不耐烦了。 “既然是伴读,我想二红该有一个雅致的名字,二红现在这个名字,想必也是他父亲,在当日红儿出生时很随意取的。也该为红儿妹妹寻一个正式的名字了。” 朱瞻基说到这儿,郑重的跪在皇爷爷面前,认真的说:“红儿妹妹,既然要前往汉王府,开启新的人生,所以孙儿想给红儿妹妹赏赐一个大名。” “嗯,孙儿却是想得比朕周到。行,就依你吧。你打算为她赏赐什么名字?” 朱棣一听,觉得朱瞻基的建议很有道理。 “启禀皇爷爷,孙儿打算给二红妹妹一个单名为‘婳’字?你意下如何?”朱瞻基似乎早已经胸有成竹了。 “‘吴婳’?这名字听着好雅致!可有什么来历?”永乐帝饶有兴趣的问道。 “《说文解字》上注释:婳者,静好也。孙儿希望妹妹此去乐安州,岁月静好,一世无忧。”朱瞻基诚挚地说。 当朱瞻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二红忽然间就红了眼圈。 一直以来,她赌气似的想要离开,对朱瞻基也多多少少存着一丝怨恨。 可是,此刻,她才明白了他的全部心思! 婳者,静好也! 这个一出生就和权利纷争捆绑在一起的皇室少年,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岁月静好! 这个名字,既是他对二红的一片殷殷祝福,更是他隐秘的切切心声啊。 此时,二红真是庆幸,自己当初做了去乐安州的决定。 威震四方的朱棣终究会老,会死。 他若是死后,太子之位到底会出现什么变动? 谁也不知道。 虎视眈眈的汉王,从前在京城时,就是那样让太子一脉坐立不安。 现在去了山东,鞭长莫及,更加让太子府忌惮。 只有二红亲自去汉王府做细作,帮朱瞻基把这个最大的敌人监视住,太子一脉才可以稍微喘口气。 为了给这个让人心痛的大男孩一份他所一直渴望的静好岁月,二红决定义无反顾的启程去汉王府。 “丫头,你可喜欢这个名字?”此时,永乐帝再一次询问吴二红,打算了她的沉思。 “回禀皇上!婳儿喜欢这个名字的很。婳儿真的很想立刻启程,去乐安,好好完成皇上和皇太孙殿下交办的事情。” 二红赶紧跪下请命。 “好!婳儿!这名字叫着真好听。那么吴婳姑娘接旨。”永乐帝脸上一凌,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特赐御前行走的吴婳姑娘,为汉王府伴读。接到圣旨后,三日内启程。钦此。” “吴婳领命。”此时已经正式赐名为吴婳的二红郑重的接过了圣旨。 此时,朱瞻基过来再次请命道:“皇爷爷,这次妹妹去乐安州就由我护送一程,如何?” “婳儿这次去乐安州不是有东王的两位王子一同随行么?那温哈喇王子我看人很可靠,让他护送大可放心。” 朱棣想了想,没有答应朱瞻基的要求。 “皇爷爷,你是不是怕我去护送婳儿妹妹,会走漏风声?放心吧,孙儿绝对不会把此事给任何人说。包括我的母妃。” 安排二红去乐安当细作这事,一直以来只有永乐帝和朱瞻基,爷孙两人知道。 就连太子妃,朱棣都早已经叮嘱朱瞻基,不要告诉母妃。 毕竟这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又关乎到皇家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孙儿明白这点就好。也罢,孙儿办事,朕很放心。就将红儿去乐安州之事,全权交与你处理。” “婳儿,记住你的使命,启程时,你就混在两位王子的王妃轿撵里。一切都要神不知鬼不觉。至于从前的的那个吴二红——” 朱棣看了一眼朱瞻基,沉声说道:“对外统一放出风去,就说昔日的二红姑娘,已经出宫嫁人了。从此这世间,再没有吴二红这个名字了。” “是。皇爷爷。”朱瞻基赶紧跪下。 “是皇上。” 跪在地下的吴婳知道,吴二红时代已经结束,新的吴婳时代即将开启了。 是的。 我是吴婳了。 表面我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汉王府伴读。 实际上我将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双面细作。 觐见完毕,朱瞻基陪着吴婳回温哈喇王子驿馆旁边的临时住宅。 “婳儿,你要带哪些东西去乐安州?我帮你回宫收拾。” 吴婳想了想,带走什么呢? 其实,什么都不用带走。 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 除了当初小振子送给她的,那个芙蕖的小包袱,还有那封沾满宫廷秘密的书信,证明二红真的在这大明宫来过,除此之外,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 啊,对了,也不是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带走! 吴婳忽然想起了柔仪殿的那个神奇的沉香木大床。 过去自己曾经在那张床上糊里糊涂的穿越回现代。 一定要把它带到汉王府去。 想到这儿,吴婳微微一笑:“婳儿倒是有件东西想要带走,只怕……” “只怕什么?妹妹看上的东西,只要不是星星月亮,我都一定给你带来。”朱瞻基满口甜言蜜语。 “只怕太孙嫔会不喜欢呢。”吴婳低声说道,“哥哥,我想要柔仪殿的那张御赐的沉香木大床。那床上我睡的香。” “哦。妹妹带什么不好,偏偏要带着那个笨家伙?” 朱瞻基果然是感到了一丝难度。(未完待续。) 119章 吻别(求订阅) 吴婳见朱瞻基露出为难之色,也不强求,便有些失望的说:“这是婳儿唯一的愿望。如果瞻基哥哥真的为难的话,就算了吧。毕竟太孙妃可能会不高兴呢。” “不!妹妹误会了。我这就去叫胡妃把床腾挪出来。婳儿既然只是想要一间床而已,胡妃性格那么柔顺,我要的东西,她还敢不给?我只是怕你带着这个笨家伙不好上路。” 朱瞻基拍着胸脯保证。 吴婳看朱瞻基说起这皇太孙妃时,竟然一脸的轻视,看来她真不受自己的丈夫待见啊。 她忍不住有点为这位胡家妹妹的未来日子担心。 不过还好,不管孙灵微怎样宠冠后宫,她毕竟是侧室。 在嫡庶分明的大明朝,正宫娘娘还是有着很多保障的。 就算不得宠爱又怎样? 光是一个朱瞻基正宫的名分,就够胡善祥吃一辈子了。 于是想到这些,吴婳很快释然了。 她柔声对朱瞻基解释道:“瞻基哥哥,我不怕麻烦。这床既然是皇上当年御赐给我的,我对它有感情。王维有诗云‘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以后,当我在山东思念你们时,躺在这床上,我就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明宫岁月。” 吴婳忽然很有感触。 “既然是这样。我这就找个理由,帮你把这床运走。” 果然,当晚,朱瞻基放出口风去,说是柔仪殿新的太孙妃,不喜欢用旧人用过的床,派人来换了新的雕花大床。 朱瞻基找能工巧匠,将那沉香木大床拆卸了,装在几辆马车上,放好。 还有那个芙蕖当年留下的包袱,吴婳把它收起来,一并带在身上了。 接下来,朱瞻基从身上掏出一只鸟蛋,神秘的说,“带上这个。” 吴婳一看,哭笑不得,这不就是当初温哈喇王子送她的那两只平凡的鸟蛋么? “我已经派人去东禄国打探过。东禄国确实有这种不死神鸟。这两只鸟蛋暂且不知道雌雄,将来孵化后,不知道是一对夫妻,还是一对姐妹或者是兄弟。” 朱瞻基说到这儿,显得更加神秘和兴奋了,“但是,这两只蛋,我找人看过,它们是一只不死鸟一次产下的两枚蛋,可谓稀罕至极。这种鸟蛋在不死鸟中也是相当罕见。” “难道孵化成鸟后,它们以后会认得对方?”吴婳好奇的问。 “正是!这两枚鸟蛋你我各自孵化一只。它们成年以后,会凭着独特的记忆,迅速找到另外一只鸟,这样对我们传递信息很方便。” “谁信啊?它们凭什么相认呢?”吴婳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这有什么不能相信。你想想,连笨拙的大象,都能预知自己的死期,除了遭遇横死的大象之外,都能在临死前,凭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的指引,不吃不喝的一直走到它们家族的象冢里去躺下。有时候,象冢路程长达几万里,它们也能找到?你又如何解释?” 朱瞻基的例证,让吴婳哑口无言。 她也承认,的确有甚多神秘的事物,是无法解释的。 “这种不死鸟还能学说人话,最是通人性。比鹦鹉可强多了。”朱瞻基对这不死鸟似乎已经了如指掌。 “好吧,有了它们这一对小家伙,在天上为我们传递消息,我相信,我们从未分开一样。”吴婳也觉得十分宽慰。 接下来,朱棣声势浩大地给东王的次子安都禄、三子温哈喇温王子举行了辞别宫廷宴会。 宴会结束后第二天,安都禄、温哈喇王子拜别永乐帝,前往山东德州的东王府,将遵照永乐帝旨意,世代居住于此,为去世的东王守陵。 朱瞻基坐上汗血宝马,吴婳坐在马车里,混在两位王妃的车队之间,向乐安州进发。 出了大明宫,一路山高云阔。 一直往前走,走了几天,快要离开南京地界了。朱瞻基也没有那么多避忌了。 此时,虽是一年的最后时光,但是郊外有些不知名的野花,陪伴着寒梅,在山水间热情的绽放。 朱瞻基忽然叫了一声“停!” 他命令随行大军暂且驻扎。 朱瞻基亲自去马车里迎接出吴婳,眼神亮亮的说:“婳儿,走,去捉蛐蛐。” “皇太孙殿下,现在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哪里会有蟋蟀出没呢?”吴婳哭笑不得。 “也不是吧。永乐七年皇爷爷第一次北巡,那一次贤妃娘娘病重,也是在春冬交替之际,不是你带我去农家灶间,找到一种不会飞,但叫声特别好听的灶蟀的么?” 啊永乐七年! 到现在差不多快10年了。 时间真是如白驹过隙。朱瞻基竟然对10年前的发生的事情记得这么清楚。 吴婳当然记得,那时候,为了救水土不服的贤妃娘娘,七岁的吴二红带着9岁的小皇太孙,在田野里到处捉蛐蛐做药引子的情景。 后来找不到蛐蛐,是二红提议,在老农的灶间,抓到了好多灶蟀,熬成水,救了贤妃娘娘一命,也得以让二红顺利入宫。 这灶蟀说起来可是吴二红的人生贵人呢,她当然会记得。 可是现在,吴婳和朱瞻基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哪里去找灶蟀呢? 就像那些找不回的童年时光一样,吴婳知道,很多东西,过去了,就不会再回来。 她和朱瞻基一起,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只蟋蟀。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一个幽暗的山间,那里,盛开着一种不知名的紫色小花。 满山坡都是这浪漫而忧伤的姿色,一如吴婳此刻的心情。 看着还真是应景。 “婳儿,过了这个山头,我就要返程了。我再这么送下去,外人该有闲话了。毕竟,这是东禄王的次子安都禄、三子温哈喇温王子的离别路,我已经送了这么远,不合礼仪了。” 朱瞻基从身上摸出一个紫砂壶,猛地倒了一口酒,笑道:“劝君更尽一壶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知道。瞻基哥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吧。” 吴婳知道,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了,她忍不住从朱瞻基从里抢过酒壶,将那剩下的小半瓶烈酒,全部倒进自己的胃里。而后才下定决心的说。 “婳儿。”朱瞻基眼神变得有点朦胧。可能是刚才那酒来的太猛太烈了。 “瞻基哥哥,愿我的离去,让你的岁月从此静好。”吴婳也顿时觉得神情恍惚,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妹妹。就此别过。” 朱瞻基一拱手,可是身子却踉踉跄跄,歪倒在吴婳的身上。 吴婳也忍不住紧紧的靠在他的身上。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此时,吴婳突然大胆的冒出一句话:“瞻基哥哥,你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么?” “什么要求?” “吻我一下。” 她无比羞涩,但是却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句话。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后悔。 朱瞻基会答应我的这一个过分的请求么?(未完待续。) 120章 越吻越伤心(求订阅) PS:《越吻越伤心》这首歌我忘了实在哪儿听过。亲们会唱么?亲们有过没有****,只是情意的吻么?有情人要分开,那样的吻,真的会越吻越伤心。 果然,朱瞻基一开口,竟然真的拒绝了吴婳的主动索吻。 “妹妹,我不能。你知道,我心里只有微妹妹的。我对你,只是把你当作亲兄妹一样啊。” 此时,吴婳是多么尴尬,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向异性主动索吻,竟然被拒绝了! 可是,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和勇气,突然,一把揽过朱瞻基的头,猛地将自己的唇瓣,用力地印在朱瞻基的嘴唇上。 朱瞻基猝不及防,完全被吴婳强吻成功。 此前,当日的吴二红虽然在朱瞻基昏迷时和他有过深情一吻,可是那时候,朱瞻基是没有意识的。 这一次,作为细作吴婳的二红一定要朱瞻基有印象,最好还好深深的记得这一个吻。 于是,她勇敢的用力吸住朱瞻基那柔软的唇瓣,同时双手死死的保住朱瞻基,是他动弹不得。 朱瞻基挣扎了一下,可是嘴唇和嘴唇刚一接触,也许是在离情别意与酒意的双重作用下,他的呼吸忽然变得灼热。 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舌头先伸进谁的嘴巴里。 总之,突然之间,两个人的嘴巴里,都含着对方的舌头,在用力的咀嚼。 朱瞻基不再挣扎,而是十分享受的抱紧吴婳。 他们的身体也慢慢贴合在一起。 当朱瞻基火热而迷离的舌头深入到吴婳的喉咙深处时,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 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 此时,醉意朦胧的朱瞻基看着眼前的吴婳,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 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又一次低头含住她的舌头。 继而,他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此时,吴婳完全懵了。 “天啦天啦,他真的吻我啦!为什么要回吻我?难道是喝醉了,把我当成了微姐姐?” 可是,吴婳不管了,她就是要想给他,留下些什么的东西。 她不管,他给自己的是一个友情的还是爱情的吻。 是一个属于替身的,还是专属于自己的吻。 是一个迷离的吻,还是一个清醒的吻。 她都不管了。 反正,这一个吻后,他们就真的分别了。 从此天涯路漫漫。 吴婳的泪水忍不住渐渐滑落腮边。 朱瞻基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伤感,只是沉迷似的长长的回吻她。 就在他们有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二红眼尖,看见远处一个内侍的身影,赶紧猛地一下推开朱瞻基。 朱瞻基正在意乱情迷之间,毫无防备,一下子被退出几米远。 他好像还没有清醒过来,还沉浸在那种男女亲吻的快乐和暧昧的氛围中。 终于,他也看到了温哈喇王子还有他的王妃过来了。 于是朱瞻基浑身一激灵,整整衣冠,朝他们迎了上前去。 “三王子,王妃,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此别过,还请今后多照看吴婳姑娘。” 说罢,他走到吴婳面前,将那只小小的神鸟蛋放在二红的掌心,低声吩咐道: “此不死鸟,需要你用体温孵化,每日把它放在心脏的地方,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一定要记得,小鸟刚出生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必须是你。” 吴婳这肯定知道呀。这在现代生物学上被称为动物的“刻板效应。” 刚出生的小动物,它们第一眼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就会把那个东西当它的妈妈。 比如,小鸡刚出生时,如果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段木头,此后它也会追着这段木头跑的。 此时她才知道分别真的在眼前了,她和朱瞻基之间唯一的联系,就依赖这枚小小的鸟蛋了。 它真的有那么神奇么? 吴婳不由得更加握紧了这只小小的鸟蛋。 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天涯路远,这一次真的是再也没机会见了。 朱瞻基坐上汗血宝马,朝温哈喇王子和二王子安都禄再一次拱拱手,然后一扬马鞭,只听马蹄声哒哒。 马跑了好远,吴婳才醒悟过来,她紧追了几步,远远的看见朱瞻基朝她一回头,轻笑一下。 算是最后的定格。 此时,吴婳的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一幅画面: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而在驰骋的马背上疾驰的朱瞻基,一个劲儿的往前飞奔,直到走了好远,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勒住马头,怅然若失的向着空旷的身后望去。 吴婳的车队已经远的渺无音讯。 此时,朱瞻基便一路飞奔。 他从来没有如此享受着飞奔的快乐。 终于,他的马渐渐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和婳儿竟然吻上了呢?刚才那一吻,到底算是什么?是我喝醉啦?哦不,一定是我把婳儿当成微妹妹了。” 朱瞻基想到这儿,仿佛终于找到理由似的,心里终于有些坦然了。 “对啊,我爱的是微妹妹,谁都知道的事实。当时在那种分别的情境下,一时的情绪错乱也是有的。” 想到这儿,他便开始思念起新婚燕尔的微妹妹了。 吴婳在马车上一路却是走走停停,因为山东的天气太过干涩,一路只觉得皮肤开裂,不断的蜕皮,感觉真是难受。 走了约莫20天,到了山东德州的东王府。一行人又累又渴,好在永乐帝早已经派人在东王府做好一切准备,只等王子入住。 在东王府修整了三天,吴婳提出辞行。二王子和王妃仆从都没有跟随。 唯有温哈喇王子,坚持一路护送吴婳到乐安州。 走了约莫五天,到了传说中的乐安州。马车刚一入城的时候,早有人过来接应。 这乐安城里,人群熙来攘往,感觉十分热闹繁华。 “看来这位汉王治理地方倒是很有一套。” 温哈喇王子对这一路的繁荣盛昌,赞不绝口。这汉王消息倒是很灵通。接驾的时间可是掐着点儿那么准。 吴婳和温哈喇王子跟着仆从一路穿街走巷,很快到了王府。(未完待续。) 122章 犹如迷宫的汉王府(求订阅) 行礼完毕,吴婳从身上摸出永乐帝的密旨,交给汉王。那圣旨上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太孙大婚,朕感念远在山东的汉王,年少驰骋疆场,娇妻美妾早有,红袖添香的伴读才女至今却无。特赐御前行走的吴婳为汉王府伴读。钦此。” 那汉王赶紧小心地将密旨传入怀里,同时向着南方的天空,感激涕零的三叩九拜拜谢:“儿臣何德何能,得父皇如此怜爱!” 看上去真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谁能想到,面前的吴婳,其实只是父皇安插的间谍,用以监视别有异心的儿子的呢? 吴婳拜见完毕,抬起头来。 汉王第一眼见到吴婳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似乎吃了一惊。 但是他很快掩饰住自己心里的那股不礼貌的惊讶之情,转而用一种小心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瘦小的御赐伴读。 吴婳在汉王这种复杂的眼光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糟了糟了,这汉王接下来会不会问我,诸如‘姑娘,你的脸怎么了?’或者‘姑娘,你确信你是皇上派来的伴读而不是小丑么?’都说汉王为人鲁莽,会不会他就冲口而出啊。” 吴婳尴尬的想。 谁知道,汉王眼睛,只是快速地在二红面上一扫视,脸色很平静。 他只是很随意地问道:“吴姑娘多大了?” “回殿下。婳儿今年17岁。”吴婳赶紧恭敬的答道。 “17啦?看上去好像只有14岁呢。”汉王这一句,倒像是真忍不住了的自言自语。 也许觉得这句话似乎不礼貌,汉王赶紧补了一句:“难得父皇思虑这么周全。怜惜我年少上战场,没有学习多少文化知识。既然派姑娘为伴读,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罢,十分优雅的略略一施礼。 汉王这一施礼,既让人感到一种恩遇,又让人感到施礼者骨子里的一种傲然。 “汉王殿下折煞小女子了。我不过就是皇上派来服饰汉王读书,使唤的奴婢罢了,岂敢指教汉王!” 吴婳连忙惶恐的还礼。 汉王露出粲然一笑:“姑娘既然是父皇亲赐,怎敢拿你当下人看待!” 说罢,话锋一转:“姑娘,请跟我来,熟悉一下府邸,以及府上人员。顺便看下你的寝宫。” “岂敢岂敢。汉王殿下不必客气,婳儿自己会自行去熟悉,岂能劳烦殿下大驾。” 吴婳在皇宫里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伴读,哪里有资格让一个尊贵的皇子,给自己带路! 那汉王似乎也知道了二红的担心,便笑道:“姑娘不必推辞,我原本就要带着温哈喇王子熟悉一下府邸,顺便带着姑娘一并参观,这总是符合规制的吧。” 吴婳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汉王是除了皇帝、太子之外最贵重的王族,所以他的府邸不仅宽大,而且建筑也是最高规格,显示其不可逾越的等级。 最明显的标志是门楼和房屋的开间大小。汉王府的门楼5间,正殿7间,后殿5间,后寝7间,左右有配殿。这是除了太子之外,谁也不敢再僭越的房楼最高配置了。 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主体建筑为葆光室和锡晋斋。 精品之作当属高大气派的锡晋斋,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府邸最深处横有一座两层的后罩楼,东西长达156米,后墙共开88扇窗户,内有108间房,俗称“99间半”,取道教“届满即盈”之意。 此时,汉王笑道:“这个锡晋斋原本是我打算父皇若是巡行到了我这小地方,得让他老人家有个居所,所以配置的,我一直不敢住。” 说罢,汉王故意露出意思很失望的惨笑:“可我看父皇忙于政事,也来不了我这小地方,不如今后就做了王子的寝殿,如何?” “岂敢岂敢。”温哈喇王子赶紧受宠若惊的谦让。但是汉王已经不由分说的让管家王福去吩咐下人,取来温哈喇王子的行李箱笼。 可是汉王这一番看上去冠冕堂皇的说辞,骗得了这位外邦王子,却骗不了在明宫中长大的吴婳。 这锡晋斋地处西路,自古东为正,西为侧,汉王岂敢将父皇的临时寝宫设在西边? 不过也看得出汉王对温哈喇王子的友好。 他的细作恐怕早已经帮他打听好了,温哈喇王子的来路,知道父皇最是看重这些外国客人,所以不惜撒谎讨好王子。 且看他又把我安置在哪儿呢?吴婳不动声色。 “至于吴婳姑娘嘛,不如就住着紧挨着的这间葆光室吧。只是当初修建宫殿的时候,没有想到汉王府会来这么一位尊敬的女客人,所以在取名字时疏忽了。” 汉王说到这儿,立即转头想着吴婳和温哈喇王子道,“将这门匾上的‘葆光室’改一个字,改成‘韶光室’如何? “好啊,韶华到白头,王爷果真是好文采,这名字取得有精妙。” 吴婳抚掌赞叹。 不得不承认,汉王这一个字的改动,画龙点睛,一下子就巧妙地将一个男宾的房间名字,改成雅致的女馆舍了。 “多谢汉王赐名,吴婳自当不负韶光,好好陪汉王读书。”吴婳也心悦诚服说道。 “请王子和吴姑娘,看看本王的花园如何。” 说这话时,汉王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骄傲之情。 汉王府的这个画苑,不说别的,单是它这个花园的规制,就超出了一般王族。 汉王府的花园名锦翠园,园内布局、设计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 花园也分为东中西三路。造全园以“山”字型假山拱抱,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 中路以一座西洋建筑风格的汉白玉拱形石门为入口,又以房山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前有独乐峰,成为全园最高点,居高临下,可观全园景色。后有绿天小隐、蝠厅,布局令人回味无穷。 东路的大戏楼厅内装饰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 戏楼南端的明道斋与曲径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构成园中之园。 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与府邸相呼应。 “此等美景,要是在月色下游园,当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温哈喇王子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 “日后,王子和吴姑娘就住在王府,要是父皇知道,他给你修建的馆舍你竟然不去住,可不要怪我让王子乐不思蜀啊。” 汉王哈哈大笑。 可是吴婳却笑不出来。 这豪华的汉王府,在别人看来是人间天堂。 可是,对于吴婳来说,却是极为恐怖的。 因为,这偌大犹如迷宫的汉王府,以后就是自己这个“细作”的直接工作地点了。 这样复杂的地形,繁杂的人事,她要多久才能摸得门清啊。 吴婳在心里暗暗留意着汉王府的一切。 说话间,汉王重又带领众人来到“来仪堂” 来仪堂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zàn)金的字迹。 此时,汉王早已经派人把他的王妃韦如锦,还有两位侧妃徐淼和白飞燕召来与吴婳相见。(未完待续。) 122章 丑姑娘初进王爷府(求订阅) 行礼完毕,吴婳从身上摸出永乐帝的密旨,交给汉王。那圣旨上写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太孙大婚,朕感念远在山东的汉王,年少驰骋疆场,娇妻美妾早有,红袖添香的伴读才女至今却无。特赐御前行走的吴婳为汉王府伴读。钦此。” 那汉王赶紧小心地将密旨传入怀里,同时向着南方的天空,感激涕零的三叩九拜拜谢:“儿臣何德何能,得父皇如此怜爱!” 看上去真像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谁能想到,面前的吴婳,其实只是父皇安插的间谍,用以监视别有异心的儿子的呢? 吴婳拜见完毕,抬起头来。 汉王第一眼见到吴婳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似乎吃了一惊。 但是他很快掩饰住自己心里的那股不礼貌的惊讶之情,转而用一种小心地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位瘦小的御赐伴读。 吴婳在汉王这种复杂的眼光的打量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糟了糟了,这汉王接下来会不会问我,诸如‘姑娘,你的脸怎么了?’或者‘姑娘,你确信你是皇上派来的伴读而不是小丑么?’” “都说汉王为人鲁莽,会不会他就冲口而出啊。” 吴婳尴尬的想。 谁知道,汉王眼睛,只是快速地在二红面上一扫视,脸色显得风平浪静。 他只是很随意地问道:“吴姑娘多大了?” “回殿下。婳儿今年17岁。”吴婳赶紧恭敬的答道。 “17啦?看上去好像只有14岁呢。”汉王这一句,倒像是真忍不住了的自言自语。 也许觉得这句话似乎不礼貌,汉王赶紧补了一句:“难得父皇思虑这么周全。怜惜我年少上战场,没有学习多少文化知识。既然派姑娘为伴读,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罢,十分优雅的略略一施礼。 汉王这一施礼,既让人感到一种恩遇,又让人感到施礼者骨子里的一种傲然。 “汉王殿下折煞小女子了。我不过就是皇上派来服饰汉王读书,使唤的奴婢罢了,岂敢指教汉王!” 吴婳连忙惶恐的还礼。 汉王露出粲然一笑:“姑娘既然是父皇亲赐,怎敢拿你当下人看待!” 说罢,话锋一转:“姑娘,请跟我来,熟悉一下府邸,以及府上人员。顺便看下你的寝宫。” “岂敢岂敢。汉王殿下不必客气,婳儿会自行去熟悉,岂能劳烦殿下大驾。” 吴婳在皇宫里生活了差不多十年,当然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伴读,哪里有资格让一个尊贵的皇子,给自己带路! 那汉王似乎也知道了二红的担心,便笑道:“姑娘不必推辞,我原本就要带着温哈喇王子熟悉一下府邸,顺便带着姑娘一并参观,这总是符合规制的吧。” 吴婳当然没有理由拒绝。 汉王是除了皇帝、太子之外最贵重的王族,所以他的府邸不仅宽大,而且建筑也是最高规格,显示其不可逾越的等级。 最明显的标志是门楼和房屋的开间大小。汉王府的门楼5间,正殿7间,后殿5间,后寝7间,左右有配殿。 这是除了太子之外,谁也不敢再僭越的房楼最高配置了。 西路的四合院落较为小巧精致,主体建筑为葆光室和锡晋斋。 精品之作当属高大气派的锡晋斋,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府邸最深处横有一座两层的后罩楼,东西长达156米,后墙共开88扇窗户,内有108间房,俗称“99间半”,取道教“届满即盈”之意。 此时,汉王笑道:“这个锡晋斋原本是我打算父皇若是巡行到了我这小地方,得让他老人家有个居所,所以配置的,我一直不敢住。” 说罢,汉王故意露出一丝很失望的惨笑:“可我看父皇忙于政事,也来不了我这小地方,不如今后就做了王子的寝殿,如何?” “岂敢岂敢。”温哈喇王子赶紧受宠若惊的谦让。但是汉王已经不由分说的让管家王福去吩咐下人,取来温哈喇王子的行李箱笼。 可是汉王这一番看上去冠冕堂皇的说辞,骗得了这位外邦王子,却骗不了在明宫中长大的吴婳。 这锡晋斋地处西路,自古东为正,西为侧,汉王岂敢将父皇的临时寝宫设在西边? 不过也看得出汉王对温哈喇王子的友好。 他的细作恐怕早已经帮他打听好了,温哈喇王子的来路,知道父皇最是看重这些外国客人,所以不惜撒谎讨好王子。 且看他又把我安置在哪儿呢?吴婳不动声色。 “至于吴婳姑娘嘛,不如就住着紧挨着的这间葆光室吧。只是当初修建宫殿的时候,没有想到汉王府会来这么一位尊敬的女客人,所以在取名字时疏忽了。” 汉王说到这儿,立即转头想着吴婳和温哈喇王子道,“将这门匾上的‘葆光室’改一个字,改成‘韶光室’如何? “好啊,韶华到白头,王爷果真是好文采,这名字取得有精妙。” 吴婳抚掌赞叹。 不得不承认,汉王这一个字的改动,画龙点睛,一下子就巧妙地将一个男宾的房间名字,改成雅致的女馆舍了。 “多谢汉王赐名,吴婳自当不负韶光,好好陪汉王读书。”吴婳也心悦诚服说道。 “请王子和吴姑娘,看看本王的花园如何。” 说这话时,汉王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骄傲之情。 汉王府的这个画苑,不说别的,单是它这个花园的规制,就超出了一般王族。 汉王府的花园名“锦翠园”,园内布局、设计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 花园也分为东中西三路。造全园以“山”字型假山拱抱,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 中路以一座西洋建筑风格的汉白玉拱形石门为入口,又以房山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 前有独乐峰,成为全园最高点,居高临下,可观全园景色。后有绿天小隐、蝠厅,布局令人回味无穷。 东路的大戏楼厅内装饰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 戏楼南端的“明道斋”与“曲径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构成园中之园。 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徜徉于园中尤如漫步在山水之间。与府邸相呼应。 “此等美景,要是在月色下游园,当是千变万化,别有一番洞天。”温哈喇王子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 “日后,王子和吴姑娘就住在王府,要是父皇知道,他给你修建的馆舍你竟然不去住,可不要怪我让王子乐不思蜀啊。” 汉王哈哈大笑。(未完待续。) 123章 美艳的汉王妃(求订阅) 看着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一副言笑晏晏,相见恨晚的情景,吴婳却笑不出来。 这豪华的汉王府,在别人看来是人间天堂。 可是,对于吴婳来说,却是极为恐怖的。 因为,这偌大犹如迷宫的汉王府,以后就是自己这个“细作”的直接工作地点了。 这样复杂的地形,繁杂的人事,她要多久才能摸得门清啊。 吴婳在心里暗暗留意着汉王府的一切。 说话间,汉王重又带领众人来到先前的“来仪堂”。 大堂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zàn)金的字迹。 此时,汉王早已经派人把他的王妃韦如锦,还有两位侧妃徐淼和白飞燕召来与吴婳相见。 吴婳刚到“来仪堂”的大殿门口,只见汉王妃韦如锦梳着高高的牡丹头,蓬松的发髻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每一股弯曲的卷发,犹如牡丹花的花瓣。 以明珠作花插髻上,为顶花簪。 鬓上贴着一围翠络花钿,横斜一支颜色极正的裴翠簪,上首一个颤巍巍珍珠蝴蝶。 一刹那间,吴婳看花了眼,以为是当日奉天殿的风头无限的贵妃张玲珑。 那张玲珑,得宠以前,在宫里最喜欢梳这高高的牡丹头。 “闻说江南高一丈,当日六宫争学牡丹头”,正是那时大明宫的真实写照。 盛极之后是淹没,如今的张贵妃,早已过起了半隐居的冷宫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韦如锦打扮的芳华艳丽,可是吴婳却觉得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也许是这华贵的牡丹头,让她想起了明宫里,那些伤心的往事吧。 此时,盛装大品的韦如锦,垂手侍立在门口,神情虽然很恭敬,声音却是有点懒洋洋的怠慢之意。 她面向温哈喇王子道:“臣妾见过温哈喇王子。” 对于吴婳,却似没有看见一样,正眼也没有看吴婳一眼。 吴婳仔细看这韦如锦,穿件翠蓝素纱阔镶花袄,上面堆着八个三色金钱夹孔雀尾编成的花篮,各色线绣的大朵时花。 天青阔镶边上三蓝洋莲翻汉纹,又钉着珊瑚、各色东洋珠。 吴婳的眼睛注意到了这些颜色光怪陆离的东洋珠。 韦妃身上的这些外邦的东洋珠,看上去是明宫里永乐帝最信任的大太监郑和,一次次下西洋,外邦进贡的或者是从外邦买卖得来的。。 不知道这身处山东的汉王妃,是怎么弄到手,这些珍贵的西域珍宝的。 吴婳再看下去,韦妃下身穿着一条娇黄罗满绣三蓝夹淡五色的百叠裙。 这艳丽的百褶裙,顿时让吴婳想起了当日贤妃送自己的那条“凤尾裙”。 现在,那裙子就躺在自己小小的包袱里。 当然,颜色已经不似韦妃身上的这条通体光华,穿上去显得人衣艳丽。 吴婳忽然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觉得第一眼所见到的韦妃,真的给她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她身上的一切,都像某种偈语一样,在暗示着某些前尘往事,或者预告着一些不可知的未来。 此时,吴婳见韦妃一直冷着脸,不跟自己打招呼,便连忙走上前去。 吴婳向韦妃道:“民女吴婳参见韦妃娘娘。” “免礼吧。”这韦妃才抬起头来,傲慢的脸上现出一丝刻薄。 但不得不承认,韦妃也是大美女。 相当美丽的一张脸。 特别是皮肤,又白又嫩。有着与她年纪不相称的艳丽。 她现在这个年纪,世子应该已经快娶亲了吧。 可是三十六岁的韦妃,却有着白滑细嫩犹如剥壳鸡蛋的皮肤,这也堪称奇迹。 只可惜,韦妃这张美丽的脸上,令吴婳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寒意。 可是,当韦妃的眼睛,落到吴婳的脸上时,韦妃忽然毫无礼貌的笑了。 吴婳当然知道她笑得是什么。 她在笑吴婳的丑陋! 吴婳现在这张起皮的脸,就像蜕皮的癞蛤蟆,怎么不让人嘲笑! “难得父皇,千里御赐伴读,妹妹这脸上,一路风尘,去洗把脸吧。” 吴婳知道,面前的韦妃,这个美丽而毫无城府的女人,能够说出这样一句委婉的嘲笑,已经算是她修养的极限了。 她当然知道,“哼,我这张脸是可以洗一把就变漂亮的么?” 其实,从走进这汉王府,吴婳的心里就已经寒意阵阵了。 虽然汉王对她倒是殷勤备至,可是那殷勤里,含着一种深深的防备和距离感,让吴婳感到害怕。 刻薄的汉王妃,阴险深沉的汉王,这一对夫妻以后就是自己工作的对象了。 这豪华的府邸,就是吴婳的牢笼; 看上去光鲜的汉王和王妃,就是吴婳将要周旋的敌人。 想想还真的充满挑战。 而汉王的另外两位侧妃,徐淼和白飞燕,听说两位都是大才女。当年在文坛有“南徐北燕”之说。 “也许这汉王知道自己不是个文化人,为了取得父皇欢心,才一口气娶了两位大才女作侧妃吧。” 吴婳心里这样揣度,再看看徐妃和白妃,听说年纪比韦如锦小了12岁。可是打扮得却很老成。 吴婳虽然留意看了她们一眼,却一点也不记得她们穿了什么衣服。 两位侧妃看上去显得很老成、低调。 可能被韦妃压制惯了,已经快没有了存在感。 “快将吴婳姑娘的箱笼行礼搬进韶光室吧。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了。” 说这话的是韦妃身边一个18、9岁的侍女。脸蛋清丽,系一条元青半白长裙子;穿一件月白半新细布衫。 吴婳不由得感激得看了这位细心的姑娘一眼。 “对了,我们只顾说话,都忘了这茬了。”汉王首先开口了。 “紫嫣,你做事最细心,吴婳姑娘就劳你去安顿。”韦妃见汉王开了口,赶紧顺势命令道。 那个叫做紫嫣的侍女便过来,指挥仆役,去帮吴婳搬行礼。 于是仆役们便去把吴婳放在外间的行礼搬进来。 见这位御赐的伴读,行礼根本不是一箱一箱的书,而只是一张华贵的沉香木大床,大家都惊呆了。 “吴姑娘,这汉王府上什么床没有,怎么竟然千里迢迢,运一张床来?”紫嫣不解的问她。 “姐姐,这床可是皇上御赐的东西。我睡在上面踏实。小心!” 吴婳一边指挥那些仆役搬动大床的木架子,一边轻轻地对紫嫣姑娘道:“姐姐,今儿多亏你解围,今后还多多仰仗你关照。” “说哪里话。我只是王妃娘娘的一个小丫鬟,倒是要求姐姐关照我呢。” 吴婳看着紫嫣姑娘那张好看的脸,莫名的好感连连。(未完待续。) 124章 不死神鸟诞生了(求订阅) 搬好床,汉王又连日将原来的门匾换成了“韶光室”,吴婳将自己那个小小的包袱,小心地放在床下面的暗格子里,锁好。 这沉香木大床原来还有这种堪比现代密码锁一样的暗格子! 吴婳也是离开南京的时候,永乐帝亲自给她面授机宜的。 睡在上面,感觉沉香木床成了老朋友。 床,使我们一生中相处时间最久的朋友,不知道这个特别的沉香木大床,会伴随吴婳走过多少汉宫岁月? 她忽然觉得自己胸间有个什么东西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 天啦,是什么? 吴婳惊得跳起来。 她忽然想起了:“哦,对了,是那只不死鸟蛋一直藏在我衣服里面呢。” 吴婳遵照朱瞻基的话,一路把这小小的鸟蛋,放在****最贴肉的地方。 经过这快一个月的舟车劳顿,难道真的要孵化出壳了? 关好窗,吴婳小心地解开胸衣,发现这只小小的鸟蛋,竟然真的有变化了。 蛋壳破了一点,看来是要被里面的小鸟的尖嘴啄破的。 那蛋壳只破了一个小缝,里面还在传出执着的哒哒声音,看来,急于出来住新家的小家伙,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要不要帮它一把呢? 吴婳决定帮它一把。她轻轻的将蛋壳刨开一点,生怕伤到里面的小东西。 终于,看到一个小嘴巴了。这下可以透透气了吧。 吴婳不敢再将蛋壳剥开下去,怕这只小鸟“早产”。 这可是在古代。没有恒温箱,早产的小鸟肯定会死的。 这神鸟可是她和朱瞻基唯一的联系啊。 她可不能让它死。 吴婳将小鸟蛋又放回自己的胸衣里,一晚上睡觉都很小心,生怕压坏了。那样子,感觉就是自己的小孩子一样。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吴婳忽然觉得自个什么东西,在哒哒的啄着自己的脸部。 好熟悉的声音啊。 啊,是那只神鸟啄蛋壳的声音。 吴婳赶紧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的胸脯间,有只灰不溜秋的犹如蜂鸟一样的迷你型小鸟,正在啄着那最后包在她小身体上的蛋壳。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死神鸟”? 这灰不溜秋的样子,也够丑了吧。 “小破鸟,你怎么长的比我还丑?” 吴婳小心地把它捧在手里,爱恋的看着它的绿豆一样的小眼睛,自言自语道。 没有想到,这只小东西,竟然好像看出了吴婳眼里的调笑,小眼睛里竟然是一种生气的表情。 更让人吃惊的是,几分钟后,这只小鸟的长尖嘴张了一张,竟然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鹦鹉学舌?鹦鹉也没有这么聪明啊。 这才从蛋壳里蹦跶出来,就能学说一个字,了不起! 吴婳不敢再小瞧这小东西了,她赶紧仔细的审视着这只小东西,发现,它尾巴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红点。 她觉得,有了这个小红点的点缀,这只灰不溜秋的丑东西变得可爱了一点。 此时,那只小鸟仿佛在说:“谁说我们长得丑?我们美着呢。” 吴婳赶紧把这只小神鸟握在手里,认真的对它说:“你身上有个小红点,我就叫你小红,你是我吴婳的,就叫吴小红,好不?” 其实,吴婳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她想:“这只小神鸟跟我一样丑。以前的我叫做吴二红,不如就叫它吴小红吧。” 这一次,小神鸟被她认真的样子骗了,点点头,又说出一个字:“红!” “小红,你住哪儿呀?对了,要是有人来的时候,你一定要躲在我的屋子里,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吃东西的时候,你就自己去花园里找虫子,好不?” 吴婳主要是考虑到,要是汉王府的人,发现了这只奇怪的神鸟的存在,一定会起疑心的。 不过还好它体型娇小,要隐藏身份,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 这一次,“小红”的小眼睛,虽然很认真的看着吴婳,但似乎并没有明白,主人的担忧。 她只是似懂非懂的望着它的主人,眼神好萌好可爱。 吴婳突然觉得,这偌大而冰冷的汉王府,有了这只小丑鸟的陪伴,而变得温暖和可爱了起来。 借着舟车不适,初来的这几天,吴婳都可以安静的躺在“韶光室”里,陪着“小红”说话。 “小红”一天不同于一天的聪明,很快就能听懂吴婳的指令。 第三天,吴婳正在床上教吴婳听懂更多的人类语言,忽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紫嫣姑娘竟然猛然推开了门。 吴婳看见紫嫣的一瞬间,赶紧对“小红”说了一句:“躲起来。” 那小神鸟果然就巧妙的躲在了吴婳的裙角里,小爪子抓住吴婳的脚背,痒痒的,麻麻的。 “吴婳姑娘,今天是我们韦妃娘娘的生日,大家都到了,我暗暗发现,你还没有来恭贺她,并且随礼。所以特意来通知你一声,快点趁她人多,王妃还没有注意到你没来的时候,去拜贺一下她。” 紫嫣的脸上,是一种真诚的关心。 “多谢姐姐。我这就去。” 吴婳赶紧站起来,从桌上的箱笼里,捡了一只最漂亮的东洋珠,和紫嫣一起前往韦妃的寝宫“南浔殿”。 吴婳去时,看见温哈喇王子也来了。 这韦妃娘娘,果然是对外国的这些珠宝首饰情有独钟。 一看见吴婳手里硕大的东洋珠,眼睛顿时亮了。 相比起来,温哈喇王子的东洋珠倒是小了点,令韦妃有点失望。 合宫宴饮的时候,温哈喇王子忽然来到吴婳面前,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王妃娘娘的礼物那么小气呢?” “你讨厌她?” “不,其实,是我想到你今天应该也会来的。我们两个都是客人。我怕我的礼物把你的光芒夺去了……” 王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亮亮的,令吴婳感到一种真情流动。 此时,她忍不住感动得想:“我吴婳何德何能,一个丑姑娘,竟然也有这么一个痴情的王子在为我钟情!” 虽然,这王子,是外国的。 虽然,这王子,不是吴婳最初的白马王子。 “哈哈,其实温哈喇王子的皮肤,有点棕色,看上去也还很有男人味呢。为什么一定要白马王子呢?” 吴婳忽然自我解嘲的笑道,她想努力去接受这个温柔的王子,但是她知道,自己很难做到那一步。 晚上,宫里的人都散去了,到王府花园去找了一天吃的的“小红”又回来了。 “小红”长势很快,身子虽然还是小的可怜,但是已经显得有点胖乎乎的了。 吴婳和它说着话,忽然想起朱瞻基的那只。 朱瞻基的那只神鸟,应该也出生了吧。(未完待续。) 125章丑女养的宠物都会变丑?(求订阅) 当日温哈喇王子曾经对吴婳说过,这只神鸟,成对下的鸟蛋,也称为“双黄蛋”,在它们家族中很稀少。 这种双黄蛋孵化出来的小鸟,感知能力极强,要么是一对夫妻,要么是兄弟姐妹。 不知道,朱瞻基的那只,和吴婳手里的这只,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吴婳也认不出,这鸟的雄雌。 所以,无法区分这“小红”到底是男是女。 不过她决定了,如果另外一只,和我的小红是夫妻鸟,那另外一只就叫“小白”。 如果是姐妹或者兄弟,就叫“大红”。 就在吴婳对这只小红的另一半,不断进行幻想和猜测的时候,没有想到,那另外一只神鸟竟然真的神奇的来到了吴婳的面前。 那天,吴婳去和紫嫣给汉王清理书籍回来。 忽然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吴婳一看,“小红”的身边,竟然有一只浑身雪白的小鸟 虽然个头和“小红”一般大,但是这颜值,可是比小红高多了啊。 都是一个妈生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呢。 吴婳心里激动的砰砰直跳。 难道这么快,这只小神鸟就凭着天生对同伴超常感知的神力,找到这儿来了? 她不敢相信,这只与自己丑丑的“小红”,颜值形成鲜明对比的小白鸟,会是朱瞻基孵化的那另一只。 可是看这两个小东西那一幅亲密无间的样子,应该就是同伴不假。 吴婳羡慕而又愤愤不平的凝视着面前的漂亮的小白鸟,再看看自己灰不溜秋的“小红”,忽然间就有点哭笑不得了。 难道我这几辈子都天生是个丑女么?你看,现代社会里长得丑,重生明朝还是丑。 换了美丽的名字,换一种身份,来到新的地方——乐安州,居然变得更丑。 最悲催的是,借用自己的身体孵化个宠物吧,居然和我长得一样丑! 她忍不住爱怜地抚摸着小红的头说: “你恨不恨我哟?说不定你要是被那帅气的皇太孙孵化出来的话,就长得更你同伴一样漂亮。” “小红”是一副听不懂的萌化表情。 “不行,我得验证看看。”吴婳心想,万一我的“小红”跟我一样,也是个颜控,被这只漂亮的小白鸟,迷住了心智,也有可能! 于是,吴婳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只小白鸟,看看它身上可有什么朱瞻基的信物没有。 令人高兴的是,这只小白鸟竟然一动不动,乖乖滴就到了吴婳的手里。 还真是太通人性了。 一定是刚才“小红”已经告诉小白,这个跟我一样长得丑丑的女孩,就是我妈! 想到这儿,吴婳笑了。 她赶紧把“小白”捧在手心里,仔细地寻找它身上可有什么信笺纸团之类。 以吴婳的现代经验,一般信鸽都是在脚趾上绑一个小环,上面就有密信什么的。 可是,小白的脚趾上,什么也没有。 就在吴婳感到沮丧的时候,聪明的小白,似乎已经看透了吴婳的心思,便咕咕的叫着,扑闪着翅膀。 哦,翅膀下面! 吴婳赶紧将那小翅膀轻轻滴掀起,果然,左右翅膀下,各有两个紧紧团着的纸筒。 吴婳小心地取下纸筒,激动的打开。 是朱瞻基熟悉的字迹。 婳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我的小白,已经飞到了你身边。 并且成功的找到了它的另一半。 我问过刚刚从东洋回来的大太监郑和,他告诉我,他下新西洋到各国的时候,见过这种小神鸟。 他说,我的这只小神鸟,是雄性。 如果你的那只,屁股上有个小红点的就是雌鸟。 我给我的小神鸟取名叫“小白”。 如果你的那只是雌鸟,那就叫“小红”吧。 如果你的那只跟我的一样,也是雄性,就叫它“大白”吧。 对了,三保太监还告诉我,这种不死神鸟,雄性羽毛非常漂亮,雌性羽毛却灰不溜秋很不起眼。 但是,一旦,雌性小鸟和雄性小鸟结为夫妻,产下卵之后,情况就完全相反了。 那时候,雄鸟就会变得灰不溜秋,而雌鸟则会变得羽毛鲜艳。美丽极了。 看到这儿,你是不是觉得好神奇呀。 婳儿,我现在还有一件高兴的事,和一件伤心的事,你要听那件呀? …… 吴婳看到这儿,左边翅膀上的信筒已经看到尽头了。 她心里想,以我的性格呢,当然希望先听不开心的事情。 不知道朱瞻基会不会先说不开心的事情呢? 吴婳迫不及待地打开另一个信封,只见上面继续写着: 婳儿,我知道你一定会说,我就先听不开心的事情吧。 好,这件伤心的事情呢,其实是,修建北京宫殿的陈珪老将军仙逝了。 你还记得,永乐十五年,皇爷爷命铸缮工印给陈珪,并设官属,兼掌行在后府。老将军年八十五岁,算是高寿了, 皇爷爷非常伤心,感念他为皇上修建北京城太过劳累,赠靖国公,谥忠襄。 北京营建司的总头领陈珪老将军突然仙逝,母妃提议让当初告发谷王谋反被破格提拔的原谷王家将张兴,来接替老将军,协助修建北京城的工作。 而高兴的事情么,就是辽东总兵中军左都督刘荣大破倭寇,赐敕褒将,并召刘荣入京。 婳儿你看到这儿,会不会觉得有点无趣。 每当我把这些事情与微妹妹说,她都显出一种冷漠的神情来。 她自己说,这种家国大事,向来不是闺中儿女所关心的。 我知道,她可能还在生我的气。 从微妹妹嫁进重华宫后,她就几乎很少笑过。 我知道她为我受了很多委屈,可是我真的也很为难啊。 我也不知道,皇爷爷为什么要那么心狠,给我出这一道难题。 …… 吴婳看到这儿,不知道这大明宫的朝廷,又会是一种怎样的风云? 吴婳虽然人在山东,可是心里无时不刻不在牵挂着那南京皇城的风吹草动啊。 没了吴婳的朱瞻基,过得怎么样?是否一切还习惯? 放弃了皇太孙妃尊荣身份的吴婳,可以在这山东,独善其身。 可是大明宫里,胡善祥和孙灵微之间的明争暗斗,肯定是少不了的。 三个人的爱情,是不是依然很堵?(未完待续。) 126章 红颜知己的威力(求订阅) 胡善祥自新婚之夜,被夫君朱瞻基拂袖而去之后,开始那几天,她好难过,暗暗在心里埋怨自己:“是不是我不够温柔,不够体贴,才惹得夫君生气了?” 可是后来,她渐渐看出一点门道了。 这个太子府里,不仅朱瞻基讨厌她,连他的婆婆、公公,即太子朱高炽、太子妃张翠云,对她也是不冷不热,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疏离感。 “哼,太子妃婆婆那张脸,面对我时,永远都是绷着的,只有看见太孙嫔,才会笑成一朵花。我就不信了,太子府的人都是铁石心肠,我总有办法让他们对我笑的。” 胡善祥这样想着。 她毕竟才16岁,身上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 “我可不会让自己就这么当一辈子深宫怨妇。首先,我得去找找原因,为什么夫君和公公婆婆都不喜欢我。” 她寻思着,先去尚宫局找她的姐姐胡善为。 “妹妹,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对不起。姐姐早就该告诉你的。” 胡善为比自己的小妹妹整整大了两轮,但看上去花肌雪肤,身材轻盈,依旧是大美女一枚。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姐姐难道早就知晓妹妹的处境?” 胡善祥大惑不解。 胡善为有些为难的望着自己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妹妹那清澈的眼神,让她更加痛惜。 一如当年进宫的自己。 可是现在,在皇宫里苦心经营了20年的她,是该让妹妹迅速成长了。 她开始缓缓向妹妹说道:“皇太孙从10岁起,就在外婆彭城伯夫人的庄园里,认识了现在的太孙嫔。后来在皇太孙外婆的帮助下,9岁的孙姑娘就被作为皇太孙妃养在东宫。这些内情,可能除了我,没人会告诉你吧。” 胡善祥睁大了眼睛。 “后来,孙姑娘在宫中得天独厚,她和她身后的支持势力越来越强,我得空就在皇上的耳边,提醒他要警惕太子府的人抱成团,合力推出一个太孙妃,形成强大的外戚集团。” 胡善为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平静,却又颇有些掩饰不住的自得。 “姐姐的意思是?……原来,正是姐姐对皇上的影响,才让孙姐姐做不成太孙妃?” 胡善祥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姐姐为何要这么做?” “姐姐这样做,妹妹还看不出来?当然是为了你呀。傻瓜!” 胡善为有些嗔怪的看了看这个小妹妹,又望了望周围,放低了声音,继续道:“父亲虽然身份卑微,可是一直不遗余力的培养你,又到处去央人,散播你的各种美名,为的是什么?父亲对你的期望难道你看不出来?” “原来我们胡家女儿的好名声,竟然是父亲别有用心的央求人去散播的?” 胡善为的话让胡善祥一时感到惊诧莫名。 “原来你们很早就策划着让我进宫?我还以为我真的是那个巫师占卜出来的幸运儿呢。” 胡善祥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对姐姐说什么。 胡善为迎着小妹妹那种有些受伤和失望的眼神,转开了目光,笑道:“就算我们有心筹谋,可是也得等待机会啊!” “不,你错了。机会都是人给的,不是么?” 胡善祥略微有些嘲讽的望着自己的姐姐。 这一次,胡善为并不回避,她硬着妹妹的目光,自信地浅浅一笑:“是的,妹妹,你明白了就好。” 胡尚宫没有再说透下去,但是她知道,妹妹胡善祥已经在这一刻,长大了。 此时,胡善祥已经把前因后果全部理清了。 她闷闷不乐的想:“原来我能够入主重华宫,并不是外人来看,那么的偶然。而是我那小小的百户父亲胡荣,和这个早年入宫的姐姐,苦心经营的结果。” 难怪夫君一家人都不喜欢她! 这样,还能怪谁! 活生生地拆散了孙灵微的美好姻缘,让她太孙妃变成太孙嫔,人家怎么会不恨她! “太子妃婆婆养了8年的童养媳,突然给换成一个外人,谁也不会喜欢高兴的。” 胡善祥忽然觉得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变成了自责。 她觉得,自己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自己无端剥夺了所有人的幸福和快乐,又怎么去怨恨别人,不给自己好脸色! 想到这儿,她忽然怒从心来,“姐姐,你这样做,真的好么?你进宫那么多年,为什么不去争取做皇上的妃嫔,却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呢?” “妹妹!我们胡家身份卑微,要想出人头地,要么靠男儿军功,要么靠女子走进后宫。你的两个哥哥和父亲都已经拿着命去换来军功,难道你就不能为家族做点什么么?” 胡善为此刻,根本没有把这个妹妹当作高贵的太孙妃,相反用教训的口吻望着自己的小妹妹。 其实她知道,人前,她其实已经要叩头参见太孙妃了。 可是,此刻她却似乎完全忘了这点,只记得自己是胡善祥大姐姐这事情了。 “是么?姐姐?我可听说,皇上当年有意纳你为妃,你拒绝了!” 胡善祥说话也是针尖对麦芒。 “是啊。姐姐是拒绝了。姐姐和皇上识于微时,姐姐是太祖洪武年间进宫的,那时候的燕王倒是对我青眼有加,我能感觉的到,那一份情谊的真切。” 胡善为今天说起这些她和皇帝的陈年往事,忽然觉得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果不是妹妹突然提起,连她自己都忘了。 胡善为冲口而出:“可是,傻妹妹,那时候,洪武皇帝钦定的太子是谁?皇太孙是谁?我能轻易的将自己的终身,押在一个并不太受父皇待见的王爷身上么?” 刹那间,胡善祥明白了,原来当初姐姐不肯嫁给当时的燕王,是这层顾虑。 可惜,当她后来真的想嫁的时候,未必就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我一直以燕王的红颜知己身份自居。后来,当皇上登基后,他上有贤惠的徐皇后,下有令他着迷的朝鲜宠妃权妍儿,你说,我那个时候,就算愿意开口想嫁,在皇上的心里,又能真正有多少地位呢?” 胡善为的声音里有一丝幽怨。(未完待续。) 127章 自有办法把你弄上床!(求订阅) “所以姐姐不如就永远不嫁,占据着皇上心中的那个红颜知己的位份,倒反而让皇上敬重?” 胡善祥终于明白了这位大姐姐的全部小心思。“妹妹,你终于开窍了。”胡善为激动的握着她的小妹妹的手。 “可是,姐姐,你明明知道皇太孙并不喜欢我,你又何必强求妹妹嫁给皇室呢?” 胡善祥轻轻推开姐姐的手,叹了一口气。 “妹妹,宫里的女人,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今天可以宠上天,明天就会摔落地。只有位份才是真的永恒保证!” 胡善为说到这儿,有些激动、羡慕的重新握住妹妹的手说道: “妹妹赶上了好时候,你嫁给皇太孙,将来太子一旦登基,你就是太子妃。再然后,你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生的孩子,毫无疑问会被立为太子。这天下,就是我们胡家的了……” 胡善祥此时倒真的有点心动了。 她当然也是知道,太祖爷的“嫡长子继承制”。 大明朝的皇家,比任何一个朝代,都更讲究正宫和嫡子。 可以说,她现在这一个位份,确实是很多人付出生命也换不来的。 看到妹妹脸上的表情变化,胡善为知道,这个幼小的妹妹终于开窍了。 她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一下,轻声道: “妹妹,你可明白了。今后,你只要守着这个位份,就已经够你过一辈子了。至于那些后宫纷争,你都不要管,以不变应不变。上善若水,大智若愚。” 此时,告别了胡善为的太孙妃,忽然之间,觉得一下子老了十年。 “姐姐说得对。今后我只要老老实实守住自己的本分,‘不争’方为最大的‘争’!” 在回宫的路上,太孙妃胡善祥默默的对自己说。 胡尚宫有些欣慰的看着这个妹妹,一路思忖着前行的样子,她知道,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已经完全领悟了以后该如何在这深宫中安身立命的要领。 只是有一点,胡善为没有告诉她,必须要争。 那就是自己无论如何得有个孩子。 如果没有了孩子,将来继承大统,又怎么能保住自己的位份呢。 可是孩子是一个人就能生得出来的么? 看皇太孙现在根本不靠近他的身,她还怎么去生孩子呢? 胡善祥毕竟只是一个16岁的小姑娘,她怎么好意思去面对这些尴尬的男女之事呢? 这些事,当然只有让她的尚宫姐姐,去给她安排了。 “哼,”当日,我既然可以让皇上终于痛下决心,改变主张,把那个千人捧万人捧的大美女孙灵微从神位上拉下来,现在当然有办法,把那个傲慢的皇太孙,送上自己妹妹的床榻之间。” 胡尚宫已经在心里盘算开了。 掐指一算,清明过后,又是一年秋千节。 柔仪殿及各宫,皆安秋千一架…… 宫里的娘娘们,都时兴在两鬓之间带一支细嫩的杨柳枝条。 一时之间,就像月桂仙子下凡间,比起平日的钗环首饰,这嫩绿鹅黄的杨柳枝条,带在孙灵微的头上,更添一种妩媚的风味。 散了朝会的朱瞻基,直接奔春和殿。 按照礼法,他本来应该先去柔仪殿陪胡太孙妃的。 可是一看见孙灵微带着杨柳枝条,穿件月白密罗衫,绣着淡色芙蓉,白素纱裙,画着绿水波纹,前后裙门浮几片芙蓉花瓣,那衣衫真让人浮想联翩。 她髻上斜插一支白玉簪,正面一朵花钿,嵌着朱红宝石,再配着那嫩绿的杨柳枝条,真是艳若桃李。 孙灵微并没有荡秋千,而是在春和殿的外庭,让丫鬟放一把竖琴,让乐姬弹唱。 幽美的旋律响起,孙灵微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随着音乐舞动曼妙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似是一片树叶在空中摇曳。 更似是丛中的一束花,随着风的节奏扭动腰肢绽放自己的光彩。 孙灵微甜甜的笑容始终荡漾在她那美丽的脸上。 朱瞻基从来没有看见过微妹妹跳舞,更没见过她如此高兴地跳舞。 真是身姿艳丽宛如夏日朝霞,腰肢倩倩,风姿万千。 孙灵微妩媚动人的旋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 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凌乱,美得让人疑是月桂仙子。 曲末似转身射燕的动作,最是那回眸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 此时,朱瞻基听明白了,原来,微妹妹跳得是《平沙落雁》。 能够把这样一支劲舞跳得如此妩媚风情,也只有大美女孙灵微才做得到。 一曲结束,她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一边手中轻抚琴弦,一边启唇唱道:“璎珞响衣袂扬两袖香” 朱瞻基几乎完全被孙灵微的美丽身影和歌声吸引住了,他忍不住像着了魔似的,示意身边的歌舞伎不要告诉孙灵微,悄悄的来到孙灵微的身后。 “妹妹,你真美。”朱瞻基沉醉似的,从身后抱起孙灵微。 一股令人心动的感觉迅速抓住了朱瞻基的心。 他呼吸急促,一把抱住孙灵微,身体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感觉一股女人特有的体香,让他沉醉。 “殿下,快放手。羞死了。”孙灵微赶紧站起起来准备行礼。 “妹妹,不要。你怎么叫我殿下了,我还是希望你叫我瞻基哥哥呢。” 朱瞻基有点恋恋不舍的看着孙灵微挣脱他的怀抱,柔声说: “妹妹,可还记得永乐十一年的秋千节?那时候,妹妹在母妃的关雎宫里过秋千节,不小心被当时的二红丫头猛烈一推,风筝飞出去老远?” 说到这儿,朱瞻基眼前清晰地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当时,听闻母妃给微妹妹过秋千节的朱瞻基,迫不及待的赶来,结果刚好赶上了那惊险的一幕。 当他飞身从空中把微妹妹抱入自己的怀里时,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异性的身体。 当时,孙灵微脸红了,朱瞻基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微妹妹,原来竟然是美丽。 他的心狂跳。第一次为异性动心了。那是一种*蚀骨的滋味。(未完待续。) 128章 激情为何褪去?(求订阅) 第一次拥抱,那种酥麻幸福的心动的感觉,是那样刻骨铭心。 朱瞻基作为皇太孙,那一刻,也同普通的少年男女一样,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就是那一此拥抱,注定了两个人的情缘。 “可是,自从孙妹妹嫁给我成为太孙嫔后,她就再也没有好好的拥抱过我呢,就更不用说,妹妹对我真心的笑过了。哎。” 他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的拥抱过了? 此时,朱瞻基忍不住轻轻在孙灵微的额头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瞻基哥哥,不许这样。这可是在外边呢。” 孙灵微忍不住娇羞的一笑,转过身来,想要大胆地和朱瞻基对视一眼,可是却忍不住害羞的低下头去。 朱瞻基忘情的看着孙灵微的笑容,陶醉似的说道:“妹妹,你的笑容好美好美。以后,我会让你一辈子都笑,不许哭。” “真的?” 孙灵微更加放胆的娇俏一笑,一下子把朱瞻基的魂都勾走了。 他只觉得热血上涌,粗重得呼吸犹如公牛。 他赶紧拦腰抱起孙灵微,霸道的说:“那我们就到屋子里说话。” “不要啊。哥哥,今天你应该先到柔仪殿那边,去看过胡妃娘娘,在来我这边。” 被朱瞻基环抱在怀里的孙灵微,弱弱的说了这几个字,可是她的嘴巴已经被朱瞻基霸道的封住了…… 此时,春和殿的宫女们知趣地去散开了,朱瞻基横抱着孙灵微,一直到床榻之间。 “不要啊,瞻基哥哥,这可是大白天呀。要是传出去,很不好听的。” “啊,这样幸福的被他宠爱的感觉真好。” 孙灵微闭上眼睛,在心里轻轻的说。 但是她心里尚存的理智,让她微弱地阻止朱瞻基这些大胆的举动。 “妹妹,好久没有看见你的笑容了,只要你高兴就好。今天不管那什么繁文缛节了。” 朱瞻基在孙灵微的耳边轻轻吹气,孙灵微觉得耳朵边又痒又麻,身体也渐渐柔软得像一滩水。 此时,美人在怀里,朱瞻基情动心热,哪里顾得了这许多。 他一边轻轻地温柔的吻着孙灵微的脸颊,脖子,一直到锁骨往下。 一边,他轻轻地褪去孙灵微的衣裳。 孙灵微渐渐的也有些意乱情迷了。 当孙灵微的上衣刚好被朱瞻基轻轻拨开,微微露出了一小段白色的肚皮。 那雪白的皮肤,微微翕动的肚皮,看上去是那么美妙动人。 朱瞻基的眼睛也落到了这裸露的雪白的肚皮上。 他慢慢伸出手去。 想要去抚摸一下那美丽的肌肤。 可是突然之间,孙灵微感觉到朱瞻基的身体变得僵硬,含在她口里的火热的舌头,也忽然变得没了温度。 朱瞻基粗重的呼吸,也一声一声变得渐渐平静。 朱瞻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种变化。 他俯下身子,试图重新去亲吻孙灵微。 可是当他的嘴唇再次接触到孙灵微香滑的舌头时,他忽然感觉,什么味道也没有了。 朱瞻基忽然觉得,什么激情也没有了。 他还想再试图勉强自己,但是躺在他身体下的孙灵微, 也感觉到了朱瞻基身体的变化。 她身子在空旷的大床上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起身。 孙灵微好像个没事人一样,迅速套上衣衫,一边很欢快的说道:“瞻基哥哥,外面她们在荡秋千呢,好好玩。” 此时,孙灵微极力不去提刚才那尴尬而令人难堪的一幕。 “是么?荡秋千,好好玩。哥哥带你去玩。” 朱瞻基也假装没事人一样,显得很高兴的配合着孙灵微。 他等孙灵微穿好衣服,两个人相拥着走出春和殿来。 忽然,朱瞻基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他的眼睛忍不住望向了春和殿外。 殿外到底有什么呢? 殿外,不仅有荡秋千的宫女,娘娘们,还有胡尚宫和她的妹妹胡善祥。 最让人奇怪的是,永乐帝朱棣竟然也在柔仪殿外,笑眯眯的看着胡家两姐妹荡秋千的样子。 “糟糕,要是被皇爷爷知道,我来了后宫,却不先去柔仪殿,会让皇爷爷责骂我不懂规矩的。” 朱瞻基低声对孙灵微说,“快,趁皇爷爷还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你先回屋,我去去就来。” 朱瞻基整了整衣冠,连忙从春和殿的侧门出来,绕到柔仪殿门外。 他刚一走到柔仪殿大殿门口,胡善祥连忙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恭敬的说道;“臣妾见过夫君。” 朱瞻基见这胡善祥如此拘束,反倒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赶忙假装亲热的说道:“祥儿这么高兴,来来,夫君为你推秋千,你使劲往高处荡啊。” 说罢,就真的走过去,让丫鬟扶着胡善祥,使劲的给胡善祥推秋千。 胡善祥受宠若惊,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时之间,她呆若木鸡,竟然紧张的差点从秋千架上摔下来。 侍女们赶紧抓住胡善祥,但她还是在朱瞻基的大力推送下,从秋千架上踉跄的摔下来。 有了侍女们扶住,摔得虽然不重,但坏在很破坏气氛。 一时之间,扔谁也看得出,皇太孙夫妇,其实并不是那么和谐,也没有多少默契。 场面很尴尬,朱瞻基也有点掩饰不住的恼怒。 可是,当他一看见身后永乐帝那严厉的眼神,赶紧假装温存地把胡善祥扶着,又极力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抓紧啊,祥儿,这次我轻点,都怪夫君刚才太用力了。” 胡善祥毕竟来自小门小户,一看见这么帅的皇子,又这么温柔的对她说话,早已经忘了他当初的种种。 “恩,这皇太孙今天是太阳石西边出来了啊,突然对我这么温存?难道,是因为姐姐带着皇上来了的缘故?” 胡善祥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可是她突然看到朱瞻基那俊秀如雕塑一样的英俊容颜,心里立刻转变了想法: “算了。我为什么要这么胡思乱想呢?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之女,难得一个如此俊逸高贵的皇太孙,竟然亲自为我当下人来推秋千,夫复何求?我胡善祥何德何能,能有此殊荣?” 心念及此,她高兴得尖叫着,配合着朱瞻基有力的推送,使劲一蹬脚,把自己荡到了半天云里。(未完待续。) 129章 胡尚宫再次出手了(求订阅) 此时,周围的侍女看见太孙妃飞得这么高,都一起拍手笑道:“皇太孙好威武,把我们的胡妃娘娘弄飞到月宫里去了呀!嘻嘻嘻嘻……” 此时,胡善祥也忍不住出了银铃般的笑声。Δ』8Δ1中文』Δ网 这笑声自肺腑,朱瞻基也忍不住跟着微笑了。 此时,永乐帝也感受到了这小两口融洽的气氛,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此时,胡尚宫见状,忽然促狭的朝皇上眨眨眼睛: “皇上,你不是要回宫去批阅文件么?” 永乐帝立刻明白了胡善为的心思,他知趣的假装突然记起来了的样子,认真地说:“对了,朕怎么忘了!” 说着,当即就跟着胡善为一起往奉天殿的方向走去。 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胡尚宫忽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善为,有话直说,不必在朕面前还矫情。更不用担心朕会怪罪于你。不管你说什么,朕今天都恕你无罪。” 永乐帝今天心情不错,他很爽快的给她吃了定心丸。 “皇上,这句话,善为知道讲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私心的成分。” 胡尚宫酝酿了一下情绪,郑重的说道:“但是,善为若是因为怕别人闲话而不跟皇上讲,我更觉得于心难安。为皇室江山社稷考虑,我还是决定要跟皇上讲出来!” 胡善为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善为,你我之间,何必遮掩,有话直说。朕一直当你是知心人呢。特别是红儿走了以后,朕,更是离不开你这个知己了。何况,你我也算老交情了。” 永乐帝拈着胡须,笑道:“其实你不说,朕也猜到了,是为你那妹妹说话,是也不是?” 胡善为听永乐帝说到这儿,忽然郑重的跪下道:“不,皇上,你错了。善为今日说这句话,不是跟我的妹妹有关,而是跟皇太孙妃有关。皇上既然和我相交多年,当知道,善为并不是贪恋权力的自私之人。” 永乐帝见她这样郑重,便也神色郑重起来。 “皇上,善为知道,你此生最看重的是皇太孙,为了皇太孙将来做一个天平天子,你不仅亲自教他文治武功,甚至害怕以后外戚专权,扰乱宫闱,果断放弃抚养了多年的太孙妃。” 永乐帝不置可否地静听胡善为的下文。 “今天你也看到了,太孙嫔自恃美貌,用歌舞引诱皇太孙,让皇太孙流连于春和殿的床榻,以至于连按照惯例,应该夫妻相见的日子,皇太孙都不在柔仪殿露一面。今天若是皇上不来,你认为皇太孙还会来柔仪殿看望太孙妃么?” 见永乐帝一副严峻思索的表情,胡尚宫继续道:“皇上大可以想象,平日,皇太孙都去了哪里!我听宫里的小宫女传,皇太孙天天只去春和殿,只怕柔仪殿的大门朝哪里,都走不知道!” 胡善为说到这儿,朱棣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眉头紧皱。 “皇上,我妹妹皇太孙妃得宠、失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有一日,太孙嫔孙灵微诞下长子,皇太孙妃却一直无所出,那么请问皇上,我朝的‘嫡长子继承制’何以延续?皇上,你如今已经是万人敬仰的天子,要想江山万代传,既然也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胡善为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嫡子问题,一下子就把原本是争夺夫君宠爱的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上升到皇室的未来安危的问题上,这可是皇室最重大的原则利益。 靠夺权登上帝位的朱棣,之前并不待见这个“嫡长子继承制”。 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一旦登上了那个位置,就不由得开始捍卫正统了。 也许是为了宣传君权神授,防止自己统治下再有野心家,来与自己争权夺位吧。 朱棣登上帝位后,最终选择让老大朱高炽当太子,就体现了他这种捍卫正统的心理。 而此时,当上皇帝多年的朱棣,那种捍卫正统的念头,当然更加强烈了。 “善为说得对,在后宫,正宫娘娘受不受宠不重要,但是没有子嗣,让侧室先生下儿子,那皇位继承人就尴尬了。将来,势必会有一场大乱。” 他沉思着,这可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我妹妹年幼单纯,不比太孙嫔在宫中与皇太孙相处多年。皇上既然选了我妹妹为正宫,表明是认可我们胡家的女孩的端庄持重,皇上,你该明白……?” 胡善为说到这儿,永乐帝当然明白了。 “这个太孙嫔孙灵微处处以美色处处引诱皇太孙,让皇太孙冷落正宫,这绝对不能容忍。还好,善为真不愧为朕的红颜知己啊,连这些身后事都帮朕考虑到了。今日,朕必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永乐帝似乎向胡尚宫保证着什么。 接下来,永乐帝决定出手了。 这个孙灵微! 朱棣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她越不顺眼。 他想,是应该和自己的孙儿谈一谈有些话题了。 在朝会之后,朱瞻基被马公公宣到了“随安室”。 朱瞻基站在门帘外,心里莫名的紧张。 皇爷爷还没有宣旨让他进去,他心里更加惶恐。 忽然,他听见里面传来马公公大惊失色的声音:“皇上,请三思啊。她毕竟也算是你儿媳妇啊。” “不,朕命你,趁皇太孙在这儿,我把他拖延着,你马上就将这碗毒药赐予太孙嫔,让她立刻喝下。你要带着空碗来见我。” 朱棣阴狠的声音从“随安室”内一传出,朱瞻基忽然吓坏了。 他正要冲进去,只听马公公的声音:“老奴斗胆问一下,孙太孙嫔所犯何罪?皇上要赐予她死?” “扰乱朝纲这罪名重不重!”朱棣声音严厉! “皇上啊,这孙姑娘一个小女子,何谈扰乱朝纲?”马公公大惊失色的声音。 “她缠着皇太孙不进中宫,他日,中宫无子嗣,她倒是先产一个长子,掀起宫廷内乱,你说她不是祸害是什么?” “老奴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这孙姑娘果真该死!皇上没有冤枉她。老奴这就去结果了她。”(未完待续。) 130章 跟一个不爱的女人上床什么感觉(求订阅) 此时,在门帘外偷听的朱瞻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赶紧冲进去,“扑通”跪在了朱棣的面前: “皇爷爷开恩。求皇爷爷不要毒杀微妹妹。孙儿从今晚起,就去柔仪殿。一定要保证太孙妃的嫡子先于太孙嫔生下。” 此时,朱棣和马云公公却一副莫名惊诧的样子。 “殿下,哪里来的毒药?谁人敢毒杀太孙嫔?” 马云公公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 但是朱瞻基分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红花小碗,被宫女匆匆端走了。 那年,孙灵微在太子府打胎的时候,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母妃端给微妹妹的,就是那样一个小红花碗。 朱瞻基当然知道,太医院的药碗,是有不同的区别用途的。 这种红花小碗,专门是给用来盛放一些不良药品的。 他心里更加害怕。 皇爷爷的阴狠他是知道的。 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太孙嫔,就是一品大员,皇爷爷想要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朱瞻基头上冷汗直冒,再次跪在皇爷爷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皇爷爷,孙儿知错了。孙儿从现在起,每天都住在柔仪殿,再也不去微妹妹那了。一直到太孙妃生下嫡子,我再去春和殿如何?” “瞻儿,你这又是何苦!你正是青春年少,若是整日守在柔仪殿里,面对着一个女人,难免会厌倦。春和殿也要去才对。” 朱棣呵呵的笑着,假装轻描淡写的说。 “不,皇爷爷,孙儿言出必行。为了让太孙妃生下嫡子,不至于将来朝政不稳,乱了纲常,瞻儿今日起,就只去柔仪殿。” 朱瞻基知道皇爷爷是在试探自己,赶紧一再表决心。 等朱瞻基告辞而去,马公公忽然笑了。 “皇上,这皇太孙也真好骗,我们就这样吓唬吓唬他,他就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这就是‘关心则乱’,看到没,只要有这个女人在,瞻儿就会失去理智。有时候,真想赐那位孙姑娘一碗毒药呢。可是……” 永乐帝面有愠色的说。 “可是,皇上又怕皇太孙太过伤心。皇上的心,真是太仁慈了。”马公公赶紧说道。 “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保不准哪天,我真动了杀心也可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朱棣阴沉着脸说。 离开了奉天殿,朱瞻基心情沉重的往柔仪殿走去。 他每走一步都觉得是那么艰难。 他真的好不情愿,去讨好那个他厌恶的女人。 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她有皇爷爷撑腰,他必须小心顺承。 看来作为皇子,只有牢牢把权利抓在自己手心里时,才是畅快的,才可以为所欲为。 否则,就只能是一个听命于人的傀儡。 柔仪殿里灯火大作,丫鬟仆妇们忙里忙外。 胡善祥端坐在柔仪殿里,盛装打扮。 当然已经早早有人来通报,皇太孙今日要过来的事了。 姐姐已经隐晦地告诉了今日皇太孙被斥责之事。 她忽然停止了一切大妆大品,将那些华美的首饰衣衫丢在一边。 她在朱瞻基没有来之前,忙里忙外,但是等朱瞻基真的到了,却显得略微冷漠。 她并没有亲自去侍候朱瞻基吃饭,因为她觉得那样有刻意讨好的嫌疑。 等丫鬟们侍奉朱瞻基更衣完毕后,将他引到胡善祥的寝宫。 胡善祥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出淡淡光芒。 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年轻的容颜。 她正是最好的青春年华,虽然皮肤并不算白皙,但是散发着自然健康的光泽。 眼睛澄澈如水,浑身上下有着一种少女特有的风韵。 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在那素淡的白衣中,又显出一丝华贵来。 朱瞻基在进入胡妃的寝宫的时候,真的觉得每走一步都那么艰难。 其实,皇室的男子,就算是一个不爱的女人,想必做到跟她上床,也不是那么痛苦。 朱瞻基痛苦的并不是跟一个不爱的女人上床。 他痛苦的是,向一个自己不愿意低头的女人屈服。 柔仪殿代表的是一种权利,代表的是朱瞻基现在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皇权。 他必须要受人摆布!哪怕是上床这样的事情! 胡妃就是皇爷爷给他安排的正宫娘娘,她代表着正统。代表着朱瞻基必须尊重这个女人。 这真是一种痛苦。 但是为了微妹妹的安全,朱瞻基必须实现他在皇爷爷面前的承诺。 胡妃的寝宫里灯光明灭,朱瞻基进去以后,只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床边等着,倒也素淡可爱。 他机械的把她搂在怀里。 想要说些什么开场白,他却什么也不想说。 跟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上床,会怎样? 他没有看她一眼,干脆直接剥开他的衣服,把她粗暴的推倒在床上。 胡妃完全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 也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被朱瞻基按在了身下。 没有亲吻,没有抚摸,没有一丝温存。 他粗暴的扯开她的长袍,她的身体大半截露出了出来。 朱瞻基再一把一扯,扯掉了她身上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16岁的胡妃就这样,完全一丝不挂的呈现在朱瞻基面前。 但是朱瞻基却一件衣服也没有脱下来。 这情景看着有点不公平。 朱瞻基虽然衣衫齐整,但是气势汹汹,狠辣的眼光,某一刹那间,就像一个屠夫。 而胡妃却一丝不挂,像一只被脱了毛,放在案板上,等着宰杀的猪。 胡妃隐隐觉得,这样很不对劲。 能够嫁给帅气而有才华的皇子,成为人人瞩目的太孙妃,是多么美好的事。 她少女的心里,虽然害羞,但是却已经偷偷憧憬过无数次他们夫妻柔情蜜意的那一刻。 原本,夫妻之间的“裸诚相见”,是夫妻****的催化剂。 没有想到,现在,她只感到了一种羞辱。 她突然明白了,他的夫君根本不是要和她好好洞房,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羞辱她,折磨她,以发泄他心中的不满。(未完待续。) 131章 征服一个男人的身体有多难!(求订阅) 胡善祥本可以迎着他的目光,用自己的眼神表达痛苦,或者质询,或者委屈的情绪。 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艰难的别过头去。 这样,不见那双如鹰隼,屠夫一样阴狠的目光,她的心里要好受些。 此时的朱瞻基,看见胡妃转过了头。 只剩下她的光溜溜的身体,暴露在他的眼前。 他根本不打算细看他的身体。 但是第一眼看上去,她的光溜溜的身体,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种强烈的视觉震撼。 胡妃的身体跟孙灵微的是一点也不一样。 微妹妹的身体白皙透明,体态婀娜,曲线分明,线条柔美。 而胡妃的身体并不白,但是也不是黑,却是半黄不白的。 体态可能是有点婴儿肥,发育的还不是那么齐整,让人一眼看上去,以为是一段胖胖的蚕蛹。 这蚕蛹一般的身体当然没有微妹妹的身体那样勾人,那样美妙,但是也还是透着一种可爱。 他看着胡妃屈辱的别过头去,他渐渐感到一种无力感。 他这样,欺负一个善良、无辜的小姑娘,算什么男人。 他心里有一丝的怜惜。 便把那锦缎被子给她胡乱的扔在身上,自己在旁边慢慢躺下。 被窝里很暖和。 朱瞻基躺在被窝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丫鬟无声的熄了灯,朱瞻基慢慢滑下被子里。 被窝里的身体光溜溜的,滑滑的,暖烘烘的,还有着一种少女特有的体香味道,真是丝丝缕缕,非常好闻。 一种雄性激素瞬间充斥了朱瞻基的身体,他忍不住紧紧挨着胡妃那光滑的*。 朱瞻基的*忽然上来了。 他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同时,他的两只手胡乱地从胡妃身体的上面,匆匆滑到下面,寻找那个神秘的目的地。 很快,他找准地方,然后他昂首挺胸,毫不犹豫的朝那个未知的地方冲撞过去。 躺在朱瞻基身体下的胡善祥,此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觉得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自己的柔弱身体上面,忽然,随着一个硬硬的东西的挺近,一股强烈的刺痛向她袭来。 这阵刺骨的疼痛之后,胡妃忽然觉得身体轻盈了,就连压在自己身体上面的男人的雄壮的身体,也忽然间变得好轻了。 黑暗中,她生怕压在自己身体上的男人,会轻飘飘的悠悠忽忽飞出去,于是赶紧紧紧的抱住男人的身体。 越抱越紧,越抱越紧。 她的指甲几乎嵌进男人的肉里。 而男人的身体,因为她的紧紧搂抱,几乎完全陷在她的身体里。 一阵更加激烈的左冲右撞之后,她感觉到,她身体里那个硬硬的东西,忽然之间动了几下,然后渐渐变软了,变小了。 一股热热的东西留在了她的身体里。 胡善祥大惊失色,条件反射的松开了紧抱着的男人的身体。 上面的男人也因为没了这紧紧的搂抱,忽然变得松懈了。 经过刚才强壮有力的冲撞,现在的朱瞻基,忽然变得全身软绵绵的。 他看着躺在自己身体下,一丝不挂的女人,额上脖子上,都是汗珠。 女人的原本有些偏黄的小脸,突然变得红扑扑的,别有一番妩媚。 “天啦!我就这样,在第一夜,就毫不挣扎的把自己交出去了么?” 朱瞻基在心里悲哀的想。 他忽然变得有些不甘心,觉得是自己,被身体下这个小小的丫头,给征服了! 而躺在朱瞻基身体下的胡妃呢,也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我就这样成为了他的女人?可是,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征服了谁?” 她感知到的情况明明是朱瞻基,用强烈的手段,征服了胡善祥的身体。 “为什么看皇太孙那种委屈的样子,倒像是被我征服了呢?” 胡善祥对于男女关系,并没有经验。 她只是直觉,今天的征服者,应该是她! 从那个失败的新婚之夜后,她其实骨子里,一直在酝酿着如何征服这个冷酷的男子。 现在,她得逞了。 她成功的把他变成了她的男人,并且让他把他身体的一部分宝贵的东西,也留在了她的身体里。 那个东西,也许会变成一个可爱而尊贵的皇子,给太孙妃带来更多的尊荣。 她并不是天生就有心机。 她只是年轻气盛。有种不服输的劲头罢了。 可是有人欢笑有人哭。 新婚之夜,哭的是太孙妃,现在,朱瞻基天天只来柔仪殿,虽然春和殿一殿之隔,孙灵微却根本见不到夫君。 她甚至都不敢出去眺望一下,朱瞻基经过的身影。 她害怕被柔仪殿的人说,太孙嫔又站在外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皇太孙了。 谁叫她长得美! 即使什么也不打扮,也跟淡妆浓抹了似的。 现在的她,不敢穿颜色艳丽一点的衣服,不敢戴漂亮的珠翠。 更加不敢在人前,特别是有朱瞻基的地方大声说笑,那样会被人说成“搔首弄姿”。 谁叫她一颦一笑,天生就具有一种风情! 可是就是这样,也还是会看到柔仪殿的人那张嫌弃脸。 “拜高踩低”历来是宫中规矩。 现在,大明宫的人看胡妃这样得宠,自然个个去踩踏孙灵微了。 “瞻基哥哥,爱你难道真的这么苦?这么伤?” 往往当柔仪殿灯火大作、言笑晏晏的时候,春和殿早早地熄了灯,沉寂在黑暗里。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太孙妃,太孙嫔,我只是想要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有想到,竟是如此艰难,这到底是为什么?” 此时,孙灵微深深的思念起早已“出宫”的吴二红来了。 二红妹妹悄无声息的就出了宫。 她仿佛听说,在二红出宫的那一天,同时有一叫做“吴婳”的伴读,去往山东汉王府邸了。 所以宫里也有人说,其实二红没有出宫,是嫁给汉王了。 “这个红儿,枉我对她掏心掏肺,另择高枝叶不告诉我一声。把我瞒得好苦。看来这世界上,真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孙灵微心里有一种微微的怨气。(未完待续。) 132章 大美女的痛苦(求订阅) 但是孙灵微觉得,不管怎样,吴二红都是明智的。 她没有选择留在大明宫,出宫后,远离所有的是非和纷争。 不管她是真的回了宫外老家,还是去了汉王府,这两个地方,与大明宫比起来,那都是世外桃源啊。 真的羡慕她。 孙灵微的泪水默默的下来了。 最近她发现,她的泪水真的有好多。 每次哭的时候,她都以为自己已经快把一生的眼泪流干了,下一次,再也哭不出啦。 可是下一次,她又会哭出来,而且泪水越来越多。 到底是她自己的眼泪太多,还是让她伤心的事情太多? 孙灵微这种整日在大明宫以泪洗面的日子,远在汉王府的吴婳当然不会知道。 但是和孙灵微比起来,吴婳的日子却好过多了。 吴婳最开心的是“小红”长大了。 小红长大了,羽毛还是灰不溜秋,好丑。 但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斗量”,是真的,小鸟也不可貌相。 “小红”已经展现出了它神鸟的天赋。 上次收到“小白”从重华宫带来的密信,吴婳就故意对“小红”说: “丫头,瞧,你白哥哥都已经勇敢的完成了主人交给它的第一次任务,你有没有信心,也去一趟大明宫?” “小红”好像听懂了吴婳的话,连忙点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费力的说出一个简单的字:“能。” 于是吴婳赶紧给朱瞻基回了一封信。 瞻基哥哥: 你的“小白”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该我的“小红”礼尚往来啦。 不知不觉,已经分别三月,我在汉王府,处处都好。 汉王待我如上宾,十分礼遇。 不过我知道,这样其实不太好。 这,也许是汉王的策略。 他什么也不让我做,这样也就没法打探他的秘密了。 就连伴读的事,他总是借口我舟车劳顿,需要慢慢适应,一直不让我进他的书房。 当然这不是问题,时间久了,我自然会有办法慢慢去探寻这王府的所有蛛丝马迹的。 现在我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我也会很安分守己。 唯一的麻烦是汉王妃韦如锦,这是一个跋扈而且粗暴的傻女人。 我来山东到现在,由于水土不服,皮肤脱皮,她对我十分不屑。 我能感觉,这个蠢女人,正在酝酿一场正对我的愚蠢行动。 我不怕。反正我有皇上的御赐身份和温哈喇王子的保护,汉王府的人都不敢动我。 我每天觉得很开心。“小红”真不愧是神鸟啊,特别通人性,简直就像我的好朋友呢。 好了,替我问候胡家妹子和孙灵微姐姐。 不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虽然她们永远也不可能收到我的问候。但我还是要每次默默地问候她们。 吴婳写完了这封信,也像朱瞻基那样,把信纸卷成小筒子,装在一个小铁盒子里,再牢牢地藏在“小红”的左右翅膀里。 “去吧,‘红儿’,跟着‘小白哥哥’去进行你人生的第一次长途旅行吧。” 吴婳将“小红”放飞的时候,它显得十分兴奋。 只听一声清脆的“咕咕声”,两只小小的神鸟瞬间不见了踪迹。 它们朝着大明宫的方向飞去。 而大明宫的朱瞻基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太孙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为了“照顾”皇太孙妃,顺便粘粘喜气,彭城伯夫人又一次进宫了。 这一次,皇上听这位老亲家主动请求照顾太孙妃,心里大受感动,亲自下旨,允许彭城伯夫人在宫中多住一段时间,以便照顾即将出生的小重孙。 其实,彭城伯夫人怎么会是来照顾太孙妃的呢? 她是看到太孙妃怀了孩子,心里着急。 一方面,她在寻思着,弄掉胡善祥的这孩子,有没有可行性。 另一方面,看到太孙妃有孕,想到孙灵微在春和殿处境肯定不好。 她想来亲自看看孙灵微,给她做做思想工作打打气,怕她想不开,做出什么蠢事,太子妃毕竟是婆婆,很多话她也不方便说。 所以实际上,彭城伯夫人这次进宫,完全是为了孙灵微而来。只是找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托词而已。 “微儿,恭喜你啊。” 当彭城伯夫人第一次见到孙灵微说的这句话,让一直处于情绪悲伤的孙嫔,忍不住大惑不解。 “瞻儿去柔仪殿,只是为了实现让她生下嫡子的承诺。且不说嫡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生下的。” 彭城伯夫人放低了声音,“现在胡妃有孕,瞻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啦。这几个月,你的隐忍,朱瞻基都看在眼里,他会更加对你好的。你看,胡妃这一怀孩子,既解除了你对别人的威胁,又使得丈夫对你更加温存,不是喜事一桩么?” “多谢夫人开解。微儿的心里好受多了。” 孙灵微抹了抹眼泪,心情也顿时开朗了一些。 “孩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能牢牢握紧瞻儿对你的宠爱,会有时来运转的那一天。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彭城伯夫人握着孙灵微的手,声音更加低了:“放心,微儿,我还有你太子妃婆婆,都会想办法让你早日翻身的。” “让我翻身?夫人!妻永远是妻,妾永远是妾,我的身份已经永远决定了我,还有我的孩子的命运。” 孙灵微伤感的说。 “不止如此!还有我们这帮支持你的人的命运!”彭城伯夫人沉声说。 彭城伯夫人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但是孙灵微却忽然从彭城伯夫人那神秘而坚定的眼神里,感到某种阴谋。 她感到害怕。 可是又隐隐觉得兴奋。 八月,宫中照例赏秋海棠、玉簪花…… 孙灵微在彭城伯夫人的鼓动下,终于踏出春和殿,二人一起漫步在漫天的海棠花之间。 海棠花姿潇洒,花开似锦,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之称,与宫中的玉兰、牡丹、桂花相配植,形成“玉棠富贵”的意境。 “微儿,这海棠花是富贵花,来,簪一枝,沾点贵气。” 彭城伯夫人走到一株西府海棠面前,对孙灵微微笑说道。(未完待续。) 133章 半老徐娘的裙下之臣(求订阅) 西府海棠是海棠中的上品。花开的比其它海棠花要艳,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彭城伯夫人摘了一支嫣红的西府海棠,正要给孙灵微簪在头上。 此时,孙灵微忽然想起,那年,朱瞻基,还有二红陪着她一起赏海棠的情景。 她还记得,那时,朱瞻基送给了他一首唐伯虎的《题海棠美人》: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孙灵微倚在一株白海棠上,娇声回吟一首道: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这正是物换星移,转眼间就变了模样。 孙灵微正在感伤之间,忽然看见刚提拔的翰林大学士杨荣,陪着朱瞻基还有胡妃。 三个人一起并排走着,朝着孙灵微的方向走来。 杨荣和朱瞻基现在都兼管吏部,可能是在畅谈一些朝政之事。 旁边的太孙妃的孕肚还很小,看不出有几个月身孕了。 可是朱瞻基还有一众宫女,都非常小心。 朱瞻基边和杨荣谈着什么,边不时去看胡善祥。 胡妃脸上,是一种孕妇特有的满足和幸福之情。 彭城伯夫人朝孙灵微使使眼色,孙灵微硬着头皮上去: “妾身见过夫君,见过太孙妃娘娘。还有恭喜,即将出生的小世子。” 孙灵微屈膝行礼的时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反而笑靥如花,一副真心恭喜胡妃有孕的样子。 但是其实她脸上的表情肌都快笑僵了。 心里不想笑,却非要笑。 结果只能是苦了不配合的脸部肌肉了。 杨荣看见彭城伯夫人过来,不由得长揖:“见过夫人。” “折煞老身了,见过杨学士。”彭城伯夫人赶紧还礼。 “夫人,年纪可能比杨荣小好几岁吧。” 杨荣看着彭城伯夫人那一副尊容华贵的模样,忍不住奉承起来。 “哪里话!我比你虚长十好几岁呢。” 虽然明知道是恭维,但是彭城伯夫人也是女人,怎么会不喜欢一个人夸自己年轻漂亮呢! 何况夸自己的人还是一个风度翩翩,比自己年轻,却前途无量的朝廷重臣! 彭城伯夫人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变得骄矜,却别有一番妩媚入骨的风韵。 这笑容,女人只有对拜伏在自己石榴裙下的裙下之臣才会如此灿笑。 机敏的杨荣当然是感觉到了,面前的皇帝亲家那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更加大胆和轻佻了起来! 而寡居多年的彭城伯夫人自然也感到了面前这个机敏男人的挑逗的目光。 她觉得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尤其是这种聪明男人的挑逗。 彭城伯夫人不知不觉间,已经甩开朱瞻基还有孙灵微他们,和杨荣一路漫步,走到了花海深处。 “夫人,你真美!这海棠也不及夫人娇艳哪。” 西府海棠身处,杨荣贪婪地望着彭城伯夫人那属于成熟女人的白净妩媚的脸蛋,还有丰腴性感的身材,语气更加放纵。 “行了。别奉承了。我可知道你杨荣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彭城伯夫人忽然脸色一正,郑重其事的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夫人真乃杨荣知心人啊。” 杨荣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女人处在这样的奉承中,还能保持如此冷静,更能猜心如神,不由得心悦诚服了。 “是这样,夫人,皇上破格赐我为翰林大学士之后,我还没有为皇上干过一件痛快的事情呢。所以,我在家里,琢磨了一封奏疏,” 杨荣说到这儿,从袖子里摸出一封厚厚的奏折,道:“这是我暗暗观察,朝廷这几年,各部存在的问题,想给皇上上一份奏折,以报皇上知遇之恩。” “那你尽可以呈上,为何问我?我一个妇道人家,可不懂朝政大事。” 彭城伯夫人一边假意推脱,一边顺手接过了杨荣的奏折,浏览起来。 杨荣的奏折里疏陈十事,指斥府、部、法司的积弊。 其大致内容为: 一、吏部冗员太多,应当精简人员。 二,户部职掌钱粮出纳,有欺骗舞弊行为。 比如,府、州、县纳税粮三五年都没有交,而户部毫不在意。每年以催征为名,派官在外,官员一去三五年不回来,其实只是贪财好色、盘剥良民。 等到税粮送纳到各粮仓,而官吏则盗卖虚出。 各府、州、县也狼狈为奸,伪造通关,其实并未送纳到粮仓,部里对其奏缴文件也不辨验查驳。 三、礼部职掌礼仪。礼官扣押朝贡礼物之弊。 四,兵部职掌兵政。优游度日,兵务废驰,马政不修…… 五,刑部、都察院职掌刑名。黑白不分,是非颠倒。 六,工部职掌专造作。官员们看准皇上希望尽快营建北京宫殿,便虚报数字,以公肥私。 …… “好你个杨学士!你这是把府、部、法司的门道都看清了,你这眼睛,可真毒啊。” 彭城伯夫人看完后,一方面内心里深感佩服,觉得此人是个人才,若是将来为我所用,一定大有可为; 另一方面,觉得此人够狠,够绝,够大胆。 “夫人说笑了,杨某不过是本着对皇上的一片赤胆忠心罢了。只是你看,有何不妥?” 杨荣看到这位精明的彭城伯夫人如此夸赞她,深感高兴,脸上忍不住有点沾沾自喜的神色。 “你杨学士这双眼睛看问题还有什么说的,只是有一个问题,可能你忽略了。你若如此公然上奏,只怕把府、部、法司的人得罪完了。这样不太好。” “夫人所虑,杨某当然有考虑到。可是害怕得罪人,就不向皇上进言,又心有不甘。那依你之见如何?” 杨荣终于抛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何不让御史上奏?既买了一个人情给御史,皇上是聪明人,会明白背后是你的功劳。” 彭城伯夫人微笑道。 “对啊,御史专门负责进言,历朝历代都不杀言官,更不会怪言官。我跟御史邓真私交也不错,这个人情就卖给他吧。夫人真乃女诸葛也。世事洞明皆学问啊。” 杨荣发自内心的对这位彭城伯夫人的敬爱,又深了一层。 “夫人恩德,杨某何以为报?” 大学士杨荣此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深深的折服在彭城伯夫人那美艳的外表,还有那精明的眼睛之上。 他恨不得立刻就能将这位精明而高贵的女人强按在身下,让她对自己承欢。 被自己彻底征服,那种感觉一定很畅快。 可是,彭城伯夫人,虽然看懂了杨荣大学士的炽热的眼神,却不为所动,只是微笑道: “施恩不图报,杨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彭城伯夫人说完这句话,潇洒的离去。 只剩下杨荣痴痴地望着她那丰腴美艳的背影出神……(未完待续。) 134章 皇太孙的心魔(求订阅) 这边,朱瞻基陪着胡妃走了几步,便交代宫女们好生侍候,急急忙忙的来追赶孙灵微了。 “微妹妹,今晚我到你那里来,这天气好热,我还要你给我煮一碗冰糖雪梨膏。” 朱瞻基讨好似的在孙灵微耳边说。 “是,臣妾遵命。” 孙灵微心里还有气,故意用一种生疏的语气和朱瞻基说话。 “妹妹——” 朱瞻基还想再说什么,孙灵微已经转身告辞了。 晚上,朱瞻基早早的就来到春和殿。 胡妃既然已经成功怀上孩子,朱瞻基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到春和殿了。 春和殿里,孙灵微其实早已将冰糖雪梨膏做好了。 “真好吃,比当初在画苑的还好吃。” 朱瞻基一见到这碗充满美好回忆的爱心小吃,忍不住心中柔情万千。 “妹妹,你受委屈了。” 朱瞻基忽然觉得孙灵微那清瘦的容颜,更增添一种柔美。 “我受什么委屈,只要哥哥快乐就好。” 孙灵微话里有话,发泄着心中的委屈。 “妹妹,你错怪我了。我是那见异思迁的人么?” 朱瞻基将那碗冰糖雪梨膏一饮而尽,温存地搂着孙灵微说道:“还是妹妹做的东西,有家的味道。妹妹,我正是为了保全你,才去柔仪殿的啊。” 朱瞻基拥着孙灵微,轻声在耳边将皇帝准备毒药的事情讲给微妹妹。 “妹妹,皇爷爷是说一不二的人,如果我不拿出点诚意来,皇爷爷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么?” 孙灵微听朱瞻基说出来,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么危险的处境中,还不自知,还在跟朱瞻基怄气。 “多谢哥哥保全。”孙灵微说完这句话,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悄然滑落。 “妹妹,不管皇爷爷要我怎样,瞻基都只爱你一人。” 朱瞻基看到孙灵微的泪水,忍不住柔肠百转,赶紧温柔的给她拭去泪水,同时用一个最温柔的吻,组织了孙灵微的哭泣。 一切又开始变得缠绵,火热。 那是有情人之间灵与肉的交接。 朱瞻基拥吻着孙灵微到床边,感觉到怀里的孙灵微也渐渐有了回应。 两个人的嘴唇贴合在一起,朱瞻基咀嚼着孙灵微的轻柔的唇瓣,将有力而温存的舌头伸出孙灵微的口中,用力吸附。 似乎要把微妹妹心里所有的委屈伤心,全部吸出来。 而孙灵微享受着朱瞻基有力的咀嚼,渐渐变得有着主动。 她回吻着朱瞻基,多日来的委屈伤心,化作这此刻的动情时刻。 当两个人的吻越来越缠绵,越来越火热的时候,朱瞻基用牙齿一件一件咬开孙灵微的衣衫。 此时,孙灵微那美艳绝伦的完美*,又一次出现在了朱瞻基的面前。 朱瞻基贪婪的一寸一寸吮吸着,那清冽的锁骨,那高耸的玉峰,还有双峰上那粉红的小蓓蕾,是那样的充满诱惑。 孙灵微在朱瞻基这种全面的吻攻势下,身体已经彻底沦陷,忍不住发出了动情的嘤咛声。 她的身体变成了一滩柔软的水。 她把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紧的吸附在朱瞻基的身体上,恨不得眼前的瞻基哥哥,马上进入她的身体里。 面对着绝色美女那水汪汪的身体,朱瞻基也热血沸腾,身体被*膨胀得像个气球。 他正准备跃马扬鞭,进入那好久不曾探访的幽谷花园。 可是忽然,朱瞻基膨胀的身体,像饱涨得最大的气球被戳破了一样,瞬间瘪了下来。 原来朱瞻基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孙灵微那雪白的肚皮上。 那肚皮很平坦,并没有因为打过胎,而变得松弛,凸起。 可是,朱瞻基一想到,那雪白的肚皮里,曾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而这个小生命,被他自己,还有母亲,外婆,一伙人活活的打掉,便觉得兴味索然。 这个时候,就连他身体下承欢的微妹妹,朱瞻基忽然也觉得是面目可憎的。 因为她也同意打掉孩子。 她也是杀死孩子的凶手。 朱瞻基知道,这是心魔,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忘掉那一切。 只要一看到微妹妹****的肚皮,他的心里就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所有的兴趣都没有了。 趴在朱瞻基身体下的孙灵微,当然不会知道这些。 她只是突然感觉,刚才还和自己激烈缠绵的瞻基哥哥,忽然又偃旗息鼓了。 像上次一样。 上次她可以装作没事人,不去想这样的尴尬事情。 可是这是第二次了。 而且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几个月,没有这样亲密接触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朱瞻基的表现,不该是这样的。 她毕竟已经打过一次胎,对于男女之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然有些敏感。 可是,她也并不懂得男人的身体,更不懂得朱瞻基为什么会这样。 她逼迫自己适应,躺在自己身体上的朱瞻基,刚才还火热缠绵,突然变得风平浪静。 她把自己缩在被窝里,用光溜溜的脊背对着朱瞻基,一言不发。 空气死一般的沉寂。 “对不起,微妹妹。”朱瞻基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尴尬,突然跳起来,抓起衣裳,冲出孙灵微的寝殿。 外边正在值守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响动,看到朱瞻基气呼呼的出来,也不敢阻拦,不敢多问。 小莲赶紧在外边怯生生的询问孙灵微道:“孙嫔娘娘,皇太孙,这是要去哪?” “我哪里知道。” 孙灵微突然崩溃似的大哭。 朱瞻基听到这一声呜咽,觉得心更烦躁了。 可是他到底迈不开离去的脚步了。 他赶紧又折回来,重又来到孙灵微的床上躺下。 “瞻基哥哥,你不爱我了?” 一看到朱瞻基又回来了,孙灵微再也控制不住的扑在他怀里,哇的大哭起来。 看到孙灵微这样误会了自己,朱瞻基也急了:“不是不是。妹妹,你听我说。” 孙灵微听话的抬着泪眼望着他,双手下意识的死死抓住朱瞻基的手,生怕他再走。 “妹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见你的肚皮,我就会想起那个被我们打掉的孩子。” 朱瞻基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一定是那个孩子在惩罚我,让我再也和你没有和谐的鱼水之欢。”(未完待续。) 135章 汉王府第一次栽跟头(求订阅) “原来是这样啊。”孙灵微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一点:“瞻基哥哥,你不要这么想,也许那个孩子还希望我们鱼水欢乐,它好早日来投胎转世呢!” “真的么?为什么我没有早日这样想呢?” 朱瞻基虽然这样说,但是神情依然没有放松。 “睡吧,妹妹。来,我抱着你睡。梦里我们一起去给那个孩子说声对不起。” 朱瞻基把孙灵微圈在怀里,眼皮沉重,很快便沉沉睡着了。 只剩下,孙灵微大睁着眼睛,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她好盼望,天快点亮。 可是她又怕天亮。 因为她不知道天亮以后,等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第二天,朝堂上传来消息:御史邓真向永乐帝上奏折,将杨荣总结的府、部、法司的积弊,和盘托出,皇帝大怒,所有人伏地请罪。 退朝以后,杨荣受到了永乐帝私下接见,并且嘉奖杨荣品级由正三品再晋封一级。 受到嘉奖的杨荣马上去准备了一份厚礼,去拜见那让他心仪的彭城伯夫人了。 这两个明宫中,最精明的女人和男人,终于没有悬念的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的结合,既男人和女人的结合,更是利益与权力的自然吸引。 吴婳当然不会知道这些大明宫的风云变化。 彭城伯夫人在大明宫里春风得意,获得权臣杨荣的青睐,可是这一切,都比不过怀孕的胡妃风头强盛。 这是皇长孙的第一个嫡子,分量不言而喻。 孙灵微和朱瞻基之间,难以启齿的鱼水之欢出现障碍,更让她欲哭无泪。 她心里有多苦,恐怕谁也不能体会。 而此时,吴婳在山东的日子,也不那么好过了。 吴婳渐渐明白了汉王的险恶用心。 之前,吴婳还觉得是汉王对她心存忌惮,所以不叫她进走进他的身边。 后来她才渐渐发觉不对劲。 来汉王府大半年了,把吴婳像菩萨一样供着。 让她觉得好尴尬。 自己毕竟不是什么主子,汉王这样做,无疑是在给吴婳出难题。 如果吴婳一直安于汉王给自己的身份待遇,像尊贵的客人一样,在汉王府待着。 不要说韦如锦会处处找麻烦,就连府上那些丫鬟也会对吴婳指指戳戳。 毕竟自己只是伴读,不是主子。 可是如果主动把自己当作丫鬟仆妇一样,帮汉王府做各种杂役,那样会自降身份,汉王府的人也许正中下怀。 到底该怎样,才打破这种尴尬的处境呢? 虽然温哈喇王子每天过来,可是这些话吴婳也没法对他说。 七夕节马上就要来了。 汉王府还保持着宫里的习惯,过七夕节。 七夕前几天,汉王妃韦如锦竟然突发善心,召见了吴婳。 汉王妃拿出一件女衫,满面笑容道:“吴姑娘自来我汉王府,还未曾赐予礼物,今日就当我给妹妹的见面礼吧。” 吴婳结果一看,纱衣为粉红色,上面织着金缠枝莲妆花纹,真是华丽异常。 “谢王妃赏赐。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吴婳怎么有资格收下?” 吴婳不知道这个娘娘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打定主意推辞不要。 “这怎么行?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韦如锦脸一下拉得老长。 “难道你要这府里的人说王妃跟王爷对着干么?王爷对你如上宾,我若是毫无表示,王爷会生气的啊。” 这韦如锦总算说出了心里话,吴婳便放心的收下这件衣服,并且为了配合韦妃的好心,把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第二天,吴婳穿着这件彩衣到“来仪堂”照例去拜见汉王。她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要争取能够进入汉王的秘密书房。 一见了汉王,吴婳连忙跪着请罪道:“参见汉王,皇上既然派奴婢来为王爷当伴读,可是婳儿惭愧,只顾着享受王爷的恩典,竟然没有尽到职责,真是该死。” 吴婳这一番话,软中带硬,汉王是个明白人,相信应该明白这话里的言外之意。 哪里知道,汉王忽然脸色变得阴沉,继而勃然大怒道:“你的确该死!来人啊,将她给我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汉王,吴婳到底所犯何罪?” 吴婳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片刻之间,几个家丁已经拿了绳子,将吴婳牢牢捆住。 “死到临头还嘴硬。立刻拖出去,给我杖毙!” 汉王冷笑着,一声命令,早已经有人把她带来粗大的廷杖,推推搡搡地将吴婳往汉王府的暴室押去。 此时,吴婳完全懵了。 “完了完了完了,汉王如果真的把我就此打死,我也没有办法呀。看汉王那样有恃无恐的样子,一定抓住我什么把柄了,不然他也不用,等到今天,才凶相毕露。” “我到底有什么错处呢?不行,我现在要是不反抗,就完了。”吴婳一时怎么也想不通。 想到这儿,吴婳用尽全身气力大吼道:“住手,谁敢动我!” 汉王和那些狗腿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一时之间愣住了,谁也不敢动。 吴婳十分强势地甩开那些押解她的奴仆,大声道: “汉王在山东,就是这样管理刑名诉讼的么?都不三堂过审,让人知道罪名,就直接打死?” “呵呵。你这丫头,倒是死鸭子嘴硬!我当然会告诉你罪名。而且我还要将你这罪名,禀报皇上。” 汉王冷笑了一声道,“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看看你今天,穿着这么一件彩衣,你再看看我们汉王府的人,今天都穿着什么衣服!” 吴婳这才一看,发现汉王穿着一件青服,周围人全都穿着素服! “今天是母后祭日,你在皇宫多年,难道你竟然不知道!” 汉王语气咄咄逼人。 此时,吴婳一下子泄气了。 “糟了糟了,我怎么犯了这个低级错误呀。徐皇后薨逝在七月我是知道的呀。可是那时候在明宫,每到皇后忌日,自然有人提醒我换穿素服,现在,到这儿,人地生疏,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拉。”(未完待续。) 136章 温哈喇王子的真面目(求订阅) 此时吴婳慌了,她知道,汉王完全可以用此罪名治罪于她,就算汉王先斩后奏,也有他的道理。 “完了完了。这韦如锦赐我衣服,我就说她没有那么好心,原来是存心害我呀。可是,别人又没有叫我今天穿,谁叫我要想着去缓和她的关系,讨好她,立刻就穿了呀。” 吴婳知道,现在她可是谁也怪不得,只有自认倒霉了。 汉王见吴婳没有话说了,一挥手,正要把她往暴室押去,突然只听一声:“王爷且慢。” 吴婳眼前一亮,只见温哈喇王子正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王爷,吴婳姑娘可是皇上御赐的拜读,皇上深知,婳儿是个有口无心的姑娘,怕她在汉王府犯错,临走前,再三拜托我,要好好照顾、提点吴婳姑娘。现在婳儿竟然犯下如此大错,我也难辞其咎,请王爷一并将我治罪!” 温哈喇王子说到这儿,立刻脱去冠冕,跟吴婳站在一起。 “王爷这又是何苦!好吧,既然你也说了,父皇都知道吴姑娘是个有口无心的人,想必父皇也会宽恕她。那就下不为例了吧。” 汉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奇怪的看着温哈喇王子,那眼神仿佛要把王子的心看穿一样。 汉王一挥手,吴婳被送回了“韶光室”。 “王子,你留下来,我有话对你说。”汉王恶狠狠的在温哈喇王子耳边说。 “王子,你——” 死里逃生的吴婳看到温哈喇王子突然被汉王留下,心里十分不安,不知道凶狠的汉王对他做什么。 “去吧,我没事。王爷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温哈喇王子微微一笑。 等全部的人都走光后,汉王看了看四周,关上“来仪堂”的所有门窗,忽然变了一副脸色。 “温哈喇,你知道你今天在做什么么?” 汉王忽然对温哈喇王子没有了对一个外邦王子的客气与尊敬。 那语气,就像在对自己的奴仆说话。 此时的温哈喇王子忽然没了在人前的王子尊贵身份,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汉王面前。 “温哈喇,你还记得你是谁么?”汉王的眼神十分严厉。 “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细作。我是你的奴才。”温哈喇王子十分恭敬的说。 “你还知道这点?”汉王语气低沉,声音却很威严。 “温哈喇,你我本为主奴,你是为我服务的,但是也可以说,你是为你自己服务的。不是么?” “我知道。我们俩是惺惺相惜。无论在你的国家还是我的国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个嫡长子继承制。我的哥哥从生下来就注定会是王位继承人,而我,就算天生帝星,也只能默默的做一个王子。” 温哈喇王子忽然站起来,眼神怨毒,神情激愤。 “是啊,你我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我们都不是安于命运摆布的人,所以老天让你、我相遇,互相成就一番大业。” 汉王说到这儿,忽然陷入了回忆中。 这几年,父皇把他派往山东,开始他很害怕,以为从此远离了权力中心。 现在反而觉得这是好事,趁着山高皇帝远,汉王几次派船队循着大太监郑和的船队踪迹,跟在他后面出使西洋,秘密寻找支持他的国家。 当然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就连前面的郑和,也根本没有发现,后面有一只中国的船队。 终于,汉王在东禄国,偶然在小岛上遇见了打猎归来的温哈喇王子。 两个气度不凡的人,从眼神里就认定了彼此的身份迥异和人生抱负。 从此,他们达成协议,温哈喇王子协助汉王夺取帝位,汉王将来再帮助温哈喇王子赶走大哥,登上王位。 而汉王要想成就大业,当务之急是急需一名可靠的细作,打入太子府内部。 汉王从小培养,7岁就送进宫的最小细作芙蕖,在“鱼吕之变”被意外活剐后,汉王痛心疾首,损失了一个最机敏的下属。 太子府和汉王府的人,早已经对双方高度防备,所以很难再有成功打入对方内部,获得最机密消息的细作人选。 而汉王之所以选中了温哈喇王子,正是看中了他的安全性。 毕竟,谁会去怀疑一个外国人呢。 小侄儿朱瞻基再聪明,也怀疑不到温哈喇王子身上来吧。 恰好,大太监郑和派人去东禄国访问,温哈喇王子极力劝说父亲带着一家老小来拜见明朝皇帝,加强联系,好为日后做准备。 温哈喇王子和东禄国三王在明朝逗留一段时日后,归期已到,温哈喇王子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父王回国去。 谁曾想,老天都成全温哈喇王子和汉王的协议,东禄国王竟然在回程的路上,病死在德州。 永乐帝当即开恩,为东禄国王修建陵墓,并亲自题字,让老大回去继承王位,老二和老三——温哈喇王子世代定居德州,为东禄国王守陵墓。 两位东禄国王子在大明朝收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这更为温哈喇王子从事细作工作提供了便利。 由于对细作的事情有了防备,小侄儿朱瞻基太过精明,汉王之前派去的细作全都折戟沉沙。可是有了温哈喇王子之后,汉王忽然如虎添翼。 汉王扶起温哈喇的袖子,低声道:“只要你辅助我当上皇帝,我只要登基,以我大明帝国的威力,必然帮你赶走兄长,让你如愿登上王位。” 此时,汉王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望着面前的温哈喇王子,低声道: “王子,这吴婳姑娘,你我都早已知道,她其实就是父皇和小侄儿朱瞻基派出的细作,今日我原本找个理由,想除之而后快,你为何要阻拦?” “汉王糊涂啊。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吴婳的身份,就这样轻易的杀死了她,岂不是让你父皇和你侄儿怀疑,你真有不轨之心,才会这样急不可耐的杀死他们派出去的细作?” 温哈喇王子附在汉王耳边说道。“可是这吴婳姑娘,这姑娘人长得丑,可是却聪敏慧黠,连父皇都要一次次受她摆布,向她求教呢!你把这样一个聪明人放在府中,不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么?”(未完待续。) 137章 终于打入敌人内部?(求订阅) ps:亲们,此章,学霸的外国王子守护神会突然反转,变得面目可憎,你们的小心脏还受得了么?作者君认为,所有甘愿做备胎的男人多少都会有点猥琐,你们赞同么? 汉王虽然觉得温哈喇王子的建议很有道理,可是却又忧心忡忡。 “王爷不必焦虑。这吴婳姑娘的一切,可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温哈喇王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真的那么有把握?”汉王看到温哈喇王子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也觉得轻松了一点。 “当然!且不说,我今天的英雄救美行为,取得了那丫头的绝对信任!就算那丫头天性谨慎,什么也不肯给我说,可是王爷大概还不知道吧,那丫头和皇太孙朱瞻基通信的最重要的工具——两只神鸟,可是我送给他们的。” 温哈喇王子得意的说道。 汉王听他说到这儿,眼睛一亮,忍不住惊呼道:“所以他们每次的通信内容,王子你只要想看,都可以看到?” “那是当然。我早就精通不死神鸟的驯化之术。那两只小神鸟的母亲就是我一手驯化的。这两只小神鸟虽然不是我亲自孵化的,但是只要我一呼唤它们,那两只小神鸟还不乖乖的先到我这儿来报道后,再去见它们的新主人!” 温哈喇王子说到这儿,汉王早已经笑容满面。 他忍不住高兴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呀!王子真是深谋远虑,这样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我们可以随时做到知己知彼,了解他们全部的通信内容,他们却完全被蒙在鼓里!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 “对了,这样看来,王子说喜欢吴婳姑娘,那也是一个手段,对吧?” 汉王忽然想到了这点,他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当然!有哪一个女人,会拒绝一个王子的甜言蜜语和情意绵绵呢。” 温哈喇王子得意的笑了,露出一口白牙齿。 “王子你要小心,不要有天真的喜欢上吴姑娘就好。”汉王跟温哈喇王子开着玩笑。 “怎么会。那姑娘可真够丑的,你会喜欢她么?王爷?她可是你伴读啊?” 温哈喇王子反过来开汉王的玩笑。 “本王爷更加不会啊。” 汉王笑得多么灿烂,仿佛喜欢上吴婳,那是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王爷,既然这位吴婳姑娘的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那么你对她还有什么可以忌惮的呢?又何必画蛇添足的指使王妃,去用些小儿科的手段去陷害吴婳姑娘呢?” 此时,温哈喇王子得意的一笑,“王爷,要知道人的感情是相互的,你越是这样忌惮吴婳姑娘,她就越是对你防范。那样反而让我们无法获取更多的关于敌方的消息。” “王子高见。我明白了,越是让这吴婳姑娘和我们打成一片,我们越是可以从她身上得到更多消息。” 汉王恍然大悟。 “其实,你想想,一个姑娘家,背井离乡来到汉王府,若是我们对她处处刻薄,她便更加的想念她的旧主人,也会对她的旧主人更加忠心办事……” 不等温哈喇王子再说下去,汉王忽然抢着说道:“可若是汉王府对她亲如一家,说不定她会倒戈相向,为我所用,成为我们的朋友也有可能。” 说到这儿,汉王忽然朝温哈喇王子挤挤眼睛,促狭的一笑,“就算运用‘美男计’又有何妨!哈哈哈。” “王爷明白我的心就好。” 温哈喇王子风度翩翩而又不失恭敬的给汉王略略弯腰施礼。 这一次秘密的谈话之后,吴婳在汉王府的尴尬处境终于结束了。 汉王正式宣布,让吴婳进入她的书房,作为伴读,整理书籍,红袖添香。 “啊,终于打入敌人内部了!可以进汉王的绝密书房了!” 吴婳当然不会知道汉王和的真正用意,心里暗暗窃喜。 汉王的书房在王府花园的东边厢房,正红描金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风雅阁’。 正面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案上茗碗瓶花俱备。 这可能是汉王和书友清谈的摆设。 房正东面是汉王的书桌,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还有几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桌案下设着一张东坡椅儿。 书桌侧面,铺了一张斑竹万字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领绝细的席子,放了一个长藤枕,两眼花丝细的单被。 枕头边放着一个宋朝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盒儿里面盛着真正缅甸国来的缅铃一个。 这是汉王看书时小憩的地方,看上去很简朴,在这华丽的汉王府中,透出一丝温馨的书香气息。 吴婳小心地帮汉王整理着各种的书籍,一面留心看,这屋子的瓶子罐子,书上面可有什么机关。 可是并没有。 这房间里陈设简单,一目了然,摒弃了汉王府的奢华豪气,这浓浓的书卷味,让人彻底放松。 她开始随意抽出一本书来,坐在汉王书桌旁的东坡椅子上,细细地翻看起来。 “既然是伴读,咱还是先得多读点古人的吧。虽然本姑娘前世是学霸,只怕古代文学修养还是不够,赶紧恶补一下,不要被这汉王瞧出破绽来。” 吴婳这样想着,认真地看起那本《后汉书》来。 这带着墨香的古书,让吴婳忽然之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突然,吴婳被这《后汉书》里面一句“微婳霍奕,别鹜分奔”吸引住了,忍不住心荡神驰,百感交集。 书上注释,这句话意思是: “娴静轻柔,美丽动人。东西交驰,各自分开”。 当初自己只知道“婳者,静好也。”,却不知道朱瞻基给自己取这名字,还有这一层深意。 (未完待续。) 138章 皇太孙嫔的痛苦日子(求订阅) “微婳霍奕,别鹜分奔”,吴婳默念着这句话,忽然一阵感伤: 这句话,暗示着我和朱瞻基的人生际遇,注定是“东西交驰,各自分开”么? 吴婳忽然想到:“朱瞻基当初在分别的时候,特意给我赐名“婳”,是否那时候他正是因为这句话,才给我取这个‘婳’字呢? 也许那时候的他,早已预料到,此生我们都会“东西交驰,各自分开”吧。 此时吴婳忽然悲从中来:“看来,此生我们都不会再见了,亏我还在幻想着有一天重新相遇的情景!真羡慕微姐姐啊。” 此时,吴婳忽然又想到了留在朱瞻基身边的孙灵微。 “哦,对了,典故中的‘微’和‘婳’巧合的是,竟然暗含着我和微姐姐的名字,不知道这真的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吴婳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玄妙感。命运似乎在给她暗示什么。 她觉得,这句“微婳霍奕,别鹜分奔”,就如同某种偈语,在暗示着她和孙灵微的人生际遇。 谁也不能预料明天!当然,现在的吴婳,怎么也参不透,她和孙灵微之间,各自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此时,吴婳不知道,处处受制于正宫胡善祥的太孙嫔孙灵微,正在皇太孙府上如履薄冰。 正宫胡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在宫中的尊荣也一天比一天盛。 而孙灵微的痛苦却一天比一天深。 她痛苦的不是胡妃的肚子,而是自己的肚子。 她多么也想紧随其后,怀一个孩子。 可是她一个人能怀孩子么? 皇太孙朱瞻基现在,根本不到她的春和殿来。 不怪朱瞻基啊,之前他每晚都来的。 可是每到关键时刻,朱瞻基的身体就会突然泄了气,哪个昂扬的地方,就会突然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变得软绵绵的,毫无生气。 然后,朱瞻基就会脾气大变。 有时候,孙灵微多么想,抚摸着暴怒的像狮子一样的男人,好好和他谈一谈。 可是,朱瞻基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就像个刺猬,竖着全身的刺把自己柔软的心,包裹在那刺里面。 他们两个,就像两只刺猬,分开太久了又舍不得对方,可是只要一抱在一起,就会把彼此都扎得好疼。 每一个夜晚,当朱瞻基无奈、痛苦地从她身上翻下来的时候,光着身子的孙灵微感觉心好凉。 委屈、伤心、屈辱。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瞻基拂袖而去。 后来,后来,朱瞻基就再也不来春和殿了。 瞻基哥哥曾经那样迷恋她的绝世容颜,还有美妙的身体,可是现在,他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 再相爱的男女,一旦没有了“夫妻之事”,那是多么尴尬! “多深的感情,也会转淡的吧。”孙灵微在心里恐怖的想。 而孙灵微的压力,不仅来自与她的肚皮。 她不仅要承受朱瞻基的喜怒无常,还要承受太子府的人那种对她的价值,进行微妙的掂量、待价而沽的目光。 今天,太子妃婆婆给孙灵微送来了一碗“人参丹桂汤”,好像很随意的说道: “听说瞻儿最近已经有十来天没上你春和殿来了吧,胡妃怀着大肚子,瞻儿断不可能去找她,瞻儿是不是上别的姑娘那儿去了。” 太子妃说到这儿,眼睛里有一种很微妙的鄙夷之色。 孙灵微懂得,太子妃婆婆那眼神仿佛在说: 胡妃怀孕了,正是该你这个大美女施展手段的时候,你怎么竟然留不住一个身体正空虚着的男人?你再这样不争气,我就要换人来顶替你咯? 果然,太子妃一边很亲热的给孙灵微成了一口汤,一边神秘的悄声说道: “微儿,我可听说,皇上打算给瞻儿再封一个侍妾呢,你要知道,瞻儿刚刚2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华……” 孙灵微瞬间脸色涨得通红。 虽然她对男女之事还并不太懂,可是她也隐隐约约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如果他和她一直不能正常的进行夫妻之事,她真的会失去他。 而失去朱瞻基的孙灵微,恐怕会迅速被太子妃和彭城伯夫人抛弃。 那样,她在这大明宫中,就真的成为一颗丢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来捡起的弃子了。 “啊,不,我不要那样。就算当初进宫多少不情愿,可是现在我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不想再回头了。我也没有任何回头路了。” 孙灵微流着泪,大口大口的喝着太子妃婆婆送来的汤。 夜晚,她失眠了。 看着自己投射在春和殿的寂寞的影子,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在她心中腾然升起。 天色微微开亮,孙灵微的贴身东女小莲就看见主子在翻箱倒柜的照着什么。 “孙嫔娘娘,这么早,你找什么呢?”小莲好奇地问。 “我在找我刚来皇宫那一年过年,皇上御赐我的一对血玉手躅呢。奇怪,它们跑哪儿去了?” 孙灵微一边匆匆忙忙的回答,一边神经质的在自己的梳妆台上,慌慌忙忙的乱捣鼓。 好些脂粉都被她打翻了。 忽然,她发现了,梳妆台盒子底下的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信笺,是朱瞻基新婚之夜写给她的情书。 她拿出来,轻轻默念着那熟悉的字迹,突然把头伏在梳妆台上,大哭了起来。 小莲吓坏了。不敢近前,也不敢走开。 孙灵微哭过后,忽然又抬起头,开始一番搜寻。 “啊,终于找到了。” 孙灵微看着梳妆台的暗格子里躺着的那一对最珍贵的西域血玉手躅,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她动作轻快的又找出一副像鸽子蛋那么大的绿宝石耳坠子。 “小莲,我累了,你去给我寻两个最好看的首饰盒子,把这两件宝贝包好,我要去‘卿鸾殿’一趟。” 此时,小莲看主子已经变得心情愉悦,便赶紧过来挑了两个最漂亮的首饰盒子。 孙灵微亲自将宝贝装好,然后吩咐小莲在屋子里给她做牡蛎养颜汤,自己独自出门了。 “卿鸾殿里”,两位朝鲜娘娘韩贤嫔和黄婕妤刚刚送走了跟她们同眠共枕的永乐帝。(未完待续。) 139章 跟着王爷出海(求订阅) “两位妹妹,姐姐今天给你们带来什么了?”孙灵微的声音又甜又软,还带着一种谄媚。 韩贤嫔和黄婕妤打开孙灵微的盒子,她们也是头一次见过这么珍贵的宝贝。 “姐姐,这些东西都不是皇宫里的吧?”两位娘娘羡慕的说。 “是啊,这些都是大太监郑和下西洋,那些外国的国王送给皇上的。前两年我刚进宫的时候,皇上特别喜欢我,就赏了我这些宝贝。今天我特意带来送给两位妹妹。” 孙灵微不由分说的将首饰盒子,塞在韩贤嫔和黄婕妤的手里。 “这怎么好。我们姐妹俩怎么敢收姐姐这么贵重的礼物?” 两位朝鲜娘娘一时摸不清孙灵微的想法。 “求两位妹妹收下。” 孙灵微忽然带着哭腔,跪在两位朝鲜娘娘的面前,眼睛泛着泪花的说:“妹妹只管收下,姐姐别无他意,只想求妹妹们帮一个小忙。” “什么忙?” 韩贤嫔和黄婕妤急忙问道。 “姐姐想问一问妹妹,你们两个到底用了什么东西,让皇上对你们死心塌地,寸步不离呢?” 孙灵微急切的问。 “这……皇上就是宠爱我们哪,我们也没用什么啊。”两位朝鲜娘娘吞吞吐吐的说。 “别骗我了。我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皇上只钟情权贤妃一人,在你们之前,那么多妃嫔都没有一个能让皇上去宠幸一次的,而你们现在,居然让皇上对你们寸步不离,****宠幸?” 孙灵微说到这儿,露出狂热的羡慕神色,她连忙在地上又磕了几个头,声泪俱下的道: “求两位妹妹指点迷津。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姐姐的话,就可怜可怜我吧。姐姐现在被那正宫太孙妃压得喘不过气来。胡妃仗着怀孕,让皇太孙一天也不到我春和殿来,我多么想,让瞻基哥哥来了我的春和殿,就再也迈不开腿走到别的女人那儿去啊。” 由于磕头时用力过猛,孙灵微的头发散乱,此刻她跪在地上,是那么狼狈。 韩贤嫔和黄婕妤顿时心生怜悯,她们两个赶紧把孙灵微扶起来,义愤填膺的说道:“姐姐,不要怕那什么正宫,我们姐妹两个也不是正宫娘娘!” 说到这儿,她们的声音小下去了,她们把嘴巴贴在孙灵微的耳朵边,小声说:“姐姐,妹妹这就告诉你……” 孙灵微点了点头,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可是忽然,她发了疯似的抱着头尖叫道:“不,不,我不要,我不要……” 孙灵微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卿鸾殿”。 留下两位朝鲜娘娘,望着她有些疯狂的背影,深深叹息…… “这一向文静持重的微姐姐怎么变成这样了?” 韩贤嫔神情沮丧。 “也许是天太热了吧。”黄婕妤有些无奈的望着这八月的天空。 此时,山东乐安州的八月,正是出海的季节。 汉王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海边,今年,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一起去。 温哈喇王子走过“韶光室”的时候,正好看到吴婳出来。 “婳儿,跟我们一起去玩吧。” “汉王会答应带我去么?恐怕不太方便吧。”吴婳有所顾忌。 “没事。以前你刚才汉王府,大家都拘谨。现在你已经进入汉王书房,表明汉王已经信任你了呀。你放心,我去给汉王说,准保答应。” 温哈喇王子一口打包票。吴婳满心感激。 山东是个临海城市,海风很大,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在沙滩上漫步,非常高兴。 突然,汉王惊叫一声,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了。 “你怎么啦?”温哈喇王子关切的说。 “我脚,被什么咬了一下,有点痛。” 汉王皱着眉头,努力长舒一口气道,“没什么,这点痛,算不了什么。” 他刚说完,眉心忍不住又皱了一下。 “不行,让我看看。万一被什么毒蛇,蚂蚁,毒虫咬伤可不得了。” 温哈喇王子不放心的说,他关切地扶起汉王,蹲下,仔细查看汉王的脚。 汉王似乎有点迫不及待地停下脚步,让温哈喇王子查看。 “啊,殿下,你脚被刺穿了。这是跟什么刺,竟然穿透你的脚掌!你忍着,我给你拔出来。”温哈喇王子大声叫起来。 只听汉王闷哼一声,温哈喇王子手里多了一根长而尖的好像鱼刺一样的东西。 它并不是刀剑,可是竟然刺穿了汉王的鞋底,要知道汉王穿着厚厚的牛皮皂靴! 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四下一看,海滩上什么也没有,汉王的脚旁边,只有一块石头。 汉王的脚,刚才就是踩在了这个石头上。 “算了,一根刺而已。只是刺穿了我的鞋!”汉王望着那块平淡无奇的石头,打算继续前行。 “可是,你的脚都已经被刺伤了。殿下,我可知道,你是不轻易叫痛的人!王爷的勇猛我可早就听说,恐怕就是被敌人砍了一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 温哈喇王子脱口而出,坚持要查看一下汉王被什么咬了。 汉王听了温哈喇王子的这句话,脸上掠过一丝欣喜的神情,看来这个外国王子,竟然如此懂他! 此时,他们再次查看了一下脚下的沙滩。 温哈喇王子甚至用他那双敏锐的碧蓝眼睛,仔细的把面前的沙滩的每一个砂砾都查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小孔或是小洞,潜藏了什么怪物。 什么也没有。除了那块土黄色的石头。 “算了。走吧。不碍事。” 汉王刚说出这句话,忍不住眉头又皱了一下,看得出,脚下的疼痛,已经超出他的忍耐范围了。 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的吴婳忽然大声说:“殿下,亲仔细看,那块石头!它会动!” 顺着吴婳的目光,温哈喇王子和汉王的目光,落到了眼前那块石头上。 这颗石头并不大,形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跟普通的石头一样,只是看上去感觉不是很坚硬。 吴婳仔细一看,透过阳光,石头里面,竟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石头里有东西!”温哈喇王子和汉王几乎同时发出声来。(未完待续。) 140章 为什么要救自己的敌人?(求订阅) 说时迟那时快,吴婳忽然走到汉王面前,用命令的语气,叫道:“殿下,赶紧把脚给我!” 汉王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的一屁股跌坐在沙滩上,他眼看已经支持不住了。 “快,快,汉王中毒了。” 吴婳一边招呼着温哈喇王子,一边赶紧将奄奄一息的汉王扶起,将受伤的那只脚露出来,那只脚已经变得肿的像萝卜,颜色却是乌青。 “不好。”吴婳顾不来那么多了,赶紧摁住汉王脚底位于大拇趾甲根边缘约二毫米处的大敦穴。 大敦穴自古以来亦被视为镇静及恢复神智的要穴。此穴位为人体足厥阴肝经上的主要穴道之一。 肝脏是人体解毒的主要脏器,若是遭到毒素破坏,那汉王的性命就危急了。 接着,吴婳赶紧再次按压了汉王足背侧,第一、二趾跖骨连接部位中的“太冲穴”。 只见吴婳熟练地以手指沿拇趾、次趾夹缝向上移压,一直压到能感觉到汉王脚背上的动脉血管。 这样,紧急阻止了毒素沿着脚部血管蔓延。 这个穴位同时也是肝经上的重要穴道之一,同时按压这个“太冲穴”,也辅助肝脏解毒。 与此同时,吴婳紧紧按压足内侧缘,第一跖骨小头后下方凹陷处“太白穴”。 此穴位为人体足太阴脾经上的重要穴位之一,可以防止毒素向肠胃蔓延。 经过这一番紧急施救,刚刚濒临昏迷的汉王,渐渐悠悠忽忽的醒转了来。 刚才还一直紧张的看着吴婳的温哈喇王子,见到汉王醒来,心里长舒一口气, 他刚才看到汉王突然昏迷,心里惊慌失措。 他看着吴婳在汉王的脚上按压,生怕吴婳会对汉王不测。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救汉王,赶紧虎视眈眈的看着吴婳的一举一动。 没有想到在吴婳的按压下,已经昏迷的汉王竟然醒转了。 “这个丑丫头,竟然救了自己的敌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呢?要知道,她的情郎兼主子皇太孙朱瞻基,可是最盼望汉王死的人呀。” 温哈喇王子深知吴婳的细作身份,此时他看着露出欣慰笑容的吴婳,眼神里有些疑惑。 “吴婳姑娘救了你!王爷。”温哈喇王子脱口而出。 汉王将虚弱的眼神投向吴婳。 “不要说我谢你,接下来,还要请一个人将汉王脚底的淤血挤出来,最好用口吸干净呢。我,可能不太方便帮王爷吸取毒液……” 吴婳有些尴尬的说。呵呵,给一个大男人***什么滋味!吴婳还不敢去尝试。 “我来。”温哈喇王子脱口而出。 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太迫不及待了。赶紧讪笑着解释道:“这儿也没有别人,吴姑娘肯定是不方便。” 说完,温哈喇王子将汉王的脚捧在手心,用大拇指一点一点的给汉王挤出毒血,最后,又用嘴唇将汉王脚底的最后一丝毒血吸干净。 此时,吴婳看着沙滩上的这一幕,觉得有点太违和了。 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脚,用气的吸,就好像是吸取什么美味佳肴的精髓一样,这情景看着太妖孽了。 终于,汉王的脚渐渐退去青肿,汉王脸上渐渐有了精气神。 “王爷,咬伤你的凶手就是那块石头,赶紧用宝剑把它劈开。” 吴婳一声令下,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几乎同时手起剑落。 但是,哈喇王子的剑术还是慢了汉王一步,那块“石头”已经被汉王的宝剑命中。 汉王的宝剑一接触到那块石头,才感觉软软的。 “竟然是个活物!”汉王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惊奇的叫起来。 他用宝剑牢牢穿刺那块石头,把它钉在沙滩上,石头里有乌青的鲜血从里面流出。 三人仔细一看,只见那“石头”忽然变了颜色,由刚才的土黄色变成灰色,同时,“石头”竟然伸展身体,变成了一只鱼的形状。 只是此鱼甚是丑陋,它的眼睛很特别,长在背部而且特别小,眼下方有一深凹。 嘴形弯若新月,鱼脊灰石色,隐约露出石头般的斑纹;圆鼓鼓的鱼腹白里泛红,尾部扁侧稍窄。 身长只有30厘米左右,身体厚圆而且有很多瘤状突起,好像蟾蜍的皮肤。 “这是什么怪物?” 温哈喇王子和汉王一起惊呼。 “这是‘石头鱼’,体色随环境不同而复杂多变,象变色龙一样通过伪装来蒙蔽敌人,从而使自己得以生存。通常以土黄色和橘黄色为主。” 吴婳笑了一下,心里暗想:哈哈哈,是本学霸发挥一下特长的时候了。 她开始向他们娓娓道来:“这种‘石头鱼’的保护色与海底完美融合,它们从不主动攻击猎物,喜欢藏在礁石缝里,将自己伪装成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可是如果有人不留意踩着了它,它就会毫不客气地立刻反击,向外发射出致命剧毒,” 吴婳看着二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继续对“石头鱼”侃侃而谈: “它的脊背上那12至14根像针一样锐利的背刺,会轻而易举地穿透鞋底刺入脚掌,使人很快中毒并一直处于剧烈的疼痛中,直到死亡!可以说,‘石头鱼’是世界上最毒的鱼。” “难怪我今天感觉这么痛,还以为是我这几年,过太平日子,身体变娇气了呢。” 汉王心有余悸的说。 “王爷,好凶险那。你今天多亏吴姑娘啊。”温哈喇王子深有感触的说。 汉王本能地向吴婳投过来感激的一笑。 此时,吴婳看见汉王这感激的目光,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忍不住在心里懊恼:哎呀,我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救了我的敌人?这汉王要是就这样死翘翘不是皆大欢喜么?我也可以结束任务回到朱瞻基身边去啊。我这是脑子进水了吧,竟然这么愚蠢? 她越想越生气。 可是看到一向阴沉着脸的汉王,此刻那真诚的笑容,吴婳忽然又释怀了: “见死不救怎么会是我这个现代学霸所为?怎么说,我也得有点人道主义精神不是?”(未完待续。) 141章 要人命的“石头鱼”(求订阅) “对了,吴婳姑娘,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呀。”汉王有些迷惘而好奇的问道。 吴婳自我解嘲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的小尖脸因为蜕皮恐怕变得更难看了。 吴婳笑道:“我的这张脸王爷想必也看在眼里。不然,王爷以为,像我这幅尊容……皇上会轻易派给你大名鼎鼎的汉王,来当伴读?不说学富五车,本伴读知道的东西,自然不止这些。” “不,不,不,在本王心中,姑娘一点也不比那些美艳的女子逊色多少。” 汉王急忙说道。 “王爷不用安慰我。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吴婳坦然的笑道。 她心想:反正我也不是你们喜欢的人,美丑对于你们来说,当然也不重要啊。 汉王着急的还想解释,温哈喇王子赶紧岔开话题笑道:“王爷,今后有了吴婳姑娘作为伴读,一定如虎添翼。你大概不知道吧,婳儿早在大明宫时,就屡有奇谋,见多识广,连你的父皇都对她佩服的很呢。” “失敬失敬!”汉王赶紧起身道,“多谢姑娘搭救。” 他略施一礼,眼神不由得变得柔和,闪亮,就像那海边的浪花一样晶莹。 此时,温哈喇王子见汉王起身时,身子还有些踉跄,便抢着说:“王爷,我们还是先回府去休息一下吧。” “好,就依照王子所言。”汉王朝吴婳抱歉的一笑,“今天可能要扫兴了,我们这就启程吧。” “等等,把这只丑陋的‘石头鱼’带回去,我要熬汤喝。” 吴婳叫住了汉王。 “天啦,姑娘,你既然说这鱼是世界上毒素最强的鱼儿,为何不怕,还要用它来熬汤喝?” 汉王的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这叫以毒攻毒。我身体不惧怕任何毒素。”吴婳笑道。 “真的?姑娘这么神奇,难道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莫非是……神仙?” 年近不惑的汉王忽然像个调皮的小孩,跟五花开起了玩笑。 吴婳听汉王的话,几乎在心里大笑,她在心里想:“对啊,我本来就跟你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啊。” 其实,她知道,当石头鱼咬其捕食者时,一般都分泌毒液,但石头鱼被烹饪后便失去了毒性。 就算用石头鱼做成的生鱼片摆上餐桌,只要完全除去它有毒的背鳍后,鱼肉鲜嫩可口,当然无毒。 不过,这些,吴婳现在不想告诉汉王,就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吧。 这样说不定可以让汉王府的人,以后省了对吴婳下毒的心呢,哈哈。 想到这儿,吴婳心情很好,她眼珠一转道:“王爷谬赞,我不是神仙,但我知道这‘石头鱼’还真跟神仙有些关系呢。” “啊?真的?”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此刻就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了。 于是,吴婳用轻快的声音告诉他们:在远古时代,百义部落与轩辕黄帝在马良镇一带发生了激烈的争战,一个用水攻,一个用石挡,打得难解难分。双方的争战造成河流堵塞,洪水泛滥,大片良田被淹,百姓怨声载道。 此事惊动了天上的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大怒,于是降旨派雷神劈山炸石,疏凿河道。 雷鸣电闪之际,山石如暴雨倾洒江中,碎石一掉进水里竟都化为游鱼,百姓捕食充饥,因此人们管这种鱼叫“石头鱼”。 “呵呵,这故事有趣。不过嘛,打仗总是要死人的,玉皇大帝的震怒也太没有理由了。” 汉王此话一出,吴婳刚才的好心情减少了一些。 看来这汉王不愧跟他的战神父皇一样,始终最热爱的是战争啊。 在这两个好战分子的心里,战争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朱瞻基有这样一个勇猛好战的二叔,真不是好事。 吴婳的心里有隐隐担忧。 不过,吴婳的坏心情,很快就被汉王剑尖上的那只“石头鱼”冲散了。 其实她之所以要把这丑陋的石头鱼带回去吃,是因为,她以前在书上看过,这石头鱼营养价值很高,有生津、润肺的药用功效,特别有美容的功效。 听说皮肤不好的人吃了,皮肤就会变得美美的。 “这样丑的鱼儿,味道一定难吃死了!可是,要是我吃掉这条鱼,就会变美的话,多难吃我也认了。” 吴婳摸着自己那充满皮屑的丑脸,在心里下定决心。 吴婳把那条鱼带回汉王府的小厨房。 这个小厨房在王府花园的后面,离吴婳居住的韶光室要经过很长一段距离。 正对着小厨房的是一面粉色的墙,很像王府的宫墙。 那宫墙里面,围着的是一座奇怪的房子。 虽然在粉色的宫墙外,看不见房子的全景,但从那偶尔露出的飞檐峭壁,依然可以感到一种斑驳的年代感。 吴婳觉得,里面应该是一座宫廷式的古老建筑。 听人说,那是汉王府的放置神龛牌位的祠堂。 可是吴婳觉得,这房子根本不像是祠堂,而像是一座古老的王廷。 小厨房的人,早已经知道了汉王今天在沙滩上被毒鱼咬伤的惊险一幕。 现在看见吴婳竟然要把这条毒鱼带回来吃,都议论纷纷,觉得这个丑丫头吴婳真是世外高人。 可是他们在对吴婳充满佩服之后,却谁也不敢去帮吴婳烹调那条鱼。 当然,吴婳也并不想,让汉王府的下人去帮忙做这条鱼。 她怀揣着变美的秘密,支开了所有的人,独自在小厨房摆弄着那条“石头鱼”。 她刚想,先把这鱼的有毒的背鳍去掉,却发现汉王竟然站在她的面前。 “听说汉王府这帮胆小的奴才,竟然不敢帮姑娘做鱼,本王只好来陪着吴姑娘一起烹调这条毒鱼。”汉王笑道。 “多谢汉王。”吴婳不卑不亢的说道。 她心里想:哼,当我傻呀。你堂堂王爷来陪我进厨房做鱼?只怕是不相信我真的敢吃毒鱼,才来监督本姑娘罢了。 于是吴婳便故意使唤起汉王来:“既然如此,那就有劳汉王帮婳儿杀一下鱼了。婳儿还没有杀过生呢。” 汉王哭笑不得,只好按照吴婳的要求,帮她杀鱼。(未完待续。) 142章以丑攻丑(求订阅) ps:作者君迷惑,到底是让女猪脚这个丑姑娘一直丑到大结局,还是让她逆袭变美呢?? 汉王哭笑不得,只好按照吴婳的要求,帮她杀鱼。 汉王杀鱼可真搞笑,就像是在战场上砍西瓜一样,手起刀落,一刀就把这鱼劈成了两半。 “好吧,那就一半煮汤,一半清蒸吧。” 吴婳望着那一分为二的“石头鱼”,只好无奈的这样安排计划。 她顺手拿起小剪刀,开始彻底清除鱼背上的毒鳍 此时,汉王朱高煦看着这个奇怪的姑娘,手握尖刀,在小厨房里乐呵呵的忙活,他的心里忽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默默的沉思着:“这个丑丫头,明明和我是敌人,可是今天,她却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真是够义气!不然,今天我就死在沙滩上了。看来,这辈子,就算她是来取本王性命的,可我已经先欠上她一条命了。” 汉王朱高煦本就是一个,恩怨分明,至情至性的豪侠之人。 此时,他再次望着吴婳张看上去并不美丽的脸,却突然觉得也并没有那么难看了。 心念及此,他忍不住笑道:“可怜我汉王英雄一世,竟然差点死在一条小丑鱼手上。还好,姑娘今天帮我出气,把这冒犯王爷的罪魁祸首,剥皮熬汤,以报大仇,哈哈。” 其实吴婳也从来没有吃过“石头鱼”,她此刻见汉王这么一说,便猛地喝了一大口鱼汤。 没有想到,这鱼浓汤味极鲜美。 “王爷,你要不要来一口?”她又舀了一口汤,问汉王。 “姑娘请用。本王还是去书房看下书吧。” 此时,汉王看吴婳豪放喝汤的样子,突然变得拘禁起来,他微微一笑,脸上居然有些忌惮和害羞的神色。 可能是这鱼毕竟有毒的关系,吴婳喝了几口这鱼汤,便有点兴奋的感觉。 此时,另一半清蒸的鱼肉也出锅了。 吴婳之前是将鱼的皮和肉分开蒸,因为“石头鱼”皮很厚,去除表皮后,加上一些新鲜果皮清蒸,味道应该不错。 果然,吴婳打开蒸炉一看,蒸好的鱼肉呈半透明啫哩状,颜色很白,很鲜,很滑。除主骨外,没有其它骨刺,肉也好厚。 她尝了一口,真是鲜嫩无比,但略带甘苦味。 “恩,这丑鱼长得那么丑,我多吃一点,看会不会真的以丑攻丑,把我身体里的丑细胞都赶走呢。” 吴婳美美的想。 一想到吃了这条鱼,就可以变成大美女,吴婳就觉得这鱼含着的那丝丝苦味都变成了甜味。 汤也喝了,肉也吃了,吴婳接下来的事,就是看自己过了今晚,会不会变美了。 第二天早上,吴婳一醒过来,就揽过铜镜一照,哎呀,自己还是那副尊容。 脸上的皮炎好像更严重了。 这可怎么办? 难道书上说的都是骗人的? 吴婳忍不住在心里质疑:原来这世界上毒素最强的“石头鱼”只是味道鲜美,并没有美容的作用? 又或许是我吃的数量还不够? “不,我不管了。不管这鱼有没有美容的功效,但汤好喝是真的。如果不能变美,就当一枚资深吃货也好。” 吴婳想着,已经有了继续去海滩的礁石缝里寻找“石头鱼”的想法。 其实真正吸引吴婳的不是这鱼的美味,而是吃鱼时,汉王府上所有人对她的一片崇拜的神情。 也许大伙真的觉得吴婳是一位百毒不侵的高手吧。 此时,吴婳,深深觉得,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千真万确。 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一个学霸,多知道点稀奇古怪的事,我如何能在这险象环生的汉王府获得如此高的地位呢。 吴婳在心里深深感慨。 汉王对于吴婳请求再次出海,寻找“石头鱼”,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 这个30多岁的大男人,一扫之前的沉郁,阴森,在吴婳面前,变得像一个大男孩。 山东靠海。也许大海也感受到了汉王的变化,海风的咸味在吴婳鼻子里,也变得甜腻而又馨香。 吴婳和汉王朱高煦还有温哈喇王子,在温凉的海水里轻轻漫步。 潮水一点一点的亲吻着他们小腿的皮肤。 这种感觉真的好舒服啊。 浪花是海上的奇景,可她更像一位舞蹈家,她能使人抛开烦恼,尽情地欣赏。 秋日的海真是吸引人,三个人赤脚走在热乎乎细密柔软的沙滩上,会感到特别舒服。 有时你不小心“侵犯”它的地盘,它就会无情地用浪花拍打着你,直到你离开为止。 他们来的时候是清晨,耀眼的阳光透过云层撒入海面,蔚蓝的天空出现了展翅飞翔的海鸥,到处寻找食物。这时的海风平浪静,连海涛声也格外的轻,好像还沉浸在睡意中呢! 到了中午,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河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缎。 不知不觉,天已经黄昏。 夜幕下,幽蓝的海水里,点点星光揉碎了的身影,那是大海给人们编织的神秘深邃的梦境。 整整一天,三个人都已经忘了,他们是来寻找“石头鱼”的,更加忘了原来他们都是三个有着复杂身份和沉重抱负的想要搅动风云的大人物 他们更像是是三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啊——” 吴婳追逐着一片浪花,尖叫着朝前边走去。 “王爷,婳儿,真的好可爱啊。” 温哈喇王子望着前边不远处的吴婳,轻轻说道,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婳儿?叫得好亲热啊。王子跟吴姑娘走得很近啊。” 汉王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 “怎么,我听王爷这口气,有些吃醋拈酸的味道,哈哈哈,王爷,莫非喜欢上了婳儿?” 温哈喇王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道。 “哈哈,笑话。我会喜欢上她?那位丑姑娘?我王府多少娇妻美妾,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姿色的女子?不过就是你说的,跟她交情好一点,慢慢走近她的心,让她对我们少一点防备,最好能为我所用呢。” 汉王十分肯定的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种冷峻的表情。(未完待续。) 143章汉王妃的担心(求订阅) 温哈喇王子如释重负的说道:“如此最好,我当然也相信王爷英雄盖世,怎么会被此等女子迷了心窍!……” “对了,王子,我那侄儿朱瞻基好像这么久都没有给吴婳来信了?”汉王忽然压低声音说道。 “是啊。我也奇怪呢!但王爷,那两只‘不死神鸟’每次接受任务后,必然要到我那儿来报道的。看来南京和吴婳并没有再次联系。不知道,是皇太孙朱瞻基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他忘了给吴婳联系了。” 温哈喇王子的声音变得更低沉。 忽然,温哈喇王子惊叫道:“啊,脚下有只‘石头鱼’,注意,快动手抓住它。” 汉王赶紧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剑尖挑起那只石头鱼。 此时,吴婳听到他们的惊呼,早已经回转来。 “吴姑娘,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这种奇怪的鱼儿啊。” 汉王望着剑尖上丑陋的“石头鱼”,奇怪的问道。 “王爷,其实告诉你啦。这鱼只要去掉背上的毒刺,就无毒,而且味道鲜美。清炖后的石头鱼,具有营养滋补、生津、润肺、强肾和养颜的药用功效,它的鱼膘晒干后,加工成鱼肚用来氽汤,入口爽滑为席上珍肴,可与上等的鱼翅、燕窝媲美。” 吴婳忽然不想再故弄玄虚了,只好实话实说。 “哦,姑娘何以如此肯定?” 汉王半信半疑的说。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撰写的《本草纲目》说‘石头鱼’能够治疗筋骨痛,有温中补虚的功效。” 吴婳在心里默默地回答。 当然,这个不能告诉汉王啦。因为李时珍跟汉王还隔着几个朝代,现在还没有出生呢。 她只好望了望汉王,半真半假的说:“王爷,我家里有本神书,叫做《本草纲目》,上面都有记载。” “哦,谁写的?”汉王打破砂锅问到底。 “呃,一位上古的神仙……”吴婳嘻嘻笑着说,拍打这一地浪花,忽而大叫道:“来追我呀。” 沙滩上留下了一连串欢乐的笑声。 玩累了,汉王带着“石头鱼”,三个人一起回府了。 不管是否真的会“以丑攻丑”,吴婳反正是决定,把吃“石头鱼”的任务进行到底。 就算不能变美,做一枚资深吃货也不错。 现在,随着汉王朱高煦对吴婳态度的改变,汉王府上所有人都对吴婳变得尊敬。 看到汉王一次次亲自陪着吴婳姑娘出海,抓“石头鱼”给她熬汤喝,汉王妃韦如锦有点坐不住了。 今天,吴婳和汉王一路嘻嘻哈哈的出海抓鱼归来,王妃的贴身侍女紫嫣,忍不住韦妃耳边提醒:“王妃娘娘,我看汉王最近不太对劲啊。” “如何不对劲呢?”韦妃虽然如此强作镇定,但是心里早都有数了。 “自打来乐安州以来,王爷何曾这样肆意的笑过!以前的王爷,那是深沉不露,满怀大志,可是你看这吴婳姑娘来了以后,汉王变得有点不务正业了,居然去海边抓鱼。” 紫嫣说到这儿,嘴巴撅的老高:“王妃娘娘,只怕王爷现在摸鱼的时间,比摸剑的时间还多!你何曾见过这样的爷!” “小丫头,你倒是挺关心王爷的呀,莫非你对王爷有意?再说王爷喜欢哪个姑娘,我这正宫娘娘只能成全,不能去埋怨啊。” 韦妃其实心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可是嘴上却强自辩解。 当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又一次打算去海边捕鱼的时候,韦妃忽然带了一把宝剑,在汉王的寝宫前拜倒在地下。 “王爷,锦儿自知有罪,今日必然冒犯王爷,还请王爷听锦儿把话说完,再拔剑不迟。” 韦妃的这一架势把汉王吓了一跳。 毕竟是结发夫妻,他赶紧扶起韦如锦,道:“锦儿不必如此,你我有话直说。” “王爷卧薪尝胆十几年,从南京到山东,尝尽人间冷暖,为的是什么?” 韦如锦四下看了一眼,小声说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心中王图霸业。拿回我该得的东西!” 汉王目光如炬,脱口而出。 “从前王爷****练剑,有时间就去结交各色人物,拉拢人心,挑起诸王之间争端,让我们汉王府的人渔翁得利。可是现在,王爷整天陪着一个丑丫头去摸鱼,王爷,你不觉得有*份么?王爷你这样,你早已经忘了你的王图霸业了吧。” 说到这儿,韦妃惨然一笑:“王爷不要以为锦儿是在跟一个伴读拈酸吃醋,王爷要真的喜欢上哪家姑娘,锦儿身为正宫,自然乐见其成,可是王爷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忘了你的王图霸业啊。” 汉王朱高煦等韦妃说完,便轻轻的把她拉到一边坐下,把她手里的宝剑放在一边,轻声道:“锦儿多虑了。我怎么会忘却自己的梦想呢。你放心,我在做什么,我知道!” 说完,汉王又拿起鱼篓,准备出门去。 “王爷!”韦如锦有些不甘心的叫道。 “回吧,锦儿。有些话,你不必知道。” 汉王霸道的说了一声,便夺门而去。 此时,等在王府门外的温哈喇王子,一见到汉王出来,连忙笑道:“王妃是不是吃醋了。连我都觉得,王爷你这样天天陪伴读吴婳姑娘抓鱼,可是有点本末倒置了呀。” “王子,你不是说,与其把这个南京来的细作处处防范,推出门外,不如对她好,让她被我们感化,最终为我所用么?” 汉王不以为然的说。 “话虽如此,可是王爷,就算你跟吴婳姑娘的交往是有目的的,为什么我却感觉,你跟吴姑娘之间言笑晏晏,笑由心生,倒似乎真的觉得很愉快呢。” 温哈喇王子盯着汉王朱高煦的眼睛,继续逼问道。 “我承认,我对这伴读有一点好感!因为那傻姑娘上次如果不救我的话,不就算是最好的完成朱瞻基给她的任务了?还有什么比我这个心腹大患死了的消息,让南京更愉快呢?” 汉王神情严肃的说着:“我这个人,唯一相信的就是过命的交情。这姑娘,就算是跟我过命一次了啊。”(未完待续。) 144章 要是她不是细作多好……(求订阅) 说到这儿,他脸上呈现一抹温柔的神色,他凑近温哈喇王子的面前说道: “说实话,这姑娘虽然不漂亮,但真令人喜欢。我常常在想,她要是不是南京的细作多好!她要是真的能为我所用多好!” 温哈喇王子听汉王到这儿,忽然也抢着说:“说来也奇怪,其实我也喜欢跟她一起出海,帮她抓石头鱼。” 他抬起头来,目光飘向了远方:“其实我们那个国家就在岛上,但是作为王子,从懂事之后,就一直被母妃逼着去争夺王位,我不怕你笑话,我是跟着你,才第一次出了海呢!我倒是最应该感激婳儿呢。” 而吴婳,看着温哈喇王子和汉王真心的笑容,尤其是汉王,一次次亲自来陪她抓鱼,不顾周围人的闲言碎语。 吴婳不由得心想:“这汉王,不仅帅气,还体贴,如果是在现代,该是一个多么受女孩子喜欢的霸道总裁啊。可惜了……” 此时,海滩上的三个人,虽是各怀心事,但是在海浪的轻歌曼舞中,心,却一点一点走得更近了。 只可惜,在吴婳吃了N只“石头鱼”后,也没有见到“以丑攻丑”的效果。 唯一的安慰是,脸上的皮肤变得光滑了些,来山东这大半年,脸上的脱落皮屑的事,总算止住了。 在汉王府这段时间,吴婳忽然发觉,朱瞻基已经有好久没有给她来信了。 为什么他不给自己来信呢?也许他已经忘了我? 还是他天性谨慎的本性所在,尽可能的减少联络? 吴婳不知道的是,此刻,温哈喇王子的别院里,“小红”和小白在主人的命令下,已经听话的把朱瞻基的密信,先给自己的旧主人看了。 温哈喇王子从“小白”的翅膀下,解开一看,是朱瞻基写给吴婳的密信。 信很简短: 亲爱的婳儿: 我已经当父亲了,恭喜我吧,可是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高兴地感觉。胡妃给我生下了个女儿。皇爷爷给她赐名为“顺德公主”,说是希望这个公主将来像他的母妃一样,柔顺有德。 可我觉得一个女子,如果只是柔顺有德,是不够的。我真心希望我将来的女儿,不止于此。 对了,汉王怎么样?是不是深藏不臣之心? 最后,想说说微妹妹,算了,说不出口。 不想说了,我不知道我和她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温哈喇王子看完密信,又将信原封不动的封好,系在小白的翅膀下,挥挥手,小白才听话的飞到吴婳的“韶光室”。 看到朱瞻基这封简短的密信,吴婳能够理解他心里的复杂感受。 有时候心里的话太多了,反而什么也不想说。 也许朱瞻基心里真的很难过的吧。 可是,最心爱的男人,和别人生下了孩子,知道这个消息,最难过的不是该吴婳么?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应该是痛到麻木反而没有什么感觉吧。 反正从她迈出明宫之后,她就已经不会为朱瞻基流泪了。 中宫胡善祥终于生下了嫡子了,可是却生的是一个女孩,这对于孙灵微来说,该是一个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太子府的那一帮人,应该此刻又感到一线生机了吧。 此时,关雎宫里,太子妃正色对太孙嫔孙灵微道: “孩子,你看到了,老天都在帮你。胡家姑娘有份坐上中宫位置,却不一定有福享受到最后,只要你生下嫡子,万事就会好商量。对了,瞻儿,最近还是不去你春和殿么?” 此时太子妃这一随意的问话,让孙灵微又羞又窘。 她知道,以她对太子妃的了解,她可能已经在迫不及待的打算物色一个新的太孙嫔了。 她忽然变得十分镇定:“不,太子妃娘娘,我和瞻基哥哥好着呢。” 说到这儿,她把嘴巴凑近太子妃娘娘: “娘娘,告诉您一个秘密,其实是我要瞻基哥哥故意装作冷落我的样子,给皇上和胡妃她姐姐看的,免得皇上总觉得瞻基哥哥太宠我。怕我红颜误国。放心吧,母妃,瞻基哥哥应该很快就会来我的春和殿了。” 太子妃听孙灵微说到这儿,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 “孩子,不枉我培养你一场,学会长心眼了,对了,在这后宫你要是不会点心术,那你可就白来了。” 从关雎宫回来的路上,孙灵微知道,她必须要让朱瞻基今晚就上自己的床了。 可是,如何才能让他不再从自己的裙下逃走呢? 没有办法,她只有再去一趟“卿鸾殿”了…… 上一次她从韩贤嫔和黄婕妤那儿逃走了,可是这一次,她必须主动去找她们了。 就像童话里穿上红舞鞋的灰姑娘一样,这位曾经纯洁如雪一样的小姑娘,再也脱不下脚下那双炫目的红色舞鞋了。 她只有不停旋转下去,旋转下去…… 夜晚,朱瞻基买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春和殿。 他已经有大半个月不曾来到春和殿。 今日,下了朝,孙灵微亲自去吏部的“千步廊”等他,告诉他,晚上一定要过来,不知道是什么紧要的事。 “哎,待会儿我该如何面对微妹妹呢。” 一想到他们之间那不和谐的夫妻之事,朱瞻基就觉得很头痛。 当他走到春和殿的时候,才发现殿内空无一人,宫女们不知道都去哪里玩了。 “这些大胆的奴才,怎么这样侍候微妹妹。” 朱瞻基正想生气,却忽然发现,春和殿内,传来一阵轻轻的喘息之声。 那喘息之声似乎是女人床笫之间的声音,朱瞻基都当父亲了,自然也算有些男女经验了,觉得这勾引人的声音太撩人心魄了。 “那个奴才,竟敢在微妹妹的寝殿里行那乌合之事?” 朱瞻基心里又急迫又好奇,还有一种隐隐的冲动。 当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微妹妹的内殿时,他惊呆了。 只见红纱帐里,一个上半身半裸的女子,竟然坐在床上,饥渴难耐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 那雪白而修长的身段,那光洁美丽的脸蛋,不是微妹妹是谁?(未完待续。) 145章 意乱情迷(求订阅) 可是,这,这是微妹妹么? 面前,只是一个被饱涨的欲望充满头脑的女人。 只见她一边用修长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自己的脸蛋,还有如雪的肌肤,然后手指灵巧的往下抚摸脖子,再往下,就是…… 朱瞻基看得喉咙冒烟,似乎吞咽都变得困难,他好想立刻扑上去,可是他又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突然,孙灵微看见了朱瞻基,连忙迫不及待的扑倒朱瞻基怀里,叫道:“瞻基哥哥救我。” 朱瞻基心跳加速,只觉得呼吸都有点透不过起来。但他还是用尚存的理智问道:“妹妹怎么了......” 此刻的孙灵微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迷离,脸颊带着红晕,浑身的肌肤充满了一种弹性。 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朱瞻基的头,似乎想要把整个身体都塞到朱瞻基的身体里去。 她用魅惑的声音,舔着朱瞻基的耳垂,呼吸急促的叫道:“哥哥,我要,我要。” 朱瞻基目瞪口呆的望着孙灵微,这还是他眼里端庄持重的微妹妹么? 不,此刻,孙灵微不是他的可爱温顺的微妹妹,甚至也不像一个太孙嫔,而是一个魔鬼。 可是这一个魔鬼,却让朱瞻基浑身的血脉喷张。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魔鬼! 可是,他喜欢这样的魔鬼! 他甚至想再折磨一下面前这个饥渴难耐的魔女,好好欣赏下她还会有什么更诱人的动作。 可是,他等不及了。 他一刻也忍耐不了了!他突然低吼一声,猛地把孙灵微按在身下,深入到那令彼此都心痒难耐的神秘花园。 “嘤嘤嘤嘤……”孙灵微发出了一种放肆的呻吟声。 那声音真是消魂。 这销魂的嘤咛声就像一支忽上忽下,忽快忽慢,忽长忽短的山歌调子,既隐秘、压抑,又畅快,淋漓。 朱瞻基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眼前只有面前的魔女那魅惑的容颜,还有销魂的叫声。 他忘了一切,当身子底下的孙灵微咿咿呀呀的叫声忽然变得越来越高的时候,朱瞻基就像战场上士兵被吹响冲锋的号角一样,向着身下的美妙的胴体发起了总攻。 而在他狂暴攻击下的孙灵微,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量,有力的迎合着他一次比一次更加激烈的冲撞。 此时,孙灵微的叫声更加欢畅,犹如一支宫廷交响乐,而微妹妹的身体,则犹如灵巧的美人鱼。 她左右上下的扭动着身体,有力的配合着朱瞻基的每一次冲锋,陷阵,深入,浅出。 终于,在一阵比一阵更加猛烈的攻势下,朱瞻基大吼一声,身体一下子软绵绵的趴到在他的微妹妹的身体上。 此时,他的身体重叠着她的身体,她的汗水包裹着他的汗水…… “微妹妹,我们成功了。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了。” 朱瞻基只说了这句话,便头一歪,趴在孙灵微的肩头,睡着了。 不知道是累得一句话也不想说,还是终于解除心魔,太畅快,才会这么迅速就睡着了。 此时,孙灵微看着朱瞻基沉睡的样子,她脸上的红晕慢慢退去。 突然,她迅速摸着自己的肚皮,发了疯似的用手指抠着自己的肚脐眼。 “求你们不要钻到我的身体里呀。”她跪在地上,用热水冲洗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无力地扒在墙上。 孙灵微喃喃自语,摸摸自己有些滚烫的脸颊。 她看着自己那美妙的胴体。 没有办法,自己的身体已经够美妙,可是那个男人却还是要逃。 唯一留住他的办法,只有用“息肌丸”了。 息肌丸是一种有催情作用的美容香精,塞到肚脐眼里融化到体内,会使人肌肤胜雪,双眸似星。 《汉书》中记载赵飞燕和她妹妹赵合德服用此丸深深迷住汉成帝,撩人的香气更令汉成帝不能自持,不施云雨绝不罢手。 这“息肌丸”,正是对赵氏姐妹有养育之恩的江都王姬李阳华传给她们的。塞在肚脐内接融入身体,能够使女人肌肤润泽,格外光彩照人。 然而这东西的主要配方却是麝香——这可是流产堕胎有“奇效”的药物。 有些体弱的女子,甚至只要用麝香做香袋佩饰,就足令胎儿不保了。 而赵氏姐妹不但用这玩意,还贴在肚脐上直接作用于生殖系统,其结果可想而知。 等到太医上官抚,将其中原因告诉她们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多年来使用的麝香早已经对她们的生育功能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害:她们的月事毫无规律可言,不但次数稀少,而用量也微薄。 上官抚教姐妹俩煮药汤沐浴试图补救,却是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这孙灵微此刻肚脐眼里的,这“息肌丸”,却是来自朝鲜宫廷。 此时,她的眼前,想起了昨天去卿鸾殿的情景。 那天,韩贤嫔和黄婕妤告诉她,她们一直在用那个东西。 那是她们进宫之前,朝鲜国王李元芳亲自指派要她们带上,征服男人的秘密武器。 “孙嫔姐姐,你可要想好,你真打算用这东西?这东西虽然催情效果极好,却是对我们女人的子宫损伤最大的,你就不担心,将来你怀不了孩子么?” 说到这儿,韩贤嫔露出关切的神情。 “是啊,我们姐俩用这个东西,那是因为皇上年事已高,我们本来就生不了孩子,就图的是让皇上迷恋我们的身体,你的路还长呢。皇太孙正是青春年华。” 黄婕妤也好心提醒。 “不,两位妹妹,你认为我还会生的下孩子么?我既然已经来找妹妹要这东西了,就不怕告诉妹妹,其实我的身子,在嫁给皇太孙之前,就已经废了。” 孙灵微可能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疯狂的赌徒,又或者她跟两位年轻的小娘娘了解已久,知道她们是守得住秘密的可靠朋友,索性一并将自己当年和朱瞻基偷食禁果怀下孩子,被太子妃一个红花药碗打掉自己的孙子的事,简单告诉了她们。(未完待续。) 146章 激情之后(求订阅) PS:亲们,其实,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纯粹的除去身体的精神之恋么?作者君也不知道。但是作者君认为,至少在古代嫔妃中,传宗接代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大明朝,没有子嗣的嫔妃会被殉葬的。 “我喝了太子妃娘娘的打胎药,亲手把我的第一个孩子打掉了。我再打下那个孩子的晚上,我就一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孩子会诅咒我,我想我一辈子也生不出孩子。” 孙灵微说到这儿,苦笑一声:“不然,你看,我跟皇太孙成亲已经有一年了,在太孙妃怀孕之前,我们也曾有过好多鱼水之乐的时候,为什么我的肚皮却是瘪的,不能像胡妃一样争气呢。” 听到太孙嫔这样掏心窝的话,两位仗义的“母妃”,赶紧拿出一粒“息肌丸”,放在孙灵微手里,嘱咐道: “你将这红丸放在自己的肚脐眼上,晚上跟皇太孙同房前半个时辰放上,催情效果最佳,此药性猛,不可多用。用后,就是姐姐,也会变得……” “哈哈哈哈。”韩贤嫔和黄婕妤似乎想到什么情形了,笑得花枝乱颤。 其实她们比孙灵微还小三岁呢。 “息肌丸”药性的猛烈劲儿她今天是见过了。 难怪韩贤嫔和黄婕妤再三嘱咐过她,那一粒最好分三次使用,可是今天她竟然用了半粒。 她本来只服用了一点,可是害怕自己放不开,她又去放了一点在自己的肚脐眼上。 没有想到,这药一下去,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飘飘悠悠的,飞到半空中去了,怎么也降落不下来。 “不对,这‘息肌丸’一定还有别的成分,汉书上说这药是催情汉成帝,为什么我服了一点,连我自己也被药性折磨得像个野兽呢?” 孙灵微小心地思忖着,当时她服药后的感觉,真的是心痒难耐。 她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可耻的荡妇,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搔首弄姿,努力使自己身体的敏感部分舒服一点。 只有那样,她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这“息肌丸”就是个魔鬼! “还有半粒,我是该把这邪恶的药片扔掉还是留着呢?” 孙灵微望着朱瞻基熟睡的面容,心里举棋不定。 “真好啊,终于成功解除了瞻基哥哥的心魔,我们可以过上正常的夫妻生活了。” 可是,这药犹如饮鸩止渴,此时孙灵微才觉得隐隐后怕。 “上次仓促的打胎,对我的身体肯定损伤太大,我的身体还没有复原,现在,我再用这历来为妃嫔生育大忌的邪恶药丸,只怕我的身体就如那老树一样,再一次被掏空了。” 此时,孙灵微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她觉得有一把尖刀在自己的小腹上切割着。 而握着这把尖刀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她自己。 本来涂抹就已经伤身体了,孙灵微为了保证药效,又内服了一点,对于身体的损害,将变得更加严重。 “天啦,我到底是在做什么?我把自己送上一条怎样的不归路啊。” 孙灵微的惶恐越来越深。 她想起了太子妃张翠云的眼神,还有她对自己的一再暗示:“太孙妃肚皮不争气,皇上和瞻儿那样宠着她,结果,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要是你肚皮争气,万事都有可能。” 太子妃婆婆哪里知道,朱瞻基和她之间尴尬的床笫之事! “现在我和瞻基哥哥终于可以重又鱼水之欢了,可是那个太子妃婆婆希望快点怀上的孩子,只怕离我越来越远了,怎么办?” 在这寂静的暗夜里,孙灵微觉得多么恐惧。 自己好像已经陷入了一个莫名的怪圈里。 “我不能!不!这邪恶的药丸我还是赶紧扔了吧。为了我和瞻基哥哥真的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儿,孙灵微从床榻之中翻出那剩下的半粒药丸,用力在手里揉捏,想要捏成粉末之后,偷偷把碎末扬到窗外去。 就在此时,朱瞻基忽然醒了。 朱瞻基那饱满而白皙的皮肤,因为这场酣畅淋漓的鱼水之乐,而变得更加充满弹性,富有光泽。 他一睁眼,那好看的桃花眼全是风情与蜜爱。 “妹妹,你这么早就醒了?” 朱瞻基的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甜糯软滑。 他看她的眼神,满满全都是宠溺,语气里却是一种撒娇的味道。 “原来,男人被满足了,是这样变化大!” 孙灵微忽然在心里感慨。 “从前的瞻基哥哥,就算再宠爱我,那在我的面前,也是有一种霸气而冷漠的大男人气概,可是,你看他此刻,在我面前那撒娇的样子,感觉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狗啊。” 她的心,猛一激灵,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能够一直这样控制一个男人,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事情! 可是,今天的一切,不是我的功劳。全是那邪恶的‘息肌丸’的作用啊……” 想到这儿,她赶紧妩媚一笑道:“瞻基哥哥,不是我醒得早,人家一直都没有睡好不好。” “啊,妹妹怎么了,怎么不睡?” 朱瞻基一听孙灵微这样说,赶紧十分紧张的揽过她光滑的肩膀,轻轻在她那嫩滑的香肩上深深一吻。 “我在看你睡觉的样子,睡得好香甜啊。哥哥好长一段时间不来春和殿,微儿想要看看哥哥的样子,都没有机会,所以今晚看个够,免得哥哥明天走了,微儿看不到了。” 孙灵微委屈的扁扁嘴巴。 朱瞻基一见,赶紧自责的说道:“微妹妹,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因为跟你不能……” 他说到这儿,俊逸的脸色忽然变得暧昧,他有点轻佻的笑了一笑,附在孙灵微耳边。 轻声说:“妹妹,从现在,哥哥一时一刻都离不开你了,哥哥以后天天来春和殿,哥哥把魂儿都粘在妹妹身上了。” “好啊,你坏。” 孙灵微被他嘴里发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 “谁要你的魂儿,以后记得有空来我这就行。对了你现在忙得很啊,都当父亲了,胡家妹子那更加吸引你些,毕竟那有你女儿呢。” 孙灵微说这话时,并没有刻意想要挑拨离间,可是这话一出口,似乎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挑衅的味道。(未完待续。) 147章宫墙里的前朝宫女(求订阅) 朱瞻基见孙灵微一副拈酸吃醋的样子,连忙心疼的抱着他的微妹妹,连声道: “哎呀,妹妹,你就不要来扫兴了。皇爷爷一心盼望胡妃能生个嫡子,我也天天往柔仪殿跑,可她的肚皮太不争气了。皇爷爷虽然还是很宠爱顺德公主,但我们太子一脉毕竟男丁不多,我知道,皇爷爷是多么希望我一索得男啊。” 朱瞻基此时提到胡善祥,就更加对柔仪殿生出厌恶之情了。 “妹妹,来,我们又来。我跟你生个大胖小子。” 朱瞻基忽然暧昧一笑,已经一口咬住了孙灵微那红润的嘴唇。 “哥哥,你好坏……”孙灵微娇笑着闭上了眼睛。 趁朱瞻基正在沉迷之中,那只握着“息肌丸”粉末的手,不自觉的在自己的肚脐眼那,飞快的涂抹了一下。 一股冰凉的就像刀锋一样的感觉爬满肚皮。 孙灵微知道,她在自己握着尖刀,残酷的屠戮自己的肚皮。 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可是这种感觉,很快被身体的浑身燥热,还有呼吸的越来越急促取代。 朱瞻基气喘如牛,眼神炽热,而孙灵微也脸泛桃红,娇喘连连. 渐渐地,她那面若桃花的绝美容颜,突然变得更加鲜艳,水灵…… 他们激烈的吻在了一起,忘了时间也忘了空间,更加忘了自己…… 彼此都沉醉在一种浓烈的欲望中,不能自拔。 毕竟,他们是多么的年轻!他们的身体是多么的鲜嫩而炽热。 朱瞻基和孙灵微,此时一个20岁,一个19岁,正是男人和女人,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 此前,他们经过了一段漫长的身体接触尴尬期。 现在他们终于找到了,打开彼此身体的密码。 找到了那让他们动情的快乐之门。 所以他们享受着每一个夜晚。 虽然每一次享受,孙灵微都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就在孙灵微和朱瞻基在大明宫里过着不知日月,夜夜笙歌的日子的时候,吴婳在汉王府里却经历着一段惊险的故事。 由于“石头鱼”太过丑陋,那些厨房里的厨娘们都害怕见到。 为了照顾王府里的人的感受,吴婳决定每天晚上,王府里的人都休息了时,她再去熬汤喝。 一天晚上,吴婳正在汉王府的小厨房熬“石头鱼”。 现在王府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吴婳深夜熬汤喝的事情。所以她一个人也自得其乐。 那天她去的有点迟了。这鱼汤熬好差不多要三个时辰,吴婳喝完之后,已经是凌晨子时。 此时,天空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闪电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吴婳站在小厨房的门外,有些着急的望着对面那粉红色的宫墙。 对面还是那一座被称为汉王府祠堂的地方。 不过,吴婳发现,这座宫殿颜色似乎有点陈旧,虽然好多地方被翻新过,但想来,这府邸一定有些年头了。 此时天空打着雷,但是还没有雨。 吴婳想,这个时候,肯定也没人给自己送雨伞来呀。 索性不管了,冲出去,三下五除二,跑回自己的寝殿吧。 她刚迈开脚步,又犹豫了:万一刚一出去雨就来了,那可惨了。 “算了,不管了,趁雨还没来,冲出去,要不然,我总不能在这小厨房呆一晚上吧。” 吴婳这样想着,往外冲去。 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犹如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晃得吴婳睁不开眼睛。 此时,吴婳忽然发现,对面来人了。看样子是几个宫女。 她刚想大喊一声,却突然呆住了。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跟明朝人差不多,但细看又不像是明朝人。 只见她们梳着高高的发髻,穿着对襟齐胸襦裙。 吴婳立刻想起了唐诗中的“慢束罗裙半露胸”“粉胸半掩疑晴雪”。 “怪了,这种对襟齐胸襦裙,并非本朝服饰,那个宫女这么胆大,竟然敢穿得这么香艳?” 吴婳在心里好奇。 此时,宫墙中闪现的宫女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体态丰盈的宫女,竟然穿着一种深U型袒领的高腰襦裙。 只见那丰腴的宫女领口开至****,裙带束于玉峰之下,雪白的美胸露出四分之一。 看起来有点接近,吴婳在现代时看到的那些,街上的摩登女郎秀身材的深V性感装。 这样开放的服饰风格,恐怕非思想开放的唐朝人莫属了。 那个明朝宫女敢穿着前朝的服饰? 难道是谁故意装扮成妖娆的唐朝女人来的? 汉王府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她们到底是哪里来的?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对面走动的几个宫女,竟然是在对面的宫墙上走。 吴婳在这边看来,就像在看电影一样。 可是明朝是没有电影的啊。 她觉得是那么诡异。 她刚想说服自己:万一明朝其实已经有电影了呢? 可是,一眨眼间,随着闪电的消逝,那群衣着暴露的唐朝宫女忽然不见了。 吴婳再胆子大,此刻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办呢?是冲出去,可是万一闪电响雷再来怎么办?万一那群诡异的墙上唐朝宫女又来怎么办? 不走么?她敢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恐怖的地方? 吴婳的心里瞬间涌过这个问题。 王府这么大,她要是死了,也没人知道啊。 “冲还是不冲?冲还是不冲?” 吴婳纠结着,突然,对面闪过一个更加高大的黑影! 她心里变得更加恐惧。 那黑影看着好高大,走路的声音也听着好沉重,每走一步都让吴婳的心,一点一点的揪紧了。 “不要啊,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黑影越来越近,吴婳依稀看着有点眼熟。 等到那黑影走到面前来,吴婳变得更加紧张。 原来是汉王朱高煦。 “这一夜了,汉王跑来干什么?”吴婳心里害怕极了。 “王爷,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吴婳,极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问汉王。 “吴姑娘,我临睡前,忽然看到天色变了,想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小厨房熬‘石头鱼’,我跑去‘韶光室’一看,你的小丫头说你还没有回来,我怕这雨下大了,就来给你送一把雨伞来。” 汉王手里果然拿着两把雨伞。(未完待续。) 148章 怪影之谜(求订阅) 此时的吴婳,一见到汉王,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的亲切。 “王爷,折煞吴婳了。你如此记挂着一个小小的伴读,婳儿真是无以回报。” 吴婳心里一热,瞬间涌过一阵暖流。 “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你是父皇派来的伴读,我理应如此,不然,父皇面前不好交代。” 汉王客气的说。 “可是,王爷,你就让一个下人带把雨伞来也让婳儿感激不尽了呀。”吴婳轻声道。 “不碍事,我胆子大,这个时候王府的宫人都睡了。我不想惊动谁,再说,你也知道王妃她一向有点小心眼,我不想让她听到了不高兴。” 汉王朱高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吴婳接过汉王的雨伞,刚想和汉王迈出阶梯,突然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在宫墙里走动的唐朝宫女,赶紧停住脚步了。 “你怎么啦?”汉王关心的问道。 “王爷,这里闹鬼。刚才我看到对面宫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些唐朝的宫女。” 吴婳一说到这儿,神情变得十分紧张。 “姑娘是受惊了吧?这雷雨夜是怪吓人的,可是姑娘一向胆大心细,怎么这就说起胡话来了?” 汉王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对面黑漆漆的宫墙,笑道:“姑娘说对面墙上有唐朝宫女?请问你又不是唐朝人,你怎么知道唐朝宫女长什么样呢?” 汉王这一问题把吴婳还真难住了,她该怎么对汉王说清楚这一个问题呢? 这一时半会的告诉汉王,自己其实是个现代学霸,对于历史也比较精通,汉王会相信? 她急得没法,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汉王见她这样,便更加觉得是吴婳刚才被吓怕了的胡言乱语。 他心里暗想:“这丫头,平时看着胆子比谁都大,怎么一个打雷就把她吓成这样呢?不过,她也不像是会胡言乱语的人啦。” “不,不是汉王,你听我说,我没有说胡话……我……” 吴婳心里越着急,越加无法说清楚。 就在汉王心里狐疑的时候,又一个闪电接着一个响雷来了。 这时,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刚才那一群袒胸露乳的唐朝宫女,又出现在了对面的宫墙里。 她们在宫墙里走动着,就像在放电影一样。 可一切并不是幻觉。 她们的身体丰盈漂亮,在闪电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们雪白的美胸。 “王爷,你看。那群唐朝宫女又来了。”吴婳小声尖叫着,竭力压抑着心里的恐惧。 此时汉王也清楚的看见了对面粉色宫墙上的人影。 没有错,那是一群唐朝宫女,他书房里有唐朝吴道子的人物画像全集,他认得,那的确是唐朝宫女。 “天啦,难道真见鬼了?”汉王虽然是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勇武将军,可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画面,一时之间,也有点胆战心惊。 “婳儿。”汉王情急之中,忽然叫了一声,双手不由得紧紧握住吴婳的手。 吴婳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他握得生疼,可是也不敢挣脱,因为她真的也很害怕,此刻也非常需要一双手,来给她一点力量。 两个人就那么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都吓得呆如木鸡,面如土色。 “轰隆轰隆”一声巨响,铺天盖地的雨点倾泻而下。 吴婳和汉王两个人的手依然紧紧握着,手心都冒出了汗水。 此时闪电消失了了,汉王和吴婳一愣神之间,再看对面宫墙上,那诡异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吴婳和汉王彼此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发现了那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请恕冒昧。”汉王有些抱歉的放开了吴婳的手。 “呃……呃……那什么…….”吴婳揉揉被汉王握得生疼的小手,站到离汉王几步远的地方,神情尴尬的咳嗽几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吴姑娘。”汉王很快恢复了人前的理智和客气。 “王爷,就叫我婳儿吧。我喜欢别人这样称呼我。”吴婳连忙转移了话题:“王爷刚才看到了什么?” “好吧,就叫你婳儿。刚才我竟然看到了墙里面有唐朝的宫女在走动,这是我眼花了?还是这王府闹鬼了?” 汉王孩子下意识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十分狐疑的说。 “王爷,我敢确定,这不是眼花,你刚才看到的情形,我其实已经看到了一次。” 吴婳长舒了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相信这不是闹鬼。因为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汉王十分肯定的说。 “难道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如果谁敢在我汉王府捣鬼,我一定立斩不饶。” 汉王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极力想要弄清楚当时的情况。 “王爷,先不忙去怀疑谁,此事你不要声张,交给我,婳儿有信心把她办好。” 吴婳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十分肯定的说。 她决定,以此事为契机,好好的对王府的情况进行一番了解。 此时雨已经下小了。 “吴姑娘……哦,不,婳儿,我们先行回府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吴婳和汉王在这漆黑的夜里撑着伞往王府走去。 汉王对自己府邸自然是驾轻就熟,闭着眼也能走,可是吴婳就根本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突然,吴婳脚下被一块小石子绊住了,她身子一滑,险些栽倒,身后的汉王赶紧一把扶住吴婳。 此时的吴婳,觉得身后热乎乎,暖烘烘的,有个结实的胸膛紧紧包裹着自己。 她转头一看,这才觉得面红耳赤,自己的整个上半身,竟然已经完全倒在了汉王的怀抱里。 也许是在黑暗的夜里,汉王根本没有注意到吴婳的眼神,便自顾自的揽住吴婳的肩膀和她拥抱着前行。 此时也幸亏是黑夜里,要是突然有个人看见这一幕,该是有多暧昧。 汉王和吴婳紧紧抱在一起,两个人的身体几乎粘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人肥大了的身影,在王府的花园树影之间穿行。 吴婳只觉得身体暖烘烘的,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味道在发酵。 此刻她心里忍不住想:以前只以为汉王是个霸道总裁,谁知道,他温柔起来,也是如此柔情似水。(未完待续。) 149章 霸道而温柔的大叔(求订阅) “啊,如果我不是心有所属了,已经有了朱瞻基这个坏小子了,这样霸道而又温柔的大叔,真的会迷住我的。” 吴婳在心里轻呼。 不知不觉看到灯火了,是“韶光室”的值夜小丫头在等候主人归来。 此时,汉王在灯光里,忽然也看见了自己和吴婳紧紧搂抱在一起的身影,是那么紧密,感觉就像一个人似的。 他心里也瞬间涌过一种一样的感觉。他连忙松开了手。 吴婳其实早就已经看得见王府的路了,只是因为太紧张,不敢讲话,所以忘了叫汉王松开手了。 此时见汉王终于松手,便如获大赦的跑到一边。 汉王见到吴婳这个样子,忍不住想:“呀,这个平日天不怕地不怕又机灵古怪的伴读,今晚那样小鸟依人的样子和娇羞神态,倒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心里有什么地方,痒痒的动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又聚拢心神,神色一凛,对自己说道: “也好。我不是一直就想去用温情感化这个聪明的明宫探子么?如此,我这虽说有美男计之嫌疑,可是只要与我的大业有帮助,我也在所不惜!” 汉王这样想着,心里一下释然了,他迅速告辞吴婳,负手而去。 吴婳躺在床上,想着汉王今日的表现,以及和他一起走过的这一段路,感觉十分快乐,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小小的兴奋。 “啊,我这是怎么啦?难道,我竟然我朱瞻基的敌人,我的工作对象产生了好感?不,不,既然我吴婳是一名专业的细作,我的职业精神在哪里?” 很快,吴婳也释然了,她愉快地想:“很好,汉王今日终于叫我‘婳儿’了。我们的关系再也不是那么疏离了,这样我可以更有利于我走进汉王府,好好的打探一下了。”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她已经答应汉王,要给今晚的“唐朝宫女在墙里走的事件”,一个完美的解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王府里的人在装神弄鬼? “如果真是闹鬼,显然是针对我来的,这王府里谁最恨我呢? 那自然是汉王的女人们了。 那两个侧妃从我进王府来见到一面,几乎很少露面,她们在汉王府一看就没有存在感,根本不得汉王宠爱,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生下两个世子吧。 她们不大可能对付我了。 剩下的人看来就是王妃韦如锦了。 可是韦如锦一看,也不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要想制造这么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宫女闹鬼事件,并不容易。 忽然,吴婳心里一动,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想起了,小厨房对面那粉色的宫墙的房子颜色,还有设计都和整个汉王府不太一样。 她赶紧叫来王府的管家崔莱福问道:“请问,这件宫殿里住着什么人?” 崔莱福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 此时他一家到吴婳,忽然扑通跪在地下,老泪纵横,满脸悲愤之情。 “老伯,你怎么了?” 吴婳赶紧将老人家扶起来,大惑不解的问道:“老伯何以对我下跪?有什么事情这么悲伤?” “姑娘有所不知!” 崔莱福擦了一把泪水,叹道:“小厨房对着的那个粉色宫墙的房子,其实是以前的一位李姓诸侯王的府邸。后来那诸侯王做了皇帝,这宅子赐给了我的祖先。我在这乐安州已经六十年了,一直守着这老宅。” “哦,我明白了,我是说这做房子感觉很陈旧呢。”吴婳恍然大悟。 “当日汉王要来乐安州修建王府,说是看中了旧王府的祥瑞兆头,非要把汉王府建在这儿。昔日王府的翻新工作是我做的。那面红色的宫墙也是我重新粉刷的。今天一早,汉王问我那宫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鬼?” 此时,崔莱福越说越悲愤。 “难道汉王竟然怀疑你在宫墙里动了手脚?”吴婳一听,还真是哭笑不得。 “是啊,王爷十分震怒,说我枉费了他的信任,竟然给他修建了一个闹鬼的宫墙来诅咒他。本来马上要问我罪的,后来我再三求情,他才答应,先由姑娘你调查之后再说。” 老管家说到这儿,给吴婳磕了一个长头,“求姑娘救我。” 吴婳听到这儿,总算听出了一些头绪,“你的意思是,这汉王府是在前朝的诸侯王府扩建的?可是我看着旧王府景致也很平常啊,汉王当日到底看上了那旧王府的什么?” “这,我听汉王说,这诸侯王很有本事,可惜生不逢时,在山东贬谪了几年,后来却登上了王位。汉王说他看中了这间房子的王气,所以便要求,不许拆除这房子,只可翻新,原样保留……” 此时,吴婳心里一动,原来汉王真的有卷土重来之心,表面对皇上恭敬,其实暗含不臣之心。 不过,此时,她心里也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了,这座唐朝王爷的府邸,这宫墙是不是红色的?” 她认真地询问这位老管家。 “是的啊。王府的宫墙都是红色的啊。”老管家觉得这个问题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哦,明白了。”吴婳心里一动,终于知道那晚的宫墙闹鬼事件了。 因为宫墙是红色的,从化学的角度来说,含有四氧化三铁。 而如果几百年前的唐朝时期,也是一个雷雨夜,强烈的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那晚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就录下了宫女的影子在宫墙里面。 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在宫墙上出现,那个几百年前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 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讲,这非常好理解,就是红色的宫墙在闪电的作用下,因为红色所含的化学物质,具有了录像的功能。 当闪电再次出现,宫墙就像录像一样,自动放映当日录下的画面。 “幸好录像到的是宫女的影子,那要是杀人砍头的画面,一定会吓死人的。” 吴婳心有余悸的想。(未完待续。) 150章 一箭三雕(求订阅) “可是我如何把这个研究结论给一个古代人汉王讲明白呢?这可关系到化学,物理,投影,录像多种现代人才懂的名词。我该怎么说,他才会相信呢?”吴婳在心里犯难了。 “如果不想出一个巧妙的方法让汉王从心里明白,他恐怕会恼羞成怒。相反,我要是让汉王明白了这里面的秘密,不仅我会佩服我自己,汉王一定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毕竟,这可是他们古代人从来没有见识过的高科技。” “怎么办?穿越回去弄一台影碟机?”吴婳在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她想起了那间曾经让她穿越回现代偷了10瓶四环素片的沉香木大床。 虽然她不抱希望,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睡在那间床上。 她试着冥想了好多次。 闭上眼睛,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还是在那间床上。 看来不是床的问题,要想成功的穿越回去,可能跟某种她还未参透的东西有关。 现在,她得好好想想办法,如何给汉王讲明这个红色宫墙闹鬼事件的科学原理。忽然吴婳正在为难之时,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忽然听到窗外有人小声的敲门。 她打开一看,居然是韦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紫嫣! “妹妹,我特意来提醒你一声,再过半月就是韦妃娘娘世子的生日,府里的人都说,妹妹最是冰雪聪明,我怕妹妹不知情,忘了送节礼,娘娘又会不高兴。” “多谢姐姐提醒,婳儿一定记得。” 吴婳正打算给紫嫣沏茶,紫嫣却像做贼似的溜走了。 “怪了,这个紫嫣,从我进王府来,好像就跟我很有眼缘,对我不错,可是她毕竟是韦妃的贴身丫鬟,她今天来提醒我,到底是好心还是假意呢?” 吴婳怕了。 她不敢再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 当初她进大明宫的时候,也曾经和芙蕖亲如姐妹,可是最后真相却是那么残酷。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这是吴婳从芙蕖的交往中得到的血的教训。 不过,她偷偷打听了一下,再过段时间的确是汉王最小的世子的2岁生日。 看来,这点,紫嫣没有骗她。 “我得给小世子一场别看生面的生日会,让韦妃娘娘彻底化解对我的怨恨。” “同时,这个生日会,还要有一个目的,让汉王明白那晚‘宫墙闹鬼’事件的科学原理。” “对了,这样还可以让正在受难的老管家崔莱福,从嫌疑中洗脱出来。那崔莱福以后一定也会感谢我的,这样我在王府中,总算有了一个心腹之人。” 吴婳忽然心中灵光一闪,一个堪称完美的“一箭三雕”的计划在心里酝酿。 吴婳美美的谋划一阵子,一个生日的雏形已经在心里完成。 不过这个计划靠她一个人是完不成的。 恐怕得靠紫嫣,还有温哈喇王子暗中帮忙才可以实现。 吴婳策划的这场生日宴会,就是将当着汉王朱高煦给小世子摄一张相。 照相机发明于1839年,法国的达盖尔制成了第一台实用的银版照相机。 现在是永乐十八年,公元1420年,离照相机的发明还有四百多年时间。 用照相机给某人照一张相片,并保存下来,以当时全世界的技术水平来说,都不可能实现。 但是,不可能长久保存,是否可以短暂成像,也就够了啊。 只要能跟汉王说明照相机成像的原理,给他解释清楚“宫墙闹鬼的事件”的科学原理,一切就好办了。 吴婳梳理了一下,勤于动手的欧洲人早在13世纪,出现了利用针孔成像原理制成的映像暗箱,人走进暗箱观赏映像或描画景物。 看来吴婳现在首先要制作一面有小孔的密封箱,箱外景物透过小孔,在完全黑暗的箱内壁上形成颠倒且两边相反的影像。 这应该是中国照相机的最早形式。吴婳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自己了。 说做就做,吴婳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对小丫头雪雁吩咐道:“从今天起,有任何访客来,都说我没空。” 说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开始制作传说中的暗箱了。 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暗箱制作好后,吴婳把头伸进暗箱里的小孔看了一下。 不行,影像太模糊了。 吴婳忽然想起了,1550年,意大利的卡尔达诺将双凸透镜置于原来的针孔位置上,映像的效果比暗箱更为明亮清晰。 为了使成像更加清晰,得在暗箱小孔那儿安置一片放大镜才行。 这,恐怕只有找温哈喇王子帮忙了。 正想着,温哈喇王子忽然来到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婳儿,你这几天都躲在你那韶光室里干什么呀?我几次来访都被你的小丫头雪雁拦着!这段时间是不是我们没给你捉石头鱼来吃,你就不理我们了?” “哪里,实话告诉你吧,我其实是希望那鱼吃了可以以丑攻丑,让我变得美一些,谁知道,没什么作用。”吴婳反正现在已经放弃自己那张脸了。 “恩,学霸,靠的是实力。”吴婳在心里安慰自己说。 “是么?我怎么看你变得漂亮了一些?” 温哈喇王子迅速瞟了一眼吴婳,眼里露出了惊喜的光,“我觉得婳儿真的变美了啊。特别是皮肤,变得比以前光滑细腻了。” 吴婳心里一喜:“真的?你不是安慰我吧。王子,我正在给汉王世子和汉王准备一份秘密的礼物,不过得需要你帮忙。”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到底。” 温哈喇王子很义气地说,但是心里有一种觉察不到的失望之情。 “我想找你弄一个放大镜!” 吴婳终于开口了。 “放大镜啊。你们中国就有啊。婳儿可是百事通,怎么这个时候竟然不记得了?” 温哈喇王子笑了。 吴婳忽然记起,意大利的马可波罗书里记载,早在公元1260年,就曾经出现中国老人家戴著眼镜看小字的景象。 当时的眼镜造价不斐,也因此被当作身份地位的象徵。据说,就有一位乡绅用一匹马的代价换一付眼镜的记录。(未完待续。) 151章 王爷变成小粉丝(求订阅) 中国古代的眼镜呈大椭圆形,镜片由水晶石、石英、黄玉或紫晶磨制成,镶在龟壳做的镜框里,用铜制的眼镜脚卡在鬓角上,或用细绳子栓在耳朵上,或者直接把眼镜固定在帽子上。 “我父王以前就有一副你们大明皇上赠送的一副紫玉眼镜,你怎么竟然忘了?如果你需要,父王死后,那副眼镜我还随身带着呢。” 温哈喇王子说完,就从贴身的袖子里取出一副装在一个精美盒子里的紫玉眼镜,有点恋恋不舍的说:“这眼镜可是我对父王的唯一念想了。” “那……王子,我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事,只要你拿去做有意义的事情,我相信父王在天之灵也会感激的。父王生前就对中国很友好。” 温哈喇王子慷慨的说着。 吴婳心里一暖。 有了温哈喇王子将东王留存的遗物,那幅紫玉眼镜取出来一个小小的镜片,交给吴婳。 吴婳又用了几天时间,将镜片磨得更小些,才装在暗箱上。 到了小世子生日的那一天,众星捧月,每个人都拿出压箱底的珍宝,爱讨好汉王,还有汉王妃。 吴婳忽然拿出一个黑布盖好的暗箱,神秘的对汉王说,“王爷,我想给你变个魔术,我能把小世子变到这箱子里面去,你信不?” 正喝的微醺的汉王,看着那个小小的暗箱,瘪了瘪嘴,“姑娘,都说你聪明,可我也不傻呀,竟然如此糊弄我?” 一旁的韦如锦还有两位侧妃,也都异口同声的表示不相信。 “王爷,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够把小世子变到这小箱子里,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过这要求我现在不提,将来需要的时候再兑现好不?” 汉王心里高兴,两个侧妃和韦妃都在一旁起哄,等着看吴婳的笑话,于是汉王大声道:“好,本王答应你,以后你可以给本王提一个要求。” “王爷,现在,请小世子站到戏台上去。” 说话间,紫嫣已经将小世子带到几十米远的戏台上面,吴婳将暗箱对准小世子的方向,笑道:“王爷,请看。” 此时,汉王醉醺醺的把头探到黑布包成的暗箱里一看,啊箱子的两侧侧壁,果然各有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世子! “奇了怪了,锦儿你快来看看,本王是不是酒喝多了眼睛花了?” 汉王赶紧叫韦如锦把头伸到那暗箱里去看,韦如锦颤巍巍的把头伸进去后,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两位侧妃看过之后,也同样惊得嘴巴张成“O型”。 “妖怪,妖怪,妖怪啊,王爷!” 三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古代女人,异口同声的指着吴婳说道:“王爷,快把她给我抓起来。这人一定是哪里来的妖人!” 尤其是韦如锦,她更是哭叫道:“王爷,这妖女她会勾魂术,把我们小世子的魂魄收在那箱子里面了啊。” 说完,韦如锦疯了一般上戏台去抢过小世子,紧紧抱在怀里,生怕会飞了一样。 吴婳没有想到,原定的惊喜生日宴会,会突然画风突变,让自己处于一个这么尴尬的境地。 此时,汉王脸色也有些变了,大概他也没有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现象,想不明白当时的情形,觉得眼前的吴婳真的有点古怪了。 “姑娘年纪轻轻,莫非真是术士还是会什么妖法?快快从实招来,不然我立斩不饶。”汉王犹豫了一下,还是沉下脸,对吴婳喝道。 “王爷,你看,小世子在戏台上好好的啊。我若是想对小世子怎么样,怎么会主动请你来看这箱子?” “那是何道理?”汉王的声音小了些,语气也软了一些。 “王爷,其实婳儿今日给你展示的不过是我们老祖先的‘小孔成像术’。” 说道这儿,吴婳自信的朝众宾客一抱拳道: “早在公元前四百多年,我国的《墨经》一书就详细记载了光的直线前进、光的反射,以及平面镜、凹面镜、凸面镜的成像现象。到了宋代,在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一书中,还详细叙述了‘小孔成像匣’的原理。” 此时,汉王还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但是她的两位侧妃徐淼和白飞燕,都已经露出了一种心悦诚服的表情。 吴婳知道,这两位才女妃子是已经想明白其中的原理了,便走到两位侧妃面前,微微一施礼,笑道:“王爷这两位侧妃以‘南徐北燕’闻名,想必对沈老先生的《梦溪笔谈》该有耳闻?” 徐淼和白飞燕都是略微羞惭的向吴婳一施礼,小声道:“让姑娘见笑了。” 此时,汉王见两位妃子这样的表情,脸色已经和缓了不少。 吴婳便再次跪在汉王面前,小声道:“王爷,婳儿今日费尽心机的给小世子策划这生日会,一方面是表达对韦妃娘娘小世子的恭祝之情,一方面是想还给老管家崔莱福一个清白。” 汉王脸上的表情更加惊诧莫名,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道:“难道这暗箱,竟然跟那晚的‘宫腔闹鬼’事件有关系?” “正是!”吴婳把汉王叫到一边,小声的给他讲解了几百年前的五代时期,强烈的闪电将电能传导下来,碰巧那晚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红色的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就录下了宫女的影子在宫墙里面。 那晚他和吴婳在小厨房里见面时,是个雷雨夜,又有闪电出现,那个几百年前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就又传导了出来。 “你是说,这红色的宫墙就像你今天制作的这个暗箱一样,可以记录下别人的影像?” 汉王似乎恍然大悟,又似乎疑虑重重。 “正是,王爷英明!那红色的宫墙在闪电的作用下,里面所含的某种特殊物质,正像我今日制作的这个暗箱一样。具有了录像的功能。” 说到这儿,吴婳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我这个暗箱还不够好,只能让你看到影像,但不能长久地保存影像。” 想到这,吴婳觉得自己要是能够在明代发明照相机,把这些古代的事情都用照片照下来,那就是太神奇了。(未完待续。) 152章 历史知识都还给老师了(求订阅) 令吴婳更美滋滋的是汉王180的态度。 只见汉王像个小学生一样,朝吴婳拱手谢罪:“婳儿有心了,多谢姑娘如此煞费苦心的指引我,不然,我差点错怪了我的老管家。” 说到这儿,汉王赶紧命人叫来老管家,赏赐给他一个月月钱,又让他给吴婳磕头谢恩。 吴婳连忙谦让,那崔莱福千恩万谢的跪在吴婳面前,再三致谢。 “王爷,其实,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奇妙的东西。你看皇上六次派郑和下西洋,也许就是去寻找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不信,以后你可以问问温哈喇王子。对了,你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以后还会尝试更多的新东西给你。” 吴婳心致勃勃的说,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宏伟计划。 此时,汉王早已经流露出向往之情。 他有些心悦诚服的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父皇为什么把姑娘派来做我的伴读了。姑娘真是博古通今,天下女子中的翘楚也。本王这一生,最佩服的除了父皇,再无一人。” 说到这,他忍不住朝吴婳微微拱手道:“看来朱高煦今日得添上一人!那就是姑娘!” “王爷折煞我了。” 吴婳嘴里这样谦虚,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个汉王此刻说的是实话。看来他真的变成了我的小粉丝了。 哈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就是学霸的威力。 “不知道朱瞻基怎么样了?” 吴婳想到朱瞻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十分可怕的发现。 “我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么?为什么最近,我竟然不知道朱瞻基那个大坏蛋的消息呢?” 一想到这一点,吴婳忽然发现,她已经好久没有朱瞻基的消息了。 “恩,待本学霸再来推算一下……现在是永乐十八年,恩,朱瞻基会做些什么呢?……为什么我竟然脑子一片空白?好吧,永乐十八年后,皇宫会发生什么大事呢……” 此时,吴婳吃惊地发现,她的历史知识全部还给老师了。 “不可能啊,我还记得墨子,庄子,甚至就是明朝前期的沈梦溪的著述都清楚的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记得永乐十八年以后的事情了呢?” 此时,吴婳忽然感到十分害怕,为什么她现在根本不记得,朱瞻基下一步会做什么? 她这时才恐怖的发现,其实从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失去了对朱瞻基命运预测的能力。 甚至包括跟朱瞻基有关的人,比如永乐帝,太子,汉王,她一去回想他们,记忆全都模模糊糊的,脑子一片空白。 难道,我已经失去了未卜先知的能力? 天啦,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当局者迷”、“关心则乱”? 还是老天在惩罚我,知道的太多了?让我选择性的失忆? 如果失去了未卜先知的能力,那我这个学霸,在明朝还能有多少优越感呢? 吴婳在心里悲叹。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汉王小世子的生日之后,吴婳在汉王府眼前的日子,真正算是如鱼得水。 汉王当着王府所有的人对吴婳心悦诚服,王府中人,谁没有看在眼里! 要知道,汉王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除了皇帝,对谁都不服。 不过,这不是吴婳所追求的境界,她心里还有着更大的筹谋。 第二天黄昏,吴婳带着一壶酒,轻轻敲响了“锡晋斋”的大门。 温哈喇王子似乎不在,关门闭户。 “笃笃笃。”吴婳用力又敲了几下门,正想要失望的离开时,他的小童阿才“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温哈喇王子似乎正在忙什么,一见到吴婳,显得有点慌乱。 “婳儿?”温哈喇王子脸上随即堆满笑容。 “哟呵。你这个大红人竟然主动约我喝酒,那真是蓬荜生辉啊。” 温哈喇王子连忙将吴婳请进内殿里。 阿才马上准备了几样小吃,三杯酒下肚,吴婳终于开口了:“王子,今天我来,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我就说嘛,每次都是需要我时才想到找我!说吧,你要什么?” 温哈喇王子望着吴婳,眼神有些无奈。 “我想请你将东王留下的另一只眼镜镜片,借给我,我拿去有大用处。” “那可不行。那可是我父王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上次因为你急用,我已经给了你一个镜片了,若是再给,父王的眼镜可就支离破碎,一点念想也没有。” 温哈喇王子急了。 “别生气。王子殿下。你放心,我向你索取你父王这两个镜片,日后还会奉还你,只不过那幅眼镜,在我手里会变成一个更神奇的东西,就看你愿不愿意去尝试?” 吴婳知道,虽然,温哈喇王子深爱他的父王,但是东禄国的上至王室成员,下至平民百姓,都十分喜欢探索新事物,他今天应该扛不住吴婳的诱惑。 果然,温哈喇王子让步了:“好吧。只要你答应会还给我。” 说完,他从随身的袖筒里,取出那另外一个紫玉镜片,交给吴婳,郑重的说到:“不求完璧归赵,至少不要让它支离破碎。” “放心,倒时候,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吴婳小心的接过紫玉镜片,赶紧向温哈喇王子承诺。 接下来,吴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像从前一样,吩咐雪雁,任何人也不见。 吃饭都是直接送到外间,吴婳匆匆吃完后把自己关在“韶光室”的内殿里。 这下,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十分犯疑了。 “王子,你跟婳儿走得近?你可知道她这几天在忙什么?” 汉王今天穿着一件水墨色直布长衫、头戴一片毡巾,看上去像个生得风流韵致的才子。 他以前可是最不喜欢这种才子书生的打扮了,不知道怎么现在竟然卸了盔甲,不爱武装爱轻装了。 “哟,王爷,最近怎么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温哈喇王子看着汉王的改变,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担心:这不可一世的汉王,不会对那个丑姑娘,真的喜欢上了吧?(未完待续。) 153章 到底是谁爱上了谁(求订阅) “王爷何出此言!我怎么就跟吴婳姑娘走得近啦?我看王爷倒是跟她走得很近!那天雷雨夜,竟然有心去给吴姑娘送伞,还相拥着一路回宫,这外人看来,真是情意绵绵的很哪。” 温哈喇王子话一出口,汉王脸色有些不淡定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那晚……不就是凑巧么?下雨天滑,又没有灯,她不熟悉回寝殿的路,当然得我扶着她一下嘛。” “是么?王爷真的是凑巧遇见婳儿,还是专门想到去送伞呢?再说,王爷可不止扶了一会儿,而且把人家搂抱得好紧啊,远远看着,可真像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了。” 温哈喇王子似是调笑,又似乎在认真质疑汉王的举止不当。 堂堂王爷,竟然给一个小丫头送伞,还相拥而行,说出去,的确有些不妥。 “怎么,那晚你竟然也没有睡?听王子的意思,你竟然也在现场?莫非你也来送伞了的?我怎么听王子这话里话外,有些酸溜溜的味道呢?王子和婳儿一直过从甚密,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汉王的话一出口,温哈喇王子也有些窘迫,他只好承认:“是的,那晚,我都睡下了,听到打雷闪电,忽然想起,婳儿还在小厨房那边呢,就连忙带了雨伞过来,没想到发现,王爷已经在那里呢?后边我一路尾随,不知道是天真的太黑,还是王爷扶着美人太过用心,竟然毫无察觉!依我看,王爷倒是对婳儿的感情有些不一般!” “荒谬荒谬!”汉王听到这儿,哈哈大笑几声,几乎是为了掩饰空气里的尴尬。 他理直气壮的大声说道:“本王怎么会看上这个古里古怪的小丫头!我只是想着,王子当日给我说的策略,对这个来自大明宫的细作好一点,用心、用情去感化她,将来为我所用罢了。” “哦,王爷若真是如此,一心为大业考虑,我也放心了。我还以为王爷最近一反常态,完全被这个丫头了迷住了呢。” “大丈夫,大业为重,怎会儿女情长!再说我汉王府美女如云,这小丑丫头,谁会喜欢呀!” 说到这儿,汉王笑眯眯的看着温哈喇王子的眼睛笑道:“王子,这可是你当日亲口说的哦。今日你这样紧张本王和婳儿的关系,莫非你倒是真的喜欢那丑丫头啦?” “怎么会!我是担心殿下沉迷于儿女情长,误了你我之间的共同的雄图霸业。至于我嘛,还不是跟你一样,对她好,也只是收买她心的一种手段。” 说到这儿,温哈喇王子突然诡秘的一笑:“不过,你不要说,这小丑丫头,好像没有刚进王府时那么丑了?前几天她告诉我,她天天吃那丑陋的‘石头鱼’,原来是想着‘以丑攻丑’,莫非这鱼真有美容功效?” “那不可能。什么鱼那么神奇!依我看,是我们乐安州的水土养人,让这丑丫头也变美了。” 汉王脸上也露出了一种舒心的笑容。 “怎么,王爷,你也承认,这丑丫头变美了么?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哈哈哈。” “好啊,还来打趣本王!” 汉王朱高煦和温哈喇王子的笑声传出好远好远。 “哈哈哈哈……”此时,“韶光室”里的吴婳,忽然也哈哈哈大笑,好像要发狂了一样。 “哈,终于成功了。” 吴婳一蹦三尺高,嘴里念念有词:“这下本姑娘不仅要让自己在汉王府成为名人,还要在乐安城里成为神仙一般的存在!”吴婳正在庆祝大功告成,兴奋的想要把这新发明拿出去公之于众时,忽然听到小丫头雪雁,正在门外跟谁大声说话。 这么晚了,会有谁来访呢? 她早已经吩咐了不见客,这段时间,连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自觉的没有来打扰她的刻苦钻研,是谁这么胆子大,非要上门来叨扰呢? 她连忙跑出去,一看,原来是汉王侧妃白飞燕。 白飞燕正泪眼婆娑的跪在韶光室的大门外,苦苦哀求:“求姑娘,让我进去吧。” “侧妃娘娘,你真是折煞奴婢啊。我跟你也跪着吧。” 雪雁是个实心眼的丫头,只知道执行吴婳的命令,坚决不放白飞燕进来,可是又怕得罪白飞燕,只好也跟着跪在门里。 这时,吴婳连忙走出去,赶紧命令雪雁:“蠢笨的丫头!赶紧扶起白妃娘娘。” “啊,吴姑娘,你终于来了!请不要怪雪雁,是我要跪的。我来求吴姑娘救救我的小世子!” 那白飞燕此时云鬓松乱,衣衫不整,一看见吴婳出来,赶紧磕头如捣蒜。 “小世子怎么了?”吴婳奇怪的问。 “小世子生病了,姑娘,你快跟我去看看吧,再晚我怕来不及了啊。” 白飞燕此时连忙站起来,用手拽着吴婳。 “侧妃娘娘,我并不是医生。世子生病,赶快叫太医啊。” 吴婳觉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姑娘,你听我说,小世子朱瞻坪是我唯一的儿子,从前日起,他就有些呕吐,拉肚子,我以为是平常事,找太医开了中药熬着,我也没有告诉汉王,我怕汉王怪我,就这么一个孩子,都没有带好。” 那白飞燕一边拉着吴婳一边继续哭诉道:“谁知道,从今天早上起,小世子上吐下泻,就算我什么都不给他吃,他也吐了不停,拉个不停。我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我的瞻坪可怎么是好!” 吴婳听她说到这儿,心里想,难道这小世子朱瞻坪竟然感染了霍乱? 她连忙跟着白飞燕到她寝殿里一看,果然! 小王子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苍白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哇的一声,喷射状的呕吐瞬间从嘴里出来。 她赶紧神情严肃的对白飞燕说道:“小世子的病果然凶险,正是前两年在安南流行的霍乱病。” “啊,霍乱病?”白飞燕一听顿时傻了眼,继而脸上显出一种绝望的神色,她大叫一声:“小世子若是不行了,我也不活了啊。”(未完待续。) 155章 世界上最早的显微镜(求订阅) 她得意的拿起她发明的“显微镜”,让白飞燕从汉王小世子朱瞻坪的牙齿上,淘了一点芝麻大小的牙垢,放在显微镜下。 吴婳再次调整了一下显微镜的距离,不动声色的对汉王说道:“王爷,请看!” 汉王半信半疑的结果吴婳手里的圆筒状物品,很随意的看了一眼,突然,汉王的眼睛睁得比铜米还大! “啊,我怎么看见这小小的牙垢里,竟然有许多许多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在蠕动??!!” 汉王脸上的惊异表情,吴婳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王爷,你知道你刚才看见的是什么东西么?它就是细菌。我们肉眼看不见,但是借助我的显微镜却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姑娘,你莫非真是神仙吧?你怎么会这些发明?” 汉王不由得脸上冒汗。 “王爷,不是我异想天开,实在是前人已有珠玉在前。” 吴婳很享受的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汉王,在自己的面前像一个小粉丝一样,对她满脸崇拜的表情。 “王爷可曾记得,上次韦妃娘娘小世子生日那天,婳儿已经给王爷讲了,我们中国早在墨子时期就已经对放大镜,显微镜有了著述,只是还没有人将这些理论变成现实。” “原来婳儿这些时日把自己关在寝殿里,就是在捣鼓这个稀奇玩意?” 汉王恍然大悟的说道。 “正是,多谢王爷没有打扰,给了婳儿清净研习的时间。” 吴婳也不由得对汉王表示深深的谢意。 “哪里。本王见你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虽然觉得蹊跷,但是也猜着了,你必然是在捣鼓些新玩意。不曾想,竟然是这样的新鲜奇巧!姑娘的聪慧,小王真是佩服,佩服,佩服!” 汉王连说了三个“佩服”,又自称“小王”,吴婳心里那股得意劲儿别提了。 汉王满脸好奇摸着那个显微镜,小心翼翼的道:“你这个显微镜,我可以看见什么?” “当然,王爷,你看,你面前的这杯水里,它也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东西!” 吴婳说着,将茶水放在显微镜下。 “真的啊,这个显微镜真是太神奇了!婳儿,可否将这东西,借我去玩赏几天?” 汉王拿着吴婳的显微镜,爱不释手。 吴婳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当然可以。王爷,只是玩赏后,还请将显微镜还给我。因为,我答应一位朋友,要把这东西,送给他的?” “哦,是么?好的。” 汉王欲言又止,高兴地像个得了新鲜玩具的小朋友一样,兴冲冲的会汉王府了。 此时,吴婳忍不住美美的想:“看我如何在汉王府掀起一股显微镜狂潮!” 吴婳当然并不是汉王口中那么神奇,她只不过偷师了17世纪70年代列文虎克的发明罢了。 列文虎克年轻时曾在眼镜店学习过磨制眼镜片的手艺。到了晚年,他成为了一位看门人,便常常用磨制镜片来打发时间。 一天,他透过两块镜片,偶然发现镜片后面的小铁钉,一下子变大了好多倍。 这个发现引起他莫大的兴趣,于是他发明了显微镜。 自从吴婳发成功复制了“小孔成像”的留影暗箱后,她便已经在心里酝酿着发明显微镜了。 此时,距离世界上第一台显微镜的诞生,大概还有两百多年吧。 吴婳心想,这个显微镜,就算温哈喇王子看见了,也一定会惊诧莫名的。 虽然他来自外邦,见多识广,但是同样不会知道两百年后的“显微镜”是什么玩意。 此时,汉王正和温哈喇王子王府花园的中路徜徉。 “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么?” 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走进王府花园那西洋建筑风格的汉白玉拱形石门内。 花园以房山石堆砌洞壑,层峦叠翠。 汉王坐在花园前的独乐峰上,那是全园的最高点,居高临下,可观全园景色。 “这……这是何物?”温哈喇王子好奇的接过汉王手里的显微镜,随手将那显微镜放在一片蔷薇花上。 “啊,这花怎么变这么大!你看这花上的细茎,竟然比小手指头还粗!” 他连忙拿过显微镜一看,终于明白了:“莫非真是婳儿这段时间的杰作?” “是啊。这东西真是神奇。我本想让婳儿送给我,谁知道,她竟然说,这东西,她答应了送给一位朋友的。我在想,婳儿在我们这汉王府,还有哪一个朋友!” 汉王话里有话的看着温哈喇王子。 “你是说,是我?婳儿要将这神奇的东西送给我?” 温哈喇王子一听,脸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嘟囔道:“不可能啊。她没对我说过啊。” “哦。我知道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显微镜上,将那圆筒上的两块镜片仔细看了看,笑道:“明白了。” “这两块镜片,是父王留给我的遗物,原本是南京的皇上送给父皇的礼物。当初婳儿答应借走,日后会还我,我想她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吧。” 温哈喇王子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呵呵,王子对婳儿可真好啊。连东王的唯一遗物也肯借给婳儿?” 汉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调侃道。 “王爷多虑了。这不是又还回来了么。”温哈喇王子讷讷的说。 空气里多了一种拈酸吃醋的味道…… 此时,汉王连忙干咳两声,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豪爽的朝汉王摆摆手:“王子不要误会!” 汉王笑道:“我知道,王子和我一样,都只是为了大业考虑,为了我们共同的事业,对吴婳这个细作好一点,让她毫不怀疑我们接近她的动机,这才是我们最大的成功!” “哈哈哈。” “哈哈” 花园里传来声声朗笑…… 而韶光室里的吴婳,此刻也满面笑容。 面前的白侧妃娘娘,竟然给她熬了一坛珍贵的“墨鱼老参汤”墨鱼老参汤,亲自给吴婳送来。 白飞燕系一条元青半白长裙子;穿一件月白还新细布衫。脸上薄薄的扑了一点脂粉,看上去心情不错。(未完待续。) 154章 帮了白侧妃一把(求订阅) 吴婳一见白飞燕这心痛欲绝的样子,也于心不忍,她当然知道,这个孩子就是白飞燕的心头肉。 “哦,对了,我来山东时,身上还有半瓶四环素片,应该还没有过期吧?” 想到这,她赶紧眼捷手快的拉住白飞燕,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 “娘娘,娘娘。别急。霍乱病平常人沾上是必死无疑,但是还好小世子遇到了我,我这里有治疗霍乱的仙丹。等等我,马上就去拿来。放心吧,小世子会没事的。” 说完,她赶紧亲自跑回韶光室,把自己从南京带来的小包袱打开,拿出剩下的那半瓶四环素片。 白飞燕看着吴婳摊在手里的几粒黄色的药丸,神情紧张,吴婳知道,她有些半信半疑,可是又生怕错过儿子的救助时机,所以不敢发一言。 “放心吧,娘娘,当年皇太孙也是得了霍乱病,药石无效,连皇上都守在孙儿病榻前掉泪,后来,就是我这仙丹给救回来的呢。” 说到这儿,她赶紧吩咐丫鬟将这四环素片磨成碎末,用白糖加蜂蜜给小世子服下。 还好,当年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凭着什么机缘巧合,偶然穿越回现代,在医药店里偷了十瓶四环素片。 那时,为了安南的霍乱病请快点扑灭,让朱瞻基完成永乐帝给他下达的任务,自己把那9瓶药,一口气全部给了他。 现在,她手里,就剩这半瓶四环素片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场了。 吴婳又如当年一样,赶紧吩咐白飞燕府里的人,不许给小世子喂食鱼肉蛋等含蛋白质的食物,只以盐加糖调和而成的开水,一刻不停的给小世子喂食。 此时,她的心里也略微有些感伤,想起了那时她听说朱瞻基得了霍乱病,哇的吐了一口血。 又衣不解带的服侍他,还为他送上了她的初吻。 可惜,病情好转的朱瞻基,心里眼里只有孙灵微…… 哎,那些为爱痴狂的岁月! 吴婳暗自出神,不知不觉,过了三个时辰,小世子的呕吐渐渐平息,脸色也渐渐好转。 “啊,瞻坪,瞻坪!我的小世子好了呀。姑娘,姑娘,莫非是神仙哪!” 此时,白飞燕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 吴婳又命人给小世子喂食了一些清单小菜粥,然后低声道:“这霍乱病最是传染,王府其它人都是好好地,小世子可曾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想想。瞻坪之前都是活蹦乱跳的,自从前些日子,我给它炖了一只鸽子后,就开始不对劲了……” 白飞燕开始回忆到这儿,吴婳赶紧打断她说:“侧妃娘娘赶紧禀报汉王,将那批鸽子全部深埋。不然这王府上还会有更多的人感染,那样的话,我的仙丹也救不了你们。” “啊,姑娘,真有这么紧急?我这就去禀报王爷。不过,我人微言轻,还请姑娘跟我一道,去求见王爷,如何?” 白飞燕似乎还有点害怕,汉王会追究她让小世子生病的事情,一个劲的求吴婳跟她同去。 “好吧。” 正当吴婳白飞燕刚要跨出寝殿,只听大殿外一声愠怒的声音:“谁要来禀报啊!大胆,你们到底瞒着本王什么?” 吴婳一看,原来汉王已经努力冲冲的进来了。 白飞燕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下:“王爷恕罪。” 吴婳却不卑不亢得朝汉王拱拱手道:“王爷,依我看,你要奖励一下侧妃娘娘。” “奖励她什么?奖励她把我的八世子养成这样?” 汉王狠狠的一甩袖子,大声对着白妃道:“当初看中你的才气,没想到你只会作诗却不会带孩子啊。孩子要是带不好,就交给锦儿带吧。” “王爷不要啊。”白飞燕一听,声泪俱下。 “王爷,你听我说,白妃娘娘虽然没有禀报王爷小世子病情,有罪;但是,她发现了王府上最大的危机,却是有功!你可知道这霍乱病,当年可是让皇太孙命悬一线的啊。” 吴婳赶紧给这位可怜的白妃请功。 汉王听到吴婳开口说情,立刻就不怪罪白飞燕了。 “本王爷只是爱子情切,飞燕勿怪。” 汉王有些不好意思的扶起白飞燕,语气温和的说。 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吃惊道:“婳儿,我那侄儿皇太孙朱瞻基,自小天天在父皇的教导下,勤练武功,还去过大漠,身体可是结实得很,怎么也差点被这个霍乱病夺去生命?那霍乱病这么厉害?” “皇太孙身体的确是很好,可是,那霍乱病是一种叫做‘霍乱菌弧’的细菌,一旦感染上……” 吴婳还没有说完,汉王忽然好奇地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叫细菌?‘霍乱菌弧’是什么呀?” 此时,吴婳不由得哑然失笑: 哎呀,我怎么又忘了,这群古代人是不知道“细菌”为何物的啊? 哈哈,当初我不小心说出霍乱菌,永乐帝就问了我半天,现在他儿子汉王也这样问我! 不过那个时候,本学霸没法给皇上解释什么叫做“细菌”。 但现在…… 今时不同往日,呵呵。 吴婳得意的摸了摸自己袖子里,这几天躲在韶光室的杰作,在心里大声的说:“有了本学霸的惊世发明,现在终于可以给古代人,形象直观地,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细菌’了!” 于是,吴婳从长袖之间摸出一个奇怪的东西,放在王府的桌子上,得意的冲着汉王一笑,轻轻道:“王爷,请看。” 汉王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小圆筒,他拿起一看,在圆筒两头,分别装着两块紫玉镜片。 圆筒上有一个金属支架固定。 “这是何物?”汉王衣服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叫做‘显微镜’!王爷。”吴婳不慌不忙的回答。 “什么叫显、微、镜?”汉王一字一句的问道。 “显微镜就是可以将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事物,放大很多倍呈现在我们的眼前。” 吴婳调节金属支架上的旋钮,来调节两块镜片间的距离。这样,世界上第一台显微镜就诞生了。(未完待续。) 156章 流浪的神鸟(求订阅) “吴姑娘,感谢你上次救了我瞻坪的命。王爷面前,也多亏你帮我美言,不然,以王爷那火爆脾气,恐怕当时就会夺走我的儿子。” 白飞燕满心虔诚的感激之情,此刻全部化作了对吴婳的关切之意。 只见她忽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一个景泰蓝的砂锅坛子,说道:“姑娘来山东后,开始一直水土不服,元气大伤,我听说这墨鱼老参汤最是固本培元,兼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今天,我娘家哥哥送来的这墨鱼和老参,都是难得一见的稀奇物,所以我就想着给姑娘补身子了。” 说完,不由分说的放下精美的景泰蓝坛子,就要亲自拿砂锅配置旁边的小蓝瓷碗给吴婳亲自盛汤喝。 吴婳知道,这白妃娘娘是真心感激她的。 推辞了一阵,她心想:“接受白侧妃的好意吧。不然她一定会难过半天,这白妃娘娘可真是个实诚的人那。看来,自己在汉王府中,总算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吧。” 白妃看吴婳痛快的留下坛子,高兴地告辞而去。 可是这么一大坛子“墨鱼老参汤”,吴婳喝不完也浪费啊。 “对了,何不让温哈喇王子尝尝鲜呢?” 想到这儿,吴婳赶紧让雪雁将坛子抱着,往温哈喇王子的“锡晋斋”走去。 “锡晋斋”灯火通明,却大门紧闭,雪雁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是温哈喇王子的有点不耐烦的声音。 “我,我来给……” 吴婳不等雪雁说完,猛地使劲一推门。 门原来没有锁好,竟然被吴婳给推开了。 “干什么?没教养的东西!” 温哈喇王子正在桌案上慌乱的掩藏着什么,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和怒气。 “谁没教养啊?王子?哟,这是什么呢?” 吴婳忽然看见温哈喇王子的门帘后,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小鸟。 “小红?” 吴婳猛地想起了自己的那只不死神鸟,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了。 这段时间她忙着先是出海找“石头鱼”,后来又是研究“显微镜”,根本没有注意到,神鸟“小红”已经很久没有在她面前晃悠了。 当然,其实吴婳不愿意承认的是:她之所以很久没有关注过“小红”,根本原因其实在朱瞻基。 吴婳已经有大半年没有收到朱瞻基从南京来的信了。 自从他们第一次顺利通信后,朱瞻基仿佛觉得从此以后,都不着急跟吴婳通信了。 最初,吴婳天天缠着“小红”,看朱瞻基可有什么来信,后来一次次打开“小红”的翅膀后边,都是空空如也。 吴婳失望了,干脆把“小红”赶出家门,让它到处流浪。 其实,吴婳生的不是小红的气,而是朱瞻基的气啊。 “哼,我知道,他现在有如花似玉的微姐姐,还当了父亲,恐怕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他是不会记得山东还有个故人的!” 此刻,在温哈喇王子这见到“小红”,吴婳才想起,她已经冷落“小红”太久了。 “这不是我的‘小红’么?怎么到你那儿去了?” 吴婳觉得有点惭愧。 “哦,”温哈喇王子似乎有点慌乱,但他很快镇静的说:“什么小红?是不是我送给你的那两只鸟蛋孵化出的神鸟?” “对啊对啊。原来你认得它?它怎么跑你那儿啦。” 吴婳显得很吃惊。 “这小鸟嘛,最是喜欢乱跑。我前段时间看它在花园里玩,就试着逗弄了它几下,没想到它竟然好像认得我一样,很亲热的就跟着我来了。” 温哈喇王子说到这儿,吴婳高兴的说:“这小鸟真有灵性。说不定,它还记得,你就是她的妈妈的主人。” “温哈喇王子笑了,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瞧你说的,那这不死鸟还是鸟蛋,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就能感知我了?那也太神奇了嘛。” “可不是。”吴婳说着,这时,“小红”早已经认出吴婳,它一看见吴婳,嘴里突然开口说话了。 吴婳一听,这小东西嘴里好像说着:“米西米西……” “米西米西……” “啊,好你个精灵的小东西?你还会日语?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就是和王子‘米西米西’这‘墨鱼老参汤’的?” 吴婳一边说着,终于记起今天来的目的的。赶紧亲自给温哈喇王子去盛了一碗汤,嗔怪的说:“还不领情呀,以后每天你都有免费的参汤喝了,尝尝,味道如何?” 温哈喇王子脸上显出意思感动和羞愧的神色,他赶紧捧起玉碗,大大喝了一口参汤,“啊,真好喝。这白妃娘娘不仅是才女,也是美食家啊。” “你怎么知道是白妃娘娘送我的?” 吴婳有点佩服的望着温哈喇王子,同时她也喝了一大口汤,感觉真是味道醇正浓郁可口。 “这还用猜?你现在可是汉王府的大红人,不,是整个乐安州的万人迷啦。” 温哈喇王子笑嘻嘻的说。 “那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本学霸走哪儿都受欢迎。” 吴婳有些嘚瑟的想。 吴婳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她决定偷偷去乐安城里逛一圈。 上次吴婳匆匆来乐安城时匆匆一见,今天她可要好好逛一逛。 说实话,做了这么久的古代人,吴婳还没有去逛过一次古代的街市呢。 吃过早饭,吴婳叫来小丫头雪雁,偷偷给她耳语了一番。 不久,温哈喇王子来找吴婳。 雪雁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家姑娘说了不见客。她正在屋子里钻研新东西呢。” “是么?”温哈喇王子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哈哈,看来这个方法安全有效。” 躲在屋子里的吴婳,从等温哈喇王子一走,就蹑手蹑脚的出了韶光室。 她当然不会走正门,她这段时间早已经在汉王府发现了一条路径。 汉王府那庞大的花园景观为她提供了便捷。 王府花园的戏楼里的“流杯亭”那里,有颗高大的香樟树,早已经枝繁叶茂的伸出了围墙。 吴婳要做的,就是偷偷趁人不备时溜到“流杯亭”,然后爬上那棵香樟树,就可以跳下围墙,离开汉王府了。(未完待续。) 157章 刺客是谁 从“韶光室”一路溜到“流杯亭”,并不难,毕竟吴婳的“反跟踪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可是爬树,这是第一次。 这树皮好粗糙,磨得吴婳的脚丫生疼。 但是为了出城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是把双脚磨得血肿,她也认了。 王府花园东路的大戏楼厅内装饰清新秀丽,缠枝藤萝紫花盛开,使人恍如在藤萝架下观戏。 戏楼南端的“明道斋”与“曲径通幽”、“垂青樾”、“吟香醉月”、“流杯亭”等五景构成园中之园。 花园内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一切既隐秘又幽静,吴婳觉得心情十分愉快,就更加盼望那花园外真正的大自然了。 好不容易爬上大树,吴婳望着高高的围墙,设计了一下自己着地的姿势,然后咬紧牙关,跳下去了。 不错,一个屁股蹲,围墙下面是一片沙地,吴婳从沙地上爬起来,揉揉屁股,就像兔子一样,往乐安城出发了。 今天刚好是逢场日,街道好热闹。 乐安城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 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 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 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乐安州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吴婳东看一眼,细看一眼,哪里都觉得新鲜。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黄昏,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乐安州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忽然,吴婳只觉得一股寒意向自己逼来。 不会啊,怎么会这样? 但是,她终于明白了,寒意不是来自身后的夕阳,而是来自,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冰凉的匕首。 吴婳感觉到了,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应该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血了。刀锋已经具有了某种嗜血的灵气和魔性。 “天啦,是谁?谁要杀我?” 吴婳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蒙了。 在这陌生的乐安州,如果她现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是死得其所。 汉王府一定兴高采烈的向永乐帝汇报,吴婳姑娘不守王府清规,私自溜出王府,被人误伤。 “可是没有理由啊,谁会杀我?难道是汉王?如果他真要杀我,也不会对我那么好啊?我怎么觉得这个汉王,其实对我很多好感呢?” 吴婳心里实在想不通。 她故意动了动,身后的那个沉稳的声音忽然变得紧张:“小心点,再动我现在就杀死你。” 这个刺客看上去好紧张,而且他的声音似乎在哪儿听过。 吴婳忽然心念一动。 她开始盘算开了:“如果这个刺客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赶在这集市上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我,那他根本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的把刀放在我脖子下,押着我走。” 那现在这个刺客为什么要押着她走呢? 吴婳开始冷静的分析了。一,要么是这个刺客其实并不想杀死我。只是押着我去见他的主人。二,这个顾客不敢在集市上杀我,他怕暴露身份。 综合这两个原因,吴婳忽然决定赌一把。 她忽然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你当威风凌凌的汉王,会饶恕你么?”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在喉咙间发出的压抑的惊呼,吴婳忽然感觉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寒气逼人的利刃忽然一松。 匕首突然掉在了地下。 身后那人突然转身,狂奔而逃。 吴婳还没有回过神来,那此刻已经消失在了暮色中。 等吴婳想起去追赶时,才发现,一切已经太迟了。 原来一切不过虚惊一场,她赶紧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匕首。 吴婳仔细的研究其这把匕首。刀柄上面竟然刻有一个非常小的隶书,吴婳仔细辨认了一下,依稀觉得是一个‘崔’字。 “天啦,难道这把匕首的主人姓‘崔’?” 吴婳忽然觉得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崔莱福?汉王府的老管家崔莱福? “没有理由啊,这崔莱福怎么会变成刺客了呢?我吴婳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吴婳想起前不久,因为“宫墙闹鬼事件”,汉王对老管家崔莱福心生怀疑。 是吴婳巧妙的再现了“人体留影”的技术,在世子生日那天给汉王看,才成功的消除了汉王的怀疑。 当时崔莱福对吴婳感激涕零,那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装的啊。 “难道是我太轻率了?仅仅凭着一个‘崔’字就认定是崔莱福,也太蹊跷了吧。” 吴婳想要去推翻自己的怀疑,可是她现在冷静下来,细细回想刚才身后那刺客的声音,竟然跟崔莱福好相似。 还有那刺客为什么那么紧张? 显然他认识吴婳。 若是不认识,一刀结果了便是,哪里那么磨磨唧唧? 如果真的是崔莱福,看他为人忠厚可靠,很难把他与刺客挂上钩。(未完待续。) 158章 老管家的漂亮小妾 “今天我出汉王府去乐安州这件事做的极其隐秘,为什么会那么巧妙的遇到刺客呢,说明刺客早就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了,在汉王府不好动手,就等着我出去,好寻找下手的机会呢?” 吴婳觉得这个老管家崔莱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他会恩将仇报呢? 要知道,吴婳可算是他的大恩人啊。 或许,崔莱福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他今天这样子,根本不像一个职业刺客,更多的像逼不得已。 是谁在背后,逼迫老管家? 谁才是雇佣老管家的人? 老管家听命于谁? 老管家当然听命于汉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婳总是觉得,不可能是汉王。 “我为什么那么肯定不是汉王雇佣老管家呢?难道我忘了,我和汉王本就是敌人,我是南京来的细作,他可能已经觉察到了?派最心腹的老管家来暗杀我,也很合情理啊。” 不管是谁的幕后主使,吴婳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之前一直觉得有皇帝的密旨罩着,什么都不用怕。 现在才知道,在这人地生疏的山东,要是汉王真的想让她死,她可以有一千种死法。 吴婳在乐安城的街道上惊慌失措的时候,忽然之间就迷了路。 她此时好害怕,生怕那个刺客又突然出现。 可是越是心急找路,越是迷失了方向。 就在她记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温哈喇王子和汉王。 “王爷救我,刚才有刺客。”吴婳此时才觉得后怕。 “刺客?这乐安州由本王镇着,一向太平,哪里会出现刺客?” 汉王一脸惊异,看样子,今天这刺客真与她无关。 要不然,就是汉王的伪装本领太高了。 汉王跟吴婳一起在街道上追寻了很久,还是没有那人的踪迹,他只好失望的打道回府。 回汉王府以后,吴婳多了个心眼。她偷偷向温哈喇王子问到了崔莱福的居住地。 崔莱福聚在在汉王花园西边一个最偏僻的角落。 吴婳打听了,崔莱福无儿无女,但是有一个年轻她二十多岁的小老婆,叫做苏雪莲。 “呵呵,这就奇怪了,这崔莱福已经快70岁了,却有一个如此年轻的老婆,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吴婳在心里暗想。 她决定先就从这个小老婆开始打探好。 吴婳和雪雁在王府里闲逛,故意让雪雁一直领着朝崔莱福的房子走去。 崔莱福的房子在王府外面,远远地,吴婳看见一间.绿树掩映之中,整齐的瓦房和陈旧的草屋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 吴婳站在门外,房子几乎被数目遮盖笼罩完了,只留下几个黑洞洞的窗户,像一双双大睁着的眼睛,诧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吴婳敲了敲门,只见一个小童儿前来开门。 “你家夫人在么?”吴婳问道。 “老爷回来了?”里屋忽然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不是老爷。是一个陌生的小姐。” “快快快,请进来。” 那中年夫妇似乎在屋子里憋得太久了,特别想要有客人来拜访。 吴婳和雪雁进到堂屋里,只见一个中年夫妇,年纪大概40多岁,穿着一件穿了件时新玄色花袖袄、灯红裙,黑髻玉簪,斜插一枝小翠花儿,打扮端正,天然妙貌。 苏雪莲外套一件凿绒半臂,以乌绒镂空作卍字、云蝠诸样,衬以洋绉,衣边皆缕如意。 这样的服饰,看上去倒像一个宫中女官打扮,一点也不像一个老管家的内人。 “姑娘,你找谁啊?”苏雪莲见到吴婳的第一眼,忽然变得有点警惕了起来。 “呃……我是汉王府新来的伴读,王爷说老管家藏书丰富,叫我来看看,可有什么珍贵的古籍。”吴婳随口乱编了一个理由。 没有想到,那位先前还十分热情的苏雪莲忽然变得口气很谨慎:“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们这里怎么会有王爷府上说没有的藏书,姑娘这说话我们小妇人可承受不起。” 吴婳心里觉得很奇怪,可是她看苏雪莲的脸,却似乎有点脸熟,在哪儿见过这张脸么? 此时,那苏雪莲看见吴婳这种打量的目光,更加有点不自在了。 吴婳走了一会儿,看见老管家这屋子虽小,但是收拾得却很整齐。 而且摆设有几件看上去有些陈旧。 此时,苏雪莲留吴婳在府上吃饭,吴婳当然知道,这是一种巧妙的逐客令,只好起身告辞。 “姑娘,慢走。”在吴婳给苏雪莲行礼的时候,吴婳注意到,这个苏雪莲也很自然的回了一下礼。 而她这个回礼,竟然完全是大明皇宫里的礼仪。 回韶光室的时候,吴婳问雪雁,“这个苏雪莲好像是宫里的人?” “这个不大可能吧,这个苏雪莲听说是崔莱福在当年逃荒路上捡的媳妇。” “捡的?不是明媒正娶的?” 吴婳忽然来了兴趣。 “是的,说起来有点可怜。这个苏雪莲跟丈夫新婚不久,就遇到皇上发起‘靖难之役’,苏雪莲的丈夫被抓去入伍,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又恰逢家乡闹饥荒,没有办法,她只好带着孩子去逃荒,在路上昏倒之后,被崔莱福救起来,当时崔莱福还有原配夫人,苏雪莲就做了她的小妾,后来原配夫人死了,就把苏雪莲扶了正。” “我怎么看着这苏雪莲有点脸熟?”吴婳忽然没有来由的问了一句。 “脸熟?当然啊,紫嫣姑娘就是苏雪莲的女儿啊。说起来崔管家还是很对得起苏雪莲。对待紫嫣就像亲生女儿一样。那时候,崔莱福还没有来汉王府当管家,都把紫嫣送去当时山东最好的学府,所以这紫嫣,识文断字,都会一点。等到汉王来到山东,崔莱福当了管家,有一次13岁的紫嫣去王府行礼,王妃一眼就看上了紫嫣的伶俐劲儿,就把她收为心腹丫头。一晃都7年了。” 雪雁像个百事通一样,一点一点的告诉吴婳。 吴婳却觉得脑袋完全大了。 她觉得,苏雪莲,紫嫣,都是一种谜一般的存在。 他们对于她来说,是敌是友,真是难以分清。(未完待续。) 159章 新的皇城 吴婳思绪万千,纷乱如麻,忍不住在心里想:“啊,瞻基哥哥,不知道你在干嘛啊?要是你在,会不会帮我找出这个神秘的刺客呢?” 吴婳忽然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在,她最想要出现在她面前的,居然会是鞭长莫及的朱瞻基呢? 其实她的身边,温哈喇王子一直是那样热情地围着她转。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在你有快乐事情的时候,你最想和他分享,因为只有让他高兴,你才会真的高兴。 在你伤心寂寞无助的时候,你也会立刻想到他,因为只有他才的出现,才会让你打心眼觉得惊喜。 此时,吴婳没预想到的是,窗外竟然真的站着一只漂亮的小白鸟。 啊,是“小白”! 朱瞻基的“小白”,又会带来大明宫的什么消息呢? 吴婳忍不住一阵惊喜,朱瞻基这个家伙,差不多一年了,才给我来第二封信,可真够漫长的。 她赶紧从“小白”的翅膀下,解开绳子,从小铁管子里拿出朱瞻基的密信。 熟悉的字迹: 婳儿: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的顺德公主已经满百日了,胖嘟嘟一个好可爱的小公主。 大明帝国,也正如这出生的婴儿一样,走到了一个崭新的纪元。 首先,我要向你报告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永乐十九年正月初一明帝国睥睨万邦。 在这一年的农历新年之日,来自亚洲、阿拉伯、非洲和印度洋各地的国王和使臣们,聚集于宏伟的北京城,向皇爷爷朱棣宣誓效忠。 婳儿,你可知道这场面的壮观!对了,你大概没有听说过这些奇奇怪怪的国家名字吧。 皇爷爷呀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万民敬仰的皇帝,而是万邦朝拜的天子,这是何等的荣耀! 虽然我在娶微妹妹这件事上和皇爷爷多有分歧,但是不得不说,皇爷爷作为一个皇帝,真是一个千古圣君,开创了一代盛世伟业。 我认为,做帝王,必定要以皇爷爷做榜样。 你一定很好奇,这些来自异域的国王们,是怎么顺利来到北京城的。 告诉你,正是一个一支靠指针标明航向而航海的巨型舰队,带着这些异域的统治者和其使臣们来向皇帝进贡,并且让他们目睹了雄伟神奇的都城—紫禁城的落成典礼。 婳儿,还记得当年带你来参观北京西六宫时的盛况么? 现在整个北京皇城已经巍然耸立与世界之巅。 至少有28个国家的首领在场,但不包括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拜占庭皇帝、威尼斯总督以及英王、法王、西班牙王和葡萄牙王。 你知道为什么没有邀请他们么?是因为这些国家太落后了,而且缺乏贸易的货物,或任何有价值的科学知识以供交流,而被排在天朝皇帝优先考虑的范围之外。 我大明帝王就是由如此魄气魄。 婳儿,你一定会我大明帝国新的万事伟业感到骄傲自豪吧?这是一个建功立业,策马扬鞭的时代,从我踏进北京的这片土地上的第一步,我就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在这座新的皇城中开创自己的盛世伟业。 …… 此时吴婳看到这儿,忽然觉得十分吃惊。 她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我作为学霸,竟然不知道永乐十九年正月,明成祖朱棣已经迁都北京的这个历史大事件?难道是我一直在山东呆着,竟然不知日月了?” 吴婳终于恐慌的发现,原来自己之前的的那个担心是真的,自己对于明朝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退化。 啊,这座新的皇城,可能这一辈子都与我无缘了吧? 不知道那东六宫与西六宫里都住着谁? 此时吴婳不知道的是,永乐十八年,北京皇宫和北京城建成。新修的北京城周长四十五里,呈规则的方形,符合《周礼?考工记》中理想的都城的形制。 永乐十九年正月,明成祖下诏正式迁都,改金陵应天府为南京,改北京顺天府为京师,但在南京仍设六部等中央机构,称南京某部,以南京为留都。 北京皇宫以南京皇宫为蓝本,规模稍大。 北京皇宫规定:皇帝住在乾清宫,皇后住坤宁宫,太后住养心殿之西的慈宁宫,太上皇则住“东六宫”之东的宁寿宫。 乾清宫代表阳性,坤宁宫代表阴性,以表示阴阳结合,天地合壁之意。 妃嫔则住坤宁宫左右的“东西六宫”,即所谓“掖庭”。但实际情形未必如此。 因为永乐帝终身不再立后,所以皇后住的坤宁宫就一直空着。 永乐帝有时候也住在养心殿。 养心殿在乾清宫右前方,养心殿除东西暖阁,后面还有两进房子,有名的“三希堂”即与西暖阁相连,此外有随安室、无倦斋、梅坞、能见室等轩馆。 由于对朱瞻基这个皇太孙的偏爱,朱棣下令,将“无倦斋”赐给朱瞻基。当然朱瞻基正式的寝殿依然是重华宫。 东六宫分成两排,每排三座:第一排由南往北为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此三宫之东,由南往北为延禧宫、永和宫、景阳宫。 统领六宫的王贵妃现在已经晋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住在景仁宫。 张贵妃住在承乾宫,也为皇贵妃,但不统领六宫。 西六宫的规制,本与东六宫相同,第一排本为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第二排本为启祥宫、长春宫、咸福宫。 黄婕妤和韩贤嫔现在依然是宠冠后宫,已经双双封妃了。 黄婕妤封为妃位的最末尾——黄宁妃,住在咸福宫。 韩贤嫔封为妃位中第三位的“淑妃”。住在储秀宫。 太子府在皇宫外面的东边,另外修建,还是叫做端木宫。一切陈设、规制跟以前一样。 胡善祥还是住在柔仪殿,孙灵微还是住在春和殿。太子妃住关雎宫。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就连孙灵微的肚皮,还跟南京皇宫时一样,依然瘪着。 尽管现在孙灵微使劲浑身解术,可是她依然没有怀孕的迹象。 太子妃张翠云也渐渐看出来了,这孙灵微的肚皮是真的有点问题了。(未完待续。) 160章 永乐十九年的风雨夜 孙灵微当然不会让太子妃知道她是偷偷服用过“息肌丸”,只是若有若无的让人常常在太子妃面前,提起打胎对嫔妃的身体影响。 “哎,微儿难道是当年我们打胎把肚子打坏了?” 太妃自责而又后悔说。 “太子妃娘娘,不会的,微儿的肚皮没坏,只是时间还没有到。” 孙灵微赶紧为自己辩解。 “如果……如果微儿你的肚皮真的坏了的话,那我看小莲那丫头,屁股大,生育好……” 太子妃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孙灵微的眼泪已经留下来了。 “娘娘,我想,我们当初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那个孩子一定在诅咒我们了,我们的罪孽总还是要过几年才能赎完的。你就是再找别人来,也是一样的,只怕瞻基哥哥还会不高兴呢。” 孙灵微认真的说。 “别说了,孩子,你受苦了,娘这几年和你一起烧香金佛,求菩萨快快超度那个孩子,让他再来投胎转世为人。” 太子妃张翠云便把那要给自己儿子娶侍妾的话打住了。 可是,孙灵微的罪孽还没有赎罪完,胡善祥却已经又怀孕了。 刚刚迁都北京,太孙妃胡善祥又一次有喜了,永乐帝大喜过望,立刻召见了给胡妃安胎的御医孙院使: “依爱卿看,太孙妃这一次可怀的是男是女?” “我看胡妃娘娘这一胎必定是男胎!”孙院使十分肯定的说。 “哦,爱卿如何这般确定?”永乐帝喜上眉梢。 “都说‘酸儿辣女’,我看胡妃这一胎怀上后,天天都在嚷着要吃酸的。现在正是梅子刚刚上市,御厨房天天都在忙着做酸梅汤。” 孙院使想了想说道。 “仅此而已?”永乐帝似乎有些不太自信。 “回皇上。我看胡妃娘娘怀胎的肚子尖尖的,依据臣多年的经验,怀胎的肚子圆圆,一般为女胎,怀胎肚子尖尖,一般为男胎。” 孙院使十分自信的回答。 “哈哈哈,但愿如此。” 永乐帝突然朗笑几声,继而自言自语的说道: “朕刚刚迁都北京,好些大臣在私底下反对,说什么朕弃绝龙脉烟火,一定会遭天谴,可是现在,老天却在这个时候赐予朕一个大胖重孙子,一个大明未来的事业继承者,看来,老天用实际行动,支持了朕的迁都行动啊。” “皇上英明。臣愿大明室江山永固,代代永传!” 孙院使赶紧跪在地下叩头,声如洪钟。 可是离开金銮殿,他的头上却汗水涔涔。 古代又没有b超,不可以用超声波验证胎儿的性别。 刚才皇上问他太孙妃这一胎的男女时,他只好顺着皇上的希冀,满口胡说了。 “皇上啊,一个刚刚才怀胎一月的孩子,我如何判定男女?” 孙院使忍不住在心里叫苦。 他只有默默祈祷:“太孙妃娘娘啊,您可一定要肚皮争气,这次生下男胎,让你、我在皇上面前都增添荣光。” 他暗暗思忖:“这太孙妃娘娘才结婚两年就接连怀孕,听敬事房的人说,皇太孙可不常去她的柔仪殿;皇太孙原本一直在春和殿,可是那位美貌的太孙嫔娘娘肚皮却毫无动静,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胡妃娘娘啊,她应该也是个有福之人。” 所以,这一次,作为太医院资历最深的老江湖,孙院使做了一个大大的赌注:他赌一切天随人愿,太孙妃生下龙子,让永乐大帝的迁都大业锦上添花! 然而,不等胡妃的龙子降生,一个可怕的夜晚来临了。 大明永乐十九年四月,此时正是初夏。 一天深夜,北京的天空乌云压顶。 只见云越来越沉,似乎想要把大地压扁。 风起了,毫不留情的呼呼刮着,把皇宫的合欢树刮的东倒西歪,好像在向谁直求饶。 不一会儿,远处的天空传来若隐若现的闷雷,时近时远。 似乎又天兵天将的千军万马,正浩浩荡荡的皇大明宫的方向开过来。 一道一道刺目的闪电仿佛要撕开天空沉重的帷幕,空气也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上天仿佛要把积蓄已久的愤怒一股脑爆发出来。 此时,柔仪殿的胡妃和春和殿的孙嫔都被差不多同时点亮了灯。 胡妃原本已经睡着,被这闷雷声突然惊醒。 “这雷声来得可真蹊跷,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胡妃娘娘望着黑沉沉的夜空,在心里祈祷。 一道笔直的闪电划破天空,就像一个天神拿着大斧想把皇宫切成两半一样。 闪电从天空上飞速的下来,用它那明晃晃的刺眼的白光,把黑暗的世界照亮。 这道闪电眼看就要划破密布的黑云,划破寂静的夜空。 可惜,还没有到地面,就被一片厚厚的乌云挡住了,好像不允许闪电侵占它的地盘。 北京皇宫的天空,显得更黑,更沉。 胡妃娘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快,快,熄了灯,我们都好好睡着,不要有灯光惊动。我听老一辈的说,这样的狂风暴雨夜,可能是哪儿的妖精修炼成仙,从我们皇宫头顶经过。” 她赶紧命宫女们熄了灯,躲在被窝里,不要再去看皇宫里这片恐怖的天空。 相反,春和殿的孙灵微就淡定多了。 她原本一直就没有睡着。 胡妃娘娘怀孕后,隐隐听说这次是个龙子,皇上已经下令,将皇宫所有的御医,还有最好的御厨,最有经验的产婆,全都配给了柔仪殿。 甚至连乳母,都提早预计好了。 只要是太孙妃想要的,立刻就要给她弄来; 只要太孙妃说一声不舒服,医院所有的人,就要轮番跪在柔仪殿请脉。 那种万人瞩目的待遇,在孙灵微看来是多么触目惊心。 朱瞻基天天往柔仪殿跑,每日对太孙妃嘘寒问暖。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 反正他现在几乎绝迹春和殿。 就算偶尔来春和殿露面,和孙灵微说的,都是关于胡妃娘娘的小皇子的问题。 此时,孙灵微的脸上是一种绝望的哀伤。 她早已经不再用息肌丸了,自从消除了朱瞻基和她的身体接触的障碍之后,她按照古方上说的,每日沐浴,想要把身体里的那些毒素都清除出去,可是无奈,她还是怀不了孕。(未完待续。) 162章 可怕的天火(求订阅) 没人的时候,她变得暴露,像一头焦躁的母狮子。 “夫君似乎忘了,我到现在还没有怀上一个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我在宫里的处境是多么尴尬和难受,又有谁体会过!夫君故意在一个怀不上孩子的嫔妃面前,谈论正宫的孩子,这样做,是在对我的肚皮表示不满,还是在故意刺激我,或者跟我赌气?” 孙灵微多么想,直视着朱瞻基的眼睛这样一字一句的问他,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勇气。 这些想法只有在心里憋着。 她怎敢对朱瞻基说? 明面上,她还得陪着笑脸,做出一副真心祝福,喜笑颜开的样子,把她殿里最好的东西,托朱瞻基送给胡妃娘娘,表达她的无私祝福。 所以,此刻,这一声声的裹挟着无数天怒人怨的闷雷声,和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闪电,在孙灵微看来,仿佛老天在为她的遭遇鸣不平。 虽然第一眼,将头探到那漆黑的夜空,她也本能的身体颤栗了一下。 可是片刻的害怕之后,她感到的是一种解气般的畅快。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把这该死的皇宫给我用水浇了也好。” 孙灵微恨恨的盯着那深不见底的夜空,恨恨的在心里诅咒。 终于,闪电撕破了乌云。夺目的闪电和惊天动地的雷声,它们胁迫着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地向大地冲来。 狂风挟持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往皇宫的每一扇窗子上抽,窗缝里很快就钻进雨水了。 这狂风暴雨之烈,连睡在新的寝殿“乾清宫”的永乐帝朱棣,也被大雨惊醒了。 雨在下,雷在滚,闪电一晃一晃的,像巨蟒在云层上飞跃。 又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那声音“哗啦啦”的,就好像山崩海啸一样,皇宫里的所有人都惊醒了。 这座崭新的北京皇宫里,一时之间像炸了营,到处都在关窗,点灯,还有隐隐约约的惊叫声。 这时,又一道电弧把整个天空照亮了,划破了无数黑云,像一把利剑,直插大地。 还没有等孙灵微和皇宫里所有惊醒的人反应过来,突然天空中“喀嚓”一声,一个刺耳而尖锐的闷雷,像复仇者一样,正好击中了皇宫奉天殿屋顶正脊。 瞬时,一团火光腾空而起。 此时,一直守候在窗外,任那暴风雨袭击者自己的细嫩的脸庞的孙灵微,忽然看见一个模糊的小丫鬟的身影一闪而过。 “欢儿,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这样的夜晚,还敢在外面逗留?” “哦,也许是值夜的宫女吧。”小欢不以为意的说。 孙灵微便没有多想。 过了一会儿,奉天殿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惊慌的叫喊声:“走水啦,走水啦。” 顿时,皇宫大乱。 接着惊呼的人越来越多。 永乐帝赶紧披衣起床,在马公公的搀扶下,从“乾清宫”里直奔奉天殿。 风雨中,火借风威,风助火势。 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宫中已乱作一团。 宫女、太监、侍卫纷纷跑来救火。 “天啦,我的奉天殿!我的皇城!赶紧救火!” 永乐帝在远处痛心疾首的呼号,岂奈火势太大,再多的水也根本无法泼灭。 永乐帝脑袋轰的一声,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问题:这雷火犹如天火,就算把皇宫里的水都用光,全部浇在火焰上,也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命令道:“把所有的水,全部浇上,全力扑火!违者杀无赦!” 古代没有灭火器,于是一阵锅碗瓢盆的叮当直响之后,火势没有减弱,反而越窜越高。 直到太子朱高炽悄悄来到朱棣面前,悄声说: “父皇,如果你再不下令停止救火,恐怕我们明早起来,全皇宫的人都要短米断水了,宫女太监们侍卫们,也死伤无数,这火,好像越浇越旺啊!”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想着烧掉这个北京的皇宫,还有一座南京的奉天殿么?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跟那帮愚蠢的老臣一样,想要朕迁都回去?” 永乐帝朱棣两眼血红,上了年纪,又熬了夜,整个人变得极度虚弱,可是却更加暴躁。 “父皇息怒啊。” 太子扑通一声跪在永乐帝面前,再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他最信赖的胡善为和马公公连忙赶来,看到跪着的太子,她们也只好先跪下了,一句话也不说。 永乐帝这时也才慢慢清醒过来,用梦一般的声音问道:“真的没有水呢?” 太子和马云还有胡善为不说话,只是含着泪重重的点点头。 “皇上,这火是雷火,也称为天火。只能越浇越旺。”闻讯赶来的其他大臣小声说道。 “是啊,天火怎么可以被浇灭呢。罢了。看来是老天故意惩罚朕啊。” 此时的永乐帝,忍不住热泪纵横,看着地上的朱高炽,无力地朝他挥挥手道:“父皇先回去更衣了,这里就交给你吧。” 胖太子朱高炽得到父皇指示之后,赶紧命令所有的宫人和侍卫停止浇水,撤离火灾现场。 此时,身在“养心殿”的永乐帝,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蔓延起来的大火,从奉天殿,一直烧到华盖殿、谨身殿,把皇宫的天空染红了,火光之处,就像一片血海。 大火延续了几天,雷火无情地烧毁了奉天殿、华盖殿、谨身殿三大殿。 永乐大帝朱棣犹如重重挨了一记重拳,颓坐在龙椅之上。 在古代讲究天人感应,如果帝王有失德之处,上天才会降下诸如地震、洪水、干旱、雷火等等灾异之兆。 这次三大殿全部被毁,对朱棣的打击是巨大的,他举全国之力营建北京的宫殿,现在一场雷火把皇宫最重要的,也是刚刚建成的大殿毁于一旦。 “是不是上天,真的认为朕做错了什么?” 怀着这样的担心和疑问,朱棣下诏群臣上疏直言。 诏书要求,臣下根据当朝皇帝当政的缺失,实事求是地提出批评意见,以便于改进。 永乐帝“求直言”的诏书刚一下达,那些一直反对迁都的人乐开了怀。(未完待续。) 162章 奇特的辩论会 礼部主事萧仪应诏上疏。 他提出这次雷击三大殿正是由于迁都北京所至。 因为这一年正月朱棣正式宣布迁都北京。萧仪提出迁都北京,丢弃了南京的明太祖龙脉陵寝之地,而且迁都也给官员和百姓造成了诸多不便之处,所以这是上天降灾示警了。 萧仪请求皇帝立即把都城迁回南京皇宫。 看到这份奏疏,朱棣气得浑身发抖。 “好你个萧仪,仗着朕‘求直言’的机会,不好好为君分忧,却故意诽谤朝政,蛊惑人心,妖言惑众!杀无赦。” 此时,这个萧仪到死都没有明白,迁都之事,乃是永乐大帝一生中最重要的功业,就算九死也无悔。 所以,不管出现任何情况,皇帝绝不允许任何人反对此事。 永乐帝立刻下令杀了萧仪。 可是,人虽然杀了,众人之口却难以封住。 大部分言官是同情并支持萧仪的。 明代的言官,由六科给事中和十三道监察御史组成,他们大多慷慨敢言。 杀了萧仪,朝堂上言官们反对迁都的声音依然没有平息。 而这些官员多代表了江南士绅的利益。 就迁都这事,他们觉得迁都离开江南富庶之地,去北方苦寒之地,是不明智的。 而部院大臣多是追随朱棣靖难起兵的老臣,他们本身来自北方的居多,他们对北京充满了好感,因此极力支持朱棣的迁都决议。 朱棣面对在迁都问题上的这两派意见争执,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传旨,朝堂上对于朕迁都的正确与否意见不一,为了不让人说朕独断专行,堵塞言路,特命反对迁都的科道言官,还有支持迁都的部院大臣,开一个露天辩论赛。道理是越辩越明嘛。” 永乐帝这个看似十分民主的方法,立刻得到了两派大臣的一致赞同。 于是,朱棣让正反两方大臣在午门外的广场上相对跪成两行为迁都的利弊展开辩论。 而他作为“裁判”,站在午门之上,聆听群臣关于迁都利弊的争论。 正赶上秋雨连绵的季节,这两伙人都挺直了胸脯,鼓动唇舌,滔滔不绝。 一方面强调天下大势,一方面渲染祖宗基业,唾沫星子就着雨水,嗓子到事一点也不干。 他们争得面红耳赤,直到被浇成了落汤鸡,也不甘示弱。 第一天辩论没有结果,第二天接着又来。 两派大臣跪在地上辩论,朱棣打着黄罗伞趴在城楼上看热闹。 对于地下激烈的辩论,朱棣看在眼里,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彼书生之见,怎知朕英雄之略哉!” 意思是这些人都是书生,根本不懂得我英雄的情怀! 那朱棣英雄的情怀是什么呢? 迁都北京其实是朱棣经过深思熟虑,定下的关于明朝未来发展的一项重要国策。 首先,他在北平封藩、起兵并以之为后勤基地。应该说他对北平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 其次,考虑到明朝建国后最严重的边患来自北方蒙古人,地形极利于防守的北京,也就成为了首都的最佳选择。天子守边,朱棣把自己陵寝放在了北京昌平,就是要后代子孙坚守北京,决不能放弃北方。 再次,他心中一直有一个超越古代帝王的梦想。前代元朝就是以北京为都城,控制四方,威震天下。他夺取了侄子的皇位,可谓“得位不正”,他要用自己的功业证明自己夺取皇位的正确性。而以北京为都傲视天下,称霸四方正是他的必然选择。 最后,跟随他起兵的靖难功臣基本都是北方人,而文官很多来自于南方。他们在南方势力盘根错节,而且很多人都是建文帝的同情者甚至拥戴者。定都南京更容易受到这些人的势力影响,为了政权的稳固,摆脱南方文官集团的影响,朱棣更希望通过迁都来满足北方靖难功臣集团的利益。 其实,朱棣令大臣们冒雨跪辩,也是刻意挫辱士大夫的士气!说到底,迁都也是他一人之独断,这个辩不辩论,答案都只有一个。 双方争论了好几天,正方个个精神头十足,反方却渐渐耷拉着脑袋,没劲了。 明知道皇帝是站在正方一边的,你再瞧他那架势,就算雷公再劈他十座大殿,他也不会迁回旧都的。 就更不用说,跪着争论,膝盖要受多少折磨,还有秋日的凄风冷雨,也浇透了他们的衣襟。 不少年老体弱者瑟瑟发抖。于是,最后反方纷纷弃权了了,毕竟泡在雨水里的感觉也不好受,于是,永乐帝宣布正方获胜,从此再也没有人借题发挥,提出反对迁都的事情了。 可是,虽然用强权和诡计让大臣们不敢再提反对迁都了,但是,永乐帝的心里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毕竟,营建了十三年的北京新宫,竟然在落成不到四个月时,说没有就没有了,朱棣的心痛还是无以复加的。 他诏令停止一切不便于民及不是当务之急的工程,免除永乐十七年以前拖欠税粮、课程、盐课、马革等项,及永乐十八年受灾地区的粮草。 十七日,本为万寿节,也因三殿发生火灾,而停止朝贺。 就在永乐帝内心惶惶而一再反思自己为政的得失的时候,三大殿全部烧毁的消息,传到了山东的汉王府。 “哈哈哈哈,父皇英明一世,竟然怎么也想不到,这天火,其实人人为,哈哈哈!” 汉王得意的笑声再也掩饰不住。 “王爷,莫非,这次南京三大殿火灾,是殿下的人所为?王爷说笑了吧?你能引来雷火?” 温哈喇王子有些不可思议。 “我们在南京皇宫的细作跟着也去了北京。那雷火不是我引来的,可是,王子,有听说,火上浇油这个说法没有?” 汉王诡秘地一笑。 “王爷英明,我还以为,王爷这段时间跟吴婳姑娘捣鼓些空玩意儿,就已经忘了大事呢。没想到,一切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 ”温哈喇王子赞许的看着汉王,霎时之间明白了。 原来那晚雷火的确集中了奉天殿的屋脊,可是汉王的细作却趁机在宫里放火,在浇水灭火的时候,又故意往火里泼油,那“天火”当然是越来越大,越浇越旺了。(未完待续。) 163章 进退为难的太孙妃 “我就是要用这一团火,烧得他们自乱阵脚,只要皇宫越乱,我就越高兴。” 汉王恨恨的想。 此时,他没有想到的是汉王烧的这一把火,却正好烧在了另外一伙人的心头上。“这把天火来得好。我们可大有文章做。” 此时,端木宫的太子府的里,太子妃张翠云正在和胖太子朱高炽把酒言欢。 “太子爷,皇上虽然斩杀了萧仪,但是看来对这次蹊跷的雷击事件,还是心有余悸。” 太子妃话里有话,胖太子朱高炽紧紧的听着,他不知道,他这个精明的夫人又会有什么新的主意或是见解。 “皇上连万寿节都不过了,可见他对这场大火心中的忌惮。既然这样,我们也该对这场大火做些文章才是。” 太子妃张翠云神秘的一笑。 过了几日,宫中不断有人传言,说是这次的天火,其实不是在惩戒皇上,而是因为太孙妃这胎所怀的孩子,煞气太重,将来必定是灾星。 消息传到柔仪殿,正在亲手给未来皇儿做小衣服的太孙妃胡善祥一个激灵,气得浑身发抖。 “大胆!怎么会有这种谣言传出,我儿,连皇上都说,是好兆头,如何成了妖孽!” 胡善祥气得快哭了。 “娘娘息怒,一定是春和殿那边散步出来的,那边肚皮一直没有动静,就看我们不顺眼,编造出这些谎言。” 胡善祥的贴身大宫女麒麟悄悄道。 胡善祥不置可否,继而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凄惨郁闷之色: “那孙姑娘生的比我貌美,皇太孙又对她情深义重,虽然没有怀子嗣,可是却有很多人宠着她,爱着她;不像我,怀了孩子,还在受人中伤,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保护我。” 也许是怀孕中的人本来就娇气,也许胡善祥心里也的确有很多委屈,在这一刹那之间,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娘别哭,娘娘不是还有姐姐么?我这就去告诉胡尚宫娘娘,叫她帮你想办法。” 麒麟赶紧帮主子想办法。 “别,别,千万别去。我这个姐姐呀,是个急性子,我不想让她搅和进来,再说,她也只是个小小的尚宫。” 胡善祥赶紧制止了麒麟的好意,她心里寻思着:“我这姐姐,心思最是不正,当初若不是她先用诡计,让人家太孙妃变成太孙嫔,现在我又如何会遭遇到别人的暗算?” 想到这,胡妃心里更加郁结于心,索性连汤也喝不下了,闷闷不乐地就倒头睡去了。 “娘娘,你好歹喝点汤,再跟我去御花园散散步啊,孕妇最忌讳生气郁闷,一动不动,对胎儿不好啊。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皇儿考虑一下啊。” 麒麟着急的跪在床边,恨不得把胡妃娘娘从床上拉下来。可是她又不敢造次。 “我知道,麒麟,我也想啊,可是宫里到处都在乱传,我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至于喝汤,我这胃里已经气得饱饱的,哪里还喝得下?” 胡善祥呜咽着说。 见状,麒麟只好无奈的离开了。 此时,“随安室”里,胡善祥的姐姐,已经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永乐帝。 “皇上,宫里这些人,竟然敢诅咒未来的皇重孙,皇上该彻查此事。” “善为,只是一些流言,不足为惧。朕不会相信的。朕是天子,一切自有圣断。” 朱棣有些不耐烦的敷衍着胡善为。 此时胡善为忽然明白了,现在三大殿尽毁,朱棣忙着重修三大殿,正是用人之际,哪里有心思再来为几句流言大动干戈。 更何况,皇帝刚刚因为雷击事件,杀了一批反对迁都的人,他心里可能有些懊悔,现在正是他修复在大臣中形象的时候,他断然不会再使用铁腕手段了。 心念及此,胡善为只好闭口不言。 而流言自此,像长了翅膀的毒蛇,到处流窜。 太孙妃胡善祥实在忍不住了。“不行,我要去找母妃为我做主。” 麒麟只好不抱希望的扶着大腹便便的胡善祥,去关雎宫找太子妃张翠云。 没有想到,张翠云反而摆着臭脸,把胡善祥挖苦了一顿: “作为中宫,将来要母仪天下,难道不知道,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容人之量么?不要说一些小小的流言,就是真的有什么委屈,你也应当包含着,这才不亏为中宫娘娘的气势。” 胡善祥本来有许多理由辩驳,可是在这位强势的太子妃婆婆面前,顿时就变成了一直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好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声:“儿臣知错了,儿臣告退。” 身后是太子妃婆婆的冷笑。 不用说,太孙妃回到柔仪殿以后,心情更加郁闷了。 她本来刚刚生完第一胎不久,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气郁交加,一回寝殿,就病倒了。 等到孙太医赶来时,一号脉象,大惊失色,赶紧跪下请命道:“太孙妃娘娘,恐怕有早产迹象。” “不行,我现在才怀胎5个多月,这孩子若是早产,必然是个死胎,求太医好歹用药,让我保胎一个月,我再不敢生气了。” 凤床上的胡善祥,此时才觉得后怕,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臣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但愿皇子和胡妃娘娘一切吉人天相。臣,这就去禀报皇上,遍求名医,给娘娘保胎。” 孙院使这样说着,心里已经惶恐不安了。 谁知就在此时,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张翠云秘密召见了孙院使。 “孙大人,太孙妃现在的情况,你最好不要告诉皇上,皇上年事已高,正在重建三大殿忧心,若是再听说一些不好的消息,恐怕龙体有恙,这,可是你我都担待不起的。” 孙太医望着太子妃和太子那一脸严肃的神情,赶紧惶恐的擦着头上的汗水,道:“多谢太子太子妃指点迷津。臣必不敢去打扰皇上。只是,太孙妃的情况,恐怕不太好,早产的迹象很明显……” “我相信你的医术。你尽管用药就好。这个孩子也是我和太子的第一个龙孙,我们会不重视?” 太子妃的话,让孙太医摸不着就里,但是从太子妃冷冷的眼神里,他直觉到了,一种对胡妃的嫌弃。 他顿时心领神会的告退了。(未完待续。) 164章 永清公主 他顿时心领神会的告退了。 孙院使刚回到太医院,他的小徒弟吉祥小声的问道:“师傅,难道太子妃的意思是,让我们不仅不保胎,还要用猛药让胡妃娘娘,快点小产?” “连你也听出来了?”孙院使叹了一口气。 “用药打胎,岂是我等所为?吉祥,你听着,这太子妃娘娘的心机深不可测,又为人十分精明,今日,我若是听她暗示打下胎儿,他日,东窗事发,太子妃来个翻脸不认人,矢口否认,你我只能背黑锅!” “是啊,就是皇上,也不会相信,太子妃要打下自己儿媳的胎儿的理由。” “是啊,太孙妃毕竟是中宫,打下她的胎儿,这样的事情,你我承当不起。所以,我们只管应承着太子妃,暗地里,还是努力保胎,就当我们行善结德吧。只是,我的医术毕竟有限,恐怕也帮不了太孙妃多少。” 孙太医有些无奈。 “那也总比去暗害太孙妃好。” 吉祥也心情有些沉重:“哎,这个太孙妃也真是可怜,也算年轻貌美啦,只是偏偏遇上了春和殿那位绝色佳人,所以太孙妃总也不得皇太孙的心。但愿她这次一索得男,从此再不受人冷眼。” 孙院使施展浑身解数,好不容易用药又保了一个月,胡善祥的孩子还是早产了,所幸母子均安。 “生的是个什么?” 朱瞻基,永乐帝,太子妃,胡尚宫…… 从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心都绷紧了,然后,不约而同的问了这句话。 每一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恭喜皇上,太孙妃生下一个……公主。” 产婆面对着这一双双希冀的眼睛,那一刻恨不得自己能帮太孙妃变出个男胎来。 可是没有用,太孙妃产下的,的确是个女儿。 而且,这个小公主因为早产,脸色青紫,看样子,呼吸微弱,能否存活也是未知数。 “公主……” 永乐帝闷哼了一声,有些愠怒的望着孙院使,挖苦道:“院使大人好医术。” 皇帝拂袖而去,不久传来口谕,将孙院使降为太医。 随着这一道口谕,柔仪殿的所有人都迅速褪去。 所有人生怕和那个孩子扯上瓜葛。 刚才还门庭若市的柔仪殿顿时变成了一座冷宫。 朱瞻基是三个月后去柔仪殿的,小公主满百日的时候。 永乐帝传来口谕:“小公主,赐名为永清。” 而如果不是因为去宣读皇帝的这个赐名,也许朱瞻基还不会踏进“柔仪殿”一步。 朱瞻基面无表情的宣布了赐名的事情后,象征性的看了一小公主一眼,然后再努力客气而关心的问了胡善祥一句:“你还好吧,爱妃?辛苦你了。” 那一刻,胡善祥的泪水奔流而下。 如果朱瞻基宣读完圣旨就无情离开,也许还要胡善祥还不会哭出来。从生下这个孩子以来,胡善祥的地位就忽然从天上跌倒了地下。 她一直咬牙不哭把自己武装成一个钢铁战士。 可是,正是朱瞻基的那一句“你辛苦了”,戳中了胡善祥的泪点,让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他知道我的苦,他明白我的累,可是为什么却一直对我不闻不问?夫君啊,如果你真的要冷酷,那就冷酷到底好了,不要给我这一丝丝的温存,祥儿不怕无情,最怕的是无情之后的有情。” 胡善祥在“柔仪殿”默默地流着泪,看着那瘦弱的就像一只小鸡的永清公主,眼里充满化不开的忧郁。 等到她的姐姐胡尚宫来看她的时候,胡善祥扑在姐姐的怀里,成了泪人。 “永清公主?皇上这个赐名是什么意思?在心里永远的清除了我么?” 胡善祥抬起泪眼,声嘶力竭的问姐姐。 “妹妹,别胡思乱想,皇上怎么会来挖苦你呢。皇上只是因为听了孙院使的话,满心以为是个龙子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道理,你懂吧。就算是公主怎么了,总比没有的强。这个赐名虽然不是最好,但也好过没有封号的公主吧。” “还会有没有封号的公主?”胡尚祥止住了哭泣问姐姐。 “当然,妹妹。当你在羡慕别人有漂亮鞋子穿的时候,你可知道,那没有双足的嫔妃,在羡慕你可以穿鞋呢。这,就是后宫,慢慢把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吧,祥儿。” 胡尚宫耐心的开解自己的妹妹,可是当她转过脸来时,脸上也是一种深深的忧郁之情。 这个永清小公主的到来,似乎真的让胡妃的柔仪殿变得永远清净了。 太子妃先是把自己的贴身侍女小莲给了朱瞻基,但是小莲的******并没有给她带来生育的“好孕”,因为朱瞻基嫌她够丑,根本就不跟她同房。 没有办法,太子妃又迅速给朱瞻基张罗了何侍郎的小女儿何碧媛,封为“选侍”。 何选侍虽然新鲜,但在朱瞻基眼里,并不够漂亮。 其实,有多少女子,能够达到孙灵微那样的美貌? 朱瞻基去宠幸过几次何选侍之后,还是惦念着春和殿的孙灵微。 但他却一直不敢去春和殿。 自从胡妃怀上了二胎之后,他开始也以为这一胎必然是皇子,便天天往胡妃的柔仪殿跑,把孙灵微幽怨的眼神,还有一次次的问候,都当做了耳旁风。 当胡妃生下女儿之后,朱瞻基第一时间就往孙灵微的春和殿去,不想却妥妥的吃了个闭门羹。 要是别的嫔妃,再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朱瞻基拒之门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基在面对孙灵微的时候,却总是发不起火来。 他甚至有点害怕孙灵微发火,他总觉得他欠她太多了。 于是,他便拉下架子,一次次去春和殿守候。 直到有一天,春和殿的寝殿大门“哗啦”打开,露出孙灵微含娇带痴的娇美容颜,朱瞻基终于宠溺的笑了。 然后就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了” 朱瞻基****往孙灵微这跑,恨不得把自己粘在他的微妹妹那美妙的身体上。(未完待续。) 165章 抹掉黑历史 孙灵微现在再不敢用“息肌丸”了。 最主要的是,她也不需要用“息肌丸”了。 因为即使不服用“息肌丸”,她也是一个烟视媚行的女子。 她已经深得“息肌丸”的精髓。 如何迷惑男人,如何在床上施展功夫,征服男人,她已经颇有心得了。 在又一次和朱瞻基在春和殿的大床上一番云雨之后,朱瞻基心满意足的上朝去了。 孙灵微吩咐她的小宫女小珍叫道:“去取我那件玄色披风来,我今日去‘储秀宫’一趟。” 孙灵微走过坤宁宫时,那只有皇后才有权入住的辉煌大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空荡荡的“坤宁宫”,即使没有人入住,依然透出一股威严和高贵的气氛。 “不知道将来谁能入住那‘坤宁宫’?是我的太子妃婆婆么?还是那个太孙妃胡善祥么?” 孙灵微在心里一声冷哼。 她没有再多逗留,直接来到“储秀宫”。 恰好黄宁妃也在。 远远地,她们看见孙灵微过来了。 “孙媳妇孙嫔参加韩淑妃,黄宁妃娘娘。” 孙灵微恭敬地行礼。 一想到两位朝鲜娘娘,比她还年轻几岁,按照辈分,却该叫她们一声“皇奶奶”,她就忍不住掩口失笑。 “快别客气了。微姐姐,你还是不要改了称呼才好。我问你,现在,怎么不见你来问我们要‘息肌丸’呢?” 孙灵微一听到她们说到“息肌丸”三个字,立刻就如临大敌。 “两位娘娘,可别乱说。我何曾用过那东西?当日问两位娘娘要那东西,纯粹只是好奇,拿去看看,哪里敢真用?其实,不瞒两位娘娘说,那****从娘娘这走后,就将那东西扔在御花园里。” 两位单纯的朝鲜娘娘,一见孙灵微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全然忘了当日的苦苦哀求,一时之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们正想努力驳斥孙灵微刚才的话,这时,一个俏丽的13、4岁的小丫鬟,赶紧机灵的走过来。 她很恭敬的行了礼之后,对两位朝鲜娘娘说:“是啊,两位娘娘,那日,我都亲眼看见,孙嫔娘娘把那什么丸随手就扔在地上了。” 韩淑妃忽然脸色一板,朝那小丫头怒道:“好你个撒谎的丫头,当日微姐姐找我们要药的时候,皇上还没有迁都,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卿鸾殿’里,哪里轮得到你这北京的储秀宫丫头看见当时情形?” 此时,孙灵微刚才还正高兴,听见韩淑妃这样一说,都有点替那位原本想讨巧的丫头暗暗担心。 谁知,那丫头,不假思索的一笑道:“孙嫔娘娘息怒。奴婢的确是没有看见当日情形,奴婢只是觉得像孙嫔娘娘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撒谎;而两位朝鲜娘娘肯定也不会冤枉人,那就只有一种情形咯,就是韩淑妃娘娘贵人多忘事,所以我故意提醒一下你们。” 这小丫头的这番话说得极为体面,把几个主子都夸了一遍,同时一个也不得罪。 孙灵微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见韩淑妃和黄宁妃一时之间有点语塞,孙灵微赶紧做出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低声对两位朝鲜嫔妃说道: “孙媳妇斗胆向两位娘娘说一句:‘息肌丸’可是大内禁药,你们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说起你们有这药,不然,皇上彻查下来,定是死罪难逃!” 说到这,孙灵微又变得满脸关切,她拍拍胸脯保证道:“反正两位娘娘请放心,我是永远也不记得,你们可有什么‘息肌丸’!就更不用提,你们还是否送给我这样的禁药了。宫里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那是嫔妃的生育大忌,孙媳妇也相信,两位娘娘不会这样来害我的。” 孙灵微这一番话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反倒给两位朝鲜娘娘送了个天大的罪名,韩淑妃和黄宁妃再单纯,此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她们赶紧换了一种口气:“对啊,微儿。我们确实谁也没有见过那东西。以后谁也甭提那话题了。” 孙灵微见状,便又亲热的和两位朝鲜娘娘寒暄了几句。 分别的时候,她将她鬓上一支珍贵的累丝嵌宝石金簪,一个翡翠手镯取下来,分送给两位朝鲜娘娘。 此时,两位朝鲜娘娘受宠若惊,原以为孙灵微从此和她们泾渭分明,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这样客气。 二人忍不住谦让道:“这金簪和手镯都是微姐姐大婚时,太子妃赐予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肯轻易送人?” “两位娘娘若是觉得受之有愧,那微儿有一个不情之请,就是把这位小宫女送给我使唤,怎么样?” 孙灵微顺势说道。 她指着先前那位机灵的小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愿不愿起跟我去春和殿?” 那位小姑娘点点头,几乎马上就要说出“愿意”两个字了,可是似乎碍于两位主子的情面,赶紧将征询的目光,投向韩淑妃和黄宁妃。 “这有何难!你喜欢唐芙蓉啊,那就跟了去吧。” 韩淑妃毫不在意的说道。 孙灵微又和两位娘娘说了会贴己话后,才带着那小宫女唐芙蓉告辞回宫了。 一路上,她忍不住得意的想:“当日找你们要那东西,那是以为自己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所以顾不得那么多后路了,现在……哼!” 现在的太子府,已经是一派新气象。 胡妃已经失宠,新来的何选侍根本不是孙灵微的对手,反倒是孙灵微经常撺掇着何选侍去给胡善祥气受。 有时胡善祥逼急了,拿出正宫的威力,何选侍也少不了责罚。 而孙灵微就隔山观虎斗,感觉其乐无穷。 朱瞻基的两位妃嫔,这样被太孙嫔孙灵微玩弄于鼓掌之间。 毕竟,她从8岁就长在深谙心术的太子妃身边,太子妃的那些手段她就是用点皮毛,也足够对付胡善祥和何选侍了。 虽然胡善祥是正宫,但是她和何选侍发生矛盾的时候,两个人都纷纷拉拢她,让她来做个见证人,或者说两句“公道”话。 ”(未完待续。) 166章 潜伏在王府的母女 有时候,朱瞻基来春和殿找她的时候,看到胡妃和何选侍纷纷来找孙灵微诉苦,好像她才是她们的主心骨,不由得笑道:“妹妹,我怎么看你,倒有一种中宫的范儿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孙灵微心里一动:“瞻基哥哥此言当真?” 朱瞻基看着孙灵微媚眼如丝,立刻讨好的不假思索的说道:“当然。” “这可是瞻基哥哥说的。哥哥。” 孙灵微显得更加娇美了。 现在,她已经完全抓住了朱瞻基的心,就连太子妃婆婆,也听闻了孙灵微在太子府的重华宫的地位,重新对她倚重起来。 春和殿里,孙灵微把唐芙蓉叫进去,叫掌事大宫女给她安排了一份在正殿上夜的工作。 夜里,孙灵微起夜的时候,忽然看见唐芙蓉在殿外端着一个镀金夜壶。 此时,孙灵微恍惚觉得,这唐芙蓉看着好面熟。 她猛然想起了,对了,是那晚。 奉天殿遭遇雷击的那个暴风雨夜。 当时,因为她一直没有睡觉,亲眼看见一个模糊的丫鬟身影,从奉天殿走过,然后奉天殿就着火了。 她心里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看着唐芙蓉那张娇俏的小脸,若有所思。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依然沉沉睡去…… 此时,山东的吴婳接到朱瞻基的密信,痛心地告诉她,三大殿被雷火尽毁的消息的时候,新的大殿已经开始复建了。 她没有告诉朱瞻基她在乐安州遇刺客的事情,但是她心里一直都在暗暗观察崔莱福。 终于,吴婳发现,紫嫣现在虽然做了王妃韦如锦的大丫鬟,但是却经常往崔莱福府邸跑。 她躲在崔莱福府邸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树上,静静的看着紫嫣一路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尾随后,敲响了崔莱福的大门。 崔莱福平时都在王府里住着,只有晚上,才回到这个属于他的小天地里。 这个时候,崔莱福当然不在。 开门的是他美丽的小老婆苏雪莲。 “嫣儿,你怎么来了?”苏雪莲一看见紫嫣,赶紧迅速的把她拉到屋子里去。 崔莱福的府邸里,几乎不用下人。 两个负责采买和做粗活的伙计,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外边。 吴婳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谁发现她的存在,便放心的从树下来,把耳朵贴在门外,倾听里面的谈话。 “娘,嫣儿想死你了。” 紫嫣一进了屋子,就迫不及待的搂着苏雪莲说道。 此时,吴婳觉得感觉怪怪的。 这苏雪莲母女二人都寄居在汉王府,到底是因为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只听里面的苏雪莲和紫嫣的声音越来越小。 吴婳隐约听见,紫嫣狠狠地说:“娘,上次我叫你帮我除掉那个贱人,没想到她还是安全的回到汉王府了!” 吴婳在心里惊呼:天啦,难道上次在乐安州接头暗杀我的人,竟然是我一向认为亲厚的紫嫣派人做的? 我和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这么恨我? 此时,只听苏雪莲有些失望的说:“女儿啊,娘能够相信的人只有崔莱福,可是这个崔莱福谁知道是个脓包,连个小姑娘都杀不了。不行,下次该我出手啦。” 此时,吴婳听苏雪莲母女直呼崔莱福的名字,并没有说“你爹”,更加觉得这对母女,潜伏在王府里,非常奇怪。 只听那紫嫣继续说道:“娘,怎么能让你去冒险呢?再说,刺杀这件事情,有一没二,那吴婳狡猾的很,有了上次的教训,她必然不敢再次出街了,就算她再走哪儿,她身边必然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啦哈巴狗跟屁虫温哈喇王子,还有一个,就是王爷……” 吴婳听紫嫣说到“王爷”两个字的时候,觉得那紫嫣的话里,有一种深深的醋意! 难道紫嫣竟然喜欢汉王? 这样太扯了吧?一个小丫头因为喜欢王爷,竟然对王爷的伴读丫头大开杀戒? 那既然是这样,紫嫣为什么没有把汉王妃还有徐淼,白飞燕两位侧妃一并干掉,相反还和她们和睦相处呢? 汉王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为什么单单看不惯我呢?吴婳实在想不通。 她还想再听她们继续说些什么,可是,两个人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根本听不见了。 吴婳又特别害怕,万一,外边突然回来什么人,或是里面的紫嫣冷不丁来开门,看见自己趴在门外,那一定是十分凶险的。 这苏雪莲母女既然敢派人来暗杀她,要是落在她们手里,那可就惨了。 吴婳一想到这儿,赶紧轻轻悄悄的离开崔莱福的府邸大门。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突然,吴婳远远的看见,两个身材高大的杂役朝着崔莱福的府邸走来。 “糟了糟了。怎么办?要是被他们看见了,惊动里面的苏雪莲母女怎么办?” 就在吴婳心急如焚的时候,两个杂役已经一眼看见了慌慌张张躲在大门外的吴婳。 “这不是吴姑娘么?我们汉王府无所不能的吴婳伴读?求你,把你的那个什么镜给我们看看,听说那眼镜好奇怪,能看见水里的妖怪?” 两位杂役一看见吴婳,丝毫没有往坏处想,只是热情的缠着她问这问那。 “两位大哥,说的是‘显微镜’吧,那东西我送给了温哈喇王子,两位大哥若是有兴趣,我可以马上回去取来。” 吴婳心里一喜,“这真是知识改变命运啊,学霸到哪儿都有幸运罩着。” 她想要立刻让两位崔管家的杂役跟着她一道回府,争取不惊动里面的孙雪莲母女。 但是,苏雪莲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大川,二川,外面是谁呀?” 吴婳一听苏雪莲的声音,浑身一激灵,本能的想撒腿就跑。 但是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对两位杂役使了个眼神道:“你们想要我的‘照妖镜’开个洋荤啊?好,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两位吴婳的忠实粉丝,赶紧如小鸡啄米的点头个不停。 吴婳赶紧对他们耳语了几句。 门“知呀”一声开了。(未完待续。) 167章:对面相逢却不识 苏雪莲一看到门外的吴婳,立刻如临大敌,眼神像要杀死谁似的。 大川和二川赶紧迎上前去道: “我们刚才去采买的路上遇到了吴婳姑娘,我们想到夫人最是喜欢学问,这个吴姑娘可是我们汉王府的女诸葛,就顺道请她过来坐一坐。” “是么?你两个倒是有心了。我一个小妇人,哪里有什么学问。” 苏雪莲冷冷的说道。 谁知道,大川和二川异口同声的抢着说:“夫人,不是当初在宫里做过什么书吏的丫鬟?你可是老爷最佩服的人啦。” 吴婳心里一动:“夫人莫非是做过宗人府书吏丫鬟?” “对对。”大川和二川抢着说。 吴婳心里一动,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向崔夫人微笑道:“我今天本来跟温哈喇王子约好去金陵唐钓乌龟的。可是听大川和二川说起,崔夫人无所不知,我这人吧,最喜欢有学问的人,就赶紧来拜访夫人了。” 吴婳说完这句话,心里砰砰直跳: “天啦,会有那么巧合么?这个苏雪莲做过南京的宗人府书吏的丫鬟,而我那神秘的生父吴大牛,要我苦苦寻找的娘亲,也是做过南京宗人府书吏丫鬟?” “哦,也许,宗人府书吏不止一个丫鬟吧?” “也许,崔夫人会立刻否认,她没有在宫里待过?” 可是这位崔夫人,却似乎被吴婳的这一个问题,牵动了一种难以控制的情绪。 她立刻沉浸在一段遥远却十分刻骨铭心的回忆中。 她有些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不错,早年家贫,生父早早将我送进宫,因为掌事姑姑看我还伶俐,就被宗人府的书吏王先生要去做了几年丫鬟,有时候也帮着王书吏整理一下东西。后来书吏犯事下狱,我就早早出宫了,所以一般人我都不知道我在宫里做过……” 说到这儿,她忽然话锋一转,冷冷的直视着吴婳,眼睛里射出一股审视的光:“想不到吴婳姑娘才来王府不久,竟然对我这个深闺中的老妇人的那点过往感兴趣?” 吴婳赶紧深深作了个揖,极力使自己显得谦卑: “岂敢岂敢。夫人,其实我自上次跟你见第一面的时候,就凭着直觉,感到夫人与别的深闺妇人有着一种别的不同。” “哦,有何不同?” 苏雪莲听到吴婳夸赞她的时候,脸上忍不住有一种本能的自得。 但很快这种神色一闪而过,换做一种很警惕的冷眼。 吴婳赶紧装出一副木讷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只是一种直觉罢了。夫人。” 吴婳这种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反而让人觉得一种朴实的真诚。 此时,那苏雪莲似乎被吴婳这种谦卑和真诚的态度感染了,她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吴婳姑娘,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今日得见,才知道果然是聪敏可爱,还生的一张巧嘴哦。” 气氛缓和了下来,吴婳被邀请进屋子了,苏雪莲陪着吴婳说了些家常话。 大川和二川也缠着吴婳问了好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吴婳施展浑身解数,为两个忠实的粉丝解答各种奇怪的问题。 紫嫣一直没有露面,吴婳当然知道,紫嫣肯定只能藏着。 她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偷偷诞生。 她决定大胆的再来试探一下苏雪莲。 “夫人,听口音,是江南人氏吧?”吴婳突然转变话题。 “哦,吴姑娘也是江南人?”苏雪莲不动声色。 “没有,我在皇宫时,有个特别要好的姐妹,叫做吴二红,她是北京昌平县的老家。因为我们两个都姓吴,所以我们在宫里情同姐妹。” 吴婳加大了试探的力度,直入主题:“吴二红有个父亲叫做吴大牛,她告诉我,她还有个姐姐叫做吴大红。好巧,她也有个做过宗人府书吏丫鬟的娘亲。” “二红……大牛……” 此时,苏雪莲叫着这两个名字,脸上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慌张和急迫。 但是她很快控制了自己那种将要激动起来的情绪,努力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那这位吴二红姑娘你和她分开后,她还在南京皇宫?” 苏雪莲话音里有些迫不及待。 “哦,这位二红姑娘跟我年纪相仿,她跟我说,她不愿意一辈子都在皇宫,在我去山东之前,就找了一个好人家,出宫嫁做人妇了。” 吴婳平静的说。 “出宫了……人海茫茫,更难以相遇了……” 苏雪莲刚才还很兴奋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她似乎是在询问,又有些感伤的喃喃自语。 “夫人?……你怎么了?何故如此伤感?”吴婳不动声色的问道。 “哦……”苏雪莲似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淡笑掩饰道:“其实,小妇人这一生,聚散离合不少,最是听不得那些别离之事。刚才听你说的,你和吴二红姑娘这辈子恐怕在没有相遇的机会了,好可惜。” “其实相遇又如何?夫人,有一天你也许会明白,有些人即使对面相识,也是枉然。” 吴婳话里有话的望着苏雪莲,希望她有天能明白她今天的话。 对了,为了不让紫嫣在崔府躲得太久太难受,吴婳不久就借故走了。 吴婳刚走,紫嫣就出来了,“娘,你为什么跟这个狐媚的女人聊那么久,我刚才正想从屏风后面冲出来,叫你和我一起绑了她。” 紫嫣牙齿咬的格格响,可是苏雪莲却有些迟疑。 她望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感触的说道:“丫头,你没有听说,她认识你妹妹吴二红么?你可能对你妹妹已经没有记忆了。但是当时,我带着你和你爹分开的时候,曾经答应他,终有一天,我们会团圆的。” “娘,你怎么相信这狐狸精的话,她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妹妹!” 紫嫣生气的说道:“这吴婳鬼精灵的很,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她竟然主动来提起吴二红的话题,这里面有否有原因呢?” 苏雪莲被紫嫣提醒猛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嫣儿你是说,这吴婳万一已经打探了我们的底细,调查了我们的身世,知道我们的软肋,才故意提这茬来试探我们的呢?是为娘疏忽了。”(未完待续。) 168章 太孙嫔怀孕 苏雪莲沉思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毕竟她提到的吴二红,可确确实实是你的妹妹没错呀。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放弃这条线索。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吴婳的确是机灵异常,连汉王都那么信服她,我们得慢慢观察她。” 可是紫嫣已经十分生气了:“娘,你还要慢慢观察,再观察下去,只怕我们的汉王已经被她迷得团团转了。” 此时,紫嫣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王爷那样的宠溺一个人,要知道,大名鼎鼎的汉王从来都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何曾为一个女人这么婆婆妈妈的。” “嫣儿,你又是何苦!汉王就算没有吴婳,他就会真的喜欢你么?” 苏雪莲叹了一口气,有些不忍心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佛说,执着是苦。这几年,你留在韦妃娘娘身边,看着王爷接连生下了9个皇子,难道你还没有痛够,死心到底?” “不,娘,你错了。这世界上最懂汉王的人,只有我。我能感觉得到,汉王这么些年,雨后春笋似的生孩子,其实并不是他真的想跟这些女人生孩子,他只是不满,在发泄这世界对他的不公。” 紫嫣的眼里流露出一种温柔的疼惜:“同时,王爷想要用一个个孩子,来牵绊住自己,来保持住自己对这座汉王府的留恋,对眼前的安稳生活的眷恋,要不然,以他的性格,只怕早已经不顾后果,不受羁绊,天高任鸟飞了。” 此时,紫嫣说出这些话,苏雪莲眼睛湿润了。 “嫣儿,恐怕这世界上最懂汉王的人,真的是你了,只可惜,他也许永远也不知道。” 苏雪莲叹了口气,“你呀,什么都好,什么都让我放心,唯独看不破这个情关,就跟……为娘一样。” “娘,你怎么啦?你当年到底有些什么故事,你从来都不对我说。”紫嫣虽然这样问着,但因为碰壁过无数次,已经对这个问题不抱希望了。 此时,苏雪莲那美丽的脸上浮起一种遥远的哀愁。 “哎,其实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女人所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那个叫做‘爱情’的东西,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一种当时情绪罢了。” 一滴清泪从苏雪莲的腮边划过,是那么凄美。 这些话,她知道,即使告诉了她面前的这位傻女儿,也没有用。 因为,有些人生道理,是需要用一生去彻悟的。 此时,住在春和殿的孙灵微,终于迎来了自己人生中的春天。 她怀孕了。 当她听孙太医说自己已经有孕一个月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过去打过胎,伤了身体,后来又偷偷用了两次‘息肌丸’,难道还有机会怀孩子?” 孙灵微跪在春和殿的大殿前,欣喜的泪水滂沱:“老天真的愿意给我一个孩子?” 而此时,美貌的太孙嫔怀孕,这个消息对于中宫胡善祥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孙嫔这妖精,要是怀了个龙子,这可如何是好?” 胡善祥抱着孱弱的永清公主,焦灼的问姐姐胡尚宫。 “妹妹,事已至此,不用担心,就算孙嫔真的生下龙子,我也会以江山社稷为重,向皇上请求,将这孩子给你抚养。你将来是皇后,这个孩子你就是圣母皇太后,孙嫔就算是亲生的又怎么样。” 胡善为的建议,让太孙妃那悬着的心,终于好过了一点。 “姐姐那你现在就跟皇上说,那孙嫔有皇太孙宠着她,太子妃也护着她,我只怕夜长梦多。早点跟皇上说,我好放心。” 胡善祥已经有点急火攻心了。 “不行,我看,皇上最近在忙着一件很重要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什么事比我的大事还重要?姐姐。” 胡善祥索性撒起娇来。 “我看皇上,打算再次北征。” 胡善为沉吟了一下,做出了这个判断。 “姐姐,你开玩笑吧,皇上都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御驾亲征了三次,怎么还会愿意劳师远征?谁不想当个太平天子呀。” 胡善祥觉得真是不可思议。 “咱们皇上,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北征。我隐隐约约听说,皇上其实是去看望死在北征路上的权贤妃。” 胡尚宫说出这句话来时,觉得有点酸溜溜的。 她自认为,她才该是留在皇上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但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皇上对那个朝鲜娘娘权妍儿的感情,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 “权贤妃娘娘?那位皇上之前为她一怒活剐三千宫人的朝鲜娘娘?我看皇上对那位酷似权贤妃的韩淑妃十分宠爱,还以为皇上已经把她忘了呢。” 胡善祥此时也颇有些感触:“看来,喜新厌旧这句话并不是全对的。” “哼。”胡尚宫冷哼了一声,“皇上都这把年纪了,还把家国大事夹杂在风花雪月里。以我对朝堂的观察,皇上的这次北征,一定不会那么顺利,不会有人支持老皇帝这个想法的。” 胡尚宫判断的对。 永乐十九年十一月十七日,奉天殿里。 鞑靼阿鲁台贼心不死,随着鞑靼实力的上升,突然改变对大明的政策,企图摆脱对天朝的羁绊。 去年十一月,永乐帝已经开始募集北征军饷。二十年二月,由兵部尚书李庆负责,发动23.5万民夫,督运北征军粮37万石。 “朕,决定第三次御驾亲征阿鲁台。” 朱棣此言一出,下面的户部尚书夏原吉、礼部尚书吕震、兵部尚书方宾、刑部尚书吴中等人都感到十分震惊。 几个重臣商议一番后,齐刷刷回禀“不宜出兵”。 朱棣脸上兴奋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 就好像一个突然得到奖赏的孩子,被人无端剥去奖赏一样,永乐帝心里的怒火“腾”得冒上来。 朱棣忍住气,沉声问户部尚书夏原吉:“夏爱卿,你先将边防储备物资的数目报来朕听一听。” 这夏元吉立刻跪下奏陈:“回禀皇上,因连年出师无功,军马储蓄已经丧失十之八、九。加上这几年灾害不断,内外俱疲。况且圣体欠安,还需调护。请派将出征,不必劳动大驾。”(未完待续。) 169章 山水迢迢只为你 夏元吉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吕震、兵部尚书方宾、刑部尚书吴中一起跪下道:“臣附议。” “好你个股肱大臣啊,竟然齐刷刷跟朕唱反调!你们是在嫌弃朕老了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错了,朕今天就告诉你,朕,不是廉颇,是一国之君!” 朱棣一怒之下,立刻命户部尚书夏元吉去清理内蒙古储粮。 随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将夏原吉召还,与刑部尚书吴中一同下狱。 看到曾被朱棣誉为“朕的良臣”,又亲手辅佐皇太孙的夏元吉遭受如此待遇,兵部尚书方宾,因恐惧而自缢死。 朱棣一下子对三位尚书痛下杀手,朝堂中再没有人敢于反对北征了。 最后,朱棣还想杀掉夏原吉等人,经杨荣劝解才怒气稍消,便将夏原吉遣返回家,除赐予少量钱钞外,只有布衣、瓦器而已。 同铁腕手段清除了反对的声音,朱棣只等一个合理的出兵理由了。 永乐二十年三月十八日,阿鲁台又袭掠兴和边境,杀死守将都指挥使王唤。 朱棣闻报,立刻下旨:“命皇太子监国,朕将亲自率师由京师出发,发起第3次亲征漠北之战。” 三月二十一日,大军从北京出发,二十四日,明军驻扎鸡鸣山。 此时,前锋官前来报告:“袭击兴和的敌人已经逃走,各位将官请求追击。请皇上下令。” 面对群情激奋的士气,朱棣想了想,阻止道:“贼虏逃走一定是早有预谋的,如果我们去追,只会让我们劳师动众,却徒劳无功,各位将士不要着急,朕自有安排。” 朱棣命明军取道开平,过应昌,乘阿鲁台不备,直捣其老巢。 四月一日,明军到达龙门,守兵报告说贼虏刚刚逃走,在洗马岭丢下二千多马匹,大将军王礼奉命尽收。 四月二十九日,朱棣在云州举行大阅兵。 十二日,朱棣校射,并亲作《平虏》三曲让将士歌唱,以壮士气。 此时,听着将士们那慷慨激越的歌声,朱棣龙颜大悦。 连朱棣自己都奇怪:哎呀,朕何时成为一个音律妙手?竟然能亲自作曲?朕并不是一个喜欢诗词歌赋的皇帝。” 其实,朱棣手下的战将也在暗暗纳闷:“怪了,皇上一向是个勇猛好武之人,怎么竟然也有雅兴谱起曲来?” “是啊,战斗这么紧张激烈,皇上竟然这么有心情!”前锋左都督朱荣也觉得实在太奇怪。 “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咱们皇上其实很享受这个战斗的过程吗?圣上真不愧一代战神。”前锋神机营战将王礼由衷的说道。 此时,朱棣策马听着这些战将们的议论,淡然一笑。 他们只说对了一半。 朱棣此刻能够谱曲,只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此刻,置身于这漠北的战场,他的眼前,出现的全都是当年权贤妃的身影,还有贤妃那美妙的玉萧声。 此时朱棣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了那些尘封的往事。 永乐七年,朱棣带着他最心爱的权妍儿来到这大漠。 他的敌人正是阿鲁台。 一切是那么的相似。 一路上,权贤妃的玉萧声,陪着永乐帝走过北征路上的山山水水。 当明成祖打赢了第一场和阿鲁台的战役的时候,权妍儿的玉萧声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啊,妍儿,朕终于有机会再来看你了。朕来得太迟了。” 闭上双眼,63岁的朱棣忍不住老泪纵横。 权妍儿那21岁的美丽容颜,永远定格在了朱棣眼前。 随着时间的推移,权妍儿已经在她的心里变成了一幅画。 此刻,权妍儿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眼前闪现。 那脸庞细看,却又不是权妍儿。 而像是他记忆中的生母——硕妃娘娘。 “啊,母亲,孩子让你受苦了。孩儿的到来,也没有让你得到应有的尊荣。反而让你承受‘铁裙之刑’,朕愧对你啊。” 朱棣在心里喃喃自语。 母爱,是朱棣一生不能言说的伤。 那从来不曾得到的亲情,还有对于生母硕妃的牵挂和愧疚,连同对永恒的爱情内心渴望,都幻化在了权妍儿一个人身上。 权妍儿已经变成了朱棣的心魔。 所以,谁要是阻止到了朱棣想要来亲近权妍儿的机会,就会像那三个尚书一样,之前还是朱棣十分信赖的股肱之臣,转眼就成刀下鬼。 “啊,妍儿,朕想你,想你,真想你啊。” 朱棣望着大漠那广袤的天空,在心里呐喊。 那灰蒙蒙的天空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亦如朱棣此刻的孤独。 此时,明成祖朱棣,这个外人看来的一代雄主,内心却像个孩子一般脆弱。 他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着权妍儿的名字。 可是他的呼唤,淹没在将士们一声声嘹亮的军歌中。 听着这惊天动地的歌声,朱棣满足的睡着了。 “啊,这是真这么多年来谁的最满意的一场瞌睡了。是那么甜蜜,那么满足,那么畅快。啊,要是朕能永远睡在这里该有多好。” 醒来后的,朱棣的甜甜的想着。 睡了一个甜蜜的大觉的朱棣,开始发起总攻了。 十七日,明军从西凉亭出发,在闵安扎营。 大臣居营中,五军分驻营外,并建左右哨、左右掖总护其营。步兵在内,骑兵在外,神机营又在外。营外有长围墙,四周十二里长,军中砍柴放牧不得出此范围。 二十一日,朱棣命前锋左都督朱荣率哨骑五千人前行,其余人回营,遇敌勿轻战,快速回报。 七月四日,部队行进到杀胡原。朱荣率军擒获贼虏部属。 据他们说,阿鲁台闻听明军出征,很是恐惧,于是,将马匹辎重丢在库楞海,成祖召朱荣等回军中。询问,果然如此,于是决定收兵。 “哎,阿鲁台这老贼,看来是不敢跟朕正面交锋了。可朕也不能白来一趟。” 朱棣有些无奈,打不着老虎只好打苍蝇了。 朱棣认为“阿鲁台敢悖逆,恃兀良哈为羽翼也”,班师途中,以精骑2万,分五路进攻依附阿鲁台的兀良哈部,歼灭了几百敌人,迫其投降,掳其牛羊万头。 这是朱棣的三十二万大军,此番北征的最重大成果了。(未完待续。) 170章 东禄国王之死 ps:好消息。本书周日将登上起点主站首页女频封推,为期一周,算是个大推荐啦,感谢一路追书的亲们支持。么么哒。 朱棣力排众议的第四次北征,原本以为一定会彻底歼灭阿鲁台,结果出兵几个月,连阿鲁台的面也没有见到。 阿鲁台谨遵“敌退我进,你进我退”的游击战原则,明军和这个老对手周旋了十多年,始终无法一举歼灭,只好含恨班师回朝了。 虽然部下们多少有些遗憾,但朱棣却精神抖擞,总觉得不虚此行。 当然,回师过程中,朱棣又去拜谒了山东临城的权贤妃墓。 朱棣坐在坟头,跟权贤妃上了一炷香,最后忽然突发奇想,传令大军在山东临城驻扎。 听说永乐帝就在咫尺之遥的临城,温哈喇王子立刻心生一计。 他阴狠的对汉王建议道:“皇上毕竟上了年纪,刚刚长途****,人困马乏,殿下不如神不知之鬼不觉的,杀他一个猝手不防,只要皇帝一死,那朝中必然大乱。则殿下大业可成。” 汉王一听,立刻断然否决:“不。此计不行。” “为何不行?” 温哈喇王子碰了一个钉子,十分不甘心。 “嗯……”汉王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其实,这世界上我谁都不怕,还真就有点怕父皇。让我在背后使点小坏还可以,这么明着跟父皇对着干,我怕我没有那个胆。” “王爷不是没有胆子。王爷虎胆雄威,岂会怕任何人?” 温哈喇王子见汉王此刻这幅怂样,有些生气:“王爷只怕是顾念着父子亲情,才不敢跟皇上正面交锋吧?” 此时,汉王朱高煦叹了一口气,他忍不住轻轻拍了拍温哈喇王子的肩膀,说道:“知我者,王子殿下呀。” “王爷的心情,我当然能够感同身受。但是……” 此时,温哈喇王子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犀利而冷漠:“成大事者,最忌讳的就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他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殿下,你可知道,我父王东禄王来大明朝一直好好的,为何突然就在归国途中,在德州身染重病呢?” “啊,王子的意思,莫非……东禄王并非死于疾病?” 汉王突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变得更加迷惑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重新打量着温哈喇王子。 温哈喇王子被汉王看得有些发毛,他忍不住低下了头,转过身去,轻声说道:“殿下是聪明人,与何必多问?让人难堪?” “王子不要误会。外人说我聪明,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有些死脑筋。” 汉王赶紧朝着温哈喇王子微微施了一个礼,轻声道:“你我处境相同,而且以我对你的了解,深知王子并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你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我只是想知道,在面临抉择的那一刻,王子何以说服自己挣扎的内心?” “多谢王爷如此夸赞一个野心家。”温哈喇王子终于转过身来。 他潇洒而有些决绝的向汉王回了一个拱手礼:“其实,这个主意并不是我想到的。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我虽然对父王内心充满怨毒,但是从未起过杀心。” “难道,杀死东禄国王的另有其人?”汉王大惊失色。 “是的。你猜这人是谁?” 温哈喇王子嘴角有一丝无奈的嘲讽的笑意,那笑容显得有些邪恶,然而却让温哈喇王子那原本有些冷峻的面容变得更加生动。 “难道……是我那侄儿朱瞻基?”汉王试探着说,自己都对这个答案有些吃惊。 “正是。殿下英明。” 温哈喇王子沉声说道,眼前浮现出当日的一幕幕,他开始低声向汉王讲述…… 永乐十五年8月,在大明朝逗留了三个月后,温哈喇王子有些不舍却不得不和东王以及大王子和三王子,拖儿带女的踏上归国的征途。 然而,就在他们离去的前一晚,皇太孙朱瞻基找到了他。 朱瞻基拿出一瓶指甲盖大小的盒子,告诉他:那是让权贤妃当日死于无形的来自朝鲜的宫廷毒药“万蚁丹”。 每日只需放于茶饭中,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人中毒。 毒发的时候,中毒之人全身疼痛,苦不堪言。 最妙的是,任何太医都不能在患者身上找到中毒的迹象,最后只能宣布中毒之人是身染重病,不治而亡。 “殿下跟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温哈喇王子有些激动又有些厌恶的说道。 “王子不是对吴婳姑娘十分喜欢么?不是一直想留在中国,多陪陪吴婳姑娘么?” 朱瞻基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只管把这东西交给你,王子要不要用,悉听尊便。” 朱瞻基留下那个指甲盖大小的“万蚁丹”,转身离去。 “皇太孙殿下就不怕,我拿着这毒药去面见我父王,还有你们的明朝皇帝么?” 身后的温哈喇王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我不怕。我相信王子会听从自己的心意。因为,在这世界上,心的旨意最大。其它什么都只是一种束缚。” 朱瞻基的话,就像魔咒一样,永远的留在了温哈喇王子心中。 …… 此时,汉王听温哈喇王子诉说到这儿,忽然有些轻蔑的说道:“我那小侄儿,可真是胆子而且狂妄!他竟然敢下如此大的赌注,要知道,我父皇为了体现自己天朝大国的天子形象,一直对海外各国十分礼遇,你若是拿着毒药去面见父皇,他可就犯下大罪了。” 说到这儿,汉王指一指吴婳“韶光室”的方向,笑道: “瞻基侄儿所赌的,不过是以为王子你对吴婳姑娘情深义重,会为了爱情犯错!可他再怎么也想不到,你对婳儿的感情,其实只是一场游戏,是我们两个男人合作演的一场戏而已……” 温哈喇王子听汉王说到这儿,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但他很快又自信的一笑,道:“王爷错了。皇太孙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我想,谋杀我父王,一定有皇上的意思......“(未完待续。) 171章 神鸟到底听谁的 ps:好消息。本书周日将登上起点主站首页女频封推,为期一周,算是个大推荐啦,感谢一路追书的亲们支持。么么哒。 温哈喇王子继续分析道:“皇太孙所为,正合皇上心意。只是,大明皇上不便出面。就算东窗事发,我想,以皇上对皇太孙的爱重和他爷孙两人的政治智慧,那是一定会有办法掩饰的,只怕到时候,我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两头不讨好呢。” “父皇为什么要谋杀东王呢?”汉王还是有些不明白。 “因为,只有我父王死在山东,永乐皇帝才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我来山东为父网守陵墓,其实是来保护吴婳姑娘去你汉王府上当细作啊。” 温哈喇王子一语点破。 “你是说,为了保护吴婳,父皇不惜默许瞻基侄儿,杀你父王?父皇他,竟然对一个丑丫头如此高看?他就生怕她在我府上,会有不测?” 汉王此时觉得,那个神秘的丑丫头吴婳,似乎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令人敬畏了。 不过,很快,他又得意的笑了起来:“只是,父皇和我那小侄儿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相中的吴婳的保护伞——你温哈喇王子,竟然是我的细作!他们最关键的棋子,却掌握在我汉王手中!哈哈。” “王爷,既然一切你都已经明白了,那你现在该下定决心,刺杀永乐皇帝了吧?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此时,温哈喇王子终于再次提到了这个建议。 “那依照王子的意思,该如何谋划呢?” 汉王咬了咬牙,似乎有些心动了。 “你听我说……”温哈喇王子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此时,躲在戏楼南端的“明道斋”的参天古木从中的吴婳,再也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了。 她有些踉踉跄跄的往回赶。 她今天突然知道了太多。 原来,那个对她一往情深的温哈喇王子,竟然是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哼,一直以来装的深情款款,我都差点被你感动了。不喜欢我就罢了,还一口一个‘丑姑娘’!我tm长的丑关你什么事,要你命啦?” 吴婳真的恨不得撕了这虚伪的温哈喇王子的皮。 此时,她心中又愤怒,又无助,还有一丝隐隐的失落。 “算了,我tm失落什么?不就是少了一个假想的守护王子么?不,根本不是什么王子,只是一个菲律宾小岛上的破落户,青蛙而已。” 吴婳这样想着,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解气。 她眼前电石火光地的想起温哈喇王子和她共同走过的这两年多的岁月,真的觉得很憋屈。 “虽然我并不喜欢这个菲律宾小王子,也并不是虚荣的非要一个守护王子来彰显我这个丑女的魅力,可是,一直以来,我早已经把他当做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这几年的感情算什么!” 吴婳心里觉得万般委屈和无奈,唯一感到安慰的是,听到关于朱瞻基的消息。 原来朱瞻基,为了我去山东谋划了这么多事情! 此时,吴婳想起了,当日,他送她去山东,分别时朱瞻基对她说的那些话: “婳儿,你要知道,为了你能安全去山东,我做了很多……” 现在她终于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了。 朱瞻基竟然为她冒险去搞一场谋杀东王的阴谋。 可是感动之后,吴婳觉得更加要好好保护好朱瞻基。 “哎,要死了,我现在这这里瞎感动什么,当务之急是立刻把这个惊天的消息传送给朱瞻基啊。” 吴婳并没有听到温哈喇王子和汉王密谋要谋杀永乐帝的部分。就算听到了,她恐怕也会选择先救朱瞻基。 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用什么传送呢?对了,当然是小神鸟。” 吴婳想到这儿,立刻回到寝殿去等“小红”。 “小红”现在鬼精灵的很,白天就飞得不见了人影,但是每到晚上,都要回到吴婳的“韶光室”来。 还真是“倦鸟归巢”啊。 果然,黄昏时分,吴婳赶紧将“小红”抓住,把密信卷好,准备塞在它的翅膀下。 这小东西可真是聪明,很听话得让吴婳把密信塞在了它的翅膀下。 “去吧。去找你的小白。”吴婳对神鸟说道,她真心希望,这只丑丑的小神鸟,能够假借工作之便,和朱瞻基那只英俊的小白鸟,谈一场不分美丑的恋爱。 此时,小神鸟似乎懂得了吴婳的心里,她嘴里竟然不住的嘀咕这两个字:“米西米西。” “米西米西?”吴婳愣住了。 上次她突然到访温哈喇王子的锡晋斋时,发现小神鸟竟然在他那儿,当时小神鸟也说着“米西米西”! 那是吴婳还以为小神鸟淘气,不知道从哪个日本浪人那儿学会了几句日语词汇了呢。 现在看来,不是。 “米西米西。莫非,小神鸟说的是密信密信的意思?只是她发音不准确而已?” 吴婳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这神鸟蛋毕竟是温哈喇王子送给他们的,会不会,他也能召唤神鸟?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吴婳心急如焚,可是她知道,此刻越是危急越要冷静。她决定静下心来好好决定何去何从。 如果小神鸟受温哈喇王子控制的话,那么她和朱瞻基的所有密信都被他看见了。 那样,她和朱瞻基就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但是这样吴婳反而是安全的; 可是,如果她选择不再用小神鸟送信,那样,他会怀疑吴婳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可能会杀了吴婳,然后以吴婳的名义一直给朱瞻基联系,那样会更加危险。 “不如赌一把吧。我赌神鸟根本不会受温哈喇王子控制。” 吴婳此时别无他法,只好盯着小神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小红,这封密信,你记住,只能飞去北京,给你的小白哥哥看,不许给温哈喇王子看,知道不?” “小红”似懂非懂的拍拍翅膀飞走了,消失在了汉王府的天空。 吴婳在心里祈求,她这次的赌注是幸运的。 可是这一次,吴婳的赌注失败了。小神鸟在天空逡巡了一圈后,立刻按照惯例,落到了温哈喇王子的床前。(未完待续。) 172章 杀机初现 ps:今天下午两点,本书将在起点主站首页女频封推隆重推荐,亲们,订阅走起哈 温哈喇王子一把抓住小神鸟,从它的翅膀下找到密信,看到那上面写着:“温哈喇王子是汉王细作……” 他脸上表情阴郁,继而狂笑两声,急忙将这封信取下来。 温哈喇王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另外给了小神鸟一个密信,大致内容是: “瞻基哥哥,我在山东一切都好,汉王也安分守己。你在那边怎么样,请将皇宫最近发生的秘闻讲给婳儿听吧。” 小神鸟拍拍翅膀再次飞走了。 不得不说,温哈喇王子这招可真狠,把吴婳给她的有效消息都阻止了,却不忘,让朱瞻基把明宫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他们,这样让汉王更加知己知彼。 此时,温哈喇王子带着截获下来的那封密信,来到了“来仪堂”找汉王。 “啊,吴婳竟然已经明白你身份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屏退众人,汉王看了那张截获下来的小纸条,大惊失色。 “谁知道。也许被她偷听到了,也许这丫头在我们府上有人帮助她!反正她鬼精灵的很。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必须解决了她,不然,她还会给皇宫送信的。” 温哈喇王子气急败坏的说。 “可是,现在,你我不是在商量,如何去刺杀父皇么?怎么又要杀死吴婳?万一,我们行刺父皇的计划没有成功,父皇就在山东,提出要跟吴婳见面,我们如何办?凡事我们都应该先想到后路……” 汉王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此时,温哈喇王子忽然豁然站起来,大声道:“王爷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不要找那么多理由。我知道王爷是舍不得杀死吴婳。你以为我就真的愿意杀死她么?”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哀伤:“王爷,如果可以选择,我又何尝想杀死婳儿。” 温哈喇王子的声音变得更加哀伤: “养只猫狗还有感情呢,何况跟婳儿都朝夕相处两年多了。她一直真诚的把我当做朋友,这姑娘你欠着她一条命,我又何尝不欠着她一段情!” 说到这儿,温哈喇王子似乎显得有些激动,眼神里有一抹淡淡的温柔。 汉王赶紧说道:“是啊,我早就说过,王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对婳儿是不想痛下杀手的。” 汉王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王爷,你错了!‘不想’和‘不该’是两回事。” 温哈喇王子摇摇头,继续说道: “吴婳和我们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上,注定是我们的敌人,即使我们再欣赏她,在事关我们生死成败的大事上,身为王族,我们也只能做出我们该做的选择,而不是,想做的选择!” 温哈喇王子的话,让汉王似乎很有触动:“是啊,当初玄门之变的李世民,为了成就大事,还是亲手杀死了他最爱的红颜花夕弱,才成就了一代帝业。多谢王子苦口婆心的劝诫,我明白了。” 此时,汉王终于不再犹豫,眼神里有杀机在涌现,他把牙齿要的咯咯响,似乎再给自己下决心: “是的,我们身为王族,只能做‘该’做的选择,而不是‘想’做的选择。” 说到这儿,他霍的站起来,手握宝剑,对身后的温哈喇王子说道:“还请王子跟我一同去‘韶光室’!” “好!”温哈喇王子也按了按腰间的宝剑,沉声说道。两个人杀气腾腾的出了“来仪堂”,往”“韶光室”走去。 他们腰间的宝剑发出轻响,似乎在散发出阵阵杀气。 就在此时,汉王府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飞马的声音,门外有人大声说道:“汉王接旨。” 汉王赶紧和温哈喇王子出门一看,只见来人身着皮衣、手捧玉圭、内着麒麟袍、腰系着犀角带,视同二品官员的待遇。 “啊,原来是马公公大驾光临。” 汉王当日在南京皇宫时曾经送过马云一个珍贵的血玉如意,马公公当时也收下了,汉王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点交情的。 “汉王接旨。” 朱棣的贴身大太监马云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拖长了声音,用他惯有的声调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北征,途径山东,特别想念高煦吾儿。不知道吾儿在御赐伴读吴婳的调教下,学问是否有渐长,学业是否有精进?特命汉王带着吴婳一起前来山东临城觐见。钦此。” “多谢父皇隆恩。” 汉王起身接旨,连忙十分谦卑的朝马公公拱手问道:“父皇最近身体可好?马公公快请屋子喝一杯茶。” “皇上好不好,汉王见了便知道。至于喝茶,老奴就不来了。老奴还得赶着回去伺候皇上呢。” 马公公的右手,偷偷将汉王给他的一个珍贵的夜明珠握在掌心,嘴里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高声说道。 “马公公,这夜明珠是东禄国的镇国之宝。” 汉王一面低声说道,一边也提高了声音,十分虔诚的说道: “父皇既然来到了山东,怎么不愿意来乐安州看看儿子?若是父皇愿意前来汉王府,朱高煦必定带着全家还有九个孙子一起参见皇爷爷。还请公公回去转告一声,朱高煦静候佳音。” “好的,王爷,老奴这就回去转告,但皇上来不来,可就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了。” 马公公用那种太监特有的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汉王见这马公公既收下了他的礼物,又摆出一副不进人情的姿态,一时之间,也摸不准马公公的想法,毕竟他们已经有7、8年不曾见过了。 无奈,汉王只好派快马,连同刚才来护送的侍卫,一起将马公公送往山东临城。 最后分别的时候,汉王不抱希望的朝马公公拱拱手:“还请公公玉成此事。” 马公公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看了汉王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放心吧。” 朱高煦顿时大喜,连忙作别马云,紧急去找温哈喇王子了。 “现在情况有变,皇上指明让我带着吴婳去临城见他,说明皇上真的太看重这个细作了,想确认一下她的情况好不好。”(未完待续。) 173章 英国公 ps:本书已经在起点主站首页女频封推隆重推荐,这个推荐算是我的第一个大推荐啊,亲们,订阅走起。明天起要加更的啊。码字好累,手臂都已经酸痛哈,亲给力点啊。 “恩,看来我刚才太着急了。幸好我们没有轻举妄动,要不然,皇上若是知道吴婳已经不再,随便动个手指头,三十万大军能立刻踏平汉王府。” 此时,温哈喇王子忽然有些后怕,他有点心有余悸的说道: “这个吴婳身份特殊,虽然只是一个柔弱的姑娘,杀她容易,但是皇上一直在关注她,轻易不能动她。” “可是,如果让她和皇上见面之后,她借机向皇上说明我是你的细作,那样也大事不妙啊……” 汉王忧心忡忡的说道。 “现在看来,刺杀你父皇同样没有机会。皇上对你有防备,根本不来你这乐安州,只让你单枪匹马的去见他。你根本没有机会动手。皇上重兵在手,你去了能做什么?” 温哈喇王子也深感忧虑。 “所以,我贿赂马公公,希望他能说动皇上,来我这乐安州一行。到时候,我们或许还有机会。因为这次北征将领中有个人,我知道我们是可以利用的。” 汉王嘴角忽然浮起了一丝笑意。 “谁?”温哈喇王子十分好奇。 “英国公张辅。”汉王神秘的说。 “王爷糊涂了,连我这个外人也知道,英国公跟皇上早年起兵靖难,一直情深义重,后来,他又是一直支持太子的,他怎么会为你所用?” 温哈喇王子觉得十分可笑。 “不,王子,你错了。英国公正因为和我父皇早年一起起兵靖难,立下许多了功劳,被封为国公;可是因为皇上一直冷落张贵妃,要知道,这贵妃是英国公最小的妹妹,张辅肯定有心结。” 汉王说到这儿,脸上显得更加自信,他继续滔滔不绝: “再加上这几年,皇上宠幸杨荣这个惯于投机取巧,巧言令色的文人,更加冷落了英国公,第二次北征没有带上英国公,而选择让杨荣随行,这次北征实在是因为第二次北征时接连损失了几元猛将,点将无人,才勉强带他随行,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争取他一下。” 汉王一口气说到这儿,温哈喇王子还是觉得有些迷惑。 他不解的问道:“就算英国公和皇上有了嫌隙,可是他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啊。要知道,他一直是你兄长朱高炽的支持者。” “这个嘛……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知道吧?” 汉王微微一笑: “张辅一直是太子的支持者,但是由于当年‘鱼吕之乱’的爆发,让太子朱高炽无端受牵连,当年差点连皇太孙都被废了。” 说到这儿,汉王好似了解一切的口吻继续说道:“我那兄长并不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给人庇护的人,他看皇上当时也并不怎么待见英国公,朱高炽肯定借着迁怒英国公的由头,自然以后与英国公疏远了。” 汉王分析地头头是道,温哈喇王子佩服地朝汉王拱手道: “王爷高见。这英国公可能对皇上和太子朱高炽都是满腹怨言,不敢明说罢了。如果我们这次能够成事,我想,那一肚子怨气的英国公,定然是愿意跳出来支持我们的人。” “是啊。这一切只有父皇真的愿意来我汉王府,我们才有机会。” 汉王说到这儿,忽然想起了马云,他有些迷惑的说道:“但愿马云能真的为我所用。这个人跟着父皇十几年了,如果他真心愿意为我们摇唇鼓舌,我想,父皇一定会听他的。就怕他是当面是人,背后是鬼。” 汉王此刻真心觉得,这个马云公公,高深莫测。 而此时,独坐在“韶光室”的吴婳,自从放飞了小神鸟后,内心就一直惴惴不安。 “万一我赌错了,小神鸟也变得不可靠了,这封信落到温哈喇王子手里可就完蛋了。那样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一会觉得自己该到处寻找王府的藏身之地,一会儿又觉得,这样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是静坐在“韶光室”比较好。 听到皇上来传圣旨的消息,她心里忽然大喜: “啊,皇上他老人家真是料事如神,只要有了他这封及时的圣旨,至少,短时间内,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不敢跟我翻脸。因为,他们还得带着本姑娘去见皇上呢。” 可是,她又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汉王府的人忙忙碌碌,神神秘秘的。 一方面到处在张灯结彩,焚香洒扫,一方面夜里,吴婳却又听到嘀嘀咕咕,王府大院里仿佛有些陌生的军士出没的声音。 这是为何?终于有个嘴快的杂役不小心说漏了嘴。 吴婳才知道,原来汉王打算请永乐帝来王府一趟! 她恍然大悟:天啦,这个胆大包天的汉王,难道竟然想给他的父皇来一顿鸿门宴,然后将皇帝困在汉王府里?他也太胆大了吧? 不行,这几天都没有见到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到我这来露面,一定是两个阴谋家有在捣鼓什么歪主意。 吴婳决定趁着王府这几天人们忙乱之中,去“来仪堂”探听一下。 监视吴婳的人肯定是有的,但是吴婳的“反跟踪术”早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很快就摆脱了监视她的人,成功潜入“来仪堂”的后殿。 来仪堂的后殿有三条穿廊,分别直通汉王妃宫殿,汉王寝宫,还有侧妃白飞燕寝宫。 此时,正是黄昏,王府里的所有人正忙着掘地三尺的打扫清理。 后殿有道小门,吴婳偷偷溜了出去。 此时,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正在来仪堂里密谈。 “王爷,不管皇上是否要来王府,我想,这位吴婳姑娘,我们始终都要面对的。这几天我们都躲着她,应该主动和她见一面,她既然已经用小神鸟给她的主子朱瞻基传书,揭发我是你的细作,我们应该假装没有截获密件,然后去试探一下她的虚实。” 温哈喇王子大胆建议。 “试探什么?她既然已经用神鸟传信,假如让她见到父皇,她一定会找机会告诉父皇的。” 汉王担心的说道。 “(未完待续。) 174章 密室谋划 ps;(为了迎接大推荐,今日起,每日三更。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只听温哈喇王子高声对汉王说道: “这个吴婳的底细我已经打探好了,她是北京昌平县人,父亲叫吴大牛,她原来叫做吴二红。她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民间女子,我也一直在纳闷,到底是什么魅力,让皇帝和皇太孙都对她那么看重?” 就在这时,汉王忽然闭上了眼睛,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警惕的问道:“呀,这是什么声音?” 此时,吴婳刚好来到了门外,她刚想凑过耳朵去偷听。 忽然,她看见小门那儿,已经有一个宫女的身影,身子紧贴在“来仪堂”的门上,瞧那架势,正在那里入神的倾听你们汉王和温哈喇王子的密探啊。 “居然还有人比本姑娘先行一步,来偷听? 吴婳心里刚掠过这个问号,那人仿佛突然受到了惊吓,赶紧向回廊那边慌不择路的跑过去了。 此时,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打开门,正好看见吴婳正缩头缩脑的在那里。 不用说,他们把刚才听到的偷听的人,认定为吴婳了。 “冤枉呀,我可指示打酱油的呀。” 吴婳在心中叫苦不迭,想拔腿就跑,但是却迈不开脚步。 因为汉王已经到她身边来了。 “吴婳?……你在这儿来干什么?” 一时之间,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变得十分紧张,两个人不由得都将手伸向了佩剑的地方。 此时的气氛太尴尬、太紧张了,就像入室抢劫的罪犯,被开突然开灯的主人撞见,而四目对峙一样。 吴婳知道,汉王和温哈喇王子现在已经箭在弦上,稍有不慎,吴婳就会激怒他们,让他们图穷匕见。 “哦,我是看王爷这几天怎么都不来找我,还有温哈喇王子,也怎么不来见我?婳儿好无聊。刚才去来仪堂的正门,守卫不让进,就只好偷偷溜到这儿来找你们了。” 吴婳此言一出,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浑身一松,他们连忙笑道: “是啊,是啊,是有几天没有来见婳儿了,婳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要来汉王府,我们忙着商量如何接驾,就顾不上你拉。” “真的么?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到皇上了。”吴婳高兴地脱口而出。 汉王连忙接过话说道:“婳儿,皇上圣旨上说要来看看我,在你这个伴读的调教下,是否诗书有精进?到时候,可得替本王美言几句啊。” “不敢不敢。皇上和你毕竟是父子,我只是一个外人,如何插嘴评说王爷?只怕皇上的意思是,要问王爷,我这个伴读做得怎么样,我倒是要求求王爷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吴婳巧舌如簧,几句话一出,话里有话的化解了汉王的顾虑,让刚才箭在弦上的紧张气氛顿时化作虚无。 吴婳轻松的全身而退。 此时,望着吴婳远去的身影,温哈喇王子有些失落的说道: “真是一个机灵的姑娘,连我们两个大男人都化解不开的尴尬气氛,竟然被她三言两语就软绵绵的化解了,还把我们的王爷逗得乐呵呵的。” “王子误会我了。本王又怎么乐得起来!皇上已经让飞马捎来快报,答应大军驻扎在临城,他带着几个亲信来汉王府省亲,可是,我秘密派去跟英国公接洽的人,没有得到英国公任何回应。” “哦,这英国宫虽是行伍出身,但为人最是谨慎,他没有回应,说明他在静观其变。假如殿下成事了,他一定会支持你,帮你弹压三军;假如不成,就立刻和你撇清关系。” 温哈喇王子分析道:“但无论如何,英国公已经对皇上和太子有异心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要不然,他当时就会义正辞严的把你的人,押解到皇上那儿去。而不是装聋作哑。” “本王明白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旗帜鲜明的态度呢。”汉王会心的笑了。 “现在我只是一个流落在他乡不得回京的王爷,你也只是一个外藩的王子,无兵无权,谁敢明目张胆的支持我们?英国公能够做到这样,已经够义气了。一切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汉王心里释怀,赶紧起身,开始商量三日后的谋杀行动。 可是,两个人在商量到如何具体谋杀永乐帝,是下毒还是暗杀,还是其他手段时,汉王忽然不断摇头,事到临头,他忽然打退堂鼓了。 “父皇这次手握重兵,本王觉得,就算事后英国公能帮我们,但是不能保证军中其他将领都能听他的话,把希望寄托在英国公一个人的威望上,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王子,谋杀行动是不是暂缓?或者可以改到下一次?父皇这次毕竟是兴致勃勃的来省亲,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温哈喇王子知道,汉王心中那股儿女情长的毛病又犯了,赶紧苦苦劝导: “王爷,若是这次不刺杀皇上,那么吴婳一见到皇上,就会告诉他,我是你的细作,那个时候,我们不就功亏一篑么?难道我们还能阻止皇上见吴婳?” “无毒不丈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明白了。” 此时,汉王默默点点头,重又鼓足勇气,开始和温哈喇王子谋划三日后的每一个细节。 到了永乐帝巡幸汉王府的那一天,王府里从外面看,到处张灯借此,喜气洋洋。 汉王府的正殿“来仪堂”重新按照王礼装饰一新,五色幔开帐几重,偌大红球中间挂,四周围,一层彩又一层灯。 地上都是红毯子,台阶上,一粒灰尘也没有。 廊檐一带,色彩纷呈,各种彩灯就像玲珑剔透的五色云彩。 彩画玻璃灯几盏,建珠串串放光明。紫檀帘架无花朵,挂着那,红呢帘幔绣花妍。 鹅黄沿罩双飘带,云头四角黑镶边。 银钩一对分左右,微风动小鸾铃。 这是朱棣的临时王座和銮驾。 銮驾前,还有一对,十三四岁的小宫女,本就模样俊俏,再穿上簇新的宫装,头上扎着金枝和粉绿色绢花,真是像花花粉团儿一样的人。 这是汉王孝敬朱棣的奉茶宫女。(未完待续。) 175章 父子相见 ps;(为了迎接主站首页大封推荐,今日起,每日三更。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汉王一夜没有睡觉,一会儿想起朱棣最喜欢什么菜,赶紧命令厨房准备。 一会儿又想起,王府还有那儿缺少一盏灯,那儿的摆件看着不够大气,赶紧起床,亲自去指使仆役连夜糊灯笼、换摆件。 此时,一旁的温哈喇王子忍不住提醒道: “王爷,何必要这么尽心竭力?看你现在,倒好像民间的那些子女,迎接几年没有来过的老父亲来省亲一样?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也许皇上根本没有机会,吃你吩咐的那道菜呢。” 温哈喇王子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汉王楞了一下,继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汉王想了想,慢慢说道:“知道知道。就算是做戏,也要做足嘛,这样才可以让父皇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从而放下对我们的戒心,有利于我们成事么。” “但愿如此。” 温哈喇王子眼睛里掠过一丝忧虑。 一宵忙乱。 汉王吩咐,按照宫中礼节,丑时王府中全部人起身穿衣、冠带,乐人嫔相俱齐集。 满府灯烛辉煌,谯楼三鼓,升炮开门。 汉王穿着朝服,在汉王府的大门外,跪着迎接永乐帝的到来。 此时,离永乐帝来省亲的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呢。 跪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大概意识到的确是迎接的太早了,汉王正准备吩咐王妃韦如锦带着九个小世子去内殿休息一会。 远远地,汉王看到一个身穿盔甲、全身披挂的高大身影,向他走来。 那是他多么熟悉的画面。 “啊,父皇是不是跟我一样激动,竟然也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两个小时!”汉王在心里激动的想。 此时,只见永乐帝朱棣,依旧穿着他年轻时打仗的那一套战袍,只是头上多了一顶风翅紫金冠,外披了一件黄罗云锦服。 朱棣命令随军亲卫驻扎在门外,只带领四名大将,向汉王府而来。 “皇上,只带我们四个,是否有点太少?还是让柳将军带着一小队亲卫跟进来吧。” 永乐帝身边的一位高大英俊的将军赶紧附在朱棣耳边,小声说道。 现在,永乐帝身边随侍的,一个是英国公张辅,一个是大将军王礼,还有一个是前锋营大将军朱荣,最后一个居然是那当年揭露谷王谋反的张兴。 说话的正是张兴。 他本来就是谷王护卫出出身,自然生性警惕。 张兴这几年,升迁相当快,跟太子府的人也走得很近。 这次北征用人之际,太子朱高炽就像父皇推荐了他。 这张兴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大将军。 此时,永乐帝假装没有听懂张兴话里的提醒,哈哈一笑,大声道:“我来我儿处喝点酒就走,要是带着这么多人去,岂不是要把我儿吃穷呀。” 说到这儿,永乐帝眼风一转,想着汉王朱高煦问道:“王儿,你说是不是啊?” 汉王愣怔了一下,赶紧飞快的说:“父皇说哪里话!王儿这里虽然不比皇宫富足,但是父皇来,王儿自然要倾尽全力款待啊,尽管来吧,都进来吧。” 说到这儿,汉王赶紧主动招呼后面的亲卫队进来。 永乐帝见状,也不好扫兴,就随便点了三五名比较叫得出名字的侍卫进来随侍。 此时,汉王不由得对这个张兴将军多看了一眼。 只见这张兴,头戴四凤头盔翠翅招,黄金抹额赤缨飘,外披柳叶唐银铠,内挂葵花蜀锦袍。真是威风凛凛,全身披挂,更显得他相貌威武,面白唇红! 汉王不由得愣住了,不由得暗道: “没有想到军中竟然有如此颜如玉的俊俏之人!看这人的眼神坚定,举止不凡,只怕,他日会成一番气候呢。可惜这样的人竟然不能为我所用。” 殊不知,此时的永乐帝,在汉王打量张兴的时候,也在暗暗打量汉王。 看着跪在地上,依然显得比别人高大威猛的儿子,永乐帝不由得欣慰的一笑。 从永乐十五年,朱棣硬起心肠,把他赶到山东,父子俩已经有六年未见了。 只见面前的汉王,眉清目秀有丰神,明珠映额吐光豪。身穿锦片绿罗袍,玉带横腰,显得威凛凛。 “算一算,我儿正是年近40岁,正是一个男人最灿烂的年华啊。” 永乐帝不由得有些羡慕而又欣喜的想。 永乐帝亲昵的拉着汉王的手,笑道:“王儿胖了些,比在军中那几年也白了些,你看这手,长得有点细皮嫩肉了呢。” “是啊。孩子只怕都拉不动弓箭了呢。”汉王顺势说道。 “五皇万岁万万岁。” 所有的人三呼万岁。 永乐帝满意的看着汉王府的一切,笑眯眯的往汉王的身边走过,径直向给他准备的临时大殿走去。 汉王细看,父皇身材比以前更加瘦削,从后面看,背有些微驼,走路也不像从前那样龙行虎步,而是略有些腿脚僵硬。 他知道,那是父皇的旧伤发作了。当年在战场上,朱棣的腿受过箭伤,所以近年来,每到天气寒冷便发作。 父皇毕竟已经63岁了!一想到这,汉王不知不觉眼睛有些湿润了,可是,突然之间,他摸了摸指甲盖里的那瓶“万蚁丹”,目光又变得凶狠。 朱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汉王府。 将永乐帝迎入来仪堂内。 此时,王妃韦如锦还有两位侧妃,带着汉王的九个孩子,一一前来参拜皇爷爷。 “父皇,这是儿臣的长子,朱瞻壑,今年已经17岁了。” 汉王指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对永乐帝说道。 “啊,朱瞻壑啊,长这么大了,朕加封为懿庄世子。”朱棣笑呵呵的说道。 接着,汉王又将15岁的次子朱瞻圻带上,朱棣封为封汉世子 然后,王妃韦如锦和两位侧妃分别带着其它儿子给朱棣介绍,朱棣兴致很高,当即将三子朱瞻坦,封汉世子。[ 四子朱瞻垐,封济阳王。[ 五子:朱瞻域,封临淄王。 六子:朱瞻垶,封昌乐王。[ 七子朱瞻墿,封淄川王。 就连五岁的八子朱瞻坪,也封为齐东王。 最小的孩子刚刚两岁的九子:朱瞻壔,封任城王。(未完待续。) 176章 危急时刻 ps;(为了迎接主站首页大封推荐,今日起,每日三更。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父皇,儿臣的这些孩子还没有到加封的年龄,父皇如何就给他们封号了呀?” 汉王有些惶恐。 “迟早都要封的。朕年事已高,若是等到孙儿们都长到分封的年龄再封,只怕朕,已然不在了。所以能够亲自当面分封九个孙儿,朕心甚慰。” 朱棣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 汉王的泪,忽然就下来了。 可是,一秒钟的热泪过后,他又忍不住偷偷擦掉:“收起你感动的泪水吧。父皇最善于收买人心,这也许是他的攻心手段呢。” 此时,一直陪侍在旁的温哈喇王子当然也知道,善于攻心的朱棣在打感情牌。 多年的战火纷飞的日子,使朱棣自进入汉王府后,一定嗅到了某种杀气,所以才这样分外施恩,来感化汉王。 而汉王沉浸在这种虚假的亲情中,似乎已经忘了他们的行动。 他着急的不住在人堆里咳嗽,提醒汉王亲自给朱棣“奉茶”。 汉王只需要将那早已掺入“万蚁丹”的茶水,递给朱棣,朱棣若是喝下就会一命呜呼,无药可解。 此时,温哈喇王子见汉王老是下不了决心,便指着金丝楠木雕花案上那碗刚刚准备好的热茶,嘴里殷切的说道: “王爷,皇上一路劳顿,刚才又一下子晋封了九个皇孙,口干舌燥,不如先喝口水吧。” 温哈喇王子说着,两个花团锦簇的奉茶宫女,已经将茶端了上来。 汉王只好亲手将那个茶杯端给朱棣,温哈喇王子紧张得心砰砰直跳。 此时,朱棣端着茶碗,看了一眼汉王,将那碗茶放在旁边,嘴里不说喝,也不说不喝,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此时,汉王心里紧张到了嗓子眼。 “该死的温哈喇王子,为什么那么着急的就把茶端上来了?” 汉王心里紧张得冒汗。 他心想:看父皇这平静的眼神,似乎早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这点小把戏。 父皇若是来一句,“朕不想喝,就将这茶赐给吾儿怎么办?” 当年的武则天明知道侄女魏国夫人给她的茶有毒,却故意不揭穿,反赐给魏国夫人,结果魏国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当场丧命。 这就叫做“害人反害己”。 此时的永乐帝也在犹豫:要不要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试探自己的儿子?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盛装大品的汉王妃,还有那九个或高或矮的小世子,心想: 这么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也许,因为我的这杯茶,就立刻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砰!” 就在危急时刻,忽然一个丫头冒冒失失的冲上来,嘴里慌慌张张的咒骂着什么,竟然猛地碰翻了永乐帝手里的茶杯,茶杯应声碎裂在地上。 “大胆!”一旁的汉王妃勃然大怒,使劲扇了那丫头一巴掌。却突然发现,这个冒失的小丫头竟然是她的贴身丫鬟紫嫣。 “紫嫣,你怎么……” 汉王妃正想说什么,只见紫嫣连忙跪下,抢着说道: “王爷、王妃恕罪。奉茶丫头是王爷刚买的,年纪太小,记不住事,沏茶时,竟然用错了茶杯。” 说话间,她已经命人另外端了一碗茶来,向皇帝禀报道: “这套金镶玉茶具,是王爷特意为皇上准备的。永乐十一年除夕夜皇上御赐金镶玉盘后,汉王一心想着给皇上回礼,就打造了这套茶具,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机会送上去。这次专门吩咐我们给皇上沏茶,没想到那小丫头却搞错了。” 此时,刚才还完全懵了的汉王,如梦方醒,连忙将紫嫣的金镶玉茶碗接过,自己喝了一口,嘴里道:“我帮父皇试好了,温度刚好。” 说罢,亲自奉给永乐帝。朱棣大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小口。 一场血雨腥风就化为无形。汉王和永乐帝一家人变得其乐融融,可是温哈喇王子就变得失落万分了。 趁着永乐帝参观王府的当儿,温哈喇王子连忙扯了扯汉王的衣襟道:“这下好了,错失良机,我们就变得被动了,等下皇上要求秘密召见吴婳,你、我就等着受死吧。” “是啊。我也知道。可是你看今天这阵仗,父皇虽然大军在临城,但是所带的都是大将军和亲信作为随从,并没有选择让御林军随行,父皇的意思,是在暗示我不要轻举妄动,他的大军就在身边。刚才我们下毒时真是千钧一发啊,若是父皇要将茶反赐予我,你说怎么办?” 汉王头上直冒汗。 温哈喇王子也有些后怕的擦了擦汗水,虚弱的说道:“是啊,这永乐皇帝太精明了,既善于筹谋大局,又能识透人心。我们根本不是你这父皇的对手。” “是啊,王子,我其实很怕父皇。无论如何也对他下不了手。父皇已经63岁了,今天我看他身体已然虚弱了好多,我们不妨等,等他闭眼了再起事。我们等得起。” 汉王在这一刻,已经彻底放弃了想要在永乐帝有生之年,造反起事的想法。 参观完汉王府,永乐帝坐在花园东路的大戏楼下面,绿萝缠绕的“绿天小隐”内,好似随意的对马公公说道:“叫汉王的伴读吴婳来陪朕听戏。” 于是,马公公拖长声音叫道:“皇上召吴婳姑娘陪着听戏。” 吴婳生怕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找理由帮她推脱了这个可以面见永乐帝的最佳机会,早就混在人堆里,随时听命。 听到马公公传出旨意,吴婳早已迫不及待的冲到马公公面前说道:“多谢皇上厚爱。请——” 此时,温哈喇王子看见迫不及待去面见皇帝的吴婳,忍不住长叹一声:“王爷,当断不断,必受其害。你若仁慈,就只能换来自己的残酷了。” 此时,汉王惨笑一声:“要想让这姑娘不开口,只有让她死,可是本王多方面考虑了,杀吴婳灭口并不是上策。所以就当我还了这姑娘一命吧。” 此时,台上正热闹非凡,吴婳看着满面慈祥的永乐帝,赶紧跪下参拜。(未完待续。) 177章 你那魅惑的眼神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婳儿,我怎么觉得,这山东的水土养人,你比在皇宫里出落得漂亮一些了?” 永乐帝笑眯眯的说。 “皇上说笑了。皇上可能就是心情大好的缘故吧。皇上,你可不要被这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蒙骗了啊。” 说罢,吴婳赶紧凑到永乐帝面前,小声说道:“皇上,温哈喇王子是汉王的细作。” 此时,吴婳心里十分紧张,她紧张的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永乐帝雷霆大怒:“好你个贼心不死的汉王!” 刚才还笑眯眯的永乐帝拂袖而去,台上正热热闹闹唱戏的人,顿时作鸟兽散,偌大的戏台立刻变得空荡无人。 整个汉王府人仰马翻,汉王被废除王爵,贬为庶人,交给宗人府终生圈禁。 汉王妃还有九个孩子全部充军,丫鬟仆役们奔走呼号,到处是哭声,喊声,还有吼叫声。 还有温哈喇王子! 永乐帝对着他一顿咆哮:“好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朕好心收留你,竟然与汉王狼狈为奸,立刻斩首。” 于是,一声命令,温哈喇王子的头颅应声落地,金色的头发飘散在空中…… 吴婳忽然觉得就像一场梦,她吓了一跳。 只见戏台上依然锣鼓喧天,永乐帝好像没有听见吴婳的告密一样,微笑着问:“你说什么?你说汉王现在已经专心致学了?嗯,这是好事。” “不是啊,皇上,我说汉王有外心,温哈喇王子也不是好人。他是汉王的细作。”吴婳不由得想要纠正他。 “哦,是么。”永乐帝那平淡的表情看来,依然没有听见吴婳在说什么。 “皇上,我说,……” 就在这时,汉王上来问道:“父皇,你还喜欢这出戏么?” 吴婳只好退在一旁。 永乐帝挥挥手,召吴婳上来,一同见过汉王,柔声对汉王说道: “这丫头,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儿,你要好好善待她。现在,朕老了,趁着朕还走得动,朕要多到儿子们那来走一走。宫里太闷了。整天就是一些案牍啊文件啊,朕都烦了。明年,朕,还来你汉王府。” “是,父皇。儿臣不胜荣幸。” 汉王看永乐帝对自己那慈爱的眼神,根本没有预料中的雷霆之怒,心里觉得好奇怪。 “难道这个吴婳,竟然大发善心,没有向父皇揭发我和温哈喇王子结盟的事情?” 汉王不由得对吴婳心存一丝侥幸的感激。 而此时走在永乐帝身后的吴婳也纳闷的很:“没来由啊,难道皇上耳背了?我这么大声,他都听不见?还是皇上选择性的不想听见呢?” 汉王满意的去张罗午饭开席事宜了。 此时,永乐帝转身对吴婳匆匆的说了一句:“朕心中有数,温哈喇王子不足为患,你也不要打草惊蛇,继续潜伏就是。” 然后,永乐帝哈哈大笑着去上席端起了酒杯,和汉王举杯祝酒。 一天的省亲时间真是快,临别时,永乐帝单独召见了汉王。 “高煦,朕,今日看你这汉王府其乐融融一大家人,心里快慰。你比朕能干,朕一生也只有三个儿子,你这个年纪,竟然已经有了9个儿子。了不起。” “父皇,儿臣无能,不能像父皇一样,亲自上阵杀敌,让敌人闻风丧胆,只能在王府里,醉卧温柔乡,自然子嗣绵延,父皇不要笑儿臣窝囊。” 汉王此时说的话,倒是肺腑之言。 “高煦,你不要自诩太高。能醉卧温柔乡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朕今日亲封你九个儿子,就是希望你们这一大家人子嗣绵延,幸福和乐。还有,记着,你要善待吴婳姑娘,把她当做朕的信使。” “是,父皇。多谢父皇施恩。” 汉王战战兢兢,在那一刻,真心拜服在了父皇的脚下。 永乐帝全身而去,而温哈喇王子和汉王担心的吴婳告密事件也没有发生。 那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可是一切真的回的到从前么? 只是,吴婳不得不佩服,永乐帝高超的危机处理方式,隐忍有度,却又警示有余。 看汉王那一幅如获大赦的样子,想必,永乐帝这次不虚此行,对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永乐帝辞别后,又带着朱高煦拜谒了临城的权贤妃。嘱咐他有空派人来给权贤妃洒扫,清理一下坟墓周围的花木。 等一切停当,永乐帝的三十万大军向北京城开拔,汉王单独召见了紫嫣,他心里对这个丫头充满感激。 “丫头,那套金镶玉茶具,并不是我汉王府上的,是你从哪儿弄来的?多谢你当时急中生智,化解一场风云变幻。来,本王看看,王妃把你的小脸蛋打疼了没?” 汉王温柔的看着这个美丽娇俏的丫头,作势要去看她的脸。 此时,紫嫣转过头去,看汉王的眼神变得羞答答的,她脸涨得通红,低声说道: “王爷,这套茶具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当时,我看见皇上端着那碗茶举棋不定的样子,感觉那种气氛不对,就想到了这一招。” “多谢你当时提到永乐十一年御赐金镶玉盘的事,化解了父皇心中的杀气。对了,我看你这套金镶玉茶具,真是漂亮,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也是宫里的东西吧?” “回王爷。这套茶具,是我娘亲早年在宫里当宫女时,出宫时主子赏的。王爷若是喜欢,就送给王爷了。” “哦,真的,本王怎么好夺人所爱?说出去,还说,堂堂汉王,跟一个小丫头要东西?” 汉王有些促狭的望着羞答答的紫嫣,觉得她那娇俏的样子真是可爱,便忍不住继续逗她。 可是紫嫣全然没有看出王爷在逗她,忍不住急切的说:“谁敢这样诋毁王爷,我扇他嘴巴子!只要是王爷喜欢的东西,紫嫣……” “哟,小丫头这么厉害呀,还敢扇人嘴巴子?为何偏偏又对我这么好呢?本王要是喜欢你这个人,怎么办?你也给本王?” 汉王的眼神忽然变得魅惑。(未完待续。) 178章 片刻缠绵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紫嫣只觉得心跳的厉害,身子早已经不属于自己。 面前的汉王,就像有一种魔力,像磁铁一样深深吸住了紫嫣。 她从进到汉王府见到汉王的第一眼,便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这个魔鬼一样的男子。 可是她暗恋了汉王很久,但是汉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就算,她一直在汉王倚重的韦妃身边,汉王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可是她从来不曾放弃,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位霸道却又令人心疼的大男人。 没有想到,今天,他终于主动来撩拨她了。 此时,汉王的身子越来越靠紫嫣近了起来,紫嫣只觉得一种令人迷幻的魔力扑面而来。 汉王的魔,并不仅在于那张看了会令人痴醉的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神秘阳刚气质。 那高大的身躯,结实的双腿,纠结的膀臂,隆起的健壮胸肌,低沉的嗓音。 特别是一张如刀刻出来刚棱冷硬的容颜。 紫嫣偷偷看一眼汉王的脸,那是一张完全北方的脸,威猛、有力、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 他的半张脸掩盖在浓密的落腮胡中,双眸闪耀着犀利的光芒,晶莹剔透。 眼神要想要把人融化一样,紫嫣无可自拔的沉醉在了那眼神里。 此时的汉王,已被这个小丫头那种娇羞的模样弄得心猿意马。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瞬间席卷了汉王。 他迅速将大手从她身后抄过去,把她的头扳过来,然后像老鹰叼小鸡似的捏住了她的俏脸。 紫嫣被吓到了,但是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变的很软,很软…… 看着那张靠得很近的脸,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感受到了他的粗重如牛喘息声。 她没有动弹,任由汉王温暖炽热的身体,紧紧压迫过来。 汉王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他有力的舌头猛地渡了过来,撬开了她的牙齿,触舔、吮吸着她的的唇舌…… 紫嫣闭上眼睛,嘴唇不由得开始回应那有力的触舔和吮吸。 当四片嘴唇碰在一起,两只舌头搅动在一起时,就像绵绵的糖果,含在嘴里。 仿佛是春天来了。 紫嫣只觉得面前春暖花开…… 一阵激烈的云雨之后,汉王提起裤子,像没事人一样,对紫嫣丢下一句话:“明天我让王妃给你准备一间屋子,你就先从侍妾当起吧。后边有了子嗣就晋升,锦儿会安排的。” 紫嫣看着床上那盛开的处女落红,忍不住低声哭泣了起来。 “王爷,紫嫣要的不是这个……” “别哭了。大不了本王今晚再来临幸你就是。争取让你早点怀上子嗣。”汉王有些不耐烦的走了。 紫嫣的悲泣,淹没在了“哐当”的关门声后…… 听说汉王要将紫嫣收为侍妾,王妃韦如锦找到了汉王哭诉: “王爷,不是我身为王妃还跟一个侍妾较劲,只是,王爷要哪一个人不好,偏偏我就紫嫣这么一个丫头,用了这好几年,贴心了,你却把她给我弄走了。” “别闹,本王知道你心思。紫嫣可不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这次你知道她拿出的那个金镶玉茶碗,是谁的么?” 汉王不耐烦的沉着脸,韦如锦赶紧停止了哭闹,好奇的说:“是谁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过来。”汉王忽然关上了门,屏退了下人,才拉过汉王妃,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那是建文帝朱允炆用过的。” “建……?”韦如锦刚说了一个字,连忙噤声,她连忙轻轻问汉王,“王爷真的确定?” “当然!当年父皇还是燕王,建文帝一直对燕王充满忌惮,燕王为了稳住建文帝朱允炆,不惜将我和老三送到皇宫做人质,所以那时候,我经常看见朱允炆就用那金镶玉茶碗喝茶。宫里的东西,那我是一眼就能认出的!” 汉王十分肯定的说,此时,他,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建文帝朱允炆在父皇攻入皇宫时在一场大火中,不知所踪,外界都传,建文帝其实没有死,是太祖皇帝早就料到朱允炆将来有难,临死前留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有一张出逃线路图和十根金条,还有三张和尚度牒,让朱允炆龙袍换袈裟,再用一具烧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来糊弄父皇?” 王妃韦如锦小声的提起这段宫闱秘闻,用小心翼翼的眼神询问汉王,这段传说的真假。 汉王肯定的点点头,用更微弱的声音向韦如锦小声说道:“虽然父皇对外宣布,建文帝已死,但朱允炆出逃的事情,本王最清楚不过。” 接着,汉王就开始向韦妃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秘宫闱故事: 朱允炆从皇宫的下水沟爬出,在鬼门关外的秦淮河和一个早已在河上等待多年的道士汇合,逃到城外的神乐观,后来翰林学士郑洽把他接到了家浦江,过上了隐居的日子。 谁知道,第二年的元宵节,朱允炆过了这么一段隐居的日子,憋闷坏了,也想出去走走,就在夜里跑到街市上去看花灯。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人认出了朱允炆,就跑到官府去举报。当时,官府派人到郑家搜查。 可是,官兵把郑家都翻遍了,却没有查到人。后来他们看见了一口枯井,可是看到井口结满了蜘蛛网,想也没有多想,搜不到就走了。 官兵回去报告,那个告密的人还把咔嚓砍了头。 “那建文帝到底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韦如锦好奇地问。 “后来事情报到父皇那儿,父皇觉得不放心,就亲自派我到郑家去秘密查探。我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不动声色的去郑家查看,发现那口枯井有脚印的痕迹,虽然我再三询问,郑洽也打死不承认,但我想,那蜘蛛网,应该是老谋深算的郑翰林,从别处移过来,专门骗那些官兵的。” 听汉王说到这儿,王妃连忙倒抽了一口凉气:“啊,原来建文帝竟然真的活着?那他到底在哪儿?他要是一日不死,父皇永远心里难安哪,对我们燕王一脉也是很大的威胁啊。”(未完待续。) 179章 霸道王爷真动心了 ps:继续三更中。作者君的苦和累,因为有你们的支持而值得。亲们,给力点吧。全顶起来。都给我全订阅吧。 “不用担心。”汉王摆摆手,“朱允炆经过那一次惊吓后,就带着另外两个和尚一起云游四海了。” 说到这儿,汉王压低声音神秘的说:“父皇岂能放过他?你知道父皇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郑和一次次下西洋么?其实就是在到处寻找朱允炆。” 汉王负手而立,对于这些宫闱政变,竟然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仿佛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那王爷,我们是不是赶紧报告父皇?” 汉王妃立刻兴奋的说。 “这个,要不要告诉父皇,何时告诉父皇,本王自有考虑。” 汉王眸子里的寒光一闪,仰起头,眼睛投向了高远的地方。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负手而立,犹如一位傲视天下的帝王。 他沉声道:“锦儿,你要知道,早几年的建文帝的存在,的确是我们四房一脉的最大危害,人人得而诛之。可是现在时过境迁,也许他可以成为我汉王的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他也可以成为钳制父皇和太子一脉的掣肘力量。” “王爷难道要利用建文帝大做文章?”王妃韦如锦似懂非懂的问道。 汉王重又将头凑近了汉王妃,小声道:“正是!锦儿,现在,那建文帝用过的茶碗现在又重现于世,难道我们不可以顺藤摸瓜,寻找一下建文帝的线索么?” “那么这个突然拿出金镶玉茶碗的紫嫣,肯定跟建文帝会有什么瓜葛?所以王爷将她收为侍妾,目的,其实是利用她来钓出大鱼……” 汉王妃终于恍然大悟。 “知道就行。赶快给她一个向阳的屋子。记住,要对她好一点。” “是,王爷,我这就去办。” 紫嫣突然升为侍妾,并住在王府花园中路最好的房子的“凝翠轩”。 汉王府里的人都很奇怪,一向很霸道的汉王妃韦如锦,为何对一个丫鬟紫嫣这么厚道。 汉王妃特意在她的寝殿召见了汉王府的所有女眷,笑脸如花的拉着紫嫣的手向众人宣布: “今日紫嫣妹妹虽然只是侍妾,只要她一怀上子嗣,不管男女,我都向汉王请求晋封为侧妃,希望大家对她多多关照。不要因为她曾经只是我的丫鬟,而轻看了她。毕竟我们在一主仆那么多年,现在又共同侍奉王爷,真是令人欣慰。” 所有人见汉王妃如此郑重的发了话,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紫嫣。 听说这一幕的吴婳,心里觉得怪怪的。 她心里想:毕竟只是一个曾经呼来喝去的丫头,为何突然就变得姐妹相称,汉王妃这态度实在有点奇怪。难道是紫嫣是新鲜人儿么? 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汉王其实并不怎么往紫嫣的“凝翠轩”跑。 倒是天天让吴婳去书房伴读。 此刻,汉王的书房里,一缕夕阳斜斜的射到书房里。 曾经视读书为受罪的汉王,几乎每天都和吴婳泡在书房里。 “糟糕,都这么晚了,这王爷还叫我陪他读书。这汉王是不是对本姑娘有什么想法啊?不要啊。大叔虽然帅帅的,但本姑娘已经有喜欢的人啦。” 吴婳看汉王在那里静静地看那本《后汉书》,自己在汉王身边,实在有些无所事事。 “呃,王爷,那个我想起了,我那个显微镜给温哈喇王子玩赏了几天,王子昨天派阿才来说,那个突然不能放大啦,我担心他给弄坏啦,我去看看什么问题。” 吴婳终于找了个理由,准备开溜。 “是么?对了吴姑娘,这句‘微婳霍奕,别鹜分奔’的典故出自哪里,是什么意思呢?婳儿,可否帮我讲解一下?” 汉王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吴婳的请求,只是一副好学生的模样,恳请吴婳这个伴读讲解问题。 “这句话意思是……”吴婳只好翻翻眼睛,无奈的开始了又一轮讲述。 可是,汉王却似乎一点也不放过吴婳。 她现在是验证了,每当吴婳一说要走的时候,汉王立刻就叫住她,问各种问题,缠住吴婳不放行。 当吴婳坐在那陪他读书的时候,却发现,汉王根本没有看书,他正偷偷的看自己。 等吴婳狠狠的盯着汉王的时候,他又把眼睛投向了别处,脸上有一抹羞涩的微云。 “这大叔害羞的模样,还真有些滑稽,本姑娘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这种羞答答的小模样呢。” 吴婳在心里暗暗发笑,却又不得留下陪他。 终于,天色已晚,“终于到下班时间了。”吴婳在心里解脱似的说。 谁知道,汉王站起来,直接对门外的崔管家说道:“叫人备点小菜,再烫两壶酒来,婳儿今天陪本王读书累了,本王陪她喝两杯。” “王爷,我只是一个伴读,可不是陪酒的啊。” 吴婳在心里叫苦不迭,可是还是不敢说出这句话来。 酒上来了。 汉王给吴婳先斟了一杯,再给自己满上。 吴婳知道,这样有失礼仪,赶紧惶恐的站起来,谢罪:“王爷,婳儿只是伴读,能陪王爷赐酒宴,已经是莫大荣幸,怎么好如此让王爷斟酒?” “你不要推辞。”汉王伸出手来,想要推开吴婳伸出帮忙的手臂。 谁知汉王的大手,却直接按在了吴婳的手上。 吴婳只觉得一双很凉的大手,盖在了自己的小手上面。 “汉王的手好凉啊。我真想把我手的温度给他传递一点。”吴婳在心里想。 此时,汉王的手却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度不自在。 他好想立刻拿开那双手,可是却又似乎忘了拿开。 “好温暖的手。”汉王有点在心里贪恋,吴婳那双手的温度了。 “多希望,她能紧紧抱着我,或者我可以紧紧抱着她。”汉王的心里忽然涌过这样一个大胆的念头。 此时,吴婳看见威风凛凛的汉王,突然变得有些失神,连忙清了清喉咙,咳嗽了两声。 汉王连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抽回了盖在吴婳小手上的大手。(未完待续。) 180章 为你我愿放弃全世界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婳儿,我敬你一杯酒。”汉王端起了酒杯,吴婳正想推辞,可是此时,汉王那不由分说的眼神,却让吴婳听话的端起了酒杯。 “王爷为何敬我酒?婳儿惶恐。” “婳儿,本王真的要敬你。自从你来到王府,我感觉,在认识你以前的岁月,似乎日子都是黑暗的;你一出现,我的生命,立刻变得有了颜色。我看到了花在笑,听到了水在唱,甚至还有幸看到了一粒微尘里的宏观世界……” 汉王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用一种充满感情的声音说道:“无论是那些原本就存在,我却来不及感受的世界,还是那些原本我的肉眼看不见的精彩世界,都是你赠与我的最大的幸福,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 汉王说罢,将那满满一杯酒立刻倒入口中,吴婳只好抿了一小口。 “王爷,婳儿不胜酒力……” 吴婳看着汉王底朝天的酒杯,嗫嚅着说。 “没事,婳儿,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我喝一杯,你喝一口,好不好?” 吴婳再没有理由拒绝汉王的热情了。毕竟人家是王爷呀。 一杯酒下肚,汉王变得有些兴奋,立刻又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吴婳只好又喝了一小口。 汉王像得到奖赏似的又干了一杯。 吴婳寻思着:汉王这样纯粹不是在喝酒,是要找个理由,把自己灌醉! 我今天还偏偏不能成全你! 这在书房里喝酒,还是一个伴读跟王爷,传出去可不太好。 于是,她连忙起身,走到汉王座位旁,去夺汉王的酒杯:“王爷,你不要喝了,你这样会醉的。” “醉不了。”汉王个头比吴婳高出一个头还多,他只需要将酒杯轻轻举起,吴婳根本就够不着。 汉王一屁股跌坐在书桌旁的楠木圈椅上,豪气的说:“想当年,本王在战场上,和父皇一起,每当一场酣战之后,都要大醉一场。” 此刻汉王脸上的皮肤微微发红,还透着光,在光亮下,皮肤显得逞亮。眼睛里也变得水汪汪的。 他的声音变得哽咽: “可是每一次都醉不了,因为只要有父皇在,那个时候,他就会像你今天这样,不由分手的夺去我的酒杯,可惜……” 汉王仰头将那杯中的酒全部倒入口中,可能他真的有些醉了,此刻那些酒都不听话的洒到了脸上,胡子上,就像一个个晶莹的露珠。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用痛苦的声音,继续自言自语: “现在的父皇再也不会来夺我的酒杯了,他只需要用一个背转身的眼神,就表达了他的一切想法……” 汉王忽然抬起头来,眼神空洞的凝视着那空空的酒杯,痛苦的瘫坐在圈椅上:“婳儿,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苦……” 此时的汉王,就像一个无助的孤儿。 一种母性的关怀的力量,使吴婳忍不住轻轻站到椅子后面,隔着圈椅的距离,从背后,用手轻轻扶着汉王的肩膀,轻轻拍打。 而汉王,在吴婳的轻轻安抚下,就像一个刚才还哭闹不止的婴儿,一到了母亲怀里,立刻甜蜜的吮吸着母亲的乳汁,变得甜蜜而安静了起来。 他的情绪渐渐变得平静,不一会儿,他竟然渐渐睡着了,再过一会儿,竟然鼾声如雷。 吴婳暗暗觉得好笑,连忙出去叫崔莱福,谁知道,却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是谁这么不长眼睛走路?” 吴婳正想生气,却看到是温哈喇王子。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永乐帝来汉王府省亲之后,吴婳和温哈喇王子几乎没有见过一次面。 也许,吴婳心里是不想去面对。 不可否认,她和温哈喇王子之间,从南京到山东,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岁月。 突然让她得知,原来一切,都只是温哈喇王子的一场伪装。 “难道我竟然不配拥有一个真诚的朋友么?接近我的每一个人为什么都是有目的的?” 最初知道真相的吴婳,心里比死了还难受。 可是有时候吴婳又会想:这里面是不是有些误会呢?或者我听错了?毕竟那晚上,我也听的不是十分真切? 就算真的没有听错,吴婳也宁愿是听错啊。 因为她真的而不愿意去面对,跟她交往的所有朋友,都是那样怀有目的! 而温哈喇王子呢,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在刻意避免和吴婳的见面。 也许他心虚,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再一次在吴婳面前伪装出那张真诚的爱慕者的嘴脸! 也许他想,让时间淡化和吴婳的回忆。 此刻,温哈喇王子见了吴婳,之前的那些满腹阴谋,和满肚子杀机,都不自觉的藏在了肚子里。 他本能的堆出笑容:“婳儿,是你?这么晚了,王爷怎么了?” “王爷醉了,睡了,快点让人把他弄到寝殿里。”吴婳轻声说道,生怕惊动了汉王的美梦。 “你说什么?” 温哈喇王子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汉王竟然在你面前睡着了?这不可能!” 此时温哈喇王子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书房。 一看,果然,汉王美梦正酣。 “王爷,醒醒啊。” 也许是突然进来的几个下人,还有温哈喇王子的声音太大了,汉王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我刚才竟然睡了?啊,这一觉,真美啊。”汉王生了个懒腰,神态似乎很享受。 “王爷你…..你竟然在这睡着了?” 温哈喇王子赶紧搀扶着汉王出了书房,等到没有人的时候,才语气有些责备的问道。 汉王也听出了温哈喇王子语气里的责备,他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是啊,本王一向戒心很重,怎么竟然在一个细作的眼皮底下,睡着了呢?要是她一刀杀了我,那也易如反掌。” “是啊,王爷,我看你要被这个吴婳彻底改变!不要说什么你我之间的大业,王爷会忘在脑后,就连以前那个英雄一世的威武霸王,恐怕王爷也不想做了吧?”(未完待续。) 181章“见过狐狸精,没见过这么丑的狐狸精”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温哈喇王子此话一出,汉王却似乎并不生气。 很显然,温哈喇王子说到他心里去了。 看到汉王并没有反对,温哈喇王子急了:“王爷,你三思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就是一个丑丫头么?你王府里多少娇妻美妾,王爷何至于就这么认真!” “王子,我知道你会生气,你会着急,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这个吴婳来到我的王府,我才忽然觉得,过去的生活是一潭死水。” 汉王的语气变得热切了起来: “我现在才突然觉得,生活有了盼头——那就是每天盼望婳儿陪我一起读书;生活有了乐趣——那就是去和婳儿,一起去用心欣赏,那些我们看得见,还有她显微镜里的那么多玄妙的世界…….” “王——爷——!”温哈喇王子重重的跺了一下脚,眼神犀利的望着汉王,加重了语气: “王爷是在说,和我一起结盟,去争夺王位的日子并不快乐是么?‘玩物丧志’,是你们中国的古语吧,难道一个显微镜,就让不可一世的汉王放下杀机,从此安心给一个并不如你的兄长俯首称臣?” “不,不是玩物丧志。我也说不清楚。王子也许我让你失望了。也许我真的不想去争什么皇位了。自然,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啦。我们的盟约,就此放弃吧。” 汉王转过身来,迎着温哈喇王子质问的目光,脸上的表情,全是一种解脱。 汉王用坚定的声音说道:“王子,我真的觉得好累,从本王15岁上战场,当前锋,再当将军,当元帅,再到来到山东。一直以来,我都在为那个高高的王座而活着,现在我真的想要休息一下,为自己而活,这又何尝不是生活的另一种真谛呢?” 汉王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 “等等,汉王殿下!王爷……” 温哈喇王子还想说什么,可是汉王高大俊逸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温哈喇王子突然变得有些狰狞。 他在心里一遍遍的叫道:王爷,醒醒吧!你明知道那个吴婳朱瞻基的细作,是你的敌人! 可是一个小小的丑丫头就让你,放弃全世界! 敌我不分,丧失斗志!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不,我一定不要让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惜,温哈喇王子的这些心里话,汉王是没有机会听到了。 因为汉王现在根本不再见他,而是躲在书斋里看书。 而吴婳作为伴读,每当汉王静静看书的时候,便在心里慢慢盘算开了: 上次给朱瞻基的密信,到底他是收到没有?为什么一直不来给我一封回信呢? 哦,反正,他收不收到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当面告诉了永乐皇帝,温哈喇王子和汉王的阴谋,一切都在皇帝的掌控中。 至于我自己呢,反正有了皇上临别前对汉王的警告,谁也不敢动她。 只是,吴婳现在还不会和温哈喇王子翻脸。 显然彼此都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但双方都心照不宣得不愿意说破。 只怕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还要努力笼络着本姑娘呢,将友谊地久天长的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 吴婳现在有点不确定,汉王突然对她这么好,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每日都在心里抱怨着:“哎呀,这样无聊读书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边,吴婳天天抱怨,可是她不知道的是,王府的女人已经炸开了锅。 “王爷整天和那个伴读,到底在书房里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呀?” “我见过狐狸精!就是没见过长她那么丑的狐狸精!” 那些丫环仆妇,嫔妃们在吴婳走过后露出讥讽的笑容。 吴婳虽然背后没有长眼睛,但是用脚趾头也能想象王府这些女人们,对她的指指戳戳。 “拜托,我也不想天天跟汉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呀。” 就在吴婳觉得百无聊奈的时候,一日,温哈喇王子忽然跑进书房来。 他兴奋的说:“王爷,婳儿,你们天天看书一定闷了吧。想不想去干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刺激的事情?” “什么事?”吴婳没好气的问。 “采摘‘崖蜜’。”温哈喇王子神秘地说。 “‘崖蜜’是什么?悬崖上的蜂蜜?” “正是,我刚刚听说,在这附近有个神秘的寨子,叫做独龙寨。那里有一种奇怪的蜜蜂,叫做独龙蜂,个个奇毒无比,人被蜇后必死无疑,但独龙蜂的蜂蜜却是独一无二的珍宝。为了防止人类去采摘它们的蜂蜜,它们把蜂巢筑在峭壁之上,连森林里的黑瞎子都无法靠近它们的老巢;连天上的秃鹫也不敢偷吃它们的蜂蜜。它们长在几千米高的悬崖上,集天地日月之精华,不知道是多么珍贵的奇药!” 温哈喇王子神秘的说。 “啊,这独龙蜂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好想去看看。” 吴婳心里立刻充满了向往。她恨不得立刻离开书房,去拥抱大自然。 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有理由摆脱汉王了。 看吴婳这么感兴趣,汉王也放下书本,微笑道:“还有这回事?” “当然,不信,你可以问问这府里的老人。”温哈喇王子自信的说。 “王爷,王子说的没错。‘崖蜜’,我年轻的时候去采摘过,虽然凶险,但是那崖蜜却是美容滋补圣品。”这时,汉王府的老管家崔莱福突然出现在了面前,他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王爷,你就答应我吧,如果婳儿来山东,既见识到了‘石头鱼’,又看到了‘独龙蜂’,那可真是不枉来山东一趟啊。” 吴婳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汉王。 “好,依你的。本王就陪你去。”汉王立刻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爷!若是想要去下悬崖采摘独龙蜂的‘崖蜜’,你得把你的盔甲全部带上。这样才防止被独龙蜂攻击。” 温哈喇王子赶紧提醒道。 “王爷,求你了,你也给我找一套小一点的盔甲吧。我也想去采摘‘崖蜜’。” 吴婳赶紧一个劲的央求汉王。(未完待续。) 182章 神奇的“崖蜜”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我已经豁出去了啊,为了不负这个主站大推荐,一定要订阅,一定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那就依照婳儿的吧。王爷,你也知道,这个婳儿姑娘,最是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难道忍心她心里像猫爪似的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温哈喇王子也帮吴婳说话。汉王微笑着默许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吴婳和温哈喇王子还有汉王以及紫嫣也跟了去。 汉王妃和两个侧妃都不敢来,紫嫣因为刚刚升为侍妾,虽然几位王妃都对她客气之极,但是从心里面,谁也没有真正把她当做主子,所以,紫嫣跟她们还是有一点距离,因此主动请求一起来。 崔管家也跟了来,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跟着独龙寨附近的村民去采摘过悬崖蜂蜜,汉王特意要求把他带上。 一行人骑马,大概走了三天,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到了传说中的独龙寨。崔莱福坐着一辆双驾马车,车上堆着几个灰尘满面的大箱子。 寨子依傍着一座山,名叫独龙山。村民们说,独龙蜂就在那上面。 独龙山壁立千仞,山上林木葱郁,犹如一片原始森林带。 他们来到毒龙崖的时候,还是凌晨,曙光微曦。 所有的人都沐浴在这雾霭中。 独龙蜂的雾是温馨的雾。它仿佛是一幅硕大的写意画,从天际垂下,使得山间的林海似隐似现,泉水似凝似流。 它不属于那种“雾锁山头山锁雾”的浓雾,使人喘不过气来,也不是稀疏的让人乏味的薄雾。 她妙就妙在她的似隐似现,给人以神秘感;她妙就妙在她的宁静而雅致,给人以清新自然的感觉;她妙就妙在她的洁白而亲切,给人以温暖的感觉。 这样的雾,是吴婳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来到山东,有了这么多奇异而美好的经历。 此时,汉王也似乎也对这雾情有独钟,不由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山间的浓雾。 此时,崔莱福告诉汉王,这雾霭下的毒龙崖下有各种各样的蜜蜂,都在此筑巢,这些来自原始森林带的奇花异果,被勤劳的蜜蜂们带在悬崖峭壁上,酿成蜜,享受受日月之精华,独占天地之灵气,不受任何鸟兽的侵袭和外界污染。 因此,这种来自悬崖的蜂蜜,不论是口感还是营养程度,普通蜂蜜望尘莫及。 “悬崖蜂蜜”不仅在寨子里被视为珍品,更被山外的人们当作灵丹妙药。 崔莱福试探着望了望下面,继续告诉大家:这毒龙崖少说也有三千米高,悬崖呈90度角,这么陡峭的悬崖,所以真的连秃鹫也没法去偷吃他们的蜂蜜。 “那连秃鹫都办不到的事情,我们人类如何超越呢?” 看到大伙纳闷的眼神,崔莱福告诉他们,当年,他和这里的村民一起去采摘悬崖蜂蜜时,村民们需要分成两组,一组带着绳梯、绳索和长竹竿攀到三千米高的悬崖,一组在下面接应。 山顶的人们固定绳索的时候,山下的一组就用树枝和野草点起火来,放出大量的烟。 这样做的目的是给蜂群造成一种森林大火的假象,受了蒙蔽的蜂群攻击性减弱,四散逃跑,没有飞走的也纷纷爬到蜂巢的上部,露出了下面明黄色的部分。 此时,悬崖上架好的绳梯也垂了下来,采蜜人攀援而上,停在与蜂巢平行、数米开外的位置。 手中擎着两根长竿,足有4米左右,等到绳梯上的人到位后,崖顶上随即又放下来一个竹筐,采蜜人熟练地用一根竹竿和绳子相配合,把竹筐放置在蜂巢的正下方。 采蜜人的另一根竹竿带着锋利的尖端,好似丈八蛇矛,对着蜂巢戳刺,切割。 未几,就割下来脸盆大一块蜂蜜,放入篮筐中…… 听老仆崔莱福说得这样惊险而又刺激,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连忙争着要下亲自下悬崖去采摘“崖蜜”。 只有吴婳没有出声。 她默默地计算着,这海拔三千米的悬崖,就算胆子再大的人,借着绳梯,也不一定下得到悬崖。因为还会有高原反应吧。 一般素体和心理素质极度好的人,也只能下到毒龙崖一两百米处吧,再往下就要头晕目眩,恶心呕吐。 可是吴婳和汉王还有温哈喇王子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 吴婳知道,他们这两个古代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高原反应”,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吧。 不过,还好他们两个大男人身体素质都足够好,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本姑娘呢,我还是不担心高原会有反应啥的。就是珠穆朗玛峰,应该也没问题。在大学的时候,本学霸就是登山队队员!我应该是几个人中,最不会有反应的。” 确定了这一点后,吴婳赶紧也举起手来说道:“采摘‘崖蜜’,也算我一个!” 大概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已经习惯了吴婳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风格,所以对于吴婳提出下崖去采摘蜂蜜,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 可是,这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紫嫣竟然也慢慢举起来手,说道:“那我也算一个。” “你?夫人,你还是算了吧。”温哈喇王子看着紫嫣那单薄的身体,忍不住劝道。 可是吴婳和汉王几乎不约而同的打量了一下紫嫣,在心里,觉得,这个紫嫣,真不简单,且看看她还会些什么。 于是汉王沉默着不表态。 这时,紫嫣赶紧说道:“王爷一个人下那么高的悬崖去,我不放心,我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跟王爷在一起……” 吴婳也默然。 她知道,紫嫣,这句话,或许真的是她的全部心声。 但可惜汉王听了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感动的神色。 此时,崔莱福见众人都争着要下去,便主动留在悬崖上面,说是这样有个照应。 于是,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吴婳和紫嫣首先将特制的盔甲套在外面。 这时,崔莱福从马车后的箱子里拖出一大堆像蛇一样盘结在一团的绳子。 他告诉大伙,这是采摘悬崖蜂蜜的法宝——绳梯。(未完待续。) 183章 悬崖上的选择 ps;(今天三更继续中。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作者君已经豁出去了啊,就看你们给不给力了。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老管家崔莱福的这副绳梯,是当年独龙寨全村的妇女踩遍独龙寨,再用三天三夜的时间完成的。 只有独龙寨的蒿草才有如此韧性,可以编织成坚固的绳梯。 有了它可以下到千余米的悬崖。 别看它现在硬邦邦的,用时放到山顶的溪水里浸泡半个小时,立刻就变得柔韧起来。乘重几十个几百斤重的大汉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他们将绳子泡了一会儿,恢复了韧性之后,固定好绳梯,准备沿着绳梯往下攀爬。 “王爷等等。” 吴婳忽然大声叫住了汉王。 汉王听话的转过身来。 “王爷,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我们每个人腰间再绑一根绳子,将绳子的铁钩固定在悬崖上面,这样,万一绳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借助腰间的绳子还可以多一成保险。” “嗯,此计甚好。不知道崔管家带那么多绳子没有?” 汉王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崔莱福。 崔莱福露出为难和一丝懊悔的神色。 汉王正在失望,吴婳却忽然一阵风似的跑向马车,从马车上使劲脱下一个大包袱。 吴婳得意的拍拍鼓鼓囊囊的大口袋,对汉王一笑:“王爷,你要的绳子,我都提前准备好啦。” “是么?”汉王喜出望外。 一行人三下五除二就打开口袋,拿出绳子,上面早已经安置好铁钩,可以深深的扎进泥土里。 “婳儿,你真是人巧手巧。” 汉王不由得对吴婳投来赞许的目光。 “其实,我只是想到我在现代的登山钩,所以才预先带了这个。啊。王爷。” 吴婳在心里得意的说。 于是,每人一根保险绳,系在腰上。 这下,可以下崖了吧。 谁知,突然崔莱福又叫住了大家。 “莫非这位老管家还是什么先进的登山仪器,是我没有想到的?” 吴婳正暗暗纳闷,只见老管家从马车上的包袱里取下备好的干粮。笑道: “下崖之前,为了防止下悬崖体力消耗太快,先吃点干粮,垫垫肚皮吧。毕竟这悬崖有几千米高,下去也需要些时候。” “这倒是哈,民以食为天嘛。”温哈喇王子笑着,第一个过来吃了些东西。 老管家又递给吴婳一个小巧的糕点,吴婳顿时垂涎欲滴。几个人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崔莱福开始将绳梯固定在悬崖上面,四个人开始依次下悬崖。 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先下去了。 紫嫣往下看了一眼,似乎有些害怕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可是看见吴婳下去之后,咬咬牙,也跟着下去了。 这个结实的绳梯很窄小,只容得下两个人并排个人攀爬。 所以,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一组在前面开路,紫嫣和吴婳一组跟上。 约莫用了两、三个时辰,四个人小心翼翼的地先后滑下了悬崖。 此时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那时恰好有一股强劲的山风吹来,云烟四散,峰壑松石,在彩色的云海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犹如织锦上面的装饰图案,每幅都换一个样式.这样的景色霞光,让悬崖下的四个人一起惊呼起来。 然后真正吸引眼球的不是这瑰丽的日出。 突然,吴婳远远看到,一个直径约3米,重达几百公斤,如同一个ufo一样的东西悬挂在下面的峭壁上,还不时变幻着色彩。 “啊,这恐怕就是独龙蜂的蜂巢吧?”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一起惊呼,可是那奇幻的情景,让所有人一时无法把它与蜂巢联系起来。 四个人继续往下小心翼翼的攀爬。 再近点,两人的耳膜被一阵犹如足球场上球迷掀起的人浪般的“嗡嗡”声,震得生疼。 看来真的是蜂巢! 此时,吴婳知道,这嗡嗡的声音,是毒龙蜂在集体扇动翅膀,给蜂巢降温,防止蜂巢融化从悬崖上滑落,同时也是在给外来者示威。 此刻,蜜蜂们晶莹的翅膀在阳光下不时变换色彩,这壮观的景色使她一时忘了此行的使命。 半晌,四个人才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继续靠近蜂巢。 ,准备采摘蜂蜜。 汉王用手里带尖刀的长棒全神贯注地切割蜂巢。 温哈喇王子的长棍上带着一个用简易开关控制的铁丝网兜,他摁动开关,打开网兜,小心翼翼地放在蜂巢下面,随时准备接切割下来的蜂蜜。 此时,凶猛的毒龙蜂想要进攻来敌,可是它们却发现无从下口。 它们只好无奈地在切割蜂巢的武器上爬来爬去,渐渐地都绝望的飞走了,露出了明黄色的蜂蜜。 采摘起来,真是不菲吹灰之力。 所有人暗暗高兴。没有想到,这样顺利,就采摘到了“崖蜜”。 可是,回转身子,往上爬的时候,吴婳却突然觉得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十分想要呕吐。 “糟糕。为什么会想吐?我不是没有恐高反应么?” 吴婳还来不及多作思考。 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头上又带着盔甲。 要想吐出来,必须拿开盔甲,不然让那些呕吐物吐在盔甲上,再套在脸上,吴婳怎么受得了? “哇。”一阵翻江倒海再次袭来,吴婳条件反射的想要去解下盔甲。 汉王看吴婳要伸手去取下头盔,赶紧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不要拿下盔甲,会被独龙蜂蜇的。” 可是吴婳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她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没有办法。 她哆哆嗦嗦地一把扯掉盔甲,开始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吴婳的呕吐物的腥味,迅速吸引了已经飞走的独龙蜂。 一只独龙蜂迅速向吴婳飞来。 吴婳只感觉脸上,嗡得被蛰了一下。 要知道,蜂群攻击人有个特征,一只蜜蜂的蛰针刺向某人,这根蛰针就会散发出强烈的气味,其它蜜蜂便会根据这个气味发起攻击。 顿时,大群的独龙蜂嗡嗡得向吴婳飞来。 此时,谁也没有办法阻止,蜂群的侵袭。 吴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套上头盔,汉王一边吃力的在悬崖上挥舞着腰间的宝剑,帮助吴婳驱赶独龙蜂,一边急得大叫:“赶快戴上头盔。” 所有人也跟着心揪紧了。(未完待续。) 184章 生死一念间 ps;(今天三更继续中。亲们的推荐票真是太给力了,居然才3天不到就已经1000多票票了。不过订阅,全订阅才是王道啊。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作者君已经豁出去了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吴婳迅速戴上头盔,但是手上又被蛰了一下。 她心里嗡得一声,努力想要往上爬,但是手臂和脸的地方渐渐肿大,发紫、发麻。 她趴在绳梯上,一动不动。 此时蜂群全部过来围着吴婳嗡嗡叫,但是吴婳已经听不到了。 幸好铠甲够厚,那些蜂群也只有围着铠甲上面爬来爬去,无从下口。 “婳儿。” 此时,原本攀爬在最前面的汉王突然发现了吴婳的异常。 “王爷,快救救吴姑娘。”紫嫣听到汉王的呼叫,连忙转头对汉王说道。 “不行啊。紫嫣,你这是要让王爷去送死么?那绳梯那么窄,只能容一个人,王爷要是带着吴婳,还怎么爬的上去?” 正带着毒龙蜂蜜匣子攀爬的温哈喇王子急忙叫道。 “那怎么办?”紫嫣和汉王几乎又同时叫出声来。 “怎么办?只有这么办。” 温哈喇王子忽然阴狠地从身上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荡悠悠的,想要靠近吴婳身上绑着的绳子。 “你要干什么?”汉王急了。 “割掉绳子,让吴婳掉下去算了。反正现在她已经被独龙蜂咬了,是必死无疑。只是我猜,你们两个都不忍心看着她在你们面前,吊在这悬崖上,然后慢慢死去,所以不如我来个一刀两断,让她痛快的受死吧。” 此时,紫嫣听到温哈喇王子这样说,忽然没了之前急切救人的冲动,变得沉默了,似乎默认了温哈喇王子的做法。 可是汉王却变得暴怒:“放肆。” 汉王大叫道,“温哈喇,你今天要是砍了婳儿的绳子,我也把你的绳子砍掉,今天我们都死在这里好了。” “王爷!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看你叫得多么亲热!——‘婳儿’?那么我不妨再次提醒你,她不叫吴婳,她原名吴二红,是北京昌平县人,生父叫做吴大牛…….还要叫我继续说下去么?” 此时,温哈喇王子也许也是激怒攻心,也不顾忌紫嫣在旁边了,索性朝着汉王大叫: “王爷,你知道的,她是北京皇宫你侄儿朱瞻基派来的细作,我们虽然知道她身份,却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去揭穿她,是因为有皇上旨意要你保护她,可是她现在是采摘蜂蜜掉悬崖而死,这不怪我们啊。你知道,我谋划了多久,才完美的用这个计划来,除掉她么?” “什么?这一切竟然是你的阴谋?原来采摘毒龙蜂蜜只是你的诱饵?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此时,汉王也急得朝温哈喇王子大吼。 温哈喇王子一见到汉王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王爷,这个吴婳古灵精怪,她一来,就彻底改变了你,让你失去了从前的雄心壮志,她早就该死了。” 说到这儿,他朝着紫嫣道:“紫嫣姑娘,你说是不是?” 紫嫣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晴不定,此时温哈喇王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次全靠紫嫣的帮忙,说服崔管家,我们才成功的在她下崖前吃的糕点里,给她下了呕吐的药物,我知道这丫头臭美,就是为了让她取下面罩呕吐时,被独龙蜂攻击!” 此时,温哈喇王子本来就是挨着吴婳的,说话间,吴婳的绳子已经晃荡在了温哈喇王子的刀下。 温哈喇王子只需要“咔擦”一刀砍下去,就会让吴婳像一只断翅的小鸟一样,坠下深渊。 但温哈喇王子握刀的手迟疑了一下,他似乎有一秒的失神。 此时,吴婳突然大声说:“不,王子你不能砍掉绳子!” “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温哈喇王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不知最恨吴婳,说要除掉她,汉王才会振作么?” “不,独龙蜂毒并非无药可救。我们一起合力把她拉上来吧。至于你刚才所说的什么细作,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自从吴姑娘来到这汉王府后,先是救了汉王一命,然后又救了小世子,还给我们所有人带来那么多新鲜玩意,给王府的人带来快乐,王子怎么可以认为她是祸害呢。” 说到这儿,她神色变得有些羞愧: “之前是我太愚蠢了,是因为我嫉妒她改变了王爷,但现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错了。王爷那么在乎她,如果我们杀了她,王爷会恨我们一辈子的。” 此时,温哈喇王子一见紫嫣突然改变了立场,急得大叫: “不,紫嫣,王爷糊涂着,你怎么也犯糊涂了。我们今日杀掉吴婳这个北京来的细作,将来王爷清醒了,他是一定会感谢我们的。” “不,就算王爷要我杀掉她,我也不会杀掉的!” 紫嫣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这是为何?” 温哈喇王子已经欲哭无泪了。 “.…..嗯……” 此时,紫嫣支吾着,似乎不愿意回答温哈喇王子的问题。 可是,汉王早已经命令道:“温哈喇,今天你我三人若是不能讲婳儿合力救上悬崖,我们就一起陪她死吧。你也听到了,独龙蜂毒并不是无药可救。婳儿也并不是非死不可。” “王爷,我这双手护着‘崖蜜’,如何与你救人?” 温哈喇王子见这阵势,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好无奈找了个理由拒绝。 汉王将手中长剑一指,怒道:“我数一二三,你将手里的什么‘崖蜜’都扔掉,我和你一起合力将吴婳拖上去,否者,我就砍掉你绳子,我们一起死。” “王爷,我们费尽心机采摘的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么白白扔掉?” 温哈喇王子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扔掉。不管什么都比不上婳儿的命重要。”汉王毫不犹豫的说道。 温哈喇王子看着汉王脸上那坚毅的表情,只好绝望的将手上一直紧紧护在胸口的“崖蜜”盒子,慢慢松开,看着它从手中滑落,哐当一声坠落深谷…… 然后,温哈喇王子只好和汉王一起,将昏迷的吴婳一点一点的借助窄小的绳梯,挪上悬崖。 当他们带着昏迷的吴婳上来,而不是珍贵的“崖蜜”上来的时候,守候在悬崖上的老管家崔莱福已经吓得脸色发白。(未完待续。) 185章 姐妹相认 (今天三更继续中。亲们的推荐票真是太给力了,居然才3天不到就已经1000多票票了。不过订阅,全订阅才是王道啊。要知道作者君作为一个上班狗,木有存稿,准时三更是多么的辛苦,亲们,作者君已经豁出去了啊,360度旋转式跪求订阅啊。) 他扑通一声跪在悬崖上,“老奴一时糊涂了,老奴听信王子和紫嫣说言,以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王爷好!” “本王都知道了,紫嫣都说了,她也是一时糊涂,只要你们能救得了婳儿,本王就既往不咎,否则,全部陪葬!” 汉王冷哼着说道。此时,紫嫣抢在崔莱福面前,跪下说道:“王爷,将吴婳教给我吧。你放心,救不了婳儿,我就跟她一起死。” 汉王看着紫嫣那真诚的神情,悬着的心,有了一丝轻松。 然后,马车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将吴婳带回了崔莱福的家里。 此时,温哈喇王子看着一行人慌慌张张的把吴婳送出去,心里忽然自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当时在悬崖上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的一刀割掉绳子,却偏偏要犹豫呢?我在犹豫什么?” 他的心里有一丝矛盾和慌乱,但是他不想去思考到底是为什么……此时,崔府内堂里,吴婳已经深度昏迷。 “紫嫣,你怎么把她给弄回来了。”苏雪莲大惑不解。 “娘,怎么办?这个吴婳竟然就是我的亲妹妹!我今天差点害死了她!” 此时,紫嫣忽然跪在了地下,哭着说:“她中了独龙蜂毒,外传必死无疑,但我相信母亲会有办法。”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妹妹?”苏雪莲惊讶的从圈椅上跳起来。 “是的,娘。刚才我从温哈喇王子口里亲自听到的,她原名叫做吴二红,生父叫做吴大牛,北京昌平县人。” “啊,真的是二红?真的是我的女儿?” 此时,苏雪莲有些激动,又有点半信半疑。 她手忙脚乱的到内廷去翻找药匣,最后拿出一个宫廷式的小方盒,双手抖抖索索的在里面一个个寻找,接连挑了几粒红丸,给吴婳服下。 “这些药可以迅速解毒,但是如果毒素侵入身体的话,还真需要毒龙蜂的‘崖蜜’,才能彻底解毒。” 紫嫣一听,急了:“啊,王爷为了让温哈喇王子腾出手来救婳儿上悬崖,命令温哈喇王子把采摘来的‘崖蜜’扔掉了……” 此时,汉王听到这儿,义无反顾的说:“那本王就在下一趟毒龙崖!” “王爷,你要不要稍事休息一下……”紫嫣的话还没有说完,汉王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王爷,我跟你一起去。”温哈喇王子和崔莱福赶紧在身后叫道。 “不用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把下崖的工具给我就行了,我自有办法。” 汉王急匆匆的去马厩了,温哈喇王子和崔莱福赶紧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过了两个时辰,吴婳悠悠醒转,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还有崔莱福早已经离开王府,再闯毒龙崖了。 支走了几个下人,苏雪莲和紫嫣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吴婳的床前。 吴婳眼神朦胧,头昏脑涨,忽然听到有一个声音在问:“婳儿……不,二红,你是叫二红么?” 吴婳吓了一大跳,头脑也一下子变得清醒了。 她一看,原来面前的脸是苏雪莲! 此刻,苏雪莲的和紫嫣都是那样激动不安,她们都用饱含热情的双眸,急切的望着吴婳。 直觉告诉吴婳,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二红,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是我认识的额以为好姐妹啊。” 吴婳警惕的说。 “二红就是我的失散多年的小女儿啊。” 此时,苏雪莲突然泣不成声。 “什么?二红是你们女儿?我……我就是……” 吴婳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就是红儿吧,我是你娘亲,紫嫣是你的亲姐姐啊。”苏雪莲慈爱而又迫不及待的伸出手来,覆盖在吴婳的手上。 “亲姐姐?” 吴婳突然来了精神,“我爹爹说,我姐姐脚底板有七颗红痣,真的是你?” 此时,听到吴婳这样说,紫嫣早已经迫不及待的褪去了罗袜,急切的说:“婳儿,你看?” 紫嫣一看,果然是七颗红痣。 “你们真的是我的姐姐和娘亲?” 吴婳忽然涌过了一阵激动和惊喜。 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汉王府上,突然多了一个亲姐姐和娘亲。再加上北京的吴大牛,她的这个古代家庭就圆满了。” “永乐七年,爹爹从我进宫时就再三拜托我要寻找姐姐和母亲,到现在已经整整13年了,没有想到,我在这儿遇见了你们。” “母亲,姐姐。” “二红。” “妹妹。” 此时,母女三人紧紧的楼抱在了一起。 “对了,婳儿,大牛还好么?”苏雪莲忽然问道。 “我来这儿时,皇上还特意准许他来和我见面。看上去他身体不错。” 吴婳想了想,她和吴大牛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此时,她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她多年的问题:为什么爹爹人前是一副老实巴交的农民样子,和她分别时,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而且爹爹有很多话,一直瞒着吴婳。 “对了,娘,姐姐,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神秘?” “你不需要知道。婳儿,娘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因为不知道对你是最好的保护。” 苏雪莲坚定的说,那说话的语气,让吴婳想起了当年和自己分别的吴大牛,他们一提到自己的身份,都是这种坚决的语气。 到底是为什么啊。 “姐姐,你告诉我吧。你们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吴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紫嫣。 “妹妹,其实姐姐也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在这世界上还是糊涂点好。” 紫嫣说到这儿,心疼的拉住吴婳的手说道: “对了,我刚才听说你是朱瞻基的细作,可是我看王爷早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却对你这么好,王爷是真的喜欢你!姐姐糊涂。” 此时,紫嫣忍不住留下了羞愧的眼泪: “之前,姐姐嫉妒王爷对你太好,一时之间,鬼迷心窍,听从了温哈喇王子的怂恿,答应了他,在你食物里动了手脚,姐姐罪过,妹妹,你会不会恨姐姐?”(未完待续。) 186章 残酷的选择 吴婳正想回答,紫嫣赶紧又流着泪说:“还有之前,我还央求母亲叫崔莱福管家在乐安州暗杀你,但那一次也是王妃娘娘的意思。那时候,她恨你入骨,姐姐一时糊涂,就和韦妃同流合污了。” “姐姐,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不要自责了,之前那次,我看那老管家也根本就没有杀我的心,这一次就算你不害我,那温哈喇王子也会另外找人合作的。还好是你,在最后关头救了我,我还应该感谢你呢。姐姐!” 吴婳极力把过去的事情说的轻描淡写,减少紫嫣的负罪感。 但是一想到她对汉王那种不可自拔的爱恋,吴婳忍不住忧心忡忡的提醒道: “只是,姐姐!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对王爷的感情太深深了,这可不好。太在乎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疯狂。何况,汉王的女人那么多,你会很受伤的。” 紫嫣感激的望了吴婳一眼,眼里依然是那抹深情的倔强: “妹妹,我知道在你眼中,姐姐很傻,可是姐姐这辈子没有喜欢过别人,王爷就是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 吴婳急了:“姐姐,什么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你的一辈子才刚刚开始,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不,妹妹,对于我来说,王爷就是我的一辈子。甚至是三生三世。” 紫嫣一说到汉王这两个字,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种甜蜜而娇羞的模样。 她眼里不自觉流露出的的这种温情,使得“汉王”这两个原本没有任何色彩的文字,似乎都染上了了一种强大的感情色彩。 此时,紫嫣坦诚而平静的望着吴婳,微笑道: “妹妹,我知道,汉王喜欢的人,其实是你,但是你放心,姐姐以后只会默默守护着王爷,绝对不会跟你和争风吃醋的。” 吴婳无奈的耸耸肩:“得了吧,我的好姐姐!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来山东之前,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紫嫣面上一喜,继而出于一种姐姐对妹妹的本能的关心,而变得忧心忡忡。 她沉思了一下,吃惊道:“难道妹妹喜欢的,竟然是温哈喇王子口中说的那个皇太孙朱瞻基?” “是啊。姐姐,不然,我为什么会来山东汉王府当这危险重重的细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从我七岁那年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发誓这一辈子,都要跟随他,没有想到,最后为了他,却选择远走天涯…..” 吴婳的声音变得温柔,而又略有一丝无奈。 “妹妹,你还说我太痴情!你又何尝不是一个样!” 紫嫣心痛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握着吴婳的手,坚定的说道: “妹妹,你比我理智,比我聪明,姐姐不许你跟我一样傻!” 说到这儿,她的脸上涌过一丝伤感:“如果有一天,你觉得太累了,不想再去守护那遥远的皇太孙了,就让王爷来守护你吧。姐姐…….愿意选择祝福。” “姐姐。”吴婳扑在紫嫣的怀里,哭到:“不会的。妹妹永远也不会选择跟汉王在一起的。王爷是你的。你放心。” 此时,紫嫣忽然认真的看着吴婳的眼睛,问道:“对了,妹妹,你来王府这么久,应该看到汉王对你这么好,你当细作给皇太孙,却要出卖汉王,这样你做得到么?” 吴婳无奈叹了口气:“一码归一码啊,汉王是对我很好,但谁知道,这不是他的攻心计呢?只能说各为其主吧。” 这时,一直默默无语的苏雪莲忽然过来,抱住两个女儿柔弱的肩膀。 她抬起头,眼睛投向了高远的天空: “情,对于女人来说真是命根子。会改变他们所有的人生际遇。为什么我的两个女儿,跟为娘一样傻……” 苏雪莲的眸子里,幻化出无数尘封的画面,那里面有她的爱,她的恋,她的恨,她的怨,她的所有的故事,成为挂在墙上的画框。 画作已经飘零,只剩下一个精美的画框…… 此时,就在吴婳和紫嫣姐妹倆各自为情所困的时候,春和殿的孙灵微就要临产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一胎,她将要生下的是,一个,皇子! 太子府的所有人如临大敌,生怕有什么闪失。 到了子时,孙灵微开始阵痛了起来。 早已随侍在侧的太医,判断太孙妃是要临产了。 终于要到小皇子降临了,所有的人,都感到无比兴奋而紧张。 可是,孙灵微已经痛的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产婆开始接生。 孙灵微痛的快要昏死过去。 这时,产婆突然叫道:“太孙嫔娘娘,孩子的头卡在了宫颈口,根本出不来。要是时间长了,那孩子肯定会窒息而死。” “使劲啊,太孙嫔娘娘。” “太孙嫔娘娘,用力。” 所有的人都在着急的呼喊,可是孙灵微却像要睡着了一样,眼睛露出一条缝,用余光很勉强的看了众人一眼,便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孙太医一跺脚,跪在了太子妃的脚下:“太子妃娘娘,去把皇太孙请来吧,太孙嫔娘娘和孩子之间,怕是,只能保住一个!” “当然是保孩子。皇太孙来了,也还是这个意思。” 太子妃脱口而出。 此时,皇太孙朱瞻基火急火燎的赶来,孙灵微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她虚弱的叫了一声:“瞻基哥哥……” 又昏睡过去了。 太医院的人连忙跪下道:“皇太孙殿下,现在请你下令,到底是保孩子还是大人,时间紧急,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 “这…..两个都要,都给我保住。”朱瞻基着急道。 “瞻儿,只能保一个。微儿能保住一定尽力,但要优先保孩子。这里血腥气太重,你还是先请回吧。” 太子妃低声对朱瞻基耳语了一句,然后大声道:“皇太孙有令,先保孩子,再保大人。” 此时,刚才还在昏迷中的孙灵微忽然爆发了一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吼声:“啊——” 然后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半晌,一声清亮的啼哭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未完待续。) 187章 晦气的公主! “啊,太孙嫔生了。报告太子妃娘娘,太孙嫔母子君安。” 太医赶紧向太子妃报喜。 “皇子还是公主?”太子妃急切的问道。 “禀报太子妃娘娘,是个公主。好俊的公主!” “什么公主?怎么又是公主?” 太子妃刚才还惊喜交加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这让我怎么去向父皇禀报!”太子妃拂袖而去。 床上的孙灵微又昏昏沉沉的睡去,眼角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 其实,他们不知道,昏迷中的人,虽然说不出话来,也不能动,但,其实,心,是清醒的。 产床前的而一切残酷的对话,她都听得很清楚,只是她无力表达……虽然是个公主,可是满月酒照例要做的。 胡善祥一手抱着2岁半的“顺德公主”,一手抱着一岁的“永清公主”,前来祝贺。 所有的人顿时齐齐跑去逗弄胡善祥生的两位小公主。 产床上的孙灵微看着他们一窝蜂似离开她的床前,心里当然清楚: 虽然都是公主,但一个是嫡出,一个庶出的身份,已经注定了她们这一生的悲欢离合、福禄富贵…… 她的泪水无声的流了出来。 偏偏这时,有人过来了。孙灵微果断的将那些咸涩的泪水,咽到了肚子里面…… 胡善祥转头送了一个纯金拨浪鼓。 孙灵微连连道谢:“多谢姐姐赏赐,这么贵重的拨浪鼓,还是留给两位小公主玩吧。” “妹妹何需要推辞!这拨浪鼓我们还有一对,是他皇爷爷送的,纯金,上面还镶嵌了一颗西洋来的蓝钻石,所以这只,你安心留着吧。” 胡善祥这句话,有点炫耀的嫌疑,在脆弱的孙灵微听来,分外刺耳,孙灵微面上一怔,有点挂不住。 但她到底还是把持住了,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如此,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等太孙妃一走,孙灵微命令丫鬟小欢将那纯金拨浪鼓扔到后厢房去。 孙灵微终于爆发了,她咬牙切齿的冲着胡善祥出门的方向感低声道: “抱两个小公主来显摆,还说什么蓝宝石拨浪鼓!两个公主又怎样,还不是公主!看你那个永清公主,那样瘦弱,不要夭折了才好。只怕到时候,你就跟我一样,只有一个公主了,看你还得意什么?” 孙灵微恶狠狠的在心里咒骂着,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变得有点陌生。 “我这是怎么啦,竟然去咒骂一个无辜的婴儿早夭?这还是我么?” 此时,奉天殿的朱棣刚刚听说又是一个公主的时候,正在怏怏不乐。 突然传来紧急军报:永乐二十一年二月,柳州等府,洛容、柳城、宜山、天河等县百姓相继发生起事,多次出击,杀败官军。 永乐帝忽然勃然大怒:“这个太孙嫔孙灵微这个小公主出生后,朕的天下怎么竟然太平日子了?这个小公主真是晦气,以后不要叫朕在皇宫里碰到,要是真的遇到,朕一定要让她娘俩两个好看。” 此时,马云早已经悄悄的派人给太子妃传话过去了,把永乐帝刚才的愤怒之言转达给了张翠云。 张翠云吓得战战兢兢,又塞了好些银两给马公公,感谢他的通风报信。 一面派人去告诉孙灵微。 此时,还在月子里的孙灵微,真的觉得自己,在这皇宫里犹如一支过街老鼠…… 还好,不等永乐帝那癫狂的脾气发作,边关的战事又起,永乐帝只好强打精神,命令广西都指挥使鹿荣等奉命围剿。 但一向出师顺利鹿荣居然无功而返。 此时,有言官弹劾鹿荣玩忽职守,请治其罪。 永乐帝还好再怎么烦闷,在对待战将的事情上,还能保持一丝难得的清醒。 他命令鹿荣立功赎罪,又派镇远候顾兴祖奉命督阵。 这一次,于是,鹿荣总算没有辜负永乐帝的期望,生擒“治平都统将军”袭振海等五人,斩郁打枕等三千一百八十人。 叛贼劫掠的平民男人宫一百八十多人,全部由朝廷安置或者回原籍,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袭振海等贼寇押解赴京斩首。 尽管如此,紫禁城还是一波未平一波一起。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二十日,鞑靼的线人来报,阿鲁台将进犯边境。 此时,孙灵微生下的小公主已经满百日,按照皇加习俗,小公主应该赐名或者获得封号了。 但永乐帝乐帝根本就没有去见过小重孙女,更别提赐名了。 此时,朱棣忙着紧急召集重臣。 朱棣在朝堂上,高声说道:“自永乐十九年阿鲁台侵犯边境兴和,朕率大兵捣其巢穴,敌兵处境困窘,远遁沙漠。而今敌人居然大张旗鼓地又要来犯我边境,必定以为,朕去年刚刚御驾亲征,这次必定不会复出。” 说到这儿,地下的那些大臣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纳闷,难不成咱们的老皇上,还要御驾亲征? 果然,朱棣信心满满的说道:“朕偏偏要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迎头痛击,率兵先驻扎在塞外,等待他来犯。敌人不知道我出兵,必然轻肆妄动,我则以逸待劳,一句消灭阿鲁台这老贼。” 确信永乐帝将要第四次御驾亲征,重臣几乎都有点难以置信: 他们六十四岁的皇上,才刚刚经过一年的鞍马劳顿,立刻又跃跃欲试了。 可是,谁也不敢劝永乐帝,毕竟第三次阻止北征的那几员重臣的遭遇,他们还没有忘记。 接下来,就是商议如何派战将上战场的事情了。 有人提议,皇太孙朱瞻基自第一次亲历北征,差点送命后,一直未曾随军出征。 此次应该再次让他上战场历练,以让他和将士们打成一片,在军队中树立威望。 这个提议是极好的,朱棣刚想一口答应,忽然说道:“算了,他刚刚生了一个晦气的小公主,还是不要让产房的晦气,给带到军队来。” 所有的人,听到永乐帝这样说,对那位不受待见的太孙嫔的小公主,更加在心里觉得,犹如洪水猛兽了。(未完待续。) 188章 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ps:(亲们,电脑突然坏掉,送去修理,刚修好,赶紧码字,送上新章,更新来迟,请原谅。) 朱瞻基不能去前线打仗,永乐帝也没让他闲着,直接把他派去了南京,美其名曰处理政务。 其实,永乐帝是故意隔开朱瞻基和孙灵微。 故意让月子里的孙灵微,失去朱瞻基对她的保护。 “知道那丫头仗着美貌让我孙儿宠爱,只怕朕一离京去出征,就大施手段,把皇太孙又哄得天天往你‘春和殿’跑!不知道为什么,这女子,朕总感觉,将来会是个祸害。” “一个人被捧得最高的时候,就是她摔得最痛的时候。” 孙灵微此时,算是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当初胡善祥没有如愿生下皇子,顿时失宠,而孙灵微在太孙府邸一下子得势。 等到她现在也同样生下个公主,她才尝到了那种“母随子贵”的残酷…… 永乐二十一年七月,朱棣命令安远候柳升、遂安伯陈英统帅中军,武安候郑亨、保安候孟瑛统帅左哨,阳武候薛禄、新宁伯谭忠统领右哨。 左掖由英国公张辅、安平伯李安统领,右掖命成山候王通、兴安伯徐亨统领。并命宁阳候陈懋等居前锋,先行攻击贼寇的西部兵国。命户部料理军需。 二十四日,皇帝的车驾从京师出发,命皇太子朱高炽监国。 二十六日大军抵达土木河,命学士杨荣参与军事决策。 八月二十七日,朱棣第四次北征行至沙城。 原晋王现为庶人的朱济熺,带着他的儿子朱美圭前来拜谒。 先前,朱济熺被兄长朱济熿设计诬陷说他有谋反之心,当时,刚登上皇位的朱棣,哪里听得“造反”二字! 当即也没有细问缘由,一怒之下,剥夺朱济熺王位,而将晋王的封位给了所谓的告密者朱济熿。 朱济熿当上晋王后,将济熺父子幽禁起来,绝其饮食。又毒死生母谢氏,并逼人蒸死朱济熺的贴身宫人吉祥。 济熺父子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后来,驻扎在此地的永乐帝,无意中,听到一个过路拾荒的老妇人,说起原晋王朱济熺的惨景,顿起恻隐之心。 朱棣立即派人去传旨,召见济熺父子。 此时,济熺父子才得以获释,并且拜谒皇上。 朱棣见其父子可怜,于是封朱美圭为平阳王,让他带父到平阳居住,并拨恭王的部分土地给他。 此时,一直全程参与此事的大将军柳升忽然问了永乐帝一句话:“皇上,恕臣大胆。若是今天你看到的事流落在外的建文……” 永乐帝面色一沉,柳升赶紧打住。 解决了这一件家事,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可是朱棣在沙漠中追踪了一个月,却没有看到阿鲁台大军来犯的迹象。 大军在沙漠里又追踪了一个月。 九月十五日,鞑靼部落中有人前来投降,并告诉朱棣说:“今年夏天,阿鲁台已被卫剌特所败,溃不成军。如今听说皇上大军出塞,早吓得远跑,不再敢有向南犯之意。” 永乐帝一听,顿时有些失望。 兴师动众的出兵,没有想到,原来消息并不准确,成祖的以逸待劳计划并没有成功。 那些在心里埋怨皇上过于热衷于御驾亲征的将领们,敢怒不敢言。 永乐帝自己也觉得没有面子,他只好无奈授给投降的人一个“正千户”的职位,并下令班师。 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 永乐帝刚刚班师回朝,后宫中突然又传来一个更加伤心的消息。 朱瞻基刚刚两岁的永清公主,突然夭折了! 此时,恰好有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忽然这样安慰永乐帝:“皇上,别难过,太孙嫔也还有位小公主呢,长的可俊啦,就是到现在已经满了百日,还没有封号……” “是么?那就把‘永清公主’这个封号,就赐给太孙嫔的女儿吧。我正想着给个什么封号呢。” 永乐帝烦闷的说道。 在‘春和殿’的孙灵微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昏倒。 “为什么!为什么皇上竟然将一个死去的公主的封号赐予我女儿?不行,我要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太孙嫔娘娘,不要去啊。你知道么?皇上把最近的不顺利的事情,都归罪于小公主的诞生,你要忍气吞声啊,谁叫咱肚皮不争气,生了一女儿啊。” 侍女小欢赶紧劝道。 此时,从南京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朱瞻基,刚好过来看孙灵微了。 孙灵微一见了他,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朱瞻基赶紧柔声劝慰:“微妹妹,别哭了。我知道,皇爷爷在气头上,我也没法去劝他。” “瞻基哥哥,皇上这不是在诅咒我们的小公主早点夭折么?” 孙灵微哭着说道。 “不会的。你就当他太喜欢永清公主了,就把希望寄托在咱们的小公主身上来延续吧。” 朱瞻基也觉得很无奈,他现在在皇爷爷面前,同样是战战兢兢。 毕竟伴君如伴虎。 他只有在心里许诺:“如果有一天,我若是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个为我打过胎,受过气,捱过苦的女人。” …… 而远在山东的吴婳,再次收到了朱瞻基的神鸟传书。 北京皇宫的事,吴婳从汉王口中已经多少听到一些。 突然丧女,吴婳知道朱瞻基的心里一定很疼。 更何况,皇帝对于太孙嫔孙灵微的不待见,更让那个朱瞻基如夹心饼干一样两边受气。 在摊开信纸之前,吴婳想:这一次,朱瞻基的信里,一定会絮絮叨叨的将这些烦恼一并倒给我吧? 可是,另她吃惊的却是,朱瞻基把他的这些无奈的家事和心酸都放在一边,单独只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是什么呢? 吴婳打开那密信一看,偌大的信纸上只有几行字: 婳儿,二十岁生日快乐。 此时,吴婳不禁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朱瞻基一向这么慎重的人,竟然只为了给她说这几个“生日快乐”的字,而不惜用神鸟传信。 此时,她的眼前,猛地想起了当初在皇宫里时的情景。 那一年过七夕节。 吴婳那时,还叫做——吴二红。(未完待续。) 189章 谁敢强吻本姑娘! 那时,吴婳还叫做吴二红。 那年,皇太孙朱瞻基盛大行冠礼后。她曾经无意中对朱瞻基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你以为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是那一年,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年华是20岁。双十年华,多么美好,要是在那一年,我能收到你的生日祝福,就太好了。” 当时她也只是随便说说。 现在,连她自己都忘了,其实今天是她的20岁生日。 没有想到,时隔多年,朱瞻基竟然还记着。 更加令吴婳感动的是,朱瞻基在密信里,竟然没有说任何一件,他该要下达的秘密任务。 他要说的可能太多了。 她知道,在写这封信前,朱瞻基该有多少伤心事情的要诉说,又有多少任务要给吴婳布置。 可是他都没有。 “这个家伙,我以前一直以为就把我当做树洞了,专门倾听各种苦恼烦闷,并且当作他的秘密武器,不断加派任务,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看来,这次,他真的是用了心。” 吴婳握着那张薄薄的写着‘生日快乐’这四个字的纸片,觉得真的是比千斤重啊。 有了朱瞻基的这一封特别的祝贺,吴婳觉得心里轻快极了。 她拿着这封特别的密电,给紫嫣看。 吴婳有些小炫耀的对姐姐说道:“姐姐,上次你问我给皇太孙做这一切,值不值得,现在你说呢?” 紫嫣叹了口气,半晌说道:“妹妹,爱,不问值不值得,只问愿不愿意……” 对了,现在吴婳和紫嫣约定,对外掩藏彼此的身份,但是私下里,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姐妹相认了。 吴婳觉得这个20岁生日真的是最快乐的。 有自己最爱的人的带来的祝福,还有最亲的姐妹陪伴。 可是突然,汉王的书童阿才又来叫吴婳去汉王的书房了。 吴婳觉得很丧气,可是没有办法不去当伴读。 她扁着嘴,一肚子气。 谁知道,一进了书房,汉王突然亲自给她端来一碗长寿面,微笑着说:“生辰快乐。” 吴婳突然被吓了一跳:这算什么?汉王给我的生日会?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吴婳大感惊讶。 “这你就不用问了。”汉王神秘的说。 他突然拿出一个蓝田玉手镯,柔声说道:“婳儿,这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多谢王爷。”吴婳随口说了一句。将手镯放在一边。 “不,我想用这手躅套住你。婳儿。” 汉王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温柔,就好像对待宠溺的情人那种语气。 “王爷,这…..不用啦。我当然跑不掉啊,我是你随叫随到的伴读啊。”吴婳假装听不懂汉王话里的情意绵绵。 “不,婳儿。我要的你的这儿。” 汉王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地方,低声说:“我要的是你的心不跑。” 汉王突然霸道的一把拉过吴婳的手,用那铁箍一般的手臂换在吴婳的腰间,汉王眼睛里温柔的水光在流动,眼里的情意怎么也掩不住。 “啊,好吧,王爷,那你快点把手躅给我戴上吧。” 吴婳没有办法,只好高声说道,假装大大咧咧的样子,努力想将那点空气中的那越来越粘稠的暧昧赶走。 汉王赶紧得令似的,将吴婳的右手抬起,轻轻的将那蓝田玉手躅套在吴婳的手臂上。 “婳儿,你手真美。”汉王喃喃自语。 “哎,你就不能赞美本姑娘一声‘你真美’么?手美,人还是不美吧。”吴婳在心里偷偷吐槽。 可是汉王似乎听到了吴婳的不满,连忙凝视着吴婳的脸,说了一句:“婳儿,你真美。” 吴婳正在惊讶之间,汉王凝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直了。 他慢慢的将脸靠近吴婳的脸,用手托起吴婳的下巴,鼻尖在吴婳的脸上面摩挲着,突然嘴唇轻轻的贴在了吴婳的嘴唇上。 吴婳来不及闪躲,只感到一种很柔柔的,软软的,凉凉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啊,这个亲吻为什么感觉那么甜蜜呢?啊,不,这个男人竟然敢偷吻我?” “啪!” 吴婳本能的一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给汉王正正的扇在脸上。 汉王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一动不动。 吴婳惊呆了。 汉王也愣住了。 此时,吴婳来不及多想,脑子一片空白,连忙捂住脸,飞快的逃跑了。 “天啦,我竟然打了不可一世的汉王一个大耳光!” 吴婳吓了一跳:他怎么是那个反应啊,一动不动的样子,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啊。快跑呀。不要等他清醒过来治我的罪呀。 吴婳跑出了书房,在最后的视线里,看到汉王还站在原地。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叫人,就像真的傻了一样。 吴婳战战兢兢的睡着了。 第二天,汉王破天荒的没有喊吴婳去伴读。 吴婳一个人在“韶光室”思来想去: 汉王为什么不叫我去伴读啦?是生气啦? 这可不好。现在温哈喇王子跟我已经是貌合神离,只差翻脸了。 要是我再把汉王给得罪了,那我在这汉王府怎么混?” 吴婳心里默念着,希望今天,汉王的书童阿才快点过来叫她,可是一点到天黑阿才也没有过来。 第三天,汉王依然没有宣吴婳去伴读。 “我是不是去给汉王主动道个歉啥的。毕竟这是在大明朝,我打了一个不可一世的霸王一个耳光啊。这汉王,恐怕长这么大,连永乐帝也没有打过他吧。” 就在吴婳决定在心里服软的时候,阿才却突然来宣吴婳去书房伴读。 一见到汉王,吴婳觉得好尴尬。 汉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当没有看见她的到来一样,还是默默的看他的书。 吴婳百无聊奈的给汉王研磨,整理书籍,盼望天快点黑,好早点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书房。 可是一看,外面还是正午,时间还那么早。 “王爷。那天是我不好,失手了。” 吴婳刚想在心里道歉,可是嘴巴刚一张开,就忍不住撅起嘴巴来: “哼,凭什么我要道歉?不是他先不经过我允许就强吻我么?该道歉的是他才对。谁敢强吻本姑娘,谁就该打!”(未完待续。) 190章 拨开真相总是很残忍 于是,吴婳头一偏,朝着汉王座位的方向傲气的一甩头,继续去埋头整理书籍了。 她下定决心,不跟汉王说一句话。 终于,快到天黑了,汉王好像才突然看到吴婳一样,沉声说:“哦,你在这儿? “不是你叫我来书房的么?”吴婳没好气的说。 “哦,是么?”汉王站起来,挠挠头,那一副无辜的表情,好像再说:“是谁假传本王旨意?” 吴婳一见这表情,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着脸说:“这个阿才真该死。居然敢乱传王爷旨意。明天他再来叫我,我一定不会相信他了。” 谁知道,汉王一下子急了,“别啊,别,婳儿,是我叫他来传你的。两天没有见到你,我想你啦。” 一看到汉王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吴婳既不能接住,也不能拒绝。 她只好为难的转移话题说道:“你不生我的气啦?我还正盘算着王爷如何治我的罪呢?” 汉王赶紧抢着说道:“不,我怎么舍得治你的罪!再说,本王觉得你这样也没错啊,婳儿,本王就是喜欢这样的你。”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吴婳那尴尬的表情,只是一个劲的给吴婳,表白着,他的心。 “王爷醉了么?王爷今天没有喝酒啊。为什么要说这些醉话?王爷妻妾众多,婳儿只是一个伴读,求你放过婳儿吧。” 吴婳在心里求饶,可是她嘴里不能这么说啊。 她思量着:给汉王找个什么理由,才能成功的让他放弃对我的喜欢,从而让这位帅大叔彻底死心,回到姐姐身边呢? 年龄差?那在古代可没有这个概念。 地位差异? 那姐姐还是一个丫鬟呢? 想了想,吴婳终于决定,干脆直接帮姐姐给汉王表白吧。 于是,吴婳郑重的望着汉王,一字一句的说道:“王爷是一代雄才,自古美女爱英雄。可惜,婳儿长得实在不敢恭维。” 汉王正想表白着什么,吴婳赶紧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她接着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府中,紫嫣姐姐就对王爷一往情深,她一直在默默的守候着王爷。上次皇上来王府省亲,她冒着生命危险,给王爷解围,撞翻了茶杯。要知道,御前失仪,皇上是随时可以杀她的头的,幸好那天皇上没有深究。” “你怎么知道这些?”汉王有些警惕,又有些疑惑的问道。 吴婳转了转眼睛,说道:“上次我在崔管家的府邸,紫嫣姐姐给我疗蜂毒的时候,她陪了我好几天。我们倾心交谈,她告诉我,王爷,你就是她的一辈子。从她七岁来到王府,见到你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你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王爷,珍惜眼前人吧。” 汉王热切的眼神变得有些失望:“婳儿,你,这是在拒绝我?” 他再次用力将吴婳拉到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吴婳,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婳儿,我不许你提别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他霸道的用力将吴婳抱紧一些,嘴唇温柔的亲吻着吴婳的发丝: “这辈子,本王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女人,王府的那些女人,要么是奉旨成亲的政治婚姻,要么只是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在爱情上,我从来没有任性过,但是现在,我想要任性一回!” 面对汉王的深情表白,吴婳忽然觉得莫名的烦恼。 她努力的挣脱汉王的怀抱。 忽然恼怒地想:这个男人,看上去对我一往情深,可是我真的能完全相信他么? 他当年用苦肉计,能够成功骗过识透人心的永乐帝的汉王,现在,他表现出来的这一片深情,真的完全只是因为爱么? 吴婳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非要把汉王的表白,当作是一种蛊惑人心的阴谋。 她只知道,她不能任由汉王任性下去! 那样,我又怎么去面对姐姐紫嫣呢? 好不容易和姐姐相认,怎么能够,去占有她心爱的男人呢? 心念及此,吴婳忽然把心一横,她决定来点狠的。 她抬起头来,冷冷的对汉王说道:“王爷,为什么突然对婳儿这么好呢?王爷你难道不知道,婳儿来汉王府之前,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啦?婳儿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他的细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 吴婳说出自己是“细作”这两个字,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害怕。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被她这样轻易的说出口了,不知道汉王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汉王似乎并不吃惊:“谁?我那乳臭未干的小侄儿?” 他从鼻孔里对朱瞻基发出一声轻蔑的嘲笑:“你是朱瞻基派来的细作不假,但本王不信你真的忍心为了他出卖我!” “王爷为何如此自信婳儿对你的感情呢?”吴婳有点无语了。 “如果婳儿真的喜欢我那小侄儿朱瞻基,那你上次明明知道我和温哈喇王子结盟,图谋不轨的事情,为何不愿意向父皇告密呢?那样,你大可让父皇灭掉我,然后成功回北京复命,马上就可以跟你的朱瞻基成双成对,这样的好机会你放弃了不要,还说你是他的细作?细作还有这么当的?你到底是在帮谁?” 吴婳没有想到,此刻的汉王这么坦诚,他竟然一股脑儿把横埂在他们之间的阴谋阳谋,全都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 “等等,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和温哈喇王子结盟,并且图谋不轨的事情呢?难道你偷看了我用神鸟给朱瞻基的信?” 吴婳忽然说出了一直以来的隐忧。 她多么希望汉王说不,可是,汉王依然是一副敢当敢当的样子: “当然!” 他脸上涌过一丝得意的笑容:“你既然已经知道本王和温哈喇王子的盟约,就该知道,那神鸟本来就是温哈喇王子送给你的,他自然有办法控制它们,劝你你以后不要白费心机的用它来传递信息了。” “啊,我的小丑鸟,原来你早就背叛了我,不,应该说你太tm忠诚了,你一直在忠诚于你的旧主人!”(未完待续。) 191章 爱能见血封喉 吴婳在心里悲哀的埋怨,那只让她寄予太多希望的神鸟。 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汉王:“所以我给朱瞻基的每封信,你们都看过?朱瞻基给我的每封信,你们也检查过?” “对了,为了让我毫不起疑的继续给他传递信息,以便于你们能掌握更多我们的通信情报和皇宫密报,所以,你们一直按时把通信都给我?让我们继续通信下去?” 吴婳猜测道。 汉王今天似乎是要下了决心,把一切和盘托出: “那你错了,你收到的朱瞻基给你的信息,那都是我们经过甄选,认为给你看了也无伤大雅,才让神鸟带给你的。凡是对我们不利的消息,一律封锁或者更改。说来,还得感谢这听话的神鸟呢,本王真是看了朱瞻基给你的生日快乐信,才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啊。” 此时,汉王忽然语调一转,眼里变得深情起来,“婳儿,不要生气,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要不然当初为什么在本王身中剧毒时,你还要施救呢?” 汉王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吴婳,此刻他多么希望吴婳能温柔的一点头,道:“是的,王爷,我也喜欢你。” 可是,那样的画面怎么会发生? 此时,吴婳怒从中来。 她被汉王和温哈剌王子欺骗,连一只小神鸟也愚弄她。 她的所有一切都被这位自以为是的汉王控制着! 看来,得给这位自我感觉太良好的汉王好好解释一下,免得他东想西想,产生错觉了。 “王爷,”吴婳正色道,”那第一次你中了石头鱼的毒刺,我救你是出于一种不能见死不救的本能;而第二次呢,王爷高看婳儿了。” 说到这,吴婳提高了音量:“对不起,不是婳儿没有告密,而是婳儿告密了,还大声跟皇上说了三次,可是当时戏台上太吵,皇上他要假装没有听见,我有什么办法?” 此时,汉王忽然脸色发白,眼睛睁得老大,他倒退了几步:“你说什么?你告密了?你骗我!” 吴婳迎着他质问的眼神,冷硬的说:“王爷,婳儿今天和你一样坦诚,句句实话。” “不,不,你骗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原来你都在欺骗我!” 汉王忽然神情激动,“刷”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宝剑,用剑尖指着吴婳的脖子,厉声道:“信不信本王杀了你?” “你不敢杀我。皇上去年省亲的时候,可警告你了,必须要善待我呢。我猜,皇上又要进行北征了,皇上说不定马上就要再来山东,看你怎么跟皇上交代!” 吴婳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那冰凉入骨的宝剑,霸道的说。 “不要跟我提父皇!”汉王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 他大叫着,手上用力,剑尖一挺。 吴婳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血,一点一点从她的脖子上流了出来。 吴婳不叫疼,也不敢动身子。 她看着汉王此时那血红的眼睛,她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样发怒的样子。 她闭上眼,心一横:“今天,要么死在汉王的剑下,要么让汉王向我服输!” 终于,吴婳强大的气场,镇住了正在情绪激动中的汉王。 “嘶!”汉王的宝剑入鞘的声音,他的声音变得冷酷: “今天我对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听到过。我也会当,从来没有说过,我从来不曾爱过你,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 汉王将宝剑系在腰上,立刻又恢复了平日的冷峻和霸气,他的情绪已经渐渐平息,但是最后,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婳儿!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今后,你当你的细作,我做我的汉王!我永远不会杀你,但是我们以后各凭本事,各自扮演自己的人生角色吧。吴姑娘!” 说完,汉王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正好和温哈喇王子撞了个满怀…… 温哈喇王子告诉他,此时,北京皇宫烽烟又起。 原来,永乐二十二年正月初七,阿鲁台又开始重操旧业,在明朝边界沿路抢劫,侵扰大同等地。 大同、开平守将奏报敌情的折子刚一上朝廷,群臣也知道,皇帝这次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御驾亲征,于是,纷纷上书劝永乐帝再次北征。 但是这一次,一听阿鲁台三个字,就要叫嚷着“御驾亲征”的朱棣,却忽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第一次开口想要说“不,朕老了,乏了,还是让别人去吧。” 可是谁来挂帅出征呢? 当朱棣将帅印托在手里,想要找一个交付的人的时候,却叹了一口气。 “罢了,这些人打仗还可以,但是领兵布阵,根本不行啊。这最后一次北征,朕就彻底打败阿鲁台,让他魂归沙漠!” 此时朱棣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他时常没有来由的咳嗽,从前在战场上的旧伤也开始复发。 但为了彻底解决阿鲁台常年犯边这个大问题,他十分勉强地骑上了战马,第五次率领大军出征。 “朕多希望,瞻儿能够明白,就算朕已经风烛残年,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要帮他把对头收拾干净,将来才好安心做皇帝,永远过太平日子!” 朱棣这一辈子,作为一个从小就爱缺失的孩子,他把深深的爱,全部给了皇孙朱瞻基。 二月初九,朝廷开始征兵。征山西、山东、河南、陕西、辽东五都司及西宁、巩昌、洮、岷各卫的士兵,以三个月为期限会合于北京及宣府。 三月初二,朱棣命柳升、陈英领中军,张辅、朱勇领左掖,王通、徐亨领右掖,郑亨、孟瑛领左哨,薛禄、谭忠领右哨,陈懋、金忠领前锋。 四月初四,车驾由京师出发。命皇太子监国,以大学士杨荣、金幼孜一起随行,杨士奇等留京辅佐皇太子。 然而,一路上并没有见到有蒙古鞑子。 二十五日,永乐帝的车驾到达隰宁,有探报说道:阿鲁台去年秋天听说大军来到就远远逃走。到冬天,大雪积至丈余,牲畜大多死,其部下也四散离去。近来,听到朝廷又出兵,就逃到达兰纳穆尔河。(未完待续。) 192章 回家回家,哪里才是家 听到这个消息,朱棣心里十分失望。 他狂怒道:“这老贼,每次朕一来,就躲得远远的。这次朕一定要将这老贼追上,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他一定还跑不了多远,给朕全速追击。” 大军全速前进。 五月初五,皇帝的车驾浩浩荡荡的进驻开平。 可是沙漠地区,突然来了一场大雨。 这场雨来得真不是时候,裹狭着黄沙和寒流,倾泻而下,很多士兵开始感染风寒,陆续死去。 此时,朱棣才发现,由于他连年用兵,沙漠里本来就白骨遍野,现在更是又又多添了累累白骨。 此时,朱棣忽然想起了那句古语:一将功成万骨枯。 “朕成功了么?朕这五次北征,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累累白骨,是在向朕诉说他们的凄凉么?” 不知道为什么,从15岁上战场,到现在65岁,一代战神朱棣已经跃马扬刀,在战场上驰骋了40年。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他的刀剑之下。 他早已见血不惊。 可是为何,今天这些累累白骨,第一次让朱棣觉得,是那么触目惊心,目不忍视? “传令下去,命柳升等率军士收拾道中遗骨,朕将亲自为这些死去的亡魂做文章祭奠。” 此时的朱棣,竟然下了一道如此离奇的旨意。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朕对这些战亡的将士们的体恤之情,相信一定会感天动地。” 此时的朱棣,忍不住感慨万分。 他看着那些白骨,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觉得这些白骨,就像是专门生在这里,等着他,陪着他,为他一路行注目礼似的。 所以,他用最深的敬意和最美的文辞,祭奠了这些无人认领的白骨。 此时,随军的杨荣,看着身体病弱的朱棣,在为那些白骨祝祷的时候,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上这回的举止,可是大大异于从前! 他心里一动,开始默默的注视着永乐帝。 六月初一,皇帝的大型车驾到祥云屯。 初三,到翠玉峰。 朱棣命前锋陈懋、金忠探查敌情回奏,可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啊,难道朕判断错误?阿鲁台真的不在附近?不行啊,我兴师动众,不可能无功而返啊。” 朱棣在心里暗暗懊恼,可是他还是只有命令士兵一路追击下去。 初十,车驾至金沙泺,陈懋等终于带回战斗所得——九匹马! 看着这唯一的可怜的战利品,朱棣哭笑不得。 “继续追击!” 他赌气似的命令道。 十七日,大军到达天马峰,陈懋派人给永乐帝奏言:“臣等已到达兰纳穆尔河,不见敌人踪迹,怀疑敌人逃走已经很长时间了。” “不,朕不信!朕不信那阿鲁台能上天去了。这将是朕最后一次北征,朕一定要追上他打得他落花流水。朕一定要彻底收拾这个老狗。” 朱棣狂怒的吼叫着,命令张辅、王通等分兵穷搜山谷。 可是一天下来,仍毫无发现,众将领兵返回。 二十日,陈懋等也因粮尽而还。 经过反复搜寻,仍然不见阿鲁台的身影。 此时,朱棣的身体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之前那场大雨,连很多年轻的士兵感染风寒死去,更何况朱棣毕竟65岁了! 他勉强顶住风寒的侵袭,但是,现在,连日的疲累,还有无功而返的痛苦,以及难逢对手的急躁,让他心性大乱。 他病了。 可是却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 马云早就发现了皇帝的病况,要将永乐帝的病情告诉几位重臣,可是朱棣总是摆摆头,虚弱的笑道: “不要大惊小怪,朕能撑得住。” 此时,是退兵还是继续追击,大臣们发生了争论。 英国公张辅率先请命:“皇上,臣愿意自己领取一个月的粮食,率领军队深入大漠,一定要把阿鲁台抓回来。了皇上平生之夙愿。” 可是,杨荣却着急的站出来,禀报道:“皇上,大军已经到此,如果继续呆下去,粮草必然无法充足供应,必须尽早班师。” “可是,皇上五次北征,都无功而返,皇上一定难解此恨。我是陪着皇上当年从靖难战争一路打下来的人,最是知道那种不能生擒敌手的遗恨。” 英国公借着机会抢白了杨荣一句。 暗示杨荣这种半路出家的文官,和朱棣的关系,并不及他英国公的亲密。 可是杨荣岂会罢休,别忘了,他最是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 他赶紧毫不客气的回击道:“英国公,既然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就不该我这个门外汉来告诉你,现在军队没有粮草的危害了吧?” 英国公杨荣这一番巧妙的抢白噎住了,他正想继续还击,朱棣木然地听完他们的争论,下达了命令: “班师。” 于是大军往北京开拔。就像一只蜿蜒爬行的长蛇,缓慢的掉头前进。 此时,坐在大型车辇里的朱棣,忽然觉得一种深深的厌倦。 他真的已经厌倦了。 从少年时起跟随名将远征,到青年时靖难造反,再到成年时远出蒙古,横扫大漠。 打了几十年的仗,杀了无数的人,驰骋疆场的生活固然让人意气风发,却也使人疲惫不堪。 “还是回家吧。”朱棣在心里说。 此刻,回到北京的那个皇城,对于朱棣来说,忽然变成了一个十分迫切的愿望。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迫切。 二十二日,朱棣和群臣商议分兵两路,他率骑兵东行,命郑亨等领步兵西行,约定会合于开平。 此时,朱棣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依然强撑着,命令马云严守秘密。 七月,大军到达翠微岗,周身患病的朱棣忽然之间,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下去了。 他叫住了马云:“马公公,朕感觉不太好,恐怕回不了家了,也许,这大漠才是,朕最后的家。” “不,皇上,你会回去的。你要坚持住。” 侍候了朱棣十多年的马云,忽然觉得悲从中来。 “不要慌张。在朕看来,这几年,你跟着朕,也有了些历练,依你看,朕将在这最后时刻,召见谁最为稳妥呢?”(未完待续。) 193章 含笑美人怀 朱棣虚弱的一笑,此时,生死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了小事,如何将他这大明江山,平稳的传递给他的下一代,这才是作为一个皇帝最为放不下的问题。 “皇上,老奴怎敢妄自揣测圣意?皇上想要见谁,老奴立刻就去为你通传,臣能保证的是,绝对不泄露半点端倪出去。” 谨慎的马云在心里凄然一笑,朱棣即使在这最后时刻,还在试探他对于皇储的立场。 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立场。 皇帝对于身后事的安排,最是谨慎,就是自己的至亲臣子,也当避讳。 身边的近臣,稍微不注意,流露出自己的倾向,若是并不是皇帝的心意,恐怕朱棣就会留下一道遗旨,将那个知道太多的人一并送去地府陪他。 果然,朱棣也是看出来马云的谨慎了。 他咧开嘴角,强笑道:“哼,你这老家伙呀……口真是紧得很哪,也好如此,朕也就放心了,去,传,张辅来见朕吧。” “是,皇上。老奴这就去。” 马云立刻去军帐中,找到了英国公张辅。 英国公张辅听到皇帝将要召见他,有些吃惊,但立刻就整整衣冠,来到朱棣的大帐之中,君臣二人之间进行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密谈话。 “张辅啊,你父张玉当年和高祖皇帝并肩作战,是战场上称兄道弟的拜把子兄弟,我们两家算是世交啊。你又和朕当年一起起兵靖难,朕得了天下,你也世代封侯,这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朱棣此时回忆起这些往事,忽然变得很有感触,沧桑的脸上,忍不住真情流露,变得有些感伤。 “皇上…….”张辅跪在地下,泣不成声,“张辅正是因为有了陛下,才有了如此高的爵位,张辅心里有数。张家当世世代代效忠皇上。” “快起来。快起来。” 朱棣欣慰的笑着,想要起身扶起张辅,却牵动了喉咙上的咳嗽,于是一阵剧烈的猛烈咳嗽,差点上不来气。 过了好一阵,朱棣的呼吸才变得平缓,他将身体摊在床上,胸口还剧烈的起伏着。 “张辅,你看,朕真是老了,连跟你聊会天都变这样。” 朱棣抱歉的笑了笑,目光殷切的望着张辅,说道: “太子经过这么多年磨练,政务已经十分熟悉,我回去后会将大权交给他,我自己就安度晚年,过几天平安日子吧。你这么多年,一直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太子的,这我知道。” 朱棣说到这儿,用一种知晓一切,宽容一切的语气继续说道:“今后,希望你光明正大的尽心竭力辅佐太子。朕若是有什么不测,你就是朕唯一的托孤大臣啊。张兄!” “皇上,怎敢如此劳动您叫我一声兄长?多谢皇上如此信任!张辅感激不尽!” 英国公张辅赶紧郑重的跪下回应道:“太子殿下忠厚仁义,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期望。” 重病缠身的朱棣笑了笑。 他在心里轻轻对自己说。 “这一生,朕夺得了江山,也守住了江山,现在太子已经很能干了,大明帝国必将在朕的后代的手中,变得更加强大,朕也该能够休息一下了。” 这个战争狂人,第一次在征途中,有了安享太平的感觉。 他悠然的闭上眼。 此时,向回开拔的的大军刚好走到了榆木川一带。 半梦半醒的朱棣刚好睁开眼睛,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是谁?此次,朕北征,并没有带随驾的嫔妃啊? 朱棣疑惑着,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居然是死去多年的权贤妃,那年轻而美丽的笑靥。 “妍儿,你怎么在这?” 朱棣吃惊的叫着,看着权妍儿,一如当日的音容笑貌,忍不住抚摸着自己如雪的霜发,悲切道:“你还是那么年轻,可是朕,却老了。” 权妍儿微微一笑:“皇上,妍儿来这儿接你。你累了。休息吧。” “妍儿,这么多年,朕多么想你,却一次也没有遇见你。为什么偏偏在此刻遇到你?” 朱棣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想要摸一摸权贤妃那美丽的脸庞。 “皇上,妍儿在此等候你多时了,只是皇上的心中,有太多的军国大事,太多的责任和使命,所以一直不曾注意到妍儿,现在你终于看到妍儿了,说明,你真的已经放下了。” 权贤妃的话,让朱棣如梦方醒,有一种瞬间被点化的感觉。 “妍儿,朕自今日起,只愿长眠不愿醒。” 朱棣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皇上,睡吧。睡吧,再也没有人来打搅您了,妍儿永远和你在一起。” 多么舒服啊。 这是朱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最轻松的一觉。 解除了责任和使命感后的朱棣,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大军还在浩浩荡荡的向着回家的路开拔。 然而,朱棣想不到的是,他已经回不了家了,苍凉的大漠,成了他最后的家。 这个喜爱战争和打仗的皇帝,在征途中结束他的传奇一生…… 这一夜,大学士杨荣也奇怪的难以入睡。 到夜半的时候,他看到大漠高冷的苍穹上忽然滑落一颗流星。 糟糕。 他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赶紧翻身穿好衣服,鞋袜。正襟危坐的等候在大帐里。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军帐被猛地掀起。 外面有瓶器倾翻的声音。 “是马公公么?”杨荣不慌不忙的问。 “杨大学士,你难道是神人么?”进来的马公公惊慌失措。 一见到真的是马云,杨荣“霍”得站起来。 “皇上……”马公公说不出话来。 “皇上!”杨荣此时显得又紧张,又激动,又害怕。 “皇上……”杨荣喃喃自语。 他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马云。 “是的。”马云沉重的点了点头。“杨大学士,依你之见该怎么办?” “马公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然,皇上重病之前唯一召见的顾命大臣并不是我,为何马公公第一时间选择和我报信呢?” 杨荣意味深长的反问道。(未完待续。) 194章 最深的潜伏者 此时的大太监马云,一扫平日的阴柔,变得十分果决,他对杨荣说道: “杨大学士真是七窍玲珑心。皇上死在征途中,既要防止蒙古人偷袭,又要防止朝中的阴谋家们乘机政变。若是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秘不发丧,这是必然之举。” 说到这儿,马云似乎也感到了一丝无计可施: “只是,这件事情,我们如何隐瞒众人?这需要好好动脑筋。” “马公公是在想,皇上驾崩这件事情,到底可以让谁知情,是吧?皇上在征途中驾崩,要想成功瞒住将士,必须依赖一些可靠的近臣来配合。” 此时,杨荣摸了摸胡须,神色严峻:“如果我们选错了人,比如这个人并不是忠实的******,那么他一旦走漏风声,则太子顺利继承皇位的事情就容易有波折,对不对?” 此时,马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终于遇到知己的欣喜表情,他激动的说: “是啊,这么多年,我故意隐藏立场,和汉王和太子都有很深的交情,在对待汉王的臣属和******成员的事情上,都不偏不倚,保持中立,其实,我就是想摸清,哪些人是太子的人,哪些人是汉王的人。今天,是咱家亮出身份和底牌的时候了。” 此时的马云,就像一个潜伏多年的特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执行组织交给他的重大任务了,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马公公用心良苦,对太子苦心造诣,杨荣代太子谢过。” 杨荣由衷的深深的施了一礼。 马云摆摆手,“你我都是忠心为主的人,就不必自谦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将皇上驾崩的消息告诉英国公张辅呢,还是同我一样身份的文渊阁大学士金幼孜呢?” 杨荣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一时之间也显得有点犹豫。 “皇上传位于太子一事,那是明确的,可是皇上病重之前,召见的唯一的托孤大臣是英国公张辅,皇上把你和金幼孜学士都撇在了一边,因为皇上深信,张辅一直都是支持太子的,可惜,这一次,皇上真看走了眼。” 马云摇摇头,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 “首先,自宫中‘鱼吕之变’后,太子修为不够,迁怒于张辅,逐步疏远了英国公;再次,英国公张辅是张玉的儿子,而张玉和淇国公邱福以及汉王朱高煦的关系十分紧密,他们都是靖难时候的战友,在立储问题上,张玉淇国公邱福是支持朱高煦的。张辅虽然并没有盲从与其父,但是难保他在被太子冷落的那几年,不倒向汉王一党。” 听马云这么一说,杨荣的心顿时就亮堂了,他朝着杨荣长长的拜了一拜,由衷的说道:“马公公真不愧是局中高手,将人心、世情看得如此透彻,杨某服了。那金幼孜毫无背景,是心性单纯之人,本身喜欢吟诗作对,一向喜欢太子的儒雅。” 说到这儿,杨荣不由得有些自得:“当日北征时,我曾与他金幼孜和将军胡广、侍郎金纯迷路,陷在山谷中。天黑时,金幼孜从马上掉下来,胡广、金纯去而不顾,是我为他结鞍再行,金幼孜走了一会儿又掉下来,我便将自己的马让给他骑,第二天才到达行在所。他非常感激我,当日我们推心置腹,谈论时局,我看得出,他是真心支持太子的人。” “好,有你这句话,老奴就放心了。那就这么定了,我们立即去找金幼孜,商议如何秘不发丧,而对于英国公,一定要严防死守泄露消息。” 马云当机立断。 “只是,我们现在去找金学士,不太好,恐怕会惹人注意。这样吧。我有主意……” 说到这儿,杨荣附在马公公耳边说了一番话。 第二天一早,马云公公如同往常一样,吩咐掌管伙食的人,做来了几样皇帝最爱吃的菜,当着众人的面,端进去,给朱棣喂食。 过了一会儿,马云公公端着朱棣“吃剩”下的空盘子,以及朱棣平日的洗漱用具,交给小太监,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皇上说,今日的菜很合口味,后边若是一直这样用心,回京城后,重重有赏。” 同时,他走到永乐大帝的车驾前,大声传旨:“皇上说,吃了今天这些菜,感觉精神头好多了,回城路寂寞,他想找金学士来一起斗诗。” 所有的人都深信不疑,因为金幼孜是六名文渊阁大学士中,文采最出众的一个。 当日朱棣带着金幼孜北征时,率军驻扎在清水源,有泉水涌出。金幼孜立刻诗兴大发,赋诗一首,永乐帝非常高兴,还帮他写诗歌的铭文。 有此可见,皇上敬重金幼孜的文学才华,所过山川要害,总命他加以记载。金幼孜就在马鞍上当场起草,写下了《北征前录》和《后录》等巨著。 所以,此时,就算是英国公,也丝毫没有对马云的这道看似很随意的皇上的“口谕”多想什么。 当传令的人,带着金幼孜来到皇上的车驾前,下人屏退,金幼孜兴致勃勃的真的以为来吟诗作对的时候,却看到了龙榻上,永乐帝再无声息。 “皇……”金幼孜的哀嚎还没有出声,就立刻止住了悲声。 他表情严肃的看着马云和杨荣,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正是八月,天气炎热,一直将皇上放在龙榻上,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更严重的是,尸体若是腐烂,散发出的臭气,可能会传到很远,那样,你们的用心良苦就白费了。” 这金幼孜真是心思敏捷,思虑周全之人,一下子就指出了他们刚才的过失,马云和杨荣顿时感觉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他们看金幼孜临危不乱,继而说出一个这么中肯的意见,心中大喜,暗想,他们真是看对了人。 “那依照金大学士之见,该如何呢?” 马云和杨荣迫不及待的问道。 “当务之急是,要给皇上找一口棺材,把皇上装殓进去……” 金幼孜不慌不忙的说道。 “金兄说笑了,到哪里去找棺材呢?”杨荣和马云一起无可奈何的说道。(未完待续。) 195章 秘不发丧 金幼孜微微一笑:“杨兄,马公公糊涂。把军中的漆器收集起来,熔化成一口棺材,不就行了么?” “对啊,只要把皇上装殓进去,安放在平日皇上乘坐的大车上,拉起帷幔,对外就声称,皇上疲累,下旨让近臣每日请安,送饭,汇报行程。就以皇上圣体欠安为由,所有的将领都止步于车驾十米外。这样可保万无一失啊。” 杨荣和马云都欣喜万分。 “不,这还不算万无一失。” 金幼孜笑道:“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们还应该派人先走一步,快马回去报告太子,让他做好继位的准备。” 此时,杨荣和马云喜出望外,他们深信自己选中足智多谋的金幼孜作为帮手,真是没有做错选择。 如此,这个秘不发丧的计划,成功率又多了几成。 三个人中,金幼孜虽然心性敏捷,但是并不善于骑行,而马云显然不能离开,回京报信的重任责无旁贷的落在了杨荣的肩膀上。 于是,杨荣骑上快马,带上几位亲信随从,当夜就出发了,日夜兼程向太子报丧,并筹备太子继位事宜。 这可是本次行动中最为重要的使命,杨荣当然知道,一旦成功完成了,他的前程将贵不可言。 一切就按照三人的密谋安排火速进行。 大军过了榆木关,继续浩浩荡荡的向北京返程。 英国公被马云传旨去前线督阵,因为英国公本就是武将出身,所以对此安排并不意外。 因为之前,永乐帝已经单独召见他,并且称他为“托孤大臣”,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完全没有他想。 所以在以后的几十天里,皇上再没有召见他,英国公也并不怀疑。 而马云陪着永乐帝的车驾继续前行,每日,几个人一如既往地给朱棣请安,送饭。 所有的小将领远远的看着端出来的空盘子,已经几个近臣在皇上的车驾前点头哈腰,一切都像真的一样,谁也不会怀疑。 毕竟,在所有将士的心中,永乐帝还是那个对战争盛满狂热的热血元帅。 谁也不会相信,他们心中的战神,已经化作了一个永远不会说话、不能动的尸体。 永乐帝的车驾,最后一次走过山东临城。 前面的开路的士兵,顺利走过。 当马云和金幼孜随着永乐帝的车驾走过时,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疯癫的道人。 “让开,让开。”开路的士兵凶神恶煞的驱赶那道士,可是那道士却气定神闲的从地上爬起来,挡在车驾前,嘴里说着胡话。 马云一生气,眉毛一挑,正想命令士兵砍翻那道士。 可是那道士却并不慌张,一个箭步跳到马云的耳边,低声道:“杨大学士回去报信了吧?当年他遍寻小道,只因时机不到。今日小道有几句话,请你回去转告。” 马云一听,吓坏了,这是个什么妖道,听他这口气,怎么竟然知道他们几个的密谋? 马云不敢怠慢,连忙让前面的开路士兵放慢脚步,自己则停下马车,跟道士借一步说话。 “等等,容小道先向王者默一次哀吧。”那道士站在装着永乐帝棺材的大马车,面容哀戚。 “哎,小道还是没能救你。宿命如此,看来真是非人力所该啊。” 那道士默哀了一分钟,长叹一声。 原来,他就是永乐七年,权贤妃客死他乡,受命安葬权贤妃的阴阳先生。 他就是那个杨荣苦寻的“王半仙”。 “皇上英雄一世,世人都道他狠辣决绝,可惜他终究看不破一个‘情’字,以至于误了卿卿性命。” 王半仙摇头叹息。 “此话何意?”马云和金幼孜都是迷惑不解。 “小道不是妖道,但是阴阳五行,命运之说还是十分精通。当日权贤妃死时,我便为皇上算过卦象,权贤妃是她命里的魔。她会让皇上生于征途,死于征途。” 说到这儿,王半仙叹道:“我不忍心,上天让一代天骄这样凄凉,便在安葬贤妃时,暗暗做法,希望能够帮助皇上改变命运。当日安葬之时,我再三提醒,不要让皇上出现在权贤妃的安葬现场,谁知道,那夜,四更天,他也依然来到坟地里,阻止权贤妃下葬,触犯阴灵,所以,犯下大忌,注定了一生,会为权贤妃而疯魔,说到底,一个情字,害了他。” 此时,马云和金幼孜也默然叹息。 “告辞了,小道钦佩永乐大帝一生英雄本色,所以特来此地,拜谒皇上最后一面,愿皇上一路走好。” 王半仙再次肃然向车驾行注目礼,然后飘然离去。 看着王半仙飘然而去的身影,此时,马云和金幼孜同时对望一下,彼此眼神交集时,都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他们低声对身边的亲卫命令道:“立刻砍杀此人。” 可怜,这个王半仙,算得到永乐帝会再次驾崩,前来拜谒,却再也算不到自己,会为了这一次的拜谒,而送上卿卿性命…… 所以,人生有太多注定,可是也有太多意外…… 此时,远在山东的吴婳,忽然觉得十分胸闷、气堵。 她觉得汉王府得空气,莫名得空前紧张。 自那日和汉王摊牌以后,朱高煦再也没有召见过吴婳去书房伴读。 吴婳冷眼观察,发现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每天都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忙什么。 有时候又神色匆匆的出门而去,神情十分焦灼。 此时,吴婳不知道的是,汉王的密探早已经打探到了,朱棣第五次远征的事情。 早在朱棣出发远征之时,一直强烈的直觉,使汉王预见到,父皇可能很快就要驾崩了。 他和温哈喇王子加紧了筹划,甚至派出自己的长子朱瞻圻潜伏在京城,并用快马传递消息。 王府一晚上甚至会有七八批人往来通报,在没有电话的当年,也真是苦了那些报信的。 “吴婳,本王曾经愿意为了你,放弃那个多年梦想的王位,但是,既然你不懂珍惜这样的我,而愿意选择跟那个愣小子在一起,那本王就要去夺取王位,让他终有一天,臣服在我的脚下。”(未完待续。) 196章 胖太子灵前即位 此时,朱高煦望着那一批批被他派出去的密探,在心里恨恨的说。 朱高煦反叛之心已定,但他此时和温哈喇王子发生了分歧。 温哈喇王子要他现在,趁父皇还没有班师回朝,立刻发动政变,打他一场措手不及。 但是,朱高煦却坚持一个原则:必须确认自己的父亲死亡后,才能动手。 要是情况没摸准,自己就起兵,要是父皇哪怕还有一口气,站到自己面前:“小子,想学你爹造反啊!” 不用打,自己就败局已定。 在造反专家朱棣面前,朱高煦认为自己的道行,还太浅。 所以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消息的到来。 而吴婳,虽然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把她瞒得密不透风,但是,她已经嗅到了汉王府上一种不同寻常的空气。 此时,杨荣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太子朱高炽一见到独自归来的杨荣,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急切而又激动的询问那个心中已经猜到的答案:“父皇驾崩了?” “殿下英明。我刚才来京城时,一路上感觉这附近突然多了好多快马,我觉得应该是汉王的人嗅到了什么风声,在京城打探消息。” “难道汉王真要反叛?” 此时,朱高炽的脸上掠过一丝恐慌。 杨荣立刻镇定的说道:“殿下,你现在要立刻联系朝中大臣,并且给每个人都许下各自想要的利益,尽力拉拢所有人,都站在你这一边。我们只等皇上大车驾一到,我们就立刻宣布遗旨,让你灵前继位,那样,朱高煦的人,就算赶来,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登上皇位。” 此时,太子自朱高炽感激涕零,他朝着杨荣一拱手:“杨学士真是思虑周全。真不愧为贤臣良将,等我登上大位,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殿下言重了。殿下乃天生贵胄,皇室正统,臣自当辅佐。” 杨荣嘴上叫的是“太子殿下”,可是实际上已经三跪九拜的行帝王礼了。 胖太子朱高炽吓了一跳,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突然的帝王礼已经属于他。 等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脸上忍不住浮起了一丝激动的喜悦。 杨荣赶紧又凑在朱高炽的耳朵边低语:“臣认为,殿下在拜访时,还应该……” “高明。杨大学士真不愧是诸葛再世,哈哈哈……” 胖太子朱高炽发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 不用说,太子和太子妃开始马不停蹄的拜访朝中重臣,各种笼络手段齐齐施展。 大臣们在没有得知皇上驾崩的情况下,看到太子这样礼遇,心里自然是感恩戴德,对太子的仁义心悦诚服。 一切按照计划中秘密进行。 八月初十日,装载在永乐帝的灵柩的车驾来到京城,皇太子朱高炽在城门外迎接,一见到马云和金幼孜掀开帘子,一具黑漆漆的棺材冒了出来。 太子殿下大放悲声,泪如泉涌,噗通一声跪下,哀嚎道:“父皇龙御归天,儿臣来迟了。” 此时,那些一路跟着永乐帝车驾的卫士,太监,送膳食的宫人,先是惊愕万分,继而恍然大悟。 看到那黑漆漆的棺材,他们才终于知道,原来,他们的皇帝早已经死去了快一个月。 想到去时是一个威风凌凌的天子,回来却变成了一具黑漆漆的棺材,一时之间,人人悲痛,跪下放声大哭。 而朱高炽哭得最为响亮。 他不断的以头触地:“父皇,儿臣不孝,竟然没能给父皇送终。” 太子的悲痛感染了众人,所有三军将领,齐齐下跪痛哭。 忽然,太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低声问道:“父皇是什么时候驾崩的?” “禀告太子殿下,是7月18日驾崩于蒙古榆木关。” 马云和金幼孜赶紧回禀。 “父皇驾崩多日,儿臣竟然现在才知道你的死期,儿臣不孝啊。”朱高炽做出一副刚刚得知父皇死讯的样子。 此时,杨荣和金幼孜以及马云,忽然站在人群中,拿出一道金灿灿的圣旨,高声宣读: “皇上遗旨:朕此番西去,恐天下无主,小人生乱,着命皇太子灵前继位,即刻登基,钦此。” 此时,杨荣等人赶紧跪下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些处于悲痛中的大臣和将领们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好也跟着齐齐下跪,三呼万岁。 “平身。多谢各位爱卿。将父皇灵柩迎入仁智殿,加殓纳梓宫。奠谥为‘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庙号太宗。初步拟定9月10日,葬于长陵!钦此。” 此时,朱高炽说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平身”,第一个“朕”,心里又激动,却又努力做出波澜不惊,天命难违的姿态。 众人见新皇虽是初次登基,却能不慌不忙的宣布永乐帝的丧事议程,一切显得井井有条,成竹在胸,都在心里暗暗佩服。 那些原本存着一丝反心的人,更是自乱阵脚,不敢轻举妄动了。 五天后,即永乐二十二年八月十五日:皇太子即皇帝位。 朱高炽正式匆忙登上皇位,以明年为洪熙元年。立即晋封杨荣为太常寺卿、金幼孜户部侍郎仍兼大学士。 此时,远在山东的汉王朱高煦,几匹快马突然降临在他府邸。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父皇驾鹤西去,着二弟汉王回京奔丧。” “什么?父皇已经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高煦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父皇既然已经死去,如何又来圣旨?” “太子殿下遵从父皇遗旨,已经于灵前继位了。” 太监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朱高煦眼前一黑,几乎要昏倒。 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朱高煦才勉强的说:“多谢公公,本王这就启程,去见父皇最后一面。” 送走了使者,汉王忽然大发雷霆,他叫来他的长子朱瞻圻,厉声问道:“我叫你潜伏在京城,并用快马传递消息,为什么竟然连父皇已经死了一个月,新皇登基,我们才知道?你办得什么事情呀?”(未完待续。) 197章 两位年轻漂亮的母妃 汉王长子朱瞻圻心里也觉得很窝火。 他赶紧跪下禀报道:“父王息怒。这次皇爷爷去世。儿臣已经探明,是内侍马云还有文渊阁大学士杨荣和金幼孜,三人秘不发丧,暗中安排一切,就是害怕我们乘机起事。此事,连同在军中的顾命大臣英国公张辅,他们都瞒得紧紧地,你想,我们又如何得知?” “马云这个老奸巨猾的阉人,这么多年,一直脸不红心不跳的收着我给他敬献的珠宝,却原来是只别人的狗!可恨,可恨,可恨至极!” 此时,汉王想起当日,马云在南京的奉天殿带他引荐父皇,并且收下他赠送的血玉如意的往事。 “这老家伙,一直在太子党和汉王党两派人中摇摆不定,立场暧昧不明,让我们都觉得有希望拉拢。不知道,他两面收受了多少好处费。现在他终于站队了。希望他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朱高煦咬牙切齿的说。 “最可恨的是,他们竟然故意在大臣中散布皇爷爷身体康复正往回赶的消息,那天灵前继位的时候,太子又故意装出一副刚刚得知死讯的样子。这样做,一方面,让那些被假消息欺骗的人无话可说,一方面提高威望,让人佩服于新皇的临危不乱。” 朱瞻圻开始一点一点的给汉王分析。 “哼,他们也不是就赢得毫无破绽。” 汉王神色阴沉,但是忽然眼前一亮:“几个阴谋家竟然连三朝重臣英国公都信不过,秘不发丧的事情竟然死死瞒住他,从此以后,张辅和朱高炽的裂痕只会一步步加深。” “好,你要跟我玩阴的,本王陪你到底,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瞻圻,收拾一下,这就陪父王回京奔丧。” 汉王收拾行囊,收拾好残破的心情,野心勃勃的踏上了去山东的路程。 吴婳听到永乐帝已经驾崩的消息,忍不住在眼前浮现出这个铁血狂人的音容笑貌。 “他死在北征路上,也好,他终于和他心爱的权妍儿同归一处了。” 吴婳在心里默念。 此时,汉王朱高煦带着长子朱瞻圻马不停蹄的感到北京皇宫。 朱高煦远远的看着那高大巍峨的北京皇城,心里忍不住感叹:这可是我当年一点一点参与督办的皇城,却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真是心有不甘啊。 此时,朱棣的梓宫停在仁智殿,整个皇宫一片哀戚的氛围,哭声震天。 其中韩淑妃和黄宁妃一身素服,更显得清丽动人。 她们在所有妃嫔中,显得最为年轻漂亮,也最为扎眼。 作为永乐帝生前最宠爱的妃嫔,她们站在灵前,抽泣着迟迟不肯离开。 新皇朱高炽看到她们这样悲伤,便有些不忍心,叫马云公公给她们送去了一碗姜汤,又随口嘱咐马云公公道,叫两位母妃娘娘保重身体。 马云领命而去。 韩淑妃和黄宁妃一面喝着姜汤,一面望着朱高炽的方向,感激的微笑了一下。 那是她们名义上的“儿子”,可是其实她们两个比朱高炽的儿子朱瞻基还小好几岁呢。 韩淑妃和黄宁妃看着皇帝看她们那种温情的眼神,心里觉得一种异样的感觉。 “姐姐,我怎么觉得新皇帝对你有点意思呢?” 韩淑妃悄悄对黄宁妃说道。 “胡说,我倒是觉得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妹妹看呢。” 黄宁妃笑道。 “这在外族,是有父亲死去,儿子继承自己的母妃们的说法,可是这大明帝国,最是讲求仁义礼智信,我看新皇帝,就算再怎么喜欢我们,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把我姐妹二人收入内宫。” 韩淑妃想了想,继续望着朱高炽的背影说道。 “那也不一定,不说别的,咱们唐朝不是儿子李治明目张胆的娶了自己的母妃武则天,最后还当了皇帝么?只要皇帝喜欢,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们钟意的女人合理合法的变成她们的后宫。” 黄宁妃高兴的说到这儿,又补充了一句:“就算皇帝一时想不打办法,他身边讨好他的那些人,也一定会想出更多鬼点子。” “姐姐,这样看你,你我的终身已算有靠了,不至于太凄凉。” 此时,两位身处异国的朝鲜娘娘都是一阵欣喜,于是,她们投向朱高炽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多情,暧昧玩味…… 此时,朱高炽忍不住走到两位艳丽的异国佳人的面前,话里有话的低声道:“节哀顺变。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此时,就在新皇帝朱高炽和他的母妃娘娘和双目相对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到,在整个举哀的人群中,一双敏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接下来,所有的嫔妃,皇子,亲王,重要臣子,都一一吊唁举哀。 哭得最为响亮的是朱棣的那些从没谋面的妃嫔们。 如果不是皇帝突然驾崩,深宫中几乎没人记得她们的存在。’ 但她们不是为皇上而哭,而是为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命运而哭。 这些妃嫔,她们大多出自名门,外貌美丽,富有才华,可是像摆设一样,被充入朱棣的后宫,几乎从来没有得到朱棣的宠幸。 有的甚至入宫以来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可是现在,她们却不得不面临一个残酷的命运——殉葬。 妃嫔殉葬制度,是一种野蛮的制度,在先秦时期常用,在汉朝以后逐步被废除。 但是明太祖朱元璋登上帝位后,重新启用这一惨无人道的活人殉葬制度。 他规定,皇帝死后,无子嗣,无尊荣地位的嫔妃,必须全部殉葬。 现在朱棣死后,按照明朝的妃嫔殉葬制度,那些无子嗣,又没有无尊荣地位的妃嫔,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一时之间,明宫里,全是一片妃嫔的鬼哭狼嚎。 而决定哪些妃嫔,即将被殉葬的权利,将由新任皇后——张皇后,主宰生死大权。 看透世事的张皇后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招人恨的差事,那些即将被殉葬的妃嫔,哪一个不是一条美丽的生命。(未完待续。) 198章 殉葬嫔妃该是谁 看透世事的张皇后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招人恨的差事,那些即将被殉葬的妃嫔,哪一个不是一条美丽的生命! 现在她的夫君朱高炽才匆忙宣布登上帝位,还没有举行正式的登基仪式,她这个皇后,也还没有得到正式的册封,她当然不想得罪太多人。 有子嗣这个条件当然好判断,但是地位尊荣,这个就比较微妙了。 有些身份不高的妃嫔,但是母家比较亲厚太子党,张皇后现在当然得投桃报李,给她们找到理由开脱。 为了慎重,她叫太子嫔孙灵微来一同帮她甄选。 孙灵微这两年在太子府很受尊崇,张翠云自然是看在眼里。 此时,孙灵微认真的看着张皇后初步拟定的殉葬名单,忽然,疑惑的问道:“母后,这,拟定的这份名单,只怕会为母后召来一些祸患吧?” “啊,本宫已经这么小心了,怎么还会有祸患之处?” 张皇后一听,赶紧小心翼翼的重新审视名单。 “母后,我刚才发现,名单上的人数,怎么感觉有点太少了,是不是有点寒碜啊。母后刚刚登上皇后宝座,肯定不想别人说你的闲话吧。” 说到这儿,孙灵微关切的对张皇后分析道:“因为,皇上之前的好多嫔妃都已经先于他过世。之后,皇上忙于国事,没有再充实后宫,所以,他的殉葬妃嫔本来就少,你这样的话,殉葬人数太少了,是不是有点不合规制呢?别人会说,新皇后,对太上皇不够孝敬呢?” “是啊,微儿说的是呢,皇上现在可以殉葬的嫔妃还真不多。那些妃位以上的,好多都是皇亲国戚,比如那个英国公之妹张贵妃,虽然没有子嗣,但地位尊荣,不可能去殉葬吧。至于那两位朝鲜娘娘,韩淑妃和黄宁妃,我也有我的考虑啊。” 张皇后推心置腹的说:“黄宁妃和韩淑妃,是朝鲜国王亲自选送的,听说在朝鲜,她们的父亲也德高望重,算是出自名门。这两丫头,一向在宫中天真而没有心机,年纪比微儿你都小一岁,就出于外邦礼仪,也不该纳入殉葬行列,所以最好通知朝鲜国王,把她们来领回去吧。也算是功德是一桩。这其实也是皇上意思。” “母后,你确定,皇上真的会把韩淑妃和黄宁妃,送回母国?”孙灵微飞快的问道。 “怎么,微儿,你竟然不相信你的父皇?”张皇后忽然有些疑惑的说。 孙灵微怔了一下,嘟囔着说:“母后,韩淑妃和黄宁妃,可是皇上生前最为宠幸的妃嫔,你要是忍心让他们阴阳相隔,就算天下人不怪罪你,父皇也会怪你的。” “这就怪了,她们两个不是一向与你交好么?怎么你竟然怂恿我让她们殉葬?” 张皇后突然有一丝警惕。 “母后有所不知。” 孙灵微转动着眼珠,悄声说道: “那两位朝鲜娘娘我原本是跟她们好着,可是后来我发现,几次皇上家宴的时候,她们的眼睛都在偷瞄太子公公。我猜她们自恃年轻美貌,想到皇上毕竟年纪大了,早就盯上了未来的新皇,所以……特别是今天守灵的时候,我看那两个人就在皇爷爷的灵前,公然眉来眼去,真是令人担心……” 说到这儿,看着张翠云那一脸紧张的神情,孙灵微又假装轻描淡写的说:“微儿也只是出于关心母后和父皇关系的角度来看,也许关心则乱,错看了那两位朝鲜娘娘,也有可能。” 此时,张皇后哪里还坐得住,嘴里不由自主的骂道:“啊,有这回事!这该死的狐狸精!” 张翠云此时回忆几次家宴,恍惚觉得太子朱高炽当时,的确是喜欢往哪两位天真烂漫的朝鲜娘娘身上偷瞄几眼。 这次举哀的时候,她记起了,朱高炽特意让马云去关照两位朝鲜娘娘,还给她们送姜汤。 “好你个死胖子,你忘了你这太子位是怎么的来的,你忘了你在这位置上,又是怎么坐稳,直到今天登上皇位的!现在皇帝的宝座还没有坐稳,就寻思着美色了。本宫不给你点提醒,怕你不知道厉害。” 于是,张皇后在殉葬那个名单上,重重的添上韩淑妃和黄宁妃的名字。 此时,孙灵微笑了。 她乖巧的给张皇后行了一个礼后,忽然又做出一副有情有义的姿态来,红着眼睛说道: “母后,两位朝鲜娘娘毕竟与我交好一场,微儿最是看重感情,虽说她们勾引父皇,该死,但微儿还是去看望她们一眼,让她们死而无憾。将来你再禀报朝鲜国王时,也可告诉朝方,我们尽可能的礼遇了两位娘娘。” “微儿不仅重情重义,还如此面面俱到,母后有你,一切都放心了。” 张皇后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此时,永乐帝的寿衣,梓宫,早已经赶制好,一切丧礼议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只待丧礼最重要的一道程序——妃嫔殉葬活动进行了。 此次活动由马云主持。 所有被选中的妃嫔,打扮一新,象征性的吃完最后的晚餐后,被引入一宫殿,名曰“贞德堂”。 “贞德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排排小木床。 一看到这空荡荡的屋子,还有着简陋的小床,所有的妃嫔,都知道,这将是她们最后的归宿了。 有些人默默诵经,有些人早已经吓坏了,如同行尸走肉。 此时,凄惨的哭声震动宫殿。 傍晚时分,殉礼的吉时已到. 宫嫔们依次被送上宫殿里特制的那些小木床. 太监们将她们的头颈按入丝带的套圈内,然后抽去木床,在惨烈的挣扎中她们停止了呼吸,一个个像伸着长长脖颈的雉鸡一样吊挂着。 韩淑妃和黄宁妃看着前面死去的一个个不知名的姐妹,心里吓得神志不清了。 “姐姐,我不想死。我好害怕,这样死去。舌头伸得老长,好丑啊。我好想让母国的人来救救我们。” 韩淑妃紧紧的依靠在黄宁妃的怀抱里,双手把黄宁妃的手都抓破了皮。(未完待续。) 199章 我来埋葬我最后的天真 “妹妹,我也好害怕啊。我也好想有人来救咱们啊。”黄宁妃也同样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姐姐,我怎么听着那声音,像微姐姐呢?” 韩淑妃忽然一喜。 黄宁妃也赶紧侧耳细听。 此时,孙灵微拿着张皇后的令牌对马公公说:“奉张皇后之命特来巡查殉葬情况。” 马公公赶紧点头哈腰的把孙灵微迎接了进来。 此时,两位朝鲜娘娘已经被行刑太监推到了小床上,正准备把头按到丝套子里面去。 “等等。” 孙灵微大叫道。 “微姐姐。” “姐姐,救我。” 两位朝鲜娘娘像看到救星似的,一起哭泣着大喊,拼命挣扎。 行刑太监看到孙灵微手里的皇后令牌,赶紧让在了一边。 “你们都出去,这儿有我。”孙灵微冷静得屏退众人。 “微姐姐,你真的来救我我们了呀,你真是太好了,不枉费我们过去跟你好一场……” 韩淑妃揉揉刚才已经被太监勒的发红的脖颈,感激涕零的说道。 “哦,为什么你们认为我是来救你们的呢?”孙灵微不紧不慢的说。 “因为你跟皇后娘娘最为亲厚,你求娘娘放过我们吧。我们毕竟是朝鲜人,可以不遵守大明朝的妃嫔殉葬制度,可以对我们法外施恩的。” 天真的韩淑妃赶紧讨好的说道。 “哦,对啊,皇上就是这么说对皇后娘娘吩咐的。”孙灵微耸耸肩膀嘻嘻笑道。 “啊,真的,皇上真这么说?姐姐,这真是太好了!” 韩淑妃摇晃着黄宁妃的胳膊,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可是,黄宁妃初始听到孙灵微声音的时候,也充满希冀,可是现在,她看到孙灵微这一副奇怪的表情,忽然缄口不言了。 果然,孙灵微微笑着转了一圈,声音依然像刚才一样,柔和,轻灵,可是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两位可怜的朝鲜娘娘顿时眼睛灰暗。 只听孙灵微偏着头,看着韩淑妃和黄宁妃,微笑着说:“如果我告诉你们,是我求母后,让她把你们两个的名字加在殉葬那个名单上,你们还会求我放了你们么?”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生性单纯的韩淑妃还不相信。 “因为这宫里,你们掌握着我的黑历史,知道我孙灵微曾经落魄如此,甚至还找你们要给大内禁药‘息肌丸’,这,只要你们一天活着,我就心内难安,害怕你们终有一天,不小心说出口……” 孙灵微此时没了顾忌,尽情的说着她心中想说的话。 一直以来,她都在人前扮演温柔善良,处事周到,外表和内心一样纯美的太子嫔,现在,难得,她这样直面自己内心的阴暗。 黄宁妃看着孙灵微那冷冷的眼神,知道,她们今天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就算她很冷静,还是一时无法接受那个曾经那样纯美的美女突然之间,变得如此腹黑阴狠。 “你……你已经狠辣到如此地步了么?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可能的潜在危险,’就不惜亲手把曾经的亲密朋友,送上不归路!我们姐妹俩的死,并不足惜,只是,你把那个曾经一个冰清玉洁的美人儿,变成这样一个手段阴狠的魔鬼,你觉得值得么?” 孙灵微也被黄宁妃这种如刀剑一般的眼神怔住了。 她忽然也有些心虚,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只好垂下眼神,背转身去。 “对不起,两位妹妹。我知道,就算留你们在皇宫,你们也不一定会说出我当年找你们要‘息肌丸’的事情。” 此时,孙灵微的声音底下去了,像梦呓一般: “可是,我好害怕。我现在好不容易,在太子府有了今天安稳的地位!我怕,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你们拿秘密来要挟我!让我重新回到地狱。虽然那只是一种可能,但我也害怕。” “微姐姐。我们不会说的。要不然你们割掉我的舌头吧,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 此时,韩淑妃和黄宁妃一起哭着求她。 “不,就算割掉舌头,你们还会写字!难道,还要我砍掉你们的双手么?如果我真的那样对你们,你们一定会更加生不如死的。” 此时,孙灵微转过身来,诡异而决绝的笑着。 她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两位妹妹,你们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等到一进宫,就三千宠爱在一身,你们从来不知道,像我这样孤苦无依的,没有背景的民间小女孩入宫的处境。那种从小就寄人篱下,长大后,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就连最心爱的男人,都需要用心机去争取的滋味,你知道么?” 她突然用手自怜的抚摸着她的肚皮的部分,眼神哀怨地望着两位眼巴巴的朝鲜娘娘: “你们那么怕死,你们可曾知道,那次打胎,我还是一个未婚少女,被太子妃一碗红花,弄得全身流血,眼看着鲜血染红了被单,我却只能看着自己的血流干,而不能发出微弱的呼救声。那一次,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美丽晶莹的孙灵微其实就已经在阵痛中渐渐死去了。” 此时,韩淑妃知道孙灵微是不可能救下她们了,大声骂道:“那你今天来这是为了什么?你是想嘲笑我们,活该被狗咬吕洞宾,还是告诉我们,认识了你,帮助了你,就活该死么?” “这……” 孙灵微没有想到韩淑妃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点语塞,她想了想说:“我是想来送送两位妹妹,还有希望你们知道真相,不要不明不白的死去,都不知道,是死于谁人之手!” “呸!” 韩淑妃和黄宁妃一起愤恨的朝着孙灵微吐口水: “别惺惺作态了,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子嫔,你再怎么样,将来都不会是皇后!你那小公主,一个继承了死人的封号的‘永清公主’,我猜她也一定活不长,没有子嗣,没有尊贵地位,那样,你将来也会被殉葬的。我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等着吧。” “行刑!马公公!赶快来行刑。”孙灵微气急败坏的吼道,连忙出了“贞德堂”。(未完待续。) 200章 腹黑的孙灵微 等候在外,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太监,赶紧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位朝鲜娘娘结果了。 孙灵微在窗外,看着韩淑妃和黄宁妃一起倒下,舌头伸得老长,她才踉踉跄跄的走开了。 她耳边忽然想起了韩淑妃的诅咒:“你也只是个太子嫔,又跟我们一样,天生美貌招人怨恨!总有一天,也会被新的皇后,殉葬的。” 此时,她心脏感到一阵一阵紧缩。 是啊,韩淑妃没有说错,她的“永清公主”身体孱弱,就算不会夭折,有一天,正宫娘娘若是想要你死,自然找得到理由,让你死。 就算生下儿子又怎样!如果儿子没有长大,不能为你遮风挡雨,那么你同样是暴露在别人的刀口下。 “只有……只有我自己当上皇后,所有一切害怕的事情,才不会发生。” 孙灵微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忽然有些哑然失笑:“我只是一个太子嫔,是不是真的有些异想天开呢?” “不,我就是要敢于异想天开,若不然,将来被送入‘贞德堂’的人,真的就是我。” 此时,对于未来的人生,孙灵微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 “哦,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今天要来告别两位朝鲜娘娘呢?不,其实我不是来告别她们,我是来告别自己。告别那个曾经还有些天真,有些爱做梦的自己。宫廷是残酷的,适合没有梦想,只为生存而生存的人生活。” 此时,孙灵微走在从“贞德堂”到会“春和殿”的路上,她不时的回望一下身后的路,仿佛那路上丢失了什么。 哦,对,丢失了一颗心。 丢失了那个曾经单纯可爱,相信美好,相信爱情的小女孩的心,在那里。 孙灵微只觉得眼眶发热,眼睛发红,想要流泪。 然而,那眼睛流出来的泪,却是冰冷的…… “今天我为什么要去亲手杀死韩淑妃和黄宁妃呢,其实我失去杀死那个过去的自己。” 孙灵微在心里默念道: 从此,我孙灵微将再也不是从前的太子嫔妃了,有一天,我会……掀起这明宫的一片风云,成为所有人的主宰,包括男人,也将成为被的主宰的对象…… 待宫嫔们死定后,新皇朱高炽进入“贞德堂”——“辞决”。 所谓“辞决”就是给这些殉葬的怨寂的死尸,一个好听的封号。 此时,只听朱高炽看也不看那些尸体,在执事太监的引领下,面无表情的机械的按照礼部早已经拟定了的封号,开始对着这些孤寂的死尸,一一加封。 这实际上也是最后的验明正身的仪式: “康靖庄和惠妃崔氏 康穆懿恭惠妃吴氏 贞静顺妃张氏 惠穆顺妃郭氏 恭和荣顺贤妃王氏 安顺惠妃龙氏 恭顺荣穆丽妃陈氏 昭肃靖惠贤妃王氏 昭敬忠顺贤妃喻氏 ……” 此时,这些从来没有再后宫中得到存在感的妃嫔们,一个个都被追封为美丽高贵的封号。 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礼遇,以一种特别隆重的待遇出现。 这是她们用一生的孤寂深宫生活换来的。 当朱高炽念到“康惠庄淑丽妃韩氏……”时,他愣怔了一下。 朱高炽的目光不由得下意识的朝着面前的尸体看了一眼。 这一看,朱高炽感觉心脏胀痛难受!头昏目眩,几乎要倒在地上。 他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位年轻而可爱的“母妃娘娘”,曾经那样美丽活泼,像一泓清泉一样,活蹦乱跳的流入胖太子纷繁复杂的生命里的母亲娘娘! 此刻,她脸色青紫,脖子红肿,张大嘴巴,眼神狰狞,手脚蜷曲,像是在拼命挣扎着向他爬过来…… “皇后……你好狠!你答应过我不让她们死的!你这样实在给朕下马威,告诉朕,你才是这皇宫的大主宰么?” 朱高炽心里浮起张翠云的脸庞的时候,顿时心里就像吞下了一只苍蝇…… 他赶紧将目光移开,继续机械的念道:“昭惠恭懿顺妃黄氏,恭荣美人王氏,景惠美人卢氏…… 此时,马公公赶紧前往禀报:“回皇上,加上韩氏、黄氏,两位朝鲜娘娘,一共16名有品级的妃嫔殉葬。另外还有一些宫人殉葬名单,请过目……” 朱高炽不耐烦的一把推开名单,看也不看,高声说:“那就尽快开始父皇的入土为安的仪式吧。” 永乐二十二年9月10日,一代天骄永乐帝,终于彻底告别他亲手修建的北京皇城,葬于长陵。 旁边陪着他的,是早已葬于此的徐皇后。 汉王朱高煦从进入北京皇城,直到最后看着那个装着父皇的精美豪华的金丝楠木棺材慢慢落下,被深深的黄土掩埋,他都没能看到一眼父皇的遗容。 他当然也知道,父皇七月十八日死在榆木川,那是最为炎热的季节,又一路行军,遗体当然已经腐烂不堪。 如果,他真的掀开棺材去看了,恐怕那会是他一生的噩梦。 现在,他的眼前留下的,只有那个生龙活虎,当年和他一起在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勇猛开朗的父皇。 这是永乐帝留给汉王在这人世间的最后影像……. “跪!”随着最后一道跪拜仪式,永乐帝的棺材已经完全被土掩埋,眼前只有一片苍凉的黄土地。 永乐大帝是中国历史上一位十分重要的人物,又是个颇有争议的皇帝。他功勋卓著:他组织编修了内容浩繁规模宏大的《永乐大典》,开创了世界文化史上百科全书编纂的先河;他建造了当时世界文化史上最强大的海军,七下西洋,使海上丝绸之路达于鼎盛;他五次亲征漠北,维护祖国统一,病死征途…… 在明朝诸帝中,其丰功伟绩恐怕无人能与之匹敌,所作所为仅次于其父朱元璋,但是永乐大帝的凶杀成性、冷酷无情,特别是他残杀建文遗臣时极尽酷刑之所能,也是历史上无人能及的。 从此,一代天骄,就此盖棺定论。 “再见了,亲爱的父皇,你既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告别你所守护的大明朝,那就不要怪儿臣在你身后,生出祸端了。也许,儿臣才是大明朝真正的主人!” 此时,汉王眼含热泪,在心里轻轻说道。(未完待续。) 201章 新皇登基 在回皇宫的路上,汉王看着皇兄一瘸一拐的肥胖身影在人堆里闪现,有些鄙夷的。 忽然,面前闪过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影,那是他的小侄儿朱瞻基吧 几年不见,即使身着孝服,也掩饰不住这小子的器宇轩昂。 汉王忽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 “这小子,就是吴婳喜欢的人吧,也就是个小白脸吧。” 汉王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竟然跟自己的小侄儿争风吃醋? 他定了定神,在心里发誓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在我的面前,俯首称臣!” 随着最后一捧黄土掩盖永乐帝的棺材,此时,身在山东的吴婳,虽然没有亲自去参加那场恢弘的葬礼,忽然不由自主的吟出了后世人对永乐帝的评价: “文皇少长习兵,据幽燕形胜之地,乘建文孱弱,长驱内向,奄有四海。 即位以后,躬行节俭,水旱朝告夕振,无有壅蔽。 知人善任,表里洞达,雄武之略,同符高祖。 六师屡出,漠北尘清。至其季年,威德遐被,四方宾服,明命而入贡者殆三十国。幅陨之广,远迈汉唐!成功骏烈,卓乎盛矣! 然而革除之际,倒行逆施,惭德亦曷可掩哉!” 这是对一代雄主永乐大帝,一生功过,最为精准的评价了吧。 不管怎样,永乐大帝的时代已经结束,新皇仁宗时代正式来临。 永乐二十二年十月十一日,新皇朱高炽正式在华盖殿举行了登基大典。 在登基仪式上,黄袍加身的朱高炽立太子妃张翠云为皇后,入住坤宁宫,并同时册封贵妃郭氏、贤妃李氏、惠妃赵氏、淑妃王氏、昭容王氏,分别入住东西六宫。 同时,朱高炽宣布正式册皇太孙朱瞻基为皇太子、入住端木宫。胡善祥为太子妃,入住关雎宫。 孙灵微入住端木宫的正殿前的东配殿。 本来,东边为尊,太子嫔孙灵微为侧室,是不宜住在东配殿的。 但是,考虑到之前为太孙嫔的时候就入住的西配殿,为了体现晋封一级的差别,就把东配殿给了孙灵微。 皇太子端木宫正殿前的东西两侧有配殿各三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顶,檐下绘有旋子彩画。配殿的南、北各有耳房。 后院还有正殿五间,明间开门,黄琉璃瓦硬山顶,檐下施斗栱,绘有龙凤和玺彩画。两侧各有耳房。 东配殿非常宽敞,俨然赶上了太子妃胡善祥的关雎宫。 孙灵微搬进去后,自己取名为“凌薇苑”。说是为了几年当日的“灵微画苑”。 朱瞻基自然帮她在母后面前说话,让张皇后亲自赐了这个名字。 朱高炽又封第二子瞻垍为郑王,第三子瞻墉为越王,第五子瞻墡为襄王。 朱高炽又格外施恩,进大学士杨荣为工部尚书,从此原本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文渊阁,以后形成了一个潜规则:即凡是进了文渊阁的人,都相继加封尚书,阁职渐重。 想进文渊阁的人,一时之间,被挤破了头。 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原来的文渊阁大学士是正五品,比正四品的知府还低。 但是尚书却是正二品,兼职尚书后,杨荣的品级才符合执政官地位。 这时,有人会说,笨啊,既然文渊阁大学士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提高大学士的品级? 这显然是受太祖不准设置宰相的祖训约束,朱元璋是从最底层爬起来的泥腿子皇帝,深深知道,如何去制约权力,保住皇位。 不管怎样,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是,政治投机主义者杨荣,这个机敏过人的文人,再一次投对明主,成为了新皇帝的宠儿。 朱高炽登上皇位后,同时宣布大赦天下,官吏中有被谪隶军籍的人,都放还乡。 朱高炽特别想到了当日因为立储而得罪汉王,被冤下狱,死在雪地中的天才段子手解缙的家属还乡,并很快启用了他的儿子为官。 对于永乐帝因为常年征战,给各地人民摊派的养马任务,新皇帝都取消了,以减轻人民负担。 同时重新启用因反对第三次北征而被革职的户部尚书夏元吉,并听从他的建议,取消禁用金银交易之禁。 朱高炽最为人称道的是,宣布建文帝的诸臣家属在教坊司、锦衣卫、浣衣局及习匠、功臣家为奴的,都释放为普通农民,听其还乡;因关于一些不当言论而遭到罪孽的人,也照此办理。 总之,有恩报恩。 “有怨抱怨”,这一句朱高炽还不敢说。 一是他并没有抓住汉王什么把柄,而来,登上皇位的朱高炽,对于自己这个二弟,还是有些忌惮,因此也不敢动他。 一直逃亡的阿鲁台听说永乐帝朱棣已经死去,又派遣使者供奉战马,以示亲厚。 朱高炽初等皇位,自然欢喜不禁。 此时回到山东的汉王朱高煦,再也没有宣过一次让吴婳去书房伴读的事,他整日忙忙碌碌的和温哈喇王子走进走出,不断有飞马来面见汉王。 吴婳知道,野心勃勃的汉王正密切的注视着皇宫的一切,随时准备卷土重来。 她好后悔:我那一次为什么要告诉王爷真相呢?我为什么要对他说我喜欢朱瞻基呢? 输给了自己的侄儿,以汉王那种要强的个性,的确是很不情愿的。 难道现在汉王的野心勃勃,都是我挑起的么? 可是,如果不然,难道当时我就接受汉王的心意,这样用爱情去磨平汉王心中的戾气? 可是我做得到么? 吴婳心里很沮丧。 爱与不爱之间,真的很难。 他知道,汉王所做的一切,如果最初只是因为和她赌气,那么现在,汉王在温哈喇王子的安排与筹谋下,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们共同上了一辆叫做野心勃勃的船,要么成功,要么成仁。 悲催的是,吴婳现在再也不能用自己现代所学的历史知识,预测一下未来了。 她只能看着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轨迹上运动,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去生活。 谁也不知道,命运到底把她带往何方。(未完待续。) 202章 帝后的夫妻围城 此时,北京皇宫坤宁宫入住的第一位皇后,——张皇后,却也如同吴婳这般苦闷。 当初,她嫁给朱高炽,一步步帮他走过那么多艰难岁月,直到如今登上皇位。 两夫妻之间,就算已经过了浓情蜜意的情爱时代,但是一直以来彼此尊重,彼此坦诚。 哪怕就是一个眼神,也能彼此明白对方的心意。 可是现在,她忽然感觉,就算朱高炽努力做出和她举案齐眉的姿态,他陪着她一起进晚膳,游园赏花。 但张皇后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在丈夫面前那种存在感。 那个曾经对她唯唯诺诺,同甘共苦的夫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更多时候需要她来曲意奉承,甚至要揣测圣意。 要知道,从前他们费尽心机揣测的,那都是别人的意思。 现在,夫妻之间,也需要揣测了,那不是也成为了曾经他们眼中共同的“别人”了么? 也许朱高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他能有今天,张皇后功不可没,他是深深知道这一点的。 更何况,他们还有外敌——汉王朱高煦,正在山东虎视眈眈的注意着皇宫的一举一动呢。 朱高炽在张翠云的面前,努力显得很随和,可是张翠云都不敢再随便了。 怪只怪,朱高炽身上那黄灿灿的龙袍,让皇后炫目。 此刻,她终于明白,改变的不是他们的内心,而是那身黄袍带来的尊荣。 难怪那么多人,要为了那身黄袍不惜血流成河! 从前的时候,朱高炽要是惹张翠云不高兴了,她只需要几天不理他,孤单的朱高炽就会立刻明白自己的错误,来找她。 可是现在,要是张翠云跟朱高炽冷战,那才好呢。 新封的那十几个妃嫔,正好有机会,接近皇帝,百般撒娇献媚,让皇帝根本来不及郁闷,更别提去反思自己的错误。 朱高炽身在花丛中,乐比不疲,又怎么会记得还有个默默垂泪的结发妻子在暗自伤神? 就算记得,恐怕也无暇分身去安慰。 久而久之,冷落张皇后,就成了常态。 可是,过去在太子府一人独大惯了,张皇后还没有适应现在这种,被俯视,被轻视的感觉。 冬至节到了,宫眷内臣皆穿阳生补子、蟒衣。室中多画绵羊引子画贴…… 张皇后开始热热闹闹的操办起这新皇登基的第一个节日,因为这个节日,按例来说,皇帝必须来陪皇后一起过的。 这也许是修复他们夫妻二人情感的最佳时机吧。 太子嫔孙灵微自告奋勇前来帮忙。 因为孙灵微在宫中多年,对于冬至节的操办,自然是驾轻就熟。 张皇后当然满心欢喜。 她和太子嫔亲自对宫中的每一个角落用心设计,婆媳俩一起在坤宁宫商议那些地方该挂什么样的绵羊画帖。 “母后,还记得,那年,我进宫的时候,正赶上冬至节……”孙灵微忽然想起了什么。 “是啊,那是永乐七年的冬至节,你刚刚8岁,我母亲带着你第一次进宫。” 张皇后也突然记起了当日的情景,“父皇突然问你,为什么这些人都穿着绵羊、山羊补子?” “冬至过后,阴气逐渐下降,阳气开始生发,唐《新华严经论》说:‘以十一月一阳生,十二月二阳生,正月三阳生。’所以,冬至吉服的补子中有口吐上升瑞气的山羊(或绵羊)图案,谐音‘阳、生’。此外,“三阳开泰”、“绵羊太子”等题材也常用在冬季的服饰、织物或首饰上。皇上则绣着龙纹阳生补子。这谁都知道啊。” 孙灵微脱口而出,对答如流。 张皇后忽然很有感触。 她再看眼前的孙灵微,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独闯金銮殿,无知无畏的民间小姑娘了。 她感慨道:“记得那时候,我们都吃了一惊,皇上怎么问一个民间的小丫头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其实最初父皇是满意你做瞻儿的皇妃的。可是再想不到……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圣心难测’吧。” 此时,孙灵微当日在大殿上那清脆的犹如银铃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皇宫,但是面前的那张脸,却再也找不到一点天真了。 “微儿,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想当年,你回答这话时,还是一个孩子,一眨眼,却变成了孩子他娘!” 张皇后看着孙灵微,伤感的叹道。 “母后,你是说,微儿老了。微儿也是女人哪。这女人,只要一直被宠着,爱着,就是40岁也像花朵一样娇艳。可若是经历了太多事请,那的确的是会变得面目全非了。” 孙灵摸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沧桑的说道。 “对啊,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相由心生’嘛。你心里苦,相貌又怎么会甜美呢?” 张皇后很有感触的叹了口气,同时也伸出手去,有些羡慕嫉妒的捏了捏孙灵微那粉嫩水灵的脸蛋,笑道: “微儿,你哪里就老了呀,你才23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更何况,你天生丽质难自弃,不许说丧气话。母后原本就不像你一样是天生美人胚子,这几年跟着你父皇担惊受怕,苦心筹谋,才真的是老了。” 孙灵微有些哀怨的握住张皇后的那双手,“母后,说哪里话,美人又怎样?不是美人又怎样?母后,你也说我是美人,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在夸我是美人,你是一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这后宫的日子,真的好过么?” 此时,孙灵微说到这儿,眼睛已经有些泛红了,但她却一个眨眼,就将那委屈心酸的泪水,强忍在眼眶里,笑道: “父皇对你一直都很敬重,你要知道,我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得到一份那样一份尊重的,因为,太子妃永远是正宫,我永远是侧室。” 此时,张皇后看着孙灵微那一副隐忍的委屈,忍不住一阵心痛。 她反手握住孙灵微冰凉的小手,叹道:“好凉的小手!微儿你受苦了。我过几天叫太医给你调养一下身体。你放心,只要有母后在一天,任何人都不要想来欺负你。”(未完待续。) 203章 我还没有年轻过,为什么就老了? “谢母后。”孙灵微立刻高兴的给张皇后行了个屈膝礼,高兴的说:“母后,我早早没有了双亲,你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呀。” 此时,张皇后听到孙灵微提到她的过世的双亲,脸上没有来由的痉挛了一下. 张皇后脸色一刹那之间掠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一闪而过。 “微儿,但愿你永远也不要知道那个残酷的秘密。” 这一刻,张皇后在心里真诚的祈祷……. 如果上帝愿意给每个人一次机会,掩藏一个最不愿意被人捅出的秘密。 那么,这个关于孙灵微父母的秘密,张翠云希望上帝能帮助她永远隐藏……. 现在,在这深宫里,恐怕最懂张皇后的贴心联盟,就是这个从小带大的半个女儿了吧。 命运使他们的手握得更紧,更紧…… 张皇后和太子孙灵微嫔忙了几天,一直到晚上,朱高炽才到“坤宁宫”来陪着张皇后进了晚膳。 “皇后好兴致,把这里布置的真是美轮美奂,又不失温馨,让朕有一种家的感觉。这是别的妃嫔哪儿无法给朕的感觉。” 新皇帝朱高炽由衷的说道。 “真的?皇上这么喜欢,那今晚就在属于我们的家里,好好感受下家的温馨吧。” 张皇后试探着说。 其实按照以往宫中规矩,今夜皇帝要留宿皇后的坤宁宫。 可是,自从那天的“李宝儿事件”之后,张皇后再也不敢拿祖宗家法或者宫中惯例来给朱高炽说事。 皇帝现在正处于逆反期。 虽然他今年已经47岁,但是,却像一个正处于青春期,渴望独立的14、5岁大男孩一样叛逆。 “好,难得皇后雅兴,这是自然要在这坤宁宫,好好陪皇后一晚,皇后辛苦了。” 朱高炽看上去很高兴。 于是,执事宫女捧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纯金痰盂让皇帝朱高炽去洗漱之后,再更衣,然后再进入坤宁宫的内殿。 此刻,内殿的张皇后正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打扮。 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 她满意的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的面容。 此时的张皇后,在朦胧的烛光的掩映下,看不到那些些岁月留下的细纹。 反倒是别有一番妩媚入骨的味道。 只见她淡扫娥眉,眼波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白皙的脸映在铜镜中,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有几分的娇艳的味道。 想了想,她又亲自将一头梳理的极为光亮的长发,精心的挽起,用象牙雕花的梳子梳成松松的“飞星逐月髻”。 她像有了什么重大发现一样,忽然从梳妆台的最底角,找到一个布满尘灰的盒子。 顾不得擦去盒子上面的灰尘,张皇后迅速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精心的插在两鬓之上。 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在烛光下摇曳多姿,仿佛在诉说着丝丝缕缕的往事…… 端详着镜中的美人,虽然隔着时光,有些迟暮,但终究还是美人! “皇上该来了吧。” 张翠云抚摸着葱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那上面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自有一种雍容华贵的美。 此时的她,竟然有一种紧张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初次和朱高炽洞房的感觉。 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年轻。 当朱高炽掀开红盖头,看到她的容貌的时候,瞬间惊讶了。 她从他的眼神看到,夫君对于她的样子太满意了。 而她,早就已经知道,夫君是个腿脚有些微微不变的大胖子,所以心里也没有十分失望。 特别是,朱高炽身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那种饱读诗书的文人的儒雅风骨,反而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魅力。 就是这种淡淡的魅力,让初为人妻的她紧张万分。 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她还会那么紧张呢?“皇上驾到。”随着马公公的高声宣告,张皇后赶紧起身,去迎接朱高炽。 她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更加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连皇帝身边的一名年轻英武的带刀侍卫看了,似乎都发现了皇后与平日的不一样,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侍卫头戴缀有银色璎珞流苏的头盔。腰佩长剑,那剑鞘以银蓝色为主,上面泛着银白如玉的光芒,光芒熠熠,肩罩玉色绣龙披风,用金丝线绣着的青龙眸光闪烁,逼真至极。 男子迷人的眼睛,望着张皇后那袅娜的身影,不由得露出赞美的一笑。 他眼睛因这笑容,弯成了月牙状,睫毛长而微卷,嘴唇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侍卫叫做张兴,当初告发谷王谋反的家将。 原本张兴是谷王朱橞的护卫,因告发有功,被朱棣破格使用。 他最初在朱瞻基当时主管的吏部新设“经历司”,设置“经历”一员,享受五品待遇。 因为朱瞻基的关系,之前,朱高炽还是太子的时候,张兴就拜谒过太子府,自然也见过那时还是太子妃的张翠云。 后来一直高升,和朱瞻基在户部又共事许久,得到了当时的皇太子朱高炽举荐,在军队上做了将军。 现在,朱高炽登上皇位后,自然把贴身侍卫这个重要工作放心交给他了。 不过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皇帝身上的张皇后,并没有注意到一身戎装的张兴。 她在心里计算着皇帝进来的步伐,等到朱高炽刚好进入内殿,赶紧迎上去,娇滴滴的说道: “皇上,你看臣妾,这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好看么?” “嗯,好看。皇后戴什么都好看。”朱高炽看了看,随口说道。 此时,张皇后那娇美的脸忽然耷拉了表情,她在心里哭泣道: “夫君啊,你忘了,这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你赠我的定情礼物啊。” 记得那年夜新婚之夜,张翠云非常紧张。 幸好儒雅的朱高炽并没有那么不解风情,而是起身给张翠云梳头发。 然后,朱高炽从袖筒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支别致的金钗,就是她现在头上戴的“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未完待续。) 204章 没有感觉怎么爱 当时,朱高炽深情的对她说道: “云儿,前人陆放翁赠给他的爱妻一首《钗头凤》流传千古,今日夫君有感于此,所以赠你金钗。” “夫君,陆放翁和他的表妹唐婉儿终究是一别两散,这首《钗头凤》意头不好,让云儿徒增伤感,夫君,今夜可是洞房花烛之夜,说这个好不扫兴。” 张翠云嘟着小红嘴儿,撒娇道。 “你太小看你的夫君啦。陆放翁的《钗头凤》是留下伤感爱情,可是夫君今日赠你的金钗是一对,这样就是一生一世,永远不分离啦。” 朱高炽得意得辩解道。 “夫君,你真坏。还捉弄我呀。快,快给云儿戴上吧。” 张翠云心里大喜,将乌油油的头发,伸到朱高炽面前。 插好金钗,朱高炽沉醉似的赞美道:“云儿,你真美!这一对金钗以后只可以在属于我们的晚上,才可以戴着哦。” “你好自私哦。我偏要天天戴着。” 16岁的张翠云叫声说道,脸上是一种被宠溺的娇嗔。 那时的朱高炽根本不是太子,在皇子中看上去最没有建树的一个。 但是初为人妻的张翠云,却感到了一种无人能及的幸福感觉。 她发誓,要让这样一个儒雅而又懂得情趣的男人,成为人上人! 她虽然来自小门小户,但是她的心和眼界,都并不小。 然后,这一生,她就卸下钗环,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最平凡,最朴实的农家妇人。 因为那样,才会博得朴实无华的婆婆大脚马皇后的喜爱,更会得到喜爱农业的公公朱元璋的赞赏,为朱高炽日后能够问鼎太子的储君之位加分。 再然后,因为夫君的忠厚老实,讷于言论,命运把她变成了一个精于计算和八面玲珑的人。 因为,夫妻之中,总得有一个人,要学会精明。 在一个大家族中,都要有一个能干媳妇。 更何况,他们是皇族,更加得精于计算每一分的利益,每一句话的得失。 要不然,稍微一疏忽,就会人头落地,全家遭受灭顶之灾。 所以,后来,当他们无数次在太子府唉声叹气或者抱头痛哭,或者踌躇满志的时候,张翠云早已经忘了新婚之夜,她也曾如此娇嗔动人过,而一门心思的去扮演命运需要她扮演的角色了。 那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在新婚之夜后,她就小心的把它珍藏起来了,如同珍藏了她的美丽,她的任性的青春岁月。 她的青春岁月,就如同那早已经遗忘在梳妆台下这支钗环,布满尘灰。。。。。。 “我似乎从来没有年轻过,除了那一夜,难道现在,我就真的老了?不!我不相信!” 此时,张皇后心中虽然千回百转,但是脸上的阴沉,在外人看来,只是一闪而过。 她努力做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一步一步袅娜到床边,娇声道:“夫君,快来呀。” 朱高炽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这样的撒娇,卖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他还是努力忍着心中的反胃,笑道:“朕来了,皇后。” 然后,张皇后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木然的搂住张皇后那有些赘肉的腰部,他只觉得好像环抱住了一段木头一般难受。 “哦,不,怎么能这样呢?朕不能这样扫皇后的兴致,坚持,坚持,朕一定要配合,配合。” 新皇朱高炽努力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俯下身子,闭上眼睛,刚想去吻张皇后的嘴唇,却发现她鼻子旁边长了几个不易觉察的黄褐斑。 这几个黄褐斑就像老鼠屎突然调到饭碗里一样,朱高炽一下子没了兴致。 可是,亲热还得继续,雨露均沾啊,何况,她是皇后,是自己的发妻! 没有办法推开怀中极力求欢的女人,朱高炽只好干脆直接拉着张皇后,有些不情愿的进入了被窝。 张皇后今天似乎兴致很高。 虽然朱高炽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可是他必须做出一副很热情很冲动的样子来。 但是,勉强的床底之事,终究是勉强的。 朱高炽甚至都懒得脱去皇后的衣服,直接撩起皇后的下身的小衫,就开始长驱直入了…… 就算如此,朱高炽依然觉得缺少动力。 张皇后感觉,趴在自己身体上的夫君,软绵绵,懒洋洋的,有些力不从心的样子…… 但此时,张皇后必须努力的欢叫,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来。 但其实,她的心在滴血…… 皇上的应付,以及不耐烦,她都感同身受。 当朱高炽停留在她的身体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懒洋洋的动作的时候,她多想一把掀开被子,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胖子,痛快淋漓地朝他吼道: “滚。快滚!本宫受够了。你当我是什么?没感觉就不要演戏了。” 可是,她能那样做么? 她永远也不会。 因为她永远都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不管多么愤怒,她都要先在心里,计算一下这愤怒的成本! 现在,这已经几乎变成了张翠云的一种本能。 所以她也只能继续演戏…… 终于,当朱高炽终于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的时候,躺在他身下的张皇后,像完成重大任务一般长舒了一口气。 而从张皇后身下滑下来的朱高炽,同样长舒一口气。 他有一种浑身虚脱的感觉,就好像刚刚爬了一座高山。 当他离开坤宁宫的时候,朱高炽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酸疼,脸上的表情肌也很僵硬。 真的好累啊。 “马公公,带我去走走……” 不知不觉,朱高炽竟然来到了一座后宫,他抬眼一看,鎏金牌子上写着:“储秀宫”。 朱高炽心里一动,问道:“这不是以前的那位朝鲜娘娘韩淑妃的寝殿么?现在这里都住着谁?” 此时,朱高炽眼前忍不住想起那满脸无邪,一笑起来眼睛就如豌豆角一样的母妃“韩淑妃”。 每一次都在合宫晚宴上,看到她那满身有恃无恐的娇憨,还有那清脆悦耳的笑声,朱高炽就觉得浑身舒畅。(未完待续。) 205章 可爱的小丫头(求订阅) 韩淑妃轻快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了朱高炽的心里。 她就像一股清新的空气,让一直置身于宫闱宅斗,阴谋阳谋中的朱高炽,一阵阵心动。 他早就留意到她们,在父皇驾崩以后,就曾经暗示过张皇后,争取不让韩淑妃和黄宁妃殉葬。 名义上说是让朝鲜国王派人来接她们回去,实际上是改换身份,把她们收入后宫。 张翠云曾经答应放她们一马,可是,一转眼,她们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此时,朱高炽眼里突然又出现了,那天他前往“贞德堂”为殉葬嫔妃“辞决”时,看到的那一具丑陋的尸体。 “翠云,你好狠的心哪。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朱高炽在心里默念道。 这时,马云赶紧在朱高炽耳边试探着说: “回皇上,韩淑妃娘娘为先皇殉葬后,这里现在住着是郭贵妃呢。皇上自封了郭贵妃之后,还一日未曾来过这里呢,要不进去看看?” 朱高炽皱了皱眉。 郭贵妃是他太子府里的一个老人,比起张皇后来说,年纪还大几岁,人又老实巴交的样子,这次之所以被封为贵妃,只因为她的两个儿子被封王,所以顺便给她加封。 朱高炽觉得十分倒胃口。 他正想转身而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咯咯咯。” 朱高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只见“储秀宫”的宫墙外,一个16,7岁的丫头,穿着粉紫刷花的夹衫,下系葱绿色墨绣裙,勒一条金黄色三蓝绣的绉绸汗巾儿,鬓侧插几条蕙兰花。 她提着一个精致的镀银洒水壶,正一边浇花,一边咯咯的笑着。 丫头手里提着的那镀银水壶,在月光下,发出一阵阵明晃晃的亮光,十分炫目。 朱高炽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丫头,也没人跟她说话,怎么竟然在那里笑得那么欢畅?” 朱高炽不由得走上前去,悄悄站在姑娘面前,只见那丫头依然在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小花儿,你怎么一看见我就闭上眼睛了?你怕我是不是呀?” 朱高炽顺着小丫头的话音一看,原来她面前是一株含羞草。 小丫头一用手指碰它,那含羞草就立刻合上了,小丫头一松开手,过一会儿,含羞草又绽放了。 小丫头赶紧又拿手指去戏弄它,一边咯咯咯笑个不停。 天啦,这是新皇帝朱高炽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爱笑的姑娘,竟然可以为这么小的一件事情,乐成这样! 也许笑容都是会传染的吧。他看着面前有些傻乎乎的小姑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朱高炽悄悄的退回来,让马云上前去,问她的名字。 “回公公,我叫宝儿。姓李。不过大家都叫我大宝儿。” 那李宝儿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 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一双弯弯长长的眼睛,不笑的时候,也似乎带着笑意;笑起来的时候,继续眯成一条缝。 十指纤纤,手背上的肌肤犹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似乎能拧出水来。 微翘的嘴角,语笑嫣然,一举一动都似乎在舞蹈。 “真是个喜庆的名字,一个周身喜庆的姑娘。” 朱高炽忍不住站出来,出神的打量着李宝儿。 “啊,皇上。参见皇上。” 那姑娘也许还从来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立刻吓得花枝乱颤,赶忙手忙脚乱的跪下行礼。 一不小心,居然把水壶跌落在地,“扑通”一声,膝盖也磕在地下。 朱高炽一见自己贸然出现,吓坏了小姑娘,连忙爱怜地摆摆手道:“别着急,别着急。” 说罢,让马公公扶起李宝儿,此时李宝儿看见皇帝在面前,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相反,显得十分拘谨。 朱高炽只好知趣地带着马云出了“储秀宫”。 走了很远,朱高炽忍不住又转过去回望身后,那浇花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 此时,宫墙外的响动和说话声早已经惊动了“储秀宫”的郭贵妃,她不动声色的看着朱高炽和李宝儿眉眼传情,心里既失落又高兴。。。。。。 腊月二十四日照例是祭灶,宫里蒸点心,办年货,竞买时兴紬缎制衣,以示侈美豪富。 朱高炽自那天从坤宁宫离开以后,因为思念那狡猾的姑娘,有些失魂落魄,可是又忌惮着张皇后。 一想起韩淑妃那伸长舌头的可怕模样,朱高炽就暗暗决定,自己这一次一定要保护好这个酷似韩淑妃的女人了。 “韩妍儿,朕上一次不小心失去了你,这一次,也许是你幽魂托梦,上天又派来这个李宝儿,也许你已经转投在她身上了吧,这一次,朕一定要好好保护你。” 朱高炽在心里说道。 恰好赶上了这个节日,他比谁都高兴。 他兴冲冲的对张皇后说道:“把这次新封的妃嫔们都召来中午一块吃个饭吧。” 想到这儿,他忽然假装无意的说道:“对了,储秀宫的郭贵妃自封为贵妃以后,朕还没有去过她那儿呢,今晚,朕去她那里看看。” 张皇后当然没法说什么,她根本没有想到李宝儿那一层关系去,只好笑着暗讽说: “是啊,郭姐姐年纪是比我大了几岁,可是徐娘半老,也正是有味道的时候呢。皇上果真是雨露均沾,如此后宫有福了。” 朱高炽当然听得出张皇后话里的意思,但他假装并不在意。 等到朱高炽兴冲冲的赶到“储秀宫”,那个俏丽的李宝儿果然正站在正殿门前。 一看到朱高炽前来,李宝儿赶紧捧着一个异常精美的坛子出来侍奉。 “丫头,今日你怎么不浇花了呀,你家主人让你来做什么?对了,这坛子里是什么呀?” 朱高炽今天已经吃了不少糕点了,他原本体胖,饭量很大,此刻见了这精美异常的坛子,里面飘出阵阵香气,那味道,好奇怪,他竟然猜不出来。(未完待续。) 206章 韩妍儿再生?(求订阅) “回皇上。”李宝儿娇羞的打开坛子,娇声说道: “贵妃娘娘说我聪明机灵,以后不用去浇花了,就留着侍奉皇上。这坛子里是用贵妃娘娘用蜂蜜浸泡的刚出来的河豚肉,娇嫩美味着呢。” “呵呵,郭贵妃何时会泡河豚肉真闷绝活?朕认识她多年,她也不会吧?大胆,竟然敢在天子面前说假话。” 朱高炽呵呵笑着,一下子就揭穿了郭贵妃的谎言。 李宝儿见状,连忙抢着说:“其实是宝儿自己泡的。只不过,宝儿觉得贵妃娘娘人好,应该给她美言几句。” 李宝儿这直率的话语,让朱高炽小的更开心了。 远处的郭贵妃心里也捏了一把冷汗,看到皇上这样高兴,不由得满意的看了李宝儿一眼。 李宝儿看皇帝这样高兴,胆子变大些了,忍不住咂着嘴巴,好似在想象那河豚肉的香气。 “有多美味呢?” 朱高炽为了让着小丫头胆子更大些,索性继续逗她说话。 “嗯,那就是吃完一坛子,还想再吃一坛子呢,皇上。” “真的?那你给朕喂一口?” 朱高炽嬉笑着说。 “皇上——” 李宝儿有些忌惮地望望一旁的郭贵妃。 只见郭贵妃正用鼓励的眼神,望着李宝儿。 于是李宝儿索性打着胆子,夹着一块河豚肉,用小碟子接着,小心的送到朱高炽的面前。 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向朱高炽袭来。 这真是秀色可餐啊。 一口河豚肉吃下去,朱高炽不记得肉味,只有姑娘身体的幽香。 他只觉得浑身清爽。李宝儿看见皇帝吃的真香,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 “你也吃一块。” 朱高炽忍不住命令道。 “奴婢怎么敢。” 李宝儿那怯生生的小模样真是可人疼。 不等李宝儿说完,此时,朱高炽忽然将嘴里的河豚肉咬住半块,将另一块露在外面,示意李宝儿用嘴巴来吃。 “皇上——”李宝儿娇羞的望向郭贵妃,可是哪里还有郭贵妃? 郭贵妃早已经知趣的出了寝殿,将房门轻轻掩上了…… 李宝儿期期艾艾的将头伸过来,很老实地就去咬那半块河豚肉。 等她的嘴巴还没有靠近那块肉,朱高炽忍不住一下子把小丫头勾过来,搂在怀里。 那块肉掉在了地下,但是朱高炽一点都不遗憾。 再美味的河豚肉,又怎么比得上怀里这个年轻丰美的肉体呢? 朱高炽小心的将李宝儿的一层层衣衫褪下,李宝儿那美丽晶莹的身体呈现在她眼前。 “宝儿,你真美啊。” 朱高炽忍不住朝着那鲜红的小嘴吸上去,一股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感使他狠狠的拼命吮吸。 这个时候,朱高炽才觉得,原来他是一个男人。 原来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可以这样美好,这样动情,这样让人欲罢不能…… 与和张皇后之间那种味同嚼蜡的云雨,真是天壤之别。 最最快乐的时候,朱高炽的嘴里忽然发出一声清晰的吼叫声:“妍儿……韩妍儿……” 他的眼前,浮现出的全是天真浪漫的朝鲜娘娘韩淑妃,那熟悉的面容,那眉,那眼,那身段,那声音…… 于是,朱高炽忍不住又翻身起来,动情的的将李宝儿压在郭贵妃的凤榻上…… 有一番激烈的巫山云雨之后,朱高炽将滑溜溜的李宝儿背靠着,抱在怀里。 他在心里说:“淑妃,朕的韩淑妃,朕不止一次的想要拥有你,好不容易等到父皇驾崩,然而,朕已然没有留住你,你竟然离朕而去了。” 朱高炽正沉浸在对父皇那两位年轻惨死的母妃韩淑妃的伤感回忆中,此时,李宝儿忽然又咯咯咯的笑了。 “你笑什么?你这个爱笑的丫头?” 李宝儿毫无城府的答道:“皇上抱着我好痒。还有原来,做皇上的女人,是这个滋味啊。” “做皇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呢?” 朱高炽随口问道。 “就是好痒好痒啊。”李宝儿嬉笑着说。 “为什么呢?”朱高炽对这个没有逻辑的回答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痒就会笑啊,做皇上的女人就会天天天笑啊。” 李宝儿转过身来,偏着头说道。 朱高炽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回答,竟然这样简单。 如果同样的问题他问皇后,问贵妃,可能她们的回答是完全不同的。 他笑了,被这个可爱的回答逗笑了。 他觉得这个李宝儿跟当日的韩淑妃不仅长得相似,而且性格也是如此的相似。 “难道老天在怜悯我,给我再一次拥有的机会?这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韩妍儿么?” 四十六岁的中年男人,朱高炽忍不住春心浮动,就像情窦初开的少年。 此后的每一天,朱高炽都觉得,真是快乐。 正月初一日正旦节。 自年前腊月廿四日祭灶之后,宫眷内臣即穿葫芦景补子及蟒衣…… 朱高炽穿着葫芦景补子,葫芦景又称大吉葫芦,用于腊月二十四祭灶之后到新年期间。 宫中使用的补子通常饰有龙、蟒等纹样,有的还会加入其他应景的题材作为辅助装饰。 背景为戏珠龙与大葫芦,葫芦中绣“钟馗打鬼”故事,钟馗身穿进士蓝袍,足踏一小鬼,右手持椎欲击,此椎即“终葵”。 到了正月15,又穿着灯景补子。 总之,皇帝现在每日穿着一件应景的新衣服,因为他天天都有好心情。 跟以前那个不修边幅的大胖子,感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只是,唯一令朱高炽在高兴之余,会有些隐隐担心的是: 最近京城里突然多了好些快马,暗探,朱高炽当然知道,是他贼心不死的好弟弟汉王朱高炽在秘密行动。 所以元宵之后,朱高炽不管多晚,每日都会过来跟张皇后说会儿话。 可是,尽管朱高炽每日来“坤宁宫”,张皇后依然感觉不到夫君的存在。 很多时候,张翠云觉得,就算皇帝和他说着话,也会突然就跑题了,或者突然就失神了。 “为什么即使夫君就在面前,我也感觉不到他的心呢?” 张翠云问自己。 因为,他根本就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吧。 女人的直觉告诉张翠云,朱高炽一定有了新的意中人了(未完待续。) 207章 皇后发威了(求订阅) “一口气册封了那么多妃嫔,难道你这个大胖子还不满足?从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就我和郭贵妃两个人侍候着你,也没见你多么不高兴啊。” 张皇后在心里,暗暗生气。 这是她当上皇后,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快乐。 她暗暗打听,朱高炽到底心里眼里挂念的是哪一位新娘娘? 观察了一周,她忽然可怕的发现,原来皇帝的兴趣根本不在这些后妃之中。 那个神秘的新欢是谁呢? 张翠云毕竟是张翠云,这宫里还有她想看,却看不到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来到“储秀宫”。 远远地,看到一个身穿月白缎顾绣团花袄的小宫女,正坐在宫墙边翘着二郎腿晒太阳,一边还拿着个纸扇子,拼命的撕,边撕边笑,一脸娇憨和任性。 “就是她了。” 张皇后压住火,走进那姑娘。 小丫头慌忙起来行礼。 张皇后就像看着一件商品一样,仔细打量着小丫头: 只见她穿着月白色缎满绣花袄,周身镶着精美的滚边,里面衬着鹅黄绫子小棉袄。 大红绣三蓝三镶领,底下穿着银红纺丝绸夹裤,绿绫袜子,大红缎满金粉底鞋,臂上带着三只金镯,指上带着两个银指甲。 “贱人,你一个丫头,穿得这样花哨给谁看?你不干活,还在这里撕扇子?” 张皇后一个大嘴巴打得李宝儿躺在地下,嘴边隐出一丝血丝来。 她躺在地上不敢起来,就像搁浅在沙滩上无力蹦跶的小鱼。 “郭贵妃,今天看在是你的人的份上,我就放这丫头一马,下一次我再看见她勾引皇帝,有你的好看。 你不就是人老色衰,故意用这么一个年轻丫头,来吸引皇上望你储秀宫跑么?有本事自己留住皇帝啊。” 张皇后本想这么对郭贵妃说。 但是她眼睛一转,忽然又拉起地上的李宝儿,假装失手的样子,说道: “哎呀,小丫头,打疼了没?本宫刚才只是不忿于另外一个没有眼水的丫头,好好的不跟着皇后我,却跑去咸福宫跟着王淑妃。” 此时,小丫头看到张皇后那种前倨而后恭的姿态,完全蒙着,不知道皇后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可是那精明的老江湖郭贵妃当然看出来了。 她有些不甘心,却为了显示自己毫无私心,李宝儿的受宠跟她没有一丝的推波助澜的作用,便假装毫无介怀的大方说道: “傻丫头,你有福了,皇后娘娘,这是看中你了,要你去坤宁宫当差呢。” “啊,我不要去。” 李宝儿摸着脸颊上那浮肿的五指印,哪里敢相信这是什么有福的差事,脱口而出。 “大胆。皇后娘娘看上你了,你竟然敢说不么?”郭贵妃板着脸急忙说道。 “姐姐不急。她毕竟是你的人。这样吧。容你跟她说几句话,开导开导她,我在坤宁宫等着她回心转意。” 张皇后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话里有话的给郭贵妃试压。 在回宫的路上,张皇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竟然看上了一个这么毫无城府的货色! 这要是在过去那几年,早都已经被深宫中的斗争,淹没了。 好你个死胖子,现在当上皇帝了,连选择女人的口味居然完全变成这样子,真是令人心寒! 你这样,是要跟过去完全割裂么? 所有我们这些旧人,都是要被割裂的对象么? 别忘了,你这皇帝位置,是谁帮你挣来的? 张翠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霸道和怨毒。 此时,储秀宫里,李宝儿等张皇后一走,赶紧抱着郭贵妃的大腿,哭诉道: “贵妃娘娘不要把我送人,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侍奉贵妃。” 说心里话,其实郭贵妃刚才看到张皇后狠狠的打了李宝儿一巴掌,觉得十分解气。 她每日看着皇帝和她躲在原本属于贵妃的寝殿鬼混,真是又无奈,又羡慕又嫉妒。 想想,这地位低贱的丫头,不就是比她年轻一点,就完全勾引得皇帝神魂颠倒。 郭贵妃她知道,皇帝最近每一次到她储秀宫来,那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堂堂贵妃,竟然输给一个浇水的粗使丫头,她心里又如何平衡! 所以,刚才听到张皇后那响亮的一巴掌,郭贵妃从心底里觉得,张皇后那一巴掌,打得真好。 是替她教训了这个狐狸精。 可是,想到李宝儿还有些利用价值,郭贵妃连忙假装很为难的俯下身子,扶起李宝儿,温柔的说道: “她是皇后,儿子又是太子,我只是一个贵妃,儿子也只是齐王,如何跟她比,如何敢违逆她的意思?不如你去找皇上吧。皇上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谢贵妃娘娘指点。” 于是这李宝儿在郭贵妃的安排下,假装去钦安殿给批阅奏折的皇上送东西。 由于北京的三大殿被雷火尽毁,新的宫殿正在缓慢的复原中,新皇朱高炽现在主要在钦安殿上朝。 一见到朱高炽,李宝儿就哭着跪在朱高炽的面前,扑通扑通的磕头道:“皇上,救我。” 朱高炽在这空空的大殿,正感到一阵阵寂寞,忽然看到李宝儿的身影,当下大喜。 突然又看到李宝儿一副泪雨滂沱的样子,十分心疼。 “宝贝,美人儿,你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朱高炽柔声道。一看到这个小美人,他的心都融化了。 “皇上,你看我的脸!” 李宝儿抬起小尖脸。 朱高炽一看,粉嫩的脸上一道五指的痕迹,脸上又红又肿。 “皇后说我狐媚皇上,叫我今天搬去坤宁宫,让你去那儿找我。” 李宝儿委屈的说。 “张翠云!你太过分了。” 朱高炽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当还是在端木宫么?现在朕身为皇上,宠幸一个美人儿,居然要经过你允许,要看你高不高兴! 别以为,朕过去依赖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朕,是皇上,是天子!” 朱高炽在心里恨恨的说。 “美人,你今晚就住在钦安殿,朕陪着你。” 朱高炽俯下身子,温柔的帮李宝儿拭去脸上的泪水。(未完待续。) 208章 帝后过招(求订阅) 李宝儿把软绵绵的身体伏在朱高炽怀里,继续委屈的说道: “可是皇上,过了今晚,她们还会要去回去浇水扫地,做更多的活,谁叫我只是一个丫头呢。” “美人,你不要担心,有朕在,朕明天自会给你安排。”朱高炽抱着李宝儿,心里已经暗暗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第二天,朱高炽径自带着李宝儿来到坤宁宫,同时召集各宫娘娘一起聚集在坤宁宫。 “皇上为何突然召集我们?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离年节也还有好几天啊。” 众妃嫔赶来后,面面相觑。 只有张皇后心里隐约知道一点,心里想,大不了就是将那浇水的粗使丫头收为后宫。 若是封个才人,或者选侍顶天了。 我还是要端着皇后的架子,让各宫娘娘帮我一起欺负她。 张皇后正在心里得意,此时,朱高炽扫视了一下众妃嫔,笑呵呵的道:“出来吧。” 众人一见,从朱高炽的銮驾后走出来一个凤冠霞帔的贵妃模样打扮的女子。 只见她满头珠翠,围着紫貂,耳带宝串,挂了个金鱼儿,身穿一领杨妃色绉绸,三蓝绣牡丹狐披风,下系一条鹦哥绿百蝶狐裙,腰系一条青连环垂须绦,穿上两块同心莲羊脂白玉佩,越显得高贵典雅。 等到这贵妃抬起头来,众妃嫔一看,那不是储秀宫中的粗使丫头李宝儿? 众人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粗使丫头被皇上临幸几天,就见风长般的升为贵妃了。 “李贵妃,快来参见皇后,见过你郭姐姐。”朱高炽笑眯眯的说道。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妃姐姐。” 李宝儿很骄矜地向张皇后行了个宫礼。 张皇后坐在凤座上,愤怒的把脸转向一边,从鼻空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嘲笑。 等到李宝儿和郭贵妃见礼的时候,郭贵妃坐不住了,现在既然她们同为贵妃,当是平级,所以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当着皇上,郭贵妃也得站起来还礼。 参加完张皇后和郭贵妃,剩下的所有妃嫔,就该她们给李宝儿行礼拜见了。 看着昨日还在皇宫里拜服在各宫主子脚下的粗使丫头,忽然见恍若神仙妃子,要让她们低头参拜,所有的妃嫔都难以适应。 她们勉强的给李宝儿行了一个屈膝礼,懒洋洋的说道:“参见贵妃娘娘。” 此时,张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她忽然站起来,大声道: “荒唐!皇上可真是由着性子来,跟我们开这玩笑。臣妾等可承受不起这个黑色幽默。” 说到这儿,她三下五除二走下凤座,一把扯掉李宝儿头上的贵妃凤冠,轻蔑的说道: “一个粗使丫头,就算被皇上宠幸,那也只能按照我朝钦定的妃嫔等级提升,一下子提升为贵妃,如何信服众人?” 李宝儿刚才还得意洋洋,突然被蛮横的张皇后这一闹,顿时头发蓬乱,身子趔趄,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下,她忍不住嘤嘤嘤的哭泣了起来。 “皇上!” 李宝儿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干脆跌坐在地上,向着朱高炽的高高的王座,哇哇的大哭起来。 “宝儿。” 朱高炽赶紧从王座上下来,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挡在下面的张皇后,去扶起李宝儿。 张翠云猝不及防,身子后扬,重重的跌在地上。 毕竟是快五十的人了。张翠云,一时之间,竟然跌在地上,起不来。 可是新皇帝朱高炽全然没有注意到倒在地上的结发妻子,心里只有新欢李宝儿。 他扶起李宝儿,抱在怀里,环视着众妃嫔,沉声道: “李宝儿,朕之所钟,为何不可为贵妃?朕就是喜欢她那种娇憨与无邪。 在后宫的女人,要么是愁眉紧锁的怨念,要么是心机深沉的阴狠,朕难得看到这样一个笑容犹如一泓清泉的女子。” 说着,他朝着地上的张皇后,朗声道: “皇后刚才说朕任性,没错,朕就是这么任性。朕今天不仅要破格提拔李贵妃。朕对于父皇的过去的一些旨意,都决定要拨乱反正。” “什么?你要扭转父皇的大政方针?” 张皇后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正是,圣人有言‘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作为儿子,最大的孝顺,就是对于尽力弥补父皇为政的一些缺失,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孝顺。” 朱高炽不亏是多年混翰林学院,搞理论研究的大文人,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逻辑严密,引经据典,外人自然无从驳倒。 “朕在太子位上已经做了二十年,对于父皇的一些吏治沉珂感同身受,所以,朕要决定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对于很多人事安排都会有重大调整,册封这个贵妃,就是朕将要改革的信号。” “什么?改革?” 此时,张皇后只觉得面前这个一直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大胖子,忽然之间,变得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她想站起来说两句,却发现腰根本使不上力。 她跌坏了腰部。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此时,一直随侍在朱高炽身边的御前侍卫张兴,看到了这一种情况,他赶紧跪下,向朱高炽禀报道: “皇上,皇后惹你生气,该罚。不过看她现在,似乎把腰扭伤了。皇后比皇上还大一岁,马上就五十的人了,不如派人扶她一把。” 此时,朱高炽才注意到,张皇后狼狈不堪的在地下已经躺了很久了,才赶紧叫人把张皇后扶起。 然后,朱高炽还不忘教训张翠云说:“张侍卫都说,皇后是快五十岁的人呢了,有些时候,还是要改改脾气。” “皇上。谢皇上提点。” 张翠云从地上爬起来。 朱高炽的目光俯视下来,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威压。 她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朱高炽带着他刚刚册封的“李贵妃”,意气风发的离开。 之后,新皇帝果真开始大刀阔斧的开始他的一系列变革…… 远在山东的汉王,忽然发现家门口突然来了几匹高头大马,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叫嚣:“汉王接旨。”(未完待续。) 209章 朱瞻基的来信(求订阅) 原来是新皇帝的圣旨驾到。汉王和朱高炽之间,明争暗斗了十几年,听说新皇圣旨,都吓了一跳。 “这老大一上台,会不会对本王来个下马威?”朱高煦担心地说。 “王爷,你放心去吧,也就是几个钦差官。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利于王爷的旨意,王爷千万忍着,别跟他明着翻脸,我们暗暗筹划,只等将来一举起事。” 温哈喇王子一片亲自给汉王整理衣冠,一边在他耳边再三叮咛。 “我明白。”朱高煦心事重重的出去接旨。 只听钦差官大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皇登基,十分想念远在山东的二弟,念汉王劳苦功高,特意增加其俸禄。 同时,朕的几个小侄子已经长成,父皇当日已经有封赏,今日再次加封爵位,再请各位小世子接旨。受封。钦此。” 接过圣旨,此时,朱高煦确实吃了一惊。 不过,他也并没有做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只是不卑不亢的磕头谢恩。 等钦差官一走,汉王将那封圣旨,“啪”得一声,拍在温哈喇王子的手里,冷哼道: “我那脓包哥哥,没想到还有两下子,给我玩加恩、笼络这一套呢。我看他是小看本王了,几个小钱,就能把本王收买?哼,朕想要的,他给不起!” 朱高煦得了封赏,还很生气。 其实他生气的不是他的哥哥,而是生气他自己。 “我竟然低估了这个大胖子,看新皇帝这手段,很像父皇做事的风格。看来,本王夺取皇位之路似乎并不是那么易如反掌。” 朱高煦感到了一种压力。 温哈喇王子当然也感受到了汉王这种焦躁,他迅速瞟了一眼圣旨,苦口婆心的劝道: “王爷,话虽如此,王爷今天对钦差还是太冷淡了些,特别是谢恩的时候,你应该表现得更加诚挚一些,这样才能麻痹敌人啊。” “哼,本王才懒得跟他装,就是那脓包哥哥,全副武装,跟本王正面迎战,也斗不过本王。” 朱高煦赌气似的说道。 “王爷,你不要急躁。朱高炽在太子位上做了20年,又多次监国,早已经有了很多治国和用人的经验,这一点我们肯定是欠缺的。 而且我们远离京城又快8年了,朝中具体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知道,如果您莽撞了,操之过急,可能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他手下的那么多能人,一哄而上,我们就会溃不成军。” 温哈喇王子赶紧劝阻汉王。 “那你就赶紧探听一下,我那好哥哥新官上任,到底做了些什么!”汉王着急的说道。他觉得这次真的低估了他的大胖子哥哥。 “这还用探听,你看,这是什么?” 温哈喇王子忽然将垂下的袖口一摊开,手心里赫然躺着一个小铁管。 “这是?。。。。。。”汉王已经猜到了八九,他看着那小铁管里的密信,忍不住有些欣喜的确认道。 “正是,这是朱瞻基给吴婳的通信?” 温哈喇王子得意的一笑。 “吴婳不是已经知道了神鸟为我们所用了,难道她还笨到用神鸟传信?” 汉王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吴婳笨,而是你那小侄儿朱瞻基笨啊。” 温哈喇王子得意得撕开小铁管的封皮,一边笑道: “吴婳当然不会再给朱瞻基写信。可是若是他们从此断了音信,那朱瞻基必然会怀疑,所以这个通信还得继续!只是由本王子义务当起他们之间的联系人罢了。” 说罢,温哈喇王子把信打开,匆匆看了一眼,递给汉王道: “所以,本王子就模拟吴婳的语气,给皇太孙写信,回信,让她们继续鱼雁往来,只是这每封回信,到我这儿来之后,便不会到吴婳哪儿去了。” 汉王哈哈大笑,赶紧接过信。 只见上面写着: 亲爱的婳儿: 父皇终于登上了皇位,这是我最乐于看见的。我们父子连心,我也可以自由的将我的意见给父皇表达。 皇爷爷在马上打下这广袤的大明帝国,却匆匆撒手西去,他留下了盛世辉煌,也留下了满目苍夷, 我和父皇,任重道远。 我和父皇共同商议了很久,决定要开创一个新的大明帝国。 首先改革吏治。 父皇决定,通过改组内阁,授予某些心腹顾问显贵的品位,用著名的翰林学士和干练的官员充实行政官署,来开始组织新政府的工作。 在父皇新任命的官员中,许多人在父皇在南京或北京摄政时已经为他效劳,有的人在他与皇爷爷有分歧时支持过他,为此受到了惩处。 特别是在永乐十二年中因被汉王朱高煦诬陷被撤职的黄淮,还有在同一时期被监禁的杨溥,现在,都被父皇任命为翰林学士兼大学士。 父皇原来的老师及最亲密的顾问杨士奇成了首辅大学士和少傅;杨荣和金幼孜也留任大学士。 为了补偿他们以前所受的屈辱,每个人被封为一品的高官,并有兼职。 例如杨士奇兼任兵部尚书,杨荣兼工部尚书,黄淮兼户部尚书。这样,他们就能直接过问在职大臣们的行政事务和施加政治影响。 父皇经常召见他们进行正式会议,要求在他对重要事务作出决定前,在密封的奏章中提出意见或建议。 这样,内阁不再是像之前皇爷爷和太祖皇帝两朝的咨询机构,由大学士亲自参加了决策,这对父皇大力取消皇爷爷的一些不得人心的计划,以及在全帝国建立正规的文官政府的行动来说,这种集体领导是必不可少的。 …… 此时,看到这儿,汉王不由得对温哈喇王子说道: “皇兄这一招可真凑效,他启用了那么多重获新生的人,这些人为朱高炽办事,那一定是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忠诚、尽职。不可小觑啊!” 温哈喇王子也忧心忡忡的叹气道: “是啊,新皇帝朱高炽或许在打仗习武上是一个脓包,但是在治理国家方面,却是一把好手。特别是他有了你那小侄儿朱瞻基的帮助,更是如虎添翼。我们的颠覆计划一定要找准时机,不然就会一败涂地。”(未完待续。) 210章 永远不要成全男人?(求订阅) 此时,在北京皇宫的钦安殿里。 新皇帝朱高炽进行第二步改革:进行吏治整顿。 朱高炽当堂宣布:可有可无的官员被解职,其他的官员在70岁就奉命退隐;失职的官员降职,有突出才能的官员升任更重要的职务。 为了取得直率的评价和揭露贪污腐化,朱高炽给予杨士奇、杨荣、金幼孜,稍后还有夏元吉,每人一颗银印,上刻“绳愆纠缪”的格言。他命令他们用此印密奏关于贵族、甚至皇族胡作非为的案件。 监察御史被派往全国各地去调查官员的政绩,并为官僚机构的任命寻求合适的人选。 朱高炽在朝堂上语重心长的告诉大家: “众卿务必直言不讳,不必担心报复,不管你的话多么难听,就算朕有时在激动之下会训斥或惩处少数官员,但朕冷静之后,一定会后悔并要求大家的原谅。” “陛下圣明。” 所有的大臣们欢欣鼓舞。 可以说,现在的大臣们,再也不会担心,在朱棣时期,因为与皇帝一言不合,就被革职下狱操家的危险,因此各个建言献策,分外踊跃。 看到满朝文武重新有了新的活力,朝堂不再像过去一样,皇帝一发言,其余人都噤若寒蝉,朱高炽真是满心高兴。 一下朝,他赶紧往他的李贵妃的咸福宫中跑去。 李宝儿摇身一变,成了贵妃,那些她从前要三叩九拜的嫔妃们,现在除了张皇后和郭贵妃,其他人都要向她恭恭敬敬的行礼,连她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皇上!” 李宝儿虽然穿着贵妃的服饰,却依然一副小丫鬟的心态,听马公公说皇帝要来,她赶紧跑到咸福宫的宫门外候着。 “宝儿,你怎么又到这儿来等朕,现在春寒料峭,你最好不要出来。” 此时,虽然是阳春2月,但是北京的天气,却依然是风刀霜剑。 朱高炽看着李宝儿那张冻得紫红得小脸蛋,赶紧心疼的让宫女们把她先扶回宫内。 等到朱棣和她躺在鸳鸯枕上,李宝儿忍不住娇嗔的说: “皇上,臣妾哪儿就那么娇气。臣妾以前就是大冬天,也得拎着个大水壶浇花呢。这点霜冻,不碍事。” “现在你是贵妃了。就得把自己稀罕着。不过朕还是喜欢你的率直。”朱高炽笑道。 “皇上就这样,把我封为贵妃,臣妾惶恐呀。皇上不是因为跟皇后赌气,才这样提拔我,过几天皇上跟皇后娘娘和好了,会不会又让臣妾回储秀宫浇花呀?臣妾总担心,皇上不会跟我开玩笑吧?” 李宝儿依然是不可置信。 “贵妃惶恐什么,君无戏言。朕提拔人才不拘一格,但是又都有缘由,绝对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你知道现在内阁有个叫做‘权谨’的新提拔官员吧,他本是一名低级官员,但是现在朕破格提拔他进入内阁,完全是因为他极为孝顺。 朕想用他的破格提拔来告诉大家,在任命官员时,朕特别重视儒家道德和个人品德。” 朱高炽笑眯眯的说道, “当然,朕并不是只拘泥于德行来任用官员,朕任命有才能和守纪律的人,担任地方的行政和司法职务。但是,务实的人也不被冷落。” “皇上。你真是千古明君。” 李宝儿一脸崇拜的娇嗔的在朱高炽脸上亲了一口。 朱高炽只觉得那柔软的鲜红的小嘴儿,“啪得”印在自己的脸上,真是浑身得劲,如沐春风。 “可是,皇上,那你破格提拔宝儿又是为何呢?”李宝儿冷不丁问道。 “因为你像朕思慕已久的韩妍儿……” 朱高炽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赶紧把李宝儿抱在怀里,一边伸手去解开她的衣衫。 “皇上,今儿,您不去皇后那?坤宁宫的人已经来请皇上几次了,说是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李宝尔欲拒还迎的娇嗔道。 朱高炽此时正在兴头上,他刚刚剥开了李宝儿的小衫,露出她那雪白粉嫩的白花花的胸脯。 他生气的嘟囔道:“又是什么节日?皇后天天挖空心思,就是想把朕困在坤宁宫里。 哼,朕不管了。朕跟那个老婆子在一起20多年,之前一直因为她的母老虎性子,一直让着她。 现在,也该朕任性一下了。 真就不信了,朕能治理得了天下,还不能治理一个女人?” “皇上,你当然能治理女人啦。你把宝儿治理的好舒服啊。” 李宝儿吃吃的笑着,将自己身上的最后一款遮羞布慢慢掀开。 “宝儿。” 朱高炽早已意乱情迷,完全被这美好而娇嫩的肉体吸引住了。 他一把将自己肥胖的大脑袋,一头扎进那雪白鲜嫩的白肉里去。 朱高炽像个贪婪的孩子一样,在李宝儿的身上,拼命吮吸着青春的甘露,哪里还记得他的张皇后? 此时,坤宁宫的张皇后正暗自神伤。今天原本是她47岁的生日,每年的这个时候,朱高炽都会和她一起过。 可是今天,她备好了酒菜,几次三番的差人去咸福宫中催促朱高炽,这个死胖子竟然毫不理睬。 难道所有“望夫成龙”的女人的命运都是这样: 曾经像个孩子似的拉扯着不懂事的丈夫,共同成长。 那个时候,你是多么盼望丈夫快点出人头地,那样你就可以不必那么辛苦。 等丈夫终于长大,变得伟岸,独当一面后,你反而会彻底失去他,那个时候你反而怀念起从前那些风雨兼程的日子! 此刻张翠云忧伤的端起酒杯。 她记得,永乐十二年,朱高炽被汉王用计谋害,差点从皇太子的位置上被废掉,他和她太子府里战战兢兢的喝酒,当时还是太子的朱高炽亲自为张翠云斟酒,感叹人生。 那个时候,他们不像是一对高高在上的王族,而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可是,现在,朱高炽突然展现出超人的明君一面,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他再也不需要她。他们之间,只剩下皇帝和皇后的名分而已。 这就是望夫成龙的最终结局?(未完待续。) 211章 挑起男人欲望的,不只是女色...... 作为女人,用尽自己的一生,去成全一个男人,到底是对是错? 张皇后现在忽然明白:永远也不要去成全男人! 宁愿他们活的像狗。否则一旦他们得势,第一个要割裂的,就是糟糠之妻。 这些被女人成全起来的男人,抛弃糟糠之妻的速度,就如同他们同自己阴暗的过去告别一样,飞快。 此时,张皇后独自举起了酒杯: 皇上啊,你现在对于我这皇后的冷落,就如同你对于过去的那些狼狈的灰暗日子一样,迅速忘掉了吧。 在泪光中,往事一幕幕浮现。 她同这个男人之间,并肩走过的每一步,如今都成了笑话。 难过的时候,喝酒特别容易醉。 张翠云两杯酒下肚,忽然就觉得有些头昏目眩了。 可是今天,她不想撤去酒杯。 她要一直等,等到天亮。 看看皇上会不会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此时,正搂着李宝儿肆意寻欢的朱高炽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低声问李宝儿:“贵妃,今天是什么日子?” “皇上,今天是四月初四。你帮皇后看看,今天可是什么节气。” 李宝儿嘻嘻嘻笑道。 “四月初四?哦,今天是皇后的生日啊,我怎么忘了?” 朱高炽搂着李宝儿,有些懊恼的说。 半晌,他朝着外面大叫了一声:“来人……” 坤宁宫里,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 斑驳的月影已经越过“坤宁宫的”殿门口,移过坤宁宫宫墙,越升越高。 而张翠云一边喝着酒,一边昏昏沉沉的,已经有些半梦半醒了。 正在她灰心失望到极点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沉重的男人的脚步声。 “啊,皇上,皇上,你终于还是来看云儿了。” 张翠云心里一喜,激动地快要哭起来了。她赶紧衣衫不整,踉踉跄跄的扑过去。 进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 同朱高炽一样高大。 可是不同于朱高炽的肥胖。 只见他清秀俊雅,额头一朵五色莲纹抹额甚是耀眼,细长的剑眉入鬓。白面有须,眼睛风流标致。 他着一身银白色里衣,外加透明白衫,里衣的领子高高的遮住脖子,一时间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庞。 那白衫上有一朵朵描边的白云,随着行走,就如同真的有一朵硕大的白云,飘进了“坤宁宫”。 他系着银边白色束腰带,更显得整个人身长玉立。 啊,张皇后恍惚记起来了,这个英俊孔武的美男子,不就是上次在大殿面前扶起过她的张侍卫么? 张皇后此时,对张兴的和她之前的交情,也都慢慢有了印象。 “皇后,臣张兴,特来传旨,皇上已经在李贵妃处歇息,特命臣送来如意一件,祝皇后娘娘生辰快乐。” 张兴恭敬的跪拜之后,正要从怀里掏出朱高炽给张皇后的礼物,可是张皇后已经的身体一晃,突然歪歪斜斜的倒在了张兴的怀里。 由于她早已经支走了所有宫人,就是为了使皇帝一来,就可以过让他们夫妻两个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所以现在,并没有人来帮助张皇后。 在整个幽暗的深宫里,只有一个俊美的男人,抱着一个醉酒的女人,这似乎有点暧昧。 “皇后,皇后娘娘。”张兴出于条件反射一般的将张翠云的身体揽在怀里。 一股成年男子的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让张皇后突然有点迷醉。 借着酒意,她索性揽住张兴的脖子,轻轻在他耳边说道:“皇上,你别走,你今晚留下来陪臣妾。” 张兴赶紧惶恐的挣脱,一边急忙解释道:“皇后娘娘,我不是皇上,我是张兴啊。” 谁知道,张皇后突然将张兴抱得更紧,她微微睁开眼睛,意味深长的在他耳边说道:“张护卫,本宫今天就要你当一回皇上。” “啊,当皇上,臣不敢哪。” 张护卫急得连忙跳起来,但是张皇后的手却把他抱得紧紧的。 “张护卫,这里没人,本宫今天早已经屏退下人,我想那些下人没有谁有那个狗胆子,来破坏我和皇上的生日约会,哈哈哈哈。” 张翠云有些绝望,又有些放浪的仰着脖子,哈哈大笑。 此时,张兴终于明白了,原来皇后竟然如此放浪。 他吓了一跳,手里抱着这个身材臃肿,并不漂亮的中年女人。他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搂紧。 从女人的角度来看,她真的对于男人没有什么吸引力。 但是张翠云看人眼光极毒,她知道,她在张护卫的眼中,不是一个女人,但代表着欲和望。 挑起男人的欲和望的,不止是女色。 权利,利益,其实,这才是调动一个成熟男人的欲望的最致命的武器。 张翠云笃定: 这个张兴,从他当年还是谷王家将的时候,就敢于给朱棣写信出卖自己的主子,肯定是非常人物。 他既能看出谷王的覆灭的命运,不甘沉沦,今天他一定会仔细思考的,仔细掂量,然后做出最正确的赌注的。 果然,张兴突然一把抱住张翠云,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调笑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娘娘乃花中牡丹,张兴虽死无憾。” “放心,本宫虽然是牡丹,但是却并不带刺,本宫不会让你死。只会让你活的欲死欲仙。” 张翠云挑逗的说。 “娘娘说得好,欲死欲仙,臣这就让娘娘,欲死欲仙。” 说到这儿,张兴赶紧四下看了一眼,一把将张皇后拦腰抱起,直往内廷走去。 张兴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刺激而兴奋。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抱着皇上的女人——中宫皇后,共度春宵。 张皇后说的没错,这不就是等于做了皇上了么? 此刻,张兴的面前,忽然出现了很多的金银财宝,还有高官厚禄,美好前程。 他再低头看怀抱着的张皇后那臃肿的身材,因为有了刚才的这些幻想,突然变得珍贵无比,美丽无比。 他又紧张又激动,飞快的把张皇后抱进宫殿的床上。 也不敢脱下衣裳,就径自接下腰带,再解开裤子,然后摸索着,撩开张皇后那金光闪闪的皇后裙袍,然后*****长驱直入。(未完待续。) 212章 激情后的冷漠 “啊……啊……啊……” 张兴毕竟是年轻体壮,只需要猛烈的几下攻击,就让张皇后忍不住快乐的呻吟。 此时的张皇后,还真是她之前自己形容的那个词:欲死欲仙! 等到张皇后呻吟的声音紧紧变小,突然又最后心满意足的接连欢叫了几声后,张兴才拔剑收枪。 “拔剑收枪”,这也是此刻张兴真实的感受。 他感觉他不是从床上下来,而是从一个战场上下来。 原来,征服一个女人,是如此快乐。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比自己的年纪足足大了17岁的女人,居然能给他如此的满足感。 他大力的在她的身体里活动着,终于也兴奋的叫出了声。 “皇后,哦,不,……云儿……你真是让我快活死了呀。” 此时,张翠云迎合着张兴这最后几下猛烈的攻击,身心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乐。 等到张兴终于在她的身体里一泄如注的时候,她忽然紧紧的抱住他的结实有力的肩胛。 她温柔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云儿?以后你都得这样叫我。” “云儿。”张兴讨好的又叫了一次。 “多少年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张翠云忽然心里一酸。 “不要哭,以后我天天叫你云儿。叫你宝贝。” 此时,张兴打蛇随棍上,甜言蜜语全都一股脑儿开启。 张皇后这朵干涸太久快要枯萎的牡丹,忽然觉得一下子阳光雨露,全都朝着她倾泻下来,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 她微笑的看着张兴,张兴在她的注视下,身体软绵绵的,有些疲惫的趴在了她的身旁,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狗。 张兴像个婴儿样,静静的睡着了。 张皇后只觉得脸颊发烫,那是一种滚烫的快乐。 像所有飞蛾扑火的人一样,她也拼命想要抓住这种快乐。 可是这种快乐多么的难得,多么危险! 她心里很清楚。 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不顾后果的人。 她得好好算计一下,这个欢爱的成本。 当她脸上的潮红终于全部褪去时,张皇后衣衫齐整的坐在了正殿。 张兴一骨碌翻身起来,发现大殿里早已经没有了皇后,只有皇后的贴身侍女小珍。 小珍板着脸,对张兴道: “大胆,皇后好心,赏赐你两杯酒喝,竟然就醉倒在了凤榻上,要不是我们皇后以宽容著称,得给你一个僭越之罪。” 张兴正要分辨,却见张皇后和小莲的陪同下,进来了。 “云……皇后娘娘…….” 不知道为什么,张兴本来是想再叫一声“云儿”,看看张皇后会不会动容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一看着张翠云那张脸,那是一张将慈爱和威严巧妙结合到天衣无缝的皇后的脸。 张兴忍不住站起来,慢慢给张皇后跪下:“罪臣张兴谢谢娘娘宽容。” “去吧。” 张翠云面无表情的挥挥手。 张兴忽然觉得特别懊恼。 他甚至都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耳根皇后云雨了一番? 或者那只是一个梦? 又或者我真的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 此时,当张兴满腹狐疑的消失在坤宁宫的时候,张皇后忽然无力的靠在了小珍的身上。 “娘娘,你怎么了?” “我累了,扶我去躺会儿。” 张皇后无力的说,迫不及待的想要躺在凤榻上。 “等等,娘娘,刚才张侍卫在那躺了一会,奴婢马上为你更换新床单。” 小珍着急地说。 “不碍事。当年我跟着父皇和皇上去农村种菜的时候,连农民家的床都睡过呢。” 张翠云迫不及待的倒在了那张还有着那个年轻男子体温的床上,贪婪的吮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她想起了,从前太子府那个傻傻的胖胖的男人,刚才宠溺的叫她“云儿”的样子。 可是从前有多甜蜜,现在就有多冷酷。 “想从前的你,和现在的你,转变后的冷漠。” 接下来的几天,张翠云忐忑不安的坐在“坤宁宫”,再也没有去钦安殿找过朱高炽一次。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皇后忽然发现,原来,她盼望的不是皇帝的到来,而是张兴的再次到来。 “我在干什么?我竟然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好不容易,巧妙的掩饰住了这个滔天错误,可是要命的是,我根本不想悔改,反而想要继续!” 张翠云在心里悲哀。 有了心事的张皇后,更加不敢去朱高炽面前晃悠,人也突然变得温柔恭顺。 “皇后这几日,怎么好像销声匿迹了?” 朱高炽恍惚觉得是自己突然实施的这一连串大政方针,镇住了长期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皇后,让她终于开始安分了。 “真好。现在朕才感觉我真的是一个皇帝,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于是朱高炽开始更加大胆的改革计划。 三月,不久前刚被免去他指挥职务的宦官——操江提督郑和被任命为南京守备。 朱瞻基并不赞成他的父皇,但是也不愿意直接反驳,便耐心的提醒: “父皇,太祖爷爷朱元璋当年定下的‘不许太监参政’不许太监参政的国策。只怕你这个认命会让一些大臣说闲话的。” “皇儿考虑周到,这样吧,你派人暗中严密的监视着这些宦官,使他们不敢乱国。” 朱高炽赶紧说道。 “对了,我觉得科举制度也应该改革一下。朕在南京生活多年,之前的科举制度偏袒南方人。 因为南方人聪明而且刻苦,所以进士之中多为南方人,但北方人天性纯朴,忠贞,也是我皇家不可或缺的支柱,但北方人文采出众的较少,应该对他们予以照顾,这样才能团结更多的人在我们周围。” 此时,一直随时在侧的杨荣,提出了他一直困扰在心的问题。 朱高炽微微沉思了一下,说道: “这好办,我们可以采取控制份额的方式才调控。比如,为了保证北方人可以考中进士,规定了取进士的比例为‘南六十、北四十’,这样就会让北方人深深拥护。” 说到这,朱瞻基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郑重的站起来.(未完待续。) 213章 “仁宣之治” 朱瞻基郑重向朱高炽建议道: “过去许多被判死刑的人,可能是捏造的罪名的受害者。应该命令内阁会同司法官员复查案件。 只是,有些刑事案件中,甚至是父皇您本人的判决,您应该向天下宣誓,就算是您过去的结论,只要查无实据,都应该可以不顾或推翻。” “皇儿所虑周全。”朱高炽满意的点点头。此时,另外一个大臣夏原吉忽然起身道: “皇上,有件事情,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齐泰、黄子澄等官员的家属,因忠于建文帝被处死。我认为,念在他们的忠烈可嘉,是否下令免除其家属为奴,并发还没收的财产?” “准奏。朕很快将颁布一份诏令,进一步告诫司法当局要根据法律判决,禁止对犯人滥用肉刑,禁止在惩处时株连犯人的亲属(重大的叛逆罪除外)。因为这些做法严重地违背了儒家的仁爱原则和孝道伦理。” 这些措施,实际上是朱高炽亲身经历了他的父皇朱棣当年方孝孺案件中的“诛你十族又何妨”,还有“鱼吕之乱”中朱棣“活剐三千宫女”的残酷暴政之后,早已经在心里酝酿很多年了。 此外,朱高炽还关心他父亲耗费巨大的种种计划,所引起的黎民百姓的财政困境。 他颁布了几道诏令,取消皇帝征用木材和金银等商品的做法,代之以一种公平购买的制度。 他还免除受自然灾害的人的田赋,并供给他们免费粮食和其他救济物品。特别使他苦恼的是人民的频繁逃亡,这种情况是农民无力付税和应付各种征用引起的——这是朱棣统治晚期的一个严重问题。 流浪在永乐晚期使国家丧失大量收入。 因此,朱高炽专门颁布一份诏令,要逃亡者重返故里,答应免除他们所欠的税,在他们所在地登记后另外还免除两年同样的税和劳役。 可以说,“文治武功”方面,“武功”虽然不及他的父皇朱棣,但是在“文治”方面,却远远胜过汉王,甚至永乐大帝朱棣! 这一点,朱高炽没有辜负他的父皇的选择,也没有辜负张皇后半生的成全。 在朝政上,朱高炽选用贤臣,削汰冗官,任命杨荣、杨士奇、杨溥三人(史称“三杨”)辅政。 废除了古代的宫刑,停止宝船下西洋,停止了皇家的采办珠宝; 处处以唐太宗为楷模,修明纲纪,爱民如子,这一切都使得洪熙朝人民得到了充分的休养生息,生产力得到了空前的发展。 明朝进入了一个稳定、强盛的时期,也是史称“仁宣之治”的开端。 可以说,在朱棣全面培养的朱瞻基,还有一帮热情洋溢的股肱之臣的辅佐下,朱高炽的大明王朝,朝着新欣欣向荣的方向前进。 而张翠云,这个惯于政治争斗和使用心术的人,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她现在的路只有一条:永远寂寞的退出朱高炽的人生舞台,进入后宫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深宫妇人。 当然也有别的选择。 但是她敢去想么? 然而,对于朱高炽的“仁宣之治”最为忌惮和忧虑的不是张皇后。 北京的这一切深得人心政策措施传遍天下以后,远在山东的汉王更是愁眉紧锁。 他利用自己在京城的人员和旧关系不断活动,去探听口风,就算那些当初和汉王十分亲近的臣僚,都对待汉王十分冷淡。 “王爷,这朱高炽真是有高人辅佐,这样天下归心,四海升平,我们找不到理由起事啊?就算我们不要理由,硬要造反,只怕也没有人愿意来响应我们,到时候真的是孤掌难鸣啊。” 温哈喇王子忧心忡忡的说。 “不要着急。总会有漏洞的,他们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总是有办法可以等的。” 汉王沉着的说。 此时,在汉王府邸的吴婳,每天都心急如焚。 对于北京的消息,她只能通过紫嫣私下告诉她一些。 汉王现在和她势同水火,不再往来,但是也没有过分为难她,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空气一般的存在。 她再也没有收到小神鸟的来信。 这是令吴婳最为着急的地方。 过去了这大半年,朱瞻基是到一定会给她写信的。 但是她没有收到信,只能说明,温哈喇王子把信给她截获了。 她也没法去问温哈喇王子要呀。 更加令吴婳着急的确是,她没有办法将这一切传递给朱瞻基,告诉他,不要在来信了,因为他写给她的信,每一封都会落入敌人之手。 她好着急,却无计可施。 汉王现在的表情阴沉的可怕。 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曾经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放弃皇位之争的深情王爷。 现在的汉王,忽然变得更加阴狠可怕,就像他当年一样处心竭虑的非要夺取天下,让吴婳的男人——朱瞻基,给她俯首称臣。 有时候,吴婳有些后悔,都说真相是残酷的,当初她为了让汉王对她彻底死心,才不惜去刺激她。 谁知道下药太猛,竟然把汉王刺激得如此疯狂。 不过唯一的安慰是,汉王虽然跟吴婳水火不容,但是对于紫嫣的态度,却忽然变得180度大转弯。 也许,看透一切的汉王终于愿意听从吴婳的建议,“惜取眼前人”? 最近一段时间,汉王天天都往紫嫣的凝翠轩里跑。 此刻,春意正浓。凝翠轩里春宵一刻值千金,汉王把紫嫣压在身下,在狂风暴雨之后,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脸颊。 那是紫嫣曾经无比渴望的温柔。 可是现在,她虽然可以在汉王的身下,细细密密的承欢,享受着这位霸道王爷的浓烈深情,或者温柔缠绵。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汉王望着她的眼神,永远是模糊的,就像隔着一层水雾。 汉王的心,即使和她的胸口紧紧贴在一起,她也依然感觉不到那种心心相印的感觉。 直觉告诉紫嫣,汉王突然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 可是,紫嫣来不及去思考.......(未完待续。) 214章 终于捅开那层残酷的窗户纸(求订阅) 其实,当汉王和自己激情欢爱的时候,无数次,紫嫣都想问他一声: “王爷,在你的心里,是否依然住着我的妹妹?你是不是把面前的我,当作她的替身了?” 可是,她没有勇气。 因为,王爷的吻有毒,皇爷的爱有魔,她无法不去被他的宠溺吸引。 ——虽然她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 王爷这样对她好,一定有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果然,在又一次缠绵的时候,汉王终于挑开了他们之间那层秘密的窗户纸: 激情之中,汉王突然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嫣儿,把你身后的那个人,该告诉你的夫君了吧。” 该来的果然来了! 紫嫣心里一激灵,猛地按住了正在自己身上激情缠绵的汉王,淡淡的说道: “王爷,你说什么,紫嫣不懂。” “嫣儿,你既然已经是本王的人了,难道还要对你的夫君所所隐瞒?” 汉王的声音低沉,温柔,富有磁性。 紫嫣刚才还残存的理智开始瓦解。 原本紧紧护在胸口的心,不由得跟着汉王沉沦。 “王爷,你又何必为难我?” 紫嫣已经放弃了挣扎,眼神几乎是在求汉王不要再步步紧逼,挑战她那脆弱的防线。 “嫣儿,从你来到我汉王府上,其实我一直就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是我一直觉得你并不会真的害我,所以我这么多年,一直宽容,你们的所作所为。” “王爷,原来你真的已经知道了?” 紫嫣此时终于不想再挣扎了,她索性承认了。 “是的,我知道,只是从前的你我,或许为敌,但是现在,时移世易,也许,我和你的背后主人,或许可以见面谈一谈。” 汉王意味深长的说。 紫嫣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真的知道他是谁?” “当然。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也不敢确定,直到你拿出那套金镶玉茶杯的时候,本王才恍然大悟。” 汉王的话,让紫嫣大惊:“所以,王爷,才决定娶我?” “不,不要那样说。嫣儿。其实人的感情没有绝对,有时候我们都是那样无能为力。” 汉王仰起头,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道: “在整个世界上,爱谁,不爱谁,该爱谁,并不是我们自己能主宰的。所以,算我求你,不要逼我去接近自己的那残酷的内心。就让我们彼此都留一些想象空间吧。” 此时,紫嫣第一次发现,汉王看着她的眼神,眼角居然有泪光。 她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心中的柔软和无奈。 “罢了,爱不问对错,不问因果,爱了就爱了。能够糊涂的爱着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紫嫣闭上眼睛,在心里许愿: 就让我勇敢的为爱错一回吧。 即使是错,错,也要错的值得。 此时,紫嫣终于决定,不再犹猜测,听凭心意,去做自己想做的,去爱自己相爱的男人。 哪怕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原则,放弃自己的立场! 只为了可以更多一秒的拥有。 紫嫣忽然下了很大决心的对汉王说道: “好。我答应你,这就立即派人去跟主人联系,但我不确定你们是否还能见上一面。 之前,主人每年都有指令传给我们,最近几年,他与我和母亲,联系的已经越来越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嫣儿,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女人。” 汉王忽然有些感动的抱住紫嫣,他的温热的唇瓣,再次轻轻的贴在紫嫣的嘴唇上。 那让紫嫣迷醉的淡粉色薄薄的嘴唇,还有那嘴唇带来的爱情的花香,让紫嫣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以至于她忘了自己其实所处在黑暗中。 第二天,送走汉王,紫嫣直接来到了崔管家的府邸。 给苏雪莲说明来意。苏雪莲惊得跳起来: “什么?丫头,你竟然要带着汉王见主人?你这样做就是在背弃主子,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了王爷,果真什么都不顾了么?” “不,母亲,王爷什么都知道了,他主动提出见面,也许是有新的想法,我们为何不去试一试呢?也许这样对主人也有好处!” 紫嫣按住惊骇的母亲,努力说服她。 “嫣儿,你现在被汉王迷住了心窍,所以你不知道王爷的心思。那么母亲来让你清醒吧。” 苏雪莲敛声屏气,认真说道:“汉王的如意算盘是,如果他和主人见面,第一种可能,他抓住主人,去向当今的皇上邀功,或者获取更多的利益。 第二种可能是,他以主人为幌子,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无论哪一种结果,主人的结局都十分凶险,但是王爷却可立于不败之地。” “母亲,可是主人就这样一直蛰伏,不见天日,也许他也真的想要轰轰烈烈的活一回呢? 你不是他,你无权替他决定。这样吧。你尽快去联系他,让主人自己来决定,要不要赴这一个危险的约会。” 紫嫣说道。 “好吧,嫣儿,我知道你现在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心,已经完全被汉王蛊惑了,没有办法,也许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 苏雪莲叹了一口气,“爱情,就是一个女人的全部命运,现在我真的相信。娘,这就试着去联系吧。” …… 此时,苏雪莲的心,激烈的起伏着。 她的心跳的厉害。 “啊,我在干什么?女儿疯了,难道连我都疯了?我为什么要答应嫣儿去联系那个早已经不该再见的人呢?还是,在我的心里,其实,也想见他一面?” 苏雪莲被这个可怕的想法惊呆了。那些前程往事就像电石火光的在眼前一一闪现……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面容已经有些沧桑的****苏雪莲,此刻被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她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碎的片段。 记忆中的那个人,面容已经模糊。 那些关于他的曾经深情的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往事,似乎恍若隔世,在时间的冰封下,失去了当初的温度。(未完待续。) 215章 难道我爱上这个霸道王爷了?(求订阅) “好吧,为了女儿,豁出去了。” 苏雪莲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我现在只为女儿活着,这两个女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其它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想到这儿,苏雪莲忽然走到铜镜面前,对着那个精美的宫廷式铜镜微微一笑: “那么,亲爱的你,我就只有对不起你自己啦。” 笑容凄美,泪水再次浮在脸颊。 那泪水里有,酸,有,甜…… 最近一段时间,吴婳忽然觉得紫嫣姐姐变得更加美艳动人了,连心情也变得十分愉悦。 “姐姐,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 吴婳忍不住拉住紫嫣,悄声问道。 “嫣儿,姐姐终于可以为心爱的男人而活啦,姐姐对他的爱,从此终于可以毫无保留了。” 紫嫣丢过这轻快的一句话,就匆匆跑开了,神色之间,似乎有多秘密,可是却是一副完全无可奉告的情景。 留下了莫名其妙的吴婳。 她看着紫嫣那快乐的背影,忍不住想到: “姐姐,这是和汉王已经情投意合的节奏?哎,现在我在汉王府上可真是大写的尴尬啊,温哈喇王子和汉王都不再见我。 可是偶尔见到我,却还是那么的客气,似乎我们之间从来不曾发生什么纠葛。” 吴婳在心里抱怨着,眼前又想起了这段日子见到汉王的情形。 汉王一直在故意躲着吴婳,就算有些时候,吴婳故意要和他“狭路相逢”,他也很客气的拱手道: “吴姑娘好,吴姑娘请便。” 似乎他从来没有爱过她,似乎他从来没有恨过她。 似乎他们之间过去所有的岁月,都被一键删除了。 现在的他们,只剩下客气和冰冷了。 汉王那冰冷的眼神,让吴婳忽然觉得好痛,好痛。 她努力按住心脏的那个地方,觉得自己的心,一下一下的牵绊的痛。 “为什么?这不就是我盼望的结局么?我不止一直讨厌这个霸道王爷的纠缠,现在他终于不再要求我伴读了,也不再对我伴读了,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么无聊,这么难过?” 吴婳在心里,悄悄的问自己。 忽然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浮上了心头:难道,难道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汉王有一点感觉了? “我不是一直爱着朱瞻基么,从七岁的时候就喜欢他,难道现在,我竟然会真的移情别恋?” 吴婳在心里问自己,可是她又莫名的怀疑。 啊,这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感觉? 吴婳心里很害怕,可是又忍不住有种十分奇怪的想法: “为什么我不去验证一下,我的这种感觉呢?” “啊,如果我真的还可以再爱别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吴婳心里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脸颊都红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太无聊了,才会有这么些古怪的想法。 可是,她又忍不住决定去那样做一次。 “就算我是为了改善和汉王的关系,为了我的细作工作可以更好的继续下去吧。嘻嘻。” 吴婳都已经在心里为自己的一时心血来潮,找好了借口。 傍晚的时候,她在王府花园的“绿天小隐”缠枝藤萝紫花架下“巧遇”了汉王。 汉王有些吃惊,想要退让,像以前一样拱手而去,可是吴婳却突然逼近了汉王。 她嬉笑道:“王爷为何见了婳儿,就像跑,难道婳儿会吃了你?” “吴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么请你轻便,本王在这儿约了人。” 汉王依然是冰冷的语气。 “可是,如果我偏不呢?”吴婳偏着头问道。 “那本王走。” 汉王站起来,起身欲走。 可是因为他个子太高了,起身又起来的很急,一不小心,被紫藤萝花绊了一下。 汉王突然身子底下一个趔趄,刚好面对面的砸在了挡在她面前的吴婳。 吴婳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汉王的身体压下来,倒在地下。 汉王不偏不倚,刚好压在了吴婳的身上。 更加要命的是,他脸紧紧的贴在了吴婳的脸上,他的嘴唇刚好压在了吴婳的嘴唇上。 几秒钟之后,她只感到一种柔软的东西压在自己的唇上。 吴婳忽然感到一种心跳的感觉: 她竟然在心里舍不得离开那温热的嘴唇。 她在潜意识里祈祷:吻我,别离开我,哪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一秒。 可是汉王的嘴唇,半秒钟也没有多停留。 因为他突然飞快一把抱起压在地上的吴婳,用一种十分关心的语气说道: “婳儿,你怎么了?你还好吧?压疼你没有?” 吴婳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她只好一秒钟女汉子上身,跳起来,道:“王爷,你不知道,本姑娘天生就抗压么?” 汉王一看,吴婳完好无损,反而还生龙活虎的,连忙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冷冷的神色:“如此,告辞。” 汉王决绝的离开。 吴婳恍若在梦中。 此时,她忍不住摸摸自己那发烫的脸,还有刚才被汉王结结实实亲了个正着的嘴唇,气呼呼的说道: “什么人吗,这样欺负人家,到好像我欺负他,欠着他似的。” 最令吴婳生气的是,这个汉王,竟然连这样的肌肤之亲,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也许,王爷已经真的不再喜欢我了?” 吴婳忽然有一种深深的醋意:“也许汉王已经真的喜欢上姐姐了? “这是什么世道么,在我不喜欢他的时候,总是对人家死缠烂打,在我刚刚对他有了一点心动的时候,他却对我冷若冰霜。” “也许人都有点犯贱吧。” 吴婳嘟囔着,心里很不舒服。 当然真正让吴婳失望的是,刚才其实是她故意绊倒汉王,想让他不许走。 谁知道,这一脚,没有把汉王的心绊住。 倒是试探出了自己的爱意。 啊,难道,我已经不再爱我守护了这么多年的皇太孙了? 还是我在只是因为这异乡的寂寞,一时的意乱情迷? 还是只是因为女人的天生的犯贱心理:永远只会追求自己得不到的人? 吴婳的心里好乱,好乱……(未完待续。) 216章 去见一个神秘人(求订阅) 就在山东汉王府里的吴婳心乱如麻的时候,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她和朱瞻基之间早已经断了音信。 只是,她从王府里的人那里知道,新皇帝朱高炽已经心意明确的宣布了他的最大一个改革措施,那就是——迁都! 在扭转父皇政策方面,朱高炽采取了一个最激烈的措施,即把京师迁回南京。 朱高炽对朱棣的北征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北京; 此外,他在南京当过监国,熟悉南京的情况,感到那里更为舒适。 即位后,面对残破的北京皇宫,重修三大殿的费用不但大大地增加了中国东南的负担,也使各政府部门难以应付。 因此,朱高炽还都南京的打算更加强烈。 上任之初,他立即下令修葺南京宫殿,并设南京守备,派他信任的将军和宦官去指挥。 随即,北京六部原印信收回,新印信重又加印“行在”,这个措施,等于已经废除了北京作为京师的地位。 当然,此举也是夏元吉和当年一些其他反对朱棣迁都的高级朝廷官员,强烈要求的。 半个月后,朱高炽宣布将派皇太子朱瞻基到南京去拜谒朱元璋的皇陵(凤阳的皇陵与南京的孝陵),并留在那里负责还都南京的一切准备工作。 历时总是如此的相似。 当年,永乐帝朱棣一心迁都,可是他的儿子朱高炽从心里反对迁都,可是为了不忤逆父皇,他只好在父皇面前,违心的答应迁都北京。 可是现在,当上父皇的朱高炽,又用父皇之威命令儿子替他还都南京,尽管南京地区有地震的报告,但皇帝的返回和他朝廷的南迁势在必行。 不知道,这一回合,此时的太子朱瞻基,又会怎样去面对他的父皇的强势命令呢? 刚刚新建的洪熙王朝,一切都在风起云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时,在山东的吴婳忽然发现,汉王突然出远门去了很多天。 直觉告诉她,汉王已经去做一件大事情了。 可是王府里,谁也不知道,汉王到底去干什么了。 除了紫嫣。 “姐姐,你告诉我,王爷到底去哪里了?怎么都快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吴婳只好去紫嫣的翠微堂找她。 “姐姐答应汉王不会告诉任何人。姐姐只能告诉你,汉王去做一件大事了。” 紫嫣紧抿的唇角略过一丝决绝。 “姐姐,汉王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你告诉我,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吴婳心里很不高兴,“姐姐,妹妹对于你来说,那又算什么?” 紫嫣微微抬头: “妹妹!这么说吧,如果遇到危险的话,姐姐愿意舍命去救你,但是姐姐却不能将王爷的秘密告诉你。” “那要是我和汉王同时遇到危险,你会救谁呢?” 吴婳忽然促狭的问道。 “妹妹,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们三个人一起死去好了。” 紫嫣不假思索的说,眼里有一丝丝歉意。 “不要,姐姐,妹妹只是跟你开玩笑的。哪里就有那么巧的事情发生。如果姐姐真的决定不告诉妹妹的话,那妹妹自己去打听好了。” 吴婳故意做轻松的样子跑开了。 此时,汉王被蒙着面,在一辆马车上已经日夜不停的跑了五天五夜。 就连饮食、如厕,那张蒙在脸上的黑布都不能拿下来。 这很痛苦,但是,这是他自愿的。 此前,突然有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来到汉王府邸,宣称可以带他去见一个他一直期盼的神秘人。 但是条件是,必须要蒙着面,而且必须单枪匹马。 当时,连温哈喇王子都表示了担心:“王爷,你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么?” “不,人生本来就是一种冒险!难道我们将来要做的事情不比这,更加冒险么?” 汉王冷静的阻止了温哈喇王子的劝阻,立即痛快的答应了来人的请求。 于是,他被蒙着面,日夜不停的走了不知道多少天,忽然,他头上蒙着的黑面巾被揭开了。 汉王听到一阵阵刺目的亮光,他睁开眼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所处一个荒芜的深山深谷。 重重叠叠的高山,看不见一个村庄,看不见一块稻田。 这到底是哪里?汉王感觉就像已经出了红尘,来到世外仙源。他不由得深深呼吸一口这空灵的气息,迷醉的欣赏着面前的群山。 面前的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个靠着一个,沉睡着不知几千万年了。 从来有惊醒它们的梦,从来没有人敢深入它们的心脏。 汉王猜测,就是那最爱冒险的猎人,也只到它们的脚下,追逐那些从山上跑下来的山羊野猪和飞鸟,从不攀登它的峰顶。 此时,那峰顶在云雾中,起伏连绵,高低有致,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满山秃露的乱石,在阳光下面更加显得苍老丑陋,仿佛一些生癞疤的秃头似的。 这陡峻的岩石耸立着,仿佛在无声地叙述着什么,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沉思着什么。 汉王凝神的看着这一切,突然怀疑,那鬼斧神工的山顶上面,一定住着一个神仙,他很快就会乘着七彩祥云冉冉降下。 此时,只见峰顶忽然真的垂下一朵祥云。 朱高炽再定睛一看,啊,不是祥云,只是一驾像云朵形状的座撵。 朱高煦的心,一阵比一阵激动。 近了,更近了。 当那朵祥云终于降落在朱高炽面前几米高的丘陵处,忽然停止了降落。 只见祥云上负手站着一个翩翩的青年人。 只见他身着钦湘衣,戴着一顶绒草面生丝缨苍蟒教子珠冠,剪裁的十分得体的石青直地纳纱金褂罩着一件葛纱袍,腰间束着朝项太明御,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眸。 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皇兄?” 汉王讷讷的在心里叫了一声,忽然怀疑了,难道这就是他一直盼望见到的那个人?——建文帝朱允炆?(未完待续。) 217章 高僧还是皇帝(求订阅) “不对啊,靖难之役时建文帝已经二十多岁,现在又过去了二十多年,朱允炆应该有40多岁了,说起来,比我还大两岁呢,怎么容貌看着这样年轻?” 朱高煦不敢再相信面前的人就是他的父皇穷尽一生,搜寻完整个世界都没有找到影子的建文帝! “你是谁?”朱高煦有些愠怒的问道。 “王弟如今贵为亲王,就不认识我这个落魄的前朝旧人啦。” 祥云上的青年人淡淡说道,语气中并没有讥讽,却让朱高煦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 “当年,燕王将你和朱高燧送入宫中当人质,还记得那时候你们兄弟俩最为乖巧,知道我最喜欢那个金镶玉茶碗,便整日的用那个茶碗亲自给我奉茶,还一口一个皇兄,叫的我心里都酥了。” 那飘逸的青年人继续说起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十分自然,就好像在说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当时齐泰和黄子澄多次叫我杀死你们,这样可免后患,可是我终究是太耽于手足情深,下不去手。 结果被燕王称病,说让你们回去见最后一面,反倒先动手,将我一军,拉起反旗……” “允炆皇兄!你真的是允炆皇兄?父皇苦苦寻找了一辈子,到死也不知道,你到底还在人世间否,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还在人世间?” 汉王心里一阵激动,赶紧跪下道:“高煦参见皇兄。” “高煦,你现在已经是亲王,又何须向我这个废帝行这么大的礼节?” 祥云座驾被放了下来,建文帝从座驾上下来,仿佛突然踏入红尘的世外高僧。 朱高煦定睛仔细看,真的是他的表兄建文帝没有错。 “皇兄为何竟然还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而我,却已经这般垂老!” 朱高煦突然十分伤感的摸摸自己的脸颊,颓然叹道。 建文帝朱允炆淡淡一笑,眼神里竟是慈爱与怜惜: “高煦,相由心生,你身在红尘中,为俗事所扰,自然人世间的沧桑都已经刻在了你的脸上,可是为兄,却已经跳出红尘之外,心无旁骛,自然心地澄明,神清气朗。” “这么说,皇兄对这三丈之外的俗世都不再关心了,既然如此,为何却又将这些过去的宫廷俗事记得这么清楚?为何又愿意见我呢?” 朱高煦看着废帝朱允炆那气定神闲的表情,很是失望,但是他心里又存留着一丝希望,所以不甘心的问道。 不曾想,朱允炆忽然语出惊人:“高煦,我愿意来见你,其实是想救你。” “何出此言,我现在兵强马壮,在山东割据一方,就是那朱高炽,真的想要动我一时还奈我何,就轮不到皇兄,你这个‘世外高人’来相救吧。” 朱高煦有些讥讽的着急反击道。 朱允炆并不生气,依旧是微笑道: “高煦,世人都说汉王经历了这么些波折,应该懂得收敛了,谁知道,现在一看,你依然是当年那个急性子不改!,你这一生,坏就坏在你这毛躁急躁的性格!” “何出此言?皇兄?那高煦现在就静静的听你说一说理由呢。” 朱高煦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高煦,我本不应该再现身,但是其实你我心中都有一个执念。 我的执念就是,想要告诉你们朱家,我还活着,叔叔朱棣七下西洋,穷尽人世间,一心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可是,我想告诉你们朱家,我依然活着,而且活的比你们快乐。” 朱允炆的语气渐渐有些激动: “我依然为王,这孤寂广袤的山川,是你们谁也发现不了的美,我就在这个世界里,统治着一切,鸟兽虫鱼,那才是真正的王者!” “皇兄,你刚才说‘你们朱家’,难道你不姓朱么?” 朱高煦有些奇怪的问道。 “当然,贫僧法号‘槛外人’,我早已在二十年前,就遵照皇爷爷的指示,剃度在莲台下,如今,哪里还有什么朱允炆!” 朱允炆微微一笑。 “皇兄,父皇早已经入土了,你我表兄之间的恩怨就先放在一边吧。你要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现在朱高炽大搞改革,还要还都南京,我猜,他的这些激烈的措施,可能有人会欢呼雀跃,可是也必然会得罪一部分人的利益。” 朱高炽眼神变得热切,他继续说道: “现在新皇帝皇位还没有坐稳,京城人心浮动,随时都会有异变的情形发生,如果你我联手,未尝也不是一种合作方式。 要知道,南京那些为你而死去的忠臣烈士,一直都在传说,建文帝没有死,如今只要你真的一露面,只怕他们立刻会聚拢来,舍命支持你的。” “高煦啊,这么多年,为了这个皇位,你吃的苦头还不够?你还在执迷不悟?那个皇位真的就是那么重要么?” 朱允炆此时,忍不住有些着急了。 “我刚才之所以说是来救你的,原因就在于此。你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练,还没有消灭对皇位的觊觎之心,最终只会害人害己。” “皇兄,那个皇位原来不也是曾经属于你的么?我父皇可以从你手中夺走,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再去夺一次呢?我们没有去当过,又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好皇帝呢?” 朱高炽不以为然的说。 “高煦,什么叫做好皇帝?不外乎‘文治武功’吧?就‘武功’来说,你父皇当年雄才大略,策马扬鞭,开疆拓土,当世无人能及其二;说实话,我也就是败在这里。” 朱允炆说起这些关乎他自己的兴衰荣辱的往事,就像在别人家的事情一样,看得出来,他真的已经释怀了。 他淡淡的继续说道: “而现在的新皇帝朱高煦,又颁布了一些措施,在‘文治’上,纠正了你父皇为政的一些过失,可以说,他们父子二人,相辅相成,把天下交给他们,我是也算虽死无憾了。” “可是,现在,朱高炽居然要把都城迁都回去,这件事情,恐怕父皇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吧。难道这也是顺应天意?” 朱高煦问道。(未完待续。) 218章 无毒不丈夫 朱允炆皱了皱眉头,微微变色道: “除了迁都这件事情,新皇帝有点矫枉过正,其他我想,应该都是顺应民心和天意的。高煦,执着是苦,这么多年了,你看看我现在的下场,又何必要去争那个宝座呢?” “皇兄,你也说了,我就是一个执着的人。当年,争皇位,那是因为年少气盛。现在,则是因为一个人……” 朱高煦闷声说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朱允炆忽然接过话,问道:“为了一个女人?” “皇兄,你怎么知道,你莫非在这深山老林,真的把自己修炼成了神仙?” 朱高煦大惊道。 “哪里就真的成了神仙!我不过是看你眉宇之间,藏着一股忧伤,那是一种因为爱情,才会看得到的忧伤。” “我曾经也体会过……” 朱允炆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半晌,他有些失神的道: “这世人若是看不破一个情字,就注定一生为情所困,高煦,佛说:‘执着是苦’,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哪。听皇兄一句劝吧,不然将来悔之晚矣。” “不,皇兄!我是不会放弃的。男儿立于四方,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怎样了?像你这样,隐居避世,默默无闻,我宁愿死去。” 朱高煦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现在这样,轻松的说起生死,可是有一天,你若是有了牵挂的人,你便不舍得死去了。为了那些爱你和你爱的人,放下一些东西吧。” 此时的建文帝,真心地希望这个固执的表兄能够放下他心中的执念. 可是每一句话,在朱高煦听来,都是那样的无力。 朱高煦现在的心中,充满了报复与占有,他的心中又只有雄霸天下的计划, 虽然,其实,他雄霸的江山,可能只是为了献给一个女人。 “既然你我志不同道不合,那就此别过吧,你也不用再云游四海,我是不会……” “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朱高煦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山石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接着朱高煦的话说了下去, 朱允炆一看,竟然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子。 “我云游四方多年,只听说,朱棣叔叔广开国门,多有外邦能人涌入中原,不曾想,这儿,也会有外邦友人?” 朱允炆有些吃惊,但还是神色自若的问道。 朱高煦定睛一看,这不是温哈喇王子么? 他怎么跟来了? 温哈喇王子并不理会汉王那疑虑的眼神,朝着建文帝傲慢的一拱手道: “建文帝,王爷已经说了,你也不用再云游四海了,他是不会放你走的!” 话音刚落,只见周围立刻冲上来一群黑压压的武士。 他们身着金丝软甲,手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身形轻捷,像猿猴一样,无声无息的从山谷飘上来,把建文帝围着山石中间,就好像一群嚎叫的野狼。 “王子,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汉王有些着急的把温哈喇王子拉过来,追问道。 “王爷,虽然你答应允炆废帝的人说,单枪匹马前去,不可泄露行踪,可是不代表我不可以派人暗中尾随啊。” 此时温哈喇王子得意得一笑: “你知道,尾随也是我的强项啊。以前跟吴婳在一起的时候,她教过我‘跟踪和反跟踪术’真的很有用呢。” 说到这儿,他看到汉王的脸色有些动摇不定,便不由分说的对周围的黑衣人,一声命令道: “拿下!” 然后转头对着仙风道骨的朱允炆说道: “建文帝,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们的武林高手押着你走?” 此时,建文帝大惊,但是他很快平静下来。 他大概一生之中已经预想了这样的情景很多次,因此并不着急,也并不慌乱。 只是眼神有些忧伤和失望。 “阿弥陀佛,一入红尘深万丈,莫问是缘来还是劫。” 朱允炆双手合十,淡淡的望着汉王,眼神里似乎在质问:“王弟,你为什么要骗我?” 但是他根本不会问,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对人心这个东西,失望了。 只是,这一次,建文帝不会想到,其实,这根本不是汉王的本意。 一切只是温哈喇王子的自作主张。 “请吧请吧,朱允炆皇上。不要怪汉王言而无信,要怪只怪,其实你在劝告汉王不入红尘,其实你自己也六根未清净呢。要不然,你也不会答应跟我家王爷见面。” 温哈喇王子冷冷的说道。 此时,面对这突然的对峙,汉王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了。 他有点埋怨温哈喇王子不守规则,言而无信。 但是现在,他忽然又觉得,温哈喇王子做得很对。 这世界是哪有那么多守规则的人。 守规则的人,只会被规则困死。 他和温哈喇王子所做的,本来就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又何必讲那么多规则和风度? 想到这,他觉得很庆幸。 温哈喇王子帮着他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皇兄,请吧,从你从那祥云宝座上在下来,踏入山谷的第一步,你就已经算正式步入红尘了。” 汉王望着朱允炆那俊美的面容,有些忧伤的说道: “看来,你我都有未了之事,又如何做得到六根清净!请吧,跟着我一起去轰轰烈烈的做一些大事吧,王弟答应你,等事成之后,如果你愿意,将来会让你回归到这片山林里的。” “是么?王弟?那时候,恐怕你愿意赐我一个全尸,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朱允炆冷冷的回答道。 “皇兄说笑了!带走!” 汉王眼皮一沉,下定决心,于是果断的一挥手。 于是,黑压压的精装武士,三下五除二,就从深谷周围,带出朱允炆的几个亲近的老仆和武士来到了汉王面前。 他们都已经有了年纪,身体消瘦,须发比世外人更早白了一些。 此时,朱允炆望着这几个追随了他一生的忠义仆人,忍不住留下了心酸的眼泪。 “我让你们受苦了。“ 他眼睛一红,强忍着泪水对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说道: “我有几句话想对你们说!”(未完待续。) 219章 一入红尘深万丈 汉王赶紧转过身子来,只听朱允炆含泪说道: “人生难得一知己,这几个跟了我十几年,忠心耿耿,他们一直叫着我‘皇上’,可实际上我什么也不能给他们。 别说封妻荫子,就是一碗米饭,我都还要他们给我化缘来,我才有的吃。到头来还要落得个别人抓住的结局!你也是最重情义的人,心中该作何感想!” 此刻,朱允炆忍不住将手中的一颗带了二十多年的玉扳指,从手上滑下来,递给那位打头的老仆,哽咽道: “留这个做个念想吧。” 然后,他突然决绝的转过头来,朝着温哈喇王子和汉王,语气坚决的说道: “好,我答应你们,陪你们去当一回傀儡,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要放了我这几个老仆,不然,我立刻咬舌自尽。” 汉王看着刚才这主仆分离的一幕,一时之间,也有些动容,他觉得心底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忍不住一阵感伤。 此时,见朱允炆提出这个要求,觉得并不高分。 那几个老仆人,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好,皇兄痛快!我们要的本来也只是你的配合,不会为难这些忠义之士。如此最好。” 汉王爽快的一挥手,那几个武士立刻就松开了老仆的手,几个老仆和武士望了望被团团围住的朱允炆,不忍离去。 “皇上,你怎么办?就让我们跟着你一起,哪怕是死!” 为首的老仆哭泣着又回转来恳求道。 “阿贵,你们的忠心,这二十多年,我早已感受到了,现在,哪里还有什么皇帝?你们跟着我受了二十年颠沛流离的日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允炆罪过。” 说到这儿,朱允炆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此刻终于全部奔泻而下,他仰天叹道: “我现在已经是残灯枯木,不值得你们追随。你们走吧,这一辈子,我都欠你们,你们要是不走,我宁愿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那几位忠心耿耿的追随者见朱允炆真的要咬舌自尽的样子,赶紧含泪点头跪下道:“皇上,您保重。” 说罢,又朝着温哈喇王子和汉王抱拳道: “两位,就此别过,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汉王,愿你能善待皇上,需要知道,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说句得罪的话,或许,你的明天还不如他呢。” 汉王正要发作,但是看那个叫做阿贵的老仆人,眼里并没有诅咒和怨恨的意思,倒像是一种深深的忠告和善意。 于是,汉王一挥手,几个人一起猫腰,纵身一跃,坐上朱允炆的祥云座驾,腾空而去。 温哈喇王子的武士想要去追,分秒之间,已经不见了人影。 “王子,允炆废帝回去之后把他安置在哪儿呢?府里人多眼杂,稍不注意,就会漏出破绽的。” 坐在马车上的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商议道。 温哈喇王子忽然一拍脑门,说道: “对了,当年永乐帝给我修建的临时馆舍,因为我长居汉王府邸,一直空置着,现在正好可以把它打扫出来,给废帝居住,安全,也便于监控。”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好地方了。” 汉王也喜形于色,不过他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对温哈喇王子说道: “可是,你忘了吴婳古灵精怪,最是喜欢到处乱串,她若是哪天窜到你那府邸,突然发现有人出没,定然生疑。” “哦,这倒是个问题,现在永乐皇帝已经死了,新皇帝还不至于为了一个细作跟我们翻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杀了算了。” 温哈喇王子说道。 “不,我不许你动她。”汉王着急得大声说道: “王爷,吴婳都已经做得这样决绝了,莫非你对她还不能忘情?” 温哈喇王子直视着汉王的眼睛。 “不,当然不是。” 汉王低下头,狠狠地说道: “我要你留着她,看着我成功的那一天!看着我把她最心爱的人,压在身下,对我俯首称臣的那一天!” “尊敬的殿下,我可以理解为这叫做‘因爱生恨’么?” 温哈喇王子忽然促狭的一笑。 汉王却并没有笑,“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现在的全部心意就是把老大绊倒,让朱瞻基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对我俯首陈臣。” “王爷,如此说来,吴婳动不得,动了你就会跟我翻脸。那么她要是知道了怎么办呢?” 温哈喇王子只好无奈的说到。 “怕什么?她就是知道了,反正现在她和朱瞻基传信的工具——神鸟受你控制,她根本没有机会给朱瞻基通风报信。” 汉王满不在乎的说道:“所以,平时尽量避讳着她点就行。千万不许背着我去难为她,比如软禁她之类啊。” “王爷,知道了,吴婳是你心上人,我怎么敢去软禁她?”温哈喇王子嘟囔着说。 他忽然又心生一计: “对了,王爷,不如这样吧。你看我那临时驿馆与王府一墙之隔,若是有人居住,是怎么也瞒不过吴婳的,不如,我就说,我打算再娶一房妻子,所以想搬离汉王府邸,这样也可以掩人耳目。” “好吧。就依照你所言。” 汉王高兴的说道。 马车一直向前飞奔。 一直到第十天的晚上,吴婳才忽然发现,汉王府里人影绰绰,灯火辉煌,原来汉王回来了。 等汉王妃还有朱高煦的其他妃嫔都见过了汉王,看汉王空下来之后,吴婳才偷偷的挪到汉王面前,低声说道: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温哈喇王子怎么没有跟你回来呢?” 十多天没有见到,行色匆匆的汉王,别有一种让人心疼的味道。 “哦,温哈喇王子长居乐安州,有点寂寞,他打算再娶一房妻子,这些日子,我正是跟他一起去他心仪的姑娘那,暗暗考察一番呢。” 汉王不假思索的就想出一套完美的说辞,他继续道: “温哈喇王子考虑到住在汉王府邸,多有不便,因此他便提出搬到父皇当年御赐他的官舍去住。反正那地方也是空着。” “哦,这样啊,那王爷以后是不是会有点寂寞啊。” 吴婳无话找话的缠着汉王。(未完待续。) 220章 到底是爱还是因为寂寞 “聚散离别,人生寻常事!吴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下?” 汉王面无表情的说道,一面径自往府里走去。 “王爷,你为什么不再叫我‘婳儿’了?王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婳儿’好么?” 吴婳一边追赶着汉王的脚步,一边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以前?”汉王脚步停顿了一下,偏着头,想了一下,似乎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前世今生。 “回不到以前了。”汉王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狠了狠心,径自离去。 吴婳怔怔的立在原地,半晌,她鼓足勇气跑上前去,追上汉王,拦在他的前面,娇蛮的说道: “王爷,不要这样不理我嘛,如果婳儿做错了什么事情,说错了什么话,你就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好了,你不知道,你这样,我心里有多难过。” “你真的会难过么?我对你那么好,为了你都跟温哈喇王子翻脸了,为了你,放弃了我追求了一辈子的王图大业,可是你呢?” 汉王此时一动不动,但是他心里却在继续悲愤的说道: “吴婳,为了你心爱的小白脸,你不惜在父皇面前出卖我,让父皇心里很难过,他一定对我放心不下,难怪他回去后第二年,又突然北征,也许他原本想着再来山东看我的,可惜他没有实现心愿,就突然驾崩。” 此时,汉王的这些心里话,他根本就没有对吴婳说出来。 他只是一动不动,吴婳看着他那冷酷的眼神,刚才那股强体的虚劲儿一下子下去了。 她有些挫败的垂下手臂,说道: “其实婳儿并非没有自尊,婳儿这样一再要求,只是因为婳儿很珍惜和王爷在汉王府邸的这一段美好岁月。 王爷既然对我这样不原谅,那好吧,从今天起,我从此彻底放弃对您的友情,还有,还有我对你的那一点点,喜欢。” 听到吴婳说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汉王的身体忽然怔了一下。 他迅速抬起头来,眼神发亮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说你也喜欢我?你之前不是说你一直喜欢的是我那小侄儿朱瞻基么?” 吴婳有些为难的绞了绞手指头,叹道: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不太敢确信对您的感情。我对朱瞻基确实是守护了多年,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么多年,一直看着或者听着他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让我伤到死心了。又或者是我在汉王府邸太寂寞了。” 吴婳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把心里话全都说了出来: “我只知道,王爷突然不理我的那段时间,婳儿忽然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天都盼望着王爷再次召唤我进书房。我忽然发现,我竟然是如此盼望再次见到您。” 汉王静静的听着,半晌,忽然幽幽的说: “也许,你真的是因为……寂寞。” 他身体停滞了一下,背影有些犹豫。 又过了好几分钟,他忽然声音有些温柔的说到: “如果刚才一切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再给你,也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吧。婳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请你三天以后认真的回答我,你到底对我的感情是什么。” 汉王忽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他一字一句的对吴婳说道: “三天之后,我在锦翠苑的‘绿天小隐’那里等你的回答。”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是伤心之后的替补也好,还是寂寞之中的填充也好,还是真心真意的喜欢,我都要你如实回答我,因为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但愿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汉王的身影翩然而去,留下吴婳依旧在原地。 以此同时,蒙着头套的废帝朱允炆,被温哈喇王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安置在了他的驿馆——“紫光阁”。 “紫光阁”的有限的几个仆人,都是汉王府邸精心培养的细作乔庄而成的。 他们早已训练有素,所以建文帝在这,想要逃跑比登天还难。 为了以防万一,温哈喇王子吃住都跟着朱允炆一起,确保建文帝的绝对安全。 汉王一夜无眠,第二天晨曦初露,就匆匆的跑到“紫光阁”找温哈喇王子。 “王爷,你这么早过来找我,是不是北京那边有好消息来了?” 温哈喇王子匆匆更衣,一边把汉王拉到外间说话。 此时建文帝正在用膳。 他的膳食还是完全按照出家人的另外配备。 馒头、时兴蔬菜,可见温哈喇王子对建文帝真是照顾有加。 “京城那边,英国公我找人接洽了,依然是老谋深算,不露声色。但我估计,他虽然是托孤大臣,但是显然,杨荣和金幼孜把他撇开了,英国公这心里的嫌隙肯定是存在了,只是,需要一个时机,我们得等。” 汉王说到。可是说完之后,又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还有什么想说?” 温哈喇王子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 汉王犹豫了一下,吩咐温哈喇王子:“照顾好皇兄。他也不容易。” 汉王起身离去,温哈喇王子望着心事重重的汉王,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时,“韶光室”里,紫嫣忽然来找吴婳。 吴婳一看到紫嫣,突然就低下了头。 之前,她只顾着给汉王表白,为了自己那一点心意,那一点对汉王刚刚在萌芽的喜欢,任由他潜滋暗长。 可是现在,一看到姐姐,她有些心虚了。 “怎么办?在爱情和亲情上我到底该如何选择?” 吴婳在心里犹豫着。 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对汉王的感情告诉姐姐。 “如果我告诉姐姐,我喜欢上了汉王。要是汉王也恰好喜欢着我,那姐姐怎么办呢?之前,我不是还支持姐姐去追求汉王么?” “可是,要是不告诉姐姐,把对汉王的感情永远深深埋在心底,我有信心做得到么?” 就在吴婳左右为难的时候,紫嫣首先开口了。 她兴奋的说:“妹妹,我有话对你说…….” 吴婳垂下头,鼓起勇气:“姐姐,其实我也有话对你说…….”(未完待续。) 221章 一生一次只爱一个人?(求订阅) “啊,这么巧?难道你都猜中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姐妹的默契?” 紫嫣高兴地说到。 吴婳生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紫嫣给消灭了,赶紧大声说道: “那我们同时说,好不好?” “好!我数一二三…….”紫嫣喊道。 “我喜欢…….”吴婳吞吞吐吐的说。 “我怀孕了!”紫嫣兴奋的说。 “什么,姐姐,你怀孕了?” 吴婳忽然吃惊的看着紫嫣的肚子,睁大了眼睛:“你真的怀孕了?” “是啊。韦妃娘娘刚才当着王爷的面说了,等我孩子生下来,将我正式册封为侧妃,啊,我真的好高兴。之前,王府里的几个女人嫌我只是个侍妾,有些看不起我,这下,没人敢再对我白眼了。” 紫嫣自顾自的乐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吴婳的失魂落魄。 “妹妹,你怎么了?” 紫嫣忽然注意到了吴婳的失落。 “对了,妹妹,你刚才说你喜欢什么?” “哦,姐姐,我也提前知道你怀了小世子的消息,我刚才相对姐姐说‘我喜欢小世子得很哪’。” 看着姐姐这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吴婳心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有些羡慕而伤感的望着紫嫣那平坦的小腹。 再过不久,那儿会隆起,然后会有一个快乐的小生命到来。 “如果我现在自私的告诉姐姐我也喜欢汉王,等于跟姐姐明确表示,妹妹将要自私地跟姐姐争夺他的男人,那么姐姐还能快乐的怀着这个孩子么? 还有什么,比夺取一个孕中女人的夫君更为残酷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怀孕的女人,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辗转相认的亲姐姐! 问自己,汉王对我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么? 也许我真的只是因为寂寞。” 想到这儿吴婳终于心意坚定。 她也忽然感到一种轻松和解脱: 这下,我再也不用面对朱瞻基有负罪感啦。我曾经答应过,要默默守护他一辈子的,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呢? 可是,爱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久? 一个人的一生,真的能够做到只爱一次,只爱一个人么? 此时,吴婳望着北京皇宫的方向,默默的沉思。 她忍不住低声问道: “朱瞻基,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你会怪我的一时移情别恋么?你知道么?我们之间早已经三年音信全无了? 或许你会收到我的信,但其实那不是我写的,是温哈喇王子写的。 在我们失去联系的这几年,你一定你给我写信了吧?只可惜,你的信一定都被那愚蠢的小神鸟,送到你的敌人温哈喇王子那儿去了呀。” 一想到那愚蠢的小神鸟,吴婳不得不承认,当初被朱瞻基给予无限厚望的细作工具,原来其实只是一个最愚忠旧主的小傻瓜。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吴婳在念叨着小神鸟的时候,忽然发现“小红”咕咕得在屋子里叫唤。 “这蠢笨的东西,什么时候舍得回来了?反正你回来也没有用,我早都当你死了。” 吴婳生气的嘟囔着,这才发现,原来,在那沉香木大床的屏风后面,还有一只小神鸟呢。 “小白?你什么时候变这么丑了呀?” 吴婳惊讶的发现,朱瞻基孵化的那只“英俊潇洒”的鸟中帅哥——“小白”,竟然变得毛色斑驳,毫无光亮。 要不是额头上那熟悉的小白点,吴婳还真的认不出来了。 此时她再看看自己原来那只丑陋的“小红”,她也快差点认不住来了。 “小红?你怎么变这么美了呀?你这是去整容了啦?” 只见小红全身的羽毛变得十分鲜艳,灼灼其华,小脑袋也变得玲珑有致,如果不是额头上那标志性的小红点,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会是她从前孵化的那只小丑鸟。 啊,吴婳,忽然想起了,当初从皇宫出发,朱瞻基一路送自己的时候,告诉过她: 小神鸟在幼年时期,雌鸟很丑,雄鸟很美。 但是一旦雌鸟和雄鸟交配之后,情况就会恰恰相反,雌鸟会变得十分美丽,而雄鸟羽毛则会变得丑陋。 假如在这期间,再有别的发情期的雌鸟,看到雄鸟羽毛十分丑陋,就会知道此雄鸟早已“名鸟有主”,自然就会失去对它的兴趣,转而去追求下一只。 反之,对于一只发情期的雄鸟而言,若是看到一只十分美丽的雌鸟,自然也会知道,那只美丽的雌鸟早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不会去打它的歪主意。 其实,这也算是鸟类的一种爱情的忠贞识别吧。 这也有点太残酷了吧? 为什么两个相爱的鸟,就注定有一只会受伤,变丑? 此时,吴婳突发奇想:“会不会,恰好有一只最美丽的雌鸟,看上了别人家最美丽的雄鸟呢?” 当吴婳带着这个疑问,去崔管家的府邸,找到苏雪莲的时候,忍不住十分好奇的给自己的母亲讲了这两只小神鸟的故事。 “其实,我虽然没有见过你说的那种小神鸟,但是我知道,鸟类其实对于爱情,是十分忠贞的。我以前知道有一种信天翁,飞行起来速度非常快。” 说到这,苏雪莲见吴婳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便开始低声给吴婳讲述: “信天翁确定恋爱关系之后,信天翁伴侣会进行简单的宣誓仪式,用不停的点头、接吻和交谊舞实现,当中相互欣赏和海枯石烂誓言我相信一定是有的。 接着,这对新婚夫妇就立即开始最为真实的比翼双飞。雌雄信天翁在空中以完全相同的姿态一前一后飞翔。 信天翁用它们最擅长的方式宣告结合。 短暂的亲热之后,它们就义无返顾的分开了,各自回到大海上开始与之前相同的生活…… 说到这儿,苏雪莲忽然肃然起敬,她的黯淡的眼神开始变得亮晶晶的: “当然,信天翁最令我佩服的是,这漫长的分别,并不意味着一段露水情缘的结束,相反此生不渝的爱情旅程才刚刚开始。” 母亲用一种赞赏的声音继续讲述道。(未完待续。) 222章 谁是你的“信天翁”? “单独经历了一年的风雨洗刷之后,信天翁夫妻从天涯海角再次回到私定终身的地点。两只鸟一前一后达到的误差不超过几天。” “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吴婳问道。 苏雪莲肯定的点点头。 此时,吴婳在寻思,很难探究,在浩瀚的大海中,在数千公里的路途中,在没有即时通讯手段下,它们是如何准时赴约的? “那接下来的故事呢?”吴婳好奇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她隐隐觉得,母亲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就变了,不再是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而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对爱情充满热情和憧憬的少女心。 苏雪莲微笑道:“下面的故事有点落俗套了,找到彼此后信天翁夫妇肯定是小别胜新婚,然后诞下唯一一只小鸟后,共同抚养。 更了不起的是,信天翁夫妻会轮流孵蛋,另一方出海捕鱼养活一家人。 这一出海往往就得飞上几千公里,耽搁上几天,但守家的一方没有丝毫犹豫。 哪怕小鸟出生之后,一家三口鸟需要的食物更多,外出一方耗时更久了,另一方也依旧执著等待。 即便一方遭到不测,另一方也会至死不渝,虽然单靠一方是无法养大雏鸟的。 70至100天的相互信任共同持家,成就了雏鸟的飞快长大,翅膀一硬,就可以像父母一样自在滑翔了。 在完成了使命之后,信天翁夫妇便又开始独处生活,直到来年,它们还会在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以相同感情开始孕育新的生命。” 苏雪莲一口气讲到这儿,吴婳忽然觉得,母亲不是在讲鸟的故事,而是在隐晦的表达着她自己的心声。 她心里长叹一声:不知道母亲心里的那只“信天翁”是谁? 而远在北京的朱瞻基,又能算是让我在天涯海角默默守候归期的那只‘信天翁’么? 而我,又能算是一只合格的“信天翁”么? 告别苏雪莲,吴婳又去紫嫣那儿,看了看她的肚皮,虽然依然平坦,但是看着姐姐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就好像那个孩子已经马上就要来到人间呀。 “姐姐,我会和你一起期盼那个孩子快点降生的。” 吴婳在心里微笑着说。 三天的时间过得真快。吴婳早早的来到和汉王约定的地点——王府花园“绿天小隐”的紫藤萝花架下。 紫藤萝此时正在开花,微风挟着春意,卷地而来… 错杂的藤蔓带着深沉,交织在白色的墙架上,错落有致。 纠缠的枯枝上吐露出新绿的嫩蕾,那朵早熟的紫藤花儿真小啊,绽放在同样小小的枝蔓上,被一丝细如纤发的须条牵系在裸露的空中,好像随时都可能被一阵风刮跑…… 藤蔓间那零星点缀着的紫色小花,犹如慵懒的女子沉睡在清晨最美的朝阳中。 当吴婳凝视着那些过早绽放的紫藤罗花的时候,发现汉王的影子在那些花影之间闪现。 汉王的眼眸多情又冷漠,高挺的鼻梁,从前一脸浓黑的胡须特意刮的干干净净的,露出青色的略带小胡渣的光溜溜的下巴,看上去,别有一种风情。 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 看他拿着折扇闲逛的样子,可能早已经到了。 看样子,也许他已经等候了一些时日了。 吴婳的心里涌起一丝歉意:“对不起,王爷,我来晚了。” 汉王楞了一下,看着吴婳突然俺么冷静客气抱拳谢罪的样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他似乎存心要让自己“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势,他直视着吴婳: “那么,婳儿,你能坦白的告诉我那个答案其实是——?” “王爷,其实,也许你都已经明白了。”吴婳张了张嘴,忽然觉得有些艰难。 “不,我不明白,我要你告诉我,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汉王语气强硬地说。 “那样,我就不会再抱有任何幻想,也没有任何理由说服自己再去改变。” 这一句话,汉王没有说出口。 他在心里对着自己说。 “好吧,王爷,我承认,可能我是因为一下子失去你和温哈喇王子两个好朋友,而有些寂寞。 其实,友情与爱情之间的距离有时候真的很微妙,请你原谅,婳儿一时的无知,错把友情当做爱情。” 吴婳终于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你是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想……是的。”吴婳艰难的点头。 汉王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但是他还是努力仰起头,把他那好看的青色下巴抬起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想说,你心中的爱情给了那个北京皇宫的朱瞻基,就再也不能给任何人了,是么?” “也许吧。在婳儿有限的人生里,一个人是不是真的一生一次只爱一个人,婳儿不确定。所以无法回答你。” 顿了顿,吴婳坚定的说道: “王爷,你听过有一种鸟叫做‘信天翁’么?你知道它们的爱情的故事么? 我想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一只‘信天翁’,每个人这一辈子,都应该做一次‘信天翁’!” 吴婳热切的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信天翁’,我只知道,婳儿,你又一次伤害了我。那个混小子,到底哪儿会比我强。你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他来侮辱本王!” 汉王的眼睛里突然充满愤怒,他的眼睛渐渐变得血红,他望着吴婳,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一个人并不是生来就被伤害的,只是因为他太爱,所以才会变得这么没有原则。 可是现在,本王想要结束这种不平衡的关系,我会告诉你,我才是那个真正值得你爱慕的男人,吴婳,你等着,我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你会的。” “王爷,你听我说……” 吴婳还想再说什么,汉王已经“呼”得一转身,大踏步离去。 吴婳想要去追,但是即使追上了,她也不知道该给他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223章 坤宁宫的不同寻常 此时,她的心,真的好乱,好乱。 她无力的蹲在地下,汉王绝尘而去的那身影,让她瞬间有一种痛楚,直入心扉。 为什么,我明明不爱他,知道会失去他,却又如此心痛?难道,难道我在爱着朱瞻基的同时,也会同时爱着汉王么? 一个人,到底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这些问题,吴婳不敢想。 却又不得不去想。 此后,汉王又恢复了之前对吴婳的冷峻。 不应该说,汉王的心,变得更冷酷。 对于皇位的追逐,变得更执着。 他整日和温哈喇王子到处出去密探。 不断有快马在山东和北京之间驰骋。且说,北京皇宫的朱瞻基,接到父皇去南京的命令后,心里十分纠结。 他想诚恳的给父皇上书:不要将都城迁回去。 可是他知道,没有用。 父皇现在在纠正皇爷爷的大政方针上已经有点跑偏了,甚至有点一意孤行。 违逆父皇一点好处都没有。 虽然他太子的名分早已经定下,可是现在郭贵妃的儿子,齐王朱瞻埏,也突然跳得很高。 郭贵妃因为给朱高炽进献了李宝儿,让朱高炽龙颜大悦。 她现在极力拉拢李宝儿,支持她的儿子。 而李宝儿现在因为没有子嗣,在宫中虽然是贵妃,但是内心深处依然是惶恐的。 特别是李宝儿深深知道,张皇后对她一定是恨之入骨的,就算现在张翠云躲在坤宁宫里,一直不出门,看似安分守己、不问世事的样子,但是谁知道这位阴狠的皇后在想什么呢? 所以,李宝儿情急之下,觉得自然是希望找到靠山。 郭贵妃虽然年老色衰,但毕竟有一个得力的儿子,因此李宝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和郭贵妃走在了一起。 朱瞻基思忖:现在郭贵妃和圣眷正浓的李贵妃一联手,母后张翠云和他这个太子,虽说不至于立刻就会收到冲击,但是宫廷生活瞬息万变。 皇爷爷当初不也是笃定要将江山传给王叔朱高煦么? 最终还不是因为身边的一些人各自拉帮结派,不断的游说君王,最终让皇爷爷成功改变主意,将储君之位给了最不被看好的皇子! 朱瞻基冷静的意义分析着这些厉害之处。 他在宫中历练多难,自然是能将这些人情世故看的很清楚。 因此,他打定主意不去违逆父皇,一口答应下父皇,回去名义上是祭灵,实际上,是着手完成迁都事宜。 只不过在出发前,朱瞻基还是决定去一趟母后的坤宁宫。 他现在感到了危机重重。 不仅是外人让他难以放心,就算是他的母后,他忽然也觉得有点神秘莫测。 有些事情,他需要去弄清楚。 傍晚,朱瞻基心事重重的来到坤宁宫。 可是小珍小莲却把着宫门,不让进去,说是要去通传一下。 “放肆。我来母后这儿,什么时候需要通传啦?” 朱瞻基勃然大怒,离开呵斥开母后的两个贴身侍女。 两个侍女急了,连忙往内宫跑去。 朱瞻基大惑不解,连忙跟在两位向前飞跑的侍女后面。 此时,恰好,与一个人碰了个满怀。 朱瞻基急忙一看,原来竟然就是母后。 “参加母后。这两个小丫头怎么如此无礼,我若不是看她们是过去太子府的老人,今日非把他们杖毙了不可。” 朱瞻基一面给张皇后行礼,一面有些生气的说道。 此时,张皇后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慌乱,她连忙笑着说: “瞻儿,别生气,母后这宫中,你父皇也不大来,其他来的人,母后有些烦去见。 上次,你父皇当着众妃嫔呵斥我说,我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应该懂得修身养性,所以现在母后一般都在坤宁宫里念佛求经,以求调情怡性。因此吩咐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的清修。” 一面假意呵斥小珍和小莲: “没眼力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就拦着。” 小珍和小莲跟了张翠云多年,是何等聪明,当即就明白了张翠云的意思。 她们连忙“扑通”一声跪在朱瞻基的面前,哀求道:“太子殿下恕罪,是我们姐妹俩太死心眼,不会当差,你千万莫怪。” “去吧去吧。”朱瞻基挥了挥衣袖。 但是心里却升起一个疑问:这小珍小莲跟随母后多年,是人精当中的人精,今日为何如此方寸大乱? 她们刚才的表现不像是诚心悔罪,倒像是兴高采烈的替母后遮掩什么! 朱瞻基也不便多问,只好先跟着张翠云来到坤宁宫正殿。 “母后这里好养心养眼。既有皇后的雍容,又有雅舍的精致。” 朱瞻基环顾了一眼坤宁宫的布置,赞叹道。 “这都是微儿经常过来给我打理的,我哪里就有那份雅兴呀。” 张翠云笑道。 “对了,你现在还常去微儿那么?” “这是自然。母后。不消你说。孩子知道这一辈子都欠微妹妹太多,会永远对她好的。” 朱瞻基笑道。 “瞻儿,你将来成为皇帝之后,真的会对一个亏欠太多的女人那么好么?” 张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母后何出此言?瞻儿将来不管成为什么,都会对微妹妹好。” 朱瞻基有些凄然,父皇对母后的冷落,他多少也知道一些。 张翠云似乎觉得很欣慰,但是她还是微笑着补充道: “瞻儿,这就好。其实,那太子妃胡善祥倒也不讨人厌弃。” 朱瞻基当然知道母后在试探自己对于中宫胡善祥的态度,便脱口而出: “可是,也不讨人喜欢。” 母子俩相视一笑。 张翠云的笑容渐渐有些牵强。 “瞻儿,可惜你父皇,他不是你。” “母后,你要忍耐。身为中宫,你只要母仪天下,所以有些烦恼不必放在心上,将来,你还有孩儿。” 朱瞻基知道母后这段日子受了不少苦,赶紧劝道。 “对了,儿臣此来就是给母后辞行的,母后相比知道儿臣此去为何。儿臣更希望母后,在没有儿臣的这段日子,你要忍耐。” 说到这儿,朱瞻基忽然有些动容,他眼睛有点红红的。(未完待续。) 224章儿子的心术(求订阅) 朱瞻基深情的望着自己的母后,那有些陌生的脸,温柔的说道: “母后,当你最不快乐的时候,你就想一想,当年我们在端木宫的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们现在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就会那么危险。 现在,不过就是受一些闲气罢了。‘少年夫妻老来伴’,父皇现在不过就是图一个新鲜,他总是会在某一天,记起母后全部的好来的。你要相信父皇对你的感情。” 此时,一直故作坚强的张翠云忽然落泪了,她感动的抓住儿子的手,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瞻儿。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这么懂事,这些话,要是你父皇能够对我说说多好。” “母后。” 朱瞻基握着张翠云那因为长期操劳农活,而显得有些粗糙的手,宽大的手指节咯痛了朱瞻基的掌心。 他温柔地望着自己的母亲道: “母后,你万事都要想想孩儿。你看父皇这次派我去迁都,说实话,我怎么愿意父皇把都城重新迁回去呢? 可是现在,你看父皇对李贵妃的宠爱,进而将齐王也抬得很高,你就不担心,将来,他们会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么?” 此时,张翠云已经变得神情凝重了,她微笑着望着自己的孩子,说道: “所以,你就不惜掩藏本意,表面答应去迁都,其实只是去做做样子,就像当年,你的父皇表面答应你皇爷爷迁都,其实也是阴奉阳违?” 朱瞻基微微点点头。 张翠云渐渐松开朱瞻基的手,道: “孩子,你受苦了。但愿你我今日受的苦都不会白受。你走吧。再迟延下去,恐怕你父皇会怀疑你滞留北京,而大发雷霆了。” “好。母亲,你一定要保重。” 朱瞻基赶紧跪下,郑重的给张翠玉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你叫我什么?母亲?” 张翠云惊讶道。 “是的,母亲,记得你不是皇后,甚至不是太子妃的时候,儿臣一直叫你母亲,虽然我从小寄养在皇爷爷身边,但是那份血浓于水的母子亲情确是刻在儿臣童年的记忆力。 其实,不管你是什么,你永远都儿臣的母亲。” 朱瞻基又郑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此时,张翠云早已收住的泪水又滂沱而下…… “你走吧。瞻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最骄傲的孩子。你要知道,母亲,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张翠云含泪转过脸去。 朱瞻基一步一步出了“坤宁宫”。 他在心里寻思着: 今日来母后宫中,感觉何等蹊跷。等到见了母后,观察母后的一言一行,总觉得母后宫中,应该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人在支配着母后。 他很担心,母后这个人,虽然是个女流,但是要论起杀伐决断,一点不亚于男人。 父皇能够有今日,这个家能够有今日,可以说至少有一半的功劳全靠母后。 现在一向强势的母后却变得如此委屈,她一定会心有不甘。 朱瞻基忍不住在心里叫道: “终于扬眉吐气的父皇啊,你可知道现在皇宫中暗流涌动,若是不注意,被不怀好意的人利用了,那可就是,悔之晚矣。 如果母后一旦和您离心离德,那最终可能会‘成也萧何败萧何’”。 所以,他刚才故意一再用母子亲情去感化张翠云,打动她那颗正在变得冷硬的心。 目的就是希望她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三思而后行,特别要为他这个孩子考虑。 朱瞻基到坤宁宫做这一切,几乎都是自然而然的。 他对于他的母后的心思的猜度,已经对于母后使用的母子亲情感化战术,几乎是春风化雨,不着痕迹的。 就算识透人心的张翠云,也并没有明白到,她面前这个让她感动得涕泪交流的儿子,其实对她只是在使用一种心术和政治技巧。 他们是母子不错,但是他们更是皇族。 皇族里,亲情永远是排在政治利益之后的。 这是每个理智的皇族儿女,从小就烙印在骨子里的思想。 而朱瞻基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皇爷爷离开之后,他整个人会迅速变得这么挺拔,这么冷静,这么成熟了。 也许过去他知道,他还有个皇爷爷的靠山,皇爷爷是真心宠爱他的。 而现在,世界上最宠爱他的那个人去了。 可怜的朱瞻基,甚至都来不及多哭几声,就要帮着他的父皇,去张罗一切麻烦事情。 当他为父皇撑起一片天下的时候,自信心爆棚的朱高炽,却已经开始对他的儿子使用他的帝王心术了。 父皇这样故意展示出对郭贵妃的儿子齐王朱瞻埏的喜爱,或许朱高炽的心里,并不一定钟意与这个小儿子,只是为了给不愿意支持迁都的朱瞻基一点政治压力罢了。 这就是皇家亲情和利益交织后的行动。 朱瞻基当然内心是很明白的。所以,他做起一切来,也同样会不露痕迹,并且迅速有效。 “我现在可是一个人在战斗。” 朱瞻基在心里悲叹。 作为从小就寄养在皇爷爷身边的孩子,朱瞻基从很小就知道,他只是他的父亲能够问鼎太子位的一颗棋子,是母亲手里组得意得筹码。 只是,现在,他忽然有点悲哀:“哎,从什么时候起,我就连对待自己的母亲,也开始使用起心术了呢?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我永远不适用心术去猜度的人吗?” 唯一令朱瞻基觉得安慰的是,从张翠云临别时的种种言行看来,这个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 安抚好了母后,现在朱瞻基还不能这么放心的离去。 他还得在父皇身边做些文章才行。 想到这儿,朱瞻基有些头疼。 他随口问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小振子:“你可有什么要好的忠心的,又特别机敏的小太监,给我推荐一个?” 谁知道,小振子还就立刻有了合适的人选。 只听小振子不假思索的说道: “这个自然有。我在宫中有个最好的哥哥,叫做海涛,人长得有点胖,但是大块头有大智慧啊。”(未完待续。) 225章 寻找海公公(求订阅) “海公公头脑特别够用,我们这一帮小太监了,都服气他。他对人又义气,我跟他的关系,那就是比亲哥哥还亲啊。” 听小振子这样赞不绝口,朱瞻基天召见了这位海公公。 一见面,朱瞻基觉得十分满意。这位海公公长得高大英武,神色里竟然有点像一个人——朱瞻基少年时期的第一个替身侍卫李谦。 永乐十二年,跟着朱瞻基亲征蒙古,为求立功带着第一次上战场的朱瞻基亲自上战场杀敌,最后因为让皇太孙深入险境而羞愧自杀。 几个月后,从战场上受伤恢复的朱瞻基得知李谦的死讯,还真的难过了好久。 朱瞻基一问之下,面前的宦官海涛,竟然还真的是李谦的弟弟。 “太子殿下,当年哥哥因为急功冒进,差点让太子死于瓦剌高手的剑下,犯下灭门大罪。 可是先皇和你大人大量,竟然赦免了我哥哥的罪名,还给了他一百金的抚恤,我们一家深受感动。” 说道这儿,海公公赶紧又跪拜在地下,颤声道: “所以,父亲又把我送进宫来。虽然,小人自负才华,能办大事,但我觉得我们李家有愧与殿下,因此一直不敢向太子殿下举荐。 因此,我连名字都改成海涛,大家都叫我海公公,却不知道我原来真名,其实是李涛。” 此时,朱瞻基听到那海公公说到这儿,顿时欣喜若狂,他一把上前扶起海涛,激动的说道: “李谦是我和皇爷爷最欣赏的汉子,其实当年皇爷爷和我冷静下来后,都不会治他的罪。 但是他太过愧疚,抢先一步自杀了,此事让我难过很久。因为李谦可是陪着我长大的侍卫长,就如同我的哥哥一样亲。” “太子殿下,小人的哥哥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怎么敢给太子当哥哥,折煞哥哥了。殿下如此抬爱哥哥,我想哥哥虽死无憾了。” 此时,海涛听朱瞻基竟然把李谦称呼作自己的哥哥,心里既激动又感动。 朱瞻基见状,用一种更加深情的语气说道: “今日,上天,竟然把李谦哥哥的弟弟送到本太子面前,我相信,一定是冥冥中皇爷爷在保佑我。 上一次李谦和我没有完成疆场立功的大事,今日,海公公,敢不敢,跟我一起完成一件更大的事情?” 那海公公哪里受得了朱瞻基这样一番声情并茂的鼓动,当即热切的扑通跪在朱瞻基的面前,响亮得说道: “愿意为太子殿下做牛做马,上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朱瞻基微微一笑,将嘴巴伸到海公公的耳边,低声说道:“我要你……” 安排好这一切后,朱瞻基终于开始按照父皇的要求,向南京启程…… 此时,山东的汉王朱高炽早已经听过在京城的快马,得知朱瞻基离开北京,去南京祭扫陵墓的消息。 “王爷,新皇帝朱高炽现在没有了朱瞻基在身边,我们可以让留在京城的人,大展手脚,在朝中兴风作浪,多做文章,一定要让新皇帝的这个洪熙元年,就过得不太平。” 温哈喇王子建议道。 “嗯,这个不用你说,本王已经吩咐了。只是,朱瞻基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我那草包哥哥身边还是有一些能人志士在他身边辅助,要一时之间,就乱了他的朝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我们不会放过一丝丝的机会。” 汉王沉吟着说。 “对了,王爷,英国公现在的态度怎么样?” 温哈喇王子忍不住问起这个最关心的问题了。 “哎,这个老狐狸。” 一说起英国公张辅,汉王就忍不住有些头疼了: “英国公之前,明明面对我几次投石问路的试探,态度都很模糊,显然对新皇帝留有余地。 可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前不久,他竟然把自己唯一的小女儿,嫁给了朱高炽,被封为顺妃。 这样一来,张家和朱家有了这一层亲戚关系,只怕彼此的利益连接的更加紧密了。” 汉王朱高煦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道出他们刚刚在京城探知的这个最新消息。 温哈喇王子略微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其实像这种政治联姻,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和信任保证可言。历朝历代的政治联姻多了,又有多少,因为政治联姻而按兵不动的成功案例呢。 如果哪一方想要翻脸,并不会顾忌所谓的儿女姻缘,一切都以双方的利益最大化为主宰。” 朱高煦仔细思考了一下温哈喇王子的话,半晌,点头道: “也是。其实,我也有怀疑过,英国公他主动将这个最宠爱的女儿嫁给皇帝,可能就是故意给皇帝示弱了。 他用这样一种手段,向皇帝表明他年纪渐长,他要的可能也就是一个荣华富贵罢了,其他别无所求。新皇帝,自然也乐于成全他。” 温哈喇王子淡淡笑道: “但是,他的女儿,也只是一个顺妃而已,并不是皇后,我想,他并没有义务,要陪着朱高炽陪葬。 假如某一天,一旦风向不利于新皇帝,我相信,这个老狐狸,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那时候,他说不定,会主动让这个女儿又再次嫁给您也不一定。” “哼。” 汉王冷笑了一声,似乎在幻想着温哈喇王子所说的情形。 “好,王子眼光犀利,看人一向很准,那么我们就密切的注意着北京那边的动向,好好做些文章吧。” 汉王拍拍温哈喇王子的肩膀,兴奋的说道。 此时,在崔管家的府邸里,苏雪莲隐隐感到了一种不安。 她答应紫嫣辗转派人联系上了她的旧主人建文帝朱允炆,然后汉王秘密的去见了朱允炆之后,一个人回来了。 蹊跷的是,温哈喇王子在汉王去见朱允炆的那段时间里,也不知所终,最后又和汉王齐齐出现。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古怪。 更加令苏雪莲不安的是,朱允炆见了汉王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苏雪莲一无所知。 虽然这些高层的秘密,未必会说给她们这样一个小小的细作听,但是,至少朱允炆在见过汉王之后,突然音信全无,也实在令人感到蹊跷。(未完待续。) 226章 江湖路远,不必相欠? 就连一直跟苏雪莲秘密联系的接头人,也都突然消失。 “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还是他们在酝酿着什么行动?” 虽然见面的时间并不多,但是多年来默契合作的经验告诉苏雪莲,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主人去冒险。” 苏雪莲先让紫嫣询问汉王,探听一下口气。 不管汉王说不说,她总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 这样她的内心里,至少会感到一丝安慰。 只要是听到朱允炆的任何消息,她都会激动和快乐。 紫嫣终于等到了汉王再次来到她的寝殿。 她现在已经在韦妃娘娘的安排下,来到新的宫殿:红鸾殿。 这是紫嫣亲自挑选的寝殿,“红鸾星动”,多好的意头啊。 “王爷,这名字您可还喜欢?” 紫嫣给汉王亲自煮了一碗老龟萝卜汤,一边亲自给汉王送在手里。 “你现在可是双身子,怎么还做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行了。” 汉王客气的说道。 “王爷,紫嫣做这些事情都是很高兴的,紫嫣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 紫嫣甜甜的笑着,突然假装无意的问道: “对了,王爷,上次,你去见了我的旧主人之后,怎么突然就没有消息了?” 汉王见紫嫣这种试探他的态度,有些恼怒,但是他面上却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笑道:“什么主人,不就是蓬莱山上一闲翁?‘槛外人’是吧?他既然已经自称槛外人,当然是不想再踏入红尘了。” 汉王继续用一种半真半假的口气说道: “我苦苦劝他跟我一起来王府,早做图谋,但是皇兄已经心灰意冷,表示从此再也不愿意踏入这俗世的纷争了。我们表兄俩也只当见了一面,从此江湖路远。” “对哦,他还当着我的面,狠心赶走了他的几个最最忠义的老仆人,并且让我带话给你们,‘江湖路远,不必相欠。’这是他的原话。 你们都忘了他这个人吧。从此他再也不是你们的什么主人,他可以放心的云游四海去了。” 说到这儿,汉王抱歉的一笑:“对不起,嫣儿,最近夫君忙于太多的正事,就忘了把皇兄的口信捎带给你们了。” 紫嫣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失落和疑虑,可是汉王那种宠溺的温柔很快就让她打消了一切疑虑…… “这孩子,我希望是个女儿。”汉王摸着紫嫣有些隆起的肚皮,温柔的说道: “本王已经有好几个儿子了,希望来一个小棉袄,不是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么。” “王爷,你会的。我和女儿将来都会是你的最贴心的棉袄。” 紫嫣把身体紧紧地依偎在汉王温暖的怀抱里,温柔的说道。 送走汉王,紫嫣来到了苏雪莲的府邸。 “他真是那么说的,‘江湖路远,不必相欠’?”苏雪莲听着紫嫣的叙述,有些半信半疑。 “这话还真是他说的呢。” 苏雪莲有些失落的自言自语: “我虽然也知道,他已经遁入空门,但我一直不相信,他真的能够放下一切,可是现在看来,他竟然是真的放下了?” “母亲,时隔多年,连我都要做妈妈了,主人改变心意,肯定会有的啊?我们从此就忘了他,忘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安心做一个平凡的妇人,看云卷云舒,岁月静好,不是挺好么?” 紫嫣热切的劝着自己的母亲。 “是啊,看云卷云舒,岁月静好,这是多么美好的事。” 苏雪莲重复着紫嫣的话,忽然失神道:“他就这么走了,他连自己的外孙女都不想看一眼,就走了?我不信!” “什么?母亲,你说谁的外孙女儿?” 紫嫣怀疑的说道。 “哦,哪里有什么外孙女儿,母亲一时糊涂了。老了。老了岁月不饶人啊。女儿,你快回府去吧。” 苏雪莲楞了一下,失魂落魄的送走紫嫣,转过身去,自言自语:“允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了外孙儿啊。” 此时,朱允炆正在温哈喇王子的官舍“紫光阁”里,被温哈喇王子和汉王的细作严密的看守着。 他形容枯槁,食不下咽,但是还是努力的吃着那些素食。似乎他的心里,还有一些不甘心,还有些盼望见到的人,想要了却的心愿……. 吴婳已经敏感到注意到,温哈喇王子自从搬离汉王府邸的时候,偶尔还是过汉王府邸。 为了做戏更加逼真,骗过吴婳,温哈喇王子还真的去买了一个美艳的小女子,带在身边,过来让吴婳看到。 但是,吴婳从那位匆匆一瞥的美丽的女子神色之间,感到温哈喇王子对她的感情只是一种应付,而不像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小夫妻。 特别是她从温哈喇王子的举止之间,感到,那并不是一个打算在乐安州安于终老的丧失斗志的失败者的神色。 相反,她从温哈喇王子和汉王那种神色匆匆间流露出来的躇踌满志,看到的是一副志在必得的野心家的模样。 她心里在怀疑。 “温哈喇王子突然搬离汉王府邸,一定有什么秘密。难道他们是带了什么人来了么?” 吴婳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坏了,但是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头脑。 好在汉王虽然什么都对她瞒得密不透风,但是对她还算礼遇。 永乐帝当年给温哈喇王子修建的那个临时馆舍,吴婳当然是知道的,就在离汉王府邸几百米的地方。 不过,吴婳现在根本就不敢去那边走一步,甚至连多看一眼,她都不敢。 她十分警惕。她相信汉王会暗中派人监视她的行踪。 “要是被温哈喇王子发现,我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官舍里的那个人,一定会被再次转移,甚至会有危险,我得从长计议。” 吴婳冷静的在心里盘算。 甩掉监视她的人并不是难事情。 要知道她多年来,可是将“跟踪术和反跟踪术”运用得炉火纯青的人了。 毕竟那些人,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人,又不是看不到摸不着的电子眼。(未完待续。) 227章 姐姐,你竟然监视自己的妹妹? 不过,吴婳现在首先要弄清楚的一个大问题是:汉王到底在派谁监视着她? 只要弄清楚这个人了,甩掉她就不是难事了。 要不然吴婳在明处,监视的人在暗处,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要想让那个监视的人安全的探出头来,唯一的方法就是,到人多的地方去。 让监视她的人,放松警惕,还有什么比去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赶集,更好的办法呢? 吴婳决定故技重施,她决定再闯一次乐安城。 记得她第一次独闯乐安城的时候,就遇到了暗杀,后来才知道,是嫉恨她的王妃韦如锦授意紫嫣做的。 那以后,她在想去出街的时候,都有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陪着。 不知道,这一回,吴婳再次独闯乐安城,又会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呢? 吴婳期待着。 乐安城一直很繁华。 在去年新皇登基的惠农政策和安民措施实施后,乐安城看上去,变得更加繁荣。 吴婳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乐安州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哎,汉王呀,乐安州这么灿烂的阳光你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偏偏要去那苦寒的北京做你的皇帝梦呢?” 吴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悲叹。 大街中心是一座虹形大桥和桥头大街的街面。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游客。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 许多游客凭着桥侧的栏杆,或指指点点,或在观看河中往来的船只。大桥中间的人行道上,是一条熙熙攘攘的人流;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赶毛驴运货的,有推独轮车的…… 吴婳挤进人堆里,一边却冷眼看着周围所有在注视她的人。 首先吴婳利用她的“反跟踪五步法”,确认是否有人跟踪。 这“反跟踪术”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听、停、看、转、回。 所谓“听”,就是听听有什么动静、有没有特殊的声响。 “停”即是发现情况异常后,先停在安全路段的方法。 “看”注意观察环境。 “转”当怀疑有人跟踪时,可在安全地带转,如在路的左右侧反复交换位置,让跟踪你的人头大。 “回”发现有情况猛然往回走,跟踪的人就会很被动。 果然,在吴婳的这一招攻势下,那个监视她的人,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吴婳不断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慌慌张张的左躲右闪。 她觉得那身形有些熟悉,可是又不太确定。 吴婳继续往前走。 吴婳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 点了一壶梅子酒,和了一盘酱牛肉,悠然的吃着。 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吴婳心想:这个监视她的人会不会想要进来喝一杯的冲动! 干跟踪工作,定重要的就是耐心和体力。 吴婳现在就是故意在消磨那人的耐力。 吃完酱牛肉,吴婳又故意往幽深的小巷拐去。 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似乎将这夏季洛阳的闷热扫荡走了一些,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 跟踪她的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支,准备放弃了。果然,当吴婳拐过小巷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身而去。 “不好,想要甩掉本姑娘了!不行!我今天非得让你现出原形。” 吴婳看见前面一个淡灰色的身影。 现在该她主动出击,运用她的跟踪术来让这个幕后监视她的人现出原形。 吴婳不动声色的回转身来,不声不响的跟在淡灰色身影后。 她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住那个淡灰色的身影。 那灰色的身影转过头来。 吴婳一看,惊讶极了。 那张脸竟然是紫嫣! “姐姐!” 吴婳大惊之下,忍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原来是你一直在跟踪我?不要否认!我们都是内行人。我知道你在跟踪我。不要跟我说,你做了这么久,还不顾你是有身孕的人,难道就是为了保护我?” 此时,紫嫣在吴婳的异同抢白下,涨红了脸。 “是的,妹妹。我承认我是在跟踪你。”紫嫣咬着嘴唇说道。 “是汉王和温哈喇王子让你监视我的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吴婳生气了。 “不,是王爷,只有王爷才可以让我这样做。”紫嫣低声说道。 “是的,只有王爷,才可以让你来监视你的妹妹?” 吴婳语带讥讽的接过紫嫣的话说完,忍不住又童心的补充了一句: “姐姐,王爷不知道我们是姐妹,可是你该知道,我是你的妹妹啊。” “对不起,妹妹。我无法不听从王爷的话。再说我们只是阻止你坏事,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的。” 紫嫣辩解道。 “我坏你什么事情?姐姐,你现在怀着身孕,还亲自来监视你的妹妹?你觉得王爷这样是真的为你着想,为你们的孩子着想么?” 吴婳忍不住说出了这一句话。 “不,王爷并没有要我亲自监视你的,其实我可以让我的丫头去做。但是我知道你这丫头最是鬼精灵,所以才想,我亲自出面,谁知道,姐姐还是败在你的手脚功夫下。” 紫嫣由衷的赞叹道: “妹妹这身手,一般无人能及,真是个做细作的好材料。不过姐姐要不是有了身孕,身体疲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输给你。” “姐姐,你也承认,我无论身手还是见识,都是比一般人强的吧。不然,先皇哪里会把我一个小丫头派往山东来跟汉王交锋?你现在有了身孕,有些事情可能会失去判断力,不如你说给我听,我帮你分析一下。”(未完待续。) 228章 紫嫣的身世之谜 吴婳真诚的对姐姐说道: “姐姐,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父亲当年和我分别的时候,一再让我把你和母亲带回去跟他见面,一家团圆。” 吴婳真诚的望着紫嫣说道: “将来,哪怕就是他死了,他说过的,就在他的坟头,我们姐妹俩也要跟他点燃一炷香,所以,请让妹妹来帮助一下好么?” 此时,紫嫣终于被吴婳的真诚打动了,她犹豫着说: “妹妹,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有些犯疑……” 说到这儿,紫嫣就将汉王通过当年的“金镶玉茶碗事件”猜出紫嫣身份,并且让紫嫣联系建文帝朱允炆,答应见一面的事情告诉了吴婳。 此时,吴婳一听到紫嫣口里说出“建文帝”这几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万万没有想到,历史上的建文帝竟然还真的活着! “汉王和主人见面之后,回来说,主人已经心灰意冷,不再过问江湖事,他不好勉强,就尊重他的意思,让他云游四海了。” 看得出,紫嫣对于汉王的这个说辞也感到有些狐疑。 “姐姐,你们怎会和建文帝扯上关系呢?”吴婳觉得十分好奇。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我母亲是建文帝的细作吧。建文帝刚刚离开皇宫那几年,一批忠于建文帝的人,建立了一个严密的组织,母亲就是那里面的一员。” 紫嫣回忆道:“后来,我长大了,也就自然而然的为建文帝服务。不过,这个组织的人呢,已经风雨飘零,越来越少联系了,也许再过几年,世人都会忘了,还有这么一个组织呢。” 紫嫣有些失落的说道。 “是啊,姐姐,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又会记得前朝的事情!老百姓不管谁当皇帝,只要让他们丰衣足食,就欢欣鼓舞,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呢。” 吴婳劝道。 “对了,姐姐,你真的相信们,你们的主人建文帝没有给你们留下任何口信,就从此退隐江湖了么?我怎么觉得这有点不太正常?” 吴婳想了一下,指出: “姐姐,建文帝最重情义,何况,你们这些人又是他的死忠之士,就算他真的打算不问世事,也应该给你们,还有那些忠臣良将一个交代,才离开吧。” “是啊。我和母亲也这么念叨过。可是王爷说了,主人他留下‘江湖路远,不必相欠’八个字,母亲说,这话,像是主人的口吻。” “是啊,姐姐。这句话或许是建文帝的意思。但是,野心勃勃的汉王和温哈喇王子,也许并不会尊重这位前朝旧主的内心愿望。他们或许早已经把建文帝抓起来了,想拿他跟北京皇宫做某种交易,再不然,打着建文帝的旗号,再来推翻朱高炽都有可能啊。” 说到这儿,吴婳有些着急的望着紫嫣: “汉王如果挟持了建文帝,一定不敢放到很远的地方,因为怕他逃跑,所以建文帝一定还是在这附近。如果说之前,你们还只是怀疑,汉王会这么做的话,那么现在,你看,汉王竟然叫你来监视我,就是为了怕我会无意间找到他这个藏身之所啊。” 说到这儿,吴婳表情严肃的说道:“如果你还阻止我的话,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后果?” 此时,紫嫣浑身一个激灵。 她已经有些害怕了,但她还是强辩道:“不会的,王爷不会骗我。他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姐姐,那我们来打一个赌,你不要告诉王爷,依然假装很卖力的在监视我。由我,在这乐安州掘地三尺,我也要把建文帝找出来。怕只怕,太迟的话,就会无法收拾了。” “我为什么要背叛王爷?妹妹,我记得当初在悬崖上我就对你说过,如果你和王爷都有危险,我会和你一起死,但我绝对不会背叛王爷。” 紫嫣一跺脚,咬牙说道。 “姐姐,这怎么是背叛王爷呢?恰好相反,这是在拯救王爷啊。王爷不去造反,在乐安州和你举案齐眉,相守到老的日子不好么?” 说这儿,吴婳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忧伤: “还是你要王爷去刀口舔血,要么杀身成仁,要么就算终于成功,将来当了皇帝,后宫三千佳丽,王爷还会记得你这个王府旧人么?” 此时,紫嫣真的被说服了,她没有回答妹妹的劝告,只是对着汉王宫殿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 “王爷,对不起,原谅紫嫣吧。不是我不愿意支持你的宏图大业,而是,我想要和你岁月静好,无喜无忧。” 说罢,紫嫣的眼神变得坚决,她果断的对吴婳说道: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禀告母亲,我们三个人,好好商议一下,看看,王爷到底把建文帝藏起来了没有,藏在哪里呢!” 紫嫣心里一喜。 回到汉王府邸后,紫嫣和吴婳先后去了苏雪莲的府邸。 “什么?婳儿说的难道是真的?汉王果真挟持了主人?” 苏雪莲大惊失色。 此时,她突然像慌张的兔子,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允炆,是我害了你呀。” 此时,苏雪莲脸上的泪水模糊了双颊。 “母亲,您叫主人什么?‘允炆’?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紫嫣突然敏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 “婳儿,嫣儿,事到如今,母亲不想再瞒你们了,朱允炆,他就是你的亲爹啊。” 苏雪莲痛心的说道。 “什么?‘亲爹’?”紫嫣和吴婳异口同声,差点尖叫起来。 “是的。他真的是你的亲爹。不,应该说,是你的父皇。” 苏雪莲淡淡的说道。 此时,她不得不去回望那一段尘封的岁月了…… “当年,我入宫早,最初在浣衣坊浆洗衣裳,因为聪明伶俐,不久就可以认出每件衣服上面封存的各宫娘娘的名字和宫殿名字。 浣衣坊的妈妈夸我能干,就把我送到她的一个老乡,就是在宗人府里做书吏的那一个王先生。老先生很喜欢我,他没有女儿,就把我当女儿,教我识文断字,我也不亦乐乎。那时,我也才8岁。” 此时,吴婳听苏雪莲回忆到这儿,忽然有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未完待续。) 229章 前尘往事如云烟 此时,吴婳恍惚记起了,她当年入宫,在尚宫局当八品掌记的时候,也才8岁。 要问人生好风景,最是两小无猜时! 此时,吴婳在眼前一一闪过,皇太孙朱瞻基当年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么多童真无邪的宫中岁月。 只听苏雪莲继续用一种梦一般的声音回忆道: “后来,我常常在皇宫的各个地方去找书看。因为我人小,宫里的人都由着我,到处乱跑。 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那人好斯文儒雅,见我小小年纪便会认字写诗,便天天来教我读书,认字。 渐渐地,我便可以和他一起吟诗作对。 这个小哥哥,就是当年的皇太孙朱允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皇太孙,一直把他当做一个太监,每天一口一个‘太监哥哥’的叫着。” 说到这儿,苏雪莲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甜蜜的微笑,那是初恋少女才会有的微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我的太监哥哥突然认真的对我说,他要娶我,我吓了一跳,才知道,原来,这个俊秀的小哥哥,竟然就是万人宠爱的皇太孙。” 此时,苏雪莲甜甜的笑着,“后来的故事你们想必也才猜得到了。 朱允炆当上了皇帝,将我封为敏才人,后来,我怀上了嫣儿,孩子生下来后,就册封我为敏贵妃。一切的一切像梦一样美好。” 此时,苏雪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声音渐渐变得低沉。 “后来,靖难之役发生,我看着这个整天和我谈诗论道的儒雅的俊秀皇帝,忽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焦灼的困兽。他正在变得一无所有。 ‘覆巢之下无完卵?’各个妃嫔哪里见过这乱军闯入的阵仗?上吊的上吊,吞金的吞金,就是不想死的,面对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妃突然变阶下囚的处境,都受不了这心理落差,只有选择自杀,也许会好过一点。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嫣儿还小,我不能死。毕竟我从7岁就进宫,在宫里什么粗活都做过,皇宫的地形我也非常熟悉,哪儿能逃生,哪儿僻静,就算当了贵妃,这些过去的东西,我也还记得住。 当燕王的军队攻破皇城的时候,允炆没有来得及和我告别,就在一场大火中不知所终。 最后,我用锅烟灰涂抹面部后化作成一个小厮,在一个侍卫的帮助下,逃出了皇宫。” 此时,苏雪莲苏说到这儿,对吴婳淡然一笑道:“婳儿,这个侍卫长就是你的父亲,吴大牛。” 此时,吴婳才慢慢明白了过来,这么说,她和紫嫣虽然是同母姐妹,但一个是公主,一个却是贫民的女儿? 望着吴婳询问的眼神,苏雪莲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 “是的,当时兵荒马乱,燕王进了皇宫后,黄袍加身,宣布建文帝自杀身亡。我当时心都死了,也想跟着允炆而去,但是想到嫣儿,就在吴大牛的鼓励下,继续偷生。 渐渐地,我们隐姓埋名,改名换姓,把自己当作一个真正的农民,我将紫嫣改了一个特别接地气的农民的名字:大红。 来到远离南京城的苦寒之地北京生活了几年。 开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和吴大牛真正在一起生活。 可是,一开始我以为伟大的是我和允炆的爱情,最后却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我和大牛不知不觉的走在一起,我渐渐接受了自己新的命运。 不久,二红出生,虽然这种日子平淡,却也不失为一种快乐。” 此时,吴婳听母亲说到吴大牛的时候,充满歉意,她隐约猜测到了后面的事情了。 果然,苏雪莲凄然一笑, “谁知道,二红两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当年朱允炆的贴身太监阿贵找到了我,告诉我,建文帝没有死,并且他们几个死忠之士建立了一个组织,期待以后找机会重新踏进皇宫。 因为我识文断字,又一直在允炆心中留下了机敏可爱的印象,所以,他们让我回到组织中,去当一个高级细作,作为长期跟建文帝联系的中间人,为他们传递信息。” “所以你不告而别?难怪,我当初在北京昌平的时候,父亲从来没有笑过,总是骂骂咧咧。” 吴婳此时终于把这些前尘往事搞清楚了。 她深深的为父亲感到悲哀。 “娘,因为姐姐是公主,你就带到了身边,而我是贫民的女儿,所以你就狠心舍弃了我,让我在一个颓唐的前朝侍卫那儿自生自灭?” 吴婳愤怒的问道。 “二红,你骂我吧。要怪只怪母亲当年爱的太自私了。母亲太贪心了。当我知道允炆还活着,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对不起他,我不敢让他知道,我已经背叛了他,所以,我只好狠心抛下吴大牛和你,我也不敢跟大牛解释任何一句。” 苏雪莲惭愧的说道。 “我重新又回到允炆身边,他还称呼我为敏贵妃,最初的时候,我们都以为,那个南京皇宫。只是被燕王暂且霸占一会,很快就会还给允炆。 可是,渐渐地,允炆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组织活动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行动也越来越隐秘。 允炆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最后,当他听着身边的人唉声叹气,或是扼腕叹息的时候,竟然就像一个老僧入定,毫不动容。 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这样的落差,我想要看到过去那个风花雪月的儒雅少年再次重新回来。 终于有一天,我爆发了,我跟他大吵了一架,他当时愣住了。 然后,我看到他哭了。 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眼泪。 还是一个皇帝的眼泪。 允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流了一会泪。 然后他就对我说了那八个字:‘江湖路远,不必相欠’,从此带着他的几个老仆离我而去。 我后悔了,哭着喊着,求他不要离开我。 但是我亲眼看到,建文帝披上那紫红的袈裟,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230章 母女三人,各为其主 苏雪莲沉浸在往事中,继续讲述道: “后来,在另外几个皇宫旧人的帮助下,我离开北京,辗转飘零,不断变化身份,但还是和组织一直联系着。但是允炆再也不见我了。 最后一次,我受命于组织,嫁给了这个身体有残疾的老管家,我们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婳儿,想必你也知道了,他就是崔管家。” 苏雪莲说到这儿,泪水爬满有些沧桑的容颜。 “嫣儿,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允炆,是我伤了他的心,就算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我了,但我不能不赎罪。我要用一辈子的力量去保护他。” 苏雪莲的诉说完了,可是吴婳和紫嫣却觉得头好大。 特别是吴婳,忍不住有些觉得紫嫣和汉王之间,有点乱了伦理呢? 此时,她望着苏雪莲和紫嫣一脸释然的样子,忽然明白了: 在古代,表兄表妹接亲也很正常,特别是皇室成员,东汉时期,刘盈不是娶了自己的亲侄女为皇后么? 这样看来,紫嫣和汉王的辈分,倒是算不上乱了。 “母亲,事到如今,公主又如何,贵妃又如何?这些前尘往事,我们都不要去想了,现在,想想,如何救父皇才是正理?” 紫嫣忽然变得十分冷静。 “姐姐,如果有一天,汉王和建文帝都有机会做皇帝,你支持哪一个?” 吴婳偷偷问道。 “我不信世间最残酷的事情难道已经全到我身上了么?”紫嫣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吴婳的问话。 她继而又似乎在脑子里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叹了一口气道: “那要是有天,姐姐跟汉王被你的心上人朱瞻基抓住了,那你又怎么办?” 吴婳楞了一下。 不曾想,紫嫣却又不依不饶的将目光转向苏雪莲,有些尖酸的说道: “母亲,若是有一天,你的两个女儿的夫君朱瞻基和汉王都被父皇抓住了,你又该作何选择?” 此时,母女三人相视一笑。 笑容里有无奈,还有一丝丝自我解嘲。 是啊,吴婳也才注意到:现在她们这个家里母女三个人,每个人都代表着一个立场,代表着一个皇帝。 命运啊,为什么要这么残酷,要让这三个好不容易相认,互相为敌呢? 她们在飘零的人世间,刚刚找到血脉相连的依靠,可是,离奇的命运,不知道会怎样安排? 现在苏雪莲,吴婳,紫嫣,母女三人各为其主,真要是三方交织在一起了,这三个女人作何选择? 男人啊,为什么要把这些难题留给无助的女人? 现在她们都努力不去想这些纷争,不去想这些即将到来的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三个人难得一致的在问同一个问题:“汉王把朱允炆藏到哪儿了呢?” 吴婳忽然心里一动。 那个温哈喇王子迟不娶亲,早不娶亲,为什么偏偏到建文帝失踪的时候就搬离王府,回到多年不住的官舍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只怕是为了监视建文帝方便。 可是,她现在不敢说出来。 因为她不敢相信紫嫣到底会不会,坚定的信守诺言,将这一切事情,不告诉汉王。 她只好偷偷和苏雪莲使眼色,让紫嫣先行一步,然后将她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母亲,我觉得此事最好瞒着紫嫣姐姐。其实,这也是对姐姐的一种保护。” 听吴婳一开口,苏雪莲也觉得温哈喇王子那个官舍“紫光阁”的嫌疑很大,可是怎么才能接近呢? 吴婳绞尽脑汁,觉得有点黔驴技巧了。 有了,吴婳心里一动。 自己做个望远镜,不就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了么。 说做就做,因为有了以前做显微镜的成功经验,吴婳回“韶光室”最认真琢磨了一阵后,准备了两个长方形纸盒,一个用来放凸透镜,一个用来放凹透镜,在纸盒上弄两个开口地方留位置放凹凸透镜。 接下来,她把两个纸盒黏在一起,把要放透镜的两个开口开放出来。 接着把凹凸透镜都黏贴到开口的位置上,并将两个带有透镜的镜桶粘合在一起,就大功告成啦。 吴婳将望远镜做好后,偷偷去找苏雪莲。 因为紫嫣已经不再派人监视吴婳,而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们忙着打探南京的朱瞻基和北京的朱高炽的情况,一天人仰马翻,因此吴婳现在,在汉王府里基本上可以算是来去自如了。 吴婳将望远镜戴上,找好藏身的位置。接连观察了几天,此时终于发现,温哈喇王子的府邸里,果然是戒备森严,这跟一位新婚的王子很不吻合。 此时,崔管家府邸,苏雪莲正在灯下垂泪,忽然发现,她的床头站在一个人。 “你是谁?” 最近崔莱福长期住在汉王府邸,这里一直是苏雪莲独居。 只见那黑衣人突然拿出一枚玉扳指,交给苏雪莲。 “啊,皇上。这是允炆的东西,怎么在你那儿?莫非你已经见到皇上了?” 苏雪莲借着月光一看,面前的黑衣人竟然就是当初一直和他联系的阿贵。 “阿贵,皇上还好么?皇上在哪里?快带我去见见他?”苏雪莲迫不及待的问道。 “皇上被汉王挟持了,皇上狠心赶我们走,要我们各自安于天涯,不再跟着他,可是却留了着一个玉扳指给我,我知道,他是想让我用这个东西来找你。皇上最相信敏贵妃你了,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阿贵低声说道。 “现在我在外面已经联络了组织里全部高手,只要你能找到皇上的藏身之地,我们立刻保证把他救出来。可是一定要快,要是被汉王的人知道了我们重现江湖,他一定会转移皇上的。” 阿贵着急地说。 “啊。太好了。” 此时,苏雪莲喜出望外,“莫非,这是冥冥中,皇上命不该绝?” 她连忙将建文帝的藏身之所说给了他们。 “好。敏贵妃果然聪明。” 阿贵也喜不自禁,正想从房顶上越走,可是苏雪莲为了安全起见,连忙又叫回阿贵,说道, “等等,明天我带一个人协助你,以保这次营救行动万无一失。”(未完待续。) 231章 为什么这一剑竟然刺不进去? 第二天黄昏时分,苏雪莲亲自来韶光室找到吴婳,偷偷说明来意。 吴婳赶紧将望远镜交给阿贵,交给他们使用方法后,嘱咐让他们用望远镜望好风后再行动。 古人阿贵当然没有见过望远镜。 不过在吴婳亲自给他示范使用后,他竟然真的看到了目力无法企及的遥远的乐安城,阿贵半信半疑的去了。 这一夜,汉王和温哈喇王子都来到了“紫光阁”。 “皇兄,京城里有几个人听说你在我们手里,并不相信,他要我们把你带到他们面前,才愿意跟着我们共同起事,只怕,明天就要麻烦你挪一下地方了。” 汉王用一种客气而又不容拒绝的语气对建文帝说道。 “世间有因果,我现在真信了。” 朱允炆双手合十,淡淡道:“ 想当年,燕王将你和朱高炽作为人质,禁闭在我的紫禁城,现在,我又称为你们手里的人质,被禁闭,这真是因果循环啊。高煦,你就不担心,什么时候,你还会成为谁的阶下囚?” 汉王微微一笑,自信的说: “成王败寇,谁是谁的阶下囚都不重要。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他日我若为囚,也绝不后悔!” “好吧,高煦,我再也不会劝你了。但愿你心中的那个人,值得你那么不顾一切的去疯狂。” 朱允炆神色忽然变得暗淡了:“其实,等到你在我这个年纪,平静的心,再难以掀起涟漪,也许那时候的你,才会明白人生的真谛。” “不,皇兄,恕高煦说句无礼的话,也许这就是你失败的地方。对于我来说,要么轰轰烈烈的活着,要么轰轰烈烈的死去,我是做不到,默默无闻的活着。那样我宁肯死去。” 汉王说完,眼里寒光一闪,对温哈喇王子说道: “最近,我感觉这乐安城里突然多了一些外来人员,不知道是来自北京那边的细作,还是建文帝身边的那几个老仆。你可得惊醒点。” “王爷,听你刚才那一番铮铮誓言,我都觉得倍感鼓舞,那才是英雄本色啊。只可惜有些时候你是当断不断,但受其害,当日,你其实可以斩草除根,杀掉这些老仆的……” 温哈喇网王子趁机说道。 “不,王子,这些老仆跟着建文帝确实是没有享受到丝毫的荣华富贵,能够这样跟着旧主生死与共,难能可贵,我朱高煦要做就做英雄,不能做那无情无义的小人。” 此时,无论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怎么防范,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阿贵早已经借助望远镜,将“紫光阁”里面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晚上,温哈喇王子和衣而卧,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建文帝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来,行走江湖多年的阿贵,从房顶上揭开一片瓦,然后从房顶垂直将迷药滴在温哈喇王子的鼻子上。 等温哈喇王子进入迷糊状态时,他们再从房顶垂下绳子,将朱允炆救出。 当温哈喇王子气急败坏的追出去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建文帝的身影,只看见一个遗落的望远镜的房顶上面。 温哈喇王子带着望远镜来见汉王。 “吴婳!”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出了声。 “我去找她。”汉王和温哈喇王子异口同声的说道,分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此时,温哈喇王子来到韶光室,将那望远镜扔在吴婳面前,冷声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东西用的镜片,还是我的父王给我的遗物吧?你现在,竟然拿着这东西改造了,又来对付我了?” “好!难得!难得王子今日竟然愿意把话说开,我们两个这几年以来,不是一直在打哑谜么?” 此时,吴婳忽然也来了精神, “王子,你不是一直在利用我么?利用我对你的友情,取得我和朱瞻基对你的信任,利用我的小神鸟,来李代桃僵的和朱瞻基通信,你做的又少了么? 你还有脸来质问我?其实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今日竟然愿意和我把话说开?你不是一直要做那个蒙在面纱里的人么?” 此时,吴婳做已经准备好了一大堆话,想问温哈喇王子。 可是温哈喇王子突然面上一红,径自从腰里拔出宝剑。 “嗖”。 一声轻响,一道寒光,吴婳只觉得温哈喇王子的剑中杀气已经快要把她吞没了。 她闭上了眼睛。 “糟糕,此时,汉王不在,温哈喇王子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一定正想借此机会,除掉我吧,从此大明朝再也没有吴婳了。” 吴婳心里很着急,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从容。 “今天是生是死就交给上天吧。” 她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希望全无。 此时的温哈喇王子手里的长剑一挺,心一横,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剑结果了吴婳,恐怕正在气头上的汉王,也不会再来姑息吴婳。 可是令温哈喇王子奇怪的是,他握在手里的长剑,却怎么也刺不进去。 长剑,竟然刺不进吴婳的肉里去! 莫非,这吴婳的脖子是铜墙铁壁? 此时,温哈喇王子忽然悲哀的发现,原来,答案不在吴婳的脖子,而在于他自己握剑的手! 温哈喇王子忽然发现,自己握剑的那只手,是那么害怕用力! “为什么我竟然刺不进去这一剑?现在不正是出掉吴婳这个死对头的最佳机会么?” 此时温哈喇王子忽然悲哀的发现,原来他竟然没有勇气去杀死吴婳! 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是一直叫嚣着要杀死这个讨厌鬼么?我不是一直瞧不起王爷拿不起放不下么? 为什么轮到我亲自动手的时候,原来我也是如此草包,竟然下不去手?天啦,这个鬼丫头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 此时温哈喇王子猛然记起了,当初在毒龙崖的悬崖上,他原本已经拿起了长剑,只需要轻轻一割,将吴婳身上的绳子割掉,她机会飞侠千米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当时他延宕了一下!以至于给吴婳留下被紫嫣和汉王救下来的机会。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好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果断动手?(未完待续。) 232章 翻脸无情的汉王 那个时候,他一直在好奇,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果断动手? 他也问过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 只是,那时虽然他心里有去想那个答案,但是,他一直不敢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今天,这一刻,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那就是,到底为什么,我会舍不得杀死吴婳? “难道,潜意识里,我跟汉王一样,也一直爱着她?爱着这个我们共同的敌人?” 当温哈喇王子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里忽然害怕了。 我不是曾经那样讨厌她,嘲笑她?恨她,骂她? 原来这一切都抵不过三个字:我爱她! 我故意让自己去讨厌她,去恨她,去对付她,可是却阻止不了,在这共同走过的6年岁月中,我早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的这个残酷事实! “哐当!” 此时,温哈喇王子心念及此,手中的长剑,掉落在地。 他飞也似地逃走了,只留下吴婳怔在原地…… 而离开温哈喇王子后,汉王嘴边不由自主的轻轻念叨着:“这个古灵精怪的东西,我们永远对她防不胜防。” 汉王的语气里有咒骂,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宠溺的无奈。 忽然,汉王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接冲到紫嫣的寝宫。 此时,紫嫣一见到汉王,有些意外,汉王闷声将望远镜扔在紫嫣面前。 “紫嫣!你到底是我的王妃还是我的敌人?” 汉王怒斥道。 汉王从来没有对紫嫣发这么大脾气。 可是,今日的紫嫣却不为所动,她冷静的看着汉王发完脾气,才低声说道: “王爷,是你失言在先。你当初答应见了主人后,不会为难他,结果呢?” “嫣儿,我是答应你不会为难允炆皇兄,我只是,我只是利用一下他和京城里那一批老顽固谈判,达到拉拢他们的目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你的夫君呢?” 汉王从来没有见到紫嫣这样一副倔强的神态,便口气有些软了,连哄带骗的对紫嫣说道。 “王爷,紫嫣对你真情一片,难道你对我也一直在利用么?” 紫嫣忽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好吧,紫嫣,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认为的话,那么本王告诉你,如果一个人能够被别人利用的话,至少说明她还有价值。” 汉王的语气冰冷,绝情。 “那么王爷的意思是,嫣儿现在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紫嫣的嘴角渗透着一丝绝望的笑容。 “不,你还有价值。你怎么会没有价值?你是允炆皇兄的私生女,还有你的母亲,苏雪莲,是允炆皇兄当年的敏贵妃。” 汉王嘲讽的笑着,立刻吩咐身边的武士,“马上把苏雪莲给我抓回来。” “迟了,我想母亲这次一定不会放弃和父皇在一起的最后机会,就算是死,他们也会死在一起。” 紫嫣冷笑着,朝着汉王举起了双手,微笑着说道:“不过,你还有我,你可以抓我!” 紫嫣以为汉王会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赌气似的去激怒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敢动他。 谁知道,汉王冷哼了一声,阴笑道: “这是自然。有公主在手,不怕敏贵妃和皇兄不现身。” 说罢,汉王立即吩咐周围的人道:“立刻将崔紫嫣押到大牢,对外一面加紧搜捕朱允炆,一边四处放出风去,说紫嫣被押进大牢,即将实行绞刑。” “你真的要连我和孩子一起杀死?” 紫嫣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父皇和母亲知道这是你的苦肉计,不会上当的。” “别做梦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一个未出世的小婴儿能够换来我的大业成功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汉王一声令下,几个人就讲紫嫣关进了一件小黑屋里。 有兵丁一天三班的严格看守。 此时的吴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里不知所措。 朱允炆以及紫嫣和苏雪莲的身世,现在看来已经暴露了。 从汉王并没有来动她的情况来看,也许汉王还没有发现吴婳和紫嫣的姐妹关系。 “我该怎么办呢?”在幽静的夜里,吴婳辗转反侧。 汉王在放出风后一周,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王府的周围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造访。 汉王有些恼怒,竟然命下令三天后,将紫嫣以“谋反罪”推到王府的南门去绞死。 吴婳知道,这是汉王出大招了。当然这个罪名是故意掩人耳目的。 她的心里很矛盾。 一方面,她希望朱允炆和母亲不要冒险来救紫嫣,一方面又盼望他们能够来救她。 其实,身陷囹吾的紫嫣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想法? 此时,在汉王和温哈喇王子的高手早已经在各路隘口,关卡大肆搜捕下,谁也不知道,阿贵早已经带着朱允炆和苏雪莲来到了乐安州附近的一处深山。 山东自古多高山。 世人只知道山东有泰山,却不知道山东还有多少没有名头,却依然高大险峻的荒山。 阿贵来营救朱允炆之前,早已经找准了这处隐蔽而又便于藏身的荒山。 他在这里制备了一年的口粮还有干粮,总之,朱允炆在这里算是过着隐士一样的神仙日子,汉王的追兵一心以为朱允炆会急于逃生,哪里知道,其实,朱允炆打算在他的乐安城扎根了呀。 可是,现在,阿贵派出去的探子刚刚打听到,汉王将在三天后将王妃紫嫣绞死。 此时,苏雪莲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后悔不迭了: “嫣儿,母亲后悔,怎么当初只顾自己逃跑,竟然把你留在王府,让你身陷险境,你一定恨母亲吧。” 此时,阿贵赶紧劝道:“敏贵妃,请三思。我猜汉王只是以此作为诱饵,你不是说,紫嫣已经是他的王妃,并且还怀有身孕么?” “话虽是如此,可是汉王为人最是狠辣。我早就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爱嫣儿,只是一味的利用她。我当初有提醒过她,叫她不要陷得太深,可是嫣儿,这个人,就是太执着了。” 苏雪莲有些痛心的说道。 “还有,紫嫣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苏雪莲忽然有些欲言又止。(未完待续。) 233章 建文帝豁出去了 “那孩子怎么了。?? ” 朱允炆再要问,苏雪莲神色之间有些不自然,赶紧说了一句:“没什么。”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允炆终于说话了:“执着是苦,可是我们终究不能选择放下。阿敏,” 朱允炆叫着苏雪莲以前在皇宫,朱允炆御赐她的名字,忽然很有感触的说道: “既然我们都不能做到放下,那就索性,让这苦,由我一人来承担吧。” 朱允炆站起来,“汉王要的人是我,只要我答应回去,他一定会放过嫣儿的。他这个人虽然邪恶,但是还是很讲信用的。” “不,不要啊,皇上。” 阿贵忽然扑通跪下,急的眼泪似乎都要流出来了: “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把你从汉王的手里解救出来,你怎么可以再去当人质?难道我们这么多人的付出和牺牲,都白费了么?” “阿贵,你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呢。” 朱允炆有些爱怜的摸了摸阿贵的额头,微笑道: “当初,我用性命逼你走,就是希望你这一辈子,从此不再围着我转,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顿了顿,朱允炆有些声音颤抖的说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当初给你的那个玉扳指,其实是价值连城的,你变卖后,足够这一辈子衣食无忧,你为什么又回来呢?” “不,阿贵这一辈子的使命,就是保护你。先皇将你交给我的时候,告诉我…….“ 说到这,阿贵模仿起朱元璋的声音继续说道: ”‘阿贵,朕这一辈子看人不会走眼,你是一个忠心护主的的人,我的孙儿允炆这一辈子就交给你了’。” “当时,我答应老皇帝,这一辈子,只要阿贵还有一口气在,都一定会护卫允炆皇孙一辈子周全,所不然你就杀了阿贵吧。这样,阿贵一闭眼便对你没有责任了。” 此时,阿贵声泪俱下的说道。 “可是,嫣儿这一遭,我是非走不可的。” 朱允炆脸上掠过一丝感动的神色,似乎是在央求阿贵: “我从皇宫逃出来,身边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再无音信,我现在只有嫣儿这一个女儿,如果,明知道,只要我去一露面,就可以换来她不死,我却躲在这保命,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 说到这儿,他目光温柔的对着苏雪莲和阿贵: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们谁都没法代替我去,这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劫难,就让我去吧。是福是祸,都要我独自去承担。” 说到这儿,朱允炆的语气变得坚决:“ 过去我一直躲在皇爷爷的庇护下,让他为我杀光一切可能的假想敌后登上帝位;后来败走皇城后,又躲在你们这一批死忠之臣的背后,苟延残喘,现在,我不想在这样了,我不要身边的人为我牺牲。” 此时,苏雪莲看着目光冷峻的朱允炆,那是一个全新的朱允炆。 “不,允炆,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冒这个险的,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去,那我陪着你一起去。” 苏雪莲站起来,目光温柔而坚定的看着朱允炆: “过去,我错过了你那么多年的人生,这一次,我不想在你最重要的时刻缺失,你不会还在恨着我过去对你的不体贴而不让我与你分享这个重要时刻吧?” 此时,阿贵见状,知道再也无法阻拦了,但是他有些不甘心的长叹一声, “既然如此,就由我先去闯一趟汉王府吧。我若是能将紫嫣公主成功救出来,皇上你和敏贵妃也就可以不用飞蛾扑火了。” “若是我不能救出来,就算身死千刀,也绝对不会供出皇上半个字来,至于你们要作何选择,那个时候,阿贵也看不到了。” 说到这儿,阿贵郑重的朝着朱允炆和苏雪莲拜了三拜: “阿贵自私,斗胆请求皇上和敏贵妃先让阿贵去汉王府邸一趟,就算成全阿贵这一辈子追去的一个忠义之名吧。” 此时,朱允炆和苏雪莲早已经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有默默点头。 于是,阿贵将身边另外几个细作叫过来,贴心的安排了一番,便先行出了。 阿贵不知道的是,他刚出半天,朱允炆和苏雪莲便跟在他身后,也向汉王府邸出了。 此时,汉王府邸南门,紫嫣被挂在绞刑架下,脸上一直挂着奇怪的淡笑。 而汉王的心里却在打鼓。 汉王打鼓不是因为他害怕,而是因为,他在逼迫自己下定决心,如果朱允炆真的不来,他就真的将紫嫣绞死! 尽管所有人都觉得,汉王只是在用紫嫣做诱饵,包括他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是,现在,他想逼迫自己做一个狠心的人。 因为,如果朱允炆真的不来,说明汉王大费这么多周折,找到的建文帝是宁可玉碎也不瓦全,确定不会和自己合作,那朱允炆就是自己的祸害了。 杀了紫嫣,至少对朱允炆是一个沉重打击,说不定还会逼得他方寸大乱,自投罗网。 而且,也可以把自己修炼成一个冷酷的人。 至于紫嫣肚子里的孩子? 呵呵,其实,哪里有什么孩子? 他早已经知道,一切都是紫嫣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这个傻女人,买通了王府里的章太医,假装有孕,装的倒是挺逼真的,章太医供诉,都已经帮她在外面物色了一个和她同样怀有身孕的女人的孩子! 紫嫣为了爱情不择手段,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可是却不知到,汉王自从当年的金镶玉茶碗事件后,就已经对她起了怀疑,他身边的细作可不是吃素的。 心念及此,汉王脸上的阴狠又多了几分! 此时,吴婳心里很着急,她若是跟汉王撕破脸皮的闹,只怕于事无补,更糟糕的是,还会暴露身份; 可是就这样不闻不问么? 吴婳看着汉王脸上的杀机,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她在心里忐忑不安: 问自己,如果汉王真的要动杀机,自己在最后时刻会不会忍不住,冲上去,挡在姐姐的身上,为她而死。 或者是和她一起死?(未完待续。) 234章 总是在失去以后还想再拥有 这个姐姐,其实并没有和吴婳有血缘关系,可是,当吴婳知道紫嫣当初在“毒龙崖”上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的时候,就突然一改初衷。? ? 在危急时刻,战胜心中对吴婳的嫉恨,而选择救了自己的时候,吴婳就已经把紫嫣当作亲姐姐了。 吴婳也多么希望他们四个人能够平安的离开。 可是,突然,一声断喝:“哪里走!”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朱允炆的面前。 与此同时,所有人才忽然现,刚才昏迷在地上的汉王根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生龙活虎的汉王。 “王爷,原来你没有中毒?” 温哈喇王子惊喜的叫出了声。 “不,我最初的确是感到体力不支,睡了过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现,原来,我已经醒过来了,我听了你们的对话,一直在等着看好戏呢。” 汉王甩甩脖子,好似满血复活一样。 此时,阿贵和朱允炆,吴婳全都是大惊失色。只有紫嫣一看见汉王站起来了,连忙迎上去叫道:“王爷,你没事了?” 可是当她紧走几步,现汉王那冷冷的眼神时,便不敢前进,愣子一边。 “全部拿下。” 汉王一声命令,所有人立刻将朱允炆和阿贵还有苏雪莲紫嫣团团围住。 “不可能啊,我这么毒的宫廷迷药,为什么汉王竟然会没事?难道,他会自动解毒?” 阿贵挣扎着,很快被汉王的几大高手团团围住时,嘴里还在嘀咕。 只有吴婳忽然明白:汉王今日之所以大难不死,一定跟当年,他曾中过那奇毒无比的“石头鱼”的毒有关。 俗话说,以毒攻毒,汉王中过一次最厉害的毒,身子自然形成抗体。 阿贵的宫廷毒药再毒,毕竟已经年久失效,所以很快就被汉王体内的抗体瓦解了,才会导致他功亏一篑,从而让朱允炆一下子就由主动变成被动。 此时,朱允炆一行四人束手待擒。汉王满意的羁押阿贵他们四人往王府的监狱走去。吴婳也被侍卫“清退”。 她只好无奈的跟在身后,心里寻思着怎么再想办法,救朱允炆和紫嫣出来。 突然,阿贵看汉王走在前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尽全身气力,从侍卫手里抢过一把剑。 “嘶!” 宝剑闪着寒光,向着毫无觉察的汉王的背心刺去。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王爷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紫嫣飞快的几部冲上前。 “噗!” 宝剑硬生生的从紫嫣的胸口直插到背后,鲜血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 紫嫣踉跄几步,带血的身体软绵绵的向着汉王扑过去 汉王闻讯转过身来,紫嫣歪歪的倒在他的怀里。 “王爷。” 紫嫣的胸口此时血流如注。嘴巴里也喷出血来。 那把宝剑虽然没有正中心脏的地方,但是却硬生生的从她的身体穿了过去,紫嫣此时只怕凶多吉少了。 “嫣儿。赶快去传太医来。” 突然明白过来的汉王紧紧地抱着紫嫣,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不必了。王爷。能够死在王爷的怀里,嫣儿很满足。” 紫嫣此时微笑着,脸上的笑靥突然变得十分美丽。 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流出。 “王爷,记得七岁的时候,嫣儿跟着母亲到王府来,王府的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只是一个下人的女儿,是下等人。这时,是王爷,走过来,朝着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吼道:‘你们现在看不起她,谁知道她将来会怎样?我看着小女孩将来都不会是一个凡人。’” 紫嫣一口气说到这儿,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说的飞快,生怕自己说不完,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可是鲜血随着她的说话声,一点一点的从胸口的地方涌出来。 早已经有太医送来七味中药包,专门医治刀口红伤的那种药包。 但是药包敷上,作用也根本不大。 “嫣儿,你好傻,这些小事情你还记着干嘛。” 汉王把手放在紫嫣胸口下放重要的地方帮她按着,多么希望,他能帮助紫嫣把汩汩流出的鲜血一并按住。 “不,王爷。当王爷伸出手来,把一屁股坐在地下抹眼泪的我贴心的拉起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个俊秀非凡,英气逼人的大哥哥,我的小手窝在他温暖的大手里,感到浑身暖暖的。那个时候,嫣儿就朦胧的喜欢上王爷了。” 紫嫣微笑着,吃力的伸出手来,把手放在汉王那已经变得有些冷硬的面颊。 “王爷,紫嫣从那个时候起,就暗暗下定决心,要保护王爷一辈子。可是造化弄人。我从小因为母亲身份的原因,一直在充当着别人的细作,而且,为了母亲,我的身份,我也从来没有告诉王爷,但紫嫣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王爷的事情。” 紫嫣把手长久的留在汉王的面颊上,动情的说道: “但是王爷好英明,竟然早就猜准了紫嫣的身份。王爷,你不会怪我一直隐瞒身份,没有及时告诉你吧。” “不会,我怎么会怪你呢?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有负于你的真心。我朱高煦这一生,最怕的是真情,最怕的是别人真心待我。” 此时,汉王一手把子牙紧紧的托在怀里,一手握着紫嫣抚摸自己面颊的那只手。含泪道: “朱高煦不怕明枪暗箭,不怕血雨腥风,但最怕的是真心真情。但可惜,每一次,真心真情都是在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才猛然意识到。嫣儿,你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我?” 说到这儿,汉王悔恨的眼泪一滴滴滴在了紫嫣的脸上,胸口上,很快融化在她的血里,变成血水。 紫嫣看着汉王的眼泪融化在她流出的鲜血里,决绝而满意的一笑,居然语气有些轻松而促狭的玩笑道: “王爷,我们现在算是血脉相连了。” “嫣儿,我后悔啊。朱高煦这一生,经过了太多亲情与真情的欺诈,背叛,所以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当初,你用金镶玉茶碗解救了我,我不但不思感谢,反而从那时候,开始怀疑你的身份呢。” “王爷,你别说了,嫣儿懂你。” 紫嫣轻轻用手拭去汉王脸上的泪珠,疼惜的看着汉王已经有些沧桑的容颜,说道。 总是在失去以后还想再拥有,如果时光能够再倒流!(未完待续。) 235章 我是不会救这个冷血王爷的 三天后是一个阴雨天。 天黑沉沉的。压得很低,就像一个灰蒙蒙的锅盖扣在头顶。 汉王和温哈喇王子早已经布置好了天罗地网,等待前来自投罗网的可能的假想敌。 “准备行刑!” 汉王一声令下,只见所有的人赶紧将紫嫣推推搡搡的按到白绫系好的套子下。 “行刑!” 随着汉王一声令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紫嫣的身上。 紫烟的脸上无悲无喜,木然的任由几个凶神恶煞的仆妇将紫嫣把头挂在白绫套子里。 躲在暗处的高手,目光紧张的注视着紫嫣身边的风吹草动,此时哪怕就是紫嫣身边爬过一只蚂蚁,相信他们也能立刻敏锐的感受到。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随着一道黑影闪过,在看台上正襟危坐的汉王,却突然惨叫一声! 此时,众人抬头一看,汉王已经身中一刀,一把寒光闪闪的血玉宝剑抵在他的脖子后。 “立刻放掉紫嫣姑娘,否则死的人一定先是你。你现在已经中毒了!毒性很快就会作,遍布全身,就算我不动手,你也活不过三天。” 说到这,阿贵阴着嗓子说道: “王爷该知道,阿贵过去在宫廷里天天接触这些东西,这些宫廷毒药虽然年久了,但药力不会完全失效,只是可能要委屈王爷,慢慢死去了。” 阿贵看着王爷肩膀那流出的血,渐渐变得有些青紫,阴笑着道: “王爷,你看,你自个的血,都在变颜色了。原谅老奴现在人力物力影响力有限,只能拿出这些压箱底的陈年绝活来跟王爷过招了。” 不得不说,阿贵这一招“围魏救赵”还真是运用得十分巧妙,此时,汉王嘴唇渐渐变得灰白,身体渐渐感到一种沉重。 此时,温哈喇王子和汉王身边的武士全都傻眼了,他们一起望着汉王,无计可施。 “不要管我,赶紧拿下阿贵。” 汉王咬紧牙齿,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温哈喇王子命令道。 “王爷!你就不要逞强了,你要是死了,我还图谋什么!” 温哈喇王子犹豫了一下,立刻下定了决心,对阿贵说道:“放掉紫嫣姑娘容易,但你得给王爷解药。” “那不行!谁都知道汉王武功盖世,若不是靠毒药先毒了他,阿贵一个垂垂老矣的太监,如何跟汉王博弈?立刻放了紫嫣,我安全了后,便给你解药。” 阿贵早已经做了破釜沉舟的准备,自然十分坚决。 “不要啊……” 汉王说完这三个字,毒气牵动伤口,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他身子一歪,几乎有点站不稳了。 温哈喇王子见状,心急如焚,赶紧对阿贵说道:“这里有我做主了。我数一二三,我放了紫嫣,你放了王爷,并且给王爷解药。” “好,但是解药,得等我安全了才给!”阿贵冷冷的说。 此时,温哈喇王子看汉王越来越虚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了,心一横,便吩咐左右;“我数一二三,立刻放了紫嫣王妃!” 于是,温哈喇王子一声令下,汉王府邸的全部武士都撤退到一边。 阿贵一手带着紫嫣,一手带着汉王,退到空旷的地方,便将手里的汉王推到一边,一个鹞子翻身,消失在人群中。 “解药呢?” 温哈喇王子急忙追出去,大声朝着阿贵消失的背影叫道。 “哈哈,汉王的毒无药可解!我在下毒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让汉王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或者!自求多福吧。” 阿贵在空中得意得抛下一句话,消失在了空旷的天空。 “追!全力去追!”温哈喇王子一边气急败坏的对手下说道,一边赶紧摇晃着汉王,希望他不要快快昏昏入睡。 可是汉王还是无法避免的昏迷了。 “婳儿,我求你了,救救汉王。” 温哈喇王子没有办法,只好带着汉王来求吴婳。 “你知道我不可能就他。我们的立场不同。站在我的角度,我也希望汉王早点死呢。” 吴婳冷冷的说道。 “不,不会。你会救他的。” 温哈喇王子十分肯定的说。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不要跟我说我天生善良乐于助人这些词汇!” 吴婳板着脸说道。 “因为你已经喜欢上他了,你不会看着喜欢的男人,在你的面前死去的?” 温哈喇王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话。 “其实,那次你在紫藤萝花架下,给汉王的表白,我都听到了,还有你故意绊倒汉王来引诱他的小心机我都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我才去找紫嫣,给她出主意,用假孕来挽回汉王,逼走你的进攻。” 温哈喇王子话已出口,吴婳一时间有点蒙了。 温哈喇王子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她得缓一下来消化的过来。 “你是说,紫嫣根本没有怀孕?” 吴婳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如果她真的怀孕,你认为汉王会想要杀死她吧?王爷对于亲情一直都看得很重,我想,这点你在王府这么多年,应该早已经看出来了。” 温哈喇王子肯定的说道。 “王爷一直在利用紫嫣真是悲哀。” 吴婳默然。 “其实对于一个你不爱的人,如果她非要一直爱你,那么能够被利用,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温哈喇王子冷冷的说道。 “那你知道我和紫嫣的关系其实是亲姐妹么?” 吴婳想这么问,可是从目前来看,温哈喇王子和汉王应该不知道这一个秘密。 “婳儿,救不救王爷就看你了,王爷我交给你了。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考虑。” 温哈喇王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此时,吴婳望着嘴唇苍白的汉王,一时之间,也无计可施。 “我不是不想救,其实是我根本也不会解毒啊。” 吴婳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可是,她却故意装出一副冷冷的表情: “我想,王子你想多了。婳儿并没有救助王爷的义务,特别是这个人如果根本是我的敌人的话。” 顿了顿,吴婳心里一边暗暗迅在脑子里盘算,用什么方法解毒最为快捷,一方面却继续用一种不近人情的口气说道: “之前我给汉王表白,你就不怀疑,我是在使用美人计?”(未完待续。) 236章 痴情的嫣公主 此时,吴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之间想到了,当初在海滩的时候,那个“石头鱼”背上的刺不是奇毒无比么,不知道是否可以以毒攻毒?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阿贵一声竭嘶底里的呼叫:“嫣公主!” 只见紫嫣头发散乱,她赤着脚,拼命地往前跑。 阿贵在身后拼命追,可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之前卯足一口气,想要救出紫嫣,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紫嫣会脱逃,返回去找汉王呢? 且说阿贵带着紫嫣,正准备换马狂奔。忽然,紫嫣发了疯似的,挣脱阿贵的手,向着汉王府夺路狂奔。 现在,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又一路劳顿,渐渐追的有些力不从心,而紫嫣又是拼命去逃跑,所以,紫嫣竟然从阿贵手里逃跑了。 眼看,阿贵离她越来越远。 “嫣儿!”此时,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苏雪莲和朱允炆也着急的大叫起来。 “皇上,敏贵妃!你们怎么也来了?莫非你们放心不下阿贵?” 阿贵忽然有些生气。 “阿贵,你的忠心,我都已经看到了。不管你成不成功,我和阿敏都会跟着你,和你在一起。你成功,我们来接应你,你失败,我们陪着你一起死。” 朱允炆动情的说着: “现在允炆已经生生死看淡,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皇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阿贵惭愧。” 阿贵说着,泪如雨下。 “皇上和敏贵妃,嫣公主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呢,阿贵也是。罢了。今日我们就一起去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就去一起闯一趟汉王府邸吧。” 此时,吴婳正在沉思之间,只见汉王府邸突然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男子乍一看很年轻,像是27.8岁左右。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但是细看,眼角似乎有些沧桑。 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素衣,没有戴着冠帽,紧紧只是将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冰蓝色丝带束在脑后,一件有些破旧的石青直地纳纱褂,外罩着一件葛纱袍,袍子显得有些宽大,更显得整个人身体空灵,飘逸。 莫非这就是历史上的朱允炆? 这是吴婳第一次看这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这个让朱棣到死都一直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建文帝,到底是怎么漂泊了这么多年的?又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活下去? 既然已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又怎么不管不顾的出现了? 吴婳心中有太多的问题。 她再偷偷看苏雪莲,苏雪莲看了她一眼,很有默契的将目光移过去,装作一副和吴婳素不相识的样子。 朱允炆当然更不会知道吴婳的存在。 吴婳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朱允炆和阿贵还有苏雪莲三个人,很从容的跟在紫嫣的身后。 只有紫嫣,显得是那样激动,疯狂。 “王爷你怎么样?王爷你不要死啊。阿贵叔叔,求求你救救汉王吧。母亲,父皇,你快快命令阿贵交出解药,不然,嫣儿今天宁愿和汉王死在一起。” 紫嫣一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汉王,就立刻失去理智的跪在地上,转而朝着身后的阿贵和朱允炆苏雪莲磕起头来。 “嫣儿,汉王根本不爱你,你也根本没有怀汉王的儿子,这个男人那你当诱饵,为的就是来诱捕我和你父皇,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悔?” 苏雪莲用撒丫的声音,十分痛心的说。她多么希望这个傻女儿快点醒过来。 紫嫣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决绝的不管不顾。 “我不管,不管王爷爱不爱我,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我都不准王爷死去,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忽然,她的眼神变得热切: “母亲,求你让阿贵把解药给王爷。对了,你不是有一个百宝箱么?我相信,你能找到对症的解药得!” 苏雪莲无奈的摇摇头,又央求似的望着身后的阿贵,阿贵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忽然,朱允炆想起了什么似的,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紫嫣说道:“嫣儿,你母妃的百宝箱在家里,我们回去给王爷找一找解药。你要不要跟着来一起找一找。” “真的?我当然要来,要不然你们磨磨蹭蹭的怎么办?或是这个阿贵叔叔忽然又使坏怎么办?” 吴婳忽然发现,紫嫣姐姐的表情已经有些疯疯癫癫。 她竟然听不出,这是朱允炆和母亲哄她离开的手段。 “姐姐,你怎么了,求求你醒醒吧。”吴婳在心里着急的喊道。 “不,你最好不要醒来,现在就跟着建文帝和母亲回去吧,趁着汉王还没有苏醒,温哈喇王子正无计可施,方寸大乱,也寄希望于苏雪莲可以回去给汉王真的找来解药的关口,跑得越远越好吧。” 吴婳多么希望紫嫣和建文帝以及母亲,远远的而离开这世俗之地,再不要回来。 可是,她的心愿落空了。 “慢着,回去拿解药,怎么也得本王子派人来护卫吧,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温哈喇王子终于清醒过来,赶紧下令周围的武士跟随。 “不,如果你跟着我们去了,我们那世外桃源之地,就会被你们这么多人的脚印踏乱。” 朱允炆阻止道。 “对,如果你非要派人跟着,那到时候,我们也是一死,不如现在就不回去了,在这陪着你们一起死,正好。” 阿贵也很快明白主人的意思,赶紧语气坚决的说道。 此时,温哈喇王子被难住了。 他多么想快点救回汉王,正所谓关心则乱终于,救回汉王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他挥挥手,话里有话的说, “好吧。就依照你们。希望这一次不要失信哦,君无戏言。” “君在哪里?阁下?”朱允炆在心里冷笑一声,正准备哄着紫嫣翩然而去。 吴婳也多么希望他们四个人能够平安的离开。 可是,突然,一声断喝:“哪里走!”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朱允炆的面前。(未完待续。) 236章 痴情的嫣公主 此时,吴婳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之间想到了,当初在海滩的时候,那个“石头鱼”背上的刺不是奇毒无比么,不知道是否可以以毒攻毒?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阿贵一声竭嘶底里的呼叫:“嫣公主!” 只见紫嫣头发散乱,她赤着脚,拼命地往前跑。 阿贵在身后拼命追,可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之前卯足一口气,想要救出紫嫣,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可是,他怎么会想到,紫嫣会脱逃,返回去找汉王呢? 且说阿贵带着紫嫣,正准备换马狂奔。忽然,紫嫣发了疯似的,挣脱阿贵的手,向着汉王府夺路狂奔。 现在,他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又一路劳顿,渐渐追的有些力不从心,而紫嫣又是拼命去逃跑,所以,紫嫣竟然从阿贵手里逃跑了。 眼看,阿贵离她越来越远。 “嫣儿!”此时,不知道何时出现的苏雪莲和朱允炆也着急的大叫起来。 “皇上,敏贵妃!你们怎么也来了?莫非你们放心不下阿贵?” 阿贵忽然有些生气。 “阿贵,你的忠心,我都已经看到了。不管你成不成功,我和阿敏都会跟着你,和你在一起。你成功,我们来接应你,你失败,我们陪着你一起死。” 朱允炆动情的说着: “现在允炆已经生生死看淡,生又何欢,死有何惧?” “皇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阿贵惭愧。” 阿贵说着,泪如雨下。 “皇上和敏贵妃,嫣公主都是至情至性的人呢,阿贵也是。罢了。今日我们就一起去吧。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就去一起闯一趟汉王府邸吧。” 此时,吴婳正在沉思之间,只见汉王府邸突然来了三个人! 为首的那个男子乍一看很年轻,像是27.8岁左右。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但是细看,眼角似乎有些沧桑。 他穿着一件银白色的素衣,没有戴着冠帽,紧紧只是将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冰蓝色丝带束在脑后,一件有些破旧的石青直地纳纱褂,外罩着一件葛纱袍,袍子显得有些宽大,更显得整个人身体空灵,飘逸。 莫非这就是历史上的朱允炆? 这是吴婳第一次看这这个谜一样的男人! 这个让朱棣到死都一直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建文帝,到底是怎么漂泊了这么多年的?又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在支持着他活下去? 既然已经苟且偷生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又怎么不管不顾的出现了? 吴婳心中有太多的问题。 她再偷偷看苏雪莲,苏雪莲看了她一眼,很有默契的将目光移过去,装作一副和吴婳素不相识的样子。 朱允炆当然更不会知道吴婳的存在。 吴婳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朱允炆和阿贵还有苏雪莲三个人,很从容的跟在紫嫣的身后。 只有紫嫣,显得是那样激动,疯狂。 “王爷你怎么样?王爷你不要死啊。阿贵叔叔,求求你救救汉王吧。母亲,父皇,你快快命令阿贵交出解药,不然,嫣儿今天宁愿和汉王死在一起。” 紫嫣一见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汉王,就立刻失去理智的跪在地上,转而朝着身后的阿贵和朱允炆苏雪莲磕起头来。 “嫣儿,汉王根本不爱你,你也根本没有怀汉王的儿子,这个男人那你当诱饵,为的就是来诱捕我和你父皇,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悔?” 苏雪莲用撒丫的声音,十分痛心的说。她多么希望这个傻女儿快点醒过来。 紫嫣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决绝的不管不顾。 “我不管,不管王爷爱不爱我,不管他是不是利用我,我都不准王爷死去,我要他亲口对我说。” 忽然,她的眼神变得热切: “母亲,求你让阿贵把解药给王爷。对了,你不是有一个百宝箱么?我相信,你能找到对症的解药得!” 苏雪莲无奈的摇摇头,又央求似的望着身后的阿贵,阿贵再次无奈的摇摇头。 忽然,朱允炆想起了什么似的,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对紫嫣说道:“嫣儿,你母妃的百宝箱在家里,我们回去给王爷找一找解药。你要不要跟着来一起找一找。” “真的?我当然要来,要不然你们磨磨蹭蹭的怎么办?或是这个阿贵叔叔忽然又使坏怎么办?” 吴婳忽然发现,紫嫣姐姐的表情已经有些疯疯癫癫。 她竟然听不出,这是朱允炆和母亲哄她离开的手段。 “姐姐,你怎么了,求求你醒醒吧。”吴婳在心里着急的喊道。 “不,你最好不要醒来,现在就跟着建文帝和母亲回去吧,趁着汉王还没有苏醒,温哈喇王子正无计可施,方寸大乱,也寄希望于苏雪莲可以回去给汉王真的找来解药的关口,跑得越远越好吧。” 吴婳多么希望紫嫣和建文帝以及母亲,远远的而离开这世俗之地,再不要回来。 可是,她的心愿落空了。 “慢着,回去拿解药,怎么也得本王子派人来护卫吧,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温哈喇王子终于清醒过来,赶紧下令周围的武士跟随。 “不,如果你跟着我们去了,我们那世外桃源之地,就会被你们这么多人的脚印踏乱。” 朱允炆阻止道。 “对,如果你非要派人跟着,那到时候,我们也是一死,不如现在就不回去了,在这陪着你们一起死,正好。” 阿贵也很快明白主人的意思,赶紧语气坚决的说道。 此时,温哈喇王子被难住了。 他多么想快点救回汉王,正所谓关心则乱终于,救回汉王的念头还是占了上风,他挥挥手,话里有话的说, “好吧。就依照你们。希望这一次不要失信哦,君无戏言。” “君在哪里?阁下?”朱允炆在心里冷笑一声,正准备哄着紫嫣翩然而去。 吴婳也多么希望他们四个人能够平安的离开。 可是,突然,一声断喝:“哪里走!”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朱允炆的面前。(未完待续。) 237章 共赴黄泉 汉王的这张脸,再也不是紫嫣7岁时见过的那张俊美异常的少年的脸,而是一张写满岁月沧桑和人世变幻的中年男人的脸! “不,嫣儿,你就让我全都说给你听吧,要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 此时的汉王真是悔不当初,他紧紧地抱着紫嫣,继续用忏悔的语气哽咽道: “因为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我一直怀疑你对我的真情。我觉得你处心竭虑的接近我,都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从来也没有真的相信过你,娶你,也只是感觉在跟你博弈,比比谁先征服谁。特别是查到你竟然假孕的时候,我当时连杀你的心,都有了。” “王爷,假孕的事情,不是嫣儿的本意,是温哈喇王子当时给我的一个建议。嫣儿一时鬼使神差,就信了他。” 此时,紫嫣自己知道快要死去,当然也就没有任何顾忌的把温哈喇王子供诉了出来。 汉王朝着温哈喇王子的地方扫了一眼,继续抱着紫嫣,想要陪着她,说完所有的话。 说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可是,此时的紫嫣早已经油尽灯枯,脸色蜡黄,再变的惨白。青紫。 她的嘴唇渐渐失去血色。 她的喉咙连动一动都变得很困难。 “王爷,我好冷。抱紧我。” 紫嫣的声音越来越低。 “嫣儿,我在。” “王……爷……你爱过…….我么?不要骗…….我…….我…….要…….听你的…….真…….心…….话…….” 怀抱里的紫嫣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嫣儿,我…….” 汉王停顿了一下,忽然发现,紫嫣抚摸在自己面颊上的那只手,倏然垂下,渐渐滑落。 汉王的热泪,一滴滴的再次滑落。 “嫣儿…….”汉王仰天长啸。 “嫣儿…….”朱允炆和苏雪莲哭叫。 “姐姐。”吴婳也突然不顾一切的叫出了声。 她冲上前去。 之前,所有的人都静默着,因为他们都知道,紫嫣的刀伤已经致命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只想由着她的性子,去和她最爱的人,把心里话儿说个够。 此时,眼看她真的就要走了,所有的人再也忍不住叫出了声。 而弥留之际的紫嫣似乎听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的嘶喊,用眼角的余光,朝着亲人的方向瞟了一眼,眼神里有抱歉,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悲伤。 一滴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忽然,那眼泪停止了流动。 而紫嫣的眼睛无力的闭上了,她长长的睫毛慢慢的盖在了自己的脸颊上,留下一圈淡淡的阴影。 她死了。 “嫣儿。”此时的建文帝声音低沉,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脸上忽然变得无悲无喜。 “皇上,敏贵妃,阿贵有罪,阿贵该死!” 阿贵突然惨然一笑,趁着众人不注意,一剑恨恨的朝着自己的胸膛刺去。 此前他一直呆若木鸡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一直想要做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奴才,不辜负老皇帝当年的那句: “阿贵,我看人从不走眼,我相信,把允炆交给你,你一定会一辈子护他周全的。” 没有想到,最终他竟然会亲手杀了自己主人的女儿,杀了他要一直保护的公主。 所以,唯有一死谢罪。 “阿贵,你怎么这样想不开?” 苏雪莲看着刚刚咽气的女儿,看着汉王府邸的人来将她的身体盖上一个白布,送进王府。 汉王低声道:“厚葬!以王妃礼仪厚葬。” 此时,她再眼睁睁的看着阿贵在自己面前倒下,忍不住上前失声痛哭。 只有建文帝依旧双手合十,朝着阿贵的尸体,拜了拜,声音仿佛在梦呓: “贵叔,此生是我欠你。我知道你不会给我机会,报答你,因为你要我的忠臣。但愿来世你为主来我为奴,我全部还你。” 说到这儿,朱允炆心如死灰的走到苏雪莲的面前,温柔的用双手抚摸着她的面颊,叹口气道: “阿敏,原谅我不能再陪你了。我累了,这二十多年我一直为了一个虚无的梦在逃亡的路上一路狂奔,左躲右闪,妄图杀出一条血路,重新找到回皇宫的路,可是现在,我真的明白了,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成又如何,败又如何?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多活一天,少活一天,又有何分别?” 朱允炆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半晌,他嘴里流出黑色的血来。 “皇兄。” 此时,还没有从失去紫嫣的悲痛中回过神来的汉王,忽然预感到朱允炆将要自杀,赶紧上前阻止,但是已经迟了。 朱允炆很从容的抹掉嘴角边的黑色的鲜血,慢慢走到阿贵的尸体旁边,很优雅的盘腿坐下,双手合十。 汉王一时间竟然傻了,任由朱允炆做这一切,当他看着朱允炆坐下后,朱允炆朝他招招手。 “王爷,不要过去,也许他是想垂死挣扎,这个人手里留着太祖皇帝很多杀人秘法,谨防,建文帝,想和你同归于尽。” 温哈喇王子还算清醒,赶紧拉住汉王。 但是朱允炆还是朝着汉王微笑着伸出手去。 那笑容是那样真诚,只是那笑容已经变得有些虚弱。 汉王鬼使神差的走过去。 建文帝让汉王把手伸过来,在他的手里放了一个东西,低声说: “兄弟一场,留着,这个东西,将来如果派上用场,你会真诚感谢我这个皇兄的。” 汉王赶紧小心的将双手合上,再看朱允炆,依然溘然长逝。 “母…….”此时,同样呆若木鸡的看着这一切变故的吴婳,终于意识到了,苏雪莲可能也会选择自杀,她赶紧冲上前去。 但她还没有来得及叫出那一声“母亲”,苏雪莲已经咬舌自尽了。 她用最后的力气叫了一声“允炆”,便倒下了。 “母亲!” 吴婳远远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此时,汉王见状,赶紧叫人把苏雪莲的尸体一并掩上白布,拖进王府。 只剩下悲哀的在心里问道:“母亲,为何,到死,你都没有叫我这个女儿一声?都没有想到和我告别就走了么?”(未完待续。) 238章 你在觊觎我的女人? 此时,吴婳隐约知道,母亲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啊,母亲,也许你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保护我么?还是你也累了,想要把所有的难题留给我一个人去解决?” 吴婳慢慢站起来,看着这地上的四具尸体,被汉王一一盖上白布,拖进王府。 “秘密厚葬建文帝,敏贵妃,嫣公主,还有贵公公。” 朱允炆站起来,看也不看吴婳一眼,留下这一句话给温哈喇王子,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手心里紧紧攥着的,是前朝皇帝,他的皇兄,建文帝朱允炆,留给他的最后的,秘密武器。……. 那到底是什么武器? 吴婳和温哈喇王子都想知道。 可是从汉王一言不就离开的架势来看,谁也不会得到那个答案。 也许,只有它将来派上用场的时候,才会揭开那个谜题……. 秘密张罗完所有后事,汉王严肃的把温哈喇王子叫到“议事堂”,有些生气的说道: “王子,紫嫣临死前告诉我,竟然是你叫她假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我只是想促进你们夫妻和谐,这有何奇怪的?” 温哈喇王子妄图强辩。 汉王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道: “是么?王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俩合作以来,也算是肝胆相照了吧?在这个时候,你竟然有事情瞒着我,那我们的合作还有何意义?” 温哈喇王子也终于下了好大的决心道: “王爷,好吧。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要影响我和你的友谊。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共同走过了十多年的风雨,不管我们将来所图谋的大业,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真心希望,我们可以共同面对,因为你对于我来说,不是兄长,胜似兄长。” 此时,汉王见温哈喇王子说的这么郑重,赶紧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爱上了婳儿,你会怎么样?” 温哈喇王子一开口有点犹豫,但还是故作勇气说下去,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她迟早都要面对。 “那一次,我无意中,听见了婳儿在王府花园的紫藤萝花架下给你表白,你叫她思考三天,到底对你是真的爱情,还是只是一时寂寞。后来我问你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你还心事重重的叫我先等三天,在决定下一步该做什么。当时我好害怕。” 温哈喇王子说这儿,有些惭愧的神色, “当时,我想到了,吴婳平日和紫嫣交好,她要是知道紫嫣有了孩子,肯定会主动放弃对你的表白。于是一时鬼使神差,就跑去给她建议,说是这样可以抓住你的心,因为你最是重视骨肉亲情,这点,这么多年,紫嫣也是看在眼里的。” 温哈喇王子脸上的烦恼表情忽然变得有些轻松了, “王爷,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当时我故意让紫嫣去阻止吴婳给你表白,我以为我怕的是吴婳会动摇你和我合作的决心,但是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其实,是我害怕彻底失去吴婳。” 汉王脸上的表情先是不可思议,继而变得十分沉重。 “王爷,那天当我拿着望远镜,愤怒的想要一剑替你杀死吴婳的时候,我才忽然现,我根本下不了手。我一直觉得你有点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但是现在我才现,我原来也是如此窝囊。” 温哈喇王子一口气说到这儿,似乎变得有些滔滔不绝的了: “王爷,原来你真的深爱一个人,就会原谅她为你犯下的所有的错。即使你不能接受那些错误,但是你也只会用生气、痛心来惩罚自己,而无法做到去惩罚那个心爱的人。现在我算是有些明白你了。” 温哈喇王子有些自我解嘲的笑笑,汉王忽然变得怒不可遏。 他狠狠地擂了温哈喇王子一拳,虎眼圆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温哈喇?你在觊觎我的女人!” “凭什么说她是你的女人?在爱的面前,我们都是平等的。如果婳儿当着你我的面,承认,她爱的是你,我就承认她是你的女人,但我也得告诉你,我只能做到,不去接近她,但不保证能做到,不对她用情!” 温哈喇王子挨了重重一拳,但是却丝毫不畏惧,昂着头,听着胸膛,不卑不亢的对汉王说道。 汉王用手指着温哈喇王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你,为什么和本王一样没出息!” 温哈喇王子被汉王这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逗笑了,他一把握住汉王指着他的那只手,真诚的说道: “我刚才说了,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影响我和你的兄弟情谊。且不说我不会和你争夺婳儿,就算我们真的要竞争,那也是兄弟之争,君子之争,没什么遗憾的。” “别说了,温哈喇!” 汉王有些挫败的朝着吴婳居住的“韶光室”方向望了望。有些难过的说道: “吴婳亲眼看着我逼死了朱允炆,敏贵妃,还有阿贵,紫嫣,心里一定杀我的心都有了。只是我看她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我也恨不起来,更下不了手。所以,暂时她是不会原谅我的。” 说到这,汉王忽然精神一振,道: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给婳儿一些空间,让她自己去消化,自己去想明白一些事情。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时刻掌握好内径和南京那边朱瞻基的动向,只要有风吹草动,就立刻动手,夺了这大明天下,吴婳才有可能是你或者我的,不然,她永远是哪个小儿皇帝朱瞻基的!” “对了,王爷,我们在京城派来的而探子,最近在说一件特别奇怪的消息。” 温哈喇王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消息?”温哈喇王子一下子兴奋起来。 “新皇帝仁宗朱高炽命朱瞻基南行祭陵,祭陵路线应该要先去凤阳的皇陵,再去南京的孝陵,但是我们的探子已经打探到,朱瞻基确实已经出了皇城,可是他离开北京后直接去南京了,并没有按既定日程行进。 这就值得深思,朱瞻基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呢,他一定在盘算着什么!”(未完待续。) 239章 一封奇怪的奏折 温哈喇王子说到这儿,变得更加神秘、谨慎: “更加让人觉得诡异的是,我们的内线人员隐约听到,朱瞻基一到南京,南京城中竟然有传言说“仁宗即将要上宾”。这可是诅咒皇帝呀。” 温哈喇王子吃惊地继续叙述道: “要知道咱们的新皇帝才47岁,可谓春秋正盛,才登基不足一年,怎么会有即将上宾的传言流出呢?这就更值得我们引起重视了。” “我那皇兄要说身体肥胖,而且又有足残疾,确实算不上身体很好,但是以他四十多岁的年纪,现在就妄言他即将上宾,不太可信。” 汉王想了想,侃侃分析道: “依我看,可能是某些不满朱高炽的把都城迁回去计划的人,在南京城故意造谣,这样可以让朱瞻基和那些迁都的人,迟缓于迁都行动,因为要是仁宗朱高炽都死了,那还迁都干什么?” “王爷说的在理。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言,那造谣的人又会是谁呢?” 温哈喇王子被汉王一说,已就变得有些动摇了。 “这个很难说,说不定,这个谣言,就是我那狡诈的侄儿朱瞻基自己放的风出去,也有可能。以我对朱瞻基的了解,在迁都这个问题上,小侄儿似乎从来和的亲爹是背道而驰的。” “你看,小侄儿应该很喜欢北京,他从小就在北京的行在宫多次当差,他的很多治国理念,也都和父皇相同,所以在迁都这件事情上,他肯定是不会违逆自己的皇爷爷的。” 汉王一口气说到这儿,似乎觉得刚才那个令人蹊跷的可怕的消息忽然变得,不那么而可怕和值得怀疑了。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安。 多年的宫廷生活的直觉告诉他,南京城和北京之间,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情! 他赶紧嘱咐温哈喇王子,“从今天起,再增加人手,在南京城和北京城,日夜不停的打探消息,已有新的稍微不寻常的动向,立刻报告回来。不要错过任何一种可以的迹象。” “是。” 温哈喇王子看汉王刚才分析得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是看他现在这一副表情,却又是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真是奇怪。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发生么? 北京的皇城里到底是怎样的风起云涌,或者是暗香浮动? “难道我们等待了多年的机会,终于快要来到了么?”温哈喇王子忽然觉得有一点兴奋。 他忽然想起了建文帝死前留给汉王的那个秘密武器,一时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 “王爷,朱允炆留给你的那个什么宝贝,到底是真是假?到时候,可否排上用场?” 谁知道,汉王却脸色一下子拉下来了,他瓮声瓮气的说: “那东西,是太祖皇帝御赐的东西,不会有假,只是,我宁愿,它永远也排不上用场!” 汉王说完,拂袖而去。 温哈喇王子楞了一下,赶紧又去安排暗探和快马了。 北京城和南京城一时之间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此时,皇宫里的朱高炽正大发雷霆。 之间他从一堆案牍中,看了一篇后,忽然勃然大怒,猛地将那奏折,扔出大殿。 朱高炽的心腹杨荣还从来没有见过皇帝,登基以来,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也不敢问,皇帝到底所怒为何。 他赶紧一路小跑着去捡起地上揉的皱巴巴的奏折,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世人都道新皇帝生性温厚仁慈,儒雅仁义,可是宫内早有人传言,新皇帝在服先皇之丧时,与其母妃韩淑妃有染。宫人亲眼见到皇帝位母妃送去手帕传情,又奉上姜汤示好。 这都是宫人可见之事,不知道新皇与母妃之间又有多少外人不可见之事! 此等有损皇家颜面的不雅事情,传入皇后耳中,皇后为了皇上的清誉着想,才让韩淑妃殉葬,不曾想,皇帝竟然因此嫉恨皇后,以至于帝后失和。 现在皇上宠幸艳姬美妾,整日留恋与后宫春色之间,嗜欲享乐。 虽说皇帝的宫闱床底之事,乃皇家私事,大臣不该妄言,可是皇上登基不久,天下百废待兴。 臣泣血恳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勤于朝政,冷静多思,谨嗜制欲。 臣李时勉拜上 此时,朱高炽气得浑身发抖。 要知道,朱高炽一直以尊崇儒家人的“仁义礼智信”为做人准则,对外宽带百姓,对内宽恕皇家之间的内部矛盾,建立文渊阁大学士的三杨辅政制度,就是为了体现他和大臣之间,那种君臣相容,和谐共生的民主开明国君形象。 可是,现在,李时勉的奏折,竟然把他说成一个只知道淫乐,不思进取的亡国之君,特别是李时勉竟然提到了已经死去的韩淑妃,污蔑他们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这更勾起了朱高炽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伤痛。 在朱高炽的心里,确实是对比自己小20多岁的“母妃”韩淑妃,有着一种特殊的倾慕与思恋,但是直到韩淑妃被无辜殉葬,他们之间也没有来得及私下说一句话,更别提肌肤接触的两性关系了。 这是朱高炽登基以来最大的恨事,也是他最隐秘的,不愿意被人言说,一说就会方寸大乱,烦躁于心的心事,可是此刻,竟然被这个李时勉以这样一种公开的方式,送达皇帝的奏折中! 朱高炽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 此刻,他的心里,充斥着无边的,恨,怒,怨,烦,还有一丝丝爱恋和牵挂,伤感。 他大叫着:“马上把这个李时勉给朕抓起来,严刑拷打,问问他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狗蛋,竟然如此来污蔑朕!然后立刻斩立决,提着他的狗头在皇城上示众三天!” 此时,朱高炽的内阁重臣杨士奇,夏原吉几个大臣赶紧上前,跪着请求皇帝: “皇上息怒啊。李时勉只是一个小小的言官,就算我们把他杀了又怎样?恳请皇上冷静一下,想想李时勉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上这一个奏折的目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240章 这个可怕的小情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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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穿越到兽人世界,还是一个肉多僧少的世界,作为雌性不仅要时刻防着被别人家的肉挖了墙角,还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暖的了床,林修表示压力有点大......要怕我会对你好的。林修:求放过......犬痴汉攻受双性受双洁。明天欢请收藏,欢迎包养我的专栏(点击下面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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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你真的有病。唐明远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治好自家亲爱哒走上艺术的巅峰,却一不小心成了名医。明明开始学医不过是为了对一个人的承诺!可惜出生点错了技能点! 文所有药方和病案,都是蠢·学渣·智商感人·作者,查一本或者几本...
/ 著:舟舟沐
现代小白领一朝穿越回1962年,随身的装备是一个带农场的空间……花花绿绿的票据时代,生活举步维艰:缺吃少穿物资贫乏,买卖物品算投机倒把。而那个总来刷存在感的男人,背后竟然藏着一个秘密……得过来捡年代文接档新坑求预收:《我的1958》 本文又名《论空间农...
/ 著:西姐
从末法世纪穿越到八十年代的苏秀芳,面临的第一件事就是洞房花烛夜。她是从还是不从?末法的强悍女挽起衣袖一把推倒直接上。请勿考据公告:本文将于12月1号入V,谢谢各位的支持。定更新时间为凌晨,各位可以第二天再看,其余时间一概是捉虫时间。如果大修的话我会...
/ 著:黑爷夜远
现代大家族家主后穿越成为林如海,无意中一步一步改变林家命运的生活!~~ 编辑通知,将于后天也就是本月30日当天入V,当天会日更三章,会认真更新哒,么么哒~~本文不坑,一定会完结哒~~
/ 著:锦屏韶光
莫羡身边突然发生了谋杀案。 她求助于系统,而代价是直播破案过程 这是一个全世界都在帮我破案的故事~小剧场 弹幕:播主注意!那个小学生外表看似小孩头脑却异于常人。千万别让他识出你的破绽! 莫羡:什么鬼!弹幕:播主小心!那个人是连环杀手!那个人也是连环...
/ 著:伯研
一场爆炸,将颜菲炸到了一千年后,还来不及为自己变异的左眼惊讶,她就被这千年后的世界给惊呆了。  说好的飞上太空冲出宇宙呢?  植物肆虐,怪物横行,人们只能可怜兮兮的偏居一偶,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这个重新洗牌的世界里,女人的地位似乎不低。  还来...
/ 著:三千大梦叙平生
演了一辈子好人的方瑾初终于穿越成了自己的角色——只不过这一次仿佛是要来真格的了。所谓来真格的,也无非就是刀是真的,刺到身上也不会缩回去半截。血是真的,产自胸口不断蹦跶的那个器官,而不是一个又一个口感甜腻的血包。没有有排练,抡起袖子冲上去,能不能...
/ 著:秦兮儿
茗后,世宗孝纯宪皇后,瓜尔佳氏,满洲正白旗,弟大学士瓜尔佳佳桓。世宗雍正为皇子时,生育有功,晋侧福晋。雍正元年,初封贵妃;雍正九年,为皇贵妃,摄六宫事;雍正十年,册为皇后。 茗,茶之嫩芽也。 ?旧唐书·宣宗纪》中,宣宗问130岁僧人长寿法,僧...
/ 著:李鸿天
在武者举手可裂山川,甩腿可断长河的玄幻世界中,存在着这样一家小餐馆。 小餐馆不大,但却是无数顶尖强者趋之若鹜之地。 在那儿你可以品尝到用凤凰蛋和龙血米炒成的蛋炒饭。 在那儿你可以喝到生命之泉配朱果酿制的烈酒。 在那儿你可以吃到九阶圣...
/ 著:人生江月
太太目光长远,手段心机了得:庶出兄弟将来出息了,也是兄弟助力,庶出姐妹不过一份嫁妆,好好教养和相看,也是姻亲助力不是;父亲虽处处留情,礼法不逾,为官谨慎上进,难免有所偏爱,却不致扰乱内宅;嫡长哥哥爱护弟妹,稳重自持,心有成算,家族后继有人;既是...
/ 著:大江流
高三这一年,姜晏维的父母离了婚,他爸娶了二十岁的小三当老婆,还顺便生了小儿子。姜晏维觉得,日子不能这么过了,你恶心我,我也能恶心你,看谁气死谁?他的目光,瞄向了他爸的忘年交,秦城最被推崇的商业天才,那个被他叫叔叔的男人……中二病上,狗血小白是个...
/ 著:兰拓
一觉醒来,变成了北越国开国皇帝的……守墓人?!算了~看在管吃管喝不用加班又没多少活的份上,守吧!好日子没过几天,特么北越灭国啦!一夜之间先帝皇陵守墓人全逃啦!摔~这人缘也忒差!为毛没一个人喊他一起走?更倒霉的是,不造为啥,最近他总觉得做好的饭菜...
/ 著:谢池春慢
得道成仙一途道阻且跻,穿越到修□□的岳菱芝带着升级版的六艺系统在这条路上努力前进,然而,她总是在途中遇到什么女强文女主、升级文男主、重生文女配,纵然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天边浮云,但她还是想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本书?!排雷:本文是言情向,但会涉及一点...
/ 著:梦之草
外星人的到来,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首当其冲便是像苏立航这样的升斗小民。提前毕业,回家务农,搁以前,前者父母听了会为他自豪,而现在,无论哪一种,都只让他们黯然。苏立航提着行李,看着面前这幢老旧的房子,不由近乡情怯,呆立好一会,才神情坚定地推...
/ 著:奶油酥炸虾球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力大无穷一口气跳50层楼不费劲怎么办,急,在线等#唐辛以为自己只是来美帝留个学却发现突然身处巨型漫威片场,所有人都很入戏的样子“号外号外,斯塔克又撞塌一座大楼!”“九旬老兵领着小姨子跑啦!”“独家揭秘蜘蛛人真实身份!竟是住在贝克街...
/ 著:禅猫儿
悠然带着游戏空间穿越了,现代小孤女摇身一变成了有爹有娘,有兄有弟的十一岁女孩。 身处逃难大军,没事,空间在手,吃喝自然不愁。 家里没钱,没事,空间里人参多的是,随便拿一株卖了就够一家人吃喝好几年。 空间被人发现,没事,用美貌加美食俘虏...
/ 著:非南北
所有人都觉得贾敏和以前不一样了:贾母为了巩固贾敏当家主母的地位要塞几个丫头给林如海,贾敏表示拒绝。王夫人亲自为贾宝玉求取黛玉,贾敏表示拒绝。北静王妃为北静王世子水溶求取林妹妹,贾敏表示拒绝。众人:林妹妹到底要嫁给谁?贾敏:要你们多管闲事! 警幻...
/ 著:吃货懒懒
这是一个雇佣兵穿成乌拉那拉氏,然后宅斗、养包子且嚣张一生的故事。(本文女主不善良,不大方且睚眦必报,不喜勿入)【1架空,考据党勿入,考据党勿入,考据党勿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跟编编商量过后,决定在今天(11月28号)入V,谢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 著:裁风
预留请假区  软萌发萝 ̄︶ ̄*)   一句话简介:万花萝莉的治愈之旅  女主特点,萌,很萌,非常萌,萌到苏,萌到包括反派、变态在内的所有人都爱她  综合世界大乱炖,不考据,欢迎跳坑,爱你们(づ ̄3 ̄)づ~  时三更,打滚卖萌求订阅_(:3ゝ∠)_  本...
/ 著:公子寻欢
贪玩吃货臭美准上神青丘九尾天狐青离因为沉迷美妆穿搭游戏而忘记雷劫,导至错过成为上神的机会,并带着美妆穿搭游戏系统重生,成为未来星际时空一只被人类豢养的萌宠。为了在主人离开时保证自己不被饿死,青离不得不利用自己的美妆穿搭系统成为一名网红,过上了被...
/ 著:糖醋松花鱼
听说国师是天下第一美人,全武林的采花贼都聚在了京城。听说国师是天下第一高手,全武林的名人都赶往了京城。听说国师和皇帝有一腿,武林人士表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主攻,文综武侠加红楼,时代乱入,各种不科学,不喜点X,谢绝扒榜。本文将于本周四入V,届时将有...
/ 著:八匹
林攸宁先是顾宜宣的大堂嫂,后才是他的妻。 肩挑两房的顾宜宣在林攸宁怀上身孕之后便再也没有跨进过她的院子。 林攸宁要强了一辈子,苦熬到儿子成了状元,要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被找上门来的顾宜宣气的一口痰没上来死了。 重生之后,林攸宁的目标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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